《心灵学者》 第1章苏晓 苏晓再次从剧烈的头痛中苏醒。 “嗬，嗬，嗬……”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苏晓拿起床边的一大瓶矿泉水，灌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哈…… 从床上坐起，苏晓喝饱了水，大脑仍然撕裂般的疼。 疼！ 苏晓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梦中的木偶小人，在一片黑暗中摆着奇怪的舞姿：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他忍着疼痛，伸手在枕边摸索，寻找自己的手机。 摸到后，苏晓大拇指按了一下电源键。 屏幕当中，一个充满元气的少女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头干净的短发上仅有一个可爱的白色四叶草发卡。 在她左下方，标注着今日的时间： 5:04 7月2日星期一 乙卯年五月廿七 苏晓将手机丢到一旁，又在床上躺下，脑海中莫名的疼痛缓和了许多。 好想她啊。 拉过被子，借助困意，苏晓再次沉沉入睡。 睡梦中，一道道模糊的画面闪过，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钟楼在黄昏下投下影子，黯淡的水面上，橙黄的煤气灯闪烁不定发着光。 一个小巧的木偶又再出现在画面中，舞着奇异的舞姿。 翩若惊鸿，却显得那么的诡异。 …… 女孩子清脆的歌声在苏晓耳旁流淌，苏晓费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指在手机上一划，让闹钟结束了。 “七点半了……”苏晓喃喃自语道：“今天还有事。” 穿戴好出了小区，小区门口两位大爷正坐镇大门。 一位大爷衣着蓝色文化衫，身穿外动力骨骼，一手持蒲扇，一手持银白色特殊仪器，在出入大门的人身上照着。 苏晓走过去，皱眉道：“李大爷，现在出门也要检查了？” “哦，小苏啊，这么早就出去。”李大爷乐呵呵地问：“上班去吗？” 苏晓顿时不想理他了。 实在是一言难尽！ 回想起高考结束后因为高分受到的表扬，回想起填写志愿时的理想，回想起刚刚大学入学时，内心的雄心壮志……现实，像苦涩的胆汁变成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拍打了下来。 苏晓大学时报考的是比较冷门的灵能理论专业，这个专业被誉为“修行者的专业”，教授邪物学，神秘学，冥想学，触媒施法……一旦毕业，有厚实理论打底的修行者做什么都可以，研究功法，研究邪物，用理论指导自身修行，加入某个俱乐部或宗门参与道法联赛，加入军方…… 但问题是，苏晓不是修行者！ 大学四年，他没有成为修行者！ “不是上班，出去接人。”苏晓闷闷地回答。 看苏晓这样子，李大爷也懂了，没追问，让苏晓摘下橙色的眼镜后，用仪器上下扫描着苏晓。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无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身体健康，一路平安。” 仪器滴滴的发着好听的女声，苏晓也瞥了眼手机，同样有一封短信送达。 李大爷叹了口气：“最近，有擅长预言推演的修行者警告，我们这一带有紧急事态风险，所以大家都绷紧了一根弦，不仅是进门要检查，出门也要检查。” “紧急事态风险？”苏晓略微惊讶，他还没收到这个消息呢。 可能是风险程度不高，所以没有送达全民的程度。 他松了口气，出门去了！ 将检查时取下的橙色眼镜戴好，苏晓在手机上输入着目的地。 又想起先前的事，苏晓内心不由得低落。 修行者，修行者啊！ 谁不想成为修行者！ 成为修行者，与邪物斗争，参加道法联赛，一流院校直接招揽…… 苏晓从小都梦想着成为一名修行者，觉醒内心深处的“本命咒”，点亮无边黑暗的思维海。 可是…… 现实，非常残酷！ 梦想和现实，差距巨大！ 在中夏，专家集体编纂了《通识冥想法》，作为义务教育的一部分。 按理说，《通识冥想法》是直指圣贤级战力的“至高篇章”，修行难度也低到发指，只需要在睡前做一些冥想，就能利用睡眠时间进行修炼。 可苏晓每次修炼《通识冥想法》时，都会做梦。 奇奇怪怪的，碎片般的梦境！ 而每次梦境的结尾，都会有一个诡异的木偶出现，并且带给苏晓剧烈的疼痛。 修炼《通识冥想法》，按理说，即使不能觉醒本命咒，也能提高睡眠质量，提升人的心力，可对于苏晓而言，根本没有这个效果。 只有剧烈的疼痛！ 苏晓很倔强，并没有停下来修炼。 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倒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疼痛越发剧烈，脑海里梦到的场景越发清晰，到了最近，甚至能梦到那诡异的木偶在做动作。 “目的地确认，双乐北站……” “鸿钧正为您传输最佳路线，请稍等。” 橙色眼镜的眼镜架末端发出收束着的声音，只有苏晓能听见。 片刻后，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改变。 在真实的高楼大厦，街道路面中，出现了虚幻着的路标箭头。 阳光穿过行道树的缝隙，洒在箭头下方的地面上。 “呃……” “看起来附近没有出租车的样子。” “只有走去地铁站了。” 苏晓想着，踏步便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了梦中木偶那奇怪的姿势。 “也许我可以试着做一下那木偶的姿势！”一个想法从苏晓内心中冒了出来。 苏晓可不想让自己做中二姿势的信息被“鸿钧”拍成视频记录下来，虽然也没什么人会看，但多丢人啊，于是他在街道中段找了一处没有监控的位置，回忆着脑海里那木偶做出的姿势。 那姿势明明相当复杂，可苏晓却记得异常清楚，好像是他亲自演练过的那样。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渐渐的，苏晓好像进入了某种神奇的状态，他竟然察觉他的视角缓慢抬升，于高处俯瞰自己！ 第2章木偶 苏晓的视线缓慢抬升，他感觉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高于自身的位置俯瞰着下方，就像玩一些第三人称的角色扮演游戏一样，“摄像头”在人物头顶，清晰地看到了自己： 黑色短发略显蓬松，戴着有厚重眼镜架的增强现实眼镜，穿着干净纯粹，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白色短袖t恤，浅色短裤，黑色运动鞋，斜挎着一个白色小挎包，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同时，苏晓并未失去自己的视觉，这两种感官奇异的叠加在一起，甚至没给他造成任何负担，非常轻松的样子。 在这一状态下，苏晓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异常清晰，对周围的世界似乎获得了某种不一样的解读。 “这，这是什么？” 苏晓震惊了，一下子无法维持这一状态，视角重新回到了正常。 “本命咒？”苏晓喃喃自语。 …… 在路边的早餐摊买了一袋包子的苏晓继续前进，脑子里还是先前的状况。 他一口咬下满是肉香的肉包，里面爽口的油腥钻入唇齿，和白面一起滋润着味蕾，滚入喉咙，填着饥饿的肚子，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苏晓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思索。 “是本命咒吗？我没有见过类似的本命咒。” “邪物附体？也不像啊。何况我还刚被检查过。” “是不是本命咒很快就能试出来，只要进入冥想状态，观想无边深邃的思维海，如果发现里面有星光闪烁……” “那就是本命咒！” 一想到这里，苏晓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修行者啊！ 对于《通识冥想法》来说，一旦观想出第一颗照亮思维海的咒星，那就代表修行一道入了门！虽然说，出现星光距离咒星变成本命咒，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只要看到了咒星散发的星光，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苏晓看了眼眼镜中右上角的导航小地图： “嗯，待会儿上了地铁，就在上面冥想尝试！” 很快，苏晓跟随着路面的箭头，来到了一道地铁入口前。 现在才过八点，这里已经人流如织了。 大部分人都和苏晓差不多，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握着手机，也有的提着包子，馒头，油条，肉夹馍和豆浆，在地铁外匆匆吃着。 地铁里不能带吃的进去！ 苏晓也有样学样，狼吞虎咽，把剩下几个肉包塞进嘴里。 排队，检查。 今天的检查严格的多，苏晓甚至看到了好几个穿着军用外动力骨骼的士兵，手持武器看守着这里。 外动力骨骼像一层漆黑铠甲，包裹住了士兵的脊背和四肢，复合型头盔为他们提供着周围的信息，肩侧贴着属于黑色的牌子： 中夏武警！ 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因为之前紧急事态风险产生的不安全感消除了许多。 虽然苏晓也知道，如果真遇上厉害的邪物，他们可能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 “来下级眷族还好，别是上级眷族，又或者是妖鬼级……”苏晓内心暗叹。 邪物，分为眷族级邪物，妖鬼级邪物，王侯级邪物，大魔级邪物和利维坦级邪物。 大部分紧急事态风险，都是由眷族级邪物造成的，子弹和人数对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有用的。 可如果遇上妖鬼级，普通的轻武器几乎完全失效，只能依靠重武器，但重武器也只有威胁，不能保证杀得死。 很多时候，需要依靠修行者！ 假如碰到了妖鬼级邪物，那么现场的武警部队最多掩护他们疏散撤离，等待修行者救援。 在城市里，武警部队即使普遍列装了单兵火箭筒，也不敢随意使用，担心误伤平民。 除非部队当中恰好有军方的修行者在，还不能是一般的修行者…… “不过既然有提前预警，军方应该会调动修行者来保卫人流密集场所吧……”苏晓安慰着自己。 应该没事！ 好不容易上了地铁，苏晓发现，这里挤得不成样子，人挤着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大早就去上班的人。 苏晓没挤到座位，只能站着。 但是没有关系，苏晓对于冥想学的认识相当深刻，站着照样能进行冥想。 苏晓抓着地铁吊环，直接快速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的思绪下沉，下沉，沉入到了无边黑暗当中。 这里，在冥想学中的术语叫“思维海”，也有一些课本叫它“灵海”，“心湖”，都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叫法。 进入思维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长期的训练，但是苏晓很快就做到了。 苏晓的内心刚沉入思维海，就忍不住狂喜。 没有痛苦！ 是的，没有痛苦。 往日里，一旦进入思维海，苏晓的脑袋就会开始撕裂般的痛苦，好像他的脑子是无数碎片用胶水粘起来的，稍微一动便痛不欲生。 “那，有星光吗？” 苏晓的思绪在无边黑暗的思维海中泛起涟漪。 《通识冥想法》提过，凡人到修行者，需要经历三个境界。 微尘，星尘，星光。 所有人，一出生便是微尘境界，思维海中无边黑暗，有无数思绪尘埃飘荡。 通过修炼《通识冥想法》，可以在微尘中找到那些散发微光的尘埃，那就是星尘境。 到了星尘境，凡人已经可以像一些异能里提到的那样，诞生某些弱小的超自然能力。 等到了星光境，弱小的超自然能力渐渐变得强大起来。 最终，一旦星光在思维海中成长成为一颗微型星球，凡人便不再是凡人，而是修行者。 那颗星球，也被称为“咒星”！ 第一颗完整的咒星，便是“本命咒”！ 苏晓的思绪回荡在无数微尘中，在以往，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剧烈的疼痛会打断他的冥想，让他退出思维海，只能依靠《通识冥想法》的特殊，在梦中勉强修炼。 忽然，在一片翻腾而起的尘埃当中，苏晓找到了和周围尘埃不同的某种东西。 他的思绪飘散过去，观察着无数黑暗尘埃下方的存在。 那是一个非常精细小巧，呈现人形，没有五官的木偶。 第3章罗莎莉 思绪刚一勾连思维海中的木偶，苏晓又再次获得了先前那样神奇的视野。 仿佛他头顶三尺多了一个摄像机，从那里俯瞰着周围状况！ 清晰，明确…… 周围一切，纤毫毕现，映入眼帘。 整节车厢每个人的样貌，表情，他们的衣服的褶皱，样式，他们穿搭的每处细节…… 全部映入眼帘，无比清晰。 人类的大脑根本不可能同时收集和处理这么多信息，苏晓知道，人类的大脑会忽略掉不重要的讯息，将它们作为无关紧要的杂讯抛弃掉。 可现在，苏晓清晰的洞察了在场所有的情况，他的注意力甚至都没有集中在这上面，自然而然便完成了这个艰难的工作。 不仅如此，苏晓还听到了许多微小的声音，轻声交谈声，摩擦声，振动声……这些以往被大脑忽略的声音，在此刻却奏响了一支从未听过的独特交响曲。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不同了。 之前苏晓只是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尝试，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是……” 苏晓讶异的看到，地铁顶端，竟然趴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武警的外动力骨骼，静悄悄的趴在顶端，像一只黑色的大壁虎。 苏晓转过头，尝试用自身的眼睛去观看。 什么都没看到。 “是武警的修行者，来保护这节地铁的？”苏晓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隐形的，躲入了灵界，还是单纯的五官幻术……” “不会是类似变色龙的光学迷彩吧……” 在这种新奇的感知下，苏晓按照所学的灵能理论，对自身状态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试验和计算。 “维持这种感知状态没有任何疲惫感，证明心力没有消耗，或者心力消耗速度不及正常恢复速度。” “这一感知下具备识破隐形的能力，同时能大幅度提升感知能力，嗯……似乎还有记忆力。” “识破隐形的能力类别暂不清楚，希望是‘真实视域’那种，不仅能看破单纯的五官幻术，也能发现灵界生物……不过就算是一般的识破隐形，也相当厉害了，目前市面上识破隐形的技术还没有民用化，军方的识破隐形能力也非常依赖灵能物品。” “还有一点，在这一感知下，我似乎变得更加冷静，更加理性……按理说，我应该非常激动才对！” 想到这一点，苏晓不由得激动兴奋了起来。 这是他的“异能”，是他追求了许久都见不到影子的“超能力”！ 苏晓很快冷静下来，情绪上的激动被理性分析压倒。 “漂浮在思维海中的木偶……以往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啊。” “修炼《通识冥想法》应该是看到尘埃，星光，星球，而不是看到一个奇怪的木偶。” “难道是有邪物附身我了？可是不对啊，我就一个普通人，有什么邪物无聊到从小开始寄生我，追求的是啥啊……” “嗯，把这个先记下来，回头上网查一下……” “先试试看这个状态能否收放自如……” 苏晓借助冥想尝试了几次，很快就摸清了如何结束这个感知状态。 “进入这个感知状态需要做出那个怪异的姿势，或者进入深度冥想，用起来有点不方便，我可以想办法催眠自己，用一个简单的动作开启和关闭……” 这时，苏晓大学时学习的灵能理论开始帮上忙了，那些理论中介绍过类似的技巧！ 苏晓选择了用拳头叩击脑门的动作，将这个动作植入心理暗示，用来开启和关闭这一感知状态。 他同时也对这一感知状态取了一个名字： 举头三尺有神明！ 苏晓反复用拳头叩击脑门，叩击一次，就在思维海中勾连一次木偶，叩击第二次，就让思绪波动，退出“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状态。 如果周围有人在关注苏晓，就会发现一个神奇的情况：一个青年面无表情，不停的敲击着自己的脑门。 “指挥，014报告，014号车厢出现状况，有一个青年似被邪物附体，不停用拳头敲击脑门，十分诡异，你们看一下他进站之前有没有过灵光检测。” 趴在地铁顶端的修行者小声说话，将声音传入耳麦。 他刚一说话，就看到那青年停下了动作，还下意识的往他那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吓得这位修行者差点没扒稳列车顶。 “014，鸿钧已调取过监控摄像和记录，那个青年没有问题，但你还是要保持警惕……” 这修行者内心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松，紧盯着苏晓，随时准备战斗。 “应该只是巧合……”他内心想。 苏晓的表情有些诡异。 自己在这里练习收放异能，竟然被人当成了邪物附体。 好冤啊！ 现在的修行者都没常识吗！这明显是在练习心理暗示啊！ 为了避免吓到这位小哥，苏晓果断停止了尝试，不然因为他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不过，经过短暂的练习，苏晓也已经差不多能收放自如“举头三尺有神明”了，只是为了稳定起效，还需要一些练习。 苏晓看了眼眼镜右上角的地图。 “下一站就到站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他内心嘀咕着。 到地铁站后，苏晓还要去旁边的双乐北站接人。 …… 高铁出口，苏晓挤在了一大堆来接人的人群当中。 他抬起头，调整着自己的“牌子”。 那是一个只存在于增强现实眼镜中的虚拟‘气泡’，和漫画里人物说话时会打上的说话气泡样子很像，苏晓在里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同时设置了仅好友可见。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这里一共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是行人出口，另一个是仿生人出口，两边受到的检查不一样。 “还没到吗？”苏晓用空气中看不见的键盘打着字，询问着自己要接的对象。 一个聊天窗口在他左眼的眼镜中成形。 小肥猫：还没到吗？ 骑士公主：快到啦 扫了一眼对方的头像，苏晓不由得轻蔑一笑。 都多大的人了，还用这种动漫女骑士头像。 用猫咪它不香吗？ 因为觉醒异能的缘故，苏晓今天特别高兴，感觉自己的思绪都活泼了起来。 出口处，又一波人流靠近。 这波人流当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一位留着中长发的漂亮女生，她穿着深色的水手服，裙子刚好遮不住膝盖，系着白色领带，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牌证般的小牌子。 若只是这样，当然不算太显眼，最夸张的是，这个女孩腰间别着一把直剑，剑鞘颜色黑中带金，样式十分古朴，右手却拉着一个带轮子的银色行李箱。此外，她的全身都被外动力骨骼包裹，头部被全覆盖面罩罩住，脊柱和四肢，甚至手指和脚的骨节末端，都覆盖着一层反射着光芒的银色外动力骨骼，这套外动力骨骼一看就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民用或医用的品牌，它是军用的。 古典与现代，柔弱与刚硬，好像在这一刻完全结合起来，诠释着属于这个时代的美感。 女孩子对着出口检查的工作人员他展露出了非常阳光和美好的笑颜，同时展示了胸前带照片和二维码的证件： 罗莎莉 剑修 持剑许可 iii级动力甲许可 第4章仿生人 苏晓知道，外动力骨骼（简称动力甲）有四个等级。 i级动力甲指的是医用外动力骨骼，通常提供给残疾人和骨头受伤的人，还有一些腿脚不灵便的老人，这一级别的动力甲并不会提供很强的力量，仅仅作为辅助使用，使用它们不需要持有证件。 ii级动力甲指的是民用外动力骨骼，提供给建筑工地的工人，运送重物的快递员，一些特殊运动的运动员等，主要为人类提供力量。 iii级动力甲指的是不搭载武器平台的军用外动力骨骼，可能包含生化级防毒面具，空中立体机动装置等军用设备，此外，它还会提供大量的力量，并且具备运动辅助计算机来提高反应力和灵活水准。只有公职人员和通过特殊考核，且自愿承担紧急事态救援任务的修行者才能在城市里穿戴iii级动力甲。 iv级动力甲指的是搭载武器平台的军用外动力骨骼。只有公职人员——一般是军警——可以穿戴。 罗莎莉的出现让人群引来一阵小的骚动，甚至有人发出了下意识的惊叹。 能穿戴iii级动力甲的修行者，都是愿意承担紧急事态救援任务的，在中夏民众心中，他们就是英雄！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英雄！ 有好些个青年已经两眼发光，决定去勾搭一下，看看能不能弄来一个联系方式。 罗莎莉刚通过检查，往接人的人群中扫了一眼，接下来便眼睛一亮。 “苏晓，我在这里！” 她兴奋的对苏晓挥着手，差点要跳起来。 苏晓周围许多人下意识散开，把苏晓暴露了出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就没人了。 “卧槽，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可惜。” “别闹，人家帅哥美女，有什么可惜的，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那个男孩子也挺帅的，很般配。” “小鹏，你好好学习，再减下肥，以后也能找到这样漂亮的女朋友。” 苏晓一脸黑线，有点后悔自己开启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周围那些人小声议论的声音全钻进耳朵里了。 罗莎莉没管太多，拉着行李箱小步跑到苏晓面前，笑开花般着说： “你接到我了！” “咱们先回去。”苏晓拉着罗莎莉往外跑，他不想在这里被当众议论，总有种被当猴看的感觉，总之非常羞耻。 逃离人群的过程中，苏晓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他现在还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对周围感知尤其敏锐。 苏晓发现，一个从仿生人通道走出来，脸颊上带着二维码的男性外貌仿生人，竟然有呼吸声。 仿生人哪来的呼吸？仿生人说白了就是仿造人类外貌制作的机器人而已！ 莫非是某些富豪有钱人特别定制的？ …… 此刻，双庆北站，临时指挥部内。 张文东正看着一大片的屏幕，所有这些屏幕都连接着外面的监控摄像头。 “根据鸿钧传输过来的信息，目前双庆北站内红色等级风险数量2，橙色等级风险数量11，蓝色等级风险数量129。”有人报告。 “投射立体地图。”张文东道。 他面前空旷的平台中，一个3d投影立体地图缓缓展开。 其中布满了无数小点，每一个小点代表一个人。 大部分小点都是绿色，这代表他们的出行码是绿色的，非常安全。两个小点是红色，表示应当立刻予以控制，橙色则是需要持续监控的可疑风险，蓝色则表示有较大误判可能的可疑风险。 “一队，二队已经赶往红点处。” 张文东一个命令接着一个命令： “给我连线一队队长。” 张文东拿起话筒，说道：“周显，你们的路线错了，按照鸿钧给你们的地图行进！” 话筒中，却没有传来张文东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种诡异的，像是蛇吐信般的声音。 嘶嘶，嘶嘶 张文东瞳孔紧缩，他立刻大喊道：“把一队附近的监控调到主屏幕！” “是！” 张文东看向主屏幕。 人流照常穿梭着，好像这是平静普通的一天。 可所有监控中，都不存在一队战士们的身影。 “报告！一队附近的监控突然被替换成昨日的影像！”一个分析员大喊：“和其他的影像对不上，我调取了昨日影像记录，一模一样！” 明明在有空调的指挥部内，张文东额头上还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提升风险等级！”张文东大喊：“发布紧急风险通知！抽调外围武警部队增援！” …… 苏晓和罗莎莉并肩走在双乐北站外面的街道上，一人手持一支冰淇淋，苏晓选了两个巧克力球的蛋卷冰淇淋，罗莎莉则要了五个不同颜色的，堆起来层层叠叠，摇摇晃晃。 之前卖冰淇淋的老爷子还在自家的冰淇淋车上对他们挥手，这个老爷子认出罗莎莉是穿iii型动力甲的修行者后，非把她点的冰淇淋加了好几个额外的冰淇淋球，说是他儿子就是被罗莎莉这样的修行者救过，要表示感谢。 苏晓咬了一口冰淇淋球，润滑的口感，香甜的气息，还有那凉爽感，让夏日炎炎都仿佛远离了。 苏晓问旁边慢慢舔着冰淇淋的女孩： “你不怕长胖吗？” 罗莎莉白了他一眼，又有些不确定的说： “运动量大，应该没事吧。” “说起来，好久没回双乐，这里怎么变得这么魔幻和热闹。” 苏晓看了眼她前方空旷的道路，炎热的仿佛汗水都要烧开的空气，刺眼的泊油路，绿的无精打采的行道树，完全看不出那里有魔幻和热闹，行人都没几个。 苏晓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改一下增强现实视觉设置，这年头很多人都喜欢污染虚拟世界，改一下设置就清净了。” 增强现实眼镜可以看到许多电脑技术构造的虚拟物体影响，它们和现实世界投入眼睛，叠加在了一起，形成相同的画面。 而随着这个技术越来越烂大街，许多人都开始用增强现实技术增加自己在虚拟世界的影像，比如加上什么天使羽翼啦，金光瞎眼特效之类的，只要都使用基于鸿钧网络的增强现实眼镜，直接便能看到。 所以苏晓一般都直接关了这个设置，免得晃晕眼睛。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罗莎莉小口小口吃着冰淇淋：“比如之前那个老爷子，他的地狱魔龙冰淇淋车很帅。红黑色的熔岩特效搭配上冰淇淋的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龙头也挺可爱的。” 地狱魔龙冰淇淋车…… 苏晓回头看了一眼，那明明就是普通的冰淇淋车好不好！ 咦。 就这回头看了一眼，苏晓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的。 之前那个有呼吸的“仿生人”，还遥遥缀在他们身后！ 第5章指挥等级 “罗莎莉，那仿生人是你买的吗？”苏晓指着后面跟着的仿生人，小声问着旁边的女孩：“外貌一般般，你喜欢这种？” 嗯……好像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市面上也有那种仿生人。 还是和罗莎莉一起出来的…… 不过这审美不行啊，还没我帅。 “你在想什么呢！” 罗莎莉羞恼地举起蛋卷冰淇淋，砸在了苏晓额头上。 不愧是修行者，这份掌控力就很强，蛋卷砸在了额头上，层层叠叠的冰淇淋球一个都没掉下来。 罗莎莉看了眼后面跟来的“仿生人”，微微蹙眉道：“和我好像是一个车厢的，我之前没注意他，因为一直盯着我的人并不少……” 苏晓听到这话，内心升起了警觉心，右手在空气中快速敲打着虚拟键盘。 对话窗口中。 小肥猫：他刚刚出来时走的是仿生人通道 小肥猫：他看起来不像是仿生人 骑士公主：他确实不像仿生人，步伐什么的像人类 骑士公主：有一些问题，拦下来问问他？ 两人站在原地，都略显警惕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仿生人”。 没想到，那仿生人先苏晓和罗莎莉开口了。 “罗小姐，能给我签一个名吗？”“仿生人”露出笑容，用没什么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什么仿生人会要别人签名？”苏晓说着，眼睛斜上瞟。 苏晓的增强现实眼镜可以分辨出苏晓的视线正在往那里聚集，从而自动化的开启相应功能，节省操作时间，十分人性化。 苏晓的视线聚集在了眼镜画面的右上角，一个扫描符号。 仿生人的脸颊上都有二维码，扫描后可以出现这个仿生人的各种信息。 一连串的信息在苏晓面前铺开，是一个个人信息表: 单位名称：人类007 身份编码：000182411124567x …… 仿生人人权保护协会官网：…… …… 苏晓扯了扯嘴皮子，艹，你在逗我玩呢。 仿生人身份编码前面的英文应该是制造单位的名字，是那个公司？后面的三位数字是仿生人的型号，最低是001，000是什么鬼，再后面是制造日期加上四位不同的数字和一个英文符号，1824年你特么能造出仿生人，你怎么不上天干翻利维坦啊。 这“仿生人”笑了笑，一下子撕下了自己脸颊上的二维码贴子： “我是仿生人人权保护协会的，贴上这个是在为协会做宣传，提醒广大人类，人类自己也不过是一种较为先进的生物化学仿生人罢了。” 还有这种协会？ 罗莎莉和苏晓还未说话，这“仿生人”继续滔滔不绝： “你们可以扫描我脸上的这个二维码，最后有我们保护协会的官网，还有我们的公众号和头条号……” “罗小姐，我在地铁上就看到您呢，觉得您的形象非常适合我们协会的宣传工作，外刚内柔，钢铁的外表下实际上有一颗柔软的人类之心，仿生人也一样……” “人类奴役仿生人，和百年前那些奴役黑人的奴隶主有什么区别？当时的白人们也认为，黑人不过是一种没有思想的动物，甚至是工具，这和现今人类看待仿生人的态度何其相似，我们中夏民族不能走上和他们一样的道路……” 苏晓听得有些头皮发麻，他连忙说：“停一下！stop！” “别念了，我给你签名。”罗莎莉也说：“用纸笔还是虚拟纸笔？” “您签我气泡上就行了，这是一个联合声明签名，越多的人愿意在这上面签名，我们的声音就越大，越能让更多的人重视起来……” “在不久后的将来，人类必定会抛弃自己的肉身之躯，将灵魂送入仿生人般的躯体里，那时，成为新一代合成人，那时的新人类会感谢您在此时此刻的发声！” “您能在签名上留下您的身份码吗？算是实名签名，呐喊出的声音更大。” 这个“仿生人”说话起来唾沫飞溅，口若悬河，只是提出来的要求越来越过分。 “身份码就算了。”苏晓在一旁提醒，他担心罗莎莉被坑。 “嗯。”罗莎莉点了下头，对着“仿生人”说：“我只签名。” “仿生人”有一些可惜，还想再劝。 突然，苏晓眼前的场景划过一丝波动，一个消息从眼镜中弹了出来。 在一个消息后，是一个接着另一个消息。 “与外界网络连接中断，正在尝试重连。” “重连失败，紧急事态风险提升至蓝色。” “已自动开启清心咒，个人电脑电量正快速消耗，剩余电量：96%。” “尝试连接卫星信号和紧急基站。” “连接失败，紧急事态风险提升至橙色。” “尝试建立灵磁定位，检查周围环境……” “确认周围环境异变。” “紧急事态风险提升至红色。” “鸿钧提醒您，请立刻进行紧急避险。” “请立刻进行紧急避险！” 苏晓脸色大变，不止是他，罗莎莉和那个仿生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他们同时收到了个人电脑的通知！ 罗莎莉立刻丢下冰淇淋和行李箱，紧紧靠着苏晓，一只手放在剑鞘上，一只手抓住苏晓的肩膀。 罗莎莉第一时间便守护在了苏晓的身边。 苏晓也后退一步，有些警觉地看着这个“仿生人”。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邪物！”“仿生人”委屈道。 苏晓没理他，对着罗莎莉说： “之前有预言，占卜类的修行者警告，今日有紧急事态风险。” “先收拢周围的民众，我用触媒法术试着建立一个局域网。” 罗莎莉点头表示明白，她对着周围道路上其他几个显得慌张的行人大喊： “我是中夏修行者！到我这里来！” 那“仿生人”也变得严肃，跟着大喊：“我也是中夏修行者，来这边集合！” “仿生人”转过头看向罗莎莉和苏晓：“根据紧急事态法条例，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有人作为临时指挥。” “我的指挥等级是6级，罗小姐，你呢？”“仿生人”通过增强现实眼镜展示了一张身份证，上面记载了他的名字：封立平。 而下方有一栏显示了指挥等级。 指挥等级：6 话语中，封立平略显得意，甚至有炫耀的意思。 指挥等级，代表一个人受到训练的水准，掌握知识和力量的综合判定，是一个修行者实力的潜在象征。 罗莎莉略微惊讶，她放下全覆盖面罩，让面罩完全覆盖住脸。 “5级。”罗莎莉回答。 “很好，那你们要听我指挥。”假仿生人封立平对罗莎莉和周围已经靠过来的民众说道，嘴角略微上扬。 “等一下。”苏晓突然说话： “我的指挥等级是9级，我来指挥。” 第6章触媒法术 围拢过来的人包括一对二十来岁的情侣，先前冰淇淋车的老爷爷和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性。 听到苏晓的话，封立平和他们都惊讶了。 9级？ “您是超凡者？”封立平难以置信的问，下意识带上了尊敬的语气。 由不得他不惊讶。 正常的中夏公民，指挥等级是0级！ 接受过短暂，专业军事训练的成年人，指挥等级是1级。这种军训往往是中夏大学的入学军训，那可不是以前那种站军姿军训，包括使用轻武器，重武器，单兵火箭筒，人群疏散指挥，还包括一系列的常识培训。 从军队，武警，消防部队退役的，指挥等级再加1级。 如果是人间道成员，指挥等级加1级。 如果是放假期间的现役军人，根据军衔获得等级加成。 如果是修行者，根据修行境界获得等级加成。 9级，是何等夸张的数值，一般的基层指挥官都难以达到这个数值！ “我不是超凡者，超凡者至少是10级起步。”苏晓快速回答：“稍等。” 他在聊天时，已经将随身挎着的小包里的一些东西取出。 那是一个个用小玻璃瓶装着的特殊物质。其中有小块水晶，有萃取液，有黄色粉尘。 “触媒法术？”封立平惊讶道：“你是巫师？” 旁边聚拢过来避难的民众看到这一场景，那对情侣中的女性有些疑惑，小声问道：“什么是触媒法术啊？” 她的男朋友也一脸困惑，回答不出来。 卖冰淇淋的老爷爷边惊叹边解释道：“触媒法术，好老的东西了！” “你们现在年轻人不知道，这是当初邪物刚出现的时候，人类从邪物身上靠强行模仿获得的一门技术，非常复杂，通过使用各种各样被称为触媒的材料，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便能施展术法一样的能力。” “那些人，被称为巫师！每一位巫师需要两年到十二年的培训时间，和培养一位修行者差不多。” “后来，巫师已经渐渐被修行灵能的修行者淘汰了，现在已经非常少，毕竟巫师的天赋和灵能天赋是重叠的，有时间学习大量神秘学知识当巫师的人，觉醒本命咒也不困难。” “而二者的上限更是天差地别，巫师再掌握多少丰富的知识，他的内心还是人类的内心，施展术法，会让他们渐渐失去理智，变得疯狂，怪异。灵能者却没有这个问题。更不要说术法的杀伤力也都不高，很多时候还比不上一把步枪。” 罗莎莉听到老人的讲述，眼眸之间散发出一丝黯然，更加警觉的站在苏晓身侧，为他防御可能的袭击。 “杀伤力是一回事，战术效果又是一回事。”苏晓将几个玻璃瓶按照特定的间隔摆放，布置好了一个简单的法坛，手中拿着装有小水晶的玻璃瓶：“即使到了现在，这个术法也是特种通讯兵的必修课。” 苏晓口中骤然传出怪异，艰涩的词汇，这词语完全不像人类应该发明出的，它的发音似乎违背了人类的发音规则，好像来自神秘未知的外星球或深邃的海洋里，苏晓举起小玻璃瓶的那只手也随之舞动，像是黑暗的秘密雨林中，有涂满油彩，样貌似神似魔的祭司在舞蹈。 这场景十分吓人，那两个情侣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中年男人脸上也露出恐惧，只有卖冰淇淋的老爷爷和封立平没有什么变化。 在术法的最后，举起玻璃瓶的苏晓往自己的眼镜架上敲了一下。 里面白色的小块水晶仿佛魔术一般，先变成淡淡的蓝色，随后在阳光照耀下染上血色，最终，变成了紫罗兰色。 苏晓以外所有人的增强现实眼镜中，都弹出来新的消息。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低”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站在苏晓身侧的罗莎莉没有犹豫，立刻选择了加入。 在她加入的瞬间，临时灵网发现她的位置和苏晓的位置靠近，且她又是修行者，对于邪物的许多能力有反制手段，因此，苏晓的信任等级上升了。 “架设者信任等级提升至：高” 有的时候，临时灵网会由被邪物附身的人或邪教徒架设，这时，贸然连上临时灵网，非但无法获取资讯，得到帮助，反而还会被坑害。 因此，除开指挥等级外，还会显示信任等级。 “初始信任等级低……”封立平感觉自己快疯了。 初始信任等级低，指挥等级却有9级？ 军人吗？也不像啊，那他得是上校以上…… 初始等级低，他肯定不是修行者了…… 终于，封立平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是研究员？灵能理论研究员？” 他想起，掌握灵能理论，通过灵能理论考核，也会增加指挥等级。 这是十分合理的，毕竟，对邪物的能力了解越多，越能在紧急事态的指挥中做出正确的决策。 “这小伙子，灵能理论等级至少是6级以上……”旁边那中年人也惊叹道：“太夸张了。” “6级灵能理论，得算专家了吧？”情侣中女的那位小声说道。 “上次在电视上科普基本常识的那位专家，只有五级灵能理论，不过人家是修行者……”她的男朋友小声回应。 苏晓却是无奈，没有一点被夸奖的感觉。 主要是他那个学校那个专业，正常来说，毕业条件是3级灵能理论加上正式修行者，如果是觉照境修行者，灵能理论可以调低1级要求。可问题是，他不是修行者！ 不是修行者，按照要求，需要灵能理论达到6级才能毕业。 只有苏晓自己知道，当初为了毕业，花了多少精力和努力。 “还好吗？”罗莎莉担忧地询问苏晓。 “没事！”苏晓脸色微微苍白：“现代的触媒法术都是经过演变改良的，对于心智的损伤降到了最低。” 随着灵网的搭建，也有这群人以外的其他人在进入灵网，同时向苏晓反馈信息。 信息，是紧急事态中最重要的资源。 “在木偶出现后，我施展这类触媒法术不像以前那样负担这么重了……” “接下来，只等灵网范围内的其他人连接，高的信任程度，那些已经遭遇到邪物的人肯定会连接进来的……” 苏晓扫了一眼眼睛右上角的电量图标。还剩下71%。 “架设灵网，维持灵网和清心咒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电量，不过罗莎莉在我身边贴身保护，我不用那么担心邪物威胁，可以先暂时关掉清心咒。” “快，快连上来灵网，告诉我情报……” 罗莎莉看着苏晓认真又专注的侧颜，想起对方的梦想和天赋上的缺陷，内心莫名多了一丝阴霾。 为什么，他这样努力的人，在灵能上会有那样大的缺陷？ 内心不平！ 罗莎莉迅速斩掉了内心的这一丝负面情绪，现在是紧急事态，要维持专注！ 等了一会儿，苏晓面前显示出一串串的信息流。 有除了这里的人以外的人加入了临时灵网！ 还对苏晓这个临时指挥官发来了信息。 第7章异化之梦 “我们这里被邪物袭击了，快来救援啊！” 苏晓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立刻无语了。 你特么报警也得报告自己的位置和袭击类型，你这么说谁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苏晓迅速回应：“报告你的位置和具体情况。” “邪物，邪物袭击！我躲在地铁厕所里……好困……” 话音未落，这人的联络断掉了。 苏晓在空气中迅速操作，在旁人眼里，他仿佛在使用一台隐形的电脑。 通过增强现实眼镜的虚拟影响投射以及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和动作捕捉系统，苏晓可以通过对虚幻影像进行操作，从而完成较为复杂的操作。 表面上看他在空气中一通乱舞，实际上，他已经在调用这附近的地图讯息。 周围众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苏晓，没人再说话打扰他，罗莎莉更是站在苏晓身侧，左手放在苏晓肩头，真正的贴身护卫。 “信任等级高就是好，可以调取这里的地图信息和定位信息……” “临时灵网的定位不准，无法依赖卫星信号，勉强够用了……” 短暂时间后，苏晓眼前便出现了一副立体地图，这副地图包含了他的临时灵网所覆盖的范围，地图中有许多蓝色小点，表示连入灵网的单位的位置。 其中，因为罗莎莉和封立平两位修行者的存在，苏晓他们这群人的标记点是绿色的。 苏晓的眼睛快速移动，寻找着给他发出讯息的单位。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大脑同时只能处理四项工作，而现在，周围给苏晓发出信息的单位已经远超四个，这让苏晓额头冒出虚汗，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信息太多了！ 那怕苏晓现在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状态下，对信息的处理能力大幅增强，面对这么大的信息流还是显得手忙脚乱。 “鸿钧，启用智能筛选。”苏晓下着命令。 接着，他按照顺序浏览筛选后按重要程度排序的信息。 “喂。”假仿生人封立平说道：“可以让我来处理讯息，我是修行者，也懂一些紧急事态的指挥。” 苏晓没客气，迅速将一部分指挥权限分给了他： “帮我给民众疏散，让能靠近我们的民众靠近，不能靠近的原地找地方躲避。还有，给他们做一下心理安慰，让他们不要那么慌乱，发来的信息更有用一些。” 苏晓没有让罗莎莉分心处理情报，因为苏晓还需要她来保护自己这一群人。 苏晓一边开口，一边看着瀑布般落下的讯息，找寻有用的那些，并对其中一位通话： “我们这里看到了邪物，它好大，全身裹在阴影当中，好多眼睛！” 说话的似是一个女生，她的声音很颤抖，十分恐惧。 苏晓迅速回应：“有照片吗？” “拍了，等一下……我们这边好多人都昏迷过去了，是不是邪物的灵能导致的？” 苏晓看向他传来的那张邪物照片。 看得出来，这是一张在地铁入口处，从上往下拍摄的照片，入口附近的建筑变成这张照片的边框，边框内部，随着空无一人自动扶梯缓慢往下，原本是一片空地的地方，现在躺满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好像睡着了，也没有受伤，就躺在那里，好几个人都紧紧皱着眉，像是在做噩梦。 “邪物呢？”苏晓问。 这张照片里，哪来的邪物？ “你没看到吗……呃，啊，我明明看到了邪物！为什么照片里没有显示？见鬼了吧！” 和苏晓对话之人的声音变得极度恐惧和紧张，声音都要撕裂开一样。 苏晓安慰道：“你冷静，再详细描述一下你看到的邪物是什么样子。” “阴影，很大，很大的阴影，眼睛，不止一只眼睛……”那人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我，我突然好困，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大声喊道：“清心咒！你开启清心咒没有！？” “它是开启……的……我手机……有电……没有关……” 话音未落，便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人再未传来任何话语。 苏晓紧紧咬着嘴唇。 他操作着面前虚幻的屏幕，在搜索框中打着字。 “幻觉”，“梦境”，“阴影”，“眼睛” 虽然这里已经和外界断网，但苏晓的手机里下载了内置的数据库。 这一下搜索出了一大堆内容，苏晓根本没时间看完。 苏晓又继续在搜索框中加着关键词。 “群体性癔症”，“精神瘟疫”，“模因效应”…… 不！ 她说她开启了清心咒的。 而且现在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都是自动开启清心咒的…… 苏晓删掉了这两个关键词，加上了新的关键词。 “急性传染病”，“烈性传染病” 这次，出现的搜索结果便非常少了。 苏晓看过去，迅速点开一个。 在看到它的叙述后，苏晓内心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 烈性传染病毒：异化之梦 源头携带者：梦族 类别：生化武器/病毒 生物安全等级：bsl-4 传播方式：ii级空气传播，ii级水源传播，气溶胶传播，ii级鸟类传播，ii级鼠类传播，ii级家畜传播，ii级昆虫传播，ii级血液传播，ii级接触传播，i级灵能传播 主要症状：产生幻觉，如看到有阴影中密密麻麻的眼睛。昏睡后进入梦境，会做非常可怕的噩梦。如无清心咒保护，有梦中猝死的可能…… …… 苏晓急忙喊道：“快戴kn95口罩！” 他说着，将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中的某个隔层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白色口罩，戴在了口鼻处。 他也同时将这个信息发送给所有连接在临时灵网的单位，同时强调道： “在街道，超市，商店，旅馆内，都备有紧急事态安全箱，里面有足够的口罩，不要自己人先为抢这个打起来！” “都开启清心咒，不要关，我们在城市内，电量耗完前救援一定会抵达！” 周围的冰淇淋老爷爷对着情侣和中年人急急说道：“你们有没有口罩，我车里还有一些，可以拿给你们。” 罗莎莉倒是不用戴口罩，她的全覆盖面罩效果比口罩更好。 封立平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看向苏晓的眼神止不住的惊讶，震撼。 好强啊，这么快就对紧急事态有了判断！ 前前后后还不到三分钟吧？ 第8章邪教徒 双乐北站，临时指挥部内。 张文东等人都戴上了口罩，正在进行指挥。 “还无法联系上外界，这次的灵磁干扰颇为强烈，恐怕有妖鬼级邪物！”有人说道。 “哼，妖鬼级邪物，什么妖鬼级邪物聪明到了可以替换监控视频的程度。”有人愤怒道：“该死！那群邪教徒都是人奸！” 只有人类才会懂得替换监控视频！ 这不是一次单纯的紧急事态，而是有人类参与谋划的恐怖袭击！ “你们与其吵这个，不如加紧指挥，让现场的群众转移到有修行者保护的安全地点。” “临时灵网范围有限，我们先前把外围的预备队都抽调了过来，如果车站外围遭到了攻击，恐怕……”有人担忧。 “3队即将抵达1队失踪地点，所有单位注意观察3队传输过来的实时视频……” “报告！”有士兵喊道：“在通讯断绝之前，有热心群众向我们举报了一个可疑目标。” 张文东立刻道：“什么可疑目标？” 士兵操作着，把可疑目标放大到大屏幕上。 那是一个戴着帽子和眼镜，脸颊上有一个二维码，穿着文化衫，牛仔裤，外貌平平无奇的家伙。 “他走的是仿生人通道进出的安检，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蒙混了过去，但我刚刚调查发现，他其实不是仿生人，而是一个叫封立平的觉照境修行者……” 这话一出，喧嚣的指挥部都安静了一下。 “废物！安检那帮人是吃干饭的？” “艹！” 张文东还算冷静，问道：“他有可能是邪教修行者吗？” “根据数据库保存的数据，封立平在2031年与‘黑暗大道’的邪教成员有过密切接触风险，在2033年与‘光芒梦境’的邪教成员有过密切接触风险，但都没有可靠证据……” “根据鸿钧提供的情报，封立平最后一次出行码更新是在西平市，时间是7月1日下午四点十八分，在一家民营副食店购买了两罐凉茶。” 有人责问道：“你之前怎么不警告这件事！” 士兵委屈道：“在这热心群众举报后，我就给他标橙了，这不在验证信息吗，而且封立平对自己的脸部做了一定的伪装，导致面部识别监控没有认出他……” 他已经验证的非常快了好不好！ 张文东没有去责怪这个士兵，分析道： “封立平不在我们的临时灵网范围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还在双乐北站内部，但是没有连入我们的临时灵网，另一种可能，他离开了我们灵网笼罩的范围。” 分析完，他指挥道： “c组，你们调取封立平离开时的监控，a组，继续为2队和3队提供讯息保障，b组，负责车站内群众保卫工作。” “d组，继续分析此次紧急事态中出现的邪物类别和能力。” …… 双乐北站外的街道上。 众人撤退到了地狱魔龙冰淇淋车旁边，现在与外界的网络断绝，这辆超级酷炫的地狱魔龙冰淇淋车变成了普通的冰淇淋车。 “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有人工驾驶室的车辆，算是老古董了吧。”封立平啧啧称赞：“老爷子，您的机动车驾驶证过期了没？” 冰淇淋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没有正面回答：“纯自动驾驶的车说着好，节省驾驶室布局，节省人力，物力，大幅度减少车祸数量，可紧急事态一出现，什么自动驾驶车辆都得停摆。” 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指挥着那对情侣和中年人把冰箱丢下去，留出空间上人。 罗莎莉沉默不语，紧靠在苏晓身边，警惕着四周。 苏晓也在疯狂操作，打字发送讯息进行指挥，和各种信息来源交谈，确认情报。 他的手臂都酸疼了，嗓子快哑了，脑门上冒出白烟。 在操作期间，他的大脑还在思考。 这次的敌人是梦族，梦族对现实世界的物质损害能力较差，如果实体化，梦族的战斗力要削落一个大档次，不用过于担心房屋塌陷之类的次生灾害。 但梦族本身就非常强。 梦族并非是一种邪物的名字，而是许多种类似邪物的共有名称，不同的梦族，拥有的能力也不一样。 人类将生存于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梦境中的邪物统称为梦族。所有梦族都算是月山兽的眷族。 所有梦族共有的能力有两个。 投射现实，入侵梦境。 入侵梦境可以让梦族侵入到无防御下的人类梦境，并且在梦境中折磨那个人类，虽然很难直接杀死对方，但是会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导致一系列精神疾病，甚至会让人发疯。这一能力有危害，但危害小，可防可控。 投射现实是梦族制造紧急事态的主要能力。 通过目前尚不明确的机制，梦族可以投射进入现实世界，并且在现实世界行动，已有的情报表明，梦族通过投射现实进入地球现实世界的机制有两种。 1：巧合般的，通过某人的梦境短暂进入现实，这一紧急事态难以预防，但造成的危害总体上小，因为这种情形下进入的梦族很少具备摧毁鸿钧网络的能力，在短时间后自身也会消散。总体上说，这种情形下的梦族一般被视为“下级眷族”中最弱的那一类。 2：有人预谋，一般是崇拜月山兽的人类邪教徒，他们通过某些精神药物，心灵异能，献祭仪式等，制造连通的梦境，让强大的梦族降临于世。 通过第二种方式降临的梦族，往往有下级眷族的平均水准，甚至能达到上级眷族的水准，偶尔还有妖鬼级的梦族邪物！ 不仅如此，通过第二种方式降临的梦族，可以长时间停留在现实世界，还能附身于某个人类身上，让那个人类成为它精神的载体。 有段时间，就有梦族喜欢以“超级强者的残魂”，“被仇敌追杀的老爷爷”等身份蒙骗人类青少年，让他们自愿成为载体，幸好政府加大力度宣传，才遏制住了它们的邪恶阴谋。 苏晓通过收集来的信息判定，在他搭建的临时灵网内，只有一处地点——一个地铁站入口——遭到了邪物袭击。 而袭击那里的梦族，大概率不会离开，而是会选择在原地“进食”。 如果它离开了，那反倒好，这里是双乐市，中夏的重镇，救援很快会到，赶往另一个地点发动袭击的梦族来不及消磨掉清心咒，救援部队就会抵达，把它头给锤烂。 苏晓还判断，在地铁口的，大概率只有一只梦族。 如果有两只梦族，按照以往紧急事态的经验，他们应该会分别行动，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免得被人类一锅端。 “罗莎莉。”苏晓开口：“能够让一整个地铁口的人昏迷，其中还包括那里的安保力量，虽然大都是依靠病毒做到的，但那只梦族的实力也一定不低，如果具现化，我估计战斗力算上级眷族，你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咱们就拖时间，等援兵。” “双乐北站那边恐怕也遇敌了，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手出来连网……” “至于这只梦族邪物的具体类别，我还在分辨……” “没问题。”封立平立刻拍胸脯说道：“我是觉照境修行者，对应邪物那边的力量体系，也算一尊上级眷族了！” 罗莎莉瞧了封立平一眼，对苏晓温柔说道： “我虽然还没觉照，但对上一只上级眷族，我杀它如杀鸡。” 封立平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怎么感觉这姑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想的不是杀邪物，是杀他封立平自己！ 第9章无面者 苏晓还在看着通过临时灵网传递过来的诸多信息，重点集中在遇袭的那个地铁入口处。 现在那里的人都昏睡了，没人和他谈话，但是他们在昏睡之前，还是对他这位临时指挥官发送了各种各样的讯息。 苏晓的工作之一是从这海洋一般的讯息中，找到邪物露出的蛛丝马迹。 梦族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梦族能力不一样，如果苏晓分析出了是那一种，就能提前做出针对性布置，大幅提高胜算。 封立平也在指挥，不过，他指挥的是让周边群众避难，毕竟受到袭击的地铁入口附近还有许多民众，虽然苏晓判断那位梦族不会杀出来，但万一呢？封立平要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点，不停下着命令。 苏晓忙碌中抽空瞥了封立平一眼，他实际上是非常不信任封立平的。 这假仿生人戴着个假二维码出的安检通道，鬼知道有没有问题！ 不过苏晓先前已经顺手举报了他，他还安然走了出来没被逮，可能真没问题。 “嗯？”封立平注意到苏晓在看他。 “仿生人先生，你本命咒是什么？”苏晓问：“介意告诉我么？我安排战术用？” 封立平看了眼坐在这冰淇淋车上的几个普通人，那对情侣和中年大叔的眼神也颇为好奇，封立平也不介意苏晓叫他仿生人，轻笑一声：“五品本命咒，近战类的，杀伤型。” “五品，哇！”情侣中的女生惊呼道：“好高！” 本来苏晓是想让这群普通人留在原地的，因为他要带着罗莎莉去解决地铁里的邪物，他们跟着有危险，但是这些人认为，跟着修行者反而更安全，所以强行跟了上来，苏晓也不好把他们丢在原地。 封立平得意道：“没什么，区区五品而已。哎，五品本命咒只能算中三品，最多修行到觉照境，如果是上三品本命咒，能够成为超凡者，那才是前途无量。” 情侣中的女生忽视了身旁男朋友一脸吃醋的表情，好奇问道： “我听说本命咒可以品质升华，封大哥您升个两品，也是上三品了。” “品质升华哪有那么容易。”封立平苦笑道：“难啊！” 看到他这样说，女孩子明白戳到了痛处，不再多说，看向罗莎莉，好奇道：“罗姐姐，你呢？” 罗莎莉轻轻看了眼苏晓，用眼神询问。 苏晓在空气中操作着，抽空打出字： 小肥猫：在类型上撒谎。 小肥猫：封立平可能有问题。 罗莎莉不再看，轻声说道：“二品本命咒，飞剑类型。” “哇！”几位普通人这次都惊了。 “二品，二品算天骄了吧？”中年人惊讶说：“圣贤有望的天骄。” “好厉害！好强啊！” 苏晓假装专注在处理信息，同时他用举头三尺有神明密切关注着封立平的表情。 在听到二品时，封立平没有立刻表现出意外，而听到“飞剑类型”时，他的嘴角轻微勾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这抹表情来得快去的快，如果不是苏晓靠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观察，很可能会漏掉。 接着，封立平的表情迅速从好奇变成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出现了一丝羞愧。 封立平不好意思道：“唉，我还以为我多厉害，却是在罗小姐面前献丑了，没想到是二品本命咒，怪不得能说出杀觉照如杀鸡的话。” 好演技！苏晓暗暗给他叫好，手指没有停下，继续虚空打字： 小肥猫：封立平有问题，防备他。 这时，冰淇淋车停下了，地铁站入口就在前方，一个女生倒在入口前方，眼镜都摔落到了地上。 这附近的民众已经被疏散离开，没有靠拢。 苏晓和罗莎莉先下车，随后，苏晓说道：“我已经分析过地铁内受害者发来的信息。” “他们有人提到，看到了自己不在此处的亲人，爱人，已经过世的爱人。” “还有一些人，看到了在第一时间遇到袭击的受害者……他们可能没来得及开启清心咒……那些受害者脸上，有极端狂喜的表情。” 封立平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梦族邪物了吗？” 苏晓点头，没卖关子，直接将找到的信息传输给封立平和罗莎莉： “无面者！” 无面者 别称：窃梦者，可塑灵 分类：梦族 等阶：上级眷族（98%），下级妖鬼（2%） 出没地点：月山兽梦境（90%），月球背面（10%） 组织：单独（75%）或成对（20%），其他（5%）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高 体型外观：类人 灵能能力：入侵梦境，投射现实，灵能护盾，思绪洞悉，面孔熟悉，可塑身体，心灵链接，心灵魅惑，身体治愈，自我打击，心灵探针，心灵冲击，伤痛转移，虚空之手，痛苦共感 肉体能力：异化之梦，极乐之触，低空飞行 …… “有什么战术吗？”封立平问：“我对梦族没什么了解，不懂它们有什么能力。” 苏晓说道：“无面者不喜欢正面冲突，它们偏好背叛，阴谋，诡计。如果我猜的没错，它一定会伪装成一位普通人类！” “等我们进入后，它会偷袭我们，我们这边只有两位修行者战力，只要废掉一位，剩下一打一，它赢的可能很大。” 封立平沉吟道：“那该怎么打？梦族一般都是虚体形态吧，伪装成人类，你有办法看出来？” “不用打，避免正面冲突。”苏晓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到了地铁入口，我布置一个触媒法术仪式，你们为我护法。” “我只要阻止它侵蚀里面群众的清心咒，阻止一段时间，等援兵抵达，它死定了，何必和它正面对拼。” 说着，三人下车，让冰淇淋车远离此地，远远看着，避免被波及。 苏晓等人没有靠近倒在地铁入口的女生，而是隔了一段距离。 苏晓从挎包中再拿出了两份触媒材料，一个是装着许多细碎盐巴的玻璃瓶，一个是签字笔大小的木杖。 “仿生人先生，你用这些混了银粉的盐巴洒两个圆，你和罗莎莉站在里面。”苏晓说道：“我的心力不够，这个术法需要大量的心力，只有修行者才用得起。” “罗莎莉，帮我给这根魔杖充入心力。” “消耗的心力不会很多吧？”封立平忍不住问。 “不多。”苏晓说。 “真不多吗？”封立平有些怀疑：“什么触媒法术可以干扰到地铁内的梦族？” 苏晓没解答他的问话：“你很快会知道。” 罗莎莉将微微颤抖着的木杖重新递了回去，苏晓将它拿在手上。 苏晓的嘴角自然流露出笑意，极度自信的笑容。 封立平按照苏晓的指点，洒下盐巴，画了两个小圈，他站进去了一个，嘴巴嘟囔道： “我总感觉这不是供给心力的法阵，是用来束缚邪物的。” 苏晓低声念着不属于人类的咒语，又取出了一瓶滴眼液般的小瓶子，将其中两滴滴入了眼镜的镜片上： “这证明你直觉准啊。” 苏晓将滴眼液递给罗莎莉，对封立平露出笑容： “让我猜猜，你是光芒梦境的，还是黑暗大道的？又或者，你身上有一只附体的梦族？” 第10章梦寐以求的场景 听到苏晓的话，封立平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罗莎莉已然来到他身前，结白如同剑刃的纤细手掌横在他身前。 “苏指挥官，您别开玩笑了。”封立平不敢动：“我，我怎么会是邪教徒啊……我是仿生人人权保护协会的成员，我们协会是合法的……” “罗小姐，您别拿剑气对着我，我的灵能护盾都快被割断了。”封立平连忙道：“你看了一下你男朋友，他是不是被邪物附体了，他之前还很信任我，让我指挥民众疏散撤离呢……” 苏晓懒得解释，直接开口道：“呵，你让这附近的民众撤往旁边的酒店？真当我没在关注你的指挥吗？梦族投射现实，主要的手段之一便是你们这些邪教徒进行献祭仪式，主动让其降临，没有什么地方比酒店更适合做这种事了，毕竟仪式需要较长时间的准备，需要大量的人……” “你把它们引过去，是因为酒店里还有一只邪物，对吧？酒店里剩余还保持联网的人都是你们的邪教徒，是不是这样？” 封立平辩解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我们中夏是法制社会，不能你怀疑我就杀我，我是真觉得那个酒店有很多空房间，适合周围民众暂时居住……” “当然，疑罪从无嘛。”苏晓笑着点点头。 “我之前便已经撤销了你的命令，同时命令周围民众里的修行者和准修行者远离了那座酒店，给你分享过来的信息都是假的，里面即使有邪物，也威胁不到他人。” “至于你是不是邪教徒，很快就知道了，你乖乖待在这里，我用触媒法术阻碍地铁内的梦族侵蚀清心咒，将其束缚住，等救援人员抵达仔细调查，就知道你是不是邪教徒了。” “如果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如何？” 苏晓转过身，继续装模作样，假装要施法一样。 罗莎莉则贴在苏晓背后，紧紧盯着封立平。 封立平表面露出无奈，委屈的表情，内心却在冷笑。 “果然还是年轻人，若是果断杀死我，或者让我失去战斗能力，再解决里面的神之眷族，我还真得栽了。” “可惜，你太嫩了！这么短的距离，我可以通过心灵链接和里面的神之眷族进行心灵感应对话。” “在你的计算中，那位神之眷族在傻乎乎的侵蚀清心咒，根本不知道你来到了外面？” “可笑至极！” 封立平通过心灵感应，对着地铁里的神之眷族传话： “刻奇莫大人，请速速赶来，发动袭击，我和您同时夹击，必定拿下他们。” “光芒梦境万岁。”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苏晓还在摆弄着触媒。 “唉……我那里会什么隔空束缚梦族的触媒术法。” “以无面者的个性，如果我和罗莎莉真的杀下去，它只要藏起来，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它，缺乏能找到它的手段。在救援人员来之前，那只梦族真能杀死好多人。” “还好有位邪教徒跟在后面……这些邪教徒大概率与梦族有心灵链接，可以利用他来钓鱼，把那只梦族主动钓出来斩杀。” “他的指挥等级恰好比罗莎莉高一级，这有可能不是巧合，而是谋划，双乐车站那边现在还没人过来，证明那边的人手都被绊住了，这是一次大型行动……” “刺杀人类中的天才？也许只是顺带的目标，也许是主要目标，如果他们对罗莎莉足够了解，应该知道即使是妖鬼级邪物也很难留住她……所以他们的谋划是伪造一起紧急事态，由封立平作紧急事态指挥官，然后指挥罗莎莉让她去完成必死的任务？若是让她去救援遭受攻击的平民，且敌人在她的承受范围内，邪教徒她是有可能死战的？我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就在苏晓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地铁入口中飘然出现。 那道身影仿若全身湛蓝的类人生物，他仿佛披着蓝色外袍的普通人类，由黑色面罩遮拦住了他的面貌，长袍下摆漂浮在离地十几厘米的高度。 随着他的移动，这类人生物的“长袍”，“面罩”也随之波动，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衣物，而是许许多多半透明的肉须伏倒后的样子。密密麻麻这样的肉须彼此交缠，勉强构造出人形。 梦族上级眷族，无面者！ “小心！梦族！” 苏晓背后的封立平大声喊道，出言提醒。 他也不管苏晓在他脚下布下的束缚圈，那束缚的力量对他来说简直微乎其微，灵能一荡便破。 封立平假做提醒，假装出力攻击梦族，实际上他的灵能力量汇聚成刃，击向了面前的罗莎莉。 在封立平攻击之前，无面者也激荡灵能，吸引罗莎莉的注意力。 在苏晓眼里，这无面者的样貌渐渐变化，再也不是之前那可怖的，不可名状的样子，而是一个眼熟的元气少女，她好像在阳光下微笑，短发上的四叶草发卡反射着美好而温暖的阳光。 …… 嗤！ 封立平的瞳孔陡然放大。 面前的少女右手放在剑柄上没动，左手却仿佛锋锐的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为什么……不应该是听到我的提醒，感受到身后的灵能波动，就回头去观察，然后被我偷袭吗……” 封立平完全不理解，意识跌入黑暗。 无面者愤怒。 它朝着苏晓和罗莎莉猛冲，要为自己的信徒报仇。 此时，罗莎莉刚对封立平全力一击，还未回过气来，这时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苏晓，一个普通人而已，它直接无视了。 无面者飘然而至！ 背靠着罗莎莉的苏晓一翻手腕，一根签字笔长短的木棍颤抖着猛然刺出。 这木棍击在无面者轰出的一道触须上，爆发出强烈的灵能效应。 对于剑修来说，这种灵能效应叫做“剑气”。 摧破一切的剑气承载在一根小小的木棍上，刚一触摸到无面者身上，自己先崩溃了。 但是，这足够阻碍无面者短暂的时间。 爆裂的剑气让无面者半透明的肉须组成的身体翻起触须波浪，截断了许多触须，打断了它的攻势。 而阻碍着无面者的，不起眼的普通人苏晓，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 爽！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使用超越凡人的力量，对抗邪物！ 用智慧和知识，坑杀邪物！ 撕拉！ 苏晓刺出木棍的手臂突然撕开好几道血口子，里面鲜血喷涌。 这是无面者灵能能力之一，“痛苦共感”的效果，当它遭受伤害时，会发出一种灵能波动，使得近距离内攻击他的人也受到一定的反噬，这种灵能-生物效应反噬直接作用在肉体细胞层面，清心咒也没法挡。 但苏晓毫不在意，他的眼睛明亮的像太阳。 “我已经赢了。” 是的，苏晓已经赢了。 在苏晓短暂阻挡住无面者的攻击后，罗莎莉身形一动。 她的速度太快，在空气中好像拉出了残影。 等苏晓反应过来，她的左手已经完成了一次挥斩动作，她的身体也出现在了苏晓眼前，右手仍然握在剑柄上，那把剑还是没有拔出。 无面者的身影漂浮在空气中，像落在水面里的虫壳。 第11章感染 罗莎莉解决掉敌人后，立刻看向苏晓的手臂。 他的右手上开了好几道口子，像是被无比锋利的剑刃划伤。 “没事，没有伤到要害。”苏晓这时还带着笑容：“你呢？它的痛苦共感也反噬了你吧？” 手臂受伤的痛苦对于苏晓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小事而已，以前修炼时的头疼不知道厉害多少。 罗莎莉看着苏晓的流血速度并不快，松了口气说： “它直接被我杀了，来不及发动痛苦共感。” 罗莎莉看向苏晓的眼神中混杂着敬佩，遗憾和怜惜。 以凡人之躯，阻碍邪物。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吧……他以前对罗莎莉他们说过，他要和邪物战斗，像那些中夏的圣贤一样…… 他也一直为此努力着，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那些艰涩，惹人疯狂的知识，即使是修行者学习都会头疼，他却咬牙坚持。 可惜……命运对他何其不公！ 苏晓一修炼就头疼，罗莎莉是知道的，她还知道，苏晓的父母带他看过许多医生，甚至请教过专门的修行者。 可是都没有效果，没有得到可行的治疗方案。 在苏晓可以修炼的年纪，还是少年的苏晓吃着超剂量的止疼药，也要忍着那恐怖的疼痛尝试修炼。 甚至，苏晓大学考灵能理论专业，想要自己找到解答。 可还是没用。苏晓的努力好像全部白费了！ 苏晓把他自己的青春作为筹码，把所有心血和时间都做成砝码，最终还是没有赌赢命运，龈下那怕一丝实现梦想的机会。 苏晓还不知道罗莎莉在心疼他，他点点头，脑袋有点晕晕的，这是心力损耗过度的症状。 心力，是专注力，精神力，意志能力等所有和心灵有关能力的总和，施展触媒法术，展现心灵异能，都需要花费心力。 在觉照境之前，消耗心力，人的专注力会下降，意志会变得不够坚定，学习能力，思考能力和记忆力也会下降，反应速度也会变慢。 苏晓前后施展了两个触媒法术，一个制造了临时灵网，一个稍微封锁了下封立平，就已经让他的心力损伤惨重。 至于后面用来攻击无面者的木杖，并非是苏晓施展的触媒法术，而是罗莎莉往里灌入的一缕剑气，足够用来略微阻挡无面者。 “不过，我的心力还是比之前那诡异木偶没有觉醒之前强壮了不少……”苏晓默默想道。 “现在的状态只是昏昏沉沉，这么说来，我的心力应该接近了本命咒觉醒的正式修行者。” 苏晓的思绪继续审视着自身，他看到自己流血的手臂，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猛的一变。 苏晓想了起来，梦族携带的烈性传染病毒‘异化之梦’，是可以通过血液进行传播的。 苏晓迅速发布了几个命令，随后他调整着自己的眼镜： “开启清心咒，关闭临时灵网。” 他的眼睛倾斜一瞥，还好，还有65%的电量，应该足够…… 接着，苏晓对正尝试包扎的罗莎莉说道： “我感染了异化之梦，它可以通过血液进行传播。” 罗莎莉脸色也变了，急急慌忙说道：“那怎么办？这附近没有医疗兵……” 苏晓安慰道：“没事，这里不是秘境，我们在城市里，援兵很快抵达。” “倒是你要小心，我怀疑这次的紧急事态，针对的是你！” “你想一想，假如没有我存在，你被他跟着出去，遭遇了紧急事态后，他提出对比指挥权限，获得指挥权。” “之后，他和你一起来救援这座地铁入口，里面的无面者如果隐藏于内偷袭你，即使你反应很快将它击杀，但你毕竟没有觉照，至少会重伤。” “再之后……如果他告诉你，他之前疏散群众去的那座旅店有问题，要你和他去救援，在关键时刻，和那邪物一起袭击你，你又受了伤，大概率会直接被杀死。” “刚刚我试探过封立平，他显然知道你的本命咒是什么，在你说出你是飞剑类本命咒时，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不屑。” “你的本命咒具备一定的传送能力，如果邪教真的召唤来一两只妖鬼级邪物，你想跑，想拖时间，那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他慢慢温水煮青蛙，或者用群众要挟你，让你觉得虽然有风险，但是不是不能承担，你有可能被坑死。” 苏晓这时，大脑无比清晰。 此时，异化之梦的病毒已经通过血液循环，穿透血脑屏障，进入了他的脑组织。 眼镜的电量，开始肉眼可见的掉落。 64% 63% 62% 61% …… 苏晓眼前，慢慢有幻觉出现。 那漂浮在空气中的无面者尸体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浓郁到极致的阴影，而在这厚重如同帷幕的阴影中，无数只深邃，怨毒的暗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凝视着他。 除了它，周围那些物体被阳光照射出的影子当中，也开始出现一只，又一只不同色彩的眼睛。 就连罗莎莉的影子里，也有许多充满黑暗杀意，眼神宛若黑洞般的眼睛睁开，冷漠地盯着苏晓。 苏晓的身体被罗莎莉放平到地上，她半跪在苏晓身边，轻声询问：“你电量还有多少，够维持清心咒吗？” 苏晓忍着大脑的困乏，又看了眼电量。 57% “还有60%，应该够撑到救援抵达，但也说不准，到现在双乐北站里的人还没出来，证明他们也遇到了麻烦，如果有援兵，第一波可能会先支援他们……” “你躲一下，不用管我，你还没到觉照，带着我传送太消耗心力，我不是他们的目标，很安全的。” “双乐北站里的邪物，可能会杀出来找你，它应该是妖鬼级，躲，躲好……” “不用担心我，我交了医保的，更何况，咱们国家对于紧急事态的受伤群众都是免费治疗……” 苏晓关闭了增强现实眼镜里的大部分功能，进入了超级省电模式，只开启清心咒。 他又看了一眼电量。 54% 困倦的感觉冲上了大脑，苏晓像熬了好几天夜了一般，随时都会睡着。 “嗯。”罗莎莉轻咬嘴唇，知道这时不是矫情的时候。 如果苏晓的判断正确，她待在苏晓身旁，才会给他带来危险。 下一刻，她的身形便消失了。 苏晓见她离开，终于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第12章胜利 双乐北站，临时指挥部。 张文东咕咚咕咚喝下了一罐特制的能量药剂，里面含有极微量的星辉物质，配合里面的成分，能大幅恢复他的心力，减缓疲惫和紧张。 来不及擦嘴，他继续投入到了指挥中。 人眼的视角极限大约为垂直方向150度，水平方向230度，但如果视角极限里塞满了屏幕，每个屏幕分成无数个区块，每个区块以不同的方式传递不同的信息，人的大脑几乎不可能统合它们，从它们中获得讯息，更不要说根据信息在极短时间内做出判断，给出命令。 但是张文东并不是一般的人类，他是修行者，他经过专业的训练，具备对应的本命咒和咒星，再有许多分析人员，参谋的帮助，配合ai提炼重点信息，完全能控制整个双乐北站，好像张文东是双乐北站的大脑，而每一个感知器是张文东的眼睛，耳朵和绒毛，每一个士兵是张文东的手脚。 可那样做，真的太损耗心力了，饶是张文东身为觉照境修行者，也扛不住，需要喝能量药剂补充体力和心力。 苏晓之前对他自己的心力判断其实是有失误的，他不止是施展了两个触媒法术，还长时间高强度的指挥着一片区域的人，还在这段时间内与封立平斗智斗勇，愣是没让封立平想到他暴露了，花费的心力也很高。 “给我连线三队队长。”张文东命令道。 他拿过话筒： “老夏，你们追的那只妖鬼级梦族并没有往人群密集处移动，它在试图冲破外围阻碍，目的不知。地图已经发你。” “明白！”话筒那边说。 张文东放下话筒，内心有一抹疑惑。 这只妖鬼级邪物疯了吗？这里是双乐，是中夏的重镇，它不乘着投射现实的机会攻击车站里的普通人，想着突围干嘛？ 不过，那样更好，人民群众的安全得到了保证……只是，要防备调虎离山之计。 只是可惜了，之前派往双乐北站外围，建立临时灵网的通讯员们，有一位年轻人被邪物袭击了，生死不知！ 正是这个年轻人的牺牲，让张文东察觉到那只妖鬼级邪物的行踪不对，它没有尝试靠近人多的地方，反而在往车站外逃跑！ “难道说，在双乐北站外面，果真有其他的邪物在进行袭击？”张文东内心有些焦急。 他已经派出了几只小队，离开双乐北站临时灵网的范围，去外面支援，但是可能不够。 “可如果是那样，双乐北站外的人类方面应该没什么力量了，这只妖鬼级邪物，怎么还想突出去？” 迷惑行为。 就在张文东感到困惑时，有士兵突然报告。 “c组报告，已经调取分析过封立平离开时的录像。” “放到主屏幕。”张文东命令。 “是。” 张文东看向主屏幕，屏幕当中，一个穿着外动力骨骼的女孩的身影迅速放大。 “我们调取了数据库内所有数据，发现这名女孩名叫罗莎莉，是入选‘中夏天骄培养计划’的天才之一。”士兵说：“二品本命咒，本命咒类型未记载在我们的数据库中，巫觋三阶，准觉照境，19岁。孙圣亲自提名，先前她在西部军区西平秘境战区服役，目前刚复员。” “我们判断，此次紧急事态有可能针对的是她，因为西平秘境的那群邪物有祭祀月山兽的传统，之前西部军区荡平秘境，孙圣斩了它们的王侯，这可能是梦族的报复。” 艹！ 张文东脸都白了，他现在想明白了，为什么那只邪物想要冲出去。 二品本命咒，准觉照境，还未满20岁。 这天赋搁在西平秘境战区，估计孙圣快拿她当亲女儿养了！ 绝对的宝贝疙瘩！ 孙圣只有一个亲生女儿，还和他妻子一起牺牲在了对抗邪物的战争中，他要是知道罗莎莉出事了，以孙圣那爆裂的脾气，有可能直接气到放弃养伤，打到月球背面去。 那他张文东肯定也好过不了。 “3队，你们立刻前往……” “联络武警部队，让他们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布防。” “让4队停止战场处理，赶往车站外……” 张文东快速下着命令，额头和脖子都渗出了汗水，脖子那一块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中夏的天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在张文东忐忑不安中，前方终于又传来了信息。 “报告，外围临时灵网已经搭建。” “据群众报告，先前有一位id为苏晓的临时指挥官建立了临时灵网，和一位id为封立平的副指挥官一起指挥了疏散，还提醒了他们戴口罩。但临时灵网在不久之后断掉了。” 封立平……临时灵网……不久之后断掉了…… 张文东面色阴晴不定，他觉得这是邪教的阴谋！ 如果落入了邪教的阴谋当中，即使是天骄，也很危险。 张文东甚至已经觉得，那位叫罗莎莉的天骄，估计是完了。 “唉……只希望孙圣老先生能理智一点……”张文东内心暗叹，但还抱着一丝希望，询问道： “然后呢？有那位罗莎莉的信息没有？” “还没有……不过，有一位id为秦浩然的修行者群众报告，苏晓指挥官的命令覆盖了封立平指挥官的命令，让他们避开前往封立平指挥官要求前往的区域，并且警告了他们，封立平指挥官要求前往的旅店里有邪教成员和邪物。” “嗯？”张文东眉头一皱。 “说起来，苏晓这个id……”有一个士兵冒头说道：“就是那位实名举报封立平的热心群众的id……” “嗯？”张文东觉得事情出了些变化。 “苏晓还在灵网中留了一些信息，他警告我们，这次紧急事态可能是邪教的阴谋，针对的是一位叫罗莎莉的天才修行者……”汇报的士兵语气有一些诡异：“他已经让罗莎莉躲避，同时警告我们要防止车站内的邪物冲出来……” 这位叫苏晓的热心群众提出这一信息的时间，竟然比他们这么多人分析出来的时间，还要早上十几分钟！ 这苏晓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们这里一整个团队呢！ “好！” 张文东没想那么多，直接叫好，喜笑颜开。 “好啊！这苏晓也是复员军人吗？这么厉害，猛啊。”张文东不住赞叹：“不愧是孙圣老爷子的部下，猛将带强兵！” 虽然现在还没找到罗莎莉，但是看这些信息，她已经安全了。 “不是，他好像只是一个路过的大学生……” “咳咳咳。”张文东咳嗽几声，为了掩饰尴尬继续询问：“还有什么信息？” 那士兵回答：“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一个地铁口，根据信息分析，那里先前遭到了邪物袭击，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有点久了……” 张文东听到这话，内心一沉。 算了下时间，两边的紧急事态如果同时进行，恐怕那地铁口群众的清心咒坚持不到现在…… 开启，维持清心咒是需要消耗大量电量的，如果清心咒被邪物故意侵蚀，消耗的电量还会剧烈增多！ 一旦清心咒无法维系，被异化之梦拉入梦境的人，恐怕会死很多。 “艹！只保住了车站里的人，没有保住外面的人吗？”有人猛锤桌子。 愤怒，沮丧，不甘。 更有人双手捂住了脸，泪水忍不住落下。 张文东内心叹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询问道：“他们赶到了吗，那边的情况如何？” “他们在地铁口发现了邪物和封立平的尸体！”汇报的士兵眼睛亮了起来，声音都大了。 “里面的群众……都还有电，电量没有耗完！他们已经用携带的无线充电宝在为他们的个人电脑充电！” “报告！”又有士兵猛的站起：“3队报告，双乐市紧急救援中队来援，配合他们已将下级妖鬼邪物斩杀！” “我们胜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句话，紧接着，整个临时指挥部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与鸿钧网络的连接恢复！” “医疗车已经抵达，正在救援伤员！” 张文东看到他们欢乐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他大声喊道： “还没结束！警告救援部队异化之梦的存在，做好消毒，检查，救援，隔离，疏散工作！这场仗咱们还没打完。” “那个旅店里可能存在的邪物和邪教成员，也要剿灭掉！” “是！”指挥部内的人们士气高昂回应。 第13章梦境 苏晓走在淡淡的浓雾当中，身侧是七八年前的老房子。 最开始，苏晓还尚有一些茫然，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梦境。 “举头三尺有神明竟然可以在梦境中使用……周围的信息非常模糊，建筑羽化值过高，道路残破，绝对不是现实。” 周围的世界信息量太少了！ “人类的大脑比起现在的电脑，在加工图像能力上面差了特别多，这个梦居然能清晰到这种地步，大概因为异化之梦病毒的缘故？” 苏晓回忆着自己学习过的，跟梦境有关的灵能知识。 “从周围的环境看，这场梦是属于我的，而不是属于梦族的，构建梦境的材料来自于我的经历。” “如果意识到身处梦中，往往会快速醒来，但是我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因为异化之梦病毒进入梦境的人，有一些人可能会猝死……有趣，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噩梦能这么可怕。” 苏晓没有什么害怕的心理，只要个人电脑的电量足够维系清心咒，那梦族没办法伤害到他的心灵。 至少，上级眷族级的梦族做不到。 苏晓继续走着，突然，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以上帝视角冷漠观察的苏晓又发现了新的信息。 随着苏晓继续前进，他路过了一处校园。 在校园门口上方，挂着一个长长的红底黄字横幅： “决战中考，改变命运。祝各位考生取得优异成绩！” 苏晓扫了眼大门的样式，对于现在来说，它显得颇为古老了。 苏晓不动声色，内心思考着： “根据我记忆中的初中校园演化出来的？” “记忆有些模糊了，所以加上了我大学校门的记忆做填补……” “那这所校门上的学校名字是……” 苏晓刚一想到这点，仔细去观察，便看到了校门上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 双乐市红星中学 它出现的似乎并不突兀，好像一直就在这里，只是苏晓没有仔细观察。 但维持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的苏晓已然洞察到，这个名字是在自己想到“这里应该有一个名字”时才自然出现的。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于梦境是有一定掌控力的，这倒是和梦族很像，据说梦族在月山兽的梦境里，可以肆意改变那边的环境……” “不过，这种掌控力并不是很强，需要在某种程度上合情合理，同时需要我的记忆中有对应存在。” “也许我可以依靠自我催眠来掌控梦境，梦族能做到，我也应该可以。” 苏晓再次看向横幅标语：“看来这场梦对应的时间，是我参加中考的时候，所以，我身上应该带了准考证和考试用具，这是合理的。” 苏晓在裤子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出了准考证，背上背着的里，也有准备好考试用具，包括黑色签字笔，自动铅笔，橡皮擦，圆规，量角器和三角尺。 好像这些东西本来便存在，只是苏晓没有去注意它们。 但举头三尺有神明为苏晓揭示出，它们一开始并不存在，是突然出现的。 “我现在想对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去考试了。”苏晓内心默默想到，然后摸向裤袋。 摸了一空。 苏晓并不沮丧：“果然，中考的时候，我并没有携带手机，这件事深刻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自我催眠也很难解决……” 他没打算真的走进校园去考试，看到梦中的时间是中考，苏晓已经大致猜到这场噩梦的内容了。 苏晓咬着牙齿，右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 苏晓越过校园，继续前行，他已经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了。 在梦境中，时间和长度都是不精确的，苏晓走了一会儿，便抵达了一个熟悉又陌生路口，马路对面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苏晓看着便利店，悬浮于他头顶的“镜头”观察着四周。 突兀的，一辆卡车出现，正好行驶过来。 紧接着，是碰撞声。 苏晓连忙跑过去，看向卡车车底。 一只结白的手颤抖着从车底伸出，点开手机屏幕，拨打着电话。 手机屏幕上面的字迹格外清晰： 联系人：苏晓 一滩滩鲜血从卡车底下渗出，围绕着那部手机绽放，就像那手机被放在了鲜血做的祭坛上。 在短暂又漫长的音乐过后。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so y，，pleaserediater……” 冷漠的机械音在这个世界震荡。 进入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的苏晓在自身头顶以更加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副场景确实可怕啊。” 苏晓在内心喃喃低语，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在一起，沉闷的连呼吸都不畅通。 痛苦，难受，悲伤。 那怕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苏晓已经较为理性和冷静看待着面前这一幕，知道这是梦族故意激发的梦境，但那些内心的情绪还是影响着他。 他轻缓地走过去，蹲在了血泊外面，用手指按下了关机键。 握着手机的苍白手掌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 “被卡车撞死是这样的场景吗？我没见过，应该是脑补的。” “当初那通电话真的是她打的，而不是周围的好心路人么？” 苏晓内心默默想着。 就在这时，苏晓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请别再看，只是梦境。” 无需回头，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下的苏晓立刻“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它根本算不上“人”，而是纯粹的黑暗构成，一丝深蓝色光线环绕着它，如同衣袍般勾勒出它身体模糊不定的边缘，却没有带来任何照明，它毫无人类特征，只有一大团形态，颜色各异的带睫毛眼睛环绕着它，这些眼睛不断变化，如同气泡般消散破灭，那些睫毛仔细观察，发现它们完全是肉质的触须，每条触须都在做着看似无规律的摆动。 苏晓转过身来，看向它。 它已经变成了人的模样，穿着黑色坚实，给人安全感的外动力骨骼，一张沉稳的国字脸，方下巴，身体站的笔直。 第14章合理 “梦境？”苏晓装作因为听到声音而转头，面色茫然，语气疑问。 “是的，这里是你内心深处的梦。”男人用略带遗憾和怜悯的眼神看着卡车下的血迹，看起来已经断无生理： “我是双乐市紧急事态救援总队北区中队的修行者，你受到邪物袭击，进入噩梦，我是来救你的。” 苏晓内心已然有了猜测，但还是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打算试探一下： “……既然你说这是梦境，而你是梦境的外来者，那能否请你证明一下这点。梦境是不可能出现我没见过的，但是有复杂性的东西的，虽然有点突兀，但你能念一首诗之类的吗？” “丁东细漏侵琼瑟，影转高梧月初出” 他只停顿了两秒，便毫无感情色彩的吟诵了一句充满情感的诗句。 苏晓内心心道：“这首诗高考绝对不考，我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的邪物，比人类都有文化了？ 沉吟片刻，苏晓说道：“确实是我完全没印象的诗。至少你不是我梦到的，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来人说道：“不愧是在紧急事态中发挥出彩的人，你仔细回想，梦境会掩盖一部分，但是不会真的完全遮蔽你的记忆。” “仔细回想，那些记忆藏在你的脑海里，不要被梦境的表象所遮蔽。” 苏晓内心有些嘀咕，莫非这人真的是来救援的？可它先前的样子完全不是人类的模样…… 不管了，先装一下再说，至少我已经用举头三尺有神明识破梦境的信息要隐藏住。 苏晓的神色渐渐从怀疑变成了肯定，他逐渐变得激动，表情变得愤怒，全身紧绷了起来： “修行者同志，那我要怎么做？” “那该死全家的邪物，竟然用这种场景刺激我……” 苏晓看起来完全相信了男人的话。 男人的表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首先，你先暗示自己，不停地在内心中告诉自己，要关闭清心咒。” “只有你关闭了清心咒，我才能越过清心咒的防护，来救援你。” 呵。 原本苏晓只是怀疑，现在直接确认了。 他继续用举头三尺有神明观察，又发现了一个证据，这男人的身体并不正常，本质上是无数触须交错而成的人形，有一些微小，快速出现又快速消灭的空隙，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人直接忽略了，但苏晓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直接观察到了这细微的细节。 “艹你吗” 苏晓嘴里吐出儒雅的文字。 “嗯？”男人皱眉，似乎没听到苏晓在说什么。 苏晓扯了扯嘴角，不太熟练的吐出一段句子： “kviolumo” 这声音像夜鹰的哭丧，无法言说的声调深邃又充满怪异的吸引力，梦幻而又惹人癫狂。 这是梦族语中，哀悼对方非常亲近的直系亲属死亡的发音。 话音未落，苏晓的拳头已经砸在了这男人的脸上，把它的脸砸成了不规则蠕动的触须，这些触须也被砸开，露出了脑部的黑暗阴影和里面团簇着的眼睛，但看起来并没有 “kviolumo！” 苏晓继续大喊，另一只手从包里抽出了好几只铅笔，在下一刻，这些铅笔全部在苏晓的执念下，替换成了罗莎莉帮忙注入剑气的‘魔杖’。 苏晓夹起铅笔，直接刺向男人。 猛烈的剑气轰轰爆裂，斩断了更多触须。苏晓的手臂和身体也不停流血，但却没有任何痛感。 因为苏晓处在了“清心咒”的保护下，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并非真实，直接被清心咒给挡了。 如果没有清心咒，梦族甚至能直接让一个感染异化之梦病毒的病人痛死，外表没有任何伤害，而大脑却认为自己已经被折磨死了。 当然，梦族单纯入侵人类梦境，没有异化之梦病毒的帮助，它们最多让一个人反复做噩梦，使其神经衰弱，在梦中活活让其痛死不现实。 “kviolumo！” 苏晓不知道从那里拔出了一把合金剑，一边大喊一边狂砍，砍完以后又抬出了一把完全不符合体型的斩马刀。 苏晓身上又穿起了和罗莎莉样式一致的外动力骨骼，和邪物作战，穿动力甲不是很合理的吗？ 斩马刀狠狠斩下，被眼前梦族的触须拍碎，碎片弹射到苏晓身上，印出无数血口子。 不痛！ 有清心咒保护，老子怕你？ 利用外动力骨骼的立体机动装置，喷射压缩气体暴退的苏晓从背后变成作战背包的旁拿出一个单兵核火箭筒，面色狰狞对准眼前的梦族，毫不迟疑的按了下去。 一人一梦族在街道路口大战，梦境都破碎了！ 巨大的蘑菇云过后，苏晓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街道，而是类似月球的地面，天空一片黑暗，看得出这里是月球背面。 身体轰塌了一大半，外观模糊不定的梦族漂浮在陨石坑上，和苏晓对峙着，在他俩身旁，还有许许多多现代服饰打扮的人类倒在地上，他们好像刚来到这里，特别害怕。 “妈妈！” 有小女孩缩到了自己妈妈的怀里，瑟瑟发抖看着面前的场景。 那些人也都醒了，很多人都显得十分慌张，恐惧，看着陨石坑中间对峙的两人。 这只梦族十分暴怒。 面前的这个人类，连续坏它的事。 它投射到现实的身体，被他吸引出来斩杀了。 对于梦族来说，进入现实世界的身体本质上和人类做梦时在梦境的身体差不多，并不真实，被杀也就杀了，损伤跟人类做了一个被杀死的噩梦差不多，但是这只梦族长途投射，到了地球上，意识无法回归月球背面，只能潜入周边被异化之梦感染者做的梦境里。 它打算，在人类的高手到来前先连蒙带骗弄死几个，首先的目标就是苏晓。 可是，它被人在梦中直接抓了出来，一通暴打，不仅没有把这个可恶的人类杀死，反而自己受伤了。 这梦族面色狰狞的看着苏晓，现在他们都落入到了这梦族编织的梦境，梦境的地点是月球背面。 这里是月球背面，有大量的梦族是合理的！ 一群群梦族从它身周浮起，或宛若奇异昆虫，或宛若海底生物，或不可名状，或如阴影，它们密密麻麻的眼睛都盯向苏晓。 这梦族已经疯了，它决定就算杀不死苏晓，也要让他受到恐吓。 “啊！” “救命！” 看到大群形象恐怖，数量惊人的梦族，周围的普通人更是恐惧到尖叫起来。 苏晓阴着脸，冷笑一声。 在他头顶，一艘充满科技质感的银色战舰缓缓浮现。 “有人困在月球背面，中夏地月舰队来救援，是合理的吧。”苏晓狰狞着笑容，声音在梦境的真空中响起： “中夏地月舰队，空天武库护卫舰，弦号kw-527，广宁号。” “动能武器组瞄准，磁阻式附灵电磁炮，开火。” 话音刚落，一场金属的雨落下。 轰轰轰轰轰！这场高速的铁幕之雨冰冷的拍打在还略微茫然和呆滞的梦族以及它想象出的同族身上，将它们彻底淹没。 第15章病房 “醒了！他们醒了！” 朦朦胧胧中，苏晓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便听到旁边惊喜的声音。 苏晓直接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病房当中，周围的床位上都躺着人，人们身上连着各种传感器，穿着全套防护设备的护士和医生忙碌的在行走。 苏晓迅速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头部略微有些头疼，嗓子有点冒烟，口渴，也许是在太阳下晒了一段时间的症状。有饥饿感，时间也许已经到了中午。 举头三尺有神明确认，这里的环境信息十分复杂，不应该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世界。 这间病房有二十四个床位，没有窗户，但是有送风柜和一整套过滤装置，医护都着装着全套防护服。 苏晓做出判断，这里应该是一间负压病房，这种防护是因为异化之梦病毒具备呼吸道传播能力，空气传播能力高达ii级，一个人只要在不停的呼吸，就有传播的风险。 苏晓的增强现实眼镜和手机也都被取走了，大概是取走消毒去了，不过医院仍然有必要的设备，为苏晓提供清心咒等保护。 “妈妈！快看，修行者哥哥！” 有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她脸上的惊喜连口罩都遮掩不住，对着旁边床位的母亲说话，语气雀跃。 “他杀了那些怪物，救了我们！” 病床上刚刚苏醒，还有些茫然的人们听到这个声音，都看向苏晓。 有些人认出了苏晓，毕竟当时在梦境中，和那只梦族对峙的就是苏晓。 这一下子，感激的眼神迅速溢满整间病房，有人还想要下床，走过来看看。 当时那噩梦般的场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无数外貌可怕，仿佛来自最深层噩梦的梦族被具现了出来！ 即使这些人有清心咒保护，不会感到切实的疼痛，也不会真正受伤，但如果被那些梦族攻击，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也是避免不了的。 苏晓当时召唤出一艘战舰，直接把那些梦族轰死了！ “请大家不要离开病床，不要贸然取下传感器和清心咒接口……” “等救援中队的修行者确认各位已经脱离危险，再通过检查后，再离开这里……” “都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 有医生说话维持秩序，这间病房的人都接受了医生的安排，那怕有人有急事，也没有撒泼打滚要求立刻离开。 苏晓拿起了放在病床旁边柜子上的一瓶“凉白开”矿泉水，拧开盖子直接灌入了嘴里，清凉的水滋润着干渴的喉咙。而在矿泉水旁边，还摆放着一个个柚子。 柚子有“保佑”的谐音意思，放在这里，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美好的希望。这些柚子一般都是志愿者捐助过来的，上面的柚子皮用笔写着各种祝愿，诗词，还有的画了一些简笔画，十分可爱。 苏晓的那个柚子上写着一首诗，粗大的黑色字迹显得温柔娟秀，小巧文雅，却孕育着沉重的情感：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的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笑，无缘无故的在世上笑，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的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的在世上死，望着我。 （注一） 苏晓看着这个可爱的柚子和周围可爱的人，只觉得内心一片安定。 在接受感谢后，苏晓分开柚子，自己吃了一瓣，让护士帮忙把其他部分送给旁边的小女孩。 乳白色的果肉送进牙齿，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吃。 苏晓吃着水果，内心在思考自己的事。 “我能在梦境中具现化这么大的战舰……虽然是处于激动状态下做到的，但是否证明，我的心力已经到达了觉照境？” “在梦境中具现物体，塑造梦境，根据灵能理论，需要心力和对内心的控制能力……一般来说，同等水平的梦族在梦境中是占优势的，但是它好像不怎么样，堂堂上级眷族邪物，被我两下干死了，就这也太不经打了。” “人的思绪飘忽不定，充满发散性，这也是梦境中梦族对人类具备优势的原因，他们可以高度凝练的在梦境中具现自己想具现的东西，人类却很难做到……可是我却做到了。” 苏晓并不妄自菲薄，可也不觉得自己能超出客观规律之外。 “我和一般人的主要差距，一个是灵能理论我掌握的比较多，可理论归理论，实践需要大量的经验，需要熟能生巧。” “第二个不同点在于，木偶！” 苏晓怀疑，思维海中那神秘诡异的木偶，除了增加对周围环境仿若上帝视角的观察能力，还有对他自身的操控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就厉害了。”苏晓内心惊叹。 “不过也不一定，我当时具现的东西，是梦境中其他人也都很熟悉的战舰，最近那次公开军演里，广宁号用动能武器快速轰塌一座环形山的视频，在网上也很热门……有可能是引起了周围做梦者的共鸣，所以才那么强大？那么快便构造出来？” 苏晓想了想，又进入了冥想状态。 苏晓很快看到，无边黑暗的思维海中，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形木偶，正和苏晓保持一样的坐姿，坐在无数思维尘埃当中。 而这片思维海，却和苏晓先前在地铁上冥想时看到的思维海不太一样。 在思维海中，一小块紫色梦幻的破碎水晶漂浮在木偶身前，从水晶偏折出的光线，苏晓看到了那只梦族的影子。 苏晓的思维刚扫过这紫色破碎水晶，便有奇异的声响，在苏晓内心扫荡。 这声音时而如同月夜下的狂风在呼啸，时而如同黑洞般深邃，带着诡异的吸引力。 “kcukwulissa……” 这低沉的呓语声在无边黑暗的思维海中响起，怪异而梦幻。 伴随着这低语响起，许多思维尘埃陡然飞起，环绕着紫色破碎水晶转动。 这是……梦族语？ 苏晓稍一分辨，内心极端惊讶。 注一：出自里尔克沉重的时刻，有修改 第16章抽奖 苏晓的思绪注视着漂浮于木偶身前的紫色水晶碎片，环绕着它的思维尘埃，已经达到整整十三个。 苏晓稍一分辨，便认出这梦族语呓语的意思。 “……入侵梦境……思绪洞悉……变化身体…呃，不对，是可塑身体……这，这些是……” “这些是无面者掌握的心灵异能名称！” 苏晓内心越发觉得诡异，他有一种直觉，只要他操控木偶触碰思维海中的这一水晶碎片，水晶碎片的力量会随机灌入环绕着它的那些思维尘埃。 “这是什么意思……” 苏晓想了想，操控木偶摸向水晶碎片。 木偶的手指刚一触摸到紫色水晶碎片，那水晶碎片的颜色像打破透明玻璃瓶的红酒般流逝，冲入了周围一片环绕着它的思维尘埃。 在苏晓“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片思维尘埃淡淡的发着光亮， 苏晓惊了。 在《通识冥想法》中，凡人到修行者，首先要经历三个阶段，微尘，星尘，星光。 星尘阶段的标志便是思维尘埃发出淡淡光亮，如若星尘！ 此时，只需要将心力灌入这一星尘当中，便能将其蕴养，也能激发它的力量。 这意味着，苏晓不再是只有奇怪木偶的普通人，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准修行者！ 他步入星尘境了。 苏晓想了想，明白了。 “这特么是在抽奖啊！我杀了一个梦族，便能随机抽取它的一个异能作为我的异能？” “我开挂了？” 苏晓的思绪浸入那片思维星尘。 通过这样做，苏晓可以直接知道它的大致效果，知道如何使用它。 心灵力量和使用心灵力量的知识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 无面者一共有十五个心灵异能，分别是入侵梦境，投射现实，灵能护盾，思绪洞悉，面孔熟悉，可塑身体，心灵链接，心灵魅惑，身体治愈，自我打击，心灵探针，心灵冲击，伤痛转移，虚空之手，痛苦共感。 而苏晓的抽奖范围，只有十三个。 可能是苏晓没等另外两尘埃也被吸引过来，急急忙忙开始抽了，也可能是某些心灵异能是梦族特有，苏晓是人类，抽不到，比如‘投射现实’。 苏晓的思绪刚浸进去，便知晓了这一心灵异能的能力。 “竟然是心灵冲击，纯粹的攻击性心灵异能，将自身的心灵力量汇聚成一根针，刺向敌人，造成杀伤……” “对清心咒保护下的人类无效，对没有心灵的死物也无效，纯粹心灵层面的攻击。” “按照品级来算，心灵冲击是六品咒星，如果用它做本命咒，最高可以修行到觉照四阶。” 本命咒的品级，决定修行者的上限！ 修行者总体可以划分为九阶，其中又有三道关卡，在三阶时的“觉照”，在六阶时的“超凡化”，都是巨大关卡，算是大境界上的差异，同一个修行者，那怕位阶一样，是否觉照，是否完成超凡化，实力差距那是天壤之别的。 一品本命咒上限是超凡九阶。 二品本命咒，上限超凡八阶。 三品本命咒，上限超凡七阶。 四品本命咒，上限觉照六阶。 五品本命咒，上限觉照五阶。 六品本命咒，上限觉照四阶。 七品本命咒，上限觉照三阶。 八品本命咒，上限巫觋二阶。 九品本命咒，只能勉强修行成为正式修行者，巫觋一阶就是上限，一开始便无路可走。 如果对应邪物的力量体系，巫觋境界和准修行者，普通人对应下级眷族邪物，觉照境对应上级眷者邪物，超凡对应妖鬼级邪物，超凡之上的“圣贤”对应王侯级邪物。 大魔级邪物和利维坦级邪物没有对应，目前没有任何人类达到了它们的水平。 但咒星不一定要作为本命咒，在准修行者阶段，可以继续冥想修炼，直到出现更好的咒星为止。 只有第一颗完全点亮，形成星球形态的咒星，将其放到思维海中心，那才是本命咒。 苏晓甚至知道，有些有钱人，都快要形成星球形态的咒星，却嫌弃品级太低，继续修炼，等出现其他高品咒星后，再将它移动到思维海中心，作为本命咒。 如果是苏晓以前，他有可能直接将心灵冲击作为本命咒修行，可现在有了木偶，这心灵冲击咒星来的又这么容易，苏晓就不干了。 “假如真的可以杀死邪物，抽取咒星，那么，那些一品本命咒……” 一品本命咒！ 一品本命咒的觉醒概率堪称一亿分之一，甚至比这还低，目前大部分掌握一品本命咒的修行者，大部分的一品本命咒是从其他的至高篇章中演化，从王侯级邪物的尸体上获取分析出来，但是没人修炼成功的，还有一些是从二品本命咒升华过来。 真正的一品本命咒，少！少之又少！ 更何况，本命咒和本命咒也是不同的，本命咒除了决定修行者的上限外，还决定修行者日后修行的广度。 如果你的本命咒是推演，占卜类型，那你学习非推演类型的咒星，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和资源都会大大增加，学习难度也会增加。 如果苏晓选择了“心灵冲击”作为本命咒，日后他学习其他类型的咒星会非常困难，学习心灵攻击类咒星倒是简单。 简单来说，和本命咒类型相同，领域接近的咒星，学习起来越容易。 因此，除了看品级以外，还要考虑以后的学习。 “还要考虑超凡职阶的情况……”苏晓眼睛微动。 他已经打好主意，回去好好查资料。 既然可以抽奖得到咒星，那他苏晓要规划一条最强的道路出来。 “那么多一品本命咒，得选个最适合我的……”苏晓脑海中思考着。 “嘶，不过要怎么杀有一品本命咒心灵异能的邪物啊……” …… 当穿戴好全套防护的救援中队修行者冯星辰走进病房，开始检查受害群众的情况时，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到了苏晓。 顿时，冯星辰内心多了一丝怜悯。 “傻笑的这么厉害，不会是伤到脑子，留下了心理阴影吧。唉，得多让他们做心理疏导才行……” 第17章心力三阶 “已经检查过，没有梦族附身。”另一个单人房间中，冯星辰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体内的异化之梦病毒全都进入了休眠模式，你的免疫系统很快会消灭它们，这证明这些病毒的主人死了，真是你杀的？” 不可思议！ 目瞪口呆！ 无面者是上级眷族邪物，对应人类的觉照境！ 可人类觉照要进梦境中击杀它，一个人一般是不够的，需要好几个人。 正如梦族到了现实会被削弱，人类进了梦境也会被削弱，因为梦境客观环境随心而变，梦族对这种变化具备高度可控性，人类却很难掌控，因此梦族很容易取得客观环境的优势！ 冯星辰他们不是没有可以进入梦境的修行者，但是那些修行者优先救援的是北站那边的受害者。 因为那些受害者在妖鬼级梦族制造的梦境，在那只妖鬼死去，进入梦境后，如果不快速救援，风险危害极大。 到现在，梦境救援队还在沉睡着，没有苏醒，梦中的战斗还没分出胜负。 可冯星辰却听说，这边上级眷族梦族的梦境，战斗已经结束了？ 有人在梦中召唤了一艘战舰，把那只上级眷族轰杀至渣？ 怎么做到的？ 冯星辰的第一反应，是有人不小心被梦族附体了！ 结果进来检查一圈，发现没人被梦族附体，那梦族好像真的死了。 苏晓看着面前难以置信的修行者，无奈说道： “我算是取了个巧，具现化的战舰是大多数人都熟悉的，因此他们的共同想象帮我弥补了具现化物体的种种不足。” “您也知道，多人梦境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我也是借助了他人的力量，才做到的。” 冯星辰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点，可即使如此，你能具现战舰，做到那样的结果，也表明你的心力不会弱于觉照境。” “至少是准觉照境。” “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苏晓摇了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嗯？”冯星辰惊讶。 “现在我算是星尘境的准修行者，或者叫修行者学徒。”苏晓坦荡说道。 艹！ 什么样的准修行者能在梦境中杀死上级眷族梦族？ 冯星辰有些头疼。 他随即说道：“我是想知道，你在杀死这只梦族时，有没有经历什么变化，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也许正是这些变化，让你的心力上升了。” “而这些变化，有可能是梦族引起的，但是我没有检查到。” 苏晓听着冯星辰的话，有些沉思。 木偶算吗？可是，木偶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只是今天早上才好了而已。 苏晓摇了摇头： “并没有。不过，我的信息里应该记载过，我从小有一个怪病，一旦修炼就会剧烈头疼，只能在睡梦中勉强修炼，这也导致了我直到今天都没有出现本命咒。” “您说，会是这个原因，让我适应了梦境的作战环境吗？毕竟现在学界对于梦族的社会和生态环境还没有很多信息，兴许那些梦族小时候也是我这样修炼的呢？” 冯星辰陷入沉思。 他开口：“有这个可能，确实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许可以来我们紧急救援队，专门负责和梦族有关的紧急事态。” “可即使你适应梦境的环境，你的心力还是显得太高了，我还是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梦族欺骗了你，让你以为你赢了，其实它还潜藏在你的潜意识深处？” “毕竟，你只是……呃，星尘境的准修行者。” 说完，冯星辰反应了过来。 面前的青年已经从普通人突破到了星尘境？ 这么说，他的那个怪病已经治好了？ 是和这只梦族有关吗？ 苏晓坐在椅子，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您可以测试一下我的心力，如果您认为我没法消灭那只梦族，可以等高境界的修行者专家过来，再做一次催眠检查或者梦境占卜。” 催眠检查或梦境占卜…… 冯星辰眼睛闪烁，带着惊讶。 这小子，对于他们救援队的事务流程好熟悉啊！ 冯星辰还不知道苏晓的指挥等级压过了两位修行者，不知道苏晓拥有非常高的灵能理论等级。 “好！”冯星辰说道：“我们马上做个心力检查。小伙子，你也理解一下，我们不是不放你走，我们是为了你和群众的安全考虑，如果梦族假做诈死，实际上潜伏在你的内心里，对于你和你的家人会有很大的威胁！” 苏晓点了下头：“理解的。” 很快，冯星辰拿来了一个奇特的仪器，它通体纯白，用导线连接着一颗菱形水晶。 “水晶感应器？”苏晓诧异问。 “你认识这个？”冯星辰也有些惊讶。 “我们上实验课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苏晓老老实实回答：“我还以为它被淘汰了呢，很老式的仪器了。” 冯星辰嘴角抽了抽，略微尴尬道：“中夏太大了，仪器的更新换代没那么快，而且也是优先供应前线，我们只能用老式的。” “这东西性价比不够，用一次烧一个水晶的……”苏晓开口。 “咳……苏先生，把手放在上面，放松身体进行冥想便可。”冯星辰打断了苏晓的话。 他内心有点悲愤。 到底谁是专家，谁是来检查的人啊！ “你们线接错了，红色导线不能连在横纹上，这水晶是压电水晶，人造的，灵谐性有点差……” 冯星辰黑着脸，把线给改了。 这仪器他们很少用，冯星辰是照着说明书连的，没注意到细节。 他内心中对苏晓产生了一丝佩服，这么小的细节他都记得住？ 苏晓不会告诉冯星辰，他以前因为这个细节扣过分的，在帮冯星辰检查了一遍后，用手握住水晶，进入冥想状态。 水晶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点点紫色在泛起波澜。 而用许多导线连接着的仪器上，四个不同的屏幕显示出了四个波的图像。 还有一个小屏幕，显示着一小串字： 心力：三阶。 真是三阶心力？ 那，那只梦族，真是他杀的？ 冯星辰微微呆滞。 第18章孙圣 苏晓很快也知道了那个数字。 “没有问题了。”冯星辰放下了疑惑：“看起来那梦族是真被你杀了，不过你回去后还是要注意奇特的噩梦。” “我把李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有事你联系她，她是很好的心理专家，有什么事不要埋在心里，可以联系她。”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是梦而已，我知道那是梦，不会因为它产生心理阴影什么的。” 冯星辰没说话。 苏晓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做个消毒就可以走了，三天后再来检查一下，记得戴口罩。” …… 苏晓走出医院。 “心力达到了三阶……不知道是巫觋三阶还是觉照三阶。” “看起来我以前修炼时积累的心力没有白费，我没有咒星承载心力，这些心力由木偶承载？” “说起来，罗莎莉也有巫觋三阶来着，她还比我小三岁呢。” 苏晓懊恼了一会儿，突然一笑。 “能成为修行者就行了，何必在意时间。” “虽说二十岁以前是修行的黄金期，我现在也在白银期嘛，只是可能拿不到天才的名头。” 医院外面有一个不小的花园，黑色中短发的美丽少女换了一件西式的格子连衣裙，外套外动力骨骼，腰佩长剑，静静地坐在一个长椅中间，她旁边放着一个银色行李箱。 “出来了？”罗莎莉看到苏晓出来，便对他挥着手。 “好了，你那边的情况呢？”苏晓问。 “我找了个地方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还以为你要隔离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苏晓走到罗莎莉身边，突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我没问这个了。”苏晓皱眉：“杀人了？” 罗莎莉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又说：“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就去了你说的那个旅店，里面果然有一些邪教徒……” “没杀，普通人没杀，修行者杀了，那里面的邪物也杀了。” “你等紧急救援队过来再去解决他们也可以……”苏晓有些头疼。 “他们是来找我的。”罗莎莉安静的重复：“根据紧急事态法，对于紧急事态中出现的威胁，我有义务主动解决。” “何况，你因为他们受伤了。” 苏晓没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教的。 十九岁了，是大人了。 “回家吧。” “嗯。” 苏晓查找了一下地图，刚巧附近有一辆出租车。 来到街上，等了一小会儿，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到了。 这辆车和十几年前常见的出租车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没有驾驶室，空出了更多的空间给乘客使用。 现在，大部分城市路段已经不允许人类驾驶的机动车上路了，都是由鸿钧网络统一调配的无人汽车上路，最大努力保障安全和效率。 由鸿钧完全控制的道路和行车系统中，如果跑来一辆人为驾驶的机动车，会大大影响整个系统。开车基本是军队，运输车，还有尝试赛车运动的富人，以及不发达地区的人会接触的技能。 苏晓想起了冰淇淋老爷爷的那辆地狱魔龙冰淇淋车，不由得叹了口气，希望老爷子的车不会被城管没收。 罗莎莉安静的靠在苏晓侧面，两只手在空气中移动，不知道在玩着什么游戏。 “说起来。”苏晓问：“今年你们放假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不是放假。”罗莎莉一边玩游戏一边说：“之前不能说，是因为要保密，现在已经可以告诉你了。” “嗯？”苏晓好奇。 “你查一查热搜，置顶的，就知道了。”罗莎莉笑着回答。 苏晓看了眼热搜。 置顶的热搜用火红的文字标明，热度已经达到三十亿人次。 “今日高呼孙大圣！” 热搜榜一： “沉重哀悼在西平秘境牺牲的我军将士” 热搜榜二： “孙圣阵斩邪物王侯，中夏再多一圣贤级战力” 热搜榜三： “西平秘境大胜，今夜西方无战事！” 热搜榜四： “孙圣：邪物视我中夏如死敌，我中夏又何来退让示弱之必。” 苏晓内心惊讶，隐隐猜到了什么，点开了第一条信息。 经中夏军部授权批准，人间道道主，周温伦下令，西部军区西平秘境战区近日对西平秘境内部邪物进行“扫荡式”进攻，于日前取得胜利。 西平秘境战区修行者孙圣利用咒星异能潜入敌方腹地，发扬游击战，运动战，特种战，超限战精神，搅乱邪物部署，西平秘境三只王侯级邪物尝试围攻孙圣，被孙圣斩杀一只，打败两只。 我军乘胜追击，消灭妖鬼级邪物226只，眷族级邪物数万，我军牺牲1141名战士，截至目前，西平秘境已宣告解放。 平淡的官方语气，苏晓却越看越激动。 他点开下面的评论区。 “孙圣牛啤！！！！！！！！！！！！！！！！” “大胜！” “阵斩王侯，爽！” “荡平秘境！为风母事件的受难者报仇！为无数紧急事态的受害者报仇！” “中夏又多一圣贤！” …… 苏晓翻阅着这些评论，整个网络世界似乎成了欢乐的海洋。 透过车窗，苏晓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果真看到有人在虚拟世界燃放烟花爆竹庆贺。 “你们先前在打仗？”苏晓看向罗莎莉。 “嗯嗯，打赢了。”罗莎莉点头，挥着拳：“大胜！” 她接着笑了起来，游戏也不玩了，直接讲着： “孙首长利用二品本命咒‘八九玄功’，潜入邪物阵营，变化成邪物样貌，然后使用三品咒星‘身外化身’等辅助，一个人把整个西平秘境变成一锅汤，邪物抓不出孙首长，到处都是首长分身，每个邪物都可能是变形的，邪物都发疯了，最后它们冲向我们布好很久的阵线，被我们站住地利优势一顿猛打。” “最后三尊王侯级邪物进攻我们的防线，引出首长，首长斩了一只，另外两只被打跑了。我们打赢后立刻进行反攻，邪物们被打的崩溃，没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抗……” 苏晓惊叹：“这好像是第一次，二品本命咒的修行者斩杀了王侯级邪物，成为圣贤级战力吧。” “嗯嗯，第一次！”罗莎莉笑着说。 苏晓却在想，八九玄功啊，那可是很强的二品本命咒。 可惜，那是首长自己领悟的，邪物都没人会这个，苏晓也没法抽奖抽到。 “不过，似乎不是不行……”苏晓眼睛一亮。 他隐隐记得，似乎有某种办法，只要觉醒了几个特定的本命咒，就能“合成”出高阶的本命咒。 但那种办法好像只是理论，没有多少实践数据证明。 “回去查查资料，如果可以的话，我或许不用想办法以普通人之躯斩杀王侯了……”苏晓心想。 第19章风母事件 孙圣的事迹，看得苏晓心潮澎湃。 大丈夫当如是也！ 孙圣的圣并非封号，而是名字，他就是姓孙，名圣。 以前，还有人质疑孙圣的名字没有避讳“圣贤”二字，可现在战绩一出，谁能质疑？谁敢质疑？ 苏晓敬佩道：“别人常说，圣贤级战力需要一品本命咒才可达成，不知孙圣是完成了本命咒升华，还是依靠众多二品本命咒的组合斩杀的王侯。” 前者当然应当敬佩，可后者更让人崇敬。 以弱胜强！ 听到苏晓赞叹孙圣，罗莎莉笑的十分开心，好像被夸奖的是她一样： “我们打赢了，压力减轻，孙圣让我和一些士兵复员，说是让‘六大’特招我，蹭一下里面的秘境。” 苏晓皱眉道：“打赢了，不是应该让西平秘境战区的士兵支援其他战区吗？” 中夏还有好多战区呢！ “其他战区的情形不一样。”罗莎莉摇头：“军部不想让战争升级...也没什么办法。” “总体态势上说，人类的势力是远远弱于邪物的，还记得风母事件吗？” 苏晓沉默。 风母事件！ 当初全世界各国都集结军队，人民群情激昂，国际上态度统一，圣贤级战力云集，诸多超凡九阶的顶尖修行者欲斩王侯求太平，要扫平境内部分秘境。 其中的“风岩秘境”，就是中夏军队的目标之一。 谁知“风岩秘境”面临绝境时，那些王侯级邪物竟然唤醒了它们一直以来崇拜，祭祀的大魔级邪物，海兽“风母”！ 当时的人类判断，大魔级邪物和利维坦级邪物都处在沉睡，只具备防御本能，不会真的出手。 可风母就是苏醒了！ 苏醒的大魔级邪物“风母”，完全没有任何理智，祂敌我不分，是一个只知道掠夺，毁灭的疯子，它从南太平洋东部深处，复活岛苏醒，席卷起百年来最大的龙卷风暴，一路杀向中夏境内！ 而中夏境内诸多秘境，同时发难，拖住中夏军队。 中夏军队一边死守秘境出口，一边抢险救灾，一边配合顶尖修行者斩杀王侯，对抗大魔。 那场战役，国殇。 超过一亿九千万人民群众直接受损，上十亿人民群众间接受损，沿海富裕繁华的地区都被特大海啸袭击，中夏最宝贵的圣贤级战力，以十记杀入暴风当中，与风母搏杀！ 中夏三大海军舰队，六支航母战斗群，四支被打得编制都没了！ 东海舰队，更是名存实亡。 与中夏联合作战的各国海军部队，也都遭受波及，损失惨重，米国的夏威夷群岛更是处在风母行进路径上，遭到波及，陆沉大半。 中夏地月舰队和人类深空联合舰队从太空发起轰炸，被风母隔着700公里大气层回击！ 卫星的残骸，空天战舰和深空战舰的残骸掉下那席卷地球的风暴，被吹卷，最远的一个吹到了莫斯科郊区。 自那以后，人类深空联合舰队宣告破灭，地球防御理事会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凝聚力。 惨烈！ 悲壮！ 打到中期，中夏人间道上任道主亲自找北俄，花钱购买他们存储的超级核弹。 中夏的核武器储备，都快打没了！ 最终风母前进至太平洋西区，即将抵达亚洲部分岛弧时，中夏人彻底打疯了。 全球的军人也都疯了。 若是中夏被击穿，下一个目的地会是欧洲，会是美洲，没有人能逃脱得了浩劫。 他们提出了一个战略，既然没有灵能附着的武器对风母杀伤不大，而有灵能附着的射击类武器，在风母的风暴中衰减很大。当时的科技还做不到让灵能附着在武器上长途飞行，那为什么不把人放在导弹上？ 把人放在导弹上！ 把人放在轰下去的武器上！ 疯狂的风母终于被更疯狂的人类阻止，祂已经受伤颇重，人类空天舰队迅速完成武器改造，将外太空空降军放在武器上往下砸。 狠狠地砸！ 最终祂被人类杀了。 而那支传奇的联合太空军，只剩下一人存活，他恰好砸进了风母的“大脑”内，砸死风母时，吸收了风母大量的星辉物质，从死寂中涅槃，于灾难中重生。 那人是如今中夏的圣贤级战力顶端，“屠龙者”张凡。 …… 而根据现在的灵能理论，当初那肆虐全球的恐怖邪物“风母”，只是下级大魔邪物。 一个状态不完全，强行苏醒，没有理智的下级大魔！ 地球上还有多少大魔级邪物？ 太阳系内还有多少大魔级邪物？ 在大魔级之上的利维坦级邪物，又有多强？ 不敢想，恐惧。 投降主义，逃亡主义在那段时间盛行，许多邪教也开始大肆传播。 但也同样有人相信，人类能杀死一只大魔，便能杀死第二只，第三只，能杀死大魔，那也能杀死利维坦。 可，不是现在。 苏晓低声道：“所以，孙圣并不想让战争扩大化？维持在较低的烈度，守住秘境入口，让邪物不能直接进入地球。” “孙圣不这么想，但是军部大部分人都这样想。”罗莎莉摇了摇头：“也……说不上谁是正确的，当初风母事件到了后期，那些秘境内的邪物有一些自己都被风母吓到害怕，甚至不敢攻击人类了，希望人类去阻止风母。” “他认为，可以通过进攻，试探邪物的底线，夺取秘境和星辉物质，培养更多的修行者。但是也有一些大佬认为，这是在拿人类的命运冒险。” “这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是看法问题。” “有人相信人类的潜力，相信随着邪物逐渐复苏，人类也会越来越强，大魔可以行于世上时，人类当中也会出现可以对抗大魔的办法，所以和邪物的斗争要拖，要韬光养晦，要忍，要等待我们的实力成长。” “有人则认为，只要邪物还在进攻，还在制造紧急事件伤害群众，那没有理由退避，和它们战斗。风母事件结束后，人类的发展的速度非但没有降低，还大幅提升了，风母的尸体上诞生了许多新技术。” 苏晓看向罗莎莉，笑着问道：“你的看法呢？” 罗莎莉笑着说：“我支持孙圣的看法。就应该大战，即使害怕大魔，害怕利维坦，不去灭掉所有秘境，也必须打到邪物不敢骚扰民众为止。” “大不了放弃地球表面，人类都躲进秘境里，躲进地下城里，躲到太空中，再有无比疯狂的大魔出世，人类也不拦它，看看它会不会绕开秘境，不袭击那些邪物！” 话语之间，杀气凌然。 第20章救援总队邀请 “当然啦，我们聊这个也没有用，也轮不到我们下令。”罗莎莉微微歪头，可爱的笑了笑，先前那杀气爆表，满是匪气的样子好像是苏晓的错觉。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温柔的少女，苏晓内心暗叹了口气，又多出了一些不甘。 叹气是因为面前的熟悉的少女不知经历多少生死磨难，那些危险原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生，可她还是去了，义无反顾的去了西部军区。 这次西平秘境战区牺牲了一千多名将士，有没有她的朋友，有没有豁出性命去保护她的人？她有没有浴血而战，有没有对着妖鬼级邪物欲要拔剑？ 肯定有的。 这还是大胜啊！ 如果是惨烈的防御战呢？ 到时候觉照境要去拦王侯，非觉照要去杀妖鬼，普通士兵要用科技武器和各种各样，奇诡恐怖的邪物作战。 不甘是因为，苏晓也想这样战斗。 他苏晓，也不想躲在别人背后，被他人保护！ 假如到了人类灭亡的关头，他苏晓应该站在那冷漠凝望人群的利维坦或大魔邪物眼中！ “还好，我现在也算准修行者了……”苏晓眼睛中似有火焰。 也算迈出第一步了！ ……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低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欢迎您回家。” 苏晓戴上眼镜，戴着口罩，面前的李大爷手持蒲扇，背负双手，出声道： “你小子，厉害啊，刚救援总队过来发消息，让我们给你做个锦旗，我们一问，才知道你出去一趟帮了多少人。” “对了，你小子是低传染病威胁，最近好好给我居家隔离，非得出去时把口罩戴好，直到威胁去掉为止。” 虽然异化之梦已经失活，但是苏晓体内的那些病毒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灭掉的，万一它们突然活化，那也是个大麻烦。 苏晓点头：“当然，这我还是知道的。锦旗就不要了，我记得紧急事态法里写过，如果在紧急事态里见义勇为，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是有奖励对吧。” 李大爷翻了个白眼：“你钻钱眼里了？奖励不会少你的，鸿钧统一管理，也过不到我们手上。” 苏晓无奈，这不是他最近没工作吗，没什么钱的来源，总不能全靠父母养。 “李大爷，别把这事告诉我妈，我怕她担心。” 罗莎莉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笑。 李大爷收敛神色说道：“没问题。现在救援总队看上你了，专门来问我们，你有工作没有，这可厉害了，其他修行者都没这样的待遇。你最近找到工作没有，没有的话，考虑考虑？” 苏晓神色一动，救援总队……应该会经常接触到紧急事态！ 不过，以苏晓现在的能力进去，大概率只能混一个文职人员，负责分析的，不能真正上到战场，和邪物面对面厮杀。 “我先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苏晓说。 …… 回到家中。 在确认门关上后，罗莎莉解开外动力骨骼，把它丢到沙发上，然后她也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 苏晓从后面进门，随口询问： “你爸妈就把你丢我这儿了？” “不想出去租房子，反正你这里也空着。”罗莎莉慵懒的陷在沙发里说：“我妈不管我，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理他，也不想回家见到他。” 苏晓略显无奈。 罗莎莉的父亲经常家暴，他不敢打她的妈妈，怕惹急了离婚，但是经常打她，即使到了现在，罗莎莉仍然也没有原谅他那个酒鬼父亲。 “那我去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我去网上下载，然后你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我在虚拟现实世界请你吃？” “好啊。” 苏晓挠了挠头，没理她，自顾自走进了厨房。 一边来到厨房，他一边在增强现实屏幕里点开了一个“手把手教你做菜”的网址。 苏晓以前都是吃外卖的，会做的饭菜只有蒸白米饭，泡方便面，炒很简单的菜和番茄炒蛋。 但是，苏晓想试试，木偶是否真的提升了他的掌控力。 苏晓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显然救援队那边有人用了治疗外伤类型的心灵异能帮他治疗。 过了一会儿…… “做菜好像不需要什么掌控力啊，莫非是我看的都太简单的缘故……”苏晓自言自语，端着一盘油光溢彩的洋葱炒牛肉丝和一碗排骨蒸蛋，走进了客厅。 罗莎莉已经睡着了，安稳的睡在沙发上，口水流下了嘴角。 苏晓把菜放下，闻到香气的罗莎莉抽动了下鼻子，立刻坐了起来。 “哇！好香。” “去添饭。”苏晓笑着说：“看看我的厨艺怎么样。” “嗯嗯。”她迅速站了起来，跑开。 即使在家中，她腰间依然别着那把剑。 添了饭，两人都没客气，直接开吃。 罗莎莉一开始还一边看着眼镜里的电视剧一边吃，后来越吃越快，用勺子勺了一大块洒着香嫩葱花的蛋，塞进了嘴里。 罗莎莉和苏晓都没有吃中午饭，在紧急事态中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正好特别饿。 苏晓吃着也很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厨艺这么好！ 味道像外面酒店做出来的一样！特别美味。 “也对，处于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时，我差不多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做菜的，我的动作和视频里的动作模拟的近乎一模一样，出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我能立刻反应过来修正，而由于举头三尺有神明对细微信息的掌控也很到位，不管是火候的把握，还是佐料，我都能模仿的非常好。” “果然，举头三尺有神明确实可以提升掌控能力……”苏晓内心欣喜万分。 修行者中，有一个派别，是修行近战技巧的，人们叫他们战修，战修必定拥有一类叫“身体掌控秘法”的心灵异能，这类心灵异能本质提升的是他们对身体的掌控，包括发力技巧，卸力技巧，战斗搏击技巧，将心力转换成肉体力量的技巧等。 孙圣的“八九玄功”也算作身体掌控秘法之一！不过八九玄功还拥有变形，疗伤等功能，属于复合型心灵异能。 虽然苏晓不一定要走战修的道路，但是对于木偶的能力多挖掘一分出来，自身力量也强大一分。 “木偶好像无法把心力转换成力量，但是其他方面也许可以做到？”苏晓正思考着修炼的事情时，突然发现，眼前的饭菜空掉了。 罗莎莉略显尴尬的拿纸擦了擦嘴，眼巴巴的看着苏晓。 第21章六大秘术 哗啦啦…… 浴室里，水声响起。 罗莎莉吃完饭后便去洗澡了，她好像也闻得到身体上淡淡的血腥味，有些不舒服。 苏晓坐在自己的卧室内电脑前，拉开椅子，认真的搜索着。 “第一，查阅身体掌控秘法的资料，进一步开发木偶的能力。” “第二，我要做好对未来修行的规划。” 苏晓把这两点认真记在了记事本上，随后便登入了中夏数字图书馆，在里面搜寻资料。 “总算找到了！” 苏晓搜索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点开其中一篇文章。 何谓秘术？ 心灵异能（包含咒星异能），触媒法术，其他修行体系的术法，凡是以施法者自身为目标的，皆可称秘术！ 根据秘术加强的类型，可以分为六类。 身体掌控秘术（掌控秘术） 神经反应秘术（反应秘术） 体质活力秘术（体质秘术） 环境感应秘术（感知秘术） 心灵意志秘术（心智秘术） 心灵力量秘术（心力秘术） 有些低品咒星仅算一类秘术，而有些高品咒星，甚至可以算是多类秘术。 比如二品咒星“八九玄功”，同时属于掌控秘术，反应秘术，体质秘术，感知秘术，心智秘术。但是不属于心力秘术。 …… 苏晓看的津津有味。 “我之前倒是记错了，把秘术二字记成了‘秘法’……”苏晓随意点开了一个介绍身体掌控秘术的视频。 视频中，一个人的手臂陡然胀大，一拳轰出，在钢板上砸出一个凹陷。 “九品咒星，膨胀术！膨胀某个身体部位，轰击出去，制造杀伤力。”有画外音介绍。 苏晓皱眉，这和他记忆里的身体掌控秘术不太一致。他又点开下一个视频。 视频中，一个人类站在四层楼高的阳台上，陡然向前一步，踏在空中。 紧接着，这人直直落下地面，叫人揪心。 他在落地瞬间，蜷缩身体，弯曲关节，完成卸力。 “九品咒星，猫落术！利用咒星异能操控身体弯曲，吸收掉大量落地时产生的能量！”画外音继续介绍。 “这个咒星异能……”苏晓想了想：“我好像可以尝试一下。本质是膝盖和髋部的弯曲，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对身体的掌控似乎能够模仿这个动作……不过太危险了，万一我没模仿出来，摔下去不得受伤。” 苏晓点开下一个视频。 视频当中，有人在做立定跳远。 他仿佛有某种力量额外加持下肢弹跳能力，竟然跳了五米远。 “九品咒星，跳跃术！普通人的世界纪录不过3.8米远，在加持跳跃术后，他跳了米远，跳跃能力大幅增强。”画外音介绍。 “这个可以试试。”苏晓眼睛微亮。 很安全！ 他又看了一遍视频，靠着举头三尺有神明记下。 苏晓来到客厅，找了一个较为空旷的直道，开启增强现实眼镜，在虚拟世界具现出了一把长的尺子，用来计算距离。 他学着视频里那人，猛的跳跃出去。 下肢力量爆发！ 刚一落地，苏晓感觉这次立定跳远比以前在学校上体育课时跳的都要远上一些，他欣喜地看向旁边的尺子。 3.0米！ 苏晓跳了三米远！ “你在干嘛，客厅里那么大声音？”罗莎莉在浴室里问。 “没事，我在锻炼身体。”苏晓微微喘息，边回答边搜索着一般人的跳跃记录。 “大学生立定跳远，跳出米便是满分，我比满分高了米？”苏晓相当惊喜。 这数字虽然远比不上九品咒星跳跃术，可苏晓也很满意了，毕竟跳跃术一听就是只加强跳跃能力的心灵异能，举头三尺有神明对于身体的操控只是能力的一部分！ 苏晓思考着：“我的姿势，对于身体肌肉，姿势，发力的操控和视频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剩下的，应该是纯粹的力量差距。” 跳跃术，是有灵能力量在下肢爆发。 而苏晓没有这种力量，他只是模仿到了动作。 “也就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在‘技巧’上具备身体掌控秘术的特征，但是在‘力量’上缺乏。”苏晓做出总结。 “身体也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也许我可以看一下跑酷视频，用举头三尺有神明模仿他们的动作，姿态和发力，增强我的运动能力！”苏晓举一反三的思考着。 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苏晓可以用第三人称视角观察自己，准确的操控自身动作，模仿他人的动作！ 他又跑回卧室，继续查找资料。 “偏重技巧的身体掌控秘术。”苏晓搜索着。 很快，苏晓又看到了一个视频，是“屠龙者”张凡的一个教学视频。 中夏至高强者的教学视频，免费放在网上供大众学习！ “今天，我讲的是刺刀术！” 张凡立在演练场上，身穿迷彩军服，脚踏军靴，手持一杆大枪，身形巍峨无比。 他将长枪原地放下，拿出一把带刺刀步枪，声音洪亮。 “我的本命咒，原本名为‘刺刀术’，八品本命咒，由以前的老前辈学习至侵略者，又超越侵略者的普通战技演化而来。” “后，我屠龙而归，本命咒极尽深华，升为一品，名唤‘屠龙刺’！” “屠龙刺中，包含意志，心力，灵能力量等我无法教授的东西，但是，也同样包含了普通的刺杀技战术。” “力量，要你们自己领悟。技术，我可以教给你们。” 张凡站好姿势，一刀刺出，一声暴喝： “杀！” 那凝重到极致的杀气好像要扑出屏幕，让苏晓下意识身体后仰，做出闪避。 一刀刺出！ 流畅！完美！凶狠！ 苏晓的内心浮现这样的评价。 这一刀，如濒死的饿狼，于绝地中的致命反击。 张凡收刀： “这一下，我并未激发心灵异能，是纯粹技巧上的东西。” “刺刀术，细分下来只有三个技术。” “崩，压，扎。” “里面的技巧……” 张凡一边说着理论，信手拈来，一边做着对应动作，辅助理解。 苏晓认真看着，看得如痴如醉。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海绵，努力吸收着水分。 不，不能说张凡演练的东西是水分，他讲的全是实打实的干货，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无法删去！ 这些技巧原本还要反复练习，认真理解，可苏晓在举头三尺有神明赋予的感知能力下，进展神速！ 种种发力和卸力的战斗技巧，掰开揉碎，喂进苏晓身体里，又被苏晓消化成自己的。 第22章人体运动学 视频还未看完，只看了前面一部分，苏晓便兴奋的按下暂停。 啪！ 一把扫帚被他拿在手上。 苏晓握住扫帚末端，直视前方。 轻轻闭目，脑海里张凡刺出的每一刀，每一个要点，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流淌而过。 “刺刀术，也是刺杀术！刺刀刺出时，心神要凝聚，大脑全部思绪要来思考如何杀死面前的敌人，方才有杀气。” 苏晓低声暴喝，一扫帚刺出！ “杀！” 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掌控下，苏晓仿佛有了属于张凡的韵味，一刀刺出，带着冰冷的决绝和疯狂的杀意。 这刺出的一刀，好像带动了全身力量，苏晓的身体在这一刻变成了无比精密的杀戮机器，每块肌肉，每块关节，都在释放最大的力量。 苏晓以前从未感受过这种奇妙感觉。 太爽了！ 一扫帚刺出，苏晓竟然感到了爽快感！ 畅快淋漓！ 就在苏晓还未来得及回味这种感觉时，异变突生。 一只温润的，还沾着水的手突然握住苏晓肩膀，往床上狠狠一摔。 苏晓立刻倒在床上，在他的眼睛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举头三尺有神明已经提前探查出周围情况。 “苏晓！你在做什么！” 罗莎莉反应非常快速，她刚一感知到房屋里有杀意传出，立刻瞬移到了苏晓的卧室里，在发现没有她预想的“邪物袭击”事件时，她又迅速跑到了卧室门外。 只有木地板上湿漉漉的脚印证明她刚来过。 苏晓脑海里有两个想法冒出： “洗澡时怎么还拿着剑……” “身材变得这么好……” 苏晓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一方面是被摔的，一方面是突然这样用力，身体似乎承受不了，每个部位都在酸痛。 苏晓躺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又被推开了，罗莎莉手持未出鞘的古朴长剑，穿着纯白的浴袍，脖子白皙修长，秀发散乱披肩，脸颊羞红未散，这别样的惊艳极具冲击感，像厚重天鹅绒帷幕拉开后站在舞台中心的女主角。 苏晓抢先开口：“你这浴袍哪来的，挺漂亮的。” “路上买的。”罗莎莉没好气说：“都带在箱子里，我……” 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询问：“别转移话题，刚刚的杀气是怎么回事？你的本命咒觉醒了？” 说到后面，罗莎莉语气里的羞恼不见，多出了一丝浓浓的惊喜。 苏晓躺在床上，笑着说道：“我现在也算准修行者了。” “真的！你那个怪病好了？” 不知为何，苏晓觉得罗莎莉比他自己都还要高兴。 “嗯。”苏晓没有隐瞒：“不过不是之前那个，之前……我是在练身体掌控秘术。” 苏晓直接说道：“那一直在我噩梦中的木偶，好像变成了类似本命咒的存在。” “嗯？”罗莎莉疑惑。 苏晓将木偶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 “我怀疑这木偶就像你的本命咒‘玲珑剑心’，是复合型的心灵异能，它现在展露出的能力，既包括环境感应秘术，也包括身体掌控秘术。我认为它是一种不同于咒星异能的特殊心灵异能。” “这也很正常，咒星修行体系是非常年轻的修行体系，借鉴糅杂了许多其他修行体系和神秘学知识，自身也在摸索中成长，我的情况也许是某个特例，没有修出咒星，反而修出了奇怪的思维海木偶。”苏晓说着自己的推测。 罗莎莉脸上带着笑意：“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可以修炼了对吧，不会头疼了？” “嗯。”苏晓点头。 “你不应该先去模仿练习这些高端技巧。”罗莎莉直接说：“你需要先做最基础的力量训练和身体训练，否则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这一点，苏晓其实也意识到了，他现在身体全身都还在酸痛着。 罗莎莉坐在了苏晓的床边，帮他按摩着一些酸疼的肌肉，疼的苏晓“嘶”着叫了一声。 “你需要专业的教练。”罗莎莉说：“不要自己瞎摸索，容易伤到身体。” “你专业吗？”苏晓问。 “还算专业，但是没有执照。”罗莎莉按照某种节奏按压着苏晓的身体，某种力量渗透了进去。 “嘶……啊。” 剧烈疼过以后，苏晓反而发现，自己的酸痛好转了一些。 “我可以教你！”罗莎莉嘴角上扬：“作为报酬，我要免费在你这里蹭吃蹭喝蹭住到开学，还有，你要教我灵能理论知识，听说他们特招后还要考试。” “对了，我去踢馆的时候，你得给我一些指导。” “踢馆？”享受着按摩的苏晓问。 “孙将军说我内心驳杂，不够纯粹，本命咒既然是玲珑剑心，就应该澄澈，透明。他让我挑战双乐天才，打磨蕴养剑心，争取突破觉照境。”罗莎莉回答。 “我打算把双乐的道馆，宗派，俱乐部全挑战一遍。”罗莎莉说：“孙将军给我写了介绍信，本来他让我找他认识的一个人当教练，但那人的灵能理论才5级，还没你高，还不如你来指导我，给我安排挑战顺序，思考战术。” 苏晓想了想说：“没问题，不过我境界没达到，只有理论，缺乏实践经验……” “没事，如果照着你安排的战术必胜，那我还不喜欢，起不到磨砺的效果。”罗莎莉起身，起身前，她用力捏了一下苏晓的手臂，有些用力的把门带上，羞恼地说： “不要在夜里做一些奇怪的事！我感知能力很强的，会察觉到！” 奇怪的事…… 苏晓有些尴尬的坐了起来，拿起一个小抱枕，垫在大腿上。 “这又不能怪我……”苏晓小声嘀咕，坐回了电脑前面。 在罗莎莉的按摩后，他身上的酸疼好了许多。 滴滴。 桌面右下角，罗莎莉给苏晓发了一个信息。 “明明说话能听见，还发信息……”苏晓无语，点开。 骑士公主：给你一篇锻炼身体的至高篇章，超级厉害的武功秘籍，大道就在其中。你把它吃透了，保准你修炼身体掌控秘术一日千里 小肥猫：？ 小肥猫：好奇.jpg 片刻后，罗莎莉给苏晓传输来了一本pdf格式的。 苏晓连忙看去，文件名上赫然写着： 《人体运动学（第七版）》 第23章看山不是山 苏晓嘴角抽了抽，点开了这本书籍，快速浏览着。 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加持下，苏晓看书速度极快，真正是一目一页，这些信息被他完全读完，消化，变成自己的知识。 快速翻完整本书，苏晓甚至都没有在这期间像以往一样，没有刷一下社交平台，没有看，没有玩游戏，没有听音乐，这种连贯的知识汲取好像形成了永不停息的水流。 苏晓知道，这是一种叫“心流”的专注状态。 “心流”在心理学中，指一种人们在专注进行某行为时所表现的心理状态。如艺术家在创作时所表现的心理状态。在此状态时，人们不愿被打扰，如同连续流动的水流一般。是一种将个人精神力完全投注在某种活动上的感觉。心流产生的同时会有高度的兴奋及充实感。 现代灵能理论已经证明，心流本质上是心力的流动，苏晓在今天之前，心力长期处于低水平，很难进入心流状态，他的心力就像一滩小水洼，根本流动不起来！ 而在今天早上，做出木偶摆出的那个诡异姿势后，苏晓好像解开了内心的某把锁，大量的心力汇聚成了小湖泊，真正能够在干枯的思维中流动。 翻过最后一页，苏晓满足的看完了整本书。 这种连续学习的感觉太爽了！怪不得有人学习上瘾，做题上瘾，因为他们能快速形成心流，不愿意被打断，非常兴奋的享受整个过程。 《人体运动学》首先从人体静力学，人体动力学，人体转动力学三大方面，从物理上讲解人作为整体的运动，其中运用的知识不过是大学物理水平，苏晓学的非常轻松。 之后，《人体运动学》开始细分的讲了下来，骨骼，肌肉，关节，颈部，脊椎，心肺……从物理，化学，生物动力学多个角度阐释了人体运动的本质，其中夹杂了各种运动锻炼技巧的原理，包括超量恢复原理，肌肉的训练适应。然后还有身体疾病和身体损伤的治疗与保养等等…… 由大道开始，深入讲解每个细节，每个要点。 “直指本质！”苏晓内心忍不住赞叹。 先前，他模仿跳跃术的跳跃，模仿张凡的刺刀术，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该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可现在，苏晓觉得自己理解了！ 为什么要这么发力，这么发力有什么好处…… 实践和理论认识结合在一起，苏晓眼睛越发明亮。 他现在还处于心流状态，没有停下，苏晓接着继续观看张凡的刺刀术教学视频。 之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现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苏晓进入了最深的专注状态，他嫌弃张凡演示的太慢，讲述的语速太慢，让视频二点五倍速播放。 并不是苏晓跟不上更快的速度，而是这里只能二点五倍数播放。 苏晓还不满足，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帮助下，他吸收消化信息的能力远强于以前的他。 苏晓点开了第二个网页，利用电脑的分屏功能继续观看。 按理说，人类同时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即使处于非专注状态，人类的大脑也只能同时处理四项工作。 可苏晓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帮助下已经超越了这个限制，远远超越了！ 苏晓一边观看刺刀术，一边搜索跑酷高手，无限制格斗高手的视频，同时，苏晓一次性观看了三个视频，每个视频都加速了2.5倍。 不仅如此，苏晓眼睛在看，耳朵在听，双手却没有停下。 他利用搜索引擎，电子图书馆和自己编程的一个搜集信息的小程序，在鸿钧网络上搜索着身体掌控相关的资料！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终于心力交瘁，再也无法维持心流状态，甚至都退出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这才停止。 但他的收获是巨大的！ 苏晓感觉自己已经蜕变了，不是身体上的蜕变，而是心灵的整体蜕变。 咕噜噜…… 苏晓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提醒他，他变强了，也变饿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体都略显虚脱，一步没站稳 苏晓走出卧室，本想在冰箱里找找吃的，却发现罗莎莉还没有睡，换了一件白色睡裙，坐在沙发上，长剑横放在膝盖，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双手在空气中舞动，手指敲击着空气。 “你怎么还没睡？”苏晓有些诧异。 罗莎莉瞥了一眼客厅窗户，天空已经微亮。 “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苏晓有些尴尬。 本来，电脑还是有提示时间的地方，但苏晓太过于专注，即使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状态下，也下意识忽略了时间。 “冰箱里有一些汤圆，我帮你煮了。”罗莎莉小声说着，表情有点不自信。 嗯？ 苏晓听到这话，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 片刻后。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黑芝麻夹杂在浓稠米汤里的感觉，有点像黑芝麻糊。”罗莎莉辩解道。 苏晓看着眼前的这一锅汤圆，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汤圆，它更像是一种全新的黑芝麻汤，浑浊的汤汁里盛放着形状不规则的面球。 苏晓很饿了，用勺子挖起一块面球，和旁边的黑芝麻汁一起吞了下去。 “你看，味道还不错吧？我觉得我开发了一种全新的食物，汤圆是面皮裹着馅儿，我这是馅儿裹着面，都一样。”罗莎莉装出自信的模样说。 苏晓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擦了擦嘴，点点头： “确实，谢谢你帮忙做早餐。” “不过下次还是我来做吧，毕竟你是客人，我是主人，让你来做不太礼貌。” “嗯……”罗莎莉小声。 “那个。”苏晓吃着，突然想起什么。 “我之后睡觉时，你如果要吃午饭，能点外卖吗？” 我担心厨房不保。 “没问题……” 苏晓安心了。 这大锅黑芝麻汤差不多都是苏晓消灭的，罗莎莉吃了一小碗就没再继续吃了，显然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新发明并不是优秀的料理。 苏晓吃饱喝足，躺回了床上。 他的心力已经非常枯竭，精神和身体都异常疲惫。 不过，在睡眠之前，苏晓仍然没有忘记睡前运转《通识冥想法》，保证在睡眠中也能修炼。 第24章咒星定位法 睡梦中。 辽阔无穷，黑暗深邃的思维海中，一个木偶躺在思维尘埃中，做出睡觉姿态。 起伏的思维海潮里，偶尔会有一点微光亮起，赫然是六品咒星“心灵冲击”的星尘。 就在思维海潮的一波波起伏中，突然，又有一思维尘埃缓缓发出光亮。 苏晓无意识的思绪扫荡过它，不知从何而来的知识，技巧和力量展现出来。 八品咒星，刺刀术。 身体掌控秘术！ …… 苏晓从睡梦中醒来，精神状态恢复了许多。 梦里，他好像变成了类似雾都孤儿里那种被遗弃的小偷，在黑暗贫穷的街区挣扎求生，结果遇到了黑帮欺凌，在关键时刻，他夺走黑帮的钢管，当刺刀使用，把黑帮打退。 “这什么怪梦……”苏晓揉了揉额头。 没有痛觉，不像以前那样，在睡梦中修炼疼痛无比。 苏晓稍一冥想，便立刻发现了思维海中新出现的咒星。 “两个咒星了！” 苏晓颇为惊喜。 虽然八品咒星并不算厉害，但和心灵冲击互补，心灵冲击是远程攻击，针对心灵，刺刀术是近战攻击，针对身体。 “要修炼出特定的咒星，要根据目标咒星调整身，心，灵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有可能自然而然的领悟出咒星。” “看起来，我昨天的状态非常符合刺刀术。”苏晓振奋。 苏晓记得还有好几种觉醒特定咒星方式，不过它们都没怎么经过实验确认，有的还停留在理论上。 一般人不会追求特定的咒星，他们往往是随意修炼，碰运气，觉醒什么咒星就拿什么咒星做本命咒。当然也有人会追求强迫症，非上三品咒星不修炼，这样的人大多都卡死在了准修行者阶段。 他研究身体掌控秘术，原本只是想开发木偶的用法，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现在总结起来，木偶绝对不止算感应秘术和掌控秘术两个，它还能对心智，想法，情绪进行控制，所以我可以像梦族那样塑形梦境，应该也算心智秘术！” “木偶大大加强了我的信息处理能力，算不算神经反应秘术？” “嘶，这样一想，木偶还真厉害。” 同时算掌控，感应，心智，反应秘术！ 要知道，二品本命咒八九玄功，也才五个，只多出一个体质秘术！ 当然，八九玄功的厉害之处在于变形能力，木偶可没法让苏晓变形。 苏晓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他在想，要不要干脆放弃本命咒，直接拿木偶作为本命咒，把木偶放置在思维海中央，当做本命咒祭炼。 “不行……” 苏晓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木偶虽然厉害，但如果评价品级，以目前我开发出的能力，至多算三品咒星，达不到二品，选它，亏了。” “而且，木偶太神秘，太诡异，本命咒是修行者的根本，用它太冒风险。” “嗯，得先想好我要觉醒什么样的本命咒……” 苏晓刚一起床，甚至没去洗脸刷牙，便坐到了电脑前，直接开始搜索查询。 “我的优势是……击杀了邪物，可以从邪物具备的心灵异能中，随机抽取一个，觉醒咒星异能。” “这是第一个优势。” “第二个优势在于，我的心力达到了三阶！” 一般来说，准修行者阶段，觉醒的咒星数量最好不要超过三个。 因为在祭炼出本命咒之前，心力对于所有思维海的星尘是一视同仁的，星尘数量越多，消耗的心力越多，严重拖累心力的增长，而很低的心力会导致修行缓慢，甚至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当然，这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如果能摄取“星辉物质”，就可以补充心力，同时祭炼更多星尘。 可星辉物质价格太贵！ 而且星辉物质具备上瘾性，属于国家管制的精神药物，又是战略物资，非常难搞到。 不过苏晓的心力既然达到了心力三阶，意味着星尘境的咒星对他的负担很低，完全可以再多觉醒几个，十几个，总能觉醒出上三品咒星。 不过苏晓并不打算盲目修炼，觉醒。 虽然灵能力量中的修行在外人看来，是一种神秘学，是玄之又玄，虚无缥缈的东西，可在专业人士看来，修行是一种科学！ 灵能理论里很多都是唯象结论，是用深度学习，进化算法得到的一堆不知所云的拟合函数，只是很多人发现可以用一些神秘学知识解释而已。 现代科学对于复杂混沌系统总会显得非常无能为力，不止是灵能理论，比如说，现代物理学家对于单粒子运动可以说是完全了解，然而，碰到一大堆单粒子组成的湍流却抓瞎了，弄出的东西能不能用全看运气，有时起效，有时不起效。 就拿通识冥想法来说，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他能否修炼出咒星，也不知道能修炼出什么咒星，可能睡一觉起来觉醒本命咒，也可能修炼一辈子都没有咒星觉醒。 但人们仍然能总结出一些统计规律，比如说，在二十岁以前，是修行的黄金时期，绝大部分人的咒星都在那之前完成觉醒。再比如说，如果主动摄入星辉物质，觉醒咒星的概率会增加。 苏晓需要找到一种在概率上，让自己更快觉醒高品本命咒的修行方法。 很快，苏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咒星定位法”！ “印象里就有这种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倒忘了……”苏晓点开。 咒星定位法提出了一个假设，它认为，每个人具备大致相同的思维海，同时，又假定了思维海是一个心灵层面的三维欧式几何空间。 既然如此，只要有人觉醒了上三品咒星，又同时觉醒了低品咒星，那么，另一个觉醒了相同低品咒星的人，就可以定位出上三品咒星的“位置”，加以针对性的修炼。 但这是很困难的。 首先，每个人在思维海中，不知方向，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思维海是一片立体的海洋，具备空间各向同性，也许在某位修行者眼里，他的本命咒是在低品咒星“东南方向”，可转动一下，在另一个修行者思维海里，可能就在“西南方向”，他却从东南方向出发，怎么都找不到。 除了方向以外，距离也是一个无法测算的因素。 思维海是纯心灵的东西，没有客观事物来计算“距离”，除非能觉醒两个咒星，在以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来定义距离。 咒星定位法提出了一个假定。 只要一个人能觉醒四个低品咒星，由这四个低品咒星的相对位置，便可以计算出整个思维海中，所有已知咒星的位置，再根据已有的数据，那人便能针对性的让思绪流淌到特定方向的特定位置，反复刺激那里的思维尘埃，帮助觉醒高品咒星。 苏晓学习完咒星定位法，双眼发光： “一般人在准修行者阶段觉醒四个咒星可谓难上加难，这个理论原本就只是理论而已，很不现实，可对于我来说，不一样！” 他可以杀邪物抽奖觉醒咒星的！ 他的心力完全支撑得起四个以上的星尘境咒星！ “下一个问题就是，我到底要选那一个上三品本命咒，作为我的目标？” 第25章莜莜 咚咚！ 就在苏晓继续查找资料，规划未来路径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罗莎莉推门进来，她今天换了一套红白汉服，腰间别着长剑，手里提着一盒蛋糕。 “早。”罗莎莉把蛋糕放在桌上，对苏晓说着： “好不容易回来，你都不理我的，醒了半天都不出来。” 苏晓露出歉意的表情，接过那一小盒蛋糕，说着： “谢谢……我在查资料，规划未来的发展。” “嗯。”罗莎莉坐到了苏晓的床上，静静的看着苏晓：“我能待在这里吗？” “没问题，请便。”苏晓一边查着资料，一边说。 “要去看看她吗？”罗莎莉问：“等你的隔离时间过了。” 罗莎莉没说她是谁。 苏晓的动作停滞。 “……去看看吧。”他吐着这句话，像报废的车排出最后一口尾气。 …… 7月5日。 在三天的隔离期过后，苏晓又做了一次检查，确认体内已经失活的异化之梦病毒已经被免疫系统消灭的差不多了，他的出行码终于恢复到了正常。 两人坐着无人驾驶汽车，来到了依山而建的墓园，找到了某处平静的墓碑。 穿着黑色纱衣的罗莎莉弯下腰，将白色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苏晓蹲在两束不同的花前，呆呆地看着墓碑上那仿佛用挖心的刀刻下的文字： 林筱筱之墓。 墓碑前方有一束紫色的花，一束白色的花，它们静静的摆在那里，像是时间落下的尘沙。 罗莎莉陪着苏晓蹲了下来，轻声说道： “筱筱姐，我们来看你了。” 苏晓听到这句话后，那些美好又珍贵的回忆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在苏晓读初中正式开始修炼的时候，发现一修炼就会头疼的疾病，他来到了双乐市灵能医院里看病治疗，就在那里，苏晓认识了那个素净淡雅，爱穿紫色长裙的女孩子。 她并没有穿过多少次紫色长裙，她一直都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她喜欢穿紫色长裙是她告诉苏晓的。她还告诉苏晓她想要和一位记不清名字的蓬松短发明星共进晚餐；她还告诉苏晓她喜欢吃100%纯度的黑色巧克力，不喜欢辛辣和重口味的食物；她还告诉苏晓她想要成为知名的舞蹈家，跳芭蕾舞或是音乐剧；她跟苏晓说，她想白天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学习，夜晚和朋友一路回到家中，做完作业一起追同一个番剧，玩同一个游戏；她早上从病床上醒来会突然流泪，告诉苏晓她梦到罗莎莉和苏晓都死了，只有她自己还活着…… 她说她还有一年就要死了，是医生说的，她笑的很开心，因为终于可以出去了，她放弃了医生建议的后续治疗，选择了出院。 可是命运连这短短的一年都没有给全。 那些美好而真挚的短暂回忆随风逝去了，只留下永恒的悲伤与痛楚。 苏晓伸出手，虚摸着墓碑上的铭文，不敢真的去触碰，怕割到手。 他感到背上微微一沉，罗莎莉的双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和以前一样爱她吗？”罗莎莉的声音十分空灵。 “以前那算什么爱。”苏晓自嘲：“都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知好色而慕少艾罢了。” 苏晓站了起来，轻声说着： “有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兴许真正爱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在那人失去灵魂的残破躯壳上诞生的残魂，只是一个身体和名字的继承者，只是在他那破碎的回忆和经历做成的土壤里诞生的花。” “人体的细胞每隔七年大部分都会完成一次更新换代，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加起来有七年了。” 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苏晓没了话语： “回去吧。” “嗯。” …… 回到家中，苏晓还没有决定了自己目标的本命咒。 整整三天时间，搜集整理着各种资料，苏晓原本还在十几个方案之间游离，在他看来，这十几个方案各有各的优势，没有那一个最好的区分。 换句话说，苏晓陷入了巨大的选择困难症中。 “算了，先完成咒星定位的四个咒星异能要求，再来做选择。” 苏晓有些苦闷的想。 “你在想什么？”背后的罗莎莉开口问。 这几天，罗莎莉已经成功混进了苏晓的卧室，在苏晓找东西时，她就或坐或躺在苏晓床上，不知道在干嘛，只有到了夜里才会离开。 “我在想，我选择什么本命咒修行比较好。”苏晓说着，又解释了一下他的特殊情况和咒星定位法。 “你有听说过，本命咒测试吗？”罗莎莉问。 “嗯？” 苏晓讶异道：“你是说我们初中时做的那个？在特殊仪器上用星辉物质刺激大脑，然后用大数据计算某个人要如何修炼的东西？” “对，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痛得晕厥了。”罗莎莉说：“结果导致什么都没有测出来。你可以再去做一次。” “那东西……我记得很贵。”苏晓说：“全民也只有初中时那一次免费测试机会。之后再测，收费极贵。” 罗莎莉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知道，许多有钱人是能够反复测试的，因为本命咒测试时使用的星辉物质刺激几乎不具备成瘾性，还能增加心力，激发潜能，所以有钱人家的孩子会花大钱反复测试，反复刺激。” “以前，做一次这样的刺激需要几十上百万，现在价格降低了许多。” “除了花钱以外，还有一种办法。”罗莎莉说：“是最新出台的政策，没有觉醒本命咒的人可以用功勋点去做测试，必须是自己积累的功勋点才行。” 功勋点！ 是紧急事态法里规定的一种点数，它既是荣耀，也可以当做货币去兑换相应奖励，但是不得用于交易。 在紧急事态中，做出突出贡献，保护了他人的生命安全，就能得到功勋点，功勋点可以按照政策换成高额的无息贷款，或简单换成一定数额的现金等。 法律并不强迫要求他人见义勇为，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紧急事态的发生，许多英雄的行为得不到激励，会让他们心冷，因此专门出台了这方面的法律，让英雄们得到奖励和认可。 此外，立下战功，做出重大科研成果等，也可以积累功勋。 苏晓想到这里，立刻在紧急事态部的官方网站登入了他的id，查看他的信息。 第26章输不起 id：苏晓 已积累功勋：9 未兑换功勋：5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9（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 “我靠！”苏晓看到未兑换功勋有整整5点，兴奋了起来。 “我大学期间，实习那么多次，参与了六次紧急事态，还有一次突发遇到的紧急事态，一共才赚了4点功勋！” 4点功勋，并不低！ 一般情况下，1点功勋可以兑换3万元现金奖励。 很多消防义务兵干了两年，退役后积累的功勋点，也很少超过4点。 4点功勋，换成现金就是12万了，苏晓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负责的，增强现实眼镜，手机，新电脑，触媒法术材料也都是他自己买下的。 “上次紧急事态，居然给了5点功勋，这么高嘛！”苏晓笑得花都要开了。 他之前也知道紧急事态会有奖励，但是没想到这次给了这么多。 苏晓银行卡里还有一万多块，本来有点紧巴巴的，这一下子5点功勋，全换成现金有15万了！ 这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功勋点更多的代表认可，认可苏晓对于社会做出的贡献！ 官方认证的贡献！ 这贡献远远大于区区15万元现金。 很多军人受伤过重退役时，宁愿少拿补贴费，都要拿功勋点数，功勋点数就是这个时代的电子勋章，电子功劳簿。 苏晓高兴了一会儿，点进紧急事态部官网新政策那一栏，果真看到了罗莎莉说的那个项目。 “做一次本命咒刺激性测试，要3点功勋……” 3点功勋，换成现金来说，不到十万，很便宜了。 苏晓又查了一下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花费，各地有所不同，从80万到120万不等。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税收，这部分税收要补贴给全民免费测试，要补贴给家境贫穷的天才。 用功勋换到的本命咒刺激性测试，不需要税收，还有额外的补贴。 苏晓有5点功勋，这样测一次，立刻要花掉3点！剩余的2点，不足以进行下次测试。 苏晓一咬牙：“测了！” 他上次测试时，因为那个怪病昏厥了，都没体验到，这次怎么也得补上。 苏晓迅速花掉3点功勋，预约了一次本命咒刺激性测试。 他的信息立刻变化： id：苏晓 已积累功勋：9 未兑换功勋：2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9（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 接着，一条短信发到了苏晓的手机上。 “7月6日，上午十点，双乐灵能医院……”苏晓静静看着。 定下时间后，苏晓转过头，看到趴在他床上玩游戏的罗莎莉： “罗莎莉，你说的那个……踢馆，我帮你想好顺序了。你回来三天，也休息了三天，该努力修炼了。” “诶？”罗莎莉有点懵。 我那能叫休息三天吗，我那叫陪你坐牢坐了三天！ 比坐牢还闷！起码坐牢有狱友陪人聊天呢。 苏晓没管罗莎莉怎么想，将一份先前摸鱼时整理的数据发给了她。 “我给你选的第一个对手是青城派建立的青剑俱乐部，他们主打次级联赛，顶级联赛的队伍有点拉胯。好吧，其实都挺弱的，但是次级联赛以前有取得过成绩。” 道法联赛分为四个级别。 顶级联赛，六阶及以上修行者的联赛。 次级联赛，三阶及以上修行者的联赛。 高校联赛，一般是各大学之间组织的联赛，有年龄限制，无境界限制。 高中联赛，国家为各高中组织的联赛，同样只有年龄限制，无境界限制。 “以你的实力，去打打他们的觉照三阶，突破更容易一点。”苏晓说道：“根据青剑俱乐部官网的数据……” “他们的次级联赛队伍，觉照三阶六人，觉照四阶两人，觉照五阶两人。” “大部分都是用剑的，有剑类本命咒，也有并非咒星修行体系的修行者，按照宗派联盟的说法，叫金丹期修行者或者金丹真人……” 等苏晓介绍完，一个个分析他们的战术，战法，以及罗莎莉要如何应对后，罗莎莉听得人有点晕了。 “我，我会看资料的。”她小声说。 苏晓点了下头，没说什么，躺在了她身旁。 “哇！”罗莎莉叫了一声。通红着脸爬了起来：“你怎么突然躺上来。” “这是我的床！”苏晓敲了敲褥子：“这几天太累了，我要休息一下。” 罗莎莉红着脸，坐在床边，没想到说什么。 想了想，她突然问： “玩游戏吗？” “嗯？” “‘星海’！玩不玩？联机开一局？”罗莎莉跃跃欲试地说。 “好啊。”苏晓答应了下来，他也喜欢这个游戏。 星海是一个科幻类游戏，玩家扮演一个星海中的文明，在宇宙中进行探索，扩张，开发，战争，最终在某个年限抵达后，从各个衡量文明强大程度的项目中总分最高的一个玩家获胜。 罗莎莉挺喜欢玩这个游戏的，这几天苏晓没陪她，她都在玩这个游戏。 在秘境里可玩不到！ 罗莎莉花了很长的时间给自己文明的物种捏脸，她捏了一个很可爱的哺乳类类人生物，脸看起来像一只萌萌的小狐狸。而苏晓已经完成了整个文明的设定，在一旁无奈的等她。 “选择极端唯物主义，平等主义……”罗莎莉开始决定文明的方方面面：“名字叫小狐狸共和国！不对，不好听……叫小狐狸科学联合。” 罗莎莉总算建立了一个叫小狐狸科学联合的文明，这个文明出生于一个三恒星的恒星系，主要生活在行星轨道上的轨道居住站，是一个技术至上，人人平等的技术主义国家。 前几十年内，罗莎莉大力发展经济和科学技术，维持着很少的舰队，建造了越来越多的居住站，造出了一批有智能的机器人，并给予了机器人公民权力，她靠外交战略平衡周边的ai国家，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幸福……这让罗莎莉非常满足。 “这样下来，等几个重点科技，重要建筑完成后，马上会迎来飞跃式发展。”罗莎莉满意的想着：“我的文明会是全宇宙最先进的！” 可罗莎莉突然发现，有一个自己的友好ai国家被宣战了。 宣战者是……苏晓鲜血王庭。 “？”罗莎莉点开聊天窗口，发了个问号过去，明明苏晓就坐在她旁边。 “？”苏晓也同样发了个问号。 过了一会儿，罗莎莉绝望地看到十几艘重型战列舰混编着一堆驱逐舰和一坨护卫舰，外加一只名叫泡泡的太空变形虫，出现在了她的侦察范围内。 苏晓鲜血王庭向小狐狸科学联合宣战 战争理由：种族灭绝 罗莎莉很快看到比这些舰队更多的舰船出现在边境，它们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罗莎莉全部军事力量的二十倍。 这些太空舰船沿着恒星系之间的超空间航道前进，一路肆虐着摧毁罗莎莉的恒星防御基地，轰炸罗莎莉的殖民星球和轨道居住站，跟在海军舰队后面的是数十只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陆军军团，在消灭罗莎莉的太空抵抗力量后，罗莎莉的殖民星球已经完全落在苏晓手里，对于来自太空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任由揉捏。之后，这些陆军空迅速降落下去，具备灵能，装备最新式武器的士兵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展开惨无人道的屠杀。 “苏晓！”罗莎莉大声叫了出来，声音悲愤。 她没有放弃抵抗，首都星系的船坞不停的制造舰队，但是速度太慢了，等苏晓的舰队杀到她的首都，她还是没能组织起像样的反抗，她好不容易建造的舰队立刻被倾泄来的能量武器光束冲破压垮，在苏晓占据绝对优势的海军舰队面前，她的反抗软弱无力，等她彻底失去制海权，所有船坞陷落后，罗莎莉繁华富饶的首都星系像脱光了衣服的处女一样落在了苏晓手里，可以随意蹂躏。 “苏晓！”罗莎莉立刻退出游戏，打了苏晓一拳：“过分！” 苏晓被一拳拍到床上，只能看到罗莎莉气呼呼的背影，有些无奈： “这个游戏里有马太效应，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所以最优的玩法是很早时期就开始战争，征服近处的国度，慢慢滚雪球，越来越强大……” “真是的，怎么输不起啊！以后不和她玩了。”苏晓内心暗暗嘀咕。 第27章双乐灵能医院 苏晓和罗莎莉坐车来到了双乐灵能医院。 双乐灵能医院前身是一家精神病院，依山而建，远离繁华的市中心，位于诗庆山上，后来被私人买下来，改建成了灵能医院，也没有做迁址工作。 那是一家很出名的精神病院，据说有相当多的怪诞传说，在双乐市，以前一提到诗庆山，人们便会联想起精神病院。 无人架势出租汽车停靠在了医院门前，苏晓下车，把手中最后一枚包子塞进了一旁罗莎莉的嘴里。 医院门前非常冷清，除了夏日里干巴巴的树外，没有太多的植物，医院的外部还残留着上个世界五十年代兴建时的那种破落感，尤其是斑驳的外墙和生锈的铁门，不过医院内部已经经过多次翻修，看起来还算明亮洁白。 “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干嘛跟着。”苏晓颇有些无奈说着。 “你要是在这里晕厥了，我好带你出去。”罗莎莉吃完包子，气鼓鼓的说。 “不会的。”苏晓往里走。 “和我们当初来这里时，变了许多啊……” 罗莎莉沉默着，没回答。 在她看来，这里和上次她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除了里面的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双乐灵能医院内部并没有完成一网连通，因此苏晓不得不先去了前台咨询，询问过后才知道要去三楼某个房间外等待。 苏晓和罗莎莉走到了房间外，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位戴着口罩的护士看到他们俩，其中一个便对罗莎莉问：“请问您是来做本命咒测试的苏晓女士吗？” “噗，不是，她才是苏晓女士！”罗莎莉举起胸口的牌子，晃了晃，又戳了戳旁边的苏晓，在女士上下了重音，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苏晓黑线，他立刻明白为啥罗莎莉被误认为是他了，因为他是花功勋来这里预约的，这些护士显然认为是罗莎莉这样穿军用外动力骨骼的人才是预约者。 发现误认，护士也有些尴尬，她连忙道了一声歉：“先生，抱歉，您得稍等一会儿，里面还有人在用仪器治疗。” 苏晓点头表示理解，拉着罗莎莉一起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座位上，期间罗莎莉不停捂嘴偷笑，一遍一遍在苏晓耳边重复“苏晓女士”之类的话，苏晓用手尝试去捏她的脸，被罗莎莉快速躲开了。 两位护士看着他们打闹，私下用手机聊天。 一位护士道：“他是花了功勋过来的吗？看起来好年轻啊，记得要花3点功勋，太厉害了。” 她偷偷瞥了眼苏晓的脸，继续打字：“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合一个影……好帅的小哥哥。” 另一位护士打字：“不一定是他自己买的，看到他的女朋友了吗？也许是女朋友出的功勋点。” “不会吧！惊讶.jpg” “不是说功勋点不能交易吗？” “谁知道呢？或许不是交易，而是帮忙买了，都差不多……3点功勋，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我侄子的同学的朋友上次在洪灾里拉了皮划艇救了一屋子的人，也才拿到1点功勋。就那样他还天天炫耀，恨不得把功勋点数值做成虚拟世界的装饰……” “来做本命咒测试的人，都不是修行者，不是修行者拿到3点功勋，难度很高！他还这么年轻，身上也没见有伤口，不大可能。” 就在她们偷偷聊天时，科室的门打开了。 苏晓侧头看向门内，他的一只手悬在空中，差点揪到罗莎莉的脸，但是罗莎莉一直靠着灵能能力闪躲，苏晓怎么样都差之毫厘。 门里有一个很眼熟的人！ 冯星辰！ 他是之前紧急救援队的人，还和苏晓换过联系方式，不过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黑眼圈深深的。 在冯星辰后面，一些护士抬着一个半圆形玻璃罩子，罩子里面躺着一个在深深熟睡的年轻男人。 他们离开后，门便关上了， 冯星辰看向门外的苏晓，皱眉道：“你是……” 他对苏晓有些眼熟。 “我是苏晓。”苏晓看向那个玻璃罩子：“他是……？” “哦，苏晓。”冯星辰想起了，他随后语气萧瑟： “他是我的一个队员，救援队的，双乐北站紧急事态里，我们斩杀了妖鬼级梦族在现实世界的身体，那梦族躲入梦境，我们进入梦境追杀他。” “说起来真是丢脸，你一个人在梦中打赢了，我们没有。” “战斗僵持住了，我们没有胜利。” “我们有清心咒保护，但是他的内心快枯竭了，所以用仪器恢复一下。” 苏晓听着冯星辰的话，内心一沉： “他会没事吗？” “会的。”冯星辰笃定的说：“我们请了一位专家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旁边两名护士听到冯星辰和苏晓聊天，有些惊住了。 他们没有打赢，这个叫苏晓的年轻人……打赢了？ 太强了吧！ 她们看苏晓的眼神已经变了，从略有一些看不起，认为是小白脸，变化成了尊重，敬佩。 一个护士搜了搜“双乐北站紧急事态”，搜到了混在全球多个紧急事态中的相应报道，因为受损的人数较低，并不出名。 “看啊，里面果然提到了一个年轻人，他一个救了一整个地铁口的人！” “这么厉害吗！”另一个女护士惊讶了，也开始搜索相关报道。 苏晓没关注两位护士的举动，指了指冯星辰出来的门：“过来做本命咒测试的。” “噢……”冯星辰心忧队友，也没心思继续寒暄，拍了拍苏晓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对你女朋友，我先走了。里面还要消一会儿毒才能进去。” 苏晓看着冯星辰远去的背影，沧桑又疲惫，也失去了打闹的心思。 “妖鬼……” …… 过了会儿，房间内完成了消毒，不过医院方面为了保证安全，还是让苏晓戴着了口罩。 苏晓躺在了巨大的银色仪器上，胸口连着一些线路，鼻子连着特殊的呼吸管。银色仪器两侧升起的玻璃罩慢慢闭合，接下来，在玻璃罩外面的医生告诉苏晓： “冥想，进入冥想状态。” 罗莎莉因为是苏晓的“亲属”，也偷摸混了进来，没说话，就在一旁看着。 苏晓闭目，呼吸管中正传来混杂了某些星辉物质的空气。 第28章不要睡着 苏晓刚一进入冥想状态，差一点就被打断了！ 他刚闭上眼睛，还未冥想多久，处于半梦半醒当中时，脑海里传出了细微又熟悉的声音。 “一定要保持清醒。” “千万不要睡下去。” “千万不要睡下去。” “千万不要睡下去。” “千万不要睡下去。” …… 这微弱的声音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晓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闹钟铃声便设置的是她为他唱的一首歌。 这是已经车祸死去的，林筱筱的声音。 苏晓几乎是下意识的，右手握拳，放在了脑门上，敲了敲。 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的意识仿佛飞出来身躯，冷漠的浮现在空中，处理周围所有讯息，冷静分析所有情报。 苏晓很快意识到这声音的来历，和本命咒测试无关。 这是躲藏在他潜意识里的催眠，一旦苏晓来到这座医院闭目，这催眠便会触发，让苏晓下意识的不在医院内睡着。 以前，苏晓的心力很弱小，根本没法发现这一微小的催眠。 “可是，林筱筱怎么会对我催眠？她根本不是修行者！” “还有，为什么要催眠我，不让我在医院内睡过去？” 一个又一个疑惑在苏晓内心炸开，苏晓内心有些颤抖，他感觉自己正接触着某些隐秘的事情，就好像在夜间提着灯笼走在黑暗里的猎人，突然看到了诡异的脚印。 仪器外，医生的耳麦里传来声音：“心率波动过快，又平稳了，安全，可以进行下一步。” 本命咒刺激性测试毕竟有一个“刺激性”，它用了星辉物质，人们对星辉物质的特性了解还非常少，所以在使用过程中，还需要搭配一个团队观察使用者的身体状况。 “进行下一步……”观察着苏晓表情的医生下令：“没有痛苦表情……” 苏晓监控着外界，也审视着内心。 因为注入的星辉物质，苏晓的思维海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思维尘埃开始剧烈波动，有的形成了波涛，有的形成了漩涡。 思维海中，那小巧的木偶躺在某处，它的胸前好像在凝聚着什么。 一枚小小的白色水晶正缓缓成形。 “这……” 苏晓观察着水晶，内心突兀冒出一个猜测。 “先前那紫色水晶，不会是用梦族身体里的星辉物质制作的吧！” “就像这个白色水晶，是用我现在摄取的星辉物质做的。” 白色水晶还未成形，无法使用。 “继续注入星辉物质。”外面的医生下令：“注入第三组……” 随着星辉物质的注入，苏晓吸收着这些星辉物质，木偶胸前凝聚的水晶越来越大，越来越完整，越来越凝实。 思维海也在波动，震颤着。 苏晓没在管思维海了，他继续思考着催眠的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没有在这所医院睡过去……一次都没有。” “这意味着，这个催眠很早便扎根在我的内心里，而到了现在，还有这么微弱的声音，代表着植入催眠的人至少是修行者，甚至是觉照境修行者。” “声音的主人会是林筱筱吗？” 林筱筱患有一种思维海的疾病，叫“灵海泄露综合症”，她的心力会从思维海中流逝，导致她永远无法成为修行者。 而理论上说，医治灵海泄露综合症，理论上唯一的办法是觉醒本命咒，觉醒本命咒时，咒星会移动到思维海中心，那时整个思维海都会重构一次。 这就形成了一种悖论。 想要治疗灵海泄露综合症，那就要成为修行者。 想要成为修行者，那就要治疗灵海泄露综合症。 无解！ 如果林筱筱可以对他植入心理暗示，那就表示林筱筱成为了修行者，这一无解的状况被打破，她不该说自己剩下一年的生命，因为她的病已经好了。 如果是林筱筱对他植入的心理暗示，那为什么要植入？这家灵能医院，难道有什么问题，一旦睡着就会触发的问题？ “救援队！” 苏晓脑海里跳出来那昏睡着年轻人，浑身如同有电流冲过一样。 对啊！ 既然救援队选择进入了梦境救援，这意味着他们是有成功把握的。 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成功，他们遭遇了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原本快要成功了，转移到这里来时，遭遇了医院内的某些东西，结果才陷入了僵持？ 苏晓有些战栗，一支敢进入妖鬼级梦族梦境救人的救援队，即使没有超凡者带队，也起码是数个觉照境高阶，他们都陷在那里了？ 怪不得要申请专家，专家四天都没到位…… 不，也许先前便有支援来了，可是支援来的人在这里进入了梦境……也陷进去了？ 这里……太危险了。 苏晓有些害怕，他没想到自己小时经常来的地方，竟然潜伏着未知的秘密。 “先冷静，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苏晓想着。 他已经想好了之后要做什么。 “注入最后一组星辉物质。”医生透过耳麦说道。 还好，举头三尺有神明具备身体掌控秘术的能力，让苏晓的心跳等情况处于正常状态。 苏晓的思维海中，木偶胸口凝聚的水晶已经成型。 不过，它太小了！ 如果说之前那梦族的水晶算水晶碎片，那木偶现在凝聚的这个，至多叫水晶碎屑！ 玻璃盖子缓缓打开，医生拆掉了连接苏晓身体的许多连线：“可以出来了。” “你的本命咒觉醒报告会由鸿钧网络发到你的电子邮箱里。” 苏晓问道：“谢谢，我可以走了吗？” 见到医生点头，苏晓便拉着罗莎莉往外走，在苏晓眼里，这家曾经熟悉的医院现在是如此陌生，像恐怖的怪物张开的黑暗大口。 苏晓本来还想去打探一下冯星辰那边的情况，但是他忍住了。 这医院太危险了！太诡异了！ 算上罗莎莉，苏晓手里只有一位觉照境战力，真遇到什么事，可能连浪花都翻不出来。 直到拒绝了护士的合影请求，快步走出医院，照在明媚的阳光下，苏晓才获得了一丝安全感。 走到外面，苏晓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细汗。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罗莎莉在苏晓背后抱怨。她停顿了一下，又问了苏晓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差点把苏晓的汗毛炸了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吗？” 第29章天造地设 苏晓靠着举头三尺有神明，让自己的状态强行平静下来。 “你说什么，发现了什么？”苏晓回头，略显茫然的看着和他手牵手的少女。 罗莎莉今天穿着配领结的白色衬衫半截袖加黑色格子短裙，如果不算她佩戴的古朴长剑和外套那机械质感明显的外动力骨骼，能给人一种很淑女的感觉。 罗莎莉顿了一下，问：“那个睡着的救援队队员，你发现了什么异样吗？” “没有喔，我在想早点出来，去吃中午饭呢，你想吃什么？”苏晓随意又自然的回答，内心却微微一沉。 她有所隐瞒。 罗莎莉在说这句话时，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指向了左边，但是眼睛却看向右边，这是明显的绞尽脑汁编造话语，肢体却跟不上的表现。 “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吃很辣的，冰淇淋火锅怎么样？我查到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罗莎莉没有怀疑苏晓，末尾的语气都上扬着：“你请我哦。” 苏晓看了看她，轻轻颔首，内心却颇为复杂，有些难过。 …… 回到市区，从无人驾驶车上下来，罗莎莉欢呼雀跃：“看，好漂亮的门店！” 罗莎莉拉着苏晓，跑了进去，在预定的位置坐好。 “诶，你看，那个地狱魔龙老爷爷，他怎么也在这。”罗莎莉坐在苏晓旁边，戳了戳苏晓。 苏晓看过去，发现先前在车站看到的，有冰淇淋车的老爷子坐在柜台旁边，他也看到苏晓两人，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开的店。”老爷子无奈叹气：“我的冰淇淋车被没收了，待在家里没事干，只能来这里帮忙。” “不能加装自动驾驶系统吗？”罗莎莉眨了眨眼，她还蛮喜欢那地狱魔龙外观的。 “装不了，那台车太旧了。”老爷子摇头：“装了花的钱还不如新买一辆，唉。” “不说这些伤心事，相逢就是缘，今天我做主，给你们打五折，就当感谢你们！呵呵，老头子我也不打扰你们小情侣了，你们自己慢慢吃。” 很快，服务小姐给相邻坐着的苏晓和罗莎莉发了一些精美的不锈钢餐具，刀，叉，长勺。之后是一个圆盘状的小酒精灯，放在两人面前，在酒精灯上方，煮着一锅叠在一起的巧克力小块，这些巧克力小块很快变成粘稠的褐色巧克力酱，醇厚的浓香味道散发入空气里，钻入苏晓的鼻子。 又端来几个盘子，盛放着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红色的苹果块和草莓，黄色的香蕉段和菠萝，绿色的猕猴桃球，各种各样的小糕点和饼干…… 罗莎莉叉起一个香草味冰淇淋球，在浓香粘稠的巧克力酱中滚了一圈，拿了出来，递到苏晓唇边： “你怎么啦，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之前做本命咒测试时出了什么问题吗？” 苏晓一口咬下了罗莎莉递来的冰淇淋球。 外面包裹着火热醇香的巧克力酱，里面却是清舔冰凉的香草冰淇淋球，美妙极了。 “没事，下午不是你要去，青剑俱乐部踢馆吗，在想战术。”苏晓随口胡扯着。 “这叉子沾了你的口水，吃不了了，我们要换一下！”罗莎莉把叉子递给苏晓，又抢走了苏晓的叉子：“这有什么好想的，我轻松击败他们。” “青剑俱乐部虽然弱，但也不能小瞧。”苏晓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随意喂向罗莎莉：“青城剑派最擅长在高低不平的地面战斗，他们的主场场地非常的不平坦，每块土地之间落差巨大，有主场优势，在那里，他们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此外，除开咒星修行体系外，那边还有宗派联盟的金丹期真人，对应咒星的觉照境，但是战斗体系不同……” “我知道。”罗莎莉咬了一口苏晓递来的水果：“我看过你给我的资料，按你分析的战术，金丹初期，觉照三阶，都不是我的对手。金丹中期或觉照四阶可以打打看，有机会赢，金丹后期或觉照五阶，打完一套没赢就认输，说他们以大欺小耍赖……” 两人吃着火锅，用冰冰的冰淇淋和小点心涮着巧克力酱。 吃完，苏晓和罗莎莉并肩离开，不知道有多少路人看到他们，频频回头，眼睛里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罗莎莉笑着说：“苏晓，他们都以为咱俩是情侣，都这么看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情侣呀？” 苏晓用手揉着她的头发作为回答：“别闹，好好想想下午怎么打。” 罗莎莉有些不满，嘟起了嘴。 苏晓先前还沉浸在罗莎莉对她有所隐瞒的情绪中，原本是有些难过的，可一路回来，他又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苏晓很了解罗莎莉，他们俩彼此都非常信任，所以苏晓愿意告知罗莎莉他思维海里存在怪异木偶，罗莎莉也从未隐瞒过她的本命咒能力。 “罗莎莉不可能无故隐瞒我，她对我隐瞒一定是有原因的。很有可能是，我知道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危险的事。” 苏晓先前在路上用手机查了一些资料，现在隐隐有所猜测了，但他也不说出来，那些猜测都有些可怕。 “孙将军说她内心驳杂，不够纯粹……可能与此有关。” “嗯，之后可以略作试探。” 苏晓内心下了决定。 …… 双乐市，青剑俱乐部主场，会议室内。 青剑俱乐部主教练萧秋石，经理方大节正看着十名队员，面色有些肃然。 “下午，孙圣的人要来挑战咱们。”萧秋石先开口：“二品本命咒，有过协助斩杀妖鬼级邪物，独立斩杀上级眷族邪物记录的天骄。一个小女生，十九岁，巫觋三阶。” “她要拿你们当磨刀石，通过和你们的战斗，步入觉照！” “你们，值得骄傲吗？” 队长余希渊沉声道：“这是羞辱。” “对，是羞辱。”萧秋石挥手： “你们中，最弱的也是觉照三阶中的强者，最小的今年也22岁，可挑战你们的人，却不满20岁，还未觉照。” “为什么，因为她是二品本命咒，你们的本命咒是五六品，还有的是修炼《青城剑诀》的修士，《青城剑诀》修炼出的道法，最高也不过四品。” “但你们没机会吗？”萧秋石看向他的队员：“从昨天收到介绍信后，我们青剑俱乐部便提前做了宣传，你们的粉丝，还有双乐市的市民，都会来看你们这一场挑战。” “若败，我们青剑俱乐部，就是别人的磨刀石，她会踩着我们的荣耀走向天骄之路，若胜……你们将证明自己。” “你们可以拿到更高的身价，别的不说，宗门那边……已经发话，若你们有人能战胜罗莎莉，可给你们所有人一次观看至高篇章《上清秘典》的机会！” 第30章上清秘典 听闻上清秘典，几位队员都有些骚动。 《上清秘典》，至高篇章，可修一品道法！那是步入圣贤的机会。 虽然只是观看一次……但万一，我的天赋适合呢？ 本来，青剑俱乐部的队员都不大愿意接受挑战，毕竟是没有奖金的踢馆，赢了比自己弱的人，也没什么可炫耀的，输了……反而丢脸，可对方是孙圣门下，有孙圣给的介绍信，他们不好扫了孙圣的面子。 但现在，又有所不同。 经理方大节在一旁看着露出斗志的队员，暗中盘算，这是一次好机会。 免费的宣传机会！ 孙圣刚在西平秘境出名，斩杀王侯以证圣贤，若是他们青剑俱乐部，能击败对方的门下天才，可以蹭一波孙圣的热度，不知道又有多少流量，制造多少话题。 他昨晚已经让人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公布了消息，这将是一场公开挑战。 如果赢了，他们青剑俱乐部会名声大噪，又能引来好几家广告公司…… 这个年代，流量，名气，就是钱！ 修行者也是要钱的，不能偷不能抢，怎么办嘛。 军方修行者可以赚功勋，民间修行者虽然也能赚功勋，但毕竟少，很难支持高生活水平。 而道法联赛已经超越了所有传统体育运动，是世界上最热门的竞技项目！ 若是输了，那也没什么，方大节已经想好，若是输了，就宣传一下，孙圣的天才门人来双乐市，第一个挑战的……就是他们。 为什么挑战的不是别人，是他们呢？ 这是因为孙圣觉得他们青剑俱乐部有独到之处啊！ 就算孙圣没这么觉得，只要不点出来，只是让运营人员加以暗示，孙圣总不至于因此杀到他们俱乐部，告他们造假吧……这也能带来不少流量。 总教练萧秋石今年三十五岁了，他看着眼前一伙青年们斗志昂扬的样子，不禁感叹，年轻就是好。 无所畏惧，不惧挑战，有自信！ “孙圣的介绍信上说了，让我们可以出三个人应战，觉照三阶一个，觉照四阶一个，觉照五阶一个。他没有说出战顺序，应该默许的是，三阶先上，若败，四阶再上，再败，五阶再上。” 萧秋石缓缓说道： “但我，不这么安排。” “余希渊，你第一个上，刘思庸，你第二个上，张万石，你收尾！” “五阶先上，再是四阶，再是三阶。” “我希望，余希渊，你作为队长，不要把胜负交给其他队员决定。我相信，你能赢！” “孙圣让人来挑战我们，想拿我们做磨刀石，那就让全世界看看，看看你余希渊，直接给她的剑刃上磨个大口子！” 余希渊双目圆瞪，大声喊道：“必胜！” “必胜！”其他九人也跟着喊。 这时，方大节也开口： “我已经联络了和我们签订商务合同的企鹅直播平台，让他们对这次挑战做转播，企鹅那边还说，他们愿意帮我们做宣传，甚至让一位住在附近的超凡者亲自到场，假装偶遇，然后在他的直播间给我们引流。” “如果赢了，小余，你的名气必然暴涨。”方大节对余希渊寄予厚望。 余希渊自信满满笑道：“方经理，你放心吧，还未觉照的修行者，即使是二品本命咒，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 青剑俱乐部的主场有一个小体育场那么大，在体育场正中，是一个个2米长宽的小方块组成的矩形场地，这场地高低不一，每个方块与相邻方块之间都存在高低落差，短则20厘米，相当于一个台阶，长则80厘米，需要用手撑着才能攀爬。 每个俱乐部，都会在道法联赛指定要求的基础上，设置最利于自己的主场！ 青剑俱乐部擅长在高低不平的地势作战，所以他们的主场将这个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一个平整的地块才两米长宽，一步便能跨越！ 一般的战士，在这样的场地，恐怕根本无法作战，连走路都是问题。 体育场入口。 “先生，小姐，请出示您的门票或网上门票，出行码……”青剑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对苏晓和罗莎莉说。 苏晓肘子上正挂着一袋苹果，也正啃着手上的一个苹果，他无辜的说： “可我们是来挑战的啊，也要买门票吗？”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说：“……挑战人员不走观众通道。” …… “这就是罗莎莉和她的教练？”萧秋石隔着场地护栏，皱眉的看着进入准备区的罗莎莉和苏晓：“这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教练，并不只有平日训练队员的工作，有时需要在关键时刻向裁判示意暂停，甚至代表选手认输弃权。 在暂停和休息期间，教练要调整选手的战术，给予选手指导…… 可结果呢？这罗莎莉怕不是把她男朋友带过来看挑战了？ 这也太小瞧他们青剑俱乐部了吧！ 以约会的态度来挑战？ 不止是萧秋石，周围的十个队员也都很愤怒。 一方面，是觉得被瞧不起。 另一方面，是……嫉妒。 凭什么那男的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也就一点点帅嘛……我稍微注意一下脸部保养，不也和他差不多。 余希渊冷冷道：“再过一会儿，且看我的表演。” 远远的。 苏晓啃着苹果，点评道：“对方第一个上场的是余希渊啊，若是刘小元，那还有点难打。” 刘小元是青剑俱乐部另一个觉照五阶。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罗莎莉换下了自己的外动力骨骼，等待一套比赛用的外动力骨骼。 挑战规则很简单，除了比赛用外动力骨骼和随身携带的冷兵器外，不能使用别的武器，只能使用异能，术法和近战交手。 外动力骨骼在交战前，会有人提前存入灵能护盾，若灵能护盾被打空则判负。 实际上，所谓的被打空，并不是灵能护盾完全消耗空，那样很容易伤害到里面的修行者，一般认为，打掉75%的灵能护盾，就算打空，判负。 有的时候，在灵能护盾极低时，如果一下子使用威力巨大的异能，有可能让灵能护盾瞬间掉空，并且伤到里面的人，打空75%……是一个大部分情况下都安全的数值。 但不是所有情况。 修行者之间的竞技场决斗，是要立下生死状的！有的时候打到激烈处，双方都留不住手，裁判也来不及阻止。 当然，故意在决斗中杀人，仍然是违法的，生死状只解决双方失手的问题。 第31章克制到底 苏晓没说他怎么知道对方第一个要上余希渊，咬了一口苹果，装出神秘，轻笑一声： “刘小元是觉照五阶修行者，本命咒是五品咒星‘松风剑’，尤其擅长站桩防守，你和他打，有可能一套带不走他，被他反过来爆发压制住。” “余希渊是金丹后期修行者，主修功法是《青城剑诀》，辅修功法是《大道玄指》。” “《青城剑诀》里有三式剑术，一式步法，三式剑术中，余希渊擅长‘林涛剑’，走的是有敌无我，有进无退，轻灵飘逸的路线，不擅防御，擅长猛攻，倒是和你很像。” “和你像，就意味着被你克制到底，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他的步法，不要在意消耗，多……闪避。” “呵，如果余希渊在平地和你战斗，胜负还要看看，可在他们的主场……你的适应性，会比他们更好。” 罗莎莉白了苏晓一眼，小声嘀咕着：“下次你选有挑战性的目标，按照你的战术……我根本想不到怎么输嘛。” “这也是你的优势，他们对你的本命咒还不了解，之后有了信息了解，那就不一定了。”苏晓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是一个过程，当你的本命咒能力暴露出来，让所有人研究如何针对你，你才能知道你的不足在那里，更进一步，变得更强。” 苏晓没说的是，这也是最早的道法联赛意义所在。 在以前，很多修行者，尤其是地位强势的宗派修行者，掌握一招就行，一招鲜，吃遍天。 对手和敌人，能吃下这招，便胜，吃不下，便输，简单明了。 可现在再也不是以前了……邪物肆虐。 那些沉睡在深黯秘境，沉睡在冷寂太空，沉睡在荒无人烟地域的可怖邪物，如同无边的阴影一般笼罩着整个人类文明，逼迫每一个修行者不停追求变强的道路。 把招数藏着捏着，确实能当底牌用，可效果到底好不好，要放到全世界面前，让所有人研究，才能真正加快变强的步伐。 苏晓又笑了：“他们让余希渊先上，可能是想干脆利落的击败你，余希渊擅攻，刘小元擅守，他们既然想要干脆利落，那你便让他们干脆利落。” “好。” 罗莎莉说着，在修行者协会裁判的示意下，走向了高台。 签署生死状，换上已经充能的比赛用外动力骨骼。 苏晓远远看着，虽然他已经觉得稳了，但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忧。 不过片刻，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的苏晓便把这种担忧丢到了脑后。 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说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作为异能的名称，有点太长了，干脆加个简称，上帝视角。”苏晓内心暗暗想道。 “以上帝视角看，罗莎莉是必胜的。” 苏晓静静扶住围栏，仍然忍不住紧张和担忧。 凹凸不平的场地中，罗莎莉和余希渊已经穿戴好紧身衣般的全覆盖动力甲，对视而立，罗莎莉的动力甲呈现黑色，余希渊呈现白色。 在他们当中，一位稍显老迈，脸有刀疤的老者静默站立，他是这次挑战的裁判，由中立的修行者联盟派出。 两人对着彼此，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宗派联盟的礼仪太过繁杂，早已废除，中夏修行者之间，通用的礼仪是军礼。 在中夏，修行者在军队是现役士兵，修行者在民间是预备役士兵。 哪怕余希渊是民间修行者，他也参加过多次紧急事态，保护过许多人！ 场地外，观众席。一个戴着墨镜，身穿短袖外衣，身着外动力骨骼的国字脸男人，面色庄严，身体稳如泰山，眼神肃杀。 他正用自拍杆固定手机，进行拍摄。 “各位兄弟们，我今天出门闲逛，恰好遇到了一场挑战赛，可以看到，黑甲的女孩是西平秘境战区的天才修行者罗莎莉，巫觋三阶，本命咒未知，白甲的则是青剑俱乐部的队长余希渊，金丹后期，主修《青城剑诀》，大家可以在直播间下面竞猜胜者，马上封盘了……” “你们必有问题！怎么这么多人投那女生，现在两边的比例居然差不多一比一，一个巫觋三阶，一个金丹后期，这能比吗，你们不能因为看人颜值好看就送豆子……”国字脸男人滔滔不绝。 体育场中，甚至设立了解说席，反正两位选手处在的中间场地待会儿会设立隔音术法，也不怕影响到选手发挥。 解说席中，青剑俱乐部紧急请来了两位解说，一位是高校联赛的专业解说王奕辰，一位是双乐大学播音系应届毕业生林一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负责专业解说，一个负责调解场内气氛，非常合适。 “好了那么下面马上进入比赛现场。”王奕辰展现出浓厚的功底：“现在双方选手要进入为期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也就是俗称的‘上buff’，这段时间是留给阵法，辅助，自身强化型修行者的时间，双方可以对场地和自身展现异能，施展术法，但不允许攻击对手。不过两位选手都是剑修，并不需要这样的时间……一诺，你觉得谁会赢？” 漂亮文静的林一诺对着镜头说道：“我不知道呀，应该是余……呃……余希渊会赢吧。” 她听到了导播给她的语音提示，‘回想起’了被挑战者的名字。 王奕辰马上接上话：“确实，余希渊是老牌修行者，修为已至金丹后期，在以前，他都能开宗立派，成为宗师，这境界也称为金丹真人，对应我们的觉照五阶，而他面前的挑战者罗莎莉，仅仅是巫觋三阶，差了一个大境界和两个位阶。” 林一诺也点头接话：“嗯。” 王奕辰道：“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挑战者罗莎莉的本命咒到底是什么，但是有消息说她具备二品本命咒，二品本命咒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天赋，现在绝大多数圣贤，在以前也不过觉醒的是二品本命咒，一旦完成升华，她就有机会问鼎圣贤，一诺，你觉得她有机会升华本命咒，成为圣贤吗？” 第32章的传奇 “啊？” 林一诺愣了一下，才说：“有可能吧。” “对。”王奕辰接过话：“确实有可能，大家都知道，本命咒升华主要有三个时机，成功率最高的时机，超凡者斩杀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破开心中魔障，升华本命咒。” “成功率次高的时机，觉照入超凡，将自身力量超凡化，统筹往日成就，本命咒升阶。” “还有一个时机，成功率比较低，那就是巫觋入觉照。在思维海里，本命咒星就像我们的地球，是修行者扎根的地方，所以称之为本命，而觉照境，相当于找到了作为‘太阳’的咒星，这一刻，地心说变成日心说，带来的跃迁和升华有可能让本命咒升阶。” “据说罗莎莉选手此次挑战青剑俱乐部，便是要在战斗中寻找契机升阶，我们有可能见证一位未来圣贤的诞生，见证一个传奇的开端！” 王奕辰作为专业解说，他深谙如何调动起观众的气氛，果不其然，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了。 苏晓咬着苹果，瞥了眼上方的解说。 他作为教练，此刻并不在隔音罩内。 “传奇啊……”苏晓轻声感叹。 他现在不是。 但也将是。 苏晓对自己很自信。 只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苏晓又咬下了一口苹果，他心意一动，又进入了冥想状态。 思维海中，站立着的木偶触碰白色水晶碎屑。 这枚来自本命咒刺激性测试里星辉物质，凝结成的水晶碎屑，正在破碎，缓缓搅动着周围的环境。 无数缥缈的呓语在苏晓耳旁奏响，仿佛微弱的交响曲，每个音符都那么微弱，什么都听不清。 “很多种语言混合，听不清是什么……” 苏晓的木偶随意一指，一粒尘埃缓缓发光，在思维海中起伏。 思绪飘入进去，不知道来自何处的知识在苏晓脑海里出现。 六品咒星，深层暗示。 通过语言，手势，动作，物品，环境布置，对某人植入带有触发条件的深层暗示，满足触发条件后，暗示随之触发。 对于心力强于自己的目标和意志坚定的目标难以起效，此外，暗示的内容越合理，越微弱，越容易起效。 “咦……六品？难道说抽到的异能品级和水晶的大小没有关系？”苏晓内心想着：“纯看运气？” 苏晓已经抽到了两个六品咒星，另一个是来自无面者水晶的心灵冲击，可那个紫色水晶比白色水晶大很多。 苏晓自己觉醒的咒星异能，只有八品咒星刺刀术。 “深层暗示在植入和起效时，会被清心咒阻隔，但是谁会没事天天开清心咒，那玩意耗电的很……” “以我现在星尘境的深层暗示，只能植入非常微小，且非常合理的暗示，潜藏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几秒……” “还好，比心灵冲击实用，星尘境的心灵冲击我估计打在别人身上，最多让人流鼻血。” 算下来，对苏晓最有用的反而是自身觉醒的，品级最低的刺刀术，虽然只提供很少的力量和速度加成，但在木偶的上帝视角下，苏晓能像生化机器一样操控自身身体，发挥最大作用。 苏晓并没有主动用心力祭炼咒星，他现在还是准修行者，无法控制祭炼那一个，一旦祭炼咒星……那就是所有咒星一起祭炼，如果这三个咒星都突破到了星光境，带来的负担会让苏晓觉醒新的咒星变得艰难。 苏晓的视线回到了体育场中间，挑战要开始了。 还是很紧张啊，和坐在观众席看联赛完全不同…… 苏晓握着栏杆的手都略微用力了一些。 “剑修之间的战斗，要开始了！”解说王奕辰激动的说到：“胜利者到底是老牌剑修余希渊，还是这位新生的天才罗莎莉呢？” 三分钟到。 裁判挥手。 身穿白甲的余希渊长剑出鞘，剑刃宛若流光。 他脚尖点地，在凹凸不平的场地中如同风在流动，他的剑化成闪电，刺向罗莎莉。 爆发的灵能仿佛形成了猛然轰来的海啸，摧垮一切防御，无从闪避。 五品道法，松涛剑！ 他要摧枯拉朽的解决战斗。 苏晓松了口气。 他转过了身，不再去看战斗，背靠着栏杆。 余希渊面前的罗莎莉突然消失了。 接着，锋锐的剑气在他左后侧爆发。 灵能护盾80% 一击之下，余希渊失去了20%的灵能护盾！ 通常来说，10%的灵能护盾，足以缓解掉能将一个普通人活活震死的冲击力。如果余希渊是一个没有防护的普通人，那他现在已经死两次了。 他反应非常快，没有停步，继续往前。 现在转身，还有可能再吃到了连续的攻击。 可在余希渊身后爆发的剑气，仿佛黑洞一般，带着诡异的吸引力，余希渊没有拉开距离，他只能猛然侧头，看到罗莎莉并未拔剑，而是分别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臂和右手肩膀，名为剑气的灵能效应源源不断的从她双手爆发。 灵能护盾60% 她没有拔剑？ 一个疑惑出现在余希渊脑海里。 来不及思索了，余希渊右手持剑，但是罗莎莉却在他左后方，这导致他的剑刃需要移动最远的距离才能进行反击！ 但这又不是剑术格斗。 余希渊肆意爆发着灵能力量，试图震开罗莎莉，他的剑气如同冲击波，轰向四周。 罗莎莉非但没有被震开，她的膝盖还猛然撞向余希渊。余希渊受到膝盖猛击的地方，白色动力甲外层形成了蓝色蜂巢状的护盾。 灵能护盾35% “这是nm剑修之间的战斗！”余希渊内心叫骂，他的剑刃总算回到了可以对罗莎莉斩击的位置，凝聚着爆裂的剑气，余希渊将所有胜负都赌在了这一剑上。 余希渊看到罗莎莉对他笑了一下。 他一惊，剑气和剑刃轰到了空处，不过他的剑刃并未就此停下，化作了一场银色的雾气，笼罩着自身身侧乃至身后。 五品道法，松风剑。 余希渊内心紧绷，握剑原地站立，如同立地的松树，上身不停晃动，下肢却如苍松一般坚定。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后面没有…… 松涛剑主攻，剑气爆发如同海潮，难以闪避躲藏，持剑者如同海啸，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如同流水，不嫌阻碍。松风剑擅守，剑气爆发如若雾风，原地站桩效果最佳，所以也不在乎什么地面高低不平。 她去哪儿了？ 在上方？ 余希渊抬头，空中也空无一人。 这时，原本对于青城派最有利的，凹凸不平的地形，此时反而成了余希渊的阻碍，由于地面并不平整，余希渊四面八方都是视野盲区，失去了罗莎莉的位置！ 看到余希渊此时慌乱的反应，主教练萧秋石叹了口气。 没机会了。 余希渊刚转过头，下一瞬间，一道银光乍现。 这银光破开了余希渊已有颓势的松风剑气，直击面门。 一只被黑色动力甲覆盖的手掌拍到了他的面罩上，激发的剑气和覆盖于身的灵魂护盾猛烈碰撞，蓝色蜂巢状的护盾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纹。 灵能护盾15% 战斗结束。 裁判迅速上前，分开二人。 场间观众内心震撼，这场战斗节奏快的让人无法呼吸。 未拔剑，越一个大境界两个位阶胜。 这就是二品本命咒的剑修？ 第33章善战者 余希渊愣住了，愣在了地上，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我败了？我这么就败了？” “她甚至没有拔剑？” 余希渊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木住了。 罗莎莉没理他，再行了一礼后，转过身，对着苏晓的方向挥着手。 苏晓背靠栏杆，靠上帝视角看到罗莎莉挥手后，也举起右手示意。 画面切到了苏晓冷峻的侧颜。 观众席中，一些青剑俱乐部的女粉丝本来还在为余希渊的失败伤心着，突然看到了这一幕。 “那台下的小哥哥是谁啊，好帅。” “那好像是教练和其他队员的区域，是教练？” “哇！帅气教练配天才学生吗，我可以！” 叽叽喳喳了起来。 解说台上。 屏幕还在回放着之前的战斗。 王奕辰兴奋地喊道：“我们可以看到，罗莎莉拥有快速传送的能力，她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瞬移了三次，一次躲开了松涛剑，一次闪开了松风剑并拉开距离，最后一次瞬间贴身一击，这一定是她的本命咒的能力，否则觉照境以前，咒星充能不可能这么快！” 咒星异能平日里会溢满心力，一旦使用，里面的心力就会消耗，需要一段时间充能才能恢复，这段时间称为“充能时间”。本命咒星的充能时间远低于其他的咒星。 “不仅如此，她使用剑气进行攻击的频率非常频繁，大约也属于本命咒能力，她的本命咒是复合本命咒，还能传送，且是剑修的本命咒，一诺，你想到了什么吗？” 林一诺茫然：“嗯？” “一品本命咒，逍遥剑心！”王奕辰兴奋大喊：“练到高阶，剑光一瞬千里，可于地底斩至近地轨道，无物不穿，无物不破的逍遥剑心！” 哗！ 观众哗然了。 举着手机，假装偶遇的国字脸男子也惊了，他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们还想看比赛可以去……” 说完，他关掉了直播，走开观众席，去拨打电话。 …… 场下。 脱下动力甲，交给工作人员充能的余希渊满脸羞愧，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青剑派主教练萧秋石冷冷道：“不是逍遥剑心，逍遥剑心的攻击是挥剑者不动，剑光远至千里，但是很像逍遥剑心。” “应该和逍遥剑心一样，是复合型本命咒。基础能力包含身体掌控秘术，可能也是感知秘术，反应秘术。主动使用的能力是剑气爆发和瞬移，剑气爆发充能时间是12秒，瞬移充能时间6秒左右……不，也许能积累多次充能，6秒实在太快，又不是觉照境……” “希渊，不怪你，是我大意了。”萧秋石安慰队员：“我没有料到对方的能力这么克制你，我太想速胜了，应该让刘小元上，他擅长防守，消耗战打下来，她一定赢不了。” 余希渊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他输得太惨了，选择相信了教练的安慰。 看到队员恢复了士气，萧秋石继续道： “她没有拔剑，并非瞧不起我们，她在用养剑之法养剑，等她拔剑之时，就是她突破觉照的时候。” “刘思庸，你待会儿的战术，变一下，她先前连续传送三次，心力消耗定然不低，动力甲充能和检测时间只有十分钟，算上准备时间三分钟，她的心力恢复不了多少的，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连续使用瞬移。” 刘思庸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队员，已经二十六岁了，在这群年轻人里显得最为沉稳，闻言点了点头。 “你不要怕和她打贴身战，你拼得过她的，如果她瞬移躲到了你的视野盲区，你要保持机动，她一攻击你，你便轰击她，和她对拼。” …… 场下，休息室内。 罗莎莉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苏晓按摩着她的太阳穴，缓解她精神上的疲惫。 “你的能力已经曝光了许多，心力损失也不小，可能来不及恢复。”苏晓说：“接下来要赢，就不能用这种对攻的战术了，可能赢的不会这么好看，可以吗？” “嗯，我都听你的。”罗莎莉靠在苏晓身前，闭着眼睛轻声说。 “因为你第一场的表现，他们会认为你心高气傲，喜欢在第一时间抢攻获得优势，因此，他们接下来大概率会上刘思庸，和刘思庸打，一个词，游斗，耗死他。”苏晓说：“如果上的不是刘思庸，而是另一位觉照四阶，你抢攻，没赢便认输。” “我知道，你昨天给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罗莎莉微微点头。 苏晓也不说话了，让罗莎莉有宝贵的休息的时间。 安静的休息室里，两人静静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 看到上场的刘思庸后，苏晓便不再看了。 已经赢了。 刘思庸的天赋很差。 六品本命咒，和普通人比起是不低的天赋，但在道法联赛上，真的不够看。 但是他很强。 他除了有一个提升到四阶的本命咒星外，还有三个同样提升到四阶的咒星异能，以及六个一阶到三阶不等的咒星异能。 按照修行者的简单分类，他算是“法师型”修行者，手段众多，威力一般，缺乏定鼎的必杀技。 此外，他缺乏秘术类咒星，身体的速度，力量都是常人级别，跟不上罗莎莉。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战斗终于结束，刘思庸实在撑不住，选择了认输。 他不认输也没有办法，罗莎莉根本不和他打，无论他怎么引诱，怎么施展异能轰炸，罗莎莉都一直在利用地形躲避，只闪避，不攻击。 偶尔火力密集到无法躲开，罗莎莉便一个瞬移，消失在了刘思庸的视线中，偶尔才埋伏来一次突袭，根本不和刘思庸对拼。 最后，刘思庸是活活被袭扰打败的。 因为战斗过程太过无聊，现场的观众都走了四分之三。原本想用这次挑战来做宣传，现在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刘思庸下场时，还郁闷的在想，为什么啊？ 不是来挑战的天才吗？ 不是要靠压力突破觉照境吗？ 为什么这么苟啊！ 都不要面子吗？ …… 青剑俱乐部主教练萧秋石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十分凝重。 他已经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他高估了对方的战斗意志，低估了对方的战斗智慧。 “不愧是孙圣门下的天才，战斗经验真强，真善于战斗……”他内心感叹：“也不在意战斗方式，只重胜负。” 萧秋石一时间觉得是他太在意名声了，太想证明自己，青剑俱乐部也太想打出漂亮的速胜。如果按照三阶，四阶，五阶的顺序往上打，罗莎莉可能会战斗到底，在精疲力竭的时刻寻求突破机会。 他只认为罗莎莉厉害，至于苏晓，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旁边方经理不太关心这个，只是哀叹，这次他们策划的，想要借助挑战提升知名度的事，恐怕成了个笑话。 第34章救援队 看着一脸憋屈走下来的刘思庸，萧秋石深深叹了口气： “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让具备高机动力的人上，否则她一躲起来，你缺乏和她对拼的手段。” “而且，我们的地形也被她利用了，如果是平坦的地面，她根本没机会这样游走。” “不过，她的心力和体力还是消耗了许多，张万石，你上去和她拼！” 萧秋石的声音严肃无比： “咱们青城派，是剑派，是要近战的，也不惧剑修之间的格斗！” “强者挥剑向更强者，万石，我相信你，你即使在觉照境中，也是一流的剑修。” 张万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本来在玩着游戏，听到这话后，点了下头。 “她不是比我弱吗？”张万石突然开口一句。 这时，萧秋石等人才想起，这位挑战者不过巫觋三阶。 还没觉照呢。 …… 解说台上。 两位解说之前瞎扯了一个多小时，从咒星异能的来历讲到逍遥剑派的创始者“逍遥剑仙”林辰，从邪物的威胁扯到灵能和邪物对于现代科技的促进作用，又开始讲孙圣最近斩杀王侯的传奇，好不容易才把时间凑完，解说王奕辰的口都要干了。 不过，到了这一步，两位解说都同意，罗莎莉大概率会赢。 观众们也变成了这个态度。 现在待在场地里的观众分为两派，一派是青剑俱乐部的死忠粉丝，他们听着解说分析之后的战斗形式，有些呆滞的舞着增强现实眼镜才能看到的应援物品，另一派是罗莎莉的粉丝，他们的数量反而更多，一方面是以弱胜强的实力着实吸引人，另一方面，战斗双方的颜值差距不小。 等十分钟过后，张万石和罗莎莉上台时，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个声音像震雷一样响起。 “青剑加油！” 喊出这话的是青剑俱乐部的一位女粉丝，她的声音都撕裂了般，带着隐隐的哭腔。 如果青剑俱乐部这样输了，那他们的士气……会被打击到什么程度？ “青剑加油！” 青剑俱乐部的粉丝们纷纷大喊，为青剑俱乐部最后一位上场的队员呐喊助威。 “张万石加油！” 这声音响彻有些空荡荡的体育场，平日沉默寡言的张万石内心也涌上一股热流。 他的武器是一把短剑，此刻他举起短剑，向全场示意。 隔音罩缓缓升起，当隔音罩完全升起后，战斗就会开始。 “罗莎莉加油！” “罗莎莉冲呀！” 更大的声浪在迅速回击，完全压倒了之前为张万石的加油声。 张万石举起短剑示意的动作都不由一僵。 三分钟后，最后一战。 黑白两位剑客撞到了一起。 没有什么花哨，没有什么取巧，罗莎莉的心力好像不足以她再传送，她只在用剑气爆发。 张万石名字虽然霸气，可打起来的时候，却更像个刺客！ 他在高低不平的场地中转圈，突袭，绕后。攻击时一击即走。 但是罗莎莉反应太快了。 她好像天然知道张万石会从那里出来，提前做好了准备，每次交锋，吃亏的都是张万石。 眼见灵能护盾快滑落下50%，张万石一咬牙。 拼了。 他的本命咒，是四品咒星长虹贯日。 这个咒星消耗极大，那怕张万石已然觉照，用一次，都会燃烧掉大半心力。 但也是绝杀，一旦命中，张万石有把握让罗莎莉的灵能护盾降低到25%以下。 “赌她没有心力传送了！” 张万石展现咒星异能，他的身体周围橙光浮现，他像被橙光托举，来到了高处。 张万石迅速找到了罗莎莉，她正抬头看着。 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击！ 他化作了一道光芒，正要砸了下去。 罗莎莉的表情没有变化，她的脚下突然爆发剑气。 “她没有传送？”张万石一喜。 “她想躲？不可能，长虹贯日会自动索敌，末端速度极快，她躲不了！” “不，她想跳上来！” 张万石还未下落多远，罗莎莉便到了他身侧。 他的短剑被避开了！ 罗莎莉一个手刀，轰在了他的背后。 灵能护盾25%！ 长虹这才贯下。 “战斗结束。”裁判宣布：“挑战者罗莎莉获胜！” 张万石落在地上，回头看着同样落地的白甲剑客。 “她是临场应变，还是提前想好了这招？” 隔音罩外，罗莎莉的支持者响起了欢呼声，青剑俱乐部的粉丝则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等隔音罩消失，两位决斗者行礼下场时，那些粉丝又喊了起来。 “青剑加油！”有女生带着哭腔喊道。 “张万石，以后赢回来！”有青年挥舞手臂吼叫着。 这是道法联赛的魅力，胜负永远是一时的，失败者也能获得下次机会。 如果有机会的话。 张万石深深看了眼罗莎莉，他已经把她作为自己必要超越的对手！ 罗莎莉没看他，转过身，对着场下的苏晓兴奋的挥手，非常高兴的样子。 苏晓将最后一枚苹果的果核丢进了垃圾桶，同样对罗莎莉挥手示意。 没人在意张万石。 张万石脸憋得通红，一句话没说，走下了战台。 …… 无人驾驶出租车上。 罗莎莉被苏晓扶着走到了车里，已经非常累了，刚一坐下，便靠在苏晓的肩膀上睡着了。 “挑战终于结束了。” 苏晓想着，点开了一个聊天软件，找到了之前加了好友的救援队成员冯星辰。 苏晓：冯先生，陷入梦境的队员状况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冯星辰回复了 冯星辰：在专家过来前，他们终于醒了，那只妖鬼也被杀死了。 冯星辰：我们正在外面庆祝。 苏晓：恭喜！ “就这么醒了？”苏晓皱眉，这和他预计的情况不大一样。 “双乐灵能医院并没有断网……” 苏晓又登入了几个专业网站，调查着双乐灵能医院的股份情况和财务报告。很快苏晓发现，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但是并没有上市。 在纷杂的信息流中，苏晓查询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他并没有尝试用黑客技术，仅仅是单纯的查找资料。 就在查找资料的时候，冯星辰又发来了消息。 冯星辰：你现在在我们队都是小有名气的，要不要考虑来救援队工作？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 救援队…… 苏晓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在一线和邪物作战的话，他有机会获得新的水晶，抽取第四个咒星异能…… 苏晓现在三个咒星异能，只有刺刀术是自己觉醒的，另外俩都是抽的，等第四个咒星异能觉醒，不知道要多长时间，纯靠运气。 而咒星定位法，至少需要四个咒星异能，才能对思维海完成定位。 更何况，要调查双乐灵能医院的问题，从救援队那些队员入手也很合适。 苏晓回复：我有点感兴趣。 第35章任性 苏晓回复过后，继续查找双乐灵能医院的资料。 这家医院……有些诡异。 苏晓思索着。 他追索着资金链和医院管理人员的线索，像一个老练的猎人，在复杂的丛林中追踪猎物的脚印。 整个鸿钧网络是他的猎场，每一个留在巨大网络上的讯息都纤毫毕现。 一开始，苏晓追着某位管理人员在一个社交账号上留下的记录找到了一家在第三世界活跃活动的留学机构和一家医疗慈善基金会‘鸿鹄’，鸿鹄医疗慈善基金会为当地提供医疗物资和医疗慈善服务，在国内也经常宣传新科技为健康带来的改变，紧接着，苏晓发现这家医疗慈善基金会背后站着一个名为“鲲鹏生物”的巨形企业，鲲鹏生物控股的一家媒体一直有着对医疗行业尽可能的放松监管，适当放开处方药限制的诉求，宣传着新科技带来的新健康。 而通过对鲲鹏生物的股权调查，苏晓发现这家医疗企业和多个医疗，生物，制药企业之间交叉持股，它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像一张铺开的巨形蜘蛛网。 苏晓知道他距离答案很近了。他接下来只需要找到那位隐藏在这个跨越生物医药，传媒，金融三大领域的巨形企业集团背后的掌控者，就可以找到编织起这蜘蛛网的蜘蛛。 苏晓点击空气中的页面，这一动作被增强现实眼镜捕捉，转化为命令，经过一系列处理和反馈后，答案呈现在了他面前。 苏晓看到那个答案后，感觉一道闪电从脊椎向大脑传递，让人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 “林辰……逍遥剑仙，林辰？” 苏晓一下子感到全身冰冷，像从夏日掉进了冰窖。 “和猜测也算是符合……” 他吐了口气。 “无论从那个方向追溯，管理人员，资金链，股权……最终指向的都是林辰，逍遥剑派，或是曾经为林辰效力过的人。” “他表面和双乐灵能医院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间接控制了双乐灵能医院的方方面面。” “罗莎莉，会和这有关吗？” 苏晓侧头，看到了肩膀上靠着的女孩那美丽安详的睡颜。 虽然苏晓仍然不知道双乐灵能医院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发现的一切痕迹都告诉他，那一定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否则林辰直接控制医院便是，用得着这么隐蔽，委婉吗？ 可是，有一位圣贤级修行者隐秘掌控的医院，即使本人不在坐镇，派出一位超凡者或者觉照高阶坐镇相当轻松，苏晓没办法直接调查。 甚至很难举报，因为他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掌握。 就在这时，苏晓的聊天窗口又有人发来信息。 冯星辰：你加一下这个人。他叫张文东，你不认识他，他是紧急事态部双乐分部的高级指挥，他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学长，双乐市调查队的队长，之前负责双乐北站的紧急事态防御，我们正吃饭聊这个的时候，他一听到你要来，立马拍大腿要截胡你。 冯星辰：你在双乐北站事件里到底做了什么？他这么欣赏你，夸你的话都让我不认识他了。 苏晓皱眉：“调查队？” 他是知道的，紧急事态部是以应对国内紧急事态爆发成立的部分，救援队是紧急事态事发后赶来支援的队伍，调查队则是有紧急事态风险时，进入风险地点进行调查确认的队伍，也承担紧急事态突发后，指挥群众避险的任务。 调查队比救援队更危险！因为调查队并不确认有紧急事态，也不清楚紧急事态的强度，大量的可疑事态导致调查队的力量处于分散的弱势，一旦真正遇到紧急事态，调查员的处境极其凶险。而救援队的力量一般是处于强势地位的，先知道了紧急事态发生，再赶往支援，人员齐备，有高手坐镇，安全性有保障。 可苏晓又想了一下。 待在救援队，他很难混上一线的战斗任务，没机会击杀邪物，可如果在调查队做调查员的话，虽然危险，但是没有机会。 “还是得具体问问……”苏晓暗想，加了冯星辰分享过来的新联系人。刚准备问候，结果对方先发来了消息。 张文东：你就是苏晓？那个双乐北站外面的指挥者？ 张文东：来什么救援队，我看了你的指挥记录了，太猛了，临场应变完美，你是天生的调查员！我就这么跟你说，天才！你不当调查员可惜了天赋。 张文东：你来我这里，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人才引进计划，没有试用期，月薪三万，各种补贴奖金都有，有三个月培训期，培训期带一万薪水。 苏晓目瞪口呆。 他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呢。 这么看好他？ 可苏晓有些犹豫，这种待遇，一般来说要签订很长的工作合同，可比起当一名调查员，苏晓更希望进秘境和邪物战斗，他现在要加入紧急事态部，只是因为紧急事态部有机会遭遇邪物，苏晓可以杀死邪物后获得咒星异能。 苏晓沉思了片刻，回复信息。 苏晓：我记得紧急事态部，有提供给修行者和准修行者的任务系统？ 张文东立刻回复： 有！但那毕竟是编外成员，没有固定工资，没有奖金，没有补贴，甚至没有集训，只有网上的培训课程，只有牺牲时的抚恤，按功勋计算奖励。 不止是调查队有任务系统，救援队也有任务系统，中夏的修行者基本都会在系统里注册报备，一旦周围有紧急事件，会立刻过去支援。 张文东：而且，这些都算临时工，和正式人员待遇差距巨大，没有福利奖金，也不会缴纳五险一金，真的不好。 苏晓思索了一会儿。 “从待遇上看，怎么都是正式人员更好，算体制内的编制，高薪水……唯一的缺点是自由受到限制。” 苏晓内心是不愿意做调查队做到底的，他想要的是和强力的邪物对抗，那怕调查队队员也在和邪物对抗……但那毕竟不是真正强大的邪物。 现在，厉害的高阶修行者，大都走的秘境战区和道法联赛路线，救援队和调查队出身的圣贤级修行者，苏晓一个都未听闻。 “那便任性一次吧，反正我还年轻。”苏晓想道。 第36章专业 苏晓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系统的注册，因为他以前并非修行者，连准修行者都不是，就是个普通人。 要完成任务系统的注册，需要去紧急事务部的指定考核地点参与测试。 张文东又劝了几次苏晓，苏晓还是拒绝了。 在张文东看来，苏晓可能去调查队才是最好的，可张文东并不知道苏晓思维海里存在的奇异木偶。 张文东：唉……你要是改了主意，还是可以来找我。我给你的条件……不会变化。 苏晓道谢后，点开紧急事态部的官网，准备报名注册。 他刚一上来，便发现信箱里有一个信息，点开一看，是本命咒测试的报告。 “我都忘了，完成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后，还有这东西。” 苏晓点开它，查看自己的报告。 苏晓一下子皱眉。 报告没有出来，苏晓还必须去一趟紧急事务部，在那里完成授权。 “鸿钧”计算本命咒的算法，是一种大数据算法。像苏晓，从小在各种监控，记录中长大，登陆的社交账号，网站论坛，又在国家的要求下全都是实名制，喜欢听什么音乐，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接受什么观点的信息……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有所记录的，通过大数据的统计，只要知道和他们类似的人有着什么本命咒，概率是多少，再反推到他们身上，就能知道苏晓他们是什么样的本命咒，怎么样修炼效果最好。 而刺激性测试，只是一系列统计的重要一步，并非全部。 报告上要求苏晓去指定地点，为鸿钧授权使用他记录的全部信息，才能得出完整的报告。 本命咒测试得是自愿的，还得到现场签字，同意调用储存在“鸿钧”里的个人信息档案，这些信息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原主同意，得遇到紧急事态和重大刑事案件才能调动，以防隐私数据泄露。 “我倒是忘了，初中时测试本命咒，这俩是连着一起的……” “不过，给鸿钧授权记录信息，注册任务系统……是同一个地方，都是紧急事务部双乐分部的位置，那倒还方便，可以一起去，一起解决。” 苏晓没再看，打算明天一起去处理了。 …… 车子停到了小区门前。 接受检查后，车开了进去，停到了楼下。 到了楼下，罗莎莉还是没有醒，看起来是真累到了。 苏晓捏了捏罗莎莉的小脸蛋，这才让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两人下了车，苏晓扶着罗莎莉回到了家中。 苏晓原本不相信罗莎莉真的这么累，可等她一回家，外动力骨骼一脱，连澡都不洗便躺到卧室床上睡觉后，苏晓有点信了。 “不过，为什么不去你的房间……很多汗！” 苏晓也是无奈。 这间屋子算是苏晓的老家，之前拆迁的时候，父母和爷爷奶奶一共分到了两套房子，父母搬到了那边去住，把原来的老房子留给了苏晓一个人住，美名曰培养独立生活能力，实际上等于放养了。 老屋子有一间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和厨房相连的卫生间，两间卧室。虽说是老屋子，但是现代设施齐全。 这个年代，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紧密了。有的父母经常丢下孩子自己去浪，偶尔打个电话或者视频联系一下来关心。 坐在电脑前，苏晓预约了任务系统注册和鸿钧授权，之后继续观看各种运动视频。 苏晓现在已经算是一个运动，格斗方面的“云专家”了，自己没怎么尝试练习，但是都很了解，在上帝视角下，也能模仿一部分动作。 “嗯……身体锻炼得提上日程了。还有，修为得突破到星光境，否则那怕遇到下级眷族邪物，也很难抗衡，更别说击杀了。” 虽然祭炼三个咒星到星光境，在苏晓眼里是非常不划算，他更愿意等本命咒觉醒后再做祭炼，三个星光境的咒星带来的心力负担会让苏晓觉醒新的咒星变得更困难。 可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杀死邪物获得咒星，没有足够的咒星，也没办法定位一品咒星做本命咒。 苏晓下了决心，便进入冥想状态，操控心力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思维海。 三颗微亮着的星尘变得更加明亮透彻，但还是没有发出照耀周围的光芒。 苏晓隐隐有种感觉，深层暗示和心灵冲击距离星光境还遥远，但刺刀术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 “走！” 苏晓站起身来。 “刺刀术是身体掌控秘术，只靠心力冲击，只能完成‘心’与‘灵’的调和，身体也必须运动起来。” “在身，心，灵三者的共振下，突破星光境！” 苏晓打定主意，反正现在还早，他决定出去运动一下。 走之前，苏晓把空调调成了睡眠模式，给罗莎莉盖上了空调被。 等他离开后，罗莎莉睁开眼睛，理了一下略微不整的衣衫，小声说道： “笨蛋！” …… “笨蛋！”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国字脸男人肃杀的面孔都微微一变。 “你说，你因为战斗太无聊，睡了一觉，然后醒来错过了联系那人的时机？” 国字脸男人辩解道：“有机会的，她既然没有突破到觉照境，肯定会有下次挑战。到时候再联系她也不迟。” “她和咱们师父的本命咒非常相像。也该入我逍遥剑派。” 国字脸男人挂掉了电话。 他，王星宇，逍遥剑派修行者，超凡七阶，超凡职阶“剑仙”，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笨蛋。 不过仔细一想，对方是大师姐，算了算了，忍了。 国字脸男人憋着火气，点开任务系统。 “光芒梦境是吧，邪教敢在双乐猖狂，杀几个为未来的小师妹出出气。” …… 苏晓来到了附近一个公园。 他没武器练刺刀术，所以提溜着一个扫把，勉强当做刺刀，不过在路上很引人注目，路人总在想为何这清洁工没穿清洁工的衣服。 这里已经有人在练习武术，看起来是一个道馆的人，教武术的老师似乎觉醒了身体掌控秘术，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他和许多青年学员们都穿着白色制服，看起来非常专业。 第37章练习 教导武术的老师约莫二十五六，身体健壮，身材高大，一袭白衣。 他停下来，沉声教导道： “平日里练习武术，锻炼身体的人，觉醒身体掌控秘术，神经反应秘术等咒星异能的概率会增加，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咒星异能的觉醒，本质是身，心，灵的共振。而身，心，灵三者，身体是第一性的，心和灵都因为身体而存在，依赖身体存在而存在。” “我‘真炎道馆’，教导给你们的武术来自现代格斗技巧和古典武术的结合，同时参考了许多灵能理论，由超凡境的大师创造的修炼篇章，按此篇章，可以修炼出‘真炎十八打’，六品咒星异能。一拳一脚轰出去时带着杀意火焰，灼烧敌人的身体，心灵。” 说着，道馆老师立刻给所有人演示了一遍。 他一拳一脚轰出，每一下都带着震慑人心的杀意，这杀意随着他每一招每一式而不停叠加，就像摩擦点火一般，反复摩擦后，拳脚带上了黑色烈焰！ 他口中大声喝着：“杀！杀！杀！” “哇！” “流啤！” “好帅！” 周围围观着他们练习的人们小声惊呼。 道馆老师内心暗中得意，把练习场地安排在公园果然有好处，这些围观群众就是自己的宣传工具人，他们都拿出了各种拍摄工具在拍摄。 甚至连一个清洁工都被吸引了！ “杀！” 道馆老师也不含糊，继续演示，在轰出第九拳后，黑色烈焰达到了极限，在空中爆开。 那摄人心魂的杀意让周围吃瓜群众全都下意识退后一步，只有那些道馆学员，见得比较多了，才一动不动。 被吸引的‘清洁工’苏晓羡慕地看了一眼。 好厉害。 他没再继续看，走到旁边一个偏僻处，开始自己的练习。 真炎道馆的道馆老师脸上强忍得意神色，对周围的人说道：“现在真炎道馆招募生源，教授《真炎十八打》，即使不能觉醒咒星异能，真炎十八打也可以锻炼身体，燃烧体脂，减轻体重，提升精力，提高意志……下面，开始准备运动。” 最后，他才对学员开口，想起现在还在教学。 “杀！” 一声大喝在安宁的公园内响起。 道馆老师听到这声音后，只感觉全身通体冰凉，好像有无比恐怖的野兽在他背后吼叫。 他的第一反应是爆发了紧急事态，有邪物出现！ 他的身体掌控秘术自动激发，本能反应向前扑出好几米，原地翻滚，狼狈无比。 那些学员和周围的围观群众，有的呆呆站住了，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有的下意识奔逃，发出尖叫声，有的双腿直打哆嗦。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递的来源，在那里，苏晓抄起扫帚，对着空气刺杀着。 “那不是，那个奇怪的清洁工吗？”有人小声说。 “杀！”苏晓刺出第二下。 爆发的杀意让所有人浑身一抖，但比之前好很多，没有被突然吓住。 “他的杀意，感觉比范教练还猛。”有学员小声嘀咕：“你有见过这种清洁工？” 范教练是真炎道馆的那位老师。 “在上个世纪的里，不是有扫地僧这类的人物吗，扫地的才是最厉害的。”有人说。 “杀！” 苏晓刺出第三下，感觉精气神全部凝合在一起，每一击都达到了最大效果。 这样的练习……简直是享受。 畅快淋漓的享受！ 之前隔离的时候，苏晓在家里也练习过力量，在罗莎莉的指导下练习，每次练完都非常累，被她弄得全身肌肉酸痛，不得不依靠她的特殊按摩恢复，整个过程下来，唯一比较舒服的时候就是罗莎莉慢慢按摩他的身体时。 那时的练习，那里有这时练习刺刀术这么爽。 苏晓这时还不知道，他的身影已经被周围的吃瓜群众拍摄了下来，传到了各种社交软件上。 目前中夏最流行的社交软件是“南极圈”，结合了短视频，朋友圈，快速直播，圈子群聊，远程会议，远程合作等多项功能，是社交软件里的超级霸主。 在“南极圈”中，有一个功能，根据远近和热度为周围即时上传的快速直播进行排行和推荐，很快，苏晓这一个拿着扫帚练习引起许多人恐惧的视频在排行榜上飞速爬升，许多人都在点赞，评论。 这倒不是周围吃瓜群众拍的，而是真炎道馆专门请的人拍摄的直播。 “摆拍biss” “这太假了，刺几下扫帚就吓跑了？” “这应该不是摆拍，你们看，那个非常畏惧的人是‘真炎道馆’的范泽伦，我认识他，刚成为正式修行者……” “老练！” “军队修行者的刺刀术？” 范泽伦很快也知道了，自己让人拍摄的直播视频，现在讨论的话题中心已经不是他了。 但是热度上升了。 范泽伦神色阴晴不定，他冷冷看着苏晓，心中暗道： “之前丢脸的样子已经被拍摄了，如果不找回场子，恐怕真炎道馆再无法立足！” “这人先前来这里，我还以为是来围观学习的，没想到是来砸场子的。” 他刚用增强现实眼镜去看了一下网络上的评论，更是心烦意乱。 范泽伦是才来真炎道馆当老师，他最近才成的修行者，刚接到工作，他是想要好好做好，做出成绩，打出名望来的。 可苏晓一来，别说名望了，恐怕他回去就得被人辞退了！ “不过，这清洁工的扫帚刺击，虽然杀意恐怖，但是杀伤力……似乎一般，也就星光境的水准，恐怕还比不上专业的格斗运动员。” 范泽伦想了想，朝着苏晓走了过去。 他要挑战苏晓，为自己正名。 “只是突然被声音大吓到了而已……虽然我是修行者，但是谁不害怕突然的惊吓呢？”范泽伦内心想着，为自己辩护。 苏晓刺完一套，收“刀”，调整呼吸。 太爽了！ 可惜，刺刀术还是没有抵达星光境。 “刺刀术毕竟是从战斗技巧里演化来的咒星异能，光是练习，恐怕难以突破……必须得实战才行，那怕不是生死搏杀，也得真正打一场实战。” 苏晓隐约有种预感，他的刺刀术已经无限接近星光境，再找人打一架，便能突破。 只是……找谁呢？ 第38章敝帚自珍 苏晓眼睛扫了一圈，寻找周围的目标。 “好！” 一群人突然叫好，还在旁边鼓掌。 苏晓有点茫然，刚发生了什么？ 他先前练习时，没有使用上帝视角观察周围，而是全身心的在操控身体。 只见范泽伦踏草坪走来，颇有高手风范，冷冷说道：“在下真炎道馆范泽伦，不知阁下是何跟脚，可敢请教一二？” 苏晓莫名其妙看着来人，片刻后，才说：“你踩到草坪了，要罚款。” 他指了指旁边的牌子：践踏草坪，罚款200。 苏晓先前练习的时候，都是在道路上练习的，没敢踩草坪。 范泽伦嘴角抽搐，他也看到了这个信息，刚一踩上草坪，鸿钧网络就给他发来了罚款短信。 围观群众都在那里憋笑。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牌子，让增强现实眼镜的摄像头扫了一下牌子上的罚款二维码，付钱后离开了草坪，高手风度减少了三分。对着苏晓拱手说道： “不知兄台是？” “你能说大白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拍古装片。” 围观群众一阵低笑。 范泽伦感觉自己继续起来的气势被苏晓败的一干二净，他有些恼羞成怒：“我问你是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南瓜之剑，苏晓。”苏晓随口胡诌。 “南瓜之剑？”范泽伦皱眉。他没听说过这么个组织，不过也正常，全世界的各种修行者组织数不胜数，宗派，道馆，俱乐部，企业，雇佣兵公司……还有的小队行动的修行者，会起各种各样的队名，没听过正常。 范泽伦拱了拱手：“南瓜之剑，久仰大名，在下真炎道馆范泽伦。” 苏晓心想莫非还真有什么组织叫南瓜之剑，还很有名，自己冒充他们的人不会有问题吧？ 一时间，苏晓有点心虚，趁机搜索了一下，发现没有，才松了口气。 范泽伦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刚见苏兄这扫帚刺击之法，着实精妙，在下手痒痒，欲与苏兄切磋一二，望请赐教。” 苏晓看了眼手上拿着的扫帚，总觉得那里不大对劲。 他也学着范泽伦的说话方式，回应道：“既然范兄有意切磋，那苏某自然不会敝帚自珍。” 说着，苏晓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扫帚，看得周围的人嘴角抽搐，有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用扫帚，还真是敝帚自珍。” 范泽伦瞧了眼周围笑着的人，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们在笑什么，只是感觉这些人又是在嘲笑他自己，越发恼怒，决定暴揍苏晓一顿来出气。 “不过范兄，这切磋可不能乱来。”苏晓话音一转。 “嗯？”范泽伦皱眉。 “根据修行者及异能法规定，如果两位修行者或准修行者要决斗切磋，需要到专门的场地，请修行者协会中，高出两位修行者至少两阶或一个大境界的修行者作为裁判。”苏晓说：“否则严重的可能判处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范泽伦听到这话，双目有些茫然。 他之前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他刚成为的修行者！ “我来当裁判，巫觋三阶，够吗？” 人群当中，一个壮年人走了出来，他一身运动服，左手和右脚全都换上了仿生义肢，右眼也是仿生的人眼，虽然正常情况下很难看出，但是苏晓依靠‘上帝视角’，还是发现了诸多不和谐之处。 壮年人看着苏晓，夸赞道：“好正宗的刺刀术，你是那支部队的，谁教你的刺刀术？” 周围的人看着壮年人，隐隐有着尊敬的神色。 “您是退伍老兵？”苏晓用敬语问。 “什么退伍老兵。”壮年人摆了摆手：“我只是受了点伤，等我把义肢操控的如同自己的肢体，继续去干邪物去，并没有退伍！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这刺刀术谁哪儿学的？” 苏晓诚实回答：“我在网上看视频学的。” “哈哈哈哈……”壮年人笑了起来，哈哈大笑：“好一个看视频学的！你这刺刀术，精气神完美贴合，每一个动作细节千锤百炼，若是看视频能学会，那些小兵崽子全都得羞愧到跳楼自杀。” 范泽伦听到两人对话，原本还有点看不起苏晓，现在却有些嘀咕。 “这也许是个强敌！虽然他的刺刀术也许没有到咒星境，但他的本命咒不一定是刺刀术啊！” “要是他修为比我高，本命咒比我厉害，真要异能决斗……那我不是被暴打？” 壮年人道：“这附近有一个场地，你们去那里打，还有，你小子，别拿扫帚练刺刀，用真家伙。” 范泽伦越听，内心越觉得要出问题，于是他连忙说道：“不了，不用，我和苏兄不是正规决斗，咱们小小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如何？” 苏晓问：“怎么比？” 范泽伦理清思路，说道：“咱们都不激发咒星异能的力量，纯技巧和身体素质对拼，苏兄用这扫帚，我用拳脚，这样不算异能决斗，点到为止切磋一下。” 范泽伦内心想的是，就算苏晓有强力本命咒，这下也用不出来。 苏晓真和他比拼格斗技巧，身体素质？开什么玩笑，看他那个身板体格，不可能赢的！ 苏晓面色隐隐有些古怪。 如果真的异能决斗，他还真没太大把握，可，你要拼格斗技巧？ 你确定？ 苏晓居家隔离期间，每天不是在和罗莎莉一起运动锻炼，就是研读人体运动学，学习各路大神的视频。 在木偶提供的上帝视角帮助下，苏晓可以轻易操纵身体，准确完成各种动作。 “好。”苏晓答应了，没办法，总不能逼别人和自己异能决斗。 两人站定，周围围观群众远远隔开，拍摄着里面的场景。 有好事者直接在直播，直播间的名字是“扫地僧vs霸王拳”，格外吸引眼球。 其实按理来说，范泽伦是处于劣势地位的，毕竟他没有任何武器，赤手空拳，苏晓却有一把扫帚，当木棍使用也颇具威力。 但范泽伦觉得，只要不用异能，他就是优势！ “开始！”壮年裁判手一挥。 范泽伦猛然踩地，朝着苏晓冲去。 他决定强行忍下几个扫把攻击，拉近到贴身距离。 他的动作非常快，如同猛然扑出去的猎豹。 周围人群屏住呼吸，认真看着。 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却感觉这动作非常慢，而且蛮多破绽的，他可以一次性思考好几个处理办法。 苏晓轻轻向前，扫帚用力横扫。 扫帚击在范泽伦腿上，这力量并不算多大，但无比巧妙，击中了人体运动的发力部位，让他的身体一下子失衡了。 范泽伦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等他打算翻个身爬起来时，扫帚尖已经对准他的喉咙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无比寂静，他们甚至还没有完成一次呼吸。 第39章邪物以文明为食 苏晓把倒地的范泽伦拉了起来，后者双眼无神。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怎么倒下了？ “好，本来以为你只会刺刀术，现在看来这棍法也不错，这一招扫扫的真好，精确，巧妙……”旁边的壮年老兵叫好。 苏晓倒是没觉得有多精妙的，他只是提前计算出了对方使力的薄弱点，并加以影响……在上帝视角的帮助下，这很容易做到，本质上和杠杆原理差不多，苏晓不过是加了根杠杆。 等老兵一分析，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纷纷叫好，不管懂不懂直接开始评价。 “下盘不稳，破绽太大。” “平日里应该多练练站桩，马步。” “冲锋冲的太急了。” 三言两语之间，好像他们上，就不会被苏晓轻易放倒的样子。 “我……” 范泽伦悲愤欲绝。 不是我太菜，是对面厉害好不好？ 你们觉得行，你们上啊！ 这些话却是说不出口，他今天已经太丢脸了，再说出这些话给自己辩解，更会惹来嘲笑。 太惨了！ 苏晓没管范泽伦的惨状，他闭目凝神，进入冥想状态。 辽阔无边的思维海中有三颗漂浮在巨大海洋里的星尘，其中一颗，正缓缓发着光亮，照射到其他尘埃。 刺刀术瞬间步入星光境！ 苏晓稍一动用，刺刀术咒星里的力量瞬间涌入全身，带来了额外的力量。 嗤！ 他刺着扫帚，刺出了破空声！ “力量和速度的加成相当大……完全激发一次刺刀术，持续时间约一秒，充能时间接近二十秒……” “缓慢激发刺刀术，保持咒星内储存心力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一边消耗心力一边注入心力，也可以少量提升力量和速度，但不是很明显。” 苏晓并没有在这里多测试，他决定回去后自己测试这刺刀术的具体数值。 接着，苏晓对着周围的人礼貌一笑。 刺刀术锻炼完毕，可跑酷技巧还没有练习过。 在苏晓眼里，比起正面硬刚的刺刀术，跑酷技术更为重要，打不过起码也要跑得过。 周围的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苏晓便朝着附近一处墙跑去。 范泽伦看着苏晓离去的身影，内心暗暗道:“南瓜之剑苏晓，我记住了。” …… 跑酷是许多运动的合称，苏晓练习的主要是城市疾走，主要用于在真实环境下，于城市内追逐，救援的运动。包含跳跃，攀爬，撑跳，平衡，落地等等，可以在一系列障碍物之间无比流畅的运动。 苏晓此时就在练习他在视频中看到的东西，这是非常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摔伤。 可苏晓此时却行动的如此之快，就好像在某些第三人称游戏里，按住shift的同时奔跑一样，苏晓知道那些障碍该如何跨越，并且完美的做出了动作。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完美操纵的游戏角色，而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者说上帝视角，更像俯瞰这游戏角色的第三人称视角。 跑到公园外，苏晓终于累了，上气不接下气，肺部吸入的空气像刀子一般，全身都在疼痛。 “嘶……” 本来还想跑路回去的，还是坐车吧。 …… 回到家中，洗过澡，饱饱的点了一顿外卖吃完后，苏晓开始了他每天晚上的工作。 教导罗莎莉灵能理论。 两人坐在客厅，也不需要什么教具，书籍，苏晓在网上下载了专门的素材，把它们投射到桌面上，通过增强现实眼镜就能看到。 虚拟白板上，苏晓用手指写着一行字： “生命以负熵为食。” “熵，是一个热力学概念，定义的是一个体系的混乱程度，为了维持‘秩序’，生命需要消耗具备更高秩序的东西，比如说，我要吃饭，我才能维持我的形体。”苏晓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 “这个过程，本质上是把苹果从有秩序的物体变成了无秩序的物体，从而维持住了我本人的秩序。” “那么，邪物呢？邪物是生命吗？如果邪物是，邪物需要吃什么呢？” 苏晓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穿着白色睡裙，腰佩古朴长剑，面庞精致的少女，微微一笑： “有知道的同学吗？可以举手回答。” 罗莎莉没理苏晓，她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小声说：“老师，没有同学知道答案呢。” 苏晓没卖关子，直接在白板上又写下一行字。 “邪物以文明为食。” “这是一个推理出的答案。下面我把支撑这一结论的线索都告诉你，全是要考的，画重点记下来。” 大部分邪物本质上都是相当混乱，相当疯狂的，而向它们献祭人类，则可以缓解它们的疯狂，许多秘境中，邪物也会饲养人类，然而饲养的人类并不能满足它们的需求……它们甚至放任着，让那些人类在秘境中建立起各类小型文明。 下级大魔邪物‘风母’，在朝着目的地靠近时，没有走更近但是荒无人烟的路线，而是优先靠近有人类居住的地点大肆杀戮，每次完成杀戮后，祂的疯狂和混乱似乎便能恢复一点，让祂继续前往风岩秘境。 在以前，邪物不显，显现的邪物非常少，大部分都是眷族级邪物，在古代中夏，它们被宗派人士叫做‘妖魔鬼怪’，在外国，它们也承担着各种各样怪兽般的称号。 妖魔鬼怪曾经有一段时间，被进入近代，有强大科技力量支撑的人类消灭了，毕竟，即使是记录在山海经里异兽的原型，也没有办法对抗重炮和转轮机枪，一枚105的榴弹炮足够让任何下级眷族邪物变成渣。 可邪物并没有被彻底消灭，更强的邪物反而出现了。 它们的力量更接近于神迹，身体更加强大，火药武器对它们的杀伤力非常低，数千发子弹组成的钢铁风暴每一发都破不了它们的防御，只能将它们击退。 它们是妖鬼级邪物。 人们认为，它们的出现并非是人类消灭了许多眷族级邪物导致的，如果是的话，在消灭眷族或消灭完成后，它们就应该出现。它们真正出现的原因，是人类作为一个文明整体的进步，作为生态链的最底层，支撑起了它们的出现。 越高级的掠食者，更需要越多的低级生物，狼群多的地方，兔子必须多，草也必须多，一些学者推断，正是文明的进步导致了邪物的出现，邪物以文明为食。它们杀戮人类，并不是为了饱腹，很多时候，它们只是杀戮人类便能缓解疯狂和混乱，而杀戮其他没有智慧，没有文明的生物，却没有任何效果。 邪物，是文明的天敌。 第40章s型捕捞曲线与k/2值 “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吗？”苏晓看向面前穿着白色睡裙，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可爱少女。 “有。”罗莎莉举起手来：“苏老师，邪物以文明为食，那到底是怎么吃的？” 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到底是怎么吃的？ 苏晓没笑，认真回答： “邪物的本质是混乱，疯狂的，因此它们为了保持理智，获得秩序，需要毁灭人类的秩序，将混乱度从自身传递给人类，将秩序度从人类掠夺到自身。” “这一过程，包括让具备理智的人类变得疯狂，与邪物相关的各种东西，都具备让人类疯狂的特征，无论是那仿佛魔鬼呓语般的邪物语言，曾经写在古老羊皮卷和切下小指做书封的亡灵书上的触媒法术，甚至是——邪物制造的杀戮惨案现场。” “第二点，摧毁文明秩序。文明建立在共同的想象当中，考古学家已经发现，曾经的古老文明——古巴比伦，古埃及……甚至是稍微近一点的古罗马帝国，所有这些古国的毁灭，背后都蕴藏着邪物的影子，包括我们中夏，从先秦时代开始，先秦炼气士，争鸣的百家诸子，都在和邪物做斗争。” 罗莎莉忧心忡忡的问：“看起来……邪物这么强，它们怎么不在一开始就毁灭人类呢？在文明早期，人类很脆弱的，无法抵抗邪物吧。” 苏晓笑了笑，又在增强现实眼镜中变出一面白板，在上面刷刷写下文字： s型捕捞曲线与k/2值 接着，苏晓又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直角坐标系，先在平行于y轴的上半部分画了一道虚线，又在以原点为起点，画了一个s型曲线，曲线末端与虚线近乎重合。 “你高中时学过数学，那我问你，假设现在有一个湖泊，里面有鱼，你会在刚有一些鱼苗的时候就去捕捞吗？” “不会。”罗莎莉回答：“我会在中间的时候再去捕捞……” 话音落下，她的脸色变了变。 苏晓在s型曲线中，近乎竖直的位置画了一道竖线，在竖线与x轴交叉的地方，苏晓写下了：k/2 “你说得对，这里，才是最适合捕捞的时间点。”苏晓的声音平淡，冷静，却仿佛魔鬼的耳语。 苏晓话音一转：“有很多人在思考，什么是文明呢？我们要如何定义文明呢？有人说，文明是科学，是科技，科学越强大，科学技术越强大，文明就越强大。” “有人说，文明，是文化。是文学，是那些宗教经典，哲学理念，是人对世界与人之间关系的看法。” “有人说，文明是生产力，从游猎时期，一个个在丛林游荡的采集者开始，再到田地，被小麦和水稻束缚在土地上的农民供养起了可以思考和学习的智者，再到近代，工业机器的轰鸣声解放了更多的生产力，也要求更多的人学习知识。” “有人说，文明是平等，是人文主义的进化过程，从最不平等的奴隶制，到稍微好一些的封建制，再到文艺复兴，工业兴起……文明总是从个体的不平等走向平等，从不公平走向公平。” “有人说……” 每说起这样一段话，苏晓总是将提前查阅好的坐标图展示在增强现实世界里，这些坐标图横坐标无一例外是分布均匀的时间，纵坐标则是每段话里，衡量文明的不同标准。 这些曲线，无一例外一开始增长尤为缓慢，随后在接近现在的时间点时突然爬升，如若直线。 苏晓打了一个响指，在现在的时间节点稍后一点，多了一个符号： k/2 看到罗莎莉精致的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住的小脸蛋上，出现震惊，震撼，不敢相信，甚至一丝恐慌，这些所有因素叠加起来的表情，苏晓内心越发愉悦。 “不对，你说的不对。”罗莎莉突然说：“捕捞曲线我刚查过，它本质上是环境中存在制约种群生长的环境阻力，可文明并不存在这样的环境阻力，即使地球完全被开发了，我们也可以去月球，去火星，在天际建立空间站，在星舰上向远方流浪……” “文明不是等待捕捞的鱼，文明是一种力量，是不会屈服于环境的力量，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文明会自己寻找出路。” 看着面前有些激动的少女，苏晓内心涌现起一些欣慰。 “是的。所以，现在学界不大认同我刚说的这个理念，他们和你观点一样，认为文明的增长曲线是这样的……” 苏晓让整个曲线一开始平缓，之后变得无比陡峭，接近直线上升。 “其中，有四个节点，值得注意。” 苏晓从y轴出发，平行于x轴，画着五条横线。 第一条横线，苏晓标注：眷族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 第二条横线，苏晓标注：妖鬼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 第三条横线，苏晓标注：王侯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 第四条横线，苏晓标注：大魔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 第五条横线，苏晓标注：利维坦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 这五条直线彼此之间的高度差其实是增长的，然而，它们对应的时间差，却是降低的，每个时间点越来越短。 “我们现在在这里。”苏晓指着第三条和第四条横线中间的区域。既，王侯级邪物无法消灭人类，大魔级邪物可以消灭人类的区间。 “如果你是邪物，你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对人类的‘捕捞’呢？” 这些话语，让罗莎莉全身冰凉，甚至下意识握住了剑。 “当然，也不必这么悲观。”苏晓淡淡说道：“文明是一个复杂系统，任何数据都很难衡量复杂系统的特质，或许，现在大魔级邪物也无法毁灭文明，文明会在战火后成长。” “像风母事件过后，许多国家恐惧，他们不敢和邪物继续开战，甚至有西方某些国家提出，要和邪物长期共存，搞投降主义，甚至和邪物达成某些默契，让它们攻击贫民区和乡间，远离富人区就好，甚至把风母事件的损失，怪罪在我们中夏头上。地球防御理事会分崩离析，人类深空联合舰队宣告破灭，可还是有文明没有被压垮。” “我们中夏，是人类所有文明中传承最久的文明，当我们说自己是中夏人时，说的并非只是，我们是现在这个中夏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还是自尧舜以来至千秋万代的中夏。我们没有投降，跟随着我们，和我们一起战斗的众多国家也没有投降” “从先秦开始，及至现代风母事件，无数次的挑战，磨难，它们都没有毁灭我们，反而让我们越来越强，期间并不是没有邪物出没，并不是没有出现力量差距更大的时期。大不了，打打看。” 第41章林辰 某处闭关秘地。 孙圣推开低温冷冻疗养室的大门，穿着一条大裤衩，踩着一双人字拖，叼着一支雪茄，赤裸的上身全是拧在一起的肌肉，各种伤疤留在腿部，上身，双手，脸颊上。 即使有办法可以快速治疗伤疤，孙圣也不愿意治，那种做法，是透支生命力的……除非紧急情况，否则没人愿意这么做。 他嘴里哼着小曲，还未走多远，便看向一旁盆栽背后的阴影，开口出言。 “逍遥剑仙，林辰，你什么时候这么藏头露尾了？” 盆栽背后，是一个非常年轻，俊俏儒雅的翩翩公子。 孙圣冷哼一声，他知道，对方今年已经一百岁了，老妖怪！ 林辰穿着名贵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精致巧妙的镂空机械表，腕表的各种细节有着独特的典雅之美，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他腰间别着一把样式特殊的剑。 这把剑的剑柄和剑刃都弯曲，粗糙，像一根烧火用的铁棍。 正是林辰的标志性佩剑，名剑“烧铁”。 林辰见到孙圣，轻笑着摇了摇头： “除非精确制导，否则我没法保证每次都恰好传送到很礼貌的位置。” “孙圣，你还是那样莽撞。这次你的任务，是对西平秘境战区进行火力侦察，你怎么侦察侦察着，把它们一锅给端了？” 孙圣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往休息室一座沙发上一靠，双手摊在沙发靠背上： “战场瞬息万变，因时因势而动。道主都没有责问我，你来责问我了？” “形势比人强。”林辰皱眉。 “什么形势比人强？”孙圣道：“要我说啊，不就是咱们穿起了鞋子，比不得以前光脚的时候，家里有了点瓶瓶罐罐，就舍不得了嘛。” “地月舰队前些时候一直让我出手，攻击的位置全是月球背面。”林辰打断道：“你猜，让我砍的是谁？” “你还蛮厉害啊，一个人闹事，我们跟着擦屁股，你斩杀王侯是爽了，我们呢？”林辰脸上看不出怒意，却在质问： “太空军现在都是种子，损失了，责任你担得起吗？” 孙圣鼻孔对人，冷冷说道：“我倒是希望梦族把他们的老祖宗月山兽唤醒，拉出来和我们中夏地月舰队打一打，撞一撞，碰一碰，分出个胜负来，看看这利维坦级邪物杀不杀的死嘛。大不了把地球上这些瓶瓶罐罐都打碎了，躲到秘境里打游击去，再花他一百年来重建文明。” “你……” 林辰说不出话来，只憋了一句：“悬天之刃，不可轻动。” “你小子别叫了，你们这伙人把老祖宗的东西都丢光了，一百岁活到了狗身上。”孙圣没给林辰一点好脸色：“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总不是传送到我这儿蹭空调的？” 林辰原本平静，儒雅的面孔快要绷不住了。 他知道孙圣擅长气人，但是没想到这么能气人，他比孙圣大了六十岁，结果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叫着。 ……忍了，成年人还能和小孩子计较不成？ “那个罗莎莉，认识不，你战区的。”林辰终于图穷匕见：“她还算有点天赋，你求我的话，我可以收她做徒弟。” “呸，跟你能学个锤子，乌龟的缩壳长生法还是狗放屁？”孙圣笑呵呵道：“我已经联系了西欧骑士团国里的‘战争骑士’和樱国的‘将军’，还联系了中道大剑修院的院主任何晓阳，打算等她休假过后给她开个小班，争取三年超凡，五年圣贤，七年后把你吊起来打。” 林辰脸都快给气歪了。 “孙猴子，你放不放人？”林辰低声道：“她的本命咒和我非常像……传承我的衣钵，我亲自指导她，她有机会升华本命咒，升华出逍遥剑心！” 孙圣正色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你以前搞人身依附那一套，她是她，她脱离了战区，怎么能算我的人呢？你要收她做徒弟，她同意就好。” 林辰的表情稍微缓和：“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的意思是，你先给她看你们逍遥剑派的至高篇章，看个七八十遍，再问她同不同意，对了，就算她同意，觉照六阶以前也必须给我去中道大待着，跟着你，我不放心，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为老不尊，老牛吃嫩草！” “孙猴子！” 林辰气到快爆炸了。 片刻后，他又压了下来。 “至高篇章七八十次太多，十次，还得分期。”林辰冷冷道：“觉照六阶之前在中道大，妥。” 说完，他立刻消失了，一句话不想跟孙圣说。 不是怕讨价还价，是怕被气出病来。 等林辰一走，孙圣脸上堆出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也冷着一张脸： “老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 …… 教授完灵能理论课程后，苏晓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享受着来自罗莎莉的按摩。 他全身都在酸痛，罗莎莉的温软小手按压到痛处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增加了痛感，变得更痛，但随即，这种疼痛转换成了爽快的舒适感。 而且这样按压过后，到了第二天，苏晓就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痛！”苏晓叫喊道：“能轻点吗！” “轻了就没效果呀。”罗莎莉坐在床边，按特定的频率按压着特定位置：“我手都酸了，还什么都没说呢。” “嘶……啊……” 痛，并快乐着。 等按摩结束，苏晓强撑着运转了一遍通识冥想法，再沉沉睡去…… 梦中，他好像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与朋友们品尝西式晚宴，有烤鹅，烧鸡等物，极其美味。 等吃到一半，突然有人从门口杀了进来，然后双方战在了一起，苏晓很快用掉了心灵冲击和深层暗示，之后在漫长的时间里，不得不依靠上帝视角对身体的绝对操控来战斗。 血！ 自己在流血，朋友在流血，敌人也在流血。 苏晓像一尊冷静的机器，展开着杀戮。 他那瘦弱的手腕上，好像系着一枚小小的木偶。 …… 苏晓猛然惊醒。 “又是梦……这好像和之前的梦是一系列主角，世界观相同的梦……” “自从我做了那个诡异动作后，都是在做这个梦……” 苏晓沉吟着，这些梦肯定和那诡异木偶有脱不开的联系。 不过今天他还要去一趟紧急事态部双乐分部做正事，梦的事只能放在一旁，以后再研究。 第42章注册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无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身体健康，一路平安。” 苏晓踏出小区，咬着热腾腾的酱肉包子，坐车来到了紧急事态部大门处。 紧急事态部的楼房主体看着像普通的政府工作大楼，大厦外的开口处立着一尊雕像。 刻成海浪般的基座上立着一尊面露坚毅的人像，他穿戴着全套消防隔热设备，口戴口罩，怀里抱着一个安静的婴儿，背上背着一名露出恐惧表情，戴着口罩的小女孩。 这副雕像是有故事的，风母事件中，洪水袭击了双乐市，有好几个大坝快要撑不住，消防部队赶过去后，人们才发现从天幕落下的暴雨里，有一部分竟然蕴含着具备极强威胁的恐怖病毒，这些病毒附着在水气中，随着呼吸进入人的身体，它的杀伤力超过埃博拉病毒，在4-6个小时内便会让一个人呕吐出黑色的血块，甚至内脏，即使得到及时救治，存活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十。 抗洪，抗疫，双乐消防部队同时执行着两项任务，祸已成双还不够，一家居民安置点里，因为煤气引爆突然着火，指挥部不得不调遣一支刚在抗洪前线连续作战，撤下来休息的消防部队赶去支援，在他们帮助群众撤离后，一个母亲告诉消防员，她的孩子被困在了重重烈火当中，一名叫唐飞飞的消防员冲了进去，抱住了昏迷的十一岁女孩子，从摇摇欲坠的火焰坟墓中冲了出来，把女孩交出去后，唐飞飞松了一口气，可那个母亲又说，她还有一个婴儿在里面。 唐飞飞二话不说，反身冲了回去，但一时之间并没有找到婴儿，后来因为烟雾太过熏人，他呼吸困难，不得不退出来重新换气，眼见房屋即将坍塌，唐飞飞不顾劝阻，又冲了进去。 他没能把那个婴儿带出来，牺牲在了烈焰中，那时，唐飞飞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这雕像的基座没有去写唐飞飞的故事，它上面用黑底金字这样刻写着： 铭记在紧急事态中牺牲的人民英雄。 苏晓在接受完门卫检测，走过雕像时，还看到一个戴着白色遮阳帽，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她呆呆的望着这个雕像，好像在默哀。 直到苏晓从她旁边走过，她才回过神来，跟着苏晓朝着大楼入口前进。 负责登记的保安询问：“名字？来做什么？” 苏晓拿出手机，展示着出行码：“苏晓，注册紧急救援部民间成员，还有做个测试。” 保安用扫描枪扫了一下，苏晓看了眼，这里显得有些落后，外面普遍都在用增强现实系统，在增强现实世界里直接具现化出行码，这里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不过影响也不大，增强现实眼镜本身也是使用蓝牙技术和手机连通的，就像vr头盔和电脑得配套一样，增强现实眼镜许多功能其实都依赖着随身携带的手机。 保安完成了登记，便让苏晓走了进去： “你自己开鸿钧网络的定位，上面有行动步骤。” 苏晓点点头，看着现实世界里形成的虚幻箭头，照着上面走就是。 刚走不远，苏晓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兰若曦，也是注册紧急救援部民间成员。”女孩温润的声音听起来像薄荷糖一样舒适。 咦。 苏晓心想：“看起来今天不止我一个人来做注册啊。” 两人一前一后，很有默契的沿着箭头走着，路上也同样很有默契的没有交谈。 来到了四楼，紧急救援部注册室门外，苏晓看到已经有两人在那里等着了。 都是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样貌平常，左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挎着电脑包，身材微胖，戴着露指手套，冰丝长袖，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裤，戴着的增强现实眼镜镜片呈银白色，似乎是最新款式，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铂金戒指。他正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中玩着游戏。 女孩子穿着牛仔短裤，红色短袖衬衫，白色运动鞋，脑袋后面扎着马尾，背着，活力四射的样子，在看到苏晓两人来后，还打着招呼：“早！” “早。”苏晓笑着回应：“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不是。”玩游戏的男生抬起头：“我们也是来注册的，不过，今年政策有变动，要有四个人才能注册。” “四个人，为什么？”苏晓身后，走来的美女兰若曦问。 “听说是要考验和陌生人的临场配合能力，同样作为注册时的一项能力标准计入。”活力四射的少女接下话头：“注册不止是单单写个名字的事，因为鸿钧要给我们分配任务，所以鸿钧也必须了解我们的每一项能力才行。” “嘻嘻，说不定之后我们要合作呢，认识一下，我叫司予，司掌给予，好名字吧！” “顾军。”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推了推银白色的增强现实眼镜：“这不巧了么，我在西欧那边留学的女朋友名字发音和你一样。” “那她一定很生气，自己的男朋友这样搭讪别人。”司予露出了微笑：“你们两人呢？” 苏晓和兰若曦也各自自我介绍，还未详谈，注册室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穿着制服的成熟女士看着四人，微笑道：“人齐了，请进吧。” 进来后，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般的房间，只有一张桌椅，角落立着空调，两旁放着不锈钢柜子，里面好像锁着很多资料。 “首先是注册的第一步，登记你们的职业证件和能力。”成熟女士拉着塑料椅子，示意众人坐下：“按照到来的顺序来。” “那就是我先。”顾军先开口。 他从电脑包里拿出了一堆证件。 “这是机动车a级驾驶证，无人机c级执照。”顾军说。 “这个年代，还有人去学机动车吗……”司予在一旁小声嘀咕。 苏晓说道：“在紧急事态的时候，有时鸿钧网络不能用，会开车也是种能力吧……虽然现在民用驾驶证也不发了，很多车都没有驾驶室了，但可以依靠蓝牙技术和增强现实眼镜制造虚拟驾驶室。” “哦……这样，那还蛮厉害的。”司予点点头。 顾军瞥了几人一眼，内心打算炫耀一下，一边展示证件，一边说着：“法律，心理学，证券，a，frm……” 他展示了十几个证书。 “咳。”成熟女士露出礼貌而不尴尬的笑容：“有一些……不需要登记……” “那这个呢？”顾军从包里拿出又一个证书展示，像参与赌博的赌王自信满满的翻出底牌：“灵能理论，三级。” “哇！”这下，司予和兰若曦都发出小小的惊呼。 “三级？”成熟女士也眼睛一亮。 第43我很理智 “三级灵能理论，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状态，很强。”成熟女士由衷的赞叹。 顾军故意低调说道：“这算什么，我听说，在顶尖的‘六大’高校，里面的灵能专业，3级是毕业的基础要求。” 成熟女士摇了摇头：“那些人，大部分也很难维持正常的理智模样，有的每年都需要呆在疗养院一段时间，有的长期服用精神疾病类药物，能像你这状态的，不到一半。” 顾军偷偷瞥了眼同行的苏晓三人，为两位女孩惊讶和震惊的表现而暗中得意。他随口说道：“我需要登记的证件就这么多了。” 低调，沉稳。 这是顾军的行事法则。 成熟女士将资料打入电脑中： “下一个。” 充满活力的马尾少女司予大大方方走上前：“我没有带证书，直接扫通行码可以吗？” “可以，这样更方便一点。已经扫了，你输一下验证码。” 顾军退开的步伐一点没变，十分沉稳。 方便？直接注册，怎么展现实力？ “……我念一下，你看看有没有错误”成熟女士边看信息便打字：“跆拳道黑带四品？” 顾军面色不变，脚步稍缓，内心却道： “艹！早知道我也让人念了，我自己念……太没格调了，显得有些炫耀。” “嗯。”司予点头：“其实应该是四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更新，四品，听着像未成年人……” 苏晓看着她小麦色的手臂，上面精壮的肌肉十分明显。 “计算机1级，历史1级……” “对，高考结束后去考的。”司予说。 “小姑娘，你大几了？”成熟女士抬头。 “高中毕业，还没去上大学。”司予笑着说。 “做这个，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只有一个妹妹。”司予平静的说：“她管不到我呀。” 苏晓听到这话后，暗暗叹了口气。 旁边的顾军更是直接投去了怜悯，同情的眼神。 他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一场大戏，父母都被邪物杀死，年幼的少女照顾着自己更年幼的妹妹，一边练习变强…… “抱歉……” “没关系。” “还有需要补充的吗？”成熟女士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眼神里多了一份怜惜。 “没了。”司予也让开位置，脸上又带上了笑容，对着苏晓说：“到你了苏晓小哥哥。” 苏晓走上前来：“我也展示出行码。” “可以。”成熟女士一扫，忽的脸色一变，连语气都颤抖了起来： “初级指挥官证书？” 顾军暗暗想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初级指挥官证书而已，他要是想考……也就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也能考上！ 没时间而已！ 初级指挥官证书，大部分紧急事态里都能找到一两个有的，很大众化的证书。 “灵能理论……六级？”成熟女士继续道，语气都颤抖了：“你确认没错？” 什么……什么什么六级？ 顾军有点茫然。 英语六级？ “是的，这东西也不会有错吧。”苏晓有些无语的说。 鸿钧网络认证的！ 司予和顾军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几步，远离了苏晓。 “灵能理论六级……大哥，你是不是快疯了？”顾军缩在司予背后，小心的问。 苏晓翻了个白眼：“我的理智状况良好。” 我那里有疯狂的样子！ 倒是兰若曦，看着苏晓的样子美目涟涟，泛起波光。 成熟女士收起了惊讶，她很成熟，受过专业训练，任何时候都不会太过惊讶，冷静的询问： “请问我可以看一下您的精神病史吗？这是流程中的一部分。” “……可以。” 苏晓输入了允许对方查看精神病史的验证码和密码。 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很理智的！ 苏晓在内心大喊。 司予好奇地问：“你是超凡者吗？灵能理论6级的超凡者……应该不会疯。不对，超凡者也不会来这儿注册吧……” “准修行者，星光境。”苏晓诚实说。 这东西也瞒不住，之后也会登记的。 “星光境……正式修行者都不是？”顾军已经惊呆了。 他短暂开启了一下清心咒，好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处于幻觉当中。 在确认自己没有陷入幻觉后，顾军又不太确认自己是否开启了清心咒。 他心中暗想，许是我已经遭受了幻术影响，我以为我开了清心咒，其实是没开的。 “没有精神病史……大学四年做过八次精神状态调查，全都是正常或良好……”成熟女士下意识念了出来：“没问题，苏先生，您还有别的需要补充的吗？” “有。”苏晓无奈说道：“在灵能理论下面还有，巫师执照，能合法购买触媒并举行神秘学仪式的。” “哦哦……”成熟女士回过神来。 她看到灵能理论六级后，太过震惊，以至于忽略了下面的条目。 灵能理论6级的前提下，学习触媒法术，倒不是让人震惊的消息了。 这个技术是很老，不如咒星异能好用，但还是很多人会学至少一个，比如通讯兵往往会学‘临时灵网’，坦克里的装弹手会学‘附魔炮弹’之类的。 不过专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甚至去拿了巫师执照，那还算是少见的。 “嗯？这个也需要登记吗？” 苏晓皱眉，他收到了一条信息，提示有人在读取他学会的触媒法术。 “不是必须的，鸿钧网络在调配人员时，会考虑各方面因素。”成熟女士说：“但你可以隐瞒下来，这是你的隐私，不过鸿钧网络之后分配任务时，你不会因为有一些触媒法术而得到优先权。” 苏晓想了想，点了下头：“那登记吧。” 触媒法术对于苏晓来说……并不算重要的能力，他的真正底牌是木偶的上帝视角以及三颗咒星。 苏晓瞥了眼自身资料里，记载的触媒法术： “临时灵网，束缚法阵，闪耀火花，附魔武器，侦测灵能，阅读秘语，海雾术。” 缺乏杀伤手段，辅助性倒是拉满了，唯一一个勉强算攻击性触媒法术的是闪耀火花，威力大概和打火机差不多，主要用于照明和生火。 苏晓完成登记后，就到了兰若曦。 不过兰若曦是真惨，她……什么证件都没有登记，这意味着她的个人技能中缺乏紧急事态中有用的。 成熟女士倒不觉得奇怪，有的人纯粹是觉醒了本命咒就来注册的。 “你们接下来前往旁边的房间，在里面检测心力，确认咒星异能。之后，你们会有一次拟真测试，测试的是综合能力。包括配合，应变，心理素质，所有数据都会记载在鸿钧网络里，之后你们从任务系统抽取任务时，这些都是重要的因素。” 第44拟真测试 “拟真测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这怎么拟真，把一只抓起来的邪物放出来让我们杀吗？”苏晓内心嘀咕：“如果是那样，反倒是好事。” 杀一只邪物来抽卡，四枚咒星的标准就达成了。 四人来到了旁边的房间，这里比隔壁办公室大了不少，工作人员有整整三位，还有六张床位，两张床被油布盖着，另外四张非常干净的床，床头上摆着一个富有科技质感的头盔。 “‘荒原’-02，纳米科技集团出品，全拟真虚拟世界头盔，科技与灵能完美结合的造物。” 在苏晓四人走进来后，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说。 四人纷纷看向他。 “如果要上厕所请赶快，预计测试时间是2-10个小时。”工作人员说。 苏晓看着头盔。 这东西他也知道，虚拟现实（vr）头盔和增强现实（ar）眼镜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十几年前的电脑和手机，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vr头盔，它是由纳米科技集团的创始人袁铁开发的，袁铁拥有一品本命咒‘幻术世界’，他参考自己的本命咒开发了这个头盔，可以让人陷入真实拟真的虚幻世界。 这个虚幻世界唯一的缺点是，使用者非常难以分辨现实和虚幻，因此纳米科技集团一直在想方设法削弱真实度，但即使一直在削弱，它的后遗症还是相当强烈，有的人在虚拟现实里受伤了，回到现实世界，都得花好几天才能让大脑重新相信他没有受伤，只有星光境以上的准修行者才能勉强接受，不会真的出现严重后遗症。 “我们……要戴这个东西进行后续的登记？”兰若曦微微皱眉：“会不会不安全？” “请放心，技术是安全的，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三人小组负责监督你们的状况，如果真的不适，你们可以主动退出来，我们也可以主动断开你们的连接。”另一位工作人员说。 “进去以后，你们按照系统提示的做，登记本命咒和咒星异能，之后会有一段长度不等的测试，测试你们的各项能力。” “有趣。”顾军推了推眼镜：“我家里买的都是‘荒原’-01，不知道02的效果会怎么样。” 苏晓瞥了他一眼。 狗大户！ 他刚上网查了一下，‘荒原’-01的市价是十二万元。这单单是头盔的价格，对应的特制床位，商用量子计算机，杂七杂八没有五十万都搞不定。 司予好奇的打量着床位和头盔，兴致勃勃地问“我可以躺上去吗？需要摘眼镜吗？” “先确认通行码，再使用头盔。” 苏晓也提问：“说的测试，是什么样的测试？” 这一问题也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力，他们也很好奇。 考验配合，应变，心理素质……到底是什么测试？ 一个工作人员道：“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游戏，一个虚拟现实里的角色扮演游戏，在里面，你们将扮演一位调查员，调查出现的紧急事态，如果需要的话，你们还要完成紧急事态避险。最后，鸿钧会为你们的表现打分。” “不过，这个游戏是完全拟真的，里面的‘紧急事态’乃自‘邪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地点这些倒是虚构的。” “同样，你们在里面可以使用自己的各项能力和技能……必须是已经登录在系统中的才行，否则无法使用。” 兰若曦问：“在里面受伤，死亡会怎么样？” “绝对安全。最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会稍微不适。”工作人员道：“已经经过了好几轮的志愿者测试，只要你的心力达到了星光境，不会有风险，我们也不会对你们用有风险的测试办法。” “其实，这东西不仅是你们在用，很多人，像军方，像资深修行者也都在用，用以模拟真实情况。” 苏晓查了查资料，发现和这位工作人员说的能对上，安心了下来。 确认后，苏晓才躺上其中一张床，在他之前，顾军已经熟练的躺了上去。 苏晓并没有完全放心，虽然这里是紧急事态部，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苏晓偷偷敲了敲额头，开启了‘上帝视角’ 头盔戴上，苏晓感觉自身和外界完全剥离了。 头盔中的苏晓，看到的是头盔呈现的画面，感受的是头盔给他的感觉。 上帝视角中的苏晓，却冷漠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头盔微微发光的样子。 苏晓隐隐有种感觉，即使戴上了头盔，大脑下达的命令被头盔阻隔，难以影响操纵身体，可他如果想要操控身体，也绝对能做到，苏晓的身体对于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就像一个完全听令的机器人一般。 “不过，外挂被封了啊。看起来上帝视角的超级感知能力没法在虚拟现实里起效。”苏晓有点担心。 苏晓没再管上帝视角看到了什么，专心的跟着头盔内的指引。 苏晓发现，自己正位于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衣服着装和现实中完全一样。 一道有蓝色信息的面板出现在苏晓眼前： “请激活你的每一个需登记异能。” “这样吗？” 苏晓激活了‘刺刀术’，虽说刺刀术名字上需要用刺刀，可单纯激活异能力量，只需要一个念头，不需要武器。 他感觉身体瞬间紧绷，充满了爆发力。 “刺刀术，八品咒星，秘术系，掌控秘术，星光境中期。” “分的真细……”苏晓看着眼前出现的系统字样，继续展现其他的异能。 “心灵冲击，六品咒星，心灵系，影响心灵，星尘境巅峰。” “深层暗示，六品咒星，心灵系，影响心灵，星尘境巅峰。” “是否还登记异能？” 苏晓选了否。 “正在测算您的心力，正在导入您的各项数据……” “id：苏晓，欢迎使用‘荒原’-02” …… 窗外阳光明媚，偶尔听得到蝉鸣。 苏晓从旅馆二楼房间的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一道道信息流在他面前冲刷，一些教导他如何开启和关闭面板，一些告诉他在虚拟现实中如何展现异能。 而除开面板外，苏晓眼眸的右上角显示了一个白色人形，左上角有两个血条般的东西，一个蓝色，一个红色。蓝色那个最左边标注了“心力”，红色那个最左边标注了“理智”。 苏晓稍微研究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 “白色的人形表示我的身体状况，如果某个肢体或部位受伤了，对应会显示出不同颜色，并且导致我在虚拟现实里的躯体运动能力下降。如果伤口致命，甚至会死亡。” “若是心力降低到一定数值，对环境的感应，专注能力都会下降，下降到0会昏迷。若是理智下降到0会疯狂，视为死亡……也是，毕竟虚拟现实不可能模拟邪物真正的理智杀伤能力，用这个系统来模仿？” “如果理智短时间内下降太多，还会得到短暂的debuff……” “这些图标没有办法隐藏关闭，是为了让人分清现实和虚幻？”苏晓看向窗外，那油绿绿的树和远方的小镇，看起来尤为真实。 “咦，这里还有世界设定与故事背景？” 第45没有修行者的世界 这个世界和现实历史大致相同。 但是，这个世界中并不存在外显的宗派组织和超能力组织，人们生活在没有灵能的世界，新闻中也不会成天报道邪物，紧急事态和修行者。 苏晓所在的地方，是中夏太洲口岸镇，这是一个虚构的地名，地理环境也挺虚构的，旅馆背靠孤山，去往外界的道路完全依靠一条修建在孤山里的公路和口岸镇的船运，苏晓在孤山脚下的一家旅店住宿，山下则是一座小镇，就叫口岸镇。 然后，苏晓还看到了一个“人物设定”。 陈挽健，1997年生人，一位心理咨询专业的大学生，来到口岸镇，是为了完成他的毕业论文，到这里著名的精神病院做调研。在暗中，陈挽健觉醒了异能，是一个异能者，他一直很好的保守着秘密，只在治疗他人时，偶尔使用一下深层暗示。 这是属于苏晓的“人物背景”。 当然，人物设定不止这么一点，系统生成的非常详细，比如陈挽健这个名字，取自“挽回健康”之意，因为陈挽健的母亲在生下他时，父亲得了重病，因此取这个名字，寄托美好的希望。此外，原生家庭，成长经历……一切都是完整的。 “艹……甚至还写了初中时暗恋一个女生，高中时暗恋一个女生，大学时网上暗恋一个女生，全都没去追，没敢表达自己的心意，越混越惨……这什么狗屁背景？” “算了，先找到其他人再说。” 苏晓有些郁闷，只得安慰自己，这是鸿钧系统随机分配的背景，忍了忍了，人类还能跟电脑较劲不成？ 苏晓的房间位于旅馆二楼，刚出门，正对着的房门也打开了。 和现实里外貌一模一样的司予走了出来，双手放在脑袋后面，边走边系着马尾。 苏晓带着笑容，伸出手：“美女，认识一下？我叫陈挽健。” 司予一愣，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开头。随后有些迟疑的问：“你不是叫苏晓吗？陈挽健是……背景名？” 苏晓做出茫然的样子：“苏晓，什么苏晓？我是刚苏醒。” 司予也被弄得晕乎乎的，迟疑的打量着苏晓，在思考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 “噗。” 司予和苏晓转过头，看到顾军背靠下去楼梯的栏杆，在那里笑。 司予也懂了，小拳头捏的紧紧的：“苏晓！这是测试，别开玩笑好吗？” 就在这时，隔壁的一个房门也打开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兰若曦有些警惕的走了出来。 “不用那么紧张。”苏晓说：“咱们注册的是调查员，不是间谍和士兵，还记得工作人员说的话吗，我们要在这里待2-10个小时，如果一直紧绷着，不利于调查展开。” “你们先来我的房间，汇总一下我们的情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每个人应该也和我一样，有着不同的背景以及到来这里的原因，我认为，邪物就藏在这些信息背后。” 顾军有些不爽：“为什么听你的？” 苏晓看着他：“别忘了，这是测试，陌生人之间的配合能力是测试的重点项目。按照紧急事态法，在紧急事态中，我作为指挥等级最高的一人，要负责统筹协调和指挥部署。” “你不是星光境的准修行者吗，指挥等级……艹！” 顾军爆了个粗口。 他想起了，灵能理论等级是直接加在紧急事态指挥权重上的。 “这货灵能理论6级，紧急事态指挥权重肯定在6级以上，我指挥等级都没有6级……” 他不说话了，直接往苏晓房间里走。 两位女生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其实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四个认识不超过半个小时的年轻人，仅仅因为其中一个人的“指挥等级”高，所有人便自愿听他的命令。 可在苏晓这些人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遇到紧急事态，当然要听指挥等级高的人，一切行动听指挥。 独自行动，个人英雄主义……大忌。 来到苏晓的房间中后，苏晓先讲述了他的‘背景故事’，随后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人们听从指挥，并不代表着指挥部去听人们的话。 “我先说吧。”顾军抢先开口：“你的背景是去调查精神病院，很有可能邪物潜藏在精神病人当中，你到达那里，就会遭遇邪物。” 兰若曦十分专注，在顾军说完后，立刻补充道：“也可能，有一位或几位精神病人，曾经遭遇邪物，遭遇了心灵污染或理智损失，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前往精神病院，我们能发现那邪物的一些线索。” 顾军一愣，立刻说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司予终于插话的机会：“我也这么想！” 苏晓推了推眼镜，移动到宾馆的电脑前，打开电脑，娴熟的查找着口岸镇精神病院的资料，他还取出了属于“陈挽健”的u盘，里面有他已经写过的一部分学术论文，里面也有一些资料。 大量的文件，网页，同时在一张屏幕上爆炸开，文字密密麻麻，图像眼花缭乱，苏晓快速翻阅着这些资料，同时询问：“你们的背景是什么？” 三人看着苏晓让人头皮发麻的手速和阅读速度，震惊了一会儿，随后一一开始讲述彼此的背景故事。 顾军的背景是一个喜欢追寻都市传说的富二代，他来到口岸镇是因为口岸镇有许多诡异的都市传说，当地人对那些传说讳莫如深，引发了他的兴趣。 司予的背景是一个刚拿到行医资格证的年轻医生，口岸镇最近有瘟疫爆发，她受到一个朋友的邀请前来口岸镇的镇卫生院帮忙。 兰若曦的背景是一个记者，前来调查之前口岸镇让人震惊的沿岸水库大规模溺死事件。 “都市传说……大规模溺死事件……瘟疫爆发……” 苏晓在键盘上敲打着，鼠标移动着，限制苏晓的主要是网页加载速度。 其他三人也围到了他后面，看着苏晓查阅出的各种资料。 “好了。” 苏晓转过身，惊的贴过来的三人快速拉开距离，如果不是司予扶了一下，兰若曦都要摔倒。 “咳。”苏晓说：“我已经大致完成了一遍查询，我们都来分析一下这些资料。” “我有一个问题？”顾军举起手。 “说。” “你这是单身几年的手速？” 第46章广播 “这里还有两个女生在呢。”苏晓幽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咳。”顾军咳嗽了一下，尴尬的看了看两边，发现两位女生嘴角都噙着笑意 “继续。”苏晓说：“首先是都市传说这一块，我上口岸镇的相关论坛与贴吧搜寻了一下，最著名的都市传说是一个夜间广播电台。” 众人认真听着，之前苏晓查询资料时速度实在太快，他们都没怎么看清。 “这个夜间广播电台会在每晚十一点时对全镇进行广播，但诡异的是，只有很少的人可以收听到这广播，广播中会播放一些很怪异的事，每天都不一样，这是当事人记录下来的广播内容。” 苏晓点开页面，把广播的内容展示给其他人： 14号上午，口岸镇部分居民自来水出现异常，散发着一股驱之不散，闻之作呕的恶臭，据口岸镇精神病院主治心理医生张先生说，他打开水龙头时，那画面仿佛来自太空中遥远异星球，那分不清是血液还是脑浆的红白色浓浆散发着恐怖的恶臭，而在这些恶臭液体中，大量的泡沫不停浮上来破开，而随着泡沫漂浮着上来的那些东西……那些大小超过水龙头出口，形似人类眼睛的玩意儿，绿色，黄色，黑色，白色，紫色……眼瞳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颜色，有的，有的还在眨眼…… 张先生说，他尖叫着跑了出去，仿佛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他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脑海里满是海浪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拨打了报警电话，和警察一起小心翼翼的返回家中时，发现张先生的女儿张女士正蒸着一锅香气扑鼻的米饭，张先生陷入了精神崩溃当中，当场昏厥，警察帮忙送医治疗，之后，张女士感谢警察们的帮助，请他们吃了一顿太洲的特色晚餐。 事后，镇政府发布消息，说这是因为“星之泥”进入了自来水管，口岸镇卫生院有一个用来清洗血疗输液滴瓶的水槽，13号晚上，护士用自来水给水槽注水清洗时违规操作，没有关闭进水管，夜间停水后，自来水管里的压力消失，导致水槽里的液体由于压力差倒流进入自来水系统，第二天流进了张先生等人的家里。 据本台调查，此次污染影响了人的生活用水，口岸镇卫生院方面表示，水槽里液体太少，令人遗憾，建议未受害群众前往卫生院进行血疗。 今日，本台播报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15日下午，张先生的遗体在镇精神病院被发现，据警方调查，系自杀，死亡原因是被利刃在脸部和头部砍下了42刀，所引发的出血导致死亡，据法医王先生说，他检测尸体，尸体角膜高度浑浊，认为死亡时间应该超过48小时。 尸体送往镇卫生所后，在医护人员的救治之下，张先生活了过来，据张先生说，他并不是自杀，而是不想活在陆地上，张先生告诉本台记者，他每晚都做着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生活在一个幽静的异域海底，那里有着美轮美奂的沉没建筑，华美的异界神佛雕像，无数拥有超越人类想象力的梦幻生物，他想要去海洋中，拥抱他那遥远的祖辈，他激动的说，海洋是一切生命的来源，海洋是一切游子的家乡，人类来源于海洋，应该归于海洋，asluk，klin，uilika，lumu，waersaka，umika…… 三人看了一部分电台广播下，被人们记录的内容，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这是什么鬼电台！”顾军感觉周围温度都降低了，全身冰冷：“星之泥是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个邪物。” “后面的那些音译……是什么语言？”兰若曦强忍恐惧，冷静问道。 司予有些害怕，看向窗外，明明还是阳光明媚，却忍不住发抖。 “血疗……镇医院……把尸体救活……那不是我的‘背景’里要去的地方吗？” 她紧紧抓住苏晓椅子的靠背，好像这样能获得一丝丝安全感。 苏晓也不知道星之泥是什么，下意识按了按眼镜，却发现这不是增强现实眼镜，没办法查资料。 沉吟片刻，苏晓决定先把他知道的部分说出来：“张先生最后说的那些语言，应该是海族语，一门古老的语言，风岩秘境里的风岩一族用的就是海族语的变体，张先生说的可能是方言，或者是发这个帖子的人，没有记录的很好。” “你能听懂？”顾军震惊了：“能翻译吗？” 苏晓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用汉语一字一句的重复： “沉睡于海洋中的利维坦啊。” “赞美您！一切生命的母亲。” “赞美您！一切秩序的源泉。” “我有幸听闻到您那神经丛曼的律动。” “因此从信息素中了悟真相。” “安静！安静！吾等形体不过虚伪圣贤之假象。惨叫！惨叫！汝等痛苦亦是祂之造物！” “生命之火若是不安熄灭，应当圣化……” 苏晓念诵这祷告时，抑扬顿挫，像极了邪教的传教者。 这让司予悄悄放开了握着苏晓椅子背的小手，偷偷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这是……在向一位利维坦级邪物祈祷，那位利维坦沉眠在海洋中？”兰若曦沉静的问。 “应该是。”苏晓没给出确定的答案。 在海族语里，海洋和星空是同义词，有可能是沉眠在星空的利维坦。但是苏晓没说出来。 反正总不可能给他们几个人把利维坦邪物丢出来，那还测试个锤子，纯粹是被虐杀。 “会不会是祂？那位传说中的古老海神，利维坦级邪物，深海怪物之母。”顾军突然说：“风岩秘境崇拜的风母是祂的第三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女儿，是祂最疼爱的孩子。” 苏晓看了顾军一眼。 没想到这货还有一点真材实料，这种宗教学知识都知道。 顾军被看得有些慌，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有可能，祷告词中提到一切生命的母亲，这和风岩秘境那边缴获的部分资料吻合。”苏晓点头。 呼……顾军发现得到了苏晓认可，内心安定不少，他说对了一次。 “这只是一部分广播内容。”苏晓说：“后面还有很多，广播的时间是不确定的，有时连着播，有时隔着好几个星期才播……对了，最后一条广播有些有趣。” 第47章怪病 接下来苏晓为其他人展示了他人记下来的广播记录。 荒诞，怪异，逻辑诡异。有的时候明明前面播报中已经死亡的人，后面却再次出现，有的时候两处彼此有巨大的逻辑冲突。 而其他人也看到了苏晓提过的，有些有趣的最后一条广播。 23日，晚上十二点，沿岸水库又爆发了令人震惊的跳水自杀事件，人们像旅鼠一样跳下去，迎来深海的拥抱和生命的归宿，在这场神圣的仪式举行时，没有人质疑为什么回到深海的拥抱需要去跳水库。 噢……亲爱的听众，您想说现在是六月二十三日，还没到晚上十二点？是的，一件颇为让人遗憾的事是当这场惨剧发生后，将没有任何听众能够听到本台的播报，因此本台决定提前告知各位听众这件新闻。 请放弃寻找本台的尝试，我们在集体潜意识里播报广播，另，不要试图离开口岸镇，整个23日海上的天气都不会很好，孤山公路更是令人遗憾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泥石流和道路滑坡。 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吧，本台也和各位听众说再见了，886。 …… 看到三人震惊，恐惧再到木然的模样，苏晓提示了一下：“今天的时间是6月23日，我醒来的时候，看了房间里的挂钟，时间是下午两点整。” “2到10个小时！”兰若曦突然说。 “对，工作人员提示过，我们只会在虚拟现实里待2到10个小时，下午两点整开始，过10个小时，正好是午夜十二点。”苏晓缓缓说道。 现在已经两点二十五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能阻止集体跳水事件，测试就结束了，我们失败了？”司予问。 “我猜是这样。”苏晓说： “另外，在这里，我们无法使用鸿钧网络，我已经查了，这个世界里没有鸿钧网络，也没有应对邪物的力量，不存在紧急救援部。” 顾军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全得靠我们自己？既要调查邪物，又要把威胁消灭了？” “有可能，所以，我想知道你们的本命咒和修为，好安排战术。”苏晓说。 没有什么犹豫，顾军先说了：“六品本命咒，巫觋一阶，本命咒是近战类。” “六品本命咒‘遗迹探索者的宝物’，巫觋一阶。”兰若曦几乎同时说出来。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两个九品咒星异能，星光境巅峰，一个是星质光辉，一个是星质纠缠。控场用。” 遗迹探索者的宝物……偏保命的那个秘术系异能？苏晓暗中回想。 最后，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小姑娘司予身上，司予这才笑吟吟的说： “四品本命咒，线鬼。巫觋一阶。” “线鬼？复合型本命咒？”苏晓有些惊讶的问。 四品……很高了！四品的巫觋一阶，理论上只要把握好每次品级提升的机会，理论上是可以成为圣贤级战力的。 怪不得司予高中毕业就有信心来注册调查员。 “嗯，复合型的。是体质活力秘术，还有治疗功能，主动的攻击技能也有。”司予得意了一小会儿，问：“口岸镇的瘟疫是什么情况呢？” 她很关心这个，这是她的“背景故事”。 倒是没人问苏晓的本命咒，苏晓说过，他才星光境。 苏晓直接拉出了一个页面，用来作为回复。 “今年，口岸镇获选全国卫生城市区，无二级以上传染病……啊？”司予念着念着，有点傻掉了。 “网上没找到信息。”苏晓耸了耸肩。 “可是，网络时代，瘟疫这种事瞒不住吧？”司予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肯定有消息，只是你没找到。” “是真没有找到消息，你可以问问你在背景里认识的人物，他们也许有消息。”苏晓说：“可能相关的消息，我也只找到了一些传播谣言的人被逮捕的，不过他们传播的谣言好像和那电台有关。” “这座小镇，越发诡异了。”顾军说：“我在房间苏醒时，看到我随身携带的无人机还在，要不我们用无人机先观察一下整座小镇，再做打算？” “你们别看我！可能是因为我有无人机执照，系统送了我一架无人机，不止是无人机，楼下还有我停的车呢，宝马x6，在现实中已经停产……” “走！”苏晓二话没说，直接起身：“带路。” 苏晓他们来到了顾军的房间，这小子待遇都不一样，系统给苏晓他们分配的都是单人间，这人一个人住双人间，一张床上摆放着一个电脑包。 顾军打开电脑包，里面是一架无人机和一个操作电脑，顾军结合着软件检查着无人机的状态，甚至还将无人机拆掉，更换了一个零件。 “这无人机有问题，如果没检查，飞出去就得往下掉。”顾军一边重装，一边解释。 过程十分熟练，行云流水。 嗡嗡…… 无人机缓缓起飞，从窗外飞出。 无人机本质是会飞的摄像机，顾军手中的操作电脑传回了无人机摄下的实时画面。 苏晓看着画面，突然皱眉，出言道： “往东飞，放大西面的画面” “嗯？”顾军问：“放大那里的？” “麻将馆那边。” “好……啊！” 放大后的画面特别恐怖，震惊了所有人。 四个四肢干瘪如皮包骨，上身瘦削的男女，却挺着巨大，怪异无比的肚子，在那里打麻将。 他们看起来都已经不似人类，而是另一种类人种族！ “嘶……”司予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什么？” 苏晓下意识按了按眼镜框，却没有任何反应。 艹，这里没有鸿钧网络，没有增强现实眼镜，不能查资料！ “这tm是什么东西！去查一下资料库……呃。”顾军也反应过来：“我艹，这儿没有资料库查！” 苏晓皱眉，不停回忆着他的知识。 可是，他没见过这种怪病啊？ “我感觉，他们肚子里好像有一种生物，把他们的生命力慢慢吸走一样……”司予说。 嗯？ 司予的话像一道灵光闪过苏晓的大脑。 与他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一旁的兰若曦。 “血吸虫病！”两人近乎同时开口，不分先后，仿佛有默契一般。 第48章血疗与血吸虫病 “血吸虫病，那是什么？”司予一脸茫然。 苏晓正要说话，兰若曦开口：“我来说吧，我大学读的是公共卫生，对这方面了解更好。” 待到苏晓点头后，兰若曦轻轻说： “血吸虫病主要分两种，我国流行的是樱国血吸虫病，这是一种肠血吸虫病，它依靠中间宿主‘钉螺’感染人类，危害性非常大，以前，基本有稻田的地方就有钉螺，几乎无处不在，只要接触到有钉螺的水，就存在感染风险。” “这，这么厉害吗？”司予好奇地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病？” “因为它被我们消灭了。”兰若曦轻声说：“至少消灭到了无法形成瘟疫的程度。” “怎么消灭的？是某种特效药，用飞机洒在田地里，还是修行者的异能？”司予问。 “不。”兰若曦说：“用人。” “人？” “非常笨的笨办法，也最有效，全民级别，大范围的普查，查到病人后，集中起来免费治疗。对于中间宿主钉螺，动员大量大量的人一处又一处的拿着铁丝方框拉点排查，把湿地用铁锹翻一遍，再撒上药……” “这种事，我们每年都在做，你去到乡下，可能会看到有叫‘血防站’的建筑，防的就是血吸虫病。” “哦……”司予点了下头：“这个病居然还能治？那不是很好对付吗？邪物的病菌病毒都没什么特效药的……” “嗯，吡喹酮算是特效药。”兰若曦点头：“不过，这个世界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不是现实。” “有没有这种药我不知道。”苏晓开口：“我上镇卫生所查了一下，他们采取的治疗方式是一种叫血疗的东西。不过，那上面也没有说清楚他们治疗的疾病是什么。” 他在兰若曦向司予解释时，拿出了手机，搜索了一下。 “血疗……”顾军说：“清洗血疗输液的滴瓶里有‘星之泥’……嘶，我感觉我离真相很近了。这个镇子有点邪门啊，用邪物的东西来治病。” “那帖子里记下来的电台播报内容不能全信，里面有很多彼此矛盾冲突的地方。”苏晓突然说：“其实，我觉得血吸虫病可能是鸿钧给我们的一个提示。” “提示，为什么这么说？”顾军问。 “不……现在还没有证据，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直觉。”苏晓摆了摆手：“在这里想没有什么用了，我们必须实地调查，先去镇卫生院，再去镇精神病院。” “啧，装神弄鬼。” 顾军回收无人机，四人走到楼下，坐上顾军的车。 “果然还是十几年前的车开起来爽，有操作感……”顾军发车，起步：“如果我们有鸿钧的资料库在，这事就好办了，直接查找星之泥有关的事物，再加上电台的特征，我只需要十几分钟，便能抓出是什么邪物搞得鬼。” 苏晓坐在副驾驶，拉好安全带：“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一种平衡。” “平衡？” “对。”苏晓说：“在正常的调查任务里，我们其实是不确定是否有邪物，也不确定邪物是否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的，而在测试里，这两个不确定都变成了确定。所以，为了平衡难度，鸿钧把我们的资料库没收了，考验我们的记忆力。” “甚至这个虚拟世界里的人不通晓邪物和异能的存在，也是对我们设置的限制，防止我们轻易借力，解决困难。” “有点道理。”后排的司予跃跃欲试说：“没法借力更好，我可是战斗型的修行者！” 兰若曦看了司予一眼，漂亮眼眸中的羡慕一闪而逝。 “我们四个人里，司予你天赋最好。”顾军边开车边说：“不过，战斗可不只是看天赋的事，还看经验，我可是在紧急事态里和邪物战斗过的。” “战斗过？”司予和兰若曦瞪大眼睛。 “当然！”顾军有些心虚，但还是认真的说：“虽然是给救援队打的辅助，但也是见过邪物的血，我狠狠给了它一下！” 他狠狠比划了一下，转弯差点撞到护栏。 “专心开车。”苏晓提醒了一句。 他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在脑海里认真思索，可总觉得许多地方有冲突。 血疗……复活……在潜意识里播报的电台……海洋…… 什么邪物，能同时关联上这些呢？ 如果有资料库就好了…… 呸！ 苏晓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既然是闭卷考试，就不要老想着看书。 他可不是顾军，在木偶对于心智能力和记忆力的提升后，苏晓可以说是人形的加搜索引擎的资料库，可苏晓还是没想到什么邪物同时满足这些条件。 首先，口岸镇的邪物一定不能是妖鬼级，必须是眷族级，妖鬼级的邪物，自己这三个巫觋一阶加上自己，上去绝对是送，可眷族级邪物……苏晓没想起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 “等等！” 苏晓脑海里灵光一闪。 “谁说要同时满足？不能是多个邪物吗？” 我这边都是四个调查员呢！ 苏晓吸了口气。 可如果是多个邪物……现在的线索，就有些不够了。 能在集体潜意识里对一个镇子中部分人进行‘广播’的邪物，苏晓知道不少，同样，能制造‘星之泥’般场景的邪物，苏晓也认识不少。 “至少是两个邪物，一个是电台的制造者，一个是血疗……” 很快，车子停在了镇卫生院大门。 这里十分冷清，按理说，在镇子里爆发瘟疫的环境中，这里应该人满为患才对。 虽然已经查到了镇子里爆发的“瘟疫”是血吸虫病，但苏晓还是在离开旅店前，给每个人分了一个kn95口罩，苏晓随身的小包里戴了挺多这个，鸿钧好像也知道，直接把包复制到了虚拟现实里。 刚进卫生院大楼正门，苏晓看到了一个坐在大厅椅子上，正在输液的人。 那副可怕的景象映入苏晓等人眼帘，像洪水冲击大坝一般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那是何等恐怖的画面！ 如果她是人类，那她看起来是个女性，无法分辨年龄，直觉十分苍老，她的身体相当干瘦，四肢，躯干，包括腹部都如同皮包骨，而她的头部……不，如果那个位于类人生物肩部上的附肢能称之为“头部”的话……像一个满是皱纹，肿胀着，比普通人类头部大两个篮球大小的人皮塑料袋，正随着呼吸一张，一松。 她把“脸”转向到了苏晓等人的方向，那，那真的是脸吗？而不是单纯的脖子转动？属于人类眼睛的位置只剩下那是黑色的狭窄缝隙，而在额头和脸颊上，三只瞳色不同的眼眸转动着，都望向苏晓。 第49章她是人类 这正在输液的怪异生物没有嘴，却不知从那里发出声音： “你……们……” 司予强忍着恐惧，没有尖叫出来，正要上前动手，却被苏晓伸手拦住。 “等一下，她不是邪物！” “她是人类。” 她是人类。 苏晓走上前，仔细聆听着面前的人类说的话。 “你们没有得病，为什么来这里？” 这声音非常含糊，像被裹在好几层袋子里，含着口水说出来的一般。 苏晓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顺着对方的话说：“什么病？” 他顺势看了一眼对方输液的滴瓶，那滴瓶里面的液体呈现一种让人不安的暗红色，仿佛鲜血的颜色，没有液体的滴瓶内壁上，有着难以言说的白红瘢迹。 苏晓内心清楚，这种不适来源于人类的本能，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人类进化出了对于“同族中的异类”的厌恶情绪，这种情绪是有利于生存下来的，比如，当有人脸上布满麻子，有人肢体上流出脓液时，往往意味着他们有可能是传染病携带者，因此，厌恶这种异类，有利于阻断密切接触，让疾病无法传播。 既然是本能，那就能想办法克服，这是人类作为智慧生物的特殊之处。 苏晓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面前的女性是自己的同胞。是需要帮助的同胞。 女性人类声音十分含糊，苏晓非常努力分辨，才听出她在说什么。 “血吸虫病。” 嘶…… 苏晓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寒毛直竖。 司予求助般的看向兰若曦，好像在问，血吸虫病这么恐怖吗？ 兰若曦抓住司予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十分用力。 “女士，您叫什么？”苏晓压住内心的情绪，此刻他是四个人里唯一还能说话的。 他需要和面前的人类沟通，获取更多的讯息，把邪物逮出来。 女性人类那塑料袋般的大脑蠕动着，一张一吸： “我姓张。” 轰！ 一道雷电在苏晓大脑内炸开 姓张……精神病院主治心理医生姓张……他的女儿也姓张……苏晓一时间思绪爆炸，不知道说什么。 “小伙子，你叫我张姐吧。”女性人类说着。 “张姐你好，我叫苏……咳，陈挽健。”苏晓说着：“我是来口岸镇精神病院做调查的，您父亲是那里的主治医师对吗？” 不管面前的张姐是否是那位张医生的女儿，苏晓先试探一下，如果是，正好拉近关系，如果不是，那就说认错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三只眼球转了转，一胀一缩的口袋发出声音： “我爸不是医生，他是精神病人。” 艹！ 苏晓再难掩内心惊骇。 这什么情况？ 一位精神病人，在电台里，却叫他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 这背后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一时间冲击的苏晓说不出话来。 “你说，他是心理医生，是从，电台里听来的？”张姐说话似乎有问题，每说几个字就要大喘气。 “嗯。”苏晓点头：“不是直接听来，是看的帖子。” “不要听电台！” 张姐的声音突然上升，十分尖锐，连带着塑料袋般的头部都胀大了好几分。 苏晓等她平复下来，问：“为什么，电台有问题吗？” 张姐的头部一吸一呼： “听了电台，会得病，会得血吸虫病。” 一旁听着的顾军头皮发麻。他小声说道： “灵能传播ii级……这是灵能传播ii级的特征之一，不需要密切接触，只需要对应神秘学意义上的接触即可传播，这，这什么可怕的邪物。” 苏晓没理会他，认真问向张姐：“除了电台，张姐您还听到过什么吗？其他的，奇怪的声音。” “海浪声。” 张姐的声音模糊，像隔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帷幕： “我听到了海浪声，刷拉，刷拉……那海浪声，那海浪声在我耳旁回荡，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坐在安静的黑暗滩涂上，听着海浪冲洗……” “那粘稠的海浪声，那滑溜的海浪声从未停止过，它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那声音一直在引导我，从很早以前在引导我……” 苏晓问：“海浪声和你听到电台的声音，是否是同时发生，或者一个稍晚于另一个？” 在苏晓背后，司予有些敬佩的看了眼苏晓，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他还能镇定自若的询问如此可怕的生物问题，还能冷静思考那些恐怖，深邃的回答，提出问题。 她在一旁光是旁听，都听得血液凝固，近乎失去思考能力，只剩恐怖的情绪在脑海里回响。 兰若曦也同样佩服，她自问自己是没办法和这种状态下的人类对话的，至少没法立刻做到，仿佛理智上的冲击不存在一般。 张姐有些茫然，她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思索了一会儿，她回答：“先，先有微弱的海浪声，然后晚上，我听到电台的声音……” 苏晓嘴角微微上扬。 抓到你了！ 就在他还要再问几个问题确认时，一名医生从大厅深处的黑暗中走来。 这医生穿着血迹斑斑的白大褂，戴着暗红的手套，方正的眼镜，除开这些不和谐的片段，只说外貌，他称得上是玉树临风。 他看向苏晓等人，一开始皱眉，随后眉头舒展开： “杨珏，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们是杨珏的朋友？” 杨珏……苏晓回过头，看向司予。 “……嗯！”司予从嘴巴缝里挤出一个音。 说完，她求助般的看向苏晓。 “吓到你了吧，你刚毕业，这些东西要学会克服。”那医生笑着说：“张姐，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张姐含混的回答：“小李啊，我，我又能听到，那声音了，是好一些。” “肚子也不肿胀了，是好一些了。”被叫做小李的医生看着张姐的腹部，点了下头。 苏晓瞥了眼司予，随后上前： “李先生吗？我是上级卫生部门派来的调研员，这是我的证件。” 苏晓把顾军的电脑挎包打开，翻出一本顾军随身携带的证书，随意的展示了一下。 “嗯？”顾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苏晓展示了顾军的驾驶证，李医生看了眼，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顾军的驾驶证，竟然认为这就是苏晓的证件。 苏晓嘴角带笑，把证件丢回给了顾军。 在刚刚，他已经激发了咒星异能深层暗示，赋予了李医生对应暗示。 苏晓侃侃而谈：“是这样的，上级部门对于你院提出的血疗术相当感兴趣，我来是调查一些血疗术的技术细节。” 李医生略微疑惑的看了眼司予，随后说：“没问题，请进里面来吧。” 第50章血中有虫 在李医生带路时，跟在身后的苏晓使用手机，通过提前下载的社交软件，将消息发到提前拉好的群组当中。 苏晓：我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看到苏晓的动作，后面的人也懂了，纷纷拿出手机，进入群聊，发送信息。 司予：？ 兰若曦：？ 顾军：？ 苏晓看到他们连问号都复读，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发送着。 苏晓：破解谜题的钥匙在于，张姐听到的海浪声。 镇卫生院距离海边可是有相当遥远的距离，为什么她能听到海浪声呢？还是无时无刻的海浪声？ 顾军：为什么？ 苏晓：这就得益于我曾经的知识，以及“血吸虫病”的提醒，这让我想起了某种寄生虫，它们叫“海线虫”，是与一些海族共生的寄生虫，生活在海族的血液里，通过血液进行传播。海族也会使用这种寄生虫，侵入海豚一类的哺乳动物的大脑里，控制它们，为它们服务。 苏晓：海线虫也有着许多种，每种有不同的特征和病症，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通过血液接触，感染海线虫的受害者，将听到海浪的声音。 司予：为什么会听到海浪的声音？ 苏晓：那不是海浪声，那是海线虫啃食血脑屏障及大脑组织发出的声音。 看到这个消息，司予忽然浑身发冷，像从炎炎夏日掉进了冰冷的极地。 她忍不住去想象，脑补那样的场景： 自己被某种虫子侵入了血液，大脑被它们当做食物，而这时，自己能听到微微的，啃食自己大脑发出的海浪声…… 发毛！恐惧！ 而顾军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似乎知道邪物是什么，不再那么恐惧了。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顾军：这么说，这次的邪物是海族？是什么海族，鱼人？ 苏晓：至少是两个邪物。海族和海线虫是共生的关系，其中，海线虫在寄生着的海族身上存在一只“母虫”，母虫依靠信息素来支配周围的子虫，而子虫可以像弓形虫一般，对哺乳动物的大脑施加影响，根据分类，海线虫母虫也是一种下级眷族邪物。 顾军：消灭了母虫，危机就解决了？电台里提到的张先生复活，是因为他来到了镇卫生院，被寄生虫寄生支配？电台的声音出现在海浪声之后，这意味着那所谓的‘广播电台’本质是海线虫母虫对于子虫的信息素控制所产生的幻觉？ 苏晓：母虫死后，剩下还需要手术和长期的疗养过程。但基本是解决了。 苏晓没有回答顾军的第二个猜测，他有点怀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何需要用电台营造恐怖气氛呢？直接依靠信息素支配人类就好了？ 这里的居民又没有清心咒！ 就在苏晓等人在聊天时，李医生突然停步。 “到了。” 他没有转身，而是掏出钥匙，冷漠的在开门。 苏晓抬起头，看着一身血迹的李医生。 门打开了。 嗡嗡嗡…… 里面的房间是一个个堆满滴瓶的清洗槽，这些空滴瓶里满是污渍，堆放着浸泡在水里，水也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在这些清洗槽上，飞舞着一只又一只肥大的苍蝇。 “进来吧。”李医生走了进去，没有转身。 苏晓伸手拦住了后面的人，探出身体，拉住门把手。 砰！ 他反手把门给关了，把李医生关在了里面。 “苏晓，你在干嘛？”顾军有些莫名其妙。 “陈先生？”李医生在房间内传出困惑的声音。 “血中有寄生虫，里面有蚊子，蚊子会传播寄生虫。”苏晓快速说着：“快，把门堵上。” “哦哦”顾军等人如梦初醒，迅速行动。 他们一阵惊恐，差一点，差一点直接走了进去，如果被蚊子叮咬了一下，让那些寄生虫进入自己血液里。 兰若曦忍不住多看了苏晓几眼。 她身为公共安全专业的学生，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好苏晓反应过来了，否则这次测试恐怕要失败了！ 苏晓好敏锐的反应！ “陈先生，你说的寄生虫是什么？”李医生在门内问，声音非常平淡，好像对自己被锁在门里没有任何在意。 苏晓语气带着怜悯：“李医生，你已经疯了。” 门内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疯了，为什么这么说？” 没等苏晓回答，李医生自言自语： “或许吧，或许我真的疯了。” “我……我早就注意到了许多和往常不同的事物，我原以为是我的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但也许那些幻觉才是真实，我只不过是生活在欺骗与自我欺骗中的倒霉鬼。” 就在这时，司予从旁边跑来，脸色是强烈的震惊和恶心。 “苏晓，这里的护士和病人……呕……呕……” 她捂着胸口，在原地干呕着。 苏晓默然。 门内，继续传来李医生那理智，冷静，沉着的声音。 “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能做及时雨，去拯救口岸镇的群众，是我错了。” “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 这沉静的声音中，蕴藏着深沉的痛苦和悔恨。 “李医生，口岸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晓开口，询问。 李医生的声音十分平静，从门后传来，条理清晰： “几个月前，或是一个多月前，我记不清时间了。血吸虫病爆发了。为了应对血吸虫病，我和几位血防站的工作人员，按照以往的做法，我们先对口岸镇进行了一次血吸虫病普查，收集镇民的粪便样本……” “因为工作上的一些疏忽和巧合，我们采集了部分镇民两次样本，其中，我偶然发现，一名叫陆平的人，他第一次采集的样本表明有血吸虫病，而第二次采集的样本却没有。这引发了我们的好奇……” 苏晓问：“血吸虫病有治疗的药物。” “是有。但是有些人等不起。”李医生平静的声音响起：“正常的治疗疗程需要三个月左右，而两次粪便样本间隔不到两天。” “我们询问过陆平，发现他在两次粪便采样期间，有过一次输血的经历，这次输血的经历尤为离奇，输入他身体的血液来自另一外叫周海的渔民，可却没有任何排异反应，陆平还表示，他的身体变得比往常更好了……” “我们找到周海，检查了周海的身体，发现他除了比一般人水性更好，身体更强壮，肺活量更大以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们认为，他的血液能愈合血吸虫病，应该是他自身的一种基因突变。镇卫生院的院长对此很感兴趣，他隐瞒了这件事，想在这上面研究出什么……” “他出高价购买周海的血液，周海欣然答应，他先前输给陆平的血液，本来也是他贫穷时去卖血卖的。” 第51章他是我 隔着门，李医生的声音平缓，宁静，一点听不出疯狂的样子。 “在周海血液的基础上，院长研发了一种名叫血疗术的治疗方法，” “血疗是将已经感染血吸虫病的患者或痊愈者，将他们的血液输入静脉进行治疗，这听起来完全不符合医学常识，但是成功的例子摆在眼前，我虽然极力反对，但院长提议可以试试看，毕竟上级催得紧。最开始，他们找了一个志愿者……他成功治愈了血吸虫病，并且变得更加健康，美丽，强健。后来我们才发现，志愿者的血型竟然和周海的血型不一致，却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 这时，顾军已经从一旁搬来一个不锈钢柜子，堵在了门口。 苏晓询问： “院长是谁？” 门后面，李医生的声音毫无波动： “院长啊，我记得他姓李，我们都叫他……” 他的话音突然卡壳了。接着是沉默。 苏晓悄然退后了几步。 门背后终于再传来了话语，却不再那么平静， “他是我。” 随着话语响起的，还有水龙头打开后，淅淅沥沥的水声。 伴随着水声已经出现的，是浓重，粘稠，让人本能产生厌恶的恶臭鱼腥味。 “艹！苏晓，发生了什么！”顾军盯着门，手里翻出一把不知道那里找来的水果刀。 “李医生？”苏晓没理顾军，继续看向门内：“你开了水龙头？” 厚重的门后，传来着平和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做。我，我可能只是，遗忘了一些事情，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疯了。” 司予站到了苏晓身侧，不知何时，她的身周一圈圈黑色细线出现，漂浮，裹挟着她。 而站在三人后面的兰若曦忍不住又看了苏晓一眼，棱角分明如同斧刻刀雕的脸庞上平静如水。 这种紧张诡异的情况，还能保持平静对话，提问……甚至给她一种苏晓甘之若饴的感觉？ 好厉害！ 兰若曦现在感觉连站在原地都承担着巨大，恐怖无比的压力，可苏晓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张姐的父亲，是怎么回事？”苏晓继续开口，提问。 房门后，水声越来越大，大海的腥臭味越来越浓。 “我只想救人，我做错了吗？” 李医生的声音里出现一丝茫然，不知道在询问门外的苏晓，还是在询问自己。他没有回答苏晓提出的问题。 “在你想出血疗术之前，你有没有接触以前没有接触的人？”苏晓继续询问。 房门缝隙中，蓝幽幽的海水漫了出来。 “还有挽救的余地吗？”李医生茫然的问着：“还能拯救这里的镇民吗？” “有！”苏晓斩钉截铁：“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好。” 屋内，传出来细微的声音。 “我已经变成怪物了，是吗？”李医生冷静无比的声音隔着屋门传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晓点了点头，像交流着某位病人病情的同事：“心灵的异变往往伴随着肉体的异变。” “怪不得，我感觉我越来越英俊，越来越接近血脉中祖辈的样子……”李医生的声音近乎变成呓语。 “我不想变成怪物。” 顾军等人看到，从屋门下方缝隙渗出来的水中，漫出了鲜红。 “他……李医生在自杀，他在伤害自己……”司予震惊着说道。 他不想变成怪物，所以要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苏晓继续询问：“李医生，您还能回答我的话吗？” “即使那人隐藏的相当好，但他既然出手，一定会留下痕迹，是谁诱导您往血疗术方面思考的？” “您一定记得他的！您能想起他吗？” “仔细想，仔细回忆，他在你的潜意识里一定留下了影子！” 话语当中，苏晓已然再次激发了深层暗示。 “陆平！” 屋门后的李医生忽然大喊： “是陆平！” “他以前是沿岸水库管理站的工作人员，输了周海血的那个人！” 苏晓快速地问：“陆平和精神病院有关系吗？” “有，对，我想起来了，他以前住过精神病院一段时间……”李医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缥缈：“这在当时还是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他说，他的影子，是活着的……” 李医生的声音彻底沉寂了下来。 房门下方，血液越漫越多。 苏晓默然了一秒，说：“走，去档案室或办公室之类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找到陆平的资料……” 他转过身，引得周围三人也转身。 进来的走道中，已经挤满了“人”。 这些“人”有的挺着肚子，四肢枯瘦，有人有肿胀诡异的脑袋，全身皮包骨般如同骷髅，有人既有着巨大的，长出腮的脑袋，也有着深蓝色，将军肚般的大肚子。 “子虫控制的人……”苏晓喊道：“不好！是信息素！” “信息素在水里！” 苏晓顿时明白，这水龙头连接的自来水管网系统里，竟然蕴藏着海线虫母虫的信息素！ 砰砰！ 四人背后，被柜子挡住的屋门，突然传出剧烈的撞击声。 “突围！” 苏晓抄起角落上的一把扫帚，当先冲了过去。 “杀！” 他一扫帚戳到那最前面的怪异病人脸上，把这个除了肚子以外都像骷髅家伙扫到了地上。 爆发着的杀气震撼了在场所有人，就连这些受到信息素控制的人也为之一静，不敢冲杀出来。 后面顾军三人更是惊呆了。 这也太猛了吧，这么多人，抄着一把扫帚就敢冲上去？ “不行，人太多了。”苏晓手持扫帚，退了回来，斜瞥一眼：“往二楼跑！” 二楼楼梯上面没人！ “阿呜啊呜！” 被信息素控制的病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看苏晓退后，杀了上来。 其他三人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跟在苏晓背后，往上跑着。 “兰若曦，星质光辉，司予，到了二楼用线鬼送我们下去。” 苏晓一边跑，一边命令着。 面对后面潮水般涌上来病人，兰若曦贝齿轻咬嘴唇，随手一挥。 一片金色光芒铺在地面。 星质光辉！ 踩在金光上的病人纷纷向后滑倒，如同多米洛骨牌一般。 “被子线虫控制的病人实力比不上人类，但是想要解决他们，最好的办法是干掉母线虫。”苏晓回头看了眼，继续跑，边跑边说。 四人跑到二楼窗边。 “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下去！”司予伸出满是肌肉的小麦色手臂，黑色丝线在栏杆位置处固定。 “顾军断后，你先带兰若曦下去。”苏晓说着，从旁边的消防柜里取出了一瓶红色的灭火器。 他打开灭火器，瞄准楼梯下方。 噗！ 清水灭火器喷出大量液体，轰击清洗着下方的病人。 这阻滞了他们的攻势，也让部分病人的行动变得茫然起来。 “水清洗掉了信息素的气味？海线虫的信息素是依靠水气进行传播的？这和潜意识电台不一样啊……”苏晓一边喷射灭火器，一边冷静观察。 “果然……潜意识里播报的电台……海线虫母虫……海族……” “口岸镇不止有一个邪物！至少有三个邪物！” “不，可能不止三个……” 苏晓想了想，他们有四个人呢。 是不是要来四个邪物才公平？ 第52章四对四 司予抱着兰若曦，两枚少女从二楼窗户降下，缠绕在司予身上的无数根黑色细丝形成了最好的滑翔索。 线鬼，四品咒星异能，复合系，创造+秘术（体质）。 目前巫觋一阶的线鬼，总共赋予司予三种能力。和其他复合型咒星异能一样，所有能力单独计算充能时间。 第一，制造极其锋利的黑色细线，切割10米左右范围内的目标，黑色细线极难发现与观察，难以反应和闪避，锋锐程度足以轻易割开金属做出的锁，铁栅栏和其他东西。每使用一次，充能时间约为7秒。 第二，作为体质活力秘术，司予能将黑色细线注入自己的身体，让已经受伤的部位强行缝合，治疗各种程度的外伤，也可以提前对自己使用，相当于在皮肤血肉内注入一层细密丝线构成的防切割，缓冲击的链甲。这一能力充能时间约为二分钟三十秒，用作防御的持续时间是七秒，期间能大幅度减免小口径子弹和一般近战武器造成的伤害，用作治疗可以治愈一般意义上的大出血。 第三，制造并非用于切割，而是用于束缚的黑色细线，这些细线粗细程度接近于人类的头发，但是极其坚韧，且速度极快，极难闪避，极难挣脱。每使用一次，充能时间约为22秒。 此时，司予使用的是本命咒的第三种用法，但是她制造的丝线并非拿来束缚，而是用作降落的缓冲绳，因此不必一次性激发完咒星区域内存储的所有心力，可以缓慢使用。 复合型咒星有几个能力，就有几个积蓄心力的“区域”。 她刚落地，把兰若曦放在地上，就操作黑色细线，把她往上拉。 司予刚返回二楼，苏晓便放下灭火器，飞身从她身侧擦身而过。 她正要抱起苏晓，苏晓却暴喝一声： “我能下去，带顾军。” 顾军刚拿起手中颤颤巍巍的小刀，鼓足勇气打算断后，英勇牺牲之前刷刷测试的评分，听到这话后瞪大了眼睛。 他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心理准备啊！ 司予没管他怎么想，既然苏晓这么说了，那么选择信任……她挥舞充满力量的右手，一捆黑色丝线爆发出来，把顾军捆住拉来，和她一起往下跳跃。 抱一下兰若曦和苏晓还行，抱顾军……还是算了。 谁还不是个颜控呢？ 顾军带着一肚子委屈，近乎摔落一般落到地上，等待黑色丝线消失，他爬将起来，看到了眼前让他瞪大眼睛的一幕： 苏晓像一只灵巧的壁虎，手指抓住可以借力的位置，脚踩住各种缝隙，竟然就这样爬了下来！ 他双脚落地，自然下蹲，缓解冲击力。 旁侧，目瞪口呆的顾军问：“你是专业攀岩运动员？还是这是你的第二个咒星异能？” “走，去精神病院。”苏晓站起来说，气都没怎么喘，但是没回答顾军的问题。 木偶激发的上帝视角应该算异能。但是苏晓不方便说出来，毕竟这里是在鸿钧的虚拟世界里，他并没有注册“攀岩术”这样的异能。 四人跑了起来，往停着车的位置跑。 “不去找陆平了？”顾军诧异问。 “不需要。”苏晓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已经抓住它了。” …… 汽车发动起来，苏晓向其他三人解释着他的推测。 “你们觉得一共有几个邪物？”苏晓坐在副驾驶，出言询问。 “一个？或者俩。”顾军没好气道:“海族和它的寄生虫，那电台的声音不是在海浪声后出现吗，肯定是先感染了海线虫，之后的电台声音是海线虫信息素营造的幻觉。” 兰若曦和司予好奇的看向苏晓，他在这里问这个问题，难道说邪物数量不是两个吗？ “邪物有四个。”苏晓笑着说：“我们四个人，对上四个下级眷族邪物，是不是很公平？” “四个！？”其他三人全都震惊了。 “这……怎么说有四个？还有两个在那里？”兰若曦惊讶的语气完全无法掩饰：“我们现在只找到了两个。” 旁侧的司予也瞪大眼睛。 有……四个吗？ “首先。”苏晓说：“你们需要知道一点，海线虫母虫给予子虫的信息素操控，与潜意识里的电台是两个东西。它们之间确实是有关联的，但不是同一种东西。” “海线虫母虫给予的信息素，只能做出僵尸般的操控，且距离极端受限，依赖水气……因此只能在海洋和沿水地带起效。” “潜意识电台则是通过集体潜意识进行广播信息，如果我猜的没错，海线虫子虫在这个环节只是扮演了一种‘接收放大器’的作用，否则那潜意识电台大概只能影响很小的区域。能做到这一点的下级眷族邪物，非常有限。” “可这么说，也只有三个邪物啊？”司予小声问。 “你想想，潜意识电台的第一个播报。”苏晓说：“张医生目睹水龙头流出诡异的‘星之泥’，吓傻了，后来看到自己的女儿蒸了饭……大概是用那些可疑的水蒸了饭。第二天，张医生被发现已经死去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他送到镇医院后，被复活，复活后用海族语念诵了向深海怪物之母祈祷的祷告词。”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那个电台的播报都是前后矛盾，逻辑不通的。”顾军说：“比如，明明第一天还活着，第二天被发现死亡时却死了四十八个小时，再比如，有谁能用刀砍自己四十多下来自杀啊。” 根本不科学！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苏晓摇了摇头： “你不要看表象，要看实质。” 兰若曦轻轻蹙眉：“什么实质呢？” 苏晓嘴角上扬，语气轻快： “那就是，如果你是听到了这个广播的人，你要如何证实广播的真实性。”苏晓说：“邪物以文明为食，它希望人类去证实这怪诞广播的内容，散播恐怖与疯狂。” “去问警察或者医院？”顾军自言自语：“不……这些不够直接……” 兰若曦试探性地问道：“去镇精神病院，直接去看这位张医生？” 说出这话，她的眼瞳收缩了一下。 尝试证实广播的人，来到了精神病院，看到了受到了足以死亡的致命伤，本应死去的张先生，还活着呢？ 第53章活的影子 “海线虫能让死人活过来吗？”司予怯生生的问。 “不行，它只是寄生虫，宿主如果受到了致命伤，照样得一起死。”苏晓说：“某些更厉害的寄生虫可以，但它们都是妖鬼级的邪物。” “那第四个邪物是什么呢？”司予问。 苏晓回答：“原本这也是一个要思考的问题，但是，第一个邪物和第二个邪物是共生的海族与海线虫，再加上陆平进入精神病院的原因，以及潜意识电台的能力……任何一个对邪物有研究的人都能猜到答案。” 旁边，正在开车的顾军有些茫然。 他这就不是“对邪物有研究的人”了？ 被开除了？ 他灵能理论三级啊！ “苏晓，你别再卖关子了，直接说吧！”司予说。 苏晓也没卖关子，而是点下了发送键，把一路上在手机qq内编辑的内容发了出去。 他内心有些无奈…… “不是希望你们多表现一点，让这次测试得到的分数高一些吗……” “唉……怎么这群人对邪物都没什么了解，真的去当调查员，能行吗？” 苏晓陷入了担忧当中。 很快，除了在开车的顾军，其他人都看到了苏晓发来的内容。 融影灵 别称：剪影灵，剪影人 分类：影族 等阶：下级眷族（95%），上级眷族（4%），下级妖鬼（1%） 出没地点：影界 组织：单独（95%，其中50%带着阴影呓语）或成对（4%），其他（1%）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类人的阴影 灵能能力：创造声音，操控气流，行迹无踪，融影血裔，影之仆役，皮影戏，塑造影模，影锚术 肉体能力：阴影呓语，身影倒置，影子形态，暗影抗力，虚影冲刺 阴影呓语 别称：无 分类：影族 等阶：下级眷族（99%），上级眷族（1%） 出没地点：影界 组织：单独（和融影灵共生） 活动周期：夜晚 智力：低 体型外观：总之就是一团影子 灵能能力：潜意识传讯，精神错乱，困惑术，愚笨之触 肉体能力：影子形态，暗影抗力 鱼人血裔 别称：混血深潜者 分类：海族 等阶：下级眷族（100%） 出没地点：深海（90%），沿海（10%） 组织：单独（5%携带海线虫），小群（49），一帮（10149个，其中相当部分是非战斗人员，每20个成年个体一个战士），战团（1024，带着海豚）或部落（40400个，加上相当数量的纯血鱼人和人类，每20个成年个体一个战士，35个辅祭，12个主祭，1个主教，1个族长，1024只海豚，加上24只杀人鲸）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低 体型外观：类人，鱼头人身，人头鱼身 灵能能力：水下呼吸，触媒或异能（少部分鱼人血裔） 肉体能力：强壮身体，鱼鳃，湿滑鳞片 海线虫母虫 分类：寄生虫 等阶：下级眷族（100%） 出没地点：深海（90%），沿海（10%） 组织：单独（和鱼人或鱼人血裔共生）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长条虫子 灵能能力：灵能信息素，精神冲击，心灵幻术，精神错乱，恐惧术，支配人类，支配哺乳类 肉体能力：散发信息素 …… “这……你能在虚拟现实里查询资料库？”兰若曦喃喃自语。 “不，之前引导你们的时候我默写的，细节上可能有错，大致肯定没问题。”苏晓简单的回答，同时有些心虚，加了一句“细节上可能有错”。 “苏晓！”司予的声音非常大声。 “你，你太厉害了！” 任何恐惧，神秘的事物，一旦解析出来，便不再那么令人恐怖。 人类最恐惧的永远是未知！ “接下来怎么办，一个个找出来，把它们都干掉！”司予语气相当兴奋，跃跃欲试。 她扫了一圈这些邪物的能力，发现没什么可以克制她的。 如果正面硬碰，遭遇战的话，司予有信心一打四！ 苏晓带着一丝笑意，开始讲解他想到的战术。 …… 测试室内。 三位工作人员正在摸鱼玩手机游戏，这些游戏通过增强现实眼镜的加成，非常好玩，爽到离谱。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瞧了一眼监控屏幕，“咦”了一声。 “怎么了？”另外一个人说：“你别发呆，快做视野啊。” “这次的测试小队……他们刷新了一项纪录。”工作人员说。 “什么纪录？大惊小怪的。” 虽然这样说，但那个工作人员还是凑了过来。 当初荒原2.0内测的时候，这个测试也是给许多修行者试过的，不止是巫觋一阶，甚至包括觉照境和超凡者。 一群巫觋一阶可以打破他们留下来的记录？那还真是稀奇。 他看了过去，屏幕上，一个榜单被放大。 133号世界，“海影小镇”，真相解谜榜 第一名：苏晓（新），用时：58分04秒 第二名：菲特狗，用时：1小时27分32秒 第三名：石头，用时：1小时30分11秒 第四名：克雷鸦，用时：1小时45分09秒 第五名：魔术师，用时：1小时50分59秒 …… 第十名：张文东，用时：2小时31分21秒 “我擦，双乐北区的总指挥官张文东，也花了两个半小时，原本第九名的，现在被挤到了第十，差一点直接出去了！”旁边玩游戏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内心震撼。 “他比张文东指挥官快了一个一百分钟！一个半小时还要多！” “他不会是内测玩家又来玩了一遍吧！”第三位工作人员忍不住道：“内侧玩家全都是用虚假id，我们也不清楚真名。” “不可能，苏晓记录的是星光境修行者，内测……内测的时候全是修行者，准修行者一个都没有。何况大部分修行者都早已注册……” “那会不会是有人剧透了？”那工作人员还是不敢相信。 难以置信！ “第二名菲特狗我认识，他是天生的超忆症患者，本命咒是心智类秘术，就算这样，他也探索了一个半小时才猜出答案……这苏晓，竟然比他快了半个小时！怎么可能！” “没人会剧透吧……毕竟这是测试能力，能力表现的太高不一定是好事，也许会让鸿钧高估……”另一个工作人员反驳。 “何况，如果在网上剧透了，鸿钧网络肯定会发现……” “那不管怎么样，快去联络张文东指挥！他不是还在休假调养吗，让他过来，这苏晓还注册什么民间编制调查员，确认一下是真材实料，那就直接招进来啊！”另一个工作人员大喊。 区域指挥官有从民间修行者挑选，推荐人手的特权的！ “这是何等敏锐的天才啊！就算是他恰巧对这些邪物非常熟悉，导致这么快完成解密，那把时间翻一倍，咱们双乐也是捡到宝了！” “快，快回放录像，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第54章融影灵 在现实中，工作人员因为苏晓完成解密而忙碌讨论时，虚拟现实里，苏晓已经完成了战术讨论和布置，来到了精神病院外。 口岸镇精神病院位于较为偏僻的位置，周围被一层两米多高的墙困住，墙壁上还插满了玻璃碎片，只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后门可以进出，大门与后门处都有警卫。 把车停好后，顾军放飞了无人机，兰若曦和司予趴在前座椅子靠背上，看着苏晓用手机展示的楼层结构图。 无人机像一只飞翔着的鹰一样，围绕着精神病院盘旋，时而降低高度，从侧窗观察里面。 “注意影子。”苏晓提醒：“融影灵会寄生在受害者的影子当中，形成一些可疑的气旋。如果能发现融影灵最好，没发现我们要进去实地调查。” 顾军操作着无人机，忽然，屏幕中实时传输的影像里，一个画面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顾军娴熟的放大图像，看清了那个画面： 一个头部和脸部上全是刀口，腐烂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的“人类”，正穿着白色大褂，一边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和某人对话，一边在往精神病院外走。 他路过一处有落叶的树时，影子覆盖的地方卷起了一些飞舞的树叶，如果不是仔细盯着观察，没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 “漂亮！”苏晓忍不住说了一句：“干得好啊顾军。” 顾军得意的脸都笑歪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操纵无人机缓慢盘旋，盘旋到另一个方向，目睹到警卫面露惊恐，但还是放行了。 “走，解决它。” 苏晓从随身挎包中拿出又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石灰粉和碳粉的混合物。 他当然不打算拿这东西去糊人的眼睛，这是触媒法术‘附魔武器’所需要的触媒。 ‘附魔武器’是‘附魔炮弹’，‘附魔近战武器’，‘附魔子弹’等系列触媒法术的综合版本，学习难度要大得多，但是效果更加全面，苏晓可以用它附魔一个弹匣的子弹，一发火箭弹或是一发炮弹，也可以附魔一把近战武器，持续时间约五分钟，如果附魔的武器远离了苏晓的接触，那么效果会在几秒内快速衰竭。 正常情况下，普通的子弹，武器，无法伤到灵体，虚体之类的邪物，比如说融影灵，它在物理意义上就是普通的影子，真要在物理层面消灭它，还是用高光和高热来的实际，可是苏晓四人毕竟不是武装警察，没有携带这方面的装备，只能用附魔武器凑合一下。 “走。”顾军发动汽车，激动了起来。 司予和兰若曦也都紧张激动了起来，司予平时有在专门的场地练习过异能，兰若曦也参加过应对邪物的军训……可真正对抗邪物，这还是第一次。 哪怕是在虚拟现实里！ …… “张先生”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放下的手机里，海浪般的声音还未消散。 他“脸色”阴沉。 医院里的那个家伙真不给它省心，在计划的最后时刻，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要它过去帮忙。 他走在行道树的阴影下，看着安静的口岸镇，被割出了好几道口子的嘴唇缓缓张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就是这样，街道上也如此安静，就是这样，安静的等待死亡吧。 突然，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伴随着紧急制动的刹车声。 车门打开，两男两女下车，都相当年轻。他们都看着“张先生”，脸色有紧张，有平静，但是不见恐惧。 这让它略略意外。 “他们都不怕我的吗？” 就在它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听见其中一名帅气的青年对它张开嘴，说着话。 这言辞像阴影中的恶兽在低吠。 影族语！ 这生涩的语言他越说越熟练，他身周好像笼罩了一圈影子。 它略微意外，下意识的去听他说了什么。 “你将消融在光中。” 呼！ 张先生的影子里，卷起的气旋下意识胀大。“张先生”没有被刀割瞎的另一只眼睛里，高度浑浊的瞳孔猛然紧缩。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兰若曦沐浴在夏日下午的阳光当中，对着张先生轻轻一挥。 一道粘稠的金色小球直冲张先生背后的影子而去。 九品咒星异能，星质纠缠！ 吧唧。 金色小球砸在地面上，发出微小的声音。 张先生的尸体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向前倒下。 行道树的阴影当中，一团骤然明显的气旋带着尘埃，树叶，塑料袋，在狂奔着。 ——在被星质纠缠命中前，这只融影灵终于反应过来，果断放弃了张先生的影子，躲入了行道树那投下的阴影中。 这是影族的基础能力，“影子形态”！ 同时，一道低低的呓语在苏晓等人耳边响起。 “likaermixi……” 与这只融影灵共生着的“阴影呓语”尝试干扰，影响这四人。 苏晓看到视野左上角，肉眼可见的“理智条”在减少了一跳，周围仿佛出现了无数幻觉，无数诡异到难以言述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 “特效做的还不错。”苏晓内心这样评价。 司予冲向这团逃跑的气旋，她的身侧，无数如同发丝一般的黑色细线向前涌出。 气旋闪躲不及，被黑色细线捆绑住，勾勒出了一道阴影人形！ 顾军和苏晓也同时前冲，两人都持有一把近战武器，顾军拿着一把尖尖的西瓜菜刀，苏晓则用晾衣杆，黄色胶布，尖刀和配重临时组装了一把长矛。 在下车之前，苏晓已经对长矛矛尖的尖刀施展了“附魔武器”！ 融影灵无力的看着两人靠近！ 撕拉！ 一道难以看见的寒光闪过，一道黑色锋锐细线从司予手中射出，在气旋上切割了一下。 气旋消散掉了，连同苏晓等人耳边的呓语。 苏晓和顾军有些沉默和尴尬，他们还没近身呢。 苏晓反应过来，拍了拍顾军的肩膀：“顾军，下次来点作用。” 顾军有点懵：“啊？” 不是，你不也没什么作用吗！ 三人背后，兰若曦颇为羡慕的看着满足，得意，高兴的司予。 四品本命咒，战斗类型…… 太厉害了！ 整场战斗，控制和输出都是她一个人在打，其他人都在看戏。 “如果我也……” 兰若曦明亮的眼睛略微黯淡，心情变得突然沮丧。 苏晓一边拾起地上张先生落下的手机，一边对司予和兰若曦比了个大拇指。 “棒！就是这个节奏，还剩两只邪物！” “兰若曦的星质纠缠逼出了融影灵的影子形态，司予主攻，顾军负责开车和侦察，大家都做的很好。” 听到苏晓这么说，兰若曦的心情好了一些。 对呀，我不是没有用，如果没有逼出影子形态，司予一个人上，说不定融影灵能跑掉呢。 负责开车和侦察的顾军狠狠瞪了苏晓一眼，却没说话。 顾军看到苏晓拾起手机，点开通话记录，拨打了某个电话。 “喂？是周海先生吗？”苏晓微笑着说。 第55张鱼人血裔 “……你是谁？” 开启了免提的手机中，传出深沉，嘶哑的声音。 对方的发音相当奇怪，像海潮一样起起落落。 “我是陈挽健。”苏晓微笑着说：“耳东陈，挽回健康的挽健。” “张医生被你们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紧张。 这让旁边站着的顾军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我们是反派一样……”他小声嘟囔着。 “张医生已经安息了，至于操控他尸体的影子，已经被我们消灭了。”苏晓带着微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们是谁？” “我们是超能力协会的工作人员，我是其中一位文职人员。”苏晓随口胡诌：“接到群众报警，我们来到了这里，发现了你们的事。” “周先生，你不要被寄生于你的海虫欺骗了，我们是来救你的！”苏晓急切地喊着。 同时，他对着其他人打手势，自己坐回了副驾驶，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说不出话来。 见过骗人的，没见过有人忽悠邪物的。 “救？我需要什么救？”周海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我的祖母……我能听到她在海洋里呼喊我，我的血脉……来自深海……” “我应当回到海里去，我应当让更多生命回到海里去，这是母亲，母亲给我的归宿和拥抱！” 苏晓安抚着对面的情绪：“周先生，您不要着急，我们都是专业人士，也不会对您妄下杀手，我们怀疑您被身体里的海虫寄生控制，很多东西都是它告诉你的，对吗？” “不，不是的！”手机那边，声音变得更加激动。 “是我，是我自己知道的……” “那是战乱年间，我的外祖父娶了一个异乡避难的女人，作为我的外祖母，她活的时间很长，很长，等我出生后，有一段年纪时，她总是用呆滞无神的眼睛盯着我，喃喃低语着……她说，我是天生的战士，战士……” “在我六岁那年，她失踪了，有目击者说，她自杀跳进了水库，有好几个人都目睹了……警方调查的沸沸扬扬，又有人去打捞尸体，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后来，我从外地打工，回到了那个水库，从小，我的家里人就不允许我去那里，但我还是偷偷过去了，我看到了那个岩石雕像……那巧夺天工的岩石雕像，好像蕴藏了所有未知的神秘……我越是看着它，越是入迷……” “我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在梦中，我看到了散发绿色荧光，无比美丽的海底神殿，里面生活着我的祖辈从未捕捞过的怪异鱼类，还有那隐秘怪异的神像，那刻在石头上的文字……” “从那以后，我就变了，我变成了渔民，我仿佛知道一个神秘未知的咒语，它能让鱼群抵达我的身边……可是，无论我念多少次那个咒语，都没有任何效果……” 苏晓静默的听着，没有出言打断对方。 “我结了婚，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之后女儿生了病，妻子离我而去，我很缺钱，便去卖血……一次卖血，可以治疗一次……” “血卖的越来越多，我感觉我距离死亡越来越近，那梦也越来越清晰。在梦中，有人告诉我，我应该……”周海的声音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疯狂。 “你被你脑子里的海虫逼疯了，我们能救你。”苏晓开口，再度使出了深层暗示。 “能……救我？”周海诧异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不，你在骗我！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我会杀死你！”他又突然发疯般的大喊。 电话挂机了。 “苏晓！”正操控无人机的顾军大喊：“有人来了！” “很多人！” 苏晓瞥了一眼，在无人机的视野里，下午的阳光当中，街道上开始出现鱼贯而出的怪物，它们只有三分人样，一个个步履蹒跚，三五成群，好像在某种意志的指引下，沿着街道朝着精神病院走来。 那病态的走姿，怪异肿大的肚子，扭曲的头部，让任何人都会为之屏息。 天空中，聚集起来的雨云越来越多，接着，哗啦哗啦，满天的小雨落下。 苏晓闻到了雨幕里浓重粘稠的海腥味儿。 “无人机还能用吗？”座椅后方，兰若曦紧张的问。 “能，我这是全天候的。苏晓，现在该怎么办？”顾军紧张的看向苏晓。 苏晓摇了摇头： “本来想嘴炮一下，看看能不能骗这个鱼人血裔自杀的，谁知道……” “呵，看起来那只海族从口岸镇这里得到了足够多的食粮，已经成长到可以施展这种术法的程度了……不过它也不是没有代价，下级眷族邪物制造这种程度的天气改变，必然需要祭坛和仪式，以及长时间的准备，他还在祭坛那里。” 邪物以文明为食！让越来越多的人从理智变为疯狂，让社会秩序从稳定变成崩坏，它们就能从中获得某种意义的能量！ “让无人机飞出雨云，寻找中心点。” 看着沉稳镇定，一切都胜券在握的苏晓，后面的两位女生也随之镇定，等待着无人机的结果。 苏晓看着无人机绘制的雨幕范围，在电子地图上用笔画着。 “找到了！” “中心点是一家民宿！” 苏晓把位置上传到车内行车导航当中，对顾军说：“接下来看你的了。” 顾军把手握在方向盘上，面目狰狞：“开车。你们谁用一下无人机，帮我监控路况，避开怪物多的地方。” “我来，我看你玩了这么多次，也会了。”苏晓开口，接过操纵电脑。 顾军嘴角抽了抽。 你会个屁！ 你以为这是遥控玩具飞机呢！ 算了，能飞，能监视路况就行…… 开车！ “前方道路三百米右转……” 两位女生坐在后座，倾斜身体，看着两位男士的操作。 司予忍不住说：“若曦姐，我感觉，苏晓的操作比顾军流利很多……” 正在开车的顾军不得不告诉自己，专注路况。 他才不信苏晓刚上手，操作便比他还好。 顾军操纵无人机，连续飞行时间超过400个小时！ 什么是专业人员啊！他还有证件呢！ “现在的女高中生，太过在意颜值表面了，真正的男士看的是内在懂不懂！”顾军内心狂骂。 兰若曦也小声开口：“嗯，我觉得也流畅一些……” “……女大学生也没好到那里去！”顾军内心骂道：“舔，就硬舔！他怎么可能比我操纵的好。” 这世道怎么了！他顾军也不算矮矬穷啊！ “他苏晓能让无人机跟上我开的车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苏晓开口提醒：“往左，变道，别在意交通规则了，右边有五个寄生者。” 顾军下意识往旁边一看，发现在苏晓的操纵下，无人机找到了最好的观察点位，随着车行进方向，也在不断的飞行，视野中，大片是顾军可以选择前进的车道，雨幕和房屋都没有起到什么遮掩效果。 老练，精准，流畅！ 顾军脑海里蹦出三个词，他张了张嘴巴，没吭声。专心按照苏晓指示去开车。 “艹，这人一定学过无人机驾驶，只是没有考证！这熟练度，没开过500个小时我都不信！”顾军内心狠狠想道：“装！你继续装不会吧，我看穿你了！” 第56章坦途 等正休假的双乐北区总指挥官张文东赶到测试室的时候，他正看到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 小镇的俯瞰地图用投影器投射在纯白的墙壁上，可以轻易看到，从房屋，街道，巷道中鱼贯而出涌出来的海线虫感染者以黑点标注，它们像黑色的海潮，极少数幸存者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雨幕下的街道，一辆宝马x6黑色轿车正在海潮中寻找着空隙。地图上，这辆车被标注了一圈橙光。 这圈橙光像永远不会停息的烈火一样，在黑暗中肆意灼烧着，它移动着，像在夜幕中行进着的孤独探险者，那手中发光发热的火把。 张文东没有理会这里的工作人员，他利用自身的权限操纵着影像的变换，在二维投射的俯瞰图前面又加了一个四十五度角俯瞰着的三维立体影像。 他迅速发现了苏晓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武器：一架无人机。 这架无人机绕过房屋，穿过雨云，摄像头盯着道路，那些黑点与黑点之间的缝隙与破绽被它发现，并传递给了那个车辆。 张文东继续放大，放大到车内的画面。 顾军全神贯注在开车，副驾驶上，苏晓正操作着无人机。 艹！ “果然是这个家伙！” 张文东内心暗道。 他一看到这些工作人员发来的信息，就猜到是苏晓干的了！ 一个个还跟他邀功，说他们发掘到了一个超级好的苗子。 这是他们发掘的吗！ 画面中，苏晓淡淡道：“前方路口左转，司予，打开左侧窗户。” “嗯？” 后排坐着，虽然很紧张但是什么事也做不了的女孩子略微愣了一下。 刷…… 随即，她按下了按钮，让窗子降下。 不管怎么样，听苏晓的总是对的！ 一切行动听指挥。 深沉厚重，带着腥味的雨水气息瞬间进入车厢。 “他要做什么？”张文东看着墙壁上投射出的地图，包括苏晓无人机接收到的图像。 “为什么要向左，以现在的速度，再往左转，车子会刚好撞上一大群涌出来的感染者……” “不可能再提速了，以这辆车的操控性，现在的速度差不多是极限，他冲不过去。” “即使冲过去了，这条路的感染者还在增多，会堵住他接下来的周旋空间。” “果然还是年轻，太急于求成，太冒险……” 张文东摇了摇头，内心略有失望。 不过也对，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无比老练的指挥官。 在虚拟现实里吃亏，总比在现实里吃亏好！ 很快。 画面中，苏晓等人的车辆很快要抵达交汇点。 苏晓手中的无人机电脑，也即时传回了图像： 图像中，一大群聚集起来的感染者，正用力搬着一些障碍物往外走。 “兰若曦，星质光辉。” “司予，用线鬼，斩破消防栓。” 苏晓快速喊道。 斩破消防栓？ 现实里的张文东和虚拟现实里的司予两人同时一愣。 只见黑色轿车一个雨中飘逸，正要转弯，却面对着扑来大群感染者。 一道金光准确的出现在他们的地面，让他们迅速向后滑倒。 而正当他们身后的感染者踩着倒地者的身体过去，一道黑色丝线闪出。 噗！ 消防栓里的高压水喷射出来，淋在周围的感染者身上，冲洗它们的信息素。 这让它们短暂茫然，没有去阻挡苏晓他们的车。 其中，最近的一个感染者，只差一扑的距离就能冲到苏晓的行驶方向上。 张文东在现实里，看得这一系列操作，看得呆滞。 还有这种操作？ 这样的话，爆发着的消防栓足够阻断这边增援的感染者，苏晓再下个弯道转弯，便能穿过公路中间的绿化带…… “不，并不是我做不到这种判断。”张文东内心想：“是我对他身边这三个队友不熟悉，否则，我也有……一丝可能想到这个做法。” 太强了…… 张文东内心震撼，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向大地图。 信息素之间的散发和回馈是有一个明显时间差的，且海线虫无法指使子虫做非常复杂的操作，这一波可谓是最后的绝杀…… 张文东看向地图，如果苏晓已经发觉这场暴雨仪式的中心，那么在无人机的侦察下，后面的路近乎是坦途。 张文东内心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他要增加难度，看一看这个苏晓，他的极限是什么。 张文东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问：“可以对虚拟现实进行操作吗？” “呃，可以，但是所有操作必须在合理范围内，而且会被记录下来。”有工作人员慌忙回答。 “很好。” 张文东满意点头：“来一道闪电，把他们的无人机给劈了。” 虚拟现实中。 一道惊雷猛然落下，恰好劈在无人机上面。 苏晓面前的屏幕迅速变成花白。 “艹！”苏晓骂了一声。 “怎么了……”司予趴在椅子靠背后：“刚刚那雷……” “击毁了无人机？这么巧？”兰若曦不敢相信的说。 “接下来怎么办！”顾军狂喊。 呵…… 苏晓暗骂，加大难度是吧？ 他使用上帝视角时，可是有感官位于测试室内的，连投影到墙壁上的大地图都能看到！ 苏晓之前也是不想作弊罢了，下意识地内心没去管那些信息，不然他有更好的办法到达目的地。 苏晓嘴角轻轻上扬，对着惊慌的三人说道： “没关系，有我在，听我指挥。”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是的，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指挥起顾军开车！ 这一幕，顾军三人没有看到，可张文东和三名工作人员看得一清二楚。 “他疯了吗？” 张文东震撼，只能吐出这四个字。 “向前，变道到左边道路。” “右转弯。” “左转弯，降低速度，注意路面，靠右那边有钉子。” “路况畅通，加速。” 苏晓的命令一句又一句的吐出，完全取代了导航信息。 开全图就是爽！ 而正在开车的顾军，一下子感觉周围路况变得好了起来。 之前凶险环伺，经常要做冒险的举动，和危险擦肩而过。 而现在……感觉像在走一片坦途？ 大概是无人机被击毁这种倒霉事发生后，他们运气变好了吧，运气守恒定律？ 顾军也只能这样想。 第57章周海 “艹！”张文东看到苏晓闭目指挥的场景，嘴里只能吐出这个词。 “他一定掌握了心智类秘术，或是推演占卜类咒星异能！” 可惜，即使是张文东的权限，也不能随意查看苏晓等人注册的咒星异能，他只能猜。 “你说你掌握了这类异能就算了，还闭目指挥，闭目给谁看啊，给我吗？” 张文东内心骂归骂，但更坚定了决心。 一定要把这小子挖过来！给自己当手下。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的本命咒是什么？”张文东喃喃低语：“不是心智类秘术就是推演类咒星异能，或者二合一的复合型咒星异能。” 除非查询档案，否则张文东也不清楚苏晓的修为层次，他下意识的认为苏晓是巫觋一阶，刚刚觉醒本命咒的修行者。 …… 133号世界，海影小镇。 苏晓思考着要如何攻入民宿内。 通过“上帝视角”，苏晓已经看到了投影在测试室墙壁上的地图，他甚至准确定位了周海的位置——周海现在在民宿靠街道方向二楼第二个有窗的房间。 并且，寄居在周海体内的海线虫母虫已经短暂脱离了周海身体，躲在了房间浴室里的水箱中，那里被周海布置成了一个仪式举行地点，堕落疯狂的灵能效应以那为圆心，向周围扩散着。 这些灵能效应形成了聚集性降雨，雨水当中出现了灵能制造的特殊信息素，与雨幕范围内的感染者交互，掌控它们做一些不复杂的事情，并从它们那里得到反馈。 而这些信息素，闻起来会有浓重恶臭的海腥味。 除了指挥大批感染者阻拦搜寻苏晓等人，这只海线虫母虫还聚集了二三十人守在民宿附近，这个民宿只有一个上去的通道，是一个仅容许两人上去的单向楼梯，可谓是易守难攻。虽然被信息素操控的感染者无法灵活使用武器，可他们好歹这么多人呢。 唉。 要是有个单兵火箭筒就好了。单兵火箭筒苏晓会用，这东西是军训必学的科目之一，跟以前的拿枪打靶一样。 不会开枪没关系，火箭筒得会用！打邪物，火箭筒比枪好使多了。 最好是直接呼叫炮兵火力精准打击…… 实在不行，给咱配发几颗手榴弹也好…… 这个测试一点都不拟真！ 苏晓腹诽着，趁着指挥的空隙，询问道： “顾军，你本命咒到底是啥。什么样的战斗类异能？” 之前顾军介绍自身能力时，并没有说出名字。 顾军开着车：“保密，反正是掌控秘术，近战异能。” “能飞吗？” “现在还不能。” “瞬移呢？” “废话，当然更不能！我直接告诉你吧，我的本命咒是‘石像鬼之血’，掌控和活力秘术，偏重防御和近战。很小众，你肯定没听说过。” 好菜。 就这还遮遮掩掩，藏着当底牌不肯说出来？ 石像鬼之血更擅长使用重武器，专精力量，防御，你搁这儿拿个水果刀糊弄谁呢？ 苏晓在心里吐槽了一顿，看起来不能指望顾军了。 “司予。接下来要靠你了。”苏晓：“你的线鬼可以带人上楼吗？” 后排的司予点了下头：“可以，但是只能带一个。” “顾军和兰若曦佯攻，尽量拖住感染者，在感染者失控后支援，你带我从墙壁上冲上去，我给你指位置。” 虽然苏晓现在就可以指位置，他的上帝视角可以监察测试室的情况，清楚的看到了立体地图中周海的位置，但是那样挂开太大了，他还没用无人机看过民宿那边的情况呢，只是看过手机地图在那边的照片，知道那里有几层楼。 开挂时也要演一下，假装自己没开！ “好！”司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路开车，她都没怎么出手，基本都是顾军和苏晓在操控，她刚刚以一己之力击杀了两只邪物，还很兴奋呢！ 伴随着一阵刹车声，黑色轿车停在了民宿前的街道，这一下子，民宿附近徘徊着的感染者全都靠近了过来。 苏晓拿出张先生的手机，给周海拨打了一个电话。 二楼，正躲在黑暗当中，通过窗帘缝隙观察下方场景的周海一个猛然转头，电话铃声响了。 “在那里！上！”苏晓打开车门，举起已经施展附魔武器的自制长矛，戳倒了一个靠近的感染者。 我苏晓没有开挂，是凭计谋发现的目标！ 深沉如海的浓重恶臭气味中，淅淅沥沥的雨幕在这里仿佛更加厚重，这些雨好像粘稠的帷幕，遮掩着属于恶魔的王座。 司予从后面抱住苏晓，无数黑色发丝野蛮生长，肆意蔓延，将苏晓和司予紧紧捆在一起，又有一些黑色丝线，抓向了民宿外的一些凸起，栏杆。 “冲！”苏晓喊道。 啪啦！ 玻璃窗户应声破碎，窗帘被巨大的力量扯落，落在浸泡着蓝幽幽水面的地面。周海正站在两人面前，他有着宽大的臂膀，健壮的身材，只是脸型异常像鱼，眼神颇为呆滞惨白，好像没有眼瞳，只有眼白。 他穿着蓝色发黑的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拖鞋，上身赤裸，露出满是肌肉的身体，他有着肿大的肚子，只是这肚子现在缩了回去，肚脐眼的位置处还残留着遍布蓝色细丝的恐怖伤疤。 以近乎倒地般的跪姿着陆的苏晓趁着周海还未反应过来，便吐出了仿若深海潜流般的音符。 “asluk，klin，uilika，lumu……” 这娴熟的海族语让周海的反应再度迟缓了一下。他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呼唤，苏晓所说出来的咒语，似乎对他有极大的吸引能力。 等周海看到苏晓身后的少女对他挥手时，他才反应过来，在疯狂警告危险的直觉下向旁躲闪。 轰！ 苏晓激发了心灵冲击异能，冲击在周海脆弱的内心防线上。 周海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邪物，而是邪物与人类的混血，他的理智还未完全被邪物所吞噬，但也处在半疯状态，所以那怕是星尘境的心灵冲击，都能影响到他。 这让他的躲闪慢了一丝。 下一刻，他的头部和身体就被分开了。 细如蝉翼的锋锐黑线横亘房间，蓝色的鲜血缓缓滴落。 倒在地上的尸体中，颈部部位喷射出无数蓝色血液，在断口附近，那不属于人类认知范围，不属于地球生物圈的肉触正在疯狂蠕动，在肉触顶端，竟然生长着一个又一个的眼球和口器，这些布满白色牙齿状物质的口器正喷射着深蓝如同大海的血液。 顾不得欣赏着摧毁理智的尸骸，甚至来不及感到恶心和恐惧，苏晓拉着司予的手，带着已然震慑惊怖的她冲向这一房间的卫生间。 “不！！！” 一声刺目的声音，像是暴风骤雨的海面上落下的惊雷，这声音用的是海族语，正是从卫生间方向传来。 来到卫生间，苏晓看到了海线虫母虫的瘆人模样。 那是一层单薄的，生满尖刺的纤维状组织，构成这个组织的材质也许是某种来自宇宙深空的隐秘蛋白质，这些白色的组织拱卫着中间那一只鱼一般的眼睛，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而这些白色纤维状组织向周围蔓延，没入水龙头，没入水池，甚至没入马桶的水箱和下水管道里。 而在它身前，则是用自身白色组织画着的，歪歪扭扭，难以辨别的诡异法阵。 苏晓正要指挥司予攻击，却发现和自己手拉手的少女变得颤抖。 她恐惧地蹲下，双手抱住膝盖，无数黑色丝线像裹住蚕茧那样保护着她。 她在瑟瑟发抖。 恐惧术！ 苏晓脑海闪过一个词汇。 糟糕，司予目睹那具尸体后，理智摧毁太多，而海线虫母虫趁机对她施展了恐惧术！ 她现在只剩下自保和战栗的本能！ 苏晓没想多少，他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自制长矛呢。 他端起晾衣杆，胶布和菜刀做成的长矛，怒喝一声： “杀！” 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狂魔让半分！ 杀！ 他苏晓也不是只能躲在别人身后，指挥别人解决邪物的智囊。 他最强的咒星异能是刺刀术！ 师从张凡的刺刀术！ 当初，屠龙者张凡，以近乎凡人之躯，从天空落下，轰杀大魔级邪物！ 苏晓不仅模仿了他所教导的动作，细节，也模仿到了他在演示中展示出的一分杀气。 刺刀术全力激发！ 海线虫母虫疯狂收缩着身体，周围的纤维状蛋白质一层一层的收紧，如同盾牌，想要阻隔下苏晓一击。 嗤。 自制长矛刺破防御，精准刺杀了海线虫母虫的躯干与眼睛。 一矛刺出，苏晓只觉全身舒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淋漓感。 世界骤然变暗。 眼前的视网膜上，一行行文字出现。 133号世界，海影小镇，测试结束。 邪物击杀： 融影灵：1/1 阴影呓语：1/1 鱼人血裔：1/1 海线母虫：1/1 平民伤亡：4 综合评分：优秀 个人评分： 苏晓：完美 司予：优秀 顾军：良好 兰若曦：良好 个人各项评分： …… 苏晓看着这些数据，露出了笑容。 测试结束！表现完美！ 第58章我没有本命咒 苏晓脱下了头盔，轻易从床上爬下，站稳。 工作人员提醒道：“刚从虚拟现实出来，可能会出现短时间的晕眩，都是正常现象，坐着克服一下。” 他们的眼睛都看着苏晓，让苏晓莫名享受了一种瞩目的感觉。 苏晓倒是没感到什么晕眩，不适。 “不是我吓坏了，是系统自己判定我吓坏了，剥夺了我对身体的控制权！”旁边，同样下床的司予气呼呼的说：“真是的，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恐惧！” 苏晓笑而不语。 虚拟现实里的邪物并不具备真正的精神污染，理智摧毁的效果，只有那逼真的画面和系统判定来共同影响，显然，司予被鸿钧认为会恐惧。 对于鸿钧的判断，苏晓还是认可的，那是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算法得出的结论，比一般的专家评价判断都来的靠谱。 虽然司予这样说，但她还是非常兴奋，高兴，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想再来一次，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不，是直接去找真实的邪物干上一架！ 不止是她，兰若曦和顾军也难掩脸上兴奋的色彩。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实际上这个测试的难度非常高，一般新来的调查员都很难完成，中途放弃，乃自团灭的队伍数不胜数。 这其实也是某种意义的保护，让刚成为正式修行者的民间人士冷静一点，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真实情况下，任务系统中的民间编外人员，主要承担的还是不危险，但是繁杂的苦力活，和邪物硬碰硬是武装警察和正式编制内人员要做的。 编外人员，一个是参与调查。每天，鸿钧会发现大量可疑信息，其中大部分都是误判，并不是真正的紧急事态，如果依靠编制内人员一个个去排查，花费的时间和代价相当巨大，但如果利用任务系统，让大量民间修行者顺路调查，发现危险后再举报，提升威胁等级，代价就小了很多。 另一个，是紧急事态发生时，所有编外调查员都承担协助救援的义务。 除这些以外，任务系统中还会经常发布一些常识视频，应对紧急事态的技能和技巧，对于那些卷入紧急事态的民间修行者来说，这些不仅能帮到他们，也能帮到其他普通民众。 在大部分情况下，紧急事态最忌讳的就是擅自行动，不自量力，很多民间修行者认为自己能力强，可以和邪物单挑，每年都有不小的伤亡。 所以，测试更多的目的是让他们认清自己和邪物的差距！ 让他们知道，那怕是最弱小的下级眷族邪物，也是难以对抗的！ 可现在，这个目的显然失败了。被苏晓以一人之力，把好好的恐怖生存调查游戏变成了踢门追杀。 苏晓他们兴奋的讨论测试里的细节，彼此的各项能力评分，而苏晓也把放在一旁的增强现实眼镜戴上。 “咦？” 他发现，罗莎莉发来了三条消息。 骑士公主：在吗？ 骑士公主：你去哪儿了？ 13:00:45 骑士公主：怎么不回我？ 苏晓顿时有些头疼。 他来这里注册之前有没有告诉罗莎莉？ 好像有吧。 忘了。 苏晓回了一道消息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打断了几人的聊天。 “你们已经完成了注册，个人能力分数和任务系统可以登录紧急事态部相关app查询，有什么疑问可以咨询客服。” 等工作人员说完，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张文东咳嗽了几声。 除开苏晓以外，其他人都没发现他，都把他当做新过来的工作人员。 张文东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司予，他知道，像这种本命咒四品的年轻天才，调查队是留不下她的，她注定会进入中夏“六大”——六个顶尖学府——获得深造，有着远大，充满希望的未来。 四品本命咒……把握好三次本命咒升阶的机会，是有望圣贤级战力的。 一位圣贤，便能镇压一处秘境！ 圣贤，是真正的无双国士，战略地位超越一支部署好的导弹军！ 假如不计算其他修行者，一名各项实力平均的圣贤级战力可以在海洋上搜寻并毁灭一支航母战斗群！ 所以，即使是有希望成为圣贤的年轻天才，调查队也很难留下来。 池塘太小，容不下真龙。 就算司予在深造之前，要去某些地方实践训练，那也一定会去各大秘境，不会留在地球上。 至于顾军和兰若曦……留不留无所谓，张文东手下不缺这种级别的人才。 主要还是苏晓！ 想到这，张文东看向苏晓，微笑开口道：“苏晓，我们先前在‘南极圈’上聊过的，我是张文东，还记得我吗？” 顾军动了动耳朵。 张文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是新闻里见到过的？ 谁来着？ “是您啊。”苏晓礼貌的说，装作十分惊喜：“久仰大名了。” 就是你把我的无人机给击落了？ “你才是真正有名，你在双乐北站紧急事态中的表现，已经上了我们内部的教科书了。”张文东伸出手，和苏晓握了握手：“当时，我在车站内指挥官方人员，你在车站外指挥民间人员，都做出了非常不错的成果，打出了漂亮的配合。也算是战友了吧。” 张文东觉得，像苏晓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好好哄哄，多夸一夸，让他觉得……自己的价值能在调查队得到实现，把他忽悠过来，是有希望的！ 苏晓看着眼前这看起来发际线十分靠后，蛮温和的中年人，内心暗道：“我在紧急事态开始前就举报了那个仿生人，你都没即时给出反应……” 菜。 怕不是走关系或者混资历当的高级指挥？ 咱们打出了啥配合啊，断网了你的通讯兵半天不出来连接灵网，都没交流的。 不过苏晓也知道，他的举报可能没有第一时间受到重视，也不怪人张文东。 但内心还是有根不舒服的刺在那儿。 虽然内心不舒服，但是礼貌还是要做足，万一混不下去到对方手下混饭吃呢？苏晓也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和对方商业互吹了一阵。 这时，旁边的顾军，兰若曦等人听懂了。 原来夸苏晓的这位竟然是双乐北区的高级指挥，区域调查队的负责人之一！ 原来苏晓竟然在前些时候的“双乐北站紧急事态”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投来了意外的眼神。 他们并不知道苏晓曾经做过的事！ “好，好厉害……”这几人内心震动：“原来苏晓竟然和高级指挥张文东如此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等商业互吹结束，张文东也没立刻再招揽苏晓，而是拉家常一般，试探性问道：“本命咒觉醒没？是什么本命咒？” 张文东已经有了猜测。 不是心智秘术，就是推演类！ 大概率是推演占卜。 不然你怎么闭着眼睛导航的。 “哦，对。” 苏晓想起了什么：“我还没有本命咒呢，我来这里除了注册外，还要用一下完成本命咒测试。” 张文东听着这话，有些茫然。 第59章数据歧视 本命咒测试是在另一个办公室。 这里，不需要再做任何身体检查，不需要用星辉物质进行刺激，唯一需要的，是当事人的授权声明。 苏晓只需要完成一系列的签字和确认，鸿钧就会调动他过去留在鸿钧网络里的所有足迹，他看过的书，听过的音乐，与人聊天时的态度，生活过的地方，走过的地方，学习过的地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看什么新闻，苏晓的各种体检报告，甚至于基因数据…… 通过大数据和智能量子模型，以及苏晓先前进行本命咒刺激性测试时得到的资料，鸿钧网络将为苏晓出具一份本命咒天赋报告。 …… 办公室外。 顾军三人和张文东都等待着苏晓，他们都很好奇苏晓的本命咒天赋是什么。 闲暇等待之余，几人聊开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数据歧视吗？”顾军自问自答：“数据歧视，就是当某个公司，或者学校，采用大数据对投简历的应聘者进行筛选时，算法会有一些隐性的，难以发现的歧视。” “像肤色歧视，性别歧视，地域歧视，这些都是显性的歧视，理论上来说有办法解决。但是，如果采用大数据进行筛选，即使你在程序里，设定不参考性别，肤色，地域等因素，也很难避免隐性的数据歧视。” “比如，在米国，一家公司使用的ai，明明设置了不参考肤色，可它每次为人事挑选的简历，大都是白皮肤，而黑皮肤的很少。为什么？” “虽然ai不会参考肤色，但是ai会参考一个人过去的履历，一个人如果出生贫民区，从小没有受到足够好的教育，混迹帮派，有犯罪记录……即使不看肤色，ai也不会选择他，可偏偏不凑好的是，这样的人里，黑人多于白人。” “这还是比较容易发现的数据歧视，有的数据歧视更难被发现……很可能，因为你爱喝珍珠奶茶，同时爱听某首歌，基因中某个片段比较特殊，ai就会认为你不适合某个你想要的工作，将你完全排除出去，这一些甚至很难解释原因，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类的逻辑。” 司予眨了眨眼：“那个，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个呢？” 顾军也不在意，问道： “知道本命咒测试为何需要走如此多的流程吗？” “诶……保密？”司予试探性的问。 “不，为了避免数据歧视。”顾军说。 “本命咒测试里调动的资料都是隐秘，宝贵的信息，绝对不会向社会公布的，一旦公布，大量的数据歧视就会出现，这些资料既然能用来给出本命咒天赋报告……也同样能给出‘适合工作报告’，‘爱情适应度报告’等等……” “所以，这些资料信息要保密，调用它们的时候程序十分严格。” “这不好吗？”司予困惑地问：“比如……我就不知道‘六大’里我该去那一个，如果能够从我过去的资料里，推出那所学校更适合，那我直接去就好了呀。” 顾军认真的看了看司予的脸。 嗯……没发现炫耀的表情，是想多了吗？ “不是的。”兰若曦接过话头：“关键在于，公平与可能性。” “就像修行天赋，按照大数据来算，出生于城市，父母是修行者或富人的孩子……具备更好的天赋，平均修行者数量更多，平均本命咒品级更高。真的是他们天赋好吗？” “难道不是他们占据更多的资源，很小的时候就可以接触到无害的星辉物质，做更多次本命咒刺激，有可靠的老师指点，有熏香，催眠辅助……而草根出生的人，只有一次国家给予的本命咒刺激机会。” “如果按照数据，既然出生好的人修行天赋高，那他们都去修行，草根出生的孩子就不去修行……这公平吗？” “那些‘天赋’不好的孩子，难道没有成为修行者，成为圣贤的可能性吗？仅仅因为数据上的原因，便去抹杀这些宝贵的可能性……公平吗？” 张文东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道：“中夏现在，草根出生的圣贤数量还是蛮多的，占优势。” 司予皱了皱眉：“好像是不公平……可我也做过本命咒测试，本命咒测试并不会说某个人适合不适合修行，只是会给出他适合的本命咒以及一些概率数字。” “其实还是有适合与不适合的标准。”张文东开口： “一般来说，如果有一品本命咒天赋，推荐功法是《通识冥想法》的，成功概率有5%及以上，那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去拼！就算不推荐《通识冥想法》，但只要有10%以上的概率，只需要坚持修炼，国家就会给予大量修行补贴。” “二三品本命咒天赋，有20%概率的，有这方面想法的，也可以去拼。四五六品，最好50%以上概率再去拼，更低的，有志于成为修行者，有90%概率，也可以去拼。” “这些概率数字看起来很高……可实际上，它假定了一个人，用尽所有精力，所有努力，投入能投入的一切热情，将自身燃烧殆尽般，毫不后悔的努力按给出的方法修炼……在死亡以前的成功率。” “即使百分之百，都不注定成功。” “说起来简单。” “可当你反复冥想，在无边黑暗的思维海里，连一丝星光都看不到，漫步追索时，那股沮丧，痛苦，自我怀疑……” “当你修行失败，现实沉重的引力将你向下拉扯，家庭的催促与变故，亲戚的目光和谈论，周围人娱乐游戏，你孤独一人时内心那浅浅的独白低语……” “你真的坚持的下去，真的不会后悔，不会怀疑，不会放弃？” “每一次放弃，都让那本就渺小的数字又低了一些。” “可怕的是，当你目标是高品本命咒，可修炼修炼着，好不容易修炼出了咒星异能，却发现……它们不过八九品！” “你能按捺的住，继续坚持，继续笃信在广阔无边的思维海中，有属于你的一品咒星吗？” 张文东似想起了什么过往，感叹般说着。 旁边，兰若曦的眼神再次黯淡，没落的像躲在车站厕所里独自哭泣一般。 顾军低着头，只一会儿，便抬了起来，咧着嘴在笑：“我六品，够厉害了。” 司予倒是没什么切身体会，只是感觉周围的气氛沉重了好几分。 …… 办公室内。 填完各种报表，签字文件后，苏晓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本命咒天赋报告。 第60章苏晓的报告 房间中，苏晓看向屏幕上给出的测试报告。 测试者：苏晓 id：********* 测试时间：2035-07-0613:25 大数据结果表明，在分析心理学模型中，您最可能的人格类型是intp-学者型。 你们外表平静，缄默，超然，内心却专心致志于分析问题。你们苛求，精细，惯于怀疑…… “使用的是荣格的分析心理学模型吗……”苏晓内心思考着，略过了大段叙述，继续往下看。 ……在九型人格体系中，您最可能的性格型号是5号，还有可能是8号。 5号性格型号是“理智型”，8号性格型号是“领袖型”。 您的主要特征是…… 苏晓略过这些没什么用的，翻了一页。 前面几页主要是根据苏晓在鸿钧网络里储存的大数据，对苏晓进行各种各样的心理学人格分析，性格定位的内容。这些都将是评判本命咒天赋的重要依据。 鸿钧网络为每一个心理分析模型附加了不同的权重，而根据这些权重，平均所有结果，将得出一个心理学上最接近苏晓的人格模型。 而理论上，只需要参考与苏晓拥有相同，相近人格模型者的本命咒觉醒数量，种类和概率，就可以得到苏晓的本命咒天赋。 当然，心理模型也只是一部分，并不是所有。 除开心理模型外，鸿钧网络还会参考苏晓的教育环境，原生家庭，兴趣爱好……将所有的一切存储在数据库里的数据尽可能利用起来，并结合先前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结果，得到可信度最高的天赋报告。 其实这种测试方法并不能得到“苏晓”的天赋，只能得出“苏晓这类人”的天赋，但这仍旧具备指导性，可以依据结果，由鸿钧网络直接给出具体修炼方案。 起码比自己瞎修炼来的好。 苏晓以前也没什么修炼方法，就是用通识冥想法反复冥想，冥想到头疼到受不了停止，每晚也在睡眠中强行修炼。 专门的修炼方案可不会是这样，会开调理身体的药材，会告诉你冥想时用什么熏香辅助，会给具陶冶心灵，丰富认识的书单，指导你要上那些网课，甚至告诉你，除了通识冥想法外，什么样的冥想法你修炼后更利于修炼出本命咒。 全方位，立体的宝贵建议！ 相当于有一个完全了解你的一切，比你自己还了解你的老师在亲自指导你，每个细节都指导到位，不仅如此，他还指导过上亿人，有着十几亿人的数据和经历！ 还几乎是免费的！ 当然，方法是免费的，许多东西还是要收费的，比如网课，，熏香，药材，其他的冥想法…… 不过苏晓其实不太依赖这个东西。 能用这种办法修炼出一品本命咒……最好。 修炼不出，大不了用咒星定位法，慢慢找嘛。 苏晓的心力可是三阶，不是那种准修行者级别的心力，孕育两三个咒星就孕育不了。更何况，苏晓还能抽奖。 本命咒……是大事，是修行的根本，再怎么谨慎，耐心，努力都不为过。 很快，苏晓翻到了后面，结论部分。 …… 机界共感，四品，复合系，秘术（心智）+变化，《通识冥想法》，87% 机械化心智，八品，秘术系，心智秘术，《通识冥想法》，389% 梦境占卜，七品，推演系，灵感推演，《清醒梦》，209% 记忆宫殿，五品，秘术系，心智秘术，《通识冥想法》，112% 高速心算，六品，秘术系，心智秘术，《通识冥想法》，158% …… 苏晓有些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这么乱！ 还有好多的概率已经超过了100%！ 苏晓调整了一下排序，选择“按品级排序”。 再看过去，画面已然变了。 幻术世界，一品，复合系，幻术（所有）+推演（所有），《世界心》，% 微观世界，一品，心灵系，心灵幻术，《通识冥想法》，% 大预言术，一品，推演系，推演占卜，《错百回》，% 超能感应，一品，复合系，秘术（心智）+推演占卜，《通识冥想法》，% 心灵手术，一品，复合系，秘术（心智）+心灵影响，《通识冥想法》，% 屠龙刺，一品，秘术系，秘术（掌控），《通识冥想法》，% 八九玄功，二品，秘术系，秘术（掌控，体质，反应，感知，心智），《八九玄功》，% 医疗术，二品，咒法系，医疗咒法，《通识冥想法》，% 青龙诀，二品，道法系，木系道法，《林木歌》，% 影法术，二品，幻术系，幽影幻术，《通识冥想法》，% 第二元神，二品，咒法系，创造咒法，《通识冥想法》，% …… 苏晓往下看着。内心开始分析。 “我的本命咒天赋偏向推演，幻术，心灵，心智秘术这几个方面……” “呃，我还有医疗以及木系道法的天赋……这可能因为我的妈妈姓陈，是陈家分支中的分支，陈家的《林木歌》是家传功法……” 《林木歌》只对陈家的核心天才开放，苏晓是看不到的，何况苏晓其实也没想去看。 《林木歌》最高就能练出一个青龙诀，连一品都不是，仔细算来，《林木歌》连至高篇章都算不上。 苏晓将目光放在了排行第一的“幻术世界”上。 幻术世界是袁铁的本命咒，袁铁是幻术，推演两道的大师，最终结合两道成就，升华而出的本命咒，理论上包含了所有幻术，推演的咒星异能，当然，一品以下那种。 即使在一品咒星中，幻术世界也是最为顶级的那一类！ 袁铁本身并非擅长战斗的修行者，都能靠着它斩杀王侯，证道圣贤。 “幻术世界……倒也不错。”苏晓暗想：“起码很全面” 据苏晓知道的，幻术世界可以让大群敌人陷入幻术当中，拖入自己的幻术世界，也可以在现实世界凭空创造自身内心世界里的物体和异能，近乎全能，如同神祗。 幻术世界有一个巨大的优点，一旦选择它做本命咒，那怕修炼其他类别的咒星异能也不会特别艰难，包容性特别强。 这是因为幻术世界包含了所有“幽影幻术”，所谓幽影幻术，就是让虚假的幻术变成几乎真实存在的事物。因此在类别上，没什么咒星异能和幻术世界有冲突。 当然，幻术和推演类会简单一些。 “就它了！”苏晓做了决定。 《世界心》，应该是袁铁写下的至高篇章。不知道多少钱，但只要不去看原本，看，应该不贵…… 至高篇章原本，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至于微观世界……苏晓摇了摇头，他记得没错的话，虽然同为一品咒星，但幻术世界是包含了微观世界的。 屠龙刺就更别说了，一个掌控秘术跑到了一品，下面二品的八九玄功可是五项秘术，近乎全能……鸿钧认为苏晓有屠龙刺的天赋，大概是因为苏晓练出了刺刀术吧。苏晓自己都不觉得能练出屠龙刺。 “还不如想想怎么杀一只大魔升华本命咒来的实际。”苏晓腹诽。 “除开本命咒以外，我还可以修炼几个偏辅助的，功能性的咒星异能，尤其是那些概率超过100%的……” 兰若曦的本命咒“探索者的宝物”就是非常功能性的咒星异能，它提供相当多的自保能力，基本上，任何修行者都希望这样的咒星异能越多越好，只要不到心力负担极限。 当然，用来当本命咒……还是免了，本命咒最好还是要泛用点的，紧急时刻保命虽然不错，但没看到兰若曦一整场测试一次本命咒都没用过吗？ 苏晓最眼馋的功能性咒星异能，是二品咒星“第二元神”，近乎能多出一个自己，战斗力翻倍不说，还能保命，可惜学习概率太低了。 苏晓没再看报告，走出了这里。 ——分割线—— 感谢“刘中千小朋友”打赏的2000起点币。呃，昵称就是“刘中千小朋友”，不是刘中千，小朋友三个字不是我加的…… 第61章诚意 “苏晓！怎么样，测试结果如何？” 看到苏晓从办公室内出来，顾军首先上去，好奇的问。 苏晓摇了摇头：“天赋一般吧。” “呵呵，其实没事。”顾军安慰道：“当时我测试时，给我推荐的第一个本命咒是一个七品的，概率85%，我没理，选择了成功率低很多，却是六品的第二选项，虽然概率不过50%，但还是成功了。这天赋也就随便测测，怎么修炼，还是你的事。” “嗯。”司予也点头：“说起来，苏晓你之前没测过吗？”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因为生病错过了。这次是花的功勋来测的。” 旁边的张文东趁机问：“结果怎么样，推荐的第一个本命咒是几品，概率多少？” 鸿钧网络最开始的排序是综合各项数据，给出的推荐顺序。 “四品，复合系的，87%。”苏晓边说边摇了摇头。 天赋确实不怎么样，只能说一般，苏晓记得罗莎莉根本没测天赋，小学就觉醒了二品异能。 四品，87%…… 顾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还安慰他干嘛啊！ 艹！ md，我就知道，每次说自己成绩一般的人，往往都是学霸！ “87%诶，比我还高，我当时才65%……”司予声调都上升了一些，为苏晓测试的天赋而高兴。 “我自闭了！”顾军大喊大叫：“别炫耀了！姐！” 司予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没有在炫耀呀…… “你明明比我老的，不要占我便宜……”司予小声嘀咕着。 兰若曦看着笑着吵闹的他们，头发的留海投下阴影，遮住了眼眸。 她当时推荐的本命咒就是现在的……一个六品咒星异能，非常偏重自保，缺乏泛用性的“探索者的宝物”。 她并不甘心选择这个异能。 她也没有盯上上三品异能，成功率太低，仅仅是按照推荐排序，找到了较为靠后的一个四品咒星异能，想要修炼出来…… 结果…… 她却先后修炼出了两个九品咒星异能，还没有见到那个四品咒星异能的影子！ 在心力负担即将到极限时，兰若曦才不情愿地选择了“探索者的宝物”。 那个异能……确实是她内心深处所渴求的，每次修炼它时，兰若曦都会回想起小时候的场景，那个戴着口罩，看不见脸的消防员冲了进来，把被火焰包围着，蜷缩在墙角的她抱在怀里，往外面冲着。 她耳旁是烈焰灼烧的声音，感受到的是滚烫的高温。 好不容易冲出火场后，兰若曦听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喊，说兰若曦的妹妹还在火焰里面。 那个消防员转身冲了回去…… 如果，如果那时兰若曦有“探索者的宝物”这个偏重自保的本命咒，也许就能自己带着妹妹逃出来了吧？ 或者，哪怕是自己逃出来，那个消防员也不会连续跑回去好多次吧？ 兰若曦的双眸好像失去了聚焦。 她记得那个消防员的名字，他叫唐飞飞。 张文东盯着苏晓，内心叹着气。 87%的四品本命咒概率……不低了。 应该说是高，高得离谱！ 但毕竟只是概率！ “苏晓。”张文东还是开口了：“我还是郑重邀请你，来我们调查队吧。” 顾军几人没说话了。 邀请……双乐北区的高级指挥官，亲自邀请苏晓？ 而且用的“还是”？意思是邀请过一次，被拒绝了？ 顾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晓，好像才认识他。 “福利，薪水这些，我都可以按照高两阶的标准对你发放。”张文东道：“这是我能承诺你的。” “我们双乐的调查队，承接的是本地任务，时间很宽裕，每周休息一天，如果完成了大任务，还会专门给出调养休息的时间。虽然会加班，但休息时间会给足”张文东诚恳地说：“你入队后，会有老前辈一对一教导你……我会给你介绍一位觉照高阶，准超凡的老前辈，虽然你理论知识充足……可有的时候，经验也很重要！” “不仅如此，如果你觉醒了上三品本命咒……不，也包括四品本命咒，我们调查队，也是有人才推荐名额的。” “中夏最顶尖的‘六大’中的三所，我们都有推荐名额，我们给你名额，让你去进修，进修出来后，待不待在调查队，都随你！” 顾军在旁边，都快愣住了。 这特么是什么条件！ 人傻了！ 最离谱的，如果苏晓觉醒了高品本命咒，调查队拿名额送他去进修，进修出来后还能不回来的？ ‘六大’是什么？ 中夏的高等学府，分为六个档次。 第一档便是“六大”，六所最顶尖的大学，帝都的“水木大”，“安大”两所；起源市的“中道大”，中夏道法大学；世家主导，属于私立大学的“南江大”；属于仙宗联盟，道门一脉的“仙宗大”和“蓬莱大”。能考上的不是天之骄子就是超级学霸，以及含着金勺子出生的那拨人。 第二档是“三十三顶尖”里排除六大的剩余院校。 第三档是“九一高校”，享受国家扶持计划。 第四档，二流院校。从录取分数线上就能看出和一流院校的划分。 第五档，三流院校。 第六档，专业技术院校。 这诚意也太满了吧！ 苏晓有些沉默。 他看出来了，张文东……是真的很有诚意。 他什么身份，堂堂双乐北区的高级指挥官！两次出言招纳。 “我……这得考虑考虑。”苏晓有些艰难的说。 “没事。”张文东看着苏晓的眼神，内心得意，明白苏晓已经动心了：“好好考虑，我们调查队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想来，直接南极圈里联系我。” 苏晓呼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倒不需要推荐名额，我本来就是中道大的毕业生，如果觉醒了高品本命咒，回去还是蛮轻松的，我能找到导师的。” 沉默。 顾军突然不想说话了。他已经震惊到麻木了，这种事已经无法撼动他那坚定的内心。 “苏晓，司予，若曦啊，都下午了，还没吃午饭呢，我请你们去吃饭吧，好歹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顾军突然开口。 顾军决定了，苏晓这大腿得抱。 万一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好呀。”司予很高兴，虽然在虚拟现实里运动不算真的运动……但是心累嘛！ 累了，就要吃好喝好。 苏晓斜瞥了顾军一眼。 这家伙……是个狗大户，不仅虚拟现实里是，现实里大概也是，吃他一顿也没什么。 不过，他为什么要请客吃饭呢？ 苏晓思索了一下，立刻想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他喜欢上了兰若曦，一见钟情，打算追别人。” 都开始叫若曦了！ 苏晓很满意自己的推理速度。 “不愧是我。” “嗯，得提醒一下兰若曦，免得被顾军骗了，他之前说过自己在国外有女朋友的……” 苏晓暗暗想道。 第62章对林辰的调查 苏晓四人交换了南极圈id，彼此加了好友，坐着无人驾驶出租车，前往双乐市美食城。 路上，苏晓看到了罗莎莉回复来的一条消息，顿时皱眉。 骑士公主：本命咒天赋结果如何？ 骑士公主：逍遥剑派的人来找我，问我是否要拜师逍遥剑仙。 “林辰……”苏晓脑海里回荡着这个名字。 …… “罗小姐，请。” 双乐市美食城，一家西式和日式混搭的自助餐厅中，罗莎莉走了进来，而引领她到来的女性却站在门边，没有进去。 这里颇受年轻人喜爱，上过一些排行评点，往日这家店总是有不少人，可现在这里却如此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罗莎莉穿着干净服帖的白色短袖衬衫，蓝色刷白的牛仔裤，普通的衣服外面，带头盔的外动力骨骼紧紧贴合脊椎与四肢，只有腰间一把古朴长剑永恒不变。 罗莎莉刚踏步进餐厅，眼神便集中向靠落地窗的位置。 从门口看不清那边，被沙发般的座椅隔断，只能看到黑色笔挺西装覆盖着的右手，以及那块如同星辰般闪耀的机械腕表。 目光刚一触及，腰间古朴长剑便无意识的震颤着。等罗莎莉把手放在剑柄上，这才平息。 她不急不缓走了过去，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罗莎莉压抑着内心情绪，略微震惊地说： “没想到竟然是您亲自过来了。” 林辰隔着落地窗，看着美食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听闻话语，只微微笑道： “坐。” …… 出租车上。 苏晓一边和新认识的小伙伴聊天，一边在网络世界里，查找林辰的履历与资料。 林辰，1931年出生，生于一个修行世家，为了躲避战争，在林辰出生后不久，便移民米国，林辰也在米国长大，修行，于米国那边好几个著名教团都有联络。 1947年，16岁的林辰受到当时还是正统修行教派的“灵教团”邀请，成为灵教团中最受瞩目的新天才，与他同一时期的包括创立“圣殿教”的吉恩·琼斯，后者在日后胁迫上千追随者自杀血祭，引发了一场令人震惊的大屠杀事件。 在吉恩·琼斯的某些回忆中，林辰在他眼里是一个“异常聪慧，有着东方高超智慧，善于审时度势，且为人优雅，随和的绅士”。并且“对圣殿教的创立提供了有效的帮助和建议”。 1951年，20岁的林辰作为芝加哥论坛报的战地记者，前往和宁半岛，对正在进行的“磁性战术”进行报道，这也算是他的第一篇正式刊物。 苏晓找到了那篇报道，全英文的，没有翻译，所幸苏晓英语学得还不错，能够直接看懂。 那篇报道中，林辰赞美负责与中夏军队交手的一线指挥官范德利特“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与健美外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温良恭俭的处事态度和超高的个人魅力”。 苏晓看的那篇文章，看得直恶心，反胃到都不想吃饭了。 范德利特在和宁战场上，极力主张使用以优势修行者和猛烈火力消灭中夏军队的有生力量，他指挥下的军队，弹药消耗量在正常基数的五倍以上。 后来，有记者询问范德利特，问他在和宁战争中，什么是让他骄傲的事情，而范德利特的回答是，他杀了很多人，这让他很骄傲。 杀的是什么人？中夏人！ …… 餐厅当中。 林辰收好了一副书卷，温和笑着询问： “有感悟吗？” 罗莎莉有些恍惚： “这是……至高篇章的原本？” “是。”林辰答道：“有什么感悟？” 罗莎莉脱口而出：“束缚。有限。芥子。刹那。” “但是束缚中又蕴含自由，有限中又孕育无限，芥子里是须弥世界，短暂的刹那是永恒的缩影。” 林辰默默听着，随即笑道： “很强的天赋，你比我的任何一个徒弟，比逍遥剑派所有人都要强，第一次观看原本，能领悟到这一程度的，只有你。” “这一次观看原本，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孙圣让我来找你，给你观看原本，询问你愿不愿做我徒弟，我本来一开始还不乐意，现在看来，却是还不错。” “考虑一下，要拜我为师吗？” 罗莎莉沉默一会儿，说道：“我得想想，商量商量。” “问问孙圣也行，不过他最近坐镇‘无涯秘境’，鸿钧网络里联系不到他……他过段时间应该会出来吧，总不会又把无涯秘境给掀了。”林辰随口说道。 但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那孙猴子还没成圣贤级战力，就把西平秘境给平了，他现在已然斩杀王侯证道圣贤，无涯秘境虽然有十来个王侯，比西平秘境强得多…… 林辰打了个寒颤。 疯子，好好的打什么仗，维持防御状态不好吗？ 邪物的力量比中夏强得多得多！还去主动挑事，生怕不会再来一次风母事件？ 该忍让，就要忍让。该龟缩，就要龟缩！ 这么大人了，还不懂这个道理？ 得让人监管下他。 表面上，林辰还是不动声色。他的右手往空气中一划拉，一柄仿佛烧铁棍般扭曲，粗犷，没有锋刃的剑出现在了手里。 “不管你当不当我徒弟，这把剑，送你了。” 罗莎莉看着这把弯曲的铁坨子组成的“剑”，下意识问道：“烧铁？” “对，就是烧铁。”林辰露出笑容，温和回应。 “当初，我在和宁战场，当记者的时候，联合国军利用中夏军队后勤困难的特点，设置了陷阱，等中夏军队长驱直入，缺乏粮食弹药补给时，再骤然集中精锐兵力反攻，当时，中夏军队守在了一座小山包上，他们只有几个小时时间来布置工事，部队分散的像钉子一样……” “我距离战场大约15英里，却能整夜听到炮声，第二天起来，我瞭望战场，发现山都烧红了。” “后来，在历经艰难，把守在小山上的军队打退后，我去前线采访，来到了山头，发现到处都是炮弹的弹片残骸，这些残骸上蕴藏着强大的意志，惊人的信念。我动了心思，用家里家传的炼器法门，在土地深处布置了一个炼器法阵，打算炼制一把武器。” 罗莎莉问： “这是……烧铁的来历？” 林辰摇了摇头：“还没完。” 他有些唏嘘道：“在炼器结束之前的夜里，那只被重火力和优势兵力赶下山头的军队竟然重新杀了回来，在黑夜里，我甚至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就被陷入恐惧的部队裹挟着逃跑……我看到先前耀武扬威占据山头的联合国军，现在像一只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我当然没有时间去取炼器法阵中的武器，直到战争结束十几年后，我才回到了那里，故地重游之下，发现了这柄已经被炼成这样的剑。” “虽然它很强，即使在各名剑中，也排行前列，但我和它……不搭。你不是在养剑吗，自身的剑无法动用，可剑修岂能无剑？” 罗莎莉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伸手握在了剑柄上。 这把黝黑的铁坨子剑猛然发烫，黑漆漆仿佛没有精炼的粗铁上，仿佛灰烬中燃起火光一般，无数火星点缀其上。 “果然，你比我适合它。”林辰目睹这一幕，脸上露出笑容。 这下，罗莎莉基本已经是他徒弟了，其他剑修……再怎么也要给他林辰一点面子，没看到烧铁都送了吗？ 那可是林辰赖以成名的名剑！ 虽然林辰并不依靠它的力量，它和林辰的契合度也确实差到难以忍受，可毕竟是名剑。 其他剑修，能随手送出名剑吗？不可能。 罗莎莉回味着烧铁传来的灼烫，刚一回神，林辰已然消失不见。 “瞬移啊……”她的内心里冒出这样一个词。 第63章共鸣 “这林辰……老而不死是为贼！” 苏晓查着履历资料，更后面的部分，脑海里只冒出这一句话。 苏晓还不知道，某位圣贤前不久和他产生了同样的结论，达成了共鸣。 “瞬移啊……”苏晓思索着。 “该……怎么杀他呢？” 苏晓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我怎么突然在想这个了……”他随即自嘲想到：“我连正式修行者都不是……” “就开始规划杀圣贤了。” 苏晓虽有猜测，可还没有明显的证据。 苏晓甚至不敢去调查，现在的他，和林辰差距太大太大。 如同蚂蚁对上巨龙般的差距。 一旦被注意到，就会被碾死。 “但我也有优势。” “弱小，是我最大的优势。” 弱小，就不会被注意到，即使偶然瞥见，也会忽略过去！ “可即使我也到了圣贤……这林辰还是难杀，他的传送速度太快，传送距离太远，整个人飘忽不定，如果他事先有所防备，恐怕全中夏的圣贤级战力一起围杀他，都会被他跑掉……” 苏晓查过，林辰最近一次和强大敌人交手的记录，是在风母事件中，隔空斩了风母一剑，被风母遥遥回击，打成重伤。 在那以后，林辰几乎不再出手，只在中夏太空舰队受到威胁时，才会从地球斩出一剑帮忙，林辰给出的理由，便是养伤。 “即使是风母这样的大魔级邪物，也只能打伤林辰，没法击杀……当然，也可能当时局势瞬息万变，风母同时面临着其他威胁，没时间腾出手来击杀林辰……” 苏晓摇了摇头，先不去想这个。 到时候再说。 等变强了，再慢慢调查，如果是误会……那就罢了，如果真的是苏晓猜想的那样…… 必杀林辰。 “到目标地了。” 出租车停下。街道熙熙攘攘，大部分都是放假的学生。 苏晓随意看着他们，脑海里突然涌起罗莎莉曾说的一句话。 “孙将军说我内心驳杂，不够纯粹，本命咒既然是玲珑剑心，让我挑战双乐天才，打磨蕴养战意杀心。”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响彻苏晓的脑海。 让苏晓在炎炎夏日下，全身透体冰凉，脊椎仿佛有猛烈电流穿过。 “罗莎莉的本命咒与逍遥剑心非常相似。”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别的教练，给她安排挑战对象时，一定绕不开逍遥剑派！” “甚至于，她有可能在挑战逍遥剑派天才时……临阵突破，步入觉照。” “步入觉照，对自身能力掌控略微失控的情形下，失手杀死逍遥剑派天才……很合理吧，没人能挑出错来！” “本来也是你情我愿，还签了生死契约的事……” “这一切的前提是……罗莎莉知道这方面的信息，甚至可能掌握了证据！” “她没有告诉我，是因为这种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苏晓的脑子一片乱麻。 “还真是……符合她性格的做法。” “孙圣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他默许的，推波助澜的，还是罗莎莉主动提出来的？” 见到苏晓在发呆，坐在一旁的司予奇怪的喊道：“苏晓，在想什么，下车了。” 苏晓把思绪放下，激发了深层暗示本命咒，再动用了自我催眠的技巧，把这些思绪封入脑海最深层。 “嗯。”苏晓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家店特别好吃。”顾军滔滔不绝：“我跟你们讲，我有一个姐们，来这里吃，吃过鹅肠寿司。” “鹅肠寿司？”兰若曦吃惊：“那是什么黑暗料理！” “那算什么，还有黄喉寿司。” 司予好奇走过来问：“有毛肚寿司吗？” “有！”顾军回答的斩钉截铁：“还真有，可以加的。” “啊？”司予震惊。 “不过那边更受欢迎的特色是肥肠寿司和脑花寿司，你们吃了就知道了，特别好吃，一想起这个，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顾军擦了擦嘴。 苏晓听着他们聊天，嘴巴里也不知不觉多出了许多口水。 “快走快走！”司予催促着。很期待的样子。 等到几人在顾军带领下，来到了那家餐厅所在的大楼外面，却惊讶的发现，几个服务员站在入口外面，入口处挂着一个停业的牌子。 “怎么停业了？” 顾军长大嘴巴，询问几个服务员。 心态崩了啊！ 前面都吹这么大牛，给你们一阵吹，结果停业了？ 现在是假期，客流高峰期，这个时候停业？ 服务员歉声道：“很抱歉，今天有贵客来了，包下了这栋楼，这段时间暂不营业。” 顾军傻眼： “什么贵客，能按楼按楼包的？” 服务员看了眼顾军，却是摇了摇头：“不能说。” 要保密的！ 她内心却道，别说包下一栋楼，那位贵客就算包下整个美食城，都做得到。 只是不想闹的太大，影响不好罢了。 这位服务员突然羡慕起了那个被邀请的女孩。 “也不知道是私生女还是什么……这么大排场，就算是包养什么明星，也不会有这么大场面的。” “苏晓？” 一个声音从大楼内传来。 几位服务员转过身，眼见那位贵客亲自引来的女孩子走了出来，腰间除了原本的古朴长剑外，多了一把仿佛烧红的铁坨子剑。 而那位包下整栋楼的贵客——一位风韵成熟优雅的女性，微微对她低下了头，说道：“小姐，是您的朋友们吗？那我先告退了。” 这些服务员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看到那位贵客以很低的姿态行礼告别，路过她们时，才恢复了冷冽和老练。 顾军，司予，兰若曦，全部转过头来，看向还有些发呆的苏晓。 这些人都读过不少，看过不少连续剧，脑海里顿时脑补出好几个小故事，小剧场。 “……卧槽！” 顾军更是震撼异常。 他甚至觉得自己太没文化了，只能说卧槽来表明内心的心情。 他明明是高材生啊！ “难道说，苏晓知道要来顾军要请我们来这里吃东西，提前告诉了这位大小姐，而这位大小姐，立刻包下了整栋楼？”司予发挥想象力，迅速联想。 “霸道总裁小姐爱上我？” 苏晓没在意这些，而是盯着罗莎莉……腰间的新剑，内心微微一凝，联想起了不少东西。 但是听到了司予下意识小声说出口的“霸道总裁小姐爱上我”，还是嘴角抽搐，直接无语。 第64章不够上流 几人在罗莎莉的带领下，返回了先前的餐厅。 “随便拿吧，应该不用付钱。”罗莎莉挤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对苏晓他们说道。 “哇，一个人独霸一栋楼，这是我小时候就梦想的事！”司予双手握在胸前，颇为惊喜道。 顾军则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服务员都没有？ 即使包下了这里，也不至于把服务员都赶走吧？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他也没多问，而是伸出手，礼貌问道：“我叫顾军，能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吗？” 罗莎莉看了苏晓一眼，随后展示了胸前仿佛工作人员的牌子：“罗莎莉。” “我刚刚有所突破，对剑气控制不好，就不握手了。” “罗莎莉小姐……是剑修啊。”顾军说：“怪不得，这么英姿飒爽。” 旁边的司予翻了个白眼：“你这不废话！” 没看到她佩着两把剑吗！ 她笑嘻嘻的转向罗莎莉：“我叫司予，司掌给予！” 在他们做自我介绍时，苏晓始终游离在三人的视野之外，只和罗莎莉有眼神上的对话。 有些话，甚至不适合在聊天软件里说，那怕鸿钧网络理论上会保护隐私……可涉及圣贤，那就不一定了。 苏晓先将目光集中在烧铁的剑柄上，罗莎莉微微点头表示确认，苏晓又将眼神略微上扬，在餐厅里扫荡过去，罗莎莉又轻轻点头。 呼。果然。 苏晓内心微微一沉，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 那位高高在上，传说中的逍遥剑仙，没想到这就杀进了苏晓的生活当中。 随即，苏晓开始为罗莎莉担忧起来。 如果她也怀疑起了对方，那她直面逍遥剑仙……会露出破绽吗？ 真的不好说！ 圣贤的力量，太难预测了！ 几人落座，从旁边盘子里拿着各种提前做好的食物。苏晓和罗莎莉并肩坐着，对面是兰若曦和司予，顾军则比较尴尬，找了个单人座。 吃着所谓的肥肠寿司……不得不说，顾军推荐的东西还是有一手的，这肥肠寿司虽然看起来是黑暗料理，但味道……真香。 司予嚼着脑花寿司，看起来像一个吃脑花的恶魔一般，边吃边说道：“罗姐姐，你这把剑是烧铁对吧！烧铁的仿品？” 罗莎莉听到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没，是真的，逍遥剑仙亲自送给她的。”苏晓随口说着。 “苏晓。”兰若曦微微不满道：“不要调侃圣贤！” 司予也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 “逍遥剑仙拼死对风母斩出一剑，被回击重伤后，还拖着残破的身躯频频出手，保护中夏的太空舰队……他是国士，是英雄。” 英雄，不能调侃。 苏晓连忙道歉：“对不起，一时太随意了。” 他差点忘了。 逍遥剑仙在民间……尤其是在女性群体中，有着超高的名望。 英俊的外表，礼貌优雅的姿态，身体重伤的人设，还在为中夏偶尔挥剑作战…… 那简直无敌吸粉好吗！ 什么明星都比不过他。 明明年龄比许多人的奶奶还大，照样在社交网络上有几千万粉丝，崇拜者数不胜数。 不过苏晓倒是怀疑，他那个身体重伤很可能是假的。 风母和其他人的战斗中，都没表现出什么超远距跨空间攻击的能力。 凭什么打你逍遥剑仙就有了？ 看到苏晓道歉，兰若曦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不用道歉……确实是他送的。”罗莎莉突然开口。 “啊？什么？”顾军茫然，手里拿着的鹅肠寿司掉落在了盘子上。 “这把剑就是烧铁，是逍遥剑仙送我的，他想收我为徒，这是给我的见面礼。”罗莎莉认真的说。 “这怎么可能！罗小姐，这可不能开玩笑。”兰若曦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是啊，这不能开玩笑。”顾军也严肃了起来。 “……嗯，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司予突然说：“罗姐姐，你是不是那个昨天把青剑俱乐部一穿三越阶挑翻的挑战者？” 听闻这话，兰若曦和顾军也都看向罗莎莉，脸色变得震惊，讶异。 现在新闻媒体非常丰富，每天都有许多新闻，罗莎莉一穿三干翻青剑俱乐部……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毕竟青剑俱乐部太菜了，中下游俱乐部，没什么名气。 两人迅速利用增强现实眼镜，查找着新闻。 “真的是你！”兰若曦惊讶道。 她信了。 因为在许多报道中，都认为挑战者罗莎莉具备类似逍遥剑心的本命咒。 这么说，惊动逍遥剑仙，前来收徒，也是合理的事。 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听罗莎莉的话，这还没收徒，直接就把佩剑送了！ 兰若曦突然有点无力。 她对于司予……还嫉妒的起来，毕竟司予和她的差距其实不算大，只是本命咒差个两品……运气和天赋比她好一些而已。 可对于罗莎莉……那真是连一点嫉妒之心都生不起来了。 像古代贫家的小姑娘，看到在皇室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一般。 那会有什么嫉妒，只觉得对方好似天上来人，高高在上，尊贵无比。 苏晓无奈的看了罗莎莉一眼，试探地询问道：“你打算拜师吗？” 什么？ 顾军有点怀疑自己听岔了。 那可是逍遥剑仙啊，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很多人都说他剑道第一，这等样人，连佩剑都送来做见面礼，还在思考拜师不拜师？ “还在想，回去商量一下。”罗莎莉认真说：“也得问问孙将军。” “孙将军？”顾军疑问。 “嗯，孙圣。” 孙圣…… 顾军差点没坐稳，从位置上掉下来。 合着这位大小姐，是孙圣的后辈！ 司予则盯着自己餐盘旁边，喝了半杯的冰镇酸梅汁，顿时觉得不甜了。 “应该换成红酒，酸梅汁不够上流……”她小声嘀咕着。 咳咳…… 苏晓瞧了眼司予，这丫头，想什么呢。 这思维太清奇了吧。 饭局回到了正常，众人吃着饭，聊着天，只是兰若曦变得拘谨了一些。 吃饱喝足后，各自回去。 看到其他人的背影，罗莎莉不由自主的靠在苏晓肩头，询问道：“还没问你，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苏晓感受着罗莎莉身体轻微的颤抖，下意识把手搭在她的肩头，把她侧抱住。 第65章试探 “还不错。”苏晓笑着回答：“队友还算给力，给了我个完美评分。” “嗯。本命咒天赋呢？” “还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如果从监控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温润的情侣。 可只有苏晓知道，罗莎莉身体的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恐惧。 “说起来，总感觉你比以前更温柔了。”苏晓笑着说：“以前，你经常冷着一个脸，气温都低很多度。” “因为人是会变的。”罗莎莉轻轻推开苏晓，站了起来：“回去吧？” “嗯。”苏晓站了起来，轻声问道：“你用的养剑法？” “孙将军说我杀性太重，所以推荐我用养剑法，把所有负面情绪灌入剑内。”罗莎莉笑的很好看：“这样做之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苏晓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养剑法是用心流蕴养本命长剑的独特法门。注入情绪的养剑法……其实并不少见，很多剑修也因此看起来冷冰冰，难以接触和相处。 他已经确认罗莎莉对于灵能医院的事，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有养剑法在，只要机警一些，也不用担心露馅。 可……她这样养剑，真的只是为了斩杀逍遥剑派的天才吗？ 也许可以试探一下。 …… 两人回到家中，按照以往的流程，苏晓教授罗莎莉灵能理论知识，罗莎莉指导苏晓如何锻炼身体力量。 锻炼过后，苏晓趴在了床上，享受着每晚一次的按摩。 酸软的肌肉被独特频率的按摩按压过后，先是突然的疼痛，随后变成了舒服的爽快感。 舒爽过后，苏晓说道：“休息好了吗？” 罗莎莉知道苏晓在问什么：“还要再过一天。” 苏晓道：“下一个挑战的对象，我觉得挑战逍遥剑派在双乐的道馆挺合适的，虽然他们没什么人掌握逍遥剑心，但是多出对你能力的了解，我觉得你去挑战他们，晋升觉照的可能性更大。” “……好。” …… 锻炼休息完成后，苏晓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打开紧急事态部官网，查询着报告，下载鸿钧网络为他推荐的修炼方法。 逍遥剑仙的出现，也给了苏晓动力，让苏晓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至少先觉醒一品本命咒，成为正式修行者。” 苏晓先查询了修炼“幻术世界”所需秘籍《世界心》的价格。 贵！ 《世界心》冥想法分为天，地，人三部，其中天部一篇，地部三篇，人部六篇，全本售价是六十万元，每篇六万。 这价格让苏晓心头一跳。 苏晓先前上大学，一年的学费，也不过五千元！ 每个月生活费，也只一千元。 这个价格，说贵……其实真的不至于。 毕竟，这是可以修炼出一品本命咒的至高篇章功法！虽然只是理论上。 已经算是白菜价了。 不过对比起来，同样理论上可以修炼出一品本命咒的《通识冥想法》，全本售价十二元。这就有差距了。 这还只是让苏晓面色沉重，毕竟，上面写过，可以分篇购买，可以先购买天部一篇，那只要六万中夏币，若修行进展优秀，可以申请各类奖学金，后续的冥想法也能依次拿到。 当然，苏晓已经过了可以申请奖学金的年龄了……只能花钱买。 “购买一篇……我还有2功勋点。” 2功勋点，可以兑换六万中夏币，正好够购买一篇。 苏晓有些肉疼。 真的要买吗？ 买完这个，自己就差不多是穷光蛋了。 买！ 他下定决心。 这年头，投资什么，都不如投资自己来的赚！ 高风险，高回报。 苏晓直接买下《世界心》的天部一篇。 账户发生了变化。 id：苏晓 已积累功勋：9 未兑换功勋：0 “瞬间变穷光蛋了！”苏晓看着大大的0，内心抽痛。 “希望能有收获……”他咬牙切齿，看着电子邮箱里寄来的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苏晓内心的疼痛缓和了许多。 价格这么贵，倒不是因为袁铁前辈开价这么高，而是因为，《世界心》虽然脱胎于《通识冥想法》，但是它和《通识冥想法》完全不同，它需要修行者去学习专门的课程，阅读它附带的书单，以便调和身心灵的状态，获得“顿悟”所需要的积累。所以《世界心》一并打包，这部分的价格包含了和网上课程，还很贴心的附送了题库，测试等。 可刚一阅读《世界心》的部分说明，又让苏晓皱起了眉头。 它竟然要求苏晓“入静”。 《通识修行法》之所以为很多人崇拜，因为它的修行要求太低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要求。它最早是人间道的创始人为那些最低贱，最穷苦的人开发的修行方法。 不需要花费财力购买药材调理身体，穷苦之人哪有钱购买药材，肉类等。也不需要时间追求入静入定，那些都是要靠时间打磨的，穷苦人一天不干活，连饭都没吃，怎么入静。甚至于不需要时间修行：通识冥想法只需要睡前运转，直至入睡，就可以运转到睡醒。 哪怕没有成为修行者，甚至没成为准修行者，也可以恢复精力，加强专注力，记忆力等，每个中夏人都练过他，跟广播体操一样。 但是《世界心》不一样，它虽然也没有硬性的调理身心的要求，但是开出了许多有利冥想的药材，食物，这些东西的价格都不便宜。其次，虽然它和通识冥想法一样，可以在睡眠时修行，但是由于一些改动，睡眠时的效率太低了，因此它要求修行者可以“入静”，在睡觉时间之外也有意识的入静冥想至少四个小时。 和《通识冥想法》在睡眠时的被动冥想不一样，主动的入静冥想，在咒星境界之前，只会损耗精力，降低专注，降低记忆力，让人疲惫不堪。用术语讲，叫“消耗心力至心力衰竭”。 很多人，甚至没办法入静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困到不行了。 这也是一个门槛！ “这……” 苏晓有些傻眼：“可我虽然是准修行者，但我心力三阶啊……” 入静一整天都不会心力衰竭吧！ 第66章咒星体系的缺点 苏晓先点开《世界心》天部一篇的正文，仔细阅读着。 《世界心》竟然是用的pdf的格式，也不怕人复制后到处传播。 开篇： “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下面居然还跟着注解： 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是恒定的，这个规律不会因为尧的圣明或者桀的暴虐而改变。 苏晓兴致勃勃的看着。因为他以前主要修炼《通识冥想法》，自然拿它和通识冥想法进行比较。 《世界心》的修炼与《通识冥想法》差别很大，它的每个篇章都能让人觉醒本命咒雏形，包括各类幻术，推演的本命咒雏形，只是这些雏形都无法独自升华成一品本命咒，需得厚积薄发，天地人齐全，合并成一品本命咒“幻术世界”。 所谓的一品本命咒雏形，也就是一大堆没有经过祭炼的星尘境咒星。 当然，如果中途坚持不住，可以选择其中高品的咒星加以祭炼。 不过，若星尘境咒星太多，祭炼起来会非常困难……在咒星境界之前，心力会均分到所有星尘境咒星上，导致进阶变得异常艰难。 很多人也会因此永远的卡在星尘境和星光境，除非得到大量特殊星辉物质，否则难以寸进。 而一品本命咒的觉醒向来虚无缥缈，这些本命咒雏形只是难度低一些，还是那么虚无缥缈，《世界心》给予的网课，等，正是让苏晓用来调整自己的身心状态，厚积薄发，创造顿悟本命咒雏形的机会，因此越快学完附带的资料，积累越深厚，顿悟的可能也越高。 “这感觉……” 苏晓越看，眼睛越发亮，内心暗道： “感觉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修行法！” 他心力深厚，又有思维海诡异木偶的‘上帝视角’，学习速度极快。 看完《世界心》天部一篇后，苏晓迅速一心多用，打开了数个网课视频，开启了好几本调解身心的。 网课方面，包括哲学，灵能理论，自然科学等多个科目，其中自然科学的东西占据的最多，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方面的内容，很多都是专业人士才会初步接触的繁复知识，一半以上都是不带字幕的英文…… 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怎么个调节身心…… 那怕苏晓有一些基础，有思维海诡异木偶赋予的“上帝视角”，看这些东西也看着头疼。 方面，除了网课用的电子教科书外，则是科普性质偏多，引发他人思考的各类书籍： 《宇宙起源》，《集异璧》，《镜中宇宙》，《物质的秘密》，《元认知》，《时空的幻象》，《物质为何有质量》，《逻辑的迷宫》，《思维的幻象》，《脆弱的知识》，《认识的悖论》…… 此外，还有一些，苏晓查了查，这些要么以叙述性诡计出名，要么就是构建了非常奇异的世界观。 在《世界心》附带的“学习计划”里，提到科普书可以随便看，先看完最好，网课的顺序得是先看灵能理论和哲学，再学数学方面的，最后看自然科学方面的。则休闲时阅读。 苏晓没太管那个学习计划，他靠着“上帝视角”，直接一心多用，许多东西一起看！ 那怕暂时看不懂，也可以强行背下来，之后再做印证。 这便是木偶的强势之处，苏晓怀疑“上帝视角”这个能力包含心智秘术，不是没有道理。 类似的能力在咒星修行体系中也有，都是高品的心智秘术才做得到。 他首先看的是一门网上课程，由袁铁前辈亲自教授的，冥想，修行相关的课程。 袁铁前辈梳着一个大背头，身着白色衬衣，外套黑色马褂。 “有人常说，咒星体系无圣贤，只有圣贤级战力，为何？” “因为咒星体系的圣贤级战力，本质上是斩杀了王侯的超凡九阶修行者，并没有真正创造一处秘境！”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秘境是步往圣贤的关键，而咒星体系，超凡九阶却无法造出秘境。无秘境，修行无法寸进，永远只能停留在圣贤级战力，只能斩杀王侯，不能单独斩杀大魔，利维坦。” “可我的本命咒‘幻术世界’，有制造秘境的潜能在。” 苏晓听着袁铁的讲述，不由得皱眉。 他之前听说过“咒星体系无圣贤，只有圣贤级战力”这种说法，不过都是网上带起的节奏，官方从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甚至还有某些说法，说咒星体系的圣贤级战力，很多都开始转修其他修炼体系！ 可是等看到一位咒星体系的圣贤级修行者承认这点后，苏晓内心还是颇为沉重的。 修行前路断了！ 那怕咒星体系战力无双，能力百变，超凡九阶越大境界斩杀王侯又如何？ 不过，咒星体系本就年轻……本就充满希望。 苏晓也没去多想，即使修行前路断了，那也是成为圣贤级战力之后的事，更何况，袁铁前辈认为他的“幻术世界”可以造出秘境，续上前路，苏晓还是有点信的。 袁铁前辈除了是战力无双的圣贤级战力外，还是一位大科学家，他的研究能力也很强，几乎以一人之力推动全世界虚拟现实技术的跨越式发展。 更何况，其他修炼体系也不是没有问题…… 苏晓暗暗想着。 据他所知，宗派联盟的修炼体系，那些化神期老前辈，虽然开辟了洞天福地，可几乎都在闭关中度过，很少过问世事。 骑士团国的圣人，巫师众塔的贤者，超能力协会的欧米茄级能力者也同样如此，待在某个地方，很少走动，不在大众视线里出现。 就连米国的秘教掌者也躲在华盛顿的水银宫殿下方，由他们控制的管理人员掌控着米国的经济。 其他体系，似乎到了圣贤境，就会面临某些隐患和问题。 相比起来，中夏的圣贤级战力就活跃得多，镇守各大秘境之外还经常看得到身影，时不时还有人来‘六大’演讲什么的。 苏晓一边想，一边继续看视频。 没想到，在讲完优势之后，袁铁竟然开始劝退。 “一品本命咒，容易修成吗？难。” “中夏这几年修行者数量多了，每年，不论品级，上百万人成为修行者和准修行者，其中，有几个一品本命咒？” “我告诉你们，平均下来，一个都没有！” “若以十年算一代……上一代，一品本命咒修行者，拢共出现了七人。” “这七人中，年纪最小的十七岁，年纪最大的九十二岁。就这样，也让我们感叹，后继有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具体到独特的本命咒，我的‘幻术世界’是我自身独创的本命咒，在我写完《世界心》后，修炼幻术世界成功的，有几人？” 第67章入静 网课中，袁铁看向画面外，揭晓了答案： “只有一个！他现在是我的亲传徒弟。” “所以，凡是修炼《世界心》，前三个本命咒雏形……出现了六品及以上的咒星异能，我的建议放弃幻术世界，修炼它们。” “如果是四品及以上，那最好放弃，直接修炼。四品咒星异能，也有可能证道圣贤，升华为一品，实际上，大部分圣贤都是从四品过来的，我就是。” “若你要坚持修炼，你必须明白，超出三个咒星后，你的努力大概率会白废，不要只看到成功的那一个人，在他背后，失败，倒下的人数不胜数。” 苏晓听着袁铁的话，内心有些沉重。 “还好。”苏晓宽慰自己：“我的心力有三阶，可以蕴养许多咒星……即使世界心修炼不成功，也可以通过咒星定位法找一品本命咒。” 在说完劝退的话后，袁铁终于开始讲述正文，讲述《世界心》的修炼方法。 苏晓听着课，对于世界心的修行方法，了解越来越深邃。 “原来如此……”他的眼睛明亮。 修炼《世界心》入静，需要在冥想时，于思维海内从无到有的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依靠逻辑在脑海中推算各种自己设定的自然规律的碰撞。 所以，越是有大量知识积累，这种入静的成效就越大。 …… 夜深。 苏晓正在多开网课视频，多开。 屏幕上，大大小小的方框近乎挤满，许多视频都在加速播放，也在自动翻页。 苏晓越看越入迷，无数知识在他脑海里碰撞着。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可以随意汲取消化这些知识。 思维海中，盘坐的木偶兴奋的手舞足蹈。 极限！ 苏晓感觉，自己对知识的汲取速度，到达了某种极限。 屏幕上，许多不同的老师在授课，都开着加速。 他们的声音混杂起来，像一个美妙的交响曲，混合那些式子，举例，像发出仙音的灵丹妙药，苏晓则像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房里的孙悟空一般，随意摘取着那些丹药。 吃吃吃！猛吃！ 甚至吃胀了。 苏晓感到心力消耗很多后，立刻关闭它们，端坐在床上，开始尝试入静。 思维海中，小小木偶像聚集沙子一般，收集着思维海的尘埃，把它们堆砌在一起。 无比黑暗，无比广阔的思维海中，某些事正在发生。 苏晓入静，观想宇宙大爆炸。 凝聚成一点的即将大爆炸。 首先是普拉克时间，在宇宙起源后10的-43次方秒内，温度达到10的32次方开，现有物理理论无法描述那时的状态。 轰！ 无声的波浪在思维海里膨胀爆炸。 大统一时期，爆炸后10的-36次方秒，电磁，强弱作用力统一为一种作用力。 暴涨时期，爆炸后10的-32次方秒，宇宙在这比1秒还要小10的32次方倍的时间里，扩张了10的26次方倍，在10后面增添26个0。 可这暴涨的宇宙，在思维海中，还是那么的狭小。 思维海无边无际，想象力能延伸的边界在那里，思维海的边境就在那里。 夸克时期，爆炸后10的-12次方秒至10的-6次方秒，弱作用力独立，但夸克还未结合成强子，这是中夏大型强子对撞机所能达到的最高能级。 强子时期，爆炸后10的-6次方秒至1秒，夸克结合形成强子，成对的粒子和反粒子不断生成又不断湮灭生成能量。 轻子时期，爆炸后1秒至10秒，正反物质的决战爆发，由于高低速中微子间微弱数量差距，物质最终获取胜利。（注1） 光子时期，爆炸后10秒至37万年，光子主导宇宙，原子尚未形成。 黑暗时期，爆炸后37万年至10亿年，宇宙变得“黑暗”，最早的恒星形成。 这些时间长短不一，有的不足刹那万一，有的长过永恒千倍。 可这些胜过任何一段史诗的时间在苏晓一个凡人的想象中，都差不多一样长。 思维海中，一个广阔宇宙浮现。 木偶站在宇宙外，和苏晓一起俯瞰着整个新世界。 可令苏晓失望的是，宇宙从诞生到毁灭，仿佛过眼云烟，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支配和想象中，什么都没发生。 死寂沉沉的宇宙最终被苏晓消灭了，什么都没留下。 苏晓猛然睁眼，从入静状态醒来。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苏晓内心空落落的，心力也完全枯竭。 在他的宇宙当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只是个死寂的宇宙罢了，根本称不上“新的世界”。 “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苏晓喃喃低语着。 “所以，世界心有十篇，天部只占一篇吗……” 苏晓隐隐有了一丝明悟，他现在拿到的冥想法根本不是完整的，只是十分之一。 换句话说，是试用版！ 或者说，一个游戏的“试玩部分”！ 不过，那怕是这十分之一的“试玩部分”，苏晓都感觉整个思维海涌动了起来，充满了活力，无数奇思妙想与见解喷涌而出，仿佛在孕育着什么。 苏晓带着深沉的疲倦和困意，在睡觉之前，再次运转了一次《通识冥想法》，再沉沉倒下，睡去。 黑暗寂寥的思维海里，一个木偶躺在无数尘埃当中。 缓缓的，一颗新的尘埃发着光亮。 它虽然光亮黯淡，但比起其他咒星，似乎有那么一点特别，显得更加完整，比起碎片，更似圆球。 …… 苏晓从纷乱驳杂的梦中醒来。 一醒来，他便发现思维海中多出一个咒星碎片。 苏晓思绪触摸着它，感受着它传来的零散知识，内心狂喜。 “竟然是二品咒星！” “二品咒星，极化认知！” “复合型本命咒！既是心智秘术，也是推演占卜异能。” 按照咒星异能自带的知识说明，这个异能可以强迫苏晓挖掘心智内的所有知识，片段，包括潜意识里最细小的线索，甚至能从星界汲取信息，将这些信息建立关联，做出极其严谨的推理。 它可以让苏晓直接省略过程得到一个谜题的答案，某个人的某个信息，一道难题的答案，甚至常人心智无法理解的，由无数复杂条件共同决定的混沌系统，也能得到答案。 苏晓迫不及待的尝试了一下。 他随手拿起一枚硬币，往天上一投掷。随后闭上眼睛。 极化认知，激活！ 无数思维在苏晓脑海里碰撞，他感觉像有许多铲子在大脑里挖掘着一般，许多杂乱信息涌入大脑，与里面的思绪彼此结合，最终，一个答案如同闪电，在苏晓脑海里炸响。 这是一种如同顿悟般的感觉。 “正面。”苏晓笃定的说。 他睁开眼睛，恰好看到硬币是正面落地。 （注一）：在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猜想，在苏晓的世界里被认为是定论。 第68章极化认知 “好强！”苏晓忍不住欣喜。 虽然预测硬币正反是一件二分之一概率成功的事，可苏晓相信自己并非靠猜的，而是靠异能得出的答案。 “可惜……心力的花费有些大了。” 苏晓刚一使用这一异能，大脑便隐隐开始作痛。 “充能时间也有点太夸张了。” 苏晓看着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咒星星尘，发现它汲取心力的速度尤为缓慢，估计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完成充能。 “这个能力，倒是和木偶的能力很互补。”苏晓暗想道。 如果说，木偶给予的“上帝视角”，是让苏晓的大脑多了一台外置电脑的话，极化认知相当于给苏晓装上了一个超级厉害的智能搜索引擎。 虽然是偏功能性的咒星异能……但好歹是二品咒星！ “罗莎莉！罗莎莉，快过来，我觉醒二品咒星了！”苏晓大声喊着，难掩兴奋和激动。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咕……咕…… 倒是他的肚子已经发出了回应，给出了抗议声！ 有点饿…… 苏晓跑出卧室，打算去冰箱里找找吃的。 却在客厅桌子上，看到一份提前包好的外卖，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着娟秀的字迹： “记得准时吃饭。” 苏晓心中有些暖暖的，明明罗莎莉和他住在一起，可罗莎莉从不在苏晓专注时进来打扰他，还会为他点外卖。 苏晓了解罗莎莉，罗莎莉了解苏晓，双方都懂得彼此的脾性。 她好像出去了？不在屋子里。 苏晓给罗莎莉发了条问询信息，便打开外卖盒，里面的烤肉饭还有一丝热度，他狼吞虎咽，把洒满番茄酱的蔬菜丝和烤肉块，混着有点发凉的米饭咽了下去。 边吃着饭，苏晓随手点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是一个新闻台。 正襟危坐的主持人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普通话念诵新闻： “由特斯拉集团研制的全覆盖式民用动力甲日前在米国全国发售，这一全覆盖式民用动力甲的新式电石墨呼吸滤膜能过滤米国空气中的有害星辉物质，灵能病毒与病菌，这引发现场哄抢和枪击暴力事件，据悉，截止当地时间晚八点，暴乱已经平息，超级英雄‘黑鹰侠’在暴乱冲突中遭受米国国民武装部队的武装直升机火力打击身亡，尸体身份正在调查。米国大统领川普发推称，这真是糟糕的一天。” “下面是国内新闻。” “寒冬秘境战区爆发了十年一度的冬鬼寒潮，在军方，当地修行者与民兵团踊跃参与下，取得了两人轻伤便击退寒潮的，难能可贵的成绩。” “南平省南安市昨日突发强降雨，降雨引起幻觉和精神疾病，所幸救援大队制止即时，暂无人员伤亡，经调查，本次幻觉强降雨，雨中含有微量致幻效果的星辉物质。制造此次降雨的是一个名为水生派的邪恶宗派，他们是信仰风母拉尼娜的一支邪教团体……” 看着这些让人内心不安，颇为沉重的新闻，苏晓吃着饭。 吃完，半饱，苏晓有些不满足。 这些新闻……自从风母事件后，已经变成了常态。 苏晓闭着眼睛，得着这小小的空闲，回味着过往的梦想。 梦想…… 凡人之躯，对抗邪物。这是现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少年人都会有的梦想。 苏晓可以很羞耻的承认，他最开始有着这样的梦想，并非出于非常崇高的保家卫国理想，因为苏晓从小就被中夏的英雄们保护的很好，没有直观认识过这一点。 他只是想成为新闻里的英雄，成为小伙伴尊敬谈论着的对象，成为那些漫画和动画片里，站在可怖怪物面前的帅气战士。 苏晓已经记不清是那部动画或是游戏，但是里面有一幕场景始终刻在他的脑海里： 一个孤单的猎人手持刀刃站在月夜下，仰望天空，红色的血月中，一个树枝般的人形怪物缓缓降下。 那副画面……太帅，太酷了！ 凡人和邪物的对峙！ …… “二品本命咒还不够！” “必须要一品！” “还得是一品中的顶级！” 苏晓内心叫喊着。 虽然按理说，二品本命咒，也有相当可能成为圣贤级战力，可苏晓的目光非常高。 他盯着的，不是成为圣贤！ 而是成为圣贤之上，成为能击败邪物的最强者！ 要超越圣贤！ 苏晓又突然回想起了他的毕业论文…… 《圣贤境战斗的轮次理论和动态防御的有效动作概念》…… 突然有点想笑。 当时还是普通人的自己，竟然跑去研究圣贤和王侯交手乃自对抗风母的资料，写出那样一篇东西…… 还成了当年优秀论文的代表！ 明明还没过多久呢，苏晓回忆起来，却有一种老人回忆青春般的感觉。 苏晓隐隐有种感觉，这极化认知异能，不仅帮助他猜到硬币的正反，还在帮他认清自己。 认清自己的渴望与追求！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中午了。饭也吃完了，该修炼了！ 苏晓关掉电视，返回卧室，又继续学习《世界心》附带的课程，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一场又一场在脑海里掀起的知识革命，每看一部分内容，苏晓就感觉自己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都改变了，甚至对于“认识”本身的认识都在改变。 突破！突破！突破！ 不停突破！ 苏晓在享受，享受固有的思维定式，经验和直觉一次次被打破的快感。 在思维海木偶的帮助下，有些艰难生涩的知识完全没有形成阻碍。 逻辑悖论，世界构成，物质运动规律…… 苏晓仿佛在和历史上无数大师，无数天才对话，那些大师倾尽所学，毫不隐藏，将所有他们历经一生得到的宝贵知识，浓缩在小小一本书里，赠予苏晓。 他们独特的思维方式，他们冷静严谨的推理逻辑，他们所代表着的一个个世界观……像一道道最美味，最富有营养的大餐，送到苏晓嘴边，只需张开嘴巴，吃下便行。 苏晓的思维海兴奋的翻动着，思维尘埃上下翻飞，活跃跳动。 第69章自我催眠的重要性 即使以苏晓这种非人的学习速度，他都不得不感叹，要看的内容实在太多了。 也有许多问题，开始引起苏晓的思考。 “如果一棵树的倒下无人听见，那它会发出声音吗？” “在芝诺悖论里，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这是由于芝诺选择的，度量时间的依据有问题，可芝诺选择错了度量时间的依据，我们的就对吗？” “人的颅骨，难道不是缸中之脑的一种‘缸’吗？” “如果可以创造一个虚拟的，无法分辨真实的世界，那么从数学概率上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虚拟世界的概率无限接近100%，是真实世界的概率无限接近0。” “当我们谈论着‘椅子’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椅子的物质随时溢散到椅子所在的范围外，那些分子也算椅子的一部分吗？” “为什么证券交易所不能修炼出本命咒？” …… 苏晓一边看着书，一边学习网课，一边还查询逍遥剑派在中夏的道馆，为明天的挑战做准备。 多线程多开之下，苏晓又感觉自己的状态调整到适合入静的状态。 入静！ 苏晓思维海中，思绪再次爆炸。 宇宙大爆炸！ 和木偶一起，漂浮在思维海，观想宇宙诞生的过程……可这次，对思维海带来的冲击，却远不如第一次了。 “嘶……第一次修炼之后，效果明显降低了……” 苏晓有些头疼。 他上次入静，已经是《世界心》入静的最佳效果了，再难挖掘什么。 “但是也有效果，起码效果比修炼《通识冥想法》效果好……只是没第一次修炼这么强了。” “嗯，《世界心》总共天部一篇，地部三篇，人部六篇……若是能得到地部三篇，我的修炼应该还能来一次爆发，甚至可能再觉醒一个二品本命咒！” “除了地部三篇，看各种资料，学习知识，也能对思维海产生振动……还能积累更多储备，后续再厚积薄发……” 苏晓学习了一整个下午，一直痴迷沉浸着，有木偶加持的学习实在太爽了，苏晓感觉所有知识一股脑的塞进嘴里，不需要思考时间便能理解，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在进步，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看世界的高度越来越清晰，明亮；思维海也反复翻腾着，孕育着下一枚咒星星尘。 晚上，罗莎莉回来了。 她这一整天去专门的训练场地，练习新得到的“烧铁”，熟悉威力，打磨掌控性。 苏晓没时间做饭，点了外卖，让无人机直接送到窗外。 吃完简单的外卖后，苏晓继续为罗莎莉讲解灵能理论。 “在学习邪物的语言之前，有一个东西必须先学习，这也是灵能理论中重要的部分。你猜猜是什么？”苏晓坐在沙发上，看向同样坐着的女孩。 “……自我催眠？” “答对奖励你一个苹果。”苏晓随手拿起果盘上的苹果，递给了罗莎莉： “灵能理论，粗浅的分类，可以分为‘灵能知识’，‘灵能辨识’，‘自我催眠’，‘冥想专注’四个科目，最多加上一个‘使用灵能物品’，凑五个科目，其中，灵能知识包含最广，包括各类神秘学知识，风水，占卜，邪物知识，各种星辉物质的性质等……” 苏晓依次讲着：“……知道为什么自我催眠要首先学习吗？” 他自问自答：“因为灵能知识是危险的。” “有些东西，那怕你只是单纯知道了，都会产生危险，比如说，我今天晚上教你一些海族语文字，你回头不小心看到了一篇海族语的祷告词，那怕你知道它很危险，每天反复提醒自己不去念诵，甚至不去默念它……” “可你总会有松懈的时候，比如，你有可能做梦时，梦见了同样写有祷告词的石碑，然后你在梦中缓缓将它们念了出来……” “也许，你就引来了风母那一层次邪物的注意，它们疯狂的意志会间接影响到你，让你也变得越来越疯狂，失去理智……” “而自我催眠，能让研习灵能理论知识的人在大部分时候忽略那些知识，只在需要动用时再去思考，因此是灵能理论里，必须首先学会的技巧。” 看到罗莎莉点了点头，苏晓便通过增强现实眼镜发送给了她一份电子文档。 “下面我教你如何进行自我催眠。” “第一次尝试自我催眠，可以采用盘坐的姿势，盘腿而坐，身体竖直，眼睛微闭，双掌放在膝盖上……” 苏晓一边说，一边盘坐在了沙发上，现场演示。罗莎莉也跟着学。 “身心保持放松，心情保持平静，产生杂念时加重呼气……” “每次呼气的时候，在内心默念：苹果是酸的，苹果是酸的，苹果是酸的……” “当你发现自己神情恍惚，无法完整念完这句话后，拿起苹果，咬下去。” 罗莎莉恍惚之下，伸出手，抓住红彤彤的苹果。 咬了一口。 “好酸！”罗莎莉不由得抱怨。 苏晓睁开眼睛，笑着看向她： “这就是自我催眠……你入门的速度很快了，第一次尝试便成功了。” 罗莎莉好奇问：“你花了多久？” “当时我还是普通人，我花了一个月，每天都在尝试。”苏晓笑着说：“修行者学这个就是快，毕竟本命咒星凝聚起来后，心力掌控相当容易。” “每当你学会危险知识的时候，你就要用自我催眠，暗示告诫自己，这些知识不能随时随地想起，不能在你不清醒时想起。” “另外，自我催眠还能用于战斗当中，忽略疼痛，恐惧，寒冷，炎热……但那是比较高阶的技巧，因为战斗瞬息万变，你要在短时间催眠自己，对于熟练度要求特别高。” “最高阶的自我催眠，能用于记忆文字，复述他人讲话，甚至让流血的伤口闭合。” 罗莎莉把光洁白皙的双腿放下沙发，眨了眨眼问道： “你可以做到吗？” 苏晓点了下头，毫不犹豫回答：“可以。” 以前兴许还算困难，可自从木偶觉醒后，苏晓对于自身身体和心智的掌控程度得到了飞越般的提升！ …… 灵能理论讲了两个课时后，苏晓在罗莎莉的指导下开始锻炼身体，使用网购来的一些器材，哑铃等物锻炼身体力量，也走出门去奔跑，锻炼下肢力量。 现在，苏晓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力量，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每次运动后产生的酸痛也在逐渐熟悉，减少。 运动结束后，苏晓又得到了相当舒服的按摩。 入夜。 苏晓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的事。 明天……罗莎莉将挑战逍遥剑派在双乐市的道馆。 她很有可能在战斗中突破觉照，顺手斩杀逍遥剑派的天才！ “可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苏晓思索着。 明天最大的危险，还是逍遥剑仙林辰！他有可能亲自当场，监管决斗。 而且……林辰乃是圣贤级战力，哪怕不擅长推演，占卜方面，也应该具备“金风未动蝉先觉”的能力，如果近距离对他产生恶意，他有可能凭自身灵感察觉到！ “嗯……即使罗莎莉不会用自我催眠隐藏恶意，用养剑法，在恶意产生的一瞬间便灌入剑内，也可以隐藏……” “只是，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苏晓思考了一会儿，激发了‘极化认知’思考，得出某个结论后，又对自己做了几次自我催眠。 完成催眠，“遗忘”掉推理出的内容后，苏晓运转《通识冥想法》，沉沉睡去。 第70章容易的事 第二天，7月9日，星期一。 就在昨日，一封挑战信已经送到了逍遥剑派麾下道馆“鸿鹄俱乐部”手里，由于“鸿鹄俱乐部”并无主场，在修行者协会的协调下，挑战地点被选在了南岸体育馆。 休息室内，鸿鹄俱乐部的主教练罗成荣正在布置战术。 即使在外行眼里，罗成荣都是相当知名的教练，他转型成为教练之前，曾经是顶级联赛队伍“王冠”的替补成员，后来他“超凡化”失败，执教鸿鹄俱乐部次级联赛队伍“莲花”，让莲花从曾经的中下游队伍，变成了如今的顶尖队伍，甚至能问鼎冠军。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种变化离不开“莲花”队员们的努力，可在这种变化发生前后，除开罗成荣外，莲花战队却没有什么人员变动，可以想见罗成荣在其中的作用。 如今28岁的罗成荣看起来却有三四十岁，他颌骨突出，皮肤显黑，头发凌乱没有打理，身上穿着的廉价西装上还沾留着油汁和汤渍。 他看向自己的队员们，沉声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听过一些传闻，一些小道消息，说这次来挑战我们的罗莎莉，暗中已经是逍遥剑仙的徒弟了。所以，我们要让着她，要给她压力，又不让她失败，好让她突破觉照。” “不要这么做。” “既是挑战，我们就该全力以赴！她是天才，受到逍遥剑仙看重，你们就不是天才吗？” 你们就不是天才吗？ “教练，来这里的，谁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天才？” 开口说这话的，是坐在椅子上，原本正玩游戏的一个黑发少年，他身材显胖，耳垂落下如同一尊佛。 他是季应胜，觉照三阶，本命咒四品。 觉照三阶的四品本命咒……价值是不如巫觋三阶的四品，因为在觉照时，本命咒是有一次提升品级机会的。 不过，季应胜并没有错过那次机会，巫觋境时，他的本命咒不过五品。 “让她知道，拼天赋就能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季应胜开口，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倔强。 “应胜说的没错。”另一个女生开口，她是莲花战队的董安琴。 “教练，给我们制定能胜利的战术，不必制定打磨磨炼她的战术，不管传闻如何，她现在又不是自己人，上面也没发话下来。” “她天赋傲人，但我们，不是青剑俱乐部那样的弱者！”有队员说，战意昂扬。 罗成荣看着自己的队员，满怀宽慰，说道：“好。” “她和青剑俱乐部战斗的视频大家都看过了，有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她掌握中距离的瞬移能力，同时剑气爆发极具威力，且充能时间短暂。” “另外，她的战斗智慧非常强悍，如果不是挑战之前了解了每个对手，那就是有着高超的战斗直觉，能在战斗中做出正确判断，我怀疑她还掌握一个感知，推演咒星异能，或者干脆她的本命咒就包含感知，推演能力。” “罗哥。”有队员问：“她不是有教练吗，会不会是教练提前制订的战术。” 听到这话，休息室里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活泼的笑声。 罗莎莉带着一个帅气男生来充当教练，已经广为流传了。 青剑俱乐部真是丢人，对方教练都没有，结果战术上被从头克制到尾，据说前些日子青剑俱乐部内部开了好几次会，主教练，副教练，战术分析师等都站出来自我批评，自我检讨。 丢人！太丢人了！ 罗成荣听着笑声，嘴角也不由自主染上笑意。 在罗成荣看来，青剑俱乐部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他们太急于求胜，太想立刻击败罗莎莉。 可这毕竟不是一对一的对决，而是三对一。 第一个人可以失败，第二个人可以失败，只要最后一个人胜……那便可以。 “别笑了，下面布置战术。”罗成荣说道。 …… 挑战开始后，苏晓有些无趣的看着台上。 “没有一点惊喜……”苏晓想。 所有一切都运筹帷幄，按计划发生后，反而觉得无趣。 “董安琴败，罗莎莉胜！” 来自修行者协会的裁判再次宣布。 罗成荣前两个分别派遣了觉照五阶的修行者和觉照四阶的董安琴，这两人都对罗莎莉形成了巨大消耗，罗莎莉走下来时，脚步都无比虚浮，下场后几乎要趴在苏晓背上。 苏晓搀扶着，送她回到了休息室，罗莎莉太累了，已经没有余力说话了。 “他们最后一个人肯定会上季应胜，因为他们觉得，你在面对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时，那怕体力心力损失严重，也会和他对拼到底。而季应胜的本命咒在你面前破绽不是那么大。” 苏晓一边按着怀中女孩的太阳穴，一边说道： “季应胜的本命咒是‘闪烁匕首’，算是你本命咒的弱化版，他偏重使用瞬移突进，惯于从对手左后侧发动袭击。” “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差了，用剑吧，等季应胜传送突袭你，用烧铁对左侧斩上一剑。” “如果你觉得有把握，可以斩出养剑法蓄养的一剑，借助压力突破觉照！” 罗莎莉没有回话，背靠在苏晓的胸膛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 鸿鹄俱乐部里。 气氛格外压抑，沉重。 虽然罗成荣教练说，最终的胜负手是最后一人，前两人能赢就算了，输也要狠狠消耗罗莎莉。 “罗莎莉的战斗智慧也太恐怖了！我感觉我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预料之中！”刚下来的董安琴忍不住抱怨道。 “这判断力，反应……不知是来源于咒星异能，还是个人的战斗直觉。”有队员凝重道。 “她那把剑也很厉害。”有分析师道：“可以看出是临时找来用的，和烧铁外形一模一样，许是致敬逍遥剑仙。可威力，比她先前用手脚爆发剑气强得多。” “我对照她的能力建立了模型，复盘了几次，发现她的打法怎么看都是最优解了，我模拟出来的都没她打得好……” 就在气氛压抑沉重之时，休息室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第71章无处不在 鸿鹄俱乐部休息室内。 “这并不是她的战斗智慧，而是她身边那个男孩，指点告诉他的。” 淡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所有人转向发声的方向，都露出惊喜表情。 他们纷纷站起身来，低下头，下意识行礼。 这不止是出于对上位者的尊重，也是出于对圣贤的敬重。 “见过逍遥剑仙！” “好了，都现代了，这些虚礼放一下吧。”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林辰温和笑道。 没人去想逍遥剑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逍遥剑仙林辰……本就无处不在。 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一瞬千里只若等闲。 什么是逍遥？这就是逍遥。 想在那里出现，就在那里出现！ 罗成荣皱眉询问道：“林前辈，您刚才说，这不是她的战斗智慧？” “你下一个人是不是要上季应胜？”林辰随口询问。 季应胜在一旁露出惊喜的目光。 他，他的名字竟然被逍遥剑仙这样的圣贤修行者记住了？ 罗成荣露出一抹惊色，回答道：“是的，罗莎莉如果想游斗恢复心力，只有季应胜能在爆发下跟得上她。” 林辰没回话，淡淡道：“谁是季应胜，刺我一剑试试。” “我是！”少年站了出来，狂喜道：“逍遥剑仙，请赐教。” 他也不怕伤了对方，身形闪烁，大量金芒爆开，闪现消失。 几乎同一时刻，季应胜出现在逍遥剑仙左后侧，锋锐的匕首刺向林辰。 匕首正要刺中时，季应胜突然改变了位置，出现在一旁的椅子上，姿势都变成了坐姿。 他手上的匕首也安然回到了剑鞘中。 诡异，恐怖！ 季应胜眼中浓烈的震撼爆发出来。 “……一般。”林辰评价道。 他内心其实很失望，这些人的战术，竟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完全看穿了。 尤其是罗成荣，还是知名教练，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林前辈，有什么问题吗？”罗成荣恭敬问道。 “你们都被看穿了。”林辰挥了挥手：“你们所有的战术，战略，都被罗莎莉身旁的男孩看穿了。” “什么？” “不可能！” 林辰温和地摇了摇头：“就在刚刚，我去他们休息室看了一眼，恰巧看到那个男孩在给罗莎莉讲战术。” “他说，你们下一个上的人必然是季应胜，而季应胜，习惯于瞬移到对手左侧，发动突袭。” 罗成荣一怔。 而季应胜，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以及一丝不服。 他本来以为，逍遥剑仙是想来指点一下他，所以让他出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印证对方的战术预测？ 至于瞬移传送到左后侧，那不是效率最高的吗，一般人都是右撇子，左后侧是最难反应的距离…… 罗成荣问道：“那前两人的战术……也是被他看穿了，甚至抓到了漏洞和破绽，所以才会输得那么，那么干净利落？” 罗成荣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了。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 罗莎莉赢的太干脆了！ 她的动作无比利落，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董安琴听到“干净利落”这个词，羞愧地脸色涨红，低下了头。 林辰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原地消失了。 他本来也只是印证一下苏晓的说法，顺便提醒一下罗成荣他们，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若罗莎莉是他弟子，他们输了就输了，输的好，可现在不还不是嘛。 如果罗莎莉表现太好，轻易击败了他逍遥剑仙的门派天才，以后拜师说不定会出现一些波折。 十分钟很快就到。 苏晓扶着罗莎莉，正要进入比赛场地时，苏晓突然皱眉。 “季应胜的微表情不对劲，他的表情显得有点委屈，撇嘴的动作表示不认同和模棱两可……” “我怀疑他的教练告诉了他什么东西，要求他改变战术。” “我们的战术也变一下，他如果突然消失，你就向前。” “嗯。”罗莎莉轻轻点头。 苏晓看着场地，心中明白，罗莎莉也许会在这一战，拔出养剑已久的剑刃，一击杀死季应胜。 对逍遥剑仙的报复的同时，蕴养战意，打磨杀意，晋升一品。 可……真的会这样吗？她真的会这样做吗？ 苏晓内心中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和罗莎莉已经分别许久了，即使以前有着深厚的默契，可人终归是在变的。 苏晓也不确定，他对于罗莎莉的判断是完全准确的。 他猜罗莎莉发现了什么，知道什么证据……全是猜的。 他不敢问。 逍遥剑仙无处不在，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突然瞬移到罗莎莉附近，看一眼再消失？ 就在两人站定，防护罩缓缓升起的时候，苏晓陡然转头。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空旷的观众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穿着没有牌子的服帖黑色西服，戴着精美的机械腕表，轻轻翘着二郎腿，被阴影笼罩着的英俊脸庞上，碧绿色的眼瞳注视着下方的战斗。 他坐在阳光和阴影的分割斜线当中，阳光下，机械腕表反射着耀美的光。 逍遥剑仙，林辰。 在看到林辰的瞬间，苏晓内心所有想法都压了下去。 那是他提前对自己做好的自我催眠。 林辰注意到了苏晓的目光，微微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季应胜，败！罗莎莉，胜！”裁判大声宣布。 就在苏晓看向林辰的瞬间，战斗结束了。 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灵能效应在擂台中间爆发开。 苏晓转过头，看到擂台上，罗莎莉一手持烧铁，一手按着躁动着的古朴长剑。 在她面前，季应胜不甘的站起身来，表情复杂的看向罗莎莉。 他的灵能护盾只剩下5%，如果罗莎莉刚刚稍微用力一点…… 他可能受伤，甚至死亡！ 罗莎莉显然留力了，这也导致她没有斩出突破觉照境时，那畅快淋漓的一剑。 那她本命咒能不能升华……就两说了！ 就在这时，林辰突然出现在擂台上。 他的手中，一本书籍缓缓展开。 林辰朗声笑道：“今日至高篇章送各位一观。” 那仿佛由光构成的书籍骤然胀大，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包括苏晓的。 苏晓愣愣的看着展示着的至高篇章，处于上帝视角下的他，只感觉种种讯息接踵而至，大量知识在脑海里直接生成，没有经过任何过程。 无穷深邃的思维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即将破蛹而出。 擂台上。 林辰微微皱眉。 至高篇章里面的意志之力……消耗的怎么这么快。 按理说，能看到这个篇章的，也就二十来个人，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外围，得不到多少信息。 能得到里面所有信息的，只有最接近的罗莎莉才对！ 林辰瞥了一眼台上的裁判，挥一挥手，一股传送之力把他送走了。 可……意志力消耗速度并没有减缓。 到了现在，好像已经消耗阅读两三次的量了！ 才刚开始呢！ “罗莎莉天赋这么高，和我的至高篇章，这么契合？”林辰暗想。 第72章传送与心灵混乱 轰隆隆！ 无穷尽的知识灌入苏晓脑海里。 至高篇章原本，本就是知识的化身，那怕只是直视它，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力量。 在“上帝视角”的加持下，苏晓获取知识的速度比用眼睛看快无数倍！ “传送瞬移虽然叫起来都一样，但仔细分可分为四大类，通过影界进行的传送称之为‘影行’，通过灵界进行的传送称之为‘传送’，通过星界进行的传送称之为‘旅行’，通过身体跃迁重组进行的传送称之为‘瞬移’。” “其中，天文单位以下的短距离内，瞬移最快，旅行其次，传送再次，影行最慢。” “传送的速度受限于信息传递的速度，信息传递的速度受限于光速，即使是瞬移，速度也无法超越光速。” “而长距离说，有四种超光速旅行的办法。” “太阳系边缘的奥特尔云中，有残破的人造门状物，我们称其为‘黑王座’，在风岩秘境中，那里的邪物称呼‘黑王座’为‘星门’。” “宇宙中存在‘天然虫洞’，天然虫洞的入口和出口都会出现在大质量恒星系当中，这是‘黑塔巫师’从‘沉睡者’那里获知的信息。” “天然虫洞和星门怀疑是同一种旅行方法的不同表现，星门是人造的，虫洞是自然生成的。” “第三种办法，据‘迷雾秘境’的资料，恒星系边缘存在人造的加速通道，旅行抵达那里后，通过某种方法，可以借助古已有之的超空间航道，前往相邻星系，可信度存疑。” “第四种方法，扭曲空间前进，也就是曲速航行，目前尚在研究，已发现数种星辉物质满足‘奇异物质’的标准，可以满足曲率引擎的负能量需求……” “传送本身是一种有效攻击手段。” “将构成复杂系统的物质传送走一部分，便能损伤，毁灭整个系统……” “例如人体，如果将一把刀片传送进他的大脑，或者将他的心脏传送出来……” “传送后的惯性也是巨大的力量，在地球上传送尚且不明显，但可以利用地球自转和公转产生的速度传送攻击宇宙中的敌人……” …… 无数知识在苏晓脑海炸裂！ 他这一刻总算形象的理解了，什么叫“填鸭式教育”。 不管是可以用语言描述的知识，还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经验。 那些隐秘的，大众完全无法知晓的知识，也都给出了！ 思维海中，思维尘埃极其活跃，好像原来平静的思维海里，突然刮起了十八级龙卷风！ 苏晓却感觉，还是不够。 他果断激发了二品咒星异能‘极化认知’！ 不搜索问题的答案，只是提高自己的认知能力！ …… “艹！” 林辰差点骂出脏话来。 把那个裁判传送走了后，手中至高篇章原本的力量流失速度更快了！ 现在已经相当于读了五六次的程度！ “二品本命咒升华到一品，消耗的速度这么快？” 林辰只得安慰自己： “消耗这么快，证明罗莎莉和我的本命咒契合，和我的经历，经验，看法等也契合……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正好。” 林辰本来有点担心罗莎莉是孙圣那样的性子，现在却是不担心了。 …… 除了知识外，苏晓还得到了林辰的某些看法，观点。 这些看法，观点隐藏的极深，如果不是苏晓借助上帝视角，激发极化认知，根本挖掘不出它们，只会被它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改造。 “人类和邪物的战争……人类必败。” “在全面战争爆发，失败以前，必须留出一份种子，一支太空舰队。” “我必须带着人类文明一起逃亡，逃离地球，逃离邪物的环绕，前往新的家园！” “不可对邪物开战！不可扩大局势！全力发展生物，航天技术！太空舰队不能消耗！” “邪物们利益所在是人类文明，我留下种子，它们绝对会默许我离开，说不定还会和我达成某些交易，让我的种子能生长出完整文明，让它们日后再来收割。” “若这些都不行，也得培养出能和我共同旅行的修行者，尤其是和我拥有相同本命咒的人，一起浪迹天涯，相互扶持。罗莎莉就不错，还是女性，一男一女，人类文明也不会断绝，可以传承下去……” 恶心！ 苏晓感受着这些知识，只觉得恶心。 难以忍受的恶心！ 翻涌着的思维海里，许多尘埃迅速跌落。 “我不要孕育出和他类似的异能！” 思维海中，木偶无声大吼，传递着这个信息。 苏晓嫌弃！ 原来林辰“受伤以后”为太空舰队频频出手，竟然是为了谋划以后的逃亡！ 放弃大部分人，和邪物达成协议！ 还想对罗莎莉下手。 蓬！ 苏晓脑海里得到的知识中，有一个极小的碎片放大。 这个放大的碎片，让苏晓再难掩杀意。 “延寿之法……呵，身体即使不停更换零件，心灵也会逐渐混乱，趋于毁灭。热力学定律即使在心灵的世界里，也依然有效啊……” “可只需要从他人心灵中掠夺秩序，心灵也会变得年轻……呵呵，这也许就是邪物们为何要掠夺文明的原因。” “……人类竟然是如此适合掠夺秩序的种族？怪不得邪物们不肯肆意毁灭人类，每次都只吃一点……它们的办法太粗暴了，还是我的办法比较优雅，隐蔽。开设灵能医院，利用来这里的病人，在潜意识海样的梦境里破开他们的思维海，掠夺他们内心的秩序……” “嗯，看起来不能只顾着自己逃亡了，我得出手，帮助一下太空舰队，必须要带着文明的种子逃跑，才能让我永远存活下去……” …… 擂台上，林辰再次皱眉。 他竟然感到了一丝杀意，一丝对自己的杀意，有明确威胁的杀意。 “谁想杀我？还是那种真有可能威胁到我的？”林辰暗想。 林辰刚要查看四周环境，突然，罗莎莉佩戴的古朴长剑颤抖了起来。 里面，深沉浓重的杀意，恶意，如同深渊的黑色流脓一般，向整个世界倾斜着。 “哦，原来是这样。”林辰点头。 懂了。 罗莎莉用杀意和恶意做养剑法的食粮，刚刚那股杀意……大概也是不小心从里面外泄出来的。 “杀性可真重……”林辰有些不悦：“孙圣到底是怎么教的她……” 第73章灾厄黑刃 苏晓在杀意产生的瞬间，便触发了先前留下的自我催眠与深层暗示，让这些浓烈杀意潜藏下来。 “还好，还好罗莎莉突然激发了杀意，否则我可能会被怀疑……” 苏晓暗想道，心脏砰砰跳着。 这些被强行压抑住的杀意，在变成暴风的思维海里，如同一道道落下来的黑色闪电，打在热汤一般的思维尘埃海洋里。 那孕育出的东西，即将成型了。 …… 台下 罗成荣几人也远远看着至高篇章原本，可他们不是苏晓，没有得到那么多知识，只从夹缝中看到了支离破碎的，无法描述的片段。 可就是这样，也让他们收获匪浅，抵得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的苦修。 季应胜的眼眸明亮。 他在刚刚这一刻，已经突破了觉照四阶！ “我虽四品，亦欲成圣！”季应胜内心大声吼着。 须知少年凌云志，只许人间第一流！ 就在这时，季应胜看到，整个体育馆周围，好像有无数道黑色闪电劈落，它们看起来像增强现实眼镜看到的幻象，只落到地面，未造成伤害。 “这是……” “一品异像。”教练罗成荣早已结束观看，在旁说道。 至高篇章原本，看一次，能看多少……完全看个人。 季应胜算是天赋很不错的了，他们这一批人里，他是最后一个结束的。 “一品本命咒形成，或二品升华为一品时，会有异像诞生。”罗成荣满含羡慕的解释道：“这是因为一品本命咒形成时，与星界，灵界产生共鸣，而这些共鸣在我们所在的物质世界里，会转化成一种可以看到的幻象。” “雷霆森林如炼狱……”董安琴喃喃道：“这是什么异像？” “我不知道。”罗成荣摇了摇头。 一品本命咒……还是不少的，可它们的各种异像，谁记得清楚？ 更何况，即使是同一个一品本命咒，在不同人手上，那也是不同的，异像也不一样。 铮！ 一道匹练银光落下，身周金芒环绕，大放光彩。 它落到了罗莎莉身侧，仿若随时会一念跃出，远斩千里。 可却蜷缩着，仿佛蓄力的饿虎。 “这……双重异像？”罗成荣下巴都快掉了。 “双重异像是什么？”季应胜呆呆盯着台上，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双重异像……”罗成荣结结巴巴解释：“一般一品本命咒只有一种异像才对……” …… 台上。 林辰已经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至高篇章原本了！ 那本书都快废掉了！等同读了三五十次！ 废了就废了，双重异像啊，以前从未见到过的情况…… 林辰看向罗莎莉的眼神，越发温和，就好像一个贪婪的小贼，看到了价值千金的珠宝。 “我的徒弟，以后的道侣……是独一无二的双重异像！” …… 另一边。 苏晓眼眸深黑，再无一点波澜泄露出去。 他看到这个异像，已经明白罗莎莉的想法了。 “原来你的养剑法，不是为了突破觉照进阶，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斩出一剑，杀死林辰么？” 林辰的本命咒逍遥剑心，如果用于逃跑，实在是太难抓了。 想跑就跑！ 根本追杀不了，围杀不了。 想杀他，只能于关键时刻，斩出致命一击，靠偷袭取胜。 养剑法，将无数杀意恶意灌注，剑刃出鞘刹那，威力必然巨大。 “何必呢。” 苏晓内心想着。 “我来杀他就是。” 思维海里，黑色闪电已经平息，一颗完整的，仿佛黑洞的咒星出现。 一品咒星！ 只要苏晓把它移动到思维海中心，那苏晓就是一品本命咒的巫觋一阶！ 前途无量！ 苏晓却没这么做。 “如果拿它当做本命咒……以后我恐怕只能觉醒传送方面的咒星异能了，不够全面。”苏晓暗想。 “何况，我的心力还撑得住，毕竟是三阶心力呢。” 苏晓的思绪轻轻拂过这颗咒星，运用它的知识自然在苏晓脑海浮现。 一品咒星，灾厄黑刃，传送系异能。 一旦激发后，会生成一枚黑色刃型的空间裂缝，触碰到空间裂缝的物体，会自动解离成粒子状态并传送到周围，能摧毁所有没有灵能保护的物质，即使有灵能保护，也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纯粹的，攻击性异能。 霸道！ 苏晓没有现在尝试，这里有林辰在，等他走了再说。 苏晓审视着自己的思维海。 变活跃了！ 虽然原来也很活跃，可原来的波涛不过是小风小浪，现在的思维海，无数暗流涌动，时而卷起风暴，海啸。时而落下雷电，腾出烟雾。 思维尘埃积攒了大量的能量，只待以后使用！ 不仅如此，苏晓还发现，自己的其他几个咒星异能都晋级了。 极化认知，星光境中期。 深层暗示，星光境巅峰。 心灵冲击，星光境巅峰。 刺刀术，星光境巅峰。 “还真得‘感谢’一下林辰送来的‘大礼’。”苏晓想着：“不过这《逍遥剑诀》不适合我，虽然吸收的多，但是转化率还是差了点，要是是《世界心》原本就好了，鸿钧都认为我适合修炼《世界心》……” 可惜，也就是想想。 苏晓都不认识袁铁呢！ 至高篇章原本，那可是无价之宝。 …… 擂台上。 林辰看到异像展现，也收起了近乎报废的至高篇章原本。 再要孕育出来，除非斩杀一只王侯级邪物，否则起码要好几十年了！ 他假装不肉疼，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罗莎莉说道：“恭喜，成就一品本命咒，日后圣贤在望。” “谢老师。”罗莎莉同样温和微笑，鞠躬行礼。 这声“谢老师”让林辰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辰还真怕孙圣给罗莎莉灌了什么迷魂汤，讲了什么他的黑历史，让罗莎莉对他心生芥蒂，死活不愿拜他为师。 看起来孙圣并没有这么做！ 又或者，孙圣讲了，可罗莎莉懂得选择，知晓取舍。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辰暗道：“她吸收至高篇章力量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她的性格，行为方式，价值观等，和我很接近！” 这证明罗莎莉是个聪明人，不像孙圣那个头铁的疯子。 “还好，罗莎莉也算自己人了，不亏，真的不亏。”林辰暗暗想着：“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 ps：之前第六十八章极化认知那一章新闻部分被和谐了一些……现在去改了一下，应该没和谐了：） 第74章清风不识字 回到家中后。 罗莎莉收拾着东西，她要离开了，突破觉照后，她需要去某个秘境闭关一会儿。 “我买的这些被褥你能留下就留下，丢了也行。”罗莎莉一边收拾着，一边对苏晓说。 “不需要你来收拾，我来也行。”苏晓上前帮忙着。 罗莎莉的动作突然顿了下来，说道： “你太慢了。我来吧。” “一起收拾吧”苏晓说。 罗莎莉的动作又顿了一下，她想了想，回道：“说起来，你还没恭喜我突破到一品呢。” “也是。”苏晓笑了笑：“当时我太震惊了，只顾着看逍遥剑仙，没想到……” 罗莎莉转过头，嘴角也带上说不出来森冷还是温柔的笑意：“你看到了什么？” 苏晓笑着调侃：“你和他站一起，像一对神仙眷侣。” “讨厌！”罗莎莉举起枕头，装作要打：“逍遥剑仙无处不在，他要是听见了，多羞人啊！” 懂了，逍遥剑仙确实在偷听。 啧。 苏晓暗想着，罗莎莉是怎么发现的？ 他顺势瞥了一眼罗莎莉的腰间，那把剑鞘里的古朴长剑微微震颤。 “我走了要注意安全哦。”罗莎莉把最后的衣服塞进箱子里：“南极圈上多联系我。” “你也是。”苏晓说：“没把握的事不要去做，你是一品，以后机会有的是，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不要学孙圣前辈那样冒险。” “我知道啦。”罗莎莉撇嘴：“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个送给你。” 说着，罗莎莉将随身戴着的一枚玉佩递给苏晓，那温润玉佩呈现方形，上面雕刻着一个莫名的生物，那生物仿若无数羽翼强行拼凑，却不见任何身体部位。 一根环绕着的红线穿过玉佩的孔洞，用于佩戴。 “这是什么？”苏晓接过玉佩，却发现它在微微颤抖。 处在上帝视角的苏晓立刻发现，玉佩的震颤频率和罗莎莉的剑一模一样。 “西平秘境的特产，西平玉。”罗莎莉回答道：“我在里面灌注了一道剑气，剑气和玉佩都会不断磨损，但在半年内都有效，遇到危险，你可以用力捏碎玉佩，释放出剑气。” “我明白了。”苏晓回答：“谢谢。” 也就是说，如果逍遥剑仙偷看，可以通过玉佩察觉？ “不过，我力气要是不够捏碎玉佩怎么办，还有，这玉佩很易碎吗，会不会不小心碰到地上就碎了？”苏晓随口问着。把玉佩戴在了脖子上。 “灌入心力进去，很容易就碎了。”罗莎莉没好气道：“平时没那么容易碎，我走啦，就不用你送了。” “一路顺利。” 虽然罗莎莉这样说，但苏晓还是打开了门，送罗莎莉出去了。 目送罗莎莉坐上出租车后，苏晓久久看着。 玉佩还在震颤，提醒着他，林辰的视线并未远离。 …… 双乐市，某间明亮的写字楼房间中。 穿着职业正装，戴着金色眼睛的女秘书轻声走了进来，在这间平时无人使用的办公室里，今日却坐着一个人。 这间办公室即使之前无人使用，也打扫的窗明几净。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会不会突然兴之所至，过来看上一眼。 这里环境相当空旷，给人某种深幽的感觉，电脑桌上没有电脑和任何办公用品，而是摆着几本外语写着的书籍。 在如此空旷的环境中，女秘书的目光下意识的被这些书籍吸引住了，她努力的辨识着。 她懂得很多国家的语言，无论是英语还是法语，都相当擅长。 《忏悔录》，《自由之路》，《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西方哲学史》…… “卢梭和罗素的书？”女秘书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突然，风吹拂过这间密闭的办公室，堆在书堆最上方的《忏悔录》哗啦啦的翻开，这本书里充满标注和注解，好像认真学习的好学生的课本。 注解的字迹飘逸洒脱，又不失力道。 风停止了，女秘书看到了一片大片的，没有注解的空白，在这片空白中，只有一段文字被红色签字笔画上了标记，填上了注解： “我忙着爱人类。” 女秘书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恭敬而尊敬的看着椅子上的那人——先前那里还空无一物。 “见过逍遥剑仙。”漂亮的女秘书迅速鞠躬行礼。 眼角的余光中，那只手翻过书页，手腕上戴着闪耀如同星辰的机械腕表。 “不必多礼。调查的如何？”林辰的声音温和的传来，完美符合所有文艺作品里“君子”的印象。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是。”漂亮女秘书忍住去注视林辰英俊脸庞的愿望，站直了说：“苏晓，2013年5月21日出生，小学就读双乐东区实验一小，中学就读双乐东区星光中学，高中就读双乐北区铁路中学，大学就读中夏道法大学灵能理论专业，是毕业生中唯一没有觉醒本命咒的一人。” “他在大学里参加过的比赛有……” “苏晓的兴趣爱好是围棋，迅捷剑和编程……” “苏晓曾经参与过的活动……” “苏晓曾参与过的紧急事态……” “苏晓的父亲名为苏周，是双乐本地人，母亲名叫陈红妆，东江省陈家旁支……” 林辰认真听着，在信息社会，在他的权势面前，这些所谓的“个人隐私”根本不存在。 苏晓过去的履历如同一本书，在他面前缓缓翻开。 林辰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这给他一种掌控感，一切都尽在掌握。 “好了。”林辰打断了女秘书的汇报：“这些够了，你做的不错。” 他已经形成了对苏晓的看法。 “家世清白，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热衷于灵能，邪物，紧急事态这些事，在灵能理论方面很有天赋。” 女秘书压抑着激动，说着：“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激动了一阵子，却发现林辰没有额外的吩咐，只能有些遗憾的告退。 林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嘴角勾勒着浅浅的笑容，像是在看有趣的戏剧。 下一秒，他消失了，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第75章海边对弈 就在苏晓目送罗莎莉远去时，突然看到，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人。 他仿佛就镶嵌在环境中，就应该在那里。 可剧烈震颤的玉佩和上帝视角都在提示苏晓，他是突然出现的。 “林前辈。”苏晓对着他行了一礼，恰到好处的困惑道：“您是来送罗莎莉的吗？她刚走了。” 林辰下一秒来到了苏晓身前，眼睛随意扫了一下苏晓脖子上的红色细线，温和笑着：“我更喜欢‘先生’这个称呼。” 他伸出手，做出要和苏晓握手的样子。 苏晓有些激动，也伸出手，和林辰握手。 林辰嘴角上扬，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我，我是苏晓，林……先生。”苏晓受从若惊地说。 “我听过你，双乐北站的事，你做的不错。”林辰温和说着。 “您知道我的事！”苏晓的声音又高了几度。 “当然，你的毕业论文我也看过，写的挺好。”林辰说：“对于圣贤境的战斗，见解的角度很独特啊。” “真的吗！”苏晓眼睛明亮。 “愿意花一点时间，和我谈谈吗？”林辰随口询问。 “没问题，我今天都有空。”苏晓连忙点头。 林辰一只手按在苏晓肩膀上，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变了。 处在上帝视角的苏晓感受到无数个信息瞬间变换给大脑带来的沉重负担。 马路，斑马线，无人驾驶汽车，咖啡厅，高楼……只剩下视网膜里的残影。 汽车声，嘈杂声，走路声，全都只剩下大脑里的回响。 面前的世界变换成了缓慢冲刷沙滩的海浪，夕阳挂在远方，火烧云点缀着无边的天际，耳旁回荡着海浪的声音。 苏晓一个没站稳，差点忘旁侧倒去，还是林辰扶了他一下。 “抱歉，带你瞬移的时候，没有消除好动量的变化。”林辰温和的声音响起：“请坐吧，这里安静一些。” 确实安静……苏晓的感知范围内，除了林辰和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海边沙滩上，有一座陈旧却干净的木屋，木屋外有一些木制的桌椅，林辰和苏晓就出现在这些桌椅旁边。 在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副围棋棋盘。 “会下棋吗？”林辰问。 苏晓坐了下来，因为先前的晕眩感，感觉自己随时会吐出来。 “会。”苏晓缓过来后道。 “边下边说，你执黑吧。”林辰说。 苏晓有点搞不懂林辰想干嘛，但还是举起黑子，随手下在了右上角的星位。 林辰也在苏晓左上角星位落子。 “林先生，您找我有何事呢？”苏晓好奇问着，边问边下。 “你对罗莎莉怎么看？”林辰问。 棋子落下棋盘，处在布局阶段。 “嗯……林先生，您问的是那方面？” “当然是感情上。” 林辰落子，出乎苏晓预料。 明明还在布局阶段，林辰竟然直接放弃了两颗棋子，直接弃之不顾，在另一处落子占场。 这可是布局阶段，双方不过十颗棋子，林辰就敢放弃其中两颗以及连带的大片地盘。 “这……”苏晓做出一副难以回答的样子。 “我也不是想八卦，你知道，我是罗莎莉的老师，对于她的感情问题，我是很在意的。”林辰温和笑着，解释。 苏晓没有急着去歼灭林辰的棋子，反而占据要点，居高临下，嘴上却道： “我和罗莎莉……谈不上恋爱关系吧，我一直拿她当我妹妹看待……” 林辰看着苏晓的落子，笑道：“宁弃数子，不失一先，好棋，好棋。” 苏晓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憨厚表情：“林先生过奖了，论弃子争先，您比我果断。” “我理解。有的时候，人们对待比自己优秀的，产生爱慕之情的异性，会在内心自卑，不敢靠近，觉得配不上她，这种情绪是有害的，有的女孩，你追一下就知道追不追得上。”林辰笑着落子。 棋盘上，黑白双方贴身肉搏，腾挪辗转，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苏晓落下一枚黑子，又提起一枚白子，放置在一旁： “林先生，您说笑了，我和罗莎莉……真的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啪！ 林辰又落一子，再次脱开战场，在大片空白之地抢占了位置。 苏晓目光有些凝重。 “担心自己配不上优秀的对方，担心自己无法追上……都是很正常的事，我看得出来，罗莎莉对你是有好感的，甚至都和你一起同居了，你真的不去试试吗？”林辰开口，像苏晓一个和蔼的长辈一般询问。 棋盘上，面对林辰再次脱开战场，抢占先机，苏晓对着林辰的新地盘穷追猛打，形成火力压制后，陡然一子落于棋盘另一边，对右上角的白棋形成围杀之势。 “真的不一样……林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晓说着，眼神里露出落寞和哀伤。 “嗯？”林辰略有惊讶：“是谁？” “她已经出意外，死去了，可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苏晓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多谈。 棋盘上，苏晓的黑棋像饿极了的狼群，围猎着林辰左上角的白棋部队，随着苏晓的强烈猛攻，林辰选择再次放弃，争夺外围优势。 黑棋已经大占优势，围掉了成片的白棋。 “节哀顺变。”林辰说，他还不知道苏晓有这样的过去。 虽然白棋大军被围歼，但林辰完全没有投子认负的想法，林辰的每一步棋，似乎都蕴含令人细思极恐的后招，导致已经占据优势的苏晓不得不谨慎应对，保守回应，慢慢的，林辰开始反守为攻。 “你在灵能理论这方面，很有天赋，愿意来我这里工作么？”林辰没在纠缠感情上的问题，很随意的问着：“你也能帮到罗莎莉，为她做点事。” 苏晓很平静，摇头道：“不用了，林先生，我已经决定，去张文东指挥那边做调查员。” 白棋接下来的反攻如同林辰的本命咒那般，像鲲鹏飞于天际，落入大海，庞然大物过于天地间，却了无踪迹。 直到看清最后一步落子，揭开了白棋所有的阴谋，苏晓不由得脸色一变，表情沉重，让林辰看的一清二楚。 白棋完全逆转局势，先前孤军深入的棋子反而变成了刺向黑棋大军的一枚尖刀，苏晓厚重的黑棋军团反而变成被反包围的孤军。 “可惜了……”林辰笑着摇了摇头，突然问道： “你头上的木偶，是怎么回事？” 头上的……木偶？ 这句话，惊的苏晓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第76章所谓神明 “头上的木偶……林先生，您看到的是什么？”苏晓没有掩盖语气中的震撼。 林辰温和的笑容从未消失： “它飘在你头顶三尺左右，很隐蔽，如果不是它看我的时候，我有隐约被窥视的感觉，我都不会发现它。” “呵呵，那是一个很小的木偶，身体的每一处肌肉，关节，似乎都有微小连线延伸下来，连接到对应的位置，木偶和你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包括下棋的时候。” 这些话语，让苏晓真正的震惊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苏晓最开始对于这个状态的命名，后来嫌弃长，改叫了上帝视角。没想到，举头三尺有神明才是真的贴切。 头顶三尺，真的有神明！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使用举头三尺有神明时，会于头顶出现新的视野，就好像从头顶俯瞰周围环境一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以操控身体，到完全精准细微的程度。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可是一想到一个诡异木偶在自身头顶，用无数看不见的细线操控着自身的心灵和身体，苏晓还是感到内心发寒，冷汗直流。 苏晓勉强看着棋盘，说道：“这……算是我觉醒的咒星异能吧，很独特的咒星异能。” “嗯，我也没见过，看起来是感知秘术加上掌控秘术的复合型咒星异能？”林辰随口问着：“按品级，有四品么？” “呵呵，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被邪物附体了，所以带你瞬移到这里，结果确实不是邪物，而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是邪物，即使是王侯级邪物，也会被我识破。” “林前辈，是感知，掌控，心智的三重秘术，但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反应和心力。肯定不算体质活力秘术，我的身体没有变得更好。” 苏晓还是决定诚实回答，因为从苏晓表现出的人设上，他完全没有理由对一个友善的圣贤前辈说谎。 说一个谎言，日后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这在面对直觉极端敏锐的圣贤境修行者时，是致命的！ “反应秘术倒还罢了，若是心力秘术，那很强。即使没有异像，不是一品咒星，也能算二品咒星异能的顶峰。”林辰点评道：“我已经没什么事情找你了，陪我把这局棋下完吧。” “好。”苏晓回答。 他深吸口气，努力的在棋盘上寻找破局的点，黑棋像不甘心被束缚的一条条黑色小龙，猛烈冲击着白棋布下来的数个大网。 苏晓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但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一副很想赢，很想在圣贤面前表现自己的样子，整个棋盘乱成了一锅粥，苏晓不停的寻找机会，妙手巧手迭出，欲要和林辰比拼算力细节。 双方的棋子纠缠在一起，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局面，双方在好几个地方都爆发了激烈的劫争，苏晓期望向死而生，劫中求活，而林辰却相当悠然，只借此给苏晓巨大的压力。 棋至末尾，原本被黑棋包围着的所有白棋死子都连在了一起，这些“俘虏”在苏晓的大本营里发动了暴动。 虽然苏晓将其镇压，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外部的好几块黑棋被白棋抓住机会围歼。 棋至末尾，还未完全收官，苏晓已然叹气道：“是您赢了半子，我可以认输了。” 他抬起头，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敬佩。 林辰微笑道：“你也很不错，在你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除了专门的职业选手外，我只认识几个会心智秘术的智者。” 苏晓拍马屁道：“算段位，您有职业九段了吧？” “还是差一些，我曾和几位年轻的国手对弈，他们能让我一先。”林辰摇了摇头，显得颇为谦虚：“毕竟我只是玩玩，闲暇时间才会下棋，他们是真正的好手。” 围棋中，先行的黑棋一方有优势，需要在计算胜负时向白棋做出补贴，让先就是不用做出补贴。 “那也很厉害了。”苏晓仿佛变成了林辰的粉丝，疯狂赞美道：”您的棋风很独特，是自己开创的流派吗？” 听到这话，林辰收敛了笑意。 “这倒不是，我和鸿钧对弈，学的它。” “您和鸿钧对弈？”苏晓惊异道：“鸿钧网络吗？” “对。它让了我五子，我从未赢过它。”林辰淡淡说道。 “五子？！”苏晓惊讶道。 围棋让五子什么概念，在这种一人下一步的棋类游戏中，相当于两个武林高手过招，其中一个站着不动，先让对方砍五刀！ 苏晓自己和林辰下棋，虽然没有动用上帝视角的计算力加成，也有些地方故意让了一下林辰，可苏晓自衬，就算全力以赴，他最多让林辰两子！ 让两子和让五子，完全是两个级别的！ 不过，一想到是鸿钧网络，苏晓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那可是全中夏，不，全人类最强大的人工智能网络，包含方方面面，堪称中夏的守护神。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鸿钧网络能修炼，那它肯定是利维坦级的邪物。 可惜，到现在为止，人工智能还是只能做工具做的事，没有思维海，没有办法修炼。 “我送你回去吧。”林辰看着震惊的苏晓，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就在苏晓点头后，下一片刻，他已经回到了先前的马路上。 苏晓还有些茫然。 片刻后，他确定脖子上佩戴的玉佩不在震颤后，松了口气。 随着苏晓放松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和衣服贴在一起。 刚刚和林辰的简单谈话，对弈，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对于苏晓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挑战。 一方面下棋要花费大量心力，另一方面，苏晓要极力遮掩自己对林辰的恶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此外，苏晓还要打消林辰的顾虑，因为苏晓通过《逍遥剑决》的原本，读取了林辰深藏内心的恶心想法，林辰已经把罗莎莉视为他自己的物品了。 苏晓推了推鼻梁上的增强现实眼镜，他发现，他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感觉激动。 这种和一位圣贤境修行者斗智斗勇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甚至，苏晓还从林辰那里得到了好处，得到了一些关于木偶的信息！ 开启上帝视角的苏晓俯瞰自己，和抬头仰视的自己对视。 两种不同视角的感官在苏晓的大脑中碰撞。 “得调查一下，这木偶到底是什么……”苏晓内心里多个想法。 第77章心中有物 苏晓坐在了电脑前，开始搜索资料。 “思维海中除了咒星异能，还可能有什么？” 无数资料纷纷扰扰，苏晓一一查看着。 “第一，某些邪物，有可能寄生于思维海中……这个可能性已经被林辰排除了。我因为木偶，一修炼就头疼的状况，是在去灵能医院之前就有的，不大可能是林辰亲自布局，亲自引导……” “也不大可能是大魔，利维坦级邪物，传说那些邪物即使看上一眼，常人的理智就会崩溃……” “第二，本命灵器，如剑修的本命剑，这些与自身息息相关，密切联系的灵能奇物，一部分可以收纳入思维海……但这对于修为有极高要求，觉照之前几乎做不到。” “第三，至高篇章原本，成就圣贤或圣贤级战力时，本命咒会有一次蜕变，至高篇章便是褪去的‘壳’，可以收纳入创始者的思维海，时时蕴养，其他修行体系也会产生类似的事物……” “第四，圣贤境的灵器，由王侯尸体材料制作的灵器或其他机缘巧合造出来的圣贤境灵器，比如名剑‘烧铁’。这些灵器中，有一小部分可以收纳入关联程度非常高的，修行者的思维海，最好的代表是名枪‘岩枪’，由风母拉尼娜的尸体制作，归属于‘屠龙者’张凡。” “第五，宗派修行体系，元婴期及以上的修行者可以将元婴寄宿他人思维海，类似的情况包括某些特殊的咒星异能，包括巫师众塔的特殊死灵魔法，包括骑士团国所谓的‘圣灵神术’……嗯，和第一类的原理其实差不多。” “第六，某些星辉物质能渗透入思维海，这些进入思维海的星辉物质常呈现结晶形状，并迅速被消化掉……啧，好像和木偶提炼出来的那些水晶碎片一样。” 网络上苏晓能查到的资料里，就这六种。 “这么看，最大的可能是第四种，这个木偶属于圣贤境的灵器……” “虽然来历有点可疑，但是它应该没什么灵智，而是完全附属于我的东西……” “也许和每天晚上的怪异梦境有关。” 苏晓想着，拿出笔，在一个笔记本上随意写着几个字： 维多利亚时代的街道。 黑帮斗殴。 “啧……只剩这两个印象了……我根本记不清梦里具体发生过什么，只记得梦中的‘我’，手腕上系着一模一样的木偶……”苏晓想着，忽然，一个灵光闪过脑海。 “对啊，我为什么不试试极化认知？”苏晓眼睛一亮。 他的极化认知，已经升华到了星光境中期！ 说试便试，苏晓闭着眼睛，握着笔，发动了极化认知。 一个个模糊的碎片被挖掘，一个个意向被解读，潜意识和星界的海洋里，浪花中藏着无数信息。 苏晓下笔如有神，迅速写出了好几个词： 太阳圣卫。 海安都。 红色联邦。 黑暗大军。 迪莉娅。 孤儿院。 下城区。 极化认知的力量褪去，只剩头疼欲裂的苏晓看着这些汉语词汇皱眉。 “都是名词，从类别来分，红色联邦应该是政治势力的名称，海安都，下城区，孤儿院是地名，太阳圣卫和黑暗大军似乎是某些军事团体的名字，唯一的人名是迪莉娅，也许这个人名对梦中的‘我’很重要，所以是唯一记住的人名。” “迪莉娅是典型的西欧名字，我梦中的世界是西欧风格的世界？还是说潜意识这样翻译的？” 苏晓想了一会儿，把笔记放好，重新投入《世界心》的修炼和学习中。 …… 接下来几天，苏晓一直都在猛攻《世界心》的天部一篇，把它附带的各种课程，资料，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虽然没有再孵化出一个咒星异能，但苏晓的思维海已经平静了许多，这些知识和先前从林辰那里薅到的知识一起，成了苏晓深沉的积累。 厚积薄发，苏晓并不着急。 着急也没用！修炼本来就要慢慢来。 尽管这个进度……已经相当恐怖了，正常人要看完理解《世界心》天部一篇的附带资料，起码要一年以上。 此外，苏晓还抽空尝试了一下得到的一品咒星异能“灾厄黑刃”。 尝试的对象是一颗弱小可怜无助的苹果，苏晓的灾厄黑刃一切过去，苹果直接被解离出一个大豁口，瞬间，果香味儿飘满整个房间。 这也让苏晓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他现在可以制造指甲盖大小的“黑刃”，且只能贴身释放，如果用来攻击人体，不会比一把锋锐的匕首好用多少，但是不管是砍人，切苹果还是切钢铁，威力理论上都差不多。 苏晓一直沉浸在修炼中，直到7月15日这一天，有人在南极圈某个群里了苏晓。 发消息的人是顾军，他在南极圈上的id是李嘉图，非常洋气的名字，头像却配得是一只萌萌的兔子。 李嘉图：各位，当编外调查员的感觉如何全体成员 羊羊：别提啦，任务系统分配给我的，全都是确认可疑点的任务，全都是乌龙！！！暴怒.jpg 羊羊：不过钱给蛮多的，虽然没遇到真正的紧急事态，但调查一个可疑点，给0.30.7功勋积分，100积分换1功勋，1积分可以兑换300块钱，我一天有时能调查三四个可疑点，能赚500块钱，比我以前打的零工赚多啦 羊羊：就是累，我快把双乐跑遍了，每天步数超过两万步qaq，在中暑边缘试探.gif 羊羊：累趴.jpg 艾莉：任务系统推荐给我的可疑点很少的……每天只有身边的一两个，有时甚至没有。 李嘉图：是这样的。 李嘉图：鸿钧网络会根据查询任务系统的调查员的实力，分配可选的调查任务，可疑点调查是最多最密集的，兰若曦你的本命咒战斗力较差，遇到危险自保能力弱，给你的可疑点是可疑度和风险双低的，而司予的本命咒偏重战斗，承担风险的能力强，能调查较为危险的可疑点。 羊羊：可是全是乌龙，没有真正的紧急事态，想真正杀个邪物练练手！磨刀霍霍.jpg 苏晓一边窥屏，一边把司予发的表情全部存了起来。 偷表情包……现代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叫存。 聊天框中，他们继续聊着。 李嘉图：是这样的，我们不如组队行动，单人承担风险的能力，在鸿钧网络里很低很低，高价值的任务以我们的修为完全分配不到。如果是组队行动，那就不一样了。 羊羊：对哦！把苏晓拉上，咱们一起接高价值的任务！小肥猫 小肥猫：？ 苏晓看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也许去做做任务也不错，这几天只有花钱，没有进账……”苏晓暗想：“如果遇到了弱小的邪物，将其击杀，还能抽咒星异能。” 有了灾厄黑刃后，苏晓是真的有了以准修行者的实力击杀邪物的本钱！ 实在不行，苏晓还有罗莎莉给的玉佩，能激发出觉照三阶，一品咒星的力量，自保还是很有余的。 第78章组队 第二天一早。 苏晓早早等在路边。 一辆无人驾驶汽车停在了面前，顾军拉开了门，瞅到了苏晓，打着招呼： “哟，小肥猫来了？” 苏晓的脸狠狠抽搐了几下，在现实世界里被人叫出网名……真有点羞耻。 “家兔，早上好。”苏晓露出微笑，回应反击，弄得跟动物世界里的动物见面一样。 顾军的id李嘉图，最后两个字谐音就是家兔。 他上了车，两位女生已经坐在里面，兰若曦正襟危坐，司予一脸想笑的样子。 “若曦啊，咱们四个人，我是兔，苏晓是猫，司予是羊，只有你不是动物了。” 坐回来的顾军严肃说道：“要考虑改下id吗？” 兰若曦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晓打断道：“直接进任务系统组队？” “先去吃饭吧。”顾军坐上位置：“司予说她还没吃饭。” 司予在后排歉意的眨了眨眼。 顾军看向车上旁边的屏幕道：“阿露雅，去最近的早餐店。” 屏幕上，一个少女的形象出现，软糯的声音轻声开口：“好的，已连入鸿钧网络。” “厉害吧，我女朋友配音的！”顾军炫耀道。 “哇！”司予双手合十，眼睛发光。 顾军得意的往旁边看了眼，可看到苏晓，他立刻就炫耀不起来了。 羡慕，嫉妒。 “人和人真没法比……” 早餐店里，众人点了两笼包子，两笼蒸饺，几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一边吃着，苏晓一边点开了紧急事态部的任务系统app。 id：苏晓 已积累功勋：9 未兑换功勋：0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9（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 功勋积分：0 状态：无空闲 所属：无 比起最开始的栏目，多出了三项。 “状态”指的是接受任务的状态，一般有三档，默认的是无空闲，任务系统不会分配任务，第二档是“兼职”，任务系统会在你恰好路过某些可疑点时让你去调查，第三档是“全职”，任务系统每天固定分配任务给你。 这些天，苏晓也查询过调查队的事项……那是真的太苦了。 面对各种各样的邪物威胁，紧急事态威胁，所有的调查队成员都处在压力的第一线，只要他们稍微失误，就有可能引发紧急事态，几乎每个月，新闻上都能看到有调查队队员因为压力过大或者连续工作而猝死的事情。 鸿钧网络虽然监察全社会，但不可能每件事都洞察入微，在摄像头触及不完全的地方，鸿钧网络会根据一套无比复杂的算法算出各种“可疑点”，这些可疑点绝大多数都是虚惊一场，但只有极少数，背后牵扯了邪教，牵扯了邪物，还有很多犯罪案件。 可疑点太多太多……光靠救援队，调查队，警察这些……人力是完全不够的。 尤其是真遇到了邪物，普通人在邪物面前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 但修行者，那怕是最弱小的修行者，也具备一定的防御，反击能力！ 因此，任务系统应运而出。 每个修行者，路过某地时，如果附近恰好有可疑点，能过去确认，把隐患和风险消除。 除了可疑点任务外，还有救援任务，甚至犯罪报警，有时都会通过任务系统，让在附近的，有能力，有信任度的修行者赶过去处理。 这种做法，相当于把民间的绝大多数修行者都动员起来，变成了庞大安全网络的一部分。 据说高等级的修行者，甚至能在任务系统中直接指定某些类别的任务。不过，苏晓他们就别想了，能碰到的，只有确认可疑点类型的任务。 还是那种风险最低的任务！高风险的，都是真正的官方调查队队员在做！ 所有任务的风险都由鸿钧把握，同时，在执行调查任务时，必须开启录制功能。一方面是引发纠纷后有证据，一方面是如果真的出现了邪物，鸿钧会自动帮你报警，帮你开启清心咒等。 苏晓一边把包子塞进嘴里，吃的油光满面，一边听顾军说道： “咱们得想个名字啊，咱们这调查队的名字。” 完成临时组队确认后，苏晓的“所属”一栏变为了“临时队伍sl91745（lv0）”，看起来是随机出来的名字。 “我有一个好主意！”司予举起手。 等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司予笑着说：“叫动物园小分队怎么样！” “不行。”顾军一口拒绝。 “为什么！” “兰若曦的id不是动物。” “有道理。”司予被顾军说服了，看向旁边的兰若曦：“若曦姐，有想法吗？” 兰若曦有些无奈：“我不知道，苏晓你呢？” 苏晓又吃了一个包子，嘴巴里充满肉馅和酱香，他含糊道：“肉包子吧。” “不吉利。”顾军摇头。 “南瓜之剑吧。”苏晓想了想，把先前随口糊弄某个人的队名拿了出来。 “嗯……好像还不错。”司予脸上露出赞同的表情说道。 “我没意见。”兰若曦摇了摇头。 “那就南瓜之剑了。虽然老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最近在那里听到过……”顾军正打算输入名字，突然叫了一声。 “艹！” “怎么了？”司予抱着一杯豆浆问。 “队长自动变成苏晓了，改名得他来改。”顾军无奈的说。 苏晓指挥等级最高！ 苏晓快速改着名字，之后，苏晓看到所属一栏变成“南瓜之剑（lv0）”。 “接取任务，时间一天，地点双乐。” “所有队员状态调成全职，然后点一下同意。” 接下来，任务系统给苏晓发来了一段话。 大意是，如果接取任务，除非出现意外，否则必须完成，如果需要放弃，需要在十五分钟内放弃并且说明原因。 这是为了方便鸿钧网络调动人力。 很快，鸿钧网络对苏晓他们发布了三个任务。 求助任务：为北区海东路**位置处的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更换汽车轮胎。 功勋积分：0.2 限时接取：9分37秒……9分36秒…… 调查任务：前往北区迎宾路，**位置调查可疑点 功勋积分：0.4 限时接取：6小时43分27秒…… 调查任务：前往南郊乔木小区，**位置调查可疑点 功勋积分：3.5 限时接取：8小时9分11秒…… 第79章调查任务 “还有换车轮的任务！我第一次见到。”司予大叫道。 “那是因为你不会换车轮，鸿钧当然不会给你发布了。”顾军说：“我们现在就在海东路吧？顺手接了去看看。” “嗯。”苏晓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将还没吃完的东西打包带走，急急赶往目的地。 到达鸿钧网络给出的地点，苏晓看到了一辆无人出租汽车停在路边，一个小姑娘焦急地站在外面，等候着。 “任务简报里坏掉的是左前轮，车后有轮胎，后备箱里有千斤顶和轮胎扳手。”苏晓一下车，便迅速说道：“速度行动。” 等待着的小姑娘看到苏晓他们过来，脸上的焦虑变成惊喜：“你们是来帮我的？我，我什么都没做，车自己就停下了，还让我等待帮助……我会不会赔钱呀？” “不会，只是前轮气压出了问题，放心吧，车内有监控，不是你的问题，真出事，也是出租车公司赔你钱。”苏晓安慰着。 小姑娘拍了拍胸脯，安心了许多：“太好了！” 换个车轮对于顾军和苏晓来说是个小问题，在完成后，小姑娘对着苏晓他们挥手道别：“谢谢你们！” 苏晓他们也挥手道别，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容。 叮。 求助任务完成。 自动分配功勋积分。 苏晓： 顾军：0.1 兰若曦： 司予： 由于换轮胎主要是苏晓和顾军在做，两位女生都看着，因此只象征性分到了积分。 任务系统中，最上面的求助任务也被换成了另一个可疑点调查任务，在双乐北区的另一个地段。 功勋积分……换成现金也就24块钱，并不算多。 “这种低积分，没难度的事还是个人做比较划算。”苏晓想了想说：“我们接最后那个3.5积分的调查任务如何？” “就应该这样，早就期待高积分的任务了，说不定真有邪物！”司予也期待道。 顾军皱眉说道：“还是小心一点，虽然这种高积分任务不一定真有邪物，但积分越高，说明风险越高。” 真百分百确定有邪物，来的就不是民间调查队了。 苏晓点了点头，选择接下第三个任务。 在所有人确认后，任务简报传递到了几人的任务系统中。 看着简报，苏晓不由明白，为何这个任务积分这么高了。 可疑点在双乐南郊的乔木小区……那里，是一座鬼城。 所谓鬼城，就是指对城市进行超前规划，大肆进行房地产开发，导致资源和配套设施跟不上，最后变成一座没有人居住的新城。 而在那种空城里，竟然有人在鸿钧网络中里报告紧急事态部，说……小区里闹鬼？ “阿露雅，去南郊的乔木小区。”坐上车，顾军命令着。 “好的，已连入鸿钧网络。” “乔木小区，我听说过这里。”顾军说：“我之前还专门研究过对应的论文。” “嗯？”司予眨了眨眼睛。 “那是研究房产税的文章，里面提到过乔木小区，作为例子。”顾军回忆着说：“那篇论文的观点是，房产税是穷人的税收。” “这和房产税又扯上什么关系了？”司予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军摇头道：“听我说完。” “短期来看，一线城市房产税是卖方市场，卖家说了算，征收房产税，房东可以提高房租来弥补这个成本。” “中期来看，一部分房东觉得租房不赚钱，把房子卖了，卖给了自住的人，导致供给减少。同时，一部分房东养不起房子，甚至养不起自己住的房子，把房子卖了沦为租房的阶级。” “市场需求反而上升了，供需关系重新调整，房东反而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长期来看，政府将房产税以补贴的形式发放给租户，房东就可以信心满满的提高房租价格，然后房客就会把补贴还给房东。” “呜哇……”司予捂住了心口，目瞪口呆说：“政府不能用行政命令限制房东涨价吗？” 顾军继续说：“强制手段不可行。这样做会导致更多房东抛售房子，而有钱的房东可以空着房子不管，等着房客主动承担违法成本，去租他们的房子。” “而如果政府征收房产税的同时推出了免征规定，那金融行业大显身手的时候就到了，可以充分挖出税收漏洞去炒房。” “等等。”苏晓打断：“这和乔木小区有什么关系？” 顾军说道：“乔木小区是这篇论文最后给出的例子之一。房价问题只是表象，根本原因是地区发展不平衡和货币超发。” “风母事件过后，国家的‘重建基建政策’，让大量的货币流入了房地产市场，其中，这些钱许多被用来建造各种各样商品房，别墅群等等，乔木小区就是其中之一。” “乔木小区最开始出售的时候，因为低廉的价格，吸引了许多缺乏见识的投资者，他们认为无论怎样买房子是不会亏的，便在其中购买了房子……谁知道房子虽然建好了，可新建的房子数量远远超过了住户需求，大部分的地段都空无一人，那里成了彻头彻尾的鬼城。” “而且，地区发展不平衡导致那里也缺乏工作机会，虽然有地铁，有公路，有电网，但是没有多少企业和工厂在附近，南郊主要的产业都是小型的民营经济，导致南郊人如果想要上班，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进城工作，而由于缺乏消费者，民营经济也很难活下来……这又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顾军介绍着乔木小区的背景时，名叫“阿露雅”的无人驾驶汽车已经驶入了高速路段，在平稳的前进。 苏晓提炼着要点，说道：“也就是说，报告闹鬼的是那座鬼城小区里的住户……报告闹鬼的住户的见识水平可能并不高。” “一般来说，鸿钧网络发现可疑点的速度是比人类更敏锐的，这个任务没有直接上报给警察或调查队，只能证明，鸿钧网络自身没有发现任何闹鬼的证据，甚至连可疑处都没有发现，只有报告的住户发现了，可住户也没给出证据，不然任务简报里好歹会提一下。” 苏晓皱着眉：“有些蹊跷啊。只说闹鬼，什么样的闹鬼，怎么闹鬼了，却都没说……” 第80章小区与住户 “阿露雅”无人驾驶汽车停在了乔木小区大门前。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兰若曦辨认着大门前石雕上的诗句，一字一词的念了出来。 “挺有文化的，什么意思呀。”司予下车，好奇地问。 “南有大树枝叶高，树下行人休憩少。汉江有个漫游女，想要追求只徒劳。” 顾军一字一句念着，从车上走下来：“阿露雅，你自己去附近找地儿停着。” “好有文采，这都知道吗！”司予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 “他刚上网查的。”最后出来的苏晓无情的揭穿了顾军：“手指在空中手舞足蹈了半天。” “打人不打脸的，苏哥！”顾军立刻大喊。 “哦，怪不得。”司予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这寓意可真不够吉利的。树下行人休憩少，不恰好说明乔木小区没什么人住的吗。” 乔木小区还是有保安的，苏晓等人进来之前，他扫了一通通行码，确认来者。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无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调查顺利，一路平安。” 保安听着声音，有些意外的问：“你们是调查员？小区里出了可疑点？” “不然大叔以为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司予很熟练的接受完检查。 “嗯，这个嘛……”保安大哥有点支吾。 “保安大哥，要配合工作嘛，我们也不容易，万一小区里有什么邪物隐患，我们没调查出来，害的还是你们。”顾军立刻说。 似乎因为顾军说出的话有点道理，保安也担心出现安全问题，犹豫了半晌，他还是说了。 “唉，也就你们是调查员，我才告诉你们的。” 保安幽幽道来：“有时，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会来这里，其中一两个或者是富二代……这种事其实也不好说什么。” “群泡？”司予探出头。 “咳咳咳……”在场几个人都被呛到了。 “没想到小姑娘还懂挺多的吗……”保安尴尬道：“有些人是在这里有别墅，平时不来，偶尔过来一两次……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说不定是聚一起玩狼人杀呢。”顾军咳嗽了几声，瞪了司予一眼：“小女孩别想多了！” “我不小，成年了！”司予抗议。 “哪有跑这么远玩游戏的……”兰若曦也摇头。 这时，苏晓突然开口了。 “也许是邪教聚会。” 这话一出，整个场地都静了。 “苏晓。”顾军有些犹豫，不确定地试探问道：“不一定吧，你有发现什么吗？”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顾军还会以为是在开玩笑，可苏晓说…… 那就不一定了。 “最近小区里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苏晓没管他们怎么想，问着保安。 “呃……奇怪的事……”保安绞尽脑汁想着。 总不能说就你们最奇怪吧！ “比如。”苏晓说：“夜里有奇怪的声音，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某天的时间变得突然漫长或者突然短暂。” “没，没有。”保安，还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进去调查吧。”苏晓的眼神从保安身上移开，盯向其他地方。 走进去后，兰若曦小声说道：“苏晓，你如果发现了什么，在保安面前说，不太好。” “如果这个地方有邪教聚会，保安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 “我们可以网上交流，直接说出来风险太大。” 苏晓摇了摇头：“我故意这样做的。” “这样可以看看保安的反应和微表情，判断一下他对里面的事知不知情。” “哦……”司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一脸茫然，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的样子，显然什么都不知道。”苏晓道。 “……” “总之先去报告闹鬼的那家住户吧。”苏晓确认了一下位置，说道。 “其实也不用崩太紧。”顾军说道：“大部分调查任务都是虚惊一场……” “顾军，你现在像一个戏台上的老将军。”司予评论着，双手合十：“我求求你了，待会儿千万不要和你女朋友打电话，也不要说什么你假期过后就回去结婚什么的。” 顾军全身一紧：“……你放心，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乔木小区里的设施还挺完善的，楼下竟然有很大的露天泳池，宛若江南庭院里的小湖，泳池上还有亭台楼阁，有拱形木桥跨越不规则泳池中的狭窄处。 夏天的蝉鸣从未停过，在一阵阵的蝉鸣中，苏晓跳下干枯的泳池，探查着这里的灰尘和枯叶。 “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这里了。”兰若曦轻声说：“现在七月中旬，正是温度最热的时候，市区好几个地方超过四十度，即使南郊好一些，现在的温度也是三十七八度。” “因为人少吧？”司予猜测：“住户少，泳池就不营业了？” 就在这时，顾军突然按了一下眼镜架侧边，突然接起了电话。 “喂，是司予吗？” 他边接着电话，边往旁边走：“我还能在那里啊，我在别人小区……不是，我在别人小区调查呢我……” 司予气鼓鼓的脸看着顾军：“好气哦！” 她想起来，顾军说过，他女朋友和司予是同音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搭讪理由，没想到是真的。 “我不是找理由不来陪你，我不正在忙嘛……好好好，嗯，大小姐，我错了……” 苏晓跳上了水池边，和其他两人一脸无语的看着顾军在那里哄女朋友。 随即，苏晓看到司予鬼鬼祟祟走过去，好像要做什么的时候，顾军一把挂了电话。 转过头来，顾军无奈的说：“见笑了见笑了，大家……” 他看着司予靠很近，强调了一遍：“我没有对她说假期过后就结婚的话！你们看到了！” 苏晓按了按额头。 有点头疼。 “继续走吧，泳池里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苏晓说道。 向鸿钧报告闹鬼的住户李大妈住在一楼，苏晓敲过门后，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的老人打开了门，局促不安的看着外面。 “你们是？” 苏晓推了推眼镜：“您是在鸿钧网络里提出闹鬼的李璞玉女士吗？” 与此同时，苏晓头顶三尺之上的“隐形木偶”将视野投入屋内。 一个事物吸引了苏晓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整洁保洁服的美丽女性，呆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正常来说，这种距离内，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可这个女性却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第81章闹鬼 “对，就是我，你们是调查队的？”李大妈狐疑的看了一下毫不专业的几人，片刻后，恍然大悟：“哦，民间的？快请进。” “编外的，我们过来看看。”苏晓说着：“您这儿哪儿闹鬼啊。” 进了屋内，屋子相当干净整洁，有很大的窗户，阳光把这里照的亮堂，客厅内的家具有沙发，桌椅，液晶屏幕。客厅桌子上有一个果盘，一个装糖果，瓜子和花生的盘子。厨房门口放着两袋土豆，一箱橙子，一盒没有打开过的牛奶，里面挂着一些熏得黑黑的腊肠，腊肉。 地板主要是木制结构，墙壁粉刷的白净，像刚搬进来一般。 苏晓特别注意了入口处的鞋柜。 鞋柜处有三种鞋子，一种男人的，一种大小和李大妈符合，还有一种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符合。 男人的鞋子看起来很久没用了，下方积了一点灰尘，但鞋子却擦得锃亮。 女人的鞋子种类却非常少，只有一双用于外出的。 “大家，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时，兰若曦通过打字，在群里发了消息： “那个沙发上的女人坐姿很不对，看起来不像是活人……” 兰若曦也注意到了么…… 苏晓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女性，她坐姿呆板，如同机器人，毫无呼吸和心跳。 在看到苏晓等人进来后，她也没什么反应。 “李阿姨，这位是？”司予带着微笑，问道。 李璞玉老奶奶正要招呼着苏晓他们坐下，看到司予问，便乐呵呵的说道： “她叫小a，呵呵，我儿子给我买的。” 听到这话，顾军三人神色不由得一僵。 “卧槽！” 群聊里，顾军发消息道： “人口贩卖？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遇到大事了？” 兰若曦和司予也联想到了什么，都脸色微变，尤其是司予，小心的靠近了大门，防止大门突然关闭。 司予一下子脑补出，等他们都进去，马上会关门，扑出来二三十个人贩子抓捕她。 只有苏晓还保持平静和镇定，他轻声说道：“您是在哪儿让人去的二维码，这仿生人还挺像真人的。” “我儿子去的。”李阿姨一提到自己儿子，脸上便乐开了花，话匣子直接打开：“他呀，很孝顺，我跟他说，别人一个黄花大闺女，脸上贴着个二维码，跟古代犯人刺青似的，多不好看啊，他二话不说，立刻找人去掉了，只是让我带她出去时，再给她贴上。” 司予和兰若曦这才平静下来。又惊又羞。 原来，原来那是一个去掉了脸部二维码的仿生人…… 丢死人了！居然当成真人。 司予脸红了红，又悄悄看了眼苏晓。 苏晓好厉害呀，一眼就看出那人是仿生人，不是真正的人类。 “小a，给客人打招呼。”李阿姨说道。 只见仿生人小a动作僵硬的站起，微微鞠躬道：“你们好。” 声音有微妙的间隔，明显不是真人，也没有真人配音。 “阿姨，这个仿生人的版本很老了吧，为什么不换个新的呢？”苏晓拉家常一样的问道。 “换什么换啊，人养个猫猫狗狗，都有感情，这一个大活人，那舍得换啊。”李阿姨说：“再说了，小a只是呆一点，笨一点，只要一吩咐，做事很勤快，这么大个家，清洁，做饭，全是她在操持，我生病了，也是她去通知医生，去买药，没有一丝怨言……” 苏晓嘴角抽搐。 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仿生人，用的是“勤快”二字的！ 废话，这能不勤快吗！ 老人絮絮叨叨着：“平常这也没几个街坊邻居，我儿子又忙，都是她在陪我唠嗑，小a在我眼里啊，就跟我闺女一样呐。” “咳。”顾军打断了一下：“那，闹鬼的事情到底是？” 李阿姨说道：“就是闹鬼啊。” “具体怎么个闹法？”兰若曦也问。 李阿姨和小a给苏晓他们倒了水，坐了下来，慢慢讲述着。 原来，前几天，每天夜里，李阿姨睡觉的时候都会听到奇异的声响，李阿姨也说不上来那是个什么声响，只说是像风扇碰撞的声音，而当她叫上小a起来查看的时候，却没听见这声音。 最开始，李阿姨还以为是那个电器坏了，可她家里大晚上怎么会使用电器呢？ 苏晓等人来到了李阿姨的卧室，苏晓询问道：“您当时在卧室这里躺着，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李阿姨指了一个方向。 是客厅。 苏晓短暂思索，询问道：“平日里，小a晚上充电，是在那里？” “也在客厅里。”李阿姨回道。 “苏晓，你是想查看仿生人存储的记录视频，抓出声音的来历？”兰若曦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每个仿生人都会存储两个月内目击到的视频。” “李阿姨，您可以授权仿生人把记录视频给我们吗？”顾军也问道。 “唉……这个，我不会弄啊，我儿子才会。”李阿姨一脸为难：“我弄不来这些的。” 司予在旁边说：“您联系下您的儿子，让他过来一趟。” “我儿子工作很忙，平时放假都很少回来，过年过节也经常要去出任务……”李阿姨叹气道：“我儿子也是一名调查员，跟你们一样，是市大队的，你们以后见着了他，多照顾照顾，他从小就一个倔脾气……” “没关系，远程授权也是一样的。”顾军说：“您儿子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们一下吗？” 正当李阿姨要说话时，苏晓突然打断了。 “李阿姨，您儿子是不是姓张，名文东？” 苏晓看着卧室床头柜上，那一张全家福照片，其中一个人的脸型非常熟悉。 苏晓使用了“极化认知”，寻找熟悉感的来源，得到的答案令他惊讶。 那张脸和张文东类似。 那竟然是张文东年轻时的照片！ 双乐市的高级指挥官！ 苏晓的话语，在司予等人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骇然的看向周围，防备着突然跳出来的邪物。 他们怀疑，他们恰好撞破了一个阴谋，一个针对双乐市高级指挥官的阴谋！ 只有苏晓还很平静。 “你认识我儿子？”李阿姨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胖一点，找到女朋友了没？” “苏晓！” 兰若曦颤抖着开口，她盯着周围，仿佛衣柜里藏着邪教徒，窗外的阳光是邪物塑造的。 太惊悚了！ 她下意识的喊出苏晓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带来些许慰藉和安全感！ 第82章问题 在众人注视下，苏晓的表情也变得很凝重。 他转过头，对李阿姨说道：“这事有点蹊跷，你最好让您儿子回来一趟。” 随后，苏晓皱眉道：“不用了。” “苏晓，你发现什么了吗？”司予惊讶道。 “你们别忘了，我们开始做调查任务时，鸿钧网络与我们自带的摄像头是联结的。”苏晓缓缓道：“而现在，是万物互联的时代，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发现的信息会立刻通过鸿钧网络，反馈到救援中队的指挥部，很快张文东就会来找我们了。” …… 紧急事态部，双乐分部，会议室内。 “预言部门对这周双乐市的风险做出了预言。”一个人正在发言：“其中，双乐主城五区……” 张文东也坐在会议室内，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前几天刚熬了两个通宵。 “……周边乡镇，尤其是近洪水区的，需要防备洪灾，有人梦见大水倾盆，淹没房屋和农田。科学部门做了一个洪灾预测警告，请大家看。” 一张双乐市立体地图显示在众人眼前，其中，标红的河道冲过地势较低处修建的房屋，住宅，农田…… “艹。”有人抱怨：“基层官员都是吃素的吗，上级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不要在洪水区，近洪水区修建房屋，开发农田。” “他们在那种地方搞开发建设，水利工程做的再怎么好也没用，一旦降雨下来，水总是要有地方流过，要有地方存的，有的地方原先就是旱季干枯的河道，在那种位置建房屋，不是找死吗？” 这些话引发了会议室内一阵骚动，人们都在交头接耳。 本来人手就很紧，每个人每天工作时间都超过10个小时，很多人都快全年无休了，如果再碰到洪灾……那可能就是连续好几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了。 虽然修行者身体普遍比普通人强，但也不是不会猝死的啊！ 这个会议室里很多人，发际线都高高后退，头发快掉光了。 “联系一下西平秘境战区的军队，他们不是刚解放那里吗，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过来帮忙。”有人开口：“真发了洪灾，我们的人手完全不够，必须要让军队来帮忙。” “联系军队是必须的。和往常一样，真有洪灾预警，我们也要通知双乐市内所有宗派，道馆，俱乐部，把他们动员起来，有时一个修行者，比一队消防员还要管用。” “对，还必须防备邪物趁着洪水作恶捣乱……” “民众也要发动起来，不仅是修行者，包括一些志愿者……” “提前对洪水区民众发布警告，让他们提前转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基本敲定了了各个方面的做法。毕竟这几十年来，百年一遇，千年一遇，万年一遇的洪水，大家都见多了，很多事情其实形成了惯例，有了对应的规章方法。 “安静。上级的意思是，要尽全力保卫洪灾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大队长说道：“现在，我们只是通过预言异能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预言异能揭示的永远是可能性，而不是必定发生的。” “我了解过洪灾区民众的一些情况，其中许多原本都是比较穷困的农民，在近洪水区的财产，很多是他们辛苦努力才打下来的家底，很多人借此脱贫致富。除非是真的确定洪灾必定发生，否则他们肯定是不愿意转移的，我们只能先给警告，没法提前帮他们强制搬迁。” “如果强制搬迁……结果洪灾并未发生，等于我们给民众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可若洪灾爆发，又来不及搬迁，很多人都会陷入危险。”张文东开口。 “真到那个时候，上级的意见是，优先保住人命。”大队长道：“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洪灾区民众的生命。” 张文东正要说什么，忽然，他尴尬地说道：“抱歉，我有鸿钧给的临时任务，先出去一下。” 众人也很理解，这种事并不少见。 鸿钧网络偶尔会直接派发给高级指挥官们突发任务。 等张文东走出会议室，查看了任务简报后，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颤颤巍巍按了一下眼镜架，拨打电话。 “喂，妈？” …… 乔木小区，李阿姨的家里，苏晓等人坐在沙发上，小a为他们倒了一杯杯的茶水。 旁边，李阿姨正和张文东通电话。 李阿姨一脸担心，自责，觉得自己拖累了张文东，让自己儿子百忙之中来问候，他们之间的聊天用着双乐本地的方言，苏晓听起来倒很亲切。 “苏晓，你有什么猜测了吗？”司予小声询问：“我看你好像不怎么紧张的表情。” “有吗？”苏晓摸了摸鼻子：“你也看到了吧，这里没有灵光反应，你也没感受到什么灵能波动对不对，确实挺诡异的。” 司予怀疑地盯着苏晓，但是没再问。 “确实挺诡异的。”顾军点头接话：“我在鸿钧网络搜索，查到了上千个可能性，正在一一排查……” 他一边说，一边手指舞动，轻点屏幕。 兰若曦也冷静分析道：“也许那邪物晚上才会出现，在这里布置什么，白天不在这里。” 苏晓看着他们认真忙碌的样子，又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他也点开“星海”游戏，手指努力操作着，装作在查找信息。 至于答案，苏晓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确实不是紧急事态。可到底是不是，还得张文东来了才能定论。 兰若曦则和李阿姨不停聊着天，确认着细节。 “您是晚上什么时候听到声音的？” “除了喊小a过来，您都做了什么？” “您一出声，声音就没了吗？” …… 正当苏晓操纵舰队，轰炸另一只文明的母星时，门打开了。 浑身是汗的张文东跑了回来，还未打招呼，就看到了苏晓等人。 “苏晓……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们是来这里的调查员。”李阿姨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释着。 而苏晓直接站了起来，关闭游戏，对张文东说道：“张先生，有些事需要你来确认。” 第83章掀裙子 “所以，你所谓的确认，就是掀开人家女孩的裙子，往里面插线？”顾军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一只鬼魂。 “你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现在鸿钧还在记录呢！”兰若曦羞恼的说。 “若曦姐，你的话也很怪……”司予小声说。 只见客厅当中。 苏晓和张文东蹲在小a坐着的沙发前，撩开裙子，在仿生人小a的下方捣鼓着。 “我查过了，这个已经是很老的版本，没法联网确认信息，需要有许可的人直接连线。”苏晓说。 张文东把usb线插入usb接口，连在手机上。 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么做，总觉得怪怪的！ “听说有的仿生人连下部都仿了，插口在后脑勺位置……”顾军的声音飘忽不定：“销量还蛮高的，据说那种的男性仿生人卖的比女性还好……” 这次没人理他了。 怪话连篇！ 都在专注看着苏晓他们的行动。 “监控视频下载下来了。”张文东说道。 “嗯，调出来看一下。”苏晓说。 众人坐在沙发上，像看电视节目一样，看着张文东把视频传到液晶屏幕上，播放打开。 “调到晚上十点……” 画面中，客厅的模样被显示出来。张文东不停的快进。 “小a，外面有什么声音？”李阿姨的声音突然在画面内响起。 “停一下！”苏晓立刻说。 “时间不对，记录的时间跳过了一截。”张文东也迅速说：“有问题。” “这很正常。”苏晓说：“我先前查过，这个版本的仿生人充电的时候，大部分机能会进入待机状态，包括监控机能，只有接收了特定信息才会重新苏醒。” “这么说。”兰若曦双手放在膝盖上：“我们没有这部分的信息。” 苏晓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不一定。” “李阿姨，你能再让小a自己充电吗？” 旁边看着的李大妈点了下头，说着：“小a，你去给自己充电吧。” 听闻命令的小a缓缓站起，走到旁边的充电器上，为自己连上线。 “你发现了什么吗？”张文东问。 “等一下。”苏晓说。 众人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苏晓靠着头顶虚幻木偶的感知能力，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你们仔细听。”苏晓说：“靠近小a，仔细听。” “听……” “风扇转动的声音？”张文东一惊：“很小声！” “这个版本的仿生人充电时使用了小型变压器，大概使用时间太长，已经老化绝缘了，进一步导致充电时散热系统出了一些问题，产生了明显的声音。”苏晓说：“散热系统估计也老化严重了，也可能是积灰问题……” “所谓的闹鬼声，并不是紧急事态，而是为了完成散热，风扇旋转的越来越快……可能需要返回厂家，做一次完整的检修。” 兰若曦低语着：“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有什么邪物作祟呢，又是虚惊一场呀……”司予有些遗憾的说。 “这……真是对不起你们，害得你们白来一趟。”李阿姨也充满歉意的说。 “没什么，鸿钧网络照样给我们功勋积分呢，分全拿到了。”顾军说着。 在苏晓说出推断后不久，鸿钧网络判定苏晓看法正确，可疑点解除，已经给出积分。 叮。 调查任务完成。 自动分配功勋积分。 苏晓：2 顾军：0.5 兰若曦：0.5 司予：0.5 苏晓拿了大头，其他三人也分到了一点汤汤水水。 苏晓看了看，内心摇头。 2积分……其实也不高，像这种任务，得做50个才能赚到1功勋…… 光是兑换《世界心》地部三篇，需要的价格是6功勋！ 那就是300个！ 即使苏晓上午做一个，下午做一个，也起码要150天才能积攒这么多。 “没钱啊……”苏晓哀叹。 如果他还是大学生，或许苏晓还会考虑找父母要钱，可自从他毕业，苏晓的父母就搬到了新家，经常出去旅游玩耍，一副不管他的样子，苏晓也不好意思去要钱。 苏晓不由得看了一眼张文东。 心动了。 专职的调查员，每个月各种薪水，补贴，几万很正常，张文东还承诺给苏晓额外的好处。 而且，各种调查任务，如果表现突出，有立功表现，也一样会奖励功勋点的。 “真是谢谢你们。”张文东也感谢道，转过头来说：“妈，下次有这种事，给我说，我是专业的。”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吗，知道你忙……”李阿姨一脸的不好意思：“都中午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我和小a给你们做一顿美食，就当感谢你们。文东啊，你也留下来，陪陪客人也好。”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处理工作……”张文东正说着，一个消息发了过来。 原来是大队长发的消息，让张文东回家后休息一天，陪陪家人。 张文东上次休假……一天都没回去，一直待在紧急事态部，帮助同事处理工作。 “你小子，我告诉门卫了，今天你回来，他不放你进去！”大队长严重警告。 得，没办法，张文东只能留下来。 苏晓他们也没拒绝李阿姨的好意，看起来她是真的很愧疚，过意不去，觉得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几人正坐着，等饭菜时，张文东忽然睡着了。 他靠在沙发上，打着轻微的呼噜。 司予她们也很默契，停止了喧闹和说话，房间只剩下张文东的呼噜声和李阿姨的炒菜声。 还有那从厨房飘出来的，令人安心的香味。 “我们跟李阿姨说一声，然后走吧？”司予在群聊里问。 “嗯。”苏晓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站了起来，正要往厨房走。 突然。 任务系统里，刺耳的声音响起。 “紧急求助任务！” “紧急求助任务！” “双乐市南郊区粽子路出现异常信息！” “异常信息已确认，系伪造的鸿钧网络信息。” “粽子路鸿钧网络已断，紧急事态风险提升至红色！” “附近所有修行者，立刻驰援！” 坐在沙发上的张文东也猛然睁开眼睛，一猛子站起，拉起沙发上的大衣。直接就往门口走着：“妈，紧急任务，我先走了。你们先在这吃饭。” 听到声音，李阿姨探出头，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 “注意安全啊！” 苏晓他们也没说话，往外赶。 “你们跟上来干嘛，巫觋一阶没什么用。”张文东骂道。 “我会连接灵网。”苏晓开口。 张文东布满血丝的眼球看了苏晓一眼，狠狠点头。 “走！” —— 感谢逍遥迄的打赏～评论了很多很感谢，目前还没有群啦，之后上架的时候应该会创一个书友群～ 第84章驰援 此时。 太空上。 “北斗”卫星群正从天幕投下天眼，将双乐市南郊区粽子节的卫星视频通过信息链传回地面上的鸿钧网络和紧急事态指挥部。 那里看起来无比平静，就像往日那样。 然而这种平静是虚假的幻象。 一艘在地月系统中巡逻，恰在附近的太空战舰，弦号kw527的“广宁号”收到情报，接到任务，开往对应位置。 广宁号虽然在体型上称为“护卫舰”，但她实际上是一艘空天武库舰，主要承担对地，对月的精准轰炸和火力支援任务。 广宁号由于长期执行对地支援任务，因此在中夏民众中间有着很大的名声，属于太空军中的“明星战舰”，很多同人图流传在各大社交媒体上，而她的各项数据也并不算机密，为众人所知： 她全长近300米，搭载两门磁轨式电磁炮作为主炮，舰身两面一整排的导弹发射阵列，可以发射近四百枚制导导弹，配备多种导弹，包括最新式的刺刀-ii型超音速灵能制导导弹，具备预知制导和短距瞬移变轨机动两大新时代顶级导弹特征。 她的火力非常强大，这也导致如果长期作战，她必须要有好几艘补给舰跟随，提供补给才行，不过，只是执行对地支援任务，并不需要配备补给舰。 她装备完备的雷达戒备系统，天眼，通讯系统，智能数据链，能承担预警机功能，同时长于反电子作战，电子作战，还能在中距离核爆和太阳耀斑的情形下保证战舰稳定运行。 她还可以放出能进入大气层作战的高速支援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可以完成更精确的对地侦察和精准打击。 太空军弦号沿袭空军，广宁号弦号开头的“k”表示空天战舰，是“空”拼音的第一个，“w”则表示武库舰，后面的“5”则来自海军的命名规则，意味护卫舰。 kw527的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空天武库护卫舰，第27号。 中夏的太空军总共有三支舰队，最强大的是中夏地月舰队，也是第一舰队。 再次是中夏火星舰队，或者说第二舰队。 最后的是中夏恒星系舰队，里面全都是无法进入大气层内的深空战舰，又称第三舰队，刚建立不久。 而具体的船只命名则参照海军，以地名为主。 广宁号，舰桥上。 船长岳北海是一个四十来岁，十分沉稳的中年人，他坐在指挥台上，冷静说道：“传输目标区域俯瞰图。” “目标区域一片正常，但根据鸿钧说明，所有数据均系伪造，内部鸿钧网络已然断裂，而北斗和天眼观察到的光学结果为五官幻术。”舰桥上，对应的人员回道。 “初步判定，该对应咒星异能大概率为五品异能‘海市蜃楼’……施法者至少是下级妖鬼，或精通幻术的上级眷族……” “目标区域是市区，没有精确制导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发动攻击。” 岳北海看着投影出的俯瞰地图，难受的闭上了眼，捏紧了拳头：“只能依赖地面人员了。” “我们是否可以使用破幻导弹进行攻击？”有人问。 “不行，破幻导弹空爆形成的爆裂弹片，通过重力落下，相当于一场小型金属雨，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岳北海摇头。 “天眼不是装了真知水晶镜片吗？那可是地球防御理事会蜜月期时，从西欧巫师众塔进口的高档货。” “不行，真知镜片提供的‘真实视域’距离太短了，根本看不到地面。” 岳北海开口，打断了讨论：“等吧。” “等待地面人员发送信息，我们立刻进行打击。” “进入低轨高度。” “启动导航，注意避开绕轨卫星。” “已下降进入低轨高度，距离地面200千米。” “距离地面180千米。” “距离地面160千米。” “距离地面150千米。” “调整舰身姿态，引擎输出，平衡地球自转速度与大气阻力。” “姿态调整完毕。” “相对目标地点悬停完毕。” “刺刀-ii型天对地导弹，准备发射。” “打击准备完成，广宁号就位。” …… 双乐南区，紧急事态指挥部。 正值班的高级指挥刘昊从座位上站起，他嘴角上还沾着盒饭留下的饭粒。 值班人员维持着这个指挥部，他们也很匆忙，但不见惊慌。 “广宁号发来通讯！” “接。”刘昊抹过嘴唇边的饭粒，看向空气当中。 一个屏幕显现，广宁号舰长岳北海坐在椅子上的画面浮现，他表情相当严肃。 “该地区已经被下级妖鬼级别的光学幻术笼罩，我舰无法提供打击。” “我舰已抵达打击位置，请求地面接入数据链，并提供打击信息。” 刘昊点头：“接入数据链。” “数据链接入完成。” 刘昊转过身，询问道：“南郊那边，我们有多少可以动用的超凡力量？” “最近一位超凡者‘李建国’正赶往目标地点，预计二十七分钟抵达。” “空降部队方面约三十五分钟能抵达，但目标地点环山绕林，空降地形复杂，空降存在巨大危险性。” “让空降部队只降值班的超凡者和觉照境。”刘昊下令道：“直升机部队呢？” “最近的直升机部队正在集合，约四十五能抵达目标地点。” 刘昊眼神凝重，短时间内，能投入到目标地点的超凡者力量，太有限了。 几十分钟，不快吗？ 很难说不快！ 可……在面对疑似下级妖鬼制造的紧急事态，几十分钟太慢了！ 而如果投入觉照境力量，除非是强力的觉照，不然觉照境修行者本身都会有危险。 哪怕是下级妖鬼，没有一个小队的觉照高阶，也很难对抗！ 并不是每个觉照都是上三品的天才。 “目标地点附近有多少可以动用的觉照境力量？”刘昊还是问了。 “最近的觉照境……是张文东高级指挥！他距离目标地点……两分半钟！”说话之人的声音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惊喜。 太好了！这附近竟然有人！ “给我接张指挥。”刘昊的语气里也流露出一丝喜悦。 “小刘？”张文东的声音响起。 “老张，麻烦你了，立刻进去目标地点，如果有邪物，尽量与之周旋。”刘昊急急说：“支援二十五分钟后会到，我还会查找附近，看看有没有退伍通讯兵和巫师，来连接灵网……” “我这边有一个能架灵网的。”张文东说。 “什么！”刘昊狂喜。 “快，快进入目标地点，架设临时灵网，连接外面的鸿钧网络，连进我们的数据链！”刘昊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第85章紧急事态加速模式 张文东的车上，顾军坐在副驾驶位，而苏晓只能和两位女生挤在后排。 “张哥，你这个车牛啤啊，居然还带驾驶系统，真应该让我来开，我好久没有踩过真实的油门了……”顾军羡慕道。 由于救援队经常要进入没有鸿钧网络的区域，在那里，自动导航有时不怎么灵便，因此配备了驾驶系统。 张文东没理他，对着车说道：“小b，紧急事态加速模式。” 坐在后排的苏晓，只觉得……好挤，好热。 左右两边女孩的大腿都和自己贴在一起了！ 苏晓也不想坐中间！可司予跑的最快，直接钻进了里面，顾军也抢到了副驾驶位，这俩本命咒都算秘术类，身体素质比苏晓好。而兰若曦是最后一个到的，比苏晓慢，苏晓也没时间想那么多，直接就坐进了后排。 由于时间紧张，也没法调整座位什么的。 听到张文东的紧急事态加速命令，苏晓娴熟的贴着靠背靠住。 一瞬间，强劲的发动机和加速度让所有人体验了所谓的“推背感”。 正常来说，自动导航的车往往开的很平稳，四平八稳，减少意外事件的风险。 可你如果敢让鸿钧飙车，她就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工智能车神！ 整辆车以不符合交通规则的超高速度冲出小区，行驶在紧急车道，完美的操控力配合稳重的地盘在公路上表演漂移。 同时，鸿钧网络早已操控路上自动行驶的各种车辆让出车道，让开位置，警告周围行路的行人，为飙车之路开出一个通天大道。 由于不停的转弯，漂移，苏晓一会儿往左倒，和司予肩贴着肩，一会儿往右倒，差点倒进兰若曦的怀里。 苏晓和旁边的两位女生没有安全带可用，只能按着前方座椅靠背，当扶手用。 “哇，刺激！”前排副驾驶，顾军的声音惊呼：“爽！” “不过，张哥，你怎么车叫小b，那个仿生人叫小a，一个系列的，起个好名就这么难吗？” 这货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只是觉得刺激。 张文东正要说话，突然按了按眼镜架： “小刘？” “……” “我这边有一个会架灵网的。” “嗯？”顾军说：“张哥！怎么了？谁给你打电话。” “闭嘴！”张文东忍无可忍：“他妈的，这个刘昊以前也叫我张哥，现在和我平级，一口一个老张！” 他转过头，对苏晓说：“你搭建灵网连入数据链，你不是能搭灵网吗？这次紧急事态全靠你了，我估摸着需要你来提供火力制导！” 张文东心里也门清，这种级别的紧急事态，恐怕是妖鬼级邪物造成的，而这附近，一时半会儿很难拿出一尊超凡者。 别看觉照高阶，超凡者，在双乐市主城区近乎随处可见，可到了周围乡镇，村子，那是真的少。 很多村子，能有一位觉照就不错了！ 如果说到能单独处理妖鬼级邪物的“超凡者”，那就更少了！ 中夏全国，在地球上能调动的超凡者只有两三千人！ 别看这个数字多，可分布到中夏茫茫的国境内，那是真的少，大部分还集中在大城市和军队中，平民居住区内能找到的超凡者，除开宗派内部的大佬，大部分都是不在职的，退役或残疾的超凡者。 很多时候，下级妖鬼邪物都是觉照境修行者们想办法解决的。 他们也不想越阶挑战……可是被逼的没办法啊！ 苏晓点头：“好。” 车辆又一个急拐弯。 后排三人的身体东倒西歪。 “这个地方不能搭灵网。”苏晓说：“施展触媒法术，需要相当专注的环境，这车太晃了！” “到地儿再搭！”张文东大喊。 …… 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 刘昊在和正赶往前线的超凡者“李建国”对话。 李建国的年龄并不大，六十多岁，相对于超凡者来说，是非常年轻的年龄。 可李建国最后留在鸿钧网络里的照片，已经显得相当老态。不仅如此，他的左手换成了机械义肢。 这位超凡者的修行之路中断于风母事件，当时，他在前线和风母作战，被风母随手一击的余波重伤，耗费了大量生命力才救回来。 这也是中夏绝大部分修行者的常态。 生命力，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寿命，是一个人身体机能自然承受的上限。 尽管他大难不死，顽强的活了过来，还突破完成了超凡化，可前路已断，他明明具备二品本命咒，生命力却再难支撑他突破到超凡八阶，只能永远停留在超凡七阶。 他的超凡职阶，也是超凡者中最弱的一类。 由于生命力损失严重，他从前线退伍，回到了家乡。 鸿钧记录的消息里，李建国最喜欢的，就是和小孩子们讲他和邪物战斗的故事，这次他恰好在南郊，也是因为他受到当地一家儿童福利院邀请，过来给这里的孩子们上课，讲讲中夏修行者的光荣传统。 “李前辈。”刘昊也下意识的用尊敬的语气：“您到了那里后，如果敌人是妖鬼级邪物，您尽量与之周旋，拖延时间，这里是中夏的土地，不是秘境，我们有援兵的，不用急着求胜。” “老子晓得。”李建国操着一口方言：“下级妖鬼嘛，老子杀过伤过的，也是几十上百个了，心头有数。” “之前觉照便能杀，现在老子突破了境界，还未出手过，正好拿这哈批开刀！” 言辞当中，杀意凛然。 刘昊默然。 李建国以前杀过妖鬼级邪物……他信，二品本命咒的觉照高阶，擅长战斗的，是能单杀下级妖鬼邪物。 可现在……虽然李建国突破了境界，但他的生命力已经是风中残烛，全身器官面临着衰竭的问题，甚至心脏部位，已经做了搭桥手术。 如果再剧烈战斗，后果难以想象。 “只能期望张文东他们可以连入数据链，为广宁号提供指引……”刘昊暗暗祈祷。 一发刺刀-ii导弹，足以击杀大部分下级妖鬼邪物！ 如果这就解决了紧急事态，那起码李建国前辈能不用出手…… 第86章脓液魔三合一六千字大章 南郊儿童福利院，大礼堂中。 小孩子们愣愣的瞪着打开的大门。 刚刚，那位和蔼的，讲着很刺激很曲折故事的老爷爷，直接变成了超人一般，从那里冲了出去。 出门之时，他还大喝一声，说等他回来，继续讲故事。 “好厉害……”有人在喃喃感叹。 他是这所儿童福利院最大的捐赠者，也经常过来，教导他们如何修行，给他们讲往日的故事。 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 “什么邪物，敢来中夏的地盘，找死吧！”有小孩不忿的声音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啊，找死！” “李爷爷一定轻易斩杀它！” “李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杀过妖怪邪物，现在变厉害了，肯定没问题。”有男孩磕磕巴巴，把妖鬼念成了妖怪。 只有旁边知道一些情况的老师，院长，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 就在这时，女院长突然开口：“大家！” “各位小朋友，咱们祈祷，祈祷李爷爷能打败邪物，好不好？” “好！”小孩子们一齐回复。 “可，可向谁祈祷呢？”一个孩子一阵犹豫：“李爷爷说，我们中夏修行者不信神佛……” 女校长一愣。 这倒是个问题。 但她也很快想到了答案，说道：“向圣贤们祈祷，让他们保佑李爷爷。” 孩子们一听，没毛病。 毕竟圣贤比超凡高一级，保佑超凡者李爷爷，很合理。 他们闭着眼睛，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圣贤出现。 …… “林先生，您刚是？” 一处光照良好的高尔夫球场上，“逍遥剑仙”林辰正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遮阳伞下，谈着事。 林辰摇了摇头：“鸿钧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跑一趟，被我拒了。” “林先生您是大人物，如果专门为种种小事奔波，岂不显得没有格调？”中年男人连忙说道。 “唉，主要是我这伤啊，被风母伤的太严重，实在无法出手。”林辰唉声叹气。 中年男人看着他，也不敢吭声。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林辰真正的亲信还是内心有数的。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林辰说道：“核心层里，周温伦的接班人定下了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目前还在讨论。”中年男人说：“核心层推举出的几个道主人选了，以军队出身的激进派居多。” “都有谁啊？”林辰端起一杯红茶，微眯着眼睛喝了下去。 “张凡，孙圣……” “噗！” 林辰把水给咳了出来。 “林先生。”中年男子心惊胆战。 “没事。”林辰摆了摆手：“只有军队出身的人吗，往年不都是文官系统的？” 中年男子说道：“自上任人间道道主战死沙场，牺牲于风母事件后，国内的紧急事态越来越多，民间死伤越发惨重，圣贤们也都憋着一股火，再加上近年来，我们中夏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所以许多人都希望有一位强势，铁腕的新道主……” 林辰皱眉道：“缺乏战略定力！” “这群圣贤，根本不把中夏人民，不把人类的命运放在心里！”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有没有亲近我们的人，能想办法推动核心层的决策吗？” 中年男人苦笑道：“林先生，核心层都是圣贤，那有这么好左右……亲近我们的，倒没有，不对我们抱有敌意的都少，尤其是那孙圣，成天说我们是投降派……” “最好的一位应该是袁铁，他向来保持中间立场，既不倾向激进派，也不倾向我们，不过，他是科研系统推出来应付了事的，最后肯定轮不到他来当道主。” 林辰眉头略皱：“先不说这个了。” “这一次议会，你要提出我们之前说的法案，放松医疗，灵能研究领域的伦理审核，最好，能让犯了重罪的死刑犯成为无限制研究的研究材料。” “林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中年男人心惊胆战的问。 林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手上的机械腕表闪着光芒： “别担心，议会上，每个议员都有无限言论自由，你再怎么提出离经叛道的法案，也不会因言获罪。” “可林先生。”中年男人惶恐道：“这恐怕很难通过啊！社会舆论上也会掀起大浪。” “你要多多引导舆论。”林辰说道：“用新闻和言论去操控民众的思想，而不是被他们所钳制，你也这么年了，这个道理，还需要我点出来？” “比如说，你可以提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口号，引导一下舆论……现在不是激进派抬头吗，你也可以利用一下激进派，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任何力量都可以借用。” “更何况，某些苍老的圣贤，未必有他们表现的那么道貌岸然。”林辰嘴角勾勒：“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支持者。” 如果法案通过，林辰做很多事，会方便得多，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是。”中年男人恭敬说道，一副受教很多的样子。 …… 李建国在一座又一座楼房楼顶奔腾跳跃着。 “嘶……” 他的心脏隐隐有些抽痛，有些后悔自己去福利院时，没有随身穿戴外动力骨骼的行为。 李建国觉得，只有走不动路的老人才会这么做，他可是超凡者，哪能和那些上楼都要歇气的老人对等待遇！ 轰！ 他落到地面上，在路砖上踩出一道道裂纹。 鸿钧网络引导他来到此地，而另一辆准备好的车已经等待在这里。 几位警察眼含光芒，快速走来，为李建国穿戴他们从警局里带出的外动力骨骼。 李建国瞥了这外动力骨骼一眼，军用动力甲，不认识的型号，但甲身通体纯黑，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棱角分明的地方刚硬，胸标处那鲜红的国旗喷漆更是惹人喜爱，李建国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们中有修行者吗？跟老子一起杀敌去？”李建国边穿盔甲，边问道。 一位警察回道：“李前辈！南郊分局所有修行者，准修行者，已经先您一步出发！” “好！” 李建国不由叫好。 李建国身体瘦弱，手臂和小腿近乎皮包骨，因此动力甲穿起来格外费事，花了十来秒才固定住。 “你们，哭什么，哭哭啼啼跟个婆子妈一样，快去疏散周边群众，等老子砍死邪物，大胜归来，请你们喝酒。” 李建国坐在了鸿钧准备好的车上，如同坐在将军椅上的古代大将。 车子发动，迅速远去。 几位警察远远看着，行了一道军礼。 他们是普通人，对上妖鬼级邪物，可能刚看到对方，自己就先崩溃了，跟上去，也只是累赘。 “走！去粽子路附近街道，疏散居民！”为首一个警察咬牙大喊。 那怕他们参与不了修行者与邪物的战争，也有自己能做的事！ 车内。 “鸿钧！”李建国脊背挺得笔直，大声喊道：“把老子的英姿，给老子拍下来，把老子说的话也记下来，回头，老子要放给那群小兔崽子看。” “老子的超凡职阶是战士，战士，从没有躺在床上死去的！” 他一边说着，哈哈大笑，全身生命力激发，整个人仿佛逆生长一样，回复到四五十岁的精壮模样，头发由白转黑，动力甲下，皮包骨变成了健壮的腱子肉，那凝聚的肌肉像用铁锤砸过无数遍，胜过任何精钢。 …… 粽子路边缘。 苏晓几人已经下车。 苏晓将几个玻璃瓶从随身小包取出，间隔放在地上，布置成法坛模样。 他的口中传出怪异，艰涩，仿佛来自星空的鬼魅低语，苏晓一只手举起装有白色水晶的玻璃瓶，像古代主持祭祀仪式的祭司那样舞动着。 最后，苏晓将玻璃瓶敲在了眼镜架上。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低”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所有人纷纷连入临时灵网。 “临时灵网与外界鸿钧网络连接。” “网络连接完毕，数据链连接完毕。” …… 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鸿钧网络建构在整个粽子路各处的数据采集点，源源不断将真实的信息通过他搭建的灵网向外传递，一系列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如同瀑布海流，在苏晓眼前铺开。 无数信息框也同样展开，层层叠叠，这些信息框中的信息流像无数道下落的闪电，在思维世界里发出巨大而无声的轰鸣。 鸿钧网络构建而成的万物互联的智能城市现在成为了苏晓的眼睛和触手，由于苏晓的灵网越过了阻断，连接了粽子路内部与粽子路外部。 这让苏晓不必自身去搜寻邪物的踪迹，鸿钧网络依靠人工智能算法在毫秒级计算后，将可疑的信息放大在了苏晓眼前。 不止是苏晓看到了鸿钧显示的画面，张文东，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广宁号舰桥众人眼前也同样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一栋写字楼内部的楼梯，一道宛若黑色影子一般的怪物正在监控视频中行走，它的全身如同流动的黑色脓浆，啪嗒，啪嗒，这些可怖的脓液落在地面上，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好像整栋写字楼是某个怪物的内脏，地板是能吸收这难以言述怪异脓液的小肠。 这黑色浓浆怪物有着近似人类的外形，两米多高，体型高大，可全身都是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器官。 于此同时，其他画面也在鸿钧的操控下，显示了出来。 这栋写字楼其他房间中，有人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有人双目圆睁，手持椅子，狂砸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另一个人。 有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站在天台上，麻木的神情如若看不到一丝希望，在监控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有人傻乎乎的坐在电脑前，傻傻的笑着，如同失去了灵魂。 又近乎是同时。 那人形脓液怪物，流动着黑色脓浆的背上，缓缓睁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些眼睛冷冰冰的盯着监控摄像头，像是穿过了它们，直接看到了屏幕末端后的众人。 …… 广宁号上。 舰长岳北海下令：“发射！” “发射！” 刺刀-ii型天对地导弹发射！ 这枚天对地导弹将借助地球巨大的引力和自身的超高音速，跨过重重阻碍，精准轰向那只可怖的邪物。 从距离地面150千米的高空，轰下一枚刺刀-ii型导弹，落地只需要十五秒。 任何阻碍都不可能挡住刺刀-ii型导弹，末端瞬移能力让它能精准穿过地下掩体和火力网络，即使瞬移距离并不长，在瞬移开始之前，它也拥有超过30马赫的末端突防速度。 当它命中目标时，集中所有灵能的导弹末端将会如同一把无物不破的尖刀，刺破任何灵能屏障，灵能护盾，直接杀伤敌人。 这是一枚“手术刀”式的对单体导弹，并不会造成很大的范围损伤，在邪物被众所周知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战术家也不会想出制造一枚超高音速，用于打击单个生物目标的“刺刀”。 这就如同制造带撞角的隐形战斗机，依靠和敌人对撞来获胜，又或者是把重型坦克的主炮换成一根合金长矛，一样的夸张和离谱。 …… 监控画面中，那黑色脓浆怪物背后的眼睛猛然瞪大。 它立刻跑动起来，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奔跑向最近的窗口。 “这是什么邪物？”顾军忍住惊骇，喃喃自语。 站在道路中间的苏晓还未开口说话，灵网当中又掀起波澜。 无数摄像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操控，刻意转动着，避开了那只怪物。 它从苏晓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只邪物有同伙！”张文东大喊：“人类同伙！” 这一刻，张文东不由得想起了双乐北站时，被人类替换掉的监控录像。 虽然双乐北站的邪物被消灭了，邪教徒也被消灭了，可那个暗藏在阴影中，篡改录像的家伙却没有抓到！ 苏晓推了推眼镜。 此刻的苏晓，作为粽子路与外界的信息中转站，获得了很大的权限，某种意义上说，苏晓成了鸿钧网络的代言人，代行者，如同古代的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 网络世界已经成了战场，苏晓立刻启动反制，夺回被偷走的控制权，正要观察那怪异邪物去向时，摄像头忽然一片漆黑。 对方更加果断，直接断掉了那片区域的电。 此时，距离苏晓开启灵网，不过五秒时间。 同时，大量用户连入了苏晓的灵网当中，他们的计算资源和信息也被苏晓利用起来，由于这次有鸿钧网络的支援，苏晓操控起来更加轻车熟路。 虽然这个灵网的指挥者是苏晓身旁的张文东，但张文东处理信息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处在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快。 作为副指挥的苏晓，第一时间便在关注邪物逃跑方向，那里，一群行人正发现网络恢复，喜极而泣。 “散开！”苏晓立刻发布了命令。 然而，晚了。 那群人的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刚一看到那落地的邪物时，一切都晚了。 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救了！” “救援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对着黑色脓液怪物，狂笑起来。 有好几个人甚至因为这种笑而背过气，晕厥。 黑色脓浆怪物又从苏晓的眼睛中消失了。 从移动方向来看，它在朝着苏晓这边前进。 “散开！”苏晓突然大喊。 “远离下水道！远离马路！散开，保持距离！” 他说着，直接往路边逃跑。 “什么？”众人一愣。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鸿钧网络已经从数据中比对出邪物可能的类型，通过判断，将它的数据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脓液魔 别称：欲魔 分类：魔鬼 等阶：下级妖鬼（87%），上级妖鬼（13%） 出没地点：地狱秘境（100%） 组织：单独（85%）或成对（10%），其他（5%）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类人 灵能能力：恶意知察，危险感知，混乱直觉，分散液化，感情操控，狂笑术，困惑术，绝望术，狂暴术，弱智术，定身术，地狱火，狱火风暴 肉体能力：挥发脓液，液态身躯，超凡力量，超凡速度，超凡体质 …… “苏晓，你判断错了，这怪物不会钻下水道。”张文东刚本能跑出好几步后，看完邪物能力后说道：“它有超凡速度，会直接跑过来……” 轰！ 张文东话音未落，下水道井盖突然炸开，冒出白烟，地面向上龟裂，如同喷发的火山！ 如果几人在刚刚的位置，即使不被杀死，免不了有人受伤！ “这……”张文东惊疑不定。 “蒸汽管道！暗中那人操纵了蒸汽管道！”苏晓迅速说。 他们面临的敌人绝不只是单纯的邪物，还有躲在邪物背后的人！ 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窃取了一些鸿钧的操控权，利用智能城市的物联网，引发了蒸汽管道爆炸，苏晓通过“上帝视角”，提前察觉温度异常，这才闪避即时。 幕后之人一个谋划失败，另一个杀招又显峥嵘。 马路上，好几辆原本停摆的自动驾驶汽车像发了疯的犀牛一般冲来，张文东，司予等人如临大敌。 “不。”苏晓内心发出声音：“这是虚招。” 当虚幻木偶漂浮在苏晓头顶三尺时，苏晓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也极具上升，这也是他先前发现蒸汽管道的原因。 此时，苏晓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声。 那是邪物奔跑的声音。 “那边！” 苏晓迅速指路。 就在张文东他们看向苏晓所指方向时，一尊两米多高，黑色脓液构成的人形怪物，就这样越过建筑物的阴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光是目睹到它的一瞬间，苏晓等人的电量便在疯狂消耗。 ——已经开启的清心咒在抵御着这只脓液魔光是存在，便对周围造成的理智杀伤。 然而，这并不够。 脓液魔的肉体能力“挥发脓液”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星辉物质，这种星辉物质本质上是脓液魔身体的一部分，而它的能力，是能通过对激素的影响，极大的放大人类的“情绪”。 当一个人惊恐或愤怒时，往往会肾上腺素狂飙，当一个人悲伤或高兴时，大脑的多巴胺会有明显的变化。 而挥发脓液挥发出的星辉物质，可以通过人体表面进入身体内部，在短时间内影响一个人体内的各种激素，将激素原本产生的影响极限放大。 此刻，众人慌张的情绪被脓液魔无限放大。 “苏晓，救命！”兰若曦恐慌的大喊。 顾军也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反倒是司予和张文东，疯狂的朝着脓液魔进攻。 他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这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甚至直接被放大的情绪引发猝死都有可能。 而苏晓却感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理智了。 砰！ 苏晓操纵鸿钧网络的物联网，打开了路面的一个消防栓。 这个消防栓恰好就在张文东身侧，喷出了大量的水，将其全身打湿。 几乎是同一时刻，仿佛和苏晓默契配合着的脓液魔，伸出黑色脓液构成的“手”，一粒黑红色的火球打向张文东。 苏晓做出这样的判断很简单，在场众人里，张文东修为最高。脓液魔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大概率会让它把张文东作为第一目标，而脓液魔除开影响情绪的种种异能外，最主要攻击的两个异能都是火焰相关的。 尽管火球击中张文东，掀起风暴，但由于苏晓先前便让众人散开，这火焰只杀伤到了张文东一人，未伤到其他人，且张文东被提前泼了水，形成了一定的防御，可他还是被烈焰重伤，姿势并没有倒下。 此时。 某个流星从空中降落。 它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声音被它甩开了三十倍以上。 它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是保卫中夏的刺刀。 那脓液魔提前感知到了头顶上的猛烈危机，做出闪避，试图躲闪。 做不到。 预知接口末端外加瞬移变轨，让导弹迅速“预言”了脓液魔的闪避方向，“瞬移”到了对应位置。 轰！ 极小范围内的爆炸，却炸出气浪，飞起烟尘和碎石。 等苏晓他们再看过去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但脓液魔并没有死。 脓液魔具备超凡体质，还拥有“分散液化”这样的保命异能，一发刺刀-ii型导弹，仅能将其重伤，难以将其击杀！ 然而脓液魔却不敢再行动，它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对于危机极其敏锐。 ……在鸿钧发现目标邪物是脓液魔时，高悬于天际的广宁号立刻发射了第二枚导弹，避免第一枚未将其击杀！ 危险没有消散！所以脓液魔逃跑，躲避了。 它消失在了苏晓的视野里，也消失在了数据链里，这导致第二枚落下的导弹，不得不紧急变轨，砸向无人处。 “我……没事！”张文东从烈火中跑出，全身重度烫伤，他没有倒下，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苏晓他们与脓液魔只是刚一照面，仅仅一招，苏晓方面最强大的战力张文东，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就是妖鬼的恐怖！ 然而苏晓却并没有觉得恐惧。 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苏晓看着增强现实眼镜投射出的众多影像，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是脓液魔散发的脓液影响，苏晓感觉自己格外的狂热。 暗中有人窃取鸿钧网络权力，还有一只可以轻易团灭他们的邪魔。看起来，从力量上，它们处于压倒性地位。 然而，并不重要。 由于天际上的广宁号存在，占据优势的，反而是苏晓一方，只要苏晓能抓住脓液魔位置，向广宁号传输坐标，苏晓便能斩杀一只妖鬼级邪物！ 这将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无比弱小的猫，抓捕比猫强大百倍的老鼠。 —————— 今天只有一更啦次性写完的，发现如果断成2000字的一章，读起来不是很爽，就全发了。 第87章猫捉老鼠 几辆奔行而来的自动驾驶汽车被苏晓锁死权限，全部紧急制动，防抱死系统让它们的车轮一边转动一边摩擦，在很短的距离内便停息下来。 ……这里是苏晓的灵网，有鸿钧授权的苏晓，在权限等级上比盗用权柄的对方强很多。 “张文东！你部立刻后撤！” 就在这时，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内，刘昊发出指令。 指挥部中，一副虚拟地图缓缓展开，上面标注了苏晓等人的位置，同时计算给出了苏晓的灵网笼罩范围。 “往后撤出粽子路，撤到沙县小吃附近，经过计算，在那里，灵网仍然能覆盖内部，也能增加你们的安全性。”刘昊说着。 “鸿钧正全面加强对周边地带智能物联网的锁死，但在粽子路内，你部的灵网不具备锁死条件，继续呆在那里会很危险。” “根据资料，脓液魔能达到每小时100公里的奔跑速度，约30米每秒。 “你们撤到沙县小吃附近后，脓液魔追杀出来，抵达你们攻击位置的时间，据计算至少8秒！” “它还受伤了，速度会更慢！” “你们空中的广宁号，降下一枚导弹落地的时间只有15秒，8秒时间，它即使冲出来，也不可能回得去！” “而脓液魔对于危险有极其敏锐的感知，它知道冲出来杀你们，自己也会死时，是有可能不攻击的。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 苏晓默默听着，已经在往外撤退，拉开距离了。 司予和顾军搀扶着重伤的张文东，而兰若曦尴尬不已，不知道说什么。 她只感觉，自己在这种战斗中，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路人，甚至是累赘！ 这和她预想的模式完全不同。 人类和邪物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是擂台比武，不存在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这种公平模式。 邪物也不会讲人类的道德，什么强者不主动屠杀弱者……不存在的！ 苏晓没有时间去关注队友的状况了，他的心神潜入灵网，与网络世界中的窃贼作战。 对方好像只能黑入一部分智能城市物联网末端，在监控摄像中给出假象，在网络中用假信息代替真信息，可这也让鸿钧一时之间难以处理，完全懵掉了，陷入逻辑混乱中。 也让数据链另一端的广宁号，根本无从下手。 即使救援队那边立刻组织起网络安全部队，那也需要时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可苏晓并不畏惧这种情况。 他的内心只有狂热。 理智的狂热！ “呵呵，七个监控画面中都出现了脓液魔的身影吗……”苏晓冷笑看着：“这种监视画面的伪造确实足以以假乱真，但是……” “万物之间永远不是孤立的，而是具备联系的。” 光影，微尘……这些会被大部分辨识设备和人脑去除的微妙细节，在开启“上帝视角”的苏晓眼里却明显的像马路上出现了一匹大象。 错误。 冲突。 不合逻辑。 “所有出现脓液魔画面……全都是假的，伪造出来的。”苏晓做出判断。 但是真的在那里？ 苏晓开始大范围的和粽子路内的人类联系，交谈。 他并不是只有机械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人的眼睛。 苏晓一边主持粽子路群众有序撤退，一边在他们撤退时反馈的信息中，寻找着微妙的蛛丝马迹。 中夏民众世界顶尖的素养此刻发挥出来，服从命令听指挥……有很多人本来坐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因为对方黑客做的欺骗，他们的清心咒甚至都没打开！ 很多人因此直接被脓液魔吓到理智崩溃。 先前少数发现不对劲，想要通知周围人的人，也被那位黑客黑掉了各种设备，发不出声音！ “不会是什么演习吧？” “别管是不是演习，先疏散，保命要紧。” 一位位开启了清心咒的用户连入灵网，为苏晓提供了更多的信息资源，信息渠道。 由于指挥权限最高的张文东已经失去战力，现在由次高的苏晓接管。 “嗯？” “那个黑客还在发布错误的命令？说先前是误报，是谣言？” 苏晓看着杂乱的信息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吗？”苏晓喃喃道。 在灵网通过的无数数据之海里，苏晓宛如拿起猎枪的猎人，数据是猎物的踪迹，是地上断裂的树枝。 可对方也是相当狡猾的猎物，他运用代理做跳板，伪装了海量的ip，相当于制造了无数虚假的痕迹，给自己披上了变色龙般的迷彩服，脚上加上了行步无声的肉垫，在黑夜笼罩着的森林里悄然潜行，伺机寻找苏晓的破绽，并好几次发动了攻击。 苏晓阻止了住了灵网防火墙遭到的巨大压力。对方放飞了改装后的警用无人机，试图利用无人机上搭载的电击枪绕到侧翼发动攻击，被苏晓提前发现后，让顾军的无人机将其撞毁。 休息了一会儿的张文东终于缓过气，颤颤巍巍按了一下胸前的项链，随即，他的身体状态终于平稳了下来，身上的大面积烧伤细胞在这一刻快速再生和愈合。 苏晓看了一眼，啧，不愧是高级指挥官，身为不上战场的后方指挥，这种程度的灵器都人手一个。 苏晓认识这个东西。 回春护符，一次性灵器，激发后在一小时内大幅提高细胞再生能力，代价是三个月到半年的寿命，相当于将这段时间内的自然恢复“预支”到现在，甚至能痊愈“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骨折，需要植皮的烧伤这种短时间内无法正常回复的伤势。 看到张文东没什么事后，司予走到了苏晓身边，她的线鬼拥有带人移动的机动性，必要时刻可以带苏晓做闪避。 “张哥，你本命咒是啥，能用上吗？”顾军丢下无人机操控台，自暴自弃的问道。 张文东狠狠瞪了他一眼:“能！之前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憋屈啊！ 心里苦。 明明作为最强的战力，结果完全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重伤了。 如果不是苏晓提前反应，打开消防栓，他恐怕连激发回春护符的能力都没有。 张文东看着苏晓，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这小子是怎么反应过来的，那种环境下，如此果断预判出敌人的动作，做出防备？ 为什么我不行？ 我觉照啊！ 就在张文东百思不得其解时，苏晓突然扑向了司予。 “嗯？”司予惊讶，警戒四周的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扑倒在地。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两人身后的水泥地里。 “狙击手！”张文东一阵惊怒，看向射击方向，却什么都没找到:“快，找掩体！” “不用。”苏晓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站了起来，站在毫无遮掩的马路上，对着射击方向竖起了中指。 ……张文东等人的第一反应是，苏晓因为脓液魔的影响，已经疯了！ 第88章反狙击 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内。 “子弹类型分析，88式5.8毫米机枪弹。”有人说道。 “射界解析，已计算出狙击手分布地点。” 话音未落，虚拟3d地图上，一栋大楼被闪烁的红光覆盖。 “他们怎么会有枪！他们是怎么搞来的！”有人大喊。 中夏是禁枪国家，每把枪都严格管控。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紧急事态时，如果开放民众持枪，邪物造成的杀伤会更可怕！ “计算膛线，弹体……” “比对数据库……” “找到了，是一把出口的枪！” 刘昊下令:“追查枪械来源！” 刘昊下完命令，看向屏幕，那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那位搭建灵网的通讯员，似乎疯了！ “苏晓！你在做什么，快到掩体里来！” 司予大声喊着，如果不是张文东死死摁着，她就冲出去了。 “相信我。”苏晓开口。 他侧过身，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 又一颗狙击子弹，轰到了苏晓身前。 然而，它却像不存在一样，直接消失了。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值班指挥部内，关注战场情况的分析员都惊了。 “调取周围监控录像。” “放慢，放慢速度。” “你们看。” 拖着长长轨迹的子弹，突兀消失了！ 消失前，苏晓身前恰好出现很小很模糊的一块黑色区域。 “这是……” “根据鸿钧分析，这疑似一品咒星异能‘灾厄黑刃’！” “黑色区域是一种次元裂隙，可以分解进入其中的物质，他用这种次元裂隙挡住了狙击！” 有分析员大喊了出来，自己脸上都是不信的表情。 这等于用水果刀把子弹斩开了！ 别开玩笑了，难道那个通讯员是超凡者不成？ “不可能是灾厄黑刃，每个一品咒星异能的出现必然伴随异像，会被登记下来，这应该是一个新的咒星异能，类似灾厄黑刃，但是偏防御和自保类型的。”有分析员反驳道:“估计，至少是二品吧。” 画面中，苏晓一只手继续举着中指。 好狂！好霸气！ 人们仿佛看到苏晓头顶，冒出一个气泡，上面写着“你来打我啊？” …… 马路上。 苏晓嗅着空气中的金属和火药味，嘴角勾勒，在狂笑。 原本的他也许不会这样张扬，可先前脓液魔散发出的脓液，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内心。 恐怕苏晓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在是如此疯狂，狂热的人。 苏晓通过头顶三尺虚幻木偶给予的“上帝视角”，先一步发现自己被狙击枪瞄准，同时计算无数信息，得出狙击枪命中位置，提前施展灾厄黑刃阻拦。 这种在钢丝上行走，除了炫酷外没有任何收益的冒险动作，正常情况下的苏晓或许不会去做。 那位狙击手开始转移位置了，他担心再不转移，广宁号的导弹将轰下来。 其实是他想多了，他所在的位置是大楼内，里面还有一些没有转移的民众，广宁号并不会拿里面的民众安全冒风险。 他没有坐电梯，担心苏晓通过权限锁死电梯，而是走应急通道，快步下着楼梯。 路上，他按了按耳麦，和人通话。 “无法解决目标，准备撤退。” 通讯另一头，却没有任何声音。 这让狙击手眼瞳猛缩。 …… 值班指挥部内。 “苏晓已经将黑客的位置发送给鸿钧。”有分析员大喊：“位置是……” “他怎么做到的！”负责搜寻黑客的分析员难以置信，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对方的重重陷阱和误导中，什么收获都没有。 “他利用了信息传递的速度。”分析员声音颤抖：“携带信息的光在光缆内通行会有很细微的时间差，他抓住这个时间差，找到了黑客所在位置！” “经鸿钧鉴定确认无误，黑客所在地点为米国芝加哥某地，我们怀疑是……” “报告，枪械来源调查完毕，最后流向是……” 两位分析员几乎同时开口：“dsa！” dsa！ 刘昊一惊。 这是一个在国际上都知名的网络恐怖组织，全称是dedsecassassins，简称dsa。 他们认为，现代社会的智能网络和大数据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广大民众，侵犯了他们抵达隐私和自由，他们不停的破坏着各种智能网络普及化，从米国著名的中央操作系统“守望者”，到西欧地区的智能网络“贞德”和“尼采”……无数形成智能物联网的国家都或多或少受到过他们的攻击。 而他们破坏智能网络普及化的办法，就是所谓“警告民众”，而警告民众的行为，全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恐怖袭击！ 以往，他们的手还没有伸到鸿钧这里，似乎是因为鸿钧网络的安全性高，他们无法插手，可现在，他们好像也找到了鸿钧的后门！ “妈的，源头在米国那边，我们无法攻击。”刘昊呸了一口口水。 这会引发国际争端的！ “鸿钧已将信息转达至外交部，同时，发现源头后，我们可以顺藤摸瓜，从网络上切断对方伸向中夏的触手！” …… 电话打不通！ 狙击手将耳麦和手机丢下，在与外界失去联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怀疑最坏的可能。 他拿出对讲机，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 “邪物，你再不杀出去，他们援兵就来了，自己死，还是拖着敌人同归于尽，你决定！” 应急通道已经走到最后一楼，狙击手吸了口气，把对讲机也丢在地上，快速前进。 …… 值班指挥部内。 “报告！”一位分析员道：“我们在dsa的官网上看到了一则有关的声明视频。因为是在外网，我们现在才注意到……” “发来看看。”刘昊眼神一凝。 视频背景是纯粹的黑色，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白色死神面具的男人站在屏幕前，用颇具磁性的英文说道： “中夏长期以来，以对抗邪物和抗击灾难为幌子，使用鸿钧网络操控民众，对民众进行洗脑，掌控他们的一切信息，建立电子长城隔绝外网……种种行为，将人类最珍贵的隐私，自由和人权践踏在了脚底，而他们的借口是真实存在的吗？中夏民众所信赖的鸿钧网络，真的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他们？” 发言者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下面，我将在推特上为大家直播，揭穿中夏人间道独裁政府的谎言！地址如下……” 刘昊看得牙关颤抖：“切到直播！我到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直播的！” “呃……”操作人员道：“指挥，我们上不了推特啊！” 艹！ 刘昊黑着脸，自己用手机打开了推特，切到了对应地址，观看人气极高！ “米国政府，居然不管这种直接直播恐怖活动的行为吗！”有人大喊。 “若是直播他们自己或盟友的，当然管的快，但直播我们……他们全都变成瞎子，口口声声什么言论自由……” 这个直播屏幕内共有36个小屏幕，似乎在全方位记录着整个行动。 可等刘昊切进去看的是，36个小屏幕，已经有35个小屏幕，变成了苏晓通过增强现实眼镜，操控灵网的画面。 在35个画面的角落，还多出了一个水印： 鸿钧网络。 还有一个画面，镜头在漆黑的应急通道里奔跑，刘昊还听到了声音。 “邪物，你再不杀出去，他们援兵就来了，自己死，还是拖着敌人同归于尽，你决定！” 这句话让刘昊瞳孔猛缩。 “艹！日他妈的十八代祖宗！”刘昊大骂了出来：“快，匹配声线，给我把这人抓出来！” 话音刚落，刘昊便看到，这名狙击手快步走出应急通道，突然，旁边的变电箱闪烁电火花。 镜头中闪过好几道花白，颤抖了几下，倒在地上，随后彻底关闭。 36个画面在这一刻合为一个。 那是苏晓的画面，他对着大楼所在的位置，再次缓缓比出中指，将中指下指。 “ko。” 苏晓一字一顿，吐出两个英文字母。 第89章间隔八秒 此时，许多看到苏晓遥控变电箱，击倒狙击手的人，全都纷纷叫好。 “好！”刘昊看了，只觉得浑身劲爽。 推特上，原本是打脸般的恐怖活动直播，现在完全变成了个人的秀场，苏晓的手势好像在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敌人，好像在说： 来中夏作恶，你就会死！ 观看这个直播的人也越来越多，中文，英文，日语，韩语，法语……各种各样的弹幕从屏幕间飘过。 “ohhhhhhh！” “ooool！” “有人知道他是谁吗，中夏的又一位修道天才？” “我喜欢他的眼睛！” “我也是，那挑衅，凌厉，狂热，又鄙视的眼神……啊啊啊我心要化了！” “他有推特账号吗？我想成为他的粉丝！” “他刚刚怎么挡的子弹，用的功夫？” “dsa直播恐怖活动，翻车了吧？” “鸿钧网络：1，dsa：0。我在算分，这轮明显是鸿钧网络获胜。” “中夏的科技实力和魔法师力量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的媒体不应该再只给每个人发送他们想看的东西！” 此外还有很多咒骂的，说这是dsa和中夏联手拍的宣传片，全是特技。 他们难以相信！ 把自己国家搞得乱糟糟的dsa，每个人都是超级英雄般黑客的dsa，竟然来到中夏的土地上，就吃了这么大的亏！ 根据某国际权威组织统计的网络紧急事态风险应对能力，排行第一的米国，第二第三的英法，都被dsa玩弄的像三岁大的小孩子。 可中夏在那个榜单上，排行才第四十七！ “我以前是dsa的追随者，现在看来dsa不过是为了钱而表演的小丑！” “竟然为中夏拍摄宣传片，他们已经违背自己最初的本心了。” “dsa一定是中夏支持的邪恶组织！” 网络空间中，某处隐秘的聊天室。 代号“孔子”的dsa干部正满头大汗，向其他成员解释。 “这是你第二次行动，怎么还取得这么差的结果？” “你真让我们失望。” “下次会议，希望你能准备好一个解释！” “dsa中夏分部——也许没有存在的必要，应该果断切割掉。” “孔子”向其他人解释着：“意外，都是意外！” 哗啦—— 一处阴暗深沉的地下室里，主机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线纠缠在这里，只有屏幕发出的光照耀着这里，在屏幕面前，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带兜帽风衣，戴着骷髅面具的人。他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孔，要怎么办？”拉开门的女性大部分都处在黑暗当中，只有她的声线可以听出是位女性：“要停止直播吗？我们的频道已经被鸿钧网络黑入了。” “孔子”没有回头，而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让他们黑入，让他们播！” “他们来不及支援的，脓液魔会杀死他们！”“孔子”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鸿钧敢不敢直播他们自己人被杀的场景！” …… 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内。 高兴了一小会儿，所有人员重新回到了工作上。 “还要小心脓液魔的反扑！” “可脓液魔如果不怕死亡威胁，直接冲出来该怎么办？” “导弹落地需要15秒时间，可他冲到张文东等人身边只需要8秒左右。” “让他们再后退吗？不行，这样灵网会脱离粽子路的范围，脓液魔可以肆意屠杀里面的民众！” 刘昊深沉的思考了几秒，立刻说道：“接广宁号！” “报告！广宁号发来通讯” 刘昊有些意外，没想到是广宁号先发来传讯。 虚拟屏幕打开，坐在位置上的广宁号舰长岳北海，严肃说道： “我舰已以8秒的时间间隔，对着目标地点释放刺刀ii型导弹！” “如果数据链捕捉到脓液魔，可以直接打击。” “如果没有，刺刀ii型导弹也会利用瞬移变轨调整身位，飞向无人区！” 刘昊一脸意外的看向岳北海。 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岳北海显然比他想到这一点还要早！ 不愧是能混，咳，能提升到太空军护卫舰舰长的人，这思考速度，太快了！ “好，我部已经收到。” …… 广宁号上。 岳北通过鸿钧网络收到苏晓的提议后，立刻报告了上级部门。 盯着战局的上级立刻指示，导弹损耗无所谓，关键是粽子路的民众！ 绝对不能让民众出现大规模伤亡。 更不能让作为志愿者参战的苏晓等人，死于邪物的临死反扑。 一枚刺刀-ii型导弹，刚出来还未量产时，造价大约1000万中夏币。 现在批量生产，又廉价了很多，差不多只有800万中夏币了。 可再廉价，那也是灵能高科技武器，不是烟花爆竹！ 现在的广宁号，差不多就是在拿最先进的刺刀-ii型导弹，当烟花爆竹来放！ 八秒八百万！ 一堆中夏币堆在大街上，一把火点了，都没这烧的快！ 真正的拿钱换时间，拿钱买人命！ 岳北海倒是没有感叹上级的烧钱行为，而是在想。 “地面行动的那个苏晓很强啊，通讯里显示的是平民，却这么快想到了这种战术……是个好苗子。” “可惜，指挥等级这么高，估摸着是那家势力内定的天才成员，我们太空军是抢不到了……” 岳北海还不知道现场完整的事情，毕竟他们在太空上，和地面的信息传递有一些困难，传递过来的信息不是很清楚，只能收到大概。 …… 苏晓已经重夺粽子路的所有网络节点。 欺骗的迷雾被肃清，黑暗森林被烈火熊熊燃烧，那躲藏在森林里的猎物，也无处遁形。 看不见的云层之上，万米高空中，一枚枚流星坠落，那是苏晓的子弹。 张文东等人也出了掩体，站立在苏晓身边，警惕戒备着。 监控摄像头，家庭安全系统……无数信息从苏晓的灵网流过，流向外界的鸿钧网络，再由鸿钧网络处理打包，传递给广宁号。 这些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就是苏晓的猎枪，是苏晓的捕网。 10%…… 20%…… 30%…… 粽子路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扫描过去，苏晓拉紧了捕网，那头恐怖狰狞的恶兽正陷入绝境。 40%…… 50%…… 60%…… 来了！ 苏晓眼睛一凝。 那脓液魔果然不愿意躲藏在粽子路里等死，要冲出来和苏晓搏命！ 一处画面监控里，黑影一闪而过！ 它从监控死角里冲了出来，顶着内心浓烈的死亡威胁，冲了出来。 第90章斩杀脓液魔上 南郊儿童福利院，大礼堂中。 小孩子们愣愣的瞪着打开的大门。 刚刚，那位和蔼的，讲着很刺激很曲折故事的老爷爷，直接变成了超人一般，从那里冲了出去。 出门之时，他还大喝一声，说等他回来，继续讲故事。 “好厉害……”有人在喃喃感叹。 他是这所儿童福利院最大的捐赠者，也经常过来，教导他们如何修行，给他们讲往日的故事。 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 “什么邪物，敢来中夏的地盘，找死吧！”有小孩不忿的声音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啊，找死！” “李爷爷一定轻易斩杀它！” “李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杀过妖怪邪物，现在变厉害了，肯定没问题。”有男孩磕磕巴巴，把妖鬼念成了妖怪。 只有旁边知道一些情况的老师，院长，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 就在这时，女院长突然开口：“大家！” “各位小朋友，咱们祈祷，祈祷李爷爷能打败邪物，好不好？” “好！”小孩子们一齐回复。 “可，可向谁祈祷呢？”一个孩子一阵犹豫：“李爷爷说，我们中夏修行者不信神佛……” 女校长一愣。 这倒是个问题。 但她也很快想到了答案，说道：“向圣贤们祈祷，让他们保佑李爷爷。” 孩子们一听，没毛病。 毕竟圣贤比超凡高一级，保佑超凡者李爷爷，很合理。 他们闭着眼睛，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圣贤出现。 …… “林先生，您刚是？” 一处光照良好的高尔夫球场上，“逍遥剑仙”林辰正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遮阳伞下，谈着事。 林辰摇了摇头：“鸿钧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跑一趟，被我拒了。” “林先生您是大人物，如果专门为种种小事奔波，岂不显得没有格调？”中年男人连忙说道。 “唉，主要是我这伤啊，被风母伤的太严重，实在无法出手。”林辰唉声叹气。 中年男人看着他，也不敢吭声。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林辰真正的亲信还是内心有数的。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林辰说道：“核心层里，周温伦的接班人定下了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目前还在讨论。”中年男人说：“核心层推举出的几个道主人选了，以军队出身的激进派居多。” “都有谁啊？”林辰端起一杯红茶，微眯着眼睛喝了下去。 “张凡，孙圣……” “噗！” 林辰把水给咳了出来。 “林先生。”中年男子心惊胆战。 “没事。”林辰摆了摆手：“只有军队出身的人吗，往年不都是文官系统的？” 中年男子说道：“自上任人间道道主战死沙场，牺牲于风母事件后，国内的紧急事态越来越多，民间死伤越发惨重，圣贤们也都憋着一股火，再加上近年来，我们中夏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所以许多人都希望有一位强势，铁腕的新道主……” 林辰皱眉道：“缺乏战略定力！” “这群圣贤，根本不把中夏人民，不把人类的命运放在心里！”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有没有亲近我们的人，能想办法推动核心层的决策吗？” 中年男人苦笑道：“林先生，核心层都是圣贤，那有这么好左右……亲近我们的，倒没有，不对我们抱有敌意的都少，尤其是那孙圣，成天说我们是投降派……” “最好的一位应该是袁铁，他向来保持中间立场，既不倾向激进派，也不倾向我们，不过，他是科研系统推出来应付了事的，最后肯定轮不到他来当道主。” 林辰眉头略皱：“先不说这个了。” “这一次议会，你要提出我们之前说的法案，放松医疗，灵能研究领域的伦理审核，最好，能让犯了重罪的死刑犯成为无限制研究的研究材料。” “林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中年男人心惊胆战的问。 林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手上的机械腕表闪着光芒： “别担心，议会上，每个议员都有无限言论自由，你再怎么提出离经叛道的法案，也不会因言获罪。” “可林先生。”中年男人惶恐道：“这恐怕很难通过啊！社会舆论上也会掀起大浪。” “你要多多引导舆论。”林辰说道：“用新闻和言论去操控民众的思想，而不是被他们所钳制，你也这么年了，这个道理，还需要我点出来？” “比如说，你可以提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口号，引导一下舆论……现在不是激进派抬头吗，你也可以利用一下激进派，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任何力量都可以借用。” “更何况，某些苍老的圣贤，未必有他们表现的那么道貌岸然。”林辰嘴角勾勒：“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支持者。” 如果法案通过，林辰做很多事，会方便得多，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是。”中年男人恭敬说道，一副受教很多的样子。 …… 李建国在一座又一座楼房楼顶奔腾跳跃着。 “嘶……” 他的心脏隐隐有些抽痛，有些后悔自己去福利院时，没有随身穿戴外动力骨骼的行为。 李建国觉得，只有走不动路的老人才会这么做，他可是超凡者，哪能和那些上楼都要歇气的老人对等待遇！ 轰！ 他落到地面上，在路砖上踩出一道道裂纹。 鸿钧网络引导他来到此地，而另一辆准备好的车已经等待在这里。 几位警察眼含光芒，快速走来，为李建国穿戴他们从警局里带出的外动力骨骼。 李建国瞥了这外动力骨骼一眼，军用动力甲，不认识的型号，但甲身通体纯黑，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棱角分明的地方刚硬，胸标处那鲜红的国旗喷漆更是惹人喜爱，李建国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们中有修行者吗？跟老子一起杀敌去？”李建国边穿盔甲，边问道。 一位警察回道：“李前辈！南郊分局所有修行者，准修行者，已经先您一步出发！” “好！” 李建国不由叫好。 李建国身体瘦弱，手臂和小腿近乎皮包骨，因此动力甲穿起来格外费事，花了十来秒才固定住。 “你们，哭什么，哭哭啼啼跟个婆子妈一样，快去疏散周边群众，等老子砍死邪物，大胜归来，请你们喝酒。” 李建国坐在了鸿钧准备好的车上，如同坐在将军椅上的古代大将。 车子发动，迅速远去。 几位警察远远看着，行了一道军礼。 他们是普通人，对上妖鬼级邪物，可能刚看到对方，自己就先崩溃了，跟上去，也只是累赘。 “走！去粽子路附近街道，疏散居民！”为首一个警察咬牙大喊。 那怕他们参与不了修行者与邪物的战争，也有自己能做的事！ 车内。 “鸿钧！”李建国脊背挺得笔直，大声喊道：“把老子的英姿，给老子拍下来，把老子说的话也记下来，回头，老子要放给那群小兔崽子看。” “老子的超凡职阶是战士，战士，从没有躺在床上死去的！” 他一边说着，哈哈大笑，全身生命力激发，整个人仿佛逆生长一样，回复到四五十岁的精壮模样，头发由白转黑，动力甲下，皮包骨变成了健壮的腱子肉，那凝聚的肌肉像用铁锤砸过无数遍，胜过任何精钢。 …… 粽子路边缘。 苏晓几人已经下车。 苏晓将几个玻璃瓶从随身小包取出，间隔放在地上，布置成法坛模样。 他的口中传出怪异，艰涩，仿佛来自星空的鬼魅低语，苏晓一只手举起装有白色水晶的玻璃瓶，像古代主持祭祀仪式的祭司那样舞动着。 最后，苏晓将玻璃瓶敲在了眼镜架上。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低”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所有人纷纷连入临时灵网。 “临时灵网与外界鸿钧网络连接。” “网络连接完毕，数据链连接完毕。” …… 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鸿钧网络建构在整个粽子路各处的数据采集点，源源不断将真实的信息通过他搭建的灵网向外传递，一系列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如同瀑布海流，在苏晓眼前铺开。 无数信息框也同样展开，层层叠叠，这些信息框中的信息流像无数道下落的闪电，在思维世界里发出巨大而无声的轰鸣。 鸿钧网络构建而成的万物互联的智能城市现在成为了苏晓的眼睛和触手，由于苏晓的灵网越过了阻断，连接了粽子路内部与粽子路外部。 这让苏晓不必自身去搜寻邪物的踪迹，鸿钧网络依靠人工智能算法在毫秒级计算后，将可疑的信息放大在了苏晓眼前。 不止是苏晓看到了鸿钧显示的画面，张文东，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广宁号舰桥众人眼前也同样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一栋写字楼内部的楼梯，一道宛若黑色影子一般的怪物正在监控视频中行走，它的全身如同流动的黑色脓浆，啪嗒，啪嗒，这些可怖的脓液落在地面上，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好像整栋写字楼是某个怪物的内脏，地板是能吸收这难以言述怪异脓液的小肠。 这黑色浓浆怪物有着近似人类的外形，两米多高，体型高大，可全身都是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器官。 于此同时，其他画面也在鸿钧的操控下，显示了出来。 这栋写字楼其他房间中，有人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有人双目圆睁，手持椅子，狂砸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另一个人。 有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站在天台上，麻木的神情如若看不到一丝希望，在监控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有人傻乎乎的坐在电脑前，傻傻的笑着，如同失去了灵魂。 又近乎是同时。 那人形脓液怪物，流动着黑色脓浆的背上，缓缓睁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些眼睛冷冰冰的盯着监控摄像头，像是穿过了它们，直接看到了屏幕末端后的众人。 …… 广宁号上。 舰长岳北海下令：“发射！” “发射！” 刺刀-ii型天对地导弹发射！ 这枚天对地导弹将借助地球巨大的引力和自身的超高音速，跨过重重阻碍，精准轰向那只可怖的邪物。 从距离地面150千米的高空，轰下一枚刺刀-ii型导弹，落地只需要十五秒。 任何阻碍都不可能挡住刺刀-ii型导弹，末端瞬移能力让它能精准穿过地下掩体和火力网络，即使瞬移距离并不长，在瞬移开始之前，它也拥有超过30马赫的末端突防速度。 当它命中目标时，集中所有灵能的导弹末端将会如同一把无物不破的尖刀，刺破任何灵能屏障，灵能护盾，直接杀伤敌人。 这是一枚“手术刀”式的对单体导弹，并不会造成很大的范围损伤，在邪物被众所周知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战术家也不会想出制造一枚超高音速，用于打击单个生物目标的“刺刀”。 这就如同制造带撞角的隐形战斗机，依靠和敌人对撞来获胜，又或者是把重型坦克的主炮换成一根合金长矛，一样的夸张和离谱。 …… 监控画面中，那黑色脓浆怪物背后的眼睛猛然瞪大。 它立刻跑动起来，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奔跑向最近的窗口。 “这是什么邪物？”顾军忍住惊骇，喃喃自语。 站在道路中间的苏晓还未开口说话，灵网当中又掀起波澜。 无数摄像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操控，刻意转动着，避开了那只怪物。 它从苏晓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只邪物有同伙！”张文东大喊：“人类同伙！” 这一刻，张文东不由得想起了双乐北站时，被人类替换掉的监控录像。 虽然双乐北站的邪物被消灭了，邪教徒也被消灭了，可那个暗藏在阴影中，篡改录像的家伙却没有抓到！ 苏晓推了推眼镜。 此刻的苏晓，作为粽子路与外界的信息中转站，获得了很大的权限，某种意义上说，苏晓成了鸿钧网络的代言人，代行者，如同古代的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 网络世界已经成了战场，苏晓立刻启动反制，夺回被偷走的控制权，正要观察那怪异邪物去向时，摄像头忽然一片漆黑。 对方更加果断，直接断掉了那片区域的电。 此时，距离苏晓开启灵网，不过五秒时间。 同时，大量用户连入了苏晓的灵网当中，他们的计算资源和信息也被苏晓利用起来，由于这次有鸿钧网络的支援，苏晓操控起来更加轻车熟路。 虽然这个灵网的指挥者是苏晓身旁的张文东，但张文东处理信息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处在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快。 作为副指挥的苏晓，第一时间便在关注邪物逃跑方向，那里，一群行人正发现网络恢复，喜极而泣。 “散开！”苏晓立刻发布了命令。 然而，晚了。 那群人的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刚一看到那落地的邪物时，一切都晚了。 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救了！” “救援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对着黑色脓液怪物，狂笑起来。 有好几个人甚至因为这种笑而背过气，晕厥。 黑色脓浆怪物又从苏晓的眼睛中消失了。 从移动方向来看，它在朝着苏晓这边前进。 “散开！”苏晓突然大喊。 “远离下水道！远离马路！散开，保持距离！” 他说着，直接往路边逃跑。 “什么？”众人一愣。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鸿钧网络已经从数据中比对出邪物可能的类型，通过判断，将它的数据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脓液魔 别称：欲魔 分类：魔鬼 等阶：下级妖鬼（87%），上级妖鬼（13%） 出没地点：地狱秘境（100%） 组织：单独（85%）或成对（10%），其他（5%）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类人 灵能能力：恶意知察，危险感知，混乱直觉，分散液化，感情操控，狂笑术，困惑术，绝望术，狂暴术，弱智术，定身术，地狱火，狱火风暴 肉体能力：挥发脓液，液态身躯，超凡力量，超凡速度，超凡体质 …… “苏晓，你判断错了，这怪物不会钻下水道。”张文东刚本能跑出好几步后，看完邪物能力后说道：“它有超凡速度，会直接跑过来……” 轰！ 张文东话音未落，下水道井盖突然炸开，冒出白烟，地面向上龟裂，如同喷发的火山！ 如果几人在刚刚的位置，即使不被杀死，免不了有人受伤！ “这……”张文东惊疑不定。 “蒸汽管道！暗中那人操纵了蒸汽管道！”苏晓迅速说。 他们面临的敌人绝不只是单纯的邪物，还有躲在邪物背后的人！ 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窃取了一些鸿钧的操控权，利用智能城市的物联网，引发了蒸汽管道爆炸，苏晓通过“上帝视角”，提前察觉温度异常，这才闪避即时。 幕后之人一个谋划失败，另一个杀招又显峥嵘。 马路上，好几辆原本停摆的自动驾驶汽车像发了疯的犀牛一般冲来，张文东，司予等人如临大敌。 “不。”苏晓内心发出声音：“这是虚招。” 当虚幻木偶漂浮在苏晓头顶三尺时，苏晓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也极具上升，这也是他先前发现蒸汽管道的原因。 此时，苏晓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声。 那是邪物奔跑的声音。 “那边！” 苏晓迅速指路。 就在张文东他们看向苏晓所指方向时，一尊两米多高，黑色脓液构成的人形怪物，就这样越过建筑物的阴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光是目睹到它的一瞬间，苏晓等人的电量便在疯狂消耗。 ——已经开启的清心咒在抵御着这只脓液魔光是存在，便对周围造成的理智杀伤。 然而，这并不够。 脓液魔的肉体能力“挥发脓液”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星辉物质，这种星辉物质本质上是脓液魔身体的一部分，而它的能力，是能通过对激素的影响，极大的放大人类的“情绪”。 当一个人惊恐或愤怒时，往往会肾上腺素狂飙，当一个人悲伤或高兴时，大脑的多巴胺会有明显的变化。 而挥发脓液挥发出的星辉物质，可以通过人体表面进入身体内部，在短时间内影响一个人体内的各种激素，将激素原本产生的影响极限放大。 此刻，众人慌张的情绪被脓液魔无限放大。 “苏晓，救命！”兰若曦恐慌的大喊。 顾军也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反倒是司予和张文东，疯狂的朝着脓液魔进攻。 他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这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甚至直接被放大的情绪引发猝死都有可能。 而苏晓却感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理智了。 砰！ 苏晓操纵鸿钧网络的物联网，打开了路面的一个消防栓。 这个消防栓恰好就在张文东身侧，喷出了大量的水，将其全身打湿。 几乎是同一时刻，仿佛和苏晓默契配合着的脓液魔，伸出黑色脓液构成的“手”，一粒黑红色的火球打向张文东。 苏晓做出这样的判断很简单，在场众人里，张文东修为最高。脓液魔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大概率会让它把张文东作为第一目标，而脓液魔除开影响情绪的种种异能外，最主要攻击的两个异能都是火焰相关的。 尽管火球击中张文东，掀起风暴，但由于苏晓先前便让众人散开，这火焰只杀伤到了张文东一人，未伤到其他人，且张文东被提前泼了水，形成了一定的防御，可他还是被烈焰重伤，姿势并没有倒下。 此时。 某个流星从空中降落。 它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声音被它甩开了三十倍以上。 它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是保卫中夏的刺刀。 那脓液魔提前感知到了头顶上的猛烈危机，做出闪避，试图躲闪。 做不到。 预知接口末端外加瞬移变轨，让导弹迅速“预言”了脓液魔的闪避方向，“瞬移”到了对应位置。 轰！ 极小范围内的爆炸，却炸出气浪，飞起烟尘和碎石。 等苏晓他们再看过去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但脓液魔并没有死。 脓液魔具备超凡体质，还拥有“分散液化”这样的保命异能，一发刺刀-ii型导弹，仅能将其重伤，难以将其击杀！ 然而脓液魔却不敢再行动，它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对于危机极其敏锐。 ……在鸿钧发现目标邪物是脓液魔时，高悬于天际的广宁号立刻发射了第二枚导弹，避免第一枚未将其击杀！ 危险没有消散！所以脓液魔逃跑，躲避了。 它消失在了苏晓的视野里，也消失在了数据链里，这导致第二枚落下的导弹，不得不紧急变轨，砸向无人处。 “我……没事！”张文东从烈火中跑出，全身重度烫伤，他没有倒下，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苏晓他们与脓液魔只是刚一照面，仅仅一招，苏晓方面最强大的战力张文东，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就是妖鬼的恐怖！ 然而苏晓却并没有觉得恐惧。 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苏晓看着增强现实眼镜投射出的众多影像，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是脓液魔散发的脓液影响，苏晓感觉自己格外的狂热。 暗中有人窃取鸿钧网络权力，还有一只可以轻易团灭他们的邪魔。看起来，从力量上，它们处于压倒性地位。 然而，并不重要。 由于天际上的广宁号存在，占据优势的，反而是苏晓一方，只要苏晓能抓住脓液魔位置，向广宁号传输坐标，苏晓便能斩杀一只妖鬼级邪物！ 这将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无比弱小的猫，抓捕比猫强大百倍的老鼠。 —————— 今天只有一更啦次性写完的，发现如果断成2000字的一章，读起来不是很爽，就全发了。 第91章斩杀脓液魔中 南郊儿童福利院，大礼堂中。 小孩子们愣愣的瞪着打开的大门。 刚刚，那位和蔼的，讲着很刺激很曲折故事的老爷爷，直接变成了超人一般，从那里冲了出去。 出门之时，他还大喝一声，说等他回来，继续讲故事。 “好厉害……”有人在喃喃感叹。 他是这所儿童福利院最大的捐赠者，也经常过来，教导他们如何修行，给他们讲往日的故事。 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 “什么邪物，敢来中夏的地盘，找死吧！”有小孩不忿的声音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啊，找死！” “李爷爷一定轻易斩杀它！” “李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杀过妖怪邪物，现在变厉害了，肯定没问题。”有男孩磕磕巴巴，把妖鬼念成了妖怪。 只有旁边知道一些情况的老师，院长，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 就在这时，女院长突然开口：“大家！” “各位小朋友，咱们祈祷，祈祷李爷爷能打败邪物，好不好？” “好！”小孩子们一齐回复。 “可，可向谁祈祷呢？”一个孩子一阵犹豫：“李爷爷说，我们中夏修行者不信神佛……” 女校长一愣。 这倒是个问题。 但她也很快想到了答案，说道：“向圣贤们祈祷，让他们保佑李爷爷。” 孩子们一听，没毛病。 毕竟圣贤比超凡高一级，保佑超凡者李爷爷，很合理。 他们闭着眼睛，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圣贤出现。 …… “林先生，您刚是？” 一处光照良好的高尔夫球场上，“逍遥剑仙”林辰正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遮阳伞下，谈着事。 林辰摇了摇头：“鸿钧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跑一趟，被我拒了。” “林先生您是大人物，如果专门为种种小事奔波，岂不显得没有格调？”中年男人连忙说道。 “唉，主要是我这伤啊，被风母伤的太严重，实在无法出手。”林辰唉声叹气。 中年男人看着他，也不敢吭声。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林辰真正的亲信还是内心有数的。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林辰说道：“核心层里，周温伦的接班人定下了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目前还在讨论。”中年男人说：“核心层推举出的几个道主人选了，以军队出身的激进派居多。” “都有谁啊？”林辰端起一杯红茶，微眯着眼睛喝了下去。 “张凡，孙圣……” “噗！” 林辰把水给咳了出来。 “林先生。”中年男子心惊胆战。 “没事。”林辰摆了摆手：“只有军队出身的人吗，往年不都是文官系统的？” 中年男子说道：“自上任人间道道主战死沙场，牺牲于风母事件后，国内的紧急事态越来越多，民间死伤越发惨重，圣贤们也都憋着一股火，再加上近年来，我们中夏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所以许多人都希望有一位强势，铁腕的新道主……” 林辰皱眉道：“缺乏战略定力！” “这群圣贤，根本不把中夏人民，不把人类的命运放在心里！”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有没有亲近我们的人，能想办法推动核心层的决策吗？” 中年男人苦笑道：“林先生，核心层都是圣贤，那有这么好左右……亲近我们的，倒没有，不对我们抱有敌意的都少，尤其是那孙圣，成天说我们是投降派……” “最好的一位应该是袁铁，他向来保持中间立场，既不倾向激进派，也不倾向我们，不过，他是科研系统推出来应付了事的，最后肯定轮不到他来当道主。” 林辰眉头略皱：“先不说这个了。” “这一次议会，你要提出我们之前说的法案，放松医疗，灵能研究领域的伦理审核，最好，能让犯了重罪的死刑犯成为无限制研究的研究材料。” “林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中年男人心惊胆战的问。 林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手上的机械腕表闪着光芒： “别担心，议会上，每个议员都有无限言论自由，你再怎么提出离经叛道的法案，也不会因言获罪。” “可林先生。”中年男人惶恐道：“这恐怕很难通过啊！社会舆论上也会掀起大浪。” “你要多多引导舆论。”林辰说道：“用新闻和言论去操控民众的思想，而不是被他们所钳制，你也这么年了，这个道理，还需要我点出来？” “比如说，你可以提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口号，引导一下舆论……现在不是激进派抬头吗，你也可以利用一下激进派，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任何力量都可以借用。” “更何况，某些苍老的圣贤，未必有他们表现的那么道貌岸然。”林辰嘴角勾勒：“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支持者。” 如果法案通过，林辰做很多事，会方便得多，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是。”中年男人恭敬说道，一副受教很多的样子。 …… 李建国在一座又一座楼房楼顶奔腾跳跃着。 “嘶……” 他的心脏隐隐有些抽痛，有些后悔自己去福利院时，没有随身穿戴外动力骨骼的行为。 李建国觉得，只有走不动路的老人才会这么做，他可是超凡者，哪能和那些上楼都要歇气的老人对等待遇！ 轰！ 他落到地面上，在路砖上踩出一道道裂纹。 鸿钧网络引导他来到此地，而另一辆准备好的车已经等待在这里。 几位警察眼含光芒，快速走来，为李建国穿戴他们从警局里带出的外动力骨骼。 李建国瞥了这外动力骨骼一眼，军用动力甲，不认识的型号，但甲身通体纯黑，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棱角分明的地方刚硬，胸标处那鲜红的国旗喷漆更是惹人喜爱，李建国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们中有修行者吗？跟老子一起杀敌去？”李建国边穿盔甲，边问道。 一位警察回道：“李前辈！南郊分局所有修行者，准修行者，已经先您一步出发！” “好！” 李建国不由叫好。 李建国身体瘦弱，手臂和小腿近乎皮包骨，因此动力甲穿起来格外费事，花了十来秒才固定住。 “你们，哭什么，哭哭啼啼跟个婆子妈一样，快去疏散周边群众，等老子砍死邪物，大胜归来，请你们喝酒。” 李建国坐在了鸿钧准备好的车上，如同坐在将军椅上的古代大将。 车子发动，迅速远去。 几位警察远远看着，行了一道军礼。 他们是普通人，对上妖鬼级邪物，可能刚看到对方，自己就先崩溃了，跟上去，也只是累赘。 “走！去粽子路附近街道，疏散居民！”为首一个警察咬牙大喊。 那怕他们参与不了修行者与邪物的战争，也有自己能做的事！ 车内。 “鸿钧！”李建国脊背挺得笔直，大声喊道：“把老子的英姿，给老子拍下来，把老子说的话也记下来，回头，老子要放给那群小兔崽子看。” “老子的超凡职阶是战士，战士，从没有躺在床上死去的！” 他一边说着，哈哈大笑，全身生命力激发，整个人仿佛逆生长一样，回复到四五十岁的精壮模样，头发由白转黑，动力甲下，皮包骨变成了健壮的腱子肉，那凝聚的肌肉像用铁锤砸过无数遍，胜过任何精钢。 …… 粽子路边缘。 苏晓几人已经下车。 苏晓将几个玻璃瓶从随身小包取出，间隔放在地上，布置成法坛模样。 他的口中传出怪异，艰涩，仿佛来自星空的鬼魅低语，苏晓一只手举起装有白色水晶的玻璃瓶，像古代主持祭祀仪式的祭司那样舞动着。 最后，苏晓将玻璃瓶敲在了眼镜架上。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低”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所有人纷纷连入临时灵网。 “临时灵网与外界鸿钧网络连接。” “网络连接完毕，数据链连接完毕。” …… 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鸿钧网络建构在整个粽子路各处的数据采集点，源源不断将真实的信息通过他搭建的灵网向外传递，一系列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如同瀑布海流，在苏晓眼前铺开。 无数信息框也同样展开，层层叠叠，这些信息框中的信息流像无数道下落的闪电，在思维世界里发出巨大而无声的轰鸣。 鸿钧网络构建而成的万物互联的智能城市现在成为了苏晓的眼睛和触手，由于苏晓的灵网越过了阻断，连接了粽子路内部与粽子路外部。 这让苏晓不必自身去搜寻邪物的踪迹，鸿钧网络依靠人工智能算法在毫秒级计算后，将可疑的信息放大在了苏晓眼前。 不止是苏晓看到了鸿钧显示的画面，张文东，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广宁号舰桥众人眼前也同样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一栋写字楼内部的楼梯，一道宛若黑色影子一般的怪物正在监控视频中行走，它的全身如同流动的黑色脓浆，啪嗒，啪嗒，这些可怖的脓液落在地面上，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好像整栋写字楼是某个怪物的内脏，地板是能吸收这难以言述怪异脓液的小肠。 这黑色浓浆怪物有着近似人类的外形，两米多高，体型高大，可全身都是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器官。 于此同时，其他画面也在鸿钧的操控下，显示了出来。 这栋写字楼其他房间中，有人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有人双目圆睁，手持椅子，狂砸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另一个人。 有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站在天台上，麻木的神情如若看不到一丝希望，在监控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有人傻乎乎的坐在电脑前，傻傻的笑着，如同失去了灵魂。 又近乎是同时。 那人形脓液怪物，流动着黑色脓浆的背上，缓缓睁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些眼睛冷冰冰的盯着监控摄像头，像是穿过了它们，直接看到了屏幕末端后的众人。 …… 广宁号上。 舰长岳北海下令：“发射！” “发射！” 刺刀-ii型天对地导弹发射！ 这枚天对地导弹将借助地球巨大的引力和自身的超高音速，跨过重重阻碍，精准轰向那只可怖的邪物。 从距离地面150千米的高空，轰下一枚刺刀-ii型导弹，落地只需要十五秒。 任何阻碍都不可能挡住刺刀-ii型导弹，末端瞬移能力让它能精准穿过地下掩体和火力网络，即使瞬移距离并不长，在瞬移开始之前，它也拥有超过30马赫的末端突防速度。 当它命中目标时，集中所有灵能的导弹末端将会如同一把无物不破的尖刀，刺破任何灵能屏障，灵能护盾，直接杀伤敌人。 这是一枚“手术刀”式的对单体导弹，并不会造成很大的范围损伤，在邪物被众所周知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战术家也不会想出制造一枚超高音速，用于打击单个生物目标的“刺刀”。 这就如同制造带撞角的隐形战斗机，依靠和敌人对撞来获胜，又或者是把重型坦克的主炮换成一根合金长矛，一样的夸张和离谱。 …… 监控画面中，那黑色脓浆怪物背后的眼睛猛然瞪大。 它立刻跑动起来，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奔跑向最近的窗口。 “这是什么邪物？”顾军忍住惊骇，喃喃自语。 站在道路中间的苏晓还未开口说话，灵网当中又掀起波澜。 无数摄像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操控，刻意转动着，避开了那只怪物。 它从苏晓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只邪物有同伙！”张文东大喊：“人类同伙！” 这一刻，张文东不由得想起了双乐北站时，被人类替换掉的监控录像。 虽然双乐北站的邪物被消灭了，邪教徒也被消灭了，可那个暗藏在阴影中，篡改录像的家伙却没有抓到！ 苏晓推了推眼镜。 此刻的苏晓，作为粽子路与外界的信息中转站，获得了很大的权限，某种意义上说，苏晓成了鸿钧网络的代言人，代行者，如同古代的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 网络世界已经成了战场，苏晓立刻启动反制，夺回被偷走的控制权，正要观察那怪异邪物去向时，摄像头忽然一片漆黑。 对方更加果断，直接断掉了那片区域的电。 此时，距离苏晓开启灵网，不过五秒时间。 同时，大量用户连入了苏晓的灵网当中，他们的计算资源和信息也被苏晓利用起来，由于这次有鸿钧网络的支援，苏晓操控起来更加轻车熟路。 虽然这个灵网的指挥者是苏晓身旁的张文东，但张文东处理信息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处在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快。 作为副指挥的苏晓，第一时间便在关注邪物逃跑方向，那里，一群行人正发现网络恢复，喜极而泣。 “散开！”苏晓立刻发布了命令。 然而，晚了。 那群人的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刚一看到那落地的邪物时，一切都晚了。 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救了！” “救援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对着黑色脓液怪物，狂笑起来。 有好几个人甚至因为这种笑而背过气，晕厥。 黑色脓浆怪物又从苏晓的眼睛中消失了。 从移动方向来看，它在朝着苏晓这边前进。 “散开！”苏晓突然大喊。 “远离下水道！远离马路！散开，保持距离！” 他说着，直接往路边逃跑。 “什么？”众人一愣。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鸿钧网络已经从数据中比对出邪物可能的类型，通过判断，将它的数据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脓液魔 别称：欲魔 分类：魔鬼 等阶：下级妖鬼（87%），上级妖鬼（13%） 出没地点：地狱秘境（100%） 组织：单独（85%）或成对（10%），其他（5%）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类人 灵能能力：恶意知察，危险感知，混乱直觉，分散液化，感情操控，狂笑术，困惑术，绝望术，狂暴术，弱智术，定身术，地狱火，狱火风暴 肉体能力：挥发脓液，液态身躯，超凡力量，超凡速度，超凡体质 …… “苏晓，你判断错了，这怪物不会钻下水道。”张文东刚本能跑出好几步后，看完邪物能力后说道：“它有超凡速度，会直接跑过来……” 轰！ 张文东话音未落，下水道井盖突然炸开，冒出白烟，地面向上龟裂，如同喷发的火山！ 如果几人在刚刚的位置，即使不被杀死，免不了有人受伤！ “这……”张文东惊疑不定。 “蒸汽管道！暗中那人操纵了蒸汽管道！”苏晓迅速说。 他们面临的敌人绝不只是单纯的邪物，还有躲在邪物背后的人！ 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窃取了一些鸿钧的操控权，利用智能城市的物联网，引发了蒸汽管道爆炸，苏晓通过“上帝视角”，提前察觉温度异常，这才闪避即时。 幕后之人一个谋划失败，另一个杀招又显峥嵘。 马路上，好几辆原本停摆的自动驾驶汽车像发了疯的犀牛一般冲来，张文东，司予等人如临大敌。 “不。”苏晓内心发出声音：“这是虚招。” 当虚幻木偶漂浮在苏晓头顶三尺时，苏晓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也极具上升，这也是他先前发现蒸汽管道的原因。 此时，苏晓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声。 那是邪物奔跑的声音。 “那边！” 苏晓迅速指路。 就在张文东他们看向苏晓所指方向时，一尊两米多高，黑色脓液构成的人形怪物，就这样越过建筑物的阴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光是目睹到它的一瞬间，苏晓等人的电量便在疯狂消耗。 ——已经开启的清心咒在抵御着这只脓液魔光是存在，便对周围造成的理智杀伤。 然而，这并不够。 脓液魔的肉体能力“挥发脓液”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星辉物质，这种星辉物质本质上是脓液魔身体的一部分，而它的能力，是能通过对激素的影响，极大的放大人类的“情绪”。 当一个人惊恐或愤怒时，往往会肾上腺素狂飙，当一个人悲伤或高兴时，大脑的多巴胺会有明显的变化。 而挥发脓液挥发出的星辉物质，可以通过人体表面进入身体内部，在短时间内影响一个人体内的各种激素，将激素原本产生的影响极限放大。 此刻，众人慌张的情绪被脓液魔无限放大。 “苏晓，救命！”兰若曦恐慌的大喊。 顾军也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反倒是司予和张文东，疯狂的朝着脓液魔进攻。 他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这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甚至直接被放大的情绪引发猝死都有可能。 而苏晓却感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理智了。 砰！ 苏晓操纵鸿钧网络的物联网，打开了路面的一个消防栓。 这个消防栓恰好就在张文东身侧，喷出了大量的水，将其全身打湿。 几乎是同一时刻，仿佛和苏晓默契配合着的脓液魔，伸出黑色脓液构成的“手”，一粒黑红色的火球打向张文东。 苏晓做出这样的判断很简单，在场众人里，张文东修为最高。脓液魔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大概率会让它把张文东作为第一目标，而脓液魔除开影响情绪的种种异能外，最主要攻击的两个异能都是火焰相关的。 尽管火球击中张文东，掀起风暴，但由于苏晓先前便让众人散开，这火焰只杀伤到了张文东一人，未伤到其他人，且张文东被提前泼了水，形成了一定的防御，可他还是被烈焰重伤，姿势并没有倒下。 此时。 某个流星从空中降落。 它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声音被它甩开了三十倍以上。 它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是保卫中夏的刺刀。 那脓液魔提前感知到了头顶上的猛烈危机，做出闪避，试图躲闪。 做不到。 预知接口末端外加瞬移变轨，让导弹迅速“预言”了脓液魔的闪避方向，“瞬移”到了对应位置。 轰！ 极小范围内的爆炸，却炸出气浪，飞起烟尘和碎石。 等苏晓他们再看过去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但脓液魔并没有死。 脓液魔具备超凡体质，还拥有“分散液化”这样的保命异能，一发刺刀-ii型导弹，仅能将其重伤，难以将其击杀！ 然而脓液魔却不敢再行动，它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对于危机极其敏锐。 ……在鸿钧发现目标邪物是脓液魔时，高悬于天际的广宁号立刻发射了第二枚导弹，避免第一枚未将其击杀！ 危险没有消散！所以脓液魔逃跑，躲避了。 它消失在了苏晓的视野里，也消失在了数据链里，这导致第二枚落下的导弹，不得不紧急变轨，砸向无人处。 “我……没事！”张文东从烈火中跑出，全身重度烫伤，他没有倒下，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苏晓他们与脓液魔只是刚一照面，仅仅一招，苏晓方面最强大的战力张文东，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就是妖鬼的恐怖！ 然而苏晓却并没有觉得恐惧。 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苏晓看着增强现实眼镜投射出的众多影像，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是脓液魔散发的脓液影响，苏晓感觉自己格外的狂热。 暗中有人窃取鸿钧网络权力，还有一只可以轻易团灭他们的邪魔。看起来，从力量上，它们处于压倒性地位。 然而，并不重要。 由于天际上的广宁号存在，占据优势的，反而是苏晓一方，只要苏晓能抓住脓液魔位置，向广宁号传输坐标，苏晓便能斩杀一只妖鬼级邪物！ 这将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无比弱小的猫，抓捕比猫强大百倍的老鼠。 —————— 今天只有一更啦次性写完的，发现如果断成2000字的一章，读起来不是很爽，就全发了。 第92章斩杀脓液魔下 南郊儿童福利院，大礼堂中。 小孩子们愣愣的瞪着打开的大门。 刚刚，那位和蔼的，讲着很刺激很曲折故事的老爷爷，直接变成了超人一般，从那里冲了出去。 出门之时，他还大喝一声，说等他回来，继续讲故事。 “好厉害……”有人在喃喃感叹。 他是这所儿童福利院最大的捐赠者，也经常过来，教导他们如何修行，给他们讲往日的故事。 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他。 “什么邪物，敢来中夏的地盘，找死吧！”有小孩不忿的声音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啊，找死！” “李爷爷一定轻易斩杀它！” “李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杀过妖怪邪物，现在变厉害了，肯定没问题。”有男孩磕磕巴巴，把妖鬼念成了妖怪。 只有旁边知道一些情况的老师，院长，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 就在这时，女院长突然开口：“大家！” “各位小朋友，咱们祈祷，祈祷李爷爷能打败邪物，好不好？” “好！”小孩子们一齐回复。 “可，可向谁祈祷呢？”一个孩子一阵犹豫：“李爷爷说，我们中夏修行者不信神佛……” 女校长一愣。 这倒是个问题。 但她也很快想到了答案，说道：“向圣贤们祈祷，让他们保佑李爷爷。” 孩子们一听，没毛病。 毕竟圣贤比超凡高一级，保佑超凡者李爷爷，很合理。 他们闭着眼睛，在心底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圣贤出现。 …… “林先生，您刚是？” 一处光照良好的高尔夫球场上，“逍遥剑仙”林辰正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遮阳伞下，谈着事。 林辰摇了摇头：“鸿钧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跑一趟，被我拒了。” “林先生您是大人物，如果专门为种种小事奔波，岂不显得没有格调？”中年男人连忙说道。 “唉，主要是我这伤啊，被风母伤的太严重，实在无法出手。”林辰唉声叹气。 中年男人看着他，也不敢吭声。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林辰真正的亲信还是内心有数的。 “继续先前的话题吧。”林辰说道：“核心层里，周温伦的接班人定下了吗？” “我得到的消息是，目前还在讨论。”中年男人说：“核心层推举出的几个道主人选了，以军队出身的激进派居多。” “都有谁啊？”林辰端起一杯红茶，微眯着眼睛喝了下去。 “张凡，孙圣……” “噗！” 林辰把水给咳了出来。 “林先生。”中年男子心惊胆战。 “没事。”林辰摆了摆手：“只有军队出身的人吗，往年不都是文官系统的？” 中年男子说道：“自上任人间道道主战死沙场，牺牲于风母事件后，国内的紧急事态越来越多，民间死伤越发惨重，圣贤们也都憋着一股火，再加上近年来，我们中夏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所以许多人都希望有一位强势，铁腕的新道主……” 林辰皱眉道：“缺乏战略定力！” “这群圣贤，根本不把中夏人民，不把人类的命运放在心里！”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有没有亲近我们的人，能想办法推动核心层的决策吗？” 中年男人苦笑道：“林先生，核心层都是圣贤，那有这么好左右……亲近我们的，倒没有，不对我们抱有敌意的都少，尤其是那孙圣，成天说我们是投降派……” “最好的一位应该是袁铁，他向来保持中间立场，既不倾向激进派，也不倾向我们，不过，他是科研系统推出来应付了事的，最后肯定轮不到他来当道主。” 林辰眉头略皱：“先不说这个了。” “这一次议会，你要提出我们之前说的法案，放松医疗，灵能研究领域的伦理审核，最好，能让犯了重罪的死刑犯成为无限制研究的研究材料。” “林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中年男人心惊胆战的问。 林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手上的机械腕表闪着光芒： “别担心，议会上，每个议员都有无限言论自由，你再怎么提出离经叛道的法案，也不会因言获罪。” “可林先生。”中年男人惶恐道：“这恐怕很难通过啊！社会舆论上也会掀起大浪。” “你要多多引导舆论。”林辰说道：“用新闻和言论去操控民众的思想，而不是被他们所钳制，你也这么年了，这个道理，还需要我点出来？” “比如说，你可以提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口号，引导一下舆论……现在不是激进派抬头吗，你也可以利用一下激进派，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任何力量都可以借用。” “更何况，某些苍老的圣贤，未必有他们表现的那么道貌岸然。”林辰嘴角勾勒：“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支持者。” 如果法案通过，林辰做很多事，会方便得多，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是。”中年男人恭敬说道，一副受教很多的样子。 …… 李建国在一座又一座楼房楼顶奔腾跳跃着。 “嘶……” 他的心脏隐隐有些抽痛，有些后悔自己去福利院时，没有随身穿戴外动力骨骼的行为。 李建国觉得，只有走不动路的老人才会这么做，他可是超凡者，哪能和那些上楼都要歇气的老人对等待遇！ 轰！ 他落到地面上，在路砖上踩出一道道裂纹。 鸿钧网络引导他来到此地，而另一辆准备好的车已经等待在这里。 几位警察眼含光芒，快速走来，为李建国穿戴他们从警局里带出的外动力骨骼。 李建国瞥了这外动力骨骼一眼，军用动力甲，不认识的型号，但甲身通体纯黑，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棱角分明的地方刚硬，胸标处那鲜红的国旗喷漆更是惹人喜爱，李建国一眼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们中有修行者吗？跟老子一起杀敌去？”李建国边穿盔甲，边问道。 一位警察回道：“李前辈！南郊分局所有修行者，准修行者，已经先您一步出发！” “好！” 李建国不由叫好。 李建国身体瘦弱，手臂和小腿近乎皮包骨，因此动力甲穿起来格外费事，花了十来秒才固定住。 “你们，哭什么，哭哭啼啼跟个婆子妈一样，快去疏散周边群众，等老子砍死邪物，大胜归来，请你们喝酒。” 李建国坐在了鸿钧准备好的车上，如同坐在将军椅上的古代大将。 车子发动，迅速远去。 几位警察远远看着，行了一道军礼。 他们是普通人，对上妖鬼级邪物，可能刚看到对方，自己就先崩溃了，跟上去，也只是累赘。 “走！去粽子路附近街道，疏散居民！”为首一个警察咬牙大喊。 那怕他们参与不了修行者与邪物的战争，也有自己能做的事！ 车内。 “鸿钧！”李建国脊背挺得笔直，大声喊道：“把老子的英姿，给老子拍下来，把老子说的话也记下来，回头，老子要放给那群小兔崽子看。” “老子的超凡职阶是战士，战士，从没有躺在床上死去的！” 他一边说着，哈哈大笑，全身生命力激发，整个人仿佛逆生长一样，回复到四五十岁的精壮模样，头发由白转黑，动力甲下，皮包骨变成了健壮的腱子肉，那凝聚的肌肉像用铁锤砸过无数遍，胜过任何精钢。 …… 粽子路边缘。 苏晓几人已经下车。 苏晓将几个玻璃瓶从随身小包取出，间隔放在地上，布置成法坛模样。 他的口中传出怪异，艰涩，仿佛来自星空的鬼魅低语，苏晓一只手举起装有白色水晶的玻璃瓶，像古代主持祭祀仪式的祭司那样舞动着。 最后，苏晓将玻璃瓶敲在了眼镜架上。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低”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所有人纷纷连入临时灵网。 “临时灵网与外界鸿钧网络连接。” “网络连接完毕，数据链连接完毕。” …… 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鸿钧网络建构在整个粽子路各处的数据采集点，源源不断将真实的信息通过他搭建的灵网向外传递，一系列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如同瀑布海流，在苏晓眼前铺开。 无数信息框也同样展开，层层叠叠，这些信息框中的信息流像无数道下落的闪电，在思维世界里发出巨大而无声的轰鸣。 鸿钧网络构建而成的万物互联的智能城市现在成为了苏晓的眼睛和触手，由于苏晓的灵网越过了阻断，连接了粽子路内部与粽子路外部。 这让苏晓不必自身去搜寻邪物的踪迹，鸿钧网络依靠人工智能算法在毫秒级计算后，将可疑的信息放大在了苏晓眼前。 不止是苏晓看到了鸿钧显示的画面，张文东，双乐南区值班指挥部，广宁号舰桥众人眼前也同样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一栋写字楼内部的楼梯，一道宛若黑色影子一般的怪物正在监控视频中行走，它的全身如同流动的黑色脓浆，啪嗒，啪嗒，这些可怖的脓液落在地面上，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好像整栋写字楼是某个怪物的内脏，地板是能吸收这难以言述怪异脓液的小肠。 这黑色浓浆怪物有着近似人类的外形，两米多高，体型高大，可全身都是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器官。 于此同时，其他画面也在鸿钧的操控下，显示了出来。 这栋写字楼其他房间中，有人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有人双目圆睁，手持椅子，狂砸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另一个人。 有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站在天台上，麻木的神情如若看不到一丝希望，在监控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有人傻乎乎的坐在电脑前，傻傻的笑着，如同失去了灵魂。 又近乎是同时。 那人形脓液怪物，流动着黑色脓浆的背上，缓缓睁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些眼睛冷冰冰的盯着监控摄像头，像是穿过了它们，直接看到了屏幕末端后的众人。 …… 广宁号上。 舰长岳北海下令：“发射！” “发射！” 刺刀-ii型天对地导弹发射！ 这枚天对地导弹将借助地球巨大的引力和自身的超高音速，跨过重重阻碍，精准轰向那只可怖的邪物。 从距离地面150千米的高空，轰下一枚刺刀-ii型导弹，落地只需要十五秒。 任何阻碍都不可能挡住刺刀-ii型导弹，末端瞬移能力让它能精准穿过地下掩体和火力网络，即使瞬移距离并不长，在瞬移开始之前，它也拥有超过30马赫的末端突防速度。 当它命中目标时，集中所有灵能的导弹末端将会如同一把无物不破的尖刀，刺破任何灵能屏障，灵能护盾，直接杀伤敌人。 这是一枚“手术刀”式的对单体导弹，并不会造成很大的范围损伤，在邪物被众所周知之前，即使是最疯狂的战术家也不会想出制造一枚超高音速，用于打击单个生物目标的“刺刀”。 这就如同制造带撞角的隐形战斗机，依靠和敌人对撞来获胜，又或者是把重型坦克的主炮换成一根合金长矛，一样的夸张和离谱。 …… 监控画面中，那黑色脓浆怪物背后的眼睛猛然瞪大。 它立刻跑动起来，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奔跑向最近的窗口。 “这是什么邪物？”顾军忍住惊骇，喃喃自语。 站在道路中间的苏晓还未开口说话，灵网当中又掀起波澜。 无数摄像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操控，刻意转动着，避开了那只怪物。 它从苏晓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只邪物有同伙！”张文东大喊：“人类同伙！” 这一刻，张文东不由得想起了双乐北站时，被人类替换掉的监控录像。 虽然双乐北站的邪物被消灭了，邪教徒也被消灭了，可那个暗藏在阴影中，篡改录像的家伙却没有抓到！ 苏晓推了推眼镜。 此刻的苏晓，作为粽子路与外界的信息中转站，获得了很大的权限，某种意义上说，苏晓成了鸿钧网络的代言人，代行者，如同古代的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 网络世界已经成了战场，苏晓立刻启动反制，夺回被偷走的控制权，正要观察那怪异邪物去向时，摄像头忽然一片漆黑。 对方更加果断，直接断掉了那片区域的电。 此时，距离苏晓开启灵网，不过五秒时间。 同时，大量用户连入了苏晓的灵网当中，他们的计算资源和信息也被苏晓利用起来，由于这次有鸿钧网络的支援，苏晓操控起来更加轻车熟路。 虽然这个灵网的指挥者是苏晓身旁的张文东，但张文东处理信息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处在上帝视角下的苏晓快。 作为副指挥的苏晓，第一时间便在关注邪物逃跑方向，那里，一群行人正发现网络恢复，喜极而泣。 “散开！”苏晓立刻发布了命令。 然而，晚了。 那群人的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刚一看到那落地的邪物时，一切都晚了。 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有救了！” “救援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他们对着黑色脓液怪物，狂笑起来。 有好几个人甚至因为这种笑而背过气，晕厥。 黑色脓浆怪物又从苏晓的眼睛中消失了。 从移动方向来看，它在朝着苏晓这边前进。 “散开！”苏晓突然大喊。 “远离下水道！远离马路！散开，保持距离！” 他说着，直接往路边逃跑。 “什么？”众人一愣。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鸿钧网络已经从数据中比对出邪物可能的类型，通过判断，将它的数据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脓液魔 别称：欲魔 分类：魔鬼 等阶：下级妖鬼（87%），上级妖鬼（13%） 出没地点：地狱秘境（100%） 组织：单独（85%）或成对（10%），其他（5%）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类人 灵能能力：恶意知察，危险感知，混乱直觉，分散液化，感情操控，狂笑术，困惑术，绝望术，狂暴术，弱智术，定身术，地狱火，狱火风暴 肉体能力：挥发脓液，液态身躯，超凡力量，超凡速度，超凡体质 …… “苏晓，你判断错了，这怪物不会钻下水道。”张文东刚本能跑出好几步后，看完邪物能力后说道：“它有超凡速度，会直接跑过来……” 轰！ 张文东话音未落，下水道井盖突然炸开，冒出白烟，地面向上龟裂，如同喷发的火山！ 如果几人在刚刚的位置，即使不被杀死，免不了有人受伤！ “这……”张文东惊疑不定。 “蒸汽管道！暗中那人操纵了蒸汽管道！”苏晓迅速说。 他们面临的敌人绝不只是单纯的邪物，还有躲在邪物背后的人！ 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窃取了一些鸿钧的操控权，利用智能城市的物联网，引发了蒸汽管道爆炸，苏晓通过“上帝视角”，提前察觉温度异常，这才闪避即时。 幕后之人一个谋划失败，另一个杀招又显峥嵘。 马路上，好几辆原本停摆的自动驾驶汽车像发了疯的犀牛一般冲来，张文东，司予等人如临大敌。 “不。”苏晓内心发出声音：“这是虚招。” 当虚幻木偶漂浮在苏晓头顶三尺时，苏晓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也极具上升，这也是他先前发现蒸汽管道的原因。 此时，苏晓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声。 那是邪物奔跑的声音。 “那边！” 苏晓迅速指路。 就在张文东他们看向苏晓所指方向时，一尊两米多高，黑色脓液构成的人形怪物，就这样越过建筑物的阴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光是目睹到它的一瞬间，苏晓等人的电量便在疯狂消耗。 ——已经开启的清心咒在抵御着这只脓液魔光是存在，便对周围造成的理智杀伤。 然而，这并不够。 脓液魔的肉体能力“挥发脓液”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星辉物质，这种星辉物质本质上是脓液魔身体的一部分，而它的能力，是能通过对激素的影响，极大的放大人类的“情绪”。 当一个人惊恐或愤怒时，往往会肾上腺素狂飙，当一个人悲伤或高兴时，大脑的多巴胺会有明显的变化。 而挥发脓液挥发出的星辉物质，可以通过人体表面进入身体内部，在短时间内影响一个人体内的各种激素，将激素原本产生的影响极限放大。 此刻，众人慌张的情绪被脓液魔无限放大。 “苏晓，救命！”兰若曦恐慌的大喊。 顾军也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反倒是司予和张文东，疯狂的朝着脓液魔进攻。 他们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这已经算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甚至直接被放大的情绪引发猝死都有可能。 而苏晓却感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理智了。 砰！ 苏晓操纵鸿钧网络的物联网，打开了路面的一个消防栓。 这个消防栓恰好就在张文东身侧，喷出了大量的水，将其全身打湿。 几乎是同一时刻，仿佛和苏晓默契配合着的脓液魔，伸出黑色脓液构成的“手”，一粒黑红色的火球打向张文东。 苏晓做出这样的判断很简单，在场众人里，张文东修为最高。脓液魔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大概率会让它把张文东作为第一目标，而脓液魔除开影响情绪的种种异能外，最主要攻击的两个异能都是火焰相关的。 尽管火球击中张文东，掀起风暴，但由于苏晓先前便让众人散开，这火焰只杀伤到了张文东一人，未伤到其他人，且张文东被提前泼了水，形成了一定的防御，可他还是被烈焰重伤，姿势并没有倒下。 此时。 某个流星从空中降落。 它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声音被它甩开了三十倍以上。 它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是保卫中夏的刺刀。 那脓液魔提前感知到了头顶上的猛烈危机，做出闪避，试图躲闪。 做不到。 预知接口末端外加瞬移变轨，让导弹迅速“预言”了脓液魔的闪避方向，“瞬移”到了对应位置。 轰！ 极小范围内的爆炸，却炸出气浪，飞起烟尘和碎石。 等苏晓他们再看过去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但脓液魔并没有死。 脓液魔具备超凡体质，还拥有“分散液化”这样的保命异能，一发刺刀-ii型导弹，仅能将其重伤，难以将其击杀！ 然而脓液魔却不敢再行动，它拥有的危险感知能力，对于危机极其敏锐。 ……在鸿钧发现目标邪物是脓液魔时，高悬于天际的广宁号立刻发射了第二枚导弹，避免第一枚未将其击杀！ 危险没有消散！所以脓液魔逃跑，躲避了。 它消失在了苏晓的视野里，也消失在了数据链里，这导致第二枚落下的导弹，不得不紧急变轨，砸向无人处。 “我……没事！”张文东从烈火中跑出，全身重度烫伤，他没有倒下，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苏晓他们与脓液魔只是刚一照面，仅仅一招，苏晓方面最强大的战力张文东，直接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就是妖鬼的恐怖！ 然而苏晓却并没有觉得恐惧。 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苏晓看着增强现实眼镜投射出的众多影像，咧嘴笑了起来。 或许是脓液魔散发的脓液影响，苏晓感觉自己格外的狂热。 暗中有人窃取鸿钧网络权力，还有一只可以轻易团灭他们的邪魔。看起来，从力量上，它们处于压倒性地位。 然而，并不重要。 由于天际上的广宁号存在，占据优势的，反而是苏晓一方，只要苏晓能抓住脓液魔位置，向广宁号传输坐标，苏晓便能斩杀一只妖鬼级邪物！ 这将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无比弱小的猫，抓捕比猫强大百倍的老鼠。 —————— 今天只有一更啦次性写完的，发现如果断成2000字的一章，读起来不是很爽，就全发了。 第93章内部会议 “孔子”重新登入那极端隐秘的虚拟空间。 在这里，他大耳垂肩，双手过膝，头顶中间凹陷，身穿长袖古服，行走在一众打扮不同的人群中。 即使是在虚拟空间中，这群人也选择了位于地下，仿佛洞窟一般的环境，只有几根蜡烛照耀着这里，把圆桌上众人的影像照亮。 身穿红杉，头顶圆帽的诗人扫视了一下四周，他用纯正的英语说道：“各位都来了？” 孔子看着这个人，他认识他，id是但丁的dsa组织高层人物。 接着，他又看向座位比其他成员略高的三人。 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三人正端坐其上，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本人是否登录了上来。 “今天讨论的话题，是关于中夏的行动问题。”但丁也懒得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孔的两次行动都失败了，我们很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行为的。” 话音一落，孔子便辩解道：“尊敬的但丁先生，并非是我的问题，实在是因为这两次行动，都出现了同一个意外！” 孔子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录像，里面苏晓的身影异常明晰。 “若没有这个变数，我们都该成功才对。”孔子愤怒说道：“两次都是因为他！” 两次？但丁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正要说话时，却被人打断。 “这是因为你太着急了。” 孔子骤然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异常飘逸的角色，青衫长剑，一壶古酒。 “李白，你想说什么？”孔子问：“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不进行行动吗？现在有人主动行动，你便从蜷缩着的幕后阴影跳出来嘲笑？” “是你太着急了。”李白冷冷道：“那并不是恰当的行动时机，你的第一次还好，借助了黑暗大道的力量，但第二次呢？” “够了。”但丁打断，又转向了孔子：“孔，我们对于你第一个在中夏进行行动表示感激，但这次孟子的死，你也要负全责。” “中夏的刺客导师，你不能担任。”但丁道：“你负责中夏中部的行动，李白接管中夏南部，老子处理中夏西部的事务，王阳明负责中夏东部，鬼谷子负责中夏北部。至于最终那一位担任中夏刺客导师，将由你们中最优秀的那位担任。” 孔子冷哼了一声，看向但丁：“这是你的任命吗？但丁，你还没资格指挥我。” 但丁正要说话时，一个冷厉的女声响起。 “是我的命令。” 孔子眼瞳一缩，微微颤抖： “尼采小姐，这是您的命令，还是那一位的意志？” 女声嗤笑一下回答：“祂既然授权给我，那我的命令就是祂的命令。老子主张顺应潮流而动，不做激进行为，他比你适合指挥西部事务。尤其是在中夏肯定会大肆搜查的时机，越要忍耐，保住组织不受损失。说到中夏的刺客导师，其实我更看好王小姐，孔，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因为你以前为发展组织作出的贡献。” 被尼采点到的老子，王阳明纷纷点头，没人为孔子开口。 “哼！”孔子拂袖，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已经讨不了什么好处了，这两次失败，让他在dsa里的威信，打击到了极点。 之前，他成为中夏的刺客导师，可谓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局势完全变了！ 那怕原本支持着他的一些人，都没开口，没说话。 而更多的人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要瓜分他的权力。 “这一切都怪那个苏晓！”孔子愤怒：“如果不是那个人，我两次计划都会成功！” 如果苏晓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扑上去撕了他！ “该死的‘天选者’尼采，不过是祂的一个工具罢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孔子气的青筋暴跳。 都怪苏晓！ “你真的以为中夏会死保你？”孔子冷笑道，他进入暗网，对着一位熟识而信任的杀手发布了委托：“他们难道还会天天派人保护你不成？” …… “无论是不是巧合。”王阳明清越的声音响起，和她在这里的形象完全不符：“中夏的行动，应该暂停，这次行动非但没有提升我们在中夏的威望，反而招致了大量中夏人的厌恶，甚至还免费为鸿钧网络做了一次宣传。” “我有一个问题，王小姐。”有人举手。 王阳明扫了一眼，优雅的说道：“请问，康德先生。” 康德双手叠放在桌上：“为什么我们在其他国家和区域，比如，米国，发起对中央控制网络的攻击，能得到民众广泛的认同和支持，而在中夏，您却说，这会招致厌恶呢？” “据我所知，鸿钧网络对于居民的监控，远胜守望者等，米国的守望者网络至多只监控居民的行踪，通信，新闻阅读偏好和感兴趣的食物，而鸿钧网络甚至想要知道民众皮下的温度，想要知道他们身上是否有可疑的灵光。每个中夏公民都像一位位囚犯，出入任何地方都需要扫描通行码，他们生活在一个庞大，利维坦般的国家机器命令下，甚至愿意因为某种‘嫌疑’，没有犯罪就自我拘禁在家和特定的隔离点。我完全不懂，他们没有人想对这难以置信的暴政和监控做出反抗吗？” 王阳明静静听着，随后说道：“康德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困惑，实际上，这有一个复杂的原因。简单来说，中夏人将鸿钧网络视为他们的保护者和英雄，他们相信鸿钧网络的命令和监控出于的是保护他们安全的需要。” “所以，要瓦解鸿钧网络，必须让中夏人知道，鸿钧网络保护不了他们，只是统治者的邪恶工具？”康德兴致勃勃的问。 “孔子是这样做的。”王阳明道：“但我不赞同他的方案，不能通过证明鸿钧网络不可靠，而让中夏人背弃它。” “哦？”康德问：“为什么” 王阳明道：“这会让中夏人认为，我们在侵犯他们的安全，而不是在为他们的自由着想。” “中夏对民众的洗脑这么厉害？”旁边另一位dsa成员惊异道：“那该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加大宣传力度，比如说，我们可以宣传，鸿钧网络随时有可能进化成强人工智能，比如说，鸿钧网络在进化成强人工智能后，会制造纳米机器人毁灭人类，等等。中夏人向来爱听这个。”王阳明道：“我们可以联系国际上知名的专家，学者，让他们出来站台。” “以前，我们太过注重宣传隐私被侵犯，自由受损失，可国情不同，中夏人并不吃这一套。” 康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第94章苏晓的收获 医院里。 接受完身体检查，确认没有问题的苏晓走了出来，找了个位置啪的坐下。 “你出来了？”兰若曦坐在苏晓对面的椅子上：“司予呢？” “司予的本命咒被破了，得修养好一会儿，张指挥和顾军呢？”苏晓问。 “据说张指挥的老师也来救援了，但是没赶上，张指挥去看他老师了。”兰若曦说：“顾军不知道，应该是跑哪儿去了吧。” 苏晓笑了笑，话题一转道：“怎么样，对抗妖鬼级邪物，是不是很刺激？”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兰若曦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适不适合继续下去，和邪物作战……第一次看到那个恐怖怪物的时候，我真的是吓傻了……” “很正常。”苏晓安慰：“第一次都这样。” 兰若曦勉强笑了笑：“那司予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邪物吧，表现比我好多了。我或许……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苏晓想说什么，却也找不到言辞。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冥想状态。 思维海里。 木偶面前，漂浮着一大块破裂的黑色水晶，里面蕴含的力量让苏晓都为之心惊。 这块水晶，比之前得到的那些小碎块，小粒水晶，大了很多倍。 “这是击杀脓液魔的收获吗……”苏晓的思绪拂过，内心激动。 无数思维尘埃卷起漩涡，环绕着水晶碎块旋转。 那水晶碎块里，来自魔鬼的低沉呓语逐渐传递出来，苏晓努力辨认，认出这是炼狱语。 “恶意知察……危险感知……混乱直觉……分散液化……感情操控……” 语速相当缓慢，苏晓听得清晰。 木偶伸手一点水晶，整片思维海仿佛都在沸腾。 黑色水晶的颜色液体贯穿出去，破裂而开，灌入周围思维尘埃当中。 “抽到恶意知察或者狱火风暴吧……”苏晓祈祷着。 砰！ 第一枚星尘直接成形，苏晓眼睛扫过去，却有些失望。 定身术，七品咒星异能，可以定身单个目标数秒到十几秒，对于意志坚定者无效，会被清心咒阻碍。 “可惜，是七品版本的定身术，只能定身人类……如果是五品的，就能定身怪物了，三品，就能定身一群人……”苏晓想着，也觉得正常。 脓液魔本身掌握的定身术就是七品，也只能抽到七品版本的。 水晶变得稍微清澈，但里面的力量还有很多。 “嗯？” 苏晓发现，这枚水晶还在往定身术的星尘里灌注力量。 砰！ 定身术星尘缓缓发亮，发出光彩。 定身术提升到了星光境！ 砰！ 定身术的尘埃渐渐形成微型星球。 突破到了咒星境界！ 如果苏晓愿意，甚至能立刻将它拿来当本命咒用。当然，苏晓看不上这种七品咒星异能。 由于苏晓还没有本命咒，咒星异能至多停留在咒星一阶。接着，黑色水晶的力量又瞬间灌入了另一颗思维尘埃。 “咦，还是连抽吗？”苏晓惊喜：“果然，杀死妖鬼级邪物，和杀死眷族级邪物，待遇完全不同。” 思维拂过新一个咒星异能，苏晓立刻大喜。 五品咒星异能，恶意知察！ 一旦发动恶意知察，有人在苏晓附近对苏晓展现恶意时，恶意知察会警告苏晓。 恶意知察也迅速突破到了咒星一阶！ “激发一次恶意知察，能持续接近五十分钟，在这段时间内，可以察觉到10米左右范围内敌意的存在和方向，但无法确认具体位置……这还是一阶，随着等阶提升，范围会越来越大。”苏晓立刻得到了里面的知识。 苏晓控制思维海的木偶，将手脱离水晶，发现黑色水晶不再向周围思维尘埃灌注力量了。 “果然，这是可控的！” “可以通过操控木偶，控制水晶里能量的输入。” “那么，能否让这水晶里的力量，转移到我的其他咒星异能里？” 苏晓想了想，直接开始尝试，通过冥想，试图让水晶力量灌入“刺刀术”内！ 砰！ 刺刀术从星光境巅峰，直接升华到咒星一阶！形成完整的微型星球。 “果然……这样做是可以，但是水晶里的能量损耗很大……” 把刺刀术从星光境巅峰升级到咒星一阶，花费的水晶能量，相当于之前定身术的全部花费了！ 现在，黑色水晶已经缩小许多，大概只有之前的一半多一点。 “使用水晶的感觉……有点像阅读至高篇章原本啊，无数知识，力量，直接灌体……”苏晓思考着。 他决定先不动用这些水晶能量，而是用来做研究，彻底摸清木偶的机制。 苏晓从冥想中退出。 刚一退出，他的全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这是刺刀术突破到咒星一阶，对于我身体的加强？”苏晓捏了捏拳头，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苏晓，刚刚是什么声音？你还有伤没好吗？”兰若曦听到声音，问。 “哦，没事，我修行的一个秘术咒星异能，突破了而已。”苏晓轻快回答。 突破了……而已…… 兰若曦的眼神有些呆滞，感觉说的好轻松。 不行，再呆下去，她怕自己的信心得被打击到没！ 兰若曦站了起来，准备先离开，反正司予她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对了，苏晓，你可以进任务系统看看，之前的行动，我拿到了1功勋点呢，你的肯定比我更多。”兰若曦说着，起身溜了。 苏晓也想了起来。 对啊！ 击杀一尊妖鬼级邪物，能拿到多少奖励？！ 他立刻打开任务系统，查看自己的资料。 id：苏晓 贡献等级：1级（50/100） 已积累功勋：50 未兑换功勋：41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9（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 功勋积分：87.5 状态：全职 所属：南瓜之剑（lv1） 一下子，苏晓整整拿到了41点功勋点，外加一些零散的功勋积分！ 苏晓脸都乐开花了。 当然，正常来说，击杀一尊妖鬼级邪物，绝对不是这个数，可苏晓并非是击杀脓液魔的主力，真正的主力是天空上的广宁号战舰。 能拿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苏晓扫了一眼贡献等级……这个东西，苏晓记得也是有用的。 1级贡献等级是最低的贡献等级，虽然没有什么子女高考加分之类的好事，但也提供不少好东西！ 苏晓点开贡献等级的说明，进去查看。 第95章贡献等级 1级贡献等级。 苏晓兴奋的查看着。 首先，它会给每个具备1级贡献等级的人发放一个电子奖章，这个电子奖章可以装饰在虚拟世界里，这样，别人戴着增强现实眼镜看你，就可以看到这独一无二的电子奖章了，展示属于你的光辉荣耀。 苏晓：“……” 这有毛用！ 苏晓有些抓狂，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资料，才让苏晓缓过劲儿来，其中有几个，让苏晓相当高兴。 中夏大部分电子图书馆和所有公立图书馆里的书籍，都可以免费借阅，随意观看。 如果因伤病去公立医院看病而没钱的，会在医保的基础上再给予补贴，若是因紧急事态产生的伤病，直接免费。 拥有iii级动力甲许可执照的，可以在城市区域穿戴军用级外动力骨骼，但不得配备杀伤性武器。 在功勋商城购买修行典籍，资料，药品，丹药等物，享受对应折扣…… …… 除开种种福利，最吸引苏晓眼球的，还是下面一项。 功勋商城额外开放“灵器”商店，可以网购部分灵器！ 灵器！ 苏晓眼热。 像张文东之前使用的“回春护符”，就是典型的灵器，在灵器中按照分类，算“灵能奇物”。 灵能奇物许多都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和危害性，因此是受到管制的，苏晓之前想买都没地方买。 买不到！ 苏晓连忙登上去了功勋商城，查找各种奇物榜单。 在他获得1级贡献等级后，这里已经焕然一新，除开原来的栏目外，新增加了好几个条目。 灵能武器。 灵能防具。 灵能奇物。 符咒。 药剂与丹药。 …… 苏晓随意点开“灵能武器”一栏，仔细浏览着。 “安平” 以qbz25式5.8毫米自动步枪为基底打造的一款灵能步枪，载弹量30发，每8秒自动生成30发灵能力场子弹，灵能力场子弹威力为+4，穿透灵能防御能力优秀。 配件可选真知镜片多倍瞄准镜，心灵感应器，+5战术刺刀，+3榴弹发射器……需额外购买。 适合觉照高阶与超凡者使用，本体售价28888功勋点，需对应执照才能购买…… 苏晓看着，简直无语。 这东西它根本买不了，先别说功勋点的问题，光是执照苏晓都没有。 至于+4，+5，这是一种简便写法，+4指的是“附魔武器”咒星异能达到“咒星四阶”时的威力，+5则是咒星五阶。 像苏晓，之前用触媒法术施放“附魔武器”，附魔后的武器只能勉强算“+1”，是最差的，只能击穿最弱但是最普遍的灵能防御。 如果之前苏晓有这把步枪，拿给张文东使用，张文东是有可能杀死脓液魔的！ 苏晓屏蔽掉“售价超过40功勋”的物品，继续查看。 眼不见，心不烦！ +1精准枪械 时效性灵器，基础售价40功勋，额外需支付枪械价格，恒定为+1武器，附带“精准”附魔，在上一发子弹未命中时，枪械自动抖动校正设计者的失误，减小后坐力。 +1适应武器 时效性灵器，基础售价40功勋，附带心智秘术效果，若你是剑修等专修单件武器的专家，能让你像用剑一样使用枪械等其他武器类型。 +1水下武器 时效性灵器，基础售价20功勋，限定近战武器，可在水下无视水流阻力使用，持有者在水下受到水流阻力大幅减小。 +1灵力枪械 时效性灵器，基础售价40功勋，可将心力灌入其中，转化为杀伤力，心力阶数越高，杀伤力越强！ +1暗杀武器 时效性灵器，基础售价40功勋，附带推演类咒星异能效果，能标注出没有防备的敌人身上的“弱点”，对弱点进攻，让杀伤力增加。 …… 苏晓看得眼馋。 到了这个价位，基本没有定制武器了，全是批量制作的。 虽然灵器因为需要有人提供心力，没有办法工业化生产，但也是看技术含量的！ 低技术含量的灵器，只要有星辉物质，有对应材料，有图纸和铸造方法，找几个铸造灵器专业的毕业生和一个实验室就能整个小工坊造出来，属于高科技劳动密集型产业。 高技术含量的灵器，往往得超凡者，得圣贤，亲自动手才能铸造出来，那价格就昂贵许多。 这其中，苏晓最看上眼的就是灵力枪械。 苏晓的心力本身有三阶，现在还是准修行者，原因是因为他没有选择本命咒，无法突破！ 如果有一把灵力枪械，苏晓的心力能立刻转换成战斗力，他就相当于一位巫觋三阶的正式修行者了！ 可惜，太贵了，而且苏晓并没有持枪证件。 当然，这种战力转化是暂时的，这些灵器都是“时效性灵器”，它们具备各种各样的“保质期”，一旦过了保质期，里面的灵能力量会逐渐消散，要么花钱重新恒定，要么只能放弃。 这种保质期，大都半年到一年不等，短的甚至只有三个月。 一般来说，永久性灵器需要用邪物的尸体核心部位处的高价值星辉物质来制造，太少太少，有的时候，连保质期超过3年的时效性灵器，都可以算作永久性灵器。 还有一些灵器，干脆是一次性的，不仅有保质期，在保质期内往往只能用一次或者几次，用完就废掉了，比如特制的子弹，符咒等等。 苏晓接下来又查看了灵能防具，里面主要是各种各样的外动力骨骼，动力甲，价格本身便非常高昂，40功勋以下的，除开很少几个外，全都是基础款式。 还有一些，则是各种盾牌，有的盾牌能变换成一道灵能屏障，阻挡攻击，有的盾牌能爆发高亮闪光，对于黑暗，死灵类邪物有额外杀伤力，其他邪物也能瞎一下眼睛。 也没有什么好用的…… 苏晓摇了摇头，开始查看灵能奇物。 如果苏晓有钱，那某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关键是没钱啊！ 苏晓只能看着，过一下眼瘾。 “这41功勋，不能全部购买道具，还得除开购买《世界心》剩余残篇的18功勋，也就是说，其实我只有23功勋……” 苏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随便剁手。 灵能奇物就更加五花八门了，各种乱七八糟效果的都有，虽然受限于苏晓选择的价格范围，没有很厉害的奇物呈现出来，但哪怕是低价位的，都有好些个让苏晓眼热。 琥珀护符，一次性灵器，可以使用一次，使用后能召唤一只巨大虫类，让它为你效命一分钟，价位视虫类不同而定，3功勋到14功勋不等。 回春护符，一次性灵器，可以使用一次，激发后1小时内，获得‘咒星三阶回春术’的治疗效果，售价7.5功勋。 阴影斗篷，一次性灵器，可以激发三次，一次可以制造一小片笼罩自身的阴影，也可以瞬移约3米的距离，售价19功勋。 极地手链，一次性灵器，手链上有六颗宝石，其中两颗可以用来制造小型冰雹，四颗可以用来制造小型冰风暴，每颗用完后消耗，售价15功勋。 …… 第96章购物 看完灵能奇物后，苏晓又查看了符咒和丹药。 符咒并非人人都能用，需要懂得对应知识，所幸苏晓学习的灵能理论里，也包含了这不少符咒的使用方法。 药剂与丹药中，除了喝下去就能发挥作用的种种强化型药剂，还有能加快心力恢复速度的，甚至辅助修炼的…… 苏晓思索了一下。 现在自己处在内陆重镇，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短短半个月连续碰到两次紧急事态，大部分时候，应该都是安全的。 之前只是运气问题罢了。 比起战斗力，更重要是先投资自己，让自己成长！ 所以，除开《世界心》以外，自己应该主要兑换辅助修炼类型的药剂，丹药。 查找了一下资料，苏晓很快就确定了目标。 “破晓！” 这是一个药剂的名称。 它是善仁堂全新产品，采用了法术与科学的亲密合作，从心力秘术中获取灵感，以先前热卖的续心丹为基础，使用秘党最新技术改良而成的魔法药剂，“破晓”。 这也是准修行者辅助修炼的药剂里，卖的最好的一款之一。 一小瓶“破晓”，售价是20功勋积分，也就是0.2功勋点。如果论件卖，一件“破晓”有36瓶，还会打折20功勋积分，总价7功勋点。 苏晓看过介绍，“破晓”药剂喝下去后，能提升心力恢复速度，加大冥想成效。 而且，善仁堂的“破晓”，比国内其他同类修炼药剂，每100克液体里，含的有效星辉物质多出了0.5克，达到了3.3%。 就是价格稍微贵一点。 购买下1件破晓后，苏晓的功勋点迅速降低到了34。 苏晓咬了咬牙，又去购买《世界心》剩余九篇。 “咦？” 苏晓惊讶，他发现1级功勋等级后，购买《世界心》，竟然享受大额折扣。 “半价优惠！这么夸张吗？！”苏晓狂喜。 他查了查，不止是世界心，其他修行典籍，也有好些是这样。 有一级功勋等级，还需要学习至高篇章的，往往是准修行者，甚至是普通人，对于这些人，很多圣贤是不会吝惜的。 甚至于，中夏有些圣贤设定较高的价格，主要是想劝退那些没什么天赋，家里穷，又想搏一把运气的人。 因为正常而言，测出天赋的人，是可以领到补贴和奖学金的，真正去买的，大都是不服输，想拼搏一把的那些。 买了！ 苏晓财大气粗。 《世界心》一部残篇，原价2功勋，半价后只有1功勋，剩余9部一起买！ 《世界心》的修炼效果，苏晓是尝试过的，第一次修炼，只比《逍遥剑决》的原本差一些。 太适合苏晓了！不愧是鸿钧亲自推荐的修行典籍。 苏晓一下子就花掉了一半的功勋点，现在只剩下25点功勋点。 “嗯……要不要买一个外动力骨骼呢？或者仿生人？” “或者，挑选一两个保命的灵器？” 苏晓想了想，决定先存下来。 之后再看情况。 他红光满面的退出了购物系统，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这时，苏晓才看到手机屏幕角落处，有个未接来电。 苏晓的增强现实眼镜之前被打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之前查看任务系统的时候，都是用的手机。 挺久没用了，有点不熟练，甚至没看到未接来电。 “喂？”苏晓拨通了：“罗莎莉吗，你那边有什么事？” 因为刚刚还沉浸在买买买的气氛里，苏晓的语气残留着喜悦。 “我该问你有什么事！”对面的罗莎莉气得跳脚了：“你把我送你的玉佩用掉了，出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事情，苏晓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语气还这么高兴！ “哦。”苏晓说：“我不小心遇到了一个妖鬼级邪物，把它干掉了，当时情况紧急，直接用掉了玉佩。” 罗莎莉沉默片刻。 嘟—— 电话挂掉了。 电话另一头，罗莎莉把手机丢到自己卧室的床上。 “气死人了！这都还要开玩笑。” 罗莎莉气鼓鼓的坐下，嘟着嘴。 “问他正事，都打趣回答，太过分了！” “开玩笑也要分场合啊！” “还故意不接电话！” “还干掉了妖鬼级邪物，我现在都不一定能干的掉一只……” …… 苏晓拿着手机，还有些茫然。 怎么突然就挂了呢？ 苏晓想了想，想不明白。 “可能她那边有什么急事吧。”苏晓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爽朗的声音。 “文东，这帅小伙就是你提到的苏晓？” 苏晓循声看去，眼见一个苍老瘦削的老者挺直腰板，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张文东像个随从一样。 “苏晓，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师，李建国李前辈。”张文东说：“他刚好在附近，也来支援了，可惜没赶上，邪物就被我们解决了。” “哎哟！” 张文东还没说完，背上就挨了老者一巴掌。 “是‘你们’吗？我听说大都是这小伙的功劳，你冲上去，别个邪物看都不球看你一眼的。”李建国说道。 苏晓连忙站起：“见过李前辈。我和张指挥也是一个团队的，他当时冲上前去，吸引住了那邪物两记远程攻击异能，也发挥了作用。” “小伙，你就别帮这龟儿子说话了，老子看过你们的战斗视频，你最后激发了胸前一个护符，瞬移到邪物后面给出一击，是也不是？”李建国道：“就算这龟孙什么作用都没有，那邪物对你丢出火球，你也可以用那护符，在闪避的同时攻击，对也不对？” 苏晓没吭声。 有一说一，确实是这样的。 在苏晓头顶木偶的帮助下，即使张文东没有打破脓液魔最后一层防护，苏晓也能通过脓液魔体表灵能的走向判断出脓液魔核心的位置。 “你堂堂一个觉照高阶，战斗起来，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准修行者，真是不要出去说你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这人！”李建国指着张文东骂。 张文东只能默默听着。 他也很无奈。 他本身就不算战斗型修行者，没有攻击类的本命咒！ 对抗弱小的敌人还好，面对强大的妖鬼级邪物，他也就仅能自保。 “你不会用时间加速直接贴身，冲到它面前，然后直接引爆掌心雷符咒吗？”李建国骂道：“当时那邪物已经垂死，你这样拼一下，说不定你没被炸死，都能把他换死！自从你当了那啥子指挥，就没以前拼命那气概了！” “人苏晓是老百姓，就算是什么编外人员，也就是个临时工，你也算是个军人，正规的，有编制的，他都敢拼命，你不敢拼？” 张文东听着，惭愧的低下了头。 好像说的有道理，是他自己的问题。 当时战局瞬息万变，他还真没想到这茬。 “气死老子了！”李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第97章阻止 等李建国老爷子消了火气后，张文东询问道： “苏晓，你考虑好了吗，是否要加入我们调查队？这次你的表现，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如果你加入，我会帮你争取一个更好的人才待遇。” 苏晓还未说话，旁边的李建国冷哼一声： “你别把他推入火坑了！”李建国道：“你们调查队是什么工作强度，你脑壳里头没得数吗？进你们系统的好苗子，那个有时间修炼？就先说说你自己，你本来很有希望在觉照时升阶本命咒，可你没做到，为啥子？” “你们莫得修行时间！天天都在出任务！” “一个修行者，没有时间修炼，成什么样了？根本没有前途，好苗子进去，全废了！有一个废一个！” “你们这个制度就不合理，大部分的调查任务可以发给普通的警察，却非得要求修行者去做，空耗人力！” 张文东辩解道：“可很多重大的紧急事态，都出于那些最不起眼的可疑点，而如果调查者是普通人，完全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我们这一行，也得有人干啊，再说，我们也一天天在扩招，上级也给了硬性修炼时间指标……” “哼。”李建国不屑道：“还顶嘴，你完成过多少次修炼时间指标？” 张文东没吭声。 “老子晓得，你们这行也得有人来做，城市里的安全，需要你们来保卫。”李建国语气松了一些：“你当初被招过去，老子没吭声，因为你确实不算啥天才，但他，不适合！” 李建国转身看向苏晓，眼睛发亮道：“你的战斗，很有灵性，你有着天生的战场阅读能力，天生的战斗直觉。你的本命咒不晓得是啥子，但肯定很不错。” “你适合的地方，是宗派，是道馆，是俱乐部，是高校，是军队！只有在那些地方，你才能得到真正的磨砺，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而不是当个调查员，把大部分时光都荒废在繁杂的调查里。” 张文东，摸了摸心脏。 扎心了！ 倒是苏晓听了听，觉得说的很对。 李建国前辈的看法和苏晓的简直不谋而合。 救援系统，调查系统，都出不了圣贤。 为什么？因为圣贤需要时间修炼！ 对于修行者来说，时间甚至是比星辉物质还要珍贵的资源，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阅读种种书籍，扩增自己的思维海储备，可以冥想修炼，提高自己身心状态，可以潜心打磨钻研本命咒…… 可调查队和救援队……太忙碌了！ 修行者进去后，根本没有这种空闲时间！ 连必须的修行时间都很难保证！ 中夏……群敌环伺。 军队，圣贤，超凡者们，帮普通老百姓抗住了绝大多数压力，然而，邪物们防不胜防，到处找漏洞钻。不止是邪物，甚至是来源于人类的邪教，恐怖组织…… 太难了！ 那些可能的漏洞太多，分布太广，靠强者一一去解决，太浪费时间。 只能让救援大队，调查大队的修行者们，配合民间修行者一起行动。靠着鸿钧网络对全社会的监管，查漏补缺，把紧急事态尽量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是残酷的，有人能生活在光明下，是因为有人在黑暗中担起了一切，做出了牺牲。 见到苏晓沉默，李建国笑道： “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张文东当初就是觉得亏欠，才上了大当，掉下了调查队的大坑，跟你说，以你的天赋，倘成为超凡者，你能做的贡献，大得多。” “李前辈，您这么看好我？”苏晓有些诧异。 听李建国的话，李建国已经笃定苏晓必成为超凡者。 “那些看了你战斗录像的人，都会这么想，很快都会找上你来，给你讲，你不要急到答应任何一方的条件，等他们都上来的差不多，你一个个好好对比，找条件最好里。”李建国道。 “会有那些人呢？”苏晓问。 “不晓得，大概是次级联赛里那些俱乐部，还有一些宗派，道馆，巨形企业什么的。”李建国没好气道：“对了，我是代表军方过来接触你的，我们这边的人才接受条件都透明得很，我那个以前的兵还给我说，对你，可以提高一部分待遇，加一下好友，我直接把他的原话转发给你，你去不去看到办，要去自己联系他。” 好痛快啊！ 苏晓暗暗想，拿出手机加完好友后，询问道：“为什么没有顶级联赛的俱乐部呢？” “嗤”李建国嗤笑一声：“你小子想多了，顶级联赛，除非你现在成修行者，有异像诞生，不然他们看都不看你一眼。” “即使你是天才，天才很厉害吗？天才只不过是顶级联赛的入场券罢了！非一品本命咒，想要进顶级，哪怕是二品本命咒，也得做出让人信任的成就才得行。” “小子，不要好高骛远，你是有天赋，可你也得慢慢来，不要心焦急躁。” 苏晓点了点头。 李建国有些满意，这小子，没有刚做出什么成就，就非常自大，而是很谦虚的样子！ 他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张文东不行，只得在内心长叹一声。 而苏晓想的则是—— “原来他们没看出我那是一品咒星异能啊，也对，一品诞生，必有异像……” 不过苏晓也没打算把灾厄黑刃作为本命咒。 太单一了！ 一直到觉照高阶还好，到了超凡者，到了圣贤阶段，手段单一可能就是巨大的破绽。 除非修炼到张凡那种程度，能靠着单方面能力的极致发展掩盖掉其他不足，但是张凡宰了一头大魔级邪物，苏晓可没大魔级邪物杀。 “对了。”张文东终于找到机会开口：“看视频里，你似乎用掉了什么护符，你可以把消耗品报告上去，上级给报销的。” “这么好吗！”苏晓眼睛明亮，突然喜悦。 “是的，你可以稍微夸大一点，只要大致符合视频里的状况，他们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张文东传授道：“这也是对民间修行者的补贴政策。” 李建国撇了撇嘴，干脆扭过去脸。 不去看他！ 多丢人啊！这种事偷偷干就好了，还说出来！ 第98章司迎 苏晓点头，说道：“我损失的灵器是一件玉佩，西平玉。” 张文东查了查道：“这东西倒便宜，自从西平秘境从战区变成特区后，价格降低了不少，里面能存储一个灵能……你存的是什么？” 秘境的王侯邪物尚存时，秘境叫战区，因为中夏要抵挡邪物的进攻，要和邪物开战。可如果王侯邪物陨落或逃跑，剩下的妖鬼级邪物往往也成不了气候，秘境就得叫特区，主要任务是开发秘境，谋求发展。 苏晓笑道：“我朋友帮忙存的一个觉照三阶异能。” “觉照三阶……”张文东好像想到了什么，问：“几品的？” “一品。” “咳咳咳咳！”旁边的李老爷子突然咳嗽了起来。 “李前辈，您怎么了，身体不好吗？”苏晓走过去搀扶询问。 “没事，呼吸呛到了！”李建国挥了挥手。 他有想过那护符价值高……但没想到，竟然是一品本命咒附魔的灵器！ 他自己都没有一品本命咒呢！ “一品的，有点难……”张文东为难道：“要不，补偿一枚西平玉，你再找你的……朋友，让她帮忙存一下。” “嗯，我问下她。”苏晓点了点头，很干脆。 “那好，我帮你报上去了。”张文东点点头，松了口气。 如果知道那是一品本命咒造的灵器……他才不会豪气的说，什么让苏晓略微夸大一点也没问题……艹了！去那里整一品本命咒附魔的灵器啊！ 张文东奇怪的看了苏晓一眼，看苏晓说的这么轻松，恐怕还不知道一品咒星异能附魔的灵器，有多珍贵。 估计是人女孩送的定情信物呢，他直接拿去用掉了！ 不过也是，那种情况，总比人没了更好。 说完后，张文东和李建国正要离开，走廊上，突然走来一人。 “你不是那个在里面受伤的女生吗？”张文东惊奇的问：“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苏晓也看过去，来者长的和司予很像，但在苏晓头顶木偶的‘上帝视角’下，苏晓还是发现了细微的不同。 女孩穿着鲜艳明亮的红色衬衣，头顶戴着蕾丝花边的贝雷帽，肩头跨过一个很小的小包，蓬松的裙子像白蘑菇一样。 她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她剧烈的呼吸着空气，像溺死的人冒出海洋。她额头上满是细汗。 在听到张文东的话后，女孩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你是……司予的妹妹？”苏晓问。 听到有人认识自己的姐姐，女孩眼里冒出了惊喜的目光，她看向苏晓，喘着气问：“我，我是司迎，我姐姐，她怎么了？” 苏晓回答道：“她本命咒被破，在休息。” 司迎脸色一下子惨白下来，结结巴巴问：“本命，本命咒被破，不，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小伤而已，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苏晓回答。 “太好了。”司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又小心翼翼问：“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苏晓笑着回答：“这又没人拦你。” “谢谢！” 司迎喜悦的感谢，然后立刻跑了进去。 张文东也带着和苏晓一模一样的笑意，看着司迎的背影，对苏晓说道：“之前我看到了很多伤者的家属，他们都很感谢我，也很感谢你，可惜当时你在检查身体状况，不然你就知道……那是多么热切的感激之情。” “他们让我之后见到你，来表示感谢。”张文东笑道：“谢谢你，拯救了整个粽子路的居民。” “他们还打算给你送锦旗呢，都打听你的位置！” 苏晓笑着：“送锦旗就算了，我家里太小，摆不下。” “我先走了，回去修炼，李前辈，张指挥，再见。” 李建国看着苏晓的背影，批评张文东道：“你看看人家，修行多刻苦，多努力，多积极啊，你呢，比人大了这么多岁，都比不上人家。对了，那一品本命咒是咋回事。” 张文东回答：“他有一个叫罗莎莉的女友，孙圣那边的人吧，前些时候拜师逍遥剑仙，在逍遥剑仙的帮助下突破了一品，大概是她给的吧。” 李建国又道：“他才多少岁，都有一品本命咒的女友了，你这么大个人呢，没成婚就不说你了，连个女朋友都不往家里带，你妈不着急吗？你爸在天上看着，不心焦吗？” “我……” 张文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不是吧，这也能比较，这也能催婚的？ “我这不没时间相亲吗！”张文东叫苦。 “什么叫没时间，你们队那谁，不也是单身女生吗，那么漂亮一小姑娘，你看不上？” “不是，我和她是同事关系，没那种感情……”张文东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您还管她叫小姑娘呢？她上次踹那黑暗梦境邪教徒的断子绝孙脚，哎哟，我看着我都疼，那特么肌肉比男人还壮实的一脚猛的踹过去……” “壮实点不好吗？”李建国道：“有肌肉，有力量，不好吗？” 张文东可怜兮兮道：“不是非得说那种要文静，柔弱的女孩，那总得有个女人样子吧！” 此时，一道文静，柔弱的声音响起。 “张指挥，大队长让我来看你了，诶，李前辈也在啊。” 张文东听到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卧槽！她怎么来了！” …… 苏晓坐着无人驾驶汽车，返回家中。 玩着手机的苏晓暗暗想道：“没有增强现实眼镜……还真有点不习惯，得再去买个新的。” “唉，之前那个陪我快四年了……” 他上下晃动着屏幕，在购物app上查询适合的眼镜。 就在这时，苏晓又收到了南极圈上传来的消息。 是苏晓妈妈发来的。 “儿子，你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吗？今晚你爸邀请了他的一个兄弟，他是一个项目经理，搞灵能修行建筑的，他说不定能帮你安排个工作，晚上来一起吃个饭，聚一下呗。” 更下面，则跟着一个地址，就在苏晓住的地方附近，以前也经常去吃的一家火锅店。 苏晓本来想回绝，但想了想，他挺久没和父母一起吃过饭了。 “都忘了告诉他们，我已经是准修行者了。”苏晓想着，露出笑容。 第99章地部三篇 此时的双乐市已陷入夜幕，但主城区的灯光和人潮，把这里变得比白昼更加热闹。 人们行走在大街小巷，逛着夜市，吃着美食，玩着户外增强现实游戏，景象好不热闹。 街边，一家店铺内。 “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服务员热情说着。 苏晓戴着和先前颜色差不多，但款式更新的增强现实眼镜走出门外。 苏晓选的是一款最新款的ar眼镜，搭载的摄像头更为精准细腻，采用的仿生学技术让其可以轻易放大近百倍也不会出现抖动；动作捕捉系统的智能识别功能大幅增强，让操作更加人性化，细腻化；投影层镜片显示的图像也得到了飞跃式提升，立体显示的速度更快，图形更精细；校正层镜片采用了最新的除雾人造树脂材料，避免眼镜起雾；自带的耳机附带声音收缩功能，通过耳朵轮廓处的细微共振，即使不塞住耳朵也能传达不会外泄的声音。 这么一款高科技产品，堪称各种顶尖技术的集成产物，售价不过6999中夏币。 算下来，也就20功勋积分，比一瓶破晓贵那么一点…… 苏晓买下这个眼镜后，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赚到的41功勋点，是多么大一笔巨款。 换算成中夏币，都123万了！ 苏晓感慨了一下，启动了眼镜，让其和手机完成蓝牙连接。 一瞬间，苏晓眼前的世界变了。 姹紫嫣红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有身着襦裙，头挽盘发的女性轻轻蹲在一家烧烤铺子门口，说着要点几串牛肉串，而那家原本朴实无华的店铺，在苏晓的眼里已经变成充满科幻色彩的异星球店铺，里面的烤串上面自动浮现价格，还加了很多十分魔幻的说明。 有各种各样的车辆在马路上行驶，有的外形如同粉红色的独角兽，不用说，那肯定是一辆自行车或摩托车，有的是一头麒麟，只有在穿模的地方才能看出麒麟皮底下是一辆普通的车。 街边有两位投影着奇装异服和杀马特头发的男青年打着苏晓不认识的牌，衣着暴露的动漫美少女投影被他们用卡牌召唤出来，彼此对撞，互相搏杀。 很多人头顶还顶着各种色彩的气泡，气泡里，投影着许多他们自己的签名。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而你在想我。” “此人下班中，六亲不认。” “克莱登大学人类研究所在职仿生人。” “高考结束来恋爱。” “气泡签名违反相关规定。” “悠久之风吹拂大地，我们的旅途永不停歇。” “本以为那是平凡的一天，多年后回想起来……” 还有一些，干脆在这种气泡里放上了二维码，宣传一些商品，有的调皮的涂了一个q版手绘小动物，挥着可爱的爪子。 ……头疼。 简直是光污染！ 苏晓按了按额头，连忙调整设置，关闭了大部分投影。 “呼……” 世界清净了！ 苏晓打着一辆车，往约定好的火锅店去。 “嗯，还有一段路呢，先看看已经到的《世界心》……” 苏晓想着，点开了。 《世界心》分为天部，地部，人部，天部一篇已经被苏晓消化的差不多，还剩些渣滓，地部三篇，人部六篇，苏晓都还没看过。 “宇宙即我心，我心即宇宙。世界，宇宙乃至万物皆为思维心力所驱使……” 咦？ 苏晓诧异。 这段话他之前看过了。背都背的下来。 别说他，中夏随便拉几个初中生出来，都能背下来这段话。 这是《通识冥想法》的开篇部分！ 苏晓继续看下去。 良久。 “原来如此。”苏晓感叹着，眼睛发亮。 “怪不得说《世界心》其实脱胎于《通识冥想法》，原来‘世界心’三字竟是这种意思。” 苏晓看着，只觉得惊艳。 惊叹！ 那位袁铁圣贤，将思维海比作浩瀚的宇宙，而本命咒，是宇宙中的一颗生命行星。 修行的过程，实质是文明发展的过程。 首先，本命咒需要具备足够的品级，就像生命星球必须有一定的条件，其上才可能诞生高等生命，才可能诞生能走出行星怀抱的生命。 “巫觋境……类似于生命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从无到有建立文明的过程……此时，本命咒位于思维海中央，就像当初的人类，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那样。” “觉照境，就像文艺复兴，就像工业革命，那是一次轰轰烈烈的变革，直到最后，开始利用‘太阳’的能源，从i级文明跨入ii级文明……对应于思维海里，便是点亮‘太阳’，明白本命咒并非中心，突破其限制，所以有一次升华本命咒的机会……” “超凡化，就像恒星系文明将星系内一切资源利用起来，整合起来，形成的星际文明，踏入宇宙的过程，关键在于利用和整合资源……” “我心即宇宙！”苏晓双目明亮，不由得重复着。 思维海浮沉着，这次，苏晓感觉自己对修炼，对思维海，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 认识改变思维！ 很快，苏晓也明白了《世界心》在地部三篇的修炼方法。 天部一篇讲述如何从无到有，在思维海里制造一处宇宙。 那地部三篇，讲的就是……如何在宇宙中，制造一颗可以产生生命的生命星球！ 至于人部六篇，苏晓虽然没看，但也大致猜到了。 在那颗生命星球上，冥想出文明诞生！ 《世界心》的修炼，本质是在思维海内炼制成一座有智慧，有文明的宇宙，从而激发无穷力量，将冥想出的生命星球作为本命咒，利用修炼《世界心》时产生的无数星尘，将其聚合，变魔术般的由虚化实。 而那颗本命咒，便是“幻术世界”！ 苏晓渐渐沉醉其中，连无人驾驶出租车停下，都没发觉。 …… 火锅店外。 一位妇人等待不及，拨打了个电话。 “怎么还不来……好不容易邀请了个贵人……” 第100章项目经理 苏晓沉浸在《世界心》地部三篇里难以自拔。 他的思维海不停震荡，好像无数思维尘埃组成的海洋下方，藏着一只无比恐怖的利维坦。 “世界是复杂的。” 苏晓感慨着。 “嗯？” 就在这时，苏晓听到了电话铃声。 “喂？妈，哦，好，我马上过来，我已经到了。” 苏晓挂了电话，扫了一下无人驾驶汽车因为停车过久产生的额外费用，匆忙走了下来。 “太沉迷进去了，都快忘了还要去吃饭。”苏晓颇为懊恼。 期间，苏晓看了一眼自己的联络信息。 已经有十几封邮件送到了自己的邮箱，其中有军方，有救援大队，有双乐北地的一些势力和地方巨形企业，都提出想和苏晓见上一面，面谈相应事务的事。 “啧，出名了啊。”苏晓暗想。 唯一一个让苏晓重视起来的，是鲲鹏生物发过来的邮件，苏晓想了想，毕竟自己和林辰算“关系好”，不回这邮件也说不过去，便回了一句：“正在吃饭，明天约时间吧。” 刚回不久，那边又发来一个消息。 “您现在在哪？晚上方便吗？吃完饭后可以面谈一下吗？” 这么着急？苏晓有些意外。 “不会是林辰发现了罗莎莉诞生的双重异像其中之一是我的？”苏晓有些嘀咕。 你一个圣贤，闲着没事干吗？ 苏晓想了想，觉得不至于。 圣贤不会闲的吧？ 苏晓还是回复了地址，让自己的行为符合人之常情。 …… 火锅店，一家包间里。 苏晓走了进来，里面已经热气腾腾。 苏晓父亲苏周连忙招呼道：“来，叫人，这是你潘叔叔。” “潘叔叔好。”苏晓看向父母之外的另一个人，他约莫四五十岁，脸上肉眼可见的饱经风霜的样子，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自然而然洋溢出的，直接写在脸上一般的意气风发。 “你潘叔叔可是中央企业的项目经理，手里掌管着一个多亿的项目！”苏周说道：“算是老总了。” “廖赞了，不过就是混口饭吃罢了。”潘叔叔说归说，嘴角上扬：“坐！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比你父亲看起来精神的多。” 苏晓落位，滚烫红热的火锅旁，服务员推着一辆车，把推车上一盘盘毛肚，鸭肠，羊肉卷和各种素材拿上桌。 “看嘛，别人比你还小，都找到工作了，你还在家里闲着发霉。”苏晓妈妈陈红妆等服务员走开后，迅速提了一嘴，将一盘盘菜倒入锅内。 苏晓无奈道：“妈，看他脸颊上的二维码没，那是仿生人。” “那也比你小，人家才几个月大呢。” 苏晓听了听，觉得有点道理。 确实。 “呵呵。”潘叔拒绝了苏周递过来的酒杯：“我就不喝酒了，平时工作上没少和别人喝，再喝都喝出病来了。” 他看向苏晓，露出一番亲切的表情：“你的事我听你爸说了，能考上‘六大’，那是真正的高材生啊！没有觉醒本命咒也不要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修行者的嘛，还不是都要混口饭吃。” “对。”苏周赞同道：“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你那个病……唉，也是没办法” 似乎不想提病的事情，苏周话音一转：“你潘叔叔，近来在西平秘境特区西山县那边，分包了一个建修炼设施的大项目，让你过来看看，就是看你能不能入得了潘叔叔的眼，过去实习一下，以后看能不能吃这碗饭。” “像你这种高学历人才，应该没问题。”潘叔叔笑道：“我看你也挺不错的，身上没有那种浮躁的气质，很难得。” “西山县？”苏晓皱眉。 秘境里……是有人类居住的，这些人类都是以前被邪物抓进去，繁衍生息的。 在邪物的统治下，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惨，有的甚至不如家畜。 而对于中夏而言，这些人不论从法理上还是民族认同上，都算是中夏的民众，所以中夏每将一个秘境战区变成特区，都会有许多中夏人涌进去，带着投资，技术和国家补贴搞开发。 开发的过程中，也会帮助当地居民脱贫致富，帮助他们融入中夏的现代社会。 西山县是苏晓知道的一个县城，因为罗莎莉以前在西平秘境战区服役，所以苏晓对那里的消息很是关注。 西山县远离秘境出口，在西平秘境中也是非常偏远的位置。 那里着实偏僻了一些，处在崇山峻岭当中，修炼资源也并不好，人口也十分稀松。偶尔几次新闻，也是当地的游击队接受中夏的训练之类的。 也正是因为太偏僻，邪物除了偶尔来收割一下人类之外，对那里都不怎么管，所以那里是第一批解放的区域。 “在那里建修炼设施，真的有用吗？”苏晓好奇问道：“我记得西山县很偏僻啊。” 那里记得根本没什么出名的修炼资源啊！ 潘叔叔笑着摇头道：“主要是国家要帮扶那里的群众。在那里修建修炼设施，这样能吸引大量民间修行者过去旅行，顺带发展一下那里的旅游业。” 苏晓眉头紧蹙着：“可如果修行者要去西平秘境修炼，靠近秘境出口的‘西平玉矿’，‘青萝山泉’等都是很好的地方，能来秘境的中高阶修行者都会去那些地方修炼……西山县附近，没什么修炼资源，即使打出低价格的牌子，由于路途遥远，低阶修行者到那里去付出的代价也会很高，根本没有竞争能力，当地人烟稀少，当地人中也不会有太多修行者，能支持一座修炼设施的开销和花费……” “苏晓！”苏周喝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片滴着红汤油水的豆皮，塞进了苏晓碗里： “国家搞的建设，你懂个屁？你还能有搞规划的专家懂？”苏周给苏晓递过去一个眼神。 潘叔叔听到苏晓说这些话，表情有些不悦，随口说道：“苏小友还是蛮懂的吗？不过你要站在大局上思考，国家修这些修炼设施，并不是为了赚钱，主要还是为了当地的民众，让他们生活能更好一点。” 苏晓皱眉。 如果是为了这些目的，修建基础设施，比如水利，道路，铺设自来水管网……这不比修炼个什么修炼设施来的实在？ 西山县那边，听说电都没通呢。 就在这时，潘叔叔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后，对着苏周三人说道：“我司机告诉我，他看到了一位甲方大老总，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他没等苏周说话，便匆匆站起，直接离开了包间，丝毫不给面子。 原本，他还想给苏周一个面子，让苏晓过来，起码挂个名校高材生的名号，很多事也显得专业。 现在……还是算了。 这种挂名的活，找谁不是找？ “年轻人，就是不懂事，缺乏社会的教育。”他冷哼道。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第101章大人物 潘至理从火锅店出来，本来冷着的脸立刻变得热火朝天。 虽然说中夏城内禁止人类驾驶机动车，但潘至理毕竟是要去秘境工作的，所以有一位司机跟着。 本来潘至理不需要带司机出来，可他毕竟刚成为项目经理，有权总得用嘛，在路上聊下天熟悉一下手下也好。这不巧了，司机立刻给他带来了重要信息。 他看向司机告诉他的位置，果真看到了一位熟人。 “欸，这不是王总吗？太巧了，这都能遇上！”潘至理立刻加快了步伐，脸上仿佛开花了一样，堆笑着往路边停着的几辆车靠近。 还未靠近多远，潘至理内心一惊。 他看清了几辆车里下来的人。 其中，那位所谓的王总，竟然和其他人一般，跟在一位穿制服的，风韵成熟优雅女人背后，仿佛跟班小弟一般，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潘至理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过是一个分包商的项目经理，他的项目，也都是从上面总承包的大企业下分下来的，他们吃肉，自己喝汤，而这位王总，恰好就是那位大企业的负责人。 王总手里握有一大笔预付款，那些钱许多是从各个地方融资过来，国家信用背书的，那些钱才是真的大钱，怎么花掉，从那些供应商订货，把项目分给那些公司，都是他说了算！ 如果不是他潘至理和王总搞好了关系，他根本分不到在西山县的项目！ 也是因为潘至理会来事，把王总搞定，公司才让他当上的项目经理。 可那么一个在酒会上叱咤风云，所有人都恭敬着眼巴巴看着他，想从他手里漏一点油水喝的王总，如今仿佛小弟一般，跟在一个陌生女人身后！ “你认识的人？”女性开口了，声音带着成熟的慵懒和不在意。 “是，是我认识的，他是我们的一个承包商。”王总额头布汗，连忙说道，说这话时，狠狠瞪了潘至理一眼。 “让他也一起在这里等，这次时间太急，人来太少，显示不出诚意，正好多凑一个。”女性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好像没有想过潘至理会不同意一样。 “小潘，还不站过来，等那位大人物出来。”王总迅速呵斥道。 潘至理难掩内心惊骇，听话的站了过去，站在了王总身后。 他看向火锅店方向，眼神有些茫然。 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让这么多人站在路边等他？ 太有排面了吧？ 越想，越是恐惧，潘至理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动作出了问题，让那位大人物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衣服，都是西装笔挺，十分正式，内心暗暗叫苦。 他根本没想到会出这事！穿的是普通的休闲服！ “要是那位大人物看到我，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该怎么办？”潘至理心慌了。 大人物……肯定不会在意他这种小人物，可那怕只露出微微不悦的表情，自然会有人迎奉上去，讨好他。 “我才当上项目经理，还不到一个星期啊！”潘至理内心慌得要死。 …… “苏晓！”苏周叹气，语重心长道：“你也是个大人了，人情事故，也要懂一些了，不要老抓着一些细节地方不放。” 苏周夹起一块肉，放在了盘子里，说道：“看到没，我把肉从锅里夹到了盘子上，那怕这个盘子没人用，没人吃这块肉，可我筷子上还是沾满了油水！” “懂了吗？那个修炼设施，那怕没人用，收不回来本钱，那也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反正也不是你的钱，也不是你借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潘至理叔叔，他可是秘境里的项目经理，人能看你一眼，提拔你一下，不比什么都好？现在可好，你把他气走了，唉，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就难了。” 苏晓撇了撇嘴：“没事。” “还没事呢！”苏周说道：“你知道你潘叔叔有多厉害不？他手头一个多亿的项目，无数小老板，设计师，都盯着他，看他的眼色吃饭，他整个修炼设施的项目拆下来，什么瓷砖，照明，防水，装修，通电，隔热……好多人空着个碗，盯着他手里的钱。” “我都得叫他哥，既是因为我和他关系好，也是因为，他的设计图纸，会委托给我的工作室做一部分，没委托，就没养你的钱，也没有和你妈一起去旅游的钱。” 苏晓夹起油碟里松软的豆皮，塞进嘴里，混杂着香油味，滚烫的辣味和豆皮特有的松软，让人吃完一片，还想再吃。 “爸，我工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苏晓说。 很多巨形企业，宗派，俱乐部都盯着他呢！ “今年就业形势很不好！”苏周皱眉道：“你看看新闻就知道，智能仿生人的应用，让大量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很多人被迫涌入了秘境去开荒……” “你学的专业又偏理论，你又不是修行者，既没办法深造，也没办法进军队，进救援大队……” “爸。”苏晓无奈道：“真不用担心，我已经觉醒咒星异能了。” 话音一落，包间静了一下。 “什么，宝贝，你觉醒本命咒了？”苏晓妈妈陈红妆惊喜道。 “是啊。”苏晓指尖，一抹黑色出现，切在一旁的大白菜菜叶子上。 瞬间，清新的味道弥漫在了房间里，菜叶子也被切出巨大的豁口。 “好！” 苏周双目一亮：“好，好！” 他态度完全变了。 “吃吃吃，都吃，庆祝一下，管那个姓潘的干嘛！”苏周哈哈大笑。 “儿子，你有本命咒了，我跟你联系，我认识一个道馆的教练……不不不，你先去联系，你回学校那边，联系你的导师，看看能不能考个研究生。” 陈红妆眼里也满是喜悦。 “宝贝儿子，你那个头疼病好了吗？” “好了！”苏晓说道：“早好了，不要再说这个病了。” “好。” 一家人顿时陷入喜悦。 吃着，又觉得菜品不够，再点了一些。各种食材倒入热气腾腾的火锅里。 “儿子，你这个本命咒是几品？”苏周问。 “这不是本命咒，是咒星异能，它是一品。”苏晓笑眯眯的回答。 “别贫了。”陈红妆说：“先吃再说，咱们有半个月没聚在一起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虽然苏晓觉醒了本命咒……但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厉害。 也就切个白菜。 万一是很低品的……问出来，孩子会伤心的。 …… 马路边。 潘至理站的腿都快软了。 他很久没这样站过了，可也不敢做小动作，放松下腿部。 万一那位大人物一出来，看到他做这些小动作，生气了怎么办？ 第102章惊吓 一家人在火锅店里继续吃着。 苏晓妈妈陈红妆说道： “宝贝儿子，我们陈家有个福利，只要是有陈家血脉，觉醒了本命咒的修行者，都可以去陈家的祠堂一次，观看一次《林木歌》，以前只能本姓的人进入，现在开放了，即使是外姓，也可以进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听说是很好的福利。” 陈家？ 苏晓想起来了，母亲是陈家的旁支，之前鸿钧为他测试本命咒的时候，为苏晓推荐过来自陈家修行典籍《林木歌》中的“青龙诀”。 陈家似乎就是个小家族，听说以前宗派时代时出过准圣贤，现在族中还有活着的超凡者，放在以往还算大族，现在也就在本地还有点话语权。 当然，这话苏晓也就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是会被喷的。 中夏大地上能活动的超凡者也就两三千人，这两三千人还有很多人还是没有宗族的，有宗族的就那一撮。 苏晓直接把陈家当小族了！ 不过，说不定看了《林木歌》，也会有一些收获…… 苏晓心中还是有所意动的。 那怕《林木歌》比不上《逍遥剑决》，但只要有后者的一半功用，对苏晓来说都是极大的提升。 “到时候再说吧。”苏晓提了一嘴：“现在我还算准修行者，还不是真正的修行者。” “老妈相信你，你能成为修行者。”陈红妆鼓励道，让苏晓哭笑不得。 苏晓要是想成为修行者，他现在就能以灾厄黑刃为本命咒成为修行者。 一家人吃饱饭，结账后，终于走出去了。 “潘哥，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苏周的眼睛首先发现了站在路边的潘至理。 潘至理目露惊恐，赶紧打眼神过去，让苏周小声点。 没看到我在这里等人吗！ 王总更是转过头，对着潘至理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完了！”潘至理内心里咔哒一声，心防崩塌，就像有一道雷电劈在了他头上。 “只希望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潘至理内心恐惧。 只见那位有成熟风韵的女性优雅走上前来，微笑的看着苏晓，热情而和蔼的说道：“苏先生，您吃完了？” 啊，这？ 潘至理大脑宕机一般，傻傻的盯着苏晓。 苏晓点头回应：“怎么在这里等我，我吃完饭再联络就好，这也太麻烦了。” 苏晓认出了来人。 当初，就是她带着罗莎莉从包了一栋餐厅的大楼上走下来的，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道名字。 “我是鲲鹏生物的楚雪岚，当初我们见过一面。”楚雪岚微笑看着苏晓：“这两位是？” “我爸妈。”苏晓回答。 “原来如此。”楚雪岚看向苏周他们：“看得出来，您和您父母感情真的特别好。” 苏晓的父母也都傻住了。 什么情况？ 他们看到这一排路边的车，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豪车。而这位女性身边的几个人中，也有几人是苏周认识的，都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而现在，他们全都去找自己儿子？ 鲲鹏生物……陈红妆也有所耳闻。 这是中夏私营医疗产业的巨头之一，他们的行业还发展到美容，化妆等分支产业，所以陈红妆也很熟悉这个词。 虽然鲲鹏生物经常有一些不怎么好的传闻，但那个巨形企业不是？很多人都以进入巨形企业工作为荣。 听起来……他们看上了我儿子？ 陈红妆晕晕的，感觉不在现实中。 “苏先生，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一个地方详谈？”楚雪岚微笑道：“您的父母要来旁听吗？” “不用了。”苏晓笑道：“爸，妈，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和楚小姐谈。” 苏晓的爸妈此时还有点恍惚，仿佛在梦里，下意识的点头。 等苏晓坐入豪车内，目送他们远去后，苏周和陈红妆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苏哥，您儿子……到底是？”旁边傻站着的潘至理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苏周看了一眼潘至理。 我特么怎么知道！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表现出来太丢份了。 苏周沉默了一下，缓缓叹气道：“唉，小潘啊，事情还是瞒不住了。” 这句话让潘至理内心猛然一跳，联想起了很多。 “也罢，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自己回去吧。”苏周缓缓说道。 “是，苏哥。”潘至理心惊胆战，下意识鞠着躬说了这句话，一溜烟的跑掉了，甚至不敢回头。 在他内心里，苏周和苏晓已经变得神秘莫测起来，让他联想到到了很多故事。 什么世界第一杀手隐居城市，什么古代修行者厌烦斗争…… “我竟然对他们甩脸色！还好，还好平日里我对苏周也算是平等相处，没摆过什么架子……”潘至理害怕的颤抖。 …… 马路上，一队无人驾驶汽车正在前进，在它们中间是一辆豪车。 豪车中。 这辆车甚至有车载冰箱，和苏晓并排坐着的楚雪岚打开冰箱，展示里面的种种饮料：“苏先生，要喝点什么解腻吗？” 苏晓看了眼里面的饮料，有看起来就很高端的红酒等物。 “来杯冰可乐吧。”苏晓想了想说。 “……您可以尝尝这个，青萝山泉，对于修行有帮助。”楚雪岚微笑道。 她从冰块里拿出一小罐深蓝色外包装的罐装水，轻柔地递给苏晓。 苏晓揭开罐子上面的塑料盖，又拉开拉环，将里面的清水喝了一口进嘴里。 咕隆。 无比清爽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了下去，让人满足。 即使苏晓已经吃饱喝足，他也感觉自己身体好像饥渴了好几天一般，吸收着这清水。 苏晓刚喝下水的一瞬间，便感觉整个人的思维好像都活跃了起来，无数灵感，奇思妙想，在脑海里自然产生，不停激发。 苏晓感觉自己站着的维度都变了，以往他看一件事物，需要通过逻辑和推理去思考另一件事物的联系，事物和事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矛盾难以一眼明晰，而现在，苏晓感觉自己高了一层，站在更高处，俯瞰着凡间的事物。 他看见山，想到了水，他看见天空，想到了大地。 如果说木偶能让苏晓一次性看到更多的事物，处理更多的信息，那么这瓶泉水让苏晓对于这些事物内在联系的把握更加深邃了。 他对于《世界心》地部第一篇的理解陡然升高。 之前苏晓要搭配许多视频，网课，等资料获取认知，改变内心状态，花费一个星期多才完全理解消化《世界心》的天部一篇，而现在，苏晓感觉只要有足够多这样的泉水，他今晚便能消化《世界心》地部一篇。 等这种感觉缓缓散去，苏晓这才语气复杂地说道： “怪不得，都说星辉物质让人上瘾，要加以管制。” “对于任何智慧生物来说，体验更高的智慧，本身便胜过一切。”楚雪岚笑着说：“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鲲鹏生物，这种泉水，我们每日都会提供给您一瓶，这只是福利中的一部分罢了。” 第103章楚雪岚 苏晓微笑道：“楚小姐，我没有这么大面子吧。” 楚雪岚摇了摇头：“一位一品本命咒的巫觋境修行者，当然有这样大的面子。” 苏晓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微微一叹。 果然没人是傻子。 当初罗莎莉觉醒双重异像的时候可能没怀疑，可后来再看到那个被鸿钧记录下来的战斗视频，还指望反应不过来，不大可能。 现在的问题是，得糊弄欺骗过去，必须让眼前的楚雪岚不起疑心，让她认为自己隐瞒本命咒觉醒一事很是正常。 苏晓一边用自我催眠压制浅层思维，不让内心想法出现，一边摇头说道： “楚小姐，准确来说，我还不是巫觋境修行者。灾厄黑刃虽然厉害，可我不打算拿它做本命咒，它虽然攻杀厉害，但太单一了。” 楚雪岚听到这话，眼神变换，微微有异色露出。 一品咒星异能……太单一了？ 你还不愿意拿它做本命咒？ 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正常人觉醒了一品咒星异能，最差也得欣喜若狂。 不，那怕是上三品，都足够让人选为本命咒！ 怎么还有人嫌弃的！ 楚雪岚艰难说道：“苏先生，您可真是壮志凌云。” 苏晓笑道：“您也知道，一品咒星异能……也有高低之分，灾厄黑刃勉强算入一品，可如果我拿它做本命咒，修行到圣贤境，也就勉强能斩杀下级王侯邪物。” “若要杀上级王侯邪物，必须得有他人协助配合才行……所以我说，它不够强。” “……圣贤境战斗的事，很难说清楚吧。”楚雪岚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楚小姐，我大学是学灵能理论的。”苏晓说道：“在我大三大四期间，我研究了所有有记载的圣贤级的战斗资料。”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总结了很多经验，其中有一条，我叫它‘战斗维度’理论，您愿意听听吗？” 楚雪岚的笑容已经快绷不住了。 一个准修行者，去研究圣贤的战斗，能得到什么结论？ 这个苏晓，外表看起来谦逊，内心却无比的骄傲啊。 “苏先生，我洗耳恭听。”楚雪岚说。 “随着战斗力量的提升，战斗对抗的维度是在增加和变化的。”苏晓说：“两个石器时代的野蛮人搏杀，比的是谁投掷武器更加精准，谁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谁的长矛打磨的更好。即使考虑到，两人可能是在丛林中进行遭遇战，那不过多比较了地形的熟悉与利用，陷阱，潜行与侦查能力等等。” “两支部落间的战斗，是野蛮人打架的升级版，但仅仅只是人数的增加，战斗的维度便开始增加了，双方的酋长必须额外考虑个人武勇，战斗指挥，武器搭配……一系列因素。” “上升到国战，孙子兵法提出，要考察五个要素，道，天，地，将，法。涵盖了意志统一，天时地利，指挥将领个人素养，法律和组织结构等多个因素。” “到了文艺复兴时代，大炮和战舰闪亮登场，战场的变化越来越多，一位稍微训练的农家子弟便能用火枪和弩射杀一位训练有素的骑士，若放在更早的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军事技术，装备技术随着新科技的发现，新理论的提出，变得越来越复杂，考虑的要素越来越多。” “到了近代战争时期乃至现代，总体战，情报战，间谍战，舆论战，空战，电子战，贸易战……随着战斗力的上升，战争已经改变了模样，是全面的，整体的，系统的，战争的思维也在不停改变，变得面目全非。” “战争和战斗，有的时候逻辑是一样的。我把战斗中需要考虑的要素，称之为‘对抗维度’，一旦在某个对抗维度形成优势，就可以影响整体战局，甚至直接获胜。” “比方说，两国交战，其中一方依靠先进的预警机和电子对抗机压制战场，获得电子战的优势，那么电子战的优势很快会辐射成空战的优势，空战的优势加上原本电子战的优势，又会很快会变成地面与海洋上的碾压优势，另一方即使还有数百万训练有素的陆军，也难以挽回战败的命运。” “又比如，两位没有携带武器的巫觋境修行者交手，其中一方拥有七品咒星异能‘羽翼术’，外加随便一个远程攻击异能，另一位掌握着一品咒星异能‘永恒身躯’，那打起来是怎么样的呢？肯定是弱者击败强者，庸才击败天才，就是因为前者在机动性这个维度获得了胜利，后者没有威胁对方的手段，只能被动挨打，看能不能消耗光对方的心力，勉强拿个平局。” 苏晓侃侃而谈：“如果我以灾厄黑刃成为圣贤境，遇到了解我能力的王侯级邪物，祂根本不和我硬碰硬，比如躲在我难以发现的灵界深处，遥遥攻击我，再比如，伪装成其他人类乃至花草，树木，在心灵领域影响我，我是没法发现和反抗的。” 楚雪岚终于忍不住，插话道：“到了圣贤境，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弱点，很多圣贤那怕手段单一，也会有各种灵器辅助战斗。” 苏晓摇头：“即使有各种灵器辅佐，威力能到圣贤境的灵器……太少了。而那些不到圣贤境的灵器，最多只能把不擅长方面，原本被碾压的劣势，变成可以依靠其他方面弥补的小劣势罢了。” “如果光靠灵器就能让自己没有破绽的全面，那‘屠龙者’前辈也不会总和至少一位其他圣贤一起行动。” “而手段全面的圣贤，才是真正厉害，可以利用敌人不擅长的战斗维度，进行降维打击，取得巨大优势，比如掌握八九玄功，可以随意变换成各种邪物，使用它们能力的孙圣前辈，他靠着几个二品咒星异能，单人便杀了一尊王侯，重伤两尊……” “那团队呢？”楚雪岚道：“超凡者和圣贤们可以团队作战，依靠团队其他人补足劣势，不可以吗？” “是可以弥补一部分。”苏晓承认：“有人专精一方面，让专精几个方面的不同人才组成团队，来对抗更强大的邪物，这是中夏一贯的战斗思路。” “但如果你能拿到更全面，更强大的本命咒，又为什么要去选择单一，弱小的本命咒，然后去想着依靠团队呢？” 楚雪岚沉默了，呆呆地看着苏晓。 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被惊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一品咒星异能是“单一”，“弱小”的。 那可是成为圣贤的光明大道！ 第104章自信 “你……这么自信，你还能觉醒一个更强的本命咒？”楚雪岚连语气都没办法保持和先前一样了。 那可是一品咒星异能！ 不是大白菜！ 可在苏晓的语气里，却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苏晓叹了口气：“是啊，当日我遥遥远观《逍遥剑决》原本，随意就觉醒的这个异能，我真正有天赋的，也不是传送方面。强行选择作为本命咒，日后最多上个圣贤，勉强击杀下级王侯，再往前就难走了。” 楚雪岚听着几乎要吐血。 遥遥远观《逍遥剑诀》原本，便觉醒一品咒星异能。 就这还算没有天赋？ 那他们全部人撞死好了。 逍遥剑派除了林辰以外，都可以羞愧到自杀了！ 她楚雪岚也看过一次逍遥剑诀原本…… 几乎什么都没悟出来！ 就算那样，也恍惚之间得到了一丁点好处，修为得到了突破。 可这苏晓，站在台下，远观，直接觉醒了一品咒星异能！ 这还不算天赋好？ 还说什么你日后上个圣贤往前走很难，还要往前走，你想干嘛？ 想开创属于人类的“大魔级”境界？ 人类现在的“大魔级”境界连名字都没还有个影儿呢！ 楚雪岚勉力赞道：“少年当有凌云志，是好事。” “我也不是少年了。”苏晓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老了，22了，错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期，现在勉强算个老青年吧。” 楚雪岚深深呼吸着。 好一个22岁的老青年。 那她是不是算中老年人？ 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下方。 楚雪岚如释重负道：“苏先生，到地方了，我们上去详谈吧。” “其实待遇什么的，网上发邮件说就是，需要这么正式吗？”苏晓跟着楚雪岚下车。 之前被苏晓一番话打击到的楚雪岚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您毕竟是圣贤在望的天才，这些礼仪是必须的。”楚雪岚微笑道：“何况，有些东西要您实际看了，才会明白。” “这倒让我有些期待了。”苏晓淡淡道。 “苏先生，请。”楚雪岚微微鞠躬，如同服务员一般，为苏晓指路。 旁边几辆护送这辆车的豪车下来的人看到这副画面，虽然有所预计，但还是感到震撼，但都不敢乱动，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着楚雪岚仿佛贵公子的侍女一般，为苏晓带路。 苏晓手里还攥着一罐没喝完的青萝山泉，因为刚刚经历过战斗，也没怎么打理过，衣服上还沾着一些灰尘和油滴。 他也不在意，直接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入口。 “欢迎苏先生！” 刚一进来，整齐划一的女声响起。 大门口两排衣着性感，身材姣好，容颜精致的年轻少女，她们同时对苏晓鞠着躬，欢迎她的到来。 “挺热情的。”苏晓转过头，微笑地对楚雪岚说：“这是哪儿？” “这是一座逍遥剑派的产业，是一栋修行大楼。”楚雪岚微笑道：“您知道，现代修行者不像古代的宗派，只用找一个洞府，那般简单的修炼，相应配套设施，一应工作人员，都是需要齐备的。我带您参观一下这里如何？”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苏晓嘴角带笑。 “一楼没什么好看的，进门是大堂，侧边是员工餐厅。”楚雪岚像一个向导一样，走在前面，为苏晓亲切介绍着。 “位于市中心，逍遥剑派还真是有钱。”苏晓评价着。 楚雪岚笑了笑，答话道：“投入还是有回报的，光是这栋大楼，我们花了十多亿才建造完成，不过它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修炼，收入利润倒在其次，上一年的纯利润，也就五六千万吧，我记不清了。” 苏晓点了点头，左顾右盼，到处看着。 “这里一次性能容纳两百名修行者修炼，有不同的修炼设施，也像五星级酒店一样，有最高品质的住房，餐厅，娱乐场所。”楚雪岚在黄黑相间的大理石地面走着，头顶处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又温柔的光。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里的裙楼，客房和休息的地方在主楼，修炼的地方在副楼，当然，主楼也有可以修炼的场地，所有房间配备了虚拟现实设备，可以连入虚拟世界，在其中学习，交流。” “裙楼顶部有一个悬空游泳池，餐厅，宴会厅，娱乐室等都在裙楼，不过主楼顶部还有一个旋转餐厅。副楼的修炼设施就比较多了，有用来试验咒星异能的试验房和决斗场，制造灵器的实验室，恢复身体的超低温治疗舱……” “您想要先去那边看看呢？” 苏晓回答道：“去副楼看看吧，免得打扰了在休息的人。” “您不用担心，现在这栋大楼，除了您以外，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楚雪岚微笑着。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带着苏晓往副楼方向前进。 啧，狗大户。 苏晓暗暗想道，如果这里原本住着人，那楚雪岚相当于直接把他们清场出去了，很大的手笔啊。 当然，也有可能都是逍遥剑派自己人在修炼，所以楚雪岚把他们请出去，难度不大。 “这里有专业的健身教练和医疗团队，也有一个专精心理分析的心理咨询师团队，您可以随时向他们寻求帮助。”楚雪岚带着苏晓走过医生们的休息室，那些医生和教练也都好奇的看向苏晓，好像在打量苏晓的模样。 “苏先生好。”他们毕恭毕敬说道。 “我们这里的仪器，设施，各种标准，全都对标的是国际一流，您往里面看……”楚雪岚带着苏晓往里走。 “呃，我有个问题。”苏晓说。 “您请说。”楚雪岚带着笑容，内心窃喜： 这场面把你震撼到了吧！ 总算报了之前的“仇”。 毕竟是没有什么历练和眼界的普通学生，能见识多少东西呢？ “我想问一下。”苏晓回头，指了指那些医师： “都这么晚了，这么人这么齐，他们还没下班吗？就为了欢迎我，你们这给他们加班费了吗？” “……他们是倒班制，要保持24小时都有人。”楚雪岚微笑道。 “哦。”苏晓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苏晓参观了这里的各项设施，很多东西都令苏晓暗中咋舌。 等看完训练用的一大排外动力骨骼后，苏晓说道： “楚小姐，咱们就开门见山一点吧，毕竟这么晚了，直接说会比较好。” “我知道，逍遥剑派，鲲鹏生物，都是巨无霸的存在，有钱，有势力，这些并不用您展示的。”苏晓直说道。 “是我冒昧了。”楚雪岚带着歉意说道：“那么请跟我来，我们会给您一份最好的合同。至于展示这些，倒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这些东西将会是您的。” “哦，我加入你们门派或者企业，这些设施我都能随便用？”苏晓随意问道，倒不是太在乎的样子。 “并不是这样的。”楚雪岚认真说。 “不需要您加入。这整栋修炼大楼，都送给您，作为林前辈给您的礼物。” “即使您不愿意加入逍遥剑派或鲲鹏生物，它的产权也完全属于您个人。” 第105章演戏 苏晓听到这话，内心的第一反应是： 卧槽！ 接着。 浓浓的惊讶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表露出来，接着是略显出的不安，然后脸色阴沉，接着又露出略微轻蔑的撇嘴表情。 这一系列的表情都是苏晓通过头顶三尺处的木偶对于身体的细微操控表现出来的。 “楚小姐，您和林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栋楼就不用送给我了。”苏晓淡淡说道：“若我收下了这礼物，恐怕其他势力会认为，我已经加入了你们，对我就不会那么上心了。” “虽然我承蒙林前辈恩典，在场外瞧了一眼《逍遥剑决》原本，这情我会记住，如果其他势力和你们逍遥剑派开出的价格接近，我会优先选择你们。但我毕竟还是要看看其他人提供的条件。” 苏晓的表情一下不漏的展示在楚雪岚眼里，楚雪岚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赞扬道： “就应该如此，苏先生，您比我想象的要冷静，老练。” “不过，您不用担心，这真的只是一件小礼物罢了，对于觉醒一品本命咒的您来说，这种礼物不会在您身上打上逍遥剑派的标记。” “我又不会管理酒店事务。”苏晓摇头：“对这也不感兴趣。” “没关系的，我们为您安排了最专业的商务管理团队，还为您安排了属于您的商务秘书。”楚雪岚微笑道：“您就只用等在家里，看着账号上飘来的钱就是了。” 苏晓笑了。 他根本不在乎暴露出的一点灵能波动，展现了“恶意知察”。 确认没发现恶意后，苏晓说道：“想的还真周到，但楚小姐，您也知道，这些条件是无法收买一位一品的。” “这边请，我们会把相关合同那给您看的。”楚雪岚微笑道。 …… 会议室里。 苏晓仔细看着整份合同。 “您先看着，我出去一会儿。”楚雪岚微微低头，走出了房间。 她走出房间，对着角落轻声询问： “林先生，您怎么看呢？” 林辰的声音传送而至，直接在她耳边响起：“外表谦逊，随和，内在狂妄，骄傲，颇具自尊心，掌握住这些，能很好控制他。” “他以前恐怕憋着一股狠劲，所以那怕觉醒了一品本命咒，都不肯对我承认，想要等待时机一下子让世人震惊。你看你之前说送他礼物，他的表情先是惊讶喜悦，随后阴沉，可能是觉得你在用钱羞辱他，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那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过度猜测，表情又变成不屑，觉得自己身价足够，不屑于被这么一栋楼‘贿赂’。” “您对人心的把握令人赞叹。年轻人都是这样。”楚雪岚躬身回答：“觉醒了一个高品异能后，便觉得自己是绝世天才。” “他有这个本钱。”林辰淡淡说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嘱咐道：“从我对他的观察来看，他并不是不喜欢你的‘礼物’，你可以继续你之前的做法，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 “还有，不要那怕是在内心中轻蔑于他，他刚刚身上有灵能波动，也许是读心类，或是加强分析能力的心智类的。还真是谨慎，居然怀疑你可能在坑他。” “是。”楚雪岚内心一凛，再次躬身行礼。 见林辰没有指示，楚雪岚转过头，走回了会议室。 诺大空旷的会议室中，只有苏晓在看合同。 “苏先生，您看完了吗？”楚雪岚微笑询问。 “还不错。”苏晓扬了扬合同纸：“标准的‘圣贤级天才’合同，和国家规定的格式一模一样，我看了看，各种项目和待遇也都符合同类水准，有的还高了一些。” “您意下如何？”楚雪岚问。 “我说了，我要看其他人的报价，最终再决定。”苏晓摇了摇头。 “没问题，您可以把合同带回去，慢慢比较，研究。”楚雪岚说。 “还有一些合同之外的问题，我也很关注。”苏晓说道：“你们逍遥剑派掌握了几个秘境？有那些最顶级的修炼场所？” 楚雪岚笑容微微一凝。 这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某种程度的机密！ 正常签合同……其实是不需要问这些的，那怕逍遥剑派没有苏晓需要的秘境修炼场所，以苏晓一品本命咒的资质，去中夏其他秘境修炼场所蹭一下用也没什么问题，最多花点钱。 “告诉他。”林辰的声音在楚雪岚耳旁响起。 等林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后，楚雪岚才点头，回答道： “我们逍遥剑派和旗下的各个企业，一共掌握了一处甲级秘境修炼场所，两处乙级，六处丙级。” “甲级修炼场所是一处‘超能风暴’，两处乙级分别是‘云座’和‘剑冢’，丙级包括……” “知道了。”苏晓微微点头，对于逍遥剑派的实力，又有了新的估量和把握。 “苏先生……询问这个其实不太礼貌，这些都是各个势力的底蕴。”楚雪岚微笑道：“我也是为表现诚意，才告知于您的。” “这样。”苏晓装作不懂，点了点头：“我可以走了吗？” “您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您不去挑选您的商务秘书吗？”楚雪岚微笑询问。 “哦，商务秘书，你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堆让我挑吗？”苏晓笑着说：“你们从知道我到现在，这才过几个小时？” “这是我们的行动速度。”楚雪岚低头说道。 苏晓说道：“干脆你来给我当商务秘书好了，楚小姐一看就行事干练，是这方面的人才。” 楚雪岚落了下冷汗。 她还真有点担心，此时林辰在耳旁说一句，让她答应。 毕竟，有圣贤之姿的天才，和真正的圣贤，还是两个概念。 她露出勉强的笑容，回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毕竟是林前辈的人，负责打理很多商务上的事情……” “我就开个玩笑，走吧。”苏晓微笑着说：“既然你让那些人都来等我挑选，我这么一走，岂不是给他们放了个鸽子？” 第106章商务秘书 苏晓跟着楚雪岚，踩着地板上的红地毯，走到另一处房间。 房间门打开。 “苏先生好。” 里面等待的人纷纷站起，问好。 不知道是不是楚雪岚故意安排，这里等待着的都是相当美貌的女性，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里是会所现场。 “苏先生。”楚雪岚微笑道：“这些是我们紧急调配过来的商务人才，您可以随意选择一位，作为您的高级商务秘书。” 苏晓打量着她们，嘴角噙着笑意：“楚小姐，这样直接挑选别人，不太合适吧，不如找个小房间，让她们一一进来，我做个简单的面试？” “没问题。”楚雪岚微微躬身，带着苏晓到了另一个房间，同时让这边的女生开始准备。 等苏晓走了后，这里响起窃窃私语。 “哇，好帅……” “而且感觉人很温柔，没有直接在我们当中选……” 这里等待着的女孩子们，本身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都坐在一起，来挑选，怎么挑选？ 看脸？看身材？ 那不是和会所里的“公主”们一样了吗？ 虽然她们中的一部分，被叫过来时也做了那方面的心理准备……可这也太直接，太羞辱了她们了。 苏晓提出一一面试，那怕他可能并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也只是一一叫过去随便问问，形式上也给了她们许多尊重，让她们中的许多人对苏晓产生了好感。 …… 小房间里，苏晓坐下。 “没想到苏先生还想的这么体贴。”楚雪岚微笑赞扬道。 苏晓嘴角轻瞥，没有评论这点，而是说道： “楚小姐，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真好，连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你们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资料。” “苏先生……” “这倒没什么。”苏晓说：“我平时也不怎么注重个人信息隐私，上了什么网站，喜欢浏览什么样的资料，被巨形企业们记录下来当做数据卖出去很正常，你们很容易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只是惊讶你们这么快就能搞到。” “而且算法计算的挺精确的，我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女生。” “嗯，大部分都有留海，是短发……还有几位小姐脖子上还有细细的发丝，来这里之前刚剪的头？” “苏先生……”楚雪岚不知道说什么。 苏晓在对她表示很明确的不满！ 为什么会这样？楚雪岚有些茫然，她没懂自己那里惹恼了苏晓。 “难道说，苏晓不喜欢别人揣摩他的爱好？”楚雪岚想着。 “嗯，让她们一个一个进来吧，按顺序。”苏晓说着，下意识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楚雪岚，也不喜欢鲲鹏生物。 不喜欢的原因并非因为那些藏在内心深处，已经被自我催眠封印的仇恨，那些东西，苏晓现在甚至回忆不起来。 苏晓不喜欢他们对人的态度。 这些所谓商务人才，应该大都是楚雪岚他们的自己人，楚雪岚把这些漂亮的女孩放在一间屋子里，让苏晓挑选，仿佛皇帝选妃一般，表面上确实给足了苏晓面子，可内里，却是楚雪岚把这些女孩，当成某种商品，某种讨好苏晓的手段。 “要我出去等候吗？”楚雪岚轻声问。 “不必。”苏晓摇头：“没什么很隐秘的话题。” 房门打开，第一位女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但落座苏晓面前时，她还是显得相当落落大方。 非常干净的栗色短发，面容精致，衣服穿搭也不是很繁复，给人一种运动少女的活力感。 “你的名字是？”苏晓询问。 “我叫苏温雨。”女孩回答。 “本家啊，我是苏晓。对了，你有简历之类的吗，能发给我一份看看吗？”苏晓问。 “好。”苏温雨非常干练，直接对苏晓面对面传输了一份文件。 苏晓快速扫了眼，说道：“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很多人，不能让她们等太久，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没问题吧？” “您请问。”苏温雨点头，眉目中颇为自信。 她其实来这里后是有准备的，虽然不知道苏晓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问……但有备无患。 她思考过许多可能被询问的问题，比如修炼大楼如何运营，定位是什么，要接待那些客户，在那里投放广告宣传等等。 谁知道苏晓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直接让她懵掉了。 “苏小姐，如果我想把这栋大楼变现，要怎么做才能又快又好？”苏晓换了一个坐姿，诚恳地询问道。 “啊？”苏温雨有些茫然。 旁边的楚雪岚没有说话，静静看着。 既然大楼送给了苏晓，那如何处理就是他的事了。 …… 苏温雨走了出去，下一个人再进来。 旁边的熟识的人小声询问：“温雨，他在里面问了你什么啊？” 苏温雨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径直地走了出去。 她原本还以为，苏晓可能是什么需要讨好的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所以才把她们这些，大部分都是新人的漂亮女孩送过去，发挥专业上的能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要出卖她们的色相和身体。 她内心的情绪挺复杂的，有一丁点期待苏晓能像某些里的霸道总裁那样对待她，毕竟看起来人帅又多金……但是，她又不知为何，内心隐约觉得不舒服，很讨厌这样被当做货物任人挑选。 可是，实际交谈起来，苏温雨才发现，苏晓完全是在和她讨论专业问题……虽然问的问题有点怪，苏晓也对许多专业内容不太懂，但苏晓语气非常客气，非常尊重她，这让苏温雨对苏晓产生了不少好感。 所以，苏温雨担心苏晓只准备了一个问题，如果她告诉给相熟识的人，相当于帮助她们作弊，会让苏晓做出误判。 走出房间后，苏温雨脸有些羞红。 她发现她刚刚完全在为苏晓着想了。 …… “好的，如果我选择了你，会给你发一份邮件的。”苏晓微笑道。 楚雪岚站在一旁，暗暗咋舌。 刚刚苏晓问的每个问题，都是不同的。 而且，苏晓对于商务方面的内容，学习速度快的惊人，前几个人刚刚对苏晓解释过的内容，苏晓仿佛立马把它们变成了自己的，在接下来的问询讨论中相当娴熟的运用着那些概念和知识。 最后一个走出的女孩，眼神里几乎完全是敬佩，还疑惑的看了楚雪岚几眼，好像在问她，这么厉害的专业人士，为什么说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这是最后一个人了，苏先生，您想好选谁了吗？”楚雪岚询问道。 第107章出名 苏晓把电子简历直接丢了一份给楚雪岚。 “她不错，就她了。” 楚雪岚接收过来一看，眼神一呆。 照片上，那个女孩子系着长长马尾，脸蛋小巧精致，确实算个美人，可她右半边脸涂着浓浓的烟熏妆，左半边什么都没有，这怪异打扮，跟个在马戏团表演的小丑一般惹人注目。 “蓬莱商学院……”楚雪岚看了看简历上的毕业院校，微微皱眉。 也不算是顶尖的大学，看不出什么特点，平平无奇，各种经济学方面的证书倒杂七杂八拿的挺多的，可在楚雪岚紧急找来的这群人里，也不算突出。 真要说什么亮点的话，她和苏晓交谈时间倒是最长几个，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越聊越放开。 难道说，苏晓是根据和谁谈得来选的人？ 但楚雪岚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道：“没问题。不过，她们已经离开了，您想要和她签订合同的话，得另外安排一天，放心，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我们会和这里的产权转移安排在一起。” 即使苏晓选人的标准是根据谁更漂亮，谁身材更好……那也和她没有关系。 苏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连续过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僵硬的笑容：“好的，那么楚小姐，我先走了，很感谢你们送我的礼物，如果其他势力和你们的出价不分上下，我会先考虑你们的。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楚雪岚微笑着。 这是他们想要的，即使苏晓最后没有加入逍遥剑派，起码也会记住他们一个人情。 一位未来圣贤的人情，这点投资就拿到，实在太赚了。 这主要是因为林辰最近发现，他在核心层的圣贤中，已经渐渐边缘化，再加上苏晓和罗莎莉的关系非常亲密，林辰才会做出为未来培养新的盟友的长远投资。他原来都是很少搭理这种事的。 这一代人，如果两位圣贤都和林辰有着亲密关系，那林辰可以借助他们做跳板，影响更多的圣贤，改变他们的态度。 …… 苏晓走出修炼大楼，走到了满是人流的道路上，面前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双乐市市区的夜从来不黑，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晓独自走在道路上，在鸿钧网络上预定了一辆正在附近的无人驾驶出租车。 苏晓一人坐在了车上，随手点开“南极圈”，发现很多人都在给他发消息。 最上面的一条是苏晓妈妈发来的。 妈妈：儿子，到底是咋回事？ 妈妈：那个视频的主角，是不是你？ 妈妈：我又看了一遍那个视频……是你做的吗？你真的觉醒了一品本命咒？ 妈妈：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好修炼，妈妈相信你可以成为圣贤境修行者，你以前那么多苦都吃下去了，未来再难，你也能走过去。 苏晓看着这一段段的话，内心涌起了一丝暖意。 但更多的，则是冰冷的寒意。 如果林辰深入调查一下他的过去，很多事是难以掩盖住的。 比如，发现了苏晓曾经在他们旗下的医院看过病。 如果林辰又恰巧派人深入调查，再发现了更多细节，很可能会发现苏晓和罗莎莉最好的朋友，死在了他们的医院里。 那时候，林辰会怎么做呢？ 如果林辰想要杀死苏晓，那苏晓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苏晓自己，都能想出几百个靠逍遥剑心杀死自己，而且了无痕迹的办法！ 比如最简单的，稍微弄一些微量药物，传送到苏晓的血管里，苏晓过几天就会很自然的死亡。 再了无痕迹一点，甚至可以依靠传送来伪造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高空坠物等等。 苏晓和林辰差距太大了，这不是靠智慧能磨平的。 苏晓在内心中默默复盘着自己一系列的操作。 “嗯，应该没什么破绽，毕竟林辰的本命咒逍遥剑心，擅长传送方面，其他方面并不擅长，有巨大漏洞……” “我和罗莎莉的交流也相当隐晦，除非他有读心术，而且站在我们身边，‘传送’掉照射他身上的反射光来隐形……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一直注意使用自我催眠，罗莎莉也用‘养剑法’将种种恶意蕴养进本命剑内……” “这样的话，即使他真的下大力气去查，查到了几个小孩子的友情，他也有可能因为我们没有表露出对他的恶意，觉得我们不知道内情，而产生侥幸心理……” 苏晓越想，越觉得无力，干脆开始想一些好事： “呵，如果到时候我们俩成了林辰的盟友和徒弟，在关键时刻，骤然暴起，突袭林辰本体……” “他一定想不到，他很早开始支持培养的两个‘自己人’，竟然早已对他有必杀之心，这种突然性，足以让他来不及用逍遥剑心躲闪！” 苏晓想了想，不想这个了！ 那也是很远的事，先想想近的。 “不过说起来，我妈说的那个视频是什么啊？” 苏晓想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下查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下一个是罗莎莉发来的消息。 骑士公主：你你你真的杀死了一只妖鬼级邪物？怀疑.jpg 骑士公主：我去模拟室里打了一架，我现在也还打不过妖鬼级呢，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骗我的？ 骑士公主：哇……我看到那个推特上的视频了，好帅啊><！ 骑士公主：你那个挡子弹是怎么做的，我想学！ 推特上的视频…… 苏晓眉头微微一皱，察觉事件不简单。 推特上什么视频？他连忙编辑了个信息，发了回去。 没过多久，罗莎莉回了一个链接给他。 苏晓点进去一看，傻了。 这段视频直接是从苏晓等人进场开始拍摄，右下角的鸿钧网络水印清晰的表明了来历。 苏晓快进着看完，忽略了过程中的一些弹幕。 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爽快感的。 一开始还有人质疑这是不是摆拍，可到了后面，似乎有人科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附近居民出来证实，人们知道了真相，几乎一面倒的都是对苏晓的赞扬声，各种夸赞词语，夹杂着“好帅！”，“前方异能挡子弹，注意放慢速度！！”，“绝世天才，巫觋反杀妖鬼”这种话，看的苏晓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苏晓看了看下方的视频简介，说这是从油管上搬运下来的，原视频已经删除，但热度极高。 苏晓摸了摸鼻子，有点好笑地想道： “我这算不算是在全世界面前出名了？” 第108章开解 苏晓嘴角微翘，这个视频让他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的梦想不就是这样吗？身为凡人，与邪物作战。 好吧。 苏晓自己也承认，自己能杀死妖鬼级邪物，主要依赖的是大气层上方的“广宁号”支援，还有那相当强大的鸿钧网络。 不完全算自己的功劳，不能骄傲。 “什么时候，能有我单独击杀邪物的视频呢……”苏晓忍不住想。 “不能着急，放平心态，修炼切忌急于求成。” 苏晓告诫了一下自己。 有一步步来。 苏晓又和罗莎莉聊了一会儿，罗莎莉跟他讲来到新秘境的生活，讲在这里结识到的新朋友，讲这里的一些奇葩天才和奇葩趣事，讲纳米科技集团全新开发的虚拟世界对战头盔……苏晓听着听着，先前内心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 结束聊天后，苏晓又往下翻，这段时间里来找他的人还不少。 还有来自兰若曦的对话。 艾莉：苏晓，你觉得，我真的适合做一位救援大队的修行者吗？ 艾莉：我有些茫然……有人邀请我了，可我怀疑我自己不行，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苏晓，你和我一起行动过两次，这方面你也是专家，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艾莉：我刚看到脓液魔的时候，真的很害怕，感觉身体都被凝固住了，那恐惧的情绪，像千年寒冰做成的盔甲笼罩着我，让我动弹不得……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胆小了…… 苏晓看到这些消息，微微叹息着。 他输入了一些字符，又把它们删掉，认真打了一串长文。 “在以前，一个人寻找这方面建议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让她去问问自己内心的想法，去看一下夕阳，去观赏美好的风景，去走少时走过的路……他们相信，当经历过这些充满情怀和美好的场景里，一个人可以领悟到内心，听到来自内心的声音。” “但是现在，大数据和智能算法比你自己更了解内心，鸿钧网络可以指导你做出相对正确的判断，虽然为了防止数据歧视的出现，鸿钧网络禁止私人企业访问隐私数据库，但是也有一些得到了认可的就业公司，可以查询鸿钧网络，为你提供职业建议。” “这些来自人工智能大数据算法的建议，比你自己，或者你向任何人寻求的意见，都考虑得要周到，全面。” 苏晓刚发出去，兰若曦立刻回答了。 艾莉：我知道这些……可是，我好担心我去查询的时候，算法得到的答案是，我不适合…… 苏晓有些沉默。 他又打了一行字，然后又删掉。 还未等他说话，兰若曦自顾自的发着新消息。 艾莉：你看到双乐市救援大队门口的雕像了吗？我就在上面。 救援大队门口立着一位名叫唐飞飞的英雄消防员的雕像，他冲进火场里，救下了一位十一岁的女孩，但是听到里面还有婴儿后，不顾劝阻又返了回去，最后死在了里面。 苏晓立刻反应过来，兰若曦说的是，她就是当初唐飞飞救下来的那个女孩。 艾莉：我一直很悔恨，悔恨我当初太过害怕，如果我能勇敢一点，也许，也许就不会出那样的事…… 艾莉：我到现在，还时常梦见那个火焰燃烧的房子，到处都是火焰，是黑烟，我被困在角落，蜷缩着像个蜗牛，然后烟雾里传来声音，有一个男人在大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喜极而泣，同样大喊着我在这儿。 艾莉：我看到他从烟幕中冲过来，恰好躲开掉落下的瓦砾碎片，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光。 艾莉：可我当时，我当时太害怕了，只有得救的欣喜，全然忘掉了我的妹妹可能还在里面…… 苏晓手指动了动，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新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艾莉：也许我的本命咒天赋就是来自于那次遭遇，我也想变成唐哥哥那样的英雄，也想去救人，我才会有完全偏自保的本命咒“遗迹探索者的宝物”…… 苏晓下意识点了下头。 确实。 遗迹探索者的宝物，作为完全偏重自保的咒星异能，能够提供相当多的自保能力，据苏晓所知，遗迹探索者的宝物有四个效果，从咒星一阶开始，每升一阶，多出来一个效果。四个效果包括，可以在落石等物体落下时，短暂增强自身反应力闪开；在中毒，遭遇奇特疾病，短暂增加身体免疫能力使之忽略大部分病毒，毒素；在受到心灵层面的威胁时，短时间内提升意志力；在遭到攻击时，短时间内在身体表面覆盖一层灵能护盾，消减伤害。 再加上这个异能施法速度奇快，因此非常适合在遗迹这类可能遇到突发危险的地方探索，所以命名为“遗迹探索者的宝物”。 就在苏晓差不多想好怎么回复时，兰若曦又发消息过来了。 艾莉：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说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想找一个人倾述…… 苏晓笑了笑，回复过去： “没事的。” “你的妹妹的事……和你的懦弱之类的都无关，在火场里，还活着的婴儿一定会发出明确的哭声，吸引他人过来帮忙，你说消防员进来救你的时候，只找到了你，没有哭声，那只能证明……你并不需要抱有这方面的负罪感。” “至于脓液魔，任何人对于那种怪物都会心生恐惧，它本身也擅长操控，放大恐惧，别说你，张文东刚见到他的时候，也一样吓得异能都没放出来。但是你不用担心，等你的本命咒成长，获得短时间增强意志力的能力时，你就不会有什么懦弱的问题了。” “另外，你的本命咒虽然不强，但是真的很实用，你可以往任何方面都能发展，包括救援队成员，据我所知，许多救援队成员都是下三品的咒星异能……” “何况，当初救你的唐飞飞，他是个普通消防员，甚至连修行者都不是，你要相信你自己，完全可以和他一样，甚至做的更好。” 苏晓把这些消息发了出去，内心一叹。 也不知道这样说是好是坏。 救援队……是很危险的，真的有生命危险那种。 之前兰若曦可能还没有这个认识，可是和脓液魔直面一次后，她应该有了解了吧。 即使是那样，她也只是犹豫，犹豫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我怀疑。苏晓才这样劝说开解她的。 过了一会儿，兰若曦回复过来： “嗯，苏晓，谢谢你，我感觉好很多了。” “你真是个好人。” 苏晓哭笑不得。 怎么这也能收到好人卡！ 他笑了笑，舒服的倒在了出租车靠椅上，等待到家。 第109章我的太阳系 苏晓返回了空空无人的家中。 苏晓的父母没和苏晓住在一起，他们很早就搬远了。 这也是现代城市里许多人的常态，以前，年轻人结婚后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现在那群年轻人的孩子长大以后，也会把他丢开自己住。 和豪华的修炼大楼比起来，苏晓的家和狗屋差不多，但苏晓并没有太在意，还拿着扫帚和拖把，打扫了一下卫生。 之后，苏晓冲了个澡，在热水冲洗后，才穿着柔软的睡衣，坐到了电脑前。 苏晓打开一直放在小包里的青萝山泉，喝下去一口。 咕哝。 清甜的山泉水从咽喉里灌入身体，苏晓的大脑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 他娴熟的操纵着电脑，打开《世界心》地部三篇附带的各种资料。 这些资料，只围绕着一个话题展开： 什么样的世界可以产生生命？ 天部一篇要在思维海中冥想出一个和现实宇宙相似的幻想宇宙，地部三篇要在先前冥想出的宇宙里创造一个能诞生生命的世界，最后人部六篇让生命发展成文明，全新的世界就此呈现。 苏晓其实并不完全知晓生命诞生到底是何等的过程，也不知道在其中发生了那些物理，化学变化，他的做法很简单。 抄作业。 只要在思维海的冥想宇宙中，再冥想出一座和早期太阳系相似的恒星系，然后再模拟地球的早期环境。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时间和几率，让生命出现就可以了。 苏晓的冥想宇宙里，星海边缘处，一颗橘红色大火球缓缓出现，大放光彩。这是苏晓创造的“太阳”。 苏晓紧接着，又冥想出了地球，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把它们按照现实世界的规律散布，又冥想出它们的卫星，冥想出小行星带…… 广阔无垠的宇宙中，一个太阳系出现。 “嘶……”苏晓摁着额头，上面发烫，蒸发出的汗水仿佛形成了一片片白雾。 咕哝，咕哝。 他又拿起青萝山泉，喝下了两口。 冥想一个精细的太阳系，难度比冥想一个粗糙的宇宙难太多，苏晓随时要注意各种数据，随时在做各种心算。 这个世界完全存在苏晓的冥想里，因此它们遵从物理规律的表象是苏晓专注精神的结果，只要一不集中精神，就会随着发生奇诡的变化，苏晓稍微一愣神，回过神来就发现海王星消失了，等他的思维拂过那一片区域时，发现海王星长出了几百只数千公里长的黑色触须，在宇宙中爬行着，试图远离苏晓的注视范围。 但苏晓已经注视到了它，很轻易就把它拽回了远处，让它变成了普通的行星。 毕竟，海王星形成的怪物也只是苏晓想象出来的存在，即使出现异变，也很容易纠正。 等苏晓集中精力，处理掉海王星触手怪后，发现水星在他分心的片刻，正在剧烈解体，一只布满猿猴般浓密毛发的大手从星球中伸出，往虚空中抓去。 砰！ 苏晓调动意志力，将它轻易镇压，乖乖的变回原本安分的水星。 还未等苏晓喘息片刻，小行星带的小行星们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它们分成数群四散而逃，有的撞向行星，有的冲向太阳系外。 苏晓的思绪拂过，又把它们镇回原状。 “这就是……所谓的杂念吗？”苏晓内心暗道：“冥想中出现的杂念，原来是这样的？” 人的思绪是非常复杂且多变的，只要稍一不注意，就会胡思乱想，有无数杂念诞生。 可苏晓冥想一整个太阳系，即使他心力达到三阶，还有木偶提供的上帝视角辅助，也都无法完全镇压各个范围内产生的“杂念”。 这些杂念表现出来，就是苏晓先前所见的那样。 “还好，都只是星球在变异，没有出现什么异次元入侵者之类的……”苏晓脑海里刚冒出这样的念头，他的宇宙中，一个个次元门打开。 蓝色，黄色，红色的人形能量体从中出现，还有一些则飞出了无数样子挥舞鞭毛，喷射流光的肉质模样舰船。 “艹！” 苏晓连忙镇压脑海杂念，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包送走。 “地部第一篇里提过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苏晓调动心力，移动着思维海里已经达到咒星一阶的诸多星辰。 “极化认知”被搬到了地球的位置，“心灵冲击”被搬到了水星，火星则由“深层暗示”替代，金星内蕴着“刺刀术”，恶意知察和定身术替换了天王星，海王星的位置，木星则被黑洞般的灾厄黑刃替代。 这样一系列操作下来，整个宇宙稳定多了。 咒星异能本身便有稳定心智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咒星异能修炼体系里，只要成为了修行者，抵抗邪物的理智杀伤能力就会变强很多的原因。 苏晓再搬运来了一堆思维尘埃，替代了小行星们的位置。 “呵呵，世界心里用来替代星球的咒星异能，只不过是星尘境的‘本命咒雏形’，我这些全都算咒星一阶，也算是奢侈到极致了。” “不过……” 苏晓很快发现了问题。 这八颗咒星异能中，极化认知最为稳定，而刺刀术和灾厄黑刃最不稳定，仿佛随时要脱离这片冥想宇宙，和这里格格不入。 “嗯……” “极化认知是修炼《世界心》诞生出的咒星异能，所以最稳定，除开刺刀术和灾厄黑刃，其他的什么心灵冲击，恶意知察……或多或少都涉及心灵领域，所以它们也算稳定？”苏晓有了猜测。 苏晓心念一动，将刺刀术和灾厄黑刃剔除了冥想宇宙。 顿时，宇宙又变得不稳定起来，随时有杂念干涉，但并没有之前那么此起彼伏，都被苏晓的意志强力镇压住。 苏晓按照地部三篇中第一篇的要求，将一个个思维尘埃当做小行星，搬运到每个星球的第二拉格朗日点附近。 第二拉格朗日点是一个稳定平衡点，不需要苏晓消耗多少心力，这些尘埃可以平稳的停驻在那里。 “这就是我的太阳系啊。” 忙活完，苏晓的思维从无穷高处落下，俯瞰着这里的每一处。 很快，苏晓又发现了问题。 这样做实在太消耗心力了！ 他根本不可能按照地部三篇的要求，长时间在思维海里维系有一个太阳系的稳定地球！ 可是，如果没有太阳系，只有地球，那也是一个死寂的地球，诞生不了生命。 苏晓消散掉了整个冥想宇宙，又陷入了思考。 半晌。 “也许不是没有办法……”苏晓喃喃道。 第110章幻术 苏晓结束了冥想，坐在了电脑前。 他的心力比之前消耗快得多，到了现在，那怕以他三阶的心力，也有些吃不消。 苏晓喝了几口青萝山泉，感受到冰凉清甜的泉水渗入身体和心灵，心力快速恢复着。 “这个思路是不行的，我不信其他修炼者也能和我一样，准修行者境界时有三阶心力，有木偶辅助，能冥想出整个太阳系。” “他们一定用了取巧的办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并没有冥想一个太阳系出来，而是冥想出了一个假装在太阳系内部的地球。” “说起来复杂，但这不过是一种等效原理罢了。” “当一个人类身在没有重力的外太空的一台封闭电梯上，电梯以重力加速度往上抬着他，那么那个人，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地球上，还是在外太空里？” “做不到！” “所以，我只需要让‘地球’在一个我假想的太阳系中，不需要冥想那么多东西，只需要把那些东西给地球的影响冥想出来，这样能节省相当多的心力！” 苏晓没有立刻去做，为了验证他的猜测，苏晓又再去看了看《世界心》地部三篇其他两篇，以及附送过来的各种资料，笔记。 果然，苏晓在多处地方见到了类似的说法。 “这就是‘幻术世界’为什么不叫‘内心世界’或者‘心中世界’的缘故啊……这种等效也算是一种幻术？”苏晓想着，感觉对于“幻术世界”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 苏晓再次进入冥想中。 这一次，他以“极化认知”承载冥想中的地球，在地球大气层外用意志牵引，让地球公转，自转，同时制造太阳般的光进行光照，又随时计算月球引力的影响。 苏晓一阵喜悦。 果然，心力的负荷小了很多，甚至比激发木偶，维持“上帝视角”的消耗还小！ 按照地部三篇的叙述，接下来苏晓需要将思维尘埃当做陨石砸进地球，为地球提供充足的水分和各种生命诞生所需的物质，地部三篇里，建议冥想者使用冥想宇宙恰好覆盖住的那些思维尘埃。 苏晓选择照做，在他强大的心力和木偶的帮助下，这非常轻松，其他准修行者可能需要数月期间才能调动过来的大量思维尘埃，被苏晓短短时间内调集过来，均匀的撞击着地球表面。 “嗯，从地理学的角度来说，地球不过是包裹着一个大火球的地壳，薄薄的地壳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陨石冲击……”苏晓按照地部三篇附带的各种资料里介绍的知识，开始调整着地球的反应。 地表开裂，火山群大规模的喷发，熔岩流成长河，密密的岩浆出现在原本的地球上，像一个血肉团出现了蜘蛛网般的浅层血管，喷出的“血液”高达十几公里，远远俯瞰过去，根本不能想象这未来会是一颗生命星球。 更像一座活着的地狱怪兽！ “按照地部三篇的说法，要不停让思维尘埃陨石撞击地球，直到诞生一个咒星异能为止，这段时间可能又得几个月，甚至几年。” “我能够加快一下速度！” 苏晓操纵木偶，在思维海中，将用掉一半能量的水晶拿过来，激发水晶里的力量。 轰！ 水晶里的力量一下子灌入一颗陨石中。 这颗陨石落到了地表上一片岩浆海里，溅起的浪花超过二十公里！ 地部三篇的各种知识在这一刻全部暴动，思维海沸腾着，发生着奇妙的反应。 一颗微微发亮的星辰，融入到了极化认知中，和极化认知紧贴在了一起，却仿佛难以发现，好像消弭了一切行踪。 “嗯，这是？” 苏晓思绪拂过。 “二品咒星异能……终极隐形？” 苏晓结束冥想，迫不及待尝试着激发异能。 激发完毕后，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没看到。 挥舞着手臂，尝试发出破空声，可苏晓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默默数秒计时，默数到三秒的时候，苏晓终于显形。 苏晓露出微笑。 这是好异能啊！ 终极隐形和低品级的隐形异能不一样，低品级的隐形异能，有一些只能做到光学迷彩的程度，只能让人看不见，却一样听得到声音。 还有一些，甚至只是变色龙程度的隐形，一旦剧烈运动就会在空气中形成波动，被识别出来。 甚至有的只能屏蔽一部分频段的可见光，一样有奇异的色彩留下。有的还会被红外感知器材发觉，有的会被嗅觉灵敏的邪物发现。还有很多隐形异能都无法隐匿身上特有的灵能灵光，灵能灵光虽然常人看不到，可依靠侦测灵能等灵能，还是能看到灵能效应构成的特殊人形，等等，各有各的破绽。 可终极隐形就不一样了。 它几乎是绝对定义上的隐形，依赖声，光甚至气味的手段根本发现不了它，高速移动，受到攻击也不会解除。 当然，终极隐形也有弱点，无法隐匿心灵上的存在，会被心视，恶意知察等手段发现踪迹，也无法伪装触觉和生命力，会被“触感视域”和“不死眼“这类异能发现，同样的，虽然低品级的感知秘术“识破隐形”无法发现终极隐形，可高品级的“真实视域”作为一众幻术的克星，只要咒星等阶高过终极隐形，一样能够发现。 “现在只有星尘境，大约能隐形三秒，充能时间估摸着要一个小时以上……”苏晓默默计算着。 又多了一个新手段！ 苏晓有点满意，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 还早。 “我的咒星异能数量早已超过四个，现在可以试验一下咒星定位法了。” 苏晓想着，下载了咒星定位法需要的数据库，同时，他在心中列了一个清单，把自己想要的各种咒星异能一一记录上去。 “现在，我需要一个体质活力秘术，或者一个灵能护盾类型的异能，不然我还是有点‘脆’，很容易被邪物乱七八糟的范围攻击打死。” “还需要反推演，反占卜的异能，例如七品的‘回避侦测’……” “我的大部分异能都是点对点，缺乏范围攻击……” “我的机动性不足，要是有传送类异能或者偏重速度的掌控秘术，反应秘术就好了，嗯，最好得能飞……” “我比较缺乏群体控制手段……这个可以不急，幻术世界的群控很厉害。” 规划了一阵后，苏晓又将这些想要的异能一个个输入了程序里，看看自己是否具备相匹配的咒星异能。 拥有四个咒星异能，完成咒星定位就像绘制出了一份地图的坐标系，可以描绘每个地点的位置，但是苏晓并不知道每个地点的位置，而咒星定位法的数据库，又只会提供一个地点到某几个地点的距离。 相当于苏晓输入一个他想要去的地方，程序会告知他，他需要知道那些个其他地点，才能到达那个地点。 而这些相匹配的地点，就是苏晓已经觉醒的咒星异能，是他用来导航指路的“路标” “嗯……这么快就有一个匹配的了？！”苏晓刚输入第二个，便发现这个异能自己可以学习！ 第111章活力术 苏晓找到的匹配异能，是一个叫“活力术”的咒星异能。 活力术，九品咒星异能，体质活力秘术。 能在短暂几分钟内，将心力转换成生命力和体力，心力等阶越高，持续时间越长，转换量越大。 之所以体质活力秘术取名为“体质活力秘术”，也和这个咒星异能有分不开的关系，在咒星修炼体系还未成系统的混乱时期，活力术可以说是这一体系的代表异能之一。某种程度上说，活力术是所有体质活力秘术的鼻祖。 当然，修炼是一种科学，没有什么鼻祖就比后来者强大的说法，越早先开发的异能，威力普遍比后面的低。人都是一代一代在进步的，修行者也是如此。 苏晓在清单里列出它，主要是因为苏晓自身心力等阶高，这个咒星异能最多能提升到一阶，提升到一阶后，威力只和心力等阶有关，对于苏晓而言，和许多下三品的体质活力秘术没什么区别。 苏晓闭上眼睛，放平心绪，让思维海毫无波动。 在咒星异能移动到思维海中心之前，人类的思维海是相近的。 思绪拂动着，这一刻，苏晓脑海里的冥想太阳系也消散了，就连木偶都乖乖盘坐原地，一动不动。 “找到了！”苏晓睁开眼睛，已经对活力术所在的思维尘埃，完成咒星定位！ 苏晓又喝了一口青萝山泉，按照咒星定位法的法诀，引导心力流淌刺激那里。 咒星定位法的法诀对每个咒星都不同，需要在定位完成后，完成计算和相应的改变。 过了不知多久。 苏晓睁开眼睛，双目满足。 活力术，觉醒到星尘境了！ 这种心力流淌刺激是非常消耗心力的，苏晓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青萝山泉，摇了摇头。 该睡觉休息了！ 一晚上觉醒了两个异能，算上白天利用水晶觉醒的两个异能，苏晓觉醒了四个异能！ 如果没有青萝山泉的补充，苏晓的心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种高负荷的修炼，早就累的只能发呆，什么都不想做了。 苏晓又冥想《世界心》，在思维海里，按照记忆重现了消散冥想宇宙那一刻时的冥想宇宙，通过对自己潜意识进行催眠暗示，让自己在睡眠中也能维持对宇宙的想象。 然后，苏晓又按《通识冥想法》修炼。 完成所有睡前准备后，苏晓把空调调成睡眠模式，倒在了松软的床铺上。 …… 苏晓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像溺水的人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 “这里是那里……” 苏晓有些茫然，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天花板完全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床铺非常狭小。 他本能的坐了起来，差点撞到了头。 惺忪睡眼缓慢睁开，随后染上一抹猩红。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狭**仄的房间，有点像苏晓以前住过的学校宿舍，但是大小只有四分之一，苏晓坐在高低床的下铺上，与床铺正对着的是一张靠窗的红漆木桌，木桌正中心摆着一本纸张泛黄的笔记本，它正摊开着，一只有着金属色泽的圆润钢笔缓缓置在笔记本中心。 这红漆木桌距离苏晓并不算太远，在桌子下方的抽屉里的阴影中，塞着一叠又一叠，看不清的纸张。 苏晓下意识的，像无数次重复做过的习惯性动作般，将右手按在桌子上。 一瞬间，他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和往日完全不同，显得细嫩白皙。 这不是他的手！ 在右手手腕上，还系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无面木偶。 这…… 苏晓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愕，随之而来的是恐慌。 这木偶，不应该呆在我的思维海里吗？它怎么在我手上？ 苏晓下意识从床上站起，正对着的墙壁上方的小窗里，点点月光洒落，照亮了房间，为苏晓右手系着的木偶映上了鬼魅般的红光。 苏晓本能的跟随月光抬头，看向窗外。 远方泛起鱼肚白的空中，两轮圆月相互照应，一轮淡黄明亮，如若玉盘，一轮血红。 苏晓站了起来，沐浴着奇幻月光的怪异色彩，眼瞳移动到笔记本上。 月光照在上面，上面的方块字字迹略微歪曲，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写下的，但里面的内容，即使再歪曲，苏晓也一样认得。 那是刻在每个中夏人灵魂里的东西。 “……众生心性本同，圣贤之精神亦然。” “这是《通识冥想法》？”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没有写完，但已经写到最后了。” 他下意识地握起笔，好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泛黄笔记本上，借着明亮月光书写着。 “……则此荧荧之光必点通天之亮，星星之火必成燎原之势……” …… 苏晓从梦中醒来，他握住枕边的手机，里面，正传出女孩子清脆的歌声。 “七点半了……”苏晓坐了起来，关掉闹钟，捂住了头。 “……昨晚的梦好清晰啊，但我为什么会梦到我在默写《通识冥想法》。” “呃，不对，这个梦中的我，手腕上有系着奇怪的木偶……好像，好像先前的几个梦中，也是如此……” “这是一连串的连环梦境？和木偶有关联？” 苏晓皱着眉，从他学到的一些心理知识来说，梦境总是反映着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潜意识里破碎的想法，等等。 这种连环梦境，而且是越来越清醒的连环梦，会不会也意味着什么？ “也许有时间得找一位有梦境占卜咒星异能的解梦师问问……”苏晓把这点记下，准备吃过早餐后开始闭关学习。 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小区门口。 苏晓准备出去买点包子把早饭解决了。 可刚到达那里，眼前的一幕让苏晓有些茫然。 一群人蹲在大门门口，等苏晓出现，他们纷纷涌了上来，手里长枪短炮，对准苏晓。 “您好，请问您就是在粽子路紧急事态中表现出色，击杀妖鬼级邪物的调查员苏晓先生吗？我是双乐灵能的记者温雪枫，这是我的记者证，您有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一位蘑菇头的漂亮女孩穿着制服，挂着记者证，跑的最快，一下子占住了苏晓向前的道路。 跑这么快说话还能这么流畅不带喘气，苏晓是没想到的，开始怀疑面前的女孩是否有对应的咒星异能。 “您好……” “您好……” 其他记者也纷纷赶来，对准苏晓。 苏晓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像被一圈步枪手枪瞄准的敌国士兵，只能举手投降了。 第112章采访 面对这么多记者的采访，苏晓露出了微笑。 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这是一位修行者的基本素质！ 他镇定自若地说：“你们认错人了，我是苏晓的朋友顾军，拥有易容方面的异能，因为苏晓很帅，所以我抄袭了他的脸，看能不能骗到女朋友。” “啊？”跑的最快的记者温雪枫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好，就是现在。 苏晓抓准时机，一个健步从温雪枫侧翼绕过，华丽的混进了人群当中。 其他人也很一脸懵，让苏晓顺利挤到了小区门口。看门大爷笑呵呵举起仪器，扫描苏晓。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无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身体健康，一路平安。” 苏晓等待着仪器报出声音，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等最后说出一路平安四个字后，苏晓立刻冲了出去。 “老大爷！”温雪枫赶过来，询问道：“他是苏晓吗？” 别说！我求你了！苏晓内心祈祷，脚下加快速度。 看门大爷笑呵呵看着苏晓的背影，乐道：“是啊。” 艹！ 苏晓速度全开，刺刀术疯狂运转，爆发力量，增强速度。 “等等，苏先生，不会耽搁您太久！” “苏先生，等等……” 一群人涌了出去。 “等一下，出小区，要检测！”看门老爷一夫当关，拦住了他们。 “好，请您快一点。”温雪枫焦急的说。 呵。 苏晓内心冷笑。 有这么段时间，你们还想追上我？ 可笑。 苏晓虽然没有奔跑类型的异能，但靠着木偶对身体的操控，靠着刺刀术提供的力量，苏晓的速度还是相当可观的。 更不要说，苏晓专门研究过城市跑酷，对于周围的环境也相当娴熟。 几个转弯，就能把他们甩开了！ 至于回来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跑了一阵后，苏晓听到后面传来温雪枫的声音。 “苏先生，您跑什么，我们就问您一点问题……” 苏晓不用回头，通过木偶提供的上帝视角往后看，就看到那年轻少女手拿话筒，在道路上健步如飞。 和苏晓的速度，越拉越近。 艹！好猛啊！ 苏晓暗骂一声。 不过他想了想，对啊，我跑什么，是他们来采访我的，又不是来围杀我的…… 等等，为什么现在我会下意识跑啊…… 苏晓一个急停。 “哇啊啊啊……”苏晓停住了，身后的温雪枫却没停住，眼看就要撞上来。 苏晓连忙操纵身体，一个侧身，让女孩从他身侧撞过去，又伸出手，伸手拉住，让她没有因为失去平衡而倒地。 “哇啊……谢谢。”温雪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差点撞上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就在这儿采访吧，我赶时间。”苏晓说。 “您刚刚为什么要跑呢？”温雪枫问。 “我有社交恐惧症，看到人多我就害怕。”苏晓眼也不眨，随口胡说道。 “哦。”温雪枫才不信，那个社恐在那么多一群人面前，还能淡定无比的说谎逃跑的？ “您知道您在粽子路和邪物战斗的视频被国外邪恶势力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吗？” “知道。” “您对此有什么感受吗？” “没有。” “有人说那个直播视频后期发生的事情都是鸿钧网络剪辑的，请问您视频中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吗？” “真的。” “和妖鬼级邪物面对面是什么样的感觉？” “害怕。” “官方发言人称，您是当时通过任务系统求援而赶来的志愿者，请问您当时看到任务系统里的求救警报，内心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您在挡子弹时用的咒星异能，是一品咒星异能灾厄黑刃吗？” “你猜。” “您能用超过两个字的答案回复我的问题吗？” “不可以。”苏晓往温雪枫背后瞧了一眼，说道：“好了，温小姐，您的问题问完了。” “啊？”温雪枫长大嘴巴，没反应过来。 苏晓此时已经看到一群记者追了过来，他故意放大声音道：“温小姐，您的独家采访结束了，我先走了哈，拜拜，有缘下次再见。” 苏晓当即开溜。 …… 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苏晓往嘴里塞着包子，喝着皮蛋瘦肉粥，一脸爽快。 要是跟那群记者采访半天，自己就别吃早饭了，都饿死了。 来堵门的这些记者几乎没有电视台和正规报纸的，全都是新媒体记者，乌泱泱的一大群，比如那个“双乐灵能”，苏晓以前经常上企鹅圈，看他们微信公众号里发布的修行者新闻。 吃饱喝足付款，苏晓踏上了回小区的路。 刚走到小区门口，苏晓目光一凝，看到温雪枫还堵在这里。 “大姐。”苏晓头疼：“怎么你还在这里啊。” 其他人都走了！ 温雪枫无辜的看了一眼苏晓，小心翼翼地说：“不是您暗示我，约我等您回来后采访吗？” “还有，我和您差不多大……” 暗示？ 苏晓茫然，我怎么暗示了。 “我有事，温小姐，修行者是需要时间修炼的。”苏晓边说，边往小区里走，完全没有顾忌温雪枫可怜巴巴的祈求眼神。 他急着修炼呢！真的很忙！ 《世界心》地部三篇附带的如山似海的学习资料，还多得很。 刚到家，苏晓打开空调，瘫倒在沙发上。 舒服。 他点开电视，一边听着早间新闻，一边刷着手机，放松心情。 “昨日下午，双乐市粽子路遭遇一起妖鬼级邪物制造的紧急事态，境外邪恶势力还在国外社交平台上直播。然而，他们的行为却遭到了赤裸裸的打脸，具体情况如何……” 苏晓听着，有些暗爽。 他也是在这件事里出了大力的！ “这截取视频的人还蛮懂的嘛，把几个最帅的场景都截下来了……”苏晓欣赏着，又有点叹气：“唉，当时受到了脓液魔的影响，对那个狙击手做了很下流的手势，不太好。” 破坏形象！ 下次不能这样了，这要记下来。 被这么多人看着呢！多羞耻啊。 放松完毕，苏晓准备去学习，修炼时，有一个电话打来。 “喂，张哥吗，什么事？”苏晓接过手机，发现是张文东打来的。 电话对面的张文东听着“张哥”的称呼，一阵青筋跳动。 第113章唯一的真实 “是这样的……”电话里，张文东讲述着：“王镇守打算找个时间，给你颁奖，表彰你的先进事迹。” “王镇守？”苏晓惊讶。 中夏的十五座重镇，都有所谓“镇守”的官职存在，镇守不入秘境，主要的职责是保境安民，解决入境的邪物。 每一位镇守，都是超凡者中的佼佼者，随时有可能步入圣贤境。 镇守，就是一座重镇的底气所在。 没有镇守所在的城市，往往只能称为二线城市，称不上一线重镇。 王镇守的大名，苏晓曾经听过，王镇守全名为“王元毅”，是从上世纪末的“风母事件”中崛起的老一辈强者，他和其他镇守一样，都相当低调。 可苏晓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在暗中，王元毅和他的团队化解过许多次上级妖鬼邪物的紧急事态，甚至有涉及王侯级邪物的事态，而人们所熟知的，反而是他前来支援时，解决的那些已经变成灾难的紧急事态。 有人甚至给王元毅起了一个外号，“离火”王镇守。 他最出名的一次，是在十几年前的“科罗娜事件”中，协助西平战区镇压西平秘境，以超凡者的实力镇压住里面的三尊王侯级邪物，与其中一尊短暂交手，将其打退，让所有邪物不敢逾越他划出来的分界线。 “是的，因为王镇守很忙，所以咱们最好协调他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张文东问。 “随时……吧？”苏晓不确定的说。 “那好，有人明天会来你小区门口接你，大约九点左右。”张文东说 电话挂掉。 “应该不是单纯颁奖那么简单，那种事，让文官做会更方便合适……”苏晓暗想：“不会也是来招揽我的？” 苏晓想了想，没再管。 反正也是明天的事。 放下手机，关闭电视，苏晓走回卧室，开始学习《世界心》地部三篇附带的各种知识。 …… “幻术，细分下来有五大类型。”视频中，袁铁站在黑板前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第一类，五官幻术，或者也叫感官幻术。” 他在黑板上写下了“mer”这个词。 “五官幻觉改变的是客观物体展现的感官知觉，如声，光，气味，触感……比如隐形术，本质上是改变了客观事物的光线知觉。就像变色龙会根据周围环境而变色那样，这种变色如果是花费心力激发的咒星异能，那也可以叫做五官幻术。” “第二类，虚假幻术。” “虚假幻术直接凭空制造了错觉。虚假幻术并不需要有原本的物体，不像隐形术。对于隐形术来说，需要原有物体存在，你将它隐去，才能叫隐形术。而虚假幻术可以凭空制造声音，光效，气味，触感等……这其中的代表是‘虚幻之力’和‘幻音术’。” “你们可以联系我们平时接触到的增强现实眼镜，虚假幻术就是突然在现实里，制造一个虚假影像出来，且无需任何凭借，任何人都能看到它或是听到它，但它其实并非真实存在，你冲向它，会从它身上穿过，它也没有质量，也不能抵御攻击。” “第三类，心灵幻术。” “心灵幻术是直接针对他人心灵的虚假幻术，不仅在现实层面制造幻觉和错觉，还通过这种幻觉间接影响他人内心。这么说可能很难理解，你们想象一下，我用幻术制造了一头邪物，那邪物不仅看起来吓人，还附带邪物的损毁理智能力……这就是一种典型的心灵幻觉。它最主要的特征是，既存在像虚假幻术那样的假象，后续效果也能被清心咒阻挡。” “第四类，魅影幻术。” “魅影幻术和心灵幻术近似，但它造出来的幻觉假象并不在现实里出现，只在受术者的内心出现，完全存在于大脑和心灵内，没有外在特征，在其他人看来，如果灵能波动掩盖好，他们甚至什么都不会发现，什么都看不到。这一类的异能代表是‘心理学隐身’和‘魅影杀手’。同样，这类异能也会被清心咒，或者其他防御心灵效果的异能阻挡。” “第五类，幽影幻术。” “幽影幻术也叫‘半真实幻术’，通过心力对于‘影界’的影响，可以将影界的能量与物质导入现实世界，让幻术产生接近真实的效果，甚至部分幽影幻术，可以模拟低品级的某些异能效果。” “幽影幻术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叫做真实度，指的是幽影幻术的真实程度，如果达到100%，就和真实物质完全无异，几乎找不到差别，一些100%真实度的幽影幻术能完全模拟低品级的异能效果，看起来就像修行者本来便会那些异能一般。” “超过100%真实度的幽影幻术是存在的，目前学界的研究里，人类最高能达到180%的真实度，也就是说，模拟那些低品级异能时，威力是正常同阶修行者展现出来的1.8倍……” 苏晓认真听着，没有做笔记，因为这些内容他都直接记了下来。 除了播放袁铁讲述的一些内容外，苏晓还在看早期地球状态，早期太阳系等等内容，像一块疯狂的海绵，在汲取各种养分。 他对于幻术，对于诞生生命的环境要求，都有了深刻的理解。 视频的最后，袁铁停了下来，微笑说道： “在西欧的巫师众塔里，幻术师们有一句座右铭般的话，我这里写出来，你们自己看看。” 苏晓看着黑板上，流畅的英文显现。 苏晓将那句话翻译了出来：“宇宙全凭感知者的心，感知是首先和唯一的真实。若一棵树的倒下无人知晓，这棵树就不存在。” 他内心震动，似有千言万语。 “下课。”袁铁说。 视频黑了下来。 苏晓思维海翻滚着思绪，那座冥想出的地球突然一阵波动。 “对啊，我只想到欺骗地球，让脑海里的地球以为它处在真实的宇宙环境里……可我欺骗地球干嘛？” “那是我脑海里的宇宙，我是唯一的感知者……我只要欺骗我自己就可以了。” 第114章欺骗自己 苏晓很快制定出了一个欺骗自己的计划。 他无需像之前那样，在脑海里演算一整个地球生命发展的历程，苏晓自己尝试过，觉得那实在是不现实，恐怕只有到了圣贤境，凭圣贤境的推演能力才能做到。 他需要抄作业。 把关于地球生命演化的，最可能的进程，直接在脑海里过一遍！ 而这些资料，恰巧在地部三篇有附送！ 苏晓孜孜不倦的学习着那些资料，把它们内化成自己的，当成养料滋养自己的思维海。 而就在苏晓学习修炼的同一时间。 蓬莱市，入海口东部的一座机场。 来自北美的一道航班正缓缓降落。 戴着口罩的黄秋林还未听到让旅客站起来的指令，便看到大量穿着防化服一般白色衣服，带着透明面罩和口罩的医务人员涌入机舱，对乘客进行检查。 “所有入境旅客，需在指定地点隔离半个月，有发热，干咳，体温异常的旅客，先下飞机……”有声音在机内广播响起。 黄秋林眼眸深处露出一丝被羞辱的恼怒感，他左看右看，想看看有没有人站起来反对这种暴政。 居然没有！ 黄秋林眼眸中露出浓浓的失望。 “坐着这个航班返回的，大多是留学生和华人，不愧是中夏人的血脉，充满了肮脏的奴性，一点对自由和人权的渴望都看不到……”黄秋林内心暗暗骂道。 当然，他也没有站起来，去反对这种所谓的暴政。 作为dsa的资深成员“孔子”，他来到中夏，可是要干大事的，不能因小失大。 他还要向dsa，向自己的父亲证明，他黄秋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父亲当年从中夏狼狈逃窜，这次，他要杀回来，证明自己。 “请出示您在起飞地填写的健康申明卡。”一位医护小姐姐走到黄秋林身边，轻声说道。 “哼。”黄秋林冷哼一声，手一翻，将一张填好的表格出示出来。 “这里要填汉字的……” 黄秋林用英语傲慢的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小姐姐不得不也用不熟练的英语，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写汉字。”黄秋林说。 医护小姐姐也不意外，这种事并不少见，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张，对照着黄秋林的，帮着在改。 黄秋林眼眸里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这位医护小姐姐那怕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戴着口罩和面罩，也可以看到她清澈迷人的眼睛。 “这是您的。待会儿走过测温通道，去申报台的时候记得出示。”医护小姐姐认真说。 “ok。”黄秋林说道，他此时脑海里已经在想，自己作为dsa进驻中夏的领军人物，到时候一定有无数这样的漂亮女孩来投怀送抱，尤其是，黄秋林有一张属于混血儿的脸，他格外为此感动自豪，觉得很多中夏女孩都会喜欢。 随着一批乘客先行下车，黄秋林提着电脑，混在人群当中，走过测温通道。 就在这时，黄秋林突然脚步一停。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好像鬼压床一般，大脑不停发出指令，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邪物袭击？” “超级罪犯？” 黄秋林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两个念头，他试图用眼神求助周围的人，可好像完全没人注意到他。 等人群过去，终于有人发现停留在原地的黄秋林时，一群身穿戴面罩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持黑色突击步枪的人从两面通道出现，举起步枪，瞄准完全无法动弹的黄秋林。 “啊！”有人在惊呼。 黄秋林终于摆脱了那种状态，虽然身体还不能动，但能够说话了，他大声用中文喊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拿枪指着我？我可是米国人！” “黄秋林，你被逮捕了。”有人开口。 “你们不能因为我父亲而抓捕我，我抗议！”黄秋林大喊，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 “因为什么抓捕你，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孔子’先生。”有两人上前，一把按住黄秋林，用手铐将其捆住。 黄秋林听到“孔子”二字时，已经面如死灰，再无人色。 一旁的抓捕队员们。 “卢子哥，你的‘定身术’还真猛，那黄秋林，一下子就被你定住了。”有人对中间穿着动力甲的青年夸赞道。 “是啊，卢子哥，你太猛了。” 中间的青年脸庞被面罩覆盖，但也能明显看出笑容。 这名被叫做卢子哥的青年全名卢菲特，菲特取的是英文命运一词“fate”的音译。 “呵呵，也就中等水准，不用夸我，是这个黄秋林太弱了。我听说双乐那边才是人才迭出，先是有人破了我的记录，后面又有人靠着一系列操作解决掉妖鬼级邪物。都比我厉害。”卢菲特淡淡的口吻淡淡的说，又引来周围更多钦佩的目光。 看看，明明这么强，却还是如此谦虚！ “也不知道那两人，会不会参加‘超级智力者’竞赛，如果来了，我可是很期待的。”卢菲特微微笑着，根本不在乎黄秋林的存在。 …… “呼。” 苏晓看完了一些资料，在内心做着总结。 “简单来说，可以把地球上生命的诞生，划分为几个时代。” “化学时代，诞生氨基酸，蛋白质等生物必须的化学物质。” “信息时代，dna的出现，让生物有了存储信息，演化信息的‘终极密码’。” “细胞时代，开始诞生有边界的‘细胞’，产生单细胞，多细胞等等……” “最终，复杂的生命渐渐出现，这些生命中又诞生出文明……” “这其中，尤其是细胞时代和信息时代，有许多未解的谜题，比如说，最早期的细胞到底是如何产生的，更早一点来说，多达数千个核苷酸组成的rna分子是怎么自然产生的……这些都是难以解明的问题，我也不可能把大脑当做一台计算化学的超级计算机来模拟当时的过程……” 苏晓摇着头，叹了口气。 果然，最好的办法是“欺骗”自己，制造幻象，让自己忽略掉这些细节问题。 苏晓再度运转《世界心》，冥想出的地球上，闪电霹雳，火山喷发，沸汤冒泡。 思维海也在缓缓沸腾，因为苏晓得到的种种知识而暗流汹涌。 有什么东西正孕育而出，于微尘中发着亮光。 第115章杀手 苏晓感知到思维尘埃散发微光后，立刻转身，看向卧室门。 卧室门边，不知何时，一位充满元气的短发少女站在那里，微微笑着。 苏晓也同样微笑着，看着她。 直到她如梦幻泡影消散。 苏晓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几秒。 “七品咒星异能，强效幻影。” “按照分类，应该是幻术系五大类中的虚假幻术。” “星尘境只能制造持续时间很短的光效，到了咒星一阶应该就能长期维持，咒星二阶可以制造出声音，咒星三阶可以制造气味和温度。” 苏晓自言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 “呼，先休息一下，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继续学习修炼……” 他点开南极圈，开始水群。 “南瓜之剑调查小队”群里，一大早，司予就冒了泡出来： “我伤好了！” “本命咒还突破了咒星二阶！现在我是巫觋二阶啦！” 即使是打出来的字，也可以远远看到这位少女内心踊跃着的喜悦。 “恭喜。”苏晓回复了一句。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记录。 顾军大概还没起来，兰若曦倒是立刻祝福了。 只是不知道她过去自己内心那关没有。 “谢谢！诶嘿嘿嘿嘻嘻嘻嘻。”司予立刻回复着，看起来她高兴到了现在。 苏晓似乎也被她感染，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 对于大部分正式修行者来说，往往会先主修自己的本命咒，直到修炼到尽头，再无法变强时，再去辅修其他咒星异能。 这样做的好处是境界精进快，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其他的手段会很缺乏，哪怕是复合型本命咒，也只能让人擅长一个方面的能力。 苏晓摇了摇头，又水了水其他群，刷了刷几个社交平台，看了看顶级道法联赛的季后赛形势，又当做键盘政治家，看着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人讨论着国际局势。 “泛合组织（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在非洲的推行受到西欧和米国一致阻挠，这是否代表我国的国际环境处在近年来最糟糕的形势下？泛合组织与欧洲经济共同体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何看待米国国务卿称‘泛合组织是现代的朝贡制度’？” “北盟（北大西洋商业联盟）拟定将中夏开除出群，这意味着什么？” “西欧各国拟定增加海秩（海洋秩序）联合舰队数量，这会对中夏的海洋及太空安全造成影响吗？” “为什么外国不和中夏一起对抗邪物，地球防御理事会和人类深空联合舰队是如何消亡的？” “寒冬秘境的战况如何？为什么我们不集中兵力灭掉寒冬秘境？” 刷着各种话题下网友们的沙雕评论和各种段子，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晓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艹！” “段子害人。”苏晓骂了一声，把各种东西都关了，准备点个外卖后专心看资料。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还没点外卖啊……”苏晓走过去，透过猫眼看着外面。 是一个不认识的，样貌平平无奇的男性青年。 “谁？”苏晓隔着门问。 “你好，是苏晓苏先生吗？我是‘木栖人才公司’的猎头，想亲自和您谈一下，是否有需要牵头的愿望。” 猫眼对面的男性青年款款而谈。 苏晓皱眉。 他隐约觉得，这个人不大对劲。 原因很简单，他太平静淡然了，苏晓依靠头顶木偶的“上帝视角”，都没有发现任何微妙的细节。 他的脸好像一张面具，映照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表情。 苏晓默不作声，开启了“恶意知察”。 隔着门的话，灵能波动很难被察觉，何况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苏晓又不是用读心术之类的，而是纯粹为了自保。 在开启后的瞬间，苏晓的身体微微一凉。 一瞬间，那汹涌而来的恶意几乎让苏晓从夏日走入了寒冬，那漆黑刺骨的恶意粘稠仿佛活物，仿佛影子般爬到苏晓脚下，缠绕在苏晓身上。 苏晓迅速斜瞥了一眼客厅靠窗的位置，内心默算着高度。 “您稍等俩分钟，我换个衣服。”苏晓说，假装往客厅方向走，同时，双手操作着，利用增强现实眼镜自带的摄像头，完成紧急报警。 走到一半，苏晓发现涌现向他的恶意一下子变得浓厚，而这瞬间，苏晓突然想到了一种东西。 一个叫“猫眼反窥镜”的器材，它可以安装在猫眼上，通过猫眼反窥镜，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来不及思考，苏晓全力激发刺刀术，爆发力量，增强速度。 轰！ 他听到背后传来轰然巨响。 没有回头去看，苏晓抬手展现“强效幻影”，从半空中薅出一道身穿不知名牌子西装，戴着星辰般腕表的林辰，直接让他落在防盗门进来时的区域，同时让林辰嘴角带上神秘莫测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不清楚幻象能欺骗对方多久，苏晓已经利用跑酷技巧翻过桌子，踏在窗台上，唤出灾厄黑刃。 蹭蹭蹭！ 他快速切割着防盗窗，也不没有时间顾忌是否有高空坠物的风险 苏晓才不去和来这里的可疑杀手拼命，对方知道他的名字，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轰！ 身后的林辰幻影被那人一拳轰散，但也给苏晓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那相貌平平的青年冲进客厅，平淡死僵的脸庞上不见惊吓恼怒，只有平静。 苏晓站在窗台上，对他微微一笑，随后向下一跃。 杀手连忙跑到窗边，往下一看。 “f**k！”杀手下意识骂道。 窗外下方，已经完全看不到苏晓的身影了。 他也不管，直接一跃而起，不顾高度，跳向下方。 …… 握着窗栏，以终极隐形消弭身形的苏晓看到他直接跳下去，自己都为对方觉得疼。 狠人啊！ 苏晓一个用力，爬回了自己家的窗子，迅速换上了方便运动的鞋子，然后溜出屋外。 苏晓不敢保证，他能欺骗对方多久，对方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以及，对方敢不敢多做停留，甚至再返回来杀自己。 苏晓奔出楼外，在楼道间跑动着。 就在这时，又一个电话打来，是张文东的。 “喂！苏晓，情况不妙，蓬莱那边的警方发消息过来称，他们抓住了dsa的一位高层成员，那位成员供认，自己雇佣了杀手来杀你。” 第116章马斯克 “张哥，您消息来得太及时了。”苏晓一边跑，一边说。 “怎么了？”张文东察觉不对。 “那位杀手刚破开我家门进来，我已经报警了，您帮忙催下援兵，让他们赶紧来，对方凶得很，至少觉照！” 张文东愣了半晌。 苏晓已经跑到靠近楼顶的位置，他的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湛蓝色溶胶状的液体。 这是施展触媒法术“海雾术”的“触媒”，面对这种实力未知的杀手，苏晓完全没有保留余地的空间，有什么能力就得用什么能力。 苏晓还主动开启了清心咒，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针对心灵的能力，但先开总没错。 “……一定是对方看到了新闻报道，知道了自己的雇主被抓！他也太疯狂了，这种情况下非但不想撤退，反而立刻来刺杀你。”张文东的声音又响起：“你在你小区吗？我这就帮你去问问那杀手的信息！” “快点。”苏晓唤出灾厄黑刃，切在锁住楼顶大门的铁链上。 大门拉开的时候，发出沉重刺耳的摩擦声。 阳光从天空洒落。 数架无人机已经收到苏晓的紧急报警，来到了附近，摄像头对准苏晓所在位置。 “喂，苏先生，请问您刚刚是误报警吗？我们没有发现邪物的踪迹。”有警方的声音在苏晓耳旁响起。 “我是报警者。”苏晓摁住耳麦：“不是邪物，是异能者罪犯，他是来杀我的。” 对方愣了一下：“苏先生，请不要开玩笑，报假警是违法行为……” “紧急报警后我的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已经传入鸿钧网络，你们可找鸿钧验证。”苏晓耐住性子，一边说，一边调整自己在楼顶的位置。 对方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消息：“……已经完成验证，苏先生，鸿钧判定此次威胁为上级眷族级，已派出人过来支援，请您注意躲避……” 苏晓没再理会，握住了手上的玻璃瓶，放在唇边。 某种来自深海的回响无穷的音调，从他的嘴里发出，像渔民或是水手的古老船歌，又带着祭司祈求般的味道。 那古老邪恶的语言，如果用人类的话语翻译，是这样的： “沉睡于海洋中的利维坦啊。” “赞美您！一切生命的母亲。” “赞美您！一切秩序的源泉。” “诞生万物之源——水，是您的幻梦。” “海洋之上的雾——水，是您的忧扰。” “您忠诚的仆人向您献上圣之血，祈求您以创造生命之博大伟力，招来海雾，海雾招来。” 只见苏晓手握的瓶子中，里面粘稠的湛蓝溶胶正在缓缓消失。 于此同时，一层浓厚的雾气在楼顶蔓延，让苏晓整个人的身形都消失不见。 “asluk，klin，uilika……” 苏晓耳旁回荡着莫名的呓语，这是施展“触媒法术”的后遗症之一，他并不在意这个。 “这样的话，那位杀手如果发现我没有落下来，这片海雾也足以指出我的位置给他，同时告诉他，他已经找不到我了，没希望了。”苏晓暗暗想道。 苏晓之所以在楼顶施法，主要原因是要把自己的位置告诉那位杀手，避免那位杀手返回他家搜寻，在没找到他的情况下，袭杀他的邻居。 如果他来这片雾气里，苏晓也不惧，他可以用恶意知察察觉对方的方位，即时做出反应，那位杀手有类似能力吗？ 浓厚的海雾也阻碍了苏晓的视线，但苏晓并不在意，他又不和这位杀手近战，他站在楼顶边缘位置，同时和上来的门保持一定的距离，保证恶意知察的范围覆盖住了那里。 “雾气是我施展的触媒法术。”苏晓说道：“你们调出楼道内的监控，如果有什么异动就告诉我。” “……苏先生，我们知道，目前楼道内没有变化，那位杀手可能已经走了，我们正在布置包围。” “小心一点，监控也有可能作假，能把监控的权限授权给我吗，我是初级指挥官，紧急事态我有经验。”苏晓问。 “……不行的。” 苏晓牙疼，也是，这又不是紧急事态，他也没搭灵网，指挥官也不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那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对了，对方也许有变换面孔的能力，但不是易容术，他的脸给我的感觉像‘面具’，可能是灵器的效果。”苏晓补充道。 “好的，我这就汇报。” 浓郁深沉的海雾中，苏晓嗅着腥咸，神经紧绷。 很快，张文东那边对他打来电话。 “苏晓，我已经联系了蓬莱那边的同僚，他们表示，根据交待，那位dsa的上层人物雇佣的杀手代号叫‘马斯克’，他冷酷无情，残忍疯狂，在好几个国家都做过大案子，但都逍遥法外，他的一个准则是，只要收了钱，任何人他都杀，而且他做到了。” “他是什么修炼体系的？”苏晓问。 “不知道，有人怀疑他是‘变种人’，有人怀疑他是天生的异能者，但他也可能是咒星异能体系的，不过可以排除‘巫师’这个选项，他在战斗里没用过法术。‘修仙者’也可以排除，他最开始活跃在西欧和非洲那边，不应该是宗派联盟的人。” “表现出的能力呢？”苏晓没在意，继续问道。 “一个是更换面具一般的换脸能力，还能变换身材，这种变换能够骗过灵光检测和人脸识别。”张文东快速回答着：“另一个是他最常用的攻击能力，能用拳头制造很强力的冲击波，甚至能击飞子弹，轰歪榴弹，有点像骑士团国的‘气势’，但好像又有区别。” “只有两个能力？” “我们目前看到的记录里，他只表现出了这两个。”张文东说：“国际刑警对他的了解或许比我们多，但要拿到他的资料，需要走一段时间的程序。” 啧。 苏晓没有说话，而是专注着防备袭击。 这里是市区，援兵来的很快，但苏晓一点没有放松警惕，他甚至告诉自己，那怕救援已经来了，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个杀手相当疯狂，再警惕也不为过。 第117章卧槽 苏晓轻轻呼吸着，原地一动不动，流淌的海雾带来的浓厚咸腥味围绕他旋转。 “苏先生，我们已经在周围拉起了包围网，两位最近的觉照境强者正在赶来，您已经安全了，请放心，我们不会让攻击您的凶手逃掉！”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里，有人说着话。 “他已经暴露了，第一目标肯定是逃走。” 苏晓不为所动，一言未发。 他的眼睛陡然睁大，但呼吸节奏却如往常。 卧槽！ 沉重阴暗的海雾后，“恶意知察”告知苏晓，浓烈的恶意正从某地传来，那恶意如此的粘稠，浓厚，好像一盆子丢在苏晓身上的水泥或沥青。 不，不在门边—— 恶意不是从上来楼顶的门那边传来的—— 身后！恶意在身后！身后下方！ 他从大楼的墙体爬上来了！ 苏晓脑海里思绪炸裂，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肾上腺素在狂飙！ 逃？往门边逃？ 不，这里距离门边有10米左右的距离，根本拉不开和杀手的距离！ 也没有多余的空间让苏晓腾挪辗转，做出战术欺骗。 杀？试图反杀他？ 该怎么做？他可能是觉照境修行者，一击杀不死他，死的就会是我！ 尽管思绪爆炸如同被引爆的火药桶，但苏晓的身体却无比平静，甚至呼吸都收敛了。 刚刚觉醒的咒星异能，活力术，无声无息的激发。 激发的瞬间，苏晓骤然转身，扭腰用力，将手里举着的玻璃瓶往楼下一投！ 轰！ 一大片海雾被气浪震开，那苏晓丢出去的玻璃瓶也被远远轰飞。 就在这一刻，苏晓动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骗过高楼外盘旋的无人机，但无外乎是隐形之类的手段，而他轰出一拳气浪后，凭借雾气波动的轨迹和恶意知察的效果，苏晓是能发现他的。 这一刻，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调转。 苏晓不确定对方的“气浪拳”有多长的充能时间，所以要快。 快！ 刺刀术爆发下，苏晓两三步便来到高楼边缘。 苏晓的身影从楼顶一跃而出，手中灾厄黑刃成形，毫不留余地朝着楼下摔去。 轰！ 第二道气浪在苏晓眼前炸开。 苏晓站在楼顶边缘，一脚踏在上面，一动不动地目睹着自己造出的“苏晓幻影”被气浪撕扯成碎片。 一阵割疼割疼的风从苏晓脸上刮过，露出了一道道血痕子。 气浪还有余波，空气还未停滞，苏晓却毫不犹豫，直接跃出。 朝着恶意的源头！ 灾厄黑刃凝聚于右手手心，苏晓从天而降，仿若手握闪电的宙斯。 砰！ 一股巨力从苏晓右手手腕传来，即使提前加持了活力术，苏晓也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只觉得手腕仿佛骨折一般。 随着二人接触，那杀手的“隐形”也开始失效，露出了他攀爬于高楼外墙的恐怖身影。 那是一张仿若蜘蛛的人皮，它正贴在外墙上往上攀爬，这畸形生长的奇异人皮越有三米大小，外围的皮质分叉开裂，每一道分叉最后都是人手的形状，这一只只人手或紧贴外墙，或握紧成拳。 而在所有人皮的中心位置，是一个人类小孩形状的肿大部位，仿佛那里是整个人皮蜘蛛的“中心”。 如果是没有灵能理论知识的人，根本无法分辨，眼前的怪物到底是一个人类，还是一只邪物！ 这人皮蜘蛛的一只分叉化成的薄薄手掌握住了苏晓的右手手腕，同时，它也在调动其他手腕，抓向苏晓。 苏晓丝毫没有惊慌，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手腕的疼痛完全不影响他的活动，他的右手反过来一抓，握住抓在右手手臂上的薄薄人皮。 右手掌心处凝聚的灾厄黑刃骤然发力，轻而易举的撕破了人皮！ 苏晓也借此调整姿势，朝下撞去！ 他借助了下坠的重力和自身重量，把自己变成一尊武器，撞向人皮蜘蛛中心区域！ 苏晓用自己的身体演绎刺刀术！ 轰！ 苏晓肩膀狠狠撞在人皮蜘蛛中心，仿佛唯一有血肉的位置！ 轰！ 苏晓同时激发了心灵冲击，三阶的心力浩浩荡荡，撞向这杀手的内心。 在一系列冲击结束后，苏晓从人皮蜘蛛身侧滑落，重力在把他拖拽下深渊。 然而，即使苏晓连续的攻击全都命中，但人皮蜘蛛看起来还是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有被苏晓撞离高楼。 无数只手朝着苏晓抓来。 这杀手格外愤怒了，除了维持它“黏在”外墙上的几只手掌外，他所有的人皮手掌都攻向苏晓。 定！ 苏晓立刻发动了定身术。 尽管位阶差距过大，这定身术只能阻碍对方短短一刹那，但也够了。 苏晓落入未被轰开的雾气中。 虽然苏晓正在高速下坠，可他内心此时无比冷静。 周围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各种信息数据在苏晓脑海里计算着，复杂的环境变的清晰。 极化认知！ 他刚一跳入空中，便发动了这一异能。 “答案”或者说“解”，苏晓在一瞬间便知晓了。 利用坠落在杀手身上的机会，苏晓已经调整了自身下坠时身体的旋转角动量，就像乒乓球以侧旋的形式打在桌板上一样改变下坠方向。 而下方环境虽然现在被海雾术笼罩住，但苏晓平日里来来往往这里，靠着木偶的感知能力，早已把这个地方每处位置记忆清晰。 那里有阳台，那里有空调外机……种种信息，苏晓铭记深刻。 按照建筑设计要求，外凸的空调室外机安装专用水泥平台承重500公斤，足以承担苏晓摔下来的冲击力！ 苏晓摔落在一台空调外机上方，身体翻滚了一圈，减轻冲击力，刚好停在空调外机边缘。 浓郁的海雾中，苏晓看不清周围任何东西，但是这不妨碍他做出行动。 他立刻起身，朝左翻滚。 此时一刻都不能耽搁。 轰！ 雾气气浪被轰开，原本苏晓呆着的地方，空调外机被撕扯开，岩石和合金的碎片四溅开来。 “哒哒哒！” 无人机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瞄准雾气被轰散开后，失去所有掩护的人皮大蜘蛛，电击枪的子弹倾泻。 第118章蒲扇 足以放倒一位成年壮汉的电击子弹轰在人皮蜘蛛身上，却好似一点效果也无。 不，也不是没有效果。 人皮蜘蛛一只手掌握紧成拳，对着空中轰出。 轰！ 两架无人机直接在气浪中被轰翻，失去平衡，掉落下去。 起码，无人机的攻击让人皮蜘蛛被迫反击了一拳。 轰！ 人皮蜘蛛又对着苏晓逃窜的位置再轰出一拳。 晚了。 人皮蜘蛛轰过去的方向，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苏晓从浓厚雾气中，撞入一家人的阳台当中。 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让冲击力完全消磨，这时，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而碎落在地上的玻璃在他身上又划出好几道痕迹。 “啊？！” 苏晓听到了一个女声，他抬起头，看向阳台内的客厅，宽阔的沙发上，缩着一个光着大长腿，只穿着睡裙的身材很好的漂亮女孩，她正惊恐的看着苏晓。 “嘘。” 苏晓举起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唇边上，深层暗示立刻激发。 “看到我做‘嘘’的手势后，保持安静。”。 不知是异能的效果还是因为别的，女孩子安静了下来，眼睛打量着苏晓，害怕和不安消失了许多，多了询问一般的好奇眼神。 而苏晓却是内心一沉。 他原本想的是，进入一家没有人的房间阳台，然后躲起来，或者用灾厄黑刃斩开防盗门的锁，逃进楼道里。 可现在这里有人。 如果那杀手马斯克不依不挠的追上来，自己能不能逃掉另说，这个女孩大概率会被他顺手死。 苏晓深吸一口气，立刻做出了决断。 他转身，朝着阳台外一跃而起。 “马斯克！”苏晓跃出阳台，大声喝道。 “f**kyourmother！” 大喊的同时，苏晓向旁边的建筑外凸部分跳跃，双手强行握住。 “呃啊！” 苏晓的右手传来一阵抓心的疼痛，尤其是手腕部分，那细密的撕裂般的痛苦让苏晓额头遍布大汗。 轰！ 又是一拳轰来，这次马斯克预判了苏晓的位置，没轰向原位。 可惜，由于海雾阻拦，它猜错位置了。 苏晓双目圆瞪欲裂，他双手突然放开，任由重力拉着他坠落。 再抓住边缘！ 苏晓似乎已经对疼痛麻木了，他现在完全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具机器。 “哼！” 远远的，一句冷哼传来。 海雾瞬间消散，苏晓转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看门李大爷身穿外动力骨骼，衣着蓝色文化衫，手持一把蒲扇，一扇子扇开了所有雾气。 他腾空而立，冷冷注视着人皮大蜘蛛。 “大胆，敢来中夏作妖！”李大爷大怒道。 人皮蜘蛛手掌握拳，竟敢轰向李大爷。 扇！ 李大爷再挥蒲扇，那杀手马斯克轰出的气浪瞬间消弭。 再扇！ 一阵风猛烈刮起，人皮蜘蛛怪再也握不住外墙，掉落下来。 再扇！ 苏晓被一阵轻柔有力的风托起，缓缓上升，回到了他先前跳下来的阳台上。 苏晓继续看着战局。 那人皮蜘蛛怪已经摔落在地上，深深的血迹渗出。 李大爷乘风而立，从空中往下，用力挥舞蒲扇。 呼！ 大风起！ 那人皮蜘蛛怪的人皮被风急吹，似要吹走。 噗！ 人皮完全吹了起来。 苏晓看得清晰，那人皮竟然是好几张不同人的人皮缝在一起一般，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脸庞，那些人皮脸庞各个如同面具。 而最终的血肉部分也很清晰了，那是一个侏儒般的人类，他金发碧眼，却身材矮小，盯着天空上的李大爷面露惊恐。 哒哒哒！ 周围的支援人员赶来，对着马斯克一顿射击。 电击枪轰在他身上，他却无力反击，浑身都被风压压着。 “no！” 马斯克绝望喊道。 他已经被死死铐住，被逮捕了。 苏晓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嘶……好疼啊！” …… 医院里。 已经接受灵能治疗，身体快速恢复的苏晓靠在床上，看着护送他过来的李大爷等人。 “你小子厉害啊，现在都有人出钱雇佣杀手杀你了，被人暗杀跑掉了，还跑到楼顶上放烟雾，嫌人看不到你不是？”李大爷刚进来，便吹胡子瞪眼睛。 苏晓咧了咧嘴，夸赞道：“李大爷还是老当益壮……” “我腰都闪了，哎哟……我只是个老觉照，只想安心养个老，怎么卷入这种事……”李大爷哀叹道，眼角却闪烁着一丝得意。 “这话您跟救援大队说，他们可不得补偿您一点。”苏晓说。 “油嘴滑舌！”李大爷瞪了苏晓一眼，又关切地问：“没事吧？” “右手粉碎性骨折，小事，有灵能治疗，养几天就好。”苏晓说：“其他都是轻伤。” “对了，您没告诉我爸妈吧？反正都是小事，几天就恢复了……” 李大爷白了苏晓一眼：“你小子想什么呢，觉照来杀你还小事，那什么是大事？超凡者来杀你吗？” “那种事已经出现过了……” 李大爷语塞。 是哈。 这小子前几天……不对，就tm是昨天来着，就被一只妖鬼级邪物追杀过。 倒是苏晓觉得无奈。 真的是小事啊。 杀手都被抓了，我也没什么事！ 这下又要听爸妈唠半天了…… 苏晓摇头，用左手操纵着增强现实眼镜，看着已经爆炸的通话栏。 大概是张文东把他遇袭的事都说出去了，苏晓看到顾军，兰若曦，司予他们给他发了好多条祝福和关心的信息。 不知为啥爸妈没打电话过来，可能是以为他昏迷了，还躺在医院里，现在正往这儿赶。 苏晓有些哀叹。 我就是想好好修炼《世界心》，赶快成为正式修行者，怎么卷入了这些事里。 “对了。”李大爷喘口气儿说：“待会儿还有领导过来慰问你，你小子别像之前对记者那样摆个脸，那也算我的老战友了，给点面子。” 苏晓意外：“那一位？” “‘离火’王镇守！”李大爷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满满的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 好嘛。 苏晓还记得，这位明天要给自己颁奖来着。 “那当然，我也是很崇拜王镇守的。”苏晓连忙说道。说完，他又好奇道：“李大爷，您怎么这么厉害，以前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李大爷道：“我们这些人，当初退役时，响应国家号召，到市区去，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了紧急事态，能够派上用场，你懂什么。” “这样……”苏晓喃喃道，对李大爷又多了几分敬意。 第119章这能怪我吗 苏晓躺在病床上，和李大爷聊天。 “李大爷，这个凶手是变种人对吧？”苏晓问。 “是。”李大爷说：“按照境界划分，他能对应到我们这边的觉照，但是抗揍能力更强，毕竟觉照修行者，没有体质活力秘术，就是个壮实点的普通人，身体没有发生质变。” “而变种人，身体已经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异变，不再算作人类，抗打击能力很强。” “怪不得……”苏晓了然，又问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于杀我？据我得到的消息，雇佣他来杀我的人已经被逮捕了吧？” “不知道！但是，我有猜测。”李大爷说。 “什么猜测？” “身体，会影响内心。”李大爷挥了挥手中蒲扇：“这你也应该懂。身体的异变，会导致心灵的疯狂，二者的影响是相互的，他的变种人形态，或会带来噬杀，血腥，疯狂等要素。” 苏晓点头。 身体影响内心……其实不罕见，即使不考虑灵能要素，人类的内心也是受到身体支配的。 如果人体大量分泌多巴胺，内心就会愉快。这就是典型的身体影响内心。 当然，如果反过来说，内心影响身体，也是成立的……比如说，人看到了猛兽的脚印，身体会分泌肾上腺素，会冒冷汗，这是内心通过经验告诉身体，附近有危险。 而力量掌控秘术，体质活力秘术等，更是对内心影响身体这一研究的极致发扬。 不过，这个东西深想细究下去，会有不少的问题。比如，内心的定义是什么，能找到大脑或身体之外的‘内心’存在吗，不过那些思考都近乎哲学了，不是正常讨论的范围。 有的人拿修炼宗派的“元婴”之类的能力来举例，认为“元婴”证明了人类拥有所谓的灵魂，然而这种证明陷于字面，不了解元婴的真实作用机制，且会陷入侏儒悖论：如果人类的意识不是由大脑决定，而是由一个小小的婴儿灵体决定，那其实关于人类意识的认知并没有任何进步，只是从了解一点的黑箱“大脑”变成了更晦涩神秘的“灵体”，这个灵体的“意识”又是如何来的，难道说在“元婴灵体”这个侏儒内，还有一个更小的灵魂侏儒存在，而更小的灵魂侏儒的意识，又由它内部套着的小小灵魂侏儒决定？ 苏晓没再多想，内心稍定，把本来有所担心的地方先行搁置。 就在这时，病房门猛然打开。 苏晓的爸妈，苏周和陈红妆急急忙忙赶了进来，看着醒了的苏晓，陈红妆松了口气，苏周的眼睛倒红了红。 他们没先上去看苏晓，反而感谢了一番李大爷，弄得李大爷都不好意思了。 等李大爷离开，苏晓爸妈才坐到了苏晓的病床旁。 “儿子。”苏晓妈妈看着右手打着石膏固定在胸前的苏晓，语气里带着哀求：“你以后，能不能做安全一点的工作，那种和邪物硬碰硬的，就算了。” “你懂什么。”苏周说道：“这次听说是有人雇凶报复，难道我们怕报复，就不去破坏他们的恐怖犯罪了吗？那要是这样，人人都害怕，谁去保护我们？” “儿子，干得漂亮，我苏周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自豪。”苏周看向苏晓：“不要管你妈是怎么想，从你上了大学后，我就说过，以后的路你自己来选择，你自己来走，我们会支持你，当你的后盾。” 苏晓想了想，说道：“算了，老爸，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也不用考虑当我后盾了，我照顾你们还差不多。” “你小子！”苏周气歪了脸。 也不用说出来啊。 “不要听你爸瞎说。”苏晓妈妈陈红妆道：“儿子，你之后怎么选，看你自己，去打邪物也好，去干什么也罢……国内不是也有很大一群修行者，在打比赛或者搞研究吗，也不是人人都要上战场。” “我知道。”苏晓无奈，随口应着。 “这不丢人，有的修行者，从银行贷款，去开公司，去创业，一样赚钱维持生活。” “嗯……” “实在不行，事业单位也更安全一点，救援队就算了，太危险，但是……” 苏晓有些头疼。 “妈，这些我自己都有考虑的。” “你自己考虑，考虑成现在这样？” “我也没办法啊……”苏晓傻眼，这也能怪我吗？ 就在这时，李大爷再次走了进来，说道：“王镇守的秘书打电话跟我说，他马上就到了，会过来慰问，还有那些记者，也要放进来做采访，拍摄。” 陈红妆紧张到愣住，苏周倒还好，只是问：“王镇守？是哪位王镇守吗？” “双乐还有两位王镇守吗？”李大爷翻了个白眼。 “啊，这……儿子，这么大的大官，要来慰问你？”陈红妆惊讶。 时间太快，她还是没转变过来。 镇守啊……她有些晕眩，平日里，她接触到最高的官也就街道办事处主任那种。 这可是镇守，镇守一座一线重镇的至高力量，底气级别的人形战略兵器，战略地位甚至可以说超过一只中程导弹军。 只出现在电视和新闻里的人物！ “我儿子……现在也是修行天才，没有一品异像，那也是个二品本命咒，还是在国内，因为大功遭到了敌对势力的袭击，怎么不能来慰问。”苏周自言自语说道，然后给苏晓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表现，争取挣得镇守的青睐。 苏晓无奈，只得问道：“李大爷，王镇守秘书那边有没有什么吩咐，比如那些可以说，那些不可以说？” “这倒没有。”李大爷一愣，但随即补充道：“你可别像上次小区门口那样，直接逃跑了事，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媒体，你说的话都是得见报纸，上新闻的。” 苏晓了然，点头。 他原本还以为，双乐这边会压下此事，毕竟这也算是个丑闻了，身为双乐英雄的苏晓，才隔一天就遭人暗杀，说出去会有轩然大波的。 第120章离火王元毅 “离火”王元毅到了。 这位镇守即使还来到苏晓眼前，未见其名，先闻其声，苏晓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无数人跟着他，簇拥着他。 终于，他现身了。 许许多多专业摄像头和话筒环绕着他，秘书和其他穿着西装系着领带的随行人员则尽力分隔着距离，这么多人环绕一人的场面，是那种大领导出行才能看到的。 可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人，却没有丝毫领导的样子，更像一位战士。 他身着军装，披戴为他个人定制的黑色外动力骨骼，面罩下是他锋锐如斧刻刀雕的脸庞，整个人身形挺拔如松，笔直如剑，立在那里宛如一尊战争机器。 镇守即使处理政务工作，也必须保证自己随时可以参战。 镇守一松懈，所在地的居民就可能损失惨重，遭到屠戮。 “苏晓吗？”王元毅开口了，与外表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却相当温和和蔼，让苏晓有种如沐春风，受宠若惊的感觉。 “王镇守好。”苏晓开口。 苏晓的爸妈也纷纷紧张起来，点头打着招呼。 “不用这么紧张，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王元毅说道：“苏小友，容我这样称呼你吧，你可是双乐的英雄人物，不用想太多，你的事，就是双乐市的事，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我们会严查此事，绝不让你或者你的亲友遭遇类似事物。” 听到王元毅的话，苏晓内心也算放下了一根弦，看向王元毅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他倒是不害怕自己再被dsa的人派杀手刺杀，主要是担心爸妈。 王元毅在这里，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说了这话，如果日后真的出事，那就是对中夏公信力的沉重打击，再怎么说，应该也会抽调人去保护苏晓的父母。 “你家里的财产损失，还有邻居的损失，还有你的医疗费，都会给报销。”王元毅面罩下能看到微笑的表情：“你什么都不用去想，所有事情都会处理好的。” 苏晓内心暗道，不愧是双乐的镇守，这想事情想得周到，保护父母，财产损失……所有这些苏晓本来在担心的事，他都给提了出来。 好靠谱啊。 苏晓连忙说道：“谢谢王镇守。” “是我要谢你才对，粽子路的事，如果没有你，那就是震惊全国的惨案了。”王元毅摆了摆手，又问：“你也是人间道成员？” “是的。”苏晓回答。 人间道，可以说是中夏最大的宗门势力，成员不限制是否是修行者。 其他的，什么宗派联盟，修行者协会……都算是边角势力，所有修行者捞一块加一起，都没有人间道多。人间道的道主，就是中夏修行者的最高领袖。 人间道成员……并非只是荣耀的称呼，而是代表着一种责任，一种在灾难面前，敢于献身，敢于舍生取义，保护人民群众的责任。 是以人间道成员，在紧急事态中，会有+1的指挥等级，这就是责任的体现。 在过往的岁月里，人间道扛起了中夏绝大部分的压力。 他们还代表着一种理念，这种理念相信修行者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修行者来源于普通人，是拥有更强力量的普通人，所以应当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这是历史和命运赋予修行者的义务。这个理念和秘党等等组织，也是显著不同的。 人间道的名字，也来自于诗词“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啊，好，好。”王元毅笑着点头，连说三个好字：“中夏未来有你这样的英雄，再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镇守过誉了。”苏晓被夸的有些心虚。 “有何过誉？”王元毅笑道：“试观天下英雄少年，有几人有你这般成就？刚踏入修行之路，便敢和妖鬼对抗，不惧觉照境杀手？” “这个世界上天才还蛮多的……”苏晓有些不好意思。 “我相信你，你会比他们都强。”王元毅直接说道： “那怕你没有一品本命咒，只是二品，甚至更低，没关系！” “即使是四品以下，都有机会，我会给你争取机会……这种天赋，不是不能改变的。”王元毅语气真诚，让苏晓内心涌起浓浓暖意。 旁边的记者更是不停拍摄，记录下这段话。 苏晓的妈妈陈红妆捂住嘴，眼角有泪花涌出，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被镇守一级的大人物，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天下天才，不如你！ 这么猛的一尊猛人，说出这么高的评价！ “对了，苏晓，你本命咒到底是什么，我也好写上去，帮你申报‘中夏天骄培养计划’。”王元毅随口问着：“别担心品级低，那怕是低品本命咒，也不是没有机会升阶。” “我……” 苏晓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我还不是正式修行者，严格来说，没有本命咒……” “啊？”旁边坐着扇蒲扇的李大爷呆住了。 “啊？”记者们也呆了。 王元毅也惊讶了片刻后，才镇定下心神，问： “那，你现在掌握的，最高品级的异能是什么？” 王元毅也惊了，他还以为……鸿钧网络里给出的，苏晓是准修行者的数据，是过去式了。 都还不是正式修行者，就敢跟妖鬼对碰，敢和觉照周旋，那特么成了正式修行者，是不是要学孙圣，直接斩两三个王侯祭天？ “嗯……”苏晓点点头，抬起左手。 一抹黯淡深沉的黑色光芒小剑于掌心凝聚。 一下子，王元毅死死地盯着苏晓手中的灾厄黑刃，好像苏晓手中捧着的是一整个宇宙。 “一品咒星……灾厄黑刃。”王元毅嘴里艰难吐出这两个词，做出判断。 视频记录的不直观，王元毅只当是和灾厄黑刃近似，但是偏重防御的低品咒星异能，可直接看到时，他懂了。 这就是一品咒星异能。 就是灾厄黑刃！ 他说不出话来。 这那还需要他去申报“中夏天骄培养计划”，只要苏晓这个本命咒一觉醒，自然会有人把他加入到培养计划里。 第121章心力秘术与超级智力者 一瞬间，哪怕是周围只在拍照摄像的媒体记者，都难以遏制，发出了惊呼。 一品本命咒！一品本命咒！ 一品本命咒意味着，只要不中途陨落，必定超凡九阶，踏步圣贤！ 王元毅深深看了苏晓一眼，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在他得到的资料里，苏晓会的异能已经包括了“深层暗示”，“心灵冲击”，“刺刀术”三个，加之“灾厄黑刃”…… 已经四个了！ 王元毅来这里之前，了解过苏晓的家庭背景，他明白，苏晓并非“修二代”家庭，拿得出大量星辉物质来供给修行，三个咒星异能都很极限。 答案很明显了。 苏晓他拥有一个很强的心力秘术！ 不，不一定…… 王元毅想到了什么。 随即，他对旁边的记者等人说道：“我想和苏晓单独聊聊，你们之后再来采访。” 等他说完话，旁边的秘书和随行者迅速隔开记者们，送出了门外。 旁边的秘书看了眼苏晓的父母，对着王元毅递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王元毅和蔼的看向苏周两人：“我想和你们的儿子单独聊聊。” 这下，苏周懂了。 要谈大事。很可能是涉及一些秘密的事。 苏周拉着陈红妆迅速离开，接着，秘书瞧了眼坐在角落的李大爷。 李大爷哼声道：“老王，当初咱俩并称‘震木’，‘离火’，现如今你还会赶人了？” 苏晓听着这话，有些意外。 没想到李老头竟然和王元毅以前有过搭档关系。 而且，从名字来判断，当初可能有八个人，用八卦的名号！ 另外六个人呢？他们又去那里了？都像李大爷那样退休了？ “你听。”王元毅摇头，挥挥手让秘书也出去：“李晨风，隔绝这里的谈话。” “支起我来了。”李大爷嘟囔着，但还是照做，挥舞蒲扇：“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没想到李老头还有这种帅气的名字，李晨风？ 不过，苏晓思绪随即收敛，他也很好奇，看向王元毅。 有什么事，要这样秘密谈论 王元毅深吸口气，询问道：“在救援大队里，有一个记录的数据，后来显示报错，认为是误操作导致的……那个数据显示，苏晓你之前有三阶的心力，是这样吗？” “三阶心力？是心力秘术吗？”李大爷意外道。 “是有三阶心力……但是否是心力秘术，我不确定。”苏晓摇头：“心力秘术的特点是，短期爆发式的提升心力，或恢复心力。我这个……都不是。我怀疑是我自己的体质原因。” 其实，苏晓内心隐隐有了答案，一定和木偶有关！ 他以前修炼的心力，实际上没有浪费，而是被木偶以某种形式存了下来，等他修炼到心力三阶后，木偶才完成某种意义上的解锁。 这其实是很骇人听闻的。 咒星修炼体系，一个固有的常识是，心力等阶跟随本命咒等阶。 本命咒一阶，心力只能到一阶，除非使用心力秘术临时爆发。 常态情况下，本命咒等阶和心力等阶是划等号的，苏晓没听说过什么例外。 除非……木偶就是苏晓的本命咒，但是这个情况也很奇怪，苏晓从没听说过外形是木偶的本命咒，几乎所有的本命咒都是星体外形，奇怪一点的最多像苏晓的“灾厄黑刃”，是黑洞般的星体。 更何况，如果木偶就是苏晓的本命咒，那么木偶应当固定在思维海中央，而苏晓的思绪游荡思维海时，是可以把木偶拖离原地的。 王元毅倒是不奇怪，反而是一副印证了猜测的模样。 “这么说来，你可能是超级智力者。” 苏晓问：“超级智力者，指的是什么？” “别紧张，其实超级智力者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存在。”王元毅说：“实际上，超级智力者的数量比一品本命咒的要多……不过，像你这般，既是超级智力者，又有一品本命咒，还是第一个。” 苏晓皱眉，但是没有打断，静静听着。 “超级智力者，按照修炼体系算，其实可以算到变种人那边。”王元毅道：“对他的定义是，在没有咒星异能的前提下，拥有类似心智秘术，心力秘术能力的人类。” “我印象最深的一位超级智力者，是一个叫卢菲特的青年，比你稍微大一点，但他是真正的天才，他只需要花几秒钟时间，就能完全阅读一整本书，靠着这个能力，他去高丽那边的巫师学院留学，短短时间学会了他们所有的触媒法术。”王元毅道：“当然，对外我们称他具备超忆症，但是很多人都清楚，超忆症并不具备那种魔幻般的能力。” 卢菲特……苏晓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很快，他想起了。 当初他在做任务系统的测试时，曾经打破过一个调查记录，当时苏晓使用木偶时，木偶并没有在虚拟世界里，而是漂浮在外，感知到了工作人员们的交谈。 他们提到了一个叫“菲特狗”的id，说苏晓打破了他的记录。 苏晓思索着：菲特狗……给自己的id取名为狗，这是人工智能的命名……很自信啊，认为自己的记忆能力超越计算机？ 王元毅继续说道：“近年来，随着秘境通道的开放，越来越多的星辉物质流到了物质界，很多人吸入它们，从而产生变异，这并不是罕见的事，尤其是米国那边，因为他们没有做太多抵抗邪物的行动，那里的秘境几乎是敞开的，许多人病死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成为变种人。” “然而，世界是一体的，我们这边做的再好，世界其他地方有漏洞，我们也得为他们的过错买单付账……”王元毅摇了摇头：“中夏也开始出现不少星辉物质产生异变的事件，大部分异变都是坏的，甚至致死的，这些都是靠救援大队救火队员般扑灭，沿海和出入境城市三天两头紧急状态……但也不全是坏事，中夏也开始出现有利的变种人。” “而所有变种人里，最为特殊的，就是超级智力者！” 第122章前方已无路 “王前辈，您为何这么说？”苏晓听到王元毅这种评价，有些诧异。 在苏晓看来，那种所谓的超级智力者，不过是相当于自带心智，心力秘术的咒星异能天赋的人罢了。 和其他变种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王元毅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知道，咒星修炼体系，最高修炼到咒星九阶吗？” 苏晓听到这话，一时间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头皮往下，一直沿着脊椎落下。 他双目爆发奇异光彩：“难道说……” 咒星修炼体系，本命咒最高到九阶，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中夏的圣贤们，其实硬要算境界，就是超凡九阶，只不过，只有那些能斩杀王侯级邪物的超凡九阶，才可称圣贤。 因此，学术上更准确的称呼，中夏的圣贤应该叫“圣贤级战力”，这里得除开那些宗派联盟里的老妖怪。 只有击杀王侯的战斗力，而无圣贤的境界。 所谓的证道圣贤，有两种含义，要么是超凡八阶的修行者杀了王侯邪物，沐浴王血升华本命咒，突破到超凡九阶。要么是超凡九阶的修行者，砍死了一尊王侯级邪物，告诉全世界：“看，我是圣贤级战力”。 以前，国外媒体还经常渲染这件事，中夏也没人出来反驳……一开始，一部分中夏人还有些惭愧，怀疑自己的修炼体系是否有问题，有不少人转修其他道路。 可后来，渐渐的，他们不提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自己所谓的“真圣贤”，似乎也有巨大的限制，根本无法出来随意活动。 比如，米国最大的修行者宗派“秘党”，他们的那些个“真圣贤”，大都沉睡在铜牛街下方的一座叫水银宫殿的地下建筑群里，只有少数圣贤会轮换出来，但也几乎不出面，只保证水银宫殿的正常运转。 这些真圣贤据说采用最先进的人体冷冻技术冰封自己，原因没任何人知道。 这些圣贤和他们的精英阶层代理人发现，如果大肆渲染中夏出不了真圣贤，那即使再傻的人也会问：“别人的假圣贤在保家卫国，那我们的真圣贤在那里？” 难道告诉他们，那些真圣贤沉睡在冰冷沉重的棺材里，他们的资本和代理人控制着整个国家？ 可中夏这边，最主流的修炼体系“咒星修炼体系”，却是真的无法突破圣贤。 那怕是公认杀伤力堪比大魔级邪物的“屠龙者”张凡，真按境界算，也只是超凡九阶。 攻击力堪比大魔级邪物的超凡九阶，也是超凡九阶，不是圣贤！ 而……心力等阶，正常情况下是和本命咒等阶绑定的。 本命咒是超凡九阶，心力也是九阶。 这说的是正常情况！ 苏晓一下子明白了，王元毅话里蕴藏的含义。 他不是正常情况，他的心力等阶，和本命咒等阶不绑定！ “王前辈，您是说……我有可能在本命咒不突破的情况下，突破到圣贤级的心力？”苏晓问。 “是的，就是你想的这样，但只是一种可能性。”王元毅赞扬地看了苏晓一眼。 反应好快！一点就通！ 不愧是疑似的超级智力者。 王元毅缓缓道：“任何修炼体系都有好处，有坏处，咒星修炼体系，普及难度最低，整天辛苦工作的工人都能修炼，副作用最小，不像巫师那么容易癫狂发疯，不像变种人容易受身体影响，不像修仙者那样容易失去人类感情……” “但是，超凡九阶之后，咒星修炼体系已经无路可走。所以，有无数人寻找，摸索着修行的前路，心力方面的超级智力者……是有可能有希望成功的一条道路，先以心力突破圣贤，再滋养本命咒，让本命咒也突破到圣贤境。” 有可能，有希望…… 苏晓听着这两个词，就知道，王元毅也很不确定。 他不由得联想起了袁铁，袁铁在教学视频里说，他认为咒星修炼体系无法突破圣贤，是因为无法制造“秘境”，因此，他说他的“幻术世界”也许能解决这一问题。 而王元毅，似乎认为咒星修炼体系无法突破圣贤，是因为到了圣贤境门槛时，不能让本命咒滋养心力，要先提升心力，再反过来反哺本命咒。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不知道。 可能都是错的，都走错了方向。可能都是对的，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方面。 修炼是一门实验科学，面对未知的领域，过往总结的经验性理论，有时并不适用。 需要试错，需要大量的时间，大量的人，犯大量的错。 现在，苏晓总算明白，为何王元毅说超级智力者最为特殊。 超级智力者是有可能革新整个咒星修炼体系，把咒星修炼体系的上限推高一个境界的存在！ “即使本命咒真的有巨大缺陷，无法提升到圣贤境，但起码，心力提升到圣贤境，那也算是半个圣贤了。”王元毅摇了摇头，说出不知道算悲观还是乐观的话语。 “我也不说什么，希望你能突破这一困难的话，这太难了，以前，中夏也有很多人尝试突破，他们虽然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资料……但都失败了。” 都失败了。 王元毅不知道面前病床上的少年能否理解这句话的沉重含义，但是他愿意相信，苏晓能够理解。 那不是一篇篇壮阔华丽的史诗，而是在黑暗幽静的静室里冥思苦想，不得一解，空耗时光。 那是在实验室，会议室，食堂里的一场场唇枪舌战。 那是无数篇论文里凝聚着的心血与精力，却不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 有人将自己练的走火入魔，变成疯子和精神病，并不止一个。 苏晓听着王元毅的话，回答道：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这话，激的李大爷和王元毅都笑了起来。 “哈哈，好，说得好。”王元毅开心的笑着，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超级智力者的训练营，等你伤好了，你去那边训练一下，开发自己的天赋如何？” 苏晓也被他们的笑容感染，也笑道：“求之不得！不过，我得觉醒本命咒后，再去看看有没有时间。” “也是，等你把你的咒星异能提升到一阶再说。”王元毅没多想，说道：“八月会举办一场超级智力者之间的竞赛。如果你去参加，我会很期待你的表现。” 第124章亏了也是我的钱 7月31日。 苏晓在7月16日参与击杀了脓液魔，在7月17日被变种人杀手马斯克“打伤”，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又回家休养了一个星期，终于把伤势养好了。 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苏晓年轻，生命力旺盛，不用忌惮灵能治疗。 在这段时间里，苏晓也不是什么事没做，他看完了地部三篇附带的资料，通过修炼《世界心》，还觉醒了两个新异能。 一个是五品异能，五官幻术“海市蜃楼”，当初那位dsa的觉照境狙击手就是用这一异能封锁了整个粽子路，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不过苏晓现在还无法做到那么大范围的海市蜃楼，只能局限于几米方圆。 一个是九品异能，虚假幻术“重影术”，能够创造一个和苏晓一模一样的残影用以误导敌人，虽然从效果来说，它被之前的“强效幻术”覆盖了，但它的“施法速度”要更快一些，施展完后也不需要苏晓专注操控，更方便。 此外，苏晓还用咒星定位法，觉醒了两个非常实用的低品级咒星异能。 八品异能，浮空术，能够在空气中凭空制造浮力，让人下降或者上升。只是苏晓的浮空术现在境界过低，只能做到增加摔落地面时的空气阻力，减缓下落速度，减少坠落伤害。 七品异能，触感视域。这是一个感知秘术，能让人的心力像无形触手一样，触摸周围区域，通过“触感”视物，能克制很多隐形，匿踪能力。苏晓现在的触感视域境界太低，只能维持3米范围，非常小。 咒星异能并不总是品级越高越好，有的低品级异能，拥有高品级异能都无法替代的功能性。 不仅如此，前些天，救援大队补偿给苏晓的一枚西平玉也送到了罗莎莉那边，拜托罗莎莉灌入剑气后，又送了过来。 有了这张底牌在身上，苏晓立刻感觉安全感足了很多。 他甚至觉得，只要有这个玉佩，只要操作不出问题，他能一对一击杀马斯克。 毕竟，这是觉照境一品本命咒的一击之力，马斯克也不过算觉照罢了。 不仅如此，玉佩还能监控林辰是否在偷窥苏晓……好吧，虽然好像没这个必要，苏晓发现林辰还是挺忙的，没时间抽空到处看人。 知道这一点的苏晓也可以偶尔稍微放松，不用那么紧绷着神经。 由于受伤的缘故，他推迟了和自己的商务秘书签合同的时间，直到了现在。 苏晓也发现，他确实需要一位秘书来处理杂务，自从先前的事情发生后，许多巨形企业和宗派都找到了苏晓，纷纷对苏晓抛出橄榄枝，苏晓烦不胜烦，拒绝都拒绝累了。 苏晓打算以“幻术世界”为本命咒，不同的本命咒，那怕是一品和一品之间，待遇也是不同的。 简单来说，苏晓谁都不想选，想等自己更强后，再去选择！ 而苏晓拥有一品咒星异能的事，在记者的渲染下已经传开，苏晓开始觉得这不算坏事，舆论有的时候是对他的保护。 如果是以前，他莫名其妙死了，很可能调查发现没什么疑点就结束了。而现在，他是中夏的英雄和天才，如果突然死亡，引发的调查力度就大很多，也算是某种保护。 修炼大楼楼顶，旋转餐厅中。 已经签完各种合同的苏晓，看着面前稍显局促的漂亮女性，露出了微笑。 她叫张悠然，蓬莱商学院毕业，之前来面试时，留着长马尾没有剪短，还故意涂着半边脸的烟熏妆，这让苏晓觉得，她可能内心并不情愿被鲲鹏生物这样像选美一般丢过来，但是没办法，不得不来。 这也是苏晓为何选她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次见面时，张悠然倒没有像上次那样，涂着奇怪的妆容，而是很正式，很干净的脸。 鲲鹏生物并非普通的一家医药集团，它是涵盖了医疗，保险，生物制药，科研，金融等各个领域的巨形企业，张悠然原本就是在鲲鹏生物旗下的一处基金会工作。 “修炼大楼上一季度的利润还在账户里，悠然姐，你有什么想法吗？”苏晓问着，将话题转入对方熟悉的领域。 “嗯……苏先生。”女孩斟酌着开口：“常规来说，您可以继续加大对修炼大楼的投资，更换新设备，投放广告，加大人才储量……” “叫我苏晓就可以了。”苏晓说：“非常规呢？” “您可以投资。建立一家基金会，或将您手里的钱委托给一家基金会，由他们帮您运营……”张悠然撩了撩额头旁边的青丝，仿佛在思考：“修炼大楼的投资是存在边际收益的，无论您再怎么更新设备，利润其实都无法再大幅上涨了。” “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你和酒店的人商量着来就好，有意见分歧，你无法说服对方时。把你们的意见发给我。”苏晓摆了摆手：“投资什么？” “这不好说……”张悠然有些犹豫：“中夏经济现在刚刚完成又一轮的去杠杆化，从经济规律来看，接下来会有一段繁荣时期……但现在人间道的新道主还未决定，市场还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您知道，中夏的经济并不完全由市场规律决定，政府也会参与宏观调控。” 苏晓点点头，他其实也不能完全听懂啥意思，直接说道：“这方面你帮我处理就好了，我想当个甩手掌柜。” “嗯。”虽然早有预计，但听到苏晓这么说，张悠然的心情还是混杂忐忑和激动。 现在很多修行者都是这样，一心扑在修行领域，把资产交给专业人士打理，已经是惯例了。 “如果要投资的话，你可以考虑投资核武器产业链的边角企业。或是军工企业，或是建筑行业，尤其是地下建筑方面的。”苏晓顺嘴提了一句：“当然，你比我懂，具体怎么做你来决定就好，我只说个方向。” “…您认为接下来，中夏会扩核，扩军，进入战备状态？”张悠然眨了眨眼，惊讶的问。 苏晓点头说道：“中夏各地，近年来都遭到了越来越多紧急事态，虽然很多都是小事态，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但这已经在损害人间道的‘正统’了。” “自从邪物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地球上以来，人间道一直全力以赴保护百姓，人民群众也一直拥护支持人间道，可由于‘大魔级邪物’的威慑，风母事件后，中夏一直不敢集中兵力，荡平秘境，在养精蓄锐，恢复元气，在战略上陷入被动的不利地位。” “您的意思是，中夏接下来会……和一些秘境大规模开战？”张悠然难以想象地问。 “不是中夏和它们开战，而是它们逼中夏和它们开战。”苏晓幽幽道了一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次人间道道主换届，比往年耽搁了这么久，足以证明很不寻常。我认为，下一任道主，很可能是军部出身的圣贤了，中夏必然会比以前强硬很多。”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苏晓笑着说：“没关系，你放手去做，反正亏了也是我的钱，不要紧。” 第123章名声传遍中夏 在王元毅慰问结束后，一大群记者迫不及待的排着队，将话筒伸进了病房。 其中，苏晓看到了先前被他敷衍跑掉的“双乐灵能”记者温雪枫，她那笑容满脸的表情好像再说，这次你总跑不掉了吧。 苏晓无奈，只能一一接受采访，回答各种问题。 …… “罗莎莉，这就是你提过的苏晓？” 某处秘境内，两位美貌少女坐在食堂，其中一位少女好奇地询问对面的罗莎莉。 “是啦……就是他。”罗莎莉也看到了新闻，漂亮明亮的眼眸里一丝担忧一闪而过。 “好厉害！”罗莎莉对面的少女惊呼道：“他接下来恐怕也会来这边吧？或者去其他同等级的修炼秘境？” “不一定……这里的觉照比较多。”罗莎莉摇了摇头。 “那是非一品，一品都会在秘境潜修的。”少女交错着手指：“罗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来我们这个秘境，来找你啊。” 罗莎莉嘴角轻扬说道：“你想什么啊……他来这里，也是为了修炼。” “嘻嘻”少女笑着不说话。 罗莎莉用手恼怒地拍了拍这位少女的肩膀，脸红了红。 …… 高铁上，卢菲特正穿着一身休闲装牛仔裤，刷着各种新闻。 “哦……原来，你叫苏晓啊。” 他微眯着眼睛，眼里满是兴奋。 “一品本命咒，怪不得这么厉害” “操控物联网找到并击败dsa的狙击手，协助击杀脓液魔，与刺客马斯克周旋到援兵支援……看起来，中夏又多了一位怪物级天才。” 卢菲特咧嘴笑着，怪物多才好。 越多越好！ 如果怪物不多，那他踩着所有人，走到中夏最强天才的位置，很无趣呀。 同代人若无和他一个级别的天才，那也很寂寥啊。 想到这里，卢菲特忍不住开了一罐刚从冰箱里买的冰冻菠萝啤，拉开拉环，一口灌入嘴里。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边喝着，他边大声吟诗，惹来周围乘客侧目。 旁边的乘客看到他喝没什么酒精含量的菠萝啤都这么装，嘴角忍不住抽搐。 “这位先生，小声一点，有人睡觉呢。”一位乘客拍了下卢菲特。 “哦哦好的。”卢菲特连忙收敛，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 一座狭**仄的廉租房屋内。 司予正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白布裹着头发，湿漉漉的水滴落下去。 “哇，姐姐姐姐，快看新闻，这个人好像是你队友诶，我之前见过他，超帅的！” 还未走进客厅，司予便听到自己妹妹司迎在大呼小叫。 她踩着拖鞋走过去，看着老旧的液晶显示屏上，正呈现着记者采访苏晓的画面。 “苏先生，请问当时是什么精神，鼓舞着您去和远强于您的妖鬼级邪物战斗？”一位记者询问。 苏晓坐在病床上，病床靠近头枕的位置抬了起来，支撑着他坐着。他的右手打着石膏，被布条包裹，完全不影响他帅气的脸庞。 苏晓侃侃而谈：“我作为新时代中夏的新青年，一直认真学习周温伦道主的‘给青年修行者的二十句话’，以保卫中夏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视为己任。在当时的情况，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无数英雄修行者的故事，是他们一位一位不计生死，不算得失为中夏战斗，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司予看得有点愣，妹妹司迎走到她旁边戳了戳她的手臂都没反应过来。 “姐，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超友谊关系啊，我上次来医院看你，他坐在你的病房外，一副焦急的样子呢……” 司予无语，一把捏了捏自己妹妹漂亮的小脸蛋：“你在想什么呢，人家有女朋友了。” “诶嘿，你可以把她打爆，然后抢过来嘛！”司迎躲开司予的手指，挥了挥小拳头：“你和他可算是出生入死一起战斗过的革命情谊！” “不一定打得过，而且我喜欢的人，不是他那种类型的。”司予摇了摇头。 “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司迎笑嘻嘻说。 “你个小家伙，今天看我不好好修理你！”司予伸出魔爪，抓向自己的妹妹 “哎呀！”司迎迅速闪避，但她那里是巫觋二阶修行者司予的对手，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缠成了一团，落在沙发上，只能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 捏了好一会儿的脸，司予才满足下来，放下了司迎。 电视上，继续播着采访视频。 “苏先生，您在和狙击手对峙，在被脓液魔追杀时，有没有想过其他的事？”记者问。 苏晓似乎早有准备，立刻回答：“没有想其他的，除了思考如何战胜他们，保护人民群众以外，我只在担心，如果我没有做到，会有多少人受到损害，甚至被杀死，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我就什么也没想了，全心全意在思考如何胜利。” 司迎拍了拍自己姐姐，小声问：“姐姐，你当时想的是什么呢？” “说老实话，什么都没想。”司予坐在沙发上：“我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下意识做出反应，下意识听苏晓的指挥……” “妖鬼级邪物……是真的很可怕很可怕，你在它面前，就像手无寸铁面对着一群饿狼，不，甚至比那还要恐怖……” 司迎张了张嘴，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那姐姐你好厉害。” “主要是苏晓的功劳……他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司予摇了摇头。 “他厉害，你也厉害嘛。”司迎连忙说：“在你之前洗澡时，苏晓可说过，没有你们的帮助，他也无法击败脓液魔的。” 听到这话，司予笑了起来。 看到姐姐又笑了，司迎小心翼翼问：“姐，商量个事不？” “什么事？” “你把苏晓的南极圈id给我发一下，我加一下他好友！” “滚。”司予没好气的说：“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联络联络感情……”司迎小声地说：“啊，疼！” 她又被司予捏脸了。 第125章人情债的新理解 苏晓当完甩手掌柜后，并没有回家。 回家干嘛，他发现修炼大楼的各种设施比家里好多了，还是自己的产业，在这里修炼也不花钱的。 苏晓也不客气，直接包了最好的一间房间，在里面修炼着。 外面夏日炎炎，里面空调温度正合适，室内冰箱里，苏晓取出里面冰封着的星辉物质饮料。 有的星辉物质极不稳定，在常温下会很快挥发分解，需要冷藏，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咕哝，咕哝。 苏晓爽快的喝完了整瓶星辉物质饮料，冰凉劲爽的口感从舌尖渗入心肺，大脑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活跃。 这些星辉物质饮料并非是苏晓购买的，苏晓买来的“破晓”，喝一瓶就嫌弃的放在了一边，没再动。 不是没有效果……而是效果比不上真正昂贵的修炼饮料。 苏晓现在喝的都是高级货，破晓这种针对中低层修行者和普通百姓的……有点看不上了。 这些高级饮料很多都是各个巨形企业为了招揽苏晓，送来的见面礼，他们一个送的比一个大方，弄得苏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的想法和鲲鹏生物一样，那怕招揽不了苏晓，也起码送点东西，日后留个好印象。 苏晓只要不陨落，未来保底超凡九阶，大概率圣贤境战力，现在不拉拢，以后就看不上了！ 当然，如果在考虑合同的时候，苏晓因为人情方面的关系，选择了他们，那就更好了。 苏晓一个都没拒绝，他连鲲鹏生物送的修炼大楼和漂亮女秘书都收了，这些修炼资源凭什么不收？ 只欠鲲鹏生物的人情……以后很多事，苏晓会很难办，俗话说得好嘛，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比如以后苏晓成为超凡者，如果只欠鲲鹏生物的情，很可能会被贴上林辰一派的标记，等需要他们这些超凡者站队的时候，他站还是不站林辰？ 这就很麻烦。 但苏晓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欠所有人人情，那相对来看，就等于谁都不欠人情。 遇到类似情况，苏晓完全可以只凭个人喜好去偏好谁。 完美。 而且，苏晓也确实需要星辉物质来加快修炼速度，只要能强化自己的资源，别在乎未来人情什么的，先拿了再说。 强大自己才是正道！ 不仅是这些巨形企业的资源，苏晓还申请了来自人间道针对天才修行者的无息贷款和各种补贴，用来购买大量含有星辉物质的饮料，丹药，熏香……这些很多都是管制用品，如果在暗网上购买，花费大得多。 再怎么说，苏晓也是人间道成员，薅一下自己宗门的羊毛，不过分吧？ 何况，未来也不是不还……苏晓觉得自己还是挺爱国的，等变强了，再为国家做贡献，把现在薅的羊毛超级加倍还回去。 喝完一瓶星辉物质饮料，苏晓继续修炼着。 他现在修炼的是《世界心》人部六篇的第一篇。 根据《世界心》的要求，十篇《世界心》冥想法，每个阶段至少要诞生一颗咒星异能，这些咒星异能作为“幻术世界”的本命咒雏形，在最终阶段全部合一，形成复合型咒星异能。 天部一篇，苏晓觉醒了“极化认知”。 地部三篇，苏晓分别觉醒了，“终极隐形”，“强效幻影”，“海市蜃楼”和“重影术”，总数比《世界心》要求的每篇一个还多一个。 苏晓一心多用，或观看着视频，或阅读着书籍，在知识的海洋里肆意遨游着。修炼速度比之前还要更快。 他呼吸着“专注熏香”和“冥想熏香”以及“塔尔曼紫罗兰精油”的香气，这些熏香类产品以特定的比例点燃，刺激着人脑快速恢复心力；他刚刚喝下去的是北方灵能药业出品的“暴风雪”修炼药剂，喝下去后因为心智能力的大幅提高，甚至会有一种周围环境时间都减慢了的错觉。 这一套修炼资源，恐怕只有最顶层的那批修二代，富二代才能享受得到。 各种修炼资源的堆砌下，苏晓的修炼速度和之前完全无法同日而语。 …… 人部六篇自带的网课里，也有袁铁亲自讲授的课程，苏晓看的格外认真。 “能修炼来到这里的同学，最少最少觉醒了四个异能，我在这里劝大家一句，如果你修炼《世界心》还没有觉醒上三品的异能，现在可以放弃了。”袁铁开场劝退：“这证明你不适合《世界心》。” “如果有上三品异能，那你可以考虑，选择那个异能作为本命咒。” 袁铁一改以往随和，谆谆教导的样子，带着严肃的神情： “‘幻术世界’，是一个复合型咒星异能，它是推演，幻术两道的集大成者，你可能在推演的某个方面有天赋，也可能，在幻术的某个方面有天赋……这种时候，去挖掘自己的天赋，比继续修炼‘幻术世界’更好。” “很多人说，‘幻术世界’是最全面的咒星异能，确实是这样。但最全面，并不意味着最好，最适合。” “适合你的，才是好的。” 苏晓微笑着，听着袁铁的话，内心没有一丝退缩和犹豫。 本来“幻术世界”就是他在规划本命咒时，敲定的几个选择之一，他自己还被鸿钧认为有天赋，怎么可能放弃？ 选择“灾厄黑刃”作本命咒，或者能稳稳圣贤，可那也不过是平凡的圣贤，未来可能还不如林辰。 视频里，袁铁劝退完毕后，开始复习之前的内容。 “在地部三篇中，我们研究了生命存在所必须的宇宙环境和星球环境，研究了陨石，地质变化和冰河期对地球生命发展的影响，研究了生命的诞生，起源与演化，现在，我们来研究我们自己：人类。” 袁铁继续讲述着。 “在这里，我向大家推荐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写的《人类简史》，它也附在电子文档里了，同学们可以下课后去看看。看完它之后，你会对于人类有很多全新的理解。” “在开始讲述人类之前，我们先讨论另一个话题。这是一个哲学上很多人都讨论的问题，嗯，即使在现在，它也是一个蛮有意义，也挺有趣的话题。” 袁铁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板书着： “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第126章活着的意义与智力的定义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袁铁没让苏晓思考多久，继续说道：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前面我们已经知道，生命是一种运载遗传物质的机器，面对复杂多变的自然环境，基因作为一位‘程序员’，他要尽可能考虑各种情况，来保证自己能够遗传下去，如果做不到，那其他能遗传下去的基因‘程序员’就会胜出，将他淘汰。” “所以，基因给生物写了许多代码，那些代码表现起来，就是生物想要尽可能的活着，想要尽可能的繁衍。从这种角度上来看，活着的意义，是繁衍。” “南越秘境的雨林里有一种袋熊，雄性袋熊只会活一个月，在一个月里，它们像疯子一样寻找着雌性袋熊，在一个月里完成繁殖，是它们一生活着的唯一意义。” 袁铁在“活着的意义”下面写上了第一个词，“繁衍”。 “我们这里还要注意到，没有任何物理定律限制生物永远生存，事实上，那样的生物并不少见，比如水熊虫，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即使不讨论这种微小生物，像各种利维坦，大魔级邪物，似乎也都是永生的。” “那么，人类也应该可以实现永生。永生能从另一个方面，满足‘基因永远遗传’的要求。” 袁铁说着，写下了第二个词，“永生”。 袁铁微笑着：“看到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是的，无论是繁衍，还是永生，活着都成了一种目的，人，变成了基因传承的工具。” “可人类是有智力的生命，会思考。出于我们内心的正义感，我们会觉得……这是错的，是荒谬的，人类活着的意义不应该是作为一种工具。” “至于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有意义，这都需要你们自己去思考，去把握，这里就不多说了。” “意义是人类赋予的，为何人类能赋予意义呢，因为人类具备智力。” “那么，我们现在又要弄明白，在这里讨论的‘智力’是什么。” 苏晓认真听着课，这些知识给他的思维海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他眼前的世界好像又开始不一样了。 “智力有多种定义，有人说，学习速度越快，智力越高；有人说，思考能力越强，智力越高；有人说，阅读量和知识储备越高，智力越高；有人说，拥有高超的情商，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智力越高；有人说，在战斗中能发挥自身优势，巧妙利用地形和敌人的弱点，智力越高……” “但在我看来，智力最准确的定义，就是大脑对外部世界的‘模拟’。”袁铁微笑着说。 苏晓突然一惊，他反应过来了。 幻术世界的本质！ 他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通红。 是了，是了，是这样！ 苏晓以前，其实对“幻术与推演”两道的结合这个说法，是充满疑惑的。 可现在，苏晓理解了。 一点就通！ 顿悟！ 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妙感觉在苏晓思维海里回荡，苏晓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欢快的大鹏鸟，在蓝天上飞行。 苏晓对“幻术世界”的认知，对《世界心》本质的认知，都获得了巨大的提高。 在苏晓顿悟时，网课里的袁铁还在继续讲述着。 “在原始部落，一个人发现了牛群每天都会在特定时间，来到河边喝水，他在脑海里模拟了这个场景，觉得带着人过去埋伏，能够猎到牛。这就是最基础的智力。” “从我的角度讲，这个原始部落的猎人，他的大脑模拟了牛群来到河边，他带人来狩猎的‘世界’，他的智力便显现出来了。” “本质上说，智力就是脑海里的虚拟世界，这个虚拟世界里，有一些要素是可以忽略不计，不去考虑的，比如说，猎人可能没考虑到狮子是否会出现，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当然好，但是对智力的要求是更高的。” “此外，这个虚拟世界还可以任意的加速和倒退，做到对未来的预测，对经验的复盘，这次没考虑到狮子突然出现，造成了人员死伤，下次考虑上这点，就不会犯同样的错……” “通过这个例子，我们还可以发现，智力越高的人，他脑海里的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就越接近。高智力的猎人，一开始会考虑到狮子的出现，提前谋划，做出准备；低智力的猎人，可能要等到吃亏后，才会吸取教训。” “《世界心》的本质，就是让你们在思维海里，搭建一座‘幻术世界’，幻术世界不仅可以用来施展幻术，还可以用来推演未来……” 袁铁说的话，苏晓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思绪飞呀飞，仿佛飞到了无穷高处，俯瞰着小小地球，俯瞰着小小太阳系，俯瞰着银河，俯瞰着整个宇宙。 …… 修炼大楼内。 一位女性修行者离开住处，随手把门一关，突然尬住了。 她浑身摸了摸。 “我，我房卡呢？”她脸色沉了下来。 忘带了。 她正打算打开拨打手机，寻求帮助时，突然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刚刚拉开房门，还没关上。 “总感觉……我好想已经关门过一次了，有种既视感。” “对，对，我房卡没带呢。” 她连忙跑回去，寻找房卡。 …… 就在这一瞬间。 类似的事发生在修炼大楼各处。 人们都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既视感，好像，自己正在做的事，他们已经做过一遍了！ 像在梦中见过类似的场景。 不过，也没人把这种似曾相识感当一回事，都当成自己的错觉，直接忽略了过去。 …… 苏晓俯瞰着整个世界，清晰的看到了修炼大楼里，一个女孩正要打电话，告诉前台她的房卡掉在屋内的事。 他还看到了许多许多，看到了修炼大楼里的每一处事物。 这是……对现实的“模拟”？ 苏晓内心隐约明悟着，但没等他体验这种感觉多久，他便惊骇的发觉，自己的心力在快速流逝！ 三阶的心力，现在快没了！ 头疼欲裂！ 正当苏晓要从这状态下跌落时，一只巨大阴冷的眼眸，缓缓在天空上睁开。 苏晓接触到它目光的一瞬间，立刻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是何等惊骇恐怖的一只眼睛，冷漠，混乱，暴虐，惊悚，恐怖……苏晓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它。 它就这样立在天空中更高处，俯瞰着苏晓。 第127章月山兽的梦 “回去。” 就在苏晓呆滞无助时，一个平淡的熟悉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苏晓看到身侧，骤然出现了又一道身影。 这身影梳着油腻大背头，穿着深蓝色，有油渍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中等身材，却如同一尊山脉一般，拦住了来自天空的视线。 这个身影苏晓见过数次，只在《世界心》的网课里。 圣贤，袁铁。 “回去，拉维翁。”袁铁平静说道：“你难道要和我做过一场？不怕月山兽苏醒，吞没你的自我意志吗？” 那冷漠俯瞰着的眼睛听闻这话，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它缓缓闭上，消失了。 袁铁这才转身，看向苏晓，露出充满关爱的笑容。 “它没吓着你吧？还好我之前心血来潮，来梦界边缘看了看。” 苏晓这才清醒了过来。 “袁前辈……”苏晓的语气仿佛呓语。 “这里是……” “这里是梦界边缘。”袁铁说道：“看你之前产生的异像，你应该是觉醒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强植梦境，很厉害的异能。” “强植梦境……”苏晓茫然当中，在思维海里搜寻着。 果然，他发现，时时刻刻维持着的“虚拟地球”变得凝实了许多，宛若真实。 在数个咒星异能叠加起来的“虚拟地球”内，苏晓发现了一颗新的咒星异能，它的知识出现在了苏晓脑海里。 一品咒星异能，强植梦境……在一定范围内，将所有生物拖入虚假梦境，在虚假梦境里做正常要做的事。 在现实的时间线里，异能效果只持续短暂一瞬间。 如果施法者不做任何改变，在异能效果结束后，他们的行动会和梦境中一模一样，除非其中有强过施法者的修行者，如果那样，那位修行者会隐约感到既视感，可能改变行动。 施法者也可以同意让任意成员保留梦中记忆。 强植梦境的范围越大，涉及的强者越强，其心力消耗就越快，但是强植梦境其实并不是基于心灵层面的攻击，因此清心咒等对此无效。 苏晓暗暗咋舌，好厉害！ 是最强的推演类异能之一! 而且……从强植梦境属于幻术世界的雏形来看，这一异能的效果也许是被幻术世界覆盖的！ 苏晓镇定了片刻，看向身旁的袁铁，问道：“袁前辈，这里是那里，刚刚的眼睛是什么？” “这里是梦界边缘，你悟出强植梦境时，引发的异像遭到了拉维翁的注意，它把你吸了过来。”袁铁解释道：“那眼睛，我们取名叫‘拉维翁’，祂是月山兽的潜意识化身。” “……潜意识化身？”苏晓茫然询问。 “一个人陷入深度睡眠时，大脑其实还在活跃着的，你可以理解成，祂就是月山兽沉睡时，活跃着的那部分潜意识。等月山兽完全醒来，祂就会消亡。” 苏晓内心因为这种说法而深深震撼，那怕他以前知道利维坦级邪物有多厉害，可那都是书本上的知识，比不上实际的体验。 一尊沉眠在月背的利维坦级邪物，大脑里的潜意识，可以发现地球上觉醒异能的苏晓，还能把他吸引到这地方来？ 可怕！恐怖！ “祂是邪物吗？”苏晓震撼一会儿后问：“什么等阶的。” “算大魔吧。”袁铁微笑回应，没有一点催促和急躁的意思。 一位一品本命咒修行者……看起来还是中夏人，袁铁很高兴的！ 未来可能又能多出一位圣贤，一位圣贤啊！ 中夏圣贤不过百……可不是说有九十几位圣贤的意思。 每一位圣贤，都是极其宝贵的。 尤其是……面前这青年，觉醒的还是梦境有关的异能，这意味着，他能帮袁铁分担一点这方面的压力。 袁铁没关注之前国内的新闻，也还不认识苏晓，不知道苏晓已经有一个一品咒星异能了。 袁铁对于苏晓是越看越高兴，越看越顺眼，苏晓问的几个问题，所以他都很细致做着回答。 “大魔……”苏晓喃喃低语着。 “你也不用担心祂。”袁铁说道：“只是你觉醒异能时引发的世界范围异像受到了祂的关注，只要你以后不用‘强植梦境’做覆盖月亮之类的事，祂不会攻击你的。” “毕竟，我在地球守着呢，祂敢降临下来，和我激烈战斗，月山兽可能苏醒，祂就会死。”袁铁的语气里没有自信，完全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好了，回去休息吧，从梦界回归很简单，只要想象自己苏醒……嗯，就跟人在现实想着睡觉一样。” “等下，袁前辈。”苏晓拦住了袁铁：“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开玩笑，自己修炼《世界心》，也不是没有难解疑惑的。 这会儿《世界心》的作者就在眼前，还不请教一下，苏晓就白活了。 “什么问题？”袁铁问，没有不耐烦的表现。 “我修炼的是您的《世界心》，其中天部一篇，地部三篇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苏晓快速问着。 不能耽搁圣贤的时间，得问快点。 听到苏晓修炼的是《世界心》，袁铁嘴角勾勒，笑容明显。 修炼他开创的功法，又有一个一品本命咒觉醒了！ 算上他现在的徒弟，有两个了！ 虽然不是“幻术世界”……但强植梦境也不差了，很强很强的异能。 袁铁内心很高兴，解答苏晓的问题也是很乐意。 “你要考虑到思维尘埃的角动量……” “等效原理的理解是对的，但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应该打好世界的底层规则，然后让潜意识来运算” 就这么边问，边解答，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苏晓越问越兴奋，看向袁铁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太厉害了。袁铁很多时候，就一两句话，苏晓立刻醍醐灌顶，便明白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而袁铁还讲的非常详细细致，即使苏晓表示已经理解了，袁铁还是继续在讲解，讲完后还会问苏晓问题，直到确认苏晓真的理解了。 袁铁看苏晓的眼神，也很满意。 好高的悟性，很多艰难生涩，复杂无比的事物，自己轻轻一点，他就悟透了。 而且从苏晓问的问题，也能看出，他在修炼上具备非常高的天赋，很多东西都悟到了本质，也有很深厚的灵能理论基础。 这瞬间，袁铁甚至动了收徒的念头。 不过，圣贤不能随意收徒……起码得看看对方的性格吧。 直到时间过去很久，苏晓怕耽搁圣贤的时间，才说已经问完，依依不舍的告别离去。 苏晓积累的问题中，最难解的部分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问题，苏晓觉得自己回去思考一会儿，查查资料，应该也能解决。 第128章邪物资料 修炼大楼，苏晓的套房内。 苏晓从冥想状态下退出，内心仍在回味先前的遭遇。 觉醒一品咒星“强植梦境”引发的异像受到月山兽潜意识化身“拉维翁”的关注，将苏晓摄入梦界，还好袁铁守在梦界边缘，苏晓才没有被“拉维翁”所害。 “大魔级邪物……真的有点恐怖啊。”苏晓感叹道。 苏晓现在也没心思继续看人部六篇，而是去网上搜集资料，翻找着大魔级邪物相关的内容。 …… 《目前最全的高阶邪物资料，通过中夏各秘境的神话故事和对现存邪物进行考证所得资料》 苏晓从网上下载下这份文档，开始仔细看着。 这也是他权限提高后，才能从鸿钧网络里找到这份资料，以前，他根本看不到，只能从只言片语里去推测。 文章开头，便标注了，如果没有掌握自我催眠的技巧，那么这些资料不要看，会有风险。 苏晓熟练掌握自我催眠，也不在意，继续翻看着。 中夏的秘境数量众多，但其实各个秘境均有源头和派系所追寻，在这份资料里，作者整理了七个“源头”。 首先，中夏面临威胁最大的邪物族群，是海族。 在海族的神话故事里，它们——包括所有生命——源头都是“母亲”所诞生，这位“母亲”被翻译为“深海生命之母”，在古代中夏的典籍里，同样有描写这位“母亲”的词，“谷神”。 在道德经中，谷神即生养之神，祂可称为是原始的母体。万物都从这原始母体之门产生，可以说祂是万物的本根。祂绵绵不绝，似亡实存，永远不会穷尽。 谷神的象征符号是门与黑暗，引申的符号是深水或星空中华丽壮美的宫殿群落。 除开“谷神”，“深海生命之母”这两个称呼外，有的地方称祂为“利维坦”，有的地方称祂为“鲲鹏”，有的地方称祂为“怪物之母”……但经过考证，有许多证据证明这些名字指的是同一尊存在，或者说是那位存在的子嗣。 无论是称呼祂为深海生命之母还是谷神，许多人都相信，谷神是一尊利维坦级大魔，不管祂有没有孕育出所有的生命，起码祂孕育出了海族，所有海族都是“深海生命之母”“谷神”的眷族。 但关于谷神，几乎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祂存在在那里，不像月山兽，起码在月背可以看到祂的身体。 不过，谷神的孩子们可谓相当知名。 最出名的孩子是谷神的女儿，被人类命名为“风母”的拉尼娜，也是被人类斩杀的第一尊大魔级邪物。 除开无需多加介绍的“风母”拉尼娜外，谷神还有其他的大魔级子嗣。 “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在宗教故事里，祂是“风母”拉尼娜最亲近的哥哥，却和风母拉尼娜掌握近似又相反的权柄，“厄尔尼诺”是西班牙语的译音，原意是“圣婴”、“神童”或“圣明之子”，传说祂能让海洋升温，有无数怪状海鸟追随，但人类尚没有发现祂的位置。 还有被称为“无尽星辰外的守护者”和“噬光者”的博罗纱默格，在海族的宗教壁画上，祂是星辰之间的黑暗实体，本体是纯粹的黑暗，因此有人认为祂的原型是一座黑洞，或者干脆是一座黑洞生命。 然后是“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在宗教壁画上，祂的外形近似沙虫和乌贼的结合，祂能畅游于地壳下的熔岩，在高温高压下行动自如，无意识地搜寻着能量和食物。 “血公主”派斯卡西斯，这位雌性海族被描述成一条没有触手，黏液颜色如同血液一般的池塘状怪物，一些海族中的贵族相信，谷神生下了血公主派斯卡西斯，而血公主派斯卡西斯生下了它们。 “吞星者”图图索各，这是人类少数发现过实体的大魔级邪物，祂本体游荡在太阳系的陨石群里，是一团陨石般庞大，不停翻滚起伏的液态物质，在漫长的时间里，偶尔会突然包卷起一颗陨石，吸收进去。 …… 除开海族外，梦族也威胁着中夏。 梦族的源头是月山兽，祂是一尊沉眠在月背的巨形怪兽，那是一个存在于星海中，完全不符合现有物理规律的巨兽“尸骸”。 当初，勘探队采集月背岩石样本时，偶然间竟然发现了有机物，那是月山兽的分泌物…… 由于它的身体近乎化作了月面上的一座山，人们叫它“月山兽” 月山兽身周，一直有许多奇异的外星生物游荡，那些可怕的怪物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障碍，后来，人们才发现，它们是那只月山兽做梦时诞生的梦魇生物，也就是后面所称的“梦族”。 有人粗略估算过祂的体积，认为，即使采取最保守的思维，月山兽的总体积也超过了全人类体积加在一起的一百倍。 对于梦族而言，它们进入人类世界，就像人类做梦进入梦境一样，但要真正想制造杀伤，还是需要献祭或有人作为容器容纳降临才行。 根据少量资料，梦族之间存在严格的种姓制度，低等级的梦族几乎无法升阶到高等阶，而最高等阶的那些梦族——又主要分为两个派系。 一个派系是“黑暗大道”，一个派系是“光芒梦境”。这也是为何人类崇拜梦族的邪教也有两个派系的原因。 这两个派系中，各自存在一位或数位大魔级邪物，目前被人类知晓的有： 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号的拉维翁。祂属于光芒梦境派系，当然，还有个说法是，这三个称呼是不同的“月山兽潜意识化身”的称号，只不过祂们从不同时出现。 而“黑暗大道”派系则由“虚无梦魇”，“噩梦行者”，“至远之月”等几尊大魔级邪物主导，祂们和光芒梦境呈敌对状态，但是没有发生过大魔级的战斗，由于梦族居住的梦境人类很难探查，也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不知晓这些大魔是否清醒着，还是在沉睡。 无论是那个派系，祂们对于自己的源头——月山兽——都有一个翻译过来非常美妙的称呼：阿丝赫达。 在梦族语中翻译过来，这个词有“幻想少女”，“混乱掌者”，“潮汐女皇”，“狂乱之母”四个意象。 第129章七个利维坦种族 苏晓继续看着这些资料，一部分是他以前知道的，一部分是他不知道的。 除了梦族和海族外，疑似拥有利维坦级邪物的邪物族群，在中夏还有五个，但都没之前两个这么厉害。 冬族，它们崇拜的利维坦邪物被称为“混乱律令”，这群邪物喜好在寒冷环境下出现，带来暴风雪，雪灾和酷烈的严寒。 空族，它们的利维坦邪物叫“无形泡影”，是无法观察，无法影响，无法自证存在的利维坦级邪物。 灵族，它们崇拜一尊叫“未来之主”的利维坦邪物，在它们的宗教，它们是从未来穿越回现在的族群，因此它们的利维坦邪物不在现在，不在过去，而在遥远的未来。 影族，影族崇拜被称作“低熵阴影”的利维坦邪物，影族声称，它们崇拜的利维坦级邪物存活在“所有人类的阴影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黑暗集合”，目前没证据表明祂真的存在。 神族，神族崇拜一尊叫“十重烈阳”的利维坦邪物，神族相信，这只邪物居住在太阳上，等祂苏醒时，一个太阳会变成十个太阳。也是比较不靠谱的说法。 七大利维坦种族，构成了中夏各个秘境的源头，中夏许多小型邪物族群的秘境，那怕不是信仰七大利维坦，也是信仰祂们的子嗣或追随者，而拥有大魔级邪物的族群就更多了…… …… 苏晓看完这些资料，脑袋还是有点疼。 玛德，这些都特么是利维坦级邪物，大魔级邪物的资料。 对比一下中夏的战力……中夏最顶层的，一群圣贤级战力，只能和王侯级邪物对拼。 即使把所有没证据的利维坦级邪物都排除……起码排除不了月山兽的存在。 而就算不考虑利维坦……那些大魔级邪物……每只至少是风母一级的威胁。 绝望！ 至少苏晓读完这篇资料，脑海里难以遏制产生了一抹绝望的情绪。 差距太大了…… 这还只是中夏领土内涉及的邪物，国外都没统计！ 怪不得许多国家的政府，会选择默认邪物的行为……你出来吃人就吃人吧，在正规军赶过去之前撤走就是，只要不影响社会经济秩序，精英阶层被保护的好的情况下，普通人完全可以当做筹码，送给邪物。 苏晓摇了摇头，又露出了笑容。 差距大，才好，才有追赶的空间。 一百年前，中夏面对的局面，比现在更糟，更绝望。 一百年后，科技经济军力全方位发展，大量圣贤雨后春笋般诞生。 再过一百年呢？ 再过一百年，中夏能不能诞生一大群对标“大魔级”的修行者？ 能不能斩杀利维坦？ 苏晓相信，能。 肯定能！ 关键是，邪物不见得愿意给中夏这么长的时间。 风雨飘渺啊…… 苏晓感叹了一句，又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那些事，他现在是无法参与的。 饭要一口口吃，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世界心》人部六篇，已经诞生了一个咒星异能，还差五个。 这五个一诞生，苏晓就可以尝试，将它们结合起来，升华成“幻术世界”。 他默默修炼着。 可还没修炼多久，他又被电话打扰了。 苏晓按下了接听键，打电话进来的是他的新秘书，张悠然。 “什么事？”苏晓问。 “苏先生，是这样……”张悠然在电话里有些紧张：“您拜托我帮您推掉各个巨企和势力的邀请……但有三家，我还是认为需要您亲自确认的。” “嗯？”苏晓皱眉，谁？鲲鹏生物吗？ 不应该啊，苏晓不早推掉了鲲鹏生物的邀请吗？ “我在修炼大楼里，房间号是……你过来详细说说。”苏晓随口说道，准备挂掉电话，继续专注修炼。 “苏先生……我有男友了。”张悠然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点挣扎犹豫。 苏晓一愣，花了一秒时间才反应过来。 确实，他直接邀请别人女生来自己房间，是有点不太好。 容易让人误解！ “抱歉，我没想清楚。”苏晓说：“你就在电话里讲讲吧。” 电话另一头，张悠然听到苏晓的话，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还真害怕苏晓坚持让她过去，这样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去的话，有风险……虽然别的女生可能觉得无所谓，甚至认为发生那种事更好，但张悠然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坚持不去的话，万一苏晓真没那方面的想法，她这样不是恶了苏晓？ 松了口气的同时，张悠然又觉得，苏晓真的挺体贴，很有风度。 她收敛了心绪，开始给苏晓讲着正事。 “一个是陈家，一个是双乐灵能工业。” “陈家？我妈妈的那个陈家吗？”苏晓问。 “是的。他们说您有陈家的血缘，至少应该来陈家祖祠看一看，祭祖一下……”张悠然说。 苏晓点点头。 至于双乐灵能工业，那倒不奇怪，苏晓的爷爷以前就是在双乐灵能工业工作的科研人员，苏晓的妈妈也是双乐灵能工业的文员，他之前住的小区，也是双乐灵能工业在双乐一处研究所的家属小区。 “还有一家呢？”苏晓问。 “中夏道法大学，他们邀请您回去。”张悠然问：“那是您的母校吧。” 苏晓点点头。 这三家，确实不好拒绝，或是有血脉联系，或是有人情在。 可苏晓还想修炼出“幻术世界”，那时，各势力的报价才会更好。 “告诉他们，我现在正在苦修，等我巫觋一阶，会考虑。”苏晓回答道：“现在我要专注修炼。” “苏先生……北方灵能工业的人，已经到了修炼大楼，说要见您，这也要回绝吗？”张悠然又小心翼翼的问。 苏晓皱眉。 直接找上门了？都没提前问他？ 之前鲲鹏生物的楚雪岚找他的时候，都是先通过网上联系，询问有没有空。 “见见吧，看看他们想说什么。”苏晓点头。 修炼中途被打扰的感觉……真是不爽。 但也没办法，别人都跑到家门口了，不去见一面，显得太没有人情味，太冷淡了。 第130章陈紫微 修炼大楼，会议室内。 双乐灵能工业派出来的团队正坐在这里，等候着苏晓过来。 “这苏晓，也太耍大牌了，就把我们晾在这里十几分钟了。”有人不满，抱怨道。 抱怨那人坐在会议室上首，是代表团的团长，名叫赵小利，年龄是这群人中最年轻的，看起来和苏晓一般大，样貌颇为英俊。 赵小利开口说话，周围却没人吭声。 只有赵小利身旁坐着的漂亮女孩，谄媚道：“赵哥，他们这些天才都这样，傲慢。” “切，运气好罢了。”赵小利冷冷道：“我也不是没见过圣贤，见着的圣贤没有一个像他那样高傲的。没有学会必须要有的谦逊和气度，先学会了骄傲自满，看来未来成不了大器，有圣贤的天赋，没有圣贤的命。” 周围有较为成熟老练的人暗暗叫苦，怎么……让这么一个人来带队啊？ 上面的领导说什么，年轻人和年轻人之间有共同语言，还让赵小利来和苏晓搞好关系，可赵小利这副样子，哪里看得出一点想搞好关系的意思？ 唉，只希望赵小利真正见着苏晓时，能稍微收敛点，起码不要弄得太僵！ …… 服务员拉开了门，苏晓和张悠然踏过红地毯，来到了会议室内。 一进来，苏晓再次皱眉。 对方这么多人，还有这种座位分布，从心理学角度上，在给人一种压力。 为何正对着门的座位是“主位”，就是因为刚一进门，便会看到那人。 可对方直接把主位给坐了，好像他们才是主人，苏晓不过是来这里的客人罢了。 “苏先生来了？”主位上的青年起身微笑：“我是赵小利。这次合同的谈判代表，我们给你准备了非常优渥的待遇，我也得到了全权授权，针对任何细节问题，我们都可以好好谈谈。” “给苏先生看看合同。”赵小利没有等苏晓回应，直接吩咐着：“苏先生可是大忙人，我们也不寒暄了，直接开门见山算了，避免浪费苏先生的时间。” 张悠然内心砰的一声，担忧的看了眼苏晓。 她有点懊恼，自己应该先过来看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苏晓皱着眉，接过别人递来的合同，扫了一眼。 不得不说，这价格开的是真高，各种待遇基本都比其他同类合同好上30%，砸钱砸的比鲲鹏生物还大气。 诚意是有，但一般，没有特别吸引苏晓的地方。 苏晓把合同放了回去，对着赵小利说：“我现在专注修炼，还没有选择是那一家。” “苏先生。”赵小利眉头紧皱：“我们的合同，绝对是出价最高的。这是看在你的家人以前在我们这里工作，所以开出的友情价格，你在其他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出价。” 旁边连忙有人出来打断道：“苏先生，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一下。” 苏晓没说话，直接把合同放了回去，看了他们一眼：“请回吧，之后我会考虑考虑。” “苏先生。”赵小利叫住了他：“你觉醒的虽是一品本命咒，但，灾厄黑刃毕竟威力单一。而且，苏先生你毕竟只是有天赋，不是真的圣贤。在其他地方，你不会得到更好的合同的。” 苏晓没理他，直接往外走。 赵小利颇为恼怒，看着苏晓的背影，冷哼一声，以非常小的声音说：“给脸不要脸，他后面会后悔的。” 就在这时。 会议室大门口，阴影处，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终于到了。”偏中性的磁性声音缓缓敞开，那俊美明亮的脸庞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眼睛一亮。 她穿着半正式半休闲的黑色正装，修长的牛仔裤，这种平凡的搭配在她身上却有着格外的魅力——以及让人忍不住去想，面前的人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 她白皙如美玉的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起来赶了好一阵的路。 “你是苏晓？”突然出现的人影眼睛明亮，仿佛有一轮弯月倒映在湖水般的眼眸里。 与此同时，苏晓也下意识开口，和对方开口的时间一模一样。 “你是陈紫微？” 两人仿佛有默契一般，同时说出了下句话。 “罗莎莉跟我说过你。” 在发现和对方的话语一模一样时，苏晓和她都愣了愣。 陈紫微，是圣贤袁铁唯一的亲传徒弟，也是罗莎莉的好朋友，罗莎莉之前和苏晓聊天时，没少介绍她的趣事。 据罗莎莉说，她第一次见到陈紫微时，愣是没看出她是男性还是女性，不管是男性的喉结还是女性的第二性特征……她都没找到，声音和打扮也是偏中性的。 后来……她偷偷摸摸去网上搜了一下，才确认，对方是女孩子。 当时罗莎莉和苏晓说起这事时，苏晓还嘲笑过罗莎莉，说她怎么这么八卦，这都要去查。 似乎因为两人的话语都一模一样，苏晓看到面前的少女嘴角勾勒起来，笑意明显。 苏晓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这位小姐会过来找他，但是苏晓猜都能猜到，肯定和袁铁前辈拖不了干系。 “没想到老师告诉我要找的人是你，早知道，我先让罗莎莉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了，直接从‘影界’走过来找你，有点不礼貌。”陈紫微笑着说。 “没事……是我的问题，我之前缠着袁前辈问了这么多问题，都没有做自我介绍……”苏晓摆了摆手：“我当时太激动了……” 先是被大魔级邪物的出场震慑住了，后面又一直在讨论学术问题……苏晓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我老师说我闲着也没事，让我过来看看，和你探讨一下《世界心》的修炼，也许会有收获，就给了我一个影界地址，让我走过来。”陈紫微说了来意，又看了看苏晓身后的一堆人：“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你们在谈事情？” 陈紫微没说的是，袁铁还让她看看苏晓的品德，性格，如果合适，袁铁让她先代他教授，等他抽出时间，再去收徒。 苏晓看了眼身后的那群人，他们都屏住呼吸，没谁在说话。 陈紫微，袁铁的徒弟！ 袁铁可是顶级圣贤！ 赵小利完全没想到，在他眼里，一个平民出身的苏晓，竟然得到了袁铁的青睐！ 苏晓觉醒的异能“灾厄黑刃”，不过是一品里中低档次的那种！ 而且……听起来，袁铁很认可苏晓在《世界心》上的修炼成果，甚至让自己的亲传徒弟过来交流？苏晓还缠着袁铁问过很多问题？ 陈紫微可不是苏晓这种天赋还没有展现多少的“准天才”，她是真正的天才，觉照境斩杀过上级妖鬼邪物！ 还不是苏晓这种借助外力和支援做到的，是真正的单对单斩杀。 而且为什么是《世界心》？苏晓不是觉醒的传送类本命咒吗，和《世界心》完全不搭啊…… 茫然，呆滞，疑惑之中……赵小利不知为什么，感到了一阵后悔。 后悔对苏晓的态度！ 原本，他可以按照父亲给他的说法，结交一下苏晓的…… “没事，一群谈事的，已经谈完了。”苏晓转过头，收回了目光：“我们到另一边去谈谈吧。” 第131章影行术 “陈紫微，你刚刚用的，是不是‘影行术’，还有，你是怎么做到定位我的，影界地址是？” 苏晓没去管来的那群人，踏着地毯往外走着，和陈紫微并肩走在一起，张悠然则落在后面，靠后的位置。 “嗯。‘幻术世界’包含所有幻术，当然也包含‘影行术’。”陈紫微点头：“定位不是我做的，是老师做的。一些王侯级邪物和圣贤境修行者，能借着命运中冥冥的因果联系，定位他人，他定位了位置后，就把你在物质界的位置，通过某种变换计算成影界的位置。那就是影界地址。” “之后，我再依据地址，能直接走过来。” 苏晓点点头。 影行术啊…… “我记得影行术很难准确定位位置，因为影界和物质界之间关联很模糊。”苏晓说。 “幻术世界可以做到很准确的定位，因为它既是幻术咒星异能，又是推演咒星异能。”陈紫微说。 苏晓问：“这一点我有问题，为什么同是一品咒星异能，幻术世界却能覆盖同样的一品咒星异能呢？” “主要是因为，老师是用超凡职阶的思路构造的幻术世界。”陈紫微解释道：“超凡化除了心力和本命咒要求外，还要求各种次要的咒星异能。每个超凡职阶要求不同，但究其本质，都是把零散的咒星异能统合成一个整体系统，从而让修行者得到全方位立体的升华，不同的系统就是不同的超凡职阶。” “所以，与其说幻术世界是咒星异能，不如说它是伪装成咒星异能的超凡职阶？”苏晓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但正常的超凡职阶是不能……” 两人一边走，一边开始交流起来各种学术问题，后方的张悠然一开始还能听懂，渐渐就听不懂了，开始懵了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他们在聊什么？ “……有动态防御的情况下，静态防御可以不需要。能瞬移躲开攻击，为什么要硬吃呢？” “不，静态防御可以让你硬吃一部分不致命，没威胁的攻击，这样你用作防守的异能能用来进攻……” “但是静态防御有一个修炼资源利用率的问题，比如说，你修炼一个体质活力秘术会花很长的时间，很多的精力……” 张悠然已经开始茫然了。 修炼大楼的这块区域是回廊结构，他们俩边谈边走，已经走了好几圈。 张悠然自己都开始走累了，他们还在兴致勃勃谈着各种问题，一开始还算是修行问题，然后变成其他的，好像完全不疲惫，而且越讨论，延展开来的话题越来越多。 “今年夏粮收获还不错，不过国内粮食问题还是个大麻烦，越来越多人不愿意种田了，荒芜的耕地越来越多。”陈紫微摇了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随着优质良种，全新技术，新机器等的投入，粮食种植存在明显边际效应，哪怕有大量补贴，由于粮食价格稳定，不会上涨，很多农民干一年的收获还不如进城务工几个月。”苏晓道：“而粮食不能涨价，粮食一涨，直接提高人力成本，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为什么不用仿生人去种粮食呢？” “我看过一篇论文，上面说过，仿生人种粮食，在中夏的非平原地带大都是纯亏钱的，因为仿生人也需要保养，需要维护，不是永动机，还不如给农民更高的补贴来的实际。” “咳” 张悠然咳嗽了一声，她已经绕着这里走到腿软了。 “苏先生，要不……坐着聊怎么样？修炼大楼里有许多可以探讨问题的地方，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张悠然看到前方两人都回过头看向自己，微笑着说。 苏晓恍然，看向旁边的女孩：“哦对，陈紫微，抱歉，我忘了这点。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陈紫微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苏晓问。 “嗯，纳米科技集团在双乐有一座实验室，我最近应该都会待在那里，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或者南极圈上加我好友问。”陈紫微说。 “好。”苏晓点点头，他和陈紫微交谈的这段时间，收获不比他一个人闭关修炼来的小。很多说法让苏晓豁然开朗。 修炼……果然也是需要交流的，一个人埋头苦练，走错了路可能都不自知。 “既然你有两个一品咒星异能，你有想过用那一个做本命咒吗？”陈紫微突然问。 两个……身后非常疲惫，几乎走不动路的张悠然听到这话，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听错了，产生幻觉了。 两个一品咒星异能？ 不是一个吗？ 还有一个是什么？ 她人傻了。 呆住。 “都不想。”苏晓直言道：“我想练出幻术世界。” 陈紫微眼角余光扫过张悠然，微微笑着，没有张嘴，一个声音出现在苏晓脑海中。 “心力秘术？” 苏晓听到声音，微微一呆，随即反应过来，点了下头。 陈紫微也轻轻点头：“那你更应该来我们这边的实验室看看，那边正研究这个，也许对你有帮助。对了，我会帮你问问老师，看看他的至高篇章原本蕴养好了没有，若是好了的话，你应该可以来观看一次。” 苏晓听闻这句话，内心一阵狂喜：“好。” 之前看林辰的《逍遥剑决》，那么不适合自己的至高篇章原本，许多理念排斥，都悟出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 那如果看《世界心》原本呢？ 那可是鸿钧认证，最适合苏晓的至高篇章！ 说不定，看上一次，幻术世界直接修炼成功！ 陈紫微反倒露出歉意的表情：“因为老师之前拿给我，让我随便看的，我就看完了，一次次数都没剩下，只是不知道现在蕴养回去没有……” 苏晓内心暗道，袁铁对徒弟也太好了吧…… 至高篇章原本，拿去随便看？ 苏晓内心中，不由得又多了一些敬佩。 守护地球，独守边疆，研发各种科技，还不遗余力的教导学生，提携后辈…… 连苏晓名字都不知道，便直接出手，拦截大魔级邪物的窥视，还耐心指导了苏晓好几个小时修炼问题。 这才是苏晓内心中，圣贤的模样。 才当得上圣贤二字！ 第132章书店老板 苏晓回到房间，冥想修炼。 虽然今天遭遇了惊吓和不快，但苏晓今天的收获非常大，他和两位修炼《世界心》的顶级修行者交换了下心得，对于地部三篇又获得了新理解。 几个小时后…… 苏晓睁开了眼睛，白天交流的成果已经被他完全消化。 思维海里，一颗新的咒星异能诞生，与修炼世界心的其他异能重叠在一起。 三品咒星异能，幽影幻术，投影术！ 效果是，制造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半真实投影……如果投影在自己视线一定范围内，那苏晓可以借助投影，展现异能！ 这个异能的效果同样覆盖了重影术，但它消耗的心力比重影术多，施展也更为耗时，充能时间也更长。 这道异能并非是修炼人部六篇的收获，而是苏晓回顾地部三篇时觉醒的异能，这证明苏晓先前对地部三篇的掌握和理解还不是很到位，还有挖掘的空间。 苏晓继续修炼学习着人部六篇，同时，他隐隐有些期待，明天去纳米科技集团的实验室，能有什么收获。 纳米科技集团是袁铁开创的巨形企业，不过现在已经是国资企业，袁铁前辈算技术入股。 纳米科技集团走高精尖路线，现在中夏的鸿钧网络，虚拟现实头盔，增强现实眼镜……都或多或少使用了纳米科技集团研发的技术。 …… 纳米科技集团，双乐心智研究所内。 陈紫微坐在自己房间的靠椅上，手里拿着虚拟现实头盔，却并没有戴上。 她白皙的手直接触摸头盔顶部。 一处虚拟世界里。 陈紫微脚步轻快，走过夜色下嘈杂热烈的菜市场，穿过溢满烤肉香味的小巷，在阴影深处，找到了一间狭**仄的书屋。 书屋内却明亮温暖，光芒毫不刺眼。 “老板，这书多少钱？”一个少年挥着一本旧书，询问总带着温和笑容的中年人。 “十块。”中年人回答道。 “真便宜，这书还半新吧，老板你这样真能赚到钱吗？”少年嘀咕着，掏出一张发卷的纸币，递给了老板。 “我自己的屋子，不用付出租费，还能赚的。”老板笑着说。 “真羡慕，以后我也想当一个书店老板。”少年拿过书，走出书屋，和后面的老板挥手道别。 陈紫微和少年擦肩而过。 走入书屋内，陈紫微看向那位中年老板：“老师，我已经见到您说的那位少年了。” 中年老板回过头，温和笑着：“他做你师弟，怎么样？” “很不错，他叫苏晓，我之前听过他，他已经觉醒过一个一品咒星异能了，我认为他有某种心力秘术。”陈紫微笑着说：“您应该能查到他的资料，他最近挺出名的。” “你对他的感觉如何？”中年老板笑着问。 “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对于天部，地部都有很好的理解，人部……他好像没怎么看。他虽然在一些方面不是很专业，可对很多东西的理解都很深刻，有直指本质的感觉。”陈紫微说：“他并不想用现在觉醒的一品异能，而是想觉醒幻术世界，用幻术世界做本命咒。” “已经有了一品咒星异能，还想选幻术世界做本命咒？野心很大啊。”袁铁微笑看着陈紫微，轻轻摇了摇头。 袁铁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他皱了皱眉。 “老师，怎么了？”陈紫微问。 “这个苏晓，和林辰走的很近啊。”袁铁皱眉道：“在他名下，甚至有林辰送来的一座修炼大楼和管理人员。” 陈紫微蹙眉：“林辰？是那个‘逍遥剑仙’林辰吗？” “对，就是他。”袁铁眉头拧的紧紧的：“你先再观察观察苏晓，再说吧。” 陈紫微本来想为苏晓说一些好话，但听到自己老师这么说，她还是点了点头。 “听其言，观其行。”袁铁道：“一位修行者，再有天赋，如果人品不行，下大力气培养，最终只会落到一场空。” “嗯。”陈紫微说：“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去吧，之后我也会抽空来双乐一趟，看看他的情况。”袁铁点头。 陈紫微转身离开书屋。 踏出书屋时，她听到两侧古旧居民楼里，传来翻炒饭菜的声音，闻到那油盐的浓重香气。 陈紫微突然感到一抹酸楚。 她的老师袁铁，贵为中夏圣贤，可连她都不知道袁铁的本体在那里，他的身影或在实验室里出现，或在报告会上发布新研究……或出现在影界，出现在梦界，出现在灵界……抵御着各种各样的邪物威胁，可那些身影，大多是本体的投影。 或许其中有本体存在，但连陈紫微都无法确认。 甚至，袁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陪陪师娘，她的师娘也只能在虚拟世界里见到自己的丈夫。 他就像过去时代的战略核潜艇一样，行走在无垠的深海，默默守护着中夏。 他的本体一旦暴露，百分百会引来王侯级邪物的围杀！ 地球上，并不是没有潜进来的王侯级邪物！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像中夏那样严密镇守着各个秘境！ 传说中，在邪教里有一个通缉名单，由邪物发布。 其中，中夏排名第一的，是屠龙者张凡。 第二，就是他。 就连现在中夏人间道的道主周温伦，也只能排到前五。 张凡正面作战战力无双，常年驻守近地轨道，有圣贤级的战友辅助，不惧邪物突袭围杀，王侯级邪物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双杀一双，但袁铁不一样。 “幻术世界”虽然全面，诡异，多变……可本体还是很脆弱的。不是没有弱点。 所以，袁铁几乎不以本体行走于世间。 避免自己被邪物发现，遭遇致命的围杀！ 陈紫微在这处虚拟世界里走着，很快就要靠近出口。 在她背后的夜空里，欢庆的烟花射上天空，她转过身，看着星空中绽放的花火。 这个世界，是没有邪物，没有修行者，没有各种超自然能力的世界…… “这大概是老师梦想中的世界吧……”陈紫微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 她摇了摇头，踏步离开这处虚假又美好的世界。 第133章梦中世界 苏晓再次清醒过来。 不，这里不是修炼大楼，没有那舒适的双人大床和凉爽的空调，只有逼仄的空间，猩红的月光。 还是同样的房间，还是同样的高低床，窗外还是两轮色彩不同的月亮。 苏晓首先看向右手手腕，那属于小孩子的瘦小手腕上，果然系着一个小巧木偶。 “果然，这里是在梦里……又是那个和木偶有关的梦。” 苏晓感觉自己的思维比上次来这里时清晰了很多，没有之前那种大脑仿佛被浓重粘稠的液体灌满的感觉。 苏晓轻声下了床，熟练的来到了高低床正对着的桌子前。 桌子上，仍然摊开着一本笔记本，不过，这次上面的字迹和先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通识冥想法》的片段。 苏晓扫过上面的字迹，内心一凝。 上面用已经娴熟端正的汉字，熟练写着： “未来的我，请注意，这里是梦中，在这里的记忆大都带不回现实，可能只会留下片段。” “如果你回到现实后记下了这句话，请苏醒后使用极化认知，挖掘脑海残留的片段，如果你这样做了，请在这里留下标记。” 这是……他自己的字迹？苏晓内心惊讶。 是以前的自己留下来的？留给自己的？ 苏晓借着月光，继续往下看。 “这里是禁闭室。” 禁闭室？苏晓下意识转身，看向高低床上方。 如果是禁闭室的话，怎么会是这种类似宿舍的环境…… 苏晓借着月光，看清了高低床上铺的东西，被上面的东西惊吓到了。 那赫然是一个人形物体，血红的月光为它披上薄纱，它的脸仿佛是被画上去的，油彩画笔滑稽的呈现着小丑般的面容，嘴角的红弯曲抵达眼睑，透着诡异和恐怖。 它的的四肢充满古典味道的球形关节，全身呈现木质。 这是一个木偶。 “吓了一跳……”苏晓内心想道，这只是一个等身大的木偶而已。 上铺除了“睡着”一具木偶以外，还摆放着许多杂物，有书籍，有破碎的玩具，有打碎的镜子。 苏晓灵巧的攀爬上去，拿起一块打碎的镜片，借助反光，苏晓观察着“自己”的模样： 黑色利落的短发，两抹好看的眉毛，凹陷的眼窝边缘呈青色，炯炯有神棕色眼眸，苍白的肤色，干裂的嘴唇，清瘦的脸庞。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苏晓发现镜子里的是另一个人时，还是忍不住受到惊吓。 他强忍恐惧与不安，把镜子碎片放回上铺，冷静思考着。 “看起来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模样……营养不良的那种。” 苏晓继续坐在床上，看着桌面上的笔记，上面的汉字是他在这种环境里，唯一能获取安全感的东西。 “我检查了房间，抽屉里塞满了纸片和其他的笔记本，里面也记载着许多方块字体，有的是歪歪扭扭的汉字，有的可以看出是对汉字的拙劣模仿。”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最开始的‘我’还不会写汉字，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能写出，第二个可能是，‘我’制造了许多份笔记的仿制品，以掩盖真实的笔记。” “我认为第二个可能更大，如果是这样，那意味着‘这个梦境’内没人能辨识出汉字，但是存在‘我’以外的人类，或别的智能生命体。否则这种伪装毫无意义。” “另外，从工作量上看，我认为，这些汉字的模仿是‘我’在非苏醒阶段时做的，我只有夜晚醒来的记忆，而且时间非常短暂，如果你有例外，请在这里标注。” 接下来，苏晓看到了一大段空白片段，看来是留给他人标注的，但苏晓也是夜晚醒来，所以一个字也没加。 “窗外有两轮月亮，一个可能的推断是，这里不是梦境，这里是一处秘境，如果结合先前的‘这里没人能辨识出汉字’思考，那么，这要么是一个国外的秘境，要么是还未在物质界产生出口的秘境。” “辨识一个地方是否是梦境非常简单，梦境中人类是无法嗅到气味的，我贴着桌子闻了闻，闻到了木头的气息，这里可能真的不是梦境。” 苏晓看到这段话时，也照做了，贴着桌子闻了闻，果真闻到了木头独特的气味。 “第二个可能，这里是一个虚拟世界，类似‘幻术世界’制造的虚幻世界。” “第三个可能，这里是所谓的平行宇宙。” “第四个可能，我穿越了，还是魂穿。” 后面的可能越写越多，越写越离谱，连苏晓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苏晓继续往下看。 “我简单检查过房间。” “下铺床枕头底下放着一块面包，干巴巴的那种，有点像北俄的大列巴……” “桌腿里右下有一处被挖空了，里面装着一把匕首，一串盗贼使用的开锁，窃包工具。匕首和工具略微生锈，可以看出有段时间没有使用过了。” “上铺床上堆满了杂物，床褥上积着灰尘，而下铺床上没有这种灰尘，可以简单排除‘我’和上铺的木偶一样，也是‘木偶’，只是晚上会苏醒过来的可能性。” “我翻阅过上面摆放的书籍，书籍使用的文字并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种，我并非语言学家，难以翻译它们。但可以猜测它采用类似英语的‘竹状语法结构’，并且是一种符号文字，不是象形文字。” 这句话旁边还有个注解，苏晓看过去： “看起来，笔记前面《通识冥想法》的汉字上方那些细小的文字，和这些书籍中出现的是同一种，是否可以认为那是汉语和这种文字的翻译？” “不，我检查过那些文字，它们和一部分书籍能够吻合，另一部分不行。从书籍是否含有插画，书籍封面色彩是否严肃来看，它只和一本绘有各种可爱动物的拟人化版本，一本绘有侏儒，矮人，龙和精灵等西方奇幻形象的书籍符合，可以做出猜测，这些书籍一部分使用的是‘严肃’的文字，一部分使用的是‘通俗’的文字，严肃的文字就像拉丁文，和通俗的文字不是一种。” “时间来不及翻译这些文字了，我在‘梦中’的时间是有限的。” 苏晓继续往下看，突然，他看到了一道横线，划过整个纸张。 横线下方，记载着这样一句话。 “我认为，每次重新开始记录，最好划上一道横线，这样可以计算每次苏醒时的时间。” “这次，我要试试，在这里能否展现异能。” “很成功，但是心力的损耗非常大，我感到十分疲惫，这证明我的心力没有现实中那么强，一个合理的推测是，我的‘这具身体’并不能供给足够的心力，这或许和大脑发育有关，他看起来营养不良，而且没有长大。” “我打算去门外看看，如果我没有继续留言，证明我‘醒来’时，‘身体’在外面。” 苏晓翻了一页，想看看后面有没有内容。 翻过一页后，苏晓的眼神因为一句话而凝重起来，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双腿和四肢被不知来自何处的寒冷覆盖： “门外有恶意。” 第134章门外的恶意 门外有恶意…… 苏晓看到这段话后，忍不住往房间的木门上看了一眼。 朴实的木门有一点掉漆，看起来平平无奇。 苏晓小心翼翼的发动了恶意知察，准备验证笔记本里的内容。 刚一发动，那浓郁的恶意如同噬人脓浆，从门后直接渗进来。 紧接着，苏晓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是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砰！ 下意识的，苏晓把手中的笔记本塞在了抽屉里，就像上自习课时被老师发现看一样，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办法。 还没等他思考太久，苏晓一瞬间感到大脑在发热，自己在窒息，好像落入了漆黑深暗的海洋，只能不停挣扎，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这种状态夏，能保持清醒都算勉强，别说战斗了。 苏晓立刻对自己展现了深层暗示，同时使用了自我催眠的技巧。 “当再次看到这笔记本时，不要展现异能印证。” 苏晓怀疑，外面的恶意是因为自己激发了异能，产生了灵能波动后过来的！ 这意味着那个恶意存在，对灵能波动极其敏锐！ “‘上个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我’是先施展了一个异能，验证这里能否展现异能，它没有立刻过来，而是过了一会儿，‘我’再展现一个异能，才发现它，它才进来的。” “而现在我刚展现异能，它就立刻进门了，证明……自从上次开始，它在夜晚守在门外！这个恶意存在，应该有一定的智慧！” 门打开了。 来人是一个身材瘦小干枯，踩着满是泥土的皮靴，穿着土黄色蓑衣，披戴灰绿色带兜帽斗篷，斗篷在月光照射的阴影下，可以看到人脸的轮廓。 它右手握着一把生锈弯曲的铁铲，上面沾满黑色的泥土，这些泥土和它一样，散发着墓园的味道。 苏晓的大脑已经沸腾到无法说话，失去意识了。 片刻后。 “苏晓”仿佛清醒过来一样，略显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了来人。 它的兜帽未能完全遮蔽脸，这让“苏晓”看清了它脸的模样：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庞，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条仿佛手术缝合的痕迹，从头顶斜下，划过右半边脸。 “苏晓”使用一种极为陌生，苏晓并不会的语言，和对方打着招呼： “早上好，‘守墓人’先生。” …… 苏晓从梦中醒来。 摁了摁额头，无数破碎的记忆在脑海回荡。 “梦……又做了和木偶相关的梦吗……” 苏晓摇了摇头，没去想它。 “木偶藏着很多秘密啊，最好能把这些秘密挖掘出来，如果木偶有问题，我和它联系这么紧密……” 苏晓想着，心情有点沉闷。 他今天的计划是去纳米科技集团在双乐的实验室一趟，既然陈紫微说那边可能对他有帮助，那不妨去一趟，看一看。 双乐东区，高科技园区。 一辆无人驾驶汽车停在了园区外，苏晓从上面走下来，里面的道路上，中性打扮的陈紫微已经站在那里，既散发着一种酷飒感，又有一些柔美。 她穿着白色的帆布鞋，蓝色近白的牛仔裤，浅色短袖上衣，戴着款式和苏晓近似的增强现实眼镜，清秀的脸庞并未散发冷意，反而笑意嫣然，给人天然的好感。 接受过保安检查后，苏晓走了进去，和陈紫微握了握手。 “这么早过来，没打扰你们吧？”苏晓笑着问。 “没有，他们很多人都期待你过来。”陈紫微说。 “期待？”苏晓好奇。 “嗯，我们边走边说。”陈紫微。 两人走在静谧的高科技园区里，这里的建筑密度非常小，每块区域之间仿佛都留有足够休憩的自然林地和座椅，漫步在这里，仿佛漫步在林地之间。 “我们在这里的实验室，是一座‘心智研究所’，主要研究的课题和心智有关。”陈紫微边走边说。 苏晓好奇说道：“我还以为纳米科技集团的科研方向永远是3d打印，光刻机，芯片技术，虚拟成像，量子计算机，鸿钧网络优化这些呢，怎么还在研究心智？” “其实也涉及哪些。”陈紫微转过头：“你认为鸿钧网络有生命，或者说有心智吗？” “没有吧。”苏晓不假思索说道：“鸿钧网络本质是一大堆分布式计算机联结起的网络，就算再怎么神奇，也只是弱人工智能和机械学习的成果，那怕很多人真的对鸿钧网络模拟出的‘真人’产生了对人的感情，那也是虚假的。鸿钧网络并没有心灵，是程序的产物。” 说这话时，苏晓想起了张文东指挥的母亲，她对待家里的仿生人，如同对待人类一样。 “心灵诞生于大脑当中，由于大脑的电化学反应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心理体验，所以人类才有悲伤，愉快等情感。人类才能完成复杂的心理活动。”苏晓说道：“也正是在这些心理体验的基础上，才能诞生冥想法，诞生思维海。” “可是。”陈紫微笑道：“人的大脑约有860亿个神经元细胞，既然心理体验，甚至思维海，都是在这些细胞间电子信号的生化效应中诞生的，那有着远多于人类神经元细胞，电子交换更加密集的‘鸿钧网络’，为什么不能诞生这样的主观体验，诞生思维海呢？” 苏晓被问住了。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人类神经元细胞信息交换虽然更少，但这些简单信号的互动构成了一个混沌系统，混沌系统才能产生难以预知的信息流。就像金融领域，买卖一只简单的股票是最简单的交易行为，而上亿股民买卖几百万只股票，却能产生让最优秀的数学家都无法预测的奇妙现象。” “而比较起来，鸿钧网络虽然也有很多信息交换，但这些信息交换可能并没有这么混沌，而是充满着秩序和规则，这些规则被程序所约束。” 陈紫微微笑着，静静听苏晓说完。 等苏晓说完后，她才说道：“研究基因剪裁技术的科学家普遍认为，人类的基因，也是某种非常复杂的程序。” 第135章计划的名字 “这种程序的目的很简单：传递自我，尽可能将这段程序复制传递下去。所以生命以繁衍为目的，生命就像一段永远运行，会自我复制，自我异变的程序，人类，还有其他的生命体，不过是这段程序的载体罢了。”陈紫微轻轻说着。 苏晓和陈紫微并肩走着，陈紫微坐在了路边树荫下的长椅上，示意苏晓也先坐下来。 不是要去心智研究所吗？ 苏晓想了想，却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和面前的女孩拥有很多共同语言，和她那怕是简单的交谈，都感觉非常舒服，而《世界心》人部六篇里原本晦暗生涩难以理解的片段，现在也开始隐隐松动，被苏晓消化。 人部六篇探讨何为人类，人类文明的发展等等话题，涉及非常广阔，非常详细，甚至比天部和地部加起来还多。 所以，苏晓十分乐意和这位已经觉醒“幻术世界”的天才少女交谈，她流露的认识和知识对于苏晓有非常大的启发作用。 他坐在了女孩旁边，树荫遮挡了烈日的阳光，十分凉快，在一片蝉鸣声中，他认真倾听着对方的声音。 “只是由于自然环境太过复杂，又富于变化，因此，基因只能放开手让生命去适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要能往下传递基因就可以，因此很多生物的进化并非是当前环境的最佳结果，而是‘能混就行’。如果你关注‘基因剪裁’技术的前沿研究，就会发现，他们已经从人类的dna里找到了许多废弃无用的‘代码’。” “这一点，其实和鸿钧网络差不多，经历一代代程序员的修改和维护，随着需求的增多，鸿钧网络的底层代码已经是一层又一层的‘屎山’，复杂程度早已超过人类的基因，从某个角度来说，鸿钧网络和人类不是很相似吗？” “一样是要适应环境，一样是要自我变异，只不过人类基因适应的是自然环境，鸿钧网络适应的是需求环境；人类基因的自我变异靠的是基因变异，鸿钧网络的自我变异靠的是人工修改，测试和去除bug。” “那既然人类可以诞生智慧，能够拥有心灵。鸿钧网络为什么不能呢？鸿钧网络为什么不能诞生一个巨大无比的思维海，开始修炼，成为修行者呢？” 苏晓陷入了思索，他的思维海轻轻振动，这种认知上的改变在悄然改造苏晓的思维海，让他的思维海更具底蕴。 “神经元细胞和电脑元件……还是有所不同吧？”苏晓问。 “半生物半机械的有机体电脑，以现在的技术，并不是做不出来。”陈紫微静静回答：“技术难点并不是这个。” 苏晓听到她的说法，内心一凛。 听起来，这群人还真试过啊，给鸿钧外接有机物质造出的‘大脑’？ 这么疯狂？ 苏晓内心也知道，对方可能并不需要他的意见，毕竟苏晓能提出来的意见，这些专家肯定提出的更多，苏晓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求知者的态度 “可能是……人工的修改，太过功利，不像自然变异这么混乱？”苏晓又猜测。 “不，很多程序现在都采用遗传算法，和大自然一样。”陈紫微说：“我们不需要知道飞蛾要白色还是黑色才适合繁殖后代，但通过适应度函数的挑选，我们自然就能从复杂多变的个体解要素中找到最为适应的，哪怕是非常复杂的混沌系统，遗传算法也可以找到相对优秀的解。不仅如此，遗传算法同样引入了类似基因突变的概念，也一样相当混乱。” 苏晓想了想，说道：“可这种遗传算法，最多针对几个问题，或是几个需求，而基因只有一个需求：遗传下去。在这个大需求的基础上，不加任何限制的进行非常混乱的变异和筛选，如此才在漫长的时间里进化出了‘心灵’，这种‘心灵’是自然的，也是混乱的，因为它实际上是多种复杂因素的集合。” “比如，人类看到狮子，脑海里会有战斗和逃跑的念头，这两种念头有各自的生物化学反应机制，来自不同的进化历程，它们会同时产生并作用于大脑，他没有时间去仔细计算能不能打过狮子，能不能跑过狮子，不得不凭借身体产生的感情，做出立即的决断，而这或许便是心灵的起源。” 陈紫微静静听着，听完后，她问：“所以，你认为‘混乱’是诞生心灵的源泉？” “有可能是这样。”苏晓摇了摇头：“毕竟我不是专业研究这方面的人士，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那邪物呢？”陈紫微问：“按照你的看法，那些天生混乱的邪物，比人类拥有更上等的心灵？” 苏晓镇静地回答：“其实正是由于邪物存在，我才会有这种想法。邪物是否拥有更上等的心灵我并不清楚，但邪物拥有心灵是确定的。” “人类目前没人修炼到大魔级邪物的水准，即使这可能是人类大脑的天然限制，那也证明，混乱的邪物目前来看，比心灵更具‘秩序’的人类，拥有更强的心灵力量。” “也许，邪物真的拥有比人类更加丰富敏感的内心世界，能感受到远超过爱的爱，远超过恨的恨，能体会到超越恐惧的恐惧，能体验人类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总总经验，经历。” “当然，并不是说纯粹的混乱才能诞生心灵，在我看来，心灵是秩序和混乱的某种平衡。” “混乱又超脱于秩序。如果没有秩序，是无法形成‘低熵’的生命，也无法形成理智和智慧。邪物以文明为食，暗示着邪物本身是一种不断下坠的低熵体，需要从人类中获得秩序，才能维持濒临毁灭的理智。” 陈紫微笑了笑，没有评价苏晓的话。 苏晓还有点忐忑不安，他还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东西，会被陈紫微这样的专家嘲笑。 “你知道，让鸿钧网络变成有心智的修行者，这个项目叫什么名字吗？”陈紫微笑着问。 叫什么名字？苏晓还没说话，陈紫微便自问自答： “鸿钧利维坦化计划。” 第136章心智研究所 “这里的心智研究所，承担的是‘鸿钧利维坦化计划’中，研究心智的工作。之所以建立在双乐，是因为双乐前些年出过一位心智方面的天才。”陈紫微说：“觉得这里可能风水好。” “知道，卢菲特，久仰大名了。”苏晓咧嘴笑着。 “哦？你知道他？”陈紫微也笑了：“他……算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 “哦，怎么有趣？”苏晓好奇地问。 “当初他一个人跑到我们的秘境，放言要和我们比拼大脑智力。”陈紫微说：“本来没什么人理他的，但是大家平日里修行也很枯燥，就当成个乐子和他比了比……” “怎么比的？”苏晓好奇。 陈紫微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难掩笑意：“首先对比的是计算能力，规则非常简单，分解质因数，找一个第三方将两个非常大的素数乘在一起后，让他和另一位天才修行者计算，谁先将两个素数分解出来，谁便获得胜利。” 苏晓点头，这个方法非常聪明。 素数是除1和它本身以外，无法再分解的自然数，也可以叫做质数。将两个大素数乘在一起非常容易，但是分解两个大素数的乘积非常困难。 这个规律被用作现代rsa密码的基础规则，拿它来考验计算能力，可以说是相当硬核了。 “然后呢？”苏晓好奇地问。 “前面几个比较‘小’的数字，双方都很快的算了出来。”陈紫微笑着说：“双方的速度都差不多，但到了后面的数字，卢菲特就跟不上另一位天才修行者了。” “为什么？”苏晓问，当起了绝佳捧哏。 “另一位天才修行者采用了非常取巧的办法，他的本命咒是‘未来视’，可以看到短暂未来，因此，他根本没有计算，只用抄袭‘来自未来的答案’，就能获取正确结果。” 这未来视……听起来和我的‘强植梦境’很像，但有一些细节上的区别。苏晓想着。 不过，这也太搞了吧，好好的比拼计算能力，结果没人在比计算力，一个靠记忆力作弊，一个更过分，直接抄袭未来的答案！ 苏晓听着，嘴角咧了起来。 看到苏晓笑了，陈紫微也露出了笑容：“是不是很有趣？但是卢菲特没有认输，又和我们比记忆力，那可是他的强项。” “那又是怎么比的？”苏晓问。 “第三方为比试的两方出具了由鸿钧网络随机生成的一本书籍，这本书籍纯粹由乱码随机做成，包含所有汉字，没有任何逻辑，且双方的书籍并不一样。” “然后，再让鸿钧网络在两本书籍上随意切下一个十五字的片段，再随机涂黑这个片段中的十个字，询问两方，这些字是那一页，那一行，那一列开始的。” “谁说对了则获胜，如果都说对了，则看谁的记忆时间更短。” 这……有点难啊，苏晓想着，如果是自己参加，恐怕自己必须先用木偶的‘上帝视角’完成记忆，然后再使用‘极化认知’来检索知识。 上帝视角擅长收集信息，极化认识负责检索，配合起来有奇效。 “然后呢？”苏晓问。 “然后卢菲特又输了。”陈紫微笑着说：“他虽然有非常强大的记忆力，可检索记忆会花费不少时间，而参与比试的另一方，拥有一个叫‘极化认知’的心灵异能，直接从潜意识里挖掘记忆，直接秒回答，回答速度让卢菲特傻眼了。” “噗。”苏晓又笑了。 他能够想象卢菲特的心情，自己拥有超常智力，本来无比骄傲，结果跑去和人比试，被人用各种异能作弊，直接打懵了。 太可怜了。 而且看起来……自己好像也能欺负欺负这位“超级智力天才”？ 苏晓也有极化认知！ “很好玩吧。”陈紫微还想讲八卦，突然，她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的眼镜架。 “嗯，我接到苏晓了，好，马上过来。” 她转过头，看向苏晓，站了起来：“聊的太尽兴了……研究所里的人都等急了，很多人都等你过来呢，咱们先过去吧。” “等我？他们为什么等我？”苏晓也跟着站起。 “你在之前粽子路的表现，可被他们记在心里，他们也想研究研究，你是怎么做出那些个惊人操作的。”陈紫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们是研究心智的，不会把你大脑切片研究，最多拍个照片什么的……” “而且，他们积累的理论，说不定还能帮你优化一下你对心智能力的使用，他们可很擅长这些！” 苏晓听到这里，有一点心动了。 也对……这些人是心智领域的专家，或许他们对“木偶”也知道点什么。 至于隐藏木偶的秘密，苏晓倒是没有想过，木偶的存在连林辰都知道，自己藏来藏去藏给谁看？ 袁铁和陈紫微总比林辰值得信任吧？ 如果木偶有隐患的话，有陈紫微，有心智研究所，还有他们背后的袁铁在，苏晓相当于有一个人类最优秀的团队来处理隐患，作为后盾。 如果木偶没有隐患，他们也能帮苏晓开发木偶的能力，比苏晓一个瞎蒙乱猜，效率不要好太多。 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 苏晓期待着，跟着陈紫微来到了心智研究所。 这里看起来和周围其他建筑区别不大，就是一栋很普通样式的小楼，如果不是大门两旁的金色标牌，很难想象这里是一处高科技研究所。 越过了两位穿着外动力骨骼的门卫，苏晓和陈紫微踏入内部，便迎来了一些迎接者的欢迎。 苏晓发现，这些研究员盯着自己的目光十分热切，脸上带着或好奇，或激动，或热情的表情。 “您就是苏晓！哇，我是您的粉丝，能签个名吗？”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色研究制服，个子矮小，非常可爱的女研究员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和一个黑色签字笔。 苏晓看了看，这张照片上，画着苏晓展现灾厄黑刃，挡下远方狙击过来子弹的画面。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啦！ 首先感谢各位书友追着这本书一直看到这里，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想说的东西有一些多……嗯，先讲讲我是为何想写《心灵学者》的吧。 其实在我大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有一个想法：写一篇扎根时代的。 这么说可能显得可笑，毕竟我只是一个新人作者，我在起点上的上一本签约（不推荐大家去看，真的写的很差）均订只有2，其中1个还是我自己，可以说是很扑了。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任何创作，不管是网络还是别的，作者的潜意识必然是扎根时代的，在聊天软件没有普及的时候，很难想象有人能写出像《修真聊天群》那样的作品；如果不是经历哥伦比亚的内战时代，马尔克斯也大概无法写出《百年孤独》。那时我就在想，我们这个时代的“议题”是什么？ 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基因技术……这些东西，单独拿出来一个，都有相当多的游戏和在叙述。我一直受限于自己的知识和能力，觉得即使写出来，也只不过是那些同类作品的劣化版本，老生常谈。 真正让我有《心灵学者》这部书的灵感的，是我在疫情期间，经历的那些事。 我看着我们的国家动员起来，一起对抗着恐怖的疫情，那一个个英雄故事，即时我在打字时稍一想起，眼眶里就会盈满泪水，那时，我就有了一个想法，就像《全球高武》选择地震作为人类敌人灵感的来源，我能不能选择疫情作为人类的敌人？ 有了想法之后，这个灵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带来理智污染，怪异病毒的可怕邪物；以物联网和全社会动员为力量的中夏…… 我看了很多资料，也做了不少设定，但我知道，我需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把我的故事真正表达出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挑战，尽管我是一个从初中开始读网文的老书虫，可真正下笔时，才发现网络不是那么好写的。 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吸引人阅读，我希望我的情节能引人入胜，原本我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可实际做起来，才发现里面门道很多，技术要点也很多。 这里，我还要再次感谢一下能追《心灵学者》到这里来的书友，因为我的作品前面有很多不足和缺陷，谢谢你们忽略了那些缺陷。 最后该说对未来的展望了吧？我希望《心灵学者》能够成为一部精品，并且会非常努力的写下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一个不同于其他的神奇世界，能给你们带来一篇能看下去的好故事。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喜欢，能得到你们的订阅，虽然成绩不是太好，但我内心是希望能从网文这里吃碗饭的 嗯，上架后我应该会在保持两更的基础上多更几章，可能是一章，也可能是两章，我是真的没什么存稿（这主要是我手贱的问题，就不多提了qaq），所以不在这里做保证，在两更的基础上，能更多少看我的状态吧。 最后的最后，在这里发个书友群，大家可以进来讨论故事：1137831576 第137章赌约第三更 这位女孩的行为似乎只是开始，苏晓很快便感受到了什么叫热烈欢迎，他们一拥而上，热切的询问着。 “巫觋境的动态视力怎么跟得上妖鬼级邪物的速度的？感知秘术？” “有推演占卜类异能预知答案，所以提前用灾厄黑刃挡了子弹？” …… “好了。”陈紫微微笑开口：“别挡着了，我们进去再说。” 苏晓刚帮人签完名，这还是他第一次给粉丝签名，心情蛮开心的。 他和陈紫微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心智研究所内。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研究所里的设施吧。”人群中，刚刚要到签名的女研究员笑着说：“一楼是休息，放松的地方，包含一个小餐厅，图书馆，和可以睡觉的房间。吸烟也只能在一楼吸烟室里吸。” “二楼大都是实验室，有着各种测试心智能力的设施，大小仪器都在那里。三楼是办公室和档案室，四楼是一些星辉物质的制备场所，五楼是总机房……” 一边介绍着，苏晓他们直接来到了二楼实验室。 “您要先做个测试看看吗？”女研究员问：“放心，所有数据都是绝对保密的，不会外泄。” 苏晓微笑道：“测什么？” 一旁的陈紫微解释：“测试心智能力，或是感知，反应，心智，心力类型本命咒的能力。” “我的能力比较特殊。”苏晓摸了摸鼻子：“能测出来吗？” “不仅能测出来，还能帮您改进用法呢。”女研究员自信说道：“我们这里来过很多心智方面的天才，有着丰富的开发天才的经验。苏先生您可以问问陈小姐，她也是我们这里开发过的天才。” “是吗？”苏晓笑着说：“我不信，如果你们测不出来怎么办？” “测不出来，我随你处置，怎么样”外貌可爱的女研究员打趣道：“如果测出来了，我们还给了你有帮助的建议，你请我约个会吃顿饭就行！” 她没提这种建议需要付出的花费，对于这种研究所来说，最重要的是“数据”，苏晓这样的一品修行者愿意过来，为他们提供数据，已经很不错了。 在这个时代，数据也是一种资产，而且是非常宝贵的资产。 “黄姐，过分了！”旁边有别的女研究员说道。 “是呀，大家一起的努力，你怎么能独占苏晓？” “就是就是，要吃饭一起吃啊！” 这群女孩围绕着苏晓，一时间，苏晓觉得自己像一只羔羊般无助。 陈紫微笑着看向他，完全没有出来解围的意思。 而旁边的男研究员呆愣的看了眼苏晓，低下了头。 嫉妒！酸了！ 醋瓶子打翻在柠檬汁里那么酸！ 苏晓摸了摸鼻子：“约会吃饭就算了，如果真能帮到我，我送你们修炼大楼的优惠券，你们有空到我那里去住几天。” “切”女孩们说：“修炼大楼的设施，不一定有我们这里好呢。” “这样吧。”被称呼为黄姐的可爱女孩似乎是这群研究员的头头，她笑着说：“如果我们测出了你的心智能力，并且给了你有用的建议，你给我们心智研究所里的女孩们，随意唱一首情歌就好！苏晓，你不知道，这里的姐妹们都多喜欢你，她们昨天都在谈论你的事！” 这话说的，好几个起哄的女孩子都红起了脸。 “好。”苏晓笑着应了下来，他觉得很有趣。 而且，苏晓对木偶的隐蔽性相当自信，现在为止，只有林辰一个人发现过木偶存在。 这群人，比得上圣贤的感应能力吗？苏晓不大信。 …… 实验室里，一处测试台。苏晓摘下了增强现实眼镜，放在自己脖子上，手上拿着两根激光笔。 这里四周，上下，都是显示屏，并伴随发声装置。 苏晓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等显示屏上出现光点影像后，最快时间内使用激光笔射出的激光触碰光点，这是一个测试感知能力和反应能力的测试。 “开始了！” 苏晓正对着的透明玻璃外，黄姐宣布道。 “他在粽子路事件里表现出了非常优秀的反应能力……” “应该是反应秘术和感知秘术的结合效果，或者是推演占卜异能，他能准确发现来自远方的狙击证明这一点。” 人们窃窃私语着。 “你说他能在感知反应能力测试里拿多少分？” “不好说，应该有30分。” “我看不一定，起码得50分。” “50分？那可是觉照境的标准……” “我觉得50分是小看他了……” 陈紫微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和测试，而是站在一旁，微笑着旁观。 就在此时，第一个红色光点出现了，出现在苏晓正面，同时，微微的振动声发出。 苏晓抬手，一摁激光笔，一束光打在红色光点正中，红色光点显示了一个被击碎的动画效果，便消失了。 “好快的速度！” “好准！” “正常测试这个，都是一直把激光笔开着，等光点出现后，用‘切割’的方式破坏光点，可他居然像用枪射击一样。” “挺帅的！” 小个子的可爱女孩“黄姐”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她看向苏晓的脸，眉头微微蹙着。 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苏晓在射击光点时，视线根本没有往光点那里聚焦！ 也就是说，苏晓相当于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光点，直接就击中了。 “注意一下他的眼球，查看一下视线集中区。”黄姐对旁边一组人吩咐道。 “好。” 黄姐刚刚说完这句话，苏晓便做了一个令她目瞪口呆的动作。 苏晓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光点。 “这……” 所有人惊讶，连陈紫微都动容了一下。 此时，第二个光点已经出现，就在苏晓正对的右上方。 如果苏晓还是睁着眼睛，他们都相信，苏晓会准确击中，可现在，能做到吗？ 虽然光点的出现伴随着声音的提示，但是这声音并不准确，只能勉强提醒方向，简单来说，正面墙壁有光点出现，声音都会在正面墙壁同一位置发出。 不可能做到听声辨位的！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苏晓直接抬手，瞄准光点。 激光射出，闭着眼睛的情况下，将光点击碎。 第138章神秘的苏晓第四更 “未检测到灵能效应！苏晓没有展现灵能！” “排除推演，占卜，秘术……排除咒星异能可能……” 研究员们惊呼着，见了鬼一样。 是的，真见了鬼。 闭着眼睛能打中光点，还没展现灵能。 这已经快颠覆他们的常识了。 怎么做到的？ “有没有可能，他的眼球出现了异变，能隔着眼皮感受到光？”黄姐提出猜想。 “那这也太变态了……这不是意味着，他闭着眼睛没用，任何光都能透过来？” 可还没等他们就这个可能探讨多久的时候，苏晓再次打破了他们的猜想。 这次，一个光点从苏晓背后出现，伴随着来自身后的声音。 可苏晓根本没有转身，激光笔直接瞄准身后，击碎光点。 外面的实验室里，这些专业的研究人员都鸦雀无声了。 看不懂，想不明白。 苏晓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就跟魔术一样！ “会不会苏晓有反侦测的异能，压制了灵能波动？”有人问。 “不大可能，我们这里用的灵能感知奇物对标的是觉照境……” 他们讨论的同时，苏晓还在测试着。 光点出现的越来越快。 当击碎10个光点时，这些出现的光点开始高速移动。 苏晓仍然悠闲，闲庭信步一般，击碎着光点。 当击碎20个光点时，光点出现的数目开始增加，从最开始的一次一个，变成一次两个。 苏晓击碎30个光点后，光点数量再次增加，变成一次三个。 而且，每个光点的移动不再是连续移动，而是按照特定距离间隔，朝着某个方向进行闪烁似的瞬移！ 苏晓仍游刃有余，闭着眼睛，激发激光笔。 外面实验室的人，已经茫然了。 这怎么分析啊，什么数据都没有？ 连苏晓是怎么做到的都看不出来。 “苏晓已经击碎五十个光点了！”有研究员惊呼。 到了五十个光点，测试难度猛然飙升。 一次性出现了五个光点，这些光点或快速移动，或闪烁瞬移，每个都不一样！ 苏晓的动作稍微加快了一点。 激光笔点点点！ 光点纷纷被轰碎。 “六十个了！” 到了六十个，出现的六个光点中，有一个呈现内外两圈，激光戳中一次后，光点外圈破碎，立刻瞬移，需要在零点一秒后再次戳中，才能击碎内圈，彻底击碎光点。 苏晓微微叹息，果然，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 他不得不举起了另一只手，两只激光笔一起使用，左右开弓。 “七十个了！” “八十个！” “九十个！” “一百！” 到了第一百个，光点一次性出现10个，每个都在做无规则运动，有的运动运动就爆发闪光，骤然瞬移。 大约五分之一的光点还有“两条命”，必须先击碎外光圈，才能击碎内光圈。 苏晓转身，挥舞手臂的速度也渐渐加快，才跟上光点的节奏。 为了缓解拇指的疲惫，苏晓不得不彻底按压下去，把激光笔从“激光枪”升级成“激光剑”。 左右两只光剑挥舞着，以恰好的角度切割着一个个光点。 光点不停躲闪，瞬移，可还是逃脱不了被切碎的命运。 “一百四！” “一百六！” 研究人员都麻木了，只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在跳动。 “出现灵能效应了！”有研究人员大喊！ 黄姐看过去，皱眉道：“不是，那是手臂和腿脚处的灵能波动，那是掌控秘术！” “他的身体跟不上意识的速度了，不得不用灵能来弥补。” 不得不说，黄姐还是有水平的。 她的这个判断，是对的。 最终，苏晓面对同时出现的17个光点，不停旋转仿佛舞蹈的身体已经跟不上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没有在时限内全部击碎光点。 苏晓的分数，最后定格在了“170”。 “170的感知反应……已经能比的上一些弱超凡了吧？怪不得他可以找到脓液魔突进时的机会进行反打。”有研究人员惊叹。 他旁边有人点头赞同：“这个感知反应能力……如果让空军或者太空军知道了，一定抢着要他。” “对，简直是最优秀的空军苗子！稍微培养，一定是王牌飞行员！” “这不是他感知反应能力的极限，最后是他的身体跟不上速度了。”黄姐说道：“如果他修炼一个掌控秘术，或是完成超凡化，再做这个测试，分数还会更高。” 听到黄姐的话，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不是没见过天才，但这也太可怕了吧。 世界观都快崩碎了！ 黄姐没去管其他研究人员的反应，她还在冥思苦想，苏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灵能效应，闭着眼睛…… 难道说，苏晓是一个变种人，进化出了什么超级器官？ 可即使是那样的器官，运转起来，大多也有灵能效应，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倒是站在他们后面，没有参与讨论的陈紫微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微微蹙着眉，内心里涌起一个想法。 苏晓的部分动作，很像，很像…… 很像她以前见过的木偶戏！ 那是很不自然的动作，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从高处落下，牵引着苏晓，完成身体的移动！ “幻术世界”不仅包含所有幻术，还包含相当多的推演类咒星异能，其中，“极化认知”只是其一。 如果不是依靠幻术世界提供的计算和推理能力，陈紫微都会忽略掉那些一闪而逝的动作。 陈紫微将这个猜测藏在心里，她带着笑容，看着苏晓从测试室里出来。 苏晓额头上全身汗，他摇了摇头，将激光笔放回了桌上，边喘着粗气边道：“最后没规划好，如果我先左转身，能过那一波。主要原因是我在之前太托大，消耗了太多体力，导致上一波换气时浪费了一些时间。再来一次，我觉得我能过180。” “第一次测这个，我没什么经验，分数怎么样，还合格吗？”苏晓问。 他面前的研究人员脸皮狠狠抽搐了几下。 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合不合格？当然是太合格了，你这合的不是巫觋境修行者的格，而是超凡者的格！ 第139章城市级空间想象力第五更今天最后一更了 刚刚的测试对于苏晓来说，跟一次激烈的热身运动差不多，这么动了一下，苏晓感觉全身都舒爽了许多，虽然流着汗水很热，但这里有空调的，温度很舒适。 苏晓笑着看向黄姐，问道：“请问我这个能力，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吗？” 明明是个子矮小，嘟着脸的可爱女生，却被叫做黄姐……这反差挺萌的。 黄姐嘟着嘴，她都没看出苏晓的能力是什么呢！ 这怎么改进！ 她想了想，说：“一个测试还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得还做一个。” “好。”苏晓微笑着。 第二个测试，测试的是观察能力。 心智能力可以简单的分为六个维度：观察能力，推理能力，空间想象力，计算力，创造力和记忆力。 心智能力里的观察能力和感知秘术的“观察”虽然有交互，但并不完全一样，心智能力的观察更偏向“洞悉”，比如从一大串数字里找到特殊的那个，而感知秘术的观察更偏“侦察”，快速准确的发现某些事物。 在苏晓面前，几万张人脸照片密密麻麻显现，如果苏晓有密集恐惧症，非得吓到不可。 这些人脸只截取眼睛以下，下巴以上的部位，肤色从白皙，小麦色，一直到黝黑，各种都有。皮肤状况也有很大区别。 “这些脸中有一张是我的。”黄姐拿起一个公文包，遮住此时她的脸，对苏晓说道：“你有五次选择机会……” “最底下一排从左往右第二十三张。”苏晓抢答。 黄姐呆了，她规则还没说完呢。 苏晓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内心隐隐有些同情。 苏晓自己可并不止木偶一个心智能力……极化认知，也算心智秘术的！ 借助木偶的感知能力将这些所有人像扫过，然后利用极化认知……简直是作弊，直接找到了答案。 而且，由于极化认知和木偶是互相独立的两个能力，这进一步加大了这些研究人员分析他心智能力的难度。 旁边的研究员已经震惊的麻木了，无感了。 他们默默记录起数据，开始分析苏晓刚刚散发的“极化认知”灵能波动。 很快，苏晓又测试了计算力，记忆力。 这两项都不是苏晓所擅长的，但是苏晓有木偶在，木偶如同一个外置大脑一样，帮助苏晓快速计算，在计算力测试上也拿到了和智力者天才差不多的分数。 记忆力上也是如此，依靠木偶的存在，苏晓拿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记忆速度上更是优秀，但运用和回忆记忆的能力，苏晓则差了一些。 这是由于极化认知充能时间太长，无法连续使用，如果苏晓选极化认知做本命咒，记忆力也是破格水准。 虽然这两个分数也算天才水准，平时也会在研究员们的内心里引发波动，可苏晓观察能力的表现太亮眼了，完全遮住了这两项的光芒。 接下来，是空间想象力。 似乎由于苏晓先前两个测试的表现不算特别亮眼，研究员们也进入了状态，静下了心。 “也是，毕竟再是天才，也只有一两处超常的地方，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厉害。” “这才是正常状态。”研究员小声交谈着，为苏晓准备空间想象力的测试。 空间想象力测试是在一个空白投影地图前，这里散布着淡淡的水雾，黄姐在一旁介绍着： “这里有一个感应头盔，你把它戴在头上后，可以尽力想象一个三维空间的物品，建筑或是自然景观，头盔会感应你的表层思绪，随后利用丁达尔效应……” “等一下。”苏晓问：“我会幻术，我可以直接用幻术构造三维物品吗？” 黄姐和周围的研究员们又惊了一下，苏晓还会幻术？ 她们先前得到的资料里，苏晓应该会灾厄黑刃，外加一个心智秘术，一个掌控秘术。 就连掌控秘术，都是苏晓在她们面前演示了一遍，她们才发现的。 苏晓会幻术的事，他们完全不知道。 “当然可以，这样更方便。”黄姐点头说。 话音刚落，她就呆住了。 原本空白的地图上，出现了一座城市。 那是一座微缩的城市模型，建筑立体，车道纵横，车辆，人流，在城市中人来人往。 “啊，那是我家！” “那家店我去过！”周围的研究员纷纷惊呼起来。 双乐市的城市建筑风格是非常有立体感的，上层和下层相互叠加，有高高架起轻轨和公路在高楼之间穿过，有的地方甚至建了楼顶停车场。 也因此，构造双乐市的立体地图，难度非常高！ 可众多研究人员看去，却发现建筑布局非常合理，高度落差严丝合缝，车流来往符合鸿钧网络设定的交通规则，就连到处乱走的小人，都有老人，小孩，男性，女性，胖子，瘦子等等多个类别。 这…… 他们呆滞的看向苏晓，好像苏晓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高科技立体投影设备。 有研究员使用特殊透镜观察，说道：“确实是幻术，我看到了持续的幻术系灵光。” “嘶……” “哇……” 陈紫微在旁边看着，扶了扶额头。 苏晓修炼的可是《世界心》！别人不了解，她是知道的，《世界心》从地部三篇开始，就着重在脑海里构建真实世界，苏晓能修炼《世界心》修炼出一品咒星异能，所谓的空间想象力，不是破格水准完全做不到。 不过，这么精巧的城市模型…… 陈紫微也不得不承认，苏晓的空间想象能力，恐怕超过了他在地部三篇上的造诣。 换句话说，修炼地部三篇，对苏晓可能只是锦上添花，或者说，地部三篇恰好帮苏晓挖掘了这方面的潜力。 “……总感觉，他有一个外置大脑一样，不然是怎么做到的？”陈紫微思考着，疑惑地看了眼苏晓。 她隐隐感觉，自己离答案很近了。 苏晓呼了口气，笑着看向旁边的黄姐：“这个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我听说，很多智力天才能够用素描之类的方式，描绘出一座城市，我的这个，算优秀吗？” “城市级……”黄姐以一种呓语般的声音说着：“城市级的空间想象力……” 她看了苏晓一眼，缓慢但是认真的解释着：“用素描之类的方式，缓缓绘制出城市，和一下子用幻术造出城市是完全不同的。” “只有擅长幻术的超凡者，才能做到你这种精细的程度……” 黄姐说着，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晓。 她内心在想。 一品本命咒，超级智力者……中夏，又要出一位超级天才了。 第140章木偶的新用法 接下来，苏晓又参与了创造能力测试，推理能力测试，在创造能力上，苏晓得到的分数虽然还可以，但却是相对所有能力最低的，没够上天才的标准。 而推理能力，苏晓没借助极化认知，也勉强达到了天才的标准。 完成所有测试后，黄姐和研究人员跑去开会讨论去了，把苏晓和陈紫微丢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 “黄姐这人就是这样，一旦专注下去，就会抛开其他人，专心于自己的事务上。”陈紫微提了一句，算是为对方解释。 “理解，我也是这样。”苏晓笑着说，不是很在意。 通过这些测试，苏晓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是个好事。 苏晓说这话时，陈紫微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颗透明白色菱形水晶，将它放在了眼睛前，透过它看着苏晓。 “陈紫微，这是……”苏晓好奇。 “真知水晶，西欧的进口货，现在我们还做不出来。”陈紫微说：“黄姐他们没想出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 苏晓内心惊讶。 能够想到使用真知水晶……陈紫微是找到正确方向了的。 苏晓自己也不清楚，激发木偶后，木偶漂浮于头顶三尺时，木偶本身是什么状态。 隐形？灵体？苏晓都不知道。林辰倒可能知道，但是林辰没有告诉苏晓。 但透过真知水晶进行观察，相当于拥有小范围的“真实视域”，能看到许多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东西，不管是隐形的事物还是鬼魂，连大部分幻术遮掩都能破开。 “那……你看到什么了吗？”苏晓问。 “你跳支舞。” “啊？”苏晓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使用你那个没有灵能波动的能力，操控你的身体。”陈紫微说。 苏晓明白了，陈紫微竟然发现了木偶的一些特征。 通过木偶，苏晓能对身体和心智进行“精准”的操作，让每个动作和想法尽力如他所愿。 这种操作并不算厉害，苏晓之前都没怎么用过，只是在学习刺刀术，练习跑酷时用过。 正常情况下，要将一个普通的动作练得非常标准，需要成百上千次的反复练习，反复纠正，而苏晓依靠木偶的能力，只需要做一遍便能到位。 所以，说木偶可以操控苏晓的身体……虽然有点夸张，但没有说错。 苏晓点了点头，他当然没有真的跳舞，而是依靠木偶精确掌控身体，演练刺刀术。 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苏晓便以拳做刺刀，刺拳轰在空中。 陈紫微缓缓抬起了水晶，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好了。”陈紫微说，她的脸上罕见地有一些困惑表情。 “怎么样？”苏晓问。 “你过来看看，我建个模。” 陈紫微坐到了原本黄姐的位置上，熟练点开触摸屏，似乎在进行某种操作。 苏晓跟了上来。 “好了，你看。” 陈紫微没有用电脑放投影，而是施展了一个幻术。 在她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苏晓，哪怕是在木偶的视野下，这个苏晓和真实的苏晓也难以区分，像是苏晓的一个孪生兄弟。 “这幻术上的造诣，比我厉害好多……”苏晓内心暗赞，继续看着。 苏晓的幻影一拳又是一拳轰出，在幻影中，密密麻麻，一条条白色丝线出现，这些丝线连接着苏晓身体上的各个肌肉。 幻象苏晓的样子有些可怕，像插着无数管道的仿生人。 而这些细线在幻象苏晓上方缓缓收束，一个没有面孔的木偶小人浮现在幻象苏晓头顶三尺，所有细线的源头都是它。 随着苏晓的动作，木偶小人也同样做出无比精确的动作。 苏晓有些惊骇，原来头顶三尺的木偶是这样操控身体的？ 虽然林辰之前对他说过，但言语的描述，远远没有直接展示来的震撼。 这幅画面……木偶像一个操纵木偶的傀儡师，苏晓反倒像被木偶操纵的傀儡。 “这是咒星异能，还是什么灵能奇物？”陈紫微问。 “算……是咒星异能吧。”苏晓压下心绪，说道：“但它很奇怪，在思维海里，它是木偶的形状，不是正常星辰的样子。” “你就是用这木偶的感官感知周围的？”陈紫微说：“所以，你可以闭上眼睛击中目标。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木偶还相当于外置大脑，提高了你的计算力，记忆力，空间想象力等？” 苏晓点头，看向陈紫微的眼神里有了一些佩服。 挺厉害的，这么快便分析出了这木偶的大部分能力。 “奇怪。”陈紫微说。 “是很奇怪，我都没听过这种异能。”苏晓说。 “不，我是说，你利用木偶的方法很奇怪。”陈紫微道：“你没有发现吗，当你用木偶操纵身体的时候，你的身体可以做出违反人体运动学的动作。” “我怀疑，这是由于那些密密麻麻的线，为你的身体提供了拉力。” “可你好像，从来没想过去用这些拉力一样。” “比如说，你可以让所有丝线把你‘提’起来，形成浮空或者飞行的效果。” “比如说，在你无法用力的时候，你让丝线把你往一侧猛拉……” 陈紫微的话语，如同闷雷一样，在苏晓脑海里炸响。 对啊…… 之前自己对木偶的挖掘利用，还完全停留在“本能”的层次上，完全没有想过去利用它，尝试做反直觉的运动。 苏晓立刻尝试了一下，以往，他只用想，木偶就会辅助他的身体完成准确的动作。 而现在，苏晓开始尝试，想象自己在空中悬浮。 这一开始有些困难，因为人类习惯了在地面行走，小孩另说，到了成年人，谁也不会想去做浮空而行的动作。 可苏晓精通自我催眠，拥有深层暗示，这种习惯对他不算阻碍。 “我可以踏空而行。” “我可以踏空而行。” 苏晓闭上眼，一遍一遍催眠着自己，随后，一脚一脚往上踩。 心力一下子大量流逝！ 可苏晓已经无暇顾及心力消耗了，他睁开眼睛，眼眸里全是惊喜。 他已经漂浮在了空中，距离地面有几十厘米远！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是有无数根带子在拉着他，让他得以悬空。 第141章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苏晓体验着“飞行”的感觉。 在陈紫微的提示后，苏晓仿佛打破了“认知障”，无数新奇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通过这种操纵身体漂浮只是开始，既然能漂浮……那可以用来加速，可以用来闪躲，甚至可以用来攻击。 “嗯……得确认一下，这木偶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苏晓想着，朝着天花板飞去。 头顶三尺已经是天花板，可苏晓仍然能飞行，仍然能感知周围环境，木偶按理说已经“没入”了天花板，可却毫无影响。 “果然……木偶是灵体或者虚体……” 在灵能理论里，物质可以粗略分为实体，灵体和虚体，实体是物质世界的所有有质量的物质，灵体是处在灵界的物质，如鬼魂等，虚体则是存在于物质界，但却可以一般物理阻碍的物质。 对于鬼魂这样的邪物来说，如果位于灵界，它们是很难干涉到物质界里的人类，只有通过显现，让自身显现于物质界内，才能做出干涉。 显现在物质界中的灵体，就是虚体，虚体是介于灵界和物质界之间的物体，在物质界和灵界之间不断闪烁，它们存在某些物理特征，可能被看到，可能影响磁场和电场，但虚体无法被没有附魔的子弹所伤。 苏晓继续上升，让木偶的位置穿过了天花板，窥探楼上的情况。 苏晓的感知里，很快出现了上一层的视野。 同时，苏晓没有丢失楼下的感官，还是那么的清晰，明察秋毫，如同神灵站在头顶三尺。 苏晓结束了实验，落在了地面上。 短短的浮空飞行消耗的心力比他接受测试时花费的还多，但这完全是值得的！ 苏晓开发了木偶的新用法，对于木偶也多了新的猜测。 他落到了地上，真诚对陈紫微道谢道：“谢谢！帮助很大，这一趟心智研究所，是来对了。” “能帮到你就好。”陈紫微看着苏晓，笑了一笑。 苏晓还停留在“飞行”的兴奋中，要是之前有这个能力，那个刺客马斯克得被他轻易玩死。 “对了，苏晓。”陈紫微突然叫住苏晓，把他从兴奋状态拉了出来。 “嗯？” “我也算心智研究所的研究员。”陈紫微笑了：“虽然是挂名的。我给了你开发能力的建议，赌约算你输哦。” 苏晓愣了一下。他都快把这个赌约忘掉了。 …… 会议室里。 这个会议室已经被拆成了几个部分，黄姐招呼着所有女孩坐在一起，男士则坐在角落。 苏晓摸了摸鼻子：“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吧。” 他有点紧张和羞耻了。 “这是很正式的事！”黄姐说：“你可是未来的圣贤！要有排面。” 我不想要排面！ 苏晓脸上残留着笑容，内心大声喊道。 说实话，他挺感谢陈紫微和黄姐她们的，没有她们的帮助，苏晓要靠自己想出木偶新的使用方法，不知道要多久时间。 可是感谢归感谢……在这么多女孩面前唱情歌，是很尴尬很羞耻的！ 黄姐明显利用了职务之便，坐在了所有女孩第一排的中间，笑吟吟的看着苏晓，等着苏晓开口唱歌。 陈紫微坐在她旁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苏晓深吸口气，算了，尴尬羞耻什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也没拿话筒，就清唱着。 苏晓其实不怎么听歌，他喜欢听的歌主要是纯音乐，不是拿来唱的。 苏晓唯一熟悉，会唱的情歌，是他设置成早上闹钟的那首，那首歌是林莜莜在他生日时，唱给苏晓的礼物。 苏晓下意识露出淡淡的笑容，把内心浓厚不化的阴郁再深深埋下，埋到最深最深的地方。 苏晓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的眼镜架，调出那首被他备份在多个地方以免遗失的歌曲，依靠增强现实眼镜附带的束音耳麦播放，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苏晓听着女孩子清脆的歌声，他呼吸着，像和她跨过漫长的时间，对唱着。 这首歌叫《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美好的闪电美好的闪烁在梦里”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你那么漂亮那么美丽，那么帅气那么让人着迷” “……” “我用回忆做拼图把想象挂在相册里” “擦拭模糊的镜子里面尽是斑驳回忆” “想象你的模样你的个性你的经历要和你的感受如一”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苏晓清唱着歌，没有伴奏，他唱的并不是很好，只能说标准，没有走调，可不知为何，歌声里蕴藏着某种莫名的情绪，有好几个敏感脆弱的女孩眼睛红了，默默拿出纸巾，擦拭着。 “我在孤独的黑夜里呼吸着寒冷的冬季” “灯火阑珊处人流如织恰好有你的身影” “拉着你的手问你为何寒冷如冰”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 “我的心里长出大大的你。” “大大的你温柔眉目一如你。” “幸福的闪电幸福的闪烁在梦里。”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苏晓一曲唱完，脸上带着谢幕般的笑容，微微行了一礼。 场下静了一会儿，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好！”黄姐疯狂鼓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女孩子也纷纷鼓掌，看向苏晓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些崇拜。 一旁的陈紫微静静看着，似乎也沉浸在苏晓营造的情绪里。 片刻，她露出笑容，对着苏晓比了比口型。 苏晓立刻分辨出来，陈紫微在说什么。 她说的是：“我已经录下来了！要把这珍贵的影像发给罗莎莉。” “咳咳咳……”苏晓凭空呛了口气，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 黄姐并没有追问陈紫微告诉苏晓的办法是什么，也没有问苏晓他的心智能力到底是什么。 陈紫微看出来……陈紫微不说，她们也不会问，这既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默契。 吃过午餐，和陈紫微交流了几个小时的《世界心》修炼心得后，苏晓尽兴而归，重新投入修炼当中。 《世界心》人部有六篇呢！ 第一篇就诞生了一品咒星异能“强植梦境”，对于剩余的五篇，苏晓也是相当期待。 唯一有点失落的是，这次陈紫微没有提袁铁的事……苏晓觉得，可能是袁铁圣贤真的很忙，不像林辰那样可以随时抽出时间。 “唉……要是能看到《世界心》原本就好了……”苏晓心心念念，想着至高篇章原本。 第142章汞元素第三更 苏晓回到了修炼大楼，继续开始修炼。 就在此时，双乐市正发生着某些事。 …… 双乐市紧急事态指挥部。 刚刚升职的张文东第一次来这里值班，内心难免有些紧张。 他的升职其实和他自己关系不大，他的资历虽然是优势，但是奈何出身平凡，很多地方竞争不过同样资历甚至稍差资历的其他人。 这倒不是腐败的问题，而是眼界，阅历，见识导致的共同结果，这些东西让张文东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去弥补，结果以前是他属下的人，都和他平级了。 可即使弥补了很多刚性条件，张文东面对其他高级指挥官，一样没有什么明显优势。 要不是苏晓解决了脓液魔，张文东在那之中也立了功劳，这次晋级也轮不到他。 张文东内心感谢了苏晓一会儿，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工作上，他偶尔施展着时间加速，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处理事务，不至于手忙脚乱。 “嘉江013号水文站报告发现数据异常，异常类型为re。” “调阅报告。”张文东说。 一份虚拟报告在他眼前呈现，张文东翻阅着。 “在水里发现了异常的汞污染？”张文东喃喃自语。 “检查013号水文站上游重工厂，化工厂的物质链，摸清汞元素的来历。” “标记013号上流河段为可疑点，可疑等级1。” 张文东发号施令着，虽然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有流程，有规章，所以只要按章办事就行。只有真正出现紧急事态，需要决断时，才是张文东发力的时候。 像这种可疑情况，每天都会在这里发生几千次。 大部分都是虚惊一场。 …… 苏晓从梦里醒来。 血红的月光从窗户照进小小的房间，两轮圆月静静浮现在夜空中。 苏晓伸出细小的右手，手腕上捆着一个小巧的木偶。 他本能般的看向了桌面，上面摊开着一个笔记本。 苏晓拿过笔记本，慢慢研究着。 ……“门外有恶意。” 笔记本上，显现出这样的字句，让苏晓略微不安，但是他没有选择施展灵能进行侦查。 “也许门外的恶意，正是灵能波动引来的。”苏晓暗暗想道，继续往下看。 下面是一道横线，标志着那已经是下次探索的记录了。 “看了前面的留言，我有几个怀疑。” “第一，我通过自我催眠，赋予自己一些暗示，让我避开了这个世界的一些‘雷点’，到目前位置，我没有冥想过，没有进过思维海，没有考虑使用过木偶……我认为，如果做了这些事，对木偶世界的探索就会停止。也许，这些事会引来恶意，对我造成威胁。” “所以，先前探索的我，可能在触碰到这些雷点，即将醒来时，利用自我催眠给了我自己暗示。让我在之后下意识避开那些雷点。” 接下来，是一幅画，画面上是上铺各个物品的相对位置，画的非常简陋。 “第二，为了验证木偶世界是否是那种不停轮回的世界，我改变了镜子碎片的位置，希望下一次醒来时，可以确认这点。” “如果我只能在笔记本上留下字迹，无法改变木偶世界的物品，那么，木偶世界的时间线可能在不断轮回，就像某些解密游戏一样，需要我找到某些线索，做某些事，才会打破轮回。” “接下来，我会尝试离开房间，去外面探索，我使用了隐蔽处的盗贼工具，之后的我，你可以看看那些工具还在不在。” 接下来，苏晓又看到了一道分割横线。 “从前面的记录来看，可以验证以下事情。” “第一，这个世界并非是静止不动的，我观察了一下上铺物品摆放，和前面的画不同。而且，笔记的存在也可以验证这件事。” “盗贼工具不见了……被之前的‘我’带出去，然后遗失了吗？” “这样的话，想从锁着的门出去，必须依靠灾厄黑刃切开门锁，但那样会有灵能效应，也许会引来恶意存在。” “第二，发现门后的恶意后，探索和记录便停止了，可以认定恶意阻止了我在木偶世界的探索，但是没有摧毁这具不属于我的身体。” “这也许意味着，那恶意针对的是我，而不是这具身体。” “这一次，我试试从窗户出去，虽然这里的窗户很小，但是我的这具身体也很瘦，应该能钻出去。” 再往后，是一片空白了。 苏晓深深呼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小窗照进来的血红月光。 他想了想，也在空白处划了一道横线，在横线下方写道： “如果木偶世界每次探索都是不同的时间，且按照先前的猜测，木偶世界里存在文字，文明，乃至智慧生命。那么，那些智慧生命，必然对我的探索有了防备和监视。” “此时此刻，我可能处在监控当中。” “在不能使用灵能，不能使用木偶的前提下，确认监控是否存在相当困难。” “我决定，接下来的时间，我会躺在床上，看看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苏晓写完字，将笔记本重新合上，放下了抽屉。 他躺回了床，坚硬的床板上垫着一层稻草垫和一层褥子，让苏晓回忆起了大学时住在宿舍时的时光。 苏晓躺在那里，直到躺得模模糊糊时，苏晓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也动不了了。 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完全动不了。 “鬼压床？”苏晓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个词。 鬼压床其实是一种睡眠瘫痪症，在人入睡或刚醒来时，意识清醒，身体肌肉却已经沉睡，进入无法使用的状态。 苏晓尝试移动肢体末端的手指，这种做法能快速摆脱鬼压床。 左手手指，移动左手手指…… “好困……” 一个想法在苏晓脑海里冒出。 “迪莉娅，这么早，不要推我……” 又是另一个想法。 苏晓听到了这两个来自自己内心的“声音”，像被一盆冰水泼在了身上。 这，这不是来自他的“想法”，而是突兀在内心里响起的声音。 明明使用的是另一种苏晓不熟悉的语言，可苏晓就是能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这具身体……有除了我以外的意识存在。”苏晓想。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大脑便沸腾了一般，无数思绪片段在燃烧。 在这种状态下，苏晓仿佛跌入了深海当中，完全无法呼吸。 过了一会儿。 “苏晓”再次坐起来，从抽屉下拿出一本笔记本，用笔在下面写了一行字： “这具身体……有除了我以外的意识存在。” 字迹是非常标准的汉字，但写的歪歪扭扭，宛如小孩子模仿大人的笔记。 “苏晓”看着这行字，陷入了思索当中。 第143章洪灾预警第四更 兰若曦身穿方便行动的蓝色短袖制服站在河边，看着水文站的工作人员采集河流样本。 她打着一把墨色的伞，暴雨淋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在得到苏晓开解后，她最终还是选择进入紧急事态部，成为了一位有编制的调查员。 虽然工作非常辛苦，也非常危险，但兰若曦甘之若饴，她觉得自己能从这个工作里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实现生命的意义。 “采集完了吗，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兰若曦问。 “得回去做一下实验才行，这里看不出结果。”戴着兜帽，穿着雨衣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嗯。”兰若曦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是哦。 她之前都在接受培训，现在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有一些紧张。 采集到样本，还要拿回水文站里才行。 她的耳麦里，这时传来声音。 “若曦，我们已经调查了上游江段的四个产业园区，都没有发现汞污染现象。” “嗯。”兰若曦说：“我这边的水文站工作人员也已经完成了样本采集，马上会回去检验。” “好，你先跟去看看结果，我们在江段附近走走。”耳麦里传来声音。 兰若曦点了点头。 她跟着工作人员往回走，没注意到的是，这位工作人员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 “今年汛期较往年稍晚，中夏已经全面进入汛期，截至目前，共有146条河流超过警戒水位……” “由于洪水和邪物合璧，邪物总会在洪灾期间更加活跃，因此，我市镇守王元毅今日宣布，双乐市进入三级战备状态……” “下面我们来看一下洪灾的危害，据统计部的公告，上一年洪灾，我国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两百亿……” 广播，电视，短信，社交媒体……各种信息渠道，都在议论着洪灾预警。 自从风母事件过后，洪灾，成为了中夏每年都要面对的重大挑战。 伴随着洪水，内涝等自然灾害的，还有以海族为首的诸多邪物，它们传播疾病，袭击军民，抓住抗洪期间的混乱搞破坏。 修炼大楼内。 苏晓也在网络上看到了这个消息。 他在学习《世界心》人部六篇时，经常遇到问题，要查询各种资料。 人部六篇包含的学习资料非常繁复，人类学，心理学，民俗研究，文明史，经济学，技术演进，人文科学……数量比之前的都多，而且更难把握关键诀窍。 学了好几天，苏晓还卡在人部第一篇呢。 “三级战备状态……”苏晓自言自语。 三级战备状态，意味着双乐市开始全面动员了。 不仅动员警察，武装警察部队，消防部队和军队，还会展开对宗派，俱乐部，修行者的动员。 苏晓操纵着增强现实眼镜，进入紧急事态部的任务系统，果然看到了一个征召任务。 “双乐市战备动员！” “为防备抗洪期间，邪物乘机作祟，请各位民间修行者协助军方，宗派和俱乐部进行联合防守，巡逻，战备值班……” “三级战备状态，并不对民间修行者进行强制征召，一切凭自愿原则……” 苏晓还在看着任务公告，窗外雨幕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高喊。 “保卫中夏！保卫双乐！” “保卫中夏！保卫双乐！” 声音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苏晓看向窗外，修炼大楼大门口，一群修行者正在这里集结，准备出发。 他们穿着雨衣，打着伞，声音穿透深沉的雨幕。 修炼大楼提供了大量修炼设施……所以吸引了附近许多修行者过来修炼。此时，他们在门口集结，准备响应战备号召。 苏晓看着他们，突然间热血澎湃。 “我现在的战斗力，算是弱觉照，就算是上级眷族邪物，靠着罗莎莉的玉佩，我也能稳稳斩杀。”苏晓暗暗思衬。 “虽然有陈紫微的帮助，有大量的星辉物质药剂补充，但我的修炼速度还是缓慢……如果多一些木偶斩杀邪物得到的‘水晶’，修炼速度还会增强。” 是，虽然苏晓确实可以躲在修炼大楼里，像之前那样修炼，他是天才，可以在更强大的时候，再去完成修行者的责任。 可苏晓不愿意这么做。 他也忍不住了。 “我以前不是修行者的时候，经常幻想类似的状况……” “在灾难来临时，成为英雄什么的……” 苏晓想到小时候幻想过的一幕幕场景，嘴角不由得勾勒笑容。 一下定决心，苏晓换好衣物，做好准备，直接出门。 走过通道时，苏晓看到一个男士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一旁，一位修行者女性在和他们说话。 “妈妈要出去打怪兽，你在这里，要听爸爸的话，好好修炼……” “妈妈……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小女孩带着哭腔，不舍地说道。 “好的。”女性修行者在往电梯处前进，没有回头，挥了挥手。 苏晓从她们身边走过，步伐突然加快。 他有些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拳头攥得紧紧的。 进了电梯后，苏晓才看到，这位修行者妈妈的脸上挂着一道浅浅的泪痕。 修炼大楼，大厅当中。 大楼的工作人员早就动员了起来，他们准备着雨衣，雨伞，口罩等物，购买了一些方便携带的巧克力，在分发给一个个离开大楼的修行者，这些修行者有的是修炼大楼里的员工，但更多是来这里修炼的客人。 “加油！” “平安回来！” 苏晓扫了一眼，发现张悠然也在其中，她不是修行者，在给其他人分发着有高热量的便携巧克力。 “苏晓。”看到苏晓出现，张悠然有点慌乱：“我……嗯，之前按你建议投资的军工股收益很不错……” “我不是来查岗的。”苏晓笑了：“没事，对了，巧克力给我一袋。” “诶……您也要去？”张悠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递过去一袋子巧克力。 苏晓微笑点头，把巧克力收在随身的包里。 “哇，这是苏晓！”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认出了苏晓。 “苏老板，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杀邪物？”有人惊讶。 “哈哈，好，苏前辈可是斩杀妖鬼级邪物的大能，我们又多一顶尖战力。”有年轻人开着玩笑，引起周围修行者的哄然大笑。 “出发！” “出发！” 似乎因为苏晓的出现，这里的人士气都提升了不止一截，气氛都热烈了。 苏晓这样的天之骄子都来了！ “保卫中夏，保卫双乐！”有人喊着。 “保卫中夏，保卫双乐！”苏晓也加入到他们的声浪里，一起大喊。 这声音仿佛要突破雨幕，刺穿云层。 第144章双乐市初步动员 苏晓和其他几位同行者挤在无人驾驶出租车上，朝着双乐金龙会展中心前进。 在任务系统上完成报名后，鸿钧网络会根据各项因素，将修行者自动调配到附近的集结地点，在那里更换装备，分配队伍和任务。 苏晓被分配到的集结地点，正是双乐金龙会展中心。 坐在车上，苏晓隔着雨幕，看到每条街道都在准备防御，武装警察穿着漆黑的动力装甲，站在高处，架设火力点。 空中，直升机的轰鸣响彻，踩着飞盘飞行的修行者环绕着直升机，划过天空。 街道上，居委会，联防队和民警也都在行动。 他们携带的武器都不是枪，而是一个个火箭筒，每个人都背了一个火箭筒，配发了两枚弹药！ 随着双乐市内部力量的抽调去防洪，大量双乐市修行者离开市区，双乐市很快会进入前所未有的空虚时刻，那种时候，任何一只邪物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伤亡，必须做好应对。 只有修行者，能对抗邪物。 这是一条总结出的经验规律，并非铁律，普通人理论上也可以对抗邪物，比如使用单兵火箭筒，使用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那怕不是附魔子弹，光是靠恐怖的动能和热能也能对眷族级邪物造成影响，将它们打伤。 但是，只有附魔武器或者灵能，才能对邪物造成最有效的杀伤！ 邪物对于非灵能武器，普遍有着强大的伤害减免能力！ 如果是虚体类型的邪物，那更绝对，普通武器甚至无法伤到他们，就像用刀剑对抗鬼魂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 同样一只下级眷族邪物，一位正式修行者，可能单对单便能快速处理掉。 附魔武器，也需要人来注入心力，才可以激发上面的效果。 不是修行者，无法操控心力，除开少数学习触媒法术的巫师外，根本无法使用附魔武器！ 如果不使用附魔武器，只有用像火箭筒这种威力巨大的热兵器，才能有效杀伤低阶邪物。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民兵和警察，都配备火箭筒的缘故，很少人带枪。 苏晓所在的车辆穿过立交桥，前方就是金龙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内，大量修行者进入，大量修行者穿着黑色动力甲，佩戴口罩，携带各种武器离开。 这种全城级别的动员，对于人员分配，物资调用，信息沟通是巨大的挑战，很容易会弄得十分混乱。 军队，警察，消防部队，修行者，后勤，医疗，工程，居委会，普通民众…… 涉及的人数，种类，太多，太杂！ 但是在鸿钧网络的协调下，双乐市紧急事态指挥部能如臂如指般调动整个双乐市的力量，如果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精确指挥每一个人。 也只有这种程度的组织能力，才能勉强调动全社会的战斗力，在发现邪物危险的时候，最快集中力量，予以反应。 苏晓就看到，一位架设机枪阵地的修行者，抱着重机枪在改变位置，移动到50米外的咖啡厅上面。 苏晓看了看咖啡厅，也觉得那咖啡厅很不错。 不，不是说里面的装潢怎么样，而是地形。 在那上面架设机枪阵地，能把整个路口都控制住。 “指挥部那边人才还是不少啊，这微操做的很巧妙。”苏晓内心暗暗赞叹。 虽然双乐市做的十分严肃，但苏晓其实没对市区有什么担心。 自从风母事件过后，再也没有大批量的邪物杀入过双乐市的市区内了。 每次，它们都会被修行者和军队阻隔在城市之外。 偶尔有邪物，也是潜入进来，或者利用祭祀降临的，数量很少。 …… 双乐市金龙会展中心。 沙包垒砌的阵地外，一位位修行者正在赶来。 “青城山，觉照境修行者，张守文，前来增援！” 排队领取装备，分配任务时，修行者们偶尔会听到广播里，响起某人到来的声音。 这也是一种激励策略，把强者到来的消息广播给在场众人，让所有人感到振奋，提振士气。 同时，也让那位强者感觉到……自己的到来万众瞩目，很有排面。 “青剑俱乐部，觉照境修行者，余希渊，前来增援！” “青剑俱乐部，觉照境修行者，刘思庸，前来增援！” “青剑俱乐部，觉照境修行者，张万石，前来增援！” 一下子，广播里响起一连串人名。 “啊，是青城剑派和青剑俱乐部的人……” “不愧是青城剑派，老牌宗门了，每次遇到邪物灾难，都会派大量门人奔赴战场……” 排队领取装备和任务的修行者们小声讨论着。 “只可惜，他们在道法联赛里表现的太让双乐粉丝失望了……”有人摇头：“这次季后赛都没进不说，上个月听说还被一位天才踢馆挑翻了。” “比赛战斗力一般，不代表实战一般，青城派最擅长山地作战，比赛哪来那么多山地。”有人反驳。 “算上青城派，金龙会展中心附近的宗派俱乐部基本都来人了吧，逍遥剑派那边怎么没来？”有修行者疑惑：“鸿鹄俱乐部可是双乐排行前列的大俱乐部。” “逍遥剑派？逍遥去了吧。”旁边有人阴阳怪气讽刺道：“那可是连一级战备强制征召都推三阻四的宗门，三级战备指望他们来人，别想了。” “我刚刚上微博看了一下，他们官博说，他们跑双乐航天工业园区去协防了，也不能说什么没做。”有人说着好话。 “邪物什么时候会去打航天工业园区？那次不是攻击人数密集的区域，进不了城就打村子，打镇子……”有人不岔。 聊着天，又有广播声响起。 “人间道，觉照境修行者，卢菲特，前来增援。” “哇！是卢菲特，是那个卢菲特吗？最强智力者比赛的亚军？”有人惊喜。 “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双乐了？” “近几年来，双乐最知名的天才之一啊……” 靠近会展中心入口的修行者纷纷转过头，看向卢菲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崇敬。 甚至还有在等待区，没有排队的漂亮女性修行者走上前来，找卢菲特要签名。 旁边一起进来的青城剑派几人瞪着他，嘴巴都酸了。 就在此时，广播里又响起声音。 “人间道，巫觋境修行者，苏晓，前来增援！” 卢菲特刚要给面前的女孩子，在她的衣服上签字，没想到她听到这个声音后，看都没看卢菲特一眼，直接跑开了。 这让卢菲特拿笔的手微微僵硬，向后转身。 他很快看到一个脸庞英俊帅气的青年，被许多男男女女围住，如同众星捧月的样子。 第145章苏晓的到来 “苏晓！” “那个一品本命咒，干掉狙击手的苏晓吗？我看过他的视频，超帅啊啊啊啊！” “我是粽子路的修行者，当时我就在场，虽然没和妖鬼级邪物打过照面，但是那压迫感……”有人生动的给旁边讲述着。 卢菲特面容僵硬，身体呆滞，看着原本围拢向他的人群，全都离开了，跑苏晓那边去了。 他到来的风头，完全被苏晓压过了。 “哼……不就是脸稍微白一点，现在的人，都不懂得欣赏内在美了……”卢菲特暗中酸酸想道：“不就是对抗妖鬼级邪物吗，我也可以和妖鬼级周旋一二啊……” 怎么没有那么多人围着我转？ 都是天才，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想着，他恶狠狠地盯了苏晓几眼，把苏晓的样貌记在心里。 “之后，有的是机会让世人看看，我才是双乐，不，中夏这个时代的最强天才。”卢菲特暗暗想着，拳头捏紧，指甲深深嵌在肉里。 旁边青城派的几人心绪最是复杂，张万石小声说道：“余队，那个男的，好像是……” “就是他。还以为只是长得像，没想到是同一个人……”余希渊说。 一旁，负责带队的张守文有点莫名其妙，问：“你们说的是谁？那个卢菲特？” “不，是苏晓……他好像是当初罗莎莉的教练……”张万石说着。 他现在想起当初那场踢馆的比赛，内心还是很憋屈。 他老是感觉，自己所有人的战术都被看得透透的，每走一步，都被对方用最恰到好处的方式完美破解了。 对方的行动也不说是巧妙，但就是合理。 合理。 他们被合理的击败了。 原本，张万石还觉得，那可能是罗莎莉个人具备超强的战斗天赋，但现在看到苏晓出现，张万石又隐隐开始不确定了。 如果真的是苏晓指导的战术，那这个苏晓……也太可怕了，完美找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弱点。 被人群包围的苏晓有些无奈。 他真没想到，自己在双乐市的修行者眼里，居然这么知名。 还有这么多崇拜者。 总算把她们的热情应付掉，苏晓才来到等待区，和旁边众人等待排队。 有的修行者有自己的装备，可以不用领装备，直接去领任务，但是苏晓没有，要去领制式的外动力骨骼，武器等等。 苏晓正坐在等待区，查看着任务系统给出的装备方案。 “可以领的外动力骨骼中，最适合我的是‘精卫-ii’，这是唯一一款带立体机动装置的军用动力甲，可惜，它要求觉照境才能领。” “除开它，最适合的是‘铁军-i’，作为基础款式的外动力骨骼，它的重量较轻，适合在泥泞的道路上使用……” “武器方面，我有用来近战的‘灾厄黑刃’，缺乏远程攻击手段。” “选一款自动步枪吧，带刺刀的，再带三个弹匣的附魔子弹……自从大学军训结束后，有段时间没摸枪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的手感。”苏晓有些苦恼。 在这个面对邪物的时代，军训是真的军事训练，教授各种武器装备的使用，各种面对邪物的战术，从初中开始，培养每个人的基础军事素质。 修行者不说，那怕是苏晓这样，原来是普通人，也经过了断断续续，时间加在一起超过一年的军事训练。 当然，使用枪械，格斗的军事训练还是很少，苏晓摸过最多的武器是单兵火箭筒，那玩意儿大学军训的时候每天要射五发。而训练最多的内容不是射击，而是有序的逃跑，听从命令地疏散，有效躲避邪物造成的伤害。 就在苏晓挑选装备，耐心等待时。 …… 双乐紧急事态指挥部。 数位高级指挥官和副大队长正在这里坐镇，参与调配。 张文东也是其中之一。 “嘉江027号水文站，嘉江034号水文站……发现异常汞污染。” 张文东看着报告，皱了皱眉。 他把这个消息传输给了大队长。 “我们已经调查过嘉江上游的产业园区，没有发现汞污染泄露的事，需要再做调查吗？” “先前嘉江013号水文站的可疑点已经消除了么？重新加上去，可疑等级调整到3，不，调整到4，让觉照境修行者去看看。”大队长说。 可疑等级对应调查者等级，可疑等级1级表示任何正式修行者都能接取任务，4级就要求觉照四阶才能接取。 “好。”张文东点头。 很快，一支附近的有觉照境领队的民间修行队伍接到任务，赶往可疑点调查。 “巫峡025水文站报告，降水量出现异常，与气象局预测不符。” “泯河002水文站报告，河水流量略多于降水。” 一个又一个情报在这里汇总。 “海族果然动手了。”救援大队大队长严肃道：“注意卫星信号，观察可疑‘白雾’和‘雨云’。” 降水量增多，河流量增多……一看就是海族惯用的手笔！ “提醒一线抗洪部队和受灾村民，注意防范伴随洪灾而来的病毒，信息素和微生物。” “联络陆军炮兵部队，陆军航空兵部队，太空军近地轨道部队，让他们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如果海族大规模出现，就让它们尝尝火力覆盖的味道！” “是！” …… 太空中。 从轨道船厂出来，完成整修后的“广宁号”武库护卫舰，正接收上级的命令，往指定地点赶。 舰长岳北海坐在固定椅上，投影舷窗可以看到巨大的湛蓝星球，那是他们的家园。 这次，广宁号身后还跟随着一艘补给舰，上面载满了额外的导弹，随时准备为广宁号补充弹药。 “已与地方数据链对接。” “广宁号将负责双乐地区的火力支援，预警，灵磁对抗任务。” 岳北海镇静说道：“广宁号，就位。” …… 雨幕之下。 一支身穿外动力骨骼的修行者队伍停在了波涛汹涌的江面外。 为首的觉照境修行者四处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对旁边的队员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待，我用真知水晶探查一下江面。” 这位觉照境修行者说着话，同时小心翼翼拿出系在脖子上的小块白色水晶，放在了眼睛前。。 他扫视着江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漫天雨幕和一阵一阵的浪涛中，这位觉照境修行者看到了一小只一闪而过的肉触。 那肉触上好像有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第146章队伍分配和任务第三更 苏晓开始排队了。 会展中心的修行者在一开始的热情后，也都变得比较正常，沉默的排着队，领取装备。只有很少人在小声讨论，讨论的内容主要是洪灾时注意的要点，常见的海族等等。 “在水流湍急，看不清路面的地方要慢走，以免摔入水下的深坑，遇到潜伏在水里的海族邪物。” “不要吃海族邪物的肉，它们的肉里有大量寄生虫，会严重损害人体……” 在穿戴动力甲时，苏晓首先领到了一件救生衣，穿在内侧。 如果不幸失足落水，只要快速解开沉重的外动力骨骼，救生衣一样能发挥作用。 之后一排排悬挂在不锈钢架子上的铁灰色外动力骨骼像英雄的骨骸，排列在一侧，每个人走上前去，取下一件，开始穿戴。 铁军-i型外动力骨骼，这是中夏数量最多的外动力骨骼，也是最为典型的一款，它只有基础功能，可以提升穿戴者的力量和速度。 铁军-i型外动力骨骼内置高密度电池，可以连续使用超过12个小时，头盔搭载夜视镜，热成像仪器和灵光探测仪器三组探测器，面罩可以阻绝病毒，细菌和微生物的侵袭，上面的增强现实成像技术和通信技术虽然稍显老态，但能保证基本的单兵通信联络，能将单兵收集到的信息全部上传到鸿钧网络，并提供随时更新的立体作战地图。 内置电脑下载了邪物数据库和分辨仪，目击到邪物后，分辨邪物种类有高达96%的准确度，如果在鸿钧网络的连接中，可以利用鸿钧网络进行云计算，分辨准确率接近100%，计算速度也更快。 脊椎部位搭载的核心力量爆发装置能爆发整体力量，小腿和大腿搭载的速度爆发装置能加强跳跃和冲刺能力，也可以用来增加踢击威力，双手手指处的外骨骼合金更加坚韧，适合打击，破门等任务。 而外动力骨骼内衬的纳米反冲垫可以抵御巨大的反冲力，增加抗打击能力。 腰腹部位的高压气体喷射装置虽然无法像真正的“立体机动型动力甲”那样提供长时间飞行能力，但也可以辅助跳跃，或者从高处摔落时，增加缓冲。 手腕部位的智能腕表既可以在面罩损毁时，提供通信和定位功能，也可以监测人体数据，在身体发生异常时及时给出警告。 不仅如此，智能腕表还安装了清心咒，如果手机遗失或无法使用，智能腕表可以临时充当心灵领域的保护装置。 苏晓转过身，踩在外动力骨骼的“脚掌”上，让外动力骨骼贴在他的脊椎，手臂和脊椎上。 咔哒。咔哒。咔哒。 严丝合缝。 苏晓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大了不少，灵活度却没有减少多少。 除开拥有掌控，体质秘术的那些修行者，大部分修行者的力量和身体都比同水准的邪物差，但是，人类是非常善于利用工具的。 而外动力骨骼成功的拉低了修行者和邪物在身体素质间的差距。 这还只是最普通的基础款外动力骨骼，属于大路货，没什么涉及灵能的灵器造物。那些觉照境修行者，超凡者使用的定制外动力骨骼更是强大恐怖，一具动力甲就是一个作战平台。 接下来，苏晓又领取了武器，弹药，充满兴奋剂，止痛剂和星辉物质的针剂和一小支“暴风雪”药剂，按照任务系统提供的指引，前往会展中心另一个区域。 任务系统综合各个要素，已经做出了人员的分配。 苏晓所在的“南瓜之剑”小队，四名成员共抵达三人，苏晓，司予和顾军。 是的，不止是苏晓，其他两人也来了，只是这里人很多，苏晓还没看到他们俩。 兰若曦没来，她已经加入了调查队，有自己的任务。 这支三人小队，将和另一支小队“西平腾蛇”集合，与对方合作，等待指挥部下达的作战任务。 …… 西平腾蛇小队没有去领取制式装备，他们有自己的装备。 队长庄天宇身穿绿色涂装的动力甲，动力甲上满是斑驳痕迹，如同战士身上的伤疤。 他个子高，脸上有刀疤，身体壮硕，膀大腰圆，只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无比勇猛强力的感觉。 像他这样身材的人，一般人会直觉般的认定，他不是使用那种手持式重机枪，就是挥舞着门板大的近战冷兵器。 可他手里握着的武器，却是一把细长，宛如毒蛇的狙击步枪。 覆盖外动力骨骼的粗糙大手缓缓抚过狙击步枪，就像纯情的少年抚摸自己的爱人。 庄天宇从包里掏出两片土法熬制的白色姜糖，升起面罩，靠近嘴边，一口咬下，狠狠嚼碎。 辛辣香甜的姜糖碎片飞溅出来，落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两位队员：“那南瓜之剑的人，还没来？” 庄天宇在这里的两名队员都是女生，但丝毫不见柔弱气质，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 一名女生头发短的好像尼姑，小麦色的脸蛋上有一双明亮眼瞳，但这样的小脸却配上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如同吃了无数蛋白粉的健美冠军，这种肌肉即使隔着那厚重的动力甲，也可以感受得到。 她穿着的动力甲更加厚重，已经算不上外动力骨骼了，快称得上全身甲了。 这沉重的全身甲上面挂满了武器，肩头的火箭弹，腰间的六管机枪，左右各有一个放载弹药的箱子，她背上还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的又手上，更是提着一把粗大笨重的链锯剑，那密密麻麻的锯齿仿佛鲨鱼的牙齿，随时要旋转起来，吞噬每一个靠近的邪物。。 由于灵能武器的特性，武器需要修行者灌注心力才能激活能力，因此，拥有巨大力量的修行者除了可以走近战路线外，还可以搭载大量武器，化成人形火力平台。 这位女性咧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声音沙哑：“还没，在挑装备吧。” 第147章西平腾蛇与南瓜之剑第四更 “可惜，王天南他们不在市区，都回乡下去了，没法和我们集中作战。”提着链锯剑，背负沉重武器的女性摇了摇头：“得和这些民间修行者合作。民间修行者……希望他们心理素质好一些，看到邪物能不腿软吧。” 她叫古玉娟，很柔和的名字。 西平腾蛇小队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不过，除了队长庄天宇外，三名男性都在乡下，不在市区，没分配到一起。 “也不能这么说。那个南瓜之剑，我看过新闻，他们的队长苏晓是一位一品本命咒的天才。”另一位女孩开口。 她英姿飒爽，身材偏瘦，穿着同样绿色的动力甲，由于西平秘境里密林，雨林较多，他们这“西平腾蛇”小队，动力甲涂装也偏向绿色。 她叫何夕，没有携带武器，但是右手提着一个小提琴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天才？天才才是最麻烦的。”古玉娟撇嘴说道：“那些天才在战场上不听指挥，只顾自己行动，对自己无比自信……真拿自己当圣贤，当超凡者了，每次都得给他们擦屁股。” “他……还好吧？”何夕语气有些不确定：“听说很强，在粽子路那边，解决过妖鬼级邪物。” “能力越大的天才，对自己越自信。”古玉娟说。 “好了。”庄天宇有些头疼，打断了两位队员的交谈：“等他们来再说，就算鸿钧让我们当保姆……当就是了，那一个天才不是从笨拙的菜鸟走出来的？” “只要不蠢，不傻，不违抗命令……保护保护他，对我们也不是什么难题。” “我们西平的女武神，第一场战斗发挥也平平无奇，后面追着上级眷族邪物杀，还不是慢慢成长起来的？” 说到那位“女武神”，古玉娟下意识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庄天宇的话。 ……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苏晓无语，看着顾军和司予。 顾军穿戴上了一件厚重的外动力骨骼，双手挥舞着一把合金大戟，舞的虎虎生风。 周围的人都下意识让开了道路，害怕被大戟碰到擦到。 司予站在旁边，她穿的是基础版的外动力骨骼“铁军-i”，和苏晓一个款式。她转过头，小声说道：“顾军说他要试试外动力骨骼的力量。” 轰！ 顾军一戟落在地面，大声喊道：“畅快！畅快！今日我顾军突破巫觋二阶！和诸君一起，共斗邪物！”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红光，目睹这抹红光的人，关节似乎都短暂石化了，无法移动。 “好！”有人拍手叫好。 “厉害！”看热闹的纷纷起哄。 苏晓在一旁，幽幽开口：“你把地板砸坏了，准备赔钱吧。” 顾军的表情逐渐呆滞。 他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苏晓：“晓哥，咱们先去找那什么西平腾蛇集合吧，别耽搁太长时间，让他们等急了。” …… 苏晓带着顾军司予两人，来到了集结区。 看到鸿钧网络提供的引导地图的终点后，苏晓看向庄天宇三人，微笑走了过去，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苏晓。” 庄天宇看了看战术手表，冷冷说道：“你还差五分钟，就过了鸿钧网络给出的集结时间。” 苏晓刚想说话，庄天宇便站了起来，同样伸出了一只附带外动力骨骼的手。 “西平战区，庄天宇。”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着，庄天宇的脸很严肃，没有任何表情。 “西平战区，古玉娟。” “西平战区，何夕。” 庄天宇身旁两位女生也开口。 西平战区……西平秘境的修行者？ 苏晓了然，怪不得，取名叫西平腾蛇。 想起这群人以前和罗莎莉是战友，苏晓看他们都顺眼了许多。 “人间道，苏晓。”苏晓也学着他们的方式，介绍。 “人间道，顾军。”顾军扛着合金大戟，跟在苏晓身侧，淡淡说道，那身板，那气势，不比举着链锯剑的古玉娟弱。 “……平民老百姓，司予。”司予小声说。 司予的话让何夕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但古玉娟和庄天宇仍然很严肃。 庄天宇没时间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本命咒，好安排作战方案。” 苏晓点点头：“司予是线鬼，四品二阶，顾军是石像鬼之血，六品二阶。我……” “你就不用说了，我们知道。”庄天宇神色略微缓和，他觉得，苏晓还是很配合他们的，没有那种属于天才的傲气。 他说这些话，主要目的是确立自己的指挥权，避免之后出现两个不同声音的指挥，影响战斗。 看起来，苏晓很配合，他问什么，苏晓就直接回答了。 “我的本命咒是‘狩猎者的幸运’，五品五阶。”庄天宇点头：“古玉娟的本命咒是‘岩石躯体’，六品四阶。何夕是‘治愈赞歌’，六品四阶。” 两个觉照……很厉害啊……苏晓暗暗想到。 不得不说，鸿钧这人员分配，挺合理的。 有经验的军队修行者加上缺乏经验的民间修行者，形成老带新的效果。 有觉照带队，只要不遇到妖鬼级邪物，都很安全。妖鬼级邪物很少见，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而且对方队伍看起来颇为擅长远程战斗，还拥有治疗类本命咒，苏晓这边没什么人擅长远程作战，司予的治疗只能止血，比较单一。两个队伍非常互补。 简单认识一下，完成汇合后，指挥部便对苏晓他们发来了任务。 “护送后勤车辆前往山罗县，之后协助军队修行者防御堤坝。” 苏晓迅速看着任务详情，看了看地图，有些皱眉。 由于暴雨和乌云，前往山罗县的公路上，有很多地方的鸿钧网络已经断掉了，卫星也无法提供有效视野。 这就意味着，如果有邪物在路上袭击他们，他们得不到有效的支援。 庄天宇想到了这点，打算问问苏晓他们会不会使用无人机这类侦察装备，去领一件用。 庄天宇正要开口，苏晓先询问：“顾军，你带了无人机么？” “带了。”顾军回答。 嗯……这样还是能保持视野优势的。 “鸿钧网络无法使用的地方，往往有灵磁干扰，无人机用不了。”古玉娟开口，声音非常沙哑。 “我可以搭建临时灵网。”苏晓说。 对哦……想起了，苏晓还会搭建灵网。古玉娟想起了这点。 很厉害！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习触媒法术，还会搭建临时灵网的。 以前，西平腾蛇六个人，只有一个玩无人机的人会搭建灵网，他还不在这里！ 庄天宇看向司予，又要开口。而苏晓同时嘱咐道：“司予你没有参与过大学军训，没练过动力甲，尽量不要用高压喷气，控制不住反而是负作用。” 庄天宇想了想，还想开口，苏晓说道：“路上没有网络的地方开清心咒，对抗海族要防备信息素，面罩被打坏了立刻换口罩。”。 “我……”庄天宇发现自己没话可说了。 都被苏晓抢完了。 第148章数据链的重要性 六人沿着鸿钧网络提供的导航信息，走出金龙会展中心，乘坐预先准备好的无人驾驶汽车，开往高速公路。 在车上，庄天宇想了想，觉得还是警告一下苏晓他们为好。 灾难期间，和邪物的战斗，与正常情况下不可同日而语！ 他还没说话，苏晓先开口了。 “我们中夏修行者，战斗时非常依赖鸿钧网络提供的‘数据链’。”苏晓对司予和顾军两人说道：“但在洪灾期间，由于大量海族邪物出没，它们身上的灵磁效应会严重干扰鸿钧网络，再加上恶劣的天气，雷暴，暴雨，都会对鸿钧网络产生破坏……种种影响下来，我们最大的武器‘鸿钧网络’，会经常处于失效状态！” “即使我能用触媒法术搭建临时灵网，但临时灵网范围有限，如果鸿钧网络的‘破口’太大，我们又太深入，临时灵网无法连接外界，此时，我们会很危险！” “正常情况下，我们侦察到了一只妖鬼级邪物，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直接通过信息链将目标的信息发送给鸿钧网络，再由鸿钧网络传递给军方，军方的火炮部队，导弹部队，空中支援部队，太空军……总有一支会抢先开火，在现代战争中，发现敌人，就意味着歼灭！” “可复杂灵磁环境下，鸿钧网络不起效了！” 苏晓快速说着：“没有鸿钧网络的连接，我们这支队伍，面对妖鬼级邪物是很凶险的！我不知道庄队长他们的实力，但从本命咒和品阶推测，要杀妖鬼级邪物，很难。” 庄天宇深深地盯着苏晓。 对。 苏晓说的没错。 他们西平腾蛇……现在的战斗力，确实无法和妖鬼级邪物抗衡。 即使是西平腾蛇六位觉照境战力齐备的状况下，也不敢说，不付出任何伤亡，就能解决掉妖鬼级邪物。 妖鬼级邪物……和眷族级邪物是存在质变的。 如果把眷族级邪物的战斗力类比成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类士兵，眷族级邪物之间的差距，是兵王和新兵的差距，是装备全面的特种兵和手无寸铁的士兵的差距……那妖鬼级邪物，至少是一辆搭载灵能武器的强大主战坦克。 强大的妖鬼级邪物，甚至可以算成空优机，轰炸机！ 人类的巫觋境，对应的是下级眷族邪物，觉照境，对应的是上级眷族邪物！ 即使人类懂得配合，会使用种种装备，这种位阶的差距，还是难以跨越。 那不是某个方面，某个数值的差距，而是攻击力，防御力，速度，持续作战能力，恢复力……全方位的差距！ 当然，拥有高品级本命咒的天才修行者，在这方面，稍微好一些，能在某些能力上不落下风，甚至反超。 比如说，苏晓如果以灾厄黑刃为本命咒，修炼到了觉照境，觉照境的灾厄黑刃只要能砍中妖鬼级邪物，那大部分下级妖鬼邪物不死也得半残，根本扛不住伤害。 西平腾蛇小队……当然没有苏晓这样一品本命咒天才。 甚至，上三品都没有！ 不过，他们靠着配合，装备，在有情报加持，有准备的情况下，遇到某些被克制的下级妖鬼邪物，也不是不能碰一碰。 当然，如果给他们火力支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夏修行者对比邪物，不论是数量上，质量上，还是高端战力上……全都是劣势！ 而且是极端的劣势，往往是1:5，1:10的那种劣势。 就说一点，邪物有大魔级邪物，有利维坦级邪物。 中夏修行者，修炼咒星体系的，连正常的“圣贤级”都没有，中夏的圣贤，都只是拥有越阶作战能力的强大超凡。 但靠着现代科技，靠着数据链，靠着强大的组织能力，动员能力，靠着大量普通工人挥洒汗血铸造的工业体系和支援保障体系，以及大量奋勇作战的军人…… 靠着遍布国土的鸿钧网络，靠着种种新式武器，新的组织形式……中夏的英雄们把普通人保护的好好的。 可如果陷入没有鸿钧网络的区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年头，邪物也学聪明了，基本上妖鬼级邪物都学会利用自身的灵能磁场干扰鸿钧网络，一部分上级眷族邪物也学会了。 苏晓说道：“所以，我们尽量不要靠近鸿钧网络空缺过大的地方，如果我们突然进入了鸿钧网络空缺处，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要和邪物拼命，先往一个方向移动。” “与外界连上网，我们能引导军队提供精准火力支援，那比我们待在一个地方死战到底，价值大得多！” 庄天宇暗自点头，苏晓把他想说的都说了。 有些新人修行者，一看到邪物，脑袋一热，嗷嗷叫的冲上去和邪物拼命，造成了大量损失…… 那是很惨痛的！ 就在这时，高速公路休息区到了，运输车队早在这里等候护卫队前来。 苏晓他们要护送的，是一批后勤物资，主要是高热量的军用食物，一批蕴含星辉物质的饮料，还有一些医用补给，高能电池，精密仪器零件。 来到休息区，苏晓和庄天宇见到了等待这里的“飞翼快递”集团的快递员，他们的头头上来和苏晓两人握手。 “等你们很久了！如果不是道上有鸿钧网络的空缺，我们早过去了。”他们的领队是一个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发际线十分靠后。 庄天宇皱了皱眉，以往后勤补给，如果军方无法保障，都是“中夏邮政”出手，怎么现在连“飞翼快递”这样的民间企业都动员起来了？ 这种民间企业，遇到邪物时有没有足够的心理素质，要打问号的。 庄天宇刚要开口，苏晓说道：“出发路上记得提醒员工，开启清心咒！避免目击邪物，造成理智崩溃。” “一定一定！”中年男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们这里的卡车司机都是军方退役下来的老兵，都懂的。” 在鸿钧网络范围外行车，无人驾驶技术基本靠不住，得靠人来开。 庄天宇这才点头，放下了一颗心。 他刚想跟苏晓讨论一下人员配置的问题，没想到苏晓先开口了：“庄队长，你们队伍觉照境多，可以出两个人负责车队前方安全吗？我们这边都是新人，我在前方，让另外两人在车队后方，这样会比较稳妥。” 抱着狙击步枪的庄天宇愣了一下，这恰好是他要提议的事。。 没想到苏晓又抢先一步说了。 这个方案确实是最合理的……庄天宇忍不住看了看苏晓，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 第148章郁闷的庄天宇 苏晓在前方，庄天宇是同意的，甚至巴不得这样。 因为苏晓在粽子路事件里，表现出非常强大的侦察能力，甚至能察觉来自远方的狙击手。 而对于车队来说，前方的危险肯定是大于后方的。 因为车队前方会先进入没有鸿钧网络连接的地方，那会非常危险。而后方处在鸿钧网络的范围内，遇到危险的风险非常小，相对安全。 庄天宇沉吟片刻，说道：“我和玉娟去前面，何夕，你看着他们俩。” 其他四人没什么意见，迅速行动着。 苏晓，庄天宇，还有那脸蛋娇小，身材巨大，手持链锯剑的女性坐在了前方的一辆驾驶车辆上。 庄天宇正要碰耳麦开关，苏晓已经按了上去，测了测耳麦：“我是苏晓，请确认通讯畅通，收到请回复。” 顾军：“收到。” 司予：“收到。” 何夕：“收到。” 庄天宇沉默了。 “庄队。”古玉娟沉重的重量压在座椅上，把车上座椅都压下了深深的凹陷。 其实她根本没有坐下，而是让外动力骨骼以“蹲马步”的姿势保持平衡，否则她的重量会直接把座椅压垮。 古玉娟问向庄天宇：“你有心事吗，怎么今天这么沉默，往日里，你可是唠唠叨叨的，跟个老妈子一样，今天怎么了，想女朋友了？” 庄天宇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他很想说的！ 可每次说话，都被苏晓抢先了！ 庄天宇有些郁闷，说什么？ 当苏晓的复读机吗？ 嗯，要不，讲一讲海族邪物的知识？ 抗洪时，修行者主要的敌人就是海族。 庄天宇想了想，虽然他知道的都是些海族邪物的常识，但苏晓他们都是新手修行者，可能连常识都不知道呢。 他正要开口，发现苏晓又在通讯频道里讲了起来。 “洪灾中，我们面对的大部分邪物是海族。” “海族来自深海，这深海做两个解，一个是汉语意思里的深海，一个是太空……我们之后可能遇到的海族，主要是前者。” “那深海的意思，不止是狭义的深海，而是神秘学意义的深海，这里先不多说。” “海族也分为很多小族，比如，在空中飞行的海族，被称作‘凝视者’，它们往往是‘怪物之翅’厄尔尼诺的眷族，从名字可以看出来，它们擅长精神攻击，要小心它们的眼睛。此外，它们的眼睛也可以射出种种灵能射线，主眼可以削弱，压制灵能效应，还有它们的触手，别远远看着觉着很短，实际上那些触手可以骤然伸长，打的很远……对付它们最好的办法是利用雷达，光电搜索设备，推演占卜类灵能，引导红外制导的预知接口防空导弹……” “如果我们在道路上遭遇突袭，先利用车辆做掩体，然后让庄队他们用远程火力反击，攻击时要注意对方的视觉线和移动方向……” “……行走在陆地上的巨形海族也叫‘捕捉者’，它们一般崇拜‘熔岩之子’赫拉撒拉，这类海族身形巨大，可以在地面上‘游泳’，它们游过的地方会留下明显的黑色痕迹，不要触碰那些黑色痕迹，那是很危险，很不稳定，有害的星辉物质，这些巨兽至少是上级眷族级邪物，也有很多是妖鬼级的，但是打起来比较容易，灵能炮弹导弹火力覆盖轰就完事了。” “……海族中的‘猎人’比较危险，上次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碰到的就是那种类型，这类海族和人类差不多体型，可能大一些但不会太夸张，属于海族中的‘类人生物’，实力跨度，能力分类都蛮有区分度的，最强的‘异变魔’拥有上级妖鬼实力甚至王侯级实力，属于海族中的贵族，最弱的‘鱼人血裔’顾军你拿把小刀能砍死……它们可能有智慧，能学习触媒法术，要根据不同情况，作出不同的应对。” “常见的‘猎人’有……弱点是……要防范……”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使用灵能重火力进行火力覆盖……” 庄天宇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是常识，他也知道嘛，只不过又被抢话了。 可后面，庄天宇越听越惊讶。 苏晓对于邪物知识，懂得太多了。 虽然邪物种类很多，苏晓不可能面面俱到，介绍每个邪物要怎么打，时间也不够。 可苏晓简单几句话，勾勒出了他们可能遇见的海族类别，告诉了他们那些邪物的应对方法……是，这些方法都很模板，理想化，真实的情况会复杂的多，但说的每个地方，都和庄天宇知道的知识吻合得上。 而庄天宇自问，他自己是不可能说得这么详细，了解这么透彻的……毕竟他常年在西平秘境摸爬滚打，对付的邪物主要是梦族和梦族的眷族。对海族……了解不深很正常。 可在庄天宇了解的知识范围内，苏晓说的都是对的。 “就是有些太学院派了……”庄天宇暗自摇头：“打什么邪物都用火力覆盖……确实，火力覆盖是最好最合理的办法，能够‘给老子炸’就不要‘跟老子冲’，但你是修行者啊，不能老想着火力支援，火力压制，火力打击，你又不是特种兵，是要和邪物硬肛的啊！拼刺刀是中夏修行者的传统美德，不能弄丢啊！比如，如果在秘境碰到了邪物，没有办法寻找支援该怎么办……” 呃，这里是地球。 就算在地球上，也是有可能碰到妖鬼级邪物，后者一下子用自身力量，弄塌陷了鸿钧网络，无法寻求支援该怎么办？ 庄天宇刚想说，突然又想起，苏晓之前便说了，不要进入大范围的鸿钧网络空白。 那没事了。 庄天宇想着，内心有些郁闷。 他硬是被苏晓憋得，快一句话没说出来。 偏偏苏晓说的提议，讲的知识，介绍的战术……都没毛病。 非常合理！ 甚至可以说有些油滑，不想着怎么利用每个人的本命咒搭配和邪物对拼，反而想着怎么利用火力优势…… 庄天宇暗暗思衬：“到底我特么是老兵，还是他是老兵？这种认识，真的是那些自大傲慢的天才新人修行者能拥有的？” 他看了看地图，很快，第一块鸿钧网络空白区域要抵达了。 庄天宇眼睛瞬间明亮，他终于找到可以说话提醒的地方了，正要开麦，却听到旁边苏晓已经在耳麦里开口了。。 “前方即将进入无鸿钧网络区域，所有人注意开启清心咒，先在范围外停车观察，让我施展触媒法术搭建临时灵网，然后缓慢开进，注意陆沿和地面，顾军，放飞你的无人机，在侧翼飞行，把信号连入鸿钧网络的战术信息链里。” 庄天宇张了张嘴，又什么话也没说。 第150章深海的怪物第三更 施展“触媒法术”需要绝对专注的环境，车辆的颠簸都会影响到法术的专注，因此苏晓提前叫停了车辆。 苏晓下了车，冰冷的雨冰冷的拍打在外动力骨骼的头盔上，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古玉娟和庄天宇也跳了下来，像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两个门神般护在苏晓身旁。 举目眺望，远方蜿蜒伸长的高速路已经被黑暗和雨幕遮蔽，乌云笼罩下，公路两旁的路灯呈现明灭不定的橘黄。 苏晓蹲下来，从包里取着几个装着不同触媒的玻璃瓶，摆成了一个小小的祭坛。 苏晓握住白色水晶触媒，口中低语着向未知神明献祭般的祷词，他伸长手臂，高高举起水晶触媒，在空中轻轻舞动着，玄奇的韵律仿佛食人部落的巫师，在点燃致幻熏香。 这些音节极其扭曲，不符合人类的发音规则，像来自深沉的海洋，混乱的星空。 周围的雨幕骤然变大，黑暗的深空好像回荡着不清不楚的呓语，仿佛昏睡的神祗在回应“祭司”的祈祷。 如果有外人第一时间目睹这种画面，绝对不会想到苏晓是一位中夏修行者，他们会以为，苏晓是一位邪教的黑巫师。 “临时灵网”触媒法术使用的是海族的语言，这个触媒法术，原本是海族的魔法，后来被中夏人得到后，魔改成自己的触媒法术。 如果把苏晓的祷告翻译成汉语，大概意思是这样： “我在这里呼喊，呼喊，呼喊。” “向深海之中那无限之母呼喊。” “我在茫然的白雾中呼喊，我在漆黑的泥潭中呼喊，我在被包围的火焰里呼喊，我在血与尸的祭坛前呼喊。” “伟大的母亲啊！我在此疾声高呼您的名字：鸿钧。” “您是万物的开端，一切的起源，道的化身……” “请赐予我修补网络的能力，以灵网续接您之心神所不及之处……” “请您把网络赐予我们，让我们得以交换信息素和神经脉冲……” 这个触媒法术，原本祈求的对象是“深海怪物之母”，如果苏晓念原版，他就算极端幸运，没有疯掉，也无法搭建“临时灵网”，只能搭建起属于深海怪物们的心智网络，很有可能会接收到海族邪物残留在心智网络里的只言片语。 那些只言片语很多蕴藏着疯狂的要素，以常人的心智，听到后很容易患上严重的精神病，甚至永久疯掉。 可是某位脑洞大开的前辈，篡改了部分文字，改成了对鸿钧网络祈祷，他借助沉睡着的深海怪物之母的权柄，把海族邪物的心智网络，变成了鸿钧网络的备份。 那怕苏晓念这个咒语念过很多次，每次念到后面部分的时候，还是有种微妙的羞耻感……这种奇妙的不和谐感，太怪了。 如果苏晓没记错的话，改进这个触媒法术的人，正好是袁铁。 在苏晓手中的水晶染上血红，最终变为紫罗兰色后，周围众人的战术头盔，增强现实眼镜等，纷纷跳出信息。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9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极高”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众人纷纷连入灵网，因为苏晓是在鸿钧网络覆盖的范围内搭建的灵网，周围还有觉照境的修行者，所以信任等级非常高。 苏晓的灵网延伸出去，进入鸿钧网络的“空白区域”，重新激活一个个终端。 “嘶嘶嘶……吼！” 苏晓脑海里，仿佛有奇异恶兽在咆哮。 苏晓并不意外，这片区域原本可能有海族存在，他搭建临时灵网，本质上是盗用了对方的心智网络，在这片心智网络里，是有可能残存海族的嘶吼的。 影响不大，开了清心咒的，就是吓人。 原本苏晓还这样想着，突然，他的战术头盔上，一行行半透明的消息弹了出来，很快挤占完苏晓的视野，宛如中了某种病毒。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 苏晓的额头微微发烫，密密麻麻的细汗渗了出来，仿佛要蒸腾成白气。 “怎么了？”旁边的庄天宇察觉不对，问道。 “问题不大。”苏晓的道：“里面有头大的。” “大的？”庄天宇还没反应过来，古玉娟低呼道：“注意敌人。” 庄天宇连忙看过去。 前方，曲折蜿蜒，像遥远处延长的沥青公路上，原本属于固体的沥青路面似乎变成了某种液体，有什么东西露出似触手般的惨白色灰脊，在游动着，朝着这里靠近。 “只是‘爬行鱼人’而已，下级眷族邪物中最弱的那种，古玉娟，节约弹药，用近战解决它们。”庄天宇的视觉似乎非常好，隔着这么远，有雨幕遮掩，还看得清清楚楚。 “车队，转弯，后撤。”苏晓立刻开口，通过通信提醒车队后方的队友：“顾军，遇敌后先用你的眼睛缓慢敌人的速度，司予，不要全力以赴，使用‘短激发’，解决瘦弱的敌人。” 庄天宇转向了苏晓，这是第一次，苏晓和他的策略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庄天宇问。 他并不着急，在他看来，现在的状况完全在掌握中。 像这种抗洪任务……他做过不止一次，有一些经验。 很多邪物袭击……其实都是最弱小的那种邪物，只要有修行者坐镇，很容易就打发了。 完全不需要像苏晓这样如临大敌。 再说了，庄天宇已经通过自己的视觉，侦察到了敌人，判断出，敌人是海族中最为杂鱼的“爬行鱼人”。 “爬行鱼人”几乎没有智慧，如同丧尸，它们行动缓慢，唯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在地面上“游泳”，还有就是突然的扑击比较厉害。。 如果不是它们对普通武器有伤害减免，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拿把矛都能两下戳死。 虽然少数的“爬行鱼人”拥有一点智慧，掌握一些异能或术法……但也完全不用这么担心。 第151章深海的怪物2第四更 “古玉娟，破隐雷！”庄天宇大喊：“苏晓，后撤！” 在他喊话之前，苏晓已经利用高压喷气向后跳跃了一段距离，避开了雨幕中划过的锋芒。 虽然苏晓坐拥“恶意知察”和依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触感视域”两大感知能力，可等阶低，范围很有限，苏晓附魔子弹也没带够，无法解决所有的雨刺客。 这些雨刺客，太多了。 残余的雨刺客漫步在雨中，看不见身形，听不见声音，只有等他们利刃出鞘的刹那，才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利风。 更糟糕的是，恶意知察还好……触感视域的持续时间已经到了，那是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异能，还未经过长期蕴养，现在还在最低的星尘期。 触感视域陷入了漫长的充能时间，在这期间，等于苏晓两只眼睛被戳瞎一只，就剩下“恶意知察”。 而且，敌人不止是雨刺客。 积水的路面上，仿佛开出了一个个通往深渊的黑洞，这些泥沼般粘稠深邃的洞里，伸出一只又一只手。 远方的爬行鱼人们也抵达了战场下方，开始爬出来，抓向苏晓等人的腿脚，妨碍他们的攻击。 它们大部分手无寸铁，游出地面后，只能在地面爬行，像失去了脚的枯瘦人类，但它们的上肢力量似乎格外强大，能一次性扑出去好几米远，速度很快，难以防备。 少数爬行鱼人更是拄着类似拐杖的长柄木杖，这些木杖如同海底最扭曲的礁石打造而成，又盘根错节仿佛枯朽的老树根须。 这类爬行鱼人会举起木杖，施展来自海族的“触媒法术”，还好它们一经出现，就被身后的庄天宇一枪秒杀。 还有一些爬行鱼人，是爬行鱼人中的战士，虽然它们那干瘦肿胀的手臂以及连着鸭蹼般惨白肉膜的手掌不适合操纵灵巧的武器，但也可以抓握类似骨矛的武器，那些武器看起来是用人类一般的脊椎骨制作的主体，矛尖则由铜绿色的矿石或奇特的珊瑚打造。 这些爬行鱼人战士的攻击方式，就是猛扑出去，或投矛，或用矛尝试穿刺。 正常情况下，这些爬行鱼人根本不是苏晓等人的对手，但它们只是杂兵，只是辅助，真正的杀手是那些雨刺客。 雨刺客身形灵巧，身法鬼魅，苏晓和庄天宇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古玉娟那全身甲般的外动力骨骼上面充能的灵能护盾，已经被消耗殆尽，开始留下印记和创口。 这群雨刺客里，不仅有下级眷族的普通雨刺客，还有达到上级眷族实力，堪比人类觉照的精锐雨刺客。 它在雨中仿佛散步般潜行匿踪，斩出的两剑，一剑刺破古玉娟的灵能护盾，在外动力骨骼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伤痕，而古玉娟的猛烈反击都没留下它。 第二剑，在出剑刹那被苏晓利用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发现，苏晓被迫使用了高压空气喷射，向后避开了阴冷狠毒的剑光，而苏晓刚刚打空弹夹，必须要换弹，没法给出反击。 但是，苏晓他们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方的车队已经完成转向。 “不必和他们纠缠，撤到车上，让导弹来收拾他们！”庄天宇更换着弹夹，快速说着。 “不好！”庄天宇脸色一变。 整支车队都处在一个战术链当中，庄天宇说不好，是因为他看到了后方的场景。 车队刚刚转弯，湿滑路面变得深黑，好像这不是坚硬的公路，而是一片深海。 在这片深海里，大量枯瘦的手臂爬了出来，抓向卡车的防撞栏，车牌和车灯。 旁边跳下来，早已有所准备的普通人，拿起霰弹枪，对准爬行鱼人的手臂或头部。 轰！ 霰弹将它们或是轰沉“海底”，或是轰远开来。 但是，这种威力的子弹，竟然没有撕裂它们的身体，它们还在顽强的爬行着。 这是因为子弹没有附加心力，被邪物固有的伤害减免能力，削减了大量威力！ “动手。”三位修行者中经验最丰富的何夕迅速说。 司予早已迫不及待，像一只蓄满力量的小豹子般扑了出去，黑色细线罩出天罗地网！ 刷刷刷！ 一大片爬行鱼人被拦腰切断，彻底死去。 “好！” “漂亮！” 有人目睹这一幕，神色纷纷一振。 但爬行鱼人纷纷填补了上来，从其他方向进攻。 轰！ 轰！ 老快递员们拿起霰弹枪，给了那些爬行鱼人一枪一个爆头。 可那些被轰出去的爬行鱼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就回过劲来，朝着他们爬来。 “司予，补刀啊！” 顾军狂吼着，他举起拿笨重的巨戟，仿佛扬起地面雨水一般斜向上扫。 两只爬行鱼人被他切断，蓝色鲜血飞溅，如同暴雨中盛开的花。 巨大力量带飞这两只爬行鱼人，把它们像丢在风中的蓝色塑料袋般砸的远远，击杀了。 “我……”司予小脸一红。 她刚刚那一击，已经打空“线鬼切割”所积蓄的心力，处于充能时间当中。 司予的“线鬼”作为复合型本命咒，拥有三种能力，每种能力单独计算时间，其中，只有第一种“线鬼切割”是有效的输出手段，第二种只能治疗和防御，第三种只能控场。 她不得不再射出了一丛丛发丝粗细的黑色细线，闪电般的捕捉住了几只爬行鱼人。 ……在“线鬼切割”充能完毕之前，她没办法再使用它。 那怕本命咒会加快充能速度，可司予毕竟只是巫觋二阶，不是觉照，充能时间还是要等的。 “用短激发。”何夕把小提琴架好，提醒道：“不要一次性打掉所有充能。” 用短激发？ 司予一下子想到，苏晓在战斗开始前，便告诉她的告诫。 她先是一阵懊恼，随后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道：“苏晓……难道在战斗开始前，就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一次性激发所有心力，放出“大招”当然漂亮，可敌人这么多，个体实力有这么弱的情况下，短激发，节省着来，让咒星存储的心力处在消耗和充能的动态平衡，才是最优解。 这意味着，苏晓已经算到，在他们来的方向那边，地底下潜伏着“爬行鱼人”？ 噗。 就在司予陷入充能时间，想东想西分神的时候，一把骨刃刺进了她的腰间，从她身后穿过。 最普通版本的外动力骨骼“铁军-i”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击。。 司予瞪大着眼睛，嘴角的鲜血难以抑制溢了出来。 完成“必杀一击”的雨刺客因为攻击而显形，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正做出仿佛拥抱情人的姿态，右手正要抽出司予身体里的骨刃。 第152章深海的怪物3 “古玉娟，破隐雷！”庄天宇大喊：“苏晓，后撤！” 在他喊话之前，苏晓已经利用高压喷气向后跳跃了一段距离，避开了雨幕中划过的锋芒。 虽然苏晓坐拥“恶意知察”和依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触感视域”两大感知能力，可等阶低，范围很有限，苏晓附魔子弹也没带够，无法解决所有的雨刺客。 这些雨刺客，太多了。 残余的雨刺客漫步在雨中，看不见身形，听不见声音，只有等他们利刃出鞘的刹那，才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利风。 更糟糕的是，恶意知察还好……触感视域的持续时间已经到了，那是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异能，还未经过长期蕴养，现在还在最低的星尘期。 触感视域陷入了漫长的充能时间，在这期间，等于苏晓两只眼睛被戳瞎一只，就剩下“恶意知察”。 而且，敌人不止是雨刺客。 积水的路面上，仿佛开出了一个个通往深渊的黑洞，这些泥沼般粘稠深邃的洞里，伸出一只又一只手。 远方的爬行鱼人们也抵达了战场下方，开始爬出来，抓向苏晓等人的腿脚，妨碍他们的攻击。 它们大部分手无寸铁，游出地面后，只能在地面爬行，像失去了脚的枯瘦人类，但它们的上肢力量似乎格外强大，能一次性扑出去好几米远，速度很快，难以防备。 少数爬行鱼人更是拄着类似拐杖的长柄木杖，这些木杖如同海底最扭曲的礁石打造而成，又盘根错节仿佛枯朽的老树根须。 这类爬行鱼人会举起木杖，施展来自海族的“触媒法术”，还好它们一经出现，就被身后的庄天宇一枪秒杀。 还有一些爬行鱼人，是爬行鱼人中的战士，虽然它们那干瘦肿胀的手臂以及连着鸭蹼般惨白肉膜的手掌不适合操纵灵巧的武器，但也可以抓握类似骨矛的武器，那些武器看起来是用人类一般的脊椎骨制作的主体，矛尖则由铜绿色的矿石或奇特的珊瑚打造。 这些爬行鱼人战士的攻击方式，就是猛扑出去，或投矛，或用矛尝试穿刺。 正常情况下，这些爬行鱼人根本不是苏晓等人的对手，但它们只是杂兵，只是辅助，真正的杀手是那些雨刺客。 雨刺客身形灵巧，身法鬼魅，苏晓和庄天宇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古玉娟那全身甲般的外动力骨骼上面充能的灵能护盾，已经被消耗殆尽，开始留下印记和创口。 这群雨刺客里，不仅有下级眷族的普通雨刺客，还有达到上级眷族实力，堪比人类觉照的精锐雨刺客。 它在雨中仿佛散步般潜行匿踪，斩出的两剑，一剑刺破古玉娟的灵能护盾，在外动力骨骼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伤痕，而古玉娟的猛烈反击都没留下它。 第二剑，在出剑刹那被苏晓利用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发现，苏晓被迫使用了高压空气喷射，向后避开了阴冷狠毒的剑光，而苏晓刚刚打空弹夹，必须要换弹，没法给出反击。 但是，苏晓他们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方的车队已经完成转向。 “不必和他们纠缠，撤到车上，让导弹来收拾他们！”庄天宇更换着弹夹，快速说着。 “不好！”庄天宇脸色一变。 整支车队都处在一个战术链当中，庄天宇说不好，是因为他看到了后方的场景。 车队刚刚转弯，湿滑路面变得深黑，好像这不是坚硬的公路，而是一片深海。 在这片深海里，大量枯瘦的手臂爬了出来，抓向卡车的防撞栏，车牌和车灯。 旁边跳下来，早已有所准备的普通人，拿起霰弹枪，对准爬行鱼人的手臂或头部。 轰！ 霰弹将它们或是轰沉“海底”，或是轰远开来。 但是，这种威力的子弹，竟然没有撕裂它们的身体，它们还在顽强的爬行着。 这是因为子弹没有附加心力，被邪物固有的伤害减免能力，削减了大量威力！ “动手。”三位修行者中经验最丰富的何夕迅速说。 司予早已迫不及待，像一只蓄满力量的小豹子般扑了出去，黑色细线罩出天罗地网！ 刷刷刷！ 一大片爬行鱼人被拦腰切断，彻底死去。 “好！” “漂亮！” 有人目睹这一幕，神色纷纷一振。 但爬行鱼人纷纷填补了上来，从其他方向进攻。 轰！ 轰！ 老快递员们拿起霰弹枪，给了那些爬行鱼人一枪一个爆头。 可那些被轰出去的爬行鱼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就回过劲来，朝着他们爬来。 “司予，补刀啊！” 顾军狂吼着，他举起拿笨重的巨戟，仿佛扬起地面雨水一般斜向上扫。 两只爬行鱼人被他切断，蓝色鲜血飞溅，如同暴雨中盛开的花。 巨大力量带飞这两只爬行鱼人，把它们像丢在风中的蓝色塑料袋般砸的远远，击杀了。 “我……”司予小脸一红。 她刚刚那一击，已经打空“线鬼切割”所积蓄的心力，处于充能时间当中。 司予的“线鬼”作为复合型本命咒，拥有三种能力，每种能力单独计算时间，其中，只有第一种“线鬼切割”是有效的输出手段，第二种只能治疗和防御，第三种只能控场。 她不得不再射出了一丛丛发丝粗细的黑色细线，闪电般的捕捉住了几只爬行鱼人。 ……在“线鬼切割”充能完毕之前，她没办法再使用它。 那怕本命咒会加快充能速度，可司予毕竟只是巫觋二阶，不是觉照，充能时间还是要等的。 “用短激发。”何夕把小提琴架好，提醒道：“不要一次性打掉所有充能。” 用短激发？ 司予一下子想到，苏晓在战斗开始前，便告诉她的告诫。 她先是一阵懊恼，随后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道：“苏晓……难道在战斗开始前，就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一次性激发所有心力，放出“大招”当然漂亮，可敌人这么多，个体实力有这么弱的情况下，短激发，节省着来，让咒星存储的心力处在消耗和充能的动态平衡，才是最优解。 这意味着，苏晓已经算到，在他们来的方向那边，地底下潜伏着“爬行鱼人”？ 噗。 就在司予陷入充能时间，想东想西分神的时候，一把骨刃刺进了她的腰间，从她身后穿过。 最普通版本的外动力骨骼“铁军-i”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击。。 司予瞪大着眼睛，嘴角的鲜血难以抑制溢了出来。 完成“必杀一击”的雨刺客因为攻击而显形，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正做出仿佛拥抱情人的姿态，右手正要抽出司予身体里的骨刃。 第153章深海的怪物4 “古玉娟，破隐雷！”庄天宇大喊：“苏晓，后撤！” 在他喊话之前，苏晓已经利用高压喷气向后跳跃了一段距离，避开了雨幕中划过的锋芒。 虽然苏晓坐拥“恶意知察”和依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触感视域”两大感知能力，可等阶低，范围很有限，苏晓附魔子弹也没带够，无法解决所有的雨刺客。 这些雨刺客，太多了。 残余的雨刺客漫步在雨中，看不见身形，听不见声音，只有等他们利刃出鞘的刹那，才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利风。 更糟糕的是，恶意知察还好……触感视域的持续时间已经到了，那是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异能，还未经过长期蕴养，现在还在最低的星尘期。 触感视域陷入了漫长的充能时间，在这期间，等于苏晓两只眼睛被戳瞎一只，就剩下“恶意知察”。 而且，敌人不止是雨刺客。 积水的路面上，仿佛开出了一个个通往深渊的黑洞，这些泥沼般粘稠深邃的洞里，伸出一只又一只手。 远方的爬行鱼人们也抵达了战场下方，开始爬出来，抓向苏晓等人的腿脚，妨碍他们的攻击。 它们大部分手无寸铁，游出地面后，只能在地面爬行，像失去了脚的枯瘦人类，但它们的上肢力量似乎格外强大，能一次性扑出去好几米远，速度很快，难以防备。 少数爬行鱼人更是拄着类似拐杖的长柄木杖，这些木杖如同海底最扭曲的礁石打造而成，又盘根错节仿佛枯朽的老树根须。 这类爬行鱼人会举起木杖，施展来自海族的“触媒法术”，还好它们一经出现，就被身后的庄天宇一枪秒杀。 还有一些爬行鱼人，是爬行鱼人中的战士，虽然它们那干瘦肿胀的手臂以及连着鸭蹼般惨白肉膜的手掌不适合操纵灵巧的武器，但也可以抓握类似骨矛的武器，那些武器看起来是用人类一般的脊椎骨制作的主体，矛尖则由铜绿色的矿石或奇特的珊瑚打造。 这些爬行鱼人战士的攻击方式，就是猛扑出去，或投矛，或用矛尝试穿刺。 正常情况下，这些爬行鱼人根本不是苏晓等人的对手，但它们只是杂兵，只是辅助，真正的杀手是那些雨刺客。 雨刺客身形灵巧，身法鬼魅，苏晓和庄天宇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古玉娟那全身甲般的外动力骨骼上面充能的灵能护盾，已经被消耗殆尽，开始留下印记和创口。 这群雨刺客里，不仅有下级眷族的普通雨刺客，还有达到上级眷族实力，堪比人类觉照的精锐雨刺客。 它在雨中仿佛散步般潜行匿踪，斩出的两剑，一剑刺破古玉娟的灵能护盾，在外动力骨骼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伤痕，而古玉娟的猛烈反击都没留下它。 第二剑，在出剑刹那被苏晓利用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发现，苏晓被迫使用了高压空气喷射，向后避开了阴冷狠毒的剑光，而苏晓刚刚打空弹夹，必须要换弹，没法给出反击。 但是，苏晓他们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方的车队已经完成转向。 “不必和他们纠缠，撤到车上，让导弹来收拾他们！”庄天宇更换着弹夹，快速说着。 “不好！”庄天宇脸色一变。 整支车队都处在一个战术链当中，庄天宇说不好，是因为他看到了后方的场景。 车队刚刚转弯，湿滑路面变得深黑，好像这不是坚硬的公路，而是一片深海。 在这片深海里，大量枯瘦的手臂爬了出来，抓向卡车的防撞栏，车牌和车灯。 旁边跳下来，早已有所准备的普通人，拿起霰弹枪，对准爬行鱼人的手臂或头部。 轰！ 霰弹将它们或是轰沉“海底”，或是轰远开来。 但是，这种威力的子弹，竟然没有撕裂它们的身体，它们还在顽强的爬行着。 这是因为子弹没有附加心力，被邪物固有的伤害减免能力，削减了大量威力！ “动手。”三位修行者中经验最丰富的何夕迅速说。 司予早已迫不及待，像一只蓄满力量的小豹子般扑了出去，黑色细线罩出天罗地网！ 刷刷刷！ 一大片爬行鱼人被拦腰切断，彻底死去。 “好！” “漂亮！” 有人目睹这一幕，神色纷纷一振。 但爬行鱼人纷纷填补了上来，从其他方向进攻。 轰！ 轰！ 老快递员们拿起霰弹枪，给了那些爬行鱼人一枪一个爆头。 可那些被轰出去的爬行鱼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就回过劲来，朝着他们爬来。 “司予，补刀啊！” 顾军狂吼着，他举起拿笨重的巨戟，仿佛扬起地面雨水一般斜向上扫。 两只爬行鱼人被他切断，蓝色鲜血飞溅，如同暴雨中盛开的花。 巨大力量带飞这两只爬行鱼人，把它们像丢在风中的蓝色塑料袋般砸的远远，击杀了。 “我……”司予小脸一红。 她刚刚那一击，已经打空“线鬼切割”所积蓄的心力，处于充能时间当中。 司予的“线鬼”作为复合型本命咒，拥有三种能力，每种能力单独计算时间，其中，只有第一种“线鬼切割”是有效的输出手段，第二种只能治疗和防御，第三种只能控场。 她不得不再射出了一丛丛发丝粗细的黑色细线，闪电般的捕捉住了几只爬行鱼人。 ……在“线鬼切割”充能完毕之前，她没办法再使用它。 那怕本命咒会加快充能速度，可司予毕竟只是巫觋二阶，不是觉照，充能时间还是要等的。 “用短激发。”何夕把小提琴架好，提醒道：“不要一次性打掉所有充能。” 用短激发？ 司予一下子想到，苏晓在战斗开始前，便告诉她的告诫。 她先是一阵懊恼，随后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道：“苏晓……难道在战斗开始前，就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一次性激发所有心力，放出“大招”当然漂亮，可敌人这么多，个体实力有这么弱的情况下，短激发，节省着来，让咒星存储的心力处在消耗和充能的动态平衡，才是最优解。 这意味着，苏晓已经算到，在他们来的方向那边，地底下潜伏着“爬行鱼人”？ 噗。 就在司予陷入充能时间，想东想西分神的时候，一把骨刃刺进了她的腰间，从她身后穿过。 最普通版本的外动力骨骼“铁军-i”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击。。 司予瞪大着眼睛，嘴角的鲜血难以抑制溢了出来。 完成“必杀一击”的雨刺客因为攻击而显形，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正做出仿佛拥抱情人的姿态，右手正要抽出司予身体里的骨刃。 第154章深海的怪物5第三更 “古玉娟，破隐雷！”庄天宇大喊：“苏晓，后撤！” 在他喊话之前，苏晓已经利用高压喷气向后跳跃了一段距离，避开了雨幕中划过的锋芒。 虽然苏晓坐拥“恶意知察”和依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触感视域”两大感知能力，可等阶低，范围很有限，苏晓附魔子弹也没带够，无法解决所有的雨刺客。 这些雨刺客，太多了。 残余的雨刺客漫步在雨中，看不见身形，听不见声音，只有等他们利刃出鞘的刹那，才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利风。 更糟糕的是，恶意知察还好……触感视域的持续时间已经到了，那是靠咒星定位法觉醒的异能，还未经过长期蕴养，现在还在最低的星尘期。 触感视域陷入了漫长的充能时间，在这期间，等于苏晓两只眼睛被戳瞎一只，就剩下“恶意知察”。 而且，敌人不止是雨刺客。 积水的路面上，仿佛开出了一个个通往深渊的黑洞，这些泥沼般粘稠深邃的洞里，伸出一只又一只手。 远方的爬行鱼人们也抵达了战场下方，开始爬出来，抓向苏晓等人的腿脚，妨碍他们的攻击。 它们大部分手无寸铁，游出地面后，只能在地面爬行，像失去了脚的枯瘦人类，但它们的上肢力量似乎格外强大，能一次性扑出去好几米远，速度很快，难以防备。 少数爬行鱼人更是拄着类似拐杖的长柄木杖，这些木杖如同海底最扭曲的礁石打造而成，又盘根错节仿佛枯朽的老树根须。 这类爬行鱼人会举起木杖，施展来自海族的“触媒法术”，还好它们一经出现，就被身后的庄天宇一枪秒杀。 还有一些爬行鱼人，是爬行鱼人中的战士，虽然它们那干瘦肿胀的手臂以及连着鸭蹼般惨白肉膜的手掌不适合操纵灵巧的武器，但也可以抓握类似骨矛的武器，那些武器看起来是用人类一般的脊椎骨制作的主体，矛尖则由铜绿色的矿石或奇特的珊瑚打造。 这些爬行鱼人战士的攻击方式，就是猛扑出去，或投矛，或用矛尝试穿刺。 正常情况下，这些爬行鱼人根本不是苏晓等人的对手，但它们只是杂兵，只是辅助，真正的杀手是那些雨刺客。 雨刺客身形灵巧，身法鬼魅，苏晓和庄天宇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古玉娟那全身甲般的外动力骨骼上面充能的灵能护盾，已经被消耗殆尽，开始留下印记和创口。 这群雨刺客里，不仅有下级眷族的普通雨刺客，还有达到上级眷族实力，堪比人类觉照的精锐雨刺客。 它在雨中仿佛散步般潜行匿踪，斩出的两剑，一剑刺破古玉娟的灵能护盾，在外动力骨骼上留下了最深的一道伤痕，而古玉娟的猛烈反击都没留下它。 第二剑，在出剑刹那被苏晓利用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发现，苏晓被迫使用了高压空气喷射，向后避开了阴冷狠毒的剑光，而苏晓刚刚打空弹夹，必须要换弹，没法给出反击。 但是，苏晓他们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方的车队已经完成转向。 “不必和他们纠缠，撤到车上，让导弹来收拾他们！”庄天宇更换着弹夹，快速说着。 “不好！”庄天宇脸色一变。 整支车队都处在一个战术链当中，庄天宇说不好，是因为他看到了后方的场景。 车队刚刚转弯，湿滑路面变得深黑，好像这不是坚硬的公路，而是一片深海。 在这片深海里，大量枯瘦的手臂爬了出来，抓向卡车的防撞栏，车牌和车灯。 旁边跳下来，早已有所准备的普通人，拿起霰弹枪，对准爬行鱼人的手臂或头部。 轰！ 霰弹将它们或是轰沉“海底”，或是轰远开来。 但是，这种威力的子弹，竟然没有撕裂它们的身体，它们还在顽强的爬行着。 这是因为子弹没有附加心力，被邪物固有的伤害减免能力，削减了大量威力！ “动手。”三位修行者中经验最丰富的何夕迅速说。 司予早已迫不及待，像一只蓄满力量的小豹子般扑了出去，黑色细线罩出天罗地网！ 刷刷刷！ 一大片爬行鱼人被拦腰切断，彻底死去。 “好！” “漂亮！” 有人目睹这一幕，神色纷纷一振。 但爬行鱼人纷纷填补了上来，从其他方向进攻。 轰！ 轰！ 老快递员们拿起霰弹枪，给了那些爬行鱼人一枪一个爆头。 可那些被轰出去的爬行鱼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就回过劲来，朝着他们爬来。 “司予，补刀啊！” 顾军狂吼着，他举起拿笨重的巨戟，仿佛扬起地面雨水一般斜向上扫。 两只爬行鱼人被他切断，蓝色鲜血飞溅，如同暴雨中盛开的花。 巨大力量带飞这两只爬行鱼人，把它们像丢在风中的蓝色塑料袋般砸的远远，击杀了。 “我……”司予小脸一红。 她刚刚那一击，已经打空“线鬼切割”所积蓄的心力，处于充能时间当中。 司予的“线鬼”作为复合型本命咒，拥有三种能力，每种能力单独计算时间，其中，只有第一种“线鬼切割”是有效的输出手段，第二种只能治疗和防御，第三种只能控场。 她不得不再射出了一丛丛发丝粗细的黑色细线，闪电般的捕捉住了几只爬行鱼人。 ……在“线鬼切割”充能完毕之前，她没办法再使用它。 那怕本命咒会加快充能速度，可司予毕竟只是巫觋二阶，不是觉照，充能时间还是要等的。 “用短激发。”何夕把小提琴架好，提醒道：“不要一次性打掉所有充能。” 用短激发？ 司予一下子想到，苏晓在战斗开始前，便告诉她的告诫。 她先是一阵懊恼，随后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道：“苏晓……难道在战斗开始前，就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一次性激发所有心力，放出“大招”当然漂亮，可敌人这么多，个体实力有这么弱的情况下，短激发，节省着来，让咒星存储的心力处在消耗和充能的动态平衡，才是最优解。 这意味着，苏晓已经算到，在他们来的方向那边，地底下潜伏着“爬行鱼人”？ 噗。 就在司予陷入充能时间，想东想西分神的时候，一把骨刃刺进了她的腰间，从她身后穿过。 最普通版本的外动力骨骼“铁军-i”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击。 司予瞪大着眼睛，嘴角的鲜血难以抑制溢了出来。 完成“必杀一击”的雨刺客因为攻击而显形，他枯瘦如柴的身体正做出仿佛拥抱情人的姿态，右手正要抽出司予身体里的骨刃。 第155章深海中的怪物6 苏晓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 “还活着！”司予激动地说。 司予靠着外动力骨骼的力量，把苏晓轻易抱起。 苏晓靠在女孩的怀抱里，还有心思在内心里吐槽道：“这姿势怪怪的……公主抱不应该是男生抱女生吗？” “抬过去，和其他伤员放在一起，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可以一起治疗。”庄天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说，铁军-i的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了，耳麦都在正常工作。 苏晓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听到了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侧翼还坐着一位全身覆盖着黑色机械的人形战士，人形战士腰间别着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迷迷糊糊中，苏晓听到充满治愈的歌声。 他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褪去。 “醒了！苏晓醒了。”司予欢快的说。 “好！” “太好了！” 不顾大雨，疲惫坐下来的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苏晓张开了嘴，发出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声音的沙哑话语：“谢谢。” 司予把苏晓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苏晓站不稳摔倒。 靠着外动力骨骼和司予的支撑，苏晓勉强站着，看着卡车四周停着的人们。 顾军躺在卡车的车厢里，巨大的合金大戟放在一旁，这人已经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庄天宇和古玉娟警戒着四周，是唯二没有放松的人。何夕拉着小提琴，唱着温柔的歌，好像让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而那些堆在他们身上各种抓痕，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露出享受的样子。 不过，也有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边的战友把尸体放在了卡车里，不能丢下他们的尸体。 目睹这个场景，本来因为胜利陷入喜悦的苏晓沉默了。 “是我们该对你说谢谢。”领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海族的蓝色血液：“如果不是你冲出去吸引了凝视者的攻击，我们还会死更多……” “如果不是你们修行者吸引了大部分雨刺客的注意，我们在这些邪物面前，完全是被屠杀的……” 苏晓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感觉内心好过很多了。 他刚恢复了一些体力，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方的夜空亮了起来。 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远方照亮。 “那是……”扶着苏晓的司予说。 苏晓望着那刺目的光，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他轻声低语着： “核爆。” …… 双乐指挥部内。 “王侯级火力压制，第一轮战术核打击已经完成。” “鸿钧网络遭到emp附带损伤，冲击范围内网络中断连接。” “使用‘北斗’卫星群进行地面观测。” 信息在这里交汇，命令在这里发出。 很快卫星拍下的精细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浩大流淌着的嘉江上方正多了一圈水雾，看不清下方的情景。 “准备进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大队长道：“通知灵能导弹军，480核火炮部队……准备执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请求总指挥部授权第二次核打击。” 这种话语近乎疯狂，可在场各位指挥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提出反对意见。 要知道，嘉江可是中夏的大江！它的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城市群，多少乡镇村落，这些聚居地的百姓都依靠嘉江水为生，而这核打击，直接轰在了江面上，残留的辐射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更不要说，在国土上引爆核弹，造成的政治影响，经济影响…… 这不是大队长自己能下的命令，他也请求了上级，而上级“紧急事态总指挥部”收到具体情报后，很快批准了这次核打击。 众多指挥官中，张文东更是死死盯着卫星拍下的画面，等待着水雾散去最终的结局。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一个声音在指挥部响起，声音里不见喜悦。 “我是王元毅。” “我看到核爆，敌方王侯级邪物们全部躲入秘境入口，未造成击杀。” 众人的内心纷纷揪紧了。 “不过，祂们也没敢出来。”王元毅说：“他们在派遣妖鬼级邪物做试探，想冲出去。做妖鬼级火力覆盖。” 大队长立刻命令道：“妖鬼级火力覆盖！” “请求超凡者和圣贤支援，这不是我们双夏能解决的事。”王元毅继续说。 大队长说道：“我们已向总指挥部请求支援，但其他地区也遭到了不同规模的邪物袭击，各大秘境战区都在承受压力，不过他们都在抽调兵力，准备支援我们，太空军援兵马上就到。” 王元毅听完，说：“二十五个。” “有二十五个王侯级邪物。” “新秘境入口的扩张停止了，正在缩小，祂们一定还会再冲出来，继续扩大入口。” “我明白。”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沉声道。 ……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超过20个异常灵能信号正在月背生成，能级为……王侯级！？” “艹！我们刚准备支援地球！”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如果我们派出人手下去支援，梦族就要打过来！” “草tm的！赤裸裸的展现灵能信号，恨不得我们看不到是吧？！” “联系地球总部，联系快反部队，联系张司令！” “怎么办？” 太空军总部，值班着的各位高级将领，全都愤怒，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骂娘起来。 太过分，太猖狂了！ “屠龙者”张凡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总部中。 他正穿着一套英俊无比，充满颜值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边放着一把长枪，正驾驶着一架空天战机。 在空天战机的背后，是蔚蓝色的地球。 “张司令！” “张司令！” 这些将领，参谋们，看到张凡出现，感觉好似有了主心骨，没再那么紧张。 “情况我知道了。”张凡的声音传达过来。 顿了顿，他说： “向总指挥部发出申请，对月球背面使用‘屠魔’导弹。” 屠魔导弹，是中夏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战略核武器，也是中夏最高规格的灵器。 正如它们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大魔级邪物。。 能不能击杀大魔级邪物不知道……还没有试过。 张凡继续说：“我们怕月山兽醒，它们也怕，看看那些梦族，愿不愿意让它们寄生着的利维坦‘月山兽’苏醒过来吧。” 第157章深海中的怪物7 苏晓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 “还活着！”司予激动地说。 司予靠着外动力骨骼的力量，把苏晓轻易抱起。 苏晓靠在女孩的怀抱里，还有心思在内心里吐槽道：“这姿势怪怪的……公主抱不应该是男生抱女生吗？” “抬过去，和其他伤员放在一起，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可以一起治疗。”庄天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说，铁军-i的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了，耳麦都在正常工作。 苏晓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听到了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侧翼还坐着一位全身覆盖着黑色机械的人形战士，人形战士腰间别着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迷迷糊糊中，苏晓听到充满治愈的歌声。 他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褪去。 “醒了！苏晓醒了。”司予欢快的说。 “好！” “太好了！” 不顾大雨，疲惫坐下来的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苏晓张开了嘴，发出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声音的沙哑话语：“谢谢。” 司予把苏晓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苏晓站不稳摔倒。 靠着外动力骨骼和司予的支撑，苏晓勉强站着，看着卡车四周停着的人们。 顾军躺在卡车的车厢里，巨大的合金大戟放在一旁，这人已经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庄天宇和古玉娟警戒着四周，是唯二没有放松的人。何夕拉着小提琴，唱着温柔的歌，好像让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而那些堆在他们身上各种抓痕，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露出享受的样子。 不过，也有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边的战友把尸体放在了卡车里，不能丢下他们的尸体。 目睹这个场景，本来因为胜利陷入喜悦的苏晓沉默了。 “是我们该对你说谢谢。”领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海族的蓝色血液：“如果不是你冲出去吸引了凝视者的攻击，我们还会死更多……” “如果不是你们修行者吸引了大部分雨刺客的注意，我们在这些邪物面前，完全是被屠杀的……” 苏晓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感觉内心好过很多了。 他刚恢复了一些体力，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方的夜空亮了起来。 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远方照亮。 “那是……”扶着苏晓的司予说。 苏晓望着那刺目的光，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他轻声低语着： “核爆。” …… 双乐指挥部内。 “王侯级火力压制，第一轮战术核打击已经完成。” “鸿钧网络遭到emp附带损伤，冲击范围内网络中断连接。” “使用‘北斗’卫星群进行地面观测。” 信息在这里交汇，命令在这里发出。 很快卫星拍下的精细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浩大流淌着的嘉江上方正多了一圈水雾，看不清下方的情景。 “准备进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大队长道：“通知灵能导弹军，480核火炮部队……准备执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请求总指挥部授权第二次核打击。” 这种话语近乎疯狂，可在场各位指挥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提出反对意见。 要知道，嘉江可是中夏的大江！它的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城市群，多少乡镇村落，这些聚居地的百姓都依靠嘉江水为生，而这核打击，直接轰在了江面上，残留的辐射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更不要说，在国土上引爆核弹，造成的政治影响，经济影响…… 这不是大队长自己能下的命令，他也请求了上级，而上级“紧急事态总指挥部”收到具体情报后，很快批准了这次核打击。 众多指挥官中，张文东更是死死盯着卫星拍下的画面，等待着水雾散去最终的结局。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一个声音在指挥部响起，声音里不见喜悦。 “我是王元毅。” “我看到核爆，敌方王侯级邪物们全部躲入秘境入口，未造成击杀。” 众人的内心纷纷揪紧了。 “不过，祂们也没敢出来。”王元毅说：“他们在派遣妖鬼级邪物做试探，想冲出去。做妖鬼级火力覆盖。” 大队长立刻命令道：“妖鬼级火力覆盖！” “请求超凡者和圣贤支援，这不是我们双夏能解决的事。”王元毅继续说。 大队长说道：“我们已向总指挥部请求支援，但其他地区也遭到了不同规模的邪物袭击，各大秘境战区都在承受压力，不过他们都在抽调兵力，准备支援我们，太空军援兵马上就到。” 王元毅听完，说：“二十五个。” “有二十五个王侯级邪物。” “新秘境入口的扩张停止了，正在缩小，祂们一定还会再冲出来，继续扩大入口。” “我明白。”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沉声道。 ……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超过20个异常灵能信号正在月背生成，能级为……王侯级！？” “艹！我们刚准备支援地球！”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如果我们派出人手下去支援，梦族就要打过来！” “草tm的！赤裸裸的展现灵能信号，恨不得我们看不到是吧？！” “联系地球总部，联系快反部队，联系张司令！” “怎么办？” 太空军总部，值班着的各位高级将领，全都愤怒，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骂娘起来。 太过分，太猖狂了！ “屠龙者”张凡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总部中。 他正穿着一套英俊无比，充满颜值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边放着一把长枪，正驾驶着一架空天战机。 在空天战机的背后，是蔚蓝色的地球。 “张司令！” “张司令！” 这些将领，参谋们，看到张凡出现，感觉好似有了主心骨，没再那么紧张。 “情况我知道了。”张凡的声音传达过来。 顿了顿，他说： “向总指挥部发出申请，对月球背面使用‘屠魔’导弹。” 屠魔导弹，是中夏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战略核武器，也是中夏最高规格的灵器。 正如它们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大魔级邪物。。 能不能击杀大魔级邪物不知道……还没有试过。 张凡继续说：“我们怕月山兽醒，它们也怕，看看那些梦族，愿不愿意让它们寄生着的利维坦‘月山兽’苏醒过来吧。” 第158章深海中的怪物8 苏晓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 “还活着！”司予激动地说。 司予靠着外动力骨骼的力量，把苏晓轻易抱起。 苏晓靠在女孩的怀抱里，还有心思在内心里吐槽道：“这姿势怪怪的……公主抱不应该是男生抱女生吗？” “抬过去，和其他伤员放在一起，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可以一起治疗。”庄天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说，铁军-i的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了，耳麦都在正常工作。 苏晓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听到了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侧翼还坐着一位全身覆盖着黑色机械的人形战士，人形战士腰间别着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迷迷糊糊中，苏晓听到充满治愈的歌声。 他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褪去。 “醒了！苏晓醒了。”司予欢快的说。 “好！” “太好了！” 不顾大雨，疲惫坐下来的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苏晓张开了嘴，发出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声音的沙哑话语：“谢谢。” 司予把苏晓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苏晓站不稳摔倒。 靠着外动力骨骼和司予的支撑，苏晓勉强站着，看着卡车四周停着的人们。 顾军躺在卡车的车厢里，巨大的合金大戟放在一旁，这人已经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庄天宇和古玉娟警戒着四周，是唯二没有放松的人。何夕拉着小提琴，唱着温柔的歌，好像让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而那些堆在他们身上各种抓痕，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露出享受的样子。 不过，也有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边的战友把尸体放在了卡车里，不能丢下他们的尸体。 目睹这个场景，本来因为胜利陷入喜悦的苏晓沉默了。 “是我们该对你说谢谢。”领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海族的蓝色血液：“如果不是你冲出去吸引了凝视者的攻击，我们还会死更多……” “如果不是你们修行者吸引了大部分雨刺客的注意，我们在这些邪物面前，完全是被屠杀的……” 苏晓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感觉内心好过很多了。 他刚恢复了一些体力，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方的夜空亮了起来。 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远方照亮。 “那是……”扶着苏晓的司予说。 苏晓望着那刺目的光，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他轻声低语着： “核爆。” …… 双乐指挥部内。 “王侯级火力压制，第一轮战术核打击已经完成。” “鸿钧网络遭到emp附带损伤，冲击范围内网络中断连接。” “使用‘北斗’卫星群进行地面观测。” 信息在这里交汇，命令在这里发出。 很快卫星拍下的精细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浩大流淌着的嘉江上方正多了一圈水雾，看不清下方的情景。 “准备进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大队长道：“通知灵能导弹军，480核火炮部队……准备执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请求总指挥部授权第二次核打击。” 这种话语近乎疯狂，可在场各位指挥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提出反对意见。 要知道，嘉江可是中夏的大江！它的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城市群，多少乡镇村落，这些聚居地的百姓都依靠嘉江水为生，而这核打击，直接轰在了江面上，残留的辐射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更不要说，在国土上引爆核弹，造成的政治影响，经济影响…… 这不是大队长自己能下的命令，他也请求了上级，而上级“紧急事态总指挥部”收到具体情报后，很快批准了这次核打击。 众多指挥官中，张文东更是死死盯着卫星拍下的画面，等待着水雾散去最终的结局。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一个声音在指挥部响起，声音里不见喜悦。 “我是王元毅。” “我看到核爆，敌方王侯级邪物们全部躲入秘境入口，未造成击杀。” 众人的内心纷纷揪紧了。 “不过，祂们也没敢出来。”王元毅说：“他们在派遣妖鬼级邪物做试探，想冲出去。做妖鬼级火力覆盖。” 大队长立刻命令道：“妖鬼级火力覆盖！” “请求超凡者和圣贤支援，这不是我们双夏能解决的事。”王元毅继续说。 大队长说道：“我们已向总指挥部请求支援，但其他地区也遭到了不同规模的邪物袭击，各大秘境战区都在承受压力，不过他们都在抽调兵力，准备支援我们，太空军援兵马上就到。” 王元毅听完，说：“二十五个。” “有二十五个王侯级邪物。” “新秘境入口的扩张停止了，正在缩小，祂们一定还会再冲出来，继续扩大入口。” “我明白。”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沉声道。 ……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超过20个异常灵能信号正在月背生成，能级为……王侯级！？” “艹！我们刚准备支援地球！”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如果我们派出人手下去支援，梦族就要打过来！” “草tm的！赤裸裸的展现灵能信号，恨不得我们看不到是吧？！” “联系地球总部，联系快反部队，联系张司令！” “怎么办？” 太空军总部，值班着的各位高级将领，全都愤怒，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骂娘起来。 太过分，太猖狂了！ “屠龙者”张凡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总部中。 他正穿着一套英俊无比，充满颜值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边放着一把长枪，正驾驶着一架空天战机。 在空天战机的背后，是蔚蓝色的地球。 “张司令！” “张司令！” 这些将领，参谋们，看到张凡出现，感觉好似有了主心骨，没再那么紧张。 “情况我知道了。”张凡的声音传达过来。 顿了顿，他说： “向总指挥部发出申请，对月球背面使用‘屠魔’导弹。” 屠魔导弹，是中夏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战略核武器，也是中夏最高规格的灵器。 正如它们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大魔级邪物。。 能不能击杀大魔级邪物不知道……还没有试过。 张凡继续说：“我们怕月山兽醒，它们也怕，看看那些梦族，愿不愿意让它们寄生着的利维坦‘月山兽’苏醒过来吧。” 第159章深海中的怪物9 苏晓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 “还活着！”司予激动地说。 司予靠着外动力骨骼的力量，把苏晓轻易抱起。 苏晓靠在女孩的怀抱里，还有心思在内心里吐槽道：“这姿势怪怪的……公主抱不应该是男生抱女生吗？” “抬过去，和其他伤员放在一起，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可以一起治疗。”庄天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说，铁军-i的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了，耳麦都在正常工作。 苏晓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听到了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侧翼还坐着一位全身覆盖着黑色机械的人形战士，人形战士腰间别着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迷迷糊糊中，苏晓听到充满治愈的歌声。 他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褪去。 “醒了！苏晓醒了。”司予欢快的说。 “好！” “太好了！” 不顾大雨，疲惫坐下来的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苏晓张开了嘴，发出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声音的沙哑话语：“谢谢。” 司予把苏晓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苏晓站不稳摔倒。 靠着外动力骨骼和司予的支撑，苏晓勉强站着，看着卡车四周停着的人们。 顾军躺在卡车的车厢里，巨大的合金大戟放在一旁，这人已经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庄天宇和古玉娟警戒着四周，是唯二没有放松的人。何夕拉着小提琴，唱着温柔的歌，好像让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而那些堆在他们身上各种抓痕，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露出享受的样子。 不过，也有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边的战友把尸体放在了卡车里，不能丢下他们的尸体。 目睹这个场景，本来因为胜利陷入喜悦的苏晓沉默了。 “是我们该对你说谢谢。”领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海族的蓝色血液：“如果不是你冲出去吸引了凝视者的攻击，我们还会死更多……” “如果不是你们修行者吸引了大部分雨刺客的注意，我们在这些邪物面前，完全是被屠杀的……” 苏晓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感觉内心好过很多了。 他刚恢复了一些体力，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方的夜空亮了起来。 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远方照亮。 “那是……”扶着苏晓的司予说。 苏晓望着那刺目的光，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他轻声低语着： “核爆。” …… 双乐指挥部内。 “王侯级火力压制，第一轮战术核打击已经完成。” “鸿钧网络遭到emp附带损伤，冲击范围内网络中断连接。” “使用‘北斗’卫星群进行地面观测。” 信息在这里交汇，命令在这里发出。 很快卫星拍下的精细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浩大流淌着的嘉江上方正多了一圈水雾，看不清下方的情景。 “准备进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大队长道：“通知灵能导弹军，480核火炮部队……准备执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请求总指挥部授权第二次核打击。” 这种话语近乎疯狂，可在场各位指挥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提出反对意见。 要知道，嘉江可是中夏的大江！它的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城市群，多少乡镇村落，这些聚居地的百姓都依靠嘉江水为生，而这核打击，直接轰在了江面上，残留的辐射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更不要说，在国土上引爆核弹，造成的政治影响，经济影响…… 这不是大队长自己能下的命令，他也请求了上级，而上级“紧急事态总指挥部”收到具体情报后，很快批准了这次核打击。 众多指挥官中，张文东更是死死盯着卫星拍下的画面，等待着水雾散去最终的结局。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一个声音在指挥部响起，声音里不见喜悦。 “我是王元毅。” “我看到核爆，敌方王侯级邪物们全部躲入秘境入口，未造成击杀。” 众人的内心纷纷揪紧了。 “不过，祂们也没敢出来。”王元毅说：“他们在派遣妖鬼级邪物做试探，想冲出去。做妖鬼级火力覆盖。” 大队长立刻命令道：“妖鬼级火力覆盖！” “请求超凡者和圣贤支援，这不是我们双夏能解决的事。”王元毅继续说。 大队长说道：“我们已向总指挥部请求支援，但其他地区也遭到了不同规模的邪物袭击，各大秘境战区都在承受压力，不过他们都在抽调兵力，准备支援我们，太空军援兵马上就到。” 王元毅听完，说：“二十五个。” “有二十五个王侯级邪物。” “新秘境入口的扩张停止了，正在缩小，祂们一定还会再冲出来，继续扩大入口。” “我明白。”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沉声道。 ……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超过20个异常灵能信号正在月背生成，能级为……王侯级！？” “艹！我们刚准备支援地球！”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如果我们派出人手下去支援，梦族就要打过来！” “草tm的！赤裸裸的展现灵能信号，恨不得我们看不到是吧？！” “联系地球总部，联系快反部队，联系张司令！” “怎么办？” 太空军总部，值班着的各位高级将领，全都愤怒，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骂娘起来。 太过分，太猖狂了！ “屠龙者”张凡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总部中。 他正穿着一套英俊无比，充满颜值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边放着一把长枪，正驾驶着一架空天战机。 在空天战机的背后，是蔚蓝色的地球。 “张司令！” “张司令！” 这些将领，参谋们，看到张凡出现，感觉好似有了主心骨，没再那么紧张。 “情况我知道了。”张凡的声音传达过来。 顿了顿，他说： “向总指挥部发出申请，对月球背面使用‘屠魔’导弹。” 屠魔导弹，是中夏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战略核武器，也是中夏最高规格的灵器。 正如它们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大魔级邪物。。 能不能击杀大魔级邪物不知道……还没有试过。 张凡继续说：“我们怕月山兽醒，它们也怕，看看那些梦族，愿不愿意让它们寄生着的利维坦‘月山兽’苏醒过来吧。” 第160章深海中的怪物10 苏晓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前。 “还活着！”司予激动地说。 司予靠着外动力骨骼的力量，把苏晓轻易抱起。 苏晓靠在女孩的怀抱里，还有心思在内心里吐槽道：“这姿势怪怪的……公主抱不应该是男生抱女生吗？” “抬过去，和其他伤员放在一起，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可以一起治疗。”庄天宇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说，铁军-i的质量是真好，摔成这样了，耳麦都在正常工作。 苏晓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上盘旋着的直升机，听到了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侧翼还坐着一位全身覆盖着黑色机械的人形战士，人形战士腰间别着一把不足一米的短剑。 迷迷糊糊中，苏晓听到充满治愈的歌声。 他感觉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褪去。 “醒了！苏晓醒了。”司予欢快的说。 “好！” “太好了！” 不顾大雨，疲惫坐下来的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苏晓张开了嘴，发出自己都认不出是自己声音的沙哑话语：“谢谢。” 司予把苏晓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苏晓站不稳摔倒。 靠着外动力骨骼和司予的支撑，苏晓勉强站着，看着卡车四周停着的人们。 顾军躺在卡车的车厢里，巨大的合金大戟放在一旁，这人已经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庄天宇和古玉娟警戒着四周，是唯二没有放松的人。何夕拉着小提琴，唱着温柔的歌，好像让人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而那些堆在他们身上各种抓痕，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露出享受的样子。 不过，也有三具尸体，上面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边的战友把尸体放在了卡车里，不能丢下他们的尸体。 目睹这个场景，本来因为胜利陷入喜悦的苏晓沉默了。 “是我们该对你说谢谢。”领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海族的蓝色血液：“如果不是你冲出去吸引了凝视者的攻击，我们还会死更多……” “如果不是你们修行者吸引了大部分雨刺客的注意，我们在这些邪物面前，完全是被屠杀的……” 苏晓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感觉内心好过很多了。 他刚恢复了一些体力，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方的夜空亮了起来。 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远方照亮。 “那是……”扶着苏晓的司予说。 苏晓望着那刺目的光，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他轻声低语着： “核爆。” …… 双乐指挥部内。 “王侯级火力压制，第一轮战术核打击已经完成。” “鸿钧网络遭到emp附带损伤，冲击范围内网络中断连接。” “使用‘北斗’卫星群进行地面观测。” 信息在这里交汇，命令在这里发出。 很快卫星拍下的精细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浩大流淌着的嘉江上方正多了一圈水雾，看不清下方的情景。 “准备进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大队长道：“通知灵能导弹军，480核火炮部队……准备执行第二轮战术核打击。请求总指挥部授权第二次核打击。” 这种话语近乎疯狂，可在场各位指挥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提出反对意见。 要知道，嘉江可是中夏的大江！它的下游不知道有多少城市群，多少乡镇村落，这些聚居地的百姓都依靠嘉江水为生，而这核打击，直接轰在了江面上，残留的辐射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更不要说，在国土上引爆核弹，造成的政治影响，经济影响…… 这不是大队长自己能下的命令，他也请求了上级，而上级“紧急事态总指挥部”收到具体情报后，很快批准了这次核打击。 众多指挥官中，张文东更是死死盯着卫星拍下的画面，等待着水雾散去最终的结局。 直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一个声音在指挥部响起，声音里不见喜悦。 “我是王元毅。” “我看到核爆，敌方王侯级邪物们全部躲入秘境入口，未造成击杀。” 众人的内心纷纷揪紧了。 “不过，祂们也没敢出来。”王元毅说：“他们在派遣妖鬼级邪物做试探，想冲出去。做妖鬼级火力覆盖。” 大队长立刻命令道：“妖鬼级火力覆盖！” “请求超凡者和圣贤支援，这不是我们双夏能解决的事。”王元毅继续说。 大队长说道：“我们已向总指挥部请求支援，但其他地区也遭到了不同规模的邪物袭击，各大秘境战区都在承受压力，不过他们都在抽调兵力，准备支援我们，太空军援兵马上就到。” 王元毅听完，说：“二十五个。” “有二十五个王侯级邪物。” “新秘境入口的扩张停止了，正在缩小，祂们一定还会再冲出来，继续扩大入口。” “我明白。”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沉声道。 ……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超过20个异常灵能信号正在月背生成，能级为……王侯级！？” “艹！我们刚准备支援地球！”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如果我们派出人手下去支援，梦族就要打过来！” “草tm的！赤裸裸的展现灵能信号，恨不得我们看不到是吧？！” “联系地球总部，联系快反部队，联系张司令！” “怎么办？” 太空军总部，值班着的各位高级将领，全都愤怒，有的更是忍不住，直接骂娘起来。 太过分，太猖狂了！ “屠龙者”张凡的头像突然出现在总部中。 他正穿着一套英俊无比，充满颜值的黑色外动力骨骼，手边放着一把长枪，正驾驶着一架空天战机。 在空天战机的背后，是蔚蓝色的地球。 “张司令！” “张司令！” 这些将领，参谋们，看到张凡出现，感觉好似有了主心骨，没再那么紧张。 “情况我知道了。”张凡的声音传达过来。 顿了顿，他说： “向总指挥部发出申请，对月球背面使用‘屠魔’导弹。” 屠魔导弹，是中夏威力最大，速度最快的战略核武器，也是中夏最高规格的灵器。 正如它们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击杀大魔级邪物。。 能不能击杀大魔级邪物不知道……还没有试过。 张凡继续说：“我们怕月山兽醒，它们也怕，看看那些梦族，愿不愿意让它们寄生着的利维坦‘月山兽’苏醒过来吧。” 第161章人类的命运 帝都。 灯火辉煌的都市下方，永久性人防要塞。 紧急事态总指挥部。 最优秀的头脑集中在这里，不止有军，政，修三界的大佬，还有来自各个学科的大科学家，各个领域的专家。 “无涯秘境遭到邪物攻击，王侯级邪物十二个，妖鬼级邪物两百。” “寒冬秘境遭遇‘白毛风’，出现王侯级异鬼，请求黑曜石武器支援。” “蓬莱遭到灵族袭击！” “龙城遭到不明病毒袭击，江夏区爆发烈性瘟疫！” 一条条消息在这里汇总，一条条指令从这里发出。 在对抗邪物的战争中，中夏向来全国一盘棋，打的是总体战。 没有遭到邪物攻击，或受攻击程度较轻的地方……就调遣去支援其他位置，某个地方缺乏资源了，从另外的地方抽调。 井井有条。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开口。 “地月舰队报告，月背发现大量灵能波动，请求使用‘屠魔导弹’。” 整个总指挥部都静了一下，人们脸上茫然，好像在想，自己是不是那里听错了。 “同意请求。” 大门处，一个声音传来。 一位身着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 如果有人不认识他，第一眼见到这位老人，会觉得他是一个温和，容易相处的人。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他在中夏的知名度非常高。 “周道主！” “周道主！” 有人认出了他，立刻尊敬喊道。 来者，正是中夏修行者的领袖，人间道这一任的道主，周温伦。 没人质疑他的命令，在这种时刻，时间就是生命。 鸿钧网络完成一系列复杂但快速的身份验证和确认后，一道电波带着令旗，穿过了厚重的大气层，来到了轨道上。 很快，一枚“屠魔”战略核导弹发射，在宇宙空间中黯淡的像涂毒的剑锋。 宇宙空间中，没有声音传递，这些将领和参谋远远看着远方传来的作战影像。 无声的光波带着强大的电磁脉冲效应，在月球轨道上被拦截。 “根据计算，梦族派王侯级邪物拦下了我们的导弹，总共杀死三只王侯级邪物，七只王侯级邪物重伤。” “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没有苏醒迹象！” 空气里的压抑瞬间扫空，这里成了欢乐的海洋。 “漂亮！” “打得好！打得好啊！” 有的参谋直接和身旁的人拥抱在了一起。 他们赌赢了！ 让“屠魔导弹”散发明显灵能波动，轰过去，逼迫梦族派遣王侯级邪物来阻挡！ 当然，这些王侯级邪物可以提前躲开，可以躲回梦境去……可月球背面的“月山兽”没有办法躲！ “人类！你们疯了吗！” 一个声音仿佛穿透无数星辰，在轨道船坞中响起，仿佛来自每个人的内心，是他们内心在大喊。 这声音孕育着无限的疯狂，一下子，众人身上维持“清心咒”的器材，失去了一大段电量。 张凡驾驶空天战机，随口回应道：“如果你们的王侯再敢挑衅，下次屠魔导弹会压制灵能效应。”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好像不是在威胁对方，要和对方同归于尽，而是在说：“如果排骨降价了，今晚我买点回来做糖醋排骨。” “只此一例……吾主醒了，你们也会死。”那声音深沉的响起，如同人类咬牙切齿时发出的声音。 地月舰队指挥部里。 “月背的王侯级灵能效应消散了！”有人激动地说：“它们躲回梦境了！” “哈哈！它们怂了！” “来啊！和我们打啊！艹！还敢散发灵能效应威慑我们！” 一个个平日里严肃稳重的军官，此时激动地脸颊通红，再也没了风度，像一个个孩子。 即使是一些性格沉稳镇静的人，也难以抑制，嘴角带出笑容。 “检测大量妖鬼级灵能效应出现！它们朝着月球正面前进。” “王侯不来，来妖鬼了？和它们打，来多少，干掉多少·！”有人大喊。 “中夏地月舰队，准备战斗！” …… 空天战机上。 张凡正在操控战机减速，降低着轨道。 空天战机的飞行逻辑和正常的战机有所不同，从轨道上往下降落需要减速，才能从高轨道下降到低轨道，但减速时，速度反而变快了，非常反直觉。 就在这时，他的耳旁传来声音。 不是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也不是内心里响起的声音，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非常微弱的声音： “你们疯了吗？” “林辰？”张凡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形：“你怎么知道我位置的？” “哦，我傻了，你应该进行的广域广播，用传送能力将你的声音散发到了整个地球轨道空间上？这么明显的多普勒效应，我都没反应过来。”张凡接着，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暗中突破了境界，对空间的掌握能力，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吗？” “张凡，太空军是种子，你不能拿它们去赌人类的未来！”林辰的声音愤怒。 “你错了。”张凡道：“地球上的人民才是种子，我们是他们用血汗浇灌出的花。” “邪物现在没有和我们打全面战争，学米国，留出几片区域给邪物，达成默契不好吗？我们的压力会减少很多，只要守住重工业区域和科技园区，再保住经济不崩。何况，双乐遭到攻击的区域只有很小一片，那里没多少人，为他们赌上人类的命运，不值得。”林辰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们就是人类的命运。”张凡说。 “一个高明的棋手应该懂得弃子争大局，有些牺牲，是必要的代价！张凡，你是一个好士兵，但不是好军官。” 张凡被气笑了，他懒得多说，专心驾驶战机。 道不同，不与为谋。 他深深地看着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 一如曾经，他载在向下轰击的导弹上，作为提供心力的燃料时那样。 若说要弃子，张凡从自愿牺牲的那一刻起，就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是弃子，什么是大局。。 “人民就是大局。”张凡说。 林辰没有再说话，声音没再响起。 第162章岁月静好 苏晓所在的车队继续沿着公路前进。 苏晓的外动力骨骼已经没法使用了，好多地方都出了故障，几乎是报废了，只能脱下来，换上了增强现实眼镜。 还好新买的这款增强现实眼镜附带防水功能，甚至能在潜水的时候用，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因为受伤，苏晓没再待在前车，而是坐在了后车上，前车由庄天宇和古玉娟负责。 探出头看了看车队上空飞行着的，护送他们的武装直升机，苏晓往车壁上一靠，稍微休息着。 没人说话，都在休息，普通人还好，只是体力上的损失，几位修行者累的跟007工作了一整周一样，顾军直接发出了鼾声，司予也靠在了何夕的肩头，安静的休息着。 心力的消耗代表意志力，精力，专注能力等等的消耗，使用灵能进行战斗，更是激烈的脑力运动。 苏晓却感觉还好，虽然身体很疲劳，但心灵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难道说，我的水晶碎片这么少，是因为刚刚战斗时，被我下意识拿去补充心力了？”苏晓暗自嘀咕。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我只要能杀死邪物，便不需要顾忌心力的消耗？” 就在这时，苏晓的耳麦响了，显示有电话打进来，是他妈妈打来的。 苏晓看了看旁边在休息的人，挂掉了电话，选择发信息过去。 “什么事？” 苏晓妈妈发送信息： “儿子，我看到了一级警报，联防队让我们待在家里，让修行者出去巡逻，参战，你巡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安全最重要，遇到危险不要自己想怎么处理，让厉害的修行者来解决。一定不要逞强啊！” “知道了。”苏晓回复。 接着，苏晓妈妈又唠唠叨叨，发来很多条信息和嘱咐，其中一些嘱咐在苏晓看来啼笑皆非，完全是错误的民间灵能知识。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信息轰炸才结束，苏晓揉了揉额头，感觉比和邪物大战一场还要耗费心力。 苏晓又去网络上看了看。 “南极圈”社交平台上，双乐区有一张照片走火了。 那张照片看起来是站在窗子内，往外拍摄的，窗内灯火辉煌，充满温暖的黄光，窗外雨幕倾泻，灰黑色的世界里，一支穿着外动力骨骼的队伍正淋着冰冷的暴雨，踏着积水的路面，从街上走过，走向远方那青黑色的天幕。 窗内窗外，构成了两个世界。 这张图还配有一句文字，写在正上方。 “岁月静好。” …… 苏晓又看向自己通讯列表里，好几位修行者的头像都是灰色的。 罗莎莉……陈紫微……兰若曦……张文东……都是灰色的。他们应该也在苏晓看不到的地方在战斗。 在消息记录里，罗莎莉和兰若曦有给苏晓留言。 苏晓点进和罗莎莉的聊天框内，看了一下。 “小心。” 只有两个字，简单的像剑士挥出的剑。 苏晓笑了，回了一句。 “你也是。” 罗莎莉不在线，没有立刻回复。 苏晓又露出笑容，去看了看兰若曦发来的信息。 兰若曦发来的是很大一段的信息。 “苏晓，谢谢你的鼓励，我终于找到了我内心中真正想做的事。” “以前的我很自卑，觉得我的本命咒太差劲了，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效果也不是很有用……可我接受调查员培训时，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 “有很多和我一起接受培训的人，他们觉醒的是九品，八品本命咒，这些人很多都是军人，消防部队退下来的人，他们在充满星辉物质的战场上，受到星辉物质影响，才觉醒了很弱小的咒星异能，作为本命咒。” “我和他们比起来，已经足够幸运，我拥有六品本命咒，有望觉照。虽然本命咒偏自保，不擅长战斗，但上限很高，我还可以修炼其他的咒星异能，补强我的能力。” “只是，我平日知道的修行者都是圣贤，超凡的大人物，都是道法联赛里各个势力的顶级天才，所以才会觉得我的本命咒不够好……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完全是我太自卑了。” “在这里，我的朋友谈起我的时候，都是一脸羡慕，他们说我以后可以成为高级指挥官，可以成为高级军官，如果非常幸运，在修炼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不是没有机会超凡。” “教官还和我谈了谈，专门给我规划了一整套作战体系，告诉我可以觉醒那些咒星异能来辅助战斗，针对我本命咒的特性，开发了适合我的战术，手把手指导我……” “我才发现，我以前视为鸡肋的本命咒，并不真的一无是处，并不是不适合战斗，只是我没有找到使用它的办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没用的修行者，没有没用的咒星异能。” “那些教官都在夸我，说我很有战斗天赋，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鼓励本来不怎么自信的我……其实，在接受特训的很多时候，我想到的是你。” 苏晓愣了一下，继续往下看，才发现完全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你对抗脓液魔的时候，巫觋一阶都不是吧？虽然本命咒是高品，但也没什么用，本命咒品级决定的只是上限。你和脓液魔的差距，很大很大。” “更不要说，现场还有一个觉照境的狙击手。” “可你还是那么自信的在和他们战斗，那么自信的计算着每个可以利用的资源，把自己的能力压榨到极限，你知道吗，那场战斗视频……我每天晚上都在看，越看，越佩服你，又越发自惭形秽……我的本命咒明明有这么多用法，我却因为内心的厌恶，没去仔细想过，仔细研究过。” “我在想，那怕我没有你这样的天赋，无法像你那样战斗，那么，我能否只做到一半？再不行，四分之一？” “所以，我在模仿你的战斗思路，开发我的战术，利用本命咒的自保能力兜底……这样做，似乎很厉害。” “教官都在夸我，说我善于钻研，追求极限，有很多修行者高手的风范。” 苏晓苦笑，我那是有木偶开外挂，提供了强大的感知能力，计算能力，身体操纵能力，你有外挂吗？？ 他隐隐有些担心，别是自己误导了兰若曦吧？ 不过，看了看她教官对她的评价……应该没误导太多吧，不然也不会夸她。 第163章晚餐 接下来的旅程就比较顺利了，有武装直升机的掩护，加上再没碰到先前那种规模的邪物，苏晓都没出手，只在路过几个没有鸿钧网络覆盖的地方，搭建了临时灵网。 有的地方没有鸿钧网络覆盖，是因为邪物影响了鸿钧网络，有的则是鸿钧网络的通信基站受到了破坏，苏晓把消息发出去后，很快会有人跑过来修复。 苏晓也见识到了直升机侧边坐着的那位修行者战斗的英姿。 有一次，道路前方出现了一只开启灵能护盾的凝视者，这位修行者直接从直升机上飞出，她使用真正的，带有立体机动装置的“飞行动力甲”近身，一刀将其切斩击杀。 这位修行者戴着厚重面罩，面罩上还有闪着红光的特殊眼罩和沉重的黑色耳机，身体和四肢也被紧身衣一般的轻质合金覆盖，苏晓只能从动力甲的凹凸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位女性修行者。 她并未和苏晓他们对话，完成作战任务后，便回到了直升机上，继续坐着。 苏晓看着那身飞行动力甲，很馋，快流口水了。 “等这边战斗结束了，我也去考个证，穿一身飞行动力甲，这太适合我了……”苏晓忍不住想道。 他要是有这个东西，能把凝视者秀到死。 很快，车队到达了重兵把守的高速路出口，在这里的休息区得到了短暂休息的时间。 看到高速路出口处的一位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和修行者，苏晓他们都感到非常有安全感。 神经崩到极限的人们有的盖着毛毯在卡车里睡觉休息，其余跑到休息区遮雨的棚子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热乎乎的汤，吃着这里提供的食物。 苏晓把拳头大的白馒头掰开，用小勺子往里面倒着牛肉沫子辣椒酱，再夹上了一根烤好的烤肠，一口咬了下去。 饿着肚子时，吃热气腾腾的白馒头，夹着火腿肠，加上“老干妈”，味道比什么三明治都要爽。 再喝上一大碗飘着紫菜絮子和一点白色蛋花油腥的热汤，苏晓感觉肉体上的疲惫要全部消除干净了。 旁边还有烘干衣服，提供温暖的取暖器，让人忘记之前雨夜里的残酷战斗。 再开上一包榨菜，把它们倒在第二个馒头中间，冰冷的榨菜和热腾腾的馒头如同冰火两重天，干脆，酸辣的榨菜配合大块松软的馒头，苏晓内心大呼爽快。 看了一下其他人，苏晓发现自己的吃相算文雅的，司予小小的嘴巴都快被食物塞满了，顾军更夸张，吃的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已经消灭了五个馒头，手上还各拿着两个。 一边吃东西，苏晓他们一边看着电视播放的节目。 “由于连日降雨，嘉江水位不断上涨，双乐市春江县樱霞村必须承担泄洪的任务，一旦开闸放水，整个村都将毁于一旦。”女记者用沉重的声音说着，在她身后，是一群军人和群众，他们刚从泥泞的道路上走来，在这里稍微歇息，身上都穿着救生衣。 记者采访了一位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的男人，他抹了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脸，他呆呆看着远方，那里只有湍急的水流。 “我大半辈子置办下来的田地，厂房，都没了，给水淹了。”他说这话时，嗓音一停一顿。 “我们都支持村里泄洪，没办法，舍小家，顾大家嘛。” 旁边坐着的司予看到这一幕，眼睛红红的，香喷喷的馒头都咬不下去。 “有的时候，我真怀疑我国的宣传部门全是邪物在搞。”顾军在一旁边吃边骂道：“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个套路，就不能宣传点好的吗，比如怎么给灾民安家，怎么帮他们恢复生活……每年帮助灾民多少人力物力，那才是好素材，宣传它们多好！” 苏晓往嘴里塞完了第三个馒头。 司予听到了顾军的话，内心好过了一些。她看向苏晓：“之前……的光，你说那是核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规模的邪物袭击，只有一种可能，出现了新的秘境入口。”苏晓说：“结合起来，不难猜测到，为了封锁入口，不得不使用核武器。” “用到核武器的入口……不会有王侯级邪物出现吧？”司予很担忧。 “如果只是妖鬼级邪物，使用常规武器就够了。”苏晓说：“一定有王侯级邪物出现。” 王侯级邪物五个字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这里每个人身上。 “妖鬼级邪物都那么难对付，王侯级……”司予咬不下去馒头了。 “不用担心。”苏晓安慰着：“我们也有圣贤，也有大量超凡者，还有现代武器，我们一定会赢的。” “嗯。”听到苏晓都这么说，司予点了点头，稍微安心了。 苏晓欲言又止。 他没说的是，在本土使用核武器……决然不是只有一两只王侯级邪物正探出“肢体”的小通道，绝对是大通道，很可能是所谓的“大魔级通道”，足以让大量王侯级邪物冲出去，才会逼迫中夏使用核武器。 “如果此时我是圣贤级战力……不，是超凡者，凭我的能力，也能拖住一位王侯级邪物，和它周旋吧？”苏晓忍不住想道。 他看着远方满是暴雨的夜幕，对强大的渴望再次占满内心。 “幻术世界还差人部六篇……大概还要一到两个月。”苏晓不甘地想：“人部六篇的内容比前面加起来还多。” “只能……寄希望于超凡者，圣贤们，能赢下最关键的战役了。” 就在这时，苏晓的眼镜上跳出一个来自任务系统的任务。 “苏晓公民，中夏军方希望征召你，乘坐zl6w武装直升机，前往武山县，当地鸿钧网络基站遭到严重破坏，需要你作为特种通讯兵，在那里架设临时灵网，协助当地部队抗击邪物，抗洪救灾。” 苏晓立刻接下了这个任务，站起身来。 “苏晓？”身旁坐着的司予转过头。 “我接到了紧急任务，先走一趟。”苏晓说。 “平安。”司予仰起头，认真地祝福道。。 “活着回来，我请你去大宝剑。”顾军也认真开口，然后头上挨了司予一拳。 苏晓笑了，把桌上的紫菜汤一口喝完，擦了擦嘴，按照鸿钧网络提供的地图指引，走向那架武装直升机所在的位置。 第164章切云 双乐指挥部内。 “把那个苏晓调到武山县了吗？”大队长询问一位指挥官。 “他接了任务，调过去了。” “那就好。他是一品本命咒修行者，独山县那边太危险，鸿钧网络计算显示，大概率会有妖鬼级邪物过去，把他调走，也是保护他。”大队长点了点头。 各个指挥官中，张文东忍不住问：“我们拦截不了所有妖鬼级邪物吗？” “各个超凡者正赶去秘境入口，我们也在用炮火覆盖那里，但之前那么长的大段时间，妖鬼级邪物完全有可能离开了入口区域，我们的超凡者太少，不一定能全部拦下来。”大队长道。 “其他地区的援兵呢？”一位指挥官问。 另一位负责和其他区域对接的指挥官回答道：“正在赶来，龙城的十七位超凡者快入境了。” “龙城？他们不是在‘科罗娜事件’里损失惨重，元气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吗，怎么能拿出这么多超凡者？”有人问。 “我猜，一方面，双乐在龙城上游，如果双乐没堵住邪物，造成的严重影响，龙城也跑不掉。另一方面，大概是还人情吧，我去过龙城，龙城人最欠不得人情，当初‘科罗娜事件’，我们也派了十七位超凡者过去。”那位指挥官答道。 “这不一样。”大队长说：“龙城这时也在遭受邪物袭击，只是没我们严重。而当初‘科罗娜事件’，龙城是前线，我们在大后方。” “除了龙城外，太空快反部队正调整轨道，张司令亲自带队，很快也会到达双乐上空。”那位指挥官接着说：“而其他地方来的援军，在一个小时内不可能到。” 大队长笑了：“我们的援兵还是很多嘛。能赢的，这次能赢的，双乐不比任何重镇差，双乐是一个英雄的城市，古代，北方的萨满和游牧部落曾在这里折戟，近代，樱国连年的轰炸也没有炸垮我们的脊梁……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文东，付雪晴，连三山……你们现在离开指挥部，去往前线参与调度，必要时刻，拿武器上，你们也是觉照境战力，不是文职人员！” 张文东敬了一礼。 “是。” …… 武装直升机外，坐着那位穿着奇异飞行动力甲的女性修行者。 正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救援了苏晓，护送了他们一路。 换了一件新外动力骨骼的苏晓循着地图引导走过来，微笑着对她举起了手：“苏晓。” “切云。” 女性修行者开口，声音很好听，像刀剑出鞘。 她握住苏晓伸出的手，却不是握手，而是把苏晓拉上飞机。 “坐在里面，系好安全带，驾驶员还在冥想恢复心力，还要等一阵子。”名为切云的修行者说。 “很独特的名字，是代号吗？”苏晓按照吩咐，系着安全带，坐在直升机里面。 “名字也是一种代号。”切云答道。 “也是。”苏晓点了点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苏晓想了想，这个名字还真适合她，她从直升机上一跃而出，斩切敌人的样子，真有种“切开云雾”的干净利落。 他靠在直升机狭小的椅背上，觉得这位女修行者有点冰冷，颇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不好搭话，苏晓便拿出手机，刷了刷各个地方的情报。他戴着外动力骨骼附带的战术头盔，没法用增强现实眼镜。 “凝视者，爬行鱼人，雨刺客，深海祭司，深潜者……还好，没有携带强力病毒的海族，不然这次真有点难打。”苏晓一边浏览各地情报，一边想着。 “嗯，核爆的情报出来了？” 苏晓看到官方发布的新闻。 “嘉江上出现新秘境入口，该秘境已发现王侯级邪物……二十五只？！” 苏晓一时间有点想骂娘。 二十五只王侯级邪物的大秘境？ “别不是又一个寒冬秘境……我记得无涯秘境也才十二只王侯级邪物。”苏晓忧心忡忡。 “王侯级邪物被核弹威慑，暂时缩回秘境内，但大量妖鬼级邪物正连绵不断的冲出……嘶……” “按照比例算算，妖鬼级邪物恐怕得几百上千了……” 妖鬼级啊！ 它们对应的修行者，是超凡者。 双乐一共才五十多位超凡者！ 苏晓估摸着，光是妖鬼和超凡者的数量差距，就在二十倍以上！ “以我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击杀妖鬼级邪物……之前击杀妖鬼级邪物，完全是依靠了重火力优势……”苏晓暗自想道。 “想要击杀妖鬼级邪物，即便是我，也起码要觉照境以后……到了觉照境，依靠觉照境本命咒快到几乎为零的‘充能时间’，才有一点操作空间。” 就在这时，驾驶员到了，他看起来是一个爽朗的大男孩，年龄可能和苏晓差不多。 “出发！”他喊道：“心力补满，油料弹药补满！” 直升机缓缓起飞，苏晓坐在直升机内部，系着安全带，而切云翘着大长腿，坐在直升机边缘，好像坐在天台边的少女。 “……真是有飞行机甲就任性，也不怕掉下去。”苏晓暗暗吐槽着，把手机塞了回去。 乘着飞行的时间，苏晓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着。 …… 总指挥部内。 坐镇指挥的人间道道主周温伦开口道：“我的本体准备证道圣贤了，接下来我会把数据传递过来，作为经验。” “证道？您要突破圣贤了？可，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旁边有人震惊，感到相当突然。 周温伦原本是圣贤级战力，并不是真正的圣贤级，从境界划分来说，他只是非常强大的超凡者。 “您在这里的是第二元神？道主，您忘了吗，第二元神不得和本体同时出现，以免被邪物们一起杀死，这是您下的命令！”有人连忙说道。 周温伦说道：“突破圣贤，本来就没什么把握，如果失败了，我会在死之前，杀进一个秘境，借助短暂的圣贤层次力量，减轻一下压力。” “呵呵，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突破自我，成为真正的圣贤。”。 “道主不可亲自犯险。”旁边有人忍不住道。 “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其实我早想尝试突破了，只是之前肩膀上一直扛着人间道的担子，正好快卸任了，这压力，该换一位圣贤扛了。”周温伦轻松地笑着说。 第165章假的张凡 嘉江上。 无数轮炮火耕耘着的土地上，“离火”王元毅正站在远处，手里握着望远镜，望着那深邃的破口，那道破口在江水的波涛下时而露出，时而被隐藏，宛如世界的伤口。 一只只妖鬼级邪物从那里不情愿的涌出，然后遭到来自天际的炮火。 偶尔，爆炸和冲击波会席卷到王元毅身边，却从王元毅身侧绕开，如同前进仆人避开君主的身体。 王元毅突然看到，那破口中，一只黑色滑腻的触手正在探出。 强大的灵能波动毫不遮掩，来自王侯邪物的威压肆虐开来。 “果然……战术核弹只能威慑一时，它们还是会想办法出来……”王元毅放下望远镜，正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神凝固住。 一道黑色闪电从天而落，带着惊人的气势。 江涛被落地的冲击波激发，四散开来，波涛遮掩了王元毅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下面的画面。 王元毅只听到那痛苦的嚎叫好像深渊在哭泣。 王元毅呆愣地看着，感受着灵能波动的减弱。 一只王侯级邪物陨落了。 惊起的浪涛重新拍下，拍在那人充满流线和棱角的动力甲上，水珠沾在上面，慢慢滑落。 他踏在海浪上，举起长枪，对准入口内部。 “屠龙者”张凡。 王元毅呆滞了一下，他看了看战术头盔提供的情报……确认张凡还在高空之上，并没有到达双乐。 那……这个出现的张凡是谁？ 没听说过张凡觉醒了“第二元神”之类的咒星异能啊。 …… 嘉江，影界当中。 袁铁像一道模糊的幽影立在这里，隔着一层世界，看着被影界扭曲，仿佛一重又一重不同影子的物质界。 他不禁觉得幸运……在手头的事处理完后，他想过来双乐看一看苏晓，亲自考察一下。 没想到，恰好遇到新秘境入口开启！ 他反而成了所有圣贤里，赶来最快的那人！ “‘张凡拟像’的杀伤力还是比不上真的张凡，不过我先用幻术控住邪物，让它无法反应过来，再让‘张凡拟像’去攻击对方弱点……勉强才击杀，希望不要露出破绽，被发现是假的……”袁铁想着。 那站在涛涛江水上的张凡举起大枪，指着秘境里剩下的二十四只王侯级邪物，冷笑一声： “一起上吧。” 秘境入口里传出好像人类在水下说话的声音。 “张凡，你只是一个人！” “我也在。”袁铁的声音在所有邪物的内心响起，好像他们自己在自言自语。 “袁铁，张凡！”秘境里声音惊怒。 它们一时之间不敢妄动，完全被震慑住了。 片刻后，大量的妖鬼级邪物如同被驱赶的猪猡，从秘境入口里蜂拥而出。 张凡刺着长枪，一枪带走一只妖鬼级邪物。 很多妖鬼级邪物，刚冲出入口，骤然停滞在原地，好像发呆一样。 噗噗噗！ 张凡一枪一个。 完全压制住了秘境入口！ …… 嘉江13号水文站。 “你是说，我们的结果出问题了？有可能有邪教徒或者邪物混了进来？” 一个工作人员看向到来的兰若曦三人，难以置信的问。 兰若曦穿着黑色外动力骨骼，腰间别着一把手枪，一把短刃，她刚点了点头，便看向水文站的廊桥。 廊桥尽头的门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门缓缓打开。 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脸上，手臂上爬满深色鱼鳞，脸上长着腮，头部如同大鱼，穿着染血的研究员白色制服，手里拿着一把弯曲的水果刀，刀上滴落着血液。 兰若曦快速拔出短刀和手枪，右手舞了一个刀花，蓝色的碎冰晶从上溢散而出，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好几度温度一般，左手的大口径手枪握的紧紧的。 这种大口径手枪，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壮汉双手握枪才能瞄准，使用，但靠着外动力骨骼提供的强大力量，即使左手使用，也可以打的很稳。 兰若曦原本还有些紧张，她模仿苏晓的战斗开发的战斗思路，虽然已经在虚拟世界里使用过很多次，但还没有经过真正的实战检验。 可一面对面前的敌人时，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教官告诉她的一句话。 “你的全部心神，只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杀死面前的邪物。” 面前的鱼人动了。 兰若曦抬起枪，它的反应很快，利用加速时的跳跃跳开手枪的瞄准线，跳到了廊桥侧边的栏杆。 但兰若曦没有开枪，继续瞄准。 它跳到暴风雨中，让风雨成了它的羽翼，继续避开射击线。 所谓躲子弹，并不是真的躲开击发的子弹，而是避开枪口的射击线。 射出枪膛的子弹速度太快，只有擅长速度和反应的超凡者与妖鬼级邪物才有可能躲开完成瞄准的子弹。 但兰若曦还是没有开火，继续瞄准着，好像一个举着短矛的猎人，冷酷地等待猎物进入最佳攻击距离。 兰若曦的队友纷纷瞄准，那邪物再也忍不住了。 它猛的跃出，雨幕成了它的披风。 它的刀已经快接近兰若曦了。 水果刀落在兰若曦挡出来的手腕上，却被一层突然出现的蓝色护盾震开。 遗迹探索者的宝物！兰若曦瞬间激发了自己的本命咒，制造了一层快速成型的灵能护盾。 砰！ 兰若曦对准它握刀斩下的手，开火了！ 在邪物遭到巨大的反冲力时，兰若曦不退反进，右手握住的短刀从邪物腹部刺进，狠狠搅进它那脆弱的内脏。 带着寒冷附魔的短刀将刺骨的冰冷送进了邪物的身体里。 砰！ 兰若曦再瞄准了邪物的头部，狠狠开火。 子弹打在鳞片上，被偏侧弹开，只留下深深的凹陷。 兰若曦继续搅动短刀，片刻后，她把短刀抽出，深蓝色的血液飞溅，沾满了她的衣裳和脸颊。 这只邪物缓缓倒下。 兰若曦身后的两名调查员，都看呆了。 “这……这真的是新人吗……我怎么感觉她才是接触邪物无数次的老手……”有人忍不住说。 这战斗风格好疯狂，好狂野！ “怪不得，这么快从训练营毕业，就出来执行任务……”另一个人也呆住了。 兰若曦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内心有些雀跃。 她第一次亲手击杀邪物！ 但表面上，她还是严肃着一张脸，说：“进去，看看情况。” ————正文分割线———— 哇！大家好热情！我这个小透明体验到了被评论和推荐票刷屏的感觉><！ 大家的评论都看了，有很多人都在鼓励我，也有很多人给出了非常有用的建议，很多也是我觉得有些问题的地方，之后会想办法改进的 在这里感谢帮这本书做宣传的书友（名字不太好打出来……）感谢四月十九大雨，不知名火，暗中修行，逍遥迄，沉默默，幻月梦梦的打赏，还有感谢很多很多人的推荐票，月票和评论，这些都让我非常高兴！ 可惜实在没法加更了，一天四更已经到极限了，不然我肯定会加更一章的00。 第166章灵网的作用 雨夜中。 苏晓乘坐的直升机在地面人员挥舞的荧光棒中，缓缓降落。 等待已久的一位连长快步走出，看向苏晓他们，连忙说道：“终于来了！我们可盼你们盼了很久！” 腰间别着不到1米的短刀，穿着紧身动力甲，戴着有沉重眼罩和耳机的战术头盔的切云沉默的跟在苏晓背后，没有开口。 苏晓问道：“鸿钧网络崩坏的很严重吗？要在这里架设灵网吗？” “很严重。”连长道：“我们边走边说。” 在连长的介绍下，苏晓逐渐知道了武山县现在的情况。 武山县依山而建，山下的居民区，很多都陷入了暴雨形成的内涝，还有不少海族邪物再到处游动，发起袭击。 因此，他们连队接收上级命令，辅助消防部队，掩护群众转移，救援陷入内涝中的群众。 可不幸的事发生了，武山县的鸿钧基站遭到了严重破坏，山下居民区大量区域无法接收到信号，实质性的“断网”了。 这给救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没有网络的情况下，在暴雨的夜幕中，搜寻陷入危险的群众变成了无比艰难的任务！ 更不要说，水流里还可能潜伏着邪物，时时刻刻准备掀翻冲锋舟，袭击救援战士和群众。 而如果鸿钧网络能恢复正常工作，群众可以直接求救，他们再直接过去救援，会简单很多。 如果连上网络，再加上武山县各处的监控摄像头，能提前发现不少暗中潜伏的邪物，避免很多危险。 苏晓听完，也知道情况紧急，没有休息，直接投入到了救援工作中。 一片空地里，在消防战士们的围观中，苏晓再次架设法坛，施展了“临时灵网”。 “快连上网络！” “网络恢复了！” 人们激动的喊叫着。 苏晓的临时灵网像一把火炬，点亮了这片黑夜。 许多群众迅速在灵网上，向苏晓求援。 “我家一楼被淹了，下不去了！” “我看到了鱼人的脊背，它们在我楼下游泳，好可怕！” 苏晓把这些信息共享给连长和这里的战士，消防队队员们。 “出发！” “出发！” 他们纷纷起来，穿着救生衣，驾着救生艇，往外冲。 “我的灵网范围不够大，还有一些地方没有点亮。”苏晓看向连长：“最好是，我到下面城区的中心地带去。” “这……”连长有些犹豫。 他得到的命令里，其实有一条，是全力保护好苏晓！ 苏晓是一品本命咒的修行者，未来圣贤有望，而且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是非常亲近中夏官方的修行者，这种修行者，不论是中夏军方还是政府部门，都非常看重，愿意培养起来，不愿意苏晓夭折。 “我可以坐直升机过去。”苏晓看向旁边站着，不发一言，仿佛苏晓保镖的切云。 切云转过头，厚重的特殊眼罩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点了点头。 连长看了看，也觉得苏晓坐在直升机上，有觉照境高手保护，应该很安全，也点了点头。 武山县现在只发现少量邪物，还没看到什么厉害的邪物。 …… 直升机上。 驾驶员大哥哼着一曲小情歌，苏晓坐在里面，临时灵网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多，各种信息像蛛网上的颤动那样传递给他，苏晓控制着所有信息，将它们告诉下方的民众，消防队，救援队，救援战士…… 救援效率一下子提升了几十倍不止，很多时候，苏晓提前发现了邪物，通知民众避开，让修行者赶过去解决，减少了很多伤亡。 “你们注意，家乐福超市里的那只邪物是深海祭司，它一般掌握数个触媒法术，但是那些法术都依靠它们手上的手杖作为触媒才能施展，先用霰弹枪轰掉手杖，再由修行者过来干掉它……” “‘肿胀鱼人’的切骨刀横扫威力很猛，你不要和它近战，先掩护群众撤退，两位擅长远程攻击的修行者马上过来。” “用子弹射击花坛方向，你们前方有一只雨刺客，我看到它踩在花坛里的脚印了。” “你往东南方移动，换个架枪的地点，看到理发店门口了吗？瞄着那里，十秒后会有邪物从那里出来。” 苏晓一边汇总情报，一边兼职做起了指挥工作，虽然按理说，不管是消防队还是救援队，都不是普通民众，紧急事态时不归苏晓这种民间人员指挥，但奈何苏晓的指挥能力太强了，信息和决策做的又即时又有用，就连这里原本几位指挥官，都默认了苏晓的指挥权。 做着各种指挥的同时，苏晓还和一些被困民众交流，安抚着他们。 “别哭，不要大声说话，救援队叔叔马上会到。”苏晓安抚着一个小女孩：“你躲在这里别动，别出去。” “嗯。妈妈说，要听救援队的话。”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很小声很小声。 苏晓却心情沉重。 这个小女孩躲在卧室衣柜里，而客厅里，一只鱼人正趴在家庭摄像头下，啃咬着一具女性的尸体。 一位军方修行者破窗而入，附魔霰弹枪瞄在鱼人身上，轰的开火，把它如同破布般打在墙上。 苏晓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缓解着疲乏和紧张。 “好厉害啊。”驾驶员大哥说。 他听着苏晓的语音指挥，看着苏晓在空气里快速打字，把一条条关键信息带给每个人，真心实意的敬佩。 苏晓又想起了什么，立刻连线了一位消防队员：“你们注意一下，你们那边的街道上有一个井盖，可能被邪物破坏了，靠着建筑边缘走，小心脚下。” 又完成了一阶段的指挥，很多人都脱离了危险，苏晓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大瓶矿泉水，润着干渴的喉咙，休息着。 “是很厉害。”切云也开口了。 苏晓笑了笑，没力气回复。 “上级让我保护你，我一开始还有点不舒服，觉得你是一个来镀金或者自不量力的‘天才’，没什么实力，是个需要保护的累赘，但没想到，你还是有用的。”切云认真地说。 苏晓无力地说：“话说的这么直接吗？” “没什么需要隐藏的。”切云摇了摇头：“没成长起来的天才，还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是人都会这样想。” 苏晓默然了一下。他想了想，觉得切云说的没问题。 “唉，你这个性子，以后怎么找男朋友。”驾驶员大哥也在摇头。 “实话实说罢了。”切云说。 ……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很扎心啊大姐！苏晓内心吐槽着。 苏晓看向外面深黑的雨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第167章只是开始 在苏晓的帮助下，几个小时后，内涝区域的民众纷纷疏散到了高山区域，但还是有一部分在转移中。 此时，天边翻起鱼肚皮，白天快到了。 天空上落下来的雨也小了很多，好像在告诉人们，这场灾难最难的那关已经渡过。 很多战士找了个遮雨的地方，躺在地上就呼呼大睡，心灵颇为疲惫的苏晓却没办法睡觉，要维持临时灵网，他自己必须是清醒的。 “……要是能砍几个邪物就好了，拿它们的水晶来滋养思维海，心力就恢复了。”苏晓暗自嘀咕，坐在直升机上发呆。 他给战术头盔换了一块高能电池，维持临时灵网很耗电的，那怕是这种军用头盔，配备的高能电池都不够维持一整夜的。 苏晓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切云也在直升机侧面坐了一夜。 这位戴着奇异头盔，仿佛把眼睛，耳朵全都遮住的修行者在这一晚只出手了三次，兔起鹘落，每次出手，都斩杀了一只上级眷族级邪物。 切云此时正拿白色手绢擦拭着短刀，这把短刀有点像樱国的武士刀，但是看起来更加平直，更短，苏晓对冷兵器也不太了解，不懂这是什么武器，它不到一米，寒锋凛冽。 从刀上隐约显示的银色花纹和灵能波动来看，这应该是一把非常强大的附魔武器。 直到最后一只冲锋舟从低处冲了上来，救走了最后一户被困在屋顶上的人家，苏晓才松了口气，结束了对临时灵网的维持。 直升机早已停在了一处高地空位，苏晓下了飞机，看到当地民众在对他挥着手，表达着感谢。 “接到任务，我们要离开了。”驾驶员喊道：“你待在这里，掩护这里的民众一起撤离吧。” “任务？”苏晓问：“还没结束吗？” “结束？才只是开始。”切云说。 苏晓一怔，看着直升机缓缓起飞，朝着远处飞去。 不知为何，苏晓内心有点空落落的。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回过神来时，已经和救援战士们坐在一起休息。 “这些你们一定得收下！”隐约的，苏晓听到有老阿姨的声音。 “大娘，我们有纪律。”连长无奈道。 “我儿子也是当兵的，和你们一样大，我看到你们啊，跟看到我儿子一样，看你们这么累，这才煮了红烧肉，给你们补充营养，都煮完了，这么大锅，你们不吃，我也放不下。” 连长推拖不得，只得应下，那位大娘和几位阿姨，还有一位颇为青涩的女孩子端着一盆盆食物进来。大家隔着老远都闻到了那熬到烂熟的肉香，连苏晓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战士们和修行者看苏晓的眼神都非常尊敬，在他们眼里，苏晓是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很多人都靠着苏晓的几句话避开了致命危险，也热情的拉着苏晓，在大桌上吃着饭。 满是酱汁的红烧肉淋在蒸的闷干的松软米饭上，仿佛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把极致的香气释放了出来，苏晓吃的飞快，满嘴是油。 吃饱饭，体力恢复，连带着心力也恢复了一些，苏晓终于回过了神。 是啊，根本没结束，这只是开始。 秘境入口……不知道漏出了多少妖鬼级邪物，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把那个大洞填上。 和那些冲向秘境入口的修行者比起来，被丢到大后方的苏晓做的工作是非常安全的苦力活。 连长突然喊道：“修行者集合！修行者集合，紧急任务！有妖鬼级邪物突破了防线，正朝着武山县方向前进！” 他似乎看到了苏晓，又补充了一句：“除了军人，只要觉照境的修行者！上级命令，我们组建一支阻击队，去拦住它们！我们的超凡者正赶过来！” 许多军方修行者放下油汁都不剩的碗，走出了这里。 苏晓和他们并肩作战了一夜，知道他们很多都是八品，九品的巫觋境修行者，本命咒有的完全不适合战斗，但是他们拥有心力，可以使用附魔武器，可以杀死邪物。 苏晓也想走出去，却被连长叫住了。 “你不是觉照，去了也没用。” 苏晓说道：“我能杀妖鬼。” “你留在这里，这里也需要修行者，掩护民众撤离。如果我们的防线被突破了，你再去杀妖鬼。”连长果断说：“你是一品本命咒的天才，是我们的战略武器，你有更大的战场。” 苏晓没去争辩，他知道，切云说的对，他要是执意和他们一起作战，更可能成为一种累赘，一种必须保护的负担。 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只是幼苗罢了。 很快，修行者们集合着。 先是来自军方的修行者，集结在了这里，然后是消防部队，武警部队，特警部队，救援大队，调查大队的修行者，他们穿着各自的制服，很多人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却在这里列着阵。 他们有的战斗了一整夜，心力和体力双重透支，却像笔直的利剑一样站在这里。 武山县的民间修行者也到来了。 武山县修为最高的是一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双腿沿膝截断，坐着一个山地轮椅过来，轮椅上安放着各种附魔武器，有重机枪，有火箭弹发射器，这高科技轮椅侧面还有蜘蛛腿一般的辅助步行装置，不过现在收缩着，没有放出。 在苏晓先前的指挥中，他见识过这位老爷子的英姿，凶猛的火力把一个超市的邪物轰杀至渣。 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穿着外动力骨骼，手里提着两把满是锯齿的菜刀，只有上面的灵能波动证明那是附魔武器。 这位妇女也是个猛人，之前想和三米多高的“肿胀鱼人”正面拼刀，被苏晓强行劝住了。 “肿胀鱼人”虽然是上级眷族邪物，但发起狂来……不擅长近战的超凡者都要暂避锋芒。 还有一位两百多斤的胖子，他舞着手里的附魔匕首，和他体型呈现巨大差异的匕首像翻飞的蝴蝶，在他肥胖油腻的手指间翩翩起舞。 他是武山县本地一个很小的宗派“蝴蝶门”的传人，也是这个宗派唯一的门人，苏晓“亲眼”见到他用和身体完全不符合的灵巧，把一只上级眷族级雨刺客逼到死角，一击击杀。 这些民间修行者里，最年轻的是一位系着马尾的漂亮女生，她大约二十岁，身体充满着属于青春的活力。 她正穿着一件颜值颇高的动力甲，手里捧着一把附魔了的自动步枪，步枪下面装着榴弹发射器。 武山县所有觉照境修行者都到齐了，不管是官方，宗派还是民间，没有一人缺席。 第168章觉照 “都齐了。”连长深深地看着这里的所有人，想要把他们那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都记在心里。 他首先，看向那一个个身着军服的战友。 “我们连，是英雄的钢七连！和宁战争时，我们连顶着百分之两百的伤亡率，让傲慢的秘党修行者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当时，炮火倾泻在我们头顶，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呢？这里是我们的国土，我们的战机在头顶轰鸣，我们的炮兵随时等着支援我们，我们吃的是阿姨做的红烧肉，穿的是工人造的外动力骨骼……” “连长，你别演讲了，没那口才。”有个军方修行者不耐烦道：“快布置战术吧，我还等着杀个妖鬼级邪物，立功升职后把你踢下来呢。” 苏晓看着那个战士，他的脸上满是稚气，恐怕比苏晓还小。 连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次，我们在正面，牵扯妖鬼级邪物的注意，各位修行者从侧翼，寻找机会限制，攻击它！” “不是我瞧不起各位……和妖鬼级邪物正面战斗，是刀尖上跳舞的事情，如果没有牺牲的准备，心有畏惧，反而会害了其他人！” “不就是瞧不起咱们民间修行者嘛，老子以前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轮椅上的老人不耐烦道：“又不是只有你们敢拼命，我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了。” 中年女人握着两把菜刀，没有说话，眼神里满是暴虐的，快压制不住的杀意。 苏晓开了口：“连长，那个……” “你和其他民间修行者一起，掩护这里的民众撤退，不要来参战了。”连长有一些不耐烦，快速说着。 苏晓连忙说：“不是……我是说，来的妖鬼级邪物是什么，我能帮忙想想战术，我有对抗妖鬼级邪物的经验，还有初级指挥官证书，没考上中级指挥官，是因为那时还不是修行者，条件没满足。” 几位民间修行者也注意到了苏晓，他们都知道这位架设灵网，中转信息，到处给出指挥命令的天才修行者。 “我觉得可以，这小伙给的战术，都很合我心意。”轮椅上的老人说道。 苏晓节约时间，直接问：“妖鬼级邪物是那一个？我算是看着各位战斗一晚上了的，对你们的能力都很了解，我可以布置出发挥每个人能力的战术。” 连长深深看了苏晓一眼。 他没隐瞒，直接说道：“不是一只，是两只。” 苏晓内心一沉。 “还可能带着一群眷族级邪物。”连长补充说明。 …… 战术很快布置完，苏晓根据连长转述的邪物信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作战方案。 虽然苏晓已经尽可能把他能想到，能利用到的东西都用上了，可…… 秘境入口战场，牵扯了中夏方面太多太多的资源！ 据连长随口说的几句话，苏晓已经勾勒出了秘境入口战场的情形，几百名觉照高阶，几十个超凡者，两位圣贤都陷在那里了，中夏的炮兵部队，导弹部队……全都在往那里开火，很多炮手，已经不眠不休的轰了一夜。 弹药储量倒还是够，可是为了能让武器尽量杀死邪物，都使用需要心力的附魔炮弹，附魔导弹……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双乐指挥部对于战场边缘，一两只漏网小鱼，不可能给出太多帮助！ 秘境入口的妖鬼级邪物极其密集，闭着眼睛往那里开炮，只要没打中自己人，都能崩着一只，可在鸿钧网络间歇性失效的地方，攻击广阔区域内高速移动的妖鬼级邪物……就是另一回事了。 资源有限！双乐指挥部只能选择资源利用效率更高的地方！ 这导致，连长他们能得到的支援，十分有限，甚至可以说没有。 在苏晓内心的预估中，按照他的战术去打，最终大概率是能够获胜的，但是，代价是，这群眼前的修行者，至少会战死一半。 苏晓再怎么聪明，也不是万能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弱者想要击败强者，不付出牺牲，怎么可能？ 死一半，这是最少的！ 可光是这样的战术，都让那位轮椅上的老人连连称赞，竖起大拇指，说苏晓打的很聪明，很巧妙。 散会后，这些修行者们开始最后的准备，而无法插手战斗的其他人，早就开始疏散旁边的群众。 民间修行者中，最年轻的女孩子跑到了苏晓身边，笑盈盈地说：“苏晓学长！我是你学妹哦，我是中道大灵磁系的，经常听于老师说起你！” 脑海里满是心事的苏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孩在找他说话。 “老于说什么了？”苏晓下意识问。 “于老师说，你如果是修行者，吊打我们所有人，你在他嘴里，可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呢，不是修行者，都能从中道大毕业的怪物。”女孩笑着说：“我看过你的战斗视频，是你的粉丝哦可惜现在没纸笔，不然一定让你签个名。” “你以后，会成为圣贤吧？”女孩说着，突然问。 苏晓一愣，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真好啊……真的很期待。”她仿佛自言自语，也没要苏晓回答，对着苏晓挥了挥手，微笑说着：“再见啦，学长” 她转过身，加入到了前方战士们的人群里，朝着妖鬼级邪物前来的方向，前进着。 “走吧。”一位战士拍了拍苏晓的肩膀，他不是修行者，要掩护这里的群众撤退。 苏晓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问旁边的战士。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明明我已经把一品咒星异能修炼到了咒星一阶，随时可以成为正式修行者，却想着，那怕拿它当本命咒，成为圣贤也不厉害，却想着，学习另一个更适合的咒星异能，为以后突破圣贤做铺垫。” 小战士完全没听懂苏晓在说什么，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苏晓问他：“如果你偶然觉醒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但它很弱，很菜，你会拿它做本命咒吗？” “当然会啊！”小战士回答地斩钉截铁，莫名其妙：“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吗？那可是一品本命咒诶！” “是啊……那可是一品本命咒。”苏晓喃喃自语。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冲动，非常冲动。 苏晓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绝不会被一时的冲动弄晕头脑，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幻术世界’是很厉害，是很适合我……可我现在觉醒不了它。” “我的良心也无法允许我看着他们去战斗，只为了‘我可以觉醒更厉害的一品本命咒’，而牺牲那么多本来可以活下去的英雄。” 苏晓突然笑了。 灾厄黑刃出现在他手上，是小小的一抹黑色。 “我觉醒你的时候，是因为我在想，我和林辰不一样。”苏晓看着这一抹称不上剑刃的极致黑色，内心想着。 “那就得和他不一样。” 苏晓向前迈出一步。 在这一刻，思维海里，黑洞般的星辰已被移到正中心。 思维海暴动了！ 现实世界里，无数黑色雷霆异像呈现，像是神的臣民放着礼炮，庆贺新神登上神座。 灾厄黑刃迅速壮大，胀到匕首大小。 苏晓再踏前一步。 周围的人们，前方的修行者，都注意到了周围呈现的异像，纷纷转过头，看向苏晓。 “果然……超级智力者的说法是对的，高阶的心力，可以反哺本命咒……”苏晓想着。 手里匕首大小的灾厄黑刃，继续胀大！ 苏晓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欢呼，好像被锁在笼子里的鸟儿，终于挣脱枷锁，在一飞冲天。 短短片刻时间，苏晓跨越了巫觋一阶，来到了巫觋二阶。 作为本命咒的灾厄黑刃，成长到了咒星二阶！ 斩断！斩断！斩断！ 把所有施加给自己的牢笼，统统斩断！ 灾厄黑刃，终于成长到长剑大小。 本命咒咒星三阶。 巫觋三阶。 威力大幅提升，施展速度大幅加快，充能时间大幅减小。如果注意战斗节奏，多使用短激发，本命咒已经可以作为常规使用的武器。 苏晓原本以为，这样就是极限了，可没想到，他的思维海还在活跃。 还在孕育真正的风暴。 还不满足！ 苏晓恍惚当中，想起罗莎莉和他的对话。 “孙将军说我内心驳杂，不够纯粹。” 所以，觉照境的要求，是纯粹吗…… 苏晓想着。 “我以前修炼的时候，一直受到木偶的磨难，但是，那些修炼的成果没有浪费，我有三阶心力……” “可，我真的只有三阶心力吗？” “本命咒和心力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本命咒升阶，心力也升阶，但也是相互限制的关系，本命咒如果等阶不够，心力很难超越……” “三阶心力，是一个门槛，是觉照的门槛。所以，因为我没有突破到觉照境，心力才停在三阶吗？” 苏晓手中的灾厄黑刃，变成了一块橡皮泥般的黑色，再不是刀刃的形状，它时而变成盾牌，时而变成盔甲，随着苏晓的意识随意转变。 苏晓的每个脑细胞都在欢呼，畅快淋漓的心力在狂暴的思维海里奔涌。 思维海中间，黑色星球坐镇着。 如果不看它上面站着的小巧木偶，它简直就如黑洞模样的太阳，其他思维尘埃都围绕着它转动。 思维海中有煌煌大日，谓之觉照。 到了觉照境，本命咒的充能时间几乎为零，可以随意挥洒使用！ …… 现实世界里，所有人都被苏晓吸引了注意力。 那黑色闪电异像太显眼了，雷霆森林宛如炼狱，而正中间的苏晓就是炼狱的主人。 他们震惊地感受着苏晓身上爆发着的，毫不掩饰的灵能波动。 “连长。”苏晓抬步说着，黑色森林异像消散。 “我觉照了，是不是也加我一个？” 第169章海德拉龙龟 连长看了一眼苏晓，点了点头。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位一品本命咒的觉照……那怕是觉照三阶，那也是他们中最强的。 从巫觋三阶到觉照三阶，心力的量没有变化，但是质发生了变化。 在巫觋阶段，心力是思维海里飘荡的“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使用它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灌入思维星辰形成的咒星当中，而到了觉照境，思维海变成了真正的海洋，心力仿佛变成流体，在各个咒星间流淌。 在一些修行理论里，会用“心湖”，“心海”来称呼觉照境修行者的思维海。 这位连长并不知道苏晓之前的修为，觉得大概是巫觋三阶，在这里突破，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觉照，超凡，历来是修行者的两大门槛，非常难以跨越。 其他人也都很振奋，苏晓突破到了觉照境……这意味着，他们面对妖鬼级邪物，多了很大的底气。 苏晓的本命咒……他们看过采访，看过视频，也都知道，是非常擅长攻杀的“灾厄黑刃”，杀伤力极强。 这些觉照境大高手们彼此对视一眼，虽然没有直接说，但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一个共识。 一定要保护好苏晓！ …… 清晨的天空还下着小雨，苏晓等人已经抵达了武山县外围。 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地利和鸿钧网络的优势，苏晓没有选择和邪物野战，比起雨中的山林，泥泞的道路来说，水泥铺就的硬路面，满是监控摄像头的街道，钢筋水泥建筑以及为人类行走建造的楼梯和通道，才是更好的战场。 这里的民众早就疏散到了后方。 战争讲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无法改变，但地利和人和都可以控制。 苏晓再次搭建起了灵网，避免妖鬼级邪物压制掉这里的鸿钧网络。 在成为觉照境修行者后，苏晓的灵网范围大幅扩展，以前他没办法覆盖整个武山县，甚至连小半个陷入内涝中的武山县，都无法完全覆盖，可现在苏晓轻易做到了。 借助万物互联，整个武山县的智能设备都成为了苏晓的眼睛，耳朵和触手。 不止是这些设备，每个人也都连入苏晓搭建的灵网，形成完善的战术数据链。 在人和方面，没什么比战术数据链更强大了，现代战争是数字化战争，打邪物也是一样，每个人的智能设备上都显示着立体地图，那怕很多人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通过地图，他们也可以像本地人那样熟悉地形，利用地势。 而彼此陌生的修行者，靠着战术链的链接，也可以完成正常情况下要数百次训练才能达成的配合和默契。 修行者们有的在熟悉地形，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拿出手机，给远方的爱人发着消息。 苏晓的位置非常靠前，灾厄黑刃是近战灵能，所以他必须靠前。 “指挥部发来的信息说，它们快来了。”连长的声音在整个指挥频道里响起。 “所有人做好准备。” 苏晓听到了声音，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家金工零件店铺外，正借着这里的屋檐避着雨。 听到话音，苏晓踏前一步，走入了雨幕。 他的身形随即消失，如同被雨幕吞噬。 “雨中匿踪”！ 雨中匿踪虽然很多方面不如苏晓的另一个隐形灵能“终极隐形”，无论是攻击还是被攻击，雨中匿踪都会解除效果，雨中匿踪还无法掩盖红外线，无法隐藏灵能灵光，还必须借助另一个配套异能“雨中潜行”来掩盖脚步声……而且，它还有巨大的限制，必须在雨幕中以散步的速度才能起效。 但它有一个优点，是终极隐形不具备的。 那就是持续时间长，一次激发，能持续几十分钟。 苏晓散步一般，走到了马路中间，这里地面上还积着水，淹到了苏晓的脚背。 后面看到苏晓隐形的修行者们都没有特别惊讶，隐形并不是很罕见的辅助灵能，苏晓在主修本命咒的同时，有一个副修的灵能，也很正常。 后方的战士们放飞了一架又一架的无人机，在遍布乌云的地方，卫星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如无人机靠谱。 这些无人机在淡薄的雨幕中飞行，使用鸟类眼睛仿生原理制作的精密防抖摄像头把各种场景拍了下来，传入苏晓的灵网里，共享给战术链里的人们。 其中一个无人机的镜头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它的人工智能立刻操纵镜头，对那里聚焦。 在武山县外，泥泞道路上，一只顶着狰狞龟壳的怪物如同一辆狂飙突进的坦克车，在高速行驶着。 这怪物形似乌龟，顶着厚重龟壳，却扭曲地长出着十二个头，这头很像中夏古代传说里的“龙头”，但是没有胡须，而且面容极其狰狞可怕，这十二个头有五个红色，七个蓝色，红色的头颅好像咬着火焰，蓝色的头颅外散发着雾气。 它的龟壳上，卡着一枚“刺刀-ii”型导弹，能击杀“下级妖鬼”的强大武器，都没有穿透那坚硬的壳。 这怪物抬着好几个头，似乎发现了躲在天空中的无人机。 刹那间，它仿佛化作了一道黄绿色的雷霆，撞了上去。 无人机的信号瞬间消失。 苏晓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这只邪物的资料： 海德拉龙龟 别称：十二头闪电龟，凶暴龙龟，深海龙龟 分类：海族 等阶：下级妖鬼（100%） 出没地点：深海（90%），沿海（10%） 组织：单独或成对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低 体型外观：巨龟 灵能能力：水中再生，迅捷爆发，闪电跳跃，灵能护盾，水中愈合，鬼击术，地下潜泳，水下呼吸，深海接口 肉体能力：超凡力量，超凡体质，超凡天生防御，静态伪装，凶暴践踏，多重喷吐，闪电攻击 “海德拉龙龟……非常难对付的下级妖鬼邪物，拥有下级妖鬼里最优秀的防御能力，近战能力也很恐怖……是个难对付的邪物啊。”苏晓想着。 “嗯……深海接口？是打开深海位面的灵能？果然，海德拉龙龟每次都不是单独出现，都拥有一堆眷族级邪物部署，应该是这个能力带来的，那些眷族级邪物在它附近的深海位面躲藏着，准备袭击人类。” 苏晓继续回忆着和它有关的知识。 “海德拉龙龟属于海族中的‘捕捉者’。” “海德拉龙龟偏好的战术是，先放出大量眷族级邪物，然后寻找机会，加好灵能护盾，利用‘闪电跳跃’化身成一道闪电光速进场，再用啮咬进行近战，如果人类修行者数量很多，它会先让十二个头喷吐出能量吐息……” “如果没能击败敌人，它在受伤后，会利用地下潜泳躲入深海位面，靠着它强大的再生愈合能力恢复伤势，恢复好后再来作战。” “海德拉龙龟看似笨重，速度在妖鬼级邪物里属于很菜的那档，可它的攻击非常迅速，十分难以防备，肉体能力‘闪电攻击’形容它的啮咬速度极快，如同闪电，再搭配灵能‘迅捷爆发’连续攻击，如果碰到擅长防御的修行者，它可以用‘鬼击术’虚化牙齿，让攻击部位短暂转化为鬼魂般的虚体，穿过大多数防御……即使是擅长近战的超凡者，都有可能在它一套连招下狼狈不堪。” 第170章苏晓的实力 根据情报，来的是两只妖鬼级邪物，不是一只。 很快，通过另一架无人机，苏晓发现了第二只妖鬼级邪物。 它属于三类海族中会飞的“凝视者”。 那是一个球形的生物，它在乌云下方黑暗雨幕里无声地漂浮着，那些触手像草履虫的纤毛在雨幕里一划一划，带着身体向前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移动，它被一层又一层深蓝色的触手包裹，中心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无人机的摄像头，眼睛下方鲨鱼般的利齿里，有一道道电芒凝聚。 那架无人机的信号也消失了。 苏晓也想起了这只邪物的资料： 深海凝视者 别称：深渊凝视者 等阶：下级妖鬼（100%） 出没地点：深海（90%），海边天空（10%） 组织：单独，成对，成群（3-6）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极高 体型外观：大眼睛 灵能能力：骇人电芒，反灵能力场，定身凝视，缓慢凝视，寒冰凝视，虚弱凝视，燃烧凝视，偏斜防护，灵能护盾，支配人类，强效幻影，雨中飞行，雨中匿踪，深海接口 肉体能力：超凡心智，超凡体质，延伸触手，深空飞行 不知为何，苏晓想起了一句话： “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深海凝视者是凝视者中位阶最低的‘空天战机’，它甚至可以飞到大气层外面的真空中，在其中长期存活……不过，它现在不敢飞太高，飞太高，否则在中夏的雷达面前，就是靶子了。” “有大量远程攻击灵能，可以施展幻术遮掩，有触手攻击近中距的敌人，鲨鱼一般的嘴里能吐出电芒，进行超远程攻击，还能拦截导弹，缓慢飞行时还可以隐匿行踪，还能依靠深海接口，随时‘召唤’出大量眷族……也是很麻烦的妖鬼级邪物啊。” 两只强大的下级妖鬼邪物！ “两只妖鬼级邪物，太多了……必须先击杀掉一只！否则太难打了，即使有我在，也可能要付出大量伤亡。”苏晓下着决心。 “准备作战！准备作战！” 所有觉照境修行者都抵达自己的位置。 视线尽头的马路上，海德拉龙龟如同横冲直撞的大卡车，已经来到了马路上，朝着武山县狠狠撞来。 “不好！”一旁高处上的连长暗叫不妙。 刚刚，苏晓就是往那里走的！ 换句话说，苏晓可能正好在海德拉龙龟的道路上！ “开火！” “开火！” 修行者们纷纷开火，凶猛的附魔子弹，附魔枪榴弹，附魔火箭弹……暴风骤雨一般轰在面前的海德拉龙龟身上。 有远程灵能的修行者也轰出各自的远程灵能。 坐着轮椅的老爷子更是把轮椅变成了一个重火力平台，疯狂倾泻着火力。 这些武器，也确实像“雨”那样，淋在这只极其擅长防御的妖鬼级邪物身上，没造成什么伤害。 那海德拉龙龟制造的灵能护盾挡掉了很多伤害，灵能护盾被打破后，沉重的龟壳又挡掉了大部分伤害，满是鳞片的十二个龙头被击中时，虽然会受伤，但看起来完全不致命。 这些伤口还在快速愈合着！ 刷！ 海德拉龙龟化身成闪电，一下子越过一大片区域，来到了街道中的马路上。 十二个神话中的龙头大大睁开，里面的火焰和寒霜即将吐出。 “躲避！” “躲避！” 附近的觉照境修行者们亡魂直冒，或转身躲入房间，或卧倒在地，借着沙包遮掩。 还在安全距离的修行者继续开火，那老爷子更是拧着一张脸，两挺重机枪两门火箭筒连续开火，即使轮椅两侧放出了蜘蛛腿脚般支架，庞大的后坐力也快要将轮椅掀翻。 可一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全力输出，也只是炸的海德拉龙龟两个头畏缩。 此时，苏晓刚好就在海德拉龙龟身前十几米外。 “预测的结果偏了一点啊……但是没关系。” 苏晓没有缓步前进，时间来不及了。 他激发终极隐形，激发刺刀术，使用外动力骨骼上的压缩空气喷射。 由于终极隐形的效果，苏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灵能波动。 灾厄黑刃凝结成巨大的双手巨剑递进了海德拉龙龟身体里。 嗤。 周围的空气里，海腥味儿和血腥味儿仿佛要混在一起。 这只巨龟轰然倒下。 “可惜，在灾厄黑刃面前，你的防御只是纸。”苏晓想着。 终极隐形效果结束，他的身形显现出来。 为了防止被友军误伤，苏晓还激发灾厄黑刃，在身后凝聚出了两片黑色的翅膀，这两片翅膀像厚重盾牌一样护着他。 远处的修行者们都惊呆了。 这只根本无惧他们火力的妖鬼级邪物，刚冲到街道上，就被秒了？ 被苏晓秒了？ 苏晓站在这只倒下的巨兽面前，身后扬起两片漆黑的翅膀，宛若最可怕的恶魔。 抱着带枪榴弹步枪的马尾少女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忍不住冒出星星。 “好，好帅……”她嘴里冒出好像呓语的声音。 躲避着的修行者们躲了半天，没有等到预想的喷吐打击。 他们有的人大着胆子，探出头，有的人借着战术头盔，通过监控看着战场。 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妖鬼级邪物……被秒杀了？” “两只妖鬼级邪物……只剩一只？！” 双手各拿一把菜刀的中年妇女停下了冲出去的步伐，她眼里终年不化的暴虐和杀意也被压制住了，只剩下震惊这一种情绪。 手里匕首翻飞的“蝴蝶门”传人眼神呆滞，手里灵活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没有灵能波动，它死了！”有人大喊。 很快，当这个难以想象的情况被确认后，所有人都爆发出惊喜地呼喊。 喜悦和激动溢满每个人的内心！ 咕噜咕噜咕噜…… 还没等这些修行者放松多久，周围路面积水里，一阵阵咕噜声响起。 一只只干瘦的手臂从中伸出。抓着苏晓周围的路面爬起来，有的直接触碰到了苏晓的腿。 “不好！还有躲在深海里的邪物，快保护苏晓。”连长最先反应过来，一翻身跳下二楼高的楼房，准备跑过去援助苏晓。 噗噗噗！ 苏晓一动不动，抓住他小腿的邪物手臂断裂，被一抹抹黑色裂解殆尽。 他背后灾厄黑刃凝聚的翅膀猛一扇动，覆盖向这群邪物。 连长刚落地，跑完几步路，直接惊呆了。 那些冒出来的海族邪物，在苏晓面前，如同地上长出的水草，被他轻易收割着。 苏晓甚至没有移动，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操纵着灾厄黑刃从体表冒出，黑色光膜扫过的邪物便瞬间融化 对，融化！ 大片肢体直接消失不见那种融化！ 苏晓真的在危险当中，真的需要他们帮忙吗？ 感觉好像，一只猛虎冲进了羊群！ 猛虎被一群绵羊包围了，需要支援吗？ “你们看着点漏网之鱼。”苏晓的声音在指挥频道里响起。 “我一个人把它们杀光。” 第171章开挂 苏晓在街道上散步一般走着。 黑色的灾厄黑刃任由他塑形，在他体表不远处凝结成了一件细密的链甲，这层链甲足以阻拦大部分攻击了，苏晓把剩余的灾厄黑刃凝结成两把短矛，虚握在双手处，边走边挥洒着。 一步杀十人！ 从路面积水里冒出来的爬行鱼人悍不畏死，一个个扑了上去，扑在了灾厄黑刃形成的“盔甲”上，瞬间被解离成分子，空气里弥漫的气味越来越怪。 而苏晓的灾厄黑刃稍一碰到邪物，便直接破开任何防御，直接将邪物“融化”掉。 在灾厄黑刃面前，所有物质防御都是纸！ 只不过，有的物质结合的紧密一点，能抵消更多的灾厄黑刃，有的物质没那么紧密，很容易被斩开。 可对于步入觉照境的苏晓来说，那也只是两三层纸和一层纸的区别罢了。 思维海里，苏晓凝聚成液态的心力源源不断涌入“灾厄黑刃”，供给着它杀戮。 大量水晶碎片散落在思维海里。 苏晓之所以选择“灾厄黑刃”作为本命咒，而不是另一个一品“强植梦境”，最大的原因就是，灾厄黑刃属于正面作战极强的咒星异能，很适合正面搏杀。 拿游戏举例的话，“灾厄黑刃”是秒杀外挂，一刀暴击9999，大部分敌人碰着就死，擦着就亡，“强植梦境”是存档读档，两者都是强力的外挂，但强植梦境比较偏辅助。 很多时候，即使能无数次读档重来，客观上实力的差距也很难避免，无法靠完美的操作弥补。 对于苏晓来说，他当然会选灾厄黑刃，直接增加正面战斗力！ 苏晓杀戮着大量低阶邪物，感觉太爽了。 一刀挥过去，大片大片的眷族级邪物割草般倒下，而眷族级邪物想碰到苏晓，必须要消耗掉灾厄黑刃凝聚的盔甲，可苏晓以灾厄黑刃为本命咒，又到了觉照境，充能极快，心力不要钱一样的往里面充能，盔甲刚刚损耗一点，立刻修复了。 后方跳下来的连长发现苏晓一点都不危险！ 他以前也知道，一品本命咒的修行者很强，可那也只是知道这个知识，看过相关视频，没亲眼实战见识过。 他现在见到了，苏晓杀戮这些邪物，轻松的像超凡者一般，根本看不出苏晓是觉照境修行者。 苏晓倒没什么危险，现在危险的是他，有一堆眷族级邪物注意到了他，朝着他凶猛的扑来。 刷拉—— 苏晓凝聚了一束灾厄黑刃，像超长枪一样扫了过来，把冲向连长的一些邪物全部秒了。 但连长还是很焦急，他看向苏晓，大声喊着： “苏晓！注意心力消耗！” 任何强大都是有代价的！ 一品本命咒威力巨大，消耗的心力也必然巨大！连长担心，苏晓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他们也疯狂开火，在支援苏晓。 也有近战修行者冲了出来，和邪物厮杀在一起，试图为苏晓分担一点压力。 那双手各握着一把菜刀的中年妇人疯了一般嘶吼着，两把菜刀狠狠砍在面前人形海族邪物身上，邪物攻向她，她不闪不避也不格挡，反手就是一刀。 蝴蝶门的传人，那灵活的胖子捡起匕首轻轻一挥，一把把突然出现的匕首凝结成了圆环，围着他高速旋转，随着他手臂的挥舞，一把把匕首射出，刺在邪物身上，他像一个笨拙的舞者，舞着最致命的舞。 可他们仍然没能靠近苏晓。 大量的爬行鱼人好像在这里铺成了地毯，除了爬行鱼人外，还有大量人形海族邪物也从深海位面被迫离开，显现在现世。 海族分为三类，人形的海族被称为“猎人”，飞行的眼状海族被称为“凝视者”，巨形的海族被称为“捕捉者”。 而人形海族之所以被称为猎人，就是因为它们非常喜欢从深海位面扑出，把人类拖入漆黑的深海，像狩猎一样。 大量“猎人”都拥有潜入深海位面的能力，爬行鱼人只是其中最弱最多的那一类！ 这时，就有一只猎人海族“深潜者”拦在了胖子身前。 深潜者的吨位比胖子还要大上一圈，高上一圈，它肌肉壮硕，有两栖类的鱼头，赤手空拳砸向胖子，胖子身边环绕的刀刃之环切割在它厚重的鳞片上，割出一道道白痕。 胖子连忙后跃闪开，深潜者的拳头砸在漫水的街道上，溅起人头高的浪花。 还有一只更巨大的猎人海族，它看起来是放大版的深潜者，但是肚子极其肿胀，好像吃了无数的人，举着奇特珊瑚打造，满是缺口的割骨刀，横扫向双刀妇人。 肿胀鱼人，上级眷族邪物！ 苏晓抽出空来，手指轻点，灾厄黑刃浮现在指尖，然后迅速延伸，像激光枪一样，穿透肿胀鱼人的后脑勺。 “小心，肿胀鱼人肚子里有大量变异血吸虫。”苏晓还有空闲提醒战友。 轰！ 马尾少女轰出一发枪榴弹，在肿胀鱼人的肚子上炸开粘稠的火焰，即使没在水里，都在水面上燃烧着。 “这就没事了。”苏晓说。 几位觉照境修行者看着他，脸皮忍不住抽搐。 苏晓被一大群邪物围住，明明异常凶险，居然还在悠闲的说话，指挥他们作战。 好吧，苏晓有这个资本。 那些邪物愣是击不破苏晓的黑色盔甲，爪子拍上去，爪子没了，骨剑砍上去，剑没了，人撞上去，人没了。 “苏晓！它们在消耗你的心力！心力枯竭前快撤回来！”连长急忙喊道。 这是对的。 在这么激烈的高强度战斗中，苏晓的心力已经快要见底了。 “得吸收一点水晶碎片了，不然有点撑不住。”苏晓想。 思维海里。 似乎感应到苏晓的想法，思维海中心的“黑洞”上方，人偶突然弯腰，摁在黑洞上。 灾厄黑刃凝成的咒星异能，瞬间变化。 它缩小成了一柄黑色的剑，被木偶拿在右手上。 木偶举起剑，在大量水晶碎片里挥舞着。 无数水晶碎片破裂，转换成最纯净的心力，灌入苏晓的灾厄黑刃里。 而苏晓在战斗中，没有进入冥想状态，根本看不到这一点，只感到自己的心力源源不断，好像开挂一样。 苏晓杀的更爽快了，毫不保留的释放着灵能！ 反正杀的越多，水晶碎片越多，这是良性循环！ 第172章别让它跑了 邪物也是有智慧的。 此刻，被苏晓屠戮的海族邪物们，也想到了一些办法，来对付苏晓。 爬行鱼人们不要命的扑上去，用身体消磨苏晓的灾厄黑刃盔甲。 力气大的海族举起石头，车子，同族尸体等杂物，砸向苏晓。 不得不说，这些策略是有效的，如果苏晓是正常的觉照境修行者，那怕本命咒是灾厄黑刃，现在也该心力枯竭，直接昏睡过去了。 但苏晓的心力无穷无尽，每杀一只邪物，都在为他补充心力。 在这里，他是永不疲惫的战神。 大片大片的海族邪物被他割草般杀死。 “苏晓，注意心力……”连长麻木了。 他终于发现，苏晓的心力根本用不完一样，完全不需要注意。 在被苏晓大肆屠戮后，邪物们也最终了解到了这点。 它们崩溃了。 本质疯狂，混乱，不代表没有智慧！ 事实上，许多邪物很聪明的。 这些聪明的邪物一边命令爬行鱼人们缠住苏晓，一边转身，开始逃跑。 “追！别让它们跑了！”老人大喊，这位武山县最强者的轮椅已经变形，变成了钢铁蜘蛛的形状。 蜘蛛轮椅猛跳到了街上，老人开着火，也在收割着这些邪物。 这打响了反攻的号角，在场的修行者们全都嗷嗷叫，跟着冲了上去。 苏晓当然冲的最前面。 “苏晓，小心，那只凝视者也要到了！”连长一边冲锋，一边大喊，提醒苏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这些狂热的修行者身上。 对哦，还有一只妖鬼级邪物呢。 苏晓也微微皱眉。 那只凝视者的能力，其实是很克制他的，靠苏晓自己的能力，没什么把握能赢。 凝视者拥有的“反灵能力场”可以压制低阶咒星异能的效果，即使苏晓的“灾厄黑刃”提升到了觉照境，不会完全被压制至无效，威力也会大减。 苏晓刚想提醒后方的修行者退入阵地时，一只大眼睛出现在天边。 它来了。 这只深海凝视者闪烁着大眼睛，打量着下方的战场，看到被苏晓冲杀崩溃的邪物群，看到巨龟的尸体。 它周身灵能护盾闪烁蓝光，接着，身侧鞭毛一般的触手立刻一个甩尾，带着它的身体完成转弯。 它逃了。 苏晓被这只邪物流畅的逃跑动作惊到了，周围的修行者也都惊到了。 “别让它跑了！”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大喊。 苏晓回过神来，对，一只逃掉的妖鬼级邪物，可谓后患无穷！ 苏晓看了看高空飞行着的大眼睛。 可，要怎么杀它？ 有了！ 苏晓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轰轰轰！ 苏晓开启外动力骨骼上的压缩空气喷射装置，一跃而起。 轰！ 他在空中连续喷着，同时利用木偶的隐藏细线，来保持身体姿态。 “木偶提供的‘拉力’更大了……是因为我突破到了觉照境的原因吗？”苏晓此时还有闲心想着。 “力大砖飞，以后我说不定可以靠木偶的拉力，直接飞出太空……”苏晓内心嘀咕着。 几位修行者已经目瞪口呆了。 “四喷……五喷……六喷……他姿势还保持的很好，喷口仍然对着地面！”有一位修行者在记着数：“他穿的……是铁军-i吧？还是改造成飞行动力甲的特殊版本？” “已经八喷了，他不会是想飞到邪物身前，近战攻击它吧？” “不可能，这只凝视者飞的太高，距离太远了，铁军-i不是专门的飞行动力甲，很快会碰到极限高度！”有人说。 “苏晓，撤回来吧，把这只邪物交给其他人来处理。”连长通过通讯频道，对苏晓喊着。 苏晓也感觉得到，铁军-i提供的喷气，渐渐无力起来。 而他距离那只邪物，还有较远的距离。 “嗯……够了。” “虽然我只能在体表不远处制造灾厄黑刃，理论上说，现在我还不能用灾厄黑刃进行远程攻击。” “但是到了觉照境后，我可以对灾厄黑刃进行塑形，塑造成任何我想要的形状。” “比如，竹竿。” 苏晓身上所有灾厄黑刃都消失了，然后，一根巨长无比的黑色竹竿，从他手里长出。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根巨长的黑色竹竿狠狠的捅进了凝视者的背后。 凝视者的身形凝滞了一下。 轰然落下。 苏晓也在降落，但是靠着木偶提供的拉力，苏晓降落的速度很缓慢，很均匀，如同带着一具隐形的降落伞。 等落到地上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所有修行者的欢呼声。 …… 双乐指挥部内。 彻夜未眠的大队长喝了一口星辉物质饮料，布满血丝的眼瞳盯着3d显像的微缩战场沙盘。 “秘境入口的战况稳定了。”有人汇报。 “嗯……”大队长说。 “双乐多个秘境内均爆发大战，目前大战尚未平息，无法抽调援兵支援。” “周边省市也是如此！” 看着多点爆发的紧急事态，大队长强忍内心的绝望，说道：“我们至少要守住主城区，周边县城……对了，武山县那边呢，群众撤出来没有？” “武山县那边报告，两只妖鬼级邪物已经击杀。”有人说。 “好！”大队长很振奋：“这样，至少武山县那边保住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面色沉了下来，问：“伤亡情况呢？” 武山县那边的修行者，有多少人，是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能击杀两只妖鬼级邪物……恐怕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大队长……”那人看着武山县发来的汇报，没有立刻说出来。 “说吧，今夜我们都看到那么多战士牺牲了，我有心理准备。”大队长说。 “呃……和他们确认了一下，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大队长继续问，内心已经沉到了深渊里。 “他们说，无人伤亡。” “五人？”大队长松了口气。 五位觉照境高手牺牲，在平时是天大的事，可只付出五人牺牲的代价，就击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那简直是奇迹。 “只有五人伤亡，太好了，武山县那边是谁在负责，我要报告上级，为他请功。”大队长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一些：“不，我要为他们全体请功！他们都是中夏的英雄！” “不是五人，是，是没有人伤亡！”负责联络武山县的文职人员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们甚至没人受伤，说战斗力大致完好，等待下一步指示！” 第173章十连抽 苏晓盘坐在雨棚下，在冥想着。 “深海接口，迅捷爆发，深海接口，迅捷爆发……”苏晓内心疯狂祈祷，然后，操纵思维海里的木偶，摸向漂浮着的一颗大块水晶。 这块水晶，正是击杀“海德拉龙龟”后得到的水晶碎片。 海族语的低语正萦绕着它。 “水中再生……迅捷爆发……闪电跳跃……灵能护盾……水中愈合……” 变成湖泊的思维海里，最底层积蓄的“淤泥”卷了上来，这些是好些个思维尘埃，它们围绕着水晶碎片旋转。 木偶手掌一点水晶，水晶的力量便暴涨开。 砰！ 一枚星尘成形。 苏晓立刻操纵，木偶的手离开水晶，不让水晶的能量继续流出。 思绪扫过全新的星尘。 “鬼击术，八品咒星异能，艹，我要这东西干嘛！灾厄黑刃同时存在于灵界和现实，根本不需要鬼击术虚化破防，大部分物质阻碍直接斩破！” 苏晓暗骂，还好他收手的快，不然这枚水晶就浪费了。 苏晓等了一会儿，再让木偶触碰海德拉龙龟的水晶，继续“抽卡”。 砰！ 第二枚咒星异能形成。 “水中愈合，八品咒星异能，身体接触到水的时候，可以快速新陈代谢，快速愈合需要时间治疗的伤口，这一过程会消耗同等的寿命，比如治疗三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生命力也会损失三个月……也还行吧，我正好缺乏治疗类的异能。”苏晓看了一眼。 苏晓把它先挂着，没有用海德拉龙龟的水晶给它升级，因为苏晓记得，他杀死过很多海族邪物里，也有“水中愈合”，可以用它们的水晶来强化升级，别浪费海德拉龙龟的了。 木偶又摸了一下海德拉龙龟的水晶。 大量的能量灌入一粒思维尘埃当中。 苏晓思绪扫过去，眼睛一亮。 “闪电跳跃，六品咒星异能，将自身化作一道闪电，奔行一段距离后再恢复！” “这个异能也还不错，算是个‘伪瞬移’能力，能填补我这方面的空缺……可惜，我的本命咒是‘灾厄黑刃’，作为传送领域的本命咒，我以后学习传送，瞬移类的咒星异能，会非常容易，不太需要闪电跳跃。” 苏晓再次让木偶松手，又按了上去，希望能抽到他想要的。 “迅捷爆发！深海接口！”苏晓内心疯狂祈祷，就差点根香摆个佛了。 砰！ 水晶里的能量灌入了闪电跳跃里面，把闪电跳跃从星尘境，提升到了星光境。 苏晓：“……” “怎么还带重复的！” 苏晓抓狂，继续抽卡。 还好海德拉龙龟留下的水晶，能量颇为充足，又抽了整整六次，凑满了十连抽，才把抽到想要的灵能。 剩余六次里，苏晓的闪电跳跃提升到了星光境中期，鬼击术提升到了星光境，水中愈合提升到了星光境，然后学会了灵能护盾，又把灵能护盾替身到了星光境，最终才抽到“深海接口”。 深海接口，五品咒星异能，以自身为中心，开启和深海位面的连接，可以通过“地下潜泳”等异能进入深海位面。 苏晓很干脆，一抽到深海接口，就把“深海凝视者”的一大块水晶碎片，直接用掉，灌入了进去。 深海接口迅速提升，升到了咒星二阶。 “很好！这样深海接口搭配地下潜泳，我就有了很强的自保能力，灾厄黑刃砍完人后往‘深海’一躲，完美！”苏晓兴奋地想着：“甚至，敌人躲在深海位面，我可以潜入进去，给它们送一个惊喜！” 看着海德拉龙龟水晶里所剩无几的能量，苏晓一挥手，把它加到了闪电跳跃里，让闪电跳跃提升到了咒星一阶。 接下来，苏晓开始处理大群眷族级邪物，留下的小水晶碎片。 苏晓之前屠杀了大量眷族级邪物，可谓是大丰收！ 那怕补充心力时，消耗了很多水晶碎片，也还剩不少。 他也懒得多看，先把大量爬行鱼人的水晶碎片送入了“地下潜泳”，“水下呼吸”，“水中愈合”三个咒星异能里，把它们强化到极限。 地下潜泳强化到了咒星三阶，水下呼吸和水中愈合强化到了咒星二阶。 地下潜泳现在只能强化到三阶，因为苏晓的修为是觉照三阶，本命咒“灾厄黑刃”是三阶异能，其他咒星异能的等阶无法超越本命咒。 而水下呼吸和水中愈合都是八品咒星异能，它们只能强化到咒星二阶，无法继续强化。 这样操作一通后，还剩下不少水晶碎片。 苏晓思考着：“嗯……深潜者的‘巨化力量’是挺有用的掌控秘术，肿胀鱼人的‘忍耐’也是不错的体质活力秘术，可惜，我现在用灾厄黑刃砍人，要这些也没啥用……” “先留着吧，到了临战的时候再看怎么处理。” 苏晓有心想把它们的能量灌入其他咒星异能，可是又觉得太浪费了。之前把脓液魔的水晶力量灌入刺刀术时，把刺刀术从星光境升到咒星一阶，就花费了接近五分之一的力量。 能量损耗太大，有点亏。 他怀疑，这些水晶碎片一起用出去，也很难把“强植梦境”等强力异能升多少等级。 “唉，归根结底，还是我杀的不够多，多杀一点邪物，那就随便用了。” 苏晓结束了冥想。 他看着雨棚外，一个个觉照境修行者站在周围，像一位位保镖，站在外面给他警戒，为他护法。 “谢了！”苏晓为他们道了声谢。 “小伙子，说谢就见外了。”轮椅上的老修行者脸都笑出花来了，他看着苏晓，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点头。 “学长，你太厉害了，刚成觉照，就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其他一品本命咒的修行者，也少有这种战绩！”马尾少女也夸赞道。 “苏晓……” “苏晓……” 一位位觉照境高手围过来，有的对苏晓嘘寒问暖，有的拉着关系，有的旁敲侧击，试探苏晓有没有对象。 “苏晓，心力恢复的怎么样？”连长站在一旁关切说道：“不用这么拼，杂兵我们也可以杀！” “对，那些眷族级邪物，我们杀也一样，你的心力金贵，要用在刀刃上。”轮椅上的老人也说。 苏晓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我杀死邪物，可以从它们身上恢复心力，以后邪物们尽量留给我杀吧。” 第174章爱人类 苏晓选择说出这个信息，理由很简单。 他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还不如说出来，之后抢人头的时候，也理直气壮一点。 而且，他们面对一些邪物时，有不小的生命危险。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一点，在激烈战斗的时候，可能会为苏晓拼命挡刀，拖住一些强大的邪物，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至于可能暴露出的信息和风险……确实存在，比如可能引起邪物忌惮，让一些邪教来针对苏晓。 不过苏晓想了想，反正他也是一品本命咒，本来就要吃针对的。 想当耀眼的天才还不想被针对，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晓说出这句话后，没有让他们太过惊讶，其实他们都有一些猜测了，只是苏晓现在承认了而已。 咒星异能稀奇古怪的多得很，“吸血类”咒星异能也不罕见，某些咒星异能能从敌人身上汲取生命力，来治疗自己，那么存在汲取心力类型的咒星异能，也挺合理的。 “原来如此，学长，是你觉照的时候，让‘灾厄黑刃’获得了升华，从一品咒星异能的中下层次，变成了顶级一品本命咒，增加了可以吸收心力的能力？”马尾少女眼睛一亮。 “这样啊，怪不得，果然。”连长点头，若有所思。 苏晓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会被脑补成这样。 他也不想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学长，你这是全新的异能了吧，有想过起个好听的名字吗？”马尾少女活跃的说：“原来这灾厄黑刃，是取自西欧一个强大触媒法术的名称，明明一点都不‘灾厄’，没有命运方面的力量，却被传来传去，成了约定的俗称。” “不如叫‘寂灭之刃’怎么样？”旁边有修行者提议：“物质寂灭，斩杀一切。” “叫‘吸魂鬼刃’吧，它既然可以吸取心力，这个名字最合适。” “不行，那听起来太邪恶了。”有人摇头：“而且为何非得加个‘刃’字，明明苏晓可以凝聚盔甲，翅膀……” “吸魂橡皮泥？” “咳咳咳……”有人被笑到了，笑的咳嗽了出来。 苏晓哭笑不得，自己话还没说呢，他们就开始起名大会了。 不过，看着他们彼此愉快的讨论，苏晓的心情也非常好。 …… 双乐指挥部里。 苏晓突破觉照，连杀两尊妖鬼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打在了每位彻夜奋战的指挥人员身上。 突破觉照，连斩邪物，周围修行者无人员伤亡！ 疲惫了一整夜的大队长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可就在这时，一个噩耗传来。 “秘境入口那边传来消息，一队妖鬼级邪物从嘉江里突围了，往下游而去！秘境里的邪物又在冲击阵线，他们没有人手去追击它们！” “负责分析的修行者说，它们的目的是……下游的幽都！” “什么？”大队长说：“联系广宁号，让它……” “广宁号和附属的补给舰都用光了导弹，返航去补给了，还没回来。” “让主城区的航空兵起航，去封锁……不，不行。”大队长摁了摁额头。 双乐主城区已经很空虚了，他手上的牌不多了，如果都打出去，主城区出了事，就没有力量来应对了。 “要不让苏晓他们过去？”有人提议：“武山县就在幽都旁边，他们过去来得及。” “不行，苏晓才刚刚觉照，能击杀两只妖鬼级邪物，已经很不容易了。”大队长否掉，咬了咬牙：“给我接‘逍遥剑仙’的通讯。” “大队长……”那人欲言又止。 “接。”大队长咬着牙齿。 一道画面在指挥部中展开。 穿着无名西装，戴着星辰般腕表的英俊男性正坐在办公桌上，他背后的落地窗上沾满了雨水。 林辰面前的桌子上，正摆着一个围棋棋盘，他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正在落子。 “林前辈。”大队长深深鞠了一躬。 “何事？”林辰头也没抬，问。 “有一队妖鬼级邪物沿嘉江而下，突破了防线，还请林前辈出手，解决它们。”大队长恳求道。 “嘉江下游？我知道，我看到了。它们的目标是幽都对吧？” “是，还望林前辈出手救援。”大队长低着头，请求着。 林辰自己下着棋，说：“我盯着秘境入口，暗中传送走了很多重伤的修行者，还盯着太空舰队，在隔空和梦族交手。如果我去阻拦它们，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会有危险。” “何况，让邪物袭击一下偏远县城又有何妨？你想着守住每个地方，你的力量不可能不捉襟见肘，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像医院里只有十张床位，你有十二个病人，那总得有两个需要牺牲。” “幽都那里没有重工业基地，主要出产农产品和低品质矿物，依靠低端产业和旅游业，勉强脱离贫困线而已。他们每年都在吃国家大量补助，完全是国家的累赘。而且大量年轻人也都在外务工，现在那里的都是些没什么技能的老年人，也该让他们牺牲一下，为了大局考虑。” 大队长没想过去说服对方，林辰一直是这样。 “林前辈，还望您出手，以您的实力，几剑之内，那些妖鬼级邪物必定被您翻手灭杀。”大队长说。 “别说了。这有可能是邪物针对我的陷阱，他们很想我现身，来伏击我。”林辰摇头：“我上次和风母交手，旧伤未愈，不适合出战。” “何况，我出手，就能改变战局么？” 他站起身，背过身来，望着落地窗外雨幕中的城市。 “邪物的力量，比中夏，比整个人类的力量大得多得多，它们没有大规模入侵地球，没有和我们全面开战……只是想吃人而已。” “像东美洲那边，秘党只把守要害城区，让邪物在其他地方狩猎，很容易就填饱了邪物的胃口，根本没损伤文明的核心力量，还借着邪物，对低端人口进行了必要的清理。” “他们那里因邪物而死的人很多吗？也就比智能汽车发明前，车祸死的多一些而已，不影响文明发展。” “而我们中夏呢？每年，大大小小的邪物入侵，被我们当成战争来打，流着修行者精锐的血，却保护了很多不必要保护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表现的越强，出来的邪物也越强，在米国，基本看不见圣贤和王侯的大战，我们这边每年都在打。” “而邪物的力量，是比我们强的，它们有大魔级邪物，有利维坦级邪物，有大量的王侯级邪物……即使我下战场，邪物那边可以再派出两三位王侯……根本无法改变这巨大的力量对比。” 林辰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冷酷地说道：“没有人比我更爱人类，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做出抉择，不能任性行事。你是双乐的指挥，也该做出取舍。” 第175章英雄 双乐市救援大队大队长静静看着屏幕后的林辰，这份答案击碎了他内心最后的侥幸。 “明白了，林前辈。”他听不清自己在说的话了。 林辰转过身，那英俊程度胜过任何奶油小生的脸庞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忍和怜悯：“怀抱着一腔热血去牺牲很容易，手里捧着希望不顾一切的活下来，那才是真正的勇气。” “谭玉石，你是双乐的指挥，你应该能明白这点，记住，听从你命令的人，是一位位前途无量的修行者，而你想要挽救的地方，只是弃之可惜的鸡肋罢了。” 谭玉石，是大队长的名字。 通讯关闭了。 谭玉石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片刻，突然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草！” “草！草！草！” 谭玉石牙齿崩的颤抖，从里面压出几个酸涩刺耳的词。 周围的文职人员都看向他，等待他做决策。 他没时间待在自己的情绪里。 “联络总指挥部。”谭玉石抬起头：“请求第二次核打击。” “不，来不及了，那群邪物早已经抵达有人烟的位置，在江河附近，有好几个村庄……” 谭玉石疲惫的坐下，自己否决了自己的命令，他的左手把眼镜摘下，放在桌上，无神的双目盯着远方，仿佛失魂的活尸。 他又抓过眼镜，戴在自己鼻梁上，身板挺直了起来。 “联络刚退下来的第九炮兵团，准备进行火力支援……” “其他重火力单位不能动，他们必须压制秘境入口，否则漏出来的不会是一队，而是两队，三队……” “主城区的第七航空团，前去支援。”谭玉石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他在说出这些命令时，恍惚中，感觉自己的模样和林辰重合了，和他一样冷酷。 “对主城区民众进行疏散，让他们进入人防设施和地下避难所。” 谭玉石把手里所有牌都打空了，所有赌注都压了上去，像输红眼的赌徒。 “联络幽都附近的修行者，请求他们的帮助，他们将是最后一道防线。” …… 一片阵地里。 第九炮兵团的战士们正在休息。 他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直接和衣而睡。 在他们身后，那一门门重炮如同笔直利剑，对准长空，它们不会疲惫，弹药也还多的是。 可这些战士们会疲惫。 为了保证这些炮火跨越漫长距离后，仍然具备足够的杀伤力，这些战士们不是修行者，就是学会“附魔炮弹”触媒法术的特种战士。 他们每射出一枚炮弹，就像连续高强度工作好几个小时一样消耗心力。 也只有这样，炮弹才能杀伤邪物。 在之前一整夜的作战中，已经有几十位战士心力消耗过度猝死了，大部分人再怎么挤，都挤不出一点心力，他们才轮换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炮兵团长，觉照境修行者韦诗恒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 韦诗恒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睡觉，突然，有无数个人在他耳旁呼喊他的名字，他很困，很想睡觉，无数次的挥手想把他们赶跑，可他们还在呼喊他。 他在梦里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只狰狞恐怖的邪物包围着一大群不认识的人，他的妻子和女儿就在那群人正中。 他醒了。 “韦团长，能收到吗？”耳旁，传来缥缈的声音。 他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耳麦上，这做过无数次的机械动作如此熟练。 “收到，请指示。”韦诗恒平稳地说出这句话。 …… “收到上级命令，有一队妖鬼级邪物漏出了防御圈，数量大约为十二只，但不确定，类型不清楚，它们前进的方向是……幽都。” “我们可以赶在它们抵达之前，到达幽都，协助当地修行者布防。” 连长说着话，眼睛看着一些民间修行者。 “按照‘紧急事态法’，除非全国一级动员，否则民间修行者只有协防本地的义务，你们愿意和我们去支援幽都吗？” “问个屁，走了。”轮椅上休息着的老人睁开眼睛，毫不客气地说。 “幽都和武山很近呀，幽都没拦住，邪物有可能来武山，都一样。”马尾少女眯着眼睛。 “本地？那里不是本地。”有人说。 “何况，我们有苏晓在，只要我们掩护好他，不让他被许多妖鬼级邪物集火，绝对能赢。”有修行者对苏晓很有信心。 他们纷纷转过头，看向苏晓。 苏晓此时正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在购物。 击杀邪物会有大量功勋点奖励，只要经由鸿钧网络见证，鸿钧网络的智能算法会自动计算功勋，分给每个参战者。 这一算法经过多次优化，很公平，得到了无数人认可。 这些功勋点其实来自邪物的尸体，邪物的尸体可以提炼出大量星辉物质，宝贵材料，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只有专业人士才懂得如何处理它们。 所以，修行者们在击杀邪物后，不会去管它们的尸体，而是等专业人士带走它们，把它们制作成各种灵器，星辉物质药剂等等。 苏晓击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大片眷族级邪物，而且还是绝对的主力，得到的功勋点非常庞大。 他没留多少，能花都花了，反正留着也不能买棺材。 苏晓看到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也点了点头。 “打。”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坐着车，沿着公路前进。 走到一半时，苏晓挥了挥手：“停一下。” “我快递到了。” 人们下了车，淋着细雨，看到天空中，一个降落伞缓缓打开。 苏晓走了过去。 降落伞下，覆盖着一个睡眠舱模样的银色圆柱形物体，有一人多高。 苏晓扫了下码，完成确认，圆柱形物体缓缓打开，一阵阵白色雾气散发出来。 在里面存放着一件华美的白色战甲，只在胸口处，有着中夏国旗的红色胸标。 它是中夏制式动力甲里，规格最高的一档，再高档的，就必须要找军工企业定制了。 那如水晶般透明的战术头盔，右眼处有附带真知水晶的战术透镜；背后收起的空心飞翔翼，搭配灵导式喷气系统一边压缩空气一边喷射，能在公路上保持150公里每小时的掠地飞行速度；左手小臂处搭载的灵能护盾生成器外形是一面合金小圆盾，灌注心力后能生成最高六阶的灵能护盾；右手手腕下方附带射击附魔勾爪，既能用来攻击邪物，也能用来辅助移动；腰间还免费赠送了一把合金附魔剑刃，寒光凌冽。 众多战术装备融入在它的外形里，完美诠释了动力甲领域里的某句名言： 颜值就是战斗力！ 这件动力甲还有一个只要说一遍，就会被人记住的名字： 英雄。 第176章英雄动力甲 双乐市救援大队大队长静静看着屏幕后的林辰，这份答案击碎了他内心最后的侥幸。 “明白了，林前辈。”他听不清自己在说的话了。 林辰转过身，那英俊程度胜过任何奶油小生的脸庞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忍和怜悯：“怀抱着一腔热血去牺牲很容易，手里捧着希望不顾一切的活下来，那才是真正的勇气。” “谭玉石，你是双乐的指挥，你应该能明白这点，记住，听从你命令的人，是一位位前途无量的修行者，而你想要挽救的地方，只是弃之可惜的鸡肋罢了。” 谭玉石，是大队长的名字。 通讯关闭了。 谭玉石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片刻，突然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草！” “草！草！草！” 谭玉石牙齿崩的颤抖，从里面压出几个酸涩刺耳的词。 周围的文职人员都看向他，等待他做决策。 他没时间待在自己的情绪里。 “联络总指挥部。”谭玉石抬起头：“请求第二次核打击。” “不，来不及了，那群邪物早已经抵达有人烟的位置，在江河附近，有好几个村庄……” 谭玉石疲惫的坐下，自己否决了自己的命令，他的左手把眼镜摘下，放在桌上，无神的双目盯着远方，仿佛失魂的活尸。 他又抓过眼镜，戴在自己鼻梁上，身板挺直了起来。 “联络刚退下来的第九炮兵团，准备进行火力支援……” “其他重火力单位不能动，他们必须压制秘境入口，否则漏出来的不会是一队，而是两队，三队……” “主城区的第七航空团，前去支援。”谭玉石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他在说出这些命令时，恍惚中，感觉自己的模样和林辰重合了，和他一样冷酷。 “对主城区民众进行疏散，让他们进入人防设施和地下避难所。” 谭玉石把手里所有牌都打空了，所有赌注都压了上去，像输红眼的赌徒。 “联络幽都附近的修行者，请求他们的帮助，他们将是最后一道防线。” …… 一片阵地里。 第九炮兵团的战士们正在休息。 他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直接和衣而睡。 在他们身后，那一门门重炮如同笔直利剑，对准长空，它们不会疲惫，弹药也还多的是。 可这些战士们会疲惫。 为了保证这些炮火跨越漫长距离后，仍然具备足够的杀伤力，这些战士们不是修行者，就是学会“附魔炮弹”触媒法术的特种战士。 他们每射出一枚炮弹，就像连续高强度工作好几个小时一样消耗心力。 也只有这样，炮弹才能杀伤邪物。 在之前一整夜的作战中，已经有几十位战士心力消耗过度猝死了，大部分人再怎么挤，都挤不出一点心力，他们才轮换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炮兵团长，觉照境修行者韦诗恒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 韦诗恒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睡觉，突然，有无数个人在他耳旁呼喊他的名字，他很困，很想睡觉，无数次的挥手想把他们赶跑，可他们还在呼喊他。 他在梦里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只狰狞恐怖的邪物包围着一大群不认识的人，他的妻子和女儿就在那群人正中。 他醒了。 “韦团长，能收到吗？”耳旁，传来缥缈的声音。 他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耳麦上，这做过无数次的机械动作如此熟练。 “收到，请指示。”韦诗恒平稳地说出这句话。 …… “收到上级命令，有一队妖鬼级邪物漏出了防御圈，数量大约为十二只，但不确定，类型不清楚，它们前进的方向是……幽都。” “我们可以赶在它们抵达之前，到达幽都，协助当地修行者布防。” 连长说着话，眼睛看着一些民间修行者。 “按照‘紧急事态法’，除非全国一级动员，否则民间修行者只有协防本地的义务，你们愿意和我们去支援幽都吗？” “问个屁，走了。”轮椅上休息着的老人睁开眼睛，毫不客气地说。 “幽都和武山很近呀，幽都没拦住，邪物有可能来武山，都一样。”马尾少女眯着眼睛。 “本地？那里不是本地。”有人说。 “何况，我们有苏晓在，只要我们掩护好他，不让他被许多妖鬼级邪物集火，绝对能赢。”有修行者对苏晓很有信心。 他们纷纷转过头，看向苏晓。 苏晓此时正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在购物。 击杀邪物会有大量功勋点奖励，只要经由鸿钧网络见证，鸿钧网络的智能算法会自动计算功勋，分给每个参战者。 这一算法经过多次优化，很公平，得到了无数人认可。 这些功勋点其实来自邪物的尸体，邪物的尸体可以提炼出大量星辉物质，宝贵材料，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只有专业人士才懂得如何处理它们。 所以，修行者们在击杀邪物后，不会去管它们的尸体，而是等专业人士带走它们，把它们制作成各种灵器，星辉物质药剂等等。 苏晓击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大片眷族级邪物，而且还是绝对的主力，得到的功勋点非常庞大。 他没留多少，能花都花了，反正留着也不能买棺材。 苏晓看到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也点了点头。 “打。”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坐着车，沿着公路前进。 走到一半时，苏晓挥了挥手：“停一下。” “我快递到了。” 人们下了车，淋着细雨，看到天空中，一个降落伞缓缓打开。 苏晓走了过去。 降落伞下，覆盖着一个睡眠舱模样的银色圆柱形物体，有一人多高。 苏晓扫了下码，完成确认，圆柱形物体缓缓打开，一阵阵白色雾气散发出来。 在里面存放着一件华美的白色战甲，只在胸口处，有着中夏国旗的红色胸标。 它是中夏制式动力甲里，规格最高的一档，再高档的，就必须要找军工企业定制了。 那如水晶般透明的战术头盔，右眼处有附带真知水晶的战术透镜；背后收起的空心飞翔翼，搭配灵导式喷气系统一边压缩空气一边喷射，能在公路上保持150公里每小时的掠地飞行速度；左手小臂处搭载的灵能护盾生成器外形是一面合金小圆盾，灌注心力后能生成最高六阶的灵能护盾；右手手腕下方附带射击附魔勾爪，既能用来攻击邪物，也能用来辅助移动；腰间还免费赠送了一把合金附魔剑刃，寒光凌冽。 众多战术装备融入在它的外形里，完美诠释了动力甲领域里的某句名言： 颜值就是战斗力！ 这件动力甲还有一个只要说一遍，就会被人记住的名字： 英雄。 第177章幽都防线 苏晓在车上时，幽都方面负责的指挥官已经把战术传达给了他。 战术很简单，修行们将以大坝为核心，以沿岸建筑为阵地，构建六道防线，每道防线之间有通道相连，依托熟悉的有利地形，抵抗邪物。 死守大坝……不现实，邪物们正面战斗力强太多，还有江面作为地利优势，人类的阵线肯定守不住，一冲就垮。 而苏晓将作为人类方面的利剑，在妖鬼级邪物进攻，彼此拉扯出一定距离时，苏晓闪电般杀出，解决一只妖鬼级邪物再退入阵地，转移目标，寻找下一次出手时机。 本质上，这个战术是用幽都所有修行者作为苏晓的盾牌，防止苏晓被多位妖鬼级邪物集火。 这是一套很成熟的战术，在秘境，在历史里，中夏修行者们多次使用过这个战术，有人将这一战术戏称为“n保1”，所有相对弱小，缺乏攻击力的修行者保护一位强大的，能给邪物造成杀伤的修行者，由弱者为强者争取“输出时间”和“生存空间”。 苏晓听完幽都指挥官告知他的战术，沉吟片刻后，说道：“n保1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这群妖鬼级邪物中，存在妖鬼级凝视者，那就很麻烦了。” “妖鬼级凝视者，正面主眼可以散布反灵能力场，压制低阶灵能效应，我们这里一位超凡者都没有，所有人都会被他压制！” 幽都指挥官在耳麦里回应：“我们会依托阵地，利用掩体灵活机动，避开妖鬼级凝视者的主眼范围，我们的远程修行者还会从‘反灵能力场’没覆盖的位置发动攻击，那怕杀不死它们，也会尽量火力压制住它们，逼迫它们开启灵能护盾，关闭反灵能力场。” “如果你冲出去的时候被‘反灵能力场’笼罩，你可以利用动力甲的机动性，迅速脱离战场，等待我们给你创造下个机会，不要心急，你的安全最重要。” 苏晓沉默了一下，这确实可以，但是，这些修行者真的拦住这么多妖鬼的正面冲锋吗？ 能拦住的话，能拦多久？能给他争取多少次冲出去，又被压制回来的机会？ 苏晓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能的战斗过程，发现只要邪物方面有两只妖鬼级凝视者，轮流使用反灵能力场压制他，他很难杀戮那些邪物。 苏晓望着堤坝附近一位位修行者，他们显然也收到了命令，很多好奇地看过来，想看看那位他们要用生命掩护的陌生人，长什么样子。 在一群不认识的修行者中，苏晓还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司予站在一间堆着沙包的小屋子外，笑着对苏晓挥手，她的外动力骨骼上布满了好几道擦痕。 顾军肩膀上扛着大戟，坐在她旁边，看起来睡着了。 苏晓收回视线，对耳麦里的幽都指挥官说：“我有一个办法。” “可以在开战前杀掉一位，或者两位妖鬼级凝视者。” …… 轰隆隆。 有五对负重轮的主战坦克开上街道，里面的装甲兵战士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坦克炮手可以施展“附魔炮弹”这种触媒法术，仍然能对邪物造成杀伤。 踏踏踏。 身着外动力骨骼的军方修行者跑步跟随在坦克身边，几乎人人都提着一个火箭筒。 对妖鬼级邪物来说，普通的附魔子弹都没什么威力了，火箭弹还有一点效果。 哒哒哒。 直升机和身着飞行动力甲的修行者也抵达了周边阵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笼罩住了这座原本安静的小县城。 呼—— 高空中，三架重型隐形轰炸机掠过长空，在这里巡航着。 机腹下挂载的“刺刀-i”导弹，像一把又一把寒光凌冽的战刀，划过长空。 咔哒。 一处楼房房顶，庄天宇小心翼翼取出了一个合金罐子，他打开了罐子，一阵白色寒气从里面冒出。 罐子中有许多机械，它们卡死着一枚红色水晶般的子弹。 他操作着罐子，让机械松开控制，把这枚特殊的子弹取出。 凝视了它一会儿，庄天宇把子弹装进弹夹。 …… “不行，这太危险了！”幽都指挥官反驳苏晓的意见。 “请相信我。”苏晓说：“我不是出于一时血勇提出的这个战术，而是经过了缜密考虑。” 指挥官沉默了一下，好像在进行讨论。 苏晓望着堤坝上的江涛，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他们的结果。 这时，耳麦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苏晓，我是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谭玉石。” “大队长好。”苏晓打着招呼。 “你……真有把握吗？”谭玉石问。 “任何事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苏晓说。 “好。”谭玉石说：“按照你想的去做，所有人都会配合你。但你要记住……你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没有机会，宁愿先撤回来，也不要冒险。” “没问题，我是一个理智的人。”苏晓答应。 “根据预测，那群妖鬼级邪物，还有约十分钟抵达幽都。”谭玉石说。 “好的。” 苏晓转过身，看了一眼仓促武装起来的幽都防线。 他拿出触媒，施展临时灵网，防备邪物抵达时，压制掉幽都防线的鸿钧网络。 一道道信息流向每个人。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13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极高”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一位位战友连入了苏晓的临时灵网，片刻之前他们还是不相识的陌生人，现在他们都为一个目标而战。 完成所有准备后，苏晓一脚踏出堤坝。 哗啦！ 他被涛涛江水淹没。 苏晓沉到了水底，在水下漫步着，身形逐渐消失。 “雨中匿踪”在江水里仍然有效，只是冲击过来的水流会勾勒出他的身形，就好像水流撞到了透明的石头。 不过，由于洪峰带来了上游大量的泥土，导致江水十分浑浊，这点瑕疵无伤大雅。 苏晓逆着水流，向前走着。 他的战术很简单。 只要在正式开战之前，出其不意刺杀掉妖鬼级凝视者，就可以了。 第178章来袭的海族们 苏晓借助鸿钧网络提供的战术链，通过太空中的卫星和各种飞行器观察着外界。 没过多久，苏晓便看到了来袭的邪物们。 他只看到了江面和江面以上的邪物。 三只“大眼睛”正成品字型，沿着江水顺流而下，它们飞过的地方，原本停下的雨幕都变得激烈，洪水也在上涨。 “深海凝视者，督军凝视者，引导凝视者……”苏晓眯着眼睛，查看屏幕上出现的“大眼睛”外观。 深海凝视者和先前苏晓见到的那只差不多大小，不过那只深海凝视者完全是被苏晓吓到了，选择了转身逃跑，如果正面对决，苏晓要杀死它，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深海凝视者的“骇人电芒”速度极快，可以拦截导弹，防不胜防，苏晓也没把握靠灾厄黑刃拦下它。 督军凝视者的外形像一大团白色流脓的树打结而成的模样，这树状的球团仿佛活物的肉质一样一胀一缩，在呼吸着。而在几十条白色树杈的末端，是一只只黑色空洞的眼睛。 它下方盘着无数根须般的触手，像水母一样，这些触手向下挥动，托举着这庞然大物。 督军凝视者是凝视者中的“指挥官”，它可以说是最接近上级妖鬼战力的下级妖鬼，拥有相当全能的心灵异能，近战能力也不弱，不过机动性相较其他凝视者来说弱一些，也缺乏隐匿类型的能力。 它标志性的心灵异能是“解析凝视”，被解析凝视凝视住的修行者，对它施展的心灵异能威力会缩小，甚至被反弹。 作为“督军”，它可以将解析的结果通过信息素传输给附近的海族邪物，那些海族邪物都会获得一定的异变，来适应目标的能力。 比如，一位修行者使用火焰杀伤敌人，被解析后，督军凝视者周围的部署都会获得对灵能火焰的抗性。 除了标志性的“解析凝视”外，督军凝视者还拥有各种定身，支配，心灵攻击，理智冲击，念动力，闪电类型的凝视异能，它甚至还能借助凝视创造临时的武器，为部下打造装备。 它身上覆盖着的白色脓液其实是一团灵能真菌，这群真菌能从督军凝视者身上汲取灵能，制造灵能护盾，抵消各种类型的伤害。 督军凝视者还能将这些脓液转移给周围的海族或人类，被脓液覆盖的人类会被真菌入侵大脑控制，海族也会成为它的部下。 第三只凝视者是引导凝视者。 它体型最大，长得像一个飞行的雷达，凹陷的眼睛中间有一个长长触角，密密麻麻的触手环绕着它，做着推进。 除开细小而密布的触手外，还有几个格外粗大的触手，顶端有着缩小版本的主眼，像一个个雷达组成的怪物。 在苏晓看来，那是这三只凝视者里，最麻烦的那只。 引导凝视者是凝视者中的“预警机”，它拥有强大的侦察能力，能感知到周围环境中最细微的灵能波动和生命力波动，能看到隐形生物，能看到躲在灵界里的灵体和鬼魂，眼球能发射电磁波并接受其回波，像雷达一样工作……它还拥有推演占卜类心灵异能，在受到攻击之前，能心血来潮，有所警觉。 它还能维持大片的心灵感应范围，在那一范围里，能搭建属于深海怪物们的心智网络，类似苏晓的“临时灵网”！ 通过这一心智网络，它能在发现目标的刹那，通过心灵感应通知所有海族！ 它自身也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但是比较弱，完全比不上另外两只。 苏晓借助鸿钧网络的战术链，远远观察着它们。 远方，有导弹射来，依靠引导凝视者的预警，深海凝视者抬头，一个“骇人电芒”凌空射爆十几马赫的导弹。 许多架无人机飞过去，想要抵进侦察，也遭到了各种激光射线的阻拦，有的被闪电轰烂，有的被寒冰冻结，有的在熊熊燃烧中失去了信号。 “厉害。”苏晓想着，脑海里不停转动，思考着战术。 除了这三只凝视者外，江面上还有其他妖鬼级邪物。 一只海德拉龙龟在海面上暴走，它速度极快，如同奔驰的游艇。 在龙龟上，站着一个人形海族。 透过一架好不容易抵进的侦察无人机，苏晓看清了那海族的模样。 它有着竖立的黑色头发，俊美超然的脸庞上有一双纯白没有眼瞳的眼睛，身体穿着甲壳质的盔甲，盔甲层下有无数触手在蠕动，它两只手，两只脚，形如人类，壮硕的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手指和脚趾却像爪子一般尖锐。 它右眼的纯白眼瞳里，一只爬行着的，头部只有一圈牙齿的白色蠕虫探出眼眶。 它的尾椎骨位置，一只深黑色的灵活触手爬出，形成宛如鞭子的尾巴。 如果忽略它那不协调的模样，它站在那里显示出的气质，倒像一位诗人。 苏晓看到它的模样，内心一凛。 上级妖鬼邪物，异变子嗣！ 他们自称“海族中的贵族”，自称是大魔级邪物“血公主”派斯卡西斯诞下的孩子！ 成年异变子嗣，大部分都是上级妖鬼邪物，极少部分甚至能成为王侯级邪物！ 它们拥有高超的智慧，拥有非常多疯狂，变异类型的灵能能力，同时也是疯狂的艺术家：它们喜欢把人类改造成种种怪异可怖的“艺术品”。 异变子嗣光是触碰，就能使得某个生物的基因出现突变，比如说让那个生物身上长出恶心的额外器官，触手乃至全新，怪异的肢体…… 一旦靠近它们身侧十米远的距离，没有保护的凡人会受到它们疯狂的内心影响，轻则损失理智，变得疯狂，重则永久发疯，甚至成为异变子嗣的信徒。 异变子嗣还极其全面，作为上级妖鬼邪物，在衡量自身能力的六个指标：掌控，体质，感知，反应，心智，心力……它们都达到了超凡级！ 而在拥有的心灵异能方面，异变子嗣拥有“闪现”这种传送类异能，保命能力极强，还拥有定身，变形，心智攻击三大类的心灵异能。有的异变子嗣还像人类那样，可以修炼，极为恐怖。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异变子嗣还掌握特殊的灵能科技，可以培育一种名叫“寄生体”的特殊海族，这些寄生体根据类型不同，为异变子嗣提供不同的能力，就像人类制造工具和武器一样。 光是苏晓看到的，就确认这位异变子嗣起码拥有“甲壳战甲”，“尾鞭”和“眼蠕虫”三个寄生体，更见鬼的是，这三种寄生体，都是下级妖鬼邪物。 …… 水下，苏晓陷入了思索。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妖鬼级邪物，如果还有，它们在江面下，还是在深海位面？ 苏晓深深吸着气，必须要先杀死一两只邪物，否则，幽都那边很难守住。 该怎么杀呢？ 第179章刺客苏晓 双乐指挥部。 大队长谭玉石肃然看着面前的三维立体地图，上面显示，那群海族距离苏晓已经不到二十公里了。 就在几分钟前，苏晓已经把他的战术告诉给了指挥部，由指挥部完善细节，协调各方力量。 “好了吗？”谭玉石问。 “准备好了。”有人回答。 “好……看苏晓的了。”谭玉石深吸一口气，盯着三维立体地图。 “引导凝视者还要多久，才能进入苏晓的灵网范围？”谭玉石问。 “三分钟。” “三分钟。”谭玉石重复了一遍，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图上靠近的两方，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只能祈祷了。 …… 苏晓缓步走在江底，动力甲提供的强大动力让他无视了江水的冲力。 “要来了。”苏晓算着时间，想着。 果然，他的面罩上，迅速弹出了一条条半透明的讯息： 一行行半透明的消息弹了出来，很快挤占完苏晓的视野，宛如中了某种病毒。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非法用户试图连入灵网，未知id。” 看到这些弹窗，苏晓嘴角勾勒笑容。 “抓住你了。”他想。 就是这一刻，苏晓加快了移动步伐。 …… 涛涛江面上 快速飞行着“引导凝视者”突然停滞了下来。 它举起触手，摁在大眼睛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赶路的都是妖鬼级邪物，他们反应何等快。 那尊“异变子嗣”立刻飞上天空，窥探四周。 他的甲质盔甲缝隙下，伸出一根根触手，在空气中滑动，像鞭毛在水里拍动，带着细胞移动。 他眼球中的白色蠕虫探出眼眶，在湿润潮湿的空气中蠕动着。 异变子嗣超然英俊的容貌微微皱眉，刚要转头说什么，突然转头，看向天空。 一架重型隐形轰炸机出现在了它的视野里。 轰！ 一枚导弹划过长空，轰向引导凝视者。 …… “好！” “漂亮！” 双乐指挥部内，人们通过卫星直播，看着战场，兴奋地叫了出来。 “果然没错，通过苏晓的灵网做中介，鸿钧网络可以进入引导凝视者用的网络里，对凝视者进行ddos攻击！” “感受一下上百万个终端用户连入‘心灵感应’的感觉吧！” …… 苏晓冲出江面，在“雨中匿踪”效果消失的瞬间，激发了终极隐形。 他看向上空，品字型的三只凝视者。 深海凝视者徒劳的对着空中射击电光。 太慢了，太不准确了！ 闪电从导弹侧翼飘过。 没有引导凝视者提供的“定位服务”，深海凝视者再也无法准确攻击目标。 引导凝视者身旁的触手乱舞，形成一层灵能护盾。 轰！ 导弹在灵能护盾上炸开。 “嘶——”引导凝视者发出痛苦的叫声，在关键时刻，它关闭了心灵感应，才来得及施展灵能护盾。 “humn！”异变子嗣用海族语冷哼一声。 它的身形瞬间闪烁，追着远方。 虽然轰炸机可以超视距开火，进行超视距作战，但由于灵能的性质，距离越远，灵能效应衰减越剧烈。 虽然发明了附魔导弹，缓解了这一问题，但这一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只是没那么严重了。 中夏最先进的刺刀-ii型导弹，是针对妖鬼级邪物的武器，结果隔着一百五十公里发射，连轰了两发，都没有击杀脓液魔。 这也是为什么近战修行者现在有很多的原因，同样的心力消耗，近战修行者可以杀死更多的邪物。 异变子嗣利用瞬移能力闪烁起步后，甲质战甲背后长出黑色棉絮般的翅膀，高速飞行。 突兀地。 它又转过头，看向江面的位置。 江面上，一朵炸开的水花恢复平静。 苏晓转过身，和异变子嗣对视着。 他的终极隐形持续时间已到，身上战甲已然展开灵能光翼，托着他的身形向下漂移。 ——刚刚那短短三秒里，苏晓冲出江面，乘着凝视者们被空中导弹吸引注意力，左手一点，右手一点，射出了两根灾厄黑刃做成的“竹竿”。 这两根竹竿，瞄准的是两只凝视者的要害位置。 与苏晓一起下落的，还有那两只凝视者。 但它们落得更快。 因为它们死了。 在短时间内，苏晓秒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 如果不是灾厄黑刃等阶还不够，无法支撑苏晓再塑造一发“灾厄黑刃竹竿”，苏晓连已经重创的引导凝视者都想干掉！ “吼——！”江面下，海德拉龙龟嘶吼。 异变子嗣愣神瞬间，重型隐形轰炸机已经远远飞开，进入了“超音速巡航阶段”，脱离他的攻击范围。 正常的战斗机过载至多只有9倍重力加速度，并不是因为技术只能做到9倍，而是因为脆弱的人体只能承受9倍重力加速度，可现在驾驶这架重型轰炸机的，是一位巫觋境的修行者。 他的本命咒是体质活力秘术，可以承担17倍的重力加速度！ 即使是巫觋境修行者，依靠高科技武器，也是可以和妖鬼级邪物周旋的！ 丢失了攻击目标，愤怒的异变子嗣转头看向苏晓。 苏晓没有下落多少距离，在下降到“海德拉龙龟”使用闪电跳跃能攻击到他的极限距离时，苏晓猛的喷气，一个拉升。 轰—— 一道闪电从苏晓下方飞过。 “勾引成功。”苏晓想着，朝幽都方向滑翔逃跑。 异变子嗣放弃了追击重型隐形轰炸机，转过身来，追击苏晓。 苏晓身上穿的是高档动力甲，不是动辄能飙到3马赫的战斗机！ 他的眼球中，白色蠕虫张开圆环状的嘴。 轰！ 一道雷电轰击下来，而苏晓背后，出现了黑色大锅般的盾牌。 在更早的时刻，苏晓将灾厄黑刃密布在背后，防备着异变子嗣的攻击。 轰！ 雷电轰穿灾厄黑刃，打在苏晓背后提前开启的灵能护盾上。 战术头盔里，背部的灵能护盾几乎被击穿了！ “啧，灾厄黑刃擅长防御物质攻击，但是对很多咒星异能，效果并不理想……” 想归想，苏晓借着闪电轰来的力量，落在江面上。 异变子嗣紧跟着瞬移出现在苏晓上空，苏晓一个灾厄黑刃凝聚的长枪回刺过去，被它轻易飞行闪开，好像跳舞一样容易。 “超凡感知加上超凡反应，还有超凡掌控……我的灾厄黑刃根本碰不到他。”苏晓想着，坠入了江面。 异变子嗣背后触手般尾巴猛然伸长变大，狠狠拍向江水中的苏晓。 第180章深海位面 异变子嗣一尾巴抽出，溅起一大片浪花。 浪花下，却什么也没有。 以异变子嗣超凡级的感知能力，他当然可以看出，浪花下没人。 不消他下命令，一旁的引导凝视者降下高度，睁开主眼，照射江河。 还是什么也没有。 …… 苏晓在跌落江面瞬间，使用“地下潜泳”，进入了深海位面。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全新的位面，不如说是一片海洋，深海位面一片漆黑，朦朦胧胧，唯一散发光亮的，是“头顶”的水面。 这些“水面”和物质界对应的水面相连，是进出深海位面的出入口。 苏晓快速游动着，突然，恶意知察里，一阵浓厚如黏液的恶意传来。 ……在进入战斗之前，苏晓把能加的“buff”都加上了，其中也包括恶意知察。 可苏晓看过去，真知水晶打造的目镜里，什么都没看到。 苏晓当机立断，在深海位面唤出灾厄黑刃，扫了过去。 在水中制造“灾厄黑刃”，比空气中消耗大得多，水体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灾厄黑刃，导致苏晓的心力像点燃火焰的燃油一样快速消耗。 灾厄黑刃斩出去，带起了一阵小型旋流。 苏晓没有斩中敌人的感觉，可恶意知察还在不停报警。 好像深海位面的“海洋”，本身就对他有莫大敌意！ 苏晓立刻让动力甲喷射空气，在水中喷出一阵气泡，朝着头顶的“海面”前进。 噗！ 苏晓冲出江面。 冲出江面的瞬间，苏晓通过木偶的感知能力洞察战局。 海德拉龙龟已经回过神，包向这里。 引导凝视者正转动身躯，准备转向苏晓。 站在空气中的异变子嗣看向苏晓，甲壳战甲缝隙里伸出湿滑的触手，眼球里蠕动着怪异蠕虫，尾巴再次胀大。 六只妖鬼级邪物，同时准备攻击苏晓！ 江面下方。 一只海水凝聚的手伸了出来，这只手颜色和江水完全不同，而是漆黑的深色。 深色海水手掌中，一把水剑凝聚，刺向苏晓。 感知到这一幕，苏晓终于想起，这个敌人是什么了。 “妖鬼级雨刺客！” “极少数雨刺客可以提升到下级妖鬼层次，到了妖鬼级，它们可以潜入深海位面，可以将自身化身为海水，避开大部分攻击！” 不是六只，一共七只妖鬼级邪物，对他发起了攻击！ 把苏晓置于绝地！ 苏晓并不认为自己处在绝地当中。 引导凝视者还没有转过身，还没有把它的主眼对准苏晓！ 苏晓化身电光，闪开了所有攻击的同时，向上飞行。 闪电跳跃！ 刚一现形，苏晓手中灾厄黑刃凝聚长枪，直直刺入了引导凝视者体内。 兔起鹘落间，三只对苏晓威胁最大的妖鬼级凝视者，全灭！ …… 这震动人心的一幕，通过卫星转播，在双乐指挥部内展示给所有人。 没人出声，没人议论，他们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场战斗吸引住了。 苏晓一个失误，就可能会死！ 不，即使他不失误，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存活的余地。 那怕苏晓展现了这么多咒星异能，带给了他们这么多惊喜！ 可他只是一个觉照境修行者，除了本命咒，其他咒星异能都是有充能时间的！ 他的隐形，闪电跳跃，地下潜泳……现在都应该在充能！ 如果是之前的“n保1战术”，此时苏晓应该往幽都防线里躲，会有无数修行者会站出来，挡在这些邪物面前，为苏晓争取宝贵的时间。 可现在，苏晓他还有什么手段？ …… 一枚导弹从云层间射出，轰向异变子嗣。 异变子嗣看也不看，振动甲壳背后棉絮般的翅膀，轻轻位移到导弹无法变向的位置，轻易躲开。 就好像一辆火车撞过来，铁轨上的人走一步离开铁轨，就此躲开冲击一样。 他接着继续瞬移，靠近苏晓。 苏晓回击向他一片灾厄黑刃刀光，被他再次轻易侧身闪躲。 异变子嗣刚要攻击苏晓，忽然，它停滞了。 在它和苏晓中间，一位穿着无名西装，手腕戴着星辰般腕表，嘴角有若有若无笑意的英俊男子出现。 …… “林辰！” “林辰！” “逍遥剑仙！” 指挥部里，惊呼声此起彼伏。 谭玉石眼里也露出一抹惊喜，传闻苏晓和林辰关系非常好，林辰对苏晓视为己出，甚至送了苏晓一栋修炼大楼，没想到林辰竟然会为了苏晓，破例出手攻击邪物。 可，可林辰都来了，苏晓跑什么啊？ 林辰可是圣贤级战力，一剑下去这些妖鬼级邪物不都得玩完？ 很快，谭玉石知道了答案。 画面中，愤怒的异变子嗣一尾巴砸向苏晓造出的“幻术林辰”，砸在了空气里，它白色双瞳冒火，极度愤怒地追上去。 …… “英雄”动力甲飙到极限，在灭杀掉三只凝视者后，邪物们基本上丧失了远程作战能力，苏晓可以放心开溜啦！ 虽然异变子嗣的寄生体之一“眼蠕虫”可以发射闪电，但是威力较低，苏晓靠灾厄黑刃和动力甲上的灵能护盾，足以拦下来！ 如果不是苏晓的几个异能有充能时间，苏晓甚至想回身再操作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它们全都灭杀掉。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苏晓的底牌快用完了，现在手上的保命底牌，只剩下罗莎莉送给他的西平玉佩。 不用冒险，等充能完成，再杀了它们！ 苏晓动力全开，在江河上跑路。 突然，苏晓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丝丝凝滞。 “不好，是异变子嗣的定身术！”苏晓暗叫不妙。 这种非物质领域的攻击，是最克制苏晓的，苏晓没法依靠灾厄黑刃形成的盾牌阻拦！ 大部分能力单一的本命咒那怕品级再高，都有致命弱点，这也是灾厄黑刃的致命弱点之一！ 苏晓的身体在短短时间凝滞着，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苏晓的大脑拼命发出指令，可身体好像被“鬼压床”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身后，异变子嗣正飞速赶来！ 就在这时，苏晓的身体动了。 不，并不是苏晓的身体再动，而是木偶在操控那些隐藏连线，把苏晓的身体像傀儡一样操纵着。 苏晓的身体变成了一具木头人，而木偶反而变成了傀儡师，按照苏晓的意志，让苏晓的身体略显呆滞的移动。 “英雄”动力甲再次喷出高速。 “英雄”动力甲的极限速度一般，比不上战斗机，也就比异变子嗣全力飞行并使用瞬移赶路稍微快那么一丝。 异变子嗣英俊的脸庞咬牙切齿，它的牙齿完全不似人类，更类似鲨鱼。 它不敢再追上去了，一方面是不一定追得上，另一方面是，它不敢和剩余的妖鬼级邪物分开，担心被各个击破。 它用海族语低语着，接着，这群妖鬼级邪物加快了速度，冲向幽都。 第181章时代变了 “逃掉了！” “赢了！” “他真做到了！” 看着卫星转播，双乐指挥部内几位指挥官振奋了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一位觉照境，在众多妖鬼级邪物当中，在对海族有利的地形上，斩杀三只妖鬼级凝视者！” “苏晓不仅本命咒强大，其他觉醒的咒星异能，也非常厉害，是强大无比的刺客！” “这下，幽都防线的压力轻很多了！” 谭玉石脸上也带了一丝笑容，这笑容随即收敛。 “苏晓连续斩杀三只妖鬼级邪物，自身的心力消耗必然巨大，联系幽都指挥官，让他不惜代价，给苏晓争取恢复心力的时间！” “这一战他们能赢，我们能赢。” “我们一定能赢！” …… 幽都，拦江堤坝。 战士们躲在掩体后，望着浩浩荡荡的江水，等待着他们的英雄归来。 他们已经得知苏晓斩杀三只妖鬼级凝视者，还全身而退的振奋战绩！ 一位衣着道袍，道袍外套着外动力骨骼的宗派修行者摸着白色胡须，忍不住赞叹道：“在古代，他这样的修行者，叫他盖世天骄。” “一个时代的主角！” “你们管那些妖怪叫妖鬼级邪物，以前，老人们都叫它‘大妖’！每只大妖现身，必然带来恐怖的灾祸……” “每只大妖，不知道要多少修行者去战斗，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它们的灾难里……” “有的宗派，为了拼死一只大妖，从最上面的祖师，到下面的外门弟子，全都战死，一整个门派全都打空，和大妖同归于尽……” “呵呵，那时，‘大妖’还很少见，百年难得一遇，现在……” 旁侧，一位年轻的军方修行者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听闻这话后，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沉声说道：“老前辈，时代变了。” 话音刚落，江面上，一道白色身影出现。 苏晓借助外动力骨骼，踏水而行，背后展开光翼的翅膀。 他光是身影出现，便吸引了整个幽都防线上，每个人的注意。 “中夏万岁！” “中夏万岁！” 不知是谁先吼出来，这声音迅速传染，变成了浩荡的声浪。 每个人都在竭力嘶吼着，为苏晓的胜利欢呼。 苏晓走到了堤坝上，身形有些踉跄，但站立住了，没有倒下。 “呼……那异变子嗣的‘定身术’好厉害，我都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全身还是有好几处微微石化……”苏晓想着。 “如果被他定身再久一点，恐怕我会变成一尊石雕……” “还好，它发现定身术对我没用后，应该不会浪费灵能力量，再对我用定身术了……” 刚刚那场战斗异常凶险，任何一只妖鬼级邪物，都存在秒杀苏晓的可能！ 异变子嗣随手一个异能，就让苏晓身形僵直，到现在几个关节处还像灌了石膏一般的难受。 看到苏晓落到堤坝上，欢呼声大了起来。 苏晓举起右手，对着所有人挥手，回应着他们的欢呼。 “苏晓，你先休息一下，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出战。”幽都指挥官的声音在苏晓耳麦响起。 “好。” 苏晓回答，他确实需要短暂休息，倒不是为了补充心力，大量眷族级邪物的水晶碎片把他的心力补充地满满的，而是要将思维海里新得到的三枚妖鬼级水晶碎片消化掉。 在这种时刻，任何战斗力的提升都可能是压倒天平的最后一颗砝码。 他走进阵地中，进入安全的位置修炼，旁边的修行者都警惕起来，盯着浩荡江面。 …… 某栋居民楼的阳台上。 这里的民众已经被疏散了。 司予和顾军被安排在这里，他们比较弱，所以安排在了比较边缘的位置。 踮起脚尖，司予根本看不到大坝那边的情况，只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欢呼。 “苏晓……好厉害呀。”司予说。 扛着大戟的顾军坐在台阶上，说道：“你说这句话第几遍了？” “真的很厉害，你说，我以后能不能像他这样厉害？” 顾军翻了个白眼：“你说这话，纯粹是打击我吧？你四品本命咒，觉照时抓住机会可以升到三品，超凡时还有机会再升一品，斩杀王侯邪物，沐浴王侯之血，还能再升一品。” “到时候你就和苏晓一样厉害了。我特么六品本命咒，你在我面前说这个，不是打击我？” 司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嘻嘻……抱歉啦对了，你三阶了没？” “还早，我才刚二阶，我的修炼速度挺快的，我认识的几个修行者朋友都觉得我是修炼天才。”顾军摇了摇头：“不过我总是对他们说，修炼这么快干嘛，反正觉照境都要卡个几年十几年，循序渐进厚积薄发更好。” 他不久前才升到巫觋二阶，距离巫觋三阶还很远。 他升到巫觋二阶，也是托了苏晓的福，在“脓液魔事件”里，分到了一些功勋点，购买了星辉物质药剂，再加上家里也有钱，也帮他购买了许多修炼药剂，冥想熏香，冲上了巫觋二阶。 “我感觉我快要巫觋三阶啦。”司予以“我绝对没有在炫耀，真的没有在炫耀哦”的语气，小声说着。 “你怎么这么快的！”顾军惊到了。 “我是修炼天才。” “我认真问的。”顾军说道：“修炼要么凭时间去熬，慢慢提升本命咒，要么喝星辉物质做的药剂，丹药，提升修炼速度……” “你是高中觉醒的本命咒，高二达到巫觋一阶，成为正式修行者的，按道理来说……等等，不会是苏晓包养了你，送了你一大堆修炼资源吧？” 顾军刚说完，额头上就挨了一拳。 “想什么呢，买的，本小姐是天才修行者，享受国家的修炼免息贷款，而且还被双乐大学特招了，他们给了我三百万修炼起始资金，一套学区房！”司予得意的说。 “咳……修炼太快不好，根基不牢固，之后你觉照的时候，很可能无法升华本命咒。”顾军告诫道：“很多天才修行者，宁愿在巫觋境多停留一段时间，就是为了突破觉照时，能升华本命咒！” “我知道，慢慢打磨嘛。”司予趴在阳台栏杆上，眯着眼睛，盯着堤坝的方向。 第182章幽都大战开始 苏晓在幽都防线中安全的位置冥想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三只妖鬼级凝视者的水晶，已经全部用完！ 苏晓这次运气很好，第一次单抽，就在督军凝视者那里，抽到了最具代表性的独特灵能“解析凝视”，苏晓毫不犹豫将所有水晶力量灌了进去，升到咒星二阶。 二阶的解析凝视，透过对敌人的凝视来微调身体内的灵能力量，获得对其的抗性，但这部分抗性只针对那一个敌人有效，无法针对一整个类别的能力，也无法把这一效果共享给其他人。 接下来，苏晓没想抽卡，而是把另外两只凝视者的水晶碎片，连同部分眷族级邪物留下的水晶碎片，化作燃料，灌入了“终极隐形”里面。 终极隐形，也强行提升到了两阶，充能时间缩短了一些，持续时间变长了一些，施法速度也快了一些。 虽然是量变，但这样的量变对苏晓也很重要，至少苏晓现在又能用终极隐形了。 他走出房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苏晓，你现在恢复心力了吗？再休息一会儿吧，那些邪物还没来，来了我们也可以帮你扛一下。”幽都指挥官在耳麦里问。 苏晓看了看房檐上的摄像头，回复道：“可以战斗了。” “苏晓，没有心力不要强撑……” “我可以从击杀邪物那里，获得心力。”苏晓懒得掩饰，直接说：“现在，我就跟睡了三天三夜一样，只想找个邪物，试试刀。” …… 幽都外，江河上。 海德拉龙龟奔涌向前，雨刺客不知藏在何处，异变子嗣在空中飘浮飞行，警惕着苏晓再次突袭。 “……”异变子嗣用海族语命令海德拉龙龟。 “吼！” 十二个头的畸形巨龟冲了出去，异变子嗣紧紧跟着。 异变子嗣继续说着海族语，传达命令。 在江水当中，一团深黑的海水融入水中，朝着堤坝前进。 轰！ 邪物和人类的第一波冲击，发生在堤坝的位置。 幽都的拦江大坝是沉重水泥铸造的重力坝，如同一座落入水中的高山，即使海德拉龙龟冲撞上来，也没有击溃堤坝，只露出了几道裂痕。 早已有所准备的修行者纷纷上前，发动攻击。 炮火，火箭弹，主战坦克的“穿”，“破”，“碎”三类炮弹，狠狠敲碎了海德拉龙龟的灵能屏障，在它坚实的超凡躯体上留下痕迹。 海德拉龙龟化为闪电，冲到堤坝上方，轰在一辆坦克身上。 它十二个头张开利齿，正要撕裂坦克装甲。 一抹黑刃从旁边巷道射出，斩断了海德拉龙龟三只头颅。 海德拉龙龟身躯极强，即使是灾厄黑刃，想要秒杀，也必须在极近距离，将灾厄黑刃凝聚成巨剑这类武器，一次性送入脆弱的腹部。 否则，苏晓只能重伤它，没法斩杀！ 可如果苏晓要近身，要么要交“闪电跳跃”这类的瞬移手段，要么要用“终极隐形”隐身进场，苏晓并不想这么快就用掉这些咒星异能。 异变子嗣一个闪烁，来到了巷道上空，苏晓正上方。 他的尾鞭狠狠砸下。 苏晓毫不畏惧，凝聚出的灾厄黑刃像一层渔网，拦了上去。 异变子嗣再一个闪身瞬移，出现在苏晓身前，闪开了苏晓的的灾厄黑刃网络 他那尖如利爪的手掌拍向苏晓。 而苏晓早有准备，身体化为闪电，轰向海德拉龙龟。 海德拉龙龟踏着路面积水，像一块大石头沉入海底一样沉下去。 身后异变子嗣又一个闪烁，来到苏晓身后。 苏晓没回头看，一脚踩在积水上，也跟着落了下去。 “humn！”异变子嗣冷哼着。 苏晓懂海族语，知道这个词和“哼”没什么区别，也不管他，直接潜入了深海。 异变子嗣刚想跟进，一团烈火降临，烧干了路面积水。 一位觉照境修行者在旁边楼房上掩护着苏晓。 在他身侧，又一位觉照境修行者瞄准异变子嗣开火。 异变子嗣轻易闪躲着步枪子弹的射击，在躲开十几发子弹，撤到某一位置时，旁边墙壁上，一个人类修行者骤然现身。 他手里端着特制的附魔霰弹枪，可以射出针对海族邪物的子母霰弹！ 轰！ 一大群钢珠轰出，那异变子嗣一边用手抓住一部分，一边用身体硬抗。 扛完后，它如同没事人一样，一膝盖砸在那修行者没有外动力骨骼保护的地方。 那修行者肉体猛然暴涨，像吹胀气的皮。 这血肉轰然爆裂，裂开的肉质宛如一朵血淋淋的食人花，长在墙壁上。 异变子嗣这时回头，看了一眼高处的两位觉照境修行者。 他们已经被定身术定住，浑身僵直，连扳机都无法扣下。 异变子嗣极端俊秀的脸庞上出现一抹残忍的笑。 他的尾鞭猛然胀大，扫向高处的两位修行者。 却扫了个空，好像有什么人抓住他们，把他们往后抓走了一样。 异变子嗣腾空而起，一边闪开一枚主战坦克射出的穿甲弹，一边眼球蠕虫射出雷电轰爆一枚热跟踪肩扛式火箭弹，尾巴如同巨人的舌头，席卷向下方。 刚刚那两位觉照境修行者被一位队友拖拽，脱离了范围。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轰向空中的异变子嗣，他的甲质战甲缝隙里，一堆堆触手生了出来，覆盖了异变子嗣除了眼睛以外的位置，而异变子嗣眼眶里的蠕虫蠕动着，对着射击方向回敬闪电。 一圈蓝色屏障守护四周，所有附魔子弹都没有贯穿异变子嗣的灵能护盾。 而异变子嗣的尾鞭即将落下。 刷。 尾鞭刚要落下，一个刀光闪过。 戴着奇异头盔，穿着紧身衣般轻质合金打造的飞行战甲，切云飞到了街道的另一端，把染血的短刀收回刀鞘。 她的斩击虽然没有斩断尾鞭，但让尾鞭方向偏离，没有命中，三位楼顶的修行者撤回了楼梯间。 异变子嗣正在思考楼梯间里有没有埋伏，要不要冲进去时，它的眼睛突然冒起黑色的烟，绽放蓝色的血。 砰！ 一枚子弹打穿了灵能护盾，轰在眼球蠕虫的位置。 远处。 庄天宇没有去看射击结果，喷射外动力骨骼，转移射击位置。 第183章深海接口的重要性 深海位面内。 苏晓顶着灾厄黑刃组成的盔甲，虚握着灾厄黑刃组成的长枪，向下刺入。 海德拉龙龟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剩下几个头齐齐反扑。 苏晓灭杀的头颅，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重生。 “海德拉龙龟有两个弱点，一个是躯体深处中部脊椎的灵能核心，一个是十二个头颅，只要斩下十二个头颅，或是击破灵能核心，就能杀死它！” 苏晓内心暗道：“在深海里，海德拉龙龟的再生，恢复能力都提升了，而我的灾厄黑刃还在无时无刻消耗着……” “这样下去对我很不利……”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等海德拉龙龟的‘闪电跳跃’恢复，我可能会被它秒杀。” 苏晓内心里闪过一抹决然。 他本来还想节省一下其他异能，避免它们陷入充能时间，无法对抗异变子嗣，但现在打起来，苏晓才发现，他有点想多了。 这些敌人可是妖鬼级邪物！那怕他是一品觉照，也必须全力以赴。 苏晓的身影缓缓隐藏。 苏晓身形刚隐藏，海德拉龙龟就猛一后跃，朝水下潜泳。 海德拉龙龟拥有的“迅捷爆发”异能，可以从未来“借取”几秒的时间，让牠在像突然爆发了一样，做出更多的动作。 在苏晓隐身后，海德拉龙龟行动果断，反应迅速，利用“迅捷爆发”拉开距离，防止被苏晓贴身秒杀。 利用“雨中隐匿”消失，还静静呆在的苏晓呆了一下。 不是，至于吗？ 你可是堂堂妖鬼级邪物，别怂啊，怎么还会逃跑的！ 深海位面越深邃的地方，从“水面”上传来的光亮就越少，苏晓将战术目镜切到“红外探测”，盯着下方的热量，潜行着。 他早已开启了恶意知察，防备水中的雨刺客，但是雨刺客看起来不在这附近，或者还没出手。 …… 异变子嗣背后棉絮状的翅膀大展。 它朝着切云的方向飞行着。 它终究放弃了进入楼房内的行动，选择了谨慎的办法。 切云头部奇异的头盔解锁着，厚重的眼罩，沉重的耳机统统掉落，她转过头，天生丽质的柔和脸庞呈现在烈烈风中。 她有着一头齐耳短发，栗子色的眼睛平淡无波，倒映出异变子嗣邪异疯狂的英俊面庞。 短刀回斩！ 异变子嗣身形消失了，切云的刀斩空。 同一时间，异变子嗣在切云身侧瞬移出现，一把抓向了切云的手臂，把这被紧身衣一般的动力甲覆盖的手臂一下子捏爆！ 刺啦！ 利爪般的手掌捏爆手臂，激发了好几道电流。 “机械义肢？”异变子嗣用生硬的汉语问，声音里孕育着无限的疯狂。 人类能学习邪物的语言，邪物当然也能学习人类的。 这片刻时间，切云的飞行动力甲已经完成转向和加速，借助楼房做掩体，消失在了异变子嗣的视野里。 “有趣。” 它立在空中，看着旁边围过来的人类修行者，直升机和坦克，手臂伸入甲质战甲内。 触手蠕动着，发出粘稠的声音，尖锐的手指抓着某件东西，拿了出来。 直升机瞄准邪物，猛烈开火，还未多久，被异变子嗣一尾鞭抽爆。 驾驶员提前使用动力甲飞驰而出，狼狈地喷射躲开。 几名修行者扛着热跟踪式肩抗火箭弹，瞄准邪物，灌注心力。 有人被异变子嗣眼球里的蠕虫射出电光击中，依然不妨碍他们射击。 异变子嗣也不敢硬吃太多发火箭弹，一般的火箭弹就罢了，这些火箭弹都是附了魔，由修行者灌注心力轰出的，它吃上一发也会很难受。 它迅速滑落，降低高度的同时闪开火箭弹的攻击。 这种热跟踪火箭弹有一个转弯的过程，只要抓住这点，就可以闪避开。 这就是超凡感知，超凡掌控，超凡反应三者结合的威力。 别说火箭弹，即使坦克在一千米外对它射击，它都来得及闪避！ 就算真没闪开，依靠灵能护盾，甲壳战甲和自身的超凡体质，它也可以硬抗住，只是会受伤。 如果这些攻击不附带心力，甚至它连伤都不会怎么受，最多被炸飞一段距离。 异变子嗣将战甲里的那件东西拿了出来，在阳光下，那看起来像一个老旧的摄像机。 摄像机上滴落着滑腻的汁液，镜头正中，一只眼睛突然睁开。 天空再次落下雨幕，异变子嗣举起摄像机，对准一堆朝他射击的修行者。 咔嚓。 修行者们身形瞬间迟缓，就连飞出去的子弹，导弹，都仿佛被缓慢了，轨迹清晰可见。 异变子嗣那超然而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残忍的微笑。 …… 深海位面内。 苏晓停止了追击。 “追不上？” 苏晓皱眉，难道说，这只海德拉龙龟只想拖延时间？ 苏晓还以为，那只海德拉龙龟在等“闪电跳跃”恢复，来反打他，没想到它是真想跑。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借助“水下呼吸”，苏晓即使在深海位面，也能正常呼吸着水中的空气。 “英雄动力甲虽然号称全环境适应性动力甲，可是并不是水下特别款，我在水下……追不上海德拉龙龟。” 苏晓果断判断，朝着上方游去。 “水面”上，出现了许多新的“水面”，这代表路面在出现新的积水。 苏晓找准一个大水洼游过去，却停在了那里。 “嗯？深海接口关闭了？” 苏晓想了想，懂了。 这群邪物玩战术的。 苏晓能进入深海位面，是之前已经发现的。而到目前为止，人类当中还没有人掌握过“深海接口”这个异能！ 所以，他们的战术是，把苏晓引入深海，再把深海接口一关，然后就不管苏晓了。 这样苏晓就出不来，等于被一换一换掉了。 拿一个妖鬼级邪物换掉苏晓，邪物们认为……很划算！ 苏晓是人类，不是海族，他在深海位面生存不了多少时间，甚至把苏晓关在深海一段时间，苏晓自己就会因为“水下呼吸”持续时间结束而淹死。 “怪不得雨刺客不在深海位面，估摸着出去了吧……”苏晓想着。 “这是谁的战术？那只异变子嗣想出来的？心好脏啊……” “它之前装作要冲进来，但是没有瞬移过来，故意让水洼被蒸发？” “那些水洼是海德拉龙龟冲上岸带起的水花，它肯定猜得到我们会蒸干水洼……” 苏晓想着，激发深海接口，在上方的水洼打开了一个通道。 “海德拉龙龟你慢慢游吧……我为你加油。” 第184章修行者们的血战 庄天宇深深喘息着，往狙击步枪里重新装填子弹。 耳麦里，指挥官传来声音。 “你的狙击确实命中了眼蠕虫，但效果不够，眼蠕虫是下级妖鬼级邪物，你起码还要打中他两到三枪，才能将其击杀。” 两到三枪？ 庄天宇捂住头疼欲裂的脑袋，望着外面骤然落下的暴雨。 刚刚那一枪，已经是庄天宇全力以赴的必杀技了，威力接近超凡者。 他喘了口气，说道：“给我一架直升机，给我争取六秒钟的时间，我能杀它。” “我带了龙髓。” “龙髓？！”指挥官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不可能，你疯了吗！” “六秒，能吗？”庄天宇问。 “有苏晓在，大可不必！” “我不习惯依赖别人。”庄天宇狠狠咬碎一口姜糖，问：“六秒，能吗？！” “能！”耳麦里，指挥官的声音带着决绝。 庄天宇视线看向战场的方向。 实际上，在异变子嗣面前，所谓的防线，完全成了笑话。 它的机动性太强，灵活性太强，战斗力太强。 即使各位修行者彼此掩护，同时借助各种高科技设备，将地利发挥到极致，可只要它盯准一位修行者想杀，那位修行者必死无疑，根本活不下来。 只是代价问题罢了，如果异变子嗣判定，杀死一位修行者会让它受到过多的风险，它就会换一个更容易的目标。 异变子嗣此时正在楼房，街道中追逐着一位位修行者。 虽然它像无头苍蝇，到处乱走着，可整体看下来的路线，却是朝着幽都中心地带前进。 所谓六道防线，被他如入无人之地，轻易突破着。 它手上拿着的老旧相机，轻轻一拍，被照中的修行者直接身体呆滞僵直，连子弹都缓慢了，好像可以迟滞时光一般。 由于苏晓进入了深海位面，没有他的灵网在，鸿钧网络被异变子嗣恐怖的灵磁效应压制，无法工作，修行者们甚至没办法查阅资料，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现在，修行者们只能用简单的战术通信耳麦，做短距离内的联络，指挥。没有办法做到非常复杂的协调作战。 此刻，异变子嗣正漫步在街道。 它像一个来此地旅游的旅客，在雨幕中手持相机，四处拍摄着。 尾鞭像一条长长的舌头，闪电般卷出，将一位修行者卷到了它身前。 那修行者看起来二十来岁，是一位漂亮的女性，尾鞭卷在她的咽喉上，把她提了起来。 它那如爪子的手虚抚着女孩的脸，望着对方惊恐的表情，异变子嗣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阻拦我？”异变子嗣用生硬的汉语问：“弱者。” 女孩双脚离地，无法呼吸，她双目紧闭，身体在摇晃着，她双手紧紧握在了尾鞭上，却完全挣不开异变子嗣的尾鞭。 “你在恐惧。”异变子嗣轻声说：“在你们人类的理论里，这应该叫‘超人恐惧症’，对吧，对于人形的强者，你们会发自内心的颤抖，跪下来屈服。” 女孩突然放手，不再抓住尾鞭，而是抓住异变子嗣的手。 刚一触碰到异变子嗣，女孩的身体上便出现着不同程度的异变，她的嘴角长出白色菌丝一般的树杈，腿缓缓变成白色根须，就连她的额头上，也多出了一条缝隙，像有什么东西要睁开。 “可悲。”异变子嗣这样评价道。 一抹火焰从女孩手掌上冒出，那是她的本命咒点燃的火焰。 这火苗只燃烧了一小会儿，便熄灭了，女孩的尸体彻底变成了一株人形的白树。 “可悲。”异变子嗣再次重复了一遍。 附近的修行者包了过来，从各处攻击着它。 异变子嗣冷笑一下，高速移动着，他举起古旧照相机，修行者们便迅速躲入旁边的掩体里。 咔嚓。 异变子嗣没有回头，照相机举过头顶，对准后方按下快门。 异变子嗣身后空中，正要落下的切云被定住了。 “啊，只定住了左腿吗？” 异变子嗣缓缓转身，打量空中定格的女性修行者。 “带给我这么多麻烦，终于可以把你做成艺术品了啊。” 异变子嗣不急不缓走着： “呵，你们这么拼命，等什么？等那位用黑刃的人类？他出不来，死深海里了。” 轰！ 切云左腿突然爆炸，借助爆炸冲击和身上的飞行动力甲，她再次闪躲，闪出了异变子嗣的视线外。 “哦，左腿也是机械义肢？有点有趣。” 异变子嗣也不着急，缓慢，悠闲，像是考察这座城市的旅客，没有急忙追过去。 就好像，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游戏。 突然，雨停了。 异变子嗣骤然转身，盯向远方一处位置。 …… 苏晓从一滩水洼中爬出来。 “这水洼，颜色有点深啊？”苏晓刚冒出这个念头，便感觉强大的恶意包围了它。 苏晓立刻凝聚灾厄黑刃，形成密不透风的黑球。 卧槽！ 苏晓内心骂了起来。 “为什么我选一个出口，能恰好选到雨刺客身上！” 雨刺客被灾厄黑刃磨灭大半，想借着雨幕逃跑。 到了下级妖鬼层次，雨刺客不仅获得了化水的异能，还得到了召唤雨幕的异能，并且，雨刺客能在雨幕里快速恢复，补充水量，只要逃开，雨刺客就有反击余地。 一进入雨幕，雨刺客便隐形，消失不见。 苏晓一步踏入深海位面。 “找到你了。” 苏晓脚步踏出，灾厄黑刃如同舞袖，把残余的雨刺客包围起来。 绞杀！ 苏晓踏步，走在街道上，头顶再无雨滴落下。 雨停了，雨刺客死了。 …… 一栋建筑的窗台背后 背靠墙壁，正喘息着的切云，看着自己爆掉的左臂和左腿，精致的脸庞却没有显露什么表情。 她的头盔上，再没固定着那奇特沉重的耳机和眼罩，变成了正常的飞行动力甲战术头盔。 突然，头盔面罩上，一行行字迹显现。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13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极高”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看到这一行字后，切云冷若冰霜的眼眸里，终于多了一丝情绪。 她转过头，看向天空。 雨停了，阳光明媚。 第185章异变子嗣的阴谋 苏晓刚一回到物质界，灵网内便连进来许多人。 幽都防线的鸿钧网络恢复了，修行者们彼此连接了起来，各个摄像头，感应器也都在工作，大量的数据汇入幽都指挥部。 幽都指挥部建立在当地一家百货大厦的监控室里。 大量信息汇入这里，大量命令流出，彼此共享的战术链重新建立。 在苏晓不在这里的时候，幽都指挥部被迫使用古老的战术通讯，勉强进行点对点的指挥，根本跟不上异变子嗣的战斗节奏。 异变子嗣从街头出现，修行者给出报告，指挥部下达命令给其他修行者，其他修行者执行任务……这期间的时间，再怎么压缩也需要10秒以上的时间。 10秒啊！ 以异变子嗣的超高速度，瞬移能力，这段时间里，足够他悠闲散步般的走到另一个街头，让围过来的修行者全部落空。 可临时灵网建立起来后就不一样了。 大量的摄像头能监控到异变子嗣的位置，即使异变子嗣躲在了监控盲区，鸿钧网络的智能算法也可以算出他大致在那片区域，并通报给幽都所有的修行者。 修行者们又有一个三维的作战地图，能清晰知道敌人在那里，有了情报优势。 用情报优势和人数优势，足以抵消异变子嗣的机动性！ 觉照境修行者们开始动了起来，朝着异变子嗣所在位置进行机动。 武山县第一高手坐着的轮椅瞬间变形，形成一个机械大蜘蛛，在墙壁上快速移动。 马尾少女利用外动力骨骼，在一栋楼一栋楼之间跳跃着。 手持两柄菜刀的中年妇女在街道上狂奔，双目里压抑着噬人的暴虐。 一位军方觉照境修行者擦亮大刀，从另一面坐着步战车，包抄过来。 面对异变子嗣，人们已经发现，即使是巫觋境修行者，对他的攻击也相当疲软，效果低下，需要多人持续攻击很长时间，才能击破灵能护盾。 想要造成伤害，那怕是不致命的伤害，也得觉照境修行者来做。 众多觉照境修行者织成罗天大网，开始围追堵截。 苏晓也在其中。 他边跑动，边按着耳麦，与指挥部对话。 “我已经看到战斗视频了，这只异变子嗣没那么简单，他想打开一个秘境入口。” “什么！”幽都指挥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不可能！只有王侯级异变子嗣才能打开秘境入口！” “两点。”时间急迫，苏晓快速说道：“第一，他之前战斗中，以散步般的速度在悠闲移动，那明显是在勘察幽都的灵脉，寻找适合的位置。” “第二，不是王侯级异变子嗣才能打开秘境入口。准确来说，异变子嗣要打开秘境入口，必须拥有寄生体‘滞时之眼’，用滞时之眼稳固打开秘境入口时的时空乱流，而拥有滞时之眼的异变子嗣，一般都是王侯级！” “它手里那个能停滞时间的照相机，就是寄生体‘滞时之眼’！在嘉江上，它本可以拿出来攻击我，却没有这么做，就是担心被发现，遭遇到核打击！” “而现在，它有了整个幽都的人作为人质，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拿出来，攻击我们！” “什么！”幽都指挥官震惊。 “不好，它在往大坝方向逃跑，它要跑了吗？” “不是。”苏晓说：“它不可能跑，它要是离开了幽都，那怕冒着波及少数人的风险，指挥部也一定会对它进行核打击。” “刚刚的雨是雨刺客召唤的，我杀死了那只雨刺客，所以雨停了。” “看到雨停，它恐怕意识到我回来了，不敢再继续勘察灵脉，它要去之前勘察好的备用地点！” 听着苏晓的话，幽都指挥官震惊了一会儿，问：“你杀死了妖鬼级雨刺客……那只海德拉龙龟呢？” “它……”苏晓想了想，它没有什么探查能力，估计还在深海，躲避“苏晓”的追击吧。 “它也退出战斗了。” 幽都指挥官沉默了片刻，大脑在处理这些讯息。 这么说来，苏晓一个人，活活干掉了五只妖鬼级邪物？ 加上武山县的两只，七只了！ 最后，幽都指挥官选择相信苏晓，询问道：“该怎么办？怎么对付那只异变子嗣？” “先把所有觉照境修行者连入频道，和我统一联络。”苏晓边跑边说：“把他们的资料也发送给我。” 苏晓跃出街道，高压空气连续喷射，背后空心轻质合金羽翼骨架下方，光翼舒展。 “我是苏晓。” 苏晓的声音，在众位觉照境修行者耳麦里响起。 “武前辈，你立刻调转位置，前往‘幽都小面馆’……” “切云，你飞到灯塔那里……” “庄天宇，让你的直升机下降一点高度，飞这么高太危险了。” 直升机上，庄天宇架好狙击枪，摸了摸耳麦：“苏晓，我带了‘龙髓’，你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了，等我命令，再使用。” “好。”庄天宇拿出一片姜糖，送进了嘴里。 苏晓跑动到巷子阴影里，手从耳麦边放下。 龙髓啊…… 那是取自大魔级邪物‘风母’脊椎液的特殊星辉物质。 只用加上一点，就能制造非常不稳定的附魔子弹‘龙髓’子弹。 这种附魔子弹，为了能稳定激发出去，光是缓慢灌注心力，就需要八秒以上的时间。 在那期间，风母残存的力量会在射击者周围爆发开，那灵能波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隐藏。 灌注完成后，只要瞄准射击出去，龙髓子弹足以击伤王侯级邪物！ 那怕异变子嗣是上级妖鬼邪物，若是被龙髓击中，最差也是重伤！ 可问题是，龙髓子弹有两个不足。 一，蓄力时间过长，而且激发的灵能波动太强，异变子嗣可以选择躲避，也可以选择强行冲过去将射击者自杀。 二，龙髓是异常不稳定的星辉物质，稍一不注意，很容易引起爆炸，一旦爆炸开来，超凡者还好说，觉照境近乎必死无疑。 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这批子弹当初只制造了一点，就没再制造了，苏晓也没想到，庄天宇手上竟然有龙髓！ “这样的话，除了我，我们这边还有人有杀伤妖鬼级邪物的办法……”苏晓思考着。 他看着其他修行者发来的信息。 “不止是庄天宇，很多人都有各自的底牌啊……”苏晓看着那些信息。 ————和正文的分割线———— 感谢汤姆丁打赏的100000起点币，成为本书第一位盟主！哇啊啊啊好兴奋，我的书也能有一位盟主！ 感谢逍遥迄，时光如鱼，虎狼灭，拾方的打赏，感谢投推荐票，月票，发评论的各位书友，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 嗯，有第一位盟主，那肯定要加更啊！加十更吧！不过一天肯定写不完，分期付款，今天先加一更，状态好再加一更。 第186章阻拦 异变子嗣拍打着背后絮状羽翼，在街道房屋之间移动。 各个摄像头全都抬起头，跟随着它。 它不敢飞太高，担心被集火，只能不停用房屋做掩体，避开火力。 刚冲过街道，一个坐在钢铁蜘蛛上的老人便拦在他侧翼。 他正是武山县第一高手，觉照六阶的修行者，武正山武前辈。 此时，他的身躯已经没入了原本的“轮椅”当中，把他映照的仿若人身蜘蛛的怪物。 原本，老人在战斗中断腿后，老人是可以选择装正常的机械义肢，即使他生命力消耗太多，不适合使用“再生术”之类的灵能恢复肢体，也可以用机械义肢，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可老人却觉得，人腿并不适合战斗。 与其安装人腿模样的义肢，不如安装更有用的肢体。 他的轮椅并不是普通的轮椅，而是专门打造的“蜘蛛战甲”！ 能增强一点战斗力，算一点战斗力。 蜘蛛战甲具备两种作战模式，一种是远程火力压制，收割大量低阶邪物，一种是近身作战，靠蜘蛛腿打近战。 此时，两条蜘蛛腿弹射出来，化为两把战刀，拿在老人手上。 钢铁蜘蛛剩余六条腿猛然一跃，老人朝着异变子嗣杀来。 “死！” 老人暴喝着。 他的本命咒，原本是五品咒星异能“大刀术”，属于掌控秘术，他在突破觉照时，强行升了一阶，把五品本命咒，升到了四品！ 原本大刀术用一把战刀，可老人经过潜心研究，能用两把战刀，都激发出大刀术的威力。 在他退役以后，更是将大刀术继续开发，连蜘蛛腿都能如战刀般操纵。 此时，钢铁蜘蛛扑出，老人双刀，蜘蛛六腿，如同八位觉照五阶的修行者同时斩出攻击。 八位觉照五阶同时全力以赴，使出必杀技，即使是超凡者，也得暂避锋芒。 可异变子嗣不闪不避，举起手中老旧相机模样的“滞时之眼”，按下快门。 咔嚓。 老人附近的时间被凝滞住了。 老人的速度变得极度缓慢，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老人眼睛暴睁着，想要挣脱来自时光的束缚。 挣脱不了！ 位阶压制，不是靠意志力可以击溃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把隐于空气中的黑刃斩出。 等在旁边的苏晓，使用终极隐形冲出，抓住了老人给他创造的机会。 异变子嗣的身体被竖切着，成了两半！ 它那超然俊美的脸庞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 切成两半的身体彼此分开，断层处伸出了一段段不似地球生物的滑腻触手。 其中一半身体一个瞬移，和另一半合在了一起。 异变子嗣冷笑着，尾鞭一个拍出，砸向一旁的苏晓。 尾鞭砸到了一半，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放大，而是绵软了下来。 异变子嗣的笑意凝固了。 苏晓喷射动力甲，跃升到高处，消失在它的视野里。 身后，滞时效果结束，老人也喷射钢铁蜘蛛腹部的压缩空气，向后跳跃，砸进一家窗户里。 苏晓在楼房间滑翔，手放在耳麦上。 “尾鞭击杀，战甲重创。”苏晓开口，报告战果。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击杀过异变子嗣。 异变子嗣是上级妖鬼邪物，那怕苏晓的灾厄黑刃，在一品咒星异能里，都属于杀伤力极强的一档……可苏晓，毕竟才觉照境啊。 他也没把握秒杀异变子嗣。 不像脓液魔，海德拉龙龟等被苏晓秒杀的邪物，异变子嗣的身体近乎没有弱点，有点像刚刚被苏晓灭杀的“妖鬼雨刺客”，想要杀死它，要么以强劲的心力携带攻击秒杀它，要么磨灭掉它上级妖鬼级的“超凡体质”。 异变子嗣具备的恐怖再生能力，让它就算头部完全蒸发，都可以再生出来，继续战斗。 它体内甚至没有人类意义的内脏和器官，而是一些疯狂生长的异变物。 苏晓估测，自己的灾厄黑刃砍在它身上，大概也就一个轻伤。 当然，异变子嗣要是愿意站在原地不反抗，让苏晓打，苏晓还是能用灾厄黑刃把它慢慢拍死的，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可是不行，异变子嗣能秒杀苏晓的，打完就得跑。 所以，苏晓一开始的目标，针对的是异变子嗣的“尾鞭”，异变子嗣体质强劲，但它的寄生体就不行了。 甲质战甲还好，尾鞭就不一行了，尾鞭与异变子嗣尾椎骨相连的位置，是尾鞭的核心，将那里破坏，整个尾鞭都会死掉。 异变子嗣眼球处的蠕虫重新生了出来，之前庄天宇打在它身上的伤势，似乎完全恢复的，圆环形的裂口嘴里蕴含电芒，似乎打算用电芒代替尾鞭，进行远程攻击。 异变子嗣神色阴沉，一边瞬移，一边做机动，试图让人类抓不住它。 可它的很多次行动，都生生暴露在摄像头下面。 它撞进了一栋楼房里，在楼道里猛冲着，从另一端冲出。 苏晓等觉照境修行者像追猎剑齿虎的猎人，在它身周追逐着，寻找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还有一些觉照境修行者，提前拦在异变子嗣前方，准备做阻拦。 “学长，我可以阻拦它一秒半。”马尾少女站在楼顶，英姿飒爽。 “打完撤。”苏晓言简意赅，告诉少女。 “嗯。” “五秒。”苏晓数着：“不，它改方向了！” “不，它又回来了，你六点钟方向！” “三秒！” 马尾少女屏住呼吸，改变位置。 机会只有一次。 她的本命咒是“阳光束缚”，四品本命咒！ 即使她是觉照境，也有把握阻滞异变子嗣一秒半。 一秒半的时间，足以给苏晓再创造一次机会，将它重创！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是，阳光束缚要求敌人和她很近，越近，效果越好。 如果太远或者下雨，她连上级眷族邪物都束缚不住，只能勉强束缚下级眷族。 “两……它瞬移了！”苏晓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 “他走了，你往林荫大道移动。” 马尾少女松了口气，又立刻喷射压缩空气，在楼房之间奔跑跳跃着。 第187章围猎 咔嚓。 瞬移到另一边的异变子嗣举起相机，定身了一位觉照境修行者，随即，眼中电芒轰向了他的大脑。 那位觉照境修行者以慢动作缓缓倒地。 异变子嗣继续转移位置，避免被众多觉照围住。 那怕他是上级妖鬼，也不想尝试被几十个觉照境高手加上苏晓围殴的滋味。 真的双拳难敌四手，会被人类那些诡异无穷的异能连到死的。 可……人类太烦了。 他们的身体素质完全比不上异变子嗣，按理说，机动性完全比不过，但借助外动力骨骼，各种科技装备，他们的机动性能接近它。 甚至比它还好！ 再加上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它的行踪一直被苏晓等人掌控着。 稍一不注意，天空中还会轰下导弹，炮火，地面上还会有火箭弹，子弹攻击它。 人类修行者的天罗地网，正在收紧。 “苏晓，它突破第二道防线了，回到第一道防线了，它肯定想回到嘉江，沿着嘉江逃跑！”幽都指挥官说：“我已经调度炮兵部队，准备拦截它的前路了。” “不，相信我！”落在一栋楼房屋顶的苏晓喘了口气。 “它一定不会跑，让炮兵部队忍耐！” “等它开启秘境入口，再开炮。” 苏晓说完话，再次跃出高楼，背后灵能光翼伸展滑翔，腰腹处压缩空气连续喷射。 幽都指挥官不知道是否应该信任苏晓的话。 可苏晓做出的判断，基本都是对的。 苏晓…… “好，我相信你。”幽都指挥官坚定开口。 他并不是对抗邪物的专家，出身军队的他，自认自己的灵能理论知识比不上灵能理论6级的苏晓。 那就信任专家。 这是无数次紧急事态时，中夏指挥官们的传统： 尊重专家，尊重科学。 他选择相信苏晓的判断。 …… 异变子嗣的眼蠕虫一道雷电，击落一把朝他刺来的飞剑，远处某间民居卧室里，盘坐在上面的宗派修行者呕出一口黑色鲜血。 它只有眼白的双瞳眼神沉重。 苏晓的战术，和之前幽都指挥官的战术完全不同。 他太油滑了，除非他自己也在场，能对异变子嗣造成致命威胁，否则，那一个个觉照境修行者，几乎都不出来和它正面交手。 这让异变子嗣造成的杀伤数量，急剧下降！ 好不容易杀到一个人，也是靠它突然反向飞行，利用瞬移赶路，抓到了一个破绽。 “再拉开一点距离……”苏晓看到那位陌生的修行者战死，内心像绞痛一样。 “都再拉开一点距离，不要靠太近。”苏晓说。 “再拉开距离，我们的攻击很难伤到他了。”有修行者说。 “没关系，我来杀他。”苏晓说。 “苏晓，我到位了。”切云说。 “我准备好了。”庄天宇说。 “再等等……”苏晓说。 苏晓落在街道上，动力甲的悬浮功能让他像溜冰一样，在地面上快速滑行，脑海里快速思考着。 “它一开始感受到我出现时，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往拦江大坝方向行动……” “我的推理没有错，它在勘探灵脉，但没有勘探到满意的位置……” “换句话说，它下意识前往的方向，一定是之前勘探出的所有位置里，最好的一个……” “它一定会去那里……” “邪物所谓的灵脉，本质上是文明的脉络，邪物以文明为食……文明……它之前去过的地点里，那里蕴含最多的文明痕迹？” 苏晓按着额头，激发了极化认知。 无数知识碎片在他脑海里浮现。 学校，图书馆，博物馆，海神庙，道观……小小的幽都里，代表文明的事物并不少。 这么一个贫困的小地方，有五所中学，有两个图书馆，一个历史博物馆，还有一个海神庙，一处道观。 无数碎片般的场景在苏晓眼睛里浮现。 要排除它没有去过的地方…… 灵脉是文明的脉络…… 最后，只有一个大块碎片清晰呈现。 那是……拦江大坝。 苏晓恍惚间，看到了过去的拦江大坝。 幽都历史上的拦江大坝……最早不是现在这种混凝土重力坝，而是普通的泥土坝，是最容易冲垮的那种。 风母事件时，中夏面临前所未有的大洪灾，大量的雨水从上游降下，像奔涌的黄龙，要冲垮拦江大坝。 那时，中夏没多少修行者，科技也不先进，一位位普通人战士，手拉着手，穿着单薄的救生衣，架着抗洪钢筋笼，彻夜守在暴雨淋漓的大坝上。 当时状况紧急，一旦幽都的拦江大坝溃堤，下游的龙城，将有不知多少摇摇欲坠的堤坝会连锁溃坝，多少居民将流离失所。 风母降下的暴雨附带病毒细菌，这些战士不得不整天整夜戴着防水口罩，那种口罩戴起来极为不舒服，普通人戴着坐半个小时，都会觉得呼吸不畅。 就是在那种恶劣环境下，这些战士奇迹般的守住了拦江大坝，为下游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当时，幽都的民众，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戴着口罩冒雨为战士们架起雨棚，送来食物，有人开车走了几十公里泥泞的道路，送来一些解暑的凉茶。 苏晓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曾经偶然看过一个报道，来自一位外国记者，他拍下了一组照片。 照片中，幽都居民未成年的女儿和一群休息着的年轻战士坐在一起，女孩为他们唱着歌，为他们加油鼓气。 那位外国记者在照片下面还写着一段话。 “我不敢相信，有男人放心自己的女儿，与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待在一起，这在我们国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什么是文明？ 这就是文明。 极化认知效果结束。 苏晓仰起头，望着刺目的阳光。 “它一定会回拦河大坝，我们就在那里给它致命一击，切云，你再换个位置！” “庄天宇，你让直升机下落，位置是……” 苏晓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令，同时，他自己也在赶往拦江大坝。 “指挥官，请让炮兵锁定幽都的拦江大坝！”苏晓还对幽都指挥官交流。 “这……你确定异变子嗣要去那里？” “确定。”苏晓说。 “炮击会不会毁掉拦江大坝？”幽都指挥官问。 “拦江大坝是重力坝，炮弹打在上面，最多溅起一些水泥石块。”苏晓说： “它垮不了。” 第188章漫天炮火 异变子嗣身形闪烁，在街区之间无规则游走。 天空，成群的无人机飞舞，地面，每个摄像头都跟着他身形转动。 幽都指挥部。 幽都指挥官惊道：“果然，他看似无规则的游走，实际上行动的方向，就是拦江大坝！” 旁边一位参谋啧啧道：“这苏晓，神了！” “但苏晓说的不一定为真，也许异变子嗣只想逃回嘉江！”又一位参谋道：“还是要做两方面的准备。” “若它从嘉江逃离，可有办法阻拦？”幽都指挥官问。 “三架‘威龙’重型隐形轰炸机，弹药油料用尽，正接受空中补给，一时半会儿无法行动。”负责和空军联络的参谋说。 “最近的超凡者，还要十分钟才赶来。他是一位退役超凡，论战力，恐怕还不如苏晓。”又一位参谋说。 “太空军全力压制秘境入口，也抽不出火力帮我们。”一位参谋道。 幽都指挥官问：“大队长那边，怎么说？” “那边很忙，秘境入口又打起来了，十几尊王侯邪物带着几百只妖鬼往外冲，他们在全力协调那边的战斗配合工作，也顾及不了我们。” 幽都指挥官道：“先全力配合苏晓！如果那异变子嗣逃掉，等另一位超凡抵达，再由他和苏晓配合解决。” 顿了顿，幽都指挥官又对其他人说：“苏晓是年轻人，再厉害的天才年轻时也都会出失误，假使他判断错误，你们也不要说什么，继续做好自己的事，他能跑过来救我们，已经冒了很大风险，能杀死这么多妖鬼级邪物，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对他，不用太苛责。” “这点我们晓得。”参谋们纷纷点头。 …… 苏晓提前来到拦江大坝附近。 “没有在下雨……对我很不利啊，否则，我可以用雨中隐匿了……” 苏晓看了看空空的街道，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街边，抬手一个强效幻影，制造了一个自动贩卖机空壳的幻影，将他自己笼罩在了里面。 站在贩卖机里，苏晓通过战术头盔，窥视着战局。 “庄天宇，切云，武前辈……都到位了。” “现在就是等异变子嗣来了。” 苏晓按了按耳麦，与幽都指挥部通讯。 “指挥官，炮兵部队准备好了吗？” 幽都指挥官道：“已经完成瞄准，目标，拦江大坝。” “好，我会告诉他在什么时候射击。”苏晓回复着：“让我和炮兵指挥直接通讯。” 耳麦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第九炮兵团团长韦诗恒。” “韦团长，如果我让你开炮，你的炮弹多久能落下？”苏晓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韦诗恒略略思考一秒，回答道：“算上我的反应时间，命令时间，射击诸元重调时间，炮兵灌注心力时间，炮弹飞行的时间，大约要14秒。” “射击诸元还需要重调吗？”苏晓问。 “需要，虽然我们知道要轰击那里，但是距离太远，我们必须考虑气压，风速，风向等因素，需要在射击时，根据鸿钧网络提供的数据自动调整，否则第一次射击会不够精确。” “如果不考虑呢？”苏晓问：“不用打的太精准，敌人是上级妖鬼，反正也打不中，能轰密一点就行。” “快不了多少，只要在鸿钧网络范围内，我们都是自动调整，不需要人工操作。” 丢人了……苏晓没多说：“好，我知道了。有预计的杀伤范围吗，发我一份。” 很快，苏晓收到了鸿钧网络制作的炮击模拟图，里面用红圈标注了大致的杀伤范围。 继续监视着异变子嗣的行动，调动各位觉照境修行者…… 苏晓短暂冥想，将所有水晶力量，全部灌入了“强植梦境”当中！ 即使有一颗妖鬼级雨刺客的水晶和大堆眷族级的水晶碎片，也只能勉强将强植梦境提升到星光境巅峰。 够了。 某个时刻，苏晓大致觉得那异变子嗣即将冲向拦江大坝，他闭着眼睛，激发了“强植梦境”。 再次睁开眼睛时，苏晓已经在梦境里，看过十几次异变子嗣冲向拦江大坝的场景。 他的猜测是对的！ 苏晓看到，异变子嗣陡然冲向拦江大坝，在大坝正中，他眼球里的白色眼蠕虫爬出，于虚空中啃噬痕迹。 而它本人更是扬起右手，上面握着的寄生体“滞时之眼”，不停对着虚空拍摄，稳固时空乱流。 “大致都一样，只有细节差别……这么看来，如果在强植梦境里，我不出手，那么梦境会呈现未来的模样……”苏晓想着。 他算着时间，盯着头盔右上方出现的计时器，对韦团长说道：“开炮。” …… 幽都指挥部。 “这么早开炮，是不是太早？”参谋问。 “异变子嗣还在侧飞，还没到拦江大坝方向上面呢！”又一个参谋说。 “他难道还能提前预知异变子嗣，算出提前量不成？”有人问。 他刚问出这句话，那只异变子嗣一个转向，朝着拦江大坝方向前进。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安静的落针可闻。 …… 异变子嗣朝着拦江大坝飞行，它总感觉，自己好像飞过了不止一次。 不过，都没关系了。 它马上就要赢了。 它拖着絮状的树须翅膀，坠在拦江大坝上。 眼球中，那只白色蠕虫缓缓爬出，在虚空中啃噬着什么。 “你们很幸运！”异变子嗣大声开口，说着汉语。 “我没有找到更好的位置，只能选择这里，作为家乡到来的第二渡口。” “哈哈，绝望吧，没想到吧，你们无法阻止我仆从的到来，你们也将回归母亲的怀抱，成为我们的一员。” 异变子嗣右手的滞时之眼相机自主飞起，仿佛变成了一只小型凝视者，对着裂口处不停拍摄着。 它看向一群冲出来的修行者，包括从自动贩卖机里冲出的苏晓。 “你。”异变子嗣指了指苏晓，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是你的荣幸。” 回应它的，是苏晓凝聚成的灾厄黑刃超长枪。 异变子嗣轻易躲闪。 其他觉照境修行者也纷纷各显神通，火箭弹，远程异能，控制异能……不要钱的在往异变子嗣身上丢。 异变子嗣纵然拥有超凡感知，超凡反应，超凡掌控，在不停闪躲之余，也不得不一次次瞬移闪烁，避开攻击。 戳！ 苏晓的灾厄黑刃超长枪，一枪戳爆了眼蠕虫。 可异变子嗣并不惊慌，手持古旧相机外形的滞时之眼，对着裂口拍着照片。 咔嚓，咔嚓，咔嚓。 眼蠕虫已经咬出了洞口，剩余的，只要等滞时之眼稳固通道…… 可惜，这里不是最佳选择，打开的通道，很可能无法让王侯级邪物通过…… 但也没关系，只要打开一个妖鬼级邪物可以通过的稳定通道，这次的行动也不算失败。 异变子嗣闪躲着修行者们的攻击，它在一段时间内，瞬移的次数是有限的，这些次数用尽了。 但，通道初步稳定也快了，到时候它大可躲进通道里，暂避锋芒。 异变子嗣自觉稳操胜券。 突然，它看到，一大群觉照境修行者，仿佛约定好的那样，全部停止了前冲。 凭借超凡感知，异变子嗣抬头，看向那一枚枚下落的炮弹。 像降下的流星雨。 第189章异变子嗣之死给第一位盟主1/10 漫天炮火下落时，大部分觉照境修行者都停下了。 但苏晓没有。 他开启动力甲上的灵能护盾，灾厄黑刃环绕着他，如同为他披上了黑色的铠甲。 苏晓清楚，这轮炮击，不可能杀得死面前的异变子嗣！ 而苏晓计算过，炮弹的杀伤力，主要是直接的冲击，碎片以及冲击波和热能。 韦团长他们用的是重型榴弹炮，冲击波都异常可怕，轰在操场正中间，可以震死一个操场的人。 可冲击波与热能，毕竟不附带多少心力。 经过灾厄黑刃和六阶灵能护盾两重削弱后，对苏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附带心力的炮弹残片乃至本体，直接会被灾厄黑刃溶解掉。 但异变子嗣就不同了，它闪避厉害，生命力强横，可防御力……主要依靠寄生体‘甲壳战甲’。 这甲壳战甲先前被苏晓劈成两半时已经重伤，现在还能为异变子嗣挡掉多少伤害呢？ 苏晓朝着异变子嗣高速冲锋，身后是满天炮火。 异变子嗣做出了反应。 这反应速度极快，就像本能反应。 不·，与其说是本能反应，不如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异变子嗣拥有超凡心智，它的思考能力，思考速度，都是超过人类的。 它朝着苏晓反冲锋，也不再用滞时相机稳固通道，而是对准天空。 咔嚓！ 满天炮弹被凝滞住，只有边缘几枚落下，激发起的冲击波带着大量尘土，潮水，遮掩了苏晓和异变子嗣两人的身影。 远方，庄天宇架起狙击步枪，心力快速涌入‘龙髓’子弹。 惊人的灵能波动以他为中心爆发。 尘埃中。 苏晓维持着恶意知察与触感视域，还使用木偶的东西能力，观察四周。 可恶意知察和触感视域……范围太狭隘了，以前还够用，到了现在，苏晓和异变子嗣每秒动辄二三十米的机动，根本不够用。 苏晓主要依赖的，还是木偶的洞悉能力。 举头三尺有神明！ 轰！ 异变子嗣从烟尘中冲出，一爪抓向苏晓。 苏晓毫不畏惧，灾厄黑刃凝成大拳，砸了上去。 异变子嗣的爪子剧烈膨胀，仿佛完全不遵守质量守恒规则一般，不断异变，不断再生，不断被灾厄黑刃解离。 苏晓冷漠盯着它。 来呀，用生命力换心力，来换！ 虽然苏晓用掉几乎所有水晶碎片，升级强植梦境，但刚刚苏晓又杀了一只眼蠕虫，可以拿来补充心力！ 更何况，苏晓之前故意留了一枚妖鬼级邪物尾鞭的水晶，还没有动用。 两颗妖鬼级水晶，全部转化心力，你吃不吃得下！ 异变子嗣果然先撑不住，借助超凡级别的力量和反应向后跳跃，闪避开来。 烟尘散去。 它又对着天空，举起滞时之眼，再拍一下。 咔嚓。 刚刚脱离时间凝滞的炮弹们，又被凝固住了，像被冻在冰块里的黑蝌蚪。 趁着这时，苏晓不依不饶，激发闪电跳跃！ 他化作一道闪电，穿过异变子嗣的身体！ 灾厄黑刃凝成黑色臂铠，苏晓以拳代枪，运转刺刀术，反身刺去。 异变子嗣的身体连带外面的甲质战甲，通通被被苏晓洞穿。 异变子嗣伤口处疯狂异变再生，大量肉质呈现，覆盖住灾厄黑刃形成的臂铠，大量抵消着灾厄黑刃的力量。 它不顾身体被灾厄黑刃撕裂解离的痛苦，强行转身，一手抓向苏晓。 疯狂！ 不管邪物外在表现的，多么有智慧，它们本质还是疯狂的。 在苏晓即将被异变子嗣的爪子触碰身体时，苏晓激发了胸口处的西平玉玉佩。 罗莎莉的‘玲珑剑心’带着他短距离瞬移，来到异变子嗣头顶。 玲珑剑心凝聚的剑气浩荡轰下。 玲珑剑心也升华到了一品！虽然作为复合型咒星异能，只论杀伤力比苏晓的“灾厄黑刃”差不少，但也是一品！ 苏晓高举双手，灾厄黑刃凝聚成门板大的巨剑。 然后斩下。 …… 某处被雨幕笼罩的秘境。 密林当中。 穿着动力甲，快速飞行的罗莎莉身形一滞。 她漂亮的眼睛望向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一只雨水凝聚的细剑在她背后出现，刺向她。 轰！ 爆发的剑气将身后每一处都席卷而过。 罗莎莉缓缓转身，这片密林已经被割出一片锥形的空隙，偷袭她的那位雨刺客也被击杀了。 “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何况，你杀气太明显了。” 罗莎莉清越的声音响起。 在她说话时，她继续赶路，朝着这处秘境的出口。 …… 幽都，拦江大坝。 炮火激发着的浪花与烟尘当中。 “你，你个疯子！” 只剩半截身子的异变子嗣强行撑起炸断的双臂，说出的汉语都流畅很多。 它纯白的双瞳盯着苏晓的身躯，像人类盯着一只恶魔。 苏晓太疯狂了！ 在炮火之下和它近战，还这么拼命，拼的它甚至没有时间，再去静滞空中的炮弹。 “哈哈……你还是死了！”异变子嗣的下半身艰难的再生着，没有之前那么快。 它最后的两个寄生体，滞时之眼和甲质战甲，都被苏晓的爆发攻击加上炮火毁灭了。 苏晓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吐出一口鲜血，吐在面罩上。 “有点低估火炮的威力了……”苏晓苦涩地想着。 他完全没想到，即使依靠灾厄黑刃和灵能护盾双重防护，把自己的心力耗空，都没有完全防御住炮火的威力。 “内脏受到了冲击……但是不影响……只要我进入水中，我就能用‘雨中愈合’恢复……” 苏晓步伐踉跄，拔出腰间附送的附魔长剑。 原本，他打算拿它做装饰品来着。 “你……” 异变子嗣忍不住喊叫出来，声音里充满恐慌。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苏晓一步一瘸，他的动力甲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很多部位都失去作用，战术头盔也失灵了。 烟尘落下，他高举剑刃。 砰！ 远处，庄天宇扣下了扳机。 异变子嗣的头颅像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在苏晓面前爆开。 异变子嗣最后的生命力被带走了，它一动不动，身躯也不再再生。 苏晓看了一眼远方。 “妈的，人头狗！” 苏晓内心骂着，他说不出话。 “苏晓。” “苏晓。” 觉照境修行者们纷纷围了上来，叫喊着他的名字。 苏晓转过身，踉踉跄跄，走向江水。 在从大坝上跌下的瞬间，苏晓昏迷过去。 在昏迷之前，苏晓挤出了最后的心力，激发了雨中愈合。 “苏晓！” 苏晓听到有飞奔过来的人，呼喊他的名字。 第190章与超凡者的对比 双乐指挥部。 大队长谭玉石长舒一口气，坐回了位置。 “双乐镇守王元毅战阵突破，斩杀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证道圣贤！” “秘境入口，邪物暂退！” “这是西部今年第二位圣贤吧？两个月前，孙圣才证道，这么快，我们又多了一位圣贤！” 人们兴奋地说，长长松了口气。 “报告，幽都战事结束！”有人说。 “怎么样？”谭玉石问。 “包括上级妖鬼邪物‘异变子嗣’在内，十只妖鬼级邪物，全灭。幽都已安全。”那人回答时，语气十分激动：“那异变子嗣打算打开小型秘境入口，被苏晓所阻！” “好，好！好！”谭玉石连说三个好字：“战损呢？” “五位觉照境，二十二位巫觋境修行者牺牲，苏晓重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谭玉石点了点头，大胜。 “苏晓才刚觉照，怎么战斗力跟超凡者似的。”有人惊奇。 “不，超凡者也没把握解决十只妖鬼级邪物吧！”有人说。 现在各地战事稍平，暂时没有什么事做，但这些指挥者也不能去休息，随时可能再有变故，他们还要坚守岗位。 于是，有几人便开始讨论起苏晓。 “看了一下那边传来的作战录像，这苏晓，打的好疯狂啊，往炮弹下冲……超凡者都不敢这样做吧？” “那要看是什么超凡者。”谭玉石插话道：“我觉得，苏晓的战斗力，算一位擅长近战的刺客型超凡。” “他才觉照啊！怎么做到的。”有人不解。 谭玉石说道：“以‘超凡六阶’和‘觉照六阶’来对比，如果两人本命咒相同，二者差的是什么？” “气势吧？每个超凡者都有属于他们的气势，攻守一体，既是强大又特殊的灵能护盾，也是强大的武器！” “职阶能力？超凡职阶不同，职阶能力不同，有些职阶能力，比咒星异能还要神奇。” “还有超凡素质。超凡掌控，超凡反应，超凡体质，超凡感知，超凡心智，超凡心力……这‘六围’。” 人们纷纷开口，参与讨论。 “别忘了灵能持久，在超凡者以下，只有觉照境修行者，可以把本命咒当做常规武器使用，如果咒星异能是有持续时间的类型，也只有作为本命咒，才能持续很长时间。” “可超凡者，可以让许多咒星异能，持续几十分钟，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 谭玉石点头：“对，超凡者和觉照境的差距，主要就是这些。我一个个说，为什么我说苏晓相当于擅长近战的超凡者。” “先说气势……你们看看苏晓身周环绕的灾厄黑刃，这算不算是一种极强的气势？攻防一体，极其擅长正面作战！” “我看，很多超凡者的气势，只论正面近战，还不如苏晓的‘灾厄黑刃护甲’！” 听谭玉石这么说，有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职阶能力呢？苏晓没有职阶能力吧？”有人问。 谭玉石点点头：“是，苏晓是没有职阶能力，拿他和超凡者对比，这是一个明显的弱项，但忽略它呢？” “在超凡素质，也就是所谓的六围上面，看作战录像，直接能看出来，苏晓绝对有超凡级的感知和反应，否则他根本跟不上异变子嗣的战斗节奏。” “他的作战时间持续了这么长，不知道是不是有心力秘术，但可以肯定，这么长的战斗，没有超凡心力是撑不下来的！” “他一边战斗，一边还兼顾了前线指挥，还能准确判断异变子嗣的行动……绝对是超凡级的心智。” “这么看下来，六围里，除了掌控和体质，他都占上了。”谭玉石说：“也不是每一位超凡者六围都是超凡级，比如袁铁前辈，他的掌控和体质就不是超凡级。” “而掌控属性上的劣势，苏晓依靠动力甲弥补了！不算动力甲，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异变子嗣，可算上动力甲，他的速度比异变子嗣还强。” “大队长，不太对吧。”有人说：“超凡掌控，并不只是力量，速度，还包括对心力的掌控，甚至影响‘气势’的杀伤力，就像‘屠龙者’张司令，他一杆长枪轰出，按理说比不过一枚核弹，可靠着大魔级的心力掌控能力，能直接击杀王侯邪物！” “动力甲，只能弥补速度和身体力量，无法代替心力的掌控！” 谭玉石摇了摇头：“你忘了苏晓的本命咒吗？他的灾厄黑刃，本身具备强大杀伤力！根本不需要掌控秘术。” 那人一愣，对啊，苏晓的本命咒，本来就擅长正面作战。 “灵能持久方面，苏晓确实处于劣势，但他掌握了很多各种类别的异能，在有准备的单次作战里，这些异能都是他的助力。但他的战术风格，更类似刺客！在有准备的进行刺杀时，灵能持久的劣势也可以忽略掉。” 谭玉石道：“这么分析下来，我说的对不对？苏晓基本上达到了超凡者的战斗力，属于擅长近战的刺客型超凡者。” 众人点了点头，基本都被说服了。 也有人有一点意见，但没说出来，毕竟谭玉石是这里老大，他们也只是聊聊八卦，没必要争辩。 “还是有一点不敢相信……”有人说：“苏晓才刚觉照吧，这战斗力……就直追超凡了！” “不，不是直追超凡，大部分退役超凡，恐怕还打不过他！”有人摇头。 “不算秘境和太空，我们在地球上，一共就两三千位正常战力的超凡吧？”有人惊异：“这么说，苏晓的战斗力，岂不是能排到全国前三千？” 谭玉石道：“保守一点，把觉照高阶的准超凡们，各种天才，怪物加进去，苏晓的战斗力，在中夏能排到前四千！” “如果放到全球范围，那也可能排进前一万名！” “有点可怕……”一位指挥官惊叹道：“那‘六王四皇二真主’，恐怕要多一人了。” 六王四皇二真主，并不是很强的圣贤，而是一群明星般的天才修行者，他们十几二十岁，在各处秘境，战场活跃，也是“顶级道法联赛”中各俱乐部的王牌。 这称号，原本是一些网友为他们起的戏称，后来大家都传开了，变成了对天才的评级。 第191章中夏顶尖天才 六王四皇二真主……其实是一个虚数。 它并不是官方评定的，没有这种排行榜。 有的“真主级”天才，一次比赛中发挥失常，导致俱乐部失败，粉丝会把他开除“真主级”，而有的天才，发挥好了，又给他提上去。 网络喷子可不管你是什么厉害牛逼的天才，不管你在紧急事态里做了多大贡献，该喷就喷，就事论事，一点都不带嘴软的。 碍于“紧急事态法”，虽然不能对紧急事态中做出贡献的修行者进行侮辱和人身攻击，可他们只是讨论时降低天才的级别，也不算侮辱。 所以长期来说，中夏的“真主级”天才，大概在1个到3个之间。 四皇有五个“帝皇级”天才这种事，更是常识了，偶尔还有六个呢，时运不济，中夏天才们被喷的厉害的时候，只有三个。 六王更是十来位，基本每个顶级联赛俱乐部，都有一位“封王级”天才。 对于这些天才来说……一品本命咒？只是挑战他们的入场券罢了。 这些天才平日里彼此交战，磨炼战术，遇到紧急事态时，也是各个地区的顶梁柱。 他们也经常出入秘境，在最危险的地方和邪物交手作战，不少人甚至有辅助击杀王侯级邪物的战绩。 他们每个人，都有所谓的“圣贤之姿”，都是非常擅长战斗的修行者。 他们就是中夏最高水准的天才。 像苏晓之前觉醒一品本命咒，很多宗门，巨形企业都在联系他，可顶级道法联赛的俱乐部呢？一个都没有。 普通人直接觉醒一品本命咒，是很少，但很多人从二品，三品升华上来，也有人观看至高篇章获得一品本命咒……诞生一品本命咒的概率再稀少，途径再困难，放到整个中夏这么多人，还是能找出一大堆的。 一品和一品……也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 其中，只有最强，最擅长战斗的那些，才会进入顶级道法联赛磨砺，每天都在高强度战斗，磨炼自己，改进战术。 何况苏晓是观看至高篇章原本觉醒的“灾厄黑刃”，在一品鄙视链里，排在最底层。 一品天才修行者也是有鄙视链的，一般来说，自己觉醒的最厉害，有天赋；从低品级靠毅力爬上来的，很努力，很励志，值得尊敬。看至高篇章原本的……呵呵。 可双乐指挥部的几人，看了苏晓的战斗，都觉得苏晓不比那些顶级天才差。 “这果决的判断力，这自信的行动……”谭玉石说：“我觉得，苏晓至少是封王级的天才！” “好，这就给苏晓封王！”有人笑了：“叫什么，苏王？” “我看，苏晓用的是灾厄黑刃，不如叫黑王，霸气。” “黑王，好！就黑王！”有人点头赞同。 就在他们讨论的同时，帝都，紧急事态总指挥部。 “各地局势稍缓，果然，那些邪物没想和我们拼到底！”有人欣喜道。 “龙城第二波援兵即将出发，驰援双乐！” “梦族损失惨重，已被击溃，太空军第二批援军正在整备！” “天河，海藏，金城，玉塞……也都派出援兵，七位超凡带队！” 有一位白头发的老人看向周温伦，说道：“道主，我们基本成功了，您可以停止冒险，不用突破圣贤了！” 周温伦说道：“这次成功了，然后呢？” 白发老人说道：“虽然邪物造成了损失，但它们蕴含大量星辉物质，回收尸体，提炼星辉物质……足以弥补经济上的损失。” 周温伦摇了摇头：“死亡的民众呢？每次，都是邪物来进攻我们，我们都处在被动防御阶段，能主动荡平秘境的机会，太少了。” “为何？因为邪物有大魔！” “如果我们要集中兵力，荡平一处秘境，它们会鱼死网破，唤醒大魔级邪物，就像风母事件那样。” “我们……忌惮大魔，所以，不敢去灭秘境！” “道主……”白发老人手指颤颤巍巍。 “孙圣做得好啊，可为什么，其他人对他颇有微词？因为，我们没有人能抗衡大魔。” 周温伦自顾自地说：“说我是圣贤，我就是个破超凡罢了，超凡战王侯，是圣贤，如果，我能突破到真正的圣贤级，能否越阶战大魔呢？” “道主……” 周温伦说：“若我突破圣贤，是否可杀大魔？若大魔可杀……那些中小秘境，可还敢入侵我中夏？” 就在这时，周温伦突然听到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耳旁响起。 “周道主，看在我与你爷爷私交的份上，劝你一句。” “心有人间，不成圣贤。” …… 一处深山老林，奇峰岩廊环绕的宗门里。 一位老者正独坐静养，如若石雕。 他的耳旁，响起了周温伦的声音。 “若无人间，我不是我。” 老者微微怔着，对这一回答，早有了预料。 “唉。” 他叹了口气，望了眼远方天际。 又如石雕一般，坐定住了。 …… 双乐秘境入口。 浩荡大江上。 影子层层叠叠的影界里，袁铁正在休息。 一道声音在袁铁耳旁响起。 “我要以心力为引，突破圣贤级，再用心力，反哺本命咒，开咒星修炼体系圣贤路。” 袁铁微微一愣，说道：“道主，此事为何着急？” “虽然心力反哺本命咒，在之前都是可以的，但不代表，这条路在圣贤阶段可以走通，在我的推演里，就算成功了，您的寿命很可能……”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周温伦说：“总得有人踏出第一步，第二步，把路上看到的风景和陷阱全部记下来，传给后人。” “这样，天堑才能化为通途。” “我会把我突破时的所有资料，所有感受，都告诉你，你要记下来。” 袁铁沉默片刻，说：“心力反哺本命咒……在圣贤境，不可能成功的，消耗的心力太多，会吸死人，本命咒提升到圣贤级，必须要心中诞生秘境……” 周温伦说：“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道路，何况，现在这么多人都走我的道路，如果我失败了，也可以把警告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走更多歪路。” 袁铁没再劝说，他隔着一层空间，都感受到对方的决心。 道路不同，目标相同。 “呵呵，‘圣贤’这个名字，取自西欧的修行者，那时他们话语权大，标准就这样立起来了。若我突破圣贤，可战邪物，得想个咱们中夏人的名字，不能用他们的标准。”周温伦笑着说。 “就叫，就叫‘大圣’好了，对应邪物的‘大魔’级！” 第192章维克 苏晓从梦中醒来。 他抬头看见一座点燃的烛台，它正散发着光芒。 烛台放在一张长条餐桌上，餐桌当中摆放着暗红油腻的烤鸭，大块的白色面包，一整锅蔬菜和香菇炖的汤，一小盘红黑色的熏肉。 烛光极其黯淡，只照亮了餐桌，更远处一片黑暗。 苏晓低着头，看到铜盆盛着的水里，倒映着他面容枯瘦，眼窝凹陷的清秀脸蛋。 “这里……是梦中？”苏晓脑海冒出一个想法。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了苏晓内心，他像一个失忆很久的人，突然回忆起了某些记忆。 苏晓看向“自己”瘦削惨白的手腕，在那里，一具小巧的木偶系在上面。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了……” “之前我来过时，记忆都遗忘了……” “是因为我到了觉照境，心力产生质变的缘故，所以梦中的场景出现变化，我也恢复了记忆？” 苏晓感觉大脑一阵胀痛，十分难受。 好像他的大脑无法承受这么多涌出来的记忆，处于宕机的边缘。 “这个世界应该和木偶有关……这具身体……是木偶的上一任主人吗？”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基本可以判定，这具身体是人类的身体……” 苏晓尽力思索着，转移因为大量记忆涌出，而带来的痛苦。 “这个世界有两轮月亮，不是在秘境，就是外星球……但是身体是人类，外星球里诞生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生物……可能性很小，只可能是秘境，他是被邪物抓进秘境的人类，繁衍出的后代？” “我在梦中才能进入这个世界，但能闻到食物香味，证明这不是梦境……这莫非是记忆？木偶保存下来的，属于上一任主人的记忆？” 就在苏晓尽力思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声。 这女人的声音尖利地像利爪划过岩石发出的刺耳噪音，那语言很像西欧使用的语言，可苏晓从没听过那种语言…… 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上浮，苏晓感到大脑发热，几乎要窒息了。 “之前……是这种情况下，我才‘醒来’，离开这个世界……” 但这次，苏晓没有这么简单的苏醒，反而想起了更多的东西，像听母语一般，听懂了那女声说的话。 “维克，醒了吗？该吃饭了。” 渐渐的，苏晓想起了更多记忆，这门语言是一种叫“通用语”的语言，也是“太阳圣卫”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通用语言，由曾经统治古典世界的“奥术皇帝”发明。 维克，在通用语中，意为苏醒。 太阳圣卫？奥术皇帝？这些是什么东西？ 苏晓一边想着，一边转过头，看着后方走来的人。 那女人——如果是人类的话——看起来像一只皮包骨的骷髅，她油腻的头发黏在一起，散乱的披下肩头，皮肤枯黄，双目深黑。 她戴着一顶黑色纱帽，淡薄黑纱从两边帽檐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庞，带来一丝朦胧感觉，身穿黑色礼服，上面沾着颜色不明的液体。 苏晓的鼻子嗅了嗅，确定对方身上沾了鲜血，那淡淡的血腥味，不是浓郁的香水可以掩盖的。 “维克，乖，看到这只烤鸭了吗，你妹妹都舍不得吃，留给你用。”女人说着话，可眼球几乎没有任何移动，像呆滞的僵尸。 在她身后，一道覆着黄色破布，穿着肮脏衣物的身影像仆人一样跟随着，在他那土黄色的兜帽下，是一张稻草颜色的脸，这脸极其恐怖，上面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什么五官都没有。 它正拿着一个铁铲，铲子上还沾着水珠和湿润的泥土。 苏晓瞥了它一眼，似乎记起了它的名字。 “守墓人。” 苏晓没有说话，没有贸然行动，他清楚记得，在之前的夜里苏醒时，这只邪物曾经循着灵能波动找到过他，把他“吓醒”。 从这只邪物身上，苏晓感受到过异常浓烈的恶意。 “现在不同了，我已觉照，即使没有动力甲辅助，一般的下级妖鬼，也可杀。”苏晓想着。 苏晓没有表情和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苏晓觉得，在陌生的环境里，观察环境更重要，贸然行动容易进入更大的危险。 “维克……”那女人朝着苏晓走近，她那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苏晓的耳膜：“你爸爸要来了，你想让他看到你没有吃饭吗？” 苏晓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这和苏晓的意识无关，苏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到颤抖。 苏晓转过身，没说话，拿起餐盘两侧的银制刀叉。 他看着这一桌食物，果然，烤鸭一口没动，面包和熏肉看起来少了一点。 他一叉插在了烤鸭上，想要撕扯开一些鸭皮。 鸭子的触感不对劲！ 苏晓停止继续往里叉，装作无事一样，将叉子拔了出来。 叉子上面沾着凝固的黑色血块。 “艹，不会是活鸭直接烤吧？里面都不掏空？”苏晓暗骂道，把叉子放下。 苏晓也没去想那蘑菇汤和熏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拿起一块白面包，确认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后，送入肚子里。 这具身体好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一块白面包让苏晓十分满足。 “如果这是木偶记下来的记忆……那对木偶来说，一定有很重要……”苏晓一边吃，一边猜。 干瘦女人刺耳的声音又响起： “维克，乖，今天，会有大人物过来，为你妹妹测试。你要，好好待客。” 妹妹的测试？ 苏晓没说话，竭力挖掘记忆中，所谓“妹妹”的部分。 他很快回想起来一副画面。 当时，苏晓爬出窗外，来到了一片花园当中。 苏晓看到了一堆堆的新坟，坟墓里的泥土还是全新的。 那时的苏晓小心翼翼落到地面上，在天空两轮月光的照耀下，小心翼翼前进着。 随即，苏晓听到了什么声音，是挖掘泥土的声音。 苏晓小心翼翼走过去，转过一个花丛。 他看到守墓人正在挖掘泥土，埋葬着又一个新坑。 坑里，层叠躺着一群几乎一模一样，白色头发，洋娃娃般的可爱女孩。 第193章弱小的气势 苏晓摁住了额头，感受脑袋里的阵痛。 他装作无事人一样，继续吃着面包，脑海里却翻江倒海，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那群倒在坟墓里，一大堆一模一样的白发女孩，是他，不，是维克的妹妹？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身后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大人，到了，里面请。” 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苏晓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堵木门，木门外是黑色的夜空，血色和银色洒满屋外的花园。 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第一个在前面带路的男人满脸横肉，身材肥胖，穿着屠夫般沾满血迹的围裙衣服，油腻的大手上握着一个昏暗的提灯。 第二个男人一身黑色薄风衣，戴着半高礼帽，个子瘦高，神色冷峻，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一个枪袋。 “你们这里还真是暗，真像坟墓一样。” 第二个男人说着，一圈橙色从他身上冒出，把他全身覆盖，发着淡淡的橙光。 苏晓震惊了。 “这……气势？是超凡者！”苏晓心电急转：“可不对啊，超凡六阶的气势是蓝色，超凡七阶是黑色，超凡八阶是灰色，超凡九阶是白色……他怎么是橙色气势？” “而且这灵能波动这么弱，感觉也就觉照三阶的水准，和我差不多！” “艹！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独特的修炼体系，能让人觉照三阶修炼出气势！” “不，等等，苏晓，冷静，冷静，也许是某种奇特秘术？” 苏晓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话。 他快速回忆着大学时学习修炼史中，学得的内容。 咒星修炼体系是人间道的前辈们，在家国危难之际，走出的独特道路，它的历史最短，但集众家之大成。 比如，本命咒的修炼，参考了西欧巫师众塔的“本命法术”，各种咒星异能从法术抄到道诀，把各种至高篇章里的法术，神通演化为咒星异能……这些事前辈们没少干。 其中，超凡者的“气势”能力，源自骑士团国的修炼法，骑士团国的“信念修炼体系”里，磨炼坚定的信念，以信念为武器，在到达“圣骑士”级（对应超凡者）时，信念会形成一层环绕身体的可见盔甲，也就是“气势”。 不过，不同的是，骑士团国的信念往往是坚定的信仰或是对君主的忠诚，而超凡者们的信念，来源于家国情怀，永不屈服的反抗精神，自强不息的顽强精神，源自集体主义的牺牲精神这些。 “他修炼的是‘信念修炼体系’？”苏晓想：“不，不对，‘信念修炼体系’，在超凡之前，也不会诞生气势，而是会诞生信念凝聚的，具备各种超能力的独特武器。” 苏晓快激动的疯了。 他面前的，可能是地球现有的修炼体系之外，全新的修炼体系！ 如果能把这个男的解剖……不，能弄来他的修炼方法，好好研究一下，那简直是一个发论文的宝库，随便研究一点，都能在“奥秘”，“心灵”这样的顶级修炼刊物上屠版！ “呸！现在不是想发论文的时候，得，得搞到他的修炼法门，研究一下啊！” “如果觉照三阶便能修炼气势，先不说中夏修行者们的战斗力要提高多少，我的弱点也能弥补一些！” “灾厄黑刃只能抗物质攻击，气势什么都能抗啊！” “心灵攻击，理智冲击……都有削弱效果！” 苏晓没注意到，自己盯着那瘦高男人的眼神，变得无比炽热，像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食物。 “大胆！”肥胖男人注意到苏晓的眼神，快步走来，举起大手：“你竟敢盯着托拉斯大人一直看！” “不用。”托拉斯前进一步，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拦住了肥胖男人。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求知的渴求。”托拉斯淡淡道：“他是谁？” “托拉斯大人，他哪有什么求知的渴求啊。”肥胖男人谄媚道：“他就是我从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小偷而已！” 肥胖男人盯着苏晓，说道：“你竟然还坐在餐桌前，还不快站起来，给托拉斯大人赔礼道歉，我告诉你，托拉斯大人可是一位天生贵族！得罪了托拉斯大人，我把你逐出家门，丢到外面去喂野狗！” “孤儿院？”托拉斯挑了挑眉，他走向苏晓，蹲下身子来，问：“你和护盾学院的迪莉娅有什么联系？” 孤儿院……小偷……护盾学院……迪莉娅…… 一个个关键词像钥匙一样，唤醒着苏晓大脑里的回忆……不，这不是属于他的记忆，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苏晓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窒息感，大脑滚烫着。 之前遇到这种状况时，苏晓都醒了过来，但这次不知为何，苏晓忍住了。 苏晓回忆起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维克刚有意识时，是在一家孤儿院里，孤儿院里的护工告诉他，他是被遗弃在门口的，找到他时，除了包裹他的白布，只有手腕上系着的奇特木偶。 维克很快长大，他有一张典型的东方人面孔，又因为每天晚上的剧烈头痛，很多工作都不能去做，不得不由同伴分担，这让他在整个孤儿院里受尽孩子们的排挤，只有一个女孩子不欺负他，反而站出来，为他出头，还号召别人不要欺负他。 那个女孩子叫迪莉娅，她，她…… 她不是人类！ 苏晓想起了她的模样，具体的记忆已经记不清晰，只记得她的耳朵，那耳朵很像奇幻故事里的“精灵”，但有有所不同，很短，只比人类的耳朵尖锐。 孤儿院院长其实暗中承接着为好几个黑帮提供人力，甚至贩卖人口的工作，维克很小就接受了盗贼训练，油锅里取珠子什么的，可他由于常年头痛，根本做不了盗窃训练，经常被嫌弃。 但迪莉娅不嫌弃他，还经常照顾这个少年。 或许是因为头痛的缘故，维克的心智成长的很快，他经常无师自通的说出一些大道理，还很擅长谋划，在某天夜里，维克和迪莉娅连同一大帮小伙伴，一起完成了“越狱”，从孤儿院里逃了出来，在贫民区建立了属于他们——一群小孩子——的帮派。 第194章灵魂原质给汤姆丁盟主的2/10 这群小孩除了孤儿院里受到的训练外，什么都不会，只能建立小黑帮，靠着盗窃，收保护费，维持生计。 他们收取的保护费往往比旁边的黑帮更良心一点，而一群小孩子，行动也很灵活隐秘，总能打探到各种情报。 期间，维克成了他们的军师，指导他们发挥优势，扩展地盘，和其他黑帮打群架。 再加上，迪莉娅拥有各种超人的能力，擅长暗杀和偷袭，靠着迪莉娅的力量和维克的智慧，这群小孩子组成的小黑帮竟然活了下来，还越做越大，引起了周围强大黑帮的注意。 维克的头疼症状也在某一天好转，再也不会整夜整夜的疼。 又过了一段时间，维克在一次小巷伏击战中，突然大发神威，展现出了来自苏晓的咒星异能：刺刀术和心灵冲击。 大展神威的维克在迪莉娅赶来之前，便击败了那群黑帮人员。 之后，迪莉娅兴奋地告诉维克，他可能是一位天生的术士！ 维克问迪莉娅什么是“天生的术士”，迪莉娅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说要和维克一起研究。 可没研究太久，这群小孩子组成的黑帮，引来了真正大人物的注意。 一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护盾学院的院长找到了迪莉娅，把她强行带到护盾学院，又把这群小孩子，重新送回了孤儿院。 他惩戒了原本的孤儿院院长，换了一位新的，更仁慈善良的老奶奶。 原本，维克的生活就要正常下去，可过了不久，一位叫马修斯的人听闻维克的事，过来领养了维克。 …… 搜寻到的记忆到此结束，苏晓看向那肥胖的男人，他就是领养维克的“马修斯”。 “你在听托拉斯大人说话吗？”马修斯走过来：“托拉斯大人问你，你认不认识迪莉娅！” “认识。”苏晓回答，他第一次听到这具身体的声音，磁性而沙哑，苏晓想起自己变声期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 “很好，你的名字？”托拉斯问。 “苏晓。”苏晓说，用的汉语。 “维克！你敢欺骗托拉斯大人！”马修斯举起大手，熟练地要打下去。 苏晓盯了他一眼。 马修斯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了。 “源自脓液魔的定身术，那怕位阶低，对这种普通人，效果似乎很不错？” “不过，他一个普通人，怎么拥有那么诡异的妻子和‘守墓人’的……” “嗯……我没有立刻醒来什么的，证明这不是一段固定记忆，我之前还以为，这是一段记忆，如果‘不同步’就会醒……” “从维克的记忆来看……有点同步啊，我有头疼的症状，他也有，我做了那奇异动作后，头不疼了，他也不疼了……” “我觉醒的异能，他也能用，我经常梦到这个世界，有各种模糊印象……他也是？” 苏晓看着手腕上系着的木偶。 “木偶隐藏的秘密，有点深啊……” “如果这里是秘境，那就说得通了，木偶联系了秘境内的‘维克’和秘境外的我，我们的时间是同步的，因为木偶，产生了很密切诡异的联系……” “不过这种联系好像是单向的，我可以穿越到维克身上，维克做不到，换句话说，在这种联系里，我是主导的那位……也许是我修为更强，维克没有修炼？还是我年纪比较大，维克比我小？” 就在苏晓思考着的时候，马修斯终于从定身中解除，他带着惊恐的表情，连续后退几步：“你，你竟敢用邪恶的巫术咒我！” 苏晓皱了皱眉。 马修斯不知道“维克”会异能？ 不应该啊，来领养维克的是马修斯，维克也“暴露”过异能，被守墓人看到过好几次。 苏晓瞥了一眼旁边的干瘦女人和守墓人，它们一动不动，站在阴影里，像两具雕塑。 旁边，蹲着的托拉斯惊讶开口：“天生术法……你是术士？” 马修斯咬牙切齿，指着苏晓：“维克！我今天就把你丢出我家，把你送出去喂野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守墓人，动手！” 阴影中，举着破旧铲子的守墓人动了。 它刚上前两步，苏晓便抬起手指，灾厄黑刃凝聚成超长的竹竿，穿透它的额头。 一下子，苏晓感觉自己的心力跟漏了气一样在消耗。 “艹！这维克的心力这么少！”苏晓暗骂道。 “都魂穿过来了，怎么我得用他的心力啊！” “也对，心力和身体也有关系，物质决定精神，身体决定心灵……” 但没关系了，苏晓随手一击，已经把守墓人秒杀了。 它倒在地上，一句话没发出来。 马修斯见到这一幕，彻底吓到了，往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举起颤抖的手，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你，你，维克，你反了！竟敢，竟敢……” 苏晓冷漠看着他，没说话。 托拉斯看到守墓人被苏晓秒杀，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隐隐感觉到，刚刚那一击，如果苏晓打向的是他……他也活不过去…… “我的气势能抗住吗？”托拉斯冒冷汗。 那干瘦的女人一言未发，待在阴影里，盯着苏晓，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术士，是什么？”苏晓转过头，问托拉斯，言辞僵硬。 托拉斯擦了擦汗，解释道：“术士就是……不需要修炼灵魂原质，便拥有种种类法术能力的人，全称是……心灵术士。” “灵魂原质，是什么？”苏晓继续问。 “呃……”托拉斯擦了擦汗。 苏晓看他的表情，觉得他好像被问了“1加1为什么等于2”这种问题。 托拉斯似乎在思考，整理语序，片刻后，他回答道： “每个智慧生命都拥有灵魂原质，不修炼灵魂原质的人，灵魂原质是杂乱的‘水晶原质’，无法外放气势……” “而修炼灵魂原质的人，会获得职阶等级，每个原质等级，对应一个职阶等级……不同的职阶，拥有不同的职阶能力，其中也有像你这样，可以施法的职阶，一般归类为‘法师’，‘学者’等……” “我修炼到了‘水银原质’，外放气势为橙色，水晶职阶是‘斗篷骑士’，白银职阶是‘火枪手’，‘水银职阶’是‘龙骑兵’……呃，水晶职阶是最开始的职阶，对应水晶原质，白银职阶是第二个等级，对应白银原质，水银原质是第三个等级，能懂吗？” 托拉斯紧张地回答，生怕苏晓也给他脑门上来一发黑矛。 苏晓没回答，他的脑海里，已经被爆炸的信息量充斥到快无法思考了。 “从最开始，就按照超凡者的方式修炼？！” 苏晓感觉，自己所知道的修炼常识都被打破了。 就好像，有人告诉他，现代科学的起源不是牛顿的力学三定律，而是空气动力学一样。 第195章血族 苏晓沉默了一下，在消化得来的信息，没有开口。 一旁的托拉斯紧张看着这个少年，担心自己的解释不满意，他反手一个“黑矛”贯穿自己，只静静地立在原地。 地上倒着的马修斯爬了起来，肥腻的手指指着苏晓：“你！反了！反了！你一个领养来的孤儿，敢噬主了！” 苏晓扫了马修斯一眼，冷淡问道：“谁让你收养维克的？” “谁？”马修斯指了指自己，略显癫狂道：“当然是我收养你的，你个白眼狼，亏我女儿还求我买人形木偶送给你，还把她看过的书，用过的玩具都送你！” 苏晓指了指地上倒着的守墓人尸体，看向旁边的托拉斯，问：“这是什么？” “那不是个被您杀死的……”托拉斯有些紧张的看过去，看到了守墓人兜帽下没有五官的脸。 “啊！”托拉斯发出下意识的惊叫：“这是什么！” “不死生物！马修斯，你家里怎么会有不死生物？” 马修斯愤恨着的眼神触及托拉斯后，变得谄媚圆滑起来。 “托拉斯大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家里哪来的什么不死生物啊，您一定是看错了吧？不，您一定是被这小子的邪恶法术蛊惑了，您要清醒啊！” “你仔细看。”托拉斯拔出剑，挑开守墓人的兜帽。 露出了那如麻袋裹着的稻草般的头，没有五官，没有头发。 “您看，这那里是什么不死生物，这不是我的管家，守墓人先生吗？”马修斯摊开手，露出无辜的表情。 苏晓看着这个场景，内心思索着。 “暗示？幻术？心智影响？模因效应？” 苏晓对一旁面露惊色的托拉斯说道：“托拉斯先生，你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坟墓了吗？” 苏晓记起了之前的探索记忆，自己之前从窗户偷摸跑出去时，看到了满是坟墓的花园，其中守墓人正挖掘着一个大坑，里面躺着很多一模一样的白发女孩。 托拉斯看向苏晓，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马修斯一边忌惮着苏晓不敢靠近，一边愤恨道：“外面哪来的坟墓！这是我家！我买的别墅！外面明明是风景美好的花园！我还专门雇佣了两个仆人，负责剪修花草！” 托拉斯神色一阵阴晴不定，像是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马修斯，哪有什么管家，叫守墓人的！”托拉斯看了苏晓一眼，还是遵从内心的指引，选择先站在强者一边。 马修斯听到这句话，猛然后退了几步。 他双目圆睁，双手扒住脸，指缝之间露出颤抖着的眼睛。 “守墓人，对啊，对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管家叫守墓人？” “哈……哈哈，一定是，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是，是维克这小子搞得鬼！” 他指着苏晓，颤抖着说：“维克，把你的邪恶魔法收了！否则，否则海安都的各个骑士团，绝不轻饶了你！你想被吊死还是烧死，由你选择！” 就在这时，阴影中的枯瘦女人走了出来，双手轻轻放在马修斯肩膀上。 “老公，辛苦了，欢迎回家。” 这声音无比刺耳尖利，像钉子在砸着耳膜。 听到“妻子”的话，马修斯不再颤抖，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 “今天一定要把这小子丢出去喂野狗！竟然对我施展邪恶魔法！谁劝都没用！”马修斯恶狠狠地说。 托拉斯看马修斯的样子，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疯了，马修斯！”托拉斯说。 “我没有疯，托拉斯大人，您不要被维克这小子蛊惑啊！”马修斯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托拉斯。 在旁边的苏晓像一个观众一样，看着几人的表演，沉静思考着。 “这么想来，托拉斯见到的外面场地，是一片花园，所以我说外面是坟墓时，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托拉斯认出了守墓人不是正常人类。” “可在马修斯的视角，外面是一片正常的花园，他的管家守墓人是正常人类。” “而‘我’的记忆里，守墓人是这副样子，外面的花园堆满坟墓……” “啧……没有清心咒就是麻烦。”苏晓皱了皱眉：“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只有夜幕降临时，外面的花园才会呈现坟墓的样子，白天，那里被‘海市蜃楼’之类的幻术遮掩。” “第二种可能性，‘花园’里有一只强大的邪物，它可以对周围施加幻术或精神影响，这种影响遵循‘平方反比定律’，距离越远，衰竭越大，控制力越弱，因此离开了花园的托拉斯脱离了影响，可以辨别出守墓人，而在花园里，和那只邪物离的太近，他看不出来……” “至于夜晚时，有可能邪物在休息，也有可能，那只邪物无法影响到我……” 苏晓瞥了眼两人进来的门，门外只看得到一条延伸狭长的碎石小路，两轮明月的月光照在上面，混杂出奇幻又神秘的颜色。 “看不到两边的情况，无法判定是坟墓还是花园……” 苏晓正思考着时，突然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 他转过头，见到客厅里另一扇门打开，从中探出了一个白头发女孩。 她看起来非常可爱，只有十三四岁，有着漂亮白皙的小肉脸，两颗小虎牙从淡红色的嘴唇里伸出，她有仿佛红宝石般血红的双瞳，白的相当自然的头发，她穿着红色打底，布满白色丝带与褶皱的小裙子。 “哥哥……” 小女孩朝着苏晓跑过来，眼神里满是害怕的神色。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梦到我被埋在坑里，坑里有很多很多我……” 她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昏暗的建筑里，仿佛夜晚敲响的丧钟。 她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她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晓，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苏晓瞥过了头，不敢看女孩的眼睛，一把灾厄黑刃凝聚成长剑，拿在手里，指向这个小女孩。 一旁的托拉斯也转过身，剑刃对准小女孩。 “别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 “吸血鬼！”托拉斯大喊。 “血族。”苏晓说。 第196章西欧的秘境 “艹，这里到处都是西方人面孔，我应该想到了，这里是特么西欧的秘境！不是中夏的秘境！”苏晓脑海里爆炸着声音。 “这么自然的白色头发，还有红色瞳孔……” 白色头发还可能是白化症什么的……可正常人类的瞳色绝对没有红色！而如果是红眼病之类的疾病，也不会像她这种眼睛！ 血族是西欧特有的邪物种族，在中夏没有生活着血族的秘境。 但苏晓以前学习对应知识时，也不可避免接触了一些和血族有关的知识。 血族中最高贵的那些，都是人形的邪物，这一点和异变子嗣很像。 人形血族普遍拥有四个异能，一个是通过眼睛的凝视，支配，魅惑人类，让人类成为他们的仆从……所以苏晓发现女孩的瞬间，立刻撇过头，防止对视。 第二个异能是变形术，血族可以变形为蝙蝠，随着等阶提升，血族还能变形为蝙蝠群，甚至化为一团雾气，极其难杀。 第三个异能是召唤术，在昏暗的夜幕里，血族可以凭空召唤狼群，蝙蝠等动物，或者类似狼，蝙蝠的可怕邪物。 第四个异能是恐怖的再生能力，这再生能力与异变子嗣不同，和生命力无关，即使将它们的身体完全湮灭气化，只要自己的棺材在附近，都能静养一段时间后恢复。 想要彻底击杀血族，有三个办法，一个是把血族浸泡在流动的水体里，它们的身体会自动被水流冲散。第二个是将血族放在自然的阳光下，血族会自动点燃，化为尘埃。 第三个是找到那位血族的棺材，在血族被击杀静养时，用木钉穿刺心脏。 这四个异能是大部分人形血族共有的灵能能力，它们的肉体能力也很恐怖。 和蝙蝠很像，有些血族携带着危险的病毒，这些病毒孕育的可怕杀伤力很容易导致一座城市的灭绝，尤其是某些冠状病毒，具备极强的潜伏性，传染性！ 只要待在血族身边呼吸，都有可能感染上。 苏晓还记得，中夏上次因血族引发的生化危机，是十多年前的“科罗娜事件”，那场事件让整个龙城封城了大半年，整座龙城因此元气大伤。 那是一位叫科罗娜的王侯级血族引发的瘟疫，当时，米国的紧急事态防控人员把她制造的“白肺病”当成电子烟造成的危害……这疾病传播到中夏的交通枢纽龙城，即将爆发时，才被中夏的修行者们发现。 直到现在，也只有包括中夏在内的少数几个国家控制住了“科罗娜病毒”，不少西欧，东美和第三世界国家放弃抵抗，选择群体免疫政策，以为可以压平曲线，保住经济，等到疫苗研发完成，就能抵抗病毒。 可他们没料到，这病毒演化速度太快，甚至超过疫苗的研发周期，一支疫苗刚刚研发，病毒便多了新的亚种和变体…… 防不胜防！ 到现在，科罗娜病毒已经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大号流感，每年收割着全球几百万人的生命。 时至今日，从外国来到中夏，都还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 除开像科罗娜病毒这种呼吸性病毒，在血族中还是比较少的，血族血族，更知名的是它们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毒。 几乎所有血族，牙齿上都蕴含一种特殊病毒，一旦被她们咬到，这种病毒可以轻易突破血脑屏障，影响人的心智，让人类看到那只咬他的血族，大脑内便如同见到痴迷的爱人一样，分泌大量多巴胺…… 这种病毒还会改造人类，引诱人类基因突变，让人类体内激素分泌紊乱，把人类变得干瘦可怖，形如长期吸毒的恶鬼。 除了血族的呼吸与血液里带着病毒外，血族的手可以变成爪子，这爪子能汲取生命力，还能让受害者身体素质降低，心力减少，异能等阶短暂下降…… 一部分高位阶的血族背上可以长出蝙蝠状的肉翼，让它们在大气层内高速飞行…… 苏晓脑海里闪过与血族有关的知识，精神紧绷。 他的灾厄黑刃一手指着小女孩，另一只手捂住口鼻，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求一个心理安慰。 “艹，我没口罩，这怎么打……”苏晓连退几步。 “哥哥……”小女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朝着苏晓靠近。 “哥哥，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 苏晓冷静了下来。 “这女孩应该没有携带呼吸性病毒，如果携带了，看她的样子，和维克也很亲密，那维克肯定感染上了……” “等等，很亲密……” 苏晓想起了这具身体瘦削的样子，连眼窝都凹陷下去了。 “卧槽，不会维克已经被她咬过了吧！女色害人啊喂！” “怪不得刚刚看她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可爱，产生强烈的保护欲……因为大脑里分泌的激素在影响我？” 苏晓内心疯狂吐槽，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好了，现在二选一，一个是和小女孩打，一个是跑出去，和花园里的未知邪物打……” “没有动力甲，心力还这么少，我连妖鬼级邪物都难杀……” “哥哥……”白发的小女孩还在前进，她快哭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拿剑指着我的女儿！”马修斯站起，斥责道。 可他不敢站在苏晓和托拉斯二人身前阻拦，苏晓还罢了，他很害怕托拉斯。 “托拉斯大人，这是我女儿啊，哪里是什么吸血鬼啊！您，您可别被维克这小子骗了啊！” 苏晓咬着牙齿。 你特么能生出血族女儿，我当场把灾厄黑刃吃了！ 托拉斯退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左手掏入怀内。 “以金白之主的名义，邪物！退散！” 托拉斯举起一个护符，这护符仿佛一朵金白色的莲花，由简单但是充满美感的几何线条组成，充满秩序美。 护符爆发出一阵光亮。 “啊！” 白色头发的小女孩被光亮刺目，连退几步，摔到了地上。 她白皙的手臂遮在眼睛前，上面多出了一缕缕焦痕。 苏晓看向托拉斯。 “触媒法术？他也会？”苏晓惊诧。 “等等，触媒法术不是要用邪物的语言吟唱吗……刚刚他说的是……所谓的通用语吧？！” 第197章苏醒 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泪水流了出来。 “哥哥……” 苏晓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旁边，托拉斯惊异开口了：“我这可是海安都金白之主大教堂，大司教祝福过的圣徽，竟然只有这一点效果，这吸血鬼很强！” “走，先离开这里。”苏晓快速说。 先不说血族生命力强横，苏晓能不能杀得了小女孩，苏晓现在心力极少，每一点心力必须用在要害处。 “走。”托拉斯也点头，装过身，把护符放回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他的枪管从剑柄往剑尖划过，在剑刃上摩擦出一片烈火。 “……果然啊，很像超凡者的职阶能力，但是弱小很多。”苏晓瞥了他一眼。 两人刚转身，身后女孩便哭着说：“哥哥……不要抛下我，我不想被埋在坑里……” 苏晓没回头。 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了出去的大门。 那像是一滩蠕动着的黑色烂泥，烂泥正中，一个修长的人形缓缓出现。 他极其英俊，头戴金冠，身穿白袍，手持权杖，如同神祗。 但他没有脚，好像他的腿脚都融化成了烂泥一样。 苏晓感受到了来自这具身体的颤抖和恐惧。 没有清心咒保护，苏晓体会到从灵魂到身体的恐惧和疯狂，他感觉自己脑海里的理智之舟在狂风暴雨中摇曳，那怪物的身影光是存在，就让苏晓的内心无法冷静。 不可直视神。 就好像本能一样，那难以遏制的恐惧爬上苏晓的大脑。 “不……这种程度的理智冲击，不过是妖鬼级罢了！”苏晓咬着舌尖，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眩晕。 苏晓额头滚烫，那种致命的窒息又来了，就好像苏晓的大脑占用的氧气太多，开始出现供氧不足一样。 干瘦的女人离开了马修斯，望着门口。 她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真正的情绪波动。 “老公，辛苦了，欢迎回家。” 马修斯震惊地看着门口的人形怪物，开口道：“老婆，你搞错了吧，我才是你老公啊，那，那小白脸是谁！” 在他眼里，那好像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类。 托拉斯举起烈火缭绕的剑刃，手枪搭在右手手肘上，对准门口的怪物，神色凝重。 “这恐怕是次级领主级的怪物，维克，我们一起……嗯？”托拉斯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身旁的“维克”不见了。 维克退到了那白发吸血鬼小女孩身前，眼眸里没有之前那种洞悉一切的冷静，而是茫然中散发着坚定。 他站在小女孩身前，背对着吸血鬼小女孩，面朝着他们所有人。 他手臂伸直，黑色剑刃平平举起，指着门外方向。 “哥哥！” 女孩停止了哭泣，惊喜地发出呼喊。 那样貌英俊的人形怪物拖着长摆一般的烂泥走进屋内。 砰！ 托拉斯开枪，子弹轰出。 人形怪物身周涌现起一层红光，把子弹偏斜开来。 “测灵石带来了吗？”人形怪物开口，看向托拉斯。 托拉斯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他睁大眼睛，想说什么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形怪物脚下的烂泥缓缓涌入屋子内，触及到了马修斯的鞋子。 马修斯低下头一看，吓蒙了过去。 “啊，这！这是什么啊！” 黑色淤泥爬到托拉斯身上，沿着裤腿往上攀爬，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怪物没理马修斯和托拉斯，它看向握着黑刃的少年，开口道： “你体内的邪灵又变强了。” “再来几次，他就会夺取你的身体，彻底杀死你的灵魂。” 少年颤抖着的手握住灾厄黑刃， “他至少一直在帮我，一直给我力量，给我知识。” 人形怪物再没说话，继续前进。 突然，一个小巧的身影跑了出来，张开双手，拦在了怪物身前。 “爸爸，不要伤害哥哥！” …… 苏晓猛地醒来。 他坐了起来，眼前是一处病房，耳旁环绕着小提琴的音乐声。 “醒了，苏晓醒了！”有女孩子兴奋的喊着。 他捂住额头，爆炸的信息和记忆在脑海里出现。 不一会儿，“梦中”的记忆被苏晓回忆起了。 “……如果刚刚那是发生在某个秘境里的事，希望那叫‘维克’的少年没事，起码等我看看他们的修炼体系……” “如果他死了，我估计就进不去那个秘境了？” “这‘木偶’……越来越神秘了啊，竟然能让我附身秘境里一个人的身体？” “演化出自己语言，形成国家的特殊秘境吗……没听说过啊，这么大的秘境，恐怕比得上寒冬秘境了……” “从维克的记忆看，他是从小就开始头疼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岁，能不能和我对上……” 苏晓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梦中”的事，打量了下房间。 这是一处宽大的病房，多人间，其他病床上也躺着一些修行者，在病床中间，庄天宇的队员何夕正弹奏着小提琴，用她的本命咒“治愈赞歌”治疗着这里的人。 苏晓所在的病床旁边，围着的人最多。 和苏晓同一母校的马尾少女坐在病床左边，换了一身宽松衣服的司予坐右边，除了两位漂亮的女孩子外，苏晓还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李前辈，您怎么来了？”苏晓看向那位老人。 超凡者李建国穿着动力甲，却像一位普通老人一样，坐在椅子上。 “来支援你们的呗！老子就知道，你又得抢老子的活，把这里的邪物杀干净！”李建国乐呵呵的说：“你醒了？那不守着你了，不打扰你们。” 他起身，立刻出门。 何夕看了苏晓这边一眼，脸上染上笑意，继续拉着小提琴。 音乐里蕴含着治愈的力量，苏晓感觉相当舒服。 苏晓还没弄懂李建国话里的意思，旁边的女孩就开口了。 “苏……”司予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学长！加个南极圈好友呗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名字呀！我叫许未来，嗯，许诺的许，和过去相对的那个未来。”马尾少女说。 苏晓看着她，点了点头。 “yeah！”马尾少女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 旁边床上躺着的修行者也都看向苏晓，非常热情的打着招呼。 他们看起来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也是，和异变子嗣作战，很多人受伤都是轻伤，比如为了躲照相机和定身，从楼梯间里摔下去，或者被队友的火力擦到…… 被异变子嗣真正伤到的人，基本都死了。 第198章飞行动力甲的使用标准 苏晓摆脱了热情的病友们，走出了病房。 他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雨中愈合配合何夕的治愈赞歌，基本都治好了，只是不知道掉了几个月的寿命。 苏晓也不去想这个，他还年轻。 他手里握着一盒名叫‘光明’的星辉物质饮料，吮吸着吸管，把里面富含恢复性质的星辉物质汁液吸入嘴里。 “牛奶味……还行。‘光明’的味道比‘破晓’和‘暴风雪’都好，更滋润……” 喝的一滴不剩后，苏晓把包装盒丢进垃圾桶，看到在医院门外站着的李建国。 他苍老的身影如同一棵老树，扎根在泥土上。 “治的差不多了？”李建国转身，带着笑脸问。 “嗯。”苏晓点了下头。 “要是老子那废徒弟有你这么好的人缘，老子早几百年不操心他了。”李建国摇了摇头。 苏晓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对，你小子动力甲毁了，要整个军方的动力甲不？给你申请一个。”李建国问。 “毁了……”苏晓有点心疼，这才买来，打两三次就没了？ 说好的有修复功能呢？ “还能用吗？”苏晓问 “能用是能用，幽都那边找人看了眼，起码要修一天吧。”李建国说：“下次别买这种所谓带‘修复功能’的动力甲，你又不进秘境，那东西是打持久战的，动力甲很多关键部件，只能用十几二十个小时，磨损后，你用‘修复术’修复，各种战术性能，都会下降。” 听到没有真的被毁，苏晓松了口气，也是，穿在动力甲里面的他都没事，何况动力甲呢？ “而你在地球，即使部位磨损，你也可以找到地方更换零件，咱们国家有一整个完整工业体系，不要那么扣扣索索。” 苏晓点点头，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除非你用的是那种，所有组件都是灵器的动力甲，那才持久，不过那种动力甲，都是圣贤在用。”李建国补充了一句。 苏晓问：“我可以申请飞行动力甲吗？我感觉，我很适合飞行动力甲？” “飞行动力甲？”李建国笑了：“别闹！” “你知道培养一位可以使用飞行动力甲的修行者，要经过多少科目的培训，学习多久，练习多久吗？” “呃……”苏晓承认：“不知道。” “一位飞行动力甲的飞行员，需要的训练比一般战机飞行员还要多，需求的素质更是逆天，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驾驭飞行动力甲的空中战士。”李建国说。 “上一年，双乐从民间招募空中战士，三千多位年轻的修行者报名，你猜，最后合格成为空中战士的，有几个？” “九个！” “报名者要通过感知检查，身体检查，精神检查……多个项目挑选，光是一系列检查下来的时间，都超过两百个小时。一项不合格就淘汰。” “全部合格的人，需要进入各个特训营，在特训营里，光是理论知识，都要考核近四十个科目，如力学，空气动力学，飞行力学，灵能力学，空中射击学，空中领航学，航空气象学，飞行动力甲构造，专业英语……” “等一下。”苏晓问：“其他我都懂，为什么要学专业英语？” “西欧空军发展早，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英语短语体系，我们也在用这个，历史惯性了。”李建国说。 “理论训练完……之后呢？”苏晓问，他还是很想用飞行动力甲的。 “之后训练跳伞，使用教练机……”李建国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我会飞，需要练跳伞吗？”苏晓问。 “你会飞？”李建国惊讶了。 这苏晓会的异能……怎么感觉有点多啊，连飞行异能都有？ 苏晓点点头，使用头顶三尺的木偶，缓慢拉伸着他。 苏晓真的离地一段距离，宛如漂浮。 “……也需要，不过，训练的时间会短些。”李建国说。 “教练机训练其实没什么必要，我看一遍就会了。”苏晓说。 “你？看一遍就会？不是那么简单的！”李建国摇了摇头：“先不说操纵飞行动力甲，正常飞行有多少动作细节，还有编队飞行，夜间飞行等等各个难题……前面那些成功的空中战士，实际操作这一关，也要淘汰掉一半！” “这么夸张？”苏晓有些惊讶。 他看到切云这么年轻就穿飞行动力甲，还以为很简单呢。 “如果本命咒适合飞行作战，那难度会小很多，也只是小很多，不是没有。”李建国说：“你的本命咒，不适合飞行作战吧？” “呃……我可以现在学，然后试试？”苏晓问。 “现在学……”李建国摇头：“没那么简单，就跟你说一句，空中战士，那怕是三流的，只使用立体机动装置，在城市大楼间作战的空中战士，穿戴一般的外动力骨骼或者动力甲，利用压缩空气喷射飞行，普遍能做到六喷还身姿稳定。” “若是王牌飞行员，十二喷是平均水平！你也试过动力甲，知道这是什么难度。” “你要能做到十二喷，老子把电话打给双乐空军一把手，让他拿飞行动力甲给你一件，让你试！” 十二喷……很难吗？ 好像不是很难？ 苏晓想了想：“好，我来试试。” 李建国看着苏晓，摇了摇头。 “唉，年轻，年轻都这样，我以前也这样……”李建国想。 那个天才没点傲气？ 他也不劝苏晓：“走，跟我去维修处。看看你的动力甲修的怎么样。” …… 维修处中。 苏晓看到了自己的动力甲，静静的盛放在工作台上，一位维修员正在维修。 而在一旁，苏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切云。 她自己坐在工作台上，双手操纵着一些工具，调整着……自己的机械大长腿。 苏晓原先以为对方穿的是轻质合金紧身动力甲，但没想到，她那干脆就是机械义肢。 苏晓知道对方冷淡的性格，对她点了点头，正要去看他自己的动力甲时，切云开口了。 “下午好。” “呃……下午好。”苏晓有点受宠若惊，回应道。 打了招呼后，苏晓来到自己的动力甲旁。 维修员看着两人，说道：“李前辈，苏前辈，这动力甲已经修好了，它的受损程度，没我想的那么严重，已经可以动用了。” 苏晓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叫前辈，内心暗自喜悦。 李建国看向苏晓：“来，你若是做出十二喷，给你找一件飞行动力甲，让你试试看也无妨。” 苏晓抚摸着这件纯白的动力甲，像抚摸爱人的肌肤。 “好。” “那就证明给李前辈看。” 第199章能放个bgm吗 苏晓穿戴好动力甲，跟着李建国来到了外面空旷地带。 切云和那个维修员似乎也感兴趣，看热闹一般跟了上来。 李建国转头看向苏晓：“很简单，你只要连续喷射压缩空气十二次，也不要求你完成什么高难度动作，能用脚落地，就算成功。” “你也可以用你那个飞行异能来调整姿态，那个异能没什么灵能波动，但就是普通的漂浮而已，辅助功能并不大。” “好。”苏晓说：“李前辈，请稍等。” 他没有盲目尝试，而是对战术头盔里的ai“涉江”说道： “涉江，帮我搜一些空中战士十二喷的视频，发给我看看。” “好的。”头盔里的ai应道。 切云看了一眼苏晓，没有说话。 李建国说道：“这临时抱佛脚抱的，有点厉害。” 维修员惊讶问：“这真的有用吗？临时看一些视频，就能做出十二喷这种高难度动作？不会出事摔下来吧。” 李建国乐呵呵道：“摔下来，我能接住他。” 切云也加入谈话，她冷淡摇了摇头：“不可能，十二喷，没有两三百个小时的练习，绝对做不到。” “对。”李建国说：“人类毕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动物，一喷，两喷还好，算辅助跳跃，十二喷太难了。” “即使是拥有超凡素质的超凡者，也需要几十个小时来训练，掌握，熟悉……” 苏晓笑着：“你们看好吧。” 很快，ai涉江便找来了许多视频，包括一些教学视频，给苏晓观看。 苏晓看了看，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连续喷射，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一喷相当于辅助跳跃，比较基础，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阶段旨在控制喷射时间，方向，有短喷射，长喷射，单手侧喷，双手旋喷，上喷射，前跳喷，后跳喷，斜跳喷，站桩喷……等基础动作，此外，还要练习一喷后如何用脚着地，而不是用胸口或者头。 二喷往往用于改变跳跃时的方向，门道就多了，可以用于缓冲，位移，侧转…… 二喷时，微微调整喷射方向，都有很多战术细节需要注意，比如所谓的“飘逸喷”，利用喷射压缩空气的短暂时间，略微改变喷口方向，做出鬼魅灵活的飘逸动作，还有“撤步喷”，一喷跳起来，二喷时喷口对准前方，向后后跃，躲开邪物的攻击。 撤步喷的进阶技术是“割喉喷”，在向后跃出之前，使用冷兵器对前方进行一次斩击，如同割喉的刺客。 而且，二喷过后，如何着陆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如果着陆姿势不对，很容易受伤，甚至骨折。 三喷开始，门道就更多了，最简单的三喷是“大跳喷”，前两喷用来向上起跳，最后一喷改变方向的同时喷口朝下，施加缓冲的冲力。 复杂的，有“蛇移平行喷”，也叫“左右横跳喷”，喷口角度连续转换三次，重心也连续转换三次，用来接近使用远程攻击的敌人。 还有“摩天轮喷”，也是一个高难度动作，第一喷向前加速，压缩空气喷射器朝上掰，让喷口对准后下方，再即将遭到攻击时，进行第二次喷射，喷射器掰半圈，让喷口对准前下方，在敌人面前一个后跃，在空中完成转体的动作的大半周时，进行第三喷，平稳着地的同时向前冲锋。 这些动作对于熟练度，掌控力，反应力，感知力的要求简直非人类！ 人类天生的感知器官，就不适合做这种运动！ 初学者练习，经常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稍一不注意，很容易以头抢地，酿成惨祸！ 四喷……五喷……就更别说了，技战术难度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夸张。 到了六喷以上，已经是专业人员的领域了。 六喷中最基础的动作是“空中转弯转体俯冲”和“复杂假动作机动”两个技战术，光听名字就知道多难。 七喷最基础的动作是“短暂滞空”，动作要求的标准是，利用连续的短喷射短暂滞空，同时对一百米靶子进行射击，连续射出10发子弹，分数达到60分算及格。 苏晓以快进的速度看着那些空中战士杂技般的动作，快速学习吸收着。 像一个干瘪的海绵，丢进了一大盆水里，汲取着各种知识和细节。 从八喷开始，连续喷射变成各种技战术的组合……有很多巧妙的动作，苏晓都啧啧称赞，感叹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真的是无穷无尽。 很快，苏晓看到了十二喷的动作。 最简单的动作，叫“大圆盘旋”，包含起跳，空中连续喷射，落地缓冲多个要领，整个视频看下来，那好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盘旋在天空中的大鹰！ 还有一个偏向炫技的十二喷动作，难度较高，名叫“蜜蜂舞”，让人像蜜蜂一样，在空中画“8”字。 长长舒了口气，苏晓看完了这些视频。 “怎么样，学会了？”李建国站在旁边，笑着问。 “学会了。”苏晓说，把他的笑脸给堵了回去。 旁边，切云冷淡提醒：“不要太逞能了。” 苏晓笑着回应：“好。” 他双手放在了喷射器上，闭上了眼睛。 “能放个bgm吗？”苏晓转头，问。 “什么？”李建国没听懂。 苏晓笑了笑，也不回答，压缩空气喷射器，直接喷出空气！ 轰！ 一喷起步。 轰！ 轰！ 轰！ 李建国本来还想说一句“小心”，可当他看到苏晓的动作时，整个人完全傻掉了。 恍惚间，那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位长着羽翼的天使。 苏晓在空中舞蹈着，拔出腰间附魔长剑，时而朝下俯冲滑落，时而一跃而起，空气在他面前好像平整的土地一样。 “十二喷中……难度最高的，空中剑舞？！”维修员发出震惊的呼喊。 那致命的剑舞优雅又精确，充满美感的同时又给人紧张的感觉，好像苏晓在和一个隐形的敌人共舞，彼此的剑刃在空中交击，擦着彼此的要害穿过。 切云凝望着空中的苏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戴上了之前的沉重眼罩，看不见眼睛里的神色。 待到苏晓双手握住下指的长剑，稳稳落地时，李建国才呆滞的转过头，看向切云。 “你认不认识他，他是不是和你们一起训练过的？” ————与正文的分割线———— 今天1500收藏啦！算是提前完成第一阶段目标？ 我最早的目标是60万字的时候能有1100收藏和100均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超额完成了！ 感谢书友111118004641508，拾方，逍遥迄，咕咕咕大侦探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还有各种评论，尤其是很多给出宝贵意见的评论，对我真的帮助很大！ 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坚持下来的！谢谢大家！ 第200章动力甲殖装 切云没说话，没回答李建国的问话，好像还沉浸在苏晓刚刚的表演里。 苏晓朝他们走来，笑着问：“怎么样，还可以吧，合格了没？” 李建国突然恶狠狠盯着苏晓，道：“说！你是不是训练过好几百个小时的空中战士？你是哪个训练营的？‘乐飞’？‘龙飞’？” 苏晓愣了下，诚实说：“我没去过训练营，我就在大学军训期间接触过外动力骨骼，这件动力甲，也是今天才换上来。” “我也不是完全靠自己能力飞的，用了异能调整姿态。” 李建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靠！”他不知道在骂谁，还是说只有这种脏话才能发泄他内心的情绪。 “你第一次接触到‘空中剑舞’？”切云问。 “是啊，我刚在视频里看的，觉得这个挺漂亮的，而且也有难度，就选了它。”苏晓说。 切云没说话了，静静站在原地。 半晌，她才说：“我练空中剑舞，练了四十五个小时。” “挺厉害的。”苏晓真心实意夸赞道。 他用了木偶能力“三尺神明”感知周围，辅助姿态，让姿势和那位飞行员强行一模一样，才做到的，切云没有外挂，练习时长才两天，那确实厉害。 切云张了张漂亮的小嘴，没说话。 “苏晓……那个……”李建国欲言又止。 “李前辈，怎么了？”苏晓问。 “老……我之前是口嗨的，军用的飞行动力甲，是国之重器，要走程序才能拿到，我一个电话过去，就我一张老脸，谁理我啊？”李建国讪讪道。 苏晓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拿到飞行动力甲呢。 “要不你加入军方，老子就是把面子丢地上踩烂，也给你要一件军用飞行动力甲。”李建国快速说。 苏晓刚要回话，旁边的切云开口了。 “按照条例规定，没有飞行动力甲执照，加入军方也拿不到。”切云摇了摇头：“除非你是超凡者，可以例外，否则都得接受训练营的训练，通过种种考核才行。” 李建国讪讪道:“这样啊……很难走后门吗？” 切云又对苏晓说：“不过，你可以试试动力甲殖装。” 苏晓问：“动力甲殖装？那是什么？” “动力甲殖装，你可以理解成搭载在动力甲上的额外装备，就像一把步枪可以安装瞄准镜，可以安装榴弹发射器那样。” “像你这件‘英雄’动力甲，是比较……嗯……原型的一款动力甲。”切云酝酿着话语：“它适应多种环境作战，设计之初便留下很高的可扩展性，可以配合多种动力甲殖装。” “比如，可以使用一种踩在脚下的飞盘作为立体机动装置，这种飞盘采用了仿飞剑技术，但是比起面积更狭隘，踩着很不舒服的剑，它舍弃了飞剑的攻击能力，换来了更稳定的悬浮能力，更快捷的飞行能力，变向也更灵活。” “不用的时候，有些飞盘还可以替代你手腕上的小圆盾，作为灵能护盾发生器。” “再比如，你可以给你的动力甲加装一个大的飞行翼。” 苏晓展开了动力甲背后的灵能光翼，说道：“我这本来就有飞行翼啊？” 切云摇了摇头：“不，你这个飞行翼是轻质合金配合灵能光翼的‘滑翔翼’，原理更接近‘翼装飞行’，是让你用压缩空气飞行起步后，来滑翔用的。” “真正的飞行翼，是能让你像翼龙那样，直接起飞的那种，我看了你的飞行能力，推荐你选‘龙狮’飞行翼，它动能强劲，很难驾驭，但适合你。” 苏晓点了下头：“和真正的飞行动力甲比，飞行翼有什么缺点吗？” “笨重。” 切云说：“真正的飞行动力甲，是极端灵活的，大量采用灵器做部件，变向非常简单……但‘龙狮’不同，‘龙狮’只用了少量灵器，‘龙狮’飞行翼更像一个带动力系统的大翅膀，靠机械推力把你推上天空，再利用上下翼面不同的空气流动产生的浮力让你长时间飞行。” “不过，龙狮也有好处，承重量更大，那怕不适合飞行的动力甲，都能强行带飞。” “飞行翼是新开发的技术，装飞行翼的动力甲，只能算作‘飞行翼装’，不算‘飞行动力甲’，这方面的规章制度跟进的比较慢，即使你没有执照，也可以买来用。”切云说。 苏晓点了点头，专业人士就是靠谱啊！ 他正打算点进任务系统的功勋商城，看看有没有人卖这种飞行翼时，尴尬的听见自己肚子响了一下。 “中午我昏迷过去的，没吃饭。”苏晓尴尬地说：“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 “呵呵，老头子就不去吃了，吃过了。”李建国说，他拉着旁边看戏的维修员，说道：“老子要改造一下外动力骨骼，说不定还会有妖鬼级邪物破开防线，要去拦呢。” 苏晓听到这话，惊讶问：“这场紧急事态，还没结束吗？” “没结束，算中场休息。”李建国乐呵呵说：“双乐王镇守战阵突破，斩杀王侯，证道圣贤……周道主也降临前线，加上张凡，袁铁两位圣贤，这个新秘境入口，我方有四位圣贤，把他们暂且打退了。” 战阵突破，斩杀王侯，证道圣贤…… 苏晓听着这一个个词，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随即，又是一阵高兴。 中夏再多一位圣贤！ “它们还敢进攻？”苏晓问。 “怎么不敢，对方二十多个王侯级邪物呢，咱们这边也就砍了祂们七八位，还要大量妖鬼级邪物，跟杂兵似的。”李建国摇头：“可惜老子这种老骨头，指挥部嫌弃，不让老子上正面战场，只能在外面，等等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要想结束紧急事态，必须杀进秘境内部，在里面建立我们自己的前进基地，杀的那群王侯胆寒，妖鬼震颤！” 李建国说着这话时，老迈的身体里爆发出阵阵凌人的杀气： “如果不是其他秘境的邪物也跟着闹事，牵扯各地人力，这场紧急事态早结束了！邪物，都该杀！” 苏晓暗想：“要是能集中兵力，一个个秘境荡平过去，完全不会如此被动……可惜……” 真把一个秘境的邪物逼急了，很可能发生“风母事件”那样的事！ 第201章功勋点系统 苏晓坐在食堂里，端着一个铝合金餐盘，里面装着红烧狮子头，花菜腊肉和麻婆豆腐，把餐盘放在了桌子上。 苏晓本来想邀请切云一起来吃饭，顺便讨论一下飞行翼装的事，结果被拒绝了，她说她还要微调机械义肢，没有空。 虽然路上有很多人都认出了苏晓，对苏晓打着招呼，让苏晓享受到了一把明星的感觉，可最后吃饭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苏晓一边进入功勋商城，浏览着自己的功勋状况。 id：苏晓 贡献等级：4级（12753100000） 已积累功勋：12753 未兑换功勋：10213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13（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觉照三阶+4） 功勋积分：92.2 状态：征召 所属：南瓜之剑（lv4） “一只下级妖鬼邪物，击杀得到的功勋大约在500到1500功勋之间，上级妖鬼，大约在2000到4000之间……”苏晓想着，暗自咋舌：“没想到那异变子嗣，给我算了这么多功勋？我都成亿万富翁了！” “也可能把异变子嗣身上的寄生体算上了？” 他之前斩杀掉了海德拉龙龟和深海凝视者，外加一大堆眷族级邪物，也才拿到两千多点功勋点，就那样，都换了一件“英雄”动力甲。 正是靠着那件动力甲，苏晓弥补对抗妖鬼级邪物的数个弱点，在力量，防御，速度和机动性上不弱于对方！ 别看千多功勋很少，可功勋兑换现金的比例，是1:30000！ 虽然偶尔具体数字会变化，会随着通货膨胀等因素改变，但大致是如此的。 1点功勋，可以换30000元现金！ 1000点功勋，就是三千万现金！ 算下来，一辆三千多万的坦克，换成功勋也就1000功勋出头，还没苏晓的动力甲贵！ 毕竟苏晓的动力甲采用了大量灵器和高精尖科技！ 不过，苏晓并不担心很多修行者赚到了功勋，会扰乱经济系统。 功勋点其实不完全算货币，而是一种工分。 做了多少工作，鸿钧网络根据一套很成熟的算法，直接给你算分数，每1点功勋都是有来历，有邪物尸体里的星辉物质背书的。 此外，功勋点不用交税，因为税收其实已经收了，当邪物尸体转换成功勋点时，会扣除一部分，这部分会用来补偿那些受到邪物伤害的人，会做为战死修行者的抚恤金，会修补破坏的建筑，甚至包括投入到全民义务修炼中……等等。 每个修行者都可以通过鸿钧网络，查询自己被扣掉那部分功勋去了那里，十分透明。 当然，有的时候邪物并不会留下全尸，甚至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中夏也没号召修行者大公无私，奉献自己，而是会有保底的功勋收获。 或者只是击退了邪物，调查清了一个可疑点，没留下尸体，也得发功勋。 这时，就会出现“功勋超发”的情况。 因为发给这部分修行者的功勋，没有作为担保的星辉物质。 就像金本位的货币，发行的钞票比货币多。 但还好，每年大量的功勋会经由商业银行兑换成正常的货币，修行者也是人嘛，是人就要买房子，就要付贷款，就要有大量消费…… 富豪们也可以花钱购买功勋点，进而通过功勋点，购买功勋商城里才能买到的货物。 这个比例，大约是10万比1，随经济环境而波动，如果有人突然买很多功勋点，还会涨价。 10万元换1点功勋！ 中间的差价，就是中夏政府收取的税款，这部分税收可以填补一部分超发的功勋，也同样用于填补紧急事态造成的损失。 所以，中夏是严格禁止私人交易功勋点或代购的，这种行为相当于避税，对这种行为的监察，打击都非常严。 一个人避税，其他人就要付出代价，损害的是所有修行者的利益。 当然，这还是屡禁不止，总有修行者不信邪，毕竟，这一来一去有200%以上的利润了。 还有一部分超发的功勋，来自秘境开发收获。 秘境里除了邪物，还有很多修炼设施，或者产出星辉物质的洞天福地，这些开发收获也要缴纳高额税收，流入功勋点体系里。 除了紧急事态得到功勋，还有一些修行者，本命咒不擅长战斗，但是擅长研究，生产的，他们将星辉物质加工成种种药剂，灵器。 这部分负责科研和生产的修行者，通过很低的功勋点进货，再加工后挂在功勋商城卖出去，他们也会赚得功勋点。 就相当于古代修行者猎杀了邪物后，把邪物尸体交给炼丹师，炼器师，付出的额外报酬。 这些种种要素，构建成了非常复杂的功勋点系统，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活力，被各个中夏修行者所接受。 当然，这套系统也存在不好的地方，苏晓不是学经济的，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制度改革年年都在进行，而且黑市也存在。 “功勋等级上升到4级了……直系亲属高考能加20分，有点夸张……”苏晓看着一行行投射在增强现实眼镜上的文字。 花钱买功勋点是无法上升功勋等级的，买来的那是“未兑换功勋”，而不是“已积累功勋”，所谓积累功勋，只有在紧急事态里做出贡献，比如斩杀邪物，才能得到积累功勋。 只有积累功勋，才能算入贡献等级的进度条！ 4级功勋等级……很多觉照境修行者，努力几十年也就这个水平，说的还是觉照境里的高手。 属于4级功勋等级的“特权”，也是非常多的。 首先就是直系亲属高考加20分，这简直不要太夸张，高考1分能刷掉多少人！ 当然，苏晓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要高考的直系亲属，苏晓没有弟弟妹妹啥的，这条想要有人受益，除非是以后他的孩子。 其次是政治权力，4级功勋等级……本身就是一张入场券，如果愿意，有4级功勋等级的公民，将在立法大会上拥有提案，讨论和表决权，直接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的一部分。 如果4级功勋等级的修行者愿意，他还可以提议户口所在地的地方性法规，审查当地经济发展计划，还拥有强大的监督权，可以对一位地方官员发起调查工作。 甚至可以在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申报纪律部门，罢免一位官员。 这事并不罕见，很多贪官污吏，黑恶势力保护伞，都是一位位修行者“打掉”的。 毕竟如果不让他们的意见有效，掌握强大力量的修行者，可能就“侠以武犯禁”了。 苏晓想了想，这其实挺合理的，修行者本身拥有强大力量，是暴力的化身，对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修行者，应当有自己的政治权力。 否则，那才是德不配位，会有问题。 第202章购物 除了最重要的高考加分特权和政治上的权力，4级功勋等级，还有大量的小特权。 比如，乘坐地铁，国营班机等，可以不花钱，而且有优先权。 4级功勋等级，本身便代表着良好的信誉，可以从银行得到大量低息贷款……这个大量，是按亿做单位的。 4级功勋等级，还可以定制有个人名片的超级虚拟勋章，别人拿增强现实眼镜往你身上一看，能看到一连串闪瞎狗眼的独特特效，立刻知道你是有4级功勋等级的大人物，十分拉风。 苏晓嘴角抽了抽，虚拟空间都污染成这样了，他还是不要定制虚拟勋章了吧。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浏览完4级功勋等级的特权，苏晓点进功勋商店，开始购物。 苏晓搜索着切云提到的“龙狮”飞行翼。 很快，结果呈现。 “龙狮”飞行翼，动力甲殖装（翼装），永久性灵能奇物，扩展动力甲飞行能力，时速可达每小时600公里1200公里，采用星辉物质高密度能量核心，满能量状态下可以使用24小时，支持电力，心力双充能，轻度损伤可以灌注心力修复，寿命约为40000小时，发动机寿命为3000小时，第一次更换免费，之后半价。 不使用时可以折叠分解收在背部，在近距离可以激发心力，作为四把“+1飞剑”使用。 售价888功勋。 不知道是否是苏晓有一万多功勋的原因，看这888功勋，竟然觉得蛮便宜。 其实换成现金，这得两千多万了，比很多飞机都贵。 苏晓嘴角抽了抽，继续看类似商品。 “嗯……除了龙狮以外，还有其他牌子的飞行翼……” 苏晓一条条看下去。 “飞马”飞行翼拥有额外的侦察能力，可以侦察短距离内是否有恶意传来，并且侦察到灵能灵光……苏晓摇头，他动力甲自带的战术头盔，也有很好的侦察能力，恶意知察他自己也会。 “驯鹿”飞行翼，适合在高原寒冷地区使用，上面附带的灵器能强化穿戴者的抗寒能力，并辅助穿戴者在高原环境进行呼吸，解决高原反应问题。 苏晓也摇头，他又没有去高原环境或冰天雪地区域的计划。 “翼龙”飞行翼，承重量大，可以搭配重型动力甲使用，能携带大量武器装备……这个也不适合。苏晓自己并不带很多武器，“英雄”动力甲也不是重型。 “龙蜂”飞行翼，速度快，灵活程度接近飞行动力甲……苏晓眼睛一亮，继续往下看。 “呃，适合穿戴轻型外动力骨骼，体重较轻的女性修行者使用……” 苏晓捂了捂脸，跳过它，继续往下看。 “天狼”飞行翼……“精卫”飞行翼…… 他把这些飞行翼看了一遍下去，发现还真是“龙狮”飞行翼最适合他！ 切云的判断挺准的。 比“龙狮”飞行翼更适合，各项性能更优秀的，不是没有，比如“精卫”飞行翼，兼具速度，灵活，持久能力，各项指标优于龙狮飞行翼，还附带对海族有额外伤害的攻击灵器。 可……它太贵了，比龙狮贵了三倍不止。 苏晓可不打算只购买飞行翼一件灵器，他要让自己全副武装。 苏晓又看了看切云提过的“飞行圆盘”。 “不行……太拉胯了，这些飞行圆盘的速度，还没动力甲连续喷射再滑翔飞得快……”苏晓看着直摇头。 当然，飞行圆盘也有优势，很稳定，可以悬浮在某个位置。 如果苏晓是狙击手什么的，可能就会选这个。 看完飞行翼，苏晓没有立刻购物，他还要看其他的购物，综合选出一套最适合他的装备。 苏晓先想了想他自己的需求。 “嗯……我缺乏远程攻击能力，缺乏被突袭时的静态防御能力，缺乏应对非物质攻击的防御能力……” “应对病毒的能力也不足，对抗控制类异能也很乏力……” “身体素质也不行，活力术这种体质秘术根本不够用……” “我还没有真正的瞬移能力……” 苏晓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就是个虚胖的大胖子，来几个有配合有准备的上级眷族邪物，都能把他干掉。 苏晓本来还觉得，一万功勋挺多的，可真正买买买起来，他发现那是个错觉。 “永久的‘再生指环’这么贵？谁买啊这！” “一次性的‘永恒身躯’，就卖650功勋？抢钱吗！” “隐形戒指，能随意激发永久持续的八品隐形术，攻击或被攻击时解除，持续时间需要灌注心力，永久性灵能奇物……售价200功勋？还可以，但是只隐藏可见光，有点鸡肋，灵能波动都藏不住……” “变形灵皮，能激发三阶的‘八九玄功’，可以变形成各种体型差不多的哺乳动物和部分眷族级邪物，获得它们的肉体能力，但是不会拥有它们的灵能能力？而且变久了心智还会受影响？卖840功勋？” 苏晓看得眼花缭乱，令他痛心的是，往往想要的道具，都买很贵，好不容易又想要又不贵的，往往是一次性用品，或者有各种限制，副作用。 最终，陷入选择困难症的苏晓，使用极化认知，敲定了一套方案。 “花888功勋，购买龙狮飞行翼！” “650功勋，购买能激发4秒‘永恒身躯’的一次性怀表。” “300功勋，购买1支‘高等暴风雪’星辉药剂，高等暴风雪可以在常温下储存，喝下去后体感时间会大幅减缓，持续半分钟左右。” “800功勋，购买2支‘蓝海’星辉药剂，能在一个小时内，让有持续时间的咒星异能，持续时间翻倍……这样我的究极隐形，恶意知察，雨中匿踪等等异能，效果会更持久。” “200功勋，购买1张‘清心咒’道符，这东西直接作用于思维海，也许我到‘木偶世界’也可以起效。” “1200功勋，购买2张‘金刚躯’触发式道符，贴在身上后，三个月内有效，遭到超过一定限度的攻击时，触发六阶的‘金刚不坏之身’一分钟……” 便宜的花完了，苏晓还买了一些大件。 “自由指环，永久性灵器，穿戴者免疫四品以下的定身，石化，纠缠，减速，束缚，静滞类异能，对四品及以上，但六阶以下的定身类异能，也有一定的保护效果……4000功勋！” 这东西比苏晓的动力甲加飞行翼还贵！ 但能弥补苏晓的缺点，只能忍了。 “指南匕首，永久性灵器，将匕首指向某个方向，灌注心力，可以让佩戴者往该方向瞬移12米的距离，用完后需心力充能……2150功勋。” 买下来，苏晓原本一万多的功勋，只剩下55了！ 苏晓最终还是没有买远程武器，想了想，用灾厄黑刃竹竿捅人也挺好。 第203章助兴3/10 苏晓买了大量的消耗品。 一支300功勋的“高等暴风雪”，化成钱都快千万了！ 但它效果好啊。 喝下去后，周围的时间流速仿佛变慢一样，虽然身体动作也跟着缓慢，但是内心思考的速度没变。 这就意味着，咒星异能的充能时间没变。 苏晓喝了它，体感时间减慢，让苏晓有更多时间思考和行动是一方面，主要作用，是加快闪电跳跃，终极隐形这种保命异能的充能时间。 一场战斗只能用一次保命异能，和能用两次保命异能，那是完全不同的！ “蓝海”也是如此……终极隐形的持续时间翻倍，对苏晓来说，那段时间能多杀一只妖鬼级邪物，等于多赚了一条命。 清心咒道符，别看清心咒是个烂大街的效果，每个人都能靠着手机等享受它的效果。 那是因为人间道的修行者，在地球上制造了一个超大版本的永久清心咒道符，一个叫“方尖碑”的国之重器！ 所以，只要在中夏国境内，就可以沟通它的效果，那些花费的电量，只是维持这种传输通道的消耗而已。 到了秘境内……方尖碑就没用了。 清心咒道符在秘境里可以用一个月左右，如果遭到邪物的理智冲击，道符燃烧速度会加快，但在烧尽之前，都不用忧虑理智冲击的问题。 如果主动使用清心咒道符，可以把它的力量凝聚在思维海里。苏晓主要看重的是这点。 完成购物后，苏晓把显得稍冷的餐盘扫光，走出了食堂。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入夜了。 苏晓所在的位置是军方搭建的临时营地，借了旁边的一所中学的操场和食堂。 一般的防洪任务，普通人做就可以，修行者们只需要在一旁巡逻。 觉照境修行者，都在闭目养神，等待鸿钧网络发来任务，苏晓这时也没任务可做。 苏晓走出营地，在街头巷尾散步，权当饭后运动。 幽都是小县城，不像双乐这种重镇，入夜后，这里变得很安静，很黑暗。 此时虽是八月份，但走在如此黑暗安静的道路上，苏晓从身体到心灵，都感到一阵凉爽，舒适。 就在苏晓悠闲散着步，路过一个居民小区时，苏晓听到小区居民在唱着歌。 微笑地站在外面听了会儿后，苏晓再次离去。 营地里洗澡不太方便，苏晓选择找了一处民宿洗澡。 苏晓找到一家民宿，在看到苏晓穿着的动力甲，猜苏晓是来幽都救援的修行者后，店家坚决不收钱，让苏晓有些无奈。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苏晓回到营地里。 像苏晓这样的觉照境高手，有住单人房间的待遇，苏晓很快来到给他分配的单人帐篷。 脱下动力甲，苏晓瘫在了舒适的床上。 之前残酷的战斗，梦中怪异的木偶世界……都离他远去了，只有安逸舒适的床，才是唯一的归宿。 苏晓心力饱满，精神十分兴奋，根本睡不着。 他登上南极圈，查看自己社交账号上，有没有别人发来的消息。 苏晓先对发了几十条消息问询的父母发了平安的消息，然后往下看。 罗莎莉又给他发消息了。 “我杀了好几只下级妖鬼哦” “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 “有任务，回不来双乐，不过我们秘境有人过来支援了。” “你又用了我的玉佩，这次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 苏晓看着她发来的消息，笑了笑，把任务系统里“战报”一栏，苏晓击杀异变子嗣的消息，截图发了过去。 想了想，苏晓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人在幽都，刚觉照，杀了只上级妖鬼助兴。” 苏晓本来想切出去，看其他人的消息，可罗莎莉秒回了。 “。。。。。。” 回了六个句号。 苏晓内心更愉悦了，做了好事分享出去的感觉，太爽了。 苏晓和罗莎莉又聊了一会儿。 罗莎莉在“王恭厂秘境”的修炼圣地修炼，这处秘境没有清理干净，有不少邪物。 邪物们好像串联好一样，在双乐这边的秘境入口暴露时，各地邪物一起行动，王恭厂秘境这边，上百只妖鬼级邪物在袭扰人类的开发区，牵制住了人类在这里的修行者力量。 “可惜紫微姐之前离开了这里，不然我们这边很好打的。”罗莎莉发着消息。 苏晓回复：“一品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那个陈紫微吗？” “嗯，她是我好朋友，我帮她改良过虚拟世界设备。”罗莎莉发消息。 “她之前来找我了。”苏晓回复。 “……诶？！” 苏晓打着字：“是啊，她挺博学的，懂的知识很多。” 罗莎莉快速回复：“她找你做什么？！” 苏晓想了想，敲了两个字：“秘密。” 苏晓担心通讯记录会被别人窃取，没有说出来他觉醒一品咒星异能‘强植梦境’的事。 强植梦境发动起来又没有任何声光电效果，也没被人直播放出来，当然能藏就藏，实在藏不了，再说。 之前在楚雪岚面前，苏晓也不是不想隐藏自己的能力，可是没办法，当时他的战斗被直播播放了出来，那时候去隐藏，反而很奇怪，容易引起猜疑。 木偶也是被林辰直接看出来了，苏晓才没有选择隐藏。 而苏晓有强植梦境这件事，除了袁铁和陈紫微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苏晓觉得，还是可以先藏一手的。 罗莎莉：“盯.jpg” 罗莎莉：“你不说是吧，那我问她去了！”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切出了聊天窗口，去看其他地方了。 南瓜之剑的小队群里，顾军对着兰若曦一顿吹。 顾军吹捧苏晓的话，苏晓自己看了都有些脸红，这货明明没出现在正面战场上，说的跟他就是苏晓的战术头盔，跟着苏晓的视角亲眼看到的一样，把苏晓的战斗场面描写的活灵活现。 兰若曦也挺容易相信人的，被顾军说了几句，各种“哇！”“好厉害！”“不愧是苏晓！”。 苏晓摇了摇头，她去接受调查队的快速培训，好像没什么效果的样子…… 苏晓正要澄清谣言，表明自己只是主攻，其他人也有功劳时，房间外传来声音。 “请问里面是苏晓苏先生吗？您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第204章直播采访 苏晓很不情愿地从舒适的床上爬了起来，穿上了动力甲。 他随手放了一个恶意知察，发现门外没恶意后，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营地的服务人员。 “是这样的，苏先生，有媒体跑过来，打听到您在之前战斗中的英雄表现，想要采访您……如果您很累的话，我就帮您推掉了。”那人有点拘束，一直用着敬词说。 苏晓本来想推掉的，但又感觉自己精神还挺好的，没有什么睡意，便说道：“走吧，希望不要太多。” “只有一家媒体，毕竟道路上还有邪物，一般人不敢乱跑。”服务人员说。 接待室的黑色沙发上，坐着一个留蘑菇头的漂亮女孩。 “怎么又是她？”苏晓看到熟悉的发型和衣着，立刻想起了这人。 这是哪个叫温雪枫的记者，跑的贼快。 苏晓现在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看到那么多记者，他会下意识逃跑……很可能是，他受到了木偶世界中少年“维克”的影响，记忆里，维克经常被黑帮人员围追堵截，所以看到人多，会下意识逃跑。 苏晓怀疑，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个模模糊糊的梦，都是维克的亲身经历。这些梦境里的经历藏在潜意识里，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苏晓。 当然，这种影响一定是双向的，苏晓觉得，自己对维克施加的影响，肯定比他对苏晓来的更大。 “温记者，好久不见。”苏晓穿着动力甲坐下，把面罩缓缓抬了起来。 “苏先生。”温雪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真是打扰您了，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受采访，我是双乐灵能的记者温雪枫……” “都是老熟人了。问吧。”苏晓说：“你们记者都不带摄像师的吗？” 温雪枫敲了敲鼻梁上架着的增强现实眼镜：“它的摄像头就够了，是专业级的，对了，苏先生，在直播哦……” 直播…… 苏晓收敛了一下坐姿。 “双乐城区很多人都被迫停工，待在家中，甚至有的地区，已经撤到了人防设施里，他们很多都在关注我的直播间。”温雪枫解释了一下：“跟随我的镜头，一起看各位超凡者对抗邪物。” 这样啊……苏晓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去秘境入口直播呢？”苏晓问。 温雪枫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说道：“那里有点危险，我过去会妨碍那边的战斗工作。” 苏晓点头，确实，按李建国的话，那边妖鬼级邪物跟杂兵似的，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苏先生，那么我开始采访了，请问一下，您是怎么在十几天内从刚觉醒本命咒，修炼到觉照境的？”温雪枫问。 苏晓想了想说：“人与人的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修炼也是这样，我在心力修炼方面，颇有天赋。” 温雪枫看了眼苏晓，总感觉他什么事实都没说。 “嗯……这样啊，那第二个问题，您第一次和妖鬼级邪物面对面战斗，不会感到紧张吗？” 苏晓说：“还好吧，也就那样。毕竟妖鬼级邪物的理智冲击，都被清心咒挡了，虽然邪物看着挺吓人的，但看多了也就眼熟了。” 温雪枫说：“很多人都在网上说，您在炮火覆盖下击杀了一只上级妖鬼邪物，请问这是真的吗？” 信息时代，什么事都藏不住啊，这才十二个小时不到吧……苏晓露出笑容，说道： “并不完全是真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幽都也有很多觉照境修行者，没有他们的拉扯和牺牲，我很难杀死上级妖鬼邪物。” 听苏晓这么说，温雪枫还是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她本来还不太信网上的信息，可苏晓亲自承认了，那大概是真的。 毕竟，杀没杀上级妖鬼邪物，这事有鸿钧网络认证，很难作假。 “网上还有消息说，在邪物到来之前，您曾经单独出击，击杀了三只妖鬼级凝视者，随后全身而退，在邪物们抵达幽都之前，狠狠削弱了它们的战斗力，您是怎么做到的？”温雪枫问。 苏晓回答：“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借助了军方的协助，具体……呃，可能涉及军事机密，我不方便说，你去采访他们吧。” “哦……”温雪枫点了点头，觉得合理了一些。 一位觉照境修行者，跑到一群妖鬼级邪物面前，杀了三个，还跑了，太夸张了。 有军方协助，就显得不那么离谱，很合理。 温雪枫又问：“网上，很多双乐人都说，您的战绩证明，您起码算得上‘封王级天才’，毕竟杀了上级妖鬼邪物嘛。还有一些人帮您取了外号，叫‘黑王’，您怎么看这件事？” 黑王……那个起名鬼才起的名字……苏晓保持着微笑和风度。 “众所周知，封王级天才要单独击杀上级妖鬼邪物，才达到了硬实力门槛，我还差得远。”苏晓摇头。 虽然所谓“封王级”，“帝皇级”，“真主级”……都是网友给天才划分的等级，没有官方认定和标准。 但多年下来，各个争吵不休的粉丝团体们，还是总结出了一套大致的标准。 封王级天才，硬实力标准是单独击杀上级妖鬼邪物，可以依靠动力甲等辅助。 帝皇级天才，硬实力标准是辅助击杀王侯级邪物，在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见过王侯的血，才叫帝皇。 真主级天才，硬实力标准是击杀王侯级邪物，那怕是身受重伤或状态极差的王侯级邪物也算，那怕是偷袭或浑水摸鱼给的最后一击，也算。 中夏的真主级天才，这两年在1位到3位之间摇摆，不管怎么摇摆，有一个人从未下过真主级，那位从未下过真主级的“第一天才”，曾单独杀死过一只王侯级邪物，还是战力大致完好的那种。 当时，他才觉照六阶，震惊了全中夏乃自整个世界。 他也是第一位，还未超凡，就被认定是“圣贤级战力”的天才。 所以苏晓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算厉害，距离真正的天才，还是有距离的，要保持谦虚之心。 当然，装备更新之后，那怕让苏晓单挑一位上级妖鬼邪物，苏晓自觉也有胜算，说他是“封王级”天才，也不算错。 温雪枫没有读心能力，读不到苏晓内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笑着说：“您真的很谦虚……嗯，直播间的弹幕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您，如果不方便的话，您可以不回答。” “问吧。”苏晓说。 第205章反攻序幕 温雪枫笑着问出直播间都在刷的一个问题：“观众们都很关心，您……是否有女朋友了？” 还以为是什么问题，怎么这届观众这么八卦……苏晓暗自吐槽，保持着脸上笑容不变。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开启一段感情的想法。” 温雪枫刚说到这个问题时，苏晓第一时间想起的是罗莎莉。 随后，是那座墓碑，那通永远打不通的未接来电，是“不要睡着”的深层暗示。 那痛苦的阴霾深深藏在苏晓心底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像烙铁烙在他的心里。 那怕苏晓之前应付林辰时，用了很多次自我催眠，深层暗示…… 可即使在意识里已经不去回想，那一幕幕记忆总会像驱不散的幽灵，飘荡在潜意识里。 温雪枫的增强现实眼镜上，一道道半透明的弹幕发过。 “是我们想问的？是我们想问的？是我们想问的？” “无中生弹幕，老采访鬼才了。” 温雪枫也保持着笑容。 之前明明有很多弹幕在问好吧！ 她正要开口，询问下一个问题时，苏晓突然站了起来，看向门外。 门外，一位修行者冲了进来。 “苏前辈！前方战事紧急，请您与李前辈等人汇合！” 苏晓点头：“鸿钧网络发的任务，我看到了，这就去。” 苏晓边走，边对温雪枫说：“有任务，回来时再继续吧。” 身穿白色战甲的苏晓跟着那位修行者走出去。 …… 集合地点，一处停机坪。 苏晓快步走来，看到李建国早等在这里。 “你来的最早，其他几位觉照，也正赶来。”李建国点头。 “出什么事了，任务系统只让我来这里集合。”苏晓说。 李建国道：“反攻。” “马上，秘境入口处的修行者，要反攻秘境了！”李建国说：“具体时间，为防止泄密，被邪教徒报告给邪物，我们也不知道，但各地那些隐藏的邪物，很可能会暴动，试图牵制！” “指挥部临时找了一批人，当救火队员，负责幽都-武山这一片区域的机动队，那里的邪物太强大，我们就往那里去，支援那边的修行者。” “好。”苏晓点头，明白了。 要是那批买的装备能到，就更好了，苏晓的战斗力还会再上升一个档次。 等待了一会儿，其他“救火队”的修行者也来了。 戴着奇异眼罩，沉重耳机的切云从远处走来，她露出的面孔十分淡然，全身如同穿着紧身衣，飞行动力甲把高挑美好的身材凸显得相当好。 只是，那高挑的身材，很多来自于机械义肢…… 苏晓对切云点头，切云也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她没说话。 “切云的机动性很好，怪不得也算在救火队里……”苏晓想着。 “还有一个人。”李建国说。 最后一个人也跑过来了，也是苏晓的熟人。 庄天宇队伍里的“治疗者”，本命咒是治愈赞歌的何夕。 她提着小提琴袋，喘着气：“西平腾蛇，何夕报道！” 苏晓和她打过招呼。 他也享受过何夕本命咒的效果，那确实有用，一支修行者小队是得配一个治疗者奶妈的，即时的急救能保住很多人的命。 苏晓印象中，描写修行者的各种文化作品里，小提琴袋网球拍袋之类的，都是装枪，装刀的，只有何夕是实诚的装小提琴，倒也挺有趣的。 李建国说：“人都齐了，都自我介绍下，我先开始。” 这时，李建国不一口一个自称老子了，像是回到了以往的岁月。 “我是李建国，原洞庭秘境战区修行者，超凡七阶。超凡职阶是‘战士’，本命咒是‘时间静止’，二品。” 二品异能，时间静止？苏晓忍不住看了看老爷子。 怪不得……拥有“时间加速”的张文东，是李建国的徒弟……苏晓了然地想。 时间静止算是时间加速的上位异能，是加速到极致的时间加速，周围的世界几乎会静止。 虽然时间静止期间，无法干涉到他人，无法对他人进行攻击，但可以在时间静止结束前一刹那攻击，这样的攻击简直防不胜防！ 苏晓印象里，时间静止还是一个复合型咒星异能，还属于体质活力秘术。 加速时间借用了空间中无处不在的空间微观结构，本命咒是时间静止的超凡者，可以借助那些细微空间结构，将肉体短暂转化为特殊能量体，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能以精神上的疼痛和疲劳为代价，转移肉体受到的伤害，等于用心力换生命力。 不过，不管是时间静止还是时间加速，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 那就是心脏。 时间加速两倍，心跳速度就是正常的两倍，加速三倍，心跳就是三倍。 而时间静止对心脏的负担，就更厉害了。 虽然超凡者拥有气势，可气势削弱的是来自外界的攻击，对于来自自己的伤害，却是无效的。 具体多厉害，苏晓不知道，苏晓只记得，风母事件时期，曾经有一位本命咒是时间静止的修行者，和邪物战斗时，因为异能使用过多，把他的心脏都快弄爆炸了，搏杀了一尊上级妖鬼邪物。 结果，风母随手一击打来，他不得不再次时间静止，强行躲避，只受到了余波。 余波把他炸成重伤，治疗修行者废了很大劲才治好他，让他损失了大量生命力，那些治疗者都不敢让他的心脏再生，只能移植了一颗人造心脏。 李建国介绍完后，何夕和苏晓也纷纷自我介绍，最后，到了切云。 苏晓还不知道切云的本命咒呢，不由得好奇看过去。 切云说：“我叫江舟，第七航空团修行者，觉照六阶。本命咒是洞察先机，三品。” 洞察先机…… 苏晓迅速回忆起这个异能的资料。 洞察先机，复合咒星异能，既是感知秘术，也能推演占卜，和极化认知很像，但偏向于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准确洞察到敌人的弱点，攻击与防守时的破绽。 这种破绽和弱点不止是身体结构上的，还是灵能流动上那转瞬即逝，难以抓住的薄弱点，一旦对那里发起攻击，能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怪不得切云戴着厚重眼罩和耳机……”苏晓恍然大悟：“拿洞察先机做本命咒，觉照境后，洞察先机会难以遏制的时刻开启，感知周围情况，她会接收大量的信息，没有超凡级的心智，她的大脑会疲惫不堪，这眼罩和耳机，等于加了一层封印，让接收到的信息没有那么多。” 苏晓想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的木偶。 木偶的“三尺神明”也能感知周围环境，虽然不像洞察先机那样，能主动发现敌人的破绽，但也会产生大量信息。 而这些信息，恐怕是由木偶来处理的，木偶相当于苏晓的“第二大脑”，给予了苏晓类似超凡心智的能力。 “不过……”苏晓望着切云，问道：“你不是叫切云吗，怎么叫江舟了？” 第206章红崖观 “你不会真以为有人叫切云吧？”切云，不，江舟平淡的说：“那是我的代号，就跟洞幺，洞二之类的一样。” “好吧……” “顺便说一句。”江舟看向苏晓：“我还有个小名，叫涉江。” 呃…… 这下尴尬了啊！ 苏晓想起，之前在维修处的时候，他让战术头盔的ai涉江帮忙搜视频时，叫出过涉江二字。 看着苏晓脸色变得尴尬起来，李建国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何夕说：“你去这架直升机，苏晓你和江舟上一架，我们得先动起来，到达指定地点，说不定反攻马上开始，邪物会立刻暴动。” 苏晓松了口气，内心感谢李建国帮忙解围。 不然……真的有点尴尬…… 也对啊，能取这个代号，肯定知道相应典故，不是乱取的…… 苏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到了停机坪上的一架武装直升机上。 江舟沉默跟着，冷淡得像个保镖型仿生人。 两架直升机迅速起飞。 在直升机上，苏晓看着李建国发来的立体战术地图。 “我们的巡守区域是：武山县-幽都-溪山县-阆水县，以及周边乡镇区域，这一带，都由我们负责。” “这片区域多山，多水，多林，地形非常复杂……” “我们的作战任务是，机动作战，支援周边区域，保护这里的居民不受邪物屠戮。” “我们面对的海族邪物，可能躲藏在深海位面，可能躲藏在涨水的区域，也可能藏在山林这种没有鸿钧网络监控摄像头覆盖的地方。” “大量无人机会对这片区域进行地毯式探查，但仍然会有盲点，且无人机无法进入没有鸿钧网络的区域。” “这批无人机采用了最新式的灵能探测器，可以侦测灵能灵光，如果某块水面和深海位面相连，会散发出一定的灵能灵光，无人机可以发现这些位置，提前通知周边居民，通知他们做出准备。” “大量村庄，镇子，已经化为了一个个坞堡，当地民兵和修行者在防守，如果他们遇到了袭击，会向我们求救，我们要在第一时间赶去救援。” “为了方便对各地进行支援，我们要前往红崖镇。” 苏晓听着，点了点头，那些指挥部里的参谋们还是挺厉害的，他看了看红崖镇，处于这片区域里，靠嘉江那边的几何中心点，苏晓心算了一下，到达各个聚居区都很方便。 红崖镇建在一片峡谷两侧，洪水期时，这峡谷两侧的山崖会变成河岸，正常时段，则会显露红色的山崖。 这片区域在以前是不折不扣的贫困区，居住在这里的人依靠铁矿，铝矿，鸡血石矿维生，还有很多采药的药农，有人在山间高低不平的地方开垦梯田，菜园。由于群山峻岭，道路艰难，与外界联络很少。 红崖镇被中间的河流分成左右两镇，左镇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右镇则伫立着一座叫红崖观的小宗门。 红崖观所在的右镇，地形比左镇还要俊险，不是修行者，甚至很难在那里走动，那里遍布奇石怪林，一位修行者要到左镇买点东西，都必须跨越栈道，石林，走仅供一人通行的铁索木桥。 据说红崖观之所以在这里开宗立派，是为了镇压宗门后院一处魔窟。 现代修行者都知道，所谓的魔窟，自然便是秘境入口。 秘境入口所在的地方，既是洞天福地，也是凶险魔窟。以前的红崖观据说非常强大，可如今，随着秘境入口关闭，红崖观日渐衰弱。 大量星辉物质从中溢出，适合修炼，但同时也有大量邪物入侵。 尽管这处疑似秘境入口已经几百年没有重开了，红崖观也从曾经的强大宗门，变成如今大猫小猫两三只，但是这里仍然有人牢记祖训，驻守着这里。 直升机从红崖镇上空飞过，降在红崖镇右岸的空地上。 这是一块很平整的空地。 三位身着道服，外套外动力骨骼的修行者，守在红崖观大门前。 中间一人背负道门长剑，左侧一人手持道符与桃木剑，右侧一人拿着自动步枪，武装带上绑着弹夹，灵能手雷。 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看起来四五十岁，属于中年人。 等到两架直升机缓缓降落，修行者们收好武器，行了一个拱手礼。 “红崖观弟子，见过诸位道友！”三人同时开口，异常整齐 “人间道修行者，见过红崖观道友。”李建国踏步走下直升机回礼，显然见识过类似场面，知道怎么应答。 三人似乎认出了李建国，为首一人显得很激动：“李前辈，没想到是您来了！有您坐镇，红崖镇必然高枕无忧！” 苏晓和江舟也跳下直升机，和何夕一起跟在李建国身后。 李建国摆了摆手：“你们观主人呢？” “回李前辈，按祖训，每年大水，观主必须于后院闭关，镇守魔窟。”为首那人答道。 “魔窟是古代的秘境入口吧，早就自然关闭了，枯守那里，没什么用。”李建国摇头道。 他看了看几人尴尬的表情，便道：“也罢，你们红崖观，派了多少人去左岸协助防守？” “回李前辈。”左边那挎着自动步枪的红崖观修行者道：“除了我们三人和观主外，其余弟子都去了左岸。” 苏晓突然抬起了头。 刚刚，他看到有雨滴落到地上。 果然，天空又下雨了，是很微小的雨滴。 “好。”李建国道：“能让我们进去避避雨吗？” “没问题，李前辈你们能进来，正好。”为首一人说：“观主还说，他让我们向紧急事态部求援，让紧急事态部派三位超凡者来支援，他说，这次的洪水，来的不寻常！” “这话你应该跟紧急事态部说啊，给老子说有什么用啊。”李建国摊手。 “呃……”三人又露出尴尬表情。 “唉，李前辈，我们先进观吧，边走边说。”为首那人摇了摇头。 苏晓等人跟了上去，这处道观不大，从里面到外面，也就动力甲跳两次的事，在里面避雨，紧急事态来了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第207章洛飞雪 跨过掉漆的红色木门，用道符和桃木剑那位修行者说道：“也不是没跟紧急事态部说……说了！老观主每年都说来水不寻常……一开始，紧急事态部还重视，派来三位超凡者，后来，三位渐渐变成两位，最后变成一位……近些年，老观主仙逝后，更是一位都没有了。” 李建国摇了摇头：“你们那老观主，小观主，也都金丹期，换算到我们这儿，也就一个觉照境，能懂什么水不寻常？” “观主这次说，这次水来的，真的和以往不一样。可，紧急事态部那边，不听我们的！”为首的修行者摇头道。 苏晓跟在后面，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当中。 他和红崖观又不熟，而李建国看起来，和红崖观起码是打过照面的。 他看着门匾上黯淡的红崖观三字，旁边吱呀作响的斑驳红门，大殿里略显破败的三清像，这里看来平日也没什么香火的样子。 不过，这里十分干净，一看就是有人时常打扫，地面上没落什么灰尘。 苏晓还看到，大殿角落，还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监视着四处。 “你们这地儿也没东西可偷，怎么安监控啊？”李建国问。 “是小观主让安的。”为首那人略显尴尬地说：“小观主说……呃，我们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这代，一位超凡者都没有，假如后院秘境真开了，我们可能守不住，安个监控，被邪物杀死之前，还能传出个信息来。” 李建国失笑道：“你们那小观主，还是和当初我见她时，一样可爱。” 苏晓突然蹲了下来，手指触碰到地上石板缝隙。 “小友好眼色。”用道符和桃木剑的修行者眼睛一亮：“居然看到了！” 苏晓看向地缝里，里面伸出夹着一张张枯黄的道符，上面早已没了灵能效应，如果不是木偶的“三尺神明”，苏晓根本看不到。 “这些是……”苏晓问。 “当初红崖观鼎盛时，为镇压魔窟，防备邪物为祸世间，整座建筑的地板，墙壁……都塞满了道符。”这用道符的修行者摇着头：“可惜啊！道符的力量持续不了太久，自从四百年前，魔窟关闭后，这些道符缺人维护，大部分道符都失了效，只成摆设咯！” 几人从大殿侧边走出，走在修长廊道上，两侧是悠悠木竹，深绿色，坚韧挺拔。 细雨从廊道两边刮过，打在竹林上，在廊道上方的瓦片中，击打出好听的声音。 红崖观并不大，沿着廊道走，苏晓看到有一些地方都废弃掉了，显然没了人烟，屋子都破漏了。 很快，苏晓等人便来到了所谓后院所在。 后院并不是一个庭院，而是一个屋子，这屋子做的比先前的大殿还要厚重坚实。 屋子靠廊道的方向，有一座沉重铁门，现在关闭着。 为首的红崖观修行者敲了敲大门，说道：“观主，人间道修行者已到红崖观。” 过了片刻，沉重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出现一位衣着宽松道袍的明媚少女，她头顶扎着类似丸子头般的发髻，一道木叉从中穿过，她有一张明艳的小脸蛋，眼神却端着满满的庄重，像从漫长的历史里走出来一样。 在道袍外，她也套着一套外动力骨骼，腰间别着一把五尺长的苗刀，刀身修长，形如禾苗。 在她身后，是昏暗烛火照着的铁房子内壁，里面只有一排小小的通风缝隙，此外仅有三张椅子，一张桌子。 桌子上烧着几只蜡烛，一个陶瓷碗，陶碗里装着半碗呈琥珀色，细腻乳白的蜂蜜，昏黄的烛火范围有限，触及铁屋子边缘内壁时已经非常昏暗，但借着“三尺神明”，苏晓也看了个清楚。 屋子靠右的位置，画着太极图的地面上方，悬挂着一个黄铜大钟，大钟附近的铁墙开了好几道缝隙。 屋子角落上也摆着摄像头，监察里面的情况。 屋子内壁上，昏黄的烛火照着一幅幅斑驳的壁画，上面，青面獠牙，白眼无瞳的黑色怪物站在波浪上为祸人间，在祂身边的，是长着十二个头，背负龟壳的白象，高悬于天，腹中有冰冷眼睛的大鹏。 屋门对着的正中间，还挂着一张书法作品，狂草的字迹写着七个字，似是以前来的贵客赠予，被当时的红崖观修行者郑重挂在屋内。 “红崖观观主洛飞雪，见过李伯伯。”少女向李建国弯腰行礼道。 “两年不见，这副样子倒学会了你爷爷的几分精髓。”李建国摇头：“还是以前那样好，别学他这老头。” 洛飞雪不在意，轻声询问道：“李伯伯，您可是紧急事态部派来的援兵？” “没，只是你们这儿位置好，支援附近方便。”李建国摇了摇头：“进来避避雨。” 洛飞雪没有意外，点头道：“那请几位进来做做，王师叔，张师叔，烦劳拿张椅子来。” 那带着自动步枪的修行者和用道符与桃木剑的修行者点了点头，转身走着。 “李伯伯，这几位是？”洛飞雪看向苏晓几人。 “老子来跟你介绍介绍。”李建国走到苏晓身边，拍了拍苏晓肩膀，道：“苏晓，一品本命咒，觉照大天才，斩过上级妖鬼邪物。” 洛飞雪眼睛一亮，拱手行礼道：“见过苏前辈。” 苏晓连忙回道：“洛观主，不用叫我前辈，多不好意思的。” “修行一途，达者为先。”洛飞雪认真说：“斩杀上级妖鬼邪物，当为楷模，叫声前辈，也是应当的。” “没劲！没劲！”李建国在一旁，老顽童般大叫道：“你这丫头，没以前有意思，是不是被邪物附体了？” “没有被邪物附体，我查探了。”切云……不，江舟在一旁清冷开口。 “只是长大了，知道宗门多有不易，以前太过顽劣，不够成熟。”洛飞雪轻声说。 李建国摇头：“你在这儿，整天枯坐铁屋，迟早要把一身灵气消磨殆尽，把自己憋出病来。” “不会的。”洛飞雪认真说：“虽然闭关时不能离开后院，但可以吃喝，可以上网，我能在这里和别人聊天，能听音乐，玩游戏。” “李伯伯，这次，魔窟真的有异动，这场大水，和往常不一样。”洛飞雪话音一转，认真说道。 第208章异动给第一盟主~4/10 “什么异动？”苏晓问。 洛飞雪沉默了一下，说：“并不是什么动静，而是我内心的悸动……很难描述这种感受……” 她转过身，走到桌前，把手放在桌面上。 “当我关闭铁门，独自坐在这里的时候，内心总会一阵阵心悸，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个铁青色的世界，里面穿着残破道服，外表不似人类的修行者在与邪物交战，那些邪物头戴难以言述的金冠，手持畸变的珊瑚与骨头做成的武器，天幕落下狂风暴雨，地面水沟里，那些液体像水银一样流动……” 她背对着苏晓几人，缓缓说着，声音和外面的雨声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一起心悸。 “也许是心理错觉。”苏晓说：“你关闭铁门的时候，烛火只能照亮桌子那边，而墙壁上的邪物壁画在光明边缘，暖色和冷色的交替，会让你产生种种错觉，以为有无数邪物窥视文明之火，让你的神经极端紧绷。” “铁青色与青蓝色是海族秘境天空的主色调，异国色彩的金冠，珊瑚，树枝般的白骨等，也是海族秘境里经常出现的东西，你看到壁画，潜意识里自然联想起这些东西，十分正常。” 洛飞雪愣了片刻，喃喃道：“也许你是对的，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历代观主都会在这里闭关，所以，我爷爷也觉得，每年的洪水都不对劲？” “不……等等……” 她看向苏晓，明艳的脸在昏黄烛光下，变得惨白惨白的。 “海族秘境天空的颜色……我根本不知道啊，我从没去过海族秘境，也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我怎么会感觉……那个世界是铁青色的？” 这话极其渗人，何夕和背负长剑的红崖观修行者忍不住退了一步，面露惊疑。 江舟和李建国倒是脸色没变，都看向苏晓。 苏晓沉吟片刻，说道：“灵能理论中，人的意识简单分为三层，意识，前意识，前面的前，潜意识，潜泳的潜。其中，意识是你现在的想法，前意识是你花费时间可以回想出的记忆，展现出的意识，潜意识是深藏大脑记忆深处的内容，没办法回想起来。” “也许你在那里知道了海族秘境天空颜色的信息，但是没有记下来，而是留在潜意识里，待在这个房间里，激发了你潜意识里的记忆，让你产生这种幻觉。” 这话非但没让洛飞雪脸色变好，反而让她脸色惨白的像骷髅。 “不可能，我的本命咒是‘精神明晰’，这一本命咒的效果之一，就是让我洞察潜意识里的每个意识碎片……”洛飞雪说着话，语气跟见鬼一样。 外面雷霆闪过，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苏晓侧头看了眼李建国，李建国点了点头，表示洛飞雪说的是真的。 苏晓想了想，说道：“那还有一种可能……你除了咒星修炼体系外，是不是也是修仙者，修炼了红崖观的道诀？” 洛飞雪点头：“当然，我是双料修行者。” 双料修行者其实并不罕见，苏晓自己都算双料修行者，他会的触媒法术根源是西欧巫师众塔的修行体系。不过，苏晓学的触媒法术，全都是学徒级别，普通人只要不怕失去理智，彻底疯掉，花时间都能学的。 “嗯……有这么一种说法，修炼同种道诀的修仙者，在极近的距离内，如果一方情绪足够剧烈，可以有所感应。”苏晓说：“我先问一下，你们红崖观的道诀，是否包含了精神秘术？心智，心力，感知都算。” 洛飞雪点头，算是承认。 她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这些画面，其实是……秘境入口另一端，红崖观修行者遭遇的场景？” “这怎么可能！”背负长剑的红崖观修行者道：“魔窟关闭都四百年了，那怕关闭的时候，入口另一端有修行者，这四百年，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洛飞雪沉默了一下，说道：“当初魔窟关闭时，红崖观在秘境内，还有大量建筑，修行者和他们的亲属，不过，他们不可能撑下来四百年这么久……” “不一定。”苏晓说：“有的时候，邪物面对秘境里的人类，不会赶尽杀绝，反而是偶尔割一茬，留一点种子……就像捕鱼一样，等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再来收割。” 洛飞雪脸色一变。 “不过，即使这样，能撑四百年，也很不可思议……”苏晓说：“文明既顽强，又脆弱。很小体量的人类，很难维持满足邪物需求的文明，自身也很容易毁灭。”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个说法，只有很少数的宗派修行者之间，能够产生这种感觉。”苏晓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您能告诉我这么多，谢谢。”洛飞雪认真说。 就在这时，两位红崖观修行者搬来椅子，他们还拿来一罐蜂蜜和几个陶碗。 “几位道友尝尝这个，红崖镇的特产，荆条蜂蜜，蜜源是荆条开的花……” 苏晓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战术头盔里传来求救信号。 “东渡口遭到邪物群袭击，上级眷族邪物超过十只，当地修行者支撑不住！” “走。”李建国转身。 “我们回来再享用蜂蜜！”何夕转身。 苏晓对洛飞雪点了下头，跃出廊道，激发喷气。 几位红崖观修行者，只能怔怔盯着他们的背影。 几人来到直升机前。 “起飞！” “出发！” “目标东渡口！” 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在雨幕中起飞。 …… 直升机上。 大半个身体悬在机舱外的江舟问：“苏晓，你对那红崖观主说的话，是真的吗？” 苏晓说：“当然啊，我没必要骗人。” “红崖观下的所谓魔窟，会打开吗？” 苏晓想了想，说：“不大可能，首先，这种心悸可能并不是一次，不是这次特有的。其次，如果那秘境入口能打开，邪物早就应该去打开了，他们有很多时机，比如，在嘉江秘境被识破时，立刻打开魔窟，中夏的修行者数量已经严重不足，很难两头兼顾。” “会不会，这两个秘境入口，对应的是同一个秘境，所以邪物只强攻一边？”江舟问。 苏晓道：“不可能，那样的话，安排少数邪物从这边同时佯攻，能牵扯一部分修行者也好……等等！” “不，不是不可能，邪物是有智慧的……”苏晓抬起头，说道：“假如红崖观镇压的魔窟秘境能打开，之前的时机，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是，嘉江上面的秘境，遭到我们反攻的时刻！” 第209章东渡口救援 江舟看着苏晓，苏晓也和她“对视着”，隔着江舟戴着的厚重眼罩，苏晓看不到对方的眼神。 苏晓问：“你察觉出了什么异动吗？” 苏晓怀疑，江舟看出了什么，否则不会诱导般的问他问题。 “我也不确定。”江舟转过头，对着机舱外面说：“我闻到了海的气味。” 海……苏晓头皮一阵发麻。 红崖镇，可是内陆地区，距离最近的沿海地区，近千公里！ “我把这件事报告给指挥部。”苏晓说：“你来联个名？毕竟你闻到了海的味道。” “嗯。” …… 双乐指挥部。 大队长谭玉石坐在位置上小睡一会儿，养着精神，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 负责接替他的是副大队长，他正看着一份报告。 “那个红崖观，是不是那个每年都说有异动，结果年年都虚惊一场的地方？”他问。 “对，是那里。”旁边有人说。 “苏晓说，那里确实有异动，他身旁一位掌握感知秘术的修行者，说闻到了海的气味。” “之前去的超凡者们，也有人说那里有问题，但……每年都那样，都没真的出事。”一位参谋说道。 “这份报告里，主观猜测太多，唯一的证据，也就是闻到了海的气味……”副大队长沉吟道。 参谋道：“但也不能小瞧苏晓的意见，别忘了，之前他看穿了异变子嗣的行动，设计将它击杀。” “不一样，他看出异变子嗣的行动，是有依据的推理，主观猜测内容很少，可红崖观这边，苏晓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说有可能有问题。”副大队长摇头道： “这样吧。联系玉塞那边过来的修行者，让他们的驻地往红崖观这边靠拢一点，如果真的出现异变，他们也来得及支援。” “好。” …… 东渡口。 “快！快，快上船。” “有序，有序！” 一位穿着外动力骨骼的战士守在渡口位置，瞪着远方漫漫夜色，无边大雨淋在身边，打湿着排着长队的民众。 这支队伍排在道路上，远远延伸出去 “不好了，队长！” 耳麦里传来声音。 “船边，船边！” “不要让民众上船！” “停！”战士大吼一声：“退后，有序退后，下船！” 民众们停了下来，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很有秩序在向下撤退。 这位战士拔出腰间的战刀，喷射着压缩空气，落到身后客船的顶端。 一只只似人似鱼的怪物，从河里爬出。 轰！轰！轰！ 警察们手持霰弹枪，把它们一只只轰下水。 可它们很快便重新爬着，沿着船边往上爬。 战士正要下去支援，突然眼神一凝。 客船前方，黑夜下，河面汹涌的洪水上，冒出一只眼睛。 这只大眼睛拖着无数黑色的触手，那些触手仿佛从水里伸出的黑色水草，纠缠着它。 “凝视者……”战士的心里咯噔一声。 战士把手按在压缩空气喷射器上，计算着距离和高度。 突然，战术头盔里探出一行字。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13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极高”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战士愣了一瞬。 接着，一道白虹般的刀光，斩断雨幕，斩在那只大眼睛上。 刀光收入刀鞘，那位戴着奇异头盔，身着紧身衣一般动力甲的修行者如同纷飞的蜂鸟，掠着水面，朝着客轮飞来，看也不看后方陨落的凝视者。 战士再愣了一下，随后，狂喜的心情占据了他的内心。 “救援到了！”他大吼道。 …… 早已落到地面上的苏晓激活动力甲，动力甲于地面上悬浮，身后张着光翼，快速飞行着。 “临时灵网搭建完成……” “检测到上级眷族邪物十一只……不，只剩十只，江舟解决掉一只……” 苏晓手中，灾厄黑刃凝聚。 战术头盔的真知目镜里，一位位躲藏着缓慢行动的眷族级雨刺客就跟站在原地的靶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苏晓举起灾厄黑刃，灾厄黑刃像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般延伸很长，然后一扫。 “还剩七只。” 苏晓再凝聚出一把灾厄黑刃，刺入了一只肿胀鱼人体内。 大量鱼人从路面积水里爬出。 苏晓一脚踏碎一只鱼人头颅，然后挥洒灾厄黑刃，割草一般。 “除非紧急，要救人，否则直升机不要开火。”苏晓在耳麦里说：“让我杀这些邪物。” …… 李建国倚在直升机上，何夕坐在里面。 听着耳麦里苏晓说的话，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心力是无限的吗？” “我杀邪物能补充心力。”苏晓说：“所以尽量让我杀。” 这说的是人话吗！ 李建国都无力吐槽。 他看着战术头盔里，经由临时灵网和鸿钧网络整理的地图。 “六点钟方向。”李建国对飞行员说。 “看到了。” 李建国又扭过头，对没什么存在感的何夕开口：“你下去救援伤员。” “啊？好……”何夕连忙回应道。 李建国转过头，没再说话，然后一跃而出，跳下直升机。 他用的不是飞行动力甲，也没有开启高压空气喷射器，直接落下去。 轰！ 他直接砸在一只肿胀鱼人头顶。 淡淡的黑气出现在发生冲击的位置，李建国毫发无损，肿胀鱼人已经重伤，被李建国丢到一旁关闭的超市门口。 李建国手一挥，一把小巧的军刺变魔术般出现在他手上。 远处，一只背部长着八条白色树枝般蜘蛛腿的海族邪物正趴在窗外，用力撕着加固了的防盗窗，而窗子里面，一家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下一瞬间，李建国出现在远处那只邪物附近，那只邪物也倒下，身上多了几道戳口，无力坠落着，落在李建国身后的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 李建国捂着心口，平息了一下心跳，才在耳麦里说。 “苏晓，东渡口西区的两只上级眷族邪物，帮你打残了，自己过来杀它们。” 说完，他扭过身，看向地上冒出来的许多爬行鱼人，身周黑气缭绕。 第210章救火队员 双乐指挥部内。 “东渡口紧急事态结束！” “大部分上级眷族邪物已击杀。” “东渡口危机解除了。” “剩余的邪物，东渡口的修行者能自行解决。” 副大队长说道：“好，让苏晓他们返回红崖镇待命。” “是。” …… 两架直升机再度起飞，离开了东渡口。 下方，一位位东渡口修行者，警察，民兵冒着雨对着他们挥手道别，如果苏晓他们不来，或许他们也能抗住危机，但要死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整场战斗打下来，苏晓杀的邪物是最多的，大半上级眷族邪物，还有几百只下级眷族邪物，都被苏晓割草一般收割了。 李建国，江舟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疲惫，可苏晓看起来精力旺盛的要命，还对下方欢送他们离去的东渡口人们挥手回应。 苏晓很高兴。 一个是帮到了这么多人，另一个是，这么多邪物水晶，又可以让他好好升级一波了。 苏晓没选择抽新异能，这些邪物里没他看得上的，他把大量的水晶都用来提升咒星异能等阶。 雨中匿踪和雨中潜行，由于苏晓击杀了大量雨刺客，足够把它们都升满，雨中匿踪到了咒星三阶，可以在攀爬，跳跃，翻滚，慢跑，疾走时，只要速度不快，也能维持隐形，但冲刺，奔跑，飞行，滑翔，攻击或受到攻击仍然会让隐形解除。雨中潜行到了咒星二阶，在雨中发出的声音更微小了，接近于无。 它们的充能时间都降到了6秒左右，只要持续时间一结束或隐形解除，在6秒后就能重新使用。 二品的终极隐形升到了三阶，持续时间提升到15秒，充能时间缩减到30分钟。 六品的闪电跳跃升到了二阶，化为电光的冲刺距离达到20米，充能时间缩减到5分钟，途径中的邪物还会受到闪电的伤害，如同被六品二阶的杀伤异能命中。 七品的定身术升到了二阶，对于普通人类和大部分动物，定身时间超过10秒，对于下级眷族级邪物，也有3秒左右的定身时间，对于上级眷族邪物，可以减慢对方行动速度2秒左右，充能时间缩减到1分30秒。 苏晓没选择提升攻击类异能，而是提升自保，位移和控制类异能，让生存能力更强。 咒星异能体系的正式修行者，往往会主修本命咒，修炼到无法提升的阶段，或暂时卡大境界时，才会分心修炼额外的咒星异能。 很少有人能像苏晓这样，一下子修炼这么多咒星异能。 苏晓还留下了一些水晶碎片，没有都用完，打算连战时恢复心力用。 很快，苏晓他们回到了红崖观前方的空地上。 刚下直升机，又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我们是中夏邮政的，请问那一位是苏晓先生，您购买的装备到货了，请您确认。” 一位快递员道。 真快啊……苏晓暗暗感叹。 “我是苏晓。”苏晓举起一只手。 检查完送来的装备，通过鸿钧网络确认是调度过来的，苏晓点了点头，完成签字确认。 抱着这些装备回到红崖观大殿遮雨时，三位留守在这里的红崖观修行者看着这么多东西，啧啧称奇。 苏晓拔出腰间长剑，斩开包装的大纸盒。 龙狮飞行翼有点像四把宽阔的巨剑，中间连着一个登山包大小的发动机核心，等苏晓完成简单的同调仪式后，把龙狮飞行翼插在背部。 心力灌入，激活。 羽翼瞬间变形，变成仿佛战机般宽大的翅膀。 苏晓看了看战术头盔，新动力甲殖装已经连入了战术头盔里，共享着信息。 “满能量……挺好的。知道我在打邪物，送过来的都是充满能量的，好评啊。” 装上好，苏晓没急着试，这里是室内呢。 他斩开其他包装盒，看到了分别包起来的怀表，戒指，道符，药剂，匕首等物。 苏晓先脱掉动力甲，把“自由指环”戴在了手指上，随后，又将一张“金刚躯”道符贴在身上。 苏晓穿回动力甲，至于其余道符，星辉药剂等，苏晓放在了动力甲外层的武装带里，有专门放这类物品的空间。 苏晓把永恒身躯怀表当做项链，挂在胸前，又拿起指南匕首舞了个剑花，把它和附送的剑鞘固定在大腿处。 苏晓本来挺不想买指南匕首的，他本命咒是灾厄黑刃，属于传送领域的咒星异能，真要学传送类咒星异能，可能几天就能学一个。 可惜现在没时间学，只能先买一把指南匕首凑合着，大不了之后折点价，挂到功勋商城卖掉。 “你这身装备，比一些新晋超凡者还要豪华了。”李建国看着苏晓感叹道。 “这一套加起来好几亿呢。”苏晓笑着说：“功勋点拿在手里也没用，不如花出去，投资自己，总归是不亏的。” 背负道剑的红崖观修行者羡慕嫉妒的看了苏晓一眼，感叹道：“我们红崖观，下山猎杀邪物一整年，都赚不到你这一身。” “不用羡慕。”一旁，江舟清淡开口：“他杀了十来只妖鬼级邪物，包括一尊上级妖鬼。” “嘶……” 几位红崖观修行者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原本还以为，李建国介绍苏晓是一品天才，但也才觉照，不可能自己攒这么多一套装备，这么多装备，大概是背后势力送的。 可现在听人说，竟然是苏晓自己杀的。 “人间道不愧是中夏第一大道门，绝世天才层出不穷啊。”背负道剑的修行者感叹道。 “苏小……苏前辈如此年轻，竟然能斩杀这么多妖鬼级邪物，实乃中夏之幸啊！”带自动步枪的修行者也赞道。 他本想说苏小友，可一想苏晓能杀十几个妖鬼级邪物，他自己碰到一个妖鬼级邪物，就得抓瞎，便称了前辈。 “在苏前辈面前，我真是自惭形秽，觉得一大把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用道符的那位修行者摇头，唉声叹气。 苏晓笑道：“几位不用叫我前辈，叫我苏晓便可，我也只是才踏上修行一途，并未走多远。” 第211章反攻开始 红崖观三位中年修行者对着苏晓一顿恭维，苏晓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苏小友。”背负道剑的修行者问：“可有对象？” “对象？”苏晓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 今天，他好像已经两次被问这个问题了！ “没有……怎么了？”苏晓有点奇怪。 “您看，您觉得我们小观主如何？”背负道剑的修行者严肃说道：“小观主貌美年轻，明晰精神也是二品咒星异能。我们红崖观虽然落寞，当年也是强大宗门，传承的功法也是至高篇章……” “等一下。”苏晓做出手势，示意停下：“洛观主当然漂亮，有天赋，我也并非嫌弃洛观主，而是……您知道，我们现代人选择伴侣，要看适不适合，能不能对上脾气，并非只看对方天赋，容貌，出身。” “洛观主虽然很美，可我对洛观主，并没有产生爱慕之心。” 背负道剑的中年修行者失落地点了点头：“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苏前辈不要介意。” “苏晓，你可别中他们的美人计啊。”李建国在背后冷不丁开口：“你要是娶了飞雪那丫头，你不得绑死在红崖观，她要守祖训，每年很多时间守在后院魔窟，你若娶了她，能不看顾一二，不去陪陪她？到时候，大量宝贵的时间都会浪费掉。” “洛老爷子也是，让个丫头片子空守铁屋，荒废青春，本来飞雪可以有更远大的前途，都被你们红崖观葬送掉咯。” 三位红崖观中年修行者都不吭声，低着头。 何夕从后面轻轻碰了碰李建国，李建国冷笑道：“不是老子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就是这样，守祖训守祖训，守个屁！” 苏晓开口道：“李前辈，您先休养一下吧，刚刚战斗，花费的心力不少吧。您看吧，江小姐一直在闭目养神。” 红崖观修行者们对苏晓投来感激的眼神。 戴着厚重眼罩，根本看不到眼睛的江舟略微侧了侧头，没说话。 “苏小子，你就不用给他们面子，老子当初见洛老爷子，是这么说，今天当着这几个人，老子也这么说，就算是全国电视台来采访，在全国人民面前，老子还是这么说。”李建国说着话，毫不留情面。 苏晓轻轻摇头。 他内心里，其实是觉得，红崖观镇压的所谓魔窟，可能真有点古怪。 如果那是秘境入口，真的会打开，确实需要有人镇守监视。 只是，如果一个前途远大的修行者，在这里长时间镇守，秘境入口却没开，时间空空耗费……那也挺可惜的。 不过，开了好像更惨……不知道那种结局更好。 苏晓也不去想更多的事，他已经把消息报告给了指挥部，能做的事都做了。 一时间，红崖观内的气氛有点沉闷，人们都不说话了。 苏晓也乐得安静，偷偷摸出手机，趁机摸鱼。 他心力状态完美，根本不需要修养冥想。 …… 嘉江，秘境入口，影界内。 层层叠叠的影子像盔甲一样守护在袁铁身侧，他看着时间，等待反攻的时刻。 “袁铁！袁铁！” 人间道道主周温伦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郁的震撼。 “果然，和我们的猜测一样，其他修炼体系的圣贤境……不配叫圣贤！应该称呼为王侯！” “怪不得他们都寻找一地闭关，很少出现！他们化成了邪物啊！” 袁铁眼眸里没有太过震惊，只露出一丝了然和悲伤的神色。 “道主……”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为什么心有人间，不成圣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周温伦的声音带着凌厉，和以往的他完全不同。 “道主，你也可寻找一地闭关，若我所料没错，即使会化为邪物，那应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袁铁道。 “你是对的，袁铁，你是对的，秘境，秘境是关键，内心不能生成秘境，必须要有一个世界承载，否则，否则寿命会……” 周温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他的话语开始显得疯狂。 “袁铁，你说的是对的，但也是错的，并不完全，真正圣贤的关键，并不只是心中诞生的世界，只诞生世界也不够，还需要心力，圣贤境的心力！”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不，也不一定，可能还有其他的……袁铁，你等你徒弟成长起来，再行突破，为她探路！” “还有，不能用其他修炼体系来突破圣贤境心力！超级智力者，袁铁，你还要成为超级智力者，圣贤级的超级智力者！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圣贤！” “我的经验，已经记在至高篇章原本里，会留给你，袁铁，答应我，中夏一定要有真正的圣贤，可以不是你，但一定要有！” 袁铁已经想到了什么，应道：“明白。” 他已经猜到了，周温伦根本不愿意学其他圣贤，躲在一地闭关。 过了一会儿，周温伦仿佛挤出了一丝理智，幽幽开口道： “用幻术为我遮掩，不要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这处秘境，该灭了。若有大魔级邪物，我拼死它。” 袁铁回道：“明白。” …… 滔滔不绝，流向远处的嘉江四周。 一位位修行者在雨幕中等待着。 “反攻！” “道主会做前锋，冲入秘境，跟随道主，灭掉此处秘境！” 听到此话的修行者们，眼睛里震惊和疑惑的神色爆炸开来。 没听错吧……不是反攻秘境，建立前线基地，而是灭掉此处秘境？ 怎么灭？二十多个王侯级邪物的秘境，且不说全灭王侯级邪物们有多难，它们必然有大魔级的后台啊！ 但命令已下，没人犹豫。 可能……只是发起命令时，用词有错误吧？ 也挺正常的，圣贤也会犯错。 …… 帝都总指挥部。 站在这里，发出命令的周温伦第二元神，转头走出指挥部。 身旁的秘书，保镖，连忙跟上。 “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周温伦说。 他来到了一处无人的空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他再也忍受不住。 砰的一下，直接爆开。 第212章阆水被袭 红崖观，大殿。 苏晓停止玩手机摸鱼，把手机收起，抬起头。 “收到消息，反攻开始了。”李建国站起身。 “邪物随时可能袭击，我们走，去直升机！” 四人离开红崖观。 红崖观三位修行者，只能盯着他们的背影。 “唉……如果小观主不回来继承观主之位，也许……”带着自动步枪的红崖观修行者道。 “没有什么也许。红崖观除了小观主外，已经没有觉照境修行者了……”背负道剑的修行者道：“如果魔窟重开，按照以往规律，最开始的秘境入口，大部分只允许眷族级邪物顺利通过，没有觉照境修行者，我们连眷族级邪物都堵不住。” 用道符的修行者忍不住道：“他们如果不离开……” “离开正常。”用自动步枪的修行者道：“也许，正如李前辈所言，我们这些守在这里的，才是顽固之人。” “若有朝一日魔窟秘境洞开，他们一定后悔。”背负道剑的修行者道。 “他们有什么后悔的，那时候，我们已经死了，他们还逃开来了。”挎着自动步枪的修行者道。 三人一时无言，看着红崖观外茫茫大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坚守这里，真的有意义吗？”挎着自动步枪的修行者喃喃问道。 除了满天大雨，没人回答他。 …… 哒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旋转翼高速转动。 “在反攻开始后，阆水县便遭到了袭击，这群邪物很聪明，围而不打，只希望牵扯秘境入口的攻势。” 通讯频道里，李建国介绍着情况。 苏晓问：“阆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多少只妖鬼级邪物？” “正要说，根据指挥部发来的消息，从天空探测灵能效应的卫星来看，妖鬼级邪物约莫十二三只，不排除有隐藏的，但算上隐藏的，也最多二十只，不会更多。” 苏晓想了想说：“那还挺简单的，我杀十个，李前辈你杀十个，对半分怎么样？” 另一架直升机上，李建国嘴角抽搐，说道：“我们最好一起行动，集中兵力，把邪物们各个击破。” 艹！ 杀十个？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灾厄黑刃正面攻杀无物可阻？ 妖鬼级邪物……防御力和生命力都很强劲的好不？ 这说的是人话？ 李建国估摸着，如果他还是年轻时候，状态完好，分开杀十个，也许能做到。 可现在，他就跟个风中残烛一样，生命力随时会烧竭，别说杀十个，杀一个生命力强或者擅长防御的，都得废老大劲了。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内，江舟罕见的开口了： “苏晓，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苏晓问。 “我的机动性和速度比你好，感知能力也比你强，但是，缺乏击杀邪物的能力。”江舟说：“很多时候，我能看到杀死邪物的破绽，也可以接近过去斩一下，但杀不死妖鬼级邪物。” “所以，如果你把沉重的动力甲脱了，我能带你进场，你只需要提前造好灾厄黑刃，我抱着你往邪物弱点上捅，一捅一个准。” “呃……” 苏晓想了想。 艹！ 自己这不是成工具人了吗！ 而且被一个女孩子抱起来去捅人……总感觉说不出来的怪！ “这挺好。”李建国也开口：“江舟的速度，配合苏晓的杀伤力，如果出了意外，这边还可以用时间静止救场，再由何夕负责治疗，这个战术，蛮不错的。” “不了不了。”苏晓连忙否决：“我还是需要动力甲的，而且，我有很多保命类咒星异能，只能我自己享受效果，如果江小姐带着我战斗，江小姐的灵活性要受影响，我的自保之法也无法保护到江小姐。” “嗯。”江舟点了下头，不再提了，苏晓也松了口气。 “很快要到达阆水县了，苏晓，那个飞行翼，你会用了吗？”李建国问。 “在学了，到之前就学会。”苏晓连忙小声说：“涉江，帮我查询一下龙狮飞行翼的使用视频……” 后面一句，苏晓当然没在通讯频道里说，只有和他坐同一架直升机的江舟听到了。 江舟欲言又止。 另一边，李建国听到苏晓的话，点了点头。 “原来苏晓在红崖观玩手机，是在学习龙狮飞行翼的飞行方法啊……”李建国点头，懂了。 “这小子有点诡异，必有一个心智类秘术……如果真能现学现用，那心智秘术比老子的职阶能力都特么厉害了。”李建国暗想。 苏晓看完了视频。 战术头盔里呈现的地图中，阆水县也快到了。 “我先走一步，去地面架设灵网。”苏晓说道。 江舟本来要开口提醒苏晓，飞行翼不是那么好用的，但想了想苏晓之前的表现，她什么都没说。 苏晓跃出直升机。 背部灵能光翼展开，开始滑翔。 滑翔到远离直升机后，背部四把巨剑般的羽翼开始变形重组，凝聚成一架飞行翼。 轰！ 龙狮飞行翼发动机点火，强大的灵能波动爆发出来。 直升机上，江舟默默看着苏晓飞远，消失在视野里。 …… 暴雨和狂风打在面罩上，被灵能自动蒸干。 “爽啊！” 苏晓内心兴奋叫喊。 灵能光翼滑翔，压缩空气连喷……算个屁的飞行？ 不配！ 真正的飞行翼，和它们的差距，就跟机动车和自行车一样！ 都是开车！体验能一样吗？ 苏晓俯视着地面，战术头盔里不止显示前方，上方，侧翼和后方的种种画面，还显示着战术地图，动力甲各项数据等等。 苏晓看到，战术头盔里，他的飞行速度正靠近每小时600公里的时速。 那还不是极限，而是开始。 地面上，大量建筑物快速的倒退着。 周围寒风阵阵，打在动力甲上。 苏晓感觉有一股气流，把自己往上托举着。 “这就是翱翔的感觉吗！”苏晓兴奋地体验了一会儿。 他看了看地图，朝着阆水县所在的方向，快速飞行着。 很快，苏晓发现了一个问题。 “嗯，好像得减速了……” “呃，该怎么降落来着？” “涉江，播放一下龙狮飞行翼着陆的视频！” 苏晓在上空盘旋着，同时抽空看着视频，研究怎么下落。 第213章何家5/10 苏晓在阆水县边界盘旋着，终于看完降落视频，学会了怎么降落。 随即，苏晓降下高度。 “嗯？不对啊……” 苏晓眉头紧皱。 “这里的鸿钧网络居然还在正常工作？！” …… 阆水县，一条提前清空的马路。 两盘，行道上，站着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路灯下挥舞着荧光棒。 背后龙狮羽翼和光翼一起化作滑翔翼，苏晓滑到了靠近地面的位置，战靴位置的灵磁悬浮开始运转，同时，一层灵能护盾显现，贴在与地面摩擦的位置。 一路火花带闪电，苏晓停在了马路边缘。 苏晓立刻转头，看向一位面貌和蔼，带着微笑的中年人。 他穿着熨的笔挺的黑色西装，正站在一把黑色雨伞下，身旁，是拿着伞，穿着外动力骨骼，挎着冲锋枪的保镖。 “‘黑王’苏晓前来支援阆水，何某感激不尽。”中年人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何先生客气，什么黑王，那都是网友整的活儿。”苏晓皱了皱眉，问道：“邪物呢？你们说有邪物围而不攻，卫星也探查到了灵能波动，邪物在那里？” 中年人转身，背对着苏晓：“还是得感谢苏前辈你来支援阆水，何某是很感激的，唉，边走边说吧，邪物恐怕躲在外面。” 苏晓眉头皱地更深了，他开口道：“后续援兵还没来，我本想先进来，搭建临时灵网，没想到，你们这里连鸿钧网络都保持完好。” 马路旁，搭建起了一个个休息用的雨棚，这里堆着沙袋，却没看到民兵和警察的踪迹。 一位位身着黑色外动力骨骼，保镖打扮的人端着武器，守在这里，以及附近楼层的高处。 雨棚里摆着几个座位和桌子。 “苏前辈，请坐，喝碗热茶吧。”姓何的中年人说：“这是我何家产业出品，绝对是上等的茶叶。” 旁边，一名穿着较为暴露的旗袍，露出白皙大腿的漂亮女孩，低眉弯腰，为苏晓倒了一壶热茶。 “阆水何家？”苏晓挑了挑眉。 姓何的中年人双眉上扬，惊讶说道：“没想到大名传遍双乐的‘黑王’苏晓，也知道我们阆水小小家族的名号，真是荣幸，幸甚，幸甚。在下正是何家现任家主，何光序。” 苏晓才不告诉他是刚搜索的，他也没去看热气腾腾的热茶，没降下面罩。 他觉得，这批人有点不对劲。 借着木偶的“三尺神明”，苏晓对周围观察细致入微，他发现，包括何光序在内，这里的许多人都显露了不自然的紧张神情。 而且，苏晓怀疑何光序撒谎了，他刚刚的说苏晓的到来令他感激不尽时，许多细节都有问题。 何光序舔嘴唇时，面部基线属于典型的有压力，不自信。 他说苏晓到来，他很感激……说了两遍，语句重复，这可能是心虚的表现。 何光序说话时，借着三尺神明，苏晓还察觉到他的左肩有轻微抖动，右肩却没有，这也是个可能说谎的表现。 好像他很不欢迎苏晓来一样！说感激，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三尺神明，苏晓可能只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难以注意这些细节，但靠着三尺神明，苏晓的戒心已经提到极限。 他不可能去接对面倒的茶，甚至，苏晓还悄然开启了恶意知察。 一瞬间，淡淡的恶意像清晨的雾气，笼罩住了苏晓。 苏晓不动声色，问道：“邪物在那里，我要赶快解决邪物，去救援其他地方。” “苏前辈别急，那些邪物狡猾的很，刚出现了一次，便消失无踪，很显然是警告我们！如果没有援兵，它们就要冲进来，把我们都吃掉啊！”何光序连忙道。 苏晓懒得跟他飙戏。 一层黑色盔甲骤然出现，覆盖了身周。 “何家之事已败露！何家主，束手就擒吧！”苏晓冷淡道。 “什么！”何光序脸色大变。 周围几人身形动了动，苏晓身周的恶意一下子浓郁了许多。 “苏前辈……您在说什么啊，什么败露……”何光序挤出笑脸。 苏晓看了他一眼。 麻烦，没诈成功。 你们动手多好啊，一动手，我就能反击了！ 突然，三尺神明加持下的苏晓，看到了什么东西。 “定！” 旁边站着，穿着暴露旗袍，负责倒茶的漂亮女孩被定身术定住。 苏晓走过去，快速撬开她的樱桃嘴唇，手指从里面狠狠一扯。 从她口腔里，苏晓扯出来一只不停蠕动着的，只有半个身子的小虫。 这小虫全身像是由白色纤维组织构成的诡异怪物，与其说是虫，不如说像一小节白色嫩枝条，这白色纤维状枝条却在不停蠕动，头部是苏晓用灾厄黑刃解离的明显断口。 苏晓冷冷道：“海线虫亚种，你们何家……” 话还没说完，何光序大喊：“动手！” 一位位保镖举起蝎式冲锋枪，对苏晓开火。 “白痴。” 苏晓身周环绕着灾厄黑刃构建的盔甲，将打来的子弹通通解离。 周围空气里，一下子充满了金属和火药的味道。 “胆敢袭杀紧急事态时执行任务的修行者，你们何家，想造反吗？” 苏晓冷冷道。 何光序突然拉开西装，露出了肚脐。 那肚脐眼处的位置，长着一只冰冷的眼睛，眼睛四周，白色纤维延伸。 一股力量冲入了苏晓的身体里，灌入了四肢百骸。 “五阶级别的‘定身术’，味道如何，‘黑王’苏晓？”何光序冷笑道：“给你脸，不要脸，本来不想翻脸杀你，谁让你感官这么敏锐？” “你……” “还能说话？不愧是封王级天才。”何光序笑道：“你的灾厄黑刃，能挡住物理攻击，能挡无形的异能吗？” “哼，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优柔寡断，如果你第一时间发起攻击，杀掉我们全部，根本不会有这种事。” “本来命令只是把你们拖在此处，可惜你自己找死，不怪我送你上路了。开火，消磨他的灾厄黑刃，将他击杀当场！” 周围保镖继续开火。 开枪声中，苏晓幽幽道：“你没有别的话说吗？” “我不对死人说话。”何光序冷笑。 “哦。” 下一刻，苏晓一拳轰在了何光序的肚子上，灾厄黑刃包裹拳头，形成臂铠，轻易穿入进去。 第214章邪教 祝大家七夕快乐有对象的和睦幸福，没对象的桃花运来 ————下面是正文———— 苏晓像漆黑盔甲覆盖着的骑士，一拳粉碎了那只眼睛邪物。 “我还以为，你能说清一点细节，节省一下调查队们的工作。” “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何光序眼睛瞪大，连退好几步。 他低头，看这儿自己消失的肚子，像被饿狼咬空。 不甘的倒下。 周围攻击苏晓的那些保镖打扮的何家人，全都退后一步，枪都拿不太稳。 “求求你们，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吧。” 灾厄黑刃塑造的盔甲下，苏晓开口道。 啪嗒，啪嗒，啪嗒。 一把把枪械掉到地上。 还有几位何家人，眼见事不可避，当即咬牙。 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化，膨胀，皮肤上长出鱼鳞，眼睛开始翻白，如同鱼眼。 “鱼人血裔？” 苏晓冷眼看着他们：“你们是海族的后代。” “我们都是海族的后代。”一位何家骨干说道：“包括你，苏晓，你只是被凡尘所蒙蔽了，你体内，也有海族的血。” “听，听那风中海的呼唤，是母亲在召唤我们。” 他说这话时，面目有些癫狂。 随着他说着话，空气中弥漫着属于海水的腥咸。 其他那些丢下枪的何家人，也都颤抖着，好像在犹豫。 他们把苏晓团团围困住，可却不敢继续攻击，仿佛生物的本能在警告他们，再攻击，会死。 “我说呢，这次紧急事态，邪教竟然没来参与，原来在这儿等着。”苏晓摇了摇头：“海族信息素，海线虫亚种……你们的清心咒呢？” “那不过是你们人间道的骗局！是阻拦我们看清真相的邪恶咒术！”一位何家人已经完成化鱼，裂开鱼般的嘴唇道。 “精神上的污染，引发了肉体的变化……或者两者都有？”苏晓想道。 此时，苏晓看到的场景，听到的声音，已经通过鸿钧网络，传到了两架直升机上，指挥部处，附近的修行者那里。 苏晓很难克服心理障碍，对一大群人类下杀手，主要是这些人类对他实在没威胁，根本伤不到他。 何况，苏晓想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阆水一个大家族，变成邪教的？ “你以为杀了家主，识破了我们，就能改变什么吗？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号角将会吹响，吾主将从深海里醒来，祂……祂爱我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都是祂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是崇拜海族的邪教一贯的宣传套路，但苏晓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太对劲……”苏晓想：“何家是阆水的大族，他们怎么会叛变的……这么儿戏？鸿钧网络也不断，只有一点点把握，就敢袭杀我，可是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啊，我后面还跟着一位超凡者的……” 何家这一代可没有超凡者坐镇！ 李建国一人可以灭他们一族。 苏晓想着：“就算何家变成邪教，受到邪物影响，变得疯狂，好歹也得有点谋划，不会纯粹的疯……” 耳麦里，李建国传来声音：“邪教？何家化成邪教了？苏晓，把他们杀掉，按照紧急事态法，紧急事态里的邪教组织成员，按邪物论处。” 苏晓一边听着，一边想： “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天空中的灵能探测卫星，隔着厚重的乌云，探测到了十几只妖鬼级邪物的灵能波动……它们在那里？” 苏晓看着身旁何家人痛苦的表情，几位何家骨干那怕变成了鱼人，一时间好像也很畏缩，不敢对他出手。 极化认知，激发。 所有破碎的信息碎片像一颗颗珍珠，被一根线串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因为清心咒这么普及，我都快忘了……” 苏晓喃喃道，动力甲发力，他奔出此地，跃出高空，压缩空气连喷。 战术头盔的切出真知目镜，苏晓在低空掠过，搜寻着。 这真知目镜上打磨过的真知水晶，可以看透40米内，六阶以下的幻术效果，如果幻术异能品级不够高，六阶也能看穿。 也能看到灵体化躲在灵界里的鬼魂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苏晓并没有看到可疑的目标，只是在真知目镜里，偶尔划过一些七色的杂光，这是使用真知水晶的正常现象。 “原来在那里。” 苏晓什么也没看到，但也有了猜测。 “涉江，查询邪物，关键词‘虚幻灵光’，‘定身’，‘海族’，‘妖鬼级’，‘信息素’，‘海线虫’。” 很快战术头盔的ai为苏晓发来结果，显示在苏晓的面罩上。 洞察凝视者 别称：祭司凝视者，精神凝视者 分类：海族 等阶：下级妖鬼（100%） 出没地点：深海（90%），沿海（10%） 组织：单独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高 体型外观：大眼睛 灵能能力：心灵链接，心灵魅惑，精神冲击，心灵冲击，灵能信息素，暗示术，支配人类，支配哺乳类，灵能护盾，虚幻灵光，深海接口，地下潜泳 肉体能力：超凡心智，超凡心力，散发信息素，延伸触手，深空飞行，孕育海虫 “果然如此。” 苏晓验证了内心的猜测。 “洞察凝视者拥有‘虚幻灵光’异能，可以制造等阶不超过自己的灵能波动和灵能灵光，误导这方面的探查……” “何家变成邪教，可能也是由它蛊惑，或何家本身就在祭祀它……” “能孕育各种海虫，何光序肚子上的怪异虫类和海线虫都是它孕育的？” “可以进入深海位面吗……那么，找到你了！” 他重新落到之前的马路上，旁边一个个何家人如梦初醒，对他举起枪。 苏晓没理他们，一脚踩在了水潭里。 地下潜泳！ 苏晓沉入深海位面，瞬间隐形消失。 雨中匿踪！ 深海里，苏晓看到一只庞大的眼睛，正在缓慢游荡。 这只球形凝视者有着金冠般的金色头部，躯干和触手仿佛患了某种疾病的白色树干，它时不时探出树枝，从深海位面与陆地相连的积水里探出头，然后缩回来。 苏晓缓缓靠近它。 很快，它似乎通过和外界的联结，察觉到苏晓消失了，整个球开始惊慌起来。 一道电光闪过！ 苏晓怕它逃走，立刻攻击。 闪电跳跃。 还不够近，在海水里，海水对灾厄黑刃的腐蚀性比空气大得多，苏晓没法像空气中那样，做出细长的“竹竿”。 苏晓拔出指南匕首，指向这邪物。 瞬移。 距离够了。 它发现了苏晓，正要做什么的时候，灾厄黑刃刺入了它的身体。 第215章声东击西 地面上的何家人大部分面露茫然，有人双手紧紧捂住肚子。 呕…… 呕…… 他们弯下腰，不停呕吐着。 一只只仿佛白色嫩芽的死虫从他们嘴里吐了出来。 他们吐完这些后，面色茫然，神色呆滞。 几位变成鱼人的何家骨干面色大变。 “大事不好，那黑王苏晓杀到深海里，杀死了大祭司！” “走走走！” “我让你们走了吗？” 苏晓升上路面，灾厄黑刃横亘。 鱼人模样的何家骨干举起冲锋枪，对苏晓扫射。 灾厄黑刃形成墙壁，解离所有子弹。 “你们往哪儿跑啊，鸿钧网络看得一清二楚，修行者正包围过来，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乖乖束手就擒，也许还能活命。” 苏晓开口，向前步行着。 “拼了！” “为了伟大的母亲！” “我们的死只是暂时，我们将与母亲同在！” 这一位位何家骨干，双目里闪出狠辣，一只只猛冲，撞向了灾厄黑刃。 苏晓一动不动。 然后，只剩下一截截的身子，倒在地上。 周围空气里，浓重的血肉腥味儿冲淡了海洋的气息。 苏晓叹了口气，灾厄黑刃收敛，看向旁边那些何家人。 最初那位被苏晓拔掉海线虫的旗袍女孩正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场面。 她从茫然中恢复的最早，最快。 随即，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跌坐到了地上，发出恐惧的尖叫。 “啊——” 苏晓走了过去，伸出被动力甲覆盖的手，试图把女孩拉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女孩满脸恐惧，手脚并用，往后退着。 淡黄色的液体渗了出来，打湿了旗袍。 苏晓无奈。 他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没再想着做什么。 动力甲喷射起飞，苏晓回到空中，手里按住耳麦。 “何家的事基本解决，杀了一只洞察凝视者，剩余的，当地修行者来解决应该也行，除非他们也有人入了邪教。” “……知道了，回直升机吧，我们得准备去下一个地方。”李建国开口道：“正准备冲过来帮你，白冲了。” 苏晓关掉耳麦，内心却在思索。 “邪物到底想干什么？” “牵扯秘境入口处，修行者们的注意力，让几位修行者来支援，减轻那边的压力？” “不太像……” “对了，何光序曾经说，他接到的命令是让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不是秘境入口的修行者，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减轻那边的压力啊……” “宁愿牺牲何家这么大的家族，邪物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等等……” 苏晓喃喃道：“莫非是，声东击西？” …… 红崖观。 三位红崖观修行者正守着大殿。 铛…… 远处，有钟声响起。 三人同时站起，眼眸里满是震惊。 “伏魔钟响，魔窟洞开！”背负道剑的修行者惊道。 “快，支援观主！” …… 双乐指挥部内。 谭玉石刚刚看完何家背叛，被苏晓轻易解决的情报，松了口气。 “这群邪物，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连何家这种隐藏的棋子，都不惜暴露？”谭玉石笑着说：“但就这，也想牵扯秘境入口的战斗力？” “它们也是被逼急了。”一位参谋笑道：“周道主修为突破，斩杀王侯，屠灭妖鬼，中夏之福啊！” “如果这处秘境里没有大魔级邪物，靠着周道主，我们能拿下这处秘境，中夏将又多出一片修炼圣地，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修炼场所，多少星辉物质……” “好了。”谭玉石笑道：“别脑补了，哪有这么好的事，能打出一个前进基地，就不错了。” “嗯，也是……”那位参谋摇头，又笑了出来。 太开心了。 之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力，这下全没了。 秘境入口大反攻，邪物节节败退！ 只要等陆军和工程部队开进秘境入口，建设牢固的军事基地，这秘境入口，便算守住了。 “还不能松懈……”谭玉石正要说话，被人打断了。 “大队长！红崖观出现新的秘境入口！” “请求支援！” “大队长，红崖镇周围出现大量灵能效应！” “大量海族邪物，正在围攻红崖县！” “请求支援！” 两个消息像同时响起的惊雷，轰在指挥部众人内心里，把之前刚刚生出的喜悦，完全打散。 人们立刻忙碌起来。 “快让苏晓，李建国过去！他们离那里最近！” “周围的超凡者，最近的超凡者在哪儿？” “让导弹部队，火炮部队，空军，太空军，全力协助红崖镇！” “不好，红崖镇鸿钧网络完全失联，灵磁效应太强，连无线电都不管用了……” “轰散红崖镇上方的雨云！” “让卫星来观察下方状况！” “空天战机，飞行战士，急速增援！” “快！！！” 谭玉石盯着地图。 红崖镇……那里有人类，不是野外，不可能使用战术核弹轰击秘境入口。 …… 苏晓展开龙狮飞行翼，在雨夜中飞行着。 耳麦里，李建国道： “苏晓，你和江舟先赶去红崖观，秘境入口刚开，出来的必然是眷族级邪物，你们杀眷族杀的快！” “红崖镇的妖鬼级邪物，老子来杀！” 猎猎风中，苏晓看向战术头盔里的地图，江舟飞在他前面，肉眼根本看不到。 “飞行动力甲，真羡慕啊，就连赶路的飞行速度，都比我快上一些……” 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随后将它掐灭。 一阵异常的气流扫过，苏晓的飞行姿态受到了干扰，靠着木偶调控，才勉强恢复。 此时，苏晓已经可以看到下方那明亮灯火的小镇。 小镇外，无数怪物像蚂蚁一样，冲击着化为街垒的小镇，和修行者，民兵部队等，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争夺。 气流终于平稳，苏晓闭上眼睛，在飞行中冥想！ 他快速击碎掉洞察凝视者的水晶碎块，把它的力量，全部导入到“心灵冲击”里。 心灵冲击，立刻提升到了三阶。 洞察凝视者也有心灵冲击异能，因此水晶碎块拿来提升心灵冲击，是无损耗的！ 三阶的心灵冲击，对于大部分下级眷族邪物，效果接近秒杀。 更重要的是，心灵冲击到了三阶，会从单体目标效果，变成群体范围攻击，很适合清理杂兵。 苏晓降低高度，专门找邪物多的地方飞掠。 轰！ 心灵冲击像看不见的炸弹，丢了下去。 大片大片的下级眷族邪物，直接倒下。 第216章滴滴声 苏晓掠过雨夜。 下方的红崖镇看起来颇有现代化色彩，有数层的楼房，凝实的道路，路灯，下水道等各种民生设施。 天空落下的暴雨积成水堆，路面积水里，一只只怪物爬出来。 红崖镇的民兵，警察等，以各个小区为核心，构建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沙袋和重武器遍布，通着高压电网的墙壁开启，高亮探照灯四处照耀。 苏晓已经提前施展临时灵网，此时，大量的人正连入他的网络。 …… “我们的援军来了！” “连上网了，连上网了，快查查那些邪物是什么！” “指挥部命令来了！” 一瞬间，原本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的红崖镇居民们，被临时灵网统合了起来，变成一个灵活，机动的整体。 大量的数据由鸿钧网络传输到指挥部，指挥部再分配任务，对各个区域进行指挥，这种指挥甚至能落到个人，每个人该怎么走才能躲避邪物，该往那里射击，该原地坚守还是该撤退……全都能覆盖到。 每个人都像开了全图外挂那样，能看到周围的信息，知道敌人在哪儿，知道敌人是什么，该怎么打。 苏晓没参与到指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朝着红崖镇右岸飞掠，要去那里的秘境入口支援。 夜空中，伸长变大的黝黑触手猛然拍来。 被灾厄黑刃形成的黑色盾牌拦下。 一只凝视者看着苏晓，目送苏晓远去。 “高速飞行中，三阶的灾厄黑刃还是太短了，防御有余，进攻不足……”苏晓暗想着。 他发现被偷袭时，只来得及防御，准备进攻时，速度已经让他和那凝视者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苏晓掠过城区的速度很快，根本没什么邪物来得及拦住他。 他看到了连接红崖镇东岸和西岸的跨河大桥。 这是十几年前建成的，能双向通车的大桥，桥上大量修行者正往红崖观方向赶，而这座桥下，涛涛的水里，一只只邪物浮现出来，阻拦着他们前进。 所有人都知道，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外围的邪物，而在于红崖观内的秘境入口。 外围的邪物并不强，即使有妖鬼级邪物，也就几只……中夏派遣援兵一到，很容易就清空干净，而如果秘境入口扩大到妖鬼级，那就很恐怖了。 邪物数量太多，太强，修行者们难以前进，有一只上级眷族级的大章鱼横亘在大桥上，触手拍打，阻拦人类修行者前去支援。 而更远处，很多邪物正朝着红崖观前进。 苏晓低空掠过，随手丢着心灵冲击，杀伤着邪物。 就在这时，他的头盔里，突然响起滴滴滴滴的声音。 三尺神明笼罩下，苏晓察觉到，有两位躲在桥边屋顶的修行者，对他举起了火箭筒。 “误击？我是友军啊，穿着动力甲……”苏晓想。 “邪教？” 两枚火箭弹轰向苏晓。 苏晓的机动性比不上火箭弹，但他在身后招出灾厄黑刃构造的屏障，将导弹拦截解离。 还有一位修行者，没有射击苏晓，而是举起火箭弹，瞄准向大桥。 “不好！他们要炸桥！” 苏晓一个转向，想让龙狮飞行翼往回飞。 但飞行翼的机动性太差了，太笨重了，苏晓每每艰难转向一定弧度，就会往前飞行一点。 轰！ 火箭弹炸在桥墩上。 “艹！”苏晓看着这一幕，心中火起。 邪教拿人类的武器，来攻击人类，罪该万死！ 大桥只是略微晃动，爆出一阵烟尘后，没有垮塌。 “呼。”苏晓松了口气，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大转向，朝着那群邪教徒冲去。 水里无数只触手，灵能射线激射而出，轰向苏晓。 它们或跟不上苏晓的速度，往往落空，或被灾厄黑刃与灵能护盾双重阻拦，没造成什么伤害。 依靠动力甲的辅助，苏晓的综合战斗力堪比超凡者！ 苏晓接近了那三位惊慌失措的邪教徒。 他们有人手里喷出黏糊的粘液，有人身形变得轻盈而诡异，有人眼瞳深黑，望着苏晓。 粘液被灾厄黑刃消灭，莫名的心灵攻击被动力甲上的清心咒挡下，只掉了一点电量。 他们喷出压缩空气，试图从各个方向逃跑。 苏晓双手点出，灾厄黑刃延伸，变成极细的竹竿。 划拉划拉！ 两位邪教徒被苏晓拦腰斩杀，只有那身形诡异的邪教徒闪开了灾厄黑刃。 耳麦里传来声响：“苏晓！别被他们牵扯注意力，快去红崖观！” “明白。” 苏晓看着那邪教徒消失在街头巷尾，知道再追下去会耽误很长时间，继续转向。 期间，他的心灵冲击像一枚枚深水炸弹，炸在洪水里，大片低阶邪物死伤。 完成转向的苏晓动力全开，加速掠过桥面上空。 那只上级眷族大章鱼还想伸出触手阻拦苏晓，被苏晓连触手带身体一并切断。 巨大的身体从桥的一侧滑落水中，激起大浪。 目睹这一幕的一位位修行者全都精神振奋。 “那是‘黑王’苏晓！”有人认出了只在网上见过的苏晓，直接兴奋大喊起来。 “黑王！” “黑王！” 一位位修行者望着苏晓的背影。 “冲啊，跟黑王一起，支援红崖观，堵住秘境入口！”有红崖观弟子大喊。 “冲！” 他们激发压缩空气喷射，高高跃起。 周围的海族邪物爬上来，想拦截他们。 附魔子弹和各种异能全力轰出，击碎着它们的身体。 有挥舞大剑的修行者一边怒吼，一边将一只上级眷族邪物切碎。 也有修行者被凝视者甩下的触手勾住小腿，高高举到空中，狠狠甩下。 苏晓没法在这里久留，只能心一狠，离开这里，朝着红崖观飞行。 但有了他的支援，这边的战况向人类这方倾斜了许多，人类一方的士气也提升了。 …… 红崖观，后院，铁屋子内。 小观主洛飞雪的道袍上已经沾满蓝色的血，她那修长苗刀上，更多了几处缺口。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强迫自己的精神凝聚起来，盯着屋子中心上空，洞开的漆黑通道。 那下方，已经堆满了邪物的尸体。 又有一只干瘦的枯白手臂，从黑色洞口伸出。 第217章先觉剑 洛飞雪双手握住苗刀，二品本命咒明晰精神发动。 明晰精神作为二品咒星异能，当然不止挖掘潜意识碎片那么简单，到了觉照境，它可以将心力升华的更具杀伤力，附着在攻击上。 以洛飞雪的位阶，她全力以赴激发明晰精神的一击，威力堪比超凡者的气势。 禾苗般修长的苗刀斜斩。 这只伸出来的手臂断裂掉了。 她来不及喘口气，又有油滑的触手从里面伸出。 斩！ 她已经不去担忧外面的邪物是否会冲击进来，红崖观能否撑得住，身后会不会有敌人来，所有的心神和精力，只够集中在一件事上。 把所有出来秘境入口的邪物斩杀。 刚成型的秘境入口被时空乱流填充，想要稳定秘境入口，邪物往往需要在入口外搭建祭坛，或使用异能稳固…… 只要堵住这里，这秘境入口便很难稳固。 不够稳固的秘境入口，便无法承载强大的修行者和邪物。现在这个秘境入口，只是眷族级，只有眷族级邪物，以及巫觋境和觉照境的修行者能够进出。 挥砍，挥砍，挥砍。 每次挥砍，斩杀冲出入口的眷族级邪物，洛飞雪都会有些恍惚，这是心力严重消耗的副作用之一。 她仿佛看到了小时一次次挥刀练习的自己。 她看到了少时意气风发，在道法联赛的舞台上，和各个天才交手，满堂喝彩，万众瞩目。 她看到了那个被强敌击败，黯然神伤的自己，看着对手捧着奖杯，在欢呼中高举。 她看到回到红崖观重新练刀时，那一个个砍烂的木桩。 “爷爷，为什么我还要这样练刀？单纯的挥砍木桩，是初学者才会做的！我这样，根本没法变强嘛！” “飞雪，你还不够熟练，等你什么时候能连续斩出一千刀，每刀都全心全意，灌注心神，才算合格。” “爷爷，哪有什么敌人会站着不动，让我砍一千下啊？现在早已不是过去的年代啦！修行者和邪物的战斗思路，完全不同了！” “爷爷，传统的剑术，没有进攻后边保护自己边退回安全距离的习惯，都在假定对方被杀，或者自己被杀了，可是这种剑术，考虑到邪物的种种防御，闪避能力，根本是不成立的，说句不好听的，咱红崖观这剑术，已经脱离时代啦！” “蠢！飞雪，如果你一刀斩去，能杀死出现在固定位置的邪物，为何要考虑防御，移动？《先觉剑》这门剑法，主要就是站桩剑法，创造这剑法的大师，是假定魔窟重开，大量妖物杀出的情况，到时，三位持剑者轮换挥剑，阻止邪物冲出，等宗派界援兵抵达。” “爷爷，哪有什么魔窟，叫秘境入口，妖物这种说法也不科学，要叫邪物！再说了，秘境入口都关四百年了，哪还会打开啊。更何况，我们红崖观，别说三个超凡者，凑得齐三个觉照境吗？” “还敢顶嘴，继续练习！你爱用苗刀，苗刀最适合《先觉剑》中原地站桩挥斩的四式，配合你的本命咒，威力很大。” “注意动作路线，做到快速有力！脚，腿，髋，腰，肩都要发力，只有身体的动作到位，心力才会到位。” “掌控！掌控你自己，掌控是发力的诀窍，也是使用心力的诀窍！” “肌肉不要收缩得太早！” “注意呼吸节奏，发力的刹那，屏气蓄力，以气催力，心神完全集中！” “刀斩到敌人前的瞬间再急速把刀握紧，身体的放松和紧绷，就跟弓弦一样，只有学会放松，你才能斩出更多刀，杀死更多妖物！” “身体先从静态变成动态，再从动态回归静态，这样一轮，是一式，一式之内，你必须能斩杀妖物，否则妖物会更多，你一刀都不能错，没有失误的机会！” 洛飞雪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她开始忘却自己和爷爷拌嘴时，说过的许多反驳的话，只记得爷爷告诉她的每一个要点。 “身体要像弓弦，放松与紧绷要掌握好……” “掌控我自己……” “呼吸，发力……” “动作路线……” 洛飞雪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在她面前，秘境入口里冒出来的不是一只只可怖的邪物，而是一根根木桩。 只是这木桩要完全切断，砍起来费力一些。 “蠢！飞雪，如果你一刀斩去，能杀死出现在固定位置的邪物，为何要考虑防御，移动？” 《先觉剑》，这门红崖观传下来的剑法，已经刻在洛飞雪的身体里，成为本能的一部分。 可再熟练，再本能，都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每一刀斩出，体力的消耗先不说，心力的负担是巨大的问题。 她又斩杀一只邪物，大口喘着气。 就在这时，身后铁门，传来声音。 “红崖观被外面的邪物攻破了，三位师叔没拦住它们？”洛飞雪内心冒出这样的念头。 她按刀回头。 入口处，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紧身衣般轻质合金动力甲的修行者正站在那里，她腰别短刀，头盔上厚重的眼罩，沉重的耳机，一齐脱落。 洛飞雪记得这个修行者，她和苏晓他们一起来过这里，很沉默的样子。 失去遮掩和束缚的她有着天生丽质的柔和面孔，英武帅气的齐耳短发，栗色眼瞳映照整个铁屋，十分平静。 洛飞雪还未来得及惊喜，她一步跨出，短刀切在了一只触手的脆弱处，它刚从秘境入口伸出，直接被切断。 “专心。苏晓在后面。”江舟轻声说：“他马上到。” …… “师兄，我撑不住了。” 手持自动步枪，不停射击着外面邪物的红崖观修行者疲乏说道： “我心力用太多，快睡着了……” “放它们进来，在大殿阻击它们。”背负道剑的修行者说道。 用道符的修行者不在大殿，他去了廊道，防止邪物越过高墙，直接去后院。 举着步枪的红崖观的修行者咬了下舌尖，刺激着自己，往后退着，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速度最快的邪物已经穿过大门，它像一具白色的枯瘦人类尸体，长着鱼的脸。 突然，一股黄光从地上冒出，那邪物的身体被瞬间定住了。 刷！ 道剑斩出，邪物鱼头落地。 “这……地下的道符？！！竟然还在发挥作用？”他惊喜道。 第218章古老的道符6/10 邪物们到了红崖观。 它们开始围攻这里，大批大批邪物，尝试从红崖观的院墙里爬进去。 轰！ 一张张嵌在墙壁里道符把邪物击飞，击杀。 这些道符大部分都失去了效果，但仍有部分，即便历经如此漫长的时间，还在保护红崖观。 红崖观大殿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大量邪物涌入。 在地面道符的帮助下，挥舞道剑的红崖观修行者打的很顺利，甚至可以用轻松来说。 但他知道，这些道符是有限的，撑不了太久。 “援兵……援兵快来啊！”他斩杀一只鱼人，内心焦躁的想。 就在这时，一只身形巨大，背负白色树皮般外壳，长出十二个蛟龙般头部的巨龟爬过来，立在红崖观外空地。 十二对眼睛冷漠而暴虐，盯着大殿大门。 “不好！妖鬼级邪物！”红崖观修行者一惊。 天空，一道白色闪电落下。 轰！ 那道身影立在海德拉龙龟的尸体上，灾厄黑刃缓缓消解。 一道极深的伤口，从龟壳前方缝隙处，深入内部核心。 来人正是苏晓。 他利用路上飞行的时间，又学到了一个全新的降落方式，叫喷气缓冲降落，利用压缩空气连续反冲，形成缓冲效果，这样降落的时候，不需要很长的滑翔时间。 实践效果证明，还行。 “不过，这只海德拉龙龟，有点眼熟，不会是之前我放跑那只吧……”苏晓想着。 雨幕中，一只飘来的眼睛缓缓睁开，瞄准苏晓。 苏晓冷哼一声，看也没看它，立刻激发喷气，冲入大殿！ 厚重的红崖观大殿墙壁阻隔掉了反灵能力场。 “苏前辈！” “苏前辈！” 两位红崖观修行者惊喜叫道。 “交给我。”苏晓说着，翻手，从动力甲的带子里取出一支“蓝海”星辉药剂。 这是一支试管般的玻璃瓶装着的湛蓝液体，那液体内散发着点点星光，真如蓝色海洋。 苏晓把试管放在嘴巴里，牙齿一咬。 咔。 没咬动。 “啧……那些动漫和电视剧里，这种时候主角都一口咬下去，直接咬爆，把星辉物质喝掉，玻璃渣带着血一起吐出去的……” 苏晓暗自吐槽那些编剧，写剧本只顾着帅，不顾事实。 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计量。 “也是，如果这试管这么脆弱，我和邪物打着打着，它就爆掉了……” 苏晓还是乖乖打开盖子，把蓝海药剂一口饮尽。 蓝海星辉物质药剂，能在一个小时内，让有持续时间的咒星异能，持续时间翻倍。 像苏晓的什么终极隐形，触感视域，恶意知察……都在受益范围内。 有了蓝海星辉物质药剂，苏晓的终极隐形持续时间来到了三十秒，整整半分钟时间，直接起飞。 半分钟时间，如果不考虑路上的移动，邪物的躲避，苏晓能砍翻五个妖鬼级邪物了。 “一支‘蓝海’星辉物质药剂，售价400功勋，相当于1200万……一枚导弹的钱，一口闷了，真特么爽快。” “味道甜甜的，真好喝。” 就在这时，身后又有邪物涌进。 它们刚来到大殿里，就被里面符咒的金光或限制，或击伤。 “太慢。” 苏晓转身，灾厄黑刃凝聚成长枪扫出。 海族邪物们割草般倒下。 苏晓直接反向杀了出去，终极隐形开启。 清干净门内外的邪物后，苏晓起飞，灾厄黑刃刺向天空的大眼睛。 第二只妖鬼级邪物陨落。 此时，苏晓的终极隐形还在起效。 他辗转腾挪，动力甲连续喷气，来到了红崖观的墙壁附近。 大部分海族邪物都被墙壁里的道符阻拦，冲不进去。 一只长着树木材质，人手人脚模样的的奇怪大鱼，正在蓄力，打算撞墙。 苏晓侧飞过去，灾厄黑刃连续刺出。 大鱼倒下。 苏晓落在墙外，灾厄黑刃延伸，横扫。 成片海族邪物被灭杀。 有些反应快，有智慧的海族邪物，想乘势躲进地上的水坑里。 他们却发现，这里的地形竟然专门设计过，配合山地和缝隙，即使天空下着雨，也没有足够大的路面积水能够通过。 全灭，全灭！ 此时，苏晓还是隐形的。 邪物们只能看到，自己的同族被莫名的力量杀死，毁灭，场景诡异至极。 无形，无声，无息。 杀完红崖观外围着的邪物，苏晓一个起跳，落在了廊道侧翼。 红崖观的道符完全没有阻拦苏晓。 手持道符木剑的修行者愕然看到苏晓解除隐形，步入廊道尽头的铁屋子。 洛飞雪和江舟正交替接力，杀戮着里面冒出来的邪物，她们都额头见汗，气喘不止。 “休息一下吧。”苏晓开口，脚步踏前。 灾厄黑刃像一面墙壁，堵在了秘境入口前方。 两位女性修行者看着这幕场景，都愣了一小下。 “苏前辈，这样很耗费心力，您撑不了多久的！”洛飞雪刚喘了会儿气，立刻说道。 “没事。”苏晓微笑道。 他之前扫荡了那么多邪物，它们的水晶碎片都藏在苏晓思维海里，像粮仓里堆积成山的稻米。 “我心力还蛮多的。” …… 李建国手持三棱军刺，刺入一只身材肿胀的海族邪物肚子里。 仿佛有超自然能力影响一般，这海族邪物的肚子疯狂出血，大量蓝色血液流出，洒了一地。 那肿胀邪物缓缓倒下。 他站在街道中间，左手晃了一下，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一把大口径手枪，对准了天空的邪物。 轰！ 旁边，一位修行者举起肩扛式火箭弹，一枚火箭弹打在那只凝视者身上，它身周的蓝色灵能护盾略微波动了一下，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延伸触手，轰击下方。 砰！ 李建国扣下扳机。 淡淡黑气缭绕着那枚子弹，穿透了那凝视者的身体。 凝视者定格了一瞬，便向下突然坠下，砸在了无人的楼顶上。 李建国正要继续移动，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一只雨刺客于远方现身，骨刃刺向一位占据制高点的修行者。 下一刹那，李建国出现雨刺客面前，手枪隔开骨刃，三棱军刺沿着它的脖颈，刺入深处。 那位修行者吓了一跳，连忙说了声感谢，继续和邪物战斗着。 李建国平复了剧烈的心跳，耳麦里，有指挥部的声音传来。 “李前辈！全双乐的海族邪物，好像都来红崖镇了！但您不用死战，我们马上驱散雨云，火力增援很快就到，修行者增援也会抵达！” “收到。”李建国说。 他转过身，街道上，小区里，到处都是邪物。 第219章红崖镇战局 苏晓没堵住秘境入口太久。 “苏晓，大量邪物再次爬上红崖观，红崖观修行者挡不住他们。” “秘境入口，两位觉照暂时也能守，你先去对付外面的邪物，它们要冲进来了！” 负责和苏晓对接的一位指挥官告知苏晓。 “啧。” 苏晓从秘境入口退后一步。 接连冒出的邪物被江舟和洛飞雪交替斩杀。 “我先去外面，你们撑一下，撑不住叫我。” 苏晓边说，边往后撤。 动力甲连续喷气，苏晓落到了红崖观外。 战术头盔传来的地图里，大量代表邪物的红点像潮水一样围向红崖观。 后山，前门，侧院，天空…… 到处都是邪物。 苏晓舔了舔嘴唇，有点兴奋。 …… 双乐总指挥部。 他们现在管不了嘉江秘境入口内部的战斗，全力指挥着红崖镇内的战斗。 “驱雨战机已到，立刻驱散雨云，雨幕对我们太不利了！” 正常情况下，紧急事态指挥部是不会驱散雨云的，因为……全国一盘棋，这里驱散了雨云，这些雨云又不会凭空消失，其他地方照样降大水。 可现在没办法，雨幕对于海族邪物的加成实在太大，厚重的雨云也妨碍了卫星侦察。 “驱雨弹已发射！” “未取得预定效果！” “怎么回事？” “是邪物，大量的雨是邪物制造的，不是自然降雨，我们的驱雨弹没有办法轰散雨云！” “让玉塞关超凡者‘莫风’去处理雨云，他不是快到了吗？” “还有点时间，他被三只妖鬼级邪物缠住了。” “让他不要管那些邪物，先冲过去驱散雨云！” “不行，他旁边是一处山村，那里的修行者无力抵抗妖鬼级邪物。” “艹！” “不能轰散雨云，我们能否利用苏晓的临时灵网，进行炮火指引？” “很难，有凝视者邪物在干涉灵网，鸿钧网络比对了红崖镇的电子地图，和现在临时灵网传来的有些许区别，这种干扰虽然很微弱，但是再微小的差距，也容易让炮火和导弹出现问题。” “空军到了吗？” “空优机已经抵达，正在和凝视者邪物空战。” “让他们保持在安全距离射击，必要时刻使用超巡航脱出。” “前方飞行员说，红崖镇上面的凝视者邪物太多，他闭着眼睛轰出空空导弹，都能炸死一只。” “空中炮艇已经抵达，在为地面修行者提供火力支援。” “不好，上级妖鬼邪物‘暴君凝视者’出现在红崖镇空中！” “我方空中炮艇被击落！” “‘暴君凝视者’？我草，它在红崖镇左岸最远端，和超凡者‘李建国’隔着一整个小镇！” “上级妖鬼邪物‘异变子嗣’出现，它在冲向红崖观！路上的修行者根本拦不住它！” “又一只上级妖鬼？！” “还有一只异变子嗣，出现在超凡者‘李建国’附近，让李建国去拦它！” “我们的超凡者呢！” “‘花酒院’小区遭到妖鬼级邪物攻击！是栖地魔鱼，上级妖鬼邪物！” “花酒院小区被攻破，一栋居民楼倒塌！栖地魔鱼正往红崖观方向前进！” “不，不是一只，是两只！感应到奇怪地震波，还有一只栖地魔鱼在红崖镇地下！” “空优机破不了暴君的盾，暴君凝视者正向红崖观方向前进！” “玉塞来的三位超凡者正往这儿赶，他们可能来不及。” “太空军，空天战机，即将进入大气层。” “让他们拦住暴君！” “支援来的觉照境修行者‘卢菲特’说，他可以阻拦一只上级妖鬼邪物。” “什么，他？” …… 一处居民楼楼顶。 啪嗒。 积雨的地面被踩出水花。 短发金瞳的青年身着蓝白色上衣，紧身黑色长裤，外套外动力骨骼，出现在楼顶上。 “当初我离开中夏，远赴高丽学习巫术，就是为了证明我才是中夏第一天才。”他自言自语着。 “我再也不是过去的我了……震惊世人，先从封王开始吧。” “你们将高呼我的名字，叫我‘法王’！” 卢菲特自言自语，好像有无数人在空旷的天台，观看他的表演一样。 他那如龙般的眸子凝望远处街道，漆黑雨幕之下，昏黄的路灯被一只怪状大鱼的背脊破坏。 那只怪异大鱼背脊就有两个行车道这么宽，它正在地面上游泳，沿着卢菲特旁边的马路前进，一路上，各种建筑都被破坏。 卢菲特上衣的小巧口袋里，突然冒出大鸟般的火焰，立在他肩头。 火焰大鸟歪过头，看了看卢菲特，有点畏缩的样子。 “……得先做做准备。”卢菲特说。 …… 浑身裹挟黑气的李建国在楼顶间跳跃。 落到下一个楼房的楼顶时，李建国随手一挥，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一把狙击步枪。 他往下瞄准。 砰！ 高速飞行着的异变子嗣被一枪穿心，轰落在了地上，打水漂一般连续弹起好几次。 它迅速站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恢复着。 蓬！ 它背后絮状羽翼用力伸展，拍击空气，朝着李建国前进。 李建国手中的狙击步枪不知何时消失，换成了一把重机枪。 哒哒哒哒哒…… 暴风骤雨的金属子弹裹挟淡淡黑气，如同黑色气势形成的洪流，射向异变子嗣。 异变子嗣在楼房间高速机动，不停瞬移。 李建国盯着他连续射击，它刚瞬移，李建国便立刻调整角度，异变子嗣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稍微一靠近，就挨上一连串枪击。 它也相当聪明，发现从正面接近不了的时候，冲进了旁边的楼房里。 楼房里无数摄像头追踪着它前进的身影。 李建国目光一凝，身形闪动。 异变子嗣冲进楼房，一下撞开一户人家的防盗门。 砰！ 它的眉心挨了一枪，上面冒出淡淡黑气。 可它那英俊超然的面孔却露出笑容，对着从阳台窗户来到这里的超凡者，微笑着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是吗？” 回应它的，是李建国手里缭绕黑气的三棱军刺。 异变子嗣根本不防守也不闪避，一拳轰向李建国。 对他来说，李建国的攻击根本不致命，它拥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即使被灾厄黑刃这种超强攻击力的异能湮灭大半身体，都能复原。 李建国可不是这样。 第220章锁定 红崖观内。 “苏晓！” 江舟在耳麦里喊道。 “来了。” 苏晓落回廊道，杀到铁屋子前，灾厄黑刃凝聚的长枪连续捅出，把秘境入口出来的邪物杀得一干二净。 他原本雪白的动力甲已经沾满蓝黑色的血污和邪物尸体残片，像是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鬼。 一旁，洛飞雪呆立一旁，江舟轻轻扶着她。 洛飞雪的脑海里空空荡荡，整个人像做梦着，还未清醒一般。 苏晓等人的耳麦里，传来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谭玉石的声音： “你们可以先撤，有五只上级妖鬼邪物往你们这边来，我们只拦下了两只。” “秘境入口让给邪物一会儿没事，我们的超凡者正在赶来，到时候再反攻，夺回秘境入口。” 江舟扶着心力接近耗竭的洛飞雪，看向苏晓。 三位红崖观中年修行者也跑到了廊道，他们的心力也撑不住了。 他们更惨，三人都不是觉照境，续战能力弱的可怜。 “红崖观的道符力量正被消耗，它们很快要杀进来了。”道剑道袍染血的修行者道。 苏晓点点头，够了，他们已经撑很久了，再死战，也没什么意义。 “撤吧，我带你们突……” 话音未落，苏晓的头盔突然滴滴作响。 【检测到被‘探知’类异能锁定！】 【异能位阶估计：七阶】 “苏前辈？”一位红崖观修行者问。 轰！ 铁屋子震颤，掉落许多灰尘。 “发生了什么？”拿着步枪的红崖观修行者震撼着问。 苏晓没吭声，借着临时灵网，他通过各个摄像头，看到了刚刚发生的景象。 远处，一根光束穿透沉重雨幕，轰到红崖观上。 红崖观那些藏在墙壁，房屋里的道符应激起效，形成淡黄色屏障，挡住了那一击。 苏晓看向拿着步枪的红崖观修行者，缓缓回答道： “我被暴君锁定了。” …… 双乐总指挥部内。 “刚刚攻击红崖观的是？” “是暴君凝视者！暴君凝视者的‘死光’！” “它怎么锁定苏晓的，探知类异能不是需要血液或祈祷……呃。” “别忘了，苏晓本质还是觉照境修行者，和妖鬼级邪物，存在位阶差距。”谭玉石懊恼道：“即使不需要媒介，暴君凝视者也可以循着苏晓的临时灵网，锁定苏晓，继而对苏晓施展探知类异能！” “灵网本身借助的，便是海族利维坦的神经网络！” “让苏晓断掉灵网？”有人问：“来得及吗？” “不行，来不及了，如果只是因为灵网被锁定，那还好解决，可苏晓已经被暴君凝视者的探知异能抓住了！”有人回答。 此时，苏晓的通讯也传到了总指挥部。 “能击落那只暴君吗？”苏晓平静地问，并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 “我们……尽力。”谭玉石答复。 “好的。” “苏晓，我记得你可以潜入深海位面……”谭玉石想了想说。 “不行。”苏晓说：“暴君的攻击可以打到深海，这在风母事件的潘阳湖战役里出现过。” 谭玉石沉默了一下，对周围人员下令： “全力以赴，击沉暴君！” …… “我被暴君锁定了，你们突围吧。”苏晓看向铁屋子里的众人：“我待在这里，还有红崖观的道符帮忙，离开了红崖观，会死的很快，我的灾厄黑刃只能拦物理攻击。” 他守在秘境入口，伸出手，灾厄黑刃凝聚成墙壁，绞杀着试图出来的邪物们。 三位红崖观修行者看向虚弱的洛飞雪，递出询问的眼神。 洛飞雪掏出一枚丹丸，塞入口中，惨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润。 “苏前辈，这里是红崖观，您是来支援我们的客人，哪有主人逃跑，放客人在这里守的说法？”洛飞雪轻轻说：“我可以帮您守住秘境入口，让您只用对付外面来的邪物。” “三位师叔，你们并非觉照，心力也枯竭，留在这里也无用，从后门离开吧。” “观主……” “这是命令。”洛飞雪说。 苏晓看向江舟，还未开口，江舟抢先答了话： “我是军方修行者，你最多算民兵，不，连民兵都不算，最多是个热心志愿者，我们有纪律，我不可能把你丢下来，自己逃跑。” 苏晓正要说话，江舟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必死无疑，我没有任何办法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死，而是逃掉，留作有用之身，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在那之前，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 苏晓笑了。 他本来察觉自己被锁定，三只上级妖鬼级邪物围上来时，内心里泛起过一丝绝望。 可现在，那缕绝望消散的差不多了。 “和你们并肩作战，我很荣幸。”苏晓说。 “苏前辈，若没有您，魔窟入口守不住，我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洛飞雪认真说道：“和苏前辈您一起斩妖除魔，是飞雪的荣幸才对。” 江舟没有开口，而是拿出白巾，擦拭着手中短刀。 “好。” 苏晓没有多说： “你们守秘境入口。” “我把外面三只上级妖鬼杀了。” 他走到廊道外的庭院里，抬头望着漆黑深沉的夜空。 一道光束从远处轰来，穿破雨幕，被红崖观无数道符凝聚的防御法阵挡下。 爆发出的冲击波冲的竹叶摇曳。 苏晓看着天空，在思考着。 怎么赢？ 很快，答案浮现上苏晓的心头。 “借助地利，逐个击破？” “可这，谈何容易？” 苏晓脑海里计算着，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三只上级妖鬼邪物啊。 苏晓觉得，自己对付一只还行，会比较艰难，但不是没机会。 两只，只能逃跑了。 可现在被锁定，逃也逃不了。 “只能希望，外面的修行者，能给我一些帮助，帮我争取一些机会……”苏晓暗道。 他把手抚过动力甲的武装带上，那里，绑着一瓶“高等暴风雪”。 …… 砰！ 身周黑气缭绕的李建国被击飞出去，落到马路正中央。 上空，雨幕里，漂浮着有絮状羽翼的异变子嗣，它双目纯白，脸庞超然又冰冷。 忽略掉异变子嗣的怪异羽翼，纯白双眼和种种身体特征，它看起来，真的很像西方传说中的天使，尤其是那英俊的脸庞，完美的不似人类。 但这只异变子嗣的完美被破坏了。 它的脖颈处多出了一个裂开的口子，鲜血像漆黑的水，从那里挡不住的流出，而异变子嗣的再生能力，似乎都无能为力，无法愈合伤口。 “你是战士？”它声音低沉，双眸死死盯着李建国手里握着的三棱军刺。 第221章激光点防御 双乐总指挥部。 谭玉石看着红崖镇内战斗的场景，做着各种安排。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后，谭玉石猛然转头，说道：“接逍遥剑仙林辰！” “什么？大队长，之前您这么求祂，祂也没出手啊。” “之前和现在不一样。”谭玉石道：“苏晓和林辰关系很好，如果只求林辰出手，救出苏晓，祂不一定会拒绝。” “接不通！” “什么？祂屏蔽我们了？不可能啊。”谭玉石皱眉。 “不……好像是……”接线员道：“祂的信号已经不在鸿钧网络范围内。” …… 太阳系，小行星带。 穿着西装，戴着星辰般腕表的林辰从这里出现，大口呼吸着同时传送过来的空气。 此时，祂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 “周道主……你又是何必呢？就算看出我来了，为何跑过来给我一刀？” 祂立在虚空中，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没下杀手，你在警告我吗？” “你自己都要死了，还砍我一刀？” “你是真正的圣贤，和我一样，我愿意教你延寿法，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因为我真的爱着人类，爱着中夏，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加入我的阵营，我才是对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一意孤行，即使你杀了大魔级邪物，有用吗？有多少个大魔级邪物，大魔级之上，又有多少个利维坦级邪物？邪物真的会让我们继续发展，等我们强大到可以碾压祂们？” “不可能的！” “隐忍，周道主，隐忍！当初犹太民族被赶出家乡，漫长岁月后，他们一样回来了，建立了以色列，我们中夏民族有同样悠久的历史，难道会比他们差吗？我们只需要积攒力量，发展航天科技，航天工业，带着所有精英逃走。” “苍茫宇宙，难道还没有我们中夏的立足之地吗？” “大部分民众本来就没有作用，现代文明社会，是百分之二十的精英加上百分之八十的愚民，愚民只在享受廉价的娱乐，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由百分之二十的精英供养，他们本来就是人类文明的累赘和负担，除了消费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生存的意义。”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周温伦，你不要发疯！” “我始终是人类的圣贤，不是邪物的王侯，我爱人类，比你们任何一个，满口人民群众，满口牺牲奉献的人，都要爱。” “你也承认对吧，你也不敢认为你一定是对的，对吧，不然你那一击就不会这么轻飘飘了……周道主，面对你的内心吧，不要被你内心中，属于地球的原始道德所绑架。” “为了一些普通人，去得罪强大的邪物，甚至牺牲你这样的圣贤，真的值得吗？” …… 洛飞雪退了下来，换上江舟来斩杀邪物。 秘境入口里，邪物一只又一只的涌了出来，被江舟一刀一刀解决。 洛飞雪抬起头，看着昏暗的铁屋子，内壁的壁画画着海族邪物为祸人间的模样。 还有一副书法作品，上面是笔力透纸的七个狂草大字。 洛飞雪还记得，她曾经问过自己爷爷，这七个大字是谁写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周道主还未成道主时，来双乐调研，参观我们这里时，有所触动，留下的墨宝，这七个字，是人间道宗门名字的来历。” “人间正道是沧桑。” …… 苏晓待在红崖观范围内，时不时喷射空气，高高跳起。 灾厄黑刃化为长枪，在空中戳着。 心灵冲击一下子轰倒一大片邪物。 轰！ 远处的光束轰来，被红崖观古老道符形成的结界挡下。 苏晓身形也没晃动，落地。 他看出来了，在那三只上级妖鬼邪物到达之前，邪物们希望用眷族级邪物，尽可能消耗掉红崖观的道符。 苏晓不知道红崖观各处的道符，有效果的还剩多少，但有一点是明确的。 这些道符之力，一定不是永久的。 他必须尽量杀死这些眷族级邪物，不让它们消耗太多道符之力。 若是没有红崖观的道符，暴君凝视者的全力一击，能将苏晓毫无悬念的秒杀！ “要不要试试躲进地下？只要用灾厄黑刃解离地面，就能挖出一个坑洞出来……不行，必须要足够深，才能抗住暴君凝视者的攻击，但是，我一旦脱离红崖观的道符保护，暴君凝视者能把我秒了……”苏晓一边屠杀眷族级邪物，一边思考着各种方案。 “有人说，暴君凝视者可能是海族‘深空舰队’的炮舰，它的‘激光炮’根本不是用来杀死人类射击的，而是为了轰爆星舰……” “这还是受到了空气和雨幕的双重削弱，威力都这么大，打在道符的防御上，内部建筑都有震颤……” “穿透力极强，没有附魔的土地，不太顶得住……” 光是这只暴君凝视者，苏晓就感觉很无力了。 更不要说，除了它以外，还有两只上级妖鬼级邪物，也在赶来的路上。 本来有五只的，这还是被红崖镇修行者各自拦了两只的情况下。 “还是有优势的，嘉江秘境入口那边，修行者已经冲了进去，这么看来，指挥部应该能把火力支援，用到红崖镇来。” 苏晓盯着夜空。 果然，火力支援来了。 那是一枚枚被吹落的流星般的导弹。 肉眼看不清晰，但在三尺神明的加持下，苏晓还是看到了它们。 之前不敢大范围火力支援，是因为红崖镇里邪物与人类交错，灵网又可能被强大的邪物干涉，给出错误讯息。 可红崖观十分偏僻，整个红崖镇右岸，只有红崖观一栋建筑，也没有其他人类居住，当然可以放心大胆，使用火力覆盖。 接着。 苏晓看着天空，漆黑的雨幕下，一朵朵火花炸开。 …… 双乐总指挥部。 “反灵磁辐射导弹正接近暴君凝视者！” “这种导弹又称‘反探知’导弹，可以利用探知类异能产生的灵磁辐射进行制导！” “在灵磁对抗和预言战中，它是最有效的武器！” “它们被拦截了！” “什么！” 一架漂浮在空中的无人机传回了当时的画面。 那只游弋在雨云中的大眼睛怪物，巨大的主眼边缘，生长出了好些只触手，这些触手的尖端，也生长着小眼睛。 小眼睛瞄准各个导弹，发射了缩小版本的激光，把一枚枚导弹轰爆。 接着，一只小眼睛转向了摄像头，也射来一束光。 视频画面消失了。 谭玉石看着这些画面，忍不住骂出脏话：“……激光点防御，艹！” 第222章战斗的意义 双乐总指挥部内。 “能让反探知导弹，加上一层灵能护盾吗？”谭玉石问：“那些小激光，看起来威力并不大。” “不行。”一位指挥官说道：“导弹能承载的心力是有限的，如果把心力用在灵能护盾上，用在杀伤力上的，就要少很多，再经过距离的衰减，几乎无法伤到暴君凝视者。” “别忘了，暴君凝视者也是有灵能护盾的，如果舍弃杀伤力，那可能……激光点防御能扛下来，但是穿透不了能量护盾！” 谭玉石问：“有办法解决吗？” 那指挥官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有。” “让飞行员抵近射击，越近越好，导弹飞行的距离越短，心力衰竭越弱，有可能在有灵能护盾的情况下，保留足够的杀伤力。” “可这样很危险，即使是能飙到几倍音速的重型隐形轰炸机，靠近暴君凝视者，都存在被它击落的风险。” 谭玉石知道，这是他作为救援大队大队长，要下命令，做决策，担责任的时候。 “联系空军和太空军……” 他说出这句话时，四肢百骸猛然泛起一丝无力。 这种无力，像极了当时他请求苏晓，支援武山县，对抗一整队的妖鬼级邪物。 此刻，精疲力竭的谭玉石想到了那一位位抵抗邪物的修行者。 “邪物比修行者，整体实力强得多，为什么要对抗，那怕知道这种对抗是渺茫的，没有希望的，为什么要和他们战斗？” 那些修行者，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抗的只是最弱的眷族级邪物，只是秘境里遍地走的妖鬼级邪物，只是强大如同神祗，却不过是真正神祗仆人的王侯级邪物？ 他们难道不知道，在王侯级上面，还有足以毁灭整个地球生物圈的大魔级邪物，在大魔级邪物上面，还有那未知，恐怖，神秘的利维坦级邪物？ 拼着性命，赌上一丝可能性，去和强大的邪物作战，真的有意义吗？ “对抗邪物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的，是尽量保护社会秩序和经济发展。” 这种论调，在中夏国内还好，在国外，那简直是各国的默认共识。 失败主义，逃亡主义……喧嚣尘上。 有人甚至说，其他国家都不守秘境，只有中夏在守，到时候邪物从其他国家的秘境里出来，在国境线上围攻中夏，中夏照样守不住。 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开秘境，让秘境里邪物出来，只守住要害地区，其余位置放任邪物肆虐。 即使中夏把这种说法定义为“防御虚无主义”，也挡不住它在网络上传播，不少修行者甚至都赞同这一观点。 可那些修行者，真到了邪物入侵他们家园的时候，他们一样站了出来，和邪物战斗。 也有人说，邪物也遵循某些规律，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它们觉醒到什么程度，不会超出太多，只要文明内部成员能组织起来，团结起来，不给邪物破坏秩序，杀死人类，增强实力的空间，仍然有希望获得最终的胜利。 还有人不参与这种辩论，只固执的守卫着家乡，守着秘境，不去想未来。 “把时间放大到整个宇宙的发展来看，人类总是要毁灭的，文明总是要消亡的。” “我们的战斗是有意义的，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们会竭尽全力，不会让那些邪物伤害我们身边的同胞。” 谭玉石对着前方说道：“092号飞行员，我是双乐救援大队大队长，我请求你部协助。” “请求你部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开启导弹的灵能护盾，尽量抵近射击，击落暴君凝视者。” “再重复一遍……” “收到。”对方的回答很干脆，很清晰。 好像，谭玉石告诉他的不是要冒巨大风险，大概率牺牲的任务，而是让他出去轻松飞一圈。 谭玉石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泪花。 可他是这里的总指挥，他不允许自己落泪。 谭玉石眨了眨眼，开始调度其他力量。 这是他下的第几个，有巨大风险，甚至接近必死的命令了？ 数不清，记不起来了。 大量的人接到了他的命令。 他们有的刚刚走出校园；有的从公司里举着公文包，淋着雨跑来换上外动力骨骼；有的地位尊高，是双乐最尊贵的镇守；有的刚刚拿到正式编制，还没享受几天体制内的生活；有的刚与爱人海誓山盟；有的刚要结婚；有的才亲吻过孩子的脸颊；有的身躯老迈，扯下气管，从医院里杀了出来；有的很年轻，是中夏未来可期的新星，在众人向前的雨幕里不愿退后，斩出黑色之刃。 谭玉石甚至说不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红崖盾牌小队，你们现在往西移动，协助超凡者对抗异变子嗣！” “红崖镇派出所第三小队，你们注意面前街道，协助修行者攻击栖地魔鱼。” “莫前辈，请您出手，轰散雨云！” 一道道命令发出。 …… “你的‘超凡职阶’果然是战士，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怕和我贴身战！” 街道上，异变子嗣怪叫着。 它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血流不止，强大的生命力不停流逝，伤口却无法长好。 “可以召唤各种武器，使用‘专精武器’时具备超自然的特效……你一定是战士！” 异变子嗣狼狈后撤，看着李建国手上的三棱军刺。 “愚蠢！哈，你们中夏人还真是愚蠢！明明动力甲的机动性比我好，你用远程攻击，足够放风筝，杀死我，却非要和我近战。” “哈哈哈，为了什么？为了保护那些普通人？愚蠢！” 李建国心跳猛烈跳动，血管暴涨，青筋暴露。 “你错了。”李建国第一次和它对话。 “是为了赶快杀死你，去杀下一只啊！” 时间静止了。 下一刻。 十门缭绕黑气的火箭筒出现在李建国身边，然后往地上掉落。 在那之前，火箭弹已经发射，异变子嗣也在之前的战斗里，被逼出了所有瞬移，短暂无法瞬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火箭筒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噗！ 李建国嘴里喷出血液，沾在面罩上。 他双手紧紧捂着心口，苍老但是坚毅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 “李前辈！” 此刻，身后的修行者赶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是何夕，她正提着小提琴，要为李建国演奏“治愈赞歌”。 李建国按了按耳麦，说道：“异变子嗣，已击杀。” 他转过头，看向何夕，说道：“不要给老子治疗，老子的生命力已经不够了。” “只是心脏爆裂而已，老子是超凡者，心脏炸掉，还不会死。” 第223章觉照四阶7/10 红崖观内。 苏晓又清理了一批红崖观周围的邪物，缩在了红崖观内，躲避暴君凝视者的远程攻击。 他直接盘坐下来，进入冥想状态。 “顾不得这么多了，现在这么多水晶，用它们来强化本命咒！” 既然水晶碎片可以用来强化咒星异能，本命咒也是咒星异能，那也应该可以强化本命咒。 之前苏晓没这么干过，因为本命咒实在太重要，苏晓担心留下什么隐患。 只是现在顾不得了。 苏晓沉入思维海。 “先把心力补满，保持最好状态！”苏晓念头一动。 接着，苏晓看到了令他震惊的场景。 思维海里的木偶触碰思维海中心的灾厄黑刃星辰，把它凝聚成一把剑。 这把剑挥砍着众多水晶碎片，大量的能量直接溢散到了思维海里。 “这……” “不可能！”苏晓震惊了。 “本命咒……怎么会被木偶移动，木偶能承载一个本命咒？” “没有本命咒坐镇思维海中心……思维海会回归原来的原生状态！” “那岂不是说，我可以修炼两个本命咒，一个由木偶承载，一个我自己的？” 一时间，苏晓浮想联翩，忍不住脑补了很多东西。 “呃……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苏晓定了定神。 别闹，外面还有一只上级妖鬼邪物，在轰击这里呢。 还有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即将抵达！ 补满心力后，苏晓操控木偶，触碰所有水晶碎片，把大量的水晶力量导入灾厄黑刃里。 灾厄黑刃像一口无底洞，吞吸着这些水晶碎片。 苏晓一口气丢了一半的水晶碎片，灾厄黑刃还没有吞饱。 “继续！”苏晓咬牙。 三分之二的水晶，碎片全都丢进去。 一下子，苏晓感觉大脑有些肿胀，这种感觉很像他在木偶世界里，作为“维克”时的感受。 就好像，大脑里被迫承受了超越负担的东西。 灾厄黑刃的咒星大了一圈，边缘多出光边，宛如黑洞。 “果然，强行突破，确实有副作用……”苏晓摁着额头，忍受着难受的胀痛。 “只能寄希望于以后解决，或者我另外重修一个本命咒……” 但不管如何，此刻的苏晓，已经步入觉照四阶。 心力大幅增长的同时，苏晓同一时间内，可以维持更多的“灾厄黑刃”，灾厄黑刃的总体积上升，制造灾厄黑刃的速度也变快。 另外，灾厄黑刃可以一定程度的外放了。 原本的灾厄黑刃也可以外放，如果不可以外放，那苏晓的皮肤和衣服都会被划破，但外放的范围很有限，跟握着差不多。 到了咒星四阶，灾厄黑刃已经可以外放四米的距离，也就是说，苏晓可以在四米范围内，直接制造灾厄黑刃。 这虽然是很小的量变，但苏晓立刻以此为基础，想到了一个新技能。 苏晓站了起来，本命咒发动。 密密麻麻的细小灾厄黑刃，遍布在苏晓身周，好像空间破了无数个裂口。 “嗯……这招，就叫‘黑刃领域’好了。”苏晓取着名。 “还是没有大的质变，屠杀杂兵，防范偷袭的能力提升了……但对抗妖鬼级邪物的能力，似乎没什么变化……”苏晓忍着头脑胀痛，想着。 “呃？我可不可以直接在敌人体内开启灾厄黑刃，解离掉重要部位？” “那好像还行，我记得栖地魔鱼的弱点是额头正下方3米左右……那里有一颗巨大的能量晶体，将它破坏就能秒杀它，这样可以绕过栖地魔鱼强大的再生能力……” 他感觉思维都没以前清晰了，很多以前立刻想到的事，要想好一会儿。 又一批海族邪物围了上来。 苏晓没时间多休息，重新杀了出去。 此时，第一道外墙上的道符，基本被暴君凝视者轰没了，邪物们直接翻阅外墙，来到红崖观内部。 红崖观内部各个建筑内，也藏着很多道符，有定身，杀伤，防御，各种类型，好像那些留下道符的红崖观修行者，隔着漫长岁月，在和苏晓并肩作战。 即使苏晓的心力没有疲惫，苏晓的身体也开始感到疲惫，很多时候手都懒得动，很想原地躺下，好好休息。 他强行忍住，如同永远不会疲乏的机器，杀戮着这些眷族级邪物。 “就当挖金矿了，每砍一刀就是挖一大块金矿，为以后修炼节约时间……”苏晓说服着自己。 …… 自称“法王”的卢菲特正在街道上，和一只栖地魔鱼斗智斗勇。 他的一连串触媒法术，确实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把它纠缠在了这里。 只是…… “草草草！我特么怎么打不动它啊！” 卢菲特露出悲愤表情。 栖地魔鱼大半个身体露出地面，它长相相当丑恶，脊背是灰黑色的，腹部和身体却呈现熔岩般的色彩，它有四张嘴巴，长在柔软的腹部和除了尾巴以外的三个方向，这些嘴巴外形诡异，和盾构机颇为相似。 它没有眼睛，却好像能通过声音，灵能波动和地面的震颤来寻找敌人。 卢菲特飞翔起来，明明穿的不是飞行动力甲，飞起来却好像行走一般灵活，轻易闪躲开它嘴巴里吐出的怪异粘液，同时，肩头火鸟张嘴，喷出烈焰。 烈焰落在栖地魔鱼身上，跟天空降下来的雨一样，一点用没有。 卢菲特自己举起难看的红色苹果木木杖，念诵邪异的语言，一连串彼此层叠的白色光球轰出，打在它身上。 打出来的几个白印，不到几秒钟，就恢复如初。 这让卢菲特感觉自己不是在攻击，而是在刮痧。 栖地魔鱼发现打不着卢菲特，正要缩进地面，继续移动时，卢菲特落到了地上。 他落地发出的震颤引起栖地魔鱼注意。 栖地魔鱼朝着卢菲特猛扑过来。 卢菲特即时飞了起来，避免被巨大的黑色背脊撞到的惨状。 “艹！” 卢菲特感到很憋屈，很悲愤。 虽然栖地魔鱼缺乏远程攻击手段，拿他没什么办法…… 栖地魔鱼也不是没有远程攻击，口吐粘液太慢了，而栖地魔鱼比较擅长的心灵攻击，又被清心咒克制，根本发挥不出来。 但他也拿对方没办法，根本伤不到对方，只能把它勾引在这里，拿自己当鱼饵，一次次勾引对方。 而且，栖地魔鱼这么大的身体，体重巨大，猛的冲来，连坦克车都得掀翻，人类被撞到，肯定直接死。 卢菲特再次落地，勾引栖地魔鱼，不让它冲向红崖观。 它好像受到了某种东西影响，没有无视卢菲特直接去红崖观，而是再次浮现，撞向卢菲特。 …… 红崖镇，右岸。 半山腰上，一只异变子嗣正在往上飞行。 突然，它停住了。 转过身来的它，看到下方飞行着一个缭绕黑气的老人。 他脸庞苍老而坚毅，手里握着一把三棱军刺。 第224章协作 红崖镇，左岸。 卢菲特再次闪躲掉栖地魔鱼恐怖的冲撞。 他一边飞行后跃，一边手腕翻转，口中念念有词，甩出种种颜色不同，如同星星的飞镖。 这些飞镖钉在栖地魔鱼身上，爆出一团团火花，像是子弹擦到钢板上。 栖地魔鱼三只大嘴咆哮着，它伸出桥墩般的白色腿爪，按在了旁边一棵行道树上。 行道树骤然变化，变成了一张根须组成的大网，网向了卢菲特。 然后，网到了空气。 再次现身的卢菲特来到了旁边的高楼处，原地只留下一团他的影子，被树网轰碎。 “来了！”周围，有人大喊。 周围的修行者集结了过来，火箭弹，子弹，从各个方向，开始压制着栖地魔鱼。 栖地魔鱼怒吼咆哮，它向一个方向冲锋，打算突围，像一只狂飙突进的巨形野猪。 卢菲特原地不动，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握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放着奇异星辉物质做成的金色触媒。 一面淡黄色透明墙壁拦在了它，让它撞了一个头晕目眩。 其他方向的修行者乘机开火，全力输出。 那栖地魔鱼一张大嘴再张，喷射出许多粘液，糊向旁边的修行者。 卢菲特手中正捏着骨制的西洋棋棋子，一枚是王，一枚是战车。 随着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轻捻，王与战车交换了位置。 同时，卢菲特出现在了那位即将被攻击的修行者的位置，而那位修行者，到了卢菲特原本的位置。 卢菲特挥舞另一只手握着的木杖，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木块悄然出现，拦住了喷射来的粘液。 …… 双乐总指挥部内。 “总算赶到了。”有人说到。 “卢菲特是咒星异能体系和巫师众塔体系的双料修行者，按照巫师众塔的划分，他算是一位‘古典巫师’，手段众多，擅长控场，防御，辅助，救援，应变，但是不擅长攻杀……” “古典巫师手段多……”有位指挥官说：“大部分的巫师都是古典巫师，他们一般会有一位骑士搭档，之所以巫师众塔和骑士团国密不可分，正是因为古典巫师很缺杀伤高阶邪物的能力，需要和拥有强大杀伤力，但缺乏自保能力的惩戒骑士配合，彼此弥补对方的缺点，才能发挥实力。”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骑士，但大量的低阶修行者，蚁多咬死象，一样可以配合卢菲特，对邪物造成伤害！” “漂亮！卢菲特之前用了一种奇异触媒法术，吸引住了栖地魔鱼的注意，现在又用种种防御术法，掩护周围修行者攻击，这样下去，杀死这只栖地魔鱼，是迟早的事！” “可惜了，栖地魔鱼生命力极强，杀完这只栖地魔鱼，花的时间太长，卢菲特他们不可能去阻拦第二只上级妖鬼邪物。” “那也够了，一共五只上级妖鬼邪物，卢菲特拦住一只，李前辈杀死一只，拖住一只，苏晓只需要面对两只……” “如果能把暴君凝视者击落，那我们就赢定了！一只上级妖鬼，苏晓一定挡得住！” “两架‘威龙’重型隐形轰炸机，即将进入红崖镇！” 一些无事可做的指挥官已经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了，这并不是迷信，而是祈福。 不管指挥部拿出多少决策，多少战术，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下方负责执行的人。 “他们正在接近暴君凝视者！” “导弹发射了！” “闪开，闪开……他们闪开了！” “他们进入超巡航阶段，脱离了暴君凝视者攻击范围，快派出无人机，查看一下雨云上的战况！” …… 092号飞行员浑身溢血。 即使他拥有体质活力秘术，刚刚那短时间的超机动，赋予整个身体的恐怖加速度，仍然让他相当难受，各处内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可也只有这样，才能闪开暴君凝视者的触手拍击。 …… 双乐总指挥部内。 “092号飞行员报告，状态良好，机翼擦伤，隐形涂料可能损失，灵能护盾被击破，正重新充能。” “好……他们的攻击结果如何？这么近的距离，导弹的杀伤力够了吧？”大队长谭玉石急忙问。 “算上僚机，他们一共射击了四发导弹，全都命中，应该……” “无人机传来结果……” 画面里，再次出现了暴君凝视者那狰狞恐怖的大眼睛。 这只眼睛正流着蓝黑色的血液，狰狞的伤口正在蠕动着恢复。 “没有击杀，仅仅击伤！” “不会的……都那么近了，不，我草！” 谭玉石盯着画面，和苏晓通话。 “苏晓！暴君凝视者主眼被击伤，正在恢复……你……” 谭玉石本来想让苏晓冲上去，利用飞行翼近身，试试看能不能杀死暴君凝视者的，但他看着地图上出现的新状况，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 红崖观，半山腰上。 浑身缭绕淡淡黑气的李建国举着军刺。 天空降下的暴雨正冲刷着军刺上的邪异血液，按理来说，这些血液根本不应该出现。 “哈……你，你以为……拼死了我，那个叫苏晓的，就有机会吗？” 一旁，异变子嗣正喘息着，身上破了好几个洞，正流着血液。 李建国没有回答，再度攻杀上去。 “不可能的！他的存在已经引起我们注意，这次，他必死无疑！”异变子嗣一边闪躲，一边大喊： “你难道真的以为，只有我们吗？” …… 双乐总指挥部内。 惊声尖叫的声音遮住了这里。 “检测到大量妖鬼级灵能波动！” “它们之前隐藏灵光，在缓慢移动，现在毫不保留，在全力爆发！” “下级妖鬼数量，9，上级妖鬼数量，2。” “预计三分钟后到达红崖观……” …… 锵！ 李建国手中军刺被击飞出去。 异变子嗣狠狠盯着他，惨白的鱼眼里充满讥讽与嘲笑。 “即使开不了第二秘境入口，我们也要把苏晓击杀！感受到那些灵能波动了吗？哈哈哈……” “你们的努力，一点用也没有！那叫苏晓的未来王侯，就该陨落在今日！” “这种天才，你们竟然舍得送出来，被我们杀？哈哈哈哈！” 李建国没回话，苍老枯瘦，皮包骨一般的手指再度紧握，一把三棱军刺重新出现。 第225章都一样 红崖观。 大批大批的邪物已经踏平大殿，攻破外墙。 苏晓只有一人，分身乏术，根本无法防守得面面俱到。 这些邪物消磨着红崖观的道符力量，苏晓的腾挪空间正越来越小。 耳麦里，声音传来。 “苏晓！暴君凝视者主眼被击伤，正在恢复……你……” 苏晓听到前半句，立刻明白谭玉石想让他做什么，他正要反身，起飞去杀暴君凝视者，突然听到了后面的话。 “大量妖鬼级邪物正赶来！” “暴君凝视者身边，也多了两只妖鬼级邪物！” 立体战术地图上，红崖观像雨幕里摇摇欲坠的火炬，代表邪物的光点组成的海水在往上淹，组成的雨幕在往下落。 其中，代表友军的符号还很远，有相当的距离。 “苏晓！” 苏晓听到，通讯频道里，江舟的呼喊。 他立刻冲回铁屋子前，杀了进去。 两名觉照境修行者比不得他，她们的心力是有限的，随着心力的消耗，精神会变得难以遏制的疲惫，终于，她们的防守出现了一丝失误。 失误就是致命的。 当苏晓落入铁屋子内时，三只上级眷族海族正杀出来，有雨刺客，有体型硕大的鱼人，有长着触手的眼睛。 他没看到洛飞雪，而江舟面色惨白，腿至门旁，右手齐腕而断，露出属于机械义肢的截面，满是缺口的短刀也落到了地上。 苏晓连忙扫出灾厄黑刃，将它们全部消灭，又向前堵住了秘境入口。 “苏晓，它们把洛观主抓进去了！”江舟左手捡起短刀，立刻说道。 抓进去？抓进秘境里吗？ 苏晓内心一沉，说道： “我来晚了。” 江舟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没关系，都一样。” “又来了些妖鬼级邪物，它们包围了这里，我们跑不掉了。”苏晓说：“妖鬼级邪物还有几分钟就会到，而我们的超凡者比他们慢了几分钟，而道符构成的防御结界，防御力遵循陈-埃尔斯平方率，在一定限度内，防御道符总量的减少，整个结界防御力缩减会更快。” “我知道，我们撑不到援兵到的时候。”江舟说，语气很平静。 苏晓刚要说话，耳麦里传来了谭玉石的声音。 “苏晓，战斗机飞行员说他们还能再冲一次，但他们已经没有导弹了，你能用灾厄黑刃挖掘地面，挖出一个巨大通道，然后依靠厚重的大地挡住暴君凝视者的攻击吗？” “他们会为你争取到你安全挖掘通道的时间。” 很快，谭玉石传来了一张立体地图。 上面显示了红崖观所在山脉的地质结构，并且将苏晓该怎么挖洞的信息都传了过来。 “在地下，我不是栖地魔鱼的对手。”苏晓说：“而且暴君凝视者有可能不管他们，在我脱离道观结界的瞬间，直接攻击我。” “但不是没有办法。”苏晓说：“请求炮击，在妖鬼级邪物到达这里的时候，对准红崖观开炮。” 苏晓看向一旁的江舟，说道：“我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是说……”江舟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苏晓问：“之前你不跑，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外面那么多妖鬼级邪物，你根本飞不出去了。” “好，那一起去吧。”江舟轻声说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谭玉石在通讯频道里，焦急问道：“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轰！ 暴君凝视者主眼恢复，再次射击。 整个铁屋子摇摇晃晃，大量道符被消耗着。 “估计还能抗五六次……”苏晓默算着。 他把内心某个刚刚成形的想法告诉了谭玉石，随后说道：“让李前辈退开，在我执行计划前，先往红崖观进行炮击，随后对我们这里发射小型战术核弹，我会把尽量多的妖鬼级邪物牵扯住，具体的时间节点是……” 谭玉石震惊于苏晓的计划，片刻后，他说道：“你优先保存你自己，邪物可以不着急。” “我心里有数，但不炸死几个妖鬼级邪物，内心不舒服。”苏晓说道。 红崖观外。 一只只邪物涌上来，像洪水一般，淹没这座古老的建筑。 残存的道符力量在被消灭着。 几只下级妖鬼邪物也赶来，它们破坏道符的速度更快。 铁屋子内。 苏晓看向江舟，问道：“休息的怎么样，能支撑多久？” “十五秒。” “加上它呢？”苏晓递过去一管星辉物质药剂。 高等暴风雪！ “四十秒。”江舟说。 “够了。” 等江舟饮下药剂的瞬间，苏晓一步踏出铁屋。 咒星四阶的灾厄黑刃凝成盔甲，形成黑翼，聚成一杆大枪。 他对耳麦里说：“开炮。” 战！ 苏晓飞出去，在红崖观结界范围内，和邪物们大战，好像是临死时，想拖着一些邪物一起死。 一只妖鬼级凝视者主眼照射下来，一只妖鬼级鱼人双手持着骨镰，一只鱼般巨兽破土而出。 一道道灵能射线和无形的异能轰向苏晓。 那些眷族级邪物，更是不要命一般，直接拿身体撞向苏晓的灾厄黑刃，希图撞出一个破口。 “呕！” 一只三米多高，肚子肿大，头部臃肿怪异，没有头发，遍布鱼鳞，手持两把骨镰的妖鬼级鱼人，张开嘴巴，呕吐出了什么。 那是一只只长着翅膀的微型虫子，它们组成集群，朝着苏晓飞来。 苏晓借着防御结界挡下凝视者的反灵能力场，同时灾厄黑刃大枪连戳带扫，杀戮着这些虫子。 苏晓甚至找到机会，灾厄黑刃大枪直接化成竹竿，捅下来了一只妖鬼级凝视者。 大量炮火从远方过来，轰炸到红崖观周围，消灭着邪物，也无差别的打击着红崖观，炮弹残片，冲击波，热浪灌到苏晓身边，被灾厄黑刃湮灭。 “哼。” 一只异变子嗣也冲到红崖观外，和它身上的寄生体一起摧毁着红崖观的结界。 又有妖鬼级邪物，落到它身边。 苏晓看着面罩上的计时，对耳麦里说道： “发射核弹。” 说着，苏晓又返回了铁屋子，灾厄黑刃大枪扫出，拦下了杀向江舟的几只邪物。 江舟的短刀已经断裂，她站在一旁，脚步虚浮，都要站不稳的样子。 “三十五秒。”苏晓说。 “四十秒，我不会死。”江舟简单解释。 轰！ 暴君凝视者再次射击，这次，整个铁屋子都在剧烈震颤，甚至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身后廊道里，几只妖鬼级邪物已经围了过来，看着苏晓。 为首的异变子嗣挥了挥手，示意它们向前。 苏晓转过身，对它们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接着，他拉着江舟，直接冲向秘境入口。 只留下几位妖鬼级邪物呆滞站在外面，它们是妖鬼级，无法通过眷族级的秘境入口！ …… 红崖观，半山腰。 “你……真是疯子……” 异变子嗣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李建国抽出了三棱军刺，看着异变子嗣在他面前倒下，然后，这把武器直接消失了。 “李前辈，请您立刻撤退！” 耳麦里，传出声音。 李建国看了看自己手臂处的创口。 那异变子嗣抓破了他的气势，抓破了灵能护盾，抓破了动力甲，在他手上抓出了痕迹。 这痕迹里，甚至没流出血，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李前辈，请您立刻撤退！我们马上要对这里执行核打击！” 李建国怔怔站着，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身周缭绕的黑气彻底消散了。 然后，黑夜里升起了太阳。 （第一卷完） 第1章时空乱流 秘境入口后，是被称为‘宏道’的秘境通道。 这里像下班高峰期的马路，里面挤满了大量涌来的邪物，宏道两侧，则是漆黑涌动，又有斑斓色彩的时空乱流。 苏晓拉着江舟，出现在这里。 苏晓身前四米内，灾厄黑刃形成一道道裂缝，切割着这些邪物。 大量海族邪物被杀的惨叫，它们太密集了，一点闪躲空间都没有。 江舟看着邪物被屠戮的场景，问道：“你有把握吗？” 苏晓他们不可能从秘境通道另一端出去，那里肯定也等着大量妖鬼级邪物。 也不能在这里等着，秘境入口有两个，虽然靠近物质界的那个是眷族级，只有眷族级邪物可以进出，但靠近秘境的那边，有可能已经很稳固了，能让妖鬼级邪物进出，等在这里，会被那边过来的妖鬼级邪物围攻。 所以，只能走很危险的时空乱流。 “让我想想。”苏晓说。 江舟听到苏晓的话，没有说话，好像习惯了苏晓的风格。 苏晓迅速激发了极化认知。 他脑海里其实是有关于“宏道”，“时空乱流”的知识的，这些知识来自学习，来自看到的《逍遥剑决》原本。 通过极化认知，这些知识在脑海里迅速重组，形成体系，给出苏晓答案： 宏道是联结位面与位面之间的通道，秘境与物质界相连的秘境通道属于宏道中的一种。 宏道两侧是危险的时空乱流，在时空乱流之外，是“星界”，在无保护的情况下，穿越星界是危险的。 宏道两端的秘境入口，若入口不够稳定，高位阶的修行者或邪物会无法通过，这是由于星界所具备的特性，那些强行踏入的人，会被时空乱流绞烂，送入星界，变成星界中的浮尸。 时空乱流具备传送能力，但这种传送是极其混乱，没有目的的，甚至可能将一个人直接撕扯成好几块，分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又或者，传送过去后，外表大致完好，但内脏根本不在原处。 从秘境入口卷入时空乱流，会随机传送到星界，在宏道内部卷入时空乱流，会随机传送到另一端的位面。 从物质界进入，就会去秘境，从秘境进入，就会去物质界。前提是没有被时空乱流撕扯拉碎。 稳定时空乱流，需要用传送类的异能或触媒法术，这样能在时空乱流里，制造一个“空泡”，待在空泡里，身体就不会被时空乱流撕裂…… 制造空泡的方法是…… 苏晓眼眸黝黑，又激发了强植梦境。 他开始模拟起一次次制造空泡，拉着江舟一起进入，随后空泡在时空乱流里流动，传送的过程…… 不得不说，时空乱流真的很危险。 苏晓尝试了十次，只有三次他和江舟都活了下来，但这三次里，有两次江舟的腿或者是手都被时空乱流撕裂，只有一次是完好的。 有几乎一半的次数里，苏晓制造的空泡不够好，直接破裂，他和江舟都被时空乱流撕裂。 而不管是那一次，苏晓背上背着的龙狮飞行翼，因为太大了，都进不了空泡里，每次都被撕裂了。 “算了，用那一次成功的吧……”苏晓想着 他的灾厄黑刃扫空旁边邪物，同时刺入时空乱流里，小心翼翼攻击着要害节点，制造出一个空间。 “不要乱动。”苏晓说。 他一把手搂过江舟的腰，抱在了身前，随后朝着时空乱流，一跃而入。 …… 一连串头晕目眩，无数意识流油画般的场景浮现过后。 苏晓和江舟出现在了一片天空下。 铁青色的天空，寒冷刺骨的空气，终年不散的雨云，淅淅沥沥的雨水，虚无缥缈的蓝色薄雾，构成了下方这个世界的主色调。 然后，在“引力”的拉扯下，苏晓和江舟向下坠去。 苏晓刚要喷射空气缓冲，却发现自己像漂浮在空中那样，缓缓向下降。 江舟抱着苏晓，使用飞行动力甲的力量，缓缓降落着。 随着高度的降低，苏晓逐渐看清了下方的世界。 能看清的一座奇峰怪林遍布的高山，山顶似有寺庙般的建筑，但看起来极为残破，黯淡，山脚下则布着墓碑一样的破败小村。 “往无人区落。”苏晓说：“找偏僻的位置。” 江舟找到一处山崖内的山洞，飞了进去。 苏晓之前进入通道时，就关掉了临时灵网，防止再被海族邪物抓到一次。 两人落到山洞里时，彼此对视一眼，眼神里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接着，江舟突然站不稳，朝下跌着，被苏晓连忙扶住。 她腿部的机械义肢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应该是空泡最后破裂时，时空乱流造成的损伤，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的动力甲装了修复术装置的话，很快就能修复。” 苏晓把江舟放在地上，检查了下，说道。 他用战术目镜扫过了这个悬崖上的山洞，并不深，也没有什么邪物，松了口气。 “我没有修复术装置。”江舟轻声说。 苏晓惊讶。 “我用的是飞行动力甲，为了灵活，很多不必要的装置，不能安上去。”江舟认真说。 “没事，那我之后背着你走，龙狮飞行翼也坏掉了，正好背你。”苏晓说，他又检查了一下岩石的状况，用战术目镜侦察了灵能灵光，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苏晓抽出了清心咒符咒，缓缓灌入心力。 他本来买这个，是为了探索木偶世界用，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跑到秘境里了，正好歪打正着，能用上。 在秘境里，无法沟通“方尖碑”，不能像在地球上那样，靠电量来使用清心咒。 清心咒符咒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燃烧着，提醒着二人这里是神秘又可怕的秘境。 清心咒的燃烧像是驱散了一层阴霾那样，苏晓感到内心一下子舒适了很多，就好像淋过大雨的人，洗了个热水澡，来到了火炉边温暖烤着。 “雨和雾有问题。”苏晓说：“空气不知道。” “嗯。”躺在地上的江舟说。 “没事的，我们能出去的。”苏晓觉得江舟情绪有些低沉，安慰道：“我们现在在秘境里面，只要找到秘境入口，到时候，那里肯定有我们的修行者建立的基地，我们直接从那里出去就行了。” “暴君凝视者的探知也无法跨位面运作，我们已经安全了。”苏晓笑着说，因为劫后余生，心情还算不错。 江舟突然说道：“你可以自己出去，我差不多废了，只是你的累赘。这里是一处未知的秘境，很危险。你有种种自保异能，独自行动很安全。” 苏晓愣了一下，暗暗想道：“原来江舟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担心她被我抛弃？” 他才刚刚安定，还没想到江舟说的这茬。 确实，苏晓有雨中匿踪这种神技，一个人躲的话，生存能力很强，带上一个人就不行了。 苏晓轻轻摇了摇头。 他学着江舟的模样，冷着脸说道： “如果你真的必死无疑，我没有任何办法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死，而是逃掉，留作有用之身，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在那之前，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 第2章没什么不同 听到苏晓的话，江舟怔了一下。 她似没想到，苏晓会记下她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一遍。 随即，她的眼神略微黯淡：“是我的错，我没有保下洛观主，不然她不会被邪物抓回秘境。” 苏晓也没想到，江舟的联想能力能这么强。 “没事……我也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如果我回来的早一点，或者那时就想到杀入秘境入口，也许能救下她。”苏晓宽慰道。 江舟愣愣坐在岩石上，栗色的眼瞳恍惚又流离。 苏晓说道：“你的心力消耗太多了，睡一会儿吧，我来守夜。” “我睡不着的。”江舟轻声说：“我们进来时，我没有带眼罩和耳机，周围的环境太吵了。” 苏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洞口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有寒冷的微风吹过林间，声音只有自然的风声雨声，完全不知道那里称得上吵。 苏晓想了想说：“要不用布条制作一下眼罩，耳塞之类的？” “不够。”江舟摇了摇头。 苏晓说：“那就试着放平心绪，尝试冥想，如果不能冥想，就尽量放松，越放松越好，把大脑收到的种种信息，当做‘杂音’过滤掉。” 江舟眼睛显得有些无神：“我正在这样做。” “太吵了，周围太吵了。” 女孩蜷缩起了身子，断掉手腕的右手与左手一起抱住大脑，好像要赶跑周围世界里的声音。 苏晓想了想：“这种情况下，只能尝试转移注意力了……” 他有些无奈。 只有超凡感知能力，没有超凡心智能力，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想了想，也是，很正常，苏晓甚至记起了某些新闻里，有人拥有超凡掌控，却没有超凡体质，结果练习近战搏击，自己力气太大，拉断了自己的骨头。 “如果江舟心力正常，倒不会这么严重，她现在的情况就像熬夜了三天三夜，然后试图在正在施工的工地上想睡觉而睡不着……”苏晓暗道：“如果心力正常，那在施工工地上走动一会儿也没什么事。” 她的心力枯竭的太厉害了。 苏晓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动力甲，搜了搜内衬的袋子，里面装着手机等随身物品。 苏晓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巧克力，这还是张悠然在他离开修炼大楼时，给他的。 他看到江舟断掉的手腕，打开外包装，剥开了巧克力纸，将一枚巧克力递了过去。 “给，吃点这个，也许有用。” 江舟伸出还完整的左手，接过了巧克力。 “谢谢。” 她升起了面罩，咬下了巧克力，小口小口咀嚼着，像只松鼠。 “女朋友送你的？”江舟问。 “不是，一个员工……呃，应该说一个志愿者。”苏晓回答。 江舟双目无神，轻声说道：“很有心，是抗热巧克力，几乎没有形变，只有一些软化，甜度高，苦味不重，口感脆硬，比我吃过的30型空勤巧克力好吃，就是香兰素放的有点多。” “食品添加剂你都能品出来吗？”苏晓惊讶。 “下意识的。”江舟说： “空气应该没有问题，因为本命咒的缘故，我的嗅觉是人类的一百二十万倍，可以辨别出上千种物质，超过猎犬。不过，如果是细小的病毒，那就没法判断了。” 苏晓说道：“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下来时，还看到过一处村落和寺庙，证明这里是有人烟的。” 随着巧克力和谈话，江舟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了，苏晓有点高兴，注意力转移真的有点效果。 关羽刮骨疗伤时都在和人下棋转移注意力呢！ “秘境里人烟……好像有问题？”江舟问。 “是的。”苏晓说：“秘境里有人类居住。关于这个，学界有很多说法，公认的说法是，邪物抓捕了人类，让他们在秘境里繁衍发展，把他们像韭菜一样蓄养着，等到需要的时候，就起来收割一波。” “那地球为什么没成为他们的韭菜园呢？”江舟问。 苏晓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远方，有电光闪过。 随即，是轰隆隆的雷声。 雷声中，蕴含着强大又遥远的灵能波动。 苏晓站了起来，看向远处：“那是王侯级邪物出手的波动……可能还是上级王侯邪物，秘境入口的战争，到达了白热化阶段。” “大概多远？”江舟问。 苏晓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保守估计几百公里吧，王侯级邪物人均超音速飞行，各种超级大招范围也大。” “不过，余波到了我们这里，伤害应该很低了，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江舟呆滞的点了点头，她好像也知道这些知识，只是随口问问。 “如果我们地球也是菜园子，是强大邪物圈养的食物，那该怎么办？”江舟继续问。 “诶，我以为你们政治教育里讲过了。”苏晓笑了：“是菜园子，哪有怎么样呢？” “曾经的中夏，愚昧，封建，被各种统治者，各路列强也当做菜园子，本土大宗派烂到了根子里，彼此攻杀，拿民众修炼邪法……那时的中夏，何尝不是各路‘邪物’的菜园子呢？” “战争，洪水，瘟疫，饥荒，贫穷，困苦，人们看不到希望。而今，中夏立国不到百年。” “如果邪物想拿我们当菜园子，那它们就要做好准备，准备成为历史。” 江舟靠在岩壁上，双目失神：“邪物和人类不同。”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苏晓说：“邪物也有内部矛盾，彼此掣肘，比如说，梦境里的梦族，虽然供奉月山兽，但它们并不希望月山兽真正苏醒，因为它们生活在月山兽的梦境里，月山兽一醒，它们也得死。” “虽然你看妖鬼级，眷族级邪物都不怕死，但王侯级邪物，它们不一样，那怕同族之间，也都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谋划，没有绝对强势的邪物压制时，并不是团结的整体。王侯级邪物自称是大魔级邪物，利维坦级邪物的使者，是代天行事的天子，可哪位皇帝，真的希望封自己为皇帝的上天获得意识，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 第3章持久战的准备8/10 江舟眼眸无神，呓语般地问道：“人类就不自私吗？” 苏晓笑着问：“你是一个自私的人吗？如果你是，你为什么不在我被锁定时，逃跑呢？” 江舟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苏晓： “因为你是民众，我是军方修行者，我们有纪律。” 苏晓开口道：“我是人间道修行者，也不是民众。” 苏晓等了一会儿，发现江舟没有回答，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苏晓松了口气，但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吵醒她。 他利用三尺神明控制身体不做任何动作，就站在原地，看着山洞外的雨幕。 淅淅沥沥，挺好听的。 秘境铁青色天空里没有太阳，景色好像永久不变一般，像一张循环播放的动图。 借着如此安静的环境，心力饱满的苏晓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自己的修炼状况。 “灾厄黑刃可以被木偶承载……这么说，我可以再修炼一个本命咒。” “幻术世界！” 苏晓想了想，还是有些激动。 之前放弃幻术世界，选择灾厄黑刃……苏晓并不后悔，但还是有些可惜，可惜没有选择最适合他自己的本命咒。 灾厄黑刃……还是花样太少了，不适合苏晓。 幻术世界可是幻术，推演两道的极品咒星异能，最顶级的一品，想了想拥有它做本命咒后，能够做出那些操作，苏晓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苏晓的本命咒如果是幻术世界，之前那种程度的危机，根本不是事，苏晓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三个解决办法。 “《世界心》的人部六篇，我还是不太熟，里面涉及的知识太多了，社会学，生物学，经济学……要搞懂它们，才能完成修炼，每篇都要觉醒一个咒星异能，才算及格。”苏晓暗道。 那些知识太多了，光是冥想法附带的目录都把苏晓看晕了。 “嗯，也可以走捷径，找袁铁前辈要至高篇章原本，唉，不知道能不能要到……”苏晓唉声叹气。 他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在想屁吃，他和袁铁又不熟，袁铁凭啥把至高篇章原本给他看。 “还得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有两个本命咒，彼此会不会出现什么冲突？还是说，以后必须得让木偶承载灾厄黑刃，不能让灾厄黑刃回归思维海？” 苏晓思考完本命咒修炼，又开始考虑木偶世界。 “嗯……还有木偶世界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 “那东西，看起来像简化版的超凡职阶，从一阶开始，就修炼超凡职阶……” 有这种简化，其实挺正常的，苏晓还记得，咒星异能修炼体系里，最早是要六品本命咒，才能修炼到觉照四阶，七品本命咒，是不能修炼到觉照三阶的。 后来，有人攻克了这个问题，让广大七品本命咒修行者，有机会觉照，得到升华本命咒的机会。 但是，四品本命咒，上限觉照六阶，而不是超凡六阶，无法完成超凡化。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在研究，都在攻克，如果把超凡化的难度降低到四品，那中夏大批觉照高阶能变成超凡者，整个修行界的实力都会暴涨一截。 科学技术就是战斗力！ “‘木偶世界’……从秘境出去，安全之后，一定要好好探索，这神秘木偶的来历，还有原质修炼体系……木偶世界简直遍地是宝！” “这两个都比较远，得回到中夏才行……就现在来说，我可以提升实力的途径，有三条。” “第一，抽卡，使用思维海里积攒的水晶碎片，抽一些异能，弥补我的不足。或者干脆把这些水晶碎片化为养分，用来突破咒星异能的位阶。” “第二，找一本传送领域的冥想法来修炼，最好最适合的，是逍遥剑仙的《逍遥剑决》……因为我的本命咒是灾厄黑刃，很容易就能觉醒传送领域的新异能。” “第三，利用木偶收纳灾厄黑刃，使思维海回归原生状态，然后利用咒星定位法，定位新的咒星异能，弥补我的战斗力不足。” “第二太恶心了，第一个选项的话，这些海族邪物的异能，也没啥我很需要的……” “嗯，倒是可以试试把终极隐形突破到四阶……” “等一下，终极隐形是‘幻术世界’的雏形，它升到了三阶，不会影响以后幻术世界的形成吧？” “应该不会，记得袁铁前辈本来是双二品，后来直接凝聚成一品……” “说起来，我从《世界心》里觉醒的六个异能，海市蜃楼和重影术我都没怎么用过……” “哦哦，对了，现在正是可以用海市蜃楼的时候，我能用海市蜃楼伪装一片藤蔓，把洞穴入口遮住……” “不，不太好，干脆维持原样，这里平时也没啥动物过来吧。” 苏晓的思维迅速发散开。 “先把海市蜃楼提升到四阶吧，这样它的持续时间和范围都会提升。” 苏晓说干便干，将大量水晶碎片化作能量，送入海市蜃楼的咒星里。 “停停停，三阶就行了……四阶，我有点心疼。”苏晓消耗着碎片。 “嗯……三阶海市蜃楼，施展一次，可以持续5到6个小时，制造的幻景，足以覆盖山崖……” 苏晓施展海市蜃楼。 虽然内部看外面没有变化，但从外面看这里，根本看不到人影。 “这样，江舟也安全一些了，我可以把她放在这里，一个人出去探索秘境，发挥雨中隐匿等异能的效果。这处秘境里有人烟，说不定有地图之物……” “嗯，补给也很缺乏，食物方面，我只剩下一袋巧克力，得找吃的。” “除了吃的，喝的也很重要，这里是海族秘境，干净的水尤为难得，一时没有吃的还行，没有喝的就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秘境入口，我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首先，肯定不能喝雨水，正常野外生存，雨水往往是安全可靠的水源来源，但海族秘境里，雨水里可能藏着大量闻所未闻的病毒，细菌，寄生虫。” “最好最好的，是那种在石头堆或山体下的山泉水，山体是非常好的过滤网……” “嗯，直接将水煮开也可以，但生火可能引起邪物注意，没有电磁炉啊，我也不是灵器领域的‘铸器师’，没办法把动力甲改造成电磁炉……” 第4章风起 苏晓脑海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按照紧迫性和重要性排着顺序。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来，那怕穿着动力甲，苏晓都感到了一阵寒冷，身体被冻的发抖了一会儿。 “也对，地球是八月份的夏天，天气炎热，我穿的衣服很单薄，秘境里要寒冷的多，温度估计接近个位数……” “保暖的问题也得想个办法解决……” 苏晓想着，转过头，看到江舟下意识蜷缩身子。 苏晓轻声走到了她前方，帮她挡住了风。 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好像承受着什么痛苦，不单单是寒冷的问题。 苏晓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远方的雨云，那里，雷声震动。 …… “屠龙者”张凡拖着一具不可名状的巨形尸体，像拖着一座山的白色蚂蚁，走回到人群面前。 他的动力甲浑身沾满蓝黑色的怪异液体，在淅淅沥沥的雨下，怎么也冲刷不掉。 他看向面前疲惫，迷茫，惊讶，激动的人群，用坚定，严肃的语气开口道： “道主力战而死，斩杀大魔级邪物。” “此处秘境已无大魔。” “道主说，从今以后，斩杀大魔，可称大圣。” “周道主万岁，人间道万岁，中夏万岁。” 没人欢呼，所有人都愣愣盯着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 …… 双乐市，市区，人防设施里。 苏晓的父母得到了领导亲属一般的待遇，可以住在高档的双人间里。 虽然这样说，但空间也不是很大，只有十几平米和一间附带的厕所。 两人正在聊苏晓的事。 苏周眉飞色舞说道：“我也很担心他，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我儿子，继承我的优秀基因，聪明，机敏，又这么厉害，那可是十只妖鬼级邪物啊，都能杀个七进七出，肯定没事儿！” “再说了，你没上网吗？各个社交平台，都说苏晓是封王级天才，堂堂的‘黑王’！双乐指挥部，不会把他放到危险的地方！” “封王啊，你知道中夏有多少个封王级天才吗？算上更高级的，也不到二十个人！” 陈红妆还是忧心忡忡：“可不知怎么，我这眼皮，还是跳的不行。” “哪有什么事，相信我，安全的，之前那些大灾大难，那次不是都度过去了？”苏周安慰道：“咱们儿子是大人物了，不是那种小角色，之前你陈家那些人，都不舔着脸来送你礼物吗，十几年不联系你的什么表兄，表叔，带着各种豪车，珠宝，礼物来送你，还不能证明这一切吗？那时，咱儿子还没觉照呢，只是有天赋，没把天赋转换成战斗力。” “那些礼物你可别收。”陈红妆道：“之前他们送礼时，我听他们说，陈家在东江省那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想苏晓回去认个祖，把麻烦解决……我不懂他们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但别把这麻烦牵扯给咱儿子了。” “知道。”苏周说道：“你用电磁炉热一下之前剩的红烧肉，我想一边吃，一边再看看我儿子战斗的视频。” “当初我十四岁拿家里的钱，坐火车去大宗门拜师学艺，结果他们都不理我，说我没那个天赋，害得我妈和我爷爷把我提溜回来，那些大宗门的名字我都记下来了，我得给苏晓说，那些都不是好宗门，让他不要理他们……” 苏周说着说着，越发痛快。 太扬眉吐气了！ 苏周感觉自己活了一辈子，除了最近这段时间，就没有这么畅快过。 陈红妆摇了摇头，起身去热红烧肉：“你是没天赋，是咱儿子有天赋。” 苏周把网上流传的苏晓战斗视频投影到了墙壁上，拿起一罐冰冻啤酒，津津有味看着，不时叫着“好！”，“砍它下面”之类的话。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周起身，拉开门。 “您是……” “我是紧急事态部，双乐救援大队，高级指挥官张文东，苏晓的朋友。你们是苏晓的父母吧……” “请进请进！”苏周急忙说，请着面前稍显疲惫，面庞僵硬的男人进来。 高级指挥官……都是运筹帷幄的大人物，苏周以前根本见不到这些人的面孔，只从各种宣传里知道，他们坐镇指挥部，决胜千里之外，是修行者中最有头脑的人。 张文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张先生是吧，哎呀，我们家苏晓也经常提起您。”陈红妆赶忙端着热腾腾的红烧肉走过来。 就在这时，陈红妆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咯噔一下。 她颤抖着问：“苏晓呢？” 张文东强迫自己不移开眼睛，和面前妇人对视，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苏晓为了保护人民群众，坚守新开的秘境入口时，被一群妖鬼级邪物包围，被迫进入了秘境里，现在……他失踪了。” 陈红妆的手没拿稳，手中热好的一锅红烧肉一下子落下，摔在了地上。 …… 双乐总指挥部。 “等战事稳定，派遣救援队，在两处秘境入口附近，搜寻苏晓。”谭玉石发布命令。 “苏晓应该牺牲了……”有人眼神黯淡：“秘境宏道里，靠近秘境那侧，是可以进来妖鬼级邪物的，而那侧的出口，也布满妖鬼级邪物，他根本杀不出去……” “会不会，苏晓从时空乱流里逃掉了？” “有可能，根据专家分析，苏晓有3的几率能活下来，他们考虑到苏晓的本命咒是传送领域，才这样说的……” “有一点希望，就要去做。”谭玉石点头，又问：“秘境内战局怎么样？” “还没结束，没有消息回来。” “我知道了。” …… 黑夜再次迎来黎明，再热烈的雨也有停下的时刻。 紧急事态基本解除，一级战备降到二级，两处秘境入口均被人类守住，大地上，只剩零星的邪物还在抵抗，大部分邪物都躲藏了起来，等待下次机会。 武山县。 一辆辆大卡车正载着修行者们离开此处，去其他地方防守。 市民们守在街边，瞅准机会，就往卡车车厢里，丢着各种零食，水果。 司予抱着一杯递来的奶茶，小声的吸着，在她身旁，几位修行者都累趴下了。 其他人还好，顾军双手手臂红肿，靠在车壁上呼呼大睡。 庄天宇倚着心爱的狙击枪，看向司予，没话找话地问道：“说起来，你是苏晓的队员，你很了解苏晓吗？” “嗯嗯……”司予摇了摇头，把口中的珍珠嚼碎咽下去，才说：“不了解。” “就感觉，他像一个太阳，待在他身边，永远都充满希望。” 她说这话时，盯着遥远天边。 那升起的太阳异常温暖炽热。 第5章初次探索秘境 秘境中。 江舟睁开了眼睛，呆呆望着山崖洞口处的背影，花了一段时间才回忆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还在继续，铁青色的天空一样暗沉，那怕江舟拥有超凡感知能力，也无法根据天色计算过去了多少时间 “你醒了？”苏晓转过头问道：“心力恢复的怎么样？” “好一些了，头还是有点疼。”江舟回答。 “嗯。我打算出去探查一下。”苏晓说：“这里看起来还是很安全的，过了半夜时间，也没有邪物来这里。” 苏晓手腕翻折，形成灾厄黑刃，在山洞里挖掘着。 看到江舟略带疑惑的目光，苏晓说道：“得在山洞里开个避风的地方，这里风很大，很冷。” “放心，不会挖垮的，我对地质学也有研究。” 江舟没问苏晓为什么连地质学都有研究，只呆呆坐着。 挖出一个可以避风的空间后，苏晓想起江舟的双腿受到的损伤，问：“你的飞行动力甲还能用吗？上面有安装心力转换能量的灵器吗？” 江舟轻轻点头：“有，这种装置能减轻飞行动力甲负重，不用配很重的能量核心。” “那你自己飞过来休息吧。”苏晓说：“我在洞穴外布置了一层海市蜃楼，从外面看里面，看不出什么异像，你很安全。” 苏晓想了想，又抽出了指南匕首，递给了江舟：“这个给你，指南匕首，灌注心力后可以瞬移十二米，充能时间十四秒，传送方向是匕首指着的方向，如果你那里都不指，它会根据磁场，自动往南传送。如果遇到了意外，拿它自保。” 看到江舟要说话，苏晓又说：“清心咒我只带了一张，就不给你了，我可能要和邪物亲密接触，这里虽然也是秘境，但附近没有邪物，理智影响较少。” 江舟欲言又止，最后只点了点头。 “我出去探索，四个小时内回来。”苏晓说着，剥开了几块巧克力，递给了江舟。 “口渴了先忍一会儿，不要乱喝雨水，这里的雨水可能有问题。”苏晓又嘱咐了一句，随后说道：“那我先走了，我一个人有隐匿能力，行动比较方便。” “哦，对了，你尽量保持不动，因为理智受损，你可能会产生幻觉，感知能力越强的人，越容易因为理智受损出现精神问题，在你没有得到超凡心智之前，都要小心。但是别担心，我学过精神分析，回来的时候会帮你稳固心智。” 苏晓又想了一下，一时间没发现还有什么可说的，便点了点头，准备出发。 “……我送你下去。”江舟说：“用喷气缓冲，动静太大了。” “也对。”苏晓点了点头，他都忘了这个。 现在他们算是孤军深入敌后，隐蔽性格外重要。 “那麻烦你了。” …… 雨幕下，落地的苏晓对着上方的江舟挥了挥手。 随即，他转身步入雨幕，身形彻底消失。 苏晓在雨中的丛林走着。 “很奇怪，从温度来说，这里算是寒带，可这里的树林不是寒带的针叶林，却是生长在温带的阔叶林……” “嗯，常年下着雨，也没有把这里下成雨林的模样……” 苏晓蹲在了一棵大树的下方，研究着根部和根须。 这是一棵参天大树，躯干有六人合抱那么粗。 在躯干下方和露出腐叶的根部，大树是白色的，像是被人涂了一层白漆。 苏晓切了切战术头盔，调整到可以查看灵能灵光的战术目镜 “有微弱的灵能灵光……” “这不是白漆，而是一种白色灵能真菌，它们在保护根部？”苏晓想着。 这种白色真菌在这片林地间并不少见，到处都看得到。 苏晓继续前进着，他没去采集样本，他不是植物学家，更何况，这里采集起来也没有办法详细分析，缺乏必要的设备。 “树叶是深绿色的，掉落在地上的枯叶却是惨黄近白的颜色……” “道路很泥泞，岩石上遍布青苔，呃，也有一些岩石是白色的……” “还没有看到鸟类和动物存在，是因为这片区域动物活不下来吗？” “空气里弥漫着蓝色的淡薄雾气，这种雾气也许有毒，导致动物活不下来？” “之后确认了安全，还是应该带着江舟来一趟，她的感知能力比我的三尺神明要厉害。” 苏晓一边思索，一边在雨中漫步。 突然，依靠三尺神明，苏晓发现了什么。 他越过泥泞的土地，划拉开地上的枯叶。 “果然。” 苏晓看到了一块石板，铺在地上。 “人类铺的，还是邪物铺的？” 苏晓再划拉开几处枯叶，明显看出来，这里是一片石板路。 苏晓小心翼翼让枯叶复原，又继续漫步雨中，利用雨中匿踪和雨中潜行前进。 “沿着石板路走，应该能看到人烟？” 苏晓沿着石板路，小心的前进着。 行走了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块空地，空地正前方，对着一处布满石头的丘陵。 空地正中，有一处石祭台，祭台四周立着石柱，柱子上雕刻着种种符号，上面爬满了鳞片般的甲质。 苏晓第一次见到了动物，几只人头大的铁青羽毛鸟类正站在祭台上，像乌鸦一般立着，盯着石祭台。 而空地边缘的树林，都呈现着枯干腐朽的感觉，树枝和树干都异常干瘪，而那些诡异的白色真菌，似乎从根部爬到了树冠上，树木腐朽得像老人的皮肤，而且极其惨白，没有树叶。 匿踪潜行的苏晓慢步走到祭台边缘，借助三尺神明，他看清了石祭台的场景。 沉重的岩石祭台里嵌着十几道锁链，这些生锈的锁链连着好些人类的骸骨，它们锁在了那些人类骸骨的脖子处。 从体型上看，这些骸骨活着的时候，年龄应该并不大，可能还没有成年。 苏晓甚至看到了属于人类小孩的骨骸。 这些骨骼有被不明动物撕咬过的痕迹，但整体骨架保持的相当完整，好像用餐的动物故意如此做一样。 所有骨骸的额头部分都有破碎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道尖锐的钉子凿破的那样，这些骨骸空洞的眼窝和蜷缩的肢体，仿佛仍残存着当时的恐惧和挣扎。 第6章石祭台 在雨幕中隐形的苏晓检查了一下这些尸骸。 “一共十三具尸骸，大都是少年少女，或者小孩，没有成年人体型的。” “共有的特点是额头处的创口，脖子上的铁环，骨骸有被撕咬的痕迹，但骨架保持完好。” “从骨架上的牙印估计，撕咬他们的可能是动物，大型猫科动物，或者是某种大型猎犬……” “从骨骼的状况分析，这些作为祭品的人类，骨骼方面保持的比较正常，和正常人类接近……至少，年轻时还是正常人类的骨骼，这就意味着，这个秘境的邪物污染不算很严重，人类比较容易生存下去。”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被人锁住脖子，锁在了这座石台上，随后，他们被动物或者邪物当做食物吃掉了。” “额头上的破口……如果是为了吃大脑，邪物应该会撕开头盖骨，而不是凿开一个洞口，这么看来，这些人类可能遭到了两种邪物的袭击，一种是撕咬类型，一种是吸管类型，身体的肉被撕咬类型的邪物吃掉，而吸管类型的邪物则啄破额头……” “没有找到衣服的破片，时间可能过去很久了，或者他们身上就没穿衣服……” “刚刚的道路，就是通向着这座石祭台，这么说，往相反方向走，可以找到这批受害者来时的位置？” 忽然，一阵风吹来，以三尺神明监察四周的苏晓察觉了一点不对。 不少骸骨被吹拂的波动，好像它们不是人类的骨骸，而是树枝那样。 苏晓切换了一下战术目镜，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轻轻抚摸了一下一具尸骸。 “艹！”苏晓内心惊骇，骂出了声。 这绝对不是人类骨骸的触感，这是抚摸到某种植物枝条的触感！ “这不是尸体，这是植物！” “不，不对，如果是植物，它们的根须在那里？” 苏晓脑海里整理出两种猜测。 “第一种猜测，这个秘境里存在某种诡异，能让人类的骨骼变异成植物……类似的记载好像我听说过……” 在风岩秘境里，一只叫“阿诗瓦”的王侯级异变子嗣，就曾经干过类似的事，祂为了更快的享用人类，将人类改造成了半植物的类人生物“蔓生人”。 从能量利用率的角度上说，阿诗瓦的改造是成功的，它只需要把人类种在地里，就可以长出更多的人类，可惜，这样种出来的人类，构建出的文明无法满足祂疯狂的需求，祂很快陷入了永久的疯狂，不得不陷入沉睡。 在地球上的文明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前，祂一直是疯着的，在那之间，蔓生人演变成了一种新的邪物，长满了风岩秘境，变成了风岩秘境的下级眷族级邪物。 其实，关于蔓生人的来历有很多说法，人类改造说只是其中一种，但苏晓看到这植物状的骨骼后，下意识相信那种说法了。 “不过，蔓生人除了类人生物的外形外，和人类根本没有多少相像的地方，可这些骨骸……完全是人类的模样！” 苏晓操控战术头盔，利用视线捕捉技术打开摄像头，把这个场景拍摄下来。 “等一等，既然是植物骨骸，那这个大脑……” 苏晓蹲了下来，战术目镜切到夜视部分，从骨骸的眼眶中看进去。 借着三尺神明赋予的超凡感知能力，苏晓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还有一丝丝白色从眼眶边缘伸出来。 “头骨里面有东西！” 苏晓看了看石祭台周围柱子上的怪鸟。 “如果我破开头骨，惊扰了它们，它们飞起来，可能会警示周围……” 苏晓对着它们激发了心灵冲击。 过了一会儿，这些人头大的怪鸟纷纷倒下。 苏晓也因此现身雨幕当中。 他抓过一只，正要用灾厄黑刃毁尸灭迹，然后研究头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这些怪鸟……好像也是十三只？” 苏晓举起怪鸟的啄，放到人类尸骸额头处的裂口旁，比较了一下。 “要大一圈……但是形状吻合。” 苏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凝聚灾厄黑刃，破开了一颗人类尸骸头骨，切下了一块。 苏晓把它取下来时，摸了摸，感觉触感不对。 “这有点像……” “有点像鸡蛋的触感！” “头骨内壁……贴着一层纤维状的蛋膜！” 苏晓的脑海里翻起惊涛骇浪。 “额头处的伤口，根本不是从外破开，吮吸骨髓的，而是从内破开的！” “之前的推测不对！” “这十三具尸体，根本不是邪物的祭品，而是邪物的苗床！” 苏晓立刻冥想，沉入内心思维海。 “诶？” “水晶碎片没有多出来，这十三只怪鸟，难道不是邪物？” “难道说，它们只是某种动物？在这个秘境里长出的动物？” 苏晓皱着眉。 “邪物为什么要制作一种没有灵能力量的动物呢？” 苏晓凝聚如同手术刀般的灾厄黑刃，开始解剖起一只怪鸟来。 “这是……” 苏晓小心翼翼划开怪鸟大脑部位时，三尺神明发现了什么东西。 他动力甲包裹着的手指小心翼翼，把怪鸟大脑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块似珊瑚，似玉石的宝石，表面坑坑洼洼，整体是有些干瘪的球形。 “未知的星辉物质……” “这么说，这怪鸟也是一种工具，是邪物制造的一种生产工具……” “嗯，海族邪物，尤其是异变子嗣这么做，并不奇怪，异变子嗣各个都是异变基因的大师……” 苏晓也一一剥开其他怪鸟的大脑，取出了十三枚大小不一的球体星辉物质。 对于剩余的怪鸟尸体，苏晓只保留了一只，其他全部用灾厄黑刃消灭了。 沾在动力甲上的怪异液体，苏晓也唤出灾厄黑刃来“清洗”。 有些奢侈，但苏晓水晶碎片还很多，暂时不用节约。 苏晓从武装带里取出装触媒的玻璃瓶，打开一个，将这些球形星辉物质先装了进去，准备之后再研究。 就在这时，苏晓靠着三尺神明，注意到了一些靠近的声音。 来自石板路方向！ 他立刻隐匿在了雨中，小心翼翼退至石祭台旁边一个石柱附近。 第7章鱼人和人类 苏晓退到了石柱边。 这些石柱雕刻着种种符号，而石柱上又布满许多干硬的鳞片。 之前苏晓的注意力全在骨骸，怪鸟身上，都还没研究过石柱。 现在苏晓仔细一看，越发觉得怪异。 “有点像……一只浑身是鱼鳞的邪物，经常在石柱上摩擦的样子？” “这些符号……是海族文的变种？” 苏晓看着它们，听着石板路上越来越近的声音。 有赖于中夏之前对海族的战争，破灭了包括风岩秘境在内的好几个海族小秘境，海族文字算是解密比较多的文字了，甚至在灵能理论专业里，有专门的课程研究海族语。 海族文是一种象形文字，有点接近楔形文字，常见于岩石上。 “星海神了，深神星……呃……” 苏晓尝试解读了一下，立刻发现这海族文读起来根本不通顺。 有点像有人看到了其他的海族文字，然后不管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胡乱抄在了石柱上，甚至有的文字还出现了错误。 苏晓没继续研究，石板路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 苏晓躲在一旁，看着它们。 那是一支邪物组成的队伍。 为首的是一只身材壮硕，身体蓝白，长着接近鱼类头部的鱼人，他赤裸着上身却披着鲜红的披风，举着骨头和皮做成的幡，穿着材质不知的皮裙，头戴明亮金冠，一边摇晃幡，一边在雨中前进。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只只身材干瘦的鱼脸类人生物，类似人类的身体出现各种异变，或是耳朵像鱼鳍，或是长出腮。 这些干瘦的鱼人大都弯曲着脊椎，像脊椎无法支撑它们身体的重量一样。 干瘦鱼人们也有着一些单薄衣物，但是没有金冠之类的装饰物。 跟在干瘦鱼人身后，则是一只只苏晓很熟悉的爬行鱼人，它们像没有意识的虫子，在石板路上缓慢爬行着。 来到石祭台附近后，它们似乎很震惊，彼此争吵了起来。 他们所用的语言似乎是海族语加上汉语的变种，一会儿海族语一会儿汉语，还有浓重的方言口音，苏晓理解起来极度艰难。 “……鸟不见了？” “站出来，……偷……？没有……交换不来神圣的水……星之女……” “不是我们。” “……红崖观？” 一个干瘦鱼人在漫长语句后，冒出了一个苏晓熟悉的汉语口音。 红崖观！ 它提到了红崖观！ 苏晓内心微微波动，然后继续听着。 “那种怪鸟是很关键的东西，它们来到这里后，发现怪鸟不见了……”苏晓发挥大学时从外语听力里学到的技巧，快速脑补着：“那位首领要求有人站出来，它怀疑是其他的鱼人偷走了怪鸟，而如果没有怪鸟，它们就交换不来神圣的水……嗯，然后是星之女，它们供奉着一位叫星之女的邪物？需要神圣的水来供奉它？” “然后，那些瘦弱鱼人说不是它们，有人提到了红崖观，意思是它们怀疑是红崖观的人偷走了鸟？” “当初红崖观秘境入口关闭时，红崖观在秘境这一侧，也有大量设施和人手，看起来，他们传承到了如今，依然没有断绝？” 苏晓没有贸然行动，继续偷听着。 随着他们的交谈，苏晓对它们的语言风格也越来越熟练，听到的内容也越来越多。 “每家……抽签……祭品……”那肥胖的鱼人首领说。 这句话似让那些脊背弯曲的鱼人有些恐惧和不乐意，它们也争吵着。 “海佛寺上师不满，我们都会死。”肥胖鱼人说了句汉语较多的话，让苏晓听明白了。 这下，那些脊背弯曲的鱼人也说不出话了，只能唯唯诺诺点头。 “海佛寺？是之前降落下来时，看到的寺庙？”苏晓迅速联想。 整支队伍迅速转头，离开此地，苏晓也偷摸跟了上去，靠着雨中隐匿和雨中潜行，它们根本发现不了。 苏晓跟着它们慢慢走。 它们离开了石板路，回到了一片泥地里，又行走了一阵，前方淡蓝色雾气里，一处破败的村庄在若隐若现。 一只穿着木甲，腰佩骨剑的鱼人队伍从一旁走来，这些鱼人里没有弯曲脊椎的鱼人，全都是较为肥胖，像只大胖鱼的鱼人。 而作为领队的鱼人，更穿着各种鳞片串起来的鳞甲，看起来比木甲高级了一个档次，穿鳞甲的鱼人和戴金冠的鱼人相遇，它们快速交谈了一阵，立刻升起了村口的木门，把这群鱼人迎了进来。 苏晓也跟在队伍最后，浑水摸鱼走了进来。 接着，让苏晓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在一处处简单木屋的屋檐下，一个个人类——真正的人类——望着这些鱼人。 他们都是年轻的少男少女，穿着简单又原始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被邪物束缚着，看到这些鱼人回来时，他们还露出了笑容，对着这些邪物打招呼。 “阿爸！” 熟悉的汉语响起，让苏晓浑身发毛。 但这种热情很快被浇灭了。 那只肥胖鱼人站出来，宣布了什么后，各家都心事重重的散去。 苏晓默不作声，跟着那只肥胖鱼人走，同时观察着这处村落，在内心做着总结。 “这处村落出现了早期的阶级，最高阶级是肥胖的鱼人，他们担任祭司，战士的职位，可以穿戴金冠，穿戴木甲，使用骨剑……” “第二阶级是脊椎弯曲的鱼人，他们是这里的民众，拥有房子遮风挡雨。” “第三阶级是趴在地上爬行的爬行鱼人，它们没有智慧，只会听从高级鱼人的命令，宛若畜生……等等？” 苏晓看到，一个人类小男孩看向一个爬行鱼人，叫着“阿妈，阿妈”的呼喊，随后被旁边的哥哥拉开了，好像那是很危险的动作。 旁边的鱼人和人类都盯着他们哥俩，那眼神里透出明显的冷漠和冷酷。 直到哥哥拉走了弟弟，他们才恢复了常态。 这一幕震撼了苏晓一秒钟，一秒后，他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 “普通人类的阶层暂时看不出来，他们认这些鱼人为父亲，母亲……包括没有智慧的爬行鱼人。” “一个简单的推论是，这些人类在少时是正常的人类模样，而随着长大，就会变成各种各样的鱼人？” 苏晓继续跟着那肥胖鱼人前进。 很快，苏晓还看到了村子里的其他东西。 “这座村子里有水田，水田里种植着类似稻谷的植物，但是呈现蓝白色……这种稻谷应该是他们的食物来源。” 苏晓还看到了每家每户窗口处挂着的东西，各种奇异皮毛和肉类，还有一条条挂着的咸鱼。 “那是……人皮？” “有人皮，有动物皮……动物皮有点奇怪，不是我所熟知的动物，鳞片和绒毛混在一起，不伦不类……” “没看到畜牧的畜生，没有养鸡鸭之类的东西，正常农村里，给畜生留下的位置，似乎留给那些爬行鱼人了……” 苏晓一边跟着肥胖鱼人前进，一边借三尺神明观察着周围。 很快，那肥胖鱼人来到了村里地势较高的位置，在一片土石墙前的空地里，立着一个“佛像”。 这佛像挺着一个人类的大肚子，宝相庄严，戴着更加豪华的头冠，头冠上好像刻画着一个个有异国特色的华美建筑群。 可它根本不是人类的外形，它的头部是一只邪异的大章鱼，鼻子处无数触手伸出，宛若关公的胡须。 它的眼睛不是石质，而是镶嵌了某种怪异的宝石，苏晓扫到它的眼睛时，一下子不安起来。 苏晓贴身放着的清心咒，燃烧速度陡然增快。 苏晓连忙撇过头，同时关掉了三尺神明，燃烧速度才恢复正常。 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词： “王侯偶像……” 第8章海佛寺上师9/10 王侯偶像，指的是以王侯级邪物本身的形象为蓝图，刻画出的偶像雕塑。 这种塑像对准确度没有任何要求，但雕刻者必须曾经见过那位王侯级邪物，且在雕刻时，内心明确以祂为蓝本。 这种雕刻对于理智的冲击是巨大的，很多雕刻者，刻着刻着，自己先疯了。 而王侯偶像那怕是看到，都会带来可怕的理智冲击，普通人长期接触王侯偶像，若没有清心咒保护，失去理智发疯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可直视神！” 那只肥胖鱼人跪拜下来，磕着头，述说着什么。 苏晓只听出“……菩萨保佑……平安……”之类的话，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这些鱼人居然把王侯级邪物的塑像，当做佛像来崇拜。 还向王侯祈求平安！ 三叩九拜之后，这肥胖鱼人站起身来，又点了三柱香，放在了佛龛的阴影下，不让水淋到。 接着，它绕过王侯偶像，从土石墙壁中的大木门走进了家里。 从这里，可以看出肥胖鱼人和其他鱼人的地位差距，它拥有这么大的院子，面积是其他鱼人的几十倍。 苏晓悄然跟在他身后，雨中隐匿和雨中潜行让他像一道雨中的影子。 进了院门，走过小院，是较为豪华的土木建筑，建筑的边沿还有种种海族邪物的木像，苏晓认出了海德拉龙龟和满是触手的凝视者，它们在房屋屋顶的边角，刻画的还蛮栩栩如生的。 接着，苏晓看到了大量的人类正在迎接这位戴着金冠的鱼人祭司。 那是大量的年轻女性人类，外貌比起村子里的，都要高一整个档次，她们只穿着一层薄纱般的衣服，赤着脚走在院子的雨幕里，凸显出那无法遮掩的身材。 “艹，这鱼人还挺会享受的。”苏晓暗暗骂道。 鱼人对着这群女性人类说了几句话。 “派人……祭品，抽签，过会儿……” 鱼人面前围上来的少女们惊慌了一下，很快，她们推出了一个待在角落，很安静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十分安静，容貌粉雕玉琢，遇到这种情况神色也没什么变动，好像布娃娃一样。 鱼人很满意，抱着小女孩，转头离开了院落。 苏晓继续跟着他。 “他们在抽签选择祭品……要干什么？”苏晓想着：“送到石祭台去祭祀？” 苏晓内心有些沉重。 他当然很想出手，救援这些人类，可他只有一个人，就算加上江舟，也才两个人。 苏晓跟着他，看到他走到村庄里一处空地前的高台上，下面聚集着许多鱼人和人类。 然后，这位戴金冠的鱼人开始了演讲般的演说。 苏晓认真听着，它的发音标准了一些，苏晓这次听懂的部分也更多了。 “金丹鸟不见！没有神水，培养不出星之女，不能供奉给海佛寺，海佛寺上师降怒，我们没人能担责。” “只能预备童男童女，献祭给海佛寺，祈求上师息怒！” 接着，他们开始挑选祭品。 首先，一些人类孩子被丢了出来，此时并没有抽签，其中就包括苏晓之前见到的，对爬行鱼人叫妈妈的小男孩，还有他的哥哥。 之后，各家面面相觑，似乎还是凑不够人数，只能开始抽签。 他们有一个很大的木桶，每只鱼人拿着一定数量的木签，丢在了里面。 其中，戴着金冠和穿着鳞甲的肥胖鱼人丢入进去的木签只有一根，其他的肥胖鱼人丢下去的从两根到五根不止，而那些弯曲脊背的鱼人，丢进去的起码十根起步。 似乎因为不够公平，现场还爆发了小小的冲突和争吵，还是旁边手持骨剑的肥胖鱼人出来维持秩序，斩杀了几只有意见的鱼人，把它们的孩子送进祭品人堆里，投票才进行下去。 最后，鱼人们搅动木桶，把木桶丢到一群爬行鱼人面前，让那些爬行鱼人去抽取木签。 人数定下来了，那祭司鱼人抱着的小女孩也不幸被选中。 苏晓在一旁看着。 接下来，鱼人们派出一队卫兵，护卫着这些孩子和少男少女，沿着另一条山路走出村子，往上走着。 苏晓深吸一口气，他倒要看看，那海佛寺上师，到底是什么东西。 “冷静，苏晓，冷静，你在敌后，不要意气用事。”苏晓在内心告诉自己。 雨水里，漫长而泥泞的道路很快过去，迎来了布满青苔的石质台阶。 鱼人长队沿着台阶向上，朝圣般走过漫长的道路，走到淡蓝色雾气的尽头，那是一座古朴庄严，却有有些破败的寺庙。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些鱼人都有些惊恐，连忙跪伏下来。 一道身影走到院门外。 那是人形的水人，妖鬼级的雨刺客，它没有隐身，手里拿着一根木头禅杖。 水人扫视了下方一眼，挤出泡泡般的海族语：“那些鱼人看不穿你，可躲不过我。” 苏晓有些愕然，他记得，雨刺客没有识破隐形类型的能力啊。 最多感知敏锐一点，可也识破不了隐形的。 就在他愕然的一动不动时，又一道人影出现了。 那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剑客，他的骨骼有些异变，头部略微像鱼，却能认出人形。 他戴着斗笠，身着破旧道服，披着蓑衣，腰间按着一把歪曲的骨刃，从一旁的树上跳下，盯着妖鬼级雨刺客。 “红崖观余孽？”妖鬼级雨刺客问。 它的海族语极其标准，甚至让苏晓感到舒适。 “你们知道吗？就在昨晚，通往人间的入口已被打破，人间界，完了，你们在外面的红崖观观主，也被生擒活捉，不日便会处决。”妖鬼级雨刺客道。 这位剑客身形微微晃动。 乘着这个关头，妖鬼级雨刺客立刻消失在雨幕里。 铛！ 剑客举起骨刃，挡住了当空落下的禅杖，退后了几步。 现身的雨刺客继续进攻，禅杖大开大合，根本没有半点刺客的风范。 剑客抵挡的却极其艰难。 铛！ 一人一邪物再次交击，剑客被打出去很长一段距离，落在无数枯叶上。 “没想到……所谓海佛寺上师，竟是一只大妖！”剑客撑起身子，不甘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人间界已开，你们这些红崖观余孽，再没生存余地了，哪有骗你的必要？” 雨刺客边说，边举起禅杖，朝着剑客轰来。 旁边跪伏着的鱼人们都深深跪着，不敢抬头去看。 剑客撑起骨剑，强行站起，死死盯着禅杖。 接着，一张黑幕在他面前打开，吞噬了雨刺客。 一大团灾厄黑刃包裹住了妖鬼级雨刺客，消磨着它的躯体，那妖鬼级雨刺客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穿着白色动力甲，腰佩长剑的苏晓出现在一旁，因为攻击，他的雨中隐匿解除了。 第9章不准跪 那剑客看到眼前一幕，先是不敢相信的震惊和惊讶，随后，他看到了白色战甲的透明面罩下，属于人类的脸，这种惊讶很快化为惊喜。 “前辈……在下是红崖观弟子，洛精卫。”剑客连忙拱手，对苏晓行礼着，说着磕磕绊绊，但听得清楚的汉语：“敢问前辈可是人间界修行者？” 说完话，他才发觉面罩下的脸是如此的年轻，前辈叫起来，有点别扭。 苏晓收敛黑刃，走到那群跪伏起来，瑟瑟发抖的鱼人面前，转过头，对剑客露出了微笑： “人间道修行者，苏晓。” “洛某见过苏前辈！”洛精卫狂喜。 苏晓点头： “叫我苏晓即可。” 洛精卫眼里喜悦之情更多，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问。 底下跪着的肥胖鱼人抬起头，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用半海族语，半汉语说着：“你，你们敢杀海佛寺上师……” “斩妖除魔，有何不敢？”洛精卫按住骨剑，正要上前，斩杀这些鱼人。 苏晓伸手，挡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苏晓看向那头戴金冠的鱼人，用汉语和海族语各问了一遍。 他发现了，这些鱼人用的语言很诡异，是汉语和海族语交杂起来的，倒是洛精卫，既会说海族语，也会说不怎么熟练的汉语。 而且，两种语言有彼此影响，彼此交互的趋势，整的苏晓很难弄懂他们的话，只能抓到关键词。 戴着金冠的鱼人连着大喊，苏晓只听出了几个词，是海族语里的常用词，如“母亲”，“门”，“空谷”等等，便看向洛精卫，问道：“他说什么？” “回禀前辈，他说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之词！”洛精卫按剑说道：“苏前辈或有不知，这些人都沦为了妖怪的走狗，欺压百姓，都是该杀之辈！” 苏晓摇了摇头，再看向那戴冠海族。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何，何九二。”戴冠海族下意识回答，随即鱼眼露出惊恐：“你用了……邪法……我……” 它现在反应过来了，苏晓连上师都敢杀，杀它还不是举手之劳，随即瑟瑟发抖，眼眸里是深深恐惧。 苏晓没说话，在思考着。 他刚刚用了深层暗示，让这戴冠海族回答他的问题。深层暗示是一阶咒星异能，要对下级眷族级邪物起效，都有点困难，暗示内容必须极其合理才行，可这戴冠海族直接被暗示住了。 这证明，对方可能是普通人类那种，没有什么灵能能力的邪物……又或者，干脆就是普通人类。 这戴冠鱼人以数字为名，在中夏的历史上并不罕见，在“大元”时期，统治者将民众分为三六九等，最低等的民众只得以数字做名字，后来，推翻“大元”的那位皇帝，名字就是“重八”。 苏晓问：“你以前是人吗？” 戴冠鱼人面露恐惧，但是没有回答，一旁，洛精卫开口道：“他当然是人！为虎作伥的人！” “洛道友，你详细说说。”苏晓道：“不用着急。” “苏前辈，这些人饮内酒，化恶鱼，悖人伦，罔天理，死不足惜！”洛精卫道。 “内酒？”苏晓问：“那是什么？” “宫廷作坊里酿的酒，能将人化鱼。”洛精卫解释道。 “宫廷？”苏晓继续问。 “不是大西宫廷，也不是中国宫廷。”洛精卫说：“是这些妖怪的宫廷！” 大西又是那个国家，毫无印象……苏晓想着。 至于洛精卫称呼“中国”，苏晓倒不意外，苏晓高考语文的分数还不错，知道中国在古代指的是“中原”或者“首都”之类的。 苏晓扫视着这群鱼人和人类，它们还是跪在地上，不知道应该站起来，明明所跪拜的海佛寺上师已经死了。 他们甚至不敢开口说话，包括那只戴金冠的鱼人，看苏晓的表情里满是恐惧。 苏晓越看，越不舒服。 “都他妈给我起来，不准跪！”苏晓大声喝道。 这些人面露茫然，有人听懂了苏晓的话，却在怀疑自己没听懂。 倒是那些孩子们站了起来不少，其中就包括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还有那对着爬行鱼人喊妈妈的小男孩。 “你们跟上，看我今日破灭海佛寺。”苏晓说：“洛道友，若有鱼人畏缩不前，或者逃跑，斩！” “诺！”洛精卫眼睛一亮，喊道。 苏晓转身，走上台阶，灾厄黑刃化成斩马刀大小，一下斩破本来开着门的破旧木门。 踏步走进。 接着，苏晓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大门背后的庭院里，雨幕中一个个干枯人类还看得出少年少女的模样，他们披着僧衣，被铁链和木桩固定在道路两侧。 他们的脖子上，固定着一个漏斗般，比头还高的木枷。 天幕不停落下的雨盛满木枷，把里面的人活活淹死。 苏晓看着那些人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仿佛自己也在窒息着。 还有一些木桩旁的受害者，僧衣已被脱下，露出了灰白色脊背和干枯的躯体，那明明溺死的人却仿佛活着一般，在木枷上挣扎着。 看起来像被强行立起的爬行鱼人。 “什么人！” “敢来海佛寺撒野！” 旁侧，一只只鱼人手持僧棍，禅杖，戒刀等物，身着僧衣僧袍，从两边围拢过来。 苏晓看也不看，心灵冲击直接轰过去，灾厄黑刃化为长棍，一片横扫。 “呃啊！” 一只只鱼人倒在了地上。 身后狼狈跟着的，戴着金冠的肥胖鱼人举起鸭蹼般的手，颤抖着说：“你灭了海佛寺，会有天谴的！” “天谴？” 苏晓冷冷道：“我就是天谴。” 他一路杀到大殿门口，一进门，便看到一尊王侯偶像，宝相庄严，坐镇当前。 那王侯偶像长着触手般的胡须，秃顶大肚，形似章鱼。 苏晓侧过头，不去看它，避免清心咒消耗太多。 灾厄黑刃化为棍棒，直接轰下。 那王侯偶像，直接被苏晓轰烂砸碎，主体部分直接解离，其余位置摔落在地。 “你，你敢打碎克拉苏菩萨的塑像，你……” 那戴金冠的鱼人鱼唇发白，身体不停颤抖着，不知是生气还是畏惧。 苏晓可不在乎。 王侯偶像毁一个，王侯级邪物又感知不到，再说了，现在王侯级邪物，估计在秘境入口和中夏的超凡者，圣贤死磕呢。 那跟来的小女孩，看向身着白色战甲的苏晓，眼眸里多出一丝懵懂的崇拜神色。 更多的孩子们，少男少女们，露出恐惧，茫然，激动混杂的表情，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而洛精卫看到这一幕，也浑身颤抖，但他是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双目发亮，连声叫道：“好！好！好！” 洛精卫太高兴了，高兴地泪流不止。 “哼”。 就在此时，后殿处传来冷冷的哼声。 第10章监察御史 很快，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浮在大殿里。 它仿佛一位俊美的少年，有极为超然的面孔，白色没有眼瞳只有眼白的双眼，身上布满鳞片，额头伸出翠绿珊瑚般的角，赤裸健美的上身披着一件袈裟，腰间别着一把金剑。 “监察御史！”戴冠鱼人激动颤抖，又乖巧的低垂下头：“小的是此处里长，见过御史大人！” “不好，是监察御史，苏前辈，快走，我来断后！”洛精卫惊怒道。 “本来来这里送个口信，却没想到，撞上了一条大鱼。” 俊美少年般的“监察御史”带着玩味的笑，看着苏晓等人，用汉语说。 苏晓看着它，感到清心咒咒符燃烧的更快了。 异变子嗣！ 是未成年的那种，按照分级，大都是下级妖鬼邪物。 未成年的异变子嗣很好分辨，它们的皮肤上还有着鳞片，头部也会长角，如同传说中的龙人。 等到它们成年后，鳞片就会脱落，那时的异变子嗣往往会用鳞片培养它们的第一个盔甲类寄生体，用来代替鳞片的防御力。 到了成年期，异变子嗣之间的模样会出现差距，有的异变子嗣会制造触手般的尾巴寄生体，有的异变子嗣会在额头上制造眼睛寄生体，不一而足。 而异变子嗣到了王侯级，将会变成凡人无法完全理解的物理形态，成为彻头彻尾的异形，每个王侯级异变子嗣在不同的观察者看来，将会有天差地别的外貌细节，但是观察者得到的大致印象会非常统一。 面前的异变子嗣，有角，有未褪光的鳞片，显然属于未成年的异变子嗣。 苏晓看着它，眼神古怪。 一个未成年的异变子嗣，谁给你的勇气和我单挑的？ 出于谨慎，苏晓激发闪电跳跃，化成一道闪电近身，隔着三米距离，远程释放灾厄黑刃，把它层层包裹，要将它灭杀。 “啊啊啊啊！” 它在苏晓的“灾厄黑球”里，发出恐怖密集的惨叫。 它立刻瞬移离开黑球，可却没看到苏晓的人在哪儿。 苏晓在灾厄黑刃包裹住它后，立刻激发了终极隐形，在大殿里消失。 接着，灾厄黑刃再次裹成黑球，包裹住它。 “不！” 异变子嗣再一个瞬移，靠近了大殿门口，想要逃出去。 但苏晓如影随形，喷射压缩空气，拉近距离。 因为终极隐形的缘故，喷射空气的声音也被隔绝了。 “啊啊啊！” 黑球包裹下，异变子嗣发出恐怖惨叫。 终于，惨叫消失了。 苏晓啧啧赞叹。 不愧是异变子嗣，生命力就是顽强。 之前的雨刺客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没灭杀了，这只异变子嗣，那怕没有成年，竟然还能喊出声，甚至能瞬移出来，尝试逃跑。 “这，这不可能……” 金冠鱼人河九二面露茫然，难以置信的神色，对苏晓说道： “监察御史可是菩萨的孩子，你杀了它，闯下弥天大祸了！” 洛精卫则双目亮的吓人，看向苏晓的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爽快与惊喜。 “菩萨？”苏晓笑了： “你说的什么什么菩萨，自身难保了，说不定，待会儿便陨落了。” “你，你敢咒菩萨！”河九二表情扭曲，恐惧，像人类见到了邪物。 苏晓没理他，看向洛精卫：“洛道友，你我联手，肃清这海佛寺，所有邪物，杀光。” “诺！”洛精卫举剑拱手，哈哈笑道。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走出大殿，小心被误伤。”苏晓看向这群人，淡淡说道。 苏晓和洛精卫走出大殿，开始杀戮。 洛精卫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他的实力绝对是觉照境中的好手，没穿外动力骨骼，拿着一把骨剑，都能硬接下妖鬼级雨刺客的连续攻击。 他也是杀的疯狂。 苏晓杀这些僧人鱼人，杀了也就杀了，洛精卫不一样，他一边杀，一边畅快哭着的狂笑，肆意发泄着压抑的情绪，用骨剑挑开鱼人的肚子，用手把里面的各种虫子和内脏抓出来。 “他看起来有点疯狂的症状了……之后得做个精神分析，帮他稳定一下……”苏晓看到了，默默想着。 苏晓还杀到了一处地牢里，里面关押着一群群人类少年少女，在杀了那些鱼头邪物后，苏晓拉开了大门。 “你们自由了。”苏晓对他们说：“跟我出去吧。” 他们穿着单薄的僧衣，茫然，麻木地看着苏晓。 “你们自由了。”苏晓笑着重复了一遍。 “你杀了……看守……”一个剃光头发的少年囚徒站了起来：“快，一起动手，不杀了他，我们都会死……” 苏晓的笑容微微凝滞。 虽然少年这样提议，但旁边的少年少女们麻木的蹲在地上，没人真敢动手，都畏惧的看着苏晓。 他们像一具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好像对于所受到的苦难是没有意识的。 …… 大殿里。 苏晓把地牢里的孩子轻易的带了过来，他们很畏惧苏晓，在苏晓用海族语说出命令后，哪怕是呼吁众人击杀苏晓的少年，也都畏惧听话，跟了过来。 残破道袍布满蓝色血液的洛精卫举着剑，跌跌撞撞的走进大殿，他脸上的疲劳肉眼可见，可脸上却满是兴奋，畅快，和一丝丝的意犹未尽。 看到苏晓后，洛精卫拱手兴奋道：“苏前辈，洛某幸不辱命！海佛寺众多妖僧，全数斩杀！哈哈哈，洛某多少年没这么痛快的杀过妖怪了！” 听到这句话，大殿里的人们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那些鱼人们开始害怕，苏晓和洛精卫会不会连他们一起斩杀，于是跪下来，朝着苏晓两人磕头如捣蒜，不停求饶着。 苏晓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看向洛精卫，问道：“你们平时都是如何处置这些人的？” 洛精卫想也未想，直接说：“回苏前辈，已然化鱼的斩杀，还是人的放走，若有好苗子，收下。” 苏晓皱眉，问道：“那这里的村民怎么办？你们灭了一座海佛寺，走后再来第二座海佛寺，怎么办呢？” 第11章红崖观的历史上 洛精卫听到苏晓的问题，没想太久，直接回道： “回苏前辈，没有办法。” 他随即露出了自嘲的表情：“吾等不过丧家之犬罢了，能斩几只妖物，算几只妖物。对这些魔窟蛮夷，又能做多少事呢？也不是不愿使他们服王化，尊礼仪，实乃有心无力。” 苏晓问：“这四百年来，秘境内部的红崖观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称丧家之犬？” “秘境？可是洞天，魔窟之物的称呼？”洛精卫问。 “是。” 洛精卫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 随着洛精卫的讲述，苏晓也大致弄懂了红崖观的历史。 在秘境入口短暂关闭后，秘境这边的红崖观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当中，还好当时的红崖观观主也在秘境里，且是一个雄主，他迅速统合了秘境处的修行者和“大西朝”在这里留下的政治力量，自封“冠军侯”，决议带领这批人征服魔窟，在这里生存下去。 那所谓的大西朝，苏晓问了问，竟然是大明末年，张献忠建立的一个割据王朝，张献忠野心极大，虽只割据一川之地，却效仿大明制度，甚至在红崖观的魔窟里，也派遣了文官和种种开拓人员。 当时的红崖观非常强势，区区一观之中，有好几位元婴期修仙者，能战妖鬼，还有为数更多的金丹期修仙者。 除了高层战力外，也有大量民众，他们有的是红崖观修行者的家属，有的是张献忠迁移过来的移民。 红崖观观主“洛封狼”带着这群人筚路蓝缕，经过了艰难求存的一段时间，在解决了生存问题后，他们开始开疆扩土。 洛精卫说起这段历史时，眉目里满是骄傲和怀念。 一群人在人类很难生存的地方挣扎求生，找到了适合种植的农作物，克服种种困难，重建了原始的农业，畜牧业，手工业，竭力对抗着这里的可怕邪物，文明的火焰在大雨当中熊熊燃烧。 他们开拓的范围甚至超过了魔窟开启的时候，毕竟魔窟开启时，红崖观主要任务是镇守魔窟，而不是开拓内部。 他们甚至在秘境里，看到了海洋。 “是，这处魔窟其实是一座座分割开的岛屿组成的大洋。”洛精卫说道：“祖师们很快肃清了红崖观所在的岛屿，后来，祖师把那里叫做‘红崖岛’。” “由于海洋颜色深邃，黑暗，祖师将海洋命名为‘黑海’。” “曾有前辈下海探查，根据记载，在海洋下，存在着白色的森林，诡异的珊瑚，甚至是，村庄和城堡的遗址……” “前辈们判断，被黑海覆盖的地方，原先应该也是陆地，只是天上的雨不停下，淹没了陆地，只有靠近山脉的高处，还未被淹没。” 苏晓问道：“我们所在的岛屿，是红崖岛吗？” “不是。”洛精卫摇头：“这处岛屿的名字，洛某也不知。” “距离红崖岛远吗？”苏晓问。 “洛某不知道。”洛精卫说：“洛某离开红崖岛已经十多年了，一直漂泊，早已记不清路了。” 苏晓皱了皱眉，问道：“既然有红崖岛在，为何你要漂泊离开呢？” “苏前辈请听洛某详说。”洛精卫道：“洛某是红崖观散出的种子，为防红崖观被灭的种子。”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哀伤苦痛之色无法掩盖。 “苏前辈，洛某之后会说，当初那强大的红崖观，是如何衰落的……” 苏晓问：“嗯……我先问一下，你是如何跨越黑海的，这片黑海中，岛屿和岛屿之间很近吗？” “跨越黑海有两种办法。” 洛精卫说道：“一种是利用完全化成白色的树，用它们打造大舟，这种舟楫可以行驶在黑海上，不会沉没下去。” “第二种，是等雨停，潮落。” “潮落？”苏晓问。 “之前魔窟未关闭时，祖师们便发现了魔窟里的一个特征。”洛精卫道：“每逢人间界月圆之后，魔窟内的雨会停止一段时间。” “魔窟里的雨云会散开，也显出月亮，那月亮和人间界看到的外形一致，但格外明晰，能看到圆圆的玉盘上，爬着有无数身体的河罗鱼。” 苏晓问：“河罗鱼是什么？” 洛精卫描述了一下：“《山海经》内有记载，那是只有一个头，却有无数条身子的怪鱼。” 苏晓想了想，问：“章鱼？” “什么？” 苏晓施展强效幻影，将现实中章鱼的幻象展示给洛精卫看。 “对，就是这种生物，很像！很多魔窟蛮夷，崇拜的妖佛，也是这样子。”洛精卫肯定的点头。 苏晓听着这个说法，联想到了月山兽。 盘踞在月背的月山兽，在梦族当中有个叫“阿丝赫达”的名字，祂的名字在梦族语中有四个意象和象征，分别是“幻想少女”，“混乱掌者”，“潮汐女皇”，“狂乱之母”。 “潮汐女皇……”苏晓暗暗皱眉，难道这处秘境，不单是海族秘境，还和梦族有关联？ 洛精卫没注意到苏晓走神，继续讲述道： “后来，祖师们发现，每当圆月现，雨幕停时，黑海会迎来一次大退潮，此时，可以沿着古时的道路，前往其他岛屿……不，那时应该称呼为山。” “必须在雨停之前到达其他山脉，黑海中有种种危险，那怕是元婴期前辈，都无法肉身横渡黑海，没有成功的记录！” 苏晓点头，示意洛精卫可以继续讲述红崖观历史了。 洛精卫继续讲道，话语里多了一丝悲凉： “在辉煌的时光过去后，祖师们发现了很多问题……” 苏晓在他的话里，渐渐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支离开地球的秘境远征军，在秘境当中充满孤勇的人类文明的悲壮故事。 完成红崖岛的探索和拓荒后，适应魔窟环境，士气大振的红崖岛军民们并不甘居于一隅之地，或乘坐白木打造的白舟，或趁雨停潮落时，步行远去。 在盛极之时，红崖岛控制了周边二十来个岛屿，打败了一只又一只的邪物，建立了强大的海军。 在探索时，他们发现了众多奇妙宝地，得到了大量天才地宝，资源的收获让红崖岛天才涌现，大量修行者出现，当时的红崖岛，甚至还在疑惑，为何红崖观以往不在魔窟拓荒，寻找收获，会留下让后人不要探索魔窟的祖训。 听着洛精卫充满怀念的讲述，看着他眼睛里发出的光，苏晓隐约猜出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文明与邪物，向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文明的强盛，就像地上的韭菜，长高了，就该收割了。 第12章红崖观的历史下 果不其然，如苏晓所料，红崖岛遇到了第一个问题。 一种叫“鱼化病”的瘟疫席卷了红崖岛的开拓者们。 最早，也许是某些人发现，自己的头长着长着，越来越像鱼。 也许是某些人一觉醒来，发现指间长出了鸭蹼般的东西。 也许是某些接生婆发现，孕妇生下的孩子，再也不是人类的婴儿，而是或布满鱼鳞，或仿若蝌蚪，或长着蓝色鱼头的怪物。 当鱼化病的消息传遍红崖岛附近诸多群岛时，各个岛屿都发现，他们已经无法抑制这场瘟疫的传播了。 在乱局当中，有一个掌握大权的人，洛精卫称他为洛都纲，也是洛家祖先，但已被族谱除名。 都纲本是大西朝设置的一个从九品小官，表面是管理佛寺和僧寺的官员，其实是负责朝廷和修行界联系的官员。 在红崖岛开拓早期，红崖观的洛封狼观主，就是通过当时的一位都纲传达他的命令，因为这一历史原因，后来，都纲这个官职管的越来越宽，权力也越来越大。 而到了鱼化病的时期，都纲的权力堪称只手遮天，掌控军政大权，就连红崖观观主，和都纲都是平等地位。 这位洛都纲是红崖观洛家的旁系子弟，在拼命爬上都纲之位后，他甚至迎娶了当时红崖观观主洛南山的女儿，亲上加亲。 洛都纲是彻头彻尾的野心家。 他握有庞大的权力，却并不甘心于此，他还想要更多。 洛都纲看准鱼化病的时机，让人暗中宣传，说鱼化病是某些红崖观修行者修炼妖法邪术所致，不然为何红崖观修行者和他们的亲属，没多少人有鱼化病，而外面的人很多呢？ 红崖观修行者们对这种说法当然愤然不已，却也找不到原因，他们中也有一部分人，甚至自己也相信了这种说法，甚至跑去逼问观主洛南山。 而此时的红崖观观主洛南山，也在调查鱼化病。 洛南山不止是一位修行者，还是一位优秀的大夫，每个月的月初，月中和月末，他会在红崖观当一天医生，为慕名而来的病人们诊治病因，开出药方。 他为了查清鱼化病发病的病因，跑到各个岛屿上去调查，他去了很多鱼化病病人待的地方，拜访病人，询问病情，甚至跑到偏僻荒凉的“病村”里去走访调查。 所谓病村，是鱼化病病人集中起来居住的村落，在当时，很多人认为，鱼化病是一种会传染的瘟疫，一旦发现了鱼化病病人，要么杀死，烧掉尸体，把灰洒进海里，要么驱赶出去。 探访鱼化病病人聚集的病村，当然是极其危险的事，但是洛南山义无反顾就去探访了，他当时判断：“鱼化病一定不存在人传人的现象，否则，为何我红崖观众人和一些富豪之家，得病的人少，而穷苦人得病的多？” 最开始，洛南山认为，魔窟内淡蓝色的雾气是一种瘴气，这种瘴气里蕴含着无数细小病虫，它们是导致鱼化病的罪魁祸首。 可后来，洛南山推翻了自己的推测，因为红崖观众人，富豪们，也是住在有这种淡蓝色雾气的位置，这种雾气无处不在，病因不可能是它。 总不可能，瘴气还长了眼睛，不毒害富人，只毒害穷人吧？ 在那个还没有“科学”这个词的时代，洛南山把科学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他不停的研究，做出猜想，寻找证据，一处处地方实地探查，不分贵贱的和每个人交流，也不怕可能传染的鱼化病。 到了后来，洛南山不止去鱼化病肆虐的地方，也去没有鱼化病的地方，下意识用“控制变量法”，寻找着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鱼化病。 他做出了一个个猜测，并且毫不讳言，将这些猜测告诉了弟子们。 比如，洛南山发现，红崖观众人很爱喝一种荆棘花酿出来的蜂蜜，而这种蜂蜜价格较贵，只有富人承担得起，洛南山便猜测，这种蜂蜜是不是有独特的疗效，可以预防或者治疗鱼化病？ 这个猜测刚说出来，红崖岛市面上的荆棘花蜜当天就哄抢而空，各路富商，富豪，用几十上百倍的价格购买着荆棘花蜜，有人那怕自己不喝，也把它存起来，用极其昂贵价格，出售给那些穷人。 洛南山为了阻止这种事，花费了不少力气，甚至临时当起了蜂蜜商，在红崖观卖起了荆棘花蜜，价格和平常一样，但只准穿破旧衣服，身形瘦弱的穷人来买。 很快，洛南山便发现，那些穷人是富人雇来的代购，终于大怒，狠狠惩戒了好几家商户。 但是，随着蜂蜜的销售，人们并没有发现它真有什么用，那怕穷人卖儿当女买来一点蜂蜜，也没真看到什么效果。 一时间，疫情制造的怨气全都归在了红崖观身上，有人说，洛南山是为了赚黑心钱，才跑出来为蜂蜜代言，还有人说，就是红崖观做的妖法，洛南山在转移视线。 还有些商户被洛南山打击到了，那些囤货居奇的富商们，觉得自己被洛南山骗了，也怒火冲天，更不要说洛南山出手惩戒的那些富商，更是叫苦叫冤。 那怕红崖观有极大威望，这样下来，影响力也一泻千里，洛南山对于恢复影响力也不感兴趣，反而越发下苦心，钻研着鱼化病。 而洛都纲，对这一切乐见其成。 趁着这段时间，洛都纲的势力大幅上涨，甚至有一些原本不受待见的僧侣加入了他，建立了诸多佛寺。 虽然佛寺解决不了瘟疫，但至少可以在瘟疫收割生命时，给那些将死之人一点点精神安慰。 红崖观的威望一落千丈，道士不行了，还有僧人呢。 洛南山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即使有几位红崖观修行者告诉了他，他也不理会，全心全意研究着鱼化病，跟疯魔了一样。 他甚至跑到了群岛范围外，找蛮夷居住的村落研究，这片区域还存在着大量邪物，没被肃清，十分危险。 洛南山发现，这些蛮夷外貌都是鱼人，也都患有鱼化病，可他们会培养完全是人类孩子，作为贡品奉献给邪物。 邪物更喜欢吃人类，不怎么喜欢吃鱼人。 他记录下了一位鱼人孕妇从怀孕到生下人类孩子的过程，调查那些人类孩子的日常生活。 还是没有收获。 洛南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红崖观。 此时，洛都纲的势力已经急剧膨胀，洛都纲已经忍不住，要与洛南山翻脸，夺取红崖观。 红崖观早已破败，大量佛寺兴起，一些红崖观修行者，甚至都改头换面，投到了佛寺里。 洛都纲带着好几位加入他阵营的元婴期大高手，在红崖观大殿，围住了回山的洛南山。 他学着大宋皇帝，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洛南山，说道：“红崖观做了违逆苍天之事，引起天怒人怨，百姓鱼化，为瘟疫所苦，我见万民悲苦，内心不忍，洛观主，何不下份法旨，承认红崖观罪恶，就此隐退，还可保全性命啊，您觉得呢？” 洛南山没理他，而是死死地盯着那杯热茶。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一样，跑进了大殿外的雨幕。 “水！”洛南山笑到老泪纵横：“是水！” “热水！要喝热水！要喝热水啊！” 第13章热水10/10 苏晓听洛精卫讲到这里，他是灵能理论的专家，立刻明白了所谓鱼化病的真相。 “鱼化病……应该是雨水里的某些病毒或者病菌造成的……”苏晓明悟：“和我想的没错，这里的雨不能直接喝，需要加热，烧开……” “至于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大概是因为，这种病毒的毒素较弱，是累积性的，需要经年累月下来，才会看出害处……” “这种病毒也许还能悄然改造人类的基因……” “这也是为什么，富人不容易得鱼化病，穷人容易得的原因，因为富人经常能喝到烧开的热水，热汤……在这个不停下雨的世界里，烧水的柴薪也只有富人能负担的起。” 苏晓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怅然。 他能立刻想到的东西，那位洛南山前辈，却不能立刻想到，需要一处处地方探访，慢慢研究，不停犯错，才能想到。 初中生就能掌握牛顿三定律，而总结发现牛顿三定律，却只有牛顿做到了，这不是同一难度的事。 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性，技术和知识的积累，总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苏晓看着面前讲着讲着哭成泪人的洛精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继续讲下去了，先平复下心情。 就算洛精卫不说，苏晓也能猜到，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怕洛南山前辈堪破了鱼化病的真相，那位洛都纲也肯定不会让出权力位置，必然爆发血腥无比的冲突。 即使最后，洛南山的后人们为他翻案，证明了洛南山前辈的办法真的有效，也于事无补了。 洛精卫勉强止住眼泪，一个大男人，刚刚却哭得跟小孩子一样。 洛精卫道：“苏前辈，您见笑了……” “之后再讲红崖观的故事吧，这故事一定会记下来，在中夏人民之间流传，每个人都会记住英雄的故事。”苏晓说：“我先去看看那些人。” 苏晓指了指大殿里，跪着的鱼人们。 他们跪的腿都软了，一直哀求着苏晓不要杀他们。 “请等一下，苏前辈，洛某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苏前辈。”洛精卫声音沙哑。 “你问吧。”苏晓说。 “苏前辈，您是汉人的名字，这么说来，鞑子果然没能打败我们，您又不认识大西朝，这么看，最终是本朝胜利了吗？”洛精卫问道。 苏晓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有感到内心沉重。 那怕是困在秘境里，遭到邪物威胁的人，都惦记着秘境之外，中夏的命运。 红崖观秘境入口封闭时间是四百年前，正值明末。 苏晓想了想，说道：“不是，皇太极赢了，建立了一个叫清朝的朝代，后来，它被推翻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四百年漫长时光，不止是我们，中原大地也变故颇多啊。”洛精卫感叹道。 他说着，又笑了笑：“洛某其实早有猜测，毕竟苏前辈您自称是‘人间道’的修行者，洛某少时对历史颇感兴趣，都没听过这个宗门的名字，唉，沧海桑田，沧海桑田啊。” “看到苏前辈您这样的天赋，修为，还有这样的战甲，洛某就知道，外界肯定变天了，您所在的人间道，一定是相当强大的宗门吧。” “洛某可否询问，苏前辈您所在的人间道，有多强呢，有多少门人弟子，有多少元婴期高手？可否有化神期老祖呢？和，和外界的红崖观比，怎么样？” 洛精卫小心翼翼的问着。 苏晓内心更沉重了。 “人间道门人万万之众。”苏晓说：“最近的统计里，有一亿人。” 洛精卫瞪大了眼睛，问：“万万……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国教吗？每个国人都必须加入的国教？” “是国教，却不是人人都能入，我中夏民众，有十几亿人，只有那些愿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才能加入人间道。”苏晓说：“所谓人间道，就是捍卫人间的宗门。” “万万名修行者？怎么可能！”洛精卫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并不都是修行者，普通人如果愿意为人类而战，也可以加入人间道。”苏晓说。 洛精卫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洛某明白了，我们红崖观也有外门弟子，杂役弟子，负责各种杂事，都是由普通人担任，只有成为修行者，才能成为内门弟子。” “咳……差不多，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人间道修行者，和普通人是平等的关系，只是工作不同，分工不一样。”苏晓有些尴尬地回答。 “竟然还有这样的宗门？”洛精卫惊讶：“这……有点像上古时期的传说了，大同之世……那，百姓能够穿暖，吃饱，有房子住，老人能够偶尔吃到肉吗？没有父母的孩子能得到抚养和教育吗？” 苏晓点头说道：“房子先放一边，我们中夏十几年前就完成了全面脱贫，早已实现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如果有人没有穿暖，没有吃饱，那不会是那个人的问题，我们会问责相应的官员。至于吃肉，家家户户都能吃到肉，各种孤儿院，福利院，也能让没有父母的孩子正常长大，我们开设了义务教育，让每个孩子都得到了还不错的教育，能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我们教授每个孩子修炼功法，让每个人都有成为修行者的权利……” 洛精卫没有怀疑苏晓的话是否为真，而是完全沉浸在苏晓话语中的那个世界里了。 这其实很好理解，在这个环境恶劣的秘境里，移民者必然会怀念过去的世界，在记忆中美化家乡，把家乡各种美化。 他又流泪了，好像通过苏晓的只言片语，他看到了心目中的天堂。 “苏前辈……”洛精卫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着：“请问，你们有多少强大修行者，可否保卫人间界？” “我们不按元婴，化神分境界，以超凡，圣贤取而代之，圣贤对应化神，超凡对应元婴。”苏晓说：“只计算在所谓人间界里的修行者，我们有两三千位超凡，几十位圣贤，虽然无法将邪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妖物——赶尽杀绝，保护起人民时，偶尔会捉襟见肘，但邪物们想要为祸人间，必须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 “两三千元婴，几十位化神，天啊……” 洛精卫直接呆滞了。 被这庞大的数字吓到了。 洛精卫随即想到了什么，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向苏晓，连忙问：“那，那外界的红崖观，有几位元……几位觉照？可，可有圣贤？” （10更加更完毕） 第14章没办法的事 苏晓内心微微一叹。 最终，苏晓还是选择说了。 “红崖观自魔窟封闭之后，开始了衰落，到我这个时代，红崖观现任观主，只有觉照境修为了。” 洛精卫微微一愣，其实他看到苏晓透明面罩下的表情，也猜到了许多，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没事，也好，那有什么千年传承的宗派，红崖观还传承下去了，就好，就好。” 他想到了什么，又问：“苏前辈，刚那海佛寺妖僧说，外界红崖观主被抓住，可是真的吗？” 苏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回答道： “现任红崖观观主，守在秘境入口前，正逢秘境入口打开，她战至力竭，不愿后退，被冲出来的邪物抓进了秘境内。” 洛精卫怔了一下，说道：“也好，至少我们红崖观，不仅魔窟里的大都不是孬种，外界的也不是，这种结局很不错了，换成我，我也愿意守住魔窟入口，力战至死。” 他看向苏晓，又连忙问：“苏前辈，听您语气，您和外界红崖观观主熟识？” “算是并肩作战吧。”苏晓说：“她在红崖观内镇守秘境，我在红崖观里杀周围来的邪物。” “苏前辈，莫非您来秘境，是来救外界观主的？大可不必！您虽然厉害，但妖物的强大，绝对超乎您的想象……”洛精卫急忙说道：“即使宗门历史，也没有记载过那么多，那么强的妖物！” “更何况，观主落到了妖物手里，肯定已经遇害了，这群妖物狡猾的很，之前也绑过我们的门人，让我们过去救援，实则设下埋伏，要一网打尽！” “如果门人落在邪物手上，没有十成把握，绝不救援，已是红崖观铁律！” 苏晓张了张嘴。 怎么说呢，他能说自己是被邪物包围，逃无可逃，逼迫进来的？ 那之前给洛精卫描绘的外界美好景象，会不会被认为在撒谎啊？ 苏晓说：“咳。当然，我也知道这点，如果有机会，我能救洛观主，尽量去救，如果实在没机会，我也不会莽撞。” 洛精卫看苏晓的眼神又变了，多出好多尊敬，崇拜。 “苏前辈真乃有情有义之人！” 苏晓咳了一声，问道：“跟我讲讲此地的邪物吧。我们在这儿灭了海佛寺，邪物会有何反应，它们会不会派人过来看看，会的话，大概多久，会有多少？” “回禀苏前辈。”洛精卫道：“此处魔窟，经探查，共有妖物王庭十八家，山头大妖，邪祟僧院，寺庙等不计可数。” “有这么多的邪物王庭，你们刚来这里时，没被围剿？”苏晓问。 “回苏前辈，祖师们刚来此地时，妖邪各自有地盘，不成一体。”洛精卫道：“那时，还没有妖物王庭之属，且大妖罕见，小妖稀松，比之今日，不可同日而语。” 苏晓点头。 他也知道，宗派联盟习惯将妖鬼级邪物称呼为大妖，而眷族级邪物称呼为小妖。 邪物们在缓慢复苏……这也符合外界对邪物的认知。 “至于此处寺庙，只是一处小岛的寺庙罢了，洛某先前也没想到，这处小岛上的主人，竟然也是大妖。大妖真是越来越常见了……”洛精卫感叹道：“按照以往惯例，至少在潮落之前，王庭，海佛寺的其他妖物，不会过来拜访，还有很长的时间。” “不过，苏前辈斩杀了一只监察御史，那可能有所不同。” 苏晓问：“这所谓监察御史，有何不同吗？” “监察御史是妖物模仿我们，设置的巡查一职，一位监察御史负责数座岛屿的监察，献祭工作，权力极大。”洛精卫说：“监察御史可以跨越黑海，到达各处岛屿，往日，若我们袭击了一座岛屿，杀干净了妖物，在潮落之前，监察御史可能会赶到，并攻击我们。” “但您把监察御史都杀了，可以说高枕无忧，但……这监察御史的死亡，是否会引来更强的妖物，洛某便不知了，因为我们还没杀过监察御史。”洛精卫道：“传说中，那妖物王庭的妖王，拥有化神期战力，难以揣测……” “没事，你说的那些妖王们现在应该动不了。”苏晓说：“都在秘境入口那边，和我们的圣贤，超凡者交手。” 苏晓以前研究过圣贤和王侯级邪物的战斗。 其中，秘境入口处的战斗，是最常见，也记录最多的。 围绕秘境入口展开的拉扯和战斗，持续十几天，几十天都正常。 不是说人类杀到了秘境内，就算胜利，必须掩护工程部队在内外搭建类似红崖观的防御型建筑物，一旦这些防御型建筑物连成一体，各种附魔火力连成一片，再打造出好几片防御性工事，确保即使没有圣贤坐镇，或坐镇的圣贤数量极少，王侯级邪物们一时半会儿也攻不回来，战争才会勉强结束。 而在这期间，王侯级邪物会拼命反攻，不让人类完成防御设施的建设工作。 至于上级妖鬼级邪物，那也是战斗的主力，不在前线的上级妖鬼，恐怕没有多少。 换句话说，苏晓跑到了秘境内部，至少在秘境入口的战斗尘埃落定之前，基本就是无敌的。 只要不太浪，那就应该没什么事。 苏晓点了下头，他觉得，如果下级妖鬼邪物来围杀他，来个十个八个的，只要操作的好，先偷袭杀几个再打，也不是没把握。 当然，如果有一两只上级妖鬼邪物，苏晓自觉还是有点危险的。 苏晓转身，结束了交谈，看向大殿里跪着的那些鱼人和人类。 他们麻木的面孔交织着呆滞与恐惧，只有一些少年人和孩子还能看到一些属于人的活力。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邪物喜好还是人类外形的“童男童女”的缘故。 “苏前辈，接下来您想做什么？”洛精卫问。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灭了一处海佛寺，走了以后，再来一个海佛寺该怎么办，我在想这个问题。”苏晓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洛精卫道：“洛某看宗派典籍里，在外界，有前辈救下一处村落，斩杀了一头蛟龙，过了几年后，那位前辈回到那处村落，那里已然变成废墟。” 苏晓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15章传道 洛精卫道：“苏前辈，真的没有办法，就算魔窟入口重开，想要救这些人，需要造多少木舟，才能将他们一路送回红崖岛。” “为了筹备这场航程，他们又需要准备多少食物，饮水。漫长的旅途里，遇到各种妖物来袭，凭洛某和苏前辈，定然是守护不周的……” “而且人数太多，难以隐藏，若引来许多大妖，洛某和苏前辈也难以护他们周全。” 洛精卫看起来是认真思考过能不能帮助这些人的。 苏晓摇了摇头：“不是完全靠我们。” “哦？难道，外界要远征魔窟，征服此地，将这些人带出去吗？”洛精卫眼睛一亮：“这么一来，不是不可能，若有苏前辈这样的高手，来上十几位，足以护送所有百姓离去。” 苏晓摇了摇头。 虽然中夏确实做过类似的事情，将一些秘境里居民迁移出去，但那也是以后才能考虑的事了。 “洛道友，你可考虑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晓说：“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想要击败邪物，要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 “难道苏前辈，您打算从这些村民里，收几位有修行天赋的人做徒弟，让他们来对抗妖物，保卫家乡？”洛精卫问。 虽然大殿里的人类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话，但其中一部分，一些词，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听到收徒一词后，有人躁动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苏晓，麻木绝望的眼神里，似乎多出了一丝别的东西。 突然，一道小巧的身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苏晓看过去，那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那位戴着金冠的鱼人河九二完全想不到，这个平常看起来安静，忍耐，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的小女孩，此时的身影，像一位抓到猛兽微小破绽的冷酷猎人。 她跑到苏晓面前，直接跪了下来，额头狠狠磕向地上。 旁侧，几个反应过来，也想冲出去的少年人狠狠盯了她一眼。 慢了一步！ 这处村落的人，也知道人类修行者的传说，知道他们和妖物战斗，拥有种种强大，神奇能力，甚至能与“上师”抗衡，斩杀“上师”。 即使那些修行者像丧家之犬一样被通缉追捕，可这些村人里，谁内心没有一点悸动，也想拥有神奇的力量呢？ 那位地牢里的少年更是悔恨，之前得罪了苏晓，苏晓等会儿挑选徒弟时，可能完全不会看他！ 苏晓没让小女孩的额头触碰地面，他反应很快，蹲下托住了小女孩。 苏晓小心翼翼扶起她，对她轻声说：“以后谁也不许跪。” “苏前辈，她跑出来这么快，正与您有缘。”洛精卫看着小女孩，眼神里带着一些赞许：“不如看看她的根骨天资？” 女孩听到洛精卫的话，原本呆愣的眼神多出一抹惊喜，这抹惊喜转瞬即逝，又竭力隐藏了起来，好像生怕最后成不了苏晓徒弟，空欢喜一场。 苏晓拿出一枚巧克力，轻轻剥开，送到小女孩嘴边，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 “给，吃下去吧。” 小女孩畏缩的看了眼颜色漆黑，散发诡异香气的巧克力，很快，她清澈的眼眸里涌现出果决和勇气，像赴死的英雄一样，一口咬了下去。 苏晓哑然，他才想起，这里的孩子都不认识巧克力，说不定还以为是什么奇特星辉物质之类的。 “苏前辈，这是什么丹药吗？”洛精卫好奇地问。 人群里的孩子看向小女孩的眼神瞬间充满羡慕，嫉妒，愤恨的表情，他们看来也听说过丹药，知道是很神奇的东西。 “不是，这叫巧克力，是一种糖果。”苏晓摸了摸女孩被雨打湿的头发，轻声说。 小女孩将巧克力迅速吃完大半，看起来很喜欢这种味道，但留下了一小块，舍不得吃，偷偷握在手心里。 “洛道友，麻烦你把我接下来的话，翻译成他们的方言。”苏晓站了起来，对着洛精卫道。 “诺。” 苏晓清了清嗓子。 开口说道： “宇宙即我心，我心即宇宙。细微至发梢，宏大至天地。世界、宇宙乃至万物皆为思维心力所驱使……” 这是《通识冥想法》的开篇！ 《通识冥想法》在中夏义务教育体系里，属于小学生都必须会熟练背诵，默写的程度，已经刻在了本能里，任何人都能背诵。 洛精卫将这些汉语换成当地人用的方言，翻译翻译着，他突然不对劲。 “这是修炼功法？”洛精卫内心惊讶。 他能修炼到现在的程度，自然也是修行大家，非常识货。 苏晓这讲述的修炼功法，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路货，以世界，宇宙开篇，可见其远大。 苏晓说一句，洛精卫便翻译一句，有时，洛精卫不清楚一些词的意思，便询问苏晓，苏晓也回答着。 “……天之力莫大于日，地之力莫大于电，人之力莫大于心。阳气发处，金石亦透……”苏晓讲述着。 下方众人还有些懵懂，不知道苏晓在念诵什么。 可洛精卫是识货之人，他拿苏晓所念诵的修炼功法与自家修炼的道诀对比了一下，更是骇然：“至高篇章？这是至高篇章？直指化神境界的，最顶级的修炼功法？”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功法都比不上苏晓传授的。 苏晓身旁的小女孩静静听着苏晓的念诵，口里也在下意识默念着。 苏晓看着他们，思绪飞向中夏曾经那段极其屈辱的历史。 当时那位创出这一功法，创出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那位伟人，是否也面对过这样的场景？ 《通识冥想法》并不长，苏晓很快背诵完毕。 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低垂下头，有人疑惑看向苏晓和洛精卫。 洛精卫骂道：“蠢笨！这是修炼道诀，只消盘坐默诵，便可开启修炼之门，还不快感谢苏前辈传道之恩！” 他转头，看向苏晓，躬身问道：“苏前辈，这功法如此强大，其内在潜力，洛某完全不能估测，苏前辈将它传出，是否会有不妥？” 苏晓摇头：“没有不妥，在外界，这篇功法，每个人都在学。” 洛精卫震惊骇然，正要说话时，苏晓身旁的小女孩突然伸出手。 在那幼小稚嫩的手掌中，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花。 第16章闪耀火花 洛精卫惊呼道：“太天才了！刚跟着念一遍道诀，便能施展道法！”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看向小女孩手心中的火花，嫉妒的情绪浓厚地想要把她吞噬掉。 有的人开始懊悔，为什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没有跟着苏晓念诵道诀。 还有人开始绞尽脑汁默念，却根本没背下那么长的通识冥想法，脸上懊悔神色极其明显。 苏晓看到她这么快觉醒异能，内心也有些惊讶。 “也对……在秘境内，人类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星辉物质，就像做了无数次没有安全性保障的‘本命咒刺激性测试’，所以，接触到修行功法时，成为修行者更容易……” 虽然这样说，但这个小女孩初次运行《通识冥想法》，便能觉醒咒星异能，概率也极低，算是个不小的奇迹。 只能说，她的心境非常契合《通识冥想法》。 但很快，苏晓喜悦的情绪消失了。 他认出了女孩手中的咒星异能。 九品咒星异能，闪耀火花。 苏晓会这个异能的触媒法术版，所以一下子认了出来。 闪耀火花能制造一团小火苗，用来点燃各种物品，发出光亮和热量，可以用来照明。 很快，小女孩手上的火苗消失了。 她正惊喜地看着苏晓，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小孩子，她的脸好像是第一次露出这种喜悦的表情，显得傻傻的。 苏晓蹲下来，对她笑着轻声说道： “做的很棒！之后，你先不要修炼……嗯，你还不会修炼咒星异能，你继续运转我刚刚教你的《通识冥想法》，每一次默诵，它能刺激你的心灵状态，每天早，中，晚，各默诵一次。之后我会教你深层冥想和祭炼法门。” 小女孩没太听懂苏晓的话，但看到苏晓的微笑，她也笑了起来。 洛精卫在一旁用他们方言说道：“还不快感谢苏前辈，传道之恩，如同父母。” 看到小女孩又要跪下来，苏晓扶住她，说道：“不用，还记得我的话吗，谁也不要跪。” 随着洛精卫的逐字逐句翻译，苏晓慢慢搞清了秘境居民的语言。 这并不困难，汉语是苏晓的母语，也是这些秘境居民的母语，而海族语，苏晓也同样擅长。 秘境居民的方言是一个超级缝合怪，汉语是竹状结构，重意合，海族语是树状结构，重形合，他们的语法把这两者混在了一起，一会儿各种从句，一会儿层层嵌套。 不仅是语法，字词也是如此，有些汉语里的词汇和海族语的同音词混用，而有些海族语的词汇被魔改成汉语词汇，再加上他们喑哑的嗓音，极难辨认。 小女孩有些懵懂，但还是鞠了一躬，对苏晓表示感谢。 苏晓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木七。”小女孩第一次开口，她的声音哑哑的，像嘴里含着沙子。 洛精卫在一旁道：“那些投靠妖物的妖僧，人奸，将还有人形的百姓分级，以金，木，水，火，土为姓，以数字为名。” “他们说，以金为姓，其骨金石，意思是，姓金的人，骨骼适合用来打造武器，制作器皿。” “姓木的人，适合作为植物栽培，以邪法养丹……” “哦？”苏晓内心怒火冲天，面无表情问道：“水，火，土，又做何解？” 他一下子想到了来这里之前，看到的石祭台。 上面的石台上，锁着的，骨骼化木的骸骨。 现在想来，那处石祭台旁边的石柱，留下的鳞片，可能就是刚被苏晓杀掉的异变子嗣的，这只异变子嗣正要蜕下鳞甲。 而按照洛精卫的说法，监察御史负责“献祭”工作…… 它的工作内容，大概是吃人吧。 “以水为姓，代表适合鱼化，转化为鱼妖。以火为姓，代表不服管教，难以驯服，适合残酷折磨后，进行血祭的祭品。以土为姓，代表……代表擅长生养。” 苏晓点了点头，又看向大殿里的那些跪着瑟瑟发抖的鱼人，问道：“你说的是人的姓名，那这些鱼人呢？他们以前也是人类吧，不用以前的姓名？” “不用。”洛精卫道：“按照那些妖僧的说法，从人变成鱼妖，叫‘鱼跃’，是如同鲤鱼跃过龙门的变化，之后，应当抛弃姓名，获得新的姓名。” “化鱼之人按照泉，溪，河，湖，江，海，洋为姓，其中洋人最尊贵，甚至可以取不是数字的名字，泉人最下等，不能有名字，亲人必须拿它们当畜生，不能相认。刚那戴金冠的鱼妖，自称姓河，代表他的地位第三级高，可以任乡长，里长，祭祀等职位。” 苏晓看了河九二一眼，看的河九二瑟瑟发抖，头更低了。 苏晓问道：“他们是患了鱼化病，才变成这样的吗？洛道友，之前说，他们是喝了内酒才变成这样？还有，大殿外的那些木桩上，被固定的人被雨淹死，也变成邪物，是怎么回事？” 洛精卫道：“染上鱼化病的人，在化鱼之人的分类里，算是溪人，鱼化病严重时，他们会弯曲腰背，无法挺直腰杆，智慧也会退化，变得愈发愚笨，到了最后，它们会退化成泉人，只能爬行，智慧极低……” “而有些投靠妖物的人，为了苟且偷生，不愿落得如此下场，便去服用内酒。” “内酒的档次不同，服用内酒的人，也会变成不同等级的妖物，那河九二，服的是最低档次的内酒，变成的是河人。” 苏晓再瞥了眼河九二，等洛精卫继续往下讲。 河九二连忙求饶道：“小的也有苦衷啊……” “聒噪！”洛精卫按着骨剑，盯了他一眼。 河九二立刻不敢说话了。 苏晓很早就注意到了这把骨剑，它看起来很像某种脊椎动物的脊椎骨做成的软剑，但看之前战斗，却能十分坚硬，估计也是灵器。 虽然看着很像，但苏晓觉得应该不是人类骨头做的。 洛精卫继续说道：“至于外面的人，那木桩，我们叫‘水斗’，妖僧将一点点内酒倒在水斗里，把人头颈固定，任水没过，若死了，那人会化作泉人，若没死，则能成高级的化鱼之人，如河人等。” 第17章有问题 苏晓点头，疑惑又少了一些。 他看向河九二，问道： “你说你有苦衷，什么苦衷？” 河九二支吾了几声，一旁的洛精卫便嗤笑一声，说道： “哪有什么苦衷，不过是软骨屈膝之辈，他们将同族供奉给鱼妖，鱼妖便赐予些内酒，让他们也变成鱼妖。” “回，回大人，小的，也是为村子民众着想……”河九二鱼头战栗：“若是无人屈服，鱼妖一定屠了全村，我们不是两位修行者大人这样的强者，没法抵抗，只得，只得忍辱负重……” “好一个忍辱负重。”洛精卫冷笑：“油嘴滑舌之徒，苏前辈，像这种服用内酒之人，已不配称呼为人，还请苏前辈允许，由我亲手杀他。” 河九二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在大殿里，他亲眼看到洛精卫是怎么杀人的，一边刺破鱼人的身体，一边抓出内脏，简直是地府来索命的恶鬼。 “等一下。”苏晓皱眉。 让苏晓杀死邪物是一回事，让他杀死人类，哪怕是外形是邪物的人类，还是那种没有反抗能力，完全投降的……苏晓自问做不到。 “洛道友，反正他也跑不了，我暂时拿他还有点用。”苏晓说：“我要离开一阵，一日之后……等等，洛道友，此处魔窟可以记时吗？” 洛精卫说道：“可以，魔窟虽无太阳，可潮汐极易变化，水涨水落，皆有时定，一个周期时间，与外界一日差不多，也称一日。” “那一日之后，你把村民都带来海佛寺。”苏晓瞥了眼河九二：“洛道友，还劳烦你监督他，我暂有事做，无法久待。” 苏晓看了看战术头盔里的时间，快过五个小时了，他得赶快回悬崖，万一江舟做出误判，认为苏晓遭遇不测，然后转移位置，躲藏了起来，那就麻烦了。 “对，苏前辈，这座岛可是有新的魔窟入口？”洛精卫显然脑补错了方向：“苏前辈进来，还有探查此地之意，现在，可要回去复命？” “并非如此。”苏晓摇头：“我也是无意中流落于此。” 他没有说出江舟的事。 洛精卫没去问苏晓要做什么，而是说道：“诺。” 苏晓点了点头，他还要探索一下这座寺庙，刚一迈步，却感到小女孩极其不舍的拉着他的手。 看到苏晓的眼神，小女孩慌忙将手缩回，好像生怕苏晓因此嫌弃她。 “木七，你乖乖在这里，听洛叔叔的话。”苏晓轻声说：“明日，我会再来找你的。” 苏晓走进寺庙里，探查了一下其他地方。 这座寺庙里有很多人皮，人骨做成的工艺品，看得苏晓牙齿恨得痒痒。 他简单搜索了一下，找到了柴火房，一个不知名材质的大袋子，试了试，看起来防水性能还不错。 没有搜索太久，苏晓装了一些干柴，一个铁锅，放进了袋子里，把口扎紧。 之后，苏晓离开寺院，隐于雨中。 在雨幕中，他看到洛精卫挥着剑，驱赶着这群鱼人回村落，稍一不顺心，他便拔剑，斩杀鱼人。 苏晓看了一会儿，转身，往山崖边走。 一路上，苏晓开启了恶意知察，切着战术目镜，确认没什么人暗中跟着。 回到山崖下，苏晓使用三尺神明，利用许多看不见的细线，提着他，往上漂浮。 落到洞口，苏晓重新补了一道海市蜃楼。 他听到了轻微平缓的呼吸声，从更里面，他挖的防风洞里传来。 离开了雨幕，苏晓的雨中隐匿和雨中潜行都解除了，他尽量放轻脚步，可江舟的呼吸声还是略微变化了。 苏晓暗叹了口气，悄然走进去，把袋子放到地下，看向躺在地面上的江舟。 苏晓挖掘防风洞时，特意挖了两个耳室，在耳室里，用灾厄黑刃平整了地面，做出了一片平地，还在平地上留了一块枕头一般的石头，她正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握着匕首。 “你之前在睡觉？”苏晓问。 “嗯。”江舟低声开口：“你完成侦察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我们先烧壶开水，边烧边说。”苏晓道：“故事有点长。” 苏晓接了一锅雨水，又用灾厄黑刃处理石头与柴火，在山洞里靠近洞口的地方，燃起了一个不小的火堆，在上面烧着开水。 江舟和苏晓围着火堆，感受着火堆传来的温度，外面雨幕淅淅沥沥。 动力甲并不是很保暖，这些火焰的温度驱散了苏晓身上的寒意，让苏晓十分舒适。 江舟抱着坏掉的机械双腿，烤着火，突然说道：“谢谢。” “咱们是战友，不用总说谢谢。”苏晓笑着说：“我还有一些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江舟问。 苏晓把他一路所见都简略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你有什么看法吗？” 江舟先是沉默了一下，她还以为进入秘境，孤军深入会很危险，没想到在苏晓的分析里，根本不危险，缺乏能威胁到他的力量。 他还顺手把这附近强大的邪物都消灭了，短短几个小时，又杀了两只妖鬼级邪物，还和本地的原住民达成了联系。 江舟想了想，说道：“首先，洛精卫可能有问题。” “有问题？”苏晓惊讶。 “你代入一下他的视角。”江舟说：“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宗门弟子……” “你所在的宗门，深入秘境四百年，历经种种变化，和外界失去联系，宗门受到邪物打击，你作为避免灭门的种子，被派遣出去，随处游荡……” “第一个问题，这时的你，会去寻找邪物击杀吗？那怕你和邪物可能有深仇大恨，可对宗门弟子来说，保护传承不断绝是最高的使命。” “第二个问题，作为种子的你，会躲在熟识的位置，还是跑去完全陌生，很难隐藏的地方？” “第三个问题，你偶然遇到一位奇装异服，口音古怪的人类，即使他出面救了你，你会相信他是外界的人，并且立刻把什么知道的，都告诉他吗？” 苏晓想了想，说道：“第一个问题……看情况吧，如果邪物我能解决，解决了后，后果也可以承担，那我肯定杀。” 江舟摇了摇头：“在你的说法里，他是来杀海佛寺的上师，但没想到，那位上师是妖鬼级邪物，才栽了跟头。” “一位种子，一位宗派洒在外面，避免灭门的种子，会轻易招惹一座岛上可能的最强邪物？” “况且，他说邪物们组建了王庭，有着严密的组织，有官职，那他不会害怕，他的位置被人发现，锁定后，大量邪物来围杀他吗？” “他又不是你，妖鬼级邪物随意杀，各种保命异能层出不穷，但反稍有理智，他就不会这么做。” 第18章苛求理性 听到江舟的分析，苏晓摇了摇头。 “他说这些话时，没有表现出说谎的样子。”苏晓说道：“何况，你分析的太理性了。” “理性？” “人类从来不是理性的生物。”苏晓说：“他的头部略微鱼化，恐怕也染上了鱼化症，你想想，对于一位以‘斩妖除魔’为使命的宗派修行者来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缓慢鱼化，内心会是多么的绝望？这种时候，略有自暴自弃，做极端危险的举动，想要杀身成仁，是很合理的。” “洛精卫攻击鱼人时，战法十分狂暴血腥，甚至可以说凶残，可以看出来，他一定和海族有极深的仇怨。出于仇怨，他也有理由行险，刺杀海族。” “而且，洛精卫不可能是海族提前布局，安排的暗子，这没有意义，也做不到。没有意义是因为，如果海族知道我的位置，找十几只妖鬼级邪物围杀我就够了，何必要演戏呢？做不到是因为，时空乱流的传送十分混乱，时空乱流是特殊的空间流体，想要预测时空乱流的传送结果，对于观察能力和计算能力的要求太高。” 江舟问：“有没有可能，是王侯级邪物用了推演占卜类异能，找到了你，但一时半会儿无法调遣那么多邪物过来杀你，先派来一人？” 苏晓无语了。 “你疑心病有点重啊……随便来一个人想骗过我，没那么容易，他的表情表现出，他见到我是真心很激动，没有伪装的迹象。” “王侯级邪物用玄之又玄的探知，预知异能找到了我，然后调遣不来妖鬼级邪物，却恰好有个秘境里无比精通表演的原住民在附近……概率太低了。” “你说的第二个问题，作为种子，为什么不留在熟悉的地方，却要离开……也有很多可能。”苏晓说：“比如，他的家乡已经被海族大部分占领，集中了大量的海族，他实在没有生存空间，才会往外逃。” “至于第三个问题，他见到奇装异服，口音奇怪的我，却能迅速认下我是外界来的人，这其实也好理解。” 苏晓说：“他们的社会应该也经历了巨大且快速的变化，所以下意识会认为，外界文明也会有巨大变化。而且他看到我时，我出手击杀了海佛寺上师，救下他一命，在他视角里，如果我要害他，也没必要伪装外界的人。” 江舟抱着腿，隔着咕噜冒泡的一锅水，静静听着苏晓的话。 片刻后，她说道：“抱歉，是我太多疑了。” “这没什么要道歉的。”苏晓笑了笑：“其实，我想听听你对那些鱼人的看法，该怎么处理它们？怎么处理本地的人类居民？” 江舟问：“你想拯救他们吗？” 苏晓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宏愿，怎么说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只想做我能够做的事。” “如果我能杀王侯，斩大魔，我肯定会斩尽这处秘境所有邪物，给所有人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他们能活得像个人。可我现在还做不到，只能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舟说：“‘像个人’？那些感染鱼化病的人，那些服用内酒的人，你觉得他们还是人类吗？” 苏晓点头：“这是问题的核心关键，如果统治人类的是纯粹的邪物，我肯定毫不犹豫，用灾厄黑刃斩杀了它们，可它们是人类变成的邪物，那该怎么办呢？” 江舟栗子色的眼瞳盯着苏晓，里面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你没有看法吗？” “这要看怎么定义人类了。”苏晓说：“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那些鱼人似乎和人类没有产生生殖隔离，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论是感染鱼化病，还是服用内酒的人，都算人类。” 江舟静静开口，像个会说话的人偶：“很多邪物，也能和人类生下混血的子嗣，那些混血子嗣也可以繁衍后代，没有生殖隔离。” 苏晓点头：“是的。从社会学的角度看，人类是一种身份认同，如果一个外形狰狞可怕，但是遵纪守法，不会伤害旁人的智慧邪物，我也认为它是一个人，不会仅仅因为基因上的不同便将它杀死。” 江舟的眼神有些漂移：“那你，应该有想法了？” “嗯。”苏晓说：“我的打算是，公审！让那些村民来审判鱼人，若做过罪恶之事，杀。若无罪，即使外表是鱼，我也没有理由将它们击杀。” “他们不做罪恶之事是不可能的。”江舟一针见血地说道：“作为邪物统治人类的工具，他们必然做过种种十恶不赦的罪行，别的不说，组织血祭，得是他们来吧，光这就够他们去死了。” “……是的，你说得对。” 悬崖下的山洞里，两人安静了下来，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冒着泡。 苏晓才想起他没拿勺子，碗这类的餐具过来，但这难不倒他，苏晓用灾厄黑刃切割着木材，制作了一对木杯，一个汤勺。 他看到江舟断掉的右手手腕，帮她勺好开水，盛进杯里，递到了江舟的左手上。 “谢谢。”江舟很有礼貌的说。 握着热气腾腾的水杯，江舟眼神游离着，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呃，这不是和邪物战斗造成的吗？”苏晓问。 “我说的不是右手，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四肢都是机械义肢吗？”江舟问。 苏晓点了下头：“确实有点好奇。” “按理说，即使与邪物战斗，失去了肢体，但只要愿意付出生命力，使用‘再生术’之类的异能恢复也不是难事。一般使用机械义肢的，都是生命力快要烧尽的老人。” “因为我不能用‘再生术’。”江舟轻声说：“如果我用再生术恢复，那恢复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邪物。” 苏晓惊讶，但是没有开口打断，只在认真倾听着。 “以前，我和你一样，和很多人一样，都是正常，健康的人。”江舟说：“直到，那场事件的发生……” 第19章江舟的故事 在山洞温暖的火堆旁，江舟给苏晓讲着她的故事，山洞外雨幕茫茫。 江舟并不是双乐人，她出生在穗城，那是一座沿海的重镇。 小时，江舟度过了可以说是“无趣”的生活，出生在城市里，父母有还不错的工作，她正常上着学，认真学习。 等到初中，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后，江舟觉醒了本命咒“洞察先机”后，命运就改变了。 这户普通的家庭就像中了彩票那样欣喜，宴席摆了好几户人家。 江舟的父亲出生在一个小小的渔村，一座渔村，能出有二品本命咒天赋的修行者，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在受到家乡的邀请后，江舟的父母带着小江舟回到了渔村——江渔村。 江渔村地处偏僻，海边少鱼，远道而来的钓鱼者在这里钓不到鱼，渔船也很少捕捞到鱼，但江渔村的渔民们有自己的秘诀，总能丰收。 他们鱼和沙虫非常知名，“江渔虫”是穗城豪华餐厅里，不可缺少的一道菜。 回到江渔村后，江家人为欢迎江舟，举行了十分隆重且传统的欢迎宴会。 据说这种宴会，是在江渔村出大人物时才会举办，上次举行这种宴会，还是村里出了个秀才。 在宴会上，刚刚觉醒咒星异能的小江舟控制不住好奇心，用了几次异能，她被异能感知到的结果惊吓到了，她发现，这个宴会很不对劲，有许多奇怪的地方。 宴会按照传统的礼仪布置，由好几个白内障严重的老人主持，他们虽然患着白内障，身子骨佝偻，但看东西很清晰，精神也很矍铄。 可在江舟眼里，这几个老人看起来极其奇怪，那眼睛，那眼睛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那是惨白的，没有眼瞳的古怪鱼眼！ 甚至，那遍布身体的苍白老人斑，明明是一片又一片的古怪鱼鳞！ 小江舟还看到，有村民推杯问盏时，握着酒杯的不是手！不是人类的手，而是滑腻，漆黑的触手。 小江舟吓到了，她本来想把这消息告诉父亲，可她看到父亲和一堆叔叔，阿姨坐在一起，吃着漂浮无数触手般沙虫的怪汤，品尝着从未见过的鱼类烤成的烤鱼，喝着颜色，香气都很古怪的酒类时，她退缩了。 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如此陌生，根本不像人类。 此时，她唯一能求助的对象，是她的妈妈。 江舟的妈妈不是江家人，也是这座村子里，唯一不姓江的。 可她开着异能，在宴会上寻找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妈妈，好像她消失了一样。 江舟坐着的桌子，是村里年轻人的座位，全是少男少女。此时，坐在江舟身旁的清秀男孩，注意到江舟四处张望，便询问江舟。 江舟一开始不肯细说，支支吾吾的，说想要离开宴会，男孩便带着她，偷偷溜出了宴会。 当时的江舟还很小，没想过为什么她是宴会的主角，这个男孩却能轻易把她带出去。离开怪异宴会的江舟对男孩十分感激，男孩轻易得到了她的信任。 江舟便把她在宴会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男孩，告诉他，这里有问题，可能有所谓的“邪物”。 得益于中夏的义务教育，江舟知道一些邪物的常识，便告诉男孩，要去报警。 江舟手里的手机，来到江渔村之前，就被她父亲收走了，理由是担心她在宴会上玩手机，让她认真享受宴会。 男孩推说，他的手机放在家里，他去家里拿手机，让江舟待在原地等他。 江舟应下，可等着等着，突然察觉不对劲。 靠着“洞察先机”这个异能，江舟听到很多人围拢过来的脚步声。 年幼的她瞬间惊慌了，凭借直觉，她猜出之前那个男孩有问题，根本没有去拿手机，而是去告诉给了村里的邪物。 江舟靠着感知能力和敏捷的身形，在陌生的村落里逃跑着，越是逃跑，她越是慌张。 她看到了很多不对劲的东西。 在这种偏僻，落后的村落里，竟然有一座教堂般的建筑，她远远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鱼头人身的肥胖怪物，穿着深蓝色的幽邃长袍，戴着暗金色的奇异金冠，手里握着蓝绿色的贝壳状圣铃，和她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那是一双何等冷漠，疯狂的鱼眼，像是一只被煮成鱼汤，身体煮烂的鱼的眼睛，放大成人眼的模样，那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色彩。 那鱼怪的金冠雕刻着一座华美异域城市的模样，那城市的风格不属于人类现有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那华美的金冠似有某种魔力，让小江舟越看，越是着迷…… 可“洞察先机”听到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小江舟的入迷，她意识到，村里的人正在抓捕她。 她立刻逃跑着，往没有人的方向逃跑着。 翻过土墙，越过院落，从晒着的渔网旁绕过，小江舟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她感觉自己是一只逃跑的小鱼，身后是拉开的深层大网。 然后，她看到了一座寺庙。 这是江渔村的祠堂，也是佛堂，里面供奉着一尊“海佛”，小江舟记起自己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每次江渔村的鱼不够吃时，他们便聚集在祠堂，请求“海佛”降下神迹，赐予恩典，为他们送来无数的鱼群……每次这样做后，再去捕鱼总能丰收而归。 小江舟看到了佛堂里挂着的华美挂画，精细雕刻的器皿…… 靠着“洞察先机”提供的感知能力，小江舟立刻意识到它们是什么。 那些挂画，全都是由人皮做画布的，而那些器皿，它们的来源怎么看怎么像人类的骨骸，是以人类骨骸打磨雕刻的！ 小江舟被那种场面吓到了，她脑海里冒出自己的皮被剥下来，骨头被拿去当佛器的场景……可，隐隐约约的，仿佛是血脉里的某种力量，或者灵魂里的某种呼唤，让她想要靠近，进入佛堂…… 小江舟无法克制住自己，当她下意识走入佛堂时，才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力。 她看到了一尊怪佛。 第20章破碎的木偶 山洞外，铁青色的天空下淅淅沥沥的雨永不停息。 苏晓手里水杯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他打开面罩，干渴很久的喉咙终于接触到了温水。 咕隆，咕隆。 “怪佛，什么样的怪佛？”苏晓拿开水杯，询问面前的女孩。 江舟的眉头蹙了起来，即使到了现在，她一想起那个怪佛，仍然会感到痛苦。 “很难描述祂的模样……” “祂看起来像龙，像象，像龟，身上布满怪异的鳞片，却又像棵苍老的古树……” “明明是很怪异的模样，可在那时的我看来，祂却无比美丽，有种天然的，本能可以感到的美感……” 苏晓挪着屁股，坐到了江舟身边，把自己身上的清心咒道符摘下来，贴在了江舟肩膀上。 “……我没疯。”江舟盯着苏晓，认真地说。 苏晓点了下头：“我知道，只是……出于保险。” 开玩笑，你说你没疯就没疯啊！ 刚刚苏晓真的吓到了。 江舟在描述那尊怪佛时，脸上竟然露出了下意识的沉醉表情。 “只是美感而已。”江舟摇头：“人类的审美是极其狭隘的，拥有某些超凡感知能力后，你看其他人，看到白皙脸蛋上的油渍，毛孔和死皮，穿过外在的表皮，看向肌肉，内脏，大脑和血管……再美的一个人，都不会对她产生美感了吧？” “说到底，人类的美感无非是繁衍的欲望产生的直观感受，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生效。” “而那个怪佛不同，祂拥有的美感是超然的，是宇宙的，是超出生物性的，我无法直接向你描述那种感觉，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或许你即使看到祂，也只会觉得丑陋，可怖，震撼心灵，但那是因为你没有我这样的感知能力，看不出祂那极致的美。” 苏晓看了眼贴在江舟身上的清心咒。 没问题啊，还在正常工作啊！ 苏晓被江舟的描述渗到了，忍不住打断了江舟，问道：“那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被看透了毛孔，表皮之类的……你这能力有点问题啊，如果让小流氓得到了，岂不是大街上的女孩都跟没穿一样。” 江舟无语，半晌才说：“你会对x光拍出来的透骨照片产生欲望吗？” 苏晓想了想，也是。 江舟继续说：“至于你……你很奇怪。” 苏晓讶异：“奇怪？怎么说？” “你的第一印象，给我的第一印象。”江舟说：“和那个带我离开宴会的小男孩很像。” “不，不会吧？”苏晓惊讶：“怪不得你连真名一开始都不愿意告诉我……” “后来，你的印象越发奇怪了。”江舟说。 “还能更奇怪吗！” “你像一个木偶。” 苏晓听到这句话，内心骇然。 “准确说，像一个残破的木偶，你身上的一切，好像都是碎片拼起来的。”江舟说：“就像一个脆弱的木偶摔成了无数残片，有人将它们收集起来，拼在了一起，那就是你。” 苏晓认真起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 “诶？” “我不知道。就像我看到那怪佛，感到了极致的美，看到了你，我联想到了残破的木偶。”江舟说。 “之前，你残破的很厉害，可慢慢的，许多细小的裂缝像在修补那样，慢慢的弥合着。” 苏晓吸了一口凉气，内心一片乱麻。 江舟侧过头，平静望着苏晓，轻声问：“还要听后面的故事吗？” “等我缓缓……”苏晓苦笑着说。 看着像残破的木偶，在慢慢弥合；三尺神明；能承载本命咒；在睡梦时会来到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这些线索，到底指向什么呢？ 苏晓悄然发动极化认知，加强思考能力。 “……不行，没有答案，是线索不够吗？” 苏晓想了一会儿，也没继续想，木偶的谜团看来还需要长期探索，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答案的。 “继续吧，之后发生了什么？”苏晓问江舟。 …… 双乐市。 温雪枫坐在昏沉摇晃的车上，开始编辑着这一天的新闻。 突然，增强现实眼镜里，弹出一个消息。 “红崖观之战，‘黑王’苏晓被迫进入秘境，现已失踪，生死不知。” 温雪枫一惊，连忙点了进去。 “指挥部发言人称，他的存活率约为3%……” 温雪枫有点蒙，她见过几面那个年轻天才，就这样消失了？ 她看着外面的有说有笑的人流，最危急的关头已经过去了，躲在人防设施里的人们重新回来了。 圣贤们和超凡者还在秘境入口内作战，要为人类再打下两处堡垒，现在战况还没公布，但人们都非常乐观，对他们有信心。 …… 帝都，王恭厂秘境。 一只上级妖鬼海族缓缓倒下，在它面前，罗莎莉正剧烈喘着气。 “咦，王恭厂秘境内的网络又恢复了？” 罗莎莉注意到战术头盔上的信号，嘴角得意翘起，她掏出了手机，把这邪物尸体的模样拍了下来，准备发给苏晓看。 咔嚓。 她拍了下来，正要发送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弹窗弹出的新闻。 啪嗒。 手机落到了地上。 …… 某处豪宅内。 楚雪岚穿着略显性感的工作制服，为林辰倒着茶，同时汇报着她收集的情报。 “苏晓死了？” 林辰眉毛挑了一下。 “是的，就在您消失的那段时间，他被邪物围困，无路可逃，只能冲进秘境……”楚雪岚小心翼翼的说：“算失踪，还没定下真的死了。” 她看得出来，今天林辰的心情不是很好。 “死了……真是可惜了，为了一些废物，死了还算有用的人……”林辰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但也只是惋惜而已。 “不过，他死了，也不完全是坏事。”林辰说道：“罗莎莉和苏晓的关系很不错，等罗莎莉知道，是人间道指挥部送苏晓去死的，那她之前信仰再怎么坚定，内心也一定会对指挥部产生芥蒂，乃至对现在中夏不合理的紧急事态制度产生质疑。” “等战事稍平，记得提醒我去安慰罗莎莉，人在迷茫绝望的时刻，总是需要一点温暖的关怀。” 林辰说着，带着淡淡的微笑。 第21章后来的故事 山洞中，熄灭的火堆旁，江舟继续给苏晓讲看到怪佛后的故事。 在看到怪佛后，小江舟转过身，内心无比害怕。 在这短短的逃跑过程中，她的体力和心力都耗竭到接近极限，而此时，她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包了过来，把她包围在了这座怪佛前。 他们没有进来，进来的是几个半鱼半人的老人，和那个清秀的男孩。 男孩微笑看着小江舟，说道：“邪物？你说，我们是邪物？” 小江舟很害怕，后退到怪佛身前，鼓起勇气说：“难道不是？你们一副鱼的样子。” “你姓江。”一位老人走出：“知道姓江意味着什么？” “泉，溪，河，湖，江，海，洋。”又一位老人说：“江排第三，是尊贵的姓。” “伟大的母亲‘谷神’创造了所有生命，所有生命都是祂的孩子，但祂的孩子，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你的姓，就是高贵的，你体内流淌着贵族的血脉。” “你觉醒了独特的能力，那是母亲留在血液里的恩惠，你将成为星之女，还是独一无二的星之女，再嫁给神子，是你几百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个男孩走向小江舟，伸出手，捏着小江舟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最喜欢会反抗的人类，慢慢摧毁她的内心，坚强和理智，这是最丰美的大餐。” 苏晓听得入神，问：“然后呢？” 江舟看向他，脸庞保持着平静：“你没有点想法吗？” 苏晓想了想说：“呃？外界的海族，也是按‘泉，溪，河，湖，江，海，洋’来给人排序的？可你不是鱼人吧？星之女……嗯，我也听到过这个词，那到底是什么？” 江舟侧着头，继续看着苏晓，盯了苏晓一秒，又继续说：“我很快会告诉你。” 苏晓想了想，说：“如果是很痛苦的回忆，可以不用说，我大致有猜测……” “没事的。”江舟摇了摇头： “星之女，是女性人类经过一系列改造后，变成的怪物。” “首先，他们把我的手脚都斩掉，说这是人类的虚伪模样，只有斩掉了手脚，才能牵引出所谓属于深海的力量。” “他们把我固定住，泡在一个漆黑的容器里，用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你有见过药酒吗？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江舟轻描淡写说着，语气十分平静。 苏晓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肩膀，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 江舟没什么反应，像个会说话的人偶，继续说道： “我感到极度的痛苦，失血，窒息，我想要昏过去，可却昏不过去，我想要去死，死了一了百了，可却死不掉，在模模糊糊中，我产生了种种幻觉。” “时而，我看到了深海下美轮美奂的神殿建筑群，那些建筑遍布海底，发亮的青铜色珊瑚环绕着它，一群群有着奇异美感的深海怪鱼在我身旁巡游着，我能感受到它们对我的善意，不，不是善意，应该说敬畏之类的吧。” “时而，我目睹身着黑袍的水手们在举行邪祟，血腥而野蛮的仪式，它们高声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念诵着什么，应该是祷词的东西，那些词语我现在还记得……” 接着，她用纯熟，正宗的海族语念诵道： “沉睡于海洋中的利维坦啊。” “赞美您！一切生命的母亲。” 苏晓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要一次性念出来！” 她栗子色的眼睛看向苏晓，十分平静，在被苏晓捂嘴的情况下说道：“我知道。” 苏晓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抱歉……涉及利维坦级邪物，如果你将祈祷词完全念出来，可能会引起祂的注视，利维坦级邪物强大又疯狂，一旦引起注视，你可能就……” “嗯。”江舟点了点头，一句一顿，继续说着： “赞美您！一切秩序的源泉。” “我有幸听闻您那神经丛曼的律动。” “因此从信息素中了悟真相。” 江舟侧头看着苏晓，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再继续。 “您的耳语揭露了血肉之躯的正确样貌。” “生命之火若是不安熄灭，应当圣化……” 苏晓皱了皱眉。 这段祷告词，和苏晓在调查者测试时，遇到的那段祷告词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细节上的问题外，只有倒数第二句不同。 当时测试时，倒数第二句祷告词是“安静！安静！吾等形体不过虚伪圣贤之假象。惨叫！惨叫！汝等痛苦亦是祂之造物！” 现在苏晓想来，有点细思极恐。 当时是虚幻的世界，海族的祷告词提及了“吾等形体不过虚伪圣贤之假象”。 虚拟世界是谁制造的？ 圣贤袁铁！ 他从本命咒“幻术世界”里得到的种种技术，是他开发虚拟世界的关键。 说“吾等形体不过虚伪圣贤之假象”，绝对没有什么错。 圣贤是人类的圣贤，是邪物的死敌，邪物贬低圣贤为虚伪，没毛病。 可仔细想来，太奇怪了，难道，虚拟世界里的海族邪物，意识到了它们是袁铁的造物？ 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是这样，连虚假幻术中的邪物，都能沟通到疯狂的利维坦，从祂那里获得知识……有点太可怕了。 苏晓思考着的时候，江舟已经念完了祷词，继续说道： “后来，我渐渐恢复了视觉，能看到罐子内壁的样子，我的手脚长了出来，那是一团团怪异的触手，我却能轻易简单地操控它们，好像它们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我的思维海里，还觉醒出了新的咒星异能，水中再生，水中愈合，水中呼吸……” “我的思维也在一天天改变，有时，我真的会以为我是一条鱼，变得冷漠，疯狂……” “可我的本命咒一直在发挥效果，它像一颗星星，那怕夜空全是黑色，它也在我内心里闪烁着，它在反复提醒我，我是一个人类。” “有时，我能听到罐子外的人谈论我，最开始，它们惊叹我的天赋，说我是它们培养过的，最厉害的星之女。” “之后，某一天，它们匆忙走了进来，一边搬运我所在的罐子，一边抱怨我的妈妈，原来，我妈妈在察觉不对时，从村子里逃掉了，还报了警，第一次调查被它们糊弄过去了，但之后真正的修行者过来了，它们再也藏不住了。” 第22章超凡化 “后来，我被搬运走了，那段时间其实和之前没有区别，我还是被关在罐子里，就连罐子中的液体更换时，它们也没打开过罐子。” “我的本命咒越发强大，它好像可以汲取罐子里的星辉物质，它越强大，我的内心越稳定，没有被那怪异的疯狂完全多去理智。” “在罐子里，我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战斗的声音……” “一位修行者在机缘巧合下救了我，我很感谢她，没有因为打开罐子后，看到我的外形，就把我杀死。” “之后，她带着我逃跑，一路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它们也追了我和她一路。” 江舟侧过头，看向一旁的苏晓：“事情就是这样，我拜托她斩掉了我四肢处曼生处的触手和怪异肢体，在那之后，我不可能再去再生，再生出来的，也不会是人类的肢体了。” “这样啊……” 苏晓看着她平静的面孔，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慰吗？江舟看起来完全不需要。 “你不害怕我吗？”江舟问坐在旁边的苏晓：“不怕我变化成邪物？” “不怕。”苏晓回答。 江舟歪了歪头。 苏晓说道：“你变成邪物也没什么，现实又不是什么动漫作品，不存在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一半这种说法，你变成邪物，我也能把你杀死，我比你强很多的。” 江舟盯着苏晓，表情平静，没有波动。 苏晓被盯的有些发毛，转移话题道：“这个秘境也有星之女，有泉人这种等级划分……” “如果我变成邪物了，请杀死我。”江舟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晓的话。 苏晓还未说话，江舟又说：“我准备超凡化了。” “超凡化？”苏晓惊讶道：“为什么这么急？” 之前江舟介绍过，她是觉照六阶，可苏晓并不觉得她会快速超凡化。 超凡者……是一个大门槛，和觉照境一样，卡在这一等级的人非常多。 一则，很多修行者希望跨越门槛时，能升华本命咒，因此，会不停准备，积累，等到状态最好，最有把握的时候，选择突破，突破时让本命咒升华。 二则，超凡化……要求很苛刻。 不像觉照境，觉照境只要咒星异能等阶到了，便能尝试突破，超凡化除了咒星异能的等阶达到六阶外，还有三个条件。 第一，超凡化还需要进阶者掌握其他的咒星异能，某些技能，某些知识，作为进阶超凡者的先决条件，这些先决条件根据超凡职阶的不同而不同。 第二，基础素质，也就是所谓的“六围”。掌控，体质，反应，感知，心智，心力。这六大超凡要素，至少要有两项达到超凡水准。 第三，超凡化还需要完成某些“壮举”，或者说，一些“英雄事迹”，这些事迹也称为“超凡仪式”，不同的超凡职阶，需要的“超凡仪式”也不同。 一般来说，先决条件越苛刻，超凡仪式越难完成，超凡职阶的战斗力便越强。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还是要看修行者掌握的咒星异能。 也许某些本命咒适合某个弱小的超凡职阶，两者加在一起能产生化学反应，那就更适合选择弱小的超凡职阶。 所有三个条件同时满足的觉照六阶，就能尝试超凡化。 “我不想拖你后腿。”江舟平静说：“况且，如果你被强大的妖鬼级邪物围杀，自保都难的时候，你是没办法顾及我的，如果那时我再想超凡化，时间也来不及了。” “可是……”苏晓劝说道：“超凡化是很重要的过程，这是正常修炼，本命咒升华的最后一次机会，之后还要升华，只能等到沐浴王血……” “我是二品本命咒，没升华也无所谓，最后仍有沐浴王血，证道圣贤的机会。”江舟说。 “那先决条件你都达到了吗？”苏晓问。 “我选的超凡职阶是‘战士’，先决条件很简单，没有要求掌握的额外咒星异能，对技能和知识的要求，是熟悉各类武器，我早就熟悉了。”江舟说。 “战士？”苏晓皱眉：“战士很弱啊。” “以你的本命咒，最适合的超凡职阶是‘隐秘观察者’，‘未知寻者’，‘悟道者’，‘虚无信徒’，‘风暴领主’……这些吧？” 江舟静静看着苏晓，片刻后，她才说：“你说的这些超凡职阶，我大半都不认识。” “呃……”苏晓问：“没人指导你选超凡职阶吗？” “有。”江舟说：“我的老师让我选的是‘风暴战士’，是战士的一种变种，它的先决条件比战士多了一个，要求掌握飞行方面的咒星异能，但我的本命咒是感知秘术和推演预言类的，一直没学会，卡在那里。” “……我是说，没人在你把‘洞察先机’变成本命咒之前指导你吗？”苏晓说道：“觉醒二品咒星异能，从修行开始就要规划未来发展了，正常人混职场都要有职业规划，修行也得有修行规划啊。” “如果你在那时定好要选风暴战士，在准修行者阶段，你就可以练风暴，飞行领域的冥想法，那时你的思维海还是原生状态，比现在容易学得多。” 江舟眉头微蹙：“准修行者开始规划超凡者？这也太早吧，难道会有人在小学时规划博士的研究方向吗？” “不仅要规划大方向，还要提前做准备。”苏晓说：“不说别的，我有些大学同学，在小学就发过各种期刊论文，做过硕士研究生才会做的实验，得过各种奖项，这些就是准备。还有人高中参加各类竞赛，拿过各种大奖，也都是在为以后做积累，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 “很多中高阶修行者的孩子，在胎儿时期就开始接触非常温和安全的星辉物质，刚觉醒咒星异能，父母便请来最好的心理学，灵能学，教育学方面的专家，为他规划未来的修炼方向……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江舟沉默了一秒，说道：“我家里的人都是普通人。” “就算是普通人，也应该有人会告诉你这些事吧？在你觉醒咒星异能后。他们应该还会给你找老师，一些修行者很乐意带你这样的天才的。”苏晓说。 “……刚觉醒咒星异能后，我就去了江渔村。” “这，这样啊……”苏晓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道：“基础素质呢？你只有一项超凡感知吧？” 第23章道友 “我还有超凡体质。”江舟静静地说：“算是因祸得福吧。” 苏晓懂了。 江舟从“星之女转化”里，得到了强大的再生能力和身体素质，听她之前的话说，如果她想要再生肢体，马上可以做到，阻止她那么做的原因，是她再生出来的新肢体，不是人类，而是邪物的肢体。 “超凡仪式做的怎么样？”苏晓问：“虽然战士的超凡仪式很简单，那也是相对其他超凡职阶说的，还是有难度的……如果你不做好超凡仪式，强行超凡化，对你的心智伤害很大，大概率直接疯掉。” 苏晓知道，战士的超凡仪式有三个，需要全部完成，才能进阶战士。 第一仪式，直面远强于自己的敌人，在内心泛起恐惧与绝望的状态下和他战斗并存活下来。 第二仪式，面对数量远多于己方的敌人，战斗至精疲力竭，并存活下来。 第三仪式，进行超凡化，在超凡化途中冥想，于冥想中杀死最不愿面对的敌人。 第一仪式和第二仪式必须在超凡化之前完成，第三仪式在超凡化途中进行。 仪式效果越好，进阶后各项能力越强，进阶时心智损伤越小。 江舟对苏晓说道：“第一仪式在幽都完成了，第二仪式在红崖观完成了。” 苏晓怔了一下，本想劝说，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决心。 “好吧……其实战士也不差，作为超凡职阶，很刚正朴实的，‘屠龙者’张凡也是战士，李前辈也是战士。”苏晓宽慰道。 江舟盯着他。 刚刚还在说战士弱，现在转眼变成刚正朴实了，变脸也没带那么快的！ 江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说道：“苏晓，请你为我护法，还有件事，我要先提醒你。” “什么？” 江舟静静说：“超凡化是有失败率的，百分之五左右的修行者会变异成失去理智的邪物。” 苏晓想了想道：“但你仪式都做得挺好的，应该不会有意外吧？” 超凡仪式是不能糊弄过去的，比如战士的仪式，说要和敌人打，就不能和老师，朋友打。越糊弄，超凡化越容易失败。 以前，有超凡者为了儿子完成超凡仪式，亲自在一旁监督掠阵，让他的儿子有惊无险完成了战士的超凡仪式。 结果，他的儿子刚超凡化，直接疯掉了，进阶失败。 可江舟的超凡仪式，都是自己完成的，也没什么糊弄因素，在幽都，她面对恐怖的异变子嗣，在红崖观，她守秘境入口，冲来的邪物数量很多，她战斗到了精疲力竭，满足条件。 江舟摇了摇头，轻声说：“超凡化……毕竟是人类为人类创造的，我能不能称得上人类，还是一个问题。也许，我的失败率会比正常修行者大得多。” 顿了顿，江舟说：“如果我失败了，变成了邪物，请你杀死我。” 苏晓听着，内心一紧。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苏晓还是劝说道：“你可以等到回去再超凡化，我能带你回去。” “我不想再当一次累赘。”江舟轻声说：“当初，把我从江渔村渔民手里救下的那个修行者，也像现在你这样，带着我逃跑，好不容易才掏出追杀。”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不要当任何人的累赘。” 苏晓嘴唇蠕动了下，说道： “这不一样！那怕你不突破超凡者，对我也是有帮助的，比如，在我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守夜，你的感知能力很强。即便你什么也做不到，你也不是累赘，而是我的战友，你难道会因为战友受伤了，就觉得战友是累赘，然后抛弃他吗？不可能的。” “那怕你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咒星异能，我也会带你离开这处秘境，和你一起出去。因为我是修行者，中夏的修行者。” 江舟少见的笑了一下，她柔和的脸庞一直冰冷，平静，可当她笑起来时，苏晓才发现江舟的脸笑起来才真的好看。 “问题是，我也是中夏的修行者。”江舟说：“苏道友，请为我护法吧。” 道友……在古代宗派，是同辈修行者之间的称呼。 而在近现代，这个词又有了新的寓意，人间道的修行者们称呼那些拥有相同理念，共同志向的修行者为道友。 有“我们是行走在同一道路上的朋友”的意思。 苏晓被她说服了。 换做是苏晓，他也会和江舟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像他在武山县，放弃了更强，更有潜力的“幻术世界”，选择了正面攻杀厉害的“灾厄黑刃”。 那时，苏晓还不知道木偶可以寄托本命咒，让思维海回归原生状态。 “好吧，我在洞口为你护法。” 苏晓站了起来，走到了山洞洞口，面前的淅淅沥沥的雨。 江舟点头：“谢谢你。” “苏晓……如果我死了，我的老师问我怎么死的，请你告诉她，我是作为人类而死的。” 苏晓背对着她，点了点头，穿着动力甲的背影像厚重的山峦。 突破是自己的事，苏晓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作为护法。 他的心情略微沉重，望着铁青色的天空，难忍的疲惫爬上心头。 那怕靠着水晶碎片维系心力，可苏晓的身体还是凡人的身体，那怕精神再怎么亢奋，肉体的疲惫是少不了的。 他已经多久没有睡觉了？期间还和大量邪物作战，精神和身体一直处在紧绷状态。 苏晓甚至不敢睡。 在这么一个古怪邪异的秘境里，也许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不是苏晓不信任江舟，不放心让江舟守夜，而是……江舟的实力真的不够。 有感知类本命咒也不行，个人实力太差了，连妖鬼级邪物都应对不了。 苏晓之前回来时还想着，让江舟负责警戒，自己睡觉，一有情况，让她立刻叫醒自己。 这样有一点点冒险，江舟不是超凡者，也没有擅长防御的异能，只有感知本命咒，很容易在提醒苏晓的瞬间被妖鬼级邪物击杀。 但没办法，苏晓不可能不睡觉的，而且苏晓觉得，这点风险是可以冒的，海佛寺的妖鬼级邪物被他杀了，短时间找上来的邪物，不会是妖鬼级。 若江舟突破了超凡者，确实会好很多。 甚至，他们的处境都能立刻改变，苏晓一个人很难杀死一只上级妖鬼邪物，但是加上一位超凡者，那就能稳杀大部分上级妖鬼邪物了。 王侯级邪物都在秘境入口的时刻，如果苏晓和江舟能稳杀上级妖鬼，那岂不是秘境之大，任人畅游？ 苏晓自己算超凡战力，一个超凡战力，还是有点危险的，如果不够谨慎，很容易陷入危险境地，可如果有两个超凡战力，那怕是中低层次的超凡战力，容错率也会大大增加。 苏晓强撑着身体的疲惫，咬了好几块巧克力下肚，默默守在一旁，内心为江舟祝福着。 看着雨幕落下，不知看了多久，苏晓听到身后传来响动。 第24章两边的战场 “艹！” 利用三尺神明看清身后情景的苏晓，忍不住骂出脏话来。 有美好睡颜的江舟躺在原处，睡着的样子像被送上祭坛的纯洁少女，刹那间，不属于人世间的恐怖景象朝着苏晓扑面而来，即使苏晓做了一些心理准备，还是感到自己的认知和理智在震颤。 首先，苏晓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他随即明白了这恶臭的来源，无数黑色淤泥一般的物质从女孩的皮肤毛孔溢出，这淤泥像从地面冒出的沼泽那样，很快淹没了面前女孩安宁的面容。 紧接着，这些淤泥当中，一些畸形的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的怪状物体，从女孩人形的轮廓中生长出来。 江舟的机械义肢被这怪状物体挤走，捏碎，全新的肢体在她断裂的部位生长，这些肢体呈现着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怪异对称，把江舟映衬的，更加，更加美丽。 仿佛有无数个超越黄金比例的美学规律在这一刻起效，苏晓看着眼前这一幕，竟然越看越痴迷，那超出常识和生物本能的美感似乎具备某种超越性，让人仿佛看到了六对羽翼的天使或端坐莲台的观音，神圣而美丽…… “不好！” 苏晓紧咬舌尖，从眼前的一幕中强行抽离心神。 “糟了！我的清心咒道符贴在了江舟身上，而我又不在中夏，动力甲上的清心咒装置没法勾连‘方尖碑’……现在，我的心智毫无防护！” 苏晓了解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他敲击额头，关闭三尺神明，垂下眼眸，不去看江舟。 这让苏晓的状态恢复了许多。 然后，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江舟的边缘。 那一只只长满口器的肉触正蔓延出来，小的从大的末端分出，大的从更大的末端分出，像一棵不停生长的树，又像一种古怪而完美的分形图案，仿佛由揭示世界本质的数学规律主导它的成形。 这些怪异的肢体附着在江舟的身体上，像一个中心是人类身躯的怪异海星。 而那些附肢与江舟身体相连的连接处上，都睁着一只淡漠，疯狂的眼睛，这些眼睛盯着苏晓，让苏晓感到一阵阵寒意。 “……失败了吗。” 苏晓深吸一口气，手中灾厄黑刃凝聚出来，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悲伤。 “不，还不一定。”苏晓说服自己：“也许江舟还保有一定的理智……我先使用恶意知察，如果有恶意，再动手也不迟。” 苏晓立刻激发了恶意知察。 一瞬间，恐怖的恶意像黑色黏糊的沼泽，将苏晓往绝望的深渊拉扯。 这些恶意来源的方向，毫无疑问是江舟。 苏晓闭上了眼睛，就要斩断内心所有侥幸，将灾厄黑刃举起。 “……不，即使是对我有恶意，她还没对我发动攻击。” 苏晓退后几步，退到山洞边缘，灾厄黑刃凝成盔甲。 “即使她化成妖鬼级邪物，对我先发动攻击，也不是我的对手……再等等。” 那怕苏晓的理性知道，这是纯粹的侥幸心理，可他就是不愿意下手，不愿接受战友变成邪物的事实。 他嘲弄般地笑了一下，不知道在笑谁。 …… 江舟睁开了眼睛。 山洞外仍然是淅淅沥沥的雨，苏晓那令人信任的身躯像曾经拉着她跑出宴会的小男孩，坚定的立在她的眼前。 她有些茫然，她不是选择了超凡化吗？ 按照战士超凡化的最后一步，她将在冥想中和最不愿战斗的敌人交手，战胜内心深处最深的心魔。 怎么像只是睡了一会儿？还是待在原处的山洞？ “你醒了？” 苏晓转过身，透明面罩下，棱角分明的消瘦脸庞上，嘴角带出一丝邪魅的笑。 下一秒，苏晓化作闪电，来到了江舟身旁，然后，一只手握住江舟唯一还能动用的左手。 江舟的左手义肢与身体的连接处，瞬间被灾厄黑刃解离斩断。 啪嗒。 她的手被丢到了岩壁上，像丢垃圾。 苏晓升起了面罩，俯下了身子，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我最喜欢会反抗的人类，慢慢摧毁她的内心，坚强和理智，这是最丰美的大餐。” 江舟面色惨白：“你是当时那个小男孩……” “是的，没错，不得不说，你的直觉相当准确。”苏晓轻声耳语着：“啊啊，在人类世界真是麻烦，好不容易把你骗进了秘境，这次，可没人会来救你了。” “呵呵，你还真是容易信任他人，这么容易，又被我欺骗了。” 江舟再难保持镇定，她的眼神下意识瞥向大腿处绑着的，苏晓借给她的指南匕首。 “你是不是在想这把匕首？” 刷。 苏晓抽出了她腿上的指南匕首，冰冷的刀刃贴在她的脸颊上，割出一丝丝鲜血。 “想拿出来就说嘛，来，伸手，我递给你……哎呀，我忘了，你现在没有手，嘻嘻嘻……” “你还有什么反抗的办法呢？机械义肢都无法使用，本命咒？哦，本命咒能加强你的感知，让你的感知更敏锐一些？那可真是……值得纪念的享受啊。” 苏晓用看情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江舟，温柔说道：“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享受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的笑容停止了。 江舟的肢体断裂处，一只又一只怪异的，属于邪物的肉触伸了出来。 这些肉触像缠绕在一起的绳子，构成了她全新的手和脚。 苏晓退后了几步，脸上再咧开了笑容。 “哈哈哈……你，你竟然接受了体内血脉的馈赠，想用所谓邪物的力量，来打败我这个邪物？”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 一把手枪突兀出现在江舟的手上，对着苏晓连续开枪。 砰砰砰砰！ 苏晓身前，一面面灾厄黑刃浮现成小盾，挡住了射来的子弹。 “召唤武器，战士两大职阶能力之一，废物，垃圾能力。”苏晓淡淡说道：“你知道，凭这个能力，你不可能赢我。” 他的手里，灾厄黑刃凝成门板大的巨剑，朝着江舟斩去。 第25章战士 山洞边缘，苏晓盯着里面变成怪物的江舟。 那一个个肉触纠缠的肢体上，开始出现短刀，手枪，冲锋枪等武器，覆盖上怪异的动力甲，外动力骨骼，防弹衣等防具。 “这是……召唤武器？” “‘超凡化’还在进行……江舟不一定失败了。”苏晓暗暗想道，内心松了口气。 虽然江舟身上浓郁的恶意仍然对着苏晓，但苏晓自觉有灾厄黑刃凝聚的盔甲，动力甲外的灵能护盾，动力甲本身，还有贴在身上的触发式“金刚躯”道符。 一般的上级妖鬼邪物，想秒杀苏晓，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苏晓盯着江舟边缘出没的肉触，没有发动攻击，但也没放松警惕，随时做好拉开距离的准备。 超凡职阶战士，拥有两个职阶能力。 战士如果熟悉某种武器的构造，又充足的心力，可以在手上凭空“召唤”出那种武器，威力越大，零件越精密，结构越复杂，体型越大的武器，对战士的要求越高，消耗的心力越多。同时，持续时间越长，消耗的心力也越多。 这一能力被称为“召唤武器”。 当然，不止是武器，防具，乃至载具都能召唤，比如屠龙者“张凡”，他甚至可以召唤一架只存在于设计图纸中，由中夏最顶级的科研团队为他设计的强大空天战机。 第二个职阶能力，是“专精武器”。 战士还会专精某一类武器，使用这类武器时，能以技入道，发挥出种种超自然能力。像李建国，他专精的武器就是三棱军刺，用三棱军刺刺在生命力极强，再生能力极强的异变子嗣身上，都能形成血流不止的“放血”效果，堪称变态。 除了这两项职阶能力以外，战士还擅长学习各种作战技能，每一位战士都是所谓的“兵王”，从驾驭战斗机，发射导弹，无人机使用，驾驶各类战车到狙击，步枪射击，冷兵器使用，徒手格斗，再到潜行，躲藏，攀爬，跳跃，战术急救，拷问俘虏……统统属于专家级别，那怕刚接触，只需要几十分钟到几十个小时的练习，就能完全掌握要领。 这些能力看起来还行，可和其他或诡异，或强大的超凡职阶比起来，十分不够看。 …… 江舟的短刀再次被苏晓溶解。 灾厄黑刃继续斩下，解离着江舟那怪异触手纠缠出的手臂。 “哎呀……任谁看到你我之间的交战，都会觉得，你才是邪物，我是正义的修行者。”苏晓显得极其轻松，还在调笑着江舟。 他的灾厄黑刃解离着江舟长出来的身体，挥洒自如。 “不痛吗？放弃吧。”苏晓还在笑。 “他战斗时没你这么多话。”江舟冷冷道，手臂再次再生出来，上面拿着一把新的短刀。 她的手挥着刀，迎向破灭一切的黑刃。 反复，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 慢慢的，在这场意志的较量中，江舟占据了优势。 淡淡的蓝色气势萦绕着江舟手上的短刀，接着，短刀割破了苏晓身边的灾厄黑刃，斩进了脖子处的动力甲里。 她醒了。 …… 苏晓眼角余光里，江舟身侧胡乱生长的肉触收敛了一些。 而那环绕他的恐怖恶意消失了。 苏晓内心涌现出喜悦，偷偷看了一眼江舟。 毫无征兆的，一团像树又像珊瑚的白色肉球映照在苏晓眼瞳里，它长着数百条密密麻麻，彼此纠缠着的肉触，每条肉触末端或长着闭合的眼睛，或像怪异鳗鱼一般，张开血盆大口。 这团白色肉球长在淤泥当中，淡淡的蓝色气势环绕着她，像珊瑚发出的光，在肉球头顶的部位，还有一张畸变扭曲的人脸。 明明这么恐怖，震撼，让人看到后脊背发凉，浑身战栗，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场景，苏晓却感到了美。 是的，美感，仿佛面前的不是怪物，而是圣洁的莲花，降身的神女。 这一瞬间，苏晓不知为何，联想到了中夏神话传说中的“哪吒”。 传说哪吒被生下来时，就是一团大肉球。 “我艹！” 苏晓内心咯噔一下。 “不会吧，江舟变成了一个邪物中的超凡者？有超凡职阶的邪物？！” 还没等苏晓做出行动，这团白色肉球迅速变形，触手慢慢收缩着，生长出属于人类的模样。 “苏晓？” 恢复成人形的江舟在地面上走了几步，声音平静无波。 苏晓深深盯着江舟看。 她确实恢复到了人类的外形，不仅如此，白皙，修长的腿和手也长了出来——虽然这些肢体在片刻之前，还是一些扭在一起的肉触。 她的面孔和之前一样柔和，柔和中却多了一些圣洁与超然的色彩，完全是人类的外貌，唯一不同的是，在她那齐耳的短发上，有一对小小的，白珊瑚一般的触角伸了出来。 “你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苏晓开口问。 “还好。”江舟弯下腰，捡起淤泥里快烧尽的，只剩一点的清心咒道符：“谢谢你，苏晓，还好有它的帮助，不然我可能会迷失……” “呃，我去下面村子里帮你拿一件衣服？” “不用。” 江舟拾起了地上的，只有上半身，如同泳衣一般的飞行动力甲，走进了苏晓先前挖开防风的耳室。 等她赤着脚走出来时，苏晓已经带上了微笑。 “祝贺你，新的超凡者。‘战士’江舟。” 虽然这样说着，但苏晓还是保持着警惕和戒备，没有贸然靠近。 “谢谢。”江舟表情没有变化，颔首致谢。 江舟好像没有察觉苏晓的防备，一会散发气势，一会召唤武器，像在试验自己的能力。 “心灵领域有什么变化么？”苏晓小心翼翼地问：“身体影响心灵，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混血的……异变子嗣，幼年期那种。” 额头上龙人一般的白色触角，再加上体内疯狂生长的怪异触手，让苏晓直接联想到了异变子嗣。 “有一些。”江舟说：“感觉变冷漠了一些，但还好。” “我也不清楚我现在是邪物还是人类……”她展颜一笑，冰冷而超然的脸上像多了一些色彩。 第26章检查 “我先做一些初步检查，可以吗？”苏晓提议道：“我懂一些鉴别邪物是否伪装成人类的办法，也许对你有用，先把清心咒道符给我。” 江舟轻轻点头，将手里的道符和指南匕首还给了苏晓。 苏晓接过烧的差不多的清心咒道符，有一点心疼，这张清心咒道符正常用能用一个月的！ 不过，如果江舟是还能保持理智的修行者，那苏晓绝对不亏，一张清心咒道符换一个超凡者队友，有多少苏晓换多少。 江舟看到苏晓拿起道符残余，认真说：“我回去后会补偿你。” “回去再说。”苏晓拿着剩余的道符走到了江舟身边，观察燃烧速度。 “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正常，你没对我造成理智影响和精神污染。”苏晓说。 “跟我出来一下。” 苏晓往山崖下跳跃，落地前用三尺神明缓冲。 江舟没问为什么，轻易地跟了上来。 “用手触碰一下树。”苏晓指着一棵树说道。 江舟立刻拍了一下树干。 “树干正常，没有发生‘异变’……这也很正常，异变子嗣的‘异变触摸’要成年后才会进化出来。”苏晓观察着，又问：“在秘境的雨中，你有感到什么不适吗？” “有些难受，大脑有种昏沉的感觉，略微感到窒息。”江舟说。 苏晓的内心微沉。 他想起以前在课堂上，负责教授《邪物学》的于教授对他的教导。 “邪物以文明为食，文明对于邪物来说，就像氧气对于人类，当氧气缺少的时候，只有微型的厌氧生物能够存活，在地球早期，没有游离氧气的时候，只有古细菌能够存活。” “而随着氧气的逐渐增多，像恐龙，像人类，这种大型的生物才有出现的先决条件。” “邪物也是如此，当文明微弱时，只有眷族级邪物可以活动，妖鬼级邪物都很少，而随着文明越发昌盛，妖鬼级邪物逐渐增多，王侯级邪物也慢慢复苏。” “注意，说文明对邪物如同氧气，这是一个很贴切的事实，不完全是纯粹的比喻。” “我们曾在‘寒冬秘境’深处建设过一座城市，之后战局紧迫，我们被迫放弃了那座城市。” “当我们夺回那座城市后，我们发现城市的风化，破败程度超出想象，像过去了几十上百年，在那座破败的废墟里，大量邪物游荡徘徊着……好像它们呼吸的不是空气，而是属于那座城市的‘文明’。” “这个推测符合我们看到的事实，秘境里也有人类居住，可他们居住的房屋，无一例外透露出一种破败，残破，如同坟墓的气息……” “邪物也不会使用我们的现代武器，那怕它们缴获了枪支，它们也很少使用，为什么？按照这种猜测。这是因为人类的精密武器，都存在一定的‘保质期’，而邪物拿到手后，这种‘保质期’会快速缩短，很快无法使用，因为那些武器也属于人造物，属于文明的一部分。” “也许，地球上过去也有灿烂辉煌的文明，但它们被邪物毁灭了，由于邪物对文明的渴求，他们连废墟都没留下，只有很少很少的残存遗迹……这种说法，也有不少考古学证据证实。” “目睹邪物的存在，对理智会形成冲击，但这不是绝对的，某些邪物可以伪装成人类，像变形怪那样伪装成你身边的人，这样你看到邪物时，不会有理智受到冲击的感受。但有一个东西，是邪物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无论如何都无法伪装的……” “下面是重点的考点，记下来，期末要考的。邪物和人类，和其他动物，最本质，最核心的区别，不是看邪物长什么模样，不是看邪物丑不丑，美不美，甚至不是看邪物的存在是否会损伤理智，而是看……” “它是否以文明为食。” “每天早上，你们出门时，在你们额头上测的探知枪，也用了这个原理，探知枪的枪芯十分敏感脆弱，有邪物吞吸文明气息时，它能立刻感知到，并发出警报，所以，只要民众坚持出入小区时做测试，邪物很难隐藏在人群中……” …… 苏晓收敛思绪。 秘境里的文明……早就被无数邪物反复吞吸，“文明气息”含量大幅减少，邪物会选择暂时“冬眠”，以沉睡来缓解内心蔓延的疯狂与混乱。 主流学派认为，这能解释邪物的许多活动规律，为何文明昌盛，邪物出现，因为文明是邪物生存的必要条件，是邪物的“氧气”。 这种观点，往悲观的方向细想，就是“文明不过是邪物培养的食物，最强大的邪物们都在沉睡，等文明完全壮大，再一次性收割”。 这种看法在邪物学研究里是被认可的主流，主要是它能解释很多现象，比如，为何秘境入口打开，会有大量无意识的邪物自然而然汇聚，蜂拥进地球，这是因为地球里玄之又玄的“文明气息”，“文明力量”渗透进了秘境，像落到海里的血，引来了鲨鱼。 其他替代文明气息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现在研究邪物的主流学派认为，邪物能够生育子嗣，让血脉相连的孩子透过神秘学意义上的连接，分担内心的疯狂，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绝大多数王侯级邪物都会孕育孩子，培养眷族。 此外，邪物能从人类这种有感知能力的生物身上缓解疯狂，具体的做法是，杀戮，折磨，使人类心智崩溃……这些行为能让邪物感到愉悦。 “怎么了？”江舟问。 “没事，如果你的心灵状态出现问题，立刻告诉我。”苏晓利用三尺神明控制自己，露出完美的笑容：“我再检查下你的身体。” “身体？” “你头顶的触角。”苏晓说。 “哦。”江舟走了过来，她和苏晓差不多多高，于是弯着腰：“这触角……我控制不了，没法收起来。” 她的头上，两个白色珊瑚状的触角冒出头发。 苏晓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触角。 “有感觉吗？”苏晓捏了捏，问。 “有点痒。”江舟问：“你能用灾厄黑刃把它们去掉吗？” “感到痒，证明上面有感知神经，或者和你的感知神经紧密相连，都说十指连心，这触角也相当于你的手指了，真的要去掉吗？”苏晓问。 “它有什么用吗？”江舟问道。 “有的，如果这是异变子嗣的触角，在成年获得超凡心智之前，它都很有用，可以展现许多心灵领域的异能，也是一对接收器和发送器，能收到来自深海神经网络的信息。”苏晓说着，又捏了捏小巧的触角。 手感还挺好的，有点像比较硬的橡胶糖。 第27章休息 “……检查完了吗？”江舟低着头，小声问。 “我穿着动力甲，感受不到细微的触感，但是看起来主要成分应该是碳酸钙，很像特殊的珊瑚，里面应该有星辉物质。”苏晓说。 他和江舟交谈了这一会儿，感觉江舟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绷着的心弦松开后，连续熬夜作战的副作用来了，苏晓感到四肢百骸都散发着疲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让他躺下，好好休息。 苏晓说道：“先这样吧，具体的检查这里也没条件做……距离我和此地村民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个小时，我想睡一会儿，你帮我守夜可以吗？” “嗯，你去睡吧。”江舟伸出手，原本想抱着苏晓飞上去，可她刚伸出手，又放下来了。 苏晓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小动作，立刻说道：“你带我飞上去吧，没事的，你的触摸没有异变子嗣的异变效果……有也无所谓，我穿着动力甲的。” 本来苏晓是可以自己飞上去的，那怕嫌高压喷气声音太大，也可以用三尺神明缓缓把自己“提”上去，可苏晓注意到了江舟的动作。 苏晓推测，江舟对可能变成邪物的自己产生了厌恶和自卑感。 所以，苏晓让江舟送他上去，能稳定一下江舟的自我认知，让她意识到，苏晓仍然当她是人类。 在秘境里，维持健康的心理状况非常重要。 “……嗯。”江舟点着头，从后方伸手，绕过苏晓的胳膊，托着苏晓往上飞行。 苏晓表面看起来很放松，其实内心十分紧绷，之前开启的恶意知察还没关，如果江舟对他产生恶意，要突袭他，苏晓做好了使用闪电跳跃拉开距离的准备。 一直到落地，江舟都没对苏晓传来恶意，让苏晓暗自松了口气。 回到了山洞，苏晓重新补了一个海市蜃楼，再往防风的耳室走。 “我去休息一会儿，晚安。” “晚安。” 苏晓躺在了平整舒适的地板上，枕着灾厄黑刃挖出来的石头枕，身体一阵放松。 他并没有脱下动力甲。 开玩笑，穿着动力甲苏晓能和上级妖鬼邪物扳扳手腕，没了动力甲，苏晓立刻失去速度的优势，下级妖鬼邪物都不一定能杀。 苏晓已经决定了，动力甲是不可能脱的，就算上厕所时必须脱，那也得在雨里快速解决，用雨中匿踪和雨中潜行两个异能弥补失去动力甲的空档期。 他闭上眼睛，让身体完全放松，却仍然维持着三尺神明，没打算真的睡过去。 毕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江舟已经变成了邪恶残忍狡猾的邪物，之前没有恶意都是伪装的，就等苏晓睡着时，对苏晓痛下杀手。 不得不防！ 而且，苏晓心力饱满，精神亢奋，想睡都很难睡着，他只用放松一下身体就好了。 利用三尺神明，苏晓看到自己睡下后，江舟手里召唤出一个工兵铲，把地上的污泥，机械义肢碎屑找了个地方堆积着，没有丢出洞口。 然后，她收回了工兵铲，朝着苏晓缓缓走来，超然而柔和的面庞十分冰冷。 “卧槽！”苏晓内心暗骂道。 苏晓的心弦崩到了极致，三尺神明全力发动，控制他的身体，心跳和呼吸，保持正常的状态。 同时，苏晓做好准备，一旦江舟产生恶意，袭击他，他就立刻发动对应异能，刹那间，两人交手的过程，苏晓已经推演出了两三套。 噗。 空中，一道厚厚的行军被出现，盖在了苏晓的身上。 江舟一只手捏着被角，坐在了苏晓旁边，背对着他。 苏晓哭笑不得，内心暗道：“给我盖个被子，冷着张脸干嘛，我还以为要杀我……” “唉，战士的召唤武器是真的方便，被子也算武器……被子怎么杀人？把人捂住憋死吗？”苏晓思绪胡乱发散，他看到江舟没趁他睡觉偷袭他，内心放松了很多。 有一位状态正常的超凡者当队友，确实让人安心，很有安全感。 苏晓基本放松下来，只绷着最后一根弦。 “嗯……想想之后要做什么。” “首先是传道，教授这里的居民《通识冥想法》。” “然后，杀死村子里助纣为虐的人……” “从村民那里找到附近的‘地图’……呃，按照洛精卫的说法，应该叫海图。再从他们那里打探点情报，洛精卫也不能完全信任，就算他没骗我，也可能有疏漏的地方，兼听则明嘛……” “红崖岛上的秘境出口，在地球那边只有眷族级，并不稳定，只有妖鬼级的秘境入口才能较为稳定的长期存在，在没有希望打出去后，那里邪物们的戒备应该会放松，可以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从那边出去……” “呃？不行，我可以出去，江舟出去不了，她是超凡者，算妖鬼级了……” “看来还是得找嘉江上的那道秘境出口……” “居民们或许不知道，但一些妖鬼级邪物，或是王庭里的某些官员，嘉江上的秘境入口集结了那么多邪物，在秘境里肯定有很大的动静……” 不过，苏晓并不着急。 那怕他找到了秘境入口，现在也不敢过去。 那里估计是全秘境最危险的地方，苏晓现在过去，很可能被王侯邪物随手乱丢的异能余波炸死。 起码要等战事平静，人类建立起了永固的防御设施，才能靠近。 “嗯……还有红崖观的事儿，那海佛寺上师知道洛飞雪被抓，大概是那监察御史告诉他的，可惜没有抓到活口，具体细节如何完全不知……”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救一救洛飞雪，我和江舟两个人，实力还是很强的，没有王侯级邪物在，纵横这处秘境没什么问题……” “休息好后，可以和江舟练练配合，讨论下战术，她刚成为超凡者，能力和气势肯定不是很熟练，顺便帮她训练一下。” 苏晓整理了下现在种种事物的头绪后，继续放松休息。 从抵达红崖观到现在，这是苏晓第一次这么放松的休息着，苏晓瘫倒在山洞地板上，觉得这坚硬冰冷的地板像沙发一样舒适，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好想把动力甲脱了，吃个红烧肉浇饭，外加一杯冰奶茶，再洗个热水澡，再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苏晓想着屁吃。 “也不知道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28章局势变化 双乐市。 “双乐灵能”新媒体工作室中，温雪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输入文档。 望着一片空荡荡的word文档，温雪枫的视线渐渐模糊，好几次，她的手指触及键盘，却无法打下一个字。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一个字也写不下来。 她拭干了眼泪，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开始编辑晚上的新闻报道，许多文字写了又删，写了再删。 最终，她还是按动键盘，把每个要发送的新闻编辑出来： “人间道道主“周温伦”战阵突破，击杀大魔级邪物，力战而亡，人间道现暂由太空军总司令，‘屠龙者’张凡接任。” “修行者新开一境界，为大圣，与大魔相对应。和圣贤境一样，弑王侯者圣贤，屠大魔者大圣。” “……秘境入口战事顺利，王侯级邪物仓皇逃窜，我军正乘胜追击，其他秘境邪物似得知消息，大都龟缩……” “超凡者秦长命，龙城人，在支援白浪镇时，遭到妖鬼级邪物围杀，他边打边撤，撤到了金子山内的工程防御设施内，在与邪物的周旋中，击杀两名上级妖鬼邪物，七名下级妖鬼……” “邪物见援军在即，放弃攻击地下防御设施，开始屠杀白浪镇未撤走的民众，秦长命出去救援，格杀两名上级妖鬼邪物，死战至援兵抵达，倒在了援兵抵达的三秒钟前，生命定格在了三十八岁。” “超凡者李建国，于红崖观之战，以垂暮之躯搏杀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心脏战至爆裂，用职阶能力召唤人工心脏，继续作战，击杀第二只上级妖鬼邪物后，生命力枯竭而死……” “超凡者王红……” “超凡者……” “觉照境修行者苏晓坚守红崖观秘境入口，被邪物围杀，见突围无望，选择向死而生，冲入秘境通道……据专家估测，生存率约有3%，目前，正在筹备组织寻找他的救援队。” “觉照境修行者……” “巫觋境修行者……” “何友军，双乐市东区民警，在紧急事态爆发后，把守地铁入口，检测出入民众是否被邪物附体，一级战备后，组织民众撤退至人防设施，期间彻夜未眠，急性脑血管病突发，抢救不及，享年47岁。” “……” 长长的名单和事迹，早就超出了一篇新闻稿的范围，温雪枫不得不删减，又删减。 她不得不把很多人的事迹含泪删去，换成了一个名字，加上一张照片。 现代社会网络发达，信息快速，至少，每一位为人民牺牲的英雄，他们的名字和事迹会被记下来，再也不会出现无名英雄了。 可同样的，信息太多太杂，人们只能注意到一部分信息，温雪枫不得不有所取舍，尽量简明扼要描述他们做了什么，又为何而死。 尽管如此，温雪枫还是利用小程序，在每个人的名字处做了超链接，链接到紧急事态部官网的对应页面。 如果有人看到了他的名字，那怕温雪枫没写在报道里，只要他感兴趣，他就能点名字进去查看。 温雪枫忙碌着，窗外夜已深。 …… 苏周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窗外泛起鱼肚白。 “咳，咳咳咳……”苏周剧烈的咳嗽着。 卧室里，传来苏晓妈妈陈红妆沙哑的怒吼： “你不要抽烟了！咳嗽声大的我隔房门都听得见！” “你管老子？” 苏周骂骂咧咧把烟摁灭，顶着黑眼圈，还是跌跌撞撞走出房门，砰的一下甩下房门，像一道游魂般走出房间。 接受小区门卫反复的检查后，苏周快步走出大门，好像内心憋着一股火气，却不知道找谁发泄。 来到街边，苏周摸索着裤包，大骂一声：“草！” 他发现自己带了烟，没带打火机。 骂骂咧咧走在街上，苏周看到了那些衣着白衣，如同丧服的人在街上走着，每个人脸上都见着了哀伤和悲痛。 不止是苏周一个人沉浸在悲痛里，有人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了亲人和朋友，有人没有失去亲人和朋友，却一样为那些死去的人哀伤。 苏周还看到了一支游行队伍，最前面举着旗子，上面写着“隆重悼念周道主与红崖秘境事件战死的牺牲者”，后面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反攻秘境，全面开战”。 嘉江与红崖观的秘境入口，背后的那个秘境，最终定下了命名。 红崖秘境。 红崖观曾经对这处秘境称呼为魔窟，他们四百年徒劳的坚守魔窟，终于得到了人们的承认。 这支沉默而坚定的队伍像有着厚重的力量，一些警察也跟着他们一起走，负责维持秩序，他们走着走着，许多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们的队伍越聚越大，像要吞没一切的洪水。 苏周无意识的走在他们中间，仿佛这样沉默而快步的行走能够减轻悲痛。 游行队伍走过一所学校，苏周看了那里一眼，遥远的，他能看到学校的校名：星光中学 那是苏晓曾经读过书的地方。 …… 星光中学校门口，一对小情侣彼此拉着手，从街边走过。 “我就说嘛，根本不用躲进人防设施里，邪物还能杀到主城区不成？”男孩充满信心地说：“我们的修行者在守护我们，我们很安全！” “这次道主虽战死，但大圣级境界奥秘已被洞悉，我们的修行者不日就将荡平秘境，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嗯嗯！”女孩也展露微笑，甜蜜的抱着男孩的手臂。 他们散着步，从一位修行者身边经过，还为这位修行者敬了一礼。 罗莎莉穿着动力甲，腰间别着两把剑刃，正呆呆看着街道，眼睛空洞无神，没有对那对小情侣回礼。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了，出现在了校园内部。 望着陌生的操场，罗莎莉的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以前。 那时，她被她那个酒鬼父亲找了个借口用皮带乱打，小罗莎莉再也忍不住，跑出了家门。 她不知道该往那里跑，跑着跑着，来到了苏晓读中学的门口，她蹲在学校门口，不知道该去哪儿。 好心的门卫走了过来，问她找谁，她想说找苏晓，却担心给苏晓带来麻烦，便说不知道。 门卫让她在值班室休息，过了一会儿，晚自习结束了，一群学生有说有笑的从校园里走出，罗莎莉在人群中看到了苏晓，却害怕过去打招呼，可苏晓也看到了她。 苏晓走过来，门卫问他和罗莎莉的关系，苏晓想也不想，张口就来：“她是我妹妹。” 想着想着，罗莎莉蹲在了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再忍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第29章是人 苏晓美美的睡了一觉。 虽然是闭着眼睛，却没有真的入睡的睡觉，也让苏晓的身体得到了足够的放松，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时，只感到疲惫一扫而空。 除了……肚子有点饿以外，都挺好。 更关键的是，苏晓确认了江舟是安全的，如果江舟变成了邪物，她应该在苏晓睡觉时偷袭苏晓，没理由不那么做。 一位有理智的，友善的超凡者队友，让苏晓充满了安全感。 “你醒了？”坐在旁边的江舟站了起来，盖在苏晓身上的被子消失了。 “谢谢。”苏晓伸出手。 江舟愣了下，才明白什么意思，伸手把苏晓拉了起来。 “我们去海佛寺。”苏晓说：“之前没来得及详细探索，这次去好好看看，搜索一下海佛寺，也去搜索一下下面的村子。” “嗯。”江舟点头。 她瞬间召唤了一套简单的服饰，有斗笠和蓑衣，遮住了身子和头顶的小角。 “召唤武器不是要耗费心力吗？”苏晓边走边问，又从锅里接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如果不是灵器，很少。”江舟说：“还没自然恢复心力的速度快。” “这样。” 苏晓点了点头，来到山洞洞口，跳了下去。 雨幕还是淅淅沥沥的，像永远不会停止。 江舟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起行动，苏晓自然不用雨中匿踪了，那东西只能自己隐身，双人行动时一点用没有。 苏晓走在前面，江舟跟着，两人一时间很沉默。 “林间可能有邪物，之前我是隐形过去的，没被袭击。”苏晓说。 “嗯。”江舟点头。 又没话说了…… 走着走着，苏晓他们果然被邪物袭击，一颗古老的大树突然伸出枝条，攻击二人。 然后，它被灾厄黑刃沿着树心切成了两半。 “下级眷族邪物吧……不认识，挺弱的。”苏晓用灾厄黑刃解刨着树。 “植物和动物的特性都有，树干内还长了心脏和大脑……太特么诡异了。” “根须部位还有肌肉的结构，说不定还能动……” 江舟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听苏晓的分析。 “同时有植物，动物特点的，往往是些古老的，结构简单的生物……” “这些年轮好密密麻麻，它得有上千岁了吧，上千岁还是个眷族级邪物，太惨了。” 完成简单的调查后，苏晓和江舟继续出发，路上又遇到了不同的袭击。 有的是树，有的是灌木丛，有的是突然出现的怪异小动物。 这些邪物并不厉害，都是下级眷族级别的邪物，苏晓和江舟都没受到什么威胁。 “这里的植物类邪物往往有动物的特征，有眼睛，触手，肉质，大脑，心脏，血管……动物类邪物，明明是在地上跑，却有鱼的特征，鱼鳃，鱼鳍，鱼鳞，鳞片和毛发交杂在一起的外形……也有植物化的特征，比如根须一般的毛发……” 苏晓完全不像是躲进邪物里的修行者，而像是个来这里搞调查调研的研究员，一边兴致勃勃的解刨邪物，一边做各种研究。 “绝对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最大的可能，它们都是王侯级异变子嗣制造的眷族，用来缓解疯狂……”苏晓分析着：“异变子嗣很擅长改造各类生物……” “也许。”江舟开口了。 “也许什么？”苏晓看向旁边的江舟。 “也许他们本来是人。”江舟说。 苏晓感到全身起着鸡皮疙瘩，寒毛直竖，天空落下来的雨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确实……有几棵树状邪物，它们的大脑和人类的大脑结构很像……” “异变子嗣也是很擅长制造这类怪异的邪物，它们是喜欢以人类作为‘画布’的疯狂艺术家……” 苏晓分析着。 “你说，邪物有没有可能，原本都是人类？”江舟突然开口。 听到这个猜测，苏晓下意识战栗了一下，被这种狂放的猜测吓到了。 他理智分析着： “可能性不大，有很像人类的邪物，也有完全不像的。”苏晓摇头：“其实邪物的人类起源说，学界里也有，不过他们认为，某些邪物是人类改造来的，并不‘都是’。” “嗯。”江舟点了点头，又不开口说话了。 苏晓带着她走走停停，终于，抵达了之前的海佛寺。 此时，海佛寺空无一人，这里的鱼人僧侣都被苏晓和洛精卫杀光了，而约定好的村民们还没到来。 江舟也看到了苏晓先前描述过的“水斗”，那把人固定起来，用雨活活淹死的刑具。 她走了过去，手中多出一把短刀，刷刷几下，将几只还在蠕动，被固定着的爬行鱼人斩杀掉。 “把他们放下来，埋了吧。”江舟说。 “好。”苏晓点头。 他有些高兴，看得出江舟还是有人类的感情，没真的冰冷如邪物。 苏晓用灾厄黑刃破掉水斗，江舟变出一个工兵铲，在附近的空地上快速挖掘着，淡淡的蓝色气势缭绕在铲子上，挖掘速度极快。 将所有尸体丢进去后，江舟堆起了土堆，苏晓从旁边的树上削了一块木牌，立在了上面。 “要刻个墓志铭之类的东西吗？”苏晓问。 “刻吧。”江舟说。 “刻什么？” “他们是人。” 苏晓点了点头，灾厄黑刃化成笔，在木头上写着字。 忙完后，江舟开口： “台阶下来人了。” 嗯？ 苏晓竖起耳朵，除了雨声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苏晓才看到来人。 洛精卫走在最前面，他身旁的是换了一件鲜艳颜色衣服的小女孩木七，在他们两人身后，是一群战战兢兢的鱼人和人类，有些肥胖的鱼人被割掉了手，脸色惨白。 小女孩木七身上穿戴着一些首饰，脸色也显得红润，看起来她回到村子后，享受了不错的待遇，那些村民完全不敢得罪她，还送了她各种礼物。 “苏前辈，幸不辱命……这位是？”洛精卫看到苏晓，刚拱手抱拳时，也注意到了苏晓身后的江舟：“是苏前辈的妻子吗？” “算同门吧。”苏晓说。 江舟也是人间道修行者，当然算同门。 “江舟。”江舟冷淡开口，只说了名字，便不说话了。 苏晓三尺神明扫了一圈，却没看到之前带队的鱼人村长河九二，皱眉问道：“河九二呢？” 第30章罪责 洛精卫走上前来，对苏晓说道：“苏前辈，洛某去那村里，仔细查看，实是气不过，便宰了那厮！若苏前辈有不满，可以责罚洛某。” 说这话时，洛精卫还一副气愤的样子。 苏晓皱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场景？” “他们在培养‘星之女’！”洛精卫说起这话时，眼睛里冒火，牙齿咬得紧紧的。 “‘星之女’？”苏晓咀嚼着这个词。 ‘“是！苏前辈或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洛精卫咬牙切齿：“苏前辈自去看便知，他们把姓木的人锁在石台上，供奉给监察御史，那监察御史吃掉人，在半死不活的身体种下怪卵，怪卵内蕴一名唤金丹鸟的妖物，那木人会受尽折磨，三天三夜后，大脑会被里面的金丹鸟啄破。” “这金丹鸟内蕴金丹，取之放于水中，形成神水，他们再挑选美貌的少女，割掉四肢，挖掉眼睛，斩下鼻孔……放入神水浸泡，如浸泡药酒！如此，他们培养出了半妖半人的星之女，往往培养一个，就会死上九个，这河九二等人将星之女供奉给海佛寺，由海佛寺上交给上面的妖物……” 旁边几个胖鱼人听着胆战心惊，生怕苏晓一怒之下，把它们都杀了，便跪下来，对着苏晓求饶道：“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没有星之女奉上，我们得供奉更多的人给海佛寺，否则，否则就会灭族啊！”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是啊，如果不是她们去死，死的人会更多……我们是为所有村人考虑着想……” 此时，洛精卫冷笑了起来：“哈，哈，哈。” 他看向苏晓，边笑边说道：“他们这群人，又想吃人，又是鬼鬼祟祟，想道理遮掩，不敢直截下手，真要令洛某笑死，妖物都没他们可憎。” 苏晓不做言语，走上前来。 “苏上仙！就算不是我们来供奉，总也得有人供奉海佛寺，我们又没办法反抗他们啊……” “是啊，苏上仙，饶过我们，我们也是人……” “苏上仙，苏神，苏佛，苏菩萨……” 这些胖大鱼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涕泪横流。 他们也看出来了，洛精卫是个杀神，求他完全没用，而苏晓看起来……心地颇为柔软。 也许，能饶过他们一命。 江舟听不太懂他们的方言，只隐隐听懂了几个词，看到苏晓前进，她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 苏晓随手一拉，深邃如同黑洞的灾厄黑刃出现在手中。 他看向那些正常人类模样的少年少女，看向那些脊背弯曲的鱼人，朗声说道： “我不是此地居民，不懂他们该死不该死。” “你们来说，它们犯了那些罪，该杀不该杀？” 那些胖大鱼人鱼眼睛里冒出惊喜，在他们看来，苏晓这么说了，很有可能，就是给它们活路的意思。 有几个胖大鱼人迅速给身后自己的手下使眼色。 苏晓冷漠旁观，一言不发。 他已经对那些民众使用了深层暗示，让他们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被胖大鱼人的权威威吓。 如果这群民众……真的认为胖大鱼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没人站出来说出罪责，那苏晓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被欺凌麻木了，那就杀，用血来唤醒麻木的神经。 此时，一只胖大鱼人的狗腿子站了出来，对苏晓说道：“苏上仙，河人大人们为村人提供田地，让村人耕种，维持他们的生活，这是父母之功；他们虽有献祭之事，可那也是受妖物胁迫，若不献祭，妖物会屠灭村人……他们还从妖物那里，学来了聚集鱼群之法，若没有他们聚集鱼群的辛苦功劳，我们这家家户户，连吃饱都是问题……” “是啊，苏上仙，我们村的几位河人，对村里都是有大功的……”又有枯瘦鱼人站了出来，小心翼翼说：“若无他们，我们这村早不存在了。” “你撒谎！” 此时，人群里，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脸因为愤怒变得紫红。 苏晓看向他，发现是昨日对爬行鱼人叫妈妈的那个男孩。 男孩走到一位跪下的胖大鱼人面前，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一拳直接轰了过去。 他那瘦小的身材，竟然把胖大鱼人打翻在地。 那胖大鱼人捂着鱼脸，不敢站起，也不敢说什么，怕惹苏晓生气。 男孩见苏晓没有阻止，下手更暴虐了，一拳，一脚，打的那胖大鱼人惨叫。 河人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男孩拳打脚踢了一顿，还挺有活力的在哪儿叫，看起来没真受什么伤。 “好了。”苏晓叫停，伸手拦在了男孩面前：“他有何罪责，你细细说，我会为你做主。” 男孩气喘吁吁，拳头捏的死死的，似还有怒火没有发泄，但不敢惹怒苏晓，没做动作。 他对苏晓说道：“苏上仙，这大鱼人名唤河七三，他看上我妹妹，便让人抓了我父亲，带到祠堂里一顿乱打，逼迫我父亲承认欠他三百枚碎子儿，还把我父亲关在地牢里，让他吃不到东西，活活饿死。然后拿着欠账，逼死了我母亲，把我妹妹抢走，过些时日，抽签决定谁做木人时，他抽到自己家，转手把我妹妹拿出去抵……” 说着，男孩举起拳头，又朝着那胖鱼人打去。 “冤枉，冤枉，苏上仙，这真是这小子父亲借的款……”河七三一边挨打，一边大叫。 旁边，也有河七三的手下，仆从，一个个求饶，却没人真敢上前，阻挠苏晓。 洛精卫在一旁抱着手，冷眼盯着河七三。 苏晓看着周围众人的反应，明白此事为真，他伸手，将少年拉住。 “我来。”苏晓对那少年柔声说。 灾厄黑刃凝聚，落下。 “不！”河七三发出恐惧的大叫。 随即无声了。 灾厄黑刃把它整个身体切成了两半。 “好！”洛精卫在一旁叫好，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遗憾地说：“这么干净利落让它死，太便宜它了，苏前辈还是心地善良，换我来做，起码让它死慢一点。”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胖大鱼人全都战栗发抖，似乎想起了对方杀死河九二的场景，求饶的鱼人磕头不止。 男孩看着仇人死了，大仇得报的兴奋和感激让他直接跪了下来，对着苏晓磕着头。 “火二三大仇得报，愿为苏上仙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不要跪。”苏晓托起了他。看向其他人人：“可还有人，出来指出罪责的？” 这话一出，人群骚动了起来。 第31章利索 果然，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就会有其他人跟上。 不停有人站出来，揭露这些河人的罪行。 他们犯下的罪行，简直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新生儿出生，成长到一定时间时，按照海佛寺的命令，河人需要为每个人取姓命名，按照金木水火土为姓，数字为名，每种名字是有限额的，其中，水人最少。 水人长大后，可以直接喝来自宫廷的内酒，较为安全的转化为海族。 这些河人就把自己的孩子定为水人，其他人，自然只有金木火土四种选择。 非水人想要转换成海族，要么进水斗，要么祈求自己感染鱼化病，并且在完成鱼化之前没有死掉。 但即使这样，河人们还是不满足，为了换取更多的内酒，他们加大祭祀，供奉穷人的孩子给海佛寺，供奉的祭品越多，换来的内酒，水人名额也越多，很多非河人女性，从可以生育孩子开始，就被定为“土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以生育为任务，而那些生下来的孩子，很快便和母亲断奶，被河人们收养，拿去当贡品培养，到死之前无法见母亲一面。 其中，木七的来历就是这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而据洛精卫所说，他把那些女人从黑屋子里救出来时，她们已经没了人样，如同妖物。 更骇人的是，整个村子，土人的占比几乎超过了一半！ 两个平民女性，就有一个是土人，是纯粹的生育机器！ 还有一半，大都是那些河人的妻妾，只有很少部分，属于正常平民。 然后，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在河人阶层，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一个河人男性，可以占据数个女性鱼人或人类，到了溪人阶层，婚姻制度反了过来，变成了一妻多夫制，几个溪人男性共享一个女性。 很多人想要发泄欲望，只有去小黑屋里，找被定为“土人”的生育机器，其中，有一个溪人控诉着，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妹妹，那些管理小黑屋的河人将他和他妹妹分配在了一起！ 在苏晓的深层暗示引导下，那位河人甚至承认，他纯粹是出于恶趣味，想要看他们这样相遇而已。 还有闹饥荒，是的，天气近乎固定的秘境里仍然会闹饥荒，河人们通过献祭村民，学会了召唤鱼群的法术，召唤来鱼群，让村民下去捕捞，但鱼群有时多，有时少，鱼群多时自然好，可以多多储存起来，鱼群少时就麻烦了。 为了避免饥荒，河人们各个都建了大仓库，将捕捞的鱼做成鱼干储存起来，在饥荒时，高价卖出，逼迫村民们弃儿卖女，得到更多的人口，用来取悦海佛寺的上师。 有时，甚至是丰年，河人们都会这么做，他们把村民们辛苦捕捞上来的鱼运进庄园，把庄园仓库里放坏掉的鱼丢弃一部分，拿出来一部分，说今年收成不好，制造人为的饥荒。 类似的恶行，数不胜数，有的或可推给邪物，说是邪物要求，不做都会死，可有的，却是人之恶。 杀！都杀！ 苏晓的灾厄黑刃，再次斩向没有反抗的河人。 鲜血溅在苏晓的动力甲上，被浮现的灾厄黑刃清洗掉。 苏晓杀的人太多了。 一帮子河人，被他杀了快一半，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还在继续让那些民众站出来揭露他们的罪行。 河人们早就吓得动弹不得，连告饶的话都不敢说了，不停在那里磕头，就连一些溪人和一些人类，也开始犹豫了。 苏晓看得更加失望，即使杀到现在，这些河人甚至连想反抗的都没有，连试图逃跑都没尝试，乖乖的跪在那里，等苏晓宰杀。 “杀这么多河人，以后谁来管理村子……” “苏上仙，留几个吧，还得他们施法引来鱼群……” “不，都杀光，苏上仙怕是不能久待，不杀干净，这些河人报复起来……” “可以后妖物回来，也得有人做祭祀，供奉人上去吧……” 一些溪人村民议论着，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等苏晓进来时，下意识号召他人杀苏晓的少年，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心惊胆战看着苏晓，生怕苏晓走过来，给他也砍上一刀。 倒是洛精卫，看得不耐烦，说道：“苏前辈，这也忒不利索了，依洛某看，溪人或可放过，河人尽皆斩杀，没有错漏的。” 江舟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能看到苏晓在做什么。 她走到苏晓身侧，轻声开口：“让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没事。”苏晓再看向民众：“还有人出来揭露他们的罪行吗？” 村民们实在是看怕了，有人想要再出来说几句，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扯了回来。 苏晓眼眸里浮现深深的失望。 那怕他知道，这些人现在麻木的状态，是长久以来邪物统治的结果，可他在感性上无法认可。 有人欺压你们，为何不反抗？ 邪物要你们献祭，为何不反抗？ 苏晓环视一圈，问道：“剩余的河人，都是大善人，没有害过你们？” “好。” 苏晓提起灾厄黑刃，朝着那些河人一步步走去。 杀！ “不！不要！” “苏上仙，我没有作恶，我都是被迫的！” “苏上仙，我上有老，下有小……” 苏晓冷漠，一个个杀了过去。 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河人面前时，那个河人还是没有反抗，跪在地上。 这河人内心狂喜，它暗自想到，自己平日里没做过于伤天害理的事，只按照邪物的要求，不得不害死了一些人，属于被逼无奈，现在果然有福报。 它下意识觉得，苏晓再杀多少人，也得留下河人吧，没有河人，连邪物都无法统治村子。 河人很重要，很有用的，连邪物都离不开河人！ 刷。 灾厄黑刃刺穿了他的鱼脑袋。 “好！好！好！”洛精卫连叫三声好：“苏前辈，杀得好啊！” 先前在地牢里，号召周围人杀苏晓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幕，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快要昏过去了。 穿着鲜艳衣裳的木七看着苏晓和地上的尸体，眼眸里是隐藏很好的羡慕。 只有江舟悄然走到了苏晓背后，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苏晓的肩膀上。 苏晓深呼吸了一口气，杀邪物是一回事，杀没有反抗，本质是人类的生物，又是另一回事。 “我没事。”他小声对江舟说，然后转过头，看向下面的溪人和人类。 那些溪人脸色惨白，他们看苏晓杀河人杀得厉害，开始怀疑，是不是要轮到他们了。 而那位地牢里，让他人围攻苏晓的少年，此刻彻底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32章中夏人 大殿内，苏晓看着下方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的祖辈，被掠入秘境，繁衍生息，你们流淌着中夏的血，根子在中夏。” “这处秘境的入口，也在中夏。” “你们是中夏人，受到中夏的法律保护，他们拿你们做祭品，当工具，其罪当杀。” 下方，有人大着胆子问：“上仙，你之后离开了，我们怎么办？再有妖物来索取贡品……” “反抗。”苏晓冷着脸说道：“有人要你们血祭自己的亲人，那就祭了他。有怪物要杀你们的家人，那就先杀了它！” “可，可我们没办法打过妖物啊……” “我教你们！” 众人一愣。 先前苏晓虽然传了一道口诀，可村里人都认为，那是给木七的机缘。 木七把握住了，成了修行者，是她的幸运。 这其实较常见，以前的修行门派，也有这样招人的传说。 他们谁也没想到，苏晓想的不是教一个人，而是教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修行者。 苏晓说：“三日内，我会传道于你们，教授你们修行之法，与邪物战斗之法。” 洛精卫看着苏晓，喃喃道：“那种超绝功法，真的毫不敝帚自珍，能传给每个人吗？” 他是识货的，很明白，苏晓的《通识冥想法》，恐怕比他修炼的道诀还要厉害！ 红崖观的道诀《先觉剑》也很厉害，但洛精卫拿来比了一下，发现自家道诀太过逼仄狭隘，很多地方的长篇大论，完全不如《通识冥想法》的一句话来的精巧准确，《通识冥想法》甚至给洛精卫一种直指本质的感觉。 “这么厉害的功法，人人都能修炼，外界得强成什么样子啊……”洛精卫暗自骇然：“恐怕苏前辈真的没说谎，外界，恐怕真有几千名元婴期……不，几千名超凡者。” 苏晓透明面罩下的脸太年轻了。 “这简直，这简直……”洛精卫算了算，对比了下秘境和外界的实力。 “如果外界团结一致，派遣修行者，不，不用全部派遣，只派一大半，都足以扫荡此处魔窟了！” 此时，苏晓正在传道。 他用本地方言念诵着通识冥想法，一边念着，他一边用灾厄黑刃，在佛寺的墙壁上刻着海族语文字写的《通识冥想法》。 有了木七的经历，很多人都反应过来，知道这是修炼道诀，都跟着修炼。 木七修炼的格外认真，连默诵时的呼吸节奏都在学习苏晓。 这次修炼，倒没人像木七那样修炼出咒星异能。 苏晓也不着急，那怕秘境居民接触过很多星辉物质，可星辉物质和星辉物质也不同，他们很难接触到那种辅助修炼，帮助觉醒的星辉物质。 苏晓随即看向靠他最近的小女孩木七，询问道：“背下来了吗？” 木七看着他，轻微点了点头。 “背一下试试。”苏晓柔声说。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响着，所有人都安静无声，听着她一个人背诵。 一开始还很流畅，可有些细节处，木七背的磕磕巴巴的，脸都急红了。 苏晓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放轻松，慢慢来。” 终于，虽然磕磕绊绊，木七还是背下了大部分《通识冥想法》。 “做得很好，两遍就大致记下道诀了，我小时候也没这么厉害。”苏晓夸赞道。 “我再念一遍，你们跟着我默诵。” 苏晓又教了好几遍，每次教完后，都让有信心的人来背诵。 终于，小女孩木七完整的背完了一次《通识冥想法》，在得到苏晓认可的时候，她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接下来你来教他们背。”苏晓说。 “我？” “嗯。” 小女孩吓到了，结结巴巴问：“我，我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自己。”苏晓鼓励着她。 苏晓走到了一边，把讲述的位置让给了木七，小女孩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很快进入了背诵的状态，表现很不错。 旁边，站着的江舟问：“你让他们自己学？” “嗯。我们毕竟不可能待太久。”苏晓说：“最终还是要靠他们。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自己教自己，学会的人带不会的人。” 那些脊柱弯曲的溪人大部分只学了几遍，便没再学习了，而是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孩子学习。 有人偷偷过来，询问道：“苏上仙，我们也能学这个功法吗？” “怎么可能？”旁边的洛精卫嗤笑一声：“人妖殊途，人类的功法，鱼妖怎么可能学会。” 苏晓诚恳地说：“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等大部分人学会后，我会教你们冥想法，修炼《通识冥想法》学会冥想后，即使不默诵道诀，在日常修炼，甚至睡觉时，都能起效。” 洛精卫惊异道：“这《通识冥想法》，竟然如此神奇？不需要服食灵丹，煎熬药草，铸造身体，直接冥想便可？” 苏晓点头：“嗯，不过入门后，能服食灵丹，也尽量服食，有效果的。没灵丹，缺资源，也可以修炼，就是速度慢。” 那溪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很快，一些溪人经过了苏晓的同意，回到了山下的山村，他们还要去捕鱼，狩猎，打理水田。 苏晓旁听了两边木七的讲述，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稍稍松了口气，对身边的江舟和洛精卫道：“之后换个位置，在他们村里找个地方传道，比较方便，这台阶挺长的，上来很耗时间。” 洛精卫道：“台阶长是好事，这种功法，随意传授，太可惜了。起码要看人，要等他们经过考验，才能传授，长台阶是不错的考验，不跋山涉水，怎么证修道之心坚定？” 苏晓摇了摇头：“中夏有教无类，无论虔诚与否，修行功法，人人必学。” “洛道友，难道你真觉得所谓的考验是好事吗？宗派时代的考验，我也听过，有的僧院，寺庙，道观。入门需要立生死契，在宗门死了，父母不得追责，结果就是，一些负责教导入门弟子的底层修行者，随意虐待入门弟子，对其极其苛刻，目的是让入门弟子的父母，缴纳足够的钱，等同变向敲诈……” 洛精卫皱了皱眉，说道：“苏前辈，这只是一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苏晓摇头道：“还有一些宗派，立在深山老林所在，欲要求道之人，不得不跋涉林间，动辄有野兽威胁，路途漫长而遥远，还需要准备钱粮，付钱寻找向导，备干粮走过来……” 洛精卫点头道：“如此，方能证明求道之心坚定虔诚。” 苏晓摇了摇头：“只能证明求道之人家里有钱罢了，只有有钱，有粮的富贵子弟，才有求仙问道的资格。平常人家的百姓，离开家乡数十里都难，要照顾家庭，父母，照顾田地，更逞论走上很远的距离，去极端危险的地方求道。” “而且，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这种隐世宗派的存在，求道之心？他们根本连道在那里都不知道，如何谈论求道之心呢？” “这……”洛精卫不知道说什么。 第33章海佛寺藏品 洛精卫想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苏前辈，这样说不对吧，毕竟……不可能人人都修行，如果人人都修行，那谁来种田，谁来织布，谁来驯养畜生呢？” “是的。”苏晓说：“在宗派时代，大部分修行者都是典型的脱产者……脱产者的意思，就是不事生产，不劳动的人。” “如果修行的人太多，最主要的原因，资源会不够，那怕不考虑星辉物质……或者说你们口中的灵丹妙药，天才地宝，就说最简单最基础的资源，粮食，这都会是一个困难。” “而《通识冥想法》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旦学会冥想后，无论是种田的农民，还是负责打扫的清洁工，都能时时刻刻修炼，人人皆有成为修行者的可能！” 洛精卫听着身体一振。 “这……人人如龙，外界真的实现了吗？” “还不够好。”苏晓摇了摇头：“距离真正的人人如龙，还差得远。” “还不够好？”洛精卫震惊。 苏晓摇了摇头，却没细说。 他对洛精卫和旁边的江舟说道：“我们搜一搜海佛寺，之前逛得太匆忙了，正好，也找找看，有没有海图之类的东西。” 洛精卫道：“苏前辈，您想去其他岛屿看看？” 洛精卫看着苏晓，他以为苏晓这一通操作，是要在魔窟开宗立派呢。 “肯定的。”苏晓点头。 “若要行走，不需要海图，等雨停潮落之时，您来到岛外，会看到一条又一条通道，沿着通道行走，能走到其他岛屿。”洛精卫道。 “我想去红崖岛这种特定的岛屿，或是人数比较多的大城。”苏晓摇了摇头。 邪物以文明为食，越强的邪物，越需要更大的文明来供奉。 海佛寺上师……也许吃一个村子就能不饿，但那些上级妖鬼邪物，那些王侯级邪物，必然要有一座城市的。 而到达了城市，苏晓就能搜集情报，分析邪物的调兵遣将。 它们聚集起来，从嘉江上的秘境入口攻击出去，如此大的动静，邪物不可能瞒得住！ 三人开始搜索着这座海佛寺。 趁着洛精卫走到另一边，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江舟开口了： “他的骨剑，用的是人类的脊椎。” 苏晓皱眉：“真的是人类的脊椎吗？我还以为是很像人类脊椎的邪物骨头。” “类人邪物有可能，但是得很类似。”江舟说：“起码要我这样。” 苏晓叹了口气：“不要这么悲观，你变没变成邪物还不知道呢……对了，在这里，你有没有感觉呼吸好一些？” “是好了一些。”江舟说：“你杀那些河人的时候，看到他们崩溃求饶，我内心竟然感到畅快……就算我不是邪物，也不远了。” “他们作恶多端，杀了感到畅快，挺正常吧……”苏晓迟疑道。 “不，你不明白，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就像在‘进食’一样。”江舟说。 进食…… 苏晓听到这个描述，汗毛直竖。 苏晓沉默了下，问道：“你还有理智吗？” “有。”江舟说：“但我担心……” “如果你失去理智，沦为真正的邪物，肆意攻击他人，我会杀死你的。”苏晓说：“放心吧，你打不过我。” “嗯。”江舟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放心了。 “往这边走……我能感到，这边有一些好闻的东西。”她指了指某个方向。 “好闻的？” 苏晓看过去，跟着她往那边走。 走到了一间无人的房间，房间中有一个水盆，而在水盆四周，摆放着人类头骨雕刻的种种佛器，摆放着人皮为画布的各种艺术品，看着这些东西，苏晓直感到渗人和恶心，明明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胃液却在肚子里翻滚。 “你说的好闻的，是这些？”苏晓看向江舟。 江舟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这里……比外面，让我感到舒适……” 嘶…… 苏晓强忍着没让鸡皮疙瘩泛起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 他走到水盆旁，检查了下，说道：“这应该是那位雨刺客上师居住的场所……” 苏晓看了看，这里除了水盆，人皮画和佛器外，什么都没有，便凝聚灾厄黑刃，打算把这里毁掉。 “等一下，苏晓，你看，这是什么？”江舟叫停了苏晓。 苏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张人皮画。 之前，苏晓辨认出这是人皮后，便没仔细观察，太过恐怖，恶心和渗人，让他没有欣赏上面画的能力。 可现在仔细一看…… “这是……连绵的山峦？等等，这里和我们从天上看到的海佛寺与村子很像。”苏晓指着边缘的一处位置。 “嗯……”江舟说：“那正中间的地方，是不是你要找的邪物城市？” 苏晓看了过去，发现人皮画的正中间，有一座巨大却平整的平顶山。 在平顶山中间，绘画着一座城市，而城市旁边，用汉语留下了标识： 佛村顶。 “真的是诶，那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还得弄清楚，这个秘境的东西南北要怎么划分，以及做各种准备。”苏晓说。 “嗯。”江舟的语气有些上扬。 苏晓看着人皮画，把整副地图记了下来。 “多亏了你，不然我都发现不了地图。”苏晓说着，再凝聚出灾厄黑刃：“你觉得这些东西好闻，要不你留下几件，我把其他毁了？” 江舟摇了摇头：“……不用了。” “只是一点本能欲望而已……我现在还能克服。” 苏晓点了点头，灾厄黑刃横扫，把所有佛器，人皮都湮灭掉。 “希望你们能安息。”苏晓对着空气说：“海佛寺上师我杀了，先告慰一下你们。” “之后等我成长起来了，斩一只此境王侯，为你们祭奠。” 江舟在一旁默默看着苏晓，没有说话。 苏晓说完，和江舟一起离开这处房间，这里面的种种藏品，一个不剩。 “这个秘境似乎有货币。”苏晓边走，边对江舟说：“他们提到了放贷，碎子儿之类的话，如果要去邪物的城市，准备点钱也很重要，还有，我们也要考虑做伪装的准备，这样说的话，你现在的样子也不是坏事，可以伪装成邪物。” “哇——” 还未回到大殿，苏晓听到大殿那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第34章第二位修行者 苏晓和江舟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大殿时，苏晓知道他们为何喧哗了。 又有一人觉醒了咒星异能。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正兴奋的手舞足蹈，伴随着他肢体的舞动，地上一块碎石上下翻飞。 “七品咒星异能，念控之力……”苏晓小声说：“不愧是秘境居民，长期接触大量星辉物质，觉醒修行者的速度更快，概率更高……” 看到苏晓走过来，那少年收起了兴奋，眼里充满了期待，激动地看向苏晓。 “你叫什么名字？”苏晓笑着问他。 “金十一！” 苏晓鼓励了他一阵，又让他们继续修炼学习。 此时，在另一边搜索的洛精卫走了过来，摇了摇头：“苏前辈，洛某没找到海图。” 苏晓刚要说话，一旁的江舟用英语小声开口： “不要说。” 苏晓也摇了摇头：“我也没看到，这佛寺只有那些用人做的器物。” 苏晓暗暗感叹，江舟有点太小心了吧。 不过隐瞒一下也没什么，如果让人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那里，容易被人埋伏围杀。 洛精卫点了点头：“不过，洛某找到了此地藏匿的钱款之物。” 他拿出一叠方形怪异兽皮递给苏晓，上面还画着图案，写着海族语。 这些方形兽皮顶端写着海族语和汉语，苏晓勉强认出，意思是“星神宝钞”。 “艹！这秘境里还有银票的吗！”苏晓暗骂。 苏晓接过这些“银票”，问：“洛道友，这‘星神’是何物？” “星神是十八王庭之一的名字，此处可能是星神王庭的势力范围。”洛精卫道：“星神王庭位于红崖岛东面，大约几十个岛的位置。” 苏晓问：“此处没有太阳，如何分辨东西南北？” “回苏前辈，潮落时可观月相，月亮东升西落，潮涨时可见水流，水从东落向西。南北可用司南观察。”洛精卫回答。 苏晓听了，皱了皱眉。 太奇怪了吧。 月亮东升西落，是由于地球在自转，所以能看到东升西落，这个秘境里有月亮就算了，那月亮可能是某只邪物的象征，却也东升西落？ 司南也是……司南就是指南针嘛，可指南针依靠地球磁场工作，这个秘境里也有地磁场？ 此时，江舟正盯着洛精卫的骨剑，用英语开口道：“苏晓，问问他，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苏前辈，她说的是什么？”洛精卫好奇。 “我们那里的一地方言。”苏晓随口胡诌，然后问道：“洛道友，你这把剑，看起来像人的脊背啊？” “不是像，它就是。”洛精卫听到苏晓提问，立刻露出颇为颓废的表情。 “这其中可有隐情吗？”苏晓问。 “洛某本不欲回想此事，可若不说，忧心苏前辈以为红崖观变成邪魔外道，以人为剑器……”洛精卫阴沉道：“它是我发妻的脊柱，打造的剑。” “此事来龙去脉颇为复杂，洛某还是承接上次，继续讲起……” 洛南山识破了鱼化病的奥秘，发现不管雨水还是井水，泉水，都是危险的，必须烧开后饮用。 洛都纲的逼宫策略失败了，而他拉拢的那些元婴期高手，目睹洛南山的举动，心神震动，被洛南山的气质震慑，竟然不敢出手，气得洛都纲直跳脚。 残破的红崖观发现了预防鱼化病的办法。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秘境里最大的宗派？红崖观的势力重新集结，和洛都纲分庭抗礼。 可红崖观提出的办法只能预防，不能治疗鱼化病，这给了洛都纲很大的操作空间，洛都纲回去后，先造谣打击红崖观的威信，说烧水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是洛南山的骗局，洛南山说是水的问题，水怎么可能有问题，明显是红崖观得罪了上苍，上苍降怒。 洛都纲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一些被红崖观惩戒过的富商，非红崖观嫡系的新宗派和修行者……他们纷纷站到洛都纲那边来，洛都纲也在拼命拉拢元婴期大高手，各种好处许诺出去，说什么等推翻红崖观，他们个个都能当山大王，统领一片地区。 反观红崖观，洛南山对于争权夺利没什么兴趣，只想解决鱼化病，当他提出病因在水时，很多元婴期高手心神震动，凭借元婴期的直觉，他们也觉得可能真是这样，那时，洛南山本可以抓住机会，一下子荡平洛都纲的势力，却错失良机了。 而烧水的措施，推行下去也很难。 烧开水啊，说的容易，可烧水需要的东西，是燃料。 薪柴！ 秘境里一半时间都在降雨，另一半时间也是阴冷天气，制造干柴变成了非常困难的工作，普通的老百姓，很难负担得起全年烧开水，喝熟水的开销。 真的能烧开水的，起码是小富之家，可他们原本就不是鱼化病的主要受害者。 很多百姓抱怨，只有富人可以喝得起熟水，可以不用鱼化，他们却做不到，有些人开始怨恨红崖观，埋怨洛南山。 “为什么你要提出解决办法！” “大家都变成鱼还很公平，可你一说，有钱人知道怎么不变鱼了！” 人性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洛南山也想要所有百姓都喝开水，可要做到，需要相当多的钱财，才能推行这一政策，但此时的红崖观已拿不出多少钱财，大量的钱财都在以洛都纲为代表的一堆势力手里。 可洛南山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和洛都纲真正翻脸开战。 大家都是人类，来到了充满妖物邪异的秘境，不应该精诚团结，共克时艰吗？ 人和人之间爆发内战……洛南山不忍见这幕发生！ 洛南山有意和平解决内部问题，共同处理鱼化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想的那样理想化。 洛南山不攻击，于是，残忍狠辣的枭雄洛都纲抢先一步开战了。 秘境中，最为惨痛的战争爆发了，不是因为人类与邪物的战斗，而是人类之间的内战。 战争从红崖岛上开始，这次洛都纲没像上次那样，试图用不激烈的政变获得红崖观大权，而是直接开战，支持着他的修行者配合他招募的士兵突袭了红崖观。 第35章红崖观的衰落 红崖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洛南山的强大修为让所有人感到意外，他把红崖观祖传功法《先觉剑》练到了顶峰，甚至还在往前推演。 洛南山站在原地不动，挥剑以一敌三，迅速斩杀一人。 支持洛都纲的修行者本身就是投机派，如果他们团结一致，不惧生死，都冲上去，那肯定能把洛南山拼死，可眼见洛南山实力如此强劲，他们畏惧了。 有人逃跑，有人临阵倒戈。 一下子，这群乌合之众散去了。 洛都纲吓得魂飞魄散，让亲信断后，随后变换衣袍，割掉发须，丢弃鞋子跑路。 洛都纲回到了红崖岛外的第二座大岛“山佛岛”，这座岛之所以称为山佛，是因为岛屿中立着一巨大山石，隔着淡淡薄雾远远观看，形似大佛。 面对红崖观的清算，洛都纲没有束手待毙，他继续用老策略，通过造谣，许诺利益，威吓和欺骗……来拉拢其他修行者，煽动各路人等与红崖观对立。 在洛精卫的说法里，这是一场有道伐无道的战争，洛南山最终获得了胜利，洛都纲自杀，支持洛都纲的各个小宗派，富豪与修行者，均遭到了抄家灭族。 洛精卫讲述这段历史时，并没有先辈击败叛徒的痛快，只有深深地痛心疾首。 可当所有人沉浸在战争里时，没人注意到边境的妖物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没人注意到，边境有数座岛屿，已经沦为了妖物的乐园。 等红崖观反应过来时，一场被洛精卫称为“第一次妖潮”的战争拉开帷幕了。 妖物像闻到血腥味的鱼群，朝着红崖观的势力范围进攻。 此时，战争刚刚结束，人类损失了大量修行者，无力阻挡攻击。 而因为贫穷，疾病和战乱而苦不堪言的民众，有一些竟然做起了妖物的带路人，只愿妖物不吃他们，带着他们去找那些修行者和富豪。 这场战争，最终以红崖观的惨胜告终，妖物在围攻红崖观的最后关头，故意退了下来。 那场战争过后不久，红崖观观主便含泪去世了。 直到逝世，那位老人都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发现鱼化病的真相，为什么没有保卫住人类内部的和平。 如果不是因为鱼化病和内战，也许红崖观不会损失这么惨重，还能打退妖物……可内战消耗太多修行者，太多资源，让他们无力对抗到来的妖物！ 妖物退去后并没有停息，他们几乎每年都来一次，一次比一次强大，慢慢的，红崖观开始支撑不住，修行者凋敝。 可妖物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故意不灭掉红崖观，只是偶尔集中起来袭击一两次。 说着这话时，洛精卫极度悲愤。 那是一场何等悲壮又何等漫长的战争啊。 到了最后，所有修行者都明白，自己还能存在着，并非因为他们有多强，而是因为邪物不想毁灭他们。 有人悲观自杀，有人逃跑，隐姓埋名躲藏，也有人固守在红崖岛上，像古代神话里头被斩落的刑天，只知道战斗，和邪物战斗到最后。 一个个战死。 期间，也曾有英雄，一人一剑，纵横披靡，袭杀邪物。 这位英雄，在躲进一处小村休息养伤时，一位村民贪图邪物给的悬赏，偷偷跑去告知了邪物。 随后，十几只妖鬼级邪物，古代被称为“大妖”的恐怖存在围住了村子，它们没有出手，而是让无数眷族级邪物消耗他的体力和心力，战斗的余波毁灭了整座村子。 那位英雄最终突围而出，又引来追击，于疲惫不堪中，含恨陨落于高山上。 也有豪杰，重建红崖观，聚拢百姓，教化人民，甚至对邪物发起了反击，夺回了不少地盘，解救了许多民众。 可他很快面对了比“第一次妖潮”更庞大的邪物袭击。 修行者数量还没有恢复，国力和军力都不如第一次妖潮时，纵使那位豪杰天纵奇才，也难逃失败的命运。 可他没有放弃，他写下了一篇壮丽文章，在文章中，他仔细分析了人类和邪物的优势与劣势，得出了一个结论： “妖物分散杂乱，有百力却无一心，重己欲而无公心，我人族仅有十力，虽弱，若以一心使之，众人为公，十可胜百，弱可胜强！” 那位豪杰认为，只要人类足够团结，一样能打败散乱的邪物。 团结？ 当威胁真正来临时，团结成了笑话，成了空谈！ 为了不被邪物灭杀，许多官员和大族纷纷分道扬镳，投靠邪物，很快，这位豪杰发现，愿意为他死战到底的，只有家乡红崖岛的这些人罢了。 这位豪杰与追随他的数百壮士，战死在红崖观下的河边。 在最后时刻，有人劝说他躲回观内，说按照以往惯例，邪物围了红崖观，自会退去。 那豪杰说道：“项羽不过江东，某亦不过此河。” 他没有等死，在最后关头，他竟然集中兵马，朝着数量和实力远胜己方的邪物反攻。 此时，围拢红崖观的邪物，来自五个不同的王庭，另外四个王庭冷眼旁观，没有围上来。 这给那位豪杰创造了机会，在部下拼死掩护下，他甚至杀到了王庭中代表“妖王”的车鸾下方。 那时，被称为“妖王”的王侯级邪物还是个传说，没人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邪物杜撰的神话，那位豪杰的想法是，就算要死，也要为后人试探一下，是否真有比“大妖”还强的“妖王”存在。 随后，他被车鸾边的妖鬼级邪物一拥而上，战死了。 再之后，红崖观变了，遭受连续打击的红崖观，再无法处理妖物，无法处理鱼化病，无法维持以前的统治，他们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红崖观了。 糟糕的是，即使是邪物“退潮”，故意留给人类生存空间，让人类发展的时期，红崖观也没办法建立一个强大的政权，民众暴动，起义不断，有人甚至怀念邪物的统治，认为让邪物统治他们，也比红崖观的高压统治来得好……而修行者也开始对民众失望，最终自己聚拢起来，想出了无数决绝而惨烈的计划。 为了对抗邪物，那怕舍弃一切，堕入所谓的魔道，也在所不惜。 其中，就有修行者研究邪物的技术，将邪物制造“金人”的邪丹改造，用在自己人身上。 在之前的战斗中，红崖观修行者发现，拥有“金骨”的金人，是邪物冷兵器的来源之一，这些金骨明明是人类骨头所制，性能却如同最好的钢铁，十分神奇。 第36章金骨 这一做法的考量是，红崖观已经失去了重要的铁矿产地和铸造铁器的优秀工匠，失去了炼制钢铁，打造铁剑灵器的能力，虽然红崖观同样有木剑道符的战斗之法，但红崖观最强的道诀《先觉剑》，却是要钢铁灵器才能发挥最好作用。 而红崖观的炼器之法，是道门传统的“祭炼”之法，是把已经打造好的凡器，祭炼成灵器，有点类似开光，但是复杂很多。不是那种拿出一些星辉物质，放在一起，放出一团火，直接铸造成灵器，那是做不到的。 红崖观还考虑到，自家修行者也许有“敌后作战”的需求。 因为红崖观风雨飘零，朝不保夕，指不定什么时候，邪物厌倦了每年一次的猫捉老鼠，直接把红崖观灭掉。 那时，残余的红崖观修行者，必须潜伏在这茫茫秘境里，混在各个村落和城市生存。 而敌后作战时，铁器打造的武器太显眼了，骨剑才正常。 可这一做法实在恶毒，是将人类的骨头炼制成武器，遭到了很多修行者的反对。 尽管反对者众多，但这一计划最终还是通过了，红崖观已经没有考虑伦理和正义的空间了，为了生存，他们可以朝邪物靠拢。 红崖观甚至像邪物那样，招了一批村民中的孩童，学着邪物，将他们划分为金，木，土三类学徒，和邪物不同，他们会举行某些测试，在测试中，如果孩子有修行天赋，就能避免后续悲惨的命运。 不得不说，战争永远是技术进步最快的办法，很讽刺的，红崖观在原本的修行体系里没有多少进步，反而把邪物的各种技术学习了不少。 不止是让金人孕育出“金骨”的药物，让木人的大脑变成“灵丹”，让土人能快速生育繁殖后代的药水……红崖观都学到了。 这也引发了红崖观内部的分裂，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这样做，生而为人，应该有人的骄傲，有伦理纲常，有所谓的“天道”，“正气”，另一部分人却觉得，只要能战胜邪物，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 然后……红崖观爆发了第二次内战。 幸运的是，正义似乎永远能战胜邪恶，在惨烈的第二次内战结束后，原本掌控红崖观的“邪法派”被“正法派”消灭。 而当时尚且年轻的洛精卫，就是正法派里的年轻天才，他的师妹，也是后来的发妻，是姓金的，被当做金人培养的人类。 在“正法派”胜利后，这些疲惫的修行者也意识到，红崖观再也没有击败邪物的机会，他们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一部分老人固守红崖观，守到战死的那一刻，另一部分年轻人，全都作为种子，三三两两离开，担负起传承宗门的任务。 此时，他们的愿望只有一个了。 等魔窟大门重开，外界修行者杀回此处时，他们的所作所为能被人看到，能被人记住。 让外界知道，有人在这里战斗过，即使最绝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堕落成邪物，没有选择放弃。 或许他们走错了许多路，做错了许多事，没有把握住每个正确的时机，但他们能自豪的在死前，说一句：无愧于列祖列宗，诸位先贤。 我们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倒。 之后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洛精卫带着和他一起离开的师妹以及其他几位伙伴，远离了红崖岛，他们风餐饮露，露宿荒野，以天为被，地为席。 在看到邪物后，这群人仍然会去尽力斩杀。 正如洛精卫的名字，精卫，这种神鸟衔着土木，也想要把整座大海填平。 能做多少，是多少，能杀多少邪物，就杀多少邪物。 在一次战斗后，洛精卫和小师妹确定了心意，在众人的祝福下，在一个小山洞里喜结连理。 此时的众人对于红崖观传承早已不报希望，他们休息时，谈论最多的，是外界。 有人心忧鞑子南下灭掉汉人王朝，让汉人过上元朝时被奴役的日子，有人说大明朝已经烂透了，还是大西朝有希望。 有人说外界的红崖观不用镇压魔窟后，一定失去了负担，会一飞冲天，成为强大的宗门，他们的传承没有断绝。有人反驳，没有外患，红崖观可能很快衰落。但没人会觉得红崖观会断绝传承，他们似在这件事上有天然的乐观，也许是觉得，红崖观在魔窟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都坚持到了现在，外界的红崖观只会更好，不可能更差。 而在所有人中，洛精卫又是表现得最乐观的一个。 他总是鼓励身边的伙伴，一定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外界和魔窟的大门会打开，到时候，他们还要再过去，和外界的红崖观汇合，帮助他们镇守魔窟。 “他们一定需要熟悉情况的人，他们知道不同的大眼睛妖物的触手要怎么躲吗？不在生死边缘走个十几次，是总结不出那种经验的。” 可洛精卫虽然这样鼓励同伴，但他自己内心里，其实没有抱太多希望。 他只想着，能杀多少邪物，杀多少邪物。 杀到够本！ 走着走着，他们离开了熟悉的疆域，身边的同伴也越来越少，有的被邪物杀死了，有的得了重病病死了，有的失踪了，许是逃跑，许是分开时被邪物杀了。 他们也因为没办法长期喝热水，或多或少的患上了鱼化病，有了一些鱼类的特征。 这也让洛精卫的袭击越发疯狂，他们不愿意变成鱼怪再死，想作为人类，堂堂正正的死。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有一日，洛精卫的袭击出了失误，他的妻子被邪物抓走了，那群邪物似乎早就盯上了洛精卫他们。 在抓走洛精卫的妻子后，邪物张贴告示，告知洛精卫此事，让他们过去救援。 面对明显的陷阱，洛精卫却没有犹豫，而他的同伴也没有让洛精卫一个人去，他们选择一起去。 也许，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和邪物拼了。 那是一场惨烈到洛精卫不愿意复述的战斗。 最终，他们竟然赢了，一群觉照境实力的修行者，没有动力甲，没有外动力骨骼，没有高科技武器，竟然生生搏杀了一只妖鬼级邪物。 可大部分人都死了，那妖鬼级邪物死之前愤怒的一击，将没有反抗力的，洛精卫的妻子打成重伤，而洛精卫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们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些重伤的伙伴一个个死去，而他自己，反倒因为战斗力最强，有杀伤妖鬼级邪物的实力，被伙伴们拼死保护着，只受了一点轻伤。 洛精卫的妻子死前，让洛精卫抽出她的脊骨做剑，那怕死了，也要和洛精卫一起作战。 洛精卫照做了。 第37章离开的准备 “就是如此……”洛精卫抚着骨剑，脸上神色似有痴迷。 他没有太过悲伤，不像之前，刚见到苏晓时，一个大男人竟哭了出来。 “……节哀。”苏晓只能说出这句话。 “如果没她陪着我，我也撑不到你们来。”洛精卫说，似乎没有沉浸在悲伤里。 苏晓不知道说什么，这时，有几个溪人走了过来，端着一些热好的饭菜。 原来，那些溪人看到苏晓在教授孩子们修行法，便跑到海佛寺的厨房，做了些热饭热菜过来。 苏晓闻到香气，也有些饿了。 他来秘境到现在，只吃了一些巧克力。 几人停止了交谈，和孩子们开始吃饭休息。 苏晓还特意问了洛精卫，确认这些饭菜热好后能吃，不会有鱼化病的风险后，便直接开动了。 虽然很清淡，但至少是热的，苏晓填饱了肚子。 之后，他和洛精卫讨论起了离开此地，去其他地方的准备。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等潮落时，走陆路过去。还有一个，是用白木做成扁舟。”洛精卫道：“苏前辈，洛某建议等潮落，白木做舟，实在太麻烦了，说不得做好后，已经潮落了。” 苏晓问：“距离上次潮落，过去多久了？” “约莫是七天，每次潮落间隔的时间约十五天。” 也就是说，大概还有八天，就会潮落了吗…… 苏晓点头，时间比他想的要多。 在吃过饭后，苏晓带着这些孩子回到了山下的村庄，他和江舟商量一下，决定接下来的八天，都待在村子中。 一边教授修行法，冥想法，战斗法门等等……一边做远行探索的准备。 苏晓一到村子，先把村里的王侯偶像给砸了，然后找河九二的屋子暂住着。 他让村民释放被关押在地牢里的人，被变得毫无人形的星之女和土人，处理完他们的事后，苏晓还烧掉了河人的地契和欠条，选拔一群在村民中有一些威望，但平日被河人们打压的溪人作为长老会，将仓库收为公管，对河人的财产进行抄家和分配…… 这一系列的事情忙下来，已经到了“深夜”了。 苏晓和江舟住在了一间屋子里，这是江舟的提议，她认为，他们两人分开睡觉，容易被偷袭各个击破，如果在一起，轮流睡觉轮流守夜，会比较安全。 “你先休息吧，我守夜。”苏晓说。 江舟没有花时间谦让，快速闭上了眼睛，召唤了眼罩和耳机，快速睡着觉。 “呼……” 苏晓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天他做的事，比之前跟邪物战斗一整天还累。 “我就不是干政治的料……”苏晓嘲笑着自己。 苏晓施展恶意知察后，站在床边，靠着墙壁，也进入冥想。 他先前击杀了妖鬼级雨刺客和未成年的下级妖鬼异变子嗣，它们也贡献了一颗水晶碎片，苏晓决定抽抽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苏晓从妖鬼级雨刺客那里抽到了“祈雨”和“水化”两个咒星异能，祈雨是五品咒星异能，能降下大范围的雨幕。水化是四品咒星异能，能让身体变成一团没有弱点的水，对抗许多物理攻击有奇效。 两个异能都对苏晓没什么用，秘境里到处都是雨，并不需要祈雨，水化的时候，苏晓无法使用动力甲，战斗力大幅下降。 不过苏晓并不在意，先放在思维海里，当摆设也好。 他最期待的，还是异变子嗣的水晶碎片。 那怕幼年期的异变子嗣，没有培养寄生体，没有异变之触的能力，可也拥有相当多种类的咒星异能。 除去苏晓用不到的“疯狂灵光”这类针对理智的能力。像石化定身，瞬间跃迁……都是强大又好用的咒星异能。 “唉……都怪庄天宇，他抢我人头！不然我早就能抽异变子嗣的异能了……”苏晓不甘心地想。 他也明白，当时那种情况，那异变子嗣不一定没有战斗力，只是被他吓到了，如果庄天宇真不出手，苏晓自己是有可能被反杀的。 但还是觉得不爽……人头狗！ 思维海里，木偶伸手，触碰到来自异变子嗣的水晶碎片。 大量海族语的呓语，在思维海里响起。 苏晓迅速完成了一次“十连抽”。 看着思维海里多出的咒星异能，苏晓不由得感叹，木偶就是良心。 比那些氪金抽卡手游良心多了！ 出货概率挺平均的！ 瞬间跃迁抽到两次，石化定身抽到三次，精神错乱抽到两次，血肉妆具抽到一次，疯狂灵光抽到一次，心灵迷雾抽到一次。 “瞬间跃迁”是瞬移类异能，六品，苏晓毫不犹豫，直接升到了三阶。 它能让苏晓在短时间内瞬移三次，瞬移距离不超过30米，且必须能看到目标位置，充能一次瞬移次数的时间，约为20秒。 而石化定身，是苏晓原本定身术的强化版本，苏晓抽到它时，它直接融入了原来的定身术的咒星异能内。 把苏晓原本的定身术，升华成了“石化定身”。 与定身术不同，石化定身更为强大，是五品咒星异能，被定身者会缓慢石化，最终变成一具雕塑，即使挣脱定身，石化的效果依然会影响受害者一段时间。 石化定身对苏晓没什么用，单体异能，只能拿来秒杀下级眷族级邪物，上级眷族级邪物要看运气，运气不好只能略微影响，所以苏晓没升级。 精神错乱，疯狂灵光和心灵迷雾都是心灵领域的咒星异能。 精神错乱能让一个人短暂疯狂，做出种种不符合理智的事，同样是单体异能，同样对高位阶敌人没什么效果，苏晓觉得也没啥用。 有这功夫，不如直接灾厄黑刃砍过去。 疯狂灵光能让苏晓以自身为中心，散发打击理智，引发疯狂的灵能效应，这东西打没有清心咒的人类还算有用，打邪物……算了吧。 心灵迷雾能制造一层淡蓝色的雾气，在雾气中，敌人的意志力会被削弱，心灵变得脆弱，更容易遭受心灵攻击，更容易失去理智，变得疯狂……这倒是让苏晓联想起了遍布这处秘境的淡蓝迷雾，它们和心灵迷雾或许有性质类似的地方。 苏晓也没打算学心灵迷雾，在苏晓看来……它配合起心灵冲击，也许能对上级眷族邪物，也造成不错的杀伤，但是上级眷族邪物不算多，用灾厄黑刃解决也一样的。 惹起苏晓注意的，是那叫血肉妆具的咒星异能。 第38章血肉妆具 血肉妆具，八品变化系咒星异能。 能改变自身血肉，在星尘期，可以微调面部肌肉状况，让自己从一个人改变为另一个人，到了星光期，调整范围从面部扩大到全身，但只能操控血肉，无法改变骨架和骨骼的状况，到了咒星一阶，可以改变皮肤的颜色，光泽，粗糙程度，血肉调整范围也会变得更大，更灵活，骨架也能略微撑开或缩小。 到了咒星二阶，可以将刚死不久的血肉生物的血肉与身体器官作为“妆具”，具备种种邪异能力，比如可以剥下他人的脸皮，贴在自己身上，如同生长出来一般，通常手段无法辨识，再恐怖一点，可以将刚死不久的人类手臂取下来，接在自己身上…… 这种改变是暂时性的，持续时间越长，花费心力越多。 真实视域或其他破除变化的揭示异能，能够察觉到使用血肉妆具者的本质，看穿这种浅显的变化。 “这个咒星异能……很不错啊！”苏晓想着，颇为惊喜。 尤其是现在敌后作战，如果苏晓出手杀邪物，被邪物跑了，苏晓只需要变个脸，就能堂而皇之继续行动了。 他想了想，再投入了大批水晶碎片，把它升到了咒星一阶。 咒星二阶……算了，那种剥皮的邪异能力，苏晓不太想用。 看到这个异能，苏晓又联想起江舟的身体改变。 “不会她是用这个异能伪装成人形的吧……”苏晓想着，结束冥想，战术目镜切换到了真知目镜。 苏晓偷偷看着女孩安静的睡颜：她躺在双人大床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超然如同神女的柔和脸庞上，眼睛和耳朵都被沉重的眼罩耳机遮挡住，只露出淡色的嘴唇和小巧的琼鼻，完美的像降下人间的天使，有着别样的诱惑力。 她低声呼吸着，声音平稳，给苏晓一种安宁的感觉。 苏晓松了口气，起码真知目镜里，江舟还是人形，不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看起来异变子嗣改变身体的能力，不仅是灵能能力，也有肉体能力在内……”苏晓暗暗揣测道。 “嗯……血肉妆具只能改变血肉，无法改变装备，之后要去邪物控制的城市探听消息，我的动力甲太显眼了，得想个办法遮掩……”苏晓想着。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咒星定位法的资料库中，记载了很多常见异能……” 苏晓想起了一个异能。 九品咒星异能，幻术系，易容术。 在幻术系里的细分中，易容术属于“五官幻术”，它能改变服装，饰品，装备的外貌，让它们看起来不同，也能略微改变身材和体型。 在星尘期，易容术可以改变帽子，手套，鞋子和项链，戒指这种小饰品的外貌，能将微型手枪或小刀伪装成眼镜盒之类的物品，到了星光期，易容术可以改变衣服，裤子，裙子，也能将步枪之类的武器变成手提琴的外貌。 到了咒星一阶，易容术可以改变全身的装备，也能微调身体的体型。 同样的，易容术被真实视域和其他克制幻术类的异能克制，作为九品异能，是个克幻术的都能破它。 苏晓再度进入冥想状态。 使用咒星定位法，必须先把思维海还原为没有本命咒的原生状态，因为有本命咒后，思维海会发生变化，无法“按图索骥”。 因此苏晓先让木偶承载灾厄黑刃，再用咒星定位法，寻找易容术的位置。 心力激荡思维尘埃。 一段时间后。 苏晓觉醒易容术后，再拨了一批水晶碎片，把它提升到咒星一阶，直接升满。 “血肉妆具加易容术的组合，除非有对应破解的异能与灵器，否则我可以变成任何人与类人邪物，不会被发现！”苏晓略有兴奋。 低品级咒星异能，有的时候也有奇效，甚至比高品级咒星异能还要有用。 如果苏晓只会一个灾厄黑刃，正面攻杀是厉害，可各方面的逃跑，应变……都会不足。 苏晓结束修炼，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响动，江舟起来了。 她眼睛上的厚重眼罩和遮掩声音的耳机消失不见，露出了栗色的眼瞳。 “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夜。”江舟说。 “你只睡了这么短时间，够吗？”苏晓问。 “够了。”江舟说。 苏晓点了点头，将动力甲脱下，摆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学会瞬移能力后，苏晓比较自信了，真遭到袭击，也能立刻瞬移过去，迅速穿上动力甲。 穿着沉重动力甲睡实在难受！ 苏晓脱了袜子，丢在一旁，身上衣服浸透汗水，满是汗臭。 “之后应该找找本地人穿的衣物替代一下……”苏晓想着。 因为江舟在旁边，苏晓没好意思脱衣服，直接拉过还有温热的被子，躺在了舒服松软的床上。 虽然比不上中夏的床，但比洞穴松软舒服多了。 “晚安。”苏晓对一旁守夜的江舟挥了挥手。 房间里的黑暗肯定遮挡不住对方的感知能力，江舟愣了一下，也回应道：“晚安。” …… 第二天白天。 这处秘境计时依靠的是水，每时每刻，潮汐和雨水有着不同的周期性变化，因此可以知道时间。 苏晓躺在松软被窝里，发呆了大半夜，让身体尽量放松。 苏晓仍然没真的睡着，反正有邪物的水晶碎片补充心力，熬夜修仙无所谓的。 醒了之后，苏晓匆匆吃过这个秘境里颇具特色的温热小鱼粥，便开始了一系列忙碌和准备。 他先去询问村里的老人关于周围的情况，兼听则明嘛，不能只听洛精卫一个人的。 又找了洛精卫，打听了一下岛屿之间旅途的注意事项。 又去买了符合身形的舒适衣物，在苏晓的坚持下，卖给他的村民还是收了钱。 苏晓再收购了一些干肉和干粮作为补给，买了一些装熟水的水袋，用的是从海佛寺里缴的钱。 之后，苏晓还搞了一个非常简单且粗糙的民主选举，一人一票，从之前的长老会里选了几位大家都觉得德高望重的，让这些人负责维持秩序，管理仓库，组织生产等等事务。 苏晓搞这个东西搞得满头大汗，大部分村人都不会文字，也不会困难的数学计算，这些知识以前都是河人掌握的，溪人里会的很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明明只是流落在这里，更重要的任务是回秘境入口，回到中夏，可苏晓总忍不住，想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第39章力所能及 苏晓很清楚，凭他自己，就算再算上江舟，即使他们有超绝的战斗力，即使他们消灭了河人这种原有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社会改造这种困难，繁琐的艰巨任务。 可苏晓觉得，只做一点，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到了下午，他开始教授人类孩子们冥想法，让两位成为准修行者的孩子见到了内心辽阔无比的思维海。 除了修炼的教育外，苏晓还尽可能传授着数学，物理，医学，灵能领域的各种常识，他选择的是偏重实用性的知识，不求他们理解为什么，只求他们理解要怎么做。 然后，苏晓发现这件事比他想的还困难无数倍。 大部分孩子都不识字，不是汉字不认识，海族语也不认识，只会听说，不会读写。 苏晓本来还打算，用极化认知回忆以前的课本，然后用灾厄黑刃把它们刻在石头上，让孩子们自己学，这完全是在做梦。 苏晓不得不拉上了江舟和洛精卫，抓他们来讲解文字，顺便在他忙别的的时候，顺带代代课。 在教授完简单的汉字后，苏晓开始让孩子们改名字。 不能用以前那种侮辱性的姓名，他们都得有自己的名字。 有的人类孩子没学的很好，苏晓就想了好几个名字，让他们选自己喜欢听的，每个人选完名字后，苏晓用灾厄黑刃，在一块块他自己斩下来的木牌上，正面刻着汉语，反面刻着海族语，作为礼物送给他们。 小女孩木七的名字是“朱凰儿”，这是她自己想的。 当时，苏晓给孩子们讲着故事，讲了关于不死鸟的故事，说有一种鸟儿，有人叫它朱雀，有人叫它凤凰，它永远不会被杀死，如果被杀死了，它的身体会燃烧成灰尘，从灰尘中重生。 木七很喜欢这个典故，所以选了“朱凰儿”作为自己的名字。 不仅是教育孩子，苏晓还在教育那些溪人。 为了让讲授的内容能真正帮到这些人，苏晓花时间考察了村子周围的情况，调查了附近的邪物生态，自然资源状况，生产捕猎状况…… “河人所谓的召唤鱼群法术，范围小的可怜，本质是把村外黑海沿岸区域的鱼群聚拢在一起，你们不依靠他们，只要去特定的地方，一样能捕捞到鱼。” “这种白树不要乱砍伐，它们是邪物种下来保护你们的，它能散发一种令海族厌恶的信息素……呃，就是人类闻不到的气味，下级眷族邪物很少攻击村子。” 苏晓给一群溪人讲述着，告诉他们各种知识。 “狩猎时，要尽量在白树附近狩猎，如果非得深入大山，修行者要和普通人配合，只要配合好，准修行者一样能杀死下级眷族邪物！” 苏晓指导两位准修行者和拿着武器的溪人们，如何对抗邪物，他带着他们进大山，直接边讲解，边让他们实战，有苏晓和江舟两人压阵，不会有人被邪物杀死。 “这附近常见的邪物是……” “这种邪物喜欢伪装成树，但是它的痕迹很容易发现，先观察泥土落叶，周围泥土是否有拖行的痕迹，再观察周围的树枝是否折断很多……” “长矛端平，端稳，站在一起，一起往前刺，不要怕它们，它们没什么可怕的！” “朱凰儿，用火焰，拍在它额头上，立刻退后，对，让其他叔叔们用矛保护你” …… 溪人们对苏晓的看法也在变化。 一开始，他们对苏晓是敬畏，恐惧居多的，听苏晓的话，也是出于对苏晓力量和“残忍”的恐惧。 再后来，他们是感到惊奇，苏晓和邪物不一样，和传说中的红崖观修行者也不一样，脑子里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主意，各种奇思妙想。 到了最后，他们对苏晓的看法，从敬畏，恐惧，惊奇，变成了尊重。 他们只是没受过教育，不是傻，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短短几天里，苏晓像永不疲惫的机器，从白天忙到深夜，做着他能想到的各种事情。 直到潮落前的最后一天，苏晓给这个村子搭起了全新的政治结构，虽然很稚嫩，但勉强够用，取代了原本的河人统治体系；以习惯法为蓝本，去掉了里面残忍血腥的部分，建立了新的，简陋的法律；让每个村民都有了自己的新名字；建立了好几个村民之间的互助结社，有些结社完全是娱乐性质的，在休息时，聚在一起唱歌那种…… 苏晓还简单讲述了中夏的历史，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祖国是从何等绝望悲惨的状态中披荆斩棘，重新崛起，以此鼓励他们。 苏晓培养出了六位准修行者，其中两位甚至不是人类，而是溪人！他们也修炼《通识冥想法》，觉醒了咒星异能。 苏晓还教导他们祭炼法，冥想法，甚至留下了超凡职阶“战士”的修行法门，把他们的修行之路铺到了超凡者。 之所以选战士，是因为战士太简单了，只有这种简单的超凡职阶，才符合这村子现在的状态。 更复杂的，他们根本完不成先决条件和超凡仪式！ 六位准修行者中，苏晓最看好的是朱凰儿。 她的第一个咒星异能虽然是最低的九品品级，可她知道这件事后，没有受到打击，毫不气馁，继续修炼，竟然在一周时间内，觉醒了第二个咒星异能，四品的“火焰身躯”，是所有准修行者中品级最高的。 四品咒星异能，作为本命咒，如果抓住每次升华的机会，甚至有希望问鼎圣贤！ 在苏晓的建议下，她选择了火焰身躯作为本命咒。 而在最后一天里，苏晓，江舟和洛精卫结伴而行，把整座岛屿里的上级眷族邪物找到一只杀一只，尽量为村民拓展生存空间。 洛精卫也啧啧称奇，苏晓这么强就罢了，他没想到江舟也这么厉害，一把短刀，缭绕淡蓝色气势，一刀之下，巨大沉重的邪物直接倒地。 最后一天夜里，大家都知道苏晓他们要离去了，人们恋恋不舍，为他开了一个欢送晚会。 “苏上师……” “苏上师……” 村人对苏晓都恋恋不舍，对苏晓的称呼，也早已从带着畏惧，敬畏成分的上仙，变成了满是尊重的“上师”。 其中，之前在海佛寺地牢里，让他人围攻苏晓的那位少年，神色最是复杂。 明明他狠狠得罪了苏晓，可苏晓非但没对他追责，还教他修炼，等他修炼出咒星异能后，又尽心尽力的指导他。 他的家人已经被河人害死了，苏晓还找人给他安排房子居住，把河人侵吞他父母的资产还给他，让他可以去捕鱼，去种植水田…… 如果不是苏晓再三说，不要对任何人跪下来，他肯定忍不住，对苏晓三叩九拜。 苏晓一一对他们道别，就在这时，洛精卫走了进来。 “苏前辈，之后就是潮落了，要去看看月升吗？” 苏晓点头：“好。” 他转身离开，江舟悄悄跟在他身后。 “苏老师！”朱凰儿在身后，哭着问道：“您以后会回来吗？” 苏晓没回头，对她挥着手。 “会的，一定会的。” 第40章月落无影 来到外面，苏晓和江舟站在洛精卫身后，等待雨幕散去。 雨渐渐的稀疏了起来，天空那终年不散的阴沉雨云即将散去。 像是舞台两边的帷幕拉开那样，铁青色的天空裂出一道缝隙，露出了群星照耀的星海。 在那星海当中，最为清晰的是那玉盘一般的圆月，她清淡高洁的挂在那里，为整个世界洒上淡淡月光。 圆月格外清晰，苏晓甚至能看到上面的陨石坑，这月亮比外界看到的月亮更加清楚。 “和外界的月亮很像啊……等等？洛精卫说，月亮上盘踞着章鱼怪物的影子，我怎么没看到？” 苏晓正想着这个事的时候，一旁的洛精卫语气震撼惊讶，喃喃道：“怪影不见了……” 怪影不见了…… 苏晓感到一阵深沉的寒意从脊背直接升起。 难道说，洛精卫之前看到的，位于月亮当中的怪影，是一只强大的，清醒的，活着的邪物？ 祂，祂离开了月亮？！ 挂在秘境月亮上的邪物，至少得是上级王侯吧……不，不，可能是某只大魔级邪物？ 它移动了，离开了月亮，是去干什么？ 苏晓这一刻内心揪紧了起来。 毫无疑问，值得大魔级邪物出手的目标，必然是秘境入口！ 那怕风母事件过后，中夏强盛了很多，可那些杀进来的修行者，能在一尊大魔级邪物面前全身而退吗？ 苏晓不知道。 他盯着月亮，突然，内心里涌起一丝悸动。 那月亮上，似残留着一丝杀意，在与苏晓的内心共鸣。 “这是……” 苏晓立刻激发极化认知，分析这怪异感觉的来源。 他一下子联想到了一个人。 “屠龙者”张凡！ 苏晓正是看了他的教学视频，才领悟八品咒星异能“刺刀术”的！ “月亮上残留着一丝杀意？我隔着这么远还能感受到？这是张前辈的杀意，和我的刺刀术同源？”苏晓内心震撼。 所谓杀意，无外乎是一种灵能波动罢了，所有灵能波动，几乎都遵循“平方反比定律”，隔着源起点越远，灵能波动成平方衰减。 隔着这么远，苏晓都能感到那微弱的杀意，那这“月球”上的杀意，该有多强。 苏晓体悟着内心微弱的共鸣。 “这感觉有点像在……有点像在看至高篇章？”苏晓有些难以置信。 他刚刚使用极化认知，好像隔着遥远时空，看到了这杀意爆发时瞬间的场景。 那挥舞着无数只触手，似鱼似海星的怪物好像被打了十分厚重的马赛克，根本看不清晰，而在空中，另一个打着马赛克的怪物在攻击祂。 两只怪物拼死搏杀的场景瞬息而过，空中那只怪物失败了。 而此时，一道身影现于空中，一把大枪刺出。 那道枪影深深的刻在了苏晓的记忆里。 随后，那似鱼似海星的怪物被击杀了。 出现于空中的屠龙者“张凡”似乎极度悲伤，他拖拽着这怪物，落于大地。 轰！ 苏晓感到思维海在震颤。 他早已不用的咒星异能“刺刀术”此刻好像得到了种种养料，疯狂成长着。 咒星二阶！ 咒星三阶！ 咒星四阶！ 明明是八品咒星异能，可刺刀术却接连成长，一边成长一边升华，成长到六品四阶！ 苏晓耳旁，仿佛听到了“屠龙者”张凡的自言自语。 “掌控秘术掌控秘术，根本是对身体的控制，从对身体的控制，升华为对心力的控制。” “身体发力，心力发力……人类身心有无穷伟力，掌握它，挖掘它。” “人心虽含天地，天地间却仅有一个我，唯我可控。” 苏晓凝望月亮，久久不能回神。 他大致猜到了，为什么他能看到当时张凡击杀邪物的场景。 “极化认知”有两个效果，一个是挖掘自身潜意识，一个是勾连星界里的信息碎片，二者共同作用，才能得到“答案”。 秘境是在星界里的！ 而这颗月亮距离星界很近，甚至可能就在星界。 因此，苏晓目睹这月亮，发动极化认知时，收集到了星界里残存的，张凡击杀邪物的无数片段信息，用那些片段信息，拼出了现在的知识。 这些信息甚至具备至高篇章的部分特性，能升华咒星异能，能让修为提升。 “这杀的绝对是大魔级邪物……如果是王侯级邪物，我不可能有这种感悟，杀王侯级邪物升华咒星异能，必须沐浴王血……”苏晓内心震惊骇然。 “屠龙者”张凡，单独杀了一只大魔级邪物？ 太不可思议了…… 苏晓想了想，大部分功劳得算在另一只怪物身上，它与大魔级邪物交战，消耗了这只大魔级邪物的战力，将它打成重伤。 张凡应该只是抢人头的。 那也很厉害了！ 苏晓想了想，给自己的六品刺刀术，起了一个名字。 “无影刺”！ 月亮上面的怪物没了影子，被杀了。 所以叫无影。 “苏前辈？您看到什么了吗？” 此时，一旁的洛精卫小心翼翼问。 苏晓盯着那轮明月，太久太久了。 “没什么。”苏晓收回眼神，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他随口胡诌了一句：“只是见到月亮，想起了家乡。” “家乡啊……”洛精卫喃喃道。 此时，苏晓用压缩空气飞了起来，看向村外的黑海。 他要确认一下，这月亮上没了怪物，黑海是否会潮落。 在淡淡雾气的遮掩下，黑色的海洋果然正在退去。 苏晓重新落了回来，说道：“洛道友，黑海正在落潮，之后我们打算去找一找附近城市，打听消息，洛道友可要与我们一起？” 洛精卫还沉浸在家乡的怀念中，被打破后，他迅速忘掉苏晓之前盯着月亮看的举动，说道：“不妥。” “洛某常年行动，各处妖物，恐怕已经有了洛某的通缉画像，知晓洛某外观特征，一起行动，恐怕拖累苏前辈啊。” 苏晓点了点头，之前江舟也告诉过苏晓，尽量不要和洛精卫一起走，她担心洛精卫有问题，苏晓也只是随口问问，试探一下。 “那么，洛道友，后会有期。”苏晓学着洛精卫的礼仪，拱手说道。 “苏前辈，江前辈，后会有期。”洛精卫道。 第41章油灯 等到黑海下降，露出向下的山路，苏晓和江舟便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出发了。 江舟似乎越来越沉默了，越来越不想说话，没有和洛精卫说一句话。 来到山下，江舟说道：“不该往这边走。” “应该往另一边走，离开后再转向，避免洛精卫分析出我们要去‘佛村顶’。” “呃……真的要这么防备他吗？”苏晓问。 江舟没说话，只跟在苏晓背后。 苏晓叹了口气：“稍等一下，我做点准备。” 苏晓升起面罩，双手捂着脸，揉动着面部肌肉。 随着他的动作，苏晓的脸型迅速变化着。 “你在做什么？”江舟看了过来。 “改变容貌啊，我们这副样子，要是做了点‘坏事’，换张脸就行了。”苏晓理所当然的说。 他用血肉妆具把自己的脸型整了整容，然后又施展易容术，把动力甲变成普通的木甲外形。 “……你之前还不会这个。”江舟声音里出现一丝波动。 “现在会了。”苏晓略显得意地说：“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不想。” “好吧。”苏晓摇了摇头。 不配合！ 如果是罗莎莉，她一定哇的大叫出来，十分惊讶，十分好奇。 ……也不一定，得看情况。 做了基础的伪装后，苏晓从背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盏油灯。 在黑海退潮后步行，有许多注意事项。 其中之一就是，黑海有时会起浓浓的白雾，这种白雾和平日淡蓝色的雾气不同，十分危险，如果起了白雾，要尽快点燃海兽的油熬制的油灯，否则会遭遇不测。 洛精卫就曾说过，之前他们走着走着，因为海兽灯油带的不够，有人凭空消失在怪雾当中，只留下一声声惨叫。 他们循声走过去，只见到原地的一片片血迹。 “跟我紧点。”苏晓说：“海油灯照明范围有限。” “嗯。” 两人走到半山腰，凝望山脚。 海潮此时已经完全退去，露出了海底的大地，在那里，淡淡雾气下，珊瑚状的植物和白树遍布。 在这些杂乱生长的植物当中，有一条一条，两侧是黑色鹅卵石的宽阔通道，这些通道是“河道”，连接起每座岛屿，沿着河道走最安全，不容易遇到什么意外。 踩在坚硬的河道上，苏晓难以想象，这里之前还是一片海洋。 他们走在海底。 这才过十几分钟而已。 “前面有邪物。”江舟突然开口。 邪物？ 苏晓看向前方的淡淡雾气，这些雾气严重阻碍了视野，那怕有三尺神明加持，苏晓也看不太远。 “没事，是上级眷族邪物，我们继续走吧。”江舟说。 好吧！ 两人艺高人胆大，直接往前，不带怂的。 果真，苏晓看到了一只七个头的海德拉龙龟。 它比十二个头，完全成熟的成熟体海德拉龙龟小了好几圈，大概就一辆机动车大小。 这只七头海德拉龙龟正趴在地上，咬着珊瑚树。 两人没有说话，没有交流，同时出手。 江舟掠阵，苏晓灾厄黑刃延长刺出，直接把它秒杀。 江舟习惯了，她知道，苏晓很喜欢亲自杀手邪物，她在一旁掠阵，只是为了避免有意外发生而已。 杀死龙龟后，苏晓又用灾厄黑刃搅了几下，让伤口不那么显眼。 “挺简单的，完全没危险嘛，哪有其他人说的那么可怕。”苏晓笑着说。 “那是因为我们厉害。”江舟认真道：“如果我们都是觉照境，那会很麻烦。” “我就是觉照境啊。” “……战力。” 苏晓笑了笑，他还是希望江舟能多说些话的。 总不说话，苏晓担心她会离人类越来越远。 “要试试飞行吗？”苏晓问：“我们直接掠地飞过去，比走路快多了。” “保持低空，避免引起注意。”江舟同意了。 两人开启动力甲，掠地飞行，速度很快飙至每小时120公里。 “白雾！”江舟伸手，拉住苏晓：“减速！” 苏晓连忙降低速度，踩在地上，地面压出深深痕迹。 等苏晓停下时，前方海浪一般的白雾，正铺天盖地席卷过来。 苏晓连忙用打火石点燃海油灯。 那些白雾似有灵智，靠近海油灯6米左右，便不再前进，而是从旁边绕了过去。 遇到白雾，点燃海油灯，原地停下休息，不再前进。 这是洛精卫告诉苏晓的经验法则。 苏晓不想试探这法则的内在原因，乖乖停了下来。 “白雾里有邪物。”身后，江舟开口。 “邪物？什么邪物？”苏晓小声问。 “一种雾状邪物，没有实体，裹挟在白雾里。” 雾状…… 说起雾状邪物，苏晓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血族的“雾化形态”，可这里不是血族的秘境，而是海族秘境。 他打开战术头盔自带的数据库，在里面搜索着。 “‘雾化’，‘海族’，‘白雾’……” 啧。 跳出来的消息，大多是海族借助雾气隐藏行动的事件，以及某些有“海雾术”之类咒星异能的海族，没搜到雾状的海族怪物。 苏晓一行行扫下去。 “没有记录，可能是新品种的邪物。”苏晓小声说： “要不，我杀几只研究一下？” 江舟嘴唇微张，最后说道：“小心。” 苏晓点了点头，灾厄黑刃凝聚成巨大平面，朝着海油灯外的白雾拍了过去。 胡乱瞎拍了一阵，苏晓退了回来，有些郁闷地说道：“它们好像很灵活，我没有灾厄黑刃碰到东西的质感。” “嗯。”江舟点头：“它们绕开了灾厄黑刃，有点像蚊子躲开了电蚊拍。” 蚊子躲开电蚊拍，是什么鬼比喻啊！ 苏晓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把海油灯放下，走到海油灯边缘。 灾厄黑刃到了四阶，可以离体4米，直接成形。 苏晓直接施展黑刃领域，在白雾当中，制造了一团大黑球！ 苏晓内心一喜！ 他感受到了，灾厄黑刃消磨某种东西的感觉。 白色海雾猛然狂暴了起来，像是里面的东西察觉到苏晓的举动，决定无视海油灯，强行冲进来。 呵。 苏晓退后几步，灾厄黑刃形成了四米半径的半球，笼罩住了他和江舟。 苏晓瞬间感受到，有无数怪物在冲击灾厄黑刃形成的球体。 过了好一会儿，好像它们发现这徒劳无功后，才散去，不再冲撞。 苏晓松了口气，消解了外面的灾厄黑刃。 江舟欲言又止，随后还是问道：“你用灾厄黑刃杀，要怎么研究？” 尸体都没有吧！ 苏晓笑了笑：“我有办法的。” 第42章雾镰 “帮我警戒，我要冥想一下。” 苏晓说完，便原地盘膝坐下，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在思维海堆积的水晶碎片里，苏晓迅速找到了多出的那些碎片。 木偶轻轻触碰它们，混乱的呓语响彻思维海，这些呓语极度混乱，每个周期重复的内容都不一样，甚至连周期的长度，念诵的顺序也在变化。 苏晓猛然睁开眼睛。 一旁，手持短刀警戒的江舟看向他：“发现了什么吗？” “这白雾里的邪物不是海族。”苏晓开口：“是冬族！寒冬秘境的冬族。” 冬族，它们崇拜的利维坦邪物被称为“混乱律令”，这群邪物喜好在寒冷环境下出现，带来暴风雪，雪灾和酷烈的严寒。 它们也有语言，但那种语言极度混乱，没有语法，没有确定的单词，没什么人能解读冬族语，除非他们和冬族一样疯狂混乱。 灵能理论专家认为，不可能依靠正常的方法解读冬族语，唯一的解读办法，是用美学的美感和直觉来解读意思，这种玄之又玄的方法，几乎没人能做到。 “冬族？” 苏晓回忆起了跟冬族有关的知识，边想边说道： “寒冬秘境有一种天灾，叫‘白毛风’，这是一种恐怖的雾状暴风雪，既剥夺热量，又会切割受害者的身体，制造一道道血痕。” “你应该知道寒冬秘境的‘异鬼’和‘冬鬼’两种邪物吧，它们行动时，总是伴随着白毛风之类的天灾。” “经过研究发现，白毛风并不是超自然的天灾，而是由邪物组成的，‘冬鬼’负责制造寒冷的雾气，而白毛风里的一种叫‘雾镰’的邪物，负责引导暴风，切割进入者……” “‘雾镰’正常的外形有点像蝙蝠，但它们能够化成雾气，通过集群有规律的化雾和移动，它们能操控雾气往特定方向偏移，如同有暴风吹拂，它们高速移动时，寒冷雾气能凝聚刀刃一般的雪花之刃，切割受害者的身体。” 江舟静静说道：“周围的温度没有降低。” 苏晓立刻接口：“是，之前便有人怀疑，即使没有冬鬼制造雪雾，雾镰自己也能凝聚成正常的雾气……现在，这个猜测证实了。” “有什么对付雾镰的办法吗？” “有啊。”苏晓说：“火焰喷射器，榴弹炮火力覆盖，最好还是云爆弹，猛地很，一下清掉一片雾镰……” 苏晓回忆起邪物学上学到的内容。 “遇事不决，火力压制。” “妖鬼级邪物挨一发重型榴弹炮，不死也得晕，轰就对了。” “问到某个邪物不知道填什么，填火力压制就对了，你想到什么武器写什么武器，不能填核弹，核弹谁都知道，填了不给分……” 就在苏晓回忆过去课堂上学的内容时，苏晓看到江舟肩膀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没见过的肩扛式火箭筒。 “这啥？”苏晓问。 “pf30式99mm单兵云爆弹。”江舟解释道：“我恰好学过它的构造，如果白雾持续太久，我们用它来开路。” 苏晓表情呆滞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云爆弹这种东西，都有单兵的。 “咳，不用现在拿出来，之后再拿吧，按洛精卫的说法，白雾最多持续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放满灯油的海油灯也能燃烧这么久。”苏晓说道。 “嗯。”江舟点了点头，肩膀上的火箭筒消失不见了。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被白雾锁在这几米范围内，除了休息外，什么都做不了。 “要不，咱们杀出去，直接杀穿白雾？”苏晓提议：“我可以击杀邪物补充心力，你知道的。” 江舟点了点头。 苏晓立刻唤起灾厄黑刃，构建成一片黑色的结界，把江舟也保护在内。 他提起油灯，往前走着。 灾厄黑刃外，无数雾镰先是撞了一下，发现难以突破后，像有智慧那样，绕开了灾厄黑刃的范围。 “如果我猜的没错，海兽油熬制的灯，点燃后会散发让雾镰讨厌的气味，从而让雾镰绕开它。”苏晓边走边说：“而点燃海油灯后不能前进，是因为气味停在原地，没跟你一起走，你还是会撞到迎面而来的雾镰。” “你其实可以藏一些秘密。” 江舟突然开口。 “诶？” “你的灾厄黑刃应该是正常灾厄黑刃的进阶版本。它能吸取邪物的心力，还能从击杀的邪物那里，学来咒星异能。”江舟说道：“这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这么多的异能，而你的新异能又为什么全都来自邪物。” 苏晓笑道：“这怎么了？” 虽然江舟猜错了方向，但苏晓不得不说……她猜的大致是对的。 唯一错的地方，是获取心力，学习异能的能力并不是来自灾厄黑刃，而是来自木偶。 “你从没掩饰过这些事。有些秘密，作为底牌藏着，比暴露出来好。”江舟说。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有什么藏的必要？”苏晓反问。 “如果我以后变成邪物了呢？”江舟冷淡问道：“我再也无法保持人性，变成了邪物，与你为敌，知道你的秘密，能针对性的对付你。” “或者，我落到了敌人手上，经受不了折磨，告诉了他们关于你的情报，这又该怎么办呢？” 苏晓笑着，颇为自信地说道：“我不怕针对。” “世人皆知‘屠龙者’张凡仅会一枪，针对的了他吗？邪教徒天天看道法联赛，研究天才修行者层出不穷的新套路，新战术，针对的了他们吗？” “我会不如他们么？” 苏晓暗暗想道：“何况，我也不是没有隐藏的底牌……” 瞬间跃迁，连续三次瞬移，想不想得到？ 金刚躯触发式道符，专防偷袭。 就算这些暴露了……再练新的底牌不就得了？ 苏晓很有底气的，杀几只新邪物，就能学几个新异能。 江舟听苏晓说的话，没有说话。 苏晓笑着边走边说：“你多说点话挺好的……还有，不用总提醒我要防备你，放心吧，我对你有防备的。” 江舟望着苏晓的背影，片刻后，她点头，挤出了一个很小的“嗯”字。 走了一会儿。 “苏晓……前方白雾里有很细微的声音。”江舟再次开口：“是谈话声。” 第43章车队 苏晓转过头，和江舟对视一眼。 “保持安静。”苏晓轻声说道。 然后，他们熄灭海油灯，向前走着，只靠着灾厄黑刃形成的结界阻碍雾镰。 过了一会儿，苏晓靠着三尺神明，也听到了有人谈话的声音，是挺正宗的海族语，有一点怪口音。 “这白雾还有多久？要是误了洋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那可……” “两个时辰吧。” “你说，明明前线取得胜利，连人间界红崖观的观主都抓来了，为何洋大人会这么着急，让我们去各处村子抓捕人口当做血食？前方一片顺利，直接在人间界就地补给，不是更好吗？” “我哪儿知道，监察御史大人也不在佛村顶，不知去了哪里。” “你说，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传闻？哼，我警告你，不要听信市井谣言。” “海大人，我也没说是什么传闻，您这……” “有什么传闻，我还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星神王庭，够强了吧，像这样强大的王庭，还有十七个，怎么可能打不下区区人间界，最多是战事稍受阻碍。那些传闻都是红崖观修行者传播的谣言，不能去信！” “可，可是……” “没有可是。” “月亮上的神之影，都消失了啊！” “不可能，王庭何其强大，岂会被区区人类击败！你再多说，我便斩杀你。” “海大人，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这车队里，很多人都这么说……要不，咱们也寻一隐秘之地，躲一下，之后再出来……” “混账！若……” 两人的谈话声停了下来。 好像在思考，谋划着。 苏晓和江舟对视了一眼。 “要杀掉他们吗？”江舟小声问：“他们看来是去抓村民的。” “等一下。”苏晓突然眯起眼睛：“我有个好主意。” “好主意？” “你看着吧。” 苏晓先后运转易容术和血肉妆具，改变着外貌。 他的脸庞变得超然而英俊，眼瞳的颜色逐渐变换为白色，手指变得尖锐如爪。 被易容术掩饰为木甲的动力甲也在改变容貌，变成苏晓之前见过的甲壳盔甲。 “好了，你看我像不像异变子嗣？”苏晓转过头，笑着看向江舟。 江舟下意识退了一步。 “看起来挺像。”苏晓说：“你也摘下斗笠，咱们伪装成异变子嗣，正好过去，打听消息。” “如果被识破了，就灭杀他们。” 苏晓两人越过白雾，提着海油灯，来到前方。 那是几十个人组成的车队，他们驾着有鳞片的马匹，拉着空空如也的货车。 这些人最差也是河人，肥胖，有力，穿着木甲，手持骨剑，珊瑚剑等物。还有一些是“江人”，江人的种类就多了，包括一些身形瘦小的雨刺客，也包括体型硕大，手持割骨刀的肿胀鱼人，还有一些没有手臂，长着触手…… 而领头的，是一位“海人”，他中等身材，四肢修长，尾椎骨处却长着一根如同尾巴的触手，它身体布满鳞片，有着两颊布满鱼鳞的脸。 那海人正瞪大着三只眼睛，盯着雾中走出来的苏晓和江舟。 苏晓使用了典型幼年异变子嗣的外貌，和之前在幽都见到的那只不一样，苏晓修了好几个地方。 毕竟，在秘境里，成年的异变子嗣恐怕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完全抄袭脸，容易被认出来，到时候一问，发现对不上，就糟糕了。 苏晓还从江舟那里借来了斗笠，用易容术改成了幼年异变子嗣特有的珊瑚状龙角，美丽而修长。 在苏晓身旁的江舟没做什么易容，只在飞行动力甲外套了一个召唤武器做出的蓑衣，面部的面罩也取了下来，露出柔和又圣洁的面庞，头顶那对小小的龙角更是清晰可见。 噗通！ 那海人见到苏晓，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以令苏晓惊叹的姿势，熟练跪在地上，头深深的磕在地面。 “海重六拜见监察御史，白雾之中，未曾提前得见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旁边那些河人，江人，见到这一场景，也迅速跪倒在地，不敢开口说话。 苏晓撇了撇嘴，用无比纯正的口音说着海族语：“你们刚在聊什么呢？” 海重六冷汗直流，说道：“回御史殿下，佛村顶的圣星女‘洋暖’王妃传达命令，让我等收集人口，慰问前线的将士们……” 他说“圣星女”时，下意识瞧了江舟一眼。 苏晓在之前村子里已经得知，洋人就是拥有异变子嗣外表特征的人类，这些人往往是异变子嗣和优秀星之女诞下来的孩子，也有那种天资很好的星之女。 “哪处前线？”苏晓问。 “红崖岛。”海重六道：“御史殿下可是来参加观礼的？” “观礼？”苏晓挑了挑眉。 “就是红崖观观主的观礼，她即将被处决，红崖岛的‘魔眼王庭’已经发出昭告，让周边地带的人去观礼……” “这我知道。”苏晓问。 “不知监察御史殿下是那一王庭的？若不知道路，小的可以带路……” 苏晓冷冷道“你有资格问我？” “小的不敢！”海重六立刻磕头，生怕苏晓问责。 “罢了，带我回佛村顶吧。”苏晓挥了挥手，装作意兴阑珊的模样。 “殿下，小的还有任务……” “嗯？”苏晓拉高了音调：“你是觉得，我不是你们星神王庭的，就没资格杀你们？” “不，不小的不敢……”海重六吓得浑身发颤。 苏晓抽出被易容成骨剑的附魔长剑，四阶刺刀术运转，提供给苏晓大量力量，苏晓全力以赴斩出，却表现的轻飘飘，随手一击那样。 海重六一只手臂被斩落在地，蓝色的血液喷涌出去。 “起来带路吧。”苏晓冷冷道：“这是警告，没有下次。” “多，多谢殿下饶命。”海重六忍着疼痛，挤出感激的笑容。 他站了起来，指挥着车队后转。 苏晓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装的不够彻底。 没有真正异变子嗣那种疯狂，邪异的味道啊！ 他低着头，进入冥想状态，将血肉妆具提升到了咒星二阶。 然后，苏晓走过去，捡起地上海重六被斩断的手臂。 手臂被咒星二阶的血肉妆具塑造，变形，最后变成一朵邪异的血肉之花。 这花以臂骨为根，大量血肉向上堆积，堆在原本的手掌上，形成花朵，恶心的让人作呕。 苏晓忍着恶心和反胃，将花朵递给一旁的江舟，用尽量温柔的嗓音说：“这是礼物，你喜欢吗？” 第44章自省 海重六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深深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太恐怖了！ 果然是“监察御史”，每一个都是以人体为画布的“艺术家”！ 自己的手臂……变成了一朵花…… 海重六内心深处原本还有一丝疑惑，可这缕疑惑立刻消失了。 这绝对是真的异变子嗣！ 假的不可能有这种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变态。 “喜欢！” 江舟柔和的面孔露出和熙的笑容，她笑着接过了苏晓递过来的手臂之花，发出清脆又纯正的海族语声音。 她像女孩子得到了暗恋的男孩送来的玫瑰花花束一样绽放惊喜的笑容，她右手拿着“花束”，轻弯着腰，双手挽着苏晓，好像在撒娇一样，笑脸比任何花朵都要好看。 这下，轮到苏晓内心犯嘀咕了。 卧槽啊！大姐，你别吓我！ 你比我演得还像啊！ 那开心的笑容，苏晓觉得要他立刻演，他都演不出来。 太真实了。 苏晓装着内心平静喜悦，笑着摸了摸江舟的头发，在她小小的触角上狠狠摩擦了几下，换来的是对方用力的回蹭。 苏晓懂了。 “让你不说话直接变身吓我，我也吓回来！” 这大概就是江舟的言外之意。 苏晓哭笑不得。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撒气。 苏晓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玩不过她，她可是货真价实，有邪物特征的，苏晓是演的，后天的演员怎么比得上先天的本能？ 江舟很快放手，捧着那束血肉之花看，那眼神让旁边看到这幕的海重六又打了个寒颤。 可怕！太可怕了！ 它恨不得拿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扇自己耳光，为什么不一直顺从，还要稍微质疑一下。 也没办法！ 海重六如果不说自己有任务，就这么回去了，洋大人问责起来，它首当其冲就是第一个，逃不掉，绝对会被杀死的。 苏晓难道还会帮它说话吗？不可能的！做梦吧。 现在，它断了只手回去，洋大人再问责，海重六可以辩解，是苏晓强行要它不管任务回来的，它稍微据理力争，还被苏晓砍了手臂。 断手……没什么，有的是办法修补回来，没完成任务，还没找到合理的借口，那可是要命的。 海重六打了个寒颤，招呼着所有人，前队变后队，等白雾消散后，直接回去。 它本来想问问，能不能他自己带路，这些人继续执行任务的…… 可海重六实在担心，他问出来了，惹的苏晓不高兴，一剑把它砍死了。 带路又不需要它！ 另一边，江舟突然蹭过来，蹭到苏晓脸旁。 苏晓很惊讶，不会打算假戏真做吧，还吻一下？ 没必要吧？ 他还没做出反应，江舟的嘴唇靠到了他耳旁，轻声吹气： “注意你的理智。” 听到这句话，苏晓如同大冬天被一桶冰水从脑门浇了下来。 浑身发冷。 对啊，自己是怎么做到，可以面不改色，甚至谈笑间斩下一个人的手臂的？ 那怕知道这个人是“海人”，是投靠海族的人类，手上沾着无数鲜血罪恶，这次出来，还带着一个车队，要去周边村子抓人类。 可它已经放弃反抗了，杀它是合理的，将它的手臂斩下来，做成花，是不是有些过分，乃至变态了？ 苏晓额头渗出冷汗。 “没有清心咒，我受到了这处秘境的影响，开始变得冷酷，残忍，嗜血了？” “也许还有我之前杀戮那么多河人造成的影响……” 苏晓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接下来必须要多多注意这方面的事了。 他同样蹭到江舟耳边，轻声说：“谢谢，我知道了。” 这在外人看起来，颇像两位情侣间的亲热活动，旁边的河人，江人们也没敢细看，担心惹得苏晓不满，直接被杀了。 “监察御史殿下，车队已经调头，只等白雾散去，便可回到佛村顶。”海人等苏晓两人分开，没之前那么亲密后，才敢走过去，汇报情况。 苏晓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没说话。 他不停审视内心，把各种想法念头全都掰开来，一个个审查。 自省！ 这是没有清心咒时，避免陷入疯狂的一个办法。 也算是对自己的“精神分析”。 “我想到伪装成异变子嗣，去探听消息，这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两个人类一起出现，很容易引起误会，被认为是修行者，遭到攻击……” “我听到它们是去找各个村子，寻找人类作为邪物的血食，内心焦急担忧朱凰儿他们，想要合乎情理的阻止它们的行动，这也是合理的……” “我斩下海人手臂用来警告，因为邪物本来不是什么善人，如果一直和他们讲道理，反而会引起怀疑，虽有些血腥残忍，但是没办法，这也是合理的……” “而且这些人是邪物的走狗，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类的鲜血，我斩它，心安理得。” “但我使用血肉妆具，将断臂变成血肉之花，送给江舟……没必要！我已经展现出属于异变子嗣的残暴一面，这些人即使对我有一点怀疑，怀疑之心也应该很少，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苏晓陷入沉思，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第一个原因，我之前大肆屠戮河人，那怕那些河人皆该杀，可我毕竟对这么多没有反抗能力，在我认知里甚至算人类的河人进行屠杀，对他们的认识，已经从人类变成‘他者’，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出手。” “所以，那怕我知道他有心智，有和人类近似的感情和认知，我也能把他视为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杀戮他，对他身上的物品进行加工……” “第二个原因，应该和江舟有关系。她看起来越来越冷淡，我内心也有焦虑和着急，这造成我潜意识里，有想‘逗’她的想法，想做一些让她产生剧烈反应的事……” “拿血肉做出的玫瑰花给她看，大底是出于我潜意识里的恶趣味和对她如此冷淡的焦虑与着急……甚至不可否认的，这有点像小学时小男孩扯小女孩辫子的幼稚行为……” 苏晓一遍遍审查自己的内心意识，最后做出总结。 “第一，之后要注意，不要拿人类化成的海族邪物作为‘他者’，他们也是人类，和我一样的人类。第二，要注意对江舟的行动，不要受到恶趣味和内心焦虑的影响……” 苏晓内省完毕，松了口气后，看到前方浓厚的白雾散去了。 “雾气散去了！” “可以出发了！” 河人，江人们纷纷叫着。 第45章佛村顶 雾气散去，车队向后开拔。 走了会儿后，苏晓在淡蓝色雾气的遮掩中，看到了比之前更高的崇山峻岭。 在潮落时，这些是山。 涨水时，这些是岛。 “监察御史殿下，前面就是佛村顶了，是我星神王庭的重镇。”一旁，海重六谄媚地说道。 “重镇，它有多少妖鬼级啊？”苏晓用纯属的海族语问。 在海族语中，妖鬼级邪物有特定的名词。 “这……”海重六冒了冷汗。 它看到苏晓有意无意往它另一只手上瞧，连忙说：“回禀殿下……” “边走边说。”苏晓指了指前面。 “啊……”海重六本来想着，带路带到这里就够了，但完全没想到，苏晓想的竟然是让它带进佛村顶。 这样的话，洋大人布置的任务，他绝对完不成！ 海重六暗暗叫苦，可却不敢违逆苏晓，只能带着苏晓往前。 “殿下，在战争开始之前，佛村顶有三位上级妖鬼，分别是星王子，海眼阁下和地鲨阁下……” 猎人，凝视者，捕捉者各一个？够平均的。苏晓暗暗吐槽道。 所谓的王子，大抵是成了年的异变子嗣。 “下级妖鬼有二十三位，分别是露殿下，霜殿下，特诺木阁下……” 苏晓静静听他介绍完，边走边问：“现在呢？” “露殿下数天前去周围村庄享用贡品了，霜殿下也离开，去了红崖岛参与观礼，至于星王子和其他妖鬼级大能，不是去了红崖岛，就是去了暗神殿，目前，只有特诺木阁下，海灵玉阁下，洋暖王妃，卡米斯特克阁下四位镇守佛村顶。” 暗神殿。苏晓记下了这个名字，这大概是嘉江上秘境入口所对应的位置。 至于那位露殿下，大概是被苏晓顺手杀掉的幼年期异变子嗣。 苏晓听到这个消息后，松了口气。 只有下级妖鬼邪物？那不管是他，还是江舟，都能轻易处理掉。 “这洋暖王妃，是人类？”苏晓问。 “她是星王子的王妃。”海重六小心翼翼看了江舟一眼，说道：“就和您与身边这位洋大人一眼。” 苏晓转过头，看着江舟，想看看她被叫做洋大人有什么反应。 果然没反应，平静无波！ “监察御史殿下，您进入佛村顶后，可以直接找洋暖王妃，让她派人接待您，星王子不在期间，都是她负责大小事务……”海重六小心翼翼说：“也是洋暖王妃，让手下洋人命令小的，去周围村子抓捕村人。” “这样啊。”苏晓点头。 “那你之后，还是要去抓村人？” 海重六哀求着：“当然要去抓，只是，若小的迟到了，没来得及抓到足够数量，希望殿下能美言几句……” 苏晓点头。 那就留不得你们了。 噗通，噗通，噗通。 好几个河人倒在了地上。 “敌袭！敌袭！” 河人们叫着。 可空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杀手，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海重六惊慌失措，看向苏晓：“殿下……” “别急。”苏晓说。 海重六看向割麦子一样倒下的属下，这能不急吗？ 可看到苏晓如此心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样子，它也安下心了。 苏晓激荡灵能力量，似乎装模作样，在寻找什么敌人。 过了会儿。 刷。 灾厄黑刃贯穿了海重六的眉心。 苏晓先用心灵冲击消灭了周围的河人，随后用灾厄黑刃收割着江人。 这群车队里的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击杀。 接着，苏晓又唤起灾厄黑刃，销毁证据，将尸体和车全都解离掉。 “损耗有点大啊……”苏晓皱着眉。 水晶碎片有点不够了。 接下来得节约点用。 不节约也行，得杀一大批海族邪物来补充。 而江舟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只是击杀江人时，她拔出短刀，参与了战斗，杀死了几个想逃走的敌人。 “进城，我们要寻找地图，找到所谓暗神殿的位置。”苏晓对江舟说道。 “嗯。”江舟只是轻轻点头，并不多说话。 苏晓无奈，江舟不想说话的时候，说个嗯就是极限了。 “之前，抱歉了。”苏晓说。 江舟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让苏晓直接没话可说了。 唉…… 苏晓在内心暗叹一声，转过身，朝着佛村顶走去。 …… 佛村顶是一个大城，却没有岩石打造的城墙，从外面看起来，更像是无数茅草屋和木板房搭建起来的村落大集合。 在所谓的城门口，苏晓看到了一批批神色慵懒的河人。 它们看到苏晓两人过来后，立刻站了起来，跪倒在地。 “监察御史阁下！” 苏晓懒得理他们，随手拉一个门卫，对着他说道：“带我找洋暖。” “是，是……”河人连忙应是，连滚带爬的走在前面，极度紧张，恐惧。 苏晓嗤笑一声，带着江舟往前跟上。 苏晓走在这里狭小，肮脏的街道，嗅着混杂血腥的难闻恶臭，看着两边麻木的人类和溪人纷纷跪下，还有哪些脖子上拴着绳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爬行鱼人，内心自然生出厌恶。 苏晓还看到了一些站笼和吊笼，笼子里放着人类，干瘪的人类，以及人类尸体和骨骸。 在街道两旁，有时苏晓能看到成片的“水斗”，和海佛寺的那种水斗一模一样，但这里好像家家户户都有，甚至，苏晓还看到有人类被锁在里面。 现在没有下雨，等下雨要十五天。 有时，道路一旁深邃的巷道里，苏晓能瞥见无数生长的触手，它们往往突然一卷，便从街上卷走一个人类孩子，而那个人类孩子没有挣扎，对这种命运好像早有领悟。 他旁边的溪人父母，似乎也有心理准备，没有悲伤的神色，而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看到苏晓过来，那触手丢下孩子，弯曲着，做出仿佛跪拜一般的姿势。 苏晓沉默看着。 一路上，各路碰到他的人和邪物，纷纷行礼，跪拜。 最后，苏晓看到了佛村顶的宫殿群落。 这些宫殿做的异常华美，和周围人类居住的小村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建筑，那纯粹岩石打磨的建筑散发着一种属于异域的华美风格，美轮美奂，充满奇幻色彩。 宫殿正门做的极度巨大，外形有点像蘑菇，也有点像人类母亲生育孩子的器官，充满原始的宗教寓意。 在正门前，还有一道深深的护城河，护城河中，海德拉龙龟等邪物纷纷冒头，对苏晓表示着敬畏。 “呼……没看到有真实视域能力的凝视者啊，挺幸运的……”苏晓一边想着，一边往前。 不是他幸运，而是这些邪物幸运。 他还打算，如果被发现了，就干脆大开杀戒，把这里彻底砸了呢。 在宫殿正门背后，一个极度美貌的女性人类正站在那里，她穿着华美的红色宫廷长袍，绣着白色与黄色的丝线，头顶戴着一圈金冠，金冠正中，两簇珊瑚般触角伸出，她手中握着金色节杖，正对苏晓两人深深鞠躬。 “不知是那位监察御史到来，洋暖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女性低着头，淡雅开口。 第46章你家王子死了 苏晓嗤笑一声。 他一路走过来，已经积压了满腔怒火，看这些邪物极度不爽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可能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出手，斩杀了这群邪物。 反正佛村顶只有四只下级妖鬼，一起围杀他都杀不了，就算佛村顶还有什么底牌，苏晓也不畏惧。 可……江舟在这里。 苏晓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却不能不和队友商量，拿她的命去冒险。 苏晓怒火没法发泄，完全压不住，此时笑着说道： “哟，这不是星王子的王妃么？你家王子已经陨落了，你可想好后续出路，要投靠那家新主子？” 这话刚出口，便引起周围一片哗然。 “什么，星王子陨落了！” “这……佛村顶，要变天啊。” 围观着的河人，江人，海人们，纷纷讨论着。 有人面色惊骇，有人在一旁说：“怪不得露殿下和霜殿下先后离开了佛村顶，难道……” 哗然！ 美丽如同圣女的洋暖挤出一个微笑：“殿下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若我有一句谎言，我家王侯立刻被人类所杀。”苏晓冷冷道。 这下，周围的人脸全变了。 没有那一个异变子嗣，敢拿自家的王侯来开玩笑！ 这意味着，苏晓说的话，大概是真的。 身后的江舟看了苏晓一眼，她向前，挽住了苏晓的手臂。 苏晓明白她的意思。 不要这么放飞自我，别忘了，他们是要回去的，回到中夏去。 在这里对敌人撒气发火，没有任何意义。 苏晓也知道。 可他一路上看到的场景，实在让他难以忍受，这股火憋在心里十分难受，不出气不舒服。 洋暖更是面色一僵。 她勉强说道：“若此事为真，洋暖当然要与夫君同死……” “也是。”苏晓嗤笑道：“你来给其他人当仆人，还没人看得上你呢，就你这种货色，伸手到臭水沟里，随便捞一个生物，都比你好。” “不知这位殿下姓名为何，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洋暖笑容僵硬。 “关你何事？”苏晓嘲笑道：“怎么，还想知道我的名字，来报复我？” “洋暖不敢……” “谅你也不敢。”苏晓冷冷道。 洋暖面色完全僵住了，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她还从没有被人这样当面嘲讽，羞辱过。 “我的名字？你想知道，告诉你好了，我叫‘神’，你可以叫我‘神’殿下。”苏晓随口胡诌。 海族语文字里，最常见的字是神，星二字，苏晓随口胡诌个神，大概跟英语里“汤姆”，“杰克”差不多。 异变子嗣的名字都是单字，没有姓。 “神殿下……您和雨波王庭的神王子是熟识吗？”洋暖再次挤出笑容，看起来颇有礼貌。 “关你何事？”苏晓冷冷问。 周围观看的人都惊吓到了，苏晓表现的太咄咄逼人了，丝毫不给洋暖面子。 要知道，那怕是露，霜两位殿下，见到洋暖时，表面都是平等相待的。 苏晓简直是踩着洋暖的脸，直接在羞辱她了。 他们窃窃私语，都觉得，这位“神殿下”和星王子恐怕有仇怨。 “……不知神殿下来此拜访，想要洋暖做什么呢？”洋暖强行保持笑容说。 “红崖观观主被抓了，过来看看，顺道路过。”苏晓说着。 苏晓没忘来时的目的，探听情报，收集地图。 “那……洋暖会让人为神殿下安排住处，以供神殿下休息……”洋暖说道。 她真不敢对苏晓翻脸。 她又不知道星王子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对她来说，相当于后台崩塌，离死不远了。 那怕她个人战力相当于下级妖鬼邪物，那也不顶用，起码要找一个异变子嗣做新后台。 而且，苏晓这么狂，洋暖更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星神王庭的陛下！ 洋暖认识星神王庭所有异变子嗣，其中，绝对没有苏晓这幅样子的。 苏晓只可能是其他王庭的！ 其他王庭的异变子嗣，敢跑到星神王庭撒野，还这么张狂……是不是星神王庭的陛下陨落了？ 如果不是陨落，也可能是重伤，沉眠…… 星王子死了还好，洋暖有认识的殿下，可以投奔他们，她是非常优秀的星之女，是异变子嗣们最喜欢的配偶。 不是每一个王子，都有她这样的星之女的！ 她不愁找不到下家，最多待遇更差点，但不会死。 可如果星王子死了，星神王庭的陛下也陨落了，那她…… 苏晓没管面前的洋人怎么想，大咧咧说道：“我想住星王子的寝宫，其他地方都没这高端吧？它反正都死了，住一下寝宫不过分吧？” 周围的河人，江人，海人，全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这也太狂傲了，太目中无人了。 不愧是“监察御史”，王庭陛下的血脉，真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洋暖的脸僵硬到面部肌肉都冻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这幅表情，我还没让你暖床呢。”苏晓毫不客气嘲讽道。 “回神殿下，贵客都是有固定住所的……”洋暖回应道。 “也行！”苏晓点了点头，又转过身，指了指周围这些河人，江人，海人看客。 “我不喜欢被人围观，你把它们都杀了。” “啊！？”旁边的围观群众吓到了。 不是，怎么回事，过来遥遥看个戏，都会被杀的。 “聚众围观，确实无礼。”洋暖点头。 她也想杀这些人！ 他们看到了她被羞辱的丑态。 苏晓看到了一场残忍的杀戮。 看了一会儿，苏晓觉得无趣，跟着洋暖派来的人类侍女，走到了宫殿群中一间金碧辉煌的殿堂。 那人类侍女显然害怕苏晓，一路上走的心惊胆战，瑟瑟发抖，直到苏晓让她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关上门，苏晓检查了一下宫殿内的状况，确认了没什么监视。 “苏晓，这么做不必要。”一旁，江舟低声说：“那洋暖，可能和我一样，是同样的星之女，遭受了一样的命运，她那怕是邪物的代言人，也无法改变这里人类的命运。” “是不必要。”苏晓自嘲道：“只是我气不过。” 江舟嘴唇微启，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苏晓。 “你也气不过，对吧。”苏晓说：“我想任性一次。” 江舟看着苏晓，等待他的后话。 “我当然知道，凭借你我，不可能拯救这里这么多的人类，不可能对抗王侯级邪物，不可能对抗一大群妖鬼级邪物。”苏晓说道：“但至少，我可以扫荡整个佛村顶。” “咱俩把这里的妖鬼级邪物暗杀了，再去屠杀眷族级邪物！就算我救不了这里这么多人，但我可以杀邪物，为他们报仇。” “我也知道，如果我沉下心，暗中收集地图，是能找到暗神殿的位置，再偷摸过去，大概率是能有惊无险，遇到我方的修行者，转危为安，安全离开。” “我的理性让我这样做，但我的感性不接受。” “这是很危险的事，是要冒生命风险的，所以我要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灭了这群佛村顶的邪物？” 江舟怔怔地看着苏晓，似完全没料到，苏晓还有这么冲动的一面。 第47章踩点 片刻思索，江舟展颜微笑：“好啊。” 江舟觉得，她已经变成了很像邪物的存在，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她也可能真正的邪物，像洋暖那样，成为邪物中的一员。 与其等到那时，被自己人杀死，还不如现在多杀一点邪物，被邪物所杀……那她还是人类。 苏晓看着她的笑容，伸出右手，和她握在一起。 “打探一下这里的情报，咱们……准备动手。” “先杀妖鬼级邪物，一只也不能放跑，然后屠杀眷族级邪物！” 苏晓言语之间，森冷毕露。 妖鬼级邪物移动速度快，如果苏晓暴露，它们遁逃，可能无法追踪上去。 若有妖鬼级邪物逃走，去寻找援兵报信，苏晓很快会暴露，没有转移位置的时间。 眷族级邪物移动缓慢，只要杀了妖鬼级邪物，很好解决。 即使部分眷族级邪物逃走了，苏晓也不怕，他们也跟着跑就是了。 等这些眷族级邪物找到别的更厉害的邪物求助，苏晓早不在佛村顶了！ 苏晓知道，自己是在作死，那怕佛村顶没有上级妖鬼邪物，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海族拥有隐秘的神经网络，可以通过它进行交流，临时灵网其实就是用的它们的网络，一旦苏晓暴露，有海族将信息散发出去，很快会引来周边区域邪物的围杀。 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做不到那么理性，当一个缄默的旁观者，偷偷逃出秘境。 苏晓又和江舟商量一下，确认了各种细节。 开始行动。 他们先走了出去，抓住了宫廷里的一只海人，让它带路，去拜访各个妖鬼级邪物。 那海人战战兢兢。 它不知道为何苏晓要去拜访诸位妖鬼级，但它也不敢问。 “特诺木阁下是海佛寺驻守佛村顶的守护力士，它在佛村顶的佛寺里……”海人介绍道。 苏晓点头，了然。 他从种种旁敲侧击的询问中，已经了解到，海佛寺并不是一座寺庙，而是一个宗教势力的称谓，它是星神王庭的国教，那位供奉着的海佛与星神王庭的陛下地位平等。 所以，不止有一座海佛寺，整个星神王庭的势力范围内，几乎都有海佛寺存在。 苏晓看来，这已经证明了，星神王庭的那位星神陛下是一尊王侯级异变子嗣，而海佛寺供奉的海佛则是另一位王侯级邪物。 祂被当地居民称为“克拉苏”菩萨，苏晓看过祂的王侯偶像，知晓祂的外形应当接近章鱼，苏晓估计，祂属于三类海族中的巨形海族“捕捉者”。 祂和星神王庭的星神陛下，估计是盟友关系。 海人带着苏晓和江舟，来到了那座华美鼎盛的佛寺边缘。 这壮美的佛寺有着天然的衰败，凄凉之感，高高的外墙斑驳掉落，岁月和时光留着深沉的印痕，佛寺中空地里似有一棵万年巨树，枝繁叶茂，白色的树枝顶着形状怪异却有几何美感的分形树叶笼罩佛寺上空。 在佛寺门口，两尊肿胀鱼人一左一右，手持禅杖，戒刀，镇守正门。 在它们身前，跪着无数人类，溪人，河人等等，他们虔诚的跪在门口的空地，不停地磕着头，表达着自己虔诚而坚定的信仰，有的人额头破裂，有的人甚至死了，化作一具跪着的尸体。 这些人看到苏晓过来，也慌忙转过身，对苏晓这样磕着头，表达着敬意。 “神殿下，您看，这就是我们佛村顶的海佛寺。”海人站在一旁，一路走来，苏晓没有对他做什么事，没像传闻中那喜怒无常，疯狂变态的“监察御史”一样行动，它也松了口气，甚至在盘算着，要讨好这位神殿下，提升自己的地位。 “这些人在这儿跪着干嘛？”苏晓随口问着，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回禀神殿下，这是虔诚的礼拜，很多人甚至是在潮落时，走着河道，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此处的，为了证明礼佛之心虔诚。”海人堆笑道。 “让它们开门，我进去见见那位特诺木阁下。”苏晓冷哼一声，说道。 “是，是。”那海人连忙走过去，对着两尊笨重的肿胀鱼人交涉着，肿胀鱼人心智很低，说了半天，它们才理解意思，打开大门。 “请神殿下恕罪，特诺木阁下身体硕大笨重，不适移动……”海人跑过来，讨好着说：“所以未曾出门远迎……” 苏晓点点头，表示知道。 在海族语中，被翻译成“佛”的那个词，指的是“巨大的生物”，“古老而庞大的存在”，“长寿的植物”，“活着的巨木”，“给人启迪的古老眼睛”……这些意思。 之所以被翻译成“佛”，是因为很多人类邪教，以供奉佛陀，菩萨的态度，供奉着这些怪物或它们的偶像，供奉这些邪物的教派也往往伪装成寺庙等等。 苏晓踏步进去。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两边鲜红的水池，里面散发着腐朽酸化的酒液恶臭，一个个赤裸身体的人类少女正浸泡在里面，她们茫然麻木的眼睛看着苏晓，属于人类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理智存在，她们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为长期接触酒液，产生了一定程度如同烧伤的症状，看得苏晓又是心疼，又是怒火中烧。 在水池正中，是一座巨树中的大殿，它看起来像在一棵巨大的树根部挖出来的殿堂。 这颗巨树极其巨大，如同一座小楼，在它那破败腐朽的树干上，冒出着一团团形似眼睛的白色肉质，这些白色“眼睛”像是呼吸一般蠕动着。 “这些是？”苏晓指了指酒液里泡着的女孩，询问那海人。 “那…是…我的…血食。” 海人没来得及回答，而那颗立在大殿上的巨树，发出轰隆隆，嗡嗡的声音。 “拜见…殿下。” 苏晓转过头，看向巨树，随意问道： “你就是特诺木？” 此时，江舟悄然走近苏晓，轻轻靠在了苏晓的背后，把双手搭在了苏晓的肩膀上。 苏晓知道她的意思。 不用着急，先打探完情报，踩完点，再一个个杀。 苏晓暗想，我看起来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我很理智好不好？ 第48章宴会 “…是。”特诺木缓缓发出声音。 苏晓抬头看向它，如同蚂蚁看向巨大的人类。 “特诺木，开门见山，做我手下如何？”苏晓随口胡诌着。 一旁的海人听到苏晓的话，内心震颤。 果然！ 这位神殿下来佛村顶，并不是来旅游度假的，而是有自己隐秘深沉的谋划！ 他一定是知道了前线战局的某些事，过来佛村顶……恐怕是来收编部下的！ 这意味着，特诺木原本跟随的那位阁下……陨落了？！ 海人一阵战栗。 可怕！ 它感觉自己窥视到了上层人物的权谋斗争，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它偷偷看了一眼苏晓，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苏晓杀鱼灭口。 苏晓和特诺木都没在意这海人的小动作，特诺木巨大的身体缓慢的颤动了下。 “不妥……”它发音道。 苏晓转身就走，一点没打算细谈。 他本来也不是来收服对方的。 只是为了给拜访妖鬼级邪物，找的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 苏晓真正的目的，是踩点，调查清此处妖鬼级邪物们的位置，然后一网打尽。 海人连忙跟上，心惊胆战。 “去下一个那里。”苏晓淡然对它吩咐道，似完全不在意特诺木的拒绝。 …… 第二位妖鬼级邪物，是“海灵玉”阁下。 它是一只巨大的海鸟，翅膀和腹部都长着巨大的眼睛，而它的身体上，凌乱又驳杂的各色羽毛随意生长着，它在佛村顶东侧的悬崖上筑巢，此时似在睡觉。 在它附近，大量上级眷族凝视者盘旋飞舞着。 苏晓只远远看了眼，没敢过去询问。 海族的“凝视者”们有可能拥有破除幻象，变化的揭示异能，走过去后，苏晓可能就会暴露。 …… 佛村顶，宫殿当中。 洋暖正坐在王座上，听候下方的人汇报。 “神殿下来我佛村顶，目的竟然是收服人手……” 洋暖听到消息，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 如果星王子真的死了，她也需要找一位下家，这神殿下如何呢？ “不，不行……”洋暖内心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一想到自己落在苏晓手上，可能遭到的命运，便浑身颤栗。 哪怕她是最尊贵的洋人，可她知道，在某些殿下眼里，她们不过也是人类，一样是随意折磨，当做玩具发泄疯狂的工具。 只不过有的殿下折磨人比较柔和，像星王子，有的更酷烈。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行，得想办法，从那位神殿下口中，再套出点话来。 “等神殿下回来后，你等过去拜见，告诉神殿下，我准备了一场晚宴，为神殿下接风洗尘。” 洋暖对下方的人类女仆吩咐道。 …… 第三只邪物，“卡米斯特克”阁下。 海人带着苏晓，来到了卡米斯特克居住的“深水巷”，这是佛村顶一条内河的尽头，也是下水道的入口，在那里，苏晓看到了所谓的卡米斯特克阁下。 它看起来像一堆漆黑的触手挤在一起的池塘，蜷缩在佛村顶的下水道系统里，时而伸出黑色触手，在黑色淤泥外蠕动着。 苏晓认出了它的类别，下级妖鬼邪物，“黑触之泥”。 这也是一种“捕捉者”海族，不过尤为特殊，大部分捕捉者海族的源头是“熔岩之子”赫拉撒拉，而黑触之泥的源头是“吞星者”图图索各，是非常稀少的类型。 “吞星者”图图索各是人类发现过实体存在的大魔级邪物，沉眠在小行星带。 祂的本体游荡在太阳系的陨石群里，是一团陨石般庞大，不停翻滚起伏的液态物质，在漫长的时间里，偶尔会突然包卷起一颗陨石，吸收进去。 黑触之泥翻滚，蠕动着，发出呓语般的海族语。 “你…是…” 苏晓用纯正的海族语回应：“我是神殿下。” 突然，黑触之泥剧烈翻滚着。 “你不是…你是……” 哎呀。 被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苏晓和江舟相当果断 他们没有沟通，直接动手。 灾厄黑刃凝聚扫荡。 哗啦 “你…你不是……！” 噗。 江舟短刀带着蓝色气势，捅穿了一旁海人的身体。 下方，黑触之泥剧烈涌动，被灾厄黑刃快速而坚定的磨灭着。 江舟也飞落下来，短刀上气势凝聚，斩向黑泥。 “你是人类，你们是人类……”黑触之泥翻滚着，声音却不大。 片刻后，就连这微弱的声音也消除了。 在两位超凡者战力面前，这只下级妖鬼邪物连还手都做不到。 苏晓脸色有些苍白，用灾厄黑刃完全磨灭黑触之泥，对于心力的消耗相当大。 苏晓最烦的就是这种体型又大，又没有弱点的邪物，像海德拉龙龟，体型也大，但是只要从腹部攻击进去，破坏弱点，也能秒杀。 可这种黑泥怪，还有异变子嗣那种再生能力恐怖的…… 那就太烦了！ 必须用灾厄黑刃寸寸磨灭，才能杀死。 如果苏晓是正常的，本命咒是灾厄黑刃的觉照四阶，这样做完战斗力得去掉一大半。 还好。 苏晓通过消耗水晶碎片，迅速补充着心力。 杀完它们，把它们的水晶碎片用来补充心力，苏晓是纯亏的，只能期待着……看看它有没有掌握什么独特异能，苏晓可以抽来用。 苏晓和江舟对视一眼。 在击杀一只妖鬼级邪物后，他们随时可能暴露。 接下来，要分头行动了，快速解决其他三只妖鬼级邪物。 “洋暖你解决，我去杀特诺木。”苏晓开口。 江舟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 …… 苏晓在街道上快速飞掠行走。 背后的灵能光翼被易容术易容成他曾经见过的，那种絮状羽翼。 两边看到的他的人都跪下了，不敢细看。 很快，他看到了海佛寺处的大树。 他直接一跃，进入正门。 …… 宫殿里。 洋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她托着下巴，在思考着。 “不对！”她猛然惊醒：“只有王子可以培养寄生体，他只是一个殿下，怎么会有甲壳战甲寄生体！” 王子是成年的异变子嗣，殿下是未成年的异变子嗣。 “难道说，他得到某位王子的授意，那位王子，赐予它了甲壳战甲？”洋暖站了起来，越像越可能。 她得重新评估整件事了。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报，报告了苏晓接下来的状况。 “……只远远看了一眼海灵玉阁下的巢穴，没有过去询问？嗯？”洋暖陷入沉思。 “难道说，三位上级妖鬼大能，星王子和地鲨阁下陨落了，但是海眼阁下活着？” 她在座位前方踱着步，思考着。 “不，不对……还是那里不对……”洋暖总觉得不太对劲。 又有侍从过来，汇报道：“报！跟随神殿下的那位星之女，前来拜访您？” 洋暖问：“神殿下呢？” “回王妃，神殿下没和她一起来……” 第49章战四大妖鬼 没跟来？ 洋暖沉凝片刻，作为受到星王子宠爱的王妃，她不仅拥有下级妖鬼层次的战斗力，还拥有一种奇妙的直觉，星王子曾经告诉过她，少数星之女可以勾连星界，从星界中获得未知的信息，在遇到危险前，做出一定程度的感应。 她明确的，感知到了危险。 尤其是知道苏晓没来，只有另一位“洋人”过来后，这种危险感觉让她全身发冷。 “危险出在那里？” “她也应当是星之女，只是不知道是第一代星之女，还是第一代星之女和殿下们诞生的‘洋人’孩子……” “看她的样子，她的血脉纯度不如我，如果过来杀我，仅凭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为何要杀我？因为争风吃醋吗？担心我投靠神殿下，威胁她的地位？” “神殿下又去了那里？” 洋暖脑海一片乱麻。 “不管了，先发布预警，若是错觉，大不了认错道歉……” 洋暖对来汇报的人说道：“你回去，暂且拖住她，本宫要换一身衣裳。” 洋暖说完话，便走到寝宫角落，这里摆着一个小小的佛龛。 她点燃特制的香，插在佛龛面前。 一阵海族语的咒文念诵过后，洋暖说道：“尊敬的特诺木阁下，我感受到了危险。” …… 苏晓越过高墙，朝着特诺木飞去 那巨大的特诺木还待说话，苏晓直接凝聚灾厄黑刃，斩下它那庞大身躯上的一个个肉质眼睛。 “你…” 苏晓接连破灭着那一个个肉质眼睛，根本没有废话的想法。 特诺木震怒，巨大树枝如同大手拍下。 轰！ 两处“酒池”中间的地面拍出巨大裂痕，震出烟尘。 苏晓一个“瞬间跃迁”躲开拍击，动力甲再不掩饰，连续喷射着空气。 他可不想用灾厄黑刃消耗掉那么巨大的树枝，得花多少水晶碎片啊。 苏晓动力甲左手下方的勾爪猛然射出，射在白色肉质眼睛上，连带着身体猛然靠近。 就在这一瞬间，特诺木灵能力量爆发，苏晓感觉大量的白色枝条和藤蔓从虚空中生长出来，试图束缚，定身他。 那些枝条从苏晓身边划过，苏晓好像变成了无比滑溜的鲶鱼，直接钻了过去。 没用！ 苏晓花费4000功勋，约等于1200万元，买的“自由指环”，能免疫四品以下的定身，石化，纠缠，减速，束缚，静滞类异能！ 苏晓靠近他的身体，四米半径的黑刃领域直接张开，在白色肉质眼睛上直接召唤灾厄黑刃。 刷。 “…嗡！” 仅仅两三回合的交战，特诺木已经重伤！ 酒池里，还活着的女孩们看着苏晓的身影，她们那麻木无神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什么光彩。 “你…是…人类……” 特诺木发出声音。 轰轰轰！ 苏晓勾爪和高压喷气连续交替使用，又绕到它那巨大身体的背面。 灾厄黑刃落下！ 特诺木恐惧了。 它本能地想逃跑，它的身体缓慢拔起，向后跑着。 苏晓看到，它下方的佛寺大殿背后，竟然是一汪泉水，里面闪烁点点星光。 这泉水里原本浸泡着根须，现在根须拔了出来，泉水水位都降低了不少。 “这是……修炼圣地？大概是类似青萝山泉的东西，里面应该全是星辉物质……”苏晓看了一眼，啧啧惊叹。 但看到宝物，不会让苏晓分神。 苏晓落下，来到了这巨大怪树的树干前方。 这里原先被大殿遮挡，但现在看得通透，特诺木的小腹部位，生长着无数人类肚子般大小的白色肉质，如同巨蛋，如同眼睛。 灾厄黑刃凝聚成大剑，直接斩击。 “嗡！” 特诺木发出沉重的悲鸣，缓缓倒下。 在临死之前，它听到了洋暖的祷告，洋暖点燃了以它枝条为材料做的香，和它形成了短暂的心灵连接。 “尊敬的特诺木阁下，我感受到了危险。” 特诺木只来得及在意识消失之前，回过去一句话。 “逃！” 特诺木倒下了，压垮了整座海佛寺大殿，发出巨大沉重的声音。 苏晓从它倒塌时的烟尘中走出。 …… “逃！” 洋暖抬起头，只听到了一个声音。 顾不得惊讶骇然，她马上转身，准备逃走。 “王妃！不好了！” 有海人在外面惨叫。 “她，她不是星之女……” “她是人类啊！她是人类的超凡者啊！” 砰！ 宫殿大门被一脚踹开。 两具海人的尸体一左一右，丢在了洋暖身前。 哒哒哒！ 江舟左手出现微型冲锋枪，右手出现短刀，冲锋枪连扫了几下，把洋暖旁边的佛龛打得粉碎。 洋暖眼瞳紧缩。 哒哒哒哒！ 无数子弹裹挟蓝色气势，轰向洋暖本人。 洋暖一边闪避，一边一拳轰在宫殿墙壁上，轰出一道裂痕，随即肩头撞去，撞开墙壁。 她完全丧失了和江舟战斗的勇气，只想着逃跑。 江舟本想开启动力甲追击，却意外停滞了一下，她皱了皱眉，蓝色气势包裹全身，带动身体追击。 …… 佛村顶，东侧悬崖。 那只怪状海鸟“海灵玉”，似乎听到了什么，它在缓缓起飞，往佛村顶飞行。 它的动作引发了旁边一簇簇凝视者们的行动，大量眷族级凝视者也跟着飞了起来，有的下级眷族级凝视者看起来像一个眼珠带上两片羽翼，有的凝视者在空气中拨动触手…… 但它们的速度，自然远远赶不上海灵玉拍动双翼的飞行速度。 它盘旋在倒塌的海佛寺上空，翅膀，小腹和头顶的眼睛都看向下方，它看到了因为巨大声响而慌张惶恐的朝拜者，看到了酒池里那一个个茫然失措的少女，看到了巨大的废墟和烟尘…… 噗。 它什么都没看到，却感到自己的小腹被什么东西割了进来。 刷刷刷。 海灵玉那庞大的身体分成好几块，坠落大地。 在它下方，使用“终极隐形”隐匿身形的苏晓终于显形，跟着一起下落。 “妈的，飞的这么高，十五秒内飞上来太难了，我用了所有瞬间跃迁的次数，再加上闪电跳跃才够上来……” 苏晓暗自嘀咕着，没想去追那群眷族级凝视者。 它们眼见海灵玉倒下，惊慌失措的往四面八方逃跑，苏晓这动力甲不具备长期飞行功能，压缩空气一下子用完都不够。 虽然“英雄动力甲”可以自己压缩空气，补充压缩空气的消耗，但自己压缩的速度太慢，根本跟不上战斗消耗的。 苏晓利用三尺神明缓缓降速，落到地面。 他没管周围惊慌失措，如见鬼神的朝圣者，而是看向宫殿那边，朝着那边快速赶去。 第50章邪物的特征 苏晓一路飞驰，朝着宫殿赶去。 在路上，苏晓飞掠过路边，随手用心灵冲击杀死一些河人，江人。 路过站笼，水斗这类刑具时，苏晓召出灾厄黑刃，随手一切，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鱼人们惊慌奔逃着，人类则茫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苏晓飞过去了一会儿，才有人露出或惊恐，或喜悦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 “那位监察御史殿下，在屠杀上等鱼人？” “到底怎么回事？其他王庭进攻星神王庭了吗？” 整座佛村顶，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苏晓抵达了宫殿门口。 到那里时，苏晓看到了那惨烈的如同地狱的场景。 迎面，一地的尸体和尸体碎片不规则的堆积在地上，那恶臭，那尸体散发的浓厚血腥与臭味钻进鼻子里。 那些鱼人的尸体大都被开膛破肚，沾着蓝色血液和一层血肉之皮的脊椎直接裸露在空气中，令人惊恐的是，还有部分鱼人还活着，它们在地上抽搐着，残破的身体像落到空气里的鱼，一跳，又是一跳。 苏晓往前走着，动力甲的战靴踩着蓝色凝固的血液做成的地毯，这些粘稠恶心的液体拥有某种粘性，沾在了苏晓的鞋上。 这是战场吗？这些海族试图阻拦一位超凡者，然后被毫不犹豫的碾碎了？ 不，这是屠宰场。 这场景让苏晓下意识泛起恶心，一股酸液涌上喉咙，让他差点想要吐出来。 苏晓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战斗需要制造的伤势。 这是，折磨才需要的。 苏晓内心冰凉，连续斩杀三只妖鬼级邪物的喜悦一扫而空。 对啊。 他作为正常的修行者，来到秘境，都受到了如此大的影响，已经有视人命如草芥的趋势了，不得不使用精神分析，不停自省，稳固理智。 那江舟呢？ 她遭遇的情况，恐怕比苏晓的更加严重！ 毕竟，她的身体已经很接近邪物了，属于“洋人”一类。 甚至，可以说她的身体已经算邪物。 身体影响心灵！ 正常人类都会因为身体激素的改变和紊乱而性情大变，江舟的情况，可不是激素出了问题那么简单，她可以说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邪物的身体！ 苏晓痛苦地捂住了还略有胀痛的头。 之前强行突破觉照四阶的后遗症还残留着一些，让他的脑袋都不怎么清醒，灵活了，不然他觉得自己绝对能提前发现这一点。 “走！” 苏晓跑入宫殿内，沿着杀戮的痕迹，追索着。 “神殿下，不好了！” 一路上，有鱼人卫队惊慌的看到了苏晓。 噗。 他们刚要过来，直接被苏晓唤出灾厄黑刃，直接切割杀死，一个个倒下。 苏晓一路追着，走到了宫殿群落里，有后花园的寝宫。 隔着很远，苏晓便听到了洋暖痛苦的喊叫，还有江舟用略带愉悦的语气说着的海族语： “原来暗神殿在那里啊，可真有点远呀，你不会没说实话吧？” 苏晓内心一紧，连忙跑过去。 他站在了殿堂门口，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被深深地震撼住了，那毛骨悚然的恐惧从脊椎上升了起来，一直爬到了头皮上。 三尺神明那冷漠俯视一切的视角，先看到了仿佛红色地毯，从大门往内延伸的血液，在这些暗红的液体中，漂浮着点点蓝色，宛若星尘的蓝光。 在那宫殿的墙壁，天花板，座椅，火炉上，也洒满着这些血液，血液上还漂浮着一些类似内脏和人类身体组织的肉质，这些肉质恶心的蠕动着，如同活物。 而在正中间，那宽大到足以容许一个人躺下的座椅上，一个女孩躺着，一个女孩坐着。 洋暖的头被摘下，她头部珊瑚般的触角被江舟轻轻提着，通过两三根指头粗细，如同触手的滑腻管道与身体相连，那管道里似传导着某些液体，她显然还活着，只是那超然绝美的脸庞因为恐惧和痛苦揉做一团，因她过于强大的生命力，而无法死去。 “苏晓”江舟转过头，柔和的面孔带着平日难得一见的笑容，说着汉语：“早就听到是你来啦，我已经打听好情报了哦，这里离红崖岛近，离暗神殿远，地图的位置我也知道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穿着的飞行动力甲用不了了，也许是坏了吧，淋雨淋坏的？不像呀，它可是全天候作战的……” 她边说，边笑着，提着洋暖的触角，另一只手变出短刀，在她“脖子”上比划着。 苏晓被死寂的沉默和震惊扼住喉咙，好像是他被江舟的刀抵住脖子，无法说话。 他脑海里蹦出一句话。 “邪物也不会使用我们的现代武器，那怕它们缴获了枪支，它们也很少使用，为什么？按照这种猜测。这是因为人类的精密武器，都存在一定的‘保质期’，而邪物拿到手后，这种‘保质期’会快速缩短，很快无法使用，因为那些武器也属于人造物，属于文明的一部分。” 江舟具备邪物的特征，她身上那精密的飞行动力甲无法使用，是因为她把动力甲“吃掉”了，动力甲内部腐烂溃败，过了保质期…… 苏晓抬起脚步，往里走着。 “如果我变成了邪物，请你杀死我。” 脑海里，曾经江舟的话回荡着。 他举起手指，瞄准向王座。 “苏晓？”江舟的语气里带上一丝丝疑惑。 苏晓的手出现明显的颤抖。 他继续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前进。 “苏晓，怎么了？”江舟看着苏晓，疑惑的问着，同时，她的短刀在洋暖的脸上切割着，割出一道道突然出现又快速愈合的血痕。 走近十米范围内，苏晓确认没感知到来自江舟的恶意。 看到苏晓的样子，江舟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她的面孔出现了轻微的，充满挣扎的痛苦。 苏晓指尖，灾厄黑刃凝聚成线，延伸轰出。 灾厄黑刃精准的命中了洋暖的额头，洋暖那痛苦的表情似稍有缓解，露出了解脱的神色。 苏晓又连续轰出灾厄黑刃，彻底消磨掉洋暖的生命力。 “苏晓，你在做什么，我还没审问出暗神殿的情况……”江舟摁着额头，对苏晓说着话。 她脸上的痛苦与挣扎变得明显。 隔了十几秒，江舟的表情从痛苦变成茫然，好像刚从梦中醒来。 她张开嘴唇，打量着四周，出神般问道： “苏晓，我……” “我是不是变成邪物了？” 第51章再说 苏晓目光凝重，随即，他露出一个笑容，对江舟说道： “待会儿再说。我们先出去屠灭佛村顶的眷族级邪物，它们已经看到我杀死妖鬼级邪物了，很多都在逃跑，别让它们跑太多了。” 他说着，走过去想拉走江舟，先离开这儿再说。 “等一下，地图，我们先去看地图。” 江舟说着，快速往宫殿里跑着，蓝色气势包裹身体，跑的很快。 苏晓立刻跟上。 七拐八拐，苏晓和江舟来到了一间房间，这里看起来像商讨机密的策略室，在正中间，桌上摆放着巨大的地图。 “星神王庭，雨波王庭，长河王庭……”苏晓辨识着上面的地名。 “红崖岛。”苏晓看向“长河王庭”的疆域里，里面有座岛就叫红崖岛。 接着，苏晓看向“暗星王庭”，在其中心，见到了“暗神殿”的名字。 长河王庭与星神王庭相隔比邻，而暗星王庭就很远了，要跨越好几个王庭的疆域。 苏晓记下地图，转向江舟，快速说道：“走！” 两人快步离开宫殿群。 …… 洛精卫身影如影，落在了一片树林外。 他拔出骨剑，淡然转身，淡淡道：“苏前辈，不知为何要跟随洛某？” 一片寂静。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洛精卫继续前进，步入树林中。 又前行一段距离，洛精卫再次转身，看向身后，用冷淡的语气道： “别隐藏了，洛某发现你了。” 还是一片寂静。 洛精卫不说话，在树林里不停绕行，甚至绕到已经走过的位置，检查地上的落叶和泥泞中有没有脚印。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洛精卫终于松了口气，跃出树林，往地势更高处走。 在一处隐蔽的洞穴外，洛精卫看到了两个身披蓑衣的溪人。 “大师兄。” “大师兄。” 洛精卫对他们点头，随后走入洞**。 走着走着，洞穴里的路越来越窄，然后豁然开朗。 那是一户户山谷中的村户，这里没有河人，只有因为鱼化症变成的溪人和正常人类，人们见到了洛精卫，全都惊喜地打招呼。 “大师兄！” “大师兄！” 洛精卫那死硬的脸在此刻也不免柔和起来，他和路上遇到的人打着招呼，慢慢往内走，走向一处简陋的道观。 还未抵达，洛精卫便看到一群少年少女在空地练着剑，一个鱼化症状更严重的男人身穿残破道袍，在空地边缘指点着他们。 “出剑要狠，身姿要稳，步伐要快！太慢了！”那男人脸颊上长着类腮的器官，在旁边指点着。 被他训斥的那位少年看到洛精卫来了，连忙眼睛一亮，收剑喊道： “大师兄！” 其他练剑的孩子也看向洛精卫，抓住这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时间，迅速收剑行礼：“大师兄！” 一旁的男人冷哼一声：“哼，大师兄回来又怎么了，你们都继续练剑！” “是……”众人有气无力，继续练剑。 他们还想听一下洛精卫这次出去的故事呢。 他看向洛精卫，洛精卫对着道观内瞥了一眼。 “进去说。” 男人看到洛精卫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着走进。 萧瑟的道观内，树木落下的树叶被堆在一起，和许多劈下来的干柴一起晾晒风干。 “那边海佛寺的情况如何？”男人问。 “休提，那海佛寺上师，竟然是大妖！”洛精卫恶狠狠道，对着一旁啐了一口。 “什么？这么小一户村的海佛寺，上师都是大妖？”男人露出震惊表情：“它没发现你吧？没跟着你回来？” “它死了。”洛精卫道：“被外界来的修行者所杀。” 男人一怔。 片刻，他脸庞扭曲着，问： “大师兄，你不会被妖物骗了吧？他们设局，虚构出所谓外界修行者，获取你的信任，找到我们……” 他看着身后道馆大门，手摁在剑柄上，好像马上会有无数海族邪物，从阴影中杀出来，带着残忍狞笑。 什么都没发生。 “据我观之，十有八九，是真的外界修行者。”洛精卫说道。 男人停住了脚步，似鱼的脸庞上，挂着两行眼泪。 “不，不会是真的……”男人难以置信地说。 “等人都齐，我来说此事。”洛精卫说：“这四百年来的坚守与抗争，真不是无用的，我们真的等来了外界的援兵……” “还是要小心，一定要小心，避免是妖物的陷阱！”男人厉声说道。 “我知道。”洛精卫说道：“我心里有数，那怕对外界来的那位苏前辈，我也隐藏了你们的存在，只说活着我一个。” “我这就去喊其他师弟师妹，一起来说此事。”男人快步跑着，步伐都有些不稳。 若真有外界的修行者，那怕他们无法现在支援过来，那也是相当振奋人心的消息。 …… 佛村顶。 苏晓和江舟屠杀着此处的鱼人们。 大量的河人，江人，海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苏晓的灾厄黑刃或江舟召唤出的种种武器杀死。 整个佛村顶全乱了。 一些人类见到苏晓两人的杀戮特意避开了他们，也明白了什么，跟着苏晓一起行动，他们拿着简陋的工具，比如草叉和镰刀，一起攻击着那些曾经结下血仇的河人与江人。 在这场杀戮中，苏晓发现，江舟的状态渐渐好了起来，好像她从某些地方获得了理智，缓解了疯狂，不再那么妖异，疯狂了。 这非但没让苏晓高兴，反而让苏晓内心一沉。 邪物能从对秩序的破坏，对人类的杀戮中释放疯狂！ “该走了。”苏晓说道：“那些眷族级凝视者逃跑了，它们可能去报信求援了，我们也得离开，避免被大量妖鬼级邪物围杀。” “嗯。”恢复正常的江舟轻轻点头，变得和之前一样沉默。 由于江舟的飞行动力甲没法使用了，苏晓抱着江舟飞掠，朝着暗神殿的方向飞驰下去，离开佛村顶。 佛村顶的海族的统治完全被破坏了。 可苏晓却无法真正救下他们，没有办法真正保护这里的民众。 因为这里是秘境，是遍布邪物的秘境，苏晓如果稍作停留，遭到围杀，连自身都难保！ 第52章精神分析 苏晓在地面上飞掠着。 灵能光翼在背后张开，高速移动中，苏晓怀抱里的江舟开口了：“苏晓……” “你会没事的。”苏晓安慰道：“我会带你回去，由中夏最好的医生来救你，安心吧。” “你可以去红崖岛。”江舟说。 “从红崖岛秘境入口回去，更加安全，那里不会有王侯级邪物，路途也近。” 苏晓说道：“可你进不去。” “我已经变成邪物了吧，回不回去都一样。”江舟轻声开口，比往日更加柔弱。 “我带你来这儿，就有责任带你回去。”苏晓坚定说道：“我不会放弃你，别想了，我们一起回家。” 苏晓怀抱里的女孩愣了一下：“这是没有意义的事……” “很多事都没有意义。” 苏晓说道：“在佛村顶，我们杀了那些邪物，有用吗？过些时日，照样有其他地方的邪物填补过来，继续统治着那里。可不杀它们，我内心不爽。” 江舟没说话了，开始利用她的感知能力，为苏晓提前预警，让苏晓选择绕开邪物或者与他们战斗。 抱着江舟又飞了一阵，苏晓不得不先停了下来。 只依靠心力为动力甲充能，太慢了，根本跟不上动力甲飞行时的能量消耗。 算起来，如果苏晓二十四小时为动力甲充能，也只能维持动力甲连续飞行四个小时。 苏晓也不可能把动力甲里的能量全部用完，必须留一部分，避免意外。 不过，这段时间已经飞很远了，那怕抱着江舟，避开了主要道路，还绕了不少弯路，路上遇到了一些弱小的邪物，与它们发生了战斗，苏晓也飞出距离佛村顶两百多公里的路。 苏晓发现，秘境里……真是太适合他了。 如果不考虑秘境无处不在的污染和理智冲击，不考虑王侯级邪物和大量上级妖鬼邪物，这里简直是苏晓的超级修行圣地。 他可以击杀邪物获得水晶碎片，用水晶碎片转换成心力，拿水晶碎片来修炼。 一般修行者在秘境里，容易遇到的续航能力不足的问题，这在苏晓眼里，根本不是问题。 佛村顶屠杀到现在，苏晓的水晶碎片总量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 在江舟的感知帮助下，苏晓飞到了一处高山上的洞穴里，顺手把里面的邪物灭杀了，直接鸠占鹊巢。 苏晓一边用心力给动力甲充能，一边对江舟说：“待会儿我给你做一个精神分析，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 “你还会精神分析？”江舟问。 “不会，我不是专业的精神分析师，只了解理论部分。”苏晓摇摇头说：“总比没有好。” 精神分析这门课程……并不比灵能理论涉及的知识少，苏晓听说过，专业的精神分析师，起码要通过数年的学习，无数的实践，才能培养出来。 精神分析学由奥地利精神病医生弗洛伊德创立，而到了现在，经历了漫长的发展，现代的精神分析已经变成混合催眠学，分子生物学，大脑科学，修炼哲学，现代灵能理论等等多门学科的超级缝合怪。 苏晓坐在洞口，用灾厄黑刃雕了简单的两个圆柱状椅子，他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让江舟坐在对面。 苏晓有信心为江舟进行精神分析，主要是他拥有“深层暗示”这个异能，深层暗示可以说是每个精神分析师梦寐以求的异能之一，那怕是它的弱化版，八品的“暗示术”，他们都趋之若鹜。 苏晓先开启了恶意知察，然后短暂冥想了一会儿，不惜消耗大量水晶碎片，将深层暗示强行冲到了咒星四阶。 作为六品咒星异能，咒星四阶就是深层暗示的巅峰了。 四阶的深层暗示极其厉害，到了这一阶段，如果暗示内容足够合理，苏晓可以为一个人种下长达一生的强烈暗示，即使是不太合理的暗示内容，只要不违背本能和天性，这一暗示也可以轻易持续十几天，甚至几个月，而且即使深层暗示消退了，仍然会有残留效果。 四阶的深层暗示，甚至不需要再借助语言，动作，怀表等东西的暗示，直接在内心默念暗示内容，便能为他人植入深层暗示，而且灵能波动极小，很难发现。 苏晓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江舟，说道：“放松，放松一点，不要这么严肃，其实心理分析本质就是话聊，用谈话的方式治疗……” 说着的时候，苏晓已悄然对江舟发动深层暗示。 江舟身体表面浮现出淡淡的蓝色气势，直接化解了苏晓的深层暗示。 呃…… 苏晓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女孩是超凡者，有气势的。 在超凡者之前，觉照境修行者往往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并不能独当一面，那怕是苏晓，拥有正面攻杀的本命咒，都必须要依靠外物，依靠其他咒星异能，来弥补和妖鬼级邪物的差距。 而到了超凡者，这种劣势变得很小了，超凡者拥有相当全面的战斗力，而全面的原因，就是“气势”的存在。 超凡职阶“战士”虽然职阶能力很弱小……咳，很刚正朴实，但他的气势还是蛮强，很全面，不说攻击能力，起码抗性相当全面，各种类型的攻击，没什么明显克制“战士”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心灵领域的效果。 苏晓的深层暗示很难穿透江舟的气势，对江舟造成影响！ 当然，如果苏晓掌握的是上三品的心灵领域异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也会被气势削弱，但起码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位阶压制，一点效果也没有。 江舟静静看着苏晓，没说话。 “你放松一下，完全放开心灵，压制用气势保护自己的本能。”苏晓说：“放平呼吸……” 江舟点了点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苏晓尝试着植入了几个“放轻松”的深层暗示，前几个深层暗示还是遭到了气势的反抗，但每次反抗都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苏晓植入进去的暗示没再遭到反抗了。 苏晓听说过，大部分超凡者都有自己信任的心理分析师，只让信任的心理分析师来为他们治疗。现在一想，怪不得这样。 如果心理分析师对某位修行者不利，在那位修行者完全放松戒备时，是很容易的。 只要植入几个隐蔽阴险的暗示就行了！ 凝了凝神，苏晓准备开始精神分析了。 第53章查户口 “我们先聊一聊，像个朋友那样聊聊。”苏晓用较为柔和的语气说道：“我们一起来这个秘境，一直很紧张，很忙碌，都还没时间好好聊聊。” 苏晓没有选择立刻开始，而是进行着必要的“前戏”。 “聊什么？”江舟放松呼吸，又睁开了眼眸，栗子色的眼睛和苏晓对视。 呃…… 苏晓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聊聊你吧……” “我爸？没什么好聊的。” “咳咳……”苏晓咳嗽了起来。 他想了想，觉得现在的江舟看起来很悲观，得想办法在她心里唤起一点美好的东西。 “你妈妈呢？”苏晓问：“她不是从村里逃走，把你救了出去吗？” 苏晓觉得，得让江舟觉得还有人希望她活下去。 “她啊。”江舟颇为冷淡地说：“在我被救出来后，她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连夜跑回了娘家，把我丢在了那里，和一旁的修行者一起。” “呃……” “我其实并不怪她。”江舟淡淡说道：“她还很年轻，还可以找一个丈夫，重新开始过日子，不必把我作为累赘。” “不过，她显然不太明智，不了解二品本命咒的潜力，当地的人间道修行者找了一位愿意的女性修行者收养了我，她抚养我，也当我的老师。” 苏晓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有些同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你老师呢？” “她啊，更像一个大姐姐，对我很好。”江舟说：“她很忙，没什么时间管我，但是对我真的很好，我本来是当不了飞行战士的，因为政治审核这一关，我的父亲参与了邪教组织，是死线。后来是她亲自跑到帝都解释情况，告诉他们我也是受害者，走了很多人的关系，才让几位超凡者出面，认为我合格。” 苏晓张了张嘴，想不到接下来要说什么。 大量的理论知识在他脑海里，可具体要怎么精神分析，要怎么治疗一个人，具体到实践环节，苏晓有些抓瞎了。 “顺便一提。”江舟认真看着苏晓：“你这不像精神分析，你这像相亲。” “不对，相亲也不像，像查户口。” “呃……”苏晓尴尬地张了张嘴。 他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啊。 真特么像查户口。 不过，看到江舟居然开始吐槽了，苏晓也有些高兴，这证明她的精神状态确实恢复了很多。 的确，邪物对人类进行屠杀，破坏文明的秩序，是能缓解疯狂。 苏晓压下心中那些不妙的念头，继续用他那半吊子的精神分析理论内容分析着江舟。 心理分析学认为，一个人童年时期的经历会极大影响到那个人，而江舟的童年简直是地狱开局，父亲是邪教徒，母亲见到被救出来的她后将她抛弃了。 前者和那个小男孩的经历，共同导致江舟对他人天然的不信任，戒备感，后者让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变成他人的负担，他人的累赘。 同时，被父母“背叛”和“抛弃”也让她的内心产生了深刻的自卑感，甚至有自我了结的冲动。 苏晓正分析着，江舟先开口了：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之前对我用的是暗示术吗？那你给我暗示，让我完全变成邪物时直接自杀就够了。” “不行。”苏晓摇了摇头：“首先，这在技术上是行不通的，我无法植入强烈违背本能的暗示，而生命天生具备活下去的本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江舟以轻微的角度歪了歪头。 ……苏晓使用三尺神明，强行控制身体，让他看起来平静。 确实，生命并不是只有活下去的本能，精神分析学祖师弗洛伊德曾经提出一个概念，叫“死亡本能”，死亡本能是一种自杀的欲望，对外表现为侵略的倾向，但对外界的侵略受到挫折时，它会退回自我，成为一种自杀的倾向。 只要利用生物的死亡本能，在巧妙设计后，使用暗示类异能让人自杀是可以做到的。 苏晓选择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不要这么轻易想着死亡，还有很多人希望你活下去，比如我，比如你的老师，比如你的战友，比如那些被你帮助过，被你救过的人。” 同时，苏晓对着江舟植入了同样的深层暗示。 “无论如何，尽力活下去。” 江舟栗色的眼瞳里似乎略有波动：“……即使变成邪物也没问题？” “相信你，相信你的意志力。”苏晓说：“你的超凡职阶是战士，战士是最坚韧的超凡者，战士能与任何敌人战斗到底，也能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疯狂，堕落。” 苏晓又偷偷用了一个深层暗示，将这个信念植入江舟的心灵里。 “意志力……”江舟低下了头：“你知道吗，这根本不是意志力的问题……” 苏晓静静聆听着，扮演着沉默的倾听者。 “……那就好像内心中有另一个我，她残忍，血腥，但我知道她是我，她就是潜意识里的我，我一直压抑着，沉默着，试图封印她，但是锁不住她……” 苏晓边听边思考分析。 这听起来……江舟极其抗拒身体变成邪物后产生的心理变化，于是，那部分心理变化内化成了潜意识，甚至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认知割裂？ 她不愿意接受身体变成邪物产生的精神变化，于是那部分精神变化，自己形成了一个潜意识人格，在和她自己的意识对抗……这是，精神分裂？ 怪不得她杀戮那些邪物时，表现得那么有侵略性，那么残忍，冷酷……那时，应该是那个潜意识人格在主导她的行动。 苏晓又联想到了“死亡本能”，那是对外表现的侵略性在被压制，无法发泄后，转化为的，对内的自杀欲望…… 换句话说，江舟的自我了结倾向和杀戮鱼人时的残忍，邪异，冷酷……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 归根结底，是她的身体从人类变化成了邪物，反过来影响到了心灵。 江舟这看起来病态的，不健康的心理状态，本质是意识对身体状态的“适应”，是正常的适应性反应。 从这一角度讲，除非改变江舟的身体状况，否则任何精神分析甚至心理治疗都毫无意义。 苏晓深吸一口气，忍着大脑的胀痛，直接激发极化认知。 不，不是这样。 他有办法！ 第54章办法 通过极化认知整理无数纷乱思绪，苏晓迅速想到了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让江舟像邪物那样，破坏秘境中的秩序，击杀鱼人，这样可以极大缓解她内心的疯狂，但是治标不治本。 邪物之所以维持着秘境内的文明秩序，纯粹是为了割韭菜，不一次性把文明全部吃完，追求“可持续发展”，他们因此构造出了非常残酷，血腥，冰冷的文明秩序。 即使是这样的文明秩序，仍然也是秩序，可以作为邪物的食粮。 第二个办法，苏晓对江舟反复植入深层暗示。 身体影响心灵，心灵同样也能影响身体，二者是相互的。 苏晓的想法是，通过不停植入深层暗示，让江舟的身体尽量回归到人类的状态。 这看起来很困难，但不是没有可行性，江舟拥有异变子嗣的特征，异变子嗣非常擅长控制血肉，这不仅是异变子嗣的心灵能力，也是异变子嗣的肉体能力。 控制触碰着的血肉，控制自己的血肉！ 江舟先让身体状态与人类尽量一致，随后再由苏晓植入深层暗示，帮江舟压制潜意识内，来自邪物的影响。 苏晓把这两个办法告诉了江舟，又为她分析了下她现在的状况，以及两个方法的利弊。 “你来选择吧。”苏晓看向她。 江舟静静听闻，随即，她抬起头，已经有所选择。 “苏晓，谢谢你。”江舟感激地看向苏晓“我选第一个，破坏邪物搭建的秩序，杀戮那些变成邪物走狗的鱼人，也算是解放这里的民众吧。” 苏晓有些惊讶，在苏晓的眼里，江舟必然会选择第二个。 “为什么？”苏晓问。 “我已经让身体回归到人类的样子了，但头顶的触角无论如何都除不掉。”江舟摇了摇头：“何况，你认为异变子嗣变成人类，就可以不受到疯狂影响吗？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晓沉默，确实。 他想的太简单，太美好了。 如果邪物变成人类就不会受到疯狂的影响，那邪物为什么还要沉睡，等待文明发展？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为我植入一些暗示，让我不要在杀戮中迷失。”江舟开口：“可以吗？” 苏晓想了想，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为江舟植入着不同的深层暗示，女孩坐在椅子上，一边压抑着气势自保的本能，一边忍受大脑被不少信息灌入的痛苦，微微蹙着眉。 她的感知能力太敏锐了，能感受到苏晓植入了信息，但是不知道苏晓植入了什么暗示。 “大脑很昏沉。”江舟说。 “正常的现象，如果感觉累，睡一会儿吧。”苏晓说着，用灾厄黑刃清出了一片干净的空地。 施展深层暗示，为动力甲充能，都消耗着大量的水晶碎片。 还好有佛村顶杀戮邪物的收获，不然苏晓的水晶碎片就要告窘了。 “睡着不耽误暗示吗？”江舟站起来，在空地处召唤出了一个简单的行军床和被子，她脱下了蓑衣和损坏的飞行动力甲，里面穿着召唤出的军用内衣。 苏晓看了看，有些羡慕。 这个能力很方便啊。 他暗暗道：“‘幽影幻术’里，也有制造虚幻物品，把虚幻物品短暂变为真实的异能……那种异能除了无法制造灵器，基本能替代‘召唤武器’这个职阶能力……我不需要羡慕，以后我也可以这么做！” 战士的职阶能力挺菜的。 苏晓说：“不会耽误暗示，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把眼罩和隔音耳机也召唤出来，我掌握的暗示异能直接通过心灵层面，不需要声音，视觉作媒介。” 江舟听到这话，便缩进了被窝里，头部戴上了召唤出的眼罩和隔音耳机，一只手放在被子外。 “苏晓。” “嗯？” “能握着我的手吗？”女孩声音细小，像蚊子一样。 苏晓坐在床边，伸手按在了她的手上。 “谢谢。”江舟说着，呼吸渐渐平稳。 睡眠时，超凡者的气势无法应激而发，所以并不妨碍苏晓的深层暗示。 …… 山谷中的新红崖观内。 洛精卫坐在座位上首，将一路的经历细细说了。 下方的师弟，师妹们，还沉浸在他的讲述中，久久不能平息。 “这苏前辈，真的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吗？竟然能几招之内，击杀监察御史，太不可思议了……”有人感叹道：“大师兄，你没看懂他的招式流派？” “没有，绝不是宗门记载的任何一个门派。”洛精卫道：“按照苏前辈所言，他来自一个叫人间道的宗派，是外界的第一大宗门，他是里面的修行者之一，他使用的不是道诀道法，而是全新的修炼之道。” “全新的修炼之道？某记得，之前在宗门藏经阁时，曾经看过一些道藏记载，西域亦有修士，念法咒，挥木杖，有骑士，穿金甲，持剑刃……” “时代变迁，沧海桑田，外界的修炼之道改变，也很正常。”洛精卫道：“我红崖观，历经四百年，不也完全改变，再不复之前了吗？” 这话让下方众人默然。 有人怕尴尬冷场，连忙开口感叹：“外界如苏前辈这样的天才强者，不知有多少。” 洛精卫道：“此事，洛某也在苏前辈闲暇时询问过，苏前辈曾言，只论战斗一道，约有二十来位同层次天才，不只论战斗，约有上百。” 众人哗然，交头接耳，无比震惊。 此事，又有人问： “大师兄，苏前辈可否提到，外界是谁家王朝？” 洛精卫道：“此事洛某曾于私下问过苏前辈，苏前辈道，外界现称‘中夏’，乃共和制，天下大同，社稷为公器，全民掌之，无王朝，无皇帝。” “这……”所有人听到这一消息，都吃惊惊讶。 洛精卫道：“依洛某理解，外界修行界如此强大，单一宗门为国教，自然容不得皇帝在旁，那中夏有所谓‘圣贤’数十人，即是数十化神期大能，彼此共和，如西周厉王时的国都诸侯。” 众人点点头，这样说就好理解了。 又有人问：“风俗公序，语言文字，律法度量，可有变化？” 洛精卫答道：“据洛某观之，中夏废跪拜，繁杂之礼，以鞠躬，握手代之，且无论男女，皆留短发，不蓄发留辫。苏前辈所说之语，与帝都方言类似，苏前辈称之为‘普通话’，所用文字，极其简略，三岁小儿亦可习得，但据洛某观之，这是凡俗之文，苏前辈与江前辈谈话时，偶尔用另一语言，应是修行秘语，洛某不才，未能辨识。” “律法之事，洛某未曾询问苏前辈，只知苏前辈待下人温和，无论何人，皆平等视之，江前辈虽沉默寡言，但两人教授村里愚笨顽童时，不惩以皮肉，亦不打骂……苏前辈杀伐河人，妖物时虽果断，初始却可见犹豫摇摆，可知中夏律法严峻，修行者亦不得随意打杀百姓……” 第55章不可能的支援 接下来不停有人提问，而洛精卫也一一做着回答。 在洛精卫的讲述中，一个只存在于古代文人理想中的国度缓缓成形。 天下为公的大同之世……恐怕就是这样。 有人感慨道：“人间道，好一个人间道，大道之行也！” 一下子，众人沉浸在对美好外界的畅想当中。 坐在洛精卫左手位置的男人开口道：“大师兄，外界红崖观状况如何？” 房间寂静了下来，人们看着洛精卫，等候洛精卫开口。 他们之前不是不想问，而是真的害怕，一边害怕得到不好的消息，担心外界的红崖观消亡落寞，一边又害怕得到好消息，担心外界红崖观强盛，他们如此衰落，无颜面对外界同门。 洛精卫沉吟片刻，又讲述了外界观主之事： “我红崖观，于外界虽有没落，然观主镇魔窟，力战被擒，守至援军至……不负祖先。” 众人愣了一下，细想之下，又觉得这种结局……好像是应当的。 一时间，红崖观残余修行者们各个默然，联想到自身境遇。 有人幽幽叹息，有人眼里似有泪花。 旁边一位小师妹见到这一境况，连忙提议道：“大师兄，不如想想看，我们荡平魔窟，重回外界后，要做什么吧。” “对啊，外界修行者过来了，而且外界如此强大，荡平此处魔窟，不过等闲。” 人们的气氛迅速热烈起来，开始探讨着。 洛精卫笑了笑，说道：“会有那个时候，但那时，洛某已经战死了。” 众人讶异，平日里最为乐观，无论到了什么落魄境地都鼓舞所有人，做所有人主心骨的大师兄，在看到一线希望后，表现怎么反过来了。 “我说一件事。”洛精卫道：“我要回红崖岛。” “什么！” “大师兄，不可！” “魔窟重开，红崖岛必将是龙潭虎穴！” “外界观主被擒，凭你一人，也不可能救下来！” 洛精卫等所有人劝完，才开口道：“非是为了营救观主，而是向外界宣示，我红崖观，尚有敢战之人。” “诸位也知，我红崖观为了存活，做过多少为外界不容之事，若外界知道，如何看我红崖观？吾等皆是罪人！” “魔窟既遭镇压，外界化神期‘圣贤’，必能窥视红崖岛情况，若我以身死，可明吾志，让外界知晓，我红崖观修行者并非贪生怕死，苟延残喘之辈，并非堕入邪恶，违逆正教之徒！” 洛精卫说着，对所有人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原谅洛某自私无能，先去赴死，红崖观，交给你们了。” …… 某处山洞中。 苏晓坐在座椅上，等到江舟苏醒，动力甲的充能也完成了一多半。 “早。”苏晓打着招呼。 “早。”女孩的状态似好了许多，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摘下眼罩，一边打着招呼。 苏晓说道：“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了，这次我们要速度赶往暗神殿，那里有我方的圣贤和超凡者，只要找到他们基本就安全了。” “苏晓，我还是认为，去红崖岛那边会好一点。”江舟认真说。 苏晓有些懵，他不是做了许多深层暗示吗，怎么江舟还是要劝他去红崖岛。 红崖岛那边的秘境入口，容不得超凡者出去的！ 超凡者相当于妖鬼级，而红崖岛开在地球的秘境入口，是眷族级，江舟根本出不去。 而且红崖岛那边，没有中夏的修行者，又有大量妖鬼级邪物在观礼，苏晓想从那里杀出去，完全没希望。 暗神殿那边，苏晓只要碰到一位圣贤，基本就稳了。 “你听我说，之前我状态不好，没有跟你细说这些。”江舟坐在床边，赤裸着的白皙长腿翘在地上，一双灰绿色长靴突然出现，包裹住了她。 “外界红崖观的观主洛飞雪，是被邪物抓住，抓在了红崖岛。”江舟说道：“因为她是红崖观观主，有重大意义，邪物要对她处刑，邀请了周边地区的邪物们过去。” 苏晓看着她，等候着后文。 “你别忘了，红崖岛上，是有秘境入口的。”江舟道：“如果有擅长预言的修行者在外界的红崖观往内观察，他是能知道红崖岛上的情况，能看到洛飞雪即将被处刑的。” 苏晓皱眉：“你想说什么呢？外界红崖观的秘境入口不过眷族级，即使王侯级邪物和大量妖鬼级邪物在暗神殿那边被我方修行者牵扯，可红崖岛上必然也有大量妖鬼级邪物镇守，就算他们看到洛飞雪即将被处刑，他们也没有办法……” 苏晓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眼瞳中露出一丝骇然。 他一点就通，终于明白了江舟的意思。 一瞬间，无数密密麻麻的微型闪电从苏晓坐着的椅子上升起，沿着苏晓的脊背往上攀爬。 这些闪电在苏晓的大脑里好像形成连续的电流，这触电般的发麻感觉让苏晓全身战栗，不，不是没有办法，有，他们有办法！ 苏晓惊骇开口：“这不可能……” 苏晓立刻想通了江舟话语里的意思。 是的，外界红崖观那边的秘境入口，确实是眷族级，只能由眷族级邪物，或是巫觋，觉照境修行者进出。 可中夏的觉照境修行者中，不是没有超凡战力的！ 苏晓是一个，但中夏除了苏晓，还有很多绝顶天才！ 如果中夏聚集了一大批这样的绝顶天才，是能从红崖观秘境入口冲杀进来的！ 这具备可行性！ 王侯级邪物，大量上级妖鬼邪物，都被牵扯在了暗神殿！ 红崖岛那边不可能有王侯级邪物，上级妖鬼邪物也应该很少！ 如果中夏真汇聚了一批苏晓这样的天才，结成小队，真能杀进来，真有可能营救洛飞雪。 可，风险呢？ 觉照境能逆伐妖鬼级邪物的天才，那一个不是中夏未来的顶梁柱，那一个不是各个势力的未来之星？ 为了救一个宗门没落，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修行者，让他们冒上风险，真的值得吗？ 江舟静静看着苏晓，说道：“没什么不可能。如果是你，你在外界，有这样的号召，你会去吗？” 苏晓没有回答。 苏晓发现，他会去，他真的会去！ 王侯级邪物都被牵扯住了，上级妖鬼邪物也很少，还有不少同级修行者跟随，风险有，但不算高，属于可接受的范畴。 江舟又说道：“其他人我不能保证，至少，出身中夏军方的‘大风俱乐部’一定会来，他们来了，其他人也会跟来。” “他们会找最好的时机，打邪物一个措手不及，而你如果待在红崖岛，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 第56章大风 红崖镇，右岸。 涛涛江水已经平息，罗莎莉穿着动力甲，走过重新修补稳固的大桥，跨过工程部队新铺的山路，还在路边看到了残留的爆炸痕迹。 红崖观已经被核爆移成了废墟，而一群群修行者正守在秘境入口外，天空有直升机盘旋发出的声音。 罗莎莉只遥遥看了秘境入口一眼，便往回走。 红崖镇附近，已经建立起了一处临时军事基地，罗莎莉要去的便是那里。 “大风！” 远方，传来青年的怒吼。 “大风！”“大风！”“大风！”“大风！”“大风！” 有人跟着怒吼。 遥遥的，罗莎莉看到了山下军营空地处，站立着的一位位相当年轻的修行者。 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她腰间那如同铁块烧铸的剑刃剧烈颤抖着，像在回应他们的咆哮声。 大风，顶级道法联赛俱乐部，背后的势力是中夏军方，军方出身的顶尖战斗天才，近一半都会选择进入大风修行者俱乐部锻炼。 也因此，大风被称为“国家队”，之前在顶级道法联赛中，是前三席位的常客。 罗莎莉遥遥看了一眼，他们果然来了。 她向下缓缓行进着。 忽然，她抬起头。 一架涂着太极图标的运输机划破长空，在空中悬停。 十位身穿动力甲的修行者从上方跳下，从透明的面罩看去，还能看到他们那还略带稚气的面孔。 “极限道馆也来了？”罗莎莉自言自语着。 “是啊，他们那边的秘境危机平息，他们便过来了。” 罗莎莉身边，外貌充满中性美，身穿白色动力甲的陈紫微缓缓显形，好像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那样。 极限道馆，顶级道法联赛的俱乐部之一，背后势力是宗派联盟中古老而强大的“太岳”，“玄岳”，“大岳”三派。 “…很吓人。”罗莎莉盯着身旁的陈紫微，憋出一句话。 “习惯就好。”陈紫微笑着，递过去一杯星辉物质饮料：“毕竟红崖观也是宗派联盟的一员，宗派联盟不可能对他们视而不见，极限道馆总部又在龙城，离这里很近。” “还有谁会来？”罗莎莉接过饮料，没有喝。 “龙凤两家可能会来，其他不知道。”陈紫微说。 “龙凤两家，算上大风和极限……这么说，十六支顶级道法联赛的俱乐部，来了四分之一？”罗莎莉问。 “不止，还有。我们只是剑锋。”陈紫微说：“还有大量的觉照高阶修行者，也会同我们一起作战，作为厚重的剑身。” 罗莎莉看着远方的天空，询问道：“真的能救出那位红崖观的观主吗？” “要试试才知道。”陈紫微说。 “你不能用幻术世界推演一下吗？”罗莎莉白了她一眼，问。 “希望渺茫。”陈紫微无奈说：“我在脑海里推演了数十次，没有一次成功，毕竟她在邪物手中，我们杀出去时，邪物有的是时间将她杀死。” 罗莎莉问：“用瞬移，隐身等办法，靠近抢走人质呢？” 陈紫微摇了摇头：“做不到，红崖秘境的‘红崖岛’上，大量妖鬼级邪物都聚在秘境入口，布下了层层的防御，传送很难过去，幻术也会被妖鬼级凝视者识破。” “从嘉江上那个秘境入口潜进去呢？”罗莎莉又问。 “不行，那边的景象你也不是没看过，那群王侯级邪物知晓它们的老祖宗被周道主拼死后，跟疯了一样和我们战斗，逼得很紧，很想把我们赶出秘境，我们没什么空间派人过去。它们又是本土作战，在秘境里面，我们的高科技武器也很难作用。”陈紫微叹气。 罗莎莉问：“不能想办法扩大秘境入口吗？反正我们也牵制住了红崖秘境的大量妖鬼级邪物，直接把这里的秘境入口扩大到妖鬼级……让超凡者和我们一起冲。” “我们还没掌握扩大秘境入口的技术，维持眷族级秘境入口不消失，减退都很困难。”陈紫微道：“扩大秘境入口的技术，涉及的时空理论非常复杂，还涉及了我们不太了解的文明力量，技术细节一直没有攻克。” 两人没说话了，静静朝着下方的营地前进。 走到一半，罗莎莉问：“你说，苏晓会不会在红崖岛外面等我们？” 未等陈紫微回答，罗莎莉自己惨然笑了笑，平淡说道：“当我没问吧。” …… 红崖秘境，一处隐蔽的山洞中。 “你去红崖岛外等着，和那边冲进来救援的修行者一起回去。”江舟说：“我拥有异变子嗣的部分能力，在秘境中单独生存也生存的下去，等你出去后，联络圣贤抽空救我也不迟。” 苏晓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假如外界修行者真的要冲击红崖岛，江舟的方案是胜算最高的。 暗神殿那边，王侯级邪物和圣贤们大战，在苏晓之前的计算里，起码得等他们打的稍微平息，再从那边出去。 否则，王侯级邪物可能随手一击就把苏晓秒了。 那不知道要等多久…… 问题是，外面的修行者真的会进攻红崖岛吗？ 苏晓之前没反应过来，听江舟一说，他也觉得外面的修行者，真的会来救洛飞雪。 不可能看着一位修行者活活被邪物杀死。 “我从洋暖那儿得到的消息是，还有七天，它们就会处死洛观主。”江舟说：“我们得在那之前到达红崖观。” 苏晓看江舟的眼神，加上了一点佩服。 厉害啊，苏晓用深层暗示一治疗，让江舟暂时摆脱了邪物化的困扰后，没想到她连智商都提升起来了。 苏晓施展的诸多深层暗示，是让江舟忘却自己堕落成邪物的可能，即使江舟知道自己能使用异变子嗣的部分能力，头上拥有奇怪的触角，也会下意识认为自己还是人类，只是比较特殊的人类，尽量压制了江舟求死的倾向和欲望。 为了达到这么强力的暗示效果，苏晓反复施展了很多层的深层暗示，在江舟完全配合的情况下，才勉强做到。 苏晓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先往暗神殿方向飞行，击杀沿途各个岛屿的邪物，做出我们要去暗神殿的假象，随后调转枪头，朝着红崖岛前进，来个声东击西。” 击杀沿途岛屿的邪物，破坏邪物建立的社会秩序，还能有助于江舟的心灵健康，简直一举两得。 “就算错过救援也没事，如果邪物重新围拢秘境入口，我们再回暗神殿，等待王侯级战场落幕，反正在哪儿等都是等，差别不大。” “嗯……还可以再细节一点，我们先去击杀沿途各岛屿的邪物，这时我们正常赶路，等来一个回马枪的时候，我们轮换带着彼此赶路，另一个人休息，你也可以带我跑，我要给动力甲充能，这样，我们的移动速度会完全不同，能误导邪物的判断……嗯，你熟悉飞行动力甲的构造不？可以召唤飞行动力甲吗？飞行动力甲不行，动力甲也可以。” “熟悉。”江舟点头：“但是召唤出来需要很长时间，维持也很耗心力……” “没事，先算算时间，看看我们轮换赶路，怎么最省时间，跑到那里再回头效果最好……”苏晓和江舟讨论起整个战术的细节部分。 第57章回马枪 两天后。 红崖秘境，一处“岛屿”。 涨潮时，这里是孤单的岛屿，落潮时，这里是高耸的山脉。 苏晓和江舟离开了此处，身后，大量邪物惨遭灭杀，路上看到的河人以上鱼人，也被苏晓两人顺手击杀。 苏晓笑着说：“洛精卫运气确实不是很好，今天这都连续几个岛屿了，我们才碰到一个妖鬼级邪物，还是很大的岛屿，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是啊。”江舟边赶路边说道：“希望今天能多杀几只妖鬼级。”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经常露出很正常的笑容，苏晓看了也很高兴，两人的交流也变的频繁了起来。 “下一座岛屿在……”苏晓用强效幻影，把先前看到的地图投射出来：“在这儿。” “从时间算来，附近邪物已经知道我们存在了，在海族的心智网络里交流我们的信息。”苏晓做出判断。 上级眷族级的凝视者都能制造类似“临时灵网”的存在，进行远程通讯。 妖鬼级邪物里，能利用隐藏心智网络的海族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 到了现在，苏晓并不觉得自己和江舟的存在还未暴露。 “下个岛屿是大岛，如果上面没有妖鬼级邪物，证明它们发现我们了，并且提前通知那只妖鬼级邪物，让其逃走了。”苏晓分析道：“但还不用担心附近的邪物形成围杀我们的包围网，咱们相当于两位超凡者的战力，还有动力甲的强大机动性，想要围杀我们，起码要十几只下级妖鬼邪物，邪物暂时协调不出这么多的人手。” “嗯。”江舟赞同道：“而且我们有动力甲，飞掠速度超过妖鬼级邪物，只要谨慎点，它们很难抓住我们。” 苏晓和江舟一边交谈，一边赶路。 在原本是河床的旷野上，苏晓和江舟飞驰着。 “停！”江舟低声喊：“躲。” 苏晓连忙停下，和江舟一起钻入附近的珊瑚般的灌木丛。 江舟的感知能力比三尺神明要强不少，苏晓现在还什么都没感到。 过了一会儿，苏晓看到一只上级眷族凝视者从空中缓缓飘荡，它睁着大眼睛，四处扫视着，眼睛旁的几根触手在空气中一收一放，带动身体前进。 “它不会红外视觉，但是有识破隐形。”苏晓辨识着目标，小声说着。 “要解决它吗？”江舟问。 “不，等一下。”苏晓压低声音说：“某些妖鬼级凝视者，拥有‘预警机’一般的能力，能制造大范围的神经网络战术数据链，这只眷族级凝视者，兴许是数据链的一个节点，我们杀掉它，某只妖鬼级凝视者可能会察觉我们大致的位置。” “如果，那只妖鬼级凝视者的数据链里，链接了一只‘暴君凝视者’之类的邪物，它就能借此锁定我们，对我们发起轰击。” 江舟轻声说道：“看来邪物的反应速度比你想的快，这才两天，已经在我们的前进方向上，设立了一道道搜查网。” 苏晓摇头：“两天很慢了，如果在地球，任何一个军事强国，我们两个小时不到就得暴露。” “接下来该怎么办？”江舟问。 苏晓说道：“我们体积小，难以锁定；速度快，邪物追不上来；很灵活，树林，山丘，谷地，村落，都能走……只要避免被邪物使用‘探知’类异能抓住，它们就很难锁定我们的位置！” “只要邪物没锁定我们，想要抓住我们，必须广撒网，广撒网就意味着每个地方都不严密，都是突破口！” 苏晓看着江舟，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所以，关键是，我们绝不能被凝视者发现。” “第二只凝视者又来了。”江舟指向另一个方向，小声说：“我们在这里等它们过去吗？” “等等，那边还有第三只。” “第四只也来了，在六点钟方向。” “第五只，八点钟方向。” “第六只，它和先前那些都不一样，是妖鬼级凝视者！” 啧。 苏晓想了想，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立刻拉住江舟，激发灾厄黑刃，原地挖着坑洞。 狭隘的坑洞挖了三五米深，苏晓才停了下来。 “这里的泥土相当湿润，可以遮掩我们散发的热量。”苏晓说：“而厚重的泥土，也能阻碍许多侦察，揭示类异能。” “先等待，它们既然在结网搜寻我们，一定不会在此久留，我们等它们过去。” “嗯。” 江舟点头。 两人挤在狭隘的坑洞中，呼吸着湿润闷热的空气，静静等待头顶的邪物们离去。 闲着也是闲着，苏晓消耗水晶碎片，为动力甲充能，同时放松着身体肌肉，权当休息。 江舟也在休息，虽然她是超凡者，但不比苏晓，没有水晶碎片补给心力，又因为自己的动力甲没法用了，还得召唤维持飞行动力甲，心力开销极大。 几乎是听到苏晓说话的瞬间，她身上的飞行动力甲便消失了，她靠在岩壁上，闭着眼睛，也在休息着，恢复心力。 休息了约莫八个小时，江舟小心翼翼的从土坑里探出头，说道：“它们走了。” “大概是去暗神殿方向，继续搜索阻截我们了吧。”苏晓笑着说： “该杀个回马枪了。” 随即，两人从坑洞里爬了出来，按照原定的方案，直接转过头，向后飞掠着。 苏晓先抱起江舟，按照先前的计算，让动力甲的功率降低到某个特定数值，返回！ 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大弯再往后，避免来时的路上还有邪物搜索。 苏晓跑到江舟恢复完心力后，则由江舟带苏晓跑，直到苏晓的动力甲完成充能。 两人的消耗都提前算好，没有全力前进，确认交替时，另一方仍然保留一定的战斗力。 苏晓和江舟彼此交替，轮换，再不做任何长时间的休息，朝着红崖岛前进！ 最多吃一点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在隐蔽安全的位置做短暂的停留，偷摸用江舟召唤出来的加热炉烧些开水。 在返回的路上，苏晓没遇到太多拉网排查的邪物，和他预计的一样，大量的邪物都往暗神殿那边布防，从后面围过来的邪物数量少，比较散乱。 这次，苏晓两人彻底低调了起来，再不袭击沿路的岛屿，就连江舟提前感知到的，落单的眷族级邪物，也是尽力绕开。 速度！隐蔽！昼夜兼程！ 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苏晓和江舟便抵达了秘境内，红崖观曾经统治的区域。 而大量的邪物，还在暗神殿方向拉网排查呢！ 第58章红崖群岛 苏晓越靠近红崖岛，便发现由鹅卵石铺出的宽阔“河道”上，人流量就越多。 许多河人，江人，海人等等，朝着红崖岛靠近，颇有“共襄盛事”的感觉，他们组成一个个车队，由大量河人作为护卫，车队里运送着各地的奇珍异宝，奇特珊瑚，宝石，金材，皮毛……还有人类。 之前往暗神殿方向移动的时候，道路上虽然也能看到商队，但频率和规模都没有这么大。 苏晓发觉，还未鱼化的人类，在这个秘境里似乎是一种硬通货，就跟中夏古代时，除了银钱交易，也会使用布匹等物一样。 这让苏晓更恨得牙痒痒，但是他在这里不好出手，只得强行隐忍下来。 除了商队以外，也会有邪物独自或结伴赶路，比如一些下级妖鬼邪物或者上级眷族邪物，但是下级眷族邪物很少单独出现，似是觉得不安全。 偶尔，苏晓能通过三尺神明，听到远处鱼人们的交谈。 “听说红崖观修行者会劫道，可来长河王庭几天，一个劫道的修行者都没有。” 长河王庭，便是红崖岛所在的那一王庭。 “他们敢？十八王庭，除了暗星王庭和太远的来不了，各个王庭，来了多少位妖鬼级大能，路上隔三差五便能看到一尊强者，借修行者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袭击我们。” “还真有些可惜，我听说那些修行者最为美味，折磨起来，品尝他们那充满反抗意识的身体，真真是美妙的体验……” “当然如此，否则那些妖鬼级大能们，为何放任这些修行者苟延残喘？家养的，真真没有野生的有味道。” “这里以往是红崖观的地盘，现在这里的修行者反而最少，知道为什么吗？嘿嘿，那些修行者把自己弄得神憎鬼厌，连当地的居民，都心向我们王庭，都不愿意和红崖观同流合污，不像其他王庭，经常有村民暗中庇护修行者……” 他们说笑着离开，关待宰杀的猪般的篷车里，一个个人类衣不蔽体，双目麻木，手脚上戴着枷锁镣铐。 苏晓看着这队车队离开后，对旁边的江舟轻声说：“我们得离主干道再远一点。” “嗯，我心力恢复好了，接下来换我带你。”江舟看着苏晓：“不要冲动。” “我是那么冲动的人么？”苏晓无奈说：“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根本救不了他们，我还是有理智的。” 苏晓看着江舟那颇为怀疑的眼神，按了按额头。 “放心吧，我分析过了，确实没有办法救他们。”苏晓说：“我没那么傻。” “我也想救他们。”江舟说：“之后有机会。” 苏晓点了点头。 “好了，我带你出发了。”江舟边说，边捞起苏晓的腿，抱着苏晓开始赶路。 “……大哥，我之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晓全力给动力甲充能。 “问什么？”江舟没在意苏晓的称谓。 在她接受过苏晓的精神分析治疗后，整个人都开朗了一些，和苏晓交流交流着也算彼此混熟了。 “我这样抱着你是因为我要开灵能光翼，灵能光翼在动力甲背部，如果背着你，灵能光翼开不了，影响我赶路的速度，你这样抱我赶路是为什么？” 这个姿势完全就是公主抱啊，太怪了好不好！ 虽然苏晓穿着动力甲，不是什么婚纱这类的奇怪衣服，但还是感觉不太自在。 明明江舟赶路都不开灵能光翼的。 江舟沉默一下，随后说道：“我以为你喜欢。”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苏晓忍住吐槽的欲望说。 江舟一个跳跃，越过了一个珊瑚般的灌木丛和堆着石堆的山丘，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这样被女孩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住的。” 苏晓呆了一下，这特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艹！ 江舟第一次看到苏晓时，是苏晓被一只上级眷族凝视者打成重伤，被司予抱着去接受治疗的时候。 那时她坐在增援来的直升机上，看到了全部过程。 “我那是受伤动不了，没办法，这我现在不没受伤吗？”苏晓辩解道。 “哦。” 江舟轻描淡写说：“下次我背你，现在换位置麻烦。” “……” 苏晓躺在女孩臂弯里，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他做的那些个深层暗示，是不是让江舟潜意识里属于邪物的意识，与她自己的意识融合了？ 想了想，没道理啊？ 应该只是压制住了而已。 又赶了会儿路。 “再过几个岛屿，就到红崖岛附近了。”江舟拨开树丛，看着远方的山脊，对苏晓说道。 借助三尺神明，苏晓看到，头顶明亮的星空之下，远处被淡蓝色雾气笼罩的车队和旅人，正缓慢上山，前往那一岛屿，似打算在那里休憩一下。 “我们先混进去，探听下情报？”苏晓问：“你可以像异变子嗣那样，改变自己的样貌吗？” “可以，但是很难看，除非万不得已，不变样貌活不下来，不然我想保持人类的样子。”江舟认真地说。 艹！ 苏晓又想起来，自己给她加了大量心灵暗示，让她坚定自己是人类。 除非危及“活下来”这个暗示，否则江舟会很不乐意改变样貌。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混进去？我一个人混进去，你在外围观察情况？”苏晓问。 “不用。”江舟摇了摇头，拨开树丛，指向道路另一处远方：“仔细看。” 苏晓看到，在淡蓝色迷雾尽头，两道身影正在赶路。 一个是头顶有铜绿色的杂色珊瑚触角，除此之外外貌和人类相近的男性鱼人，他穿着全身木甲，没有其余看得见的鱼类象征。 他腰间别着一把细细骨剑，像用巨大鱼刺打磨出的刺剑。 按照鱼人内部划分的阶级，他应该属于“洋人”，拥有一定的异变子嗣血脉，可能是异变子嗣和星之女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第几代。 他骑着一匹遍布鱼鳞的战马，背后还有一道身影，那是一位人类女孩，身上没有任何鱼化特征，她衣着柔软的锦罗绸缎，可衣服之外的皮肤上，却布满淤青和伤痕。 女孩有些畏惧的环抱着前方的骑士，却又不敢抱得太紧。 手机站: 第59章劫走邪物 苏晓看着远处那两人，立刻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干掉他，伪装成他们两人？”苏晓问。 江舟点了点头：“至于那个女孩子，我们可以找一个隐蔽的山洞安置她，用你的深层暗示让她过三天再出来，那时我们早就救完人跑了。” “好。”苏晓问：“周围没其他人吗？” “等他们过了前面的山丘拐角我们再动手，现在先靠过去。”江舟说着，把苏晓放在了地上：“我们在那里埋伏。” 他们压低脚步，朝着目标悄然前进。 “唉。”苏晓暗道：“要是下雨就好了。” 下雨，他就能用雨中隐匿和雨中潜行了。 不下雨，苏晓只能用终极隐形短暂隐身，很不方便！ “我来动手，你的灾厄黑刃可能会毁掉目标身上的肉体特征，不方便伪装。”江舟说。 苏晓点了点头。 江舟的杀伤力还是可以的，她的超凡职阶是“战士”，靠着战士的气势，借助动力甲，她能拥有等同于邪物“超凡力量”的肉体力量。 正常情况下，人类修行者想要“超凡力量”起码要激发咒星七阶的掌控秘术，当然，等阶可以低一些，但是品级得更高。 苏晓估计，如果是“屠龙刺”，“寸劲”这种一品秘术，大概三四阶时，全力激发异能就算拥有超凡力量了。 不过，人类可以使用科技武器，像动力甲，外动力骨骼，也能提供额外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只是普通的肉体力量。 而且，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武器”可以召唤灵器级别的武器。 江舟最高能召唤等同“+3”的附魔武器，+3的附魔武器，杀伤力比+1的高出10%左右，每+1高5%。 其实杀伤力倒在其次，某些邪物拥有的伤害减免能力，对于高等级的附魔武器是无效的。 像之前，普通人使用一般的霰弹枪，轰在爬行鱼人身上，都只能把爬行鱼人远远轰开，无法击杀。 大部分眷族级邪物拥有“+1武器”便能击破的伤害减免能力，一个准修行者，拿着+1武器，就能杀死爬行鱼人这种杂鱼邪物。 而妖鬼级邪物，伤害减免能力从“+2武器”到“+5武器”不等，附魔等级不够的附魔武器，打在他们身上，威力会削减很多，但若有心力和气势加持，还是能够强行击杀的。 至于+5武器，是目前人类的附魔学能做到的极致，也基本能击破所有王侯级以下邪物的伤害减免能力，再之后要强化，只有想办法加上其他的“特殊附魔”，不直接提高灵器的杀伤力，而是附加各种特效。 这是因为，制作附魔武器，需要的关键咒星异能“附魔武器”是一个五品咒星异能，最高只能达到五阶。 附魔越多，附魔等级越高的武器，对于材料，仪式，制作者的要求越高，也就越昂贵。 这种价格还不是线性增加的，每次增加，都是指数级增加。 如果还要加上各种特殊附魔，价格还会往上翻，让人望而生畏。 像苏晓第一次进功勋商店，看到的那把“安平”灵能步枪，价格是28888功勋，接近10亿了！ 江舟现在的召唤武器只能召唤+3武器，肯定没有超凡者自己花大量功勋买的好武器厉害，十分鸡肋，但也不是完全没用的，起码不怕损毁，不怕过了保质期。 此外，江舟的第二个职阶能力“武器专精”也能强化她的杀伤力，苏晓学到的知识里，超凡六阶的战士，使用专精武器时，杀伤力要高出10%左右。 到了七阶，是20%，八阶，是30%，九阶，是40%左右，各人有个位数字上的不同，要看那位超凡战士对专精武器的掌握程度。 其实……就算是超凡九阶的战士，召唤出+5武器，不算其他差异，杀伤力也就是用普通武器的其他九阶修行者的165%…… 和其他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比，除开正面杀伤这方面，真的很弱，完全没有优势。 不过，专精武器除了杀伤力，还会让超凡战士手上的武器获得某些特殊的属性，比如李建国，他专精的武器是军刺，特殊属性是“放血”，连异变子嗣都会被他的军刺放血，流失大量生命力，无法愈合。 江舟专精的武器是短刀，特殊属性是“切割”，在苏晓看来，挺一般的。 杀伤力还没他灾厄黑刃猛。 不过，靠着气势，召唤武器和专精武器，江舟起码拥有了超凡者级别的攻击能力，配合她的本命咒“洞察先机”找到邪物的弱点和破绽，也挺厉害的，能达到中夏超凡六阶超凡者们的平均线以上吧。 对付下级妖鬼级邪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晓和江舟埋伏在路旁，等候猎物上钩。 很快，拿骑着鱼鳞战马的洋人骑士拐过了山丘，出现在了苏晓两人面前。 战马带着烟尘，从苏晓两人面前掠过。 这时，江舟出手了。 她如一道青烟，一道幽鬼，悄然出现在骑士身后。 苏晓在一旁掠阵，没有召唤出灾厄黑刃攻击。 如果是苏晓，他直接终极隐形近身，接上灾厄黑刃，那洋人必定被秒杀，可那样，洋人的身体和物品会遭到破坏，对伪装成它不利。 比如这洋人身上有什么信物，或者纹身之类的，被苏晓的灾厄黑刃破坏了，之后易容成它，没有这些东西，可能露馅。 江舟跃到了人类女孩头顶，一把短刀悄然出现，精密而准确的割在了那洋人的咽喉上。 人类女孩目睹这一幕，下意识要惊叫出来，却发现身体完全没有动作，无比僵直。 他们胯下的马匹，也瞬间僵硬起来，摔到了地上。 ——苏晓在一旁使用了“定身术”，定住了女孩和这马匹。 那洋人还捂着脖子，没有立刻死去，被江舟带着，往路旁飞掠。 它拥有异变子嗣的血脉，生命力无比旺盛。 苏晓也冲过去，动力甲发力，一只手扛起马匹，一只手托住女孩，也往路边赶。 人类女孩脖子上戴着项圈，有一根铁链把她和马鞍侧边固定在一起，她从马上落下，铁链崩的很直，眼眶里全是惊恐的泪水。 她被定身术定住，完全动不了，若不是苏晓托着她，她就会悬在空中了。 “为什么要掠走它？直接杀了不行么？”苏晓边跑边问。 “你会深层暗示，我们可以拷问下它。”江舟回答。 苏晓想了想，也是，便不再说话，跟着江舟往旁边跑。 他一手托着的人类女孩眼睛瞪大，她听到了完全不同的语言，意识到了面前这两个人是什么。 他们竟然是修行者！ （今天只有两更了，明天五点过就得起床，没法继续写了qaq） 第60章洋宗 一直跑到远处白色树林中一片小空地，苏晓和江舟才停了下来。 江舟把那洋人骑士摔在地上，抽回了割在他颈部的短刀，苏晓也把鱼鳞马放在地上，伸手触碰人类女孩脖子上的项圈，用灾厄黑刃寸寸解离掉。 满身瘀伤，身穿锦罗绸缎女孩从定身术中脱身，双手捂着脖子，想要叫出声音，却又不敢。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十分艰难，好像她的关节刚刚被灌入了石膏。 “血迹处理掉了吗？”江舟刚落地，便问苏晓。 “顺手用灾厄黑刃消除了。”苏晓回答，十分熟练。 下方，被丢到地上的洋人脖子上伤口缓慢愈合着，他发出了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哈……嘶……” “名字？”江舟用海族语轻声问。 “哈……”头顶长着铜绿色触角的洋人瞪大眼睛，盯着苏晓两人。 苏晓凝神，轰了一个心灵冲击过去。 随即，它嘴角渗出鲜血，鼻子和眼睛也渗出血液，像是大脑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趁着此时，苏晓立刻对它展现深层暗示。 “告诉我你的名字。”苏晓用纯属的海族语问。 “洋宗。” 话语一说出来，洋人洋宗面色震惊： “你不是红崖观修行者，你是谁，怎么会这种邪法！？” 他握起腰间的鱼骨刺剑，打算起身反击，可动作却如此缓慢，如同灌了铅。 “高看它了，还以为起码是个下级妖鬼邪物，没想到也就上级眷族的水平。”苏晓说。 “嗯。”江舟点头，上前夺过鱼骨刺剑，剥开木甲仍至一旁，几刀挑断了洋宗的手脚。 她切割着洋宗的身体，对于对方的再生能力，把握的极其准确，刚刚再生出一点，又再次割断，不让洋宗恢复移动能力。 “出身于哪个王庭，来这里做什么？”苏晓继续问着。 洋宗这次抵抗住了苏晓的深层暗示，咬牙切齿道：“你们是外界的修行者？” “出身于哪个王庭，来这里做什么？” 苏晓盯着他的眼睛，又复述了一遍。 “……幽邃王庭，参与红崖观观主处刑观礼。” 洋宗说完，才又觉不对：“你……” “介绍一下你的人生简历，你的过去，你认识熟悉的人，你和它们的关系，你个人的习惯和癖好。”苏晓继续说。 洋宗惊恐了。 它好像意识到了苏晓想要做什么。 苏晓要这么详细的信息，决然不是一般的修行者打劫，而是要替代它的身份，混入红崖岛！ “你就算以我的样子混入红崖岛，你也不可能救出红崖观观主！”洋宗再次扛过了深层暗示的影响，没有回答苏晓的问题，反而恶狠狠说道：“红崖岛上，上级妖鬼大能有十几位，下级妖鬼也有上百，你们两人必会被活活抓住，和那红崖观观主一起，生生凌虐至死！” 一旁，江舟凭空拿出来一个小锤子。 她歪头看向苏晓：“敲它脑袋一锤有用吗？” “敲吧，别附带气势，别真砸死了。”苏晓说。 “好。” 江舟走过去，如打高尔夫球一样，对着洋宗狠狠一敲。 洋宗身体栽飞出去，大脑骨骼严重变形，形成巨大凹陷，喷出血迹。 但它不愧拥有异变子嗣的部分血脉，被这样一敲，都没有立刻死亡，只是恍恍惚惚，接近失去意识，身体受到的创伤也在缓慢再生着。 苏晓趁机展示深层暗示，趁着洋宗大脑受到严重冲击，将暗示植入它的大脑。 “介绍一下你的过去。”苏晓继续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好像两位朋友在安静处彼此谈心。 “我……”洋宗开口，说着话。 “停一下。”苏晓开口，他借助三尺神明，看到试图偷摸逃跑的人类女孩——她已经移动到了空地边缘。 他转向那女孩，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说着此处秘境的方言，开口提醒对方：“不用跑，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谁知那女孩听到这一声音，从悄悄咪咪的走，变成了大步的奔跑。 “定。” 苏晓不得不定住了她的身体，朝她走了过去。 女孩的奔跑的姿势完全定格，像被相机拍下的画，她眼瞳里冒出惊恐与不安，只能听着后方苏晓逐步靠近，却什么也做不到。 “你现在很困了，先睡一会儿吧，当我解除定身术后，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回到空地睡觉。”苏晓对着她植入深层暗示。 接着，苏晓走到她身边，解除了定身术，轻轻扶住了女孩，把她带回了林间空地，让她安静躺在地上睡觉休息。 “好了。” 苏晓走过来，走到洋宗身旁，继续听着他的述说。 “你继续。” 江舟手上的小锤子消失了，她压低脚步走到那人类女孩边缘，为她召唤出了一袭绿色被毯。 此时，洋宗迷蒙着开口，在苏晓的暗示下，讲述着它的经历。 他出生于距离长河王庭相当遥远的“幽邃王庭”，他的父亲是一位第一代洋人，母亲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侍女，爷爷是货真价实的异变子嗣，不过是并未成年的那种，奶奶是一位“品质”还不错的星之女，分娩生下他父亲时才死亡。 洋宗的血脉较为驳杂，这导致他天赋不高，在幽邃王庭里，并不受重视，他的父亲把他打发到了一处中等大小的岛屿做领主，负责镇压那里的秩序，维持献祭。 所谓的“镇压”，“维持”，说起来不带一丝血腥气，然而并不是什么温良恭俭，和和睦睦之事，而是赤裸裸的暴力，甚至屠杀。 毕竟，即使是被驯服很久的人类，总也有一点人类的感情，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供奉出自己的亲人，谁想做邪物的血食？ 而那些当地的基层统治者——河人们，更是对洋宗的到来阳奉阴违，几次三番跟洋宗诉苦，说这几年收成不好，人口减少，恳请洋宗减少祭祀贡品要求。 洋宗对此抱以冷笑。 他没来之前，这里不闹饥荒，来了就闹了？他来之前，人口保持不变，来了就开始减少了？ 开玩笑！ 洋宗觉得，只有杀出来的威名，才能让这些人类不敢生起一丝反抗之心。 第61章水百 洋宗开始了屠杀。 不服，杀。诉苦，杀。手下鱼人动手不利索，杀。 洋宗靠着这样的威名，很快建立了威势，剩余的河人都寒颤不已，不敢违背他任何命令。 他便大手一挥，当年贡品数量，加上三成！ 于此，洋宗舒舒服服过了几年。 人类嘛，不过是地上长出的草茬子，愿意花力气收割，总是能割到的。 可洋宗干的不是割茬之事，而是拔根。 过了些年，洋宗发现，他残酷的镇压举动导致领地上的人类数量大量减少，还有许多人趁着潮落时去往其他领地时，他终于慌了。 在这样下去，他连“监察御史”需要的贡品都交不起！ 到了那时，那位监察御史殿下，不会因为洋宗是他孙子，就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之后，洋宗通过海族凝视者，听闻了红崖观观主被擒的消息，便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带着三个比较喜爱的侍女，独自坐着白木打造的舟船溜了，又在潮落之后，换乘了一匹“龙鳞马”，过来观礼。 至于带三个侍女，为什么现在只剩一个，那是因为路途中，洋宗不小心把另外两个都弄死了。 苏晓听着洋宗的自述，内心压制着击杀他的想法，又开口询问：“路上是否遇到过同来观礼的人？你知晓那些叫得出名字的人？他们的外貌特点是什么？你有什么习惯和癖好……” 通过深层暗示，这些问题洋宗没法隐瞒，只能坦然告之。 虽然一个人对自己的认识可能有错，但苏晓也没打算只从他那里打听消息，在各种问题问完后，苏晓记下他的模样，再也不用忍受内心杀意，在他体内召出灾厄黑刃，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 苏晓说道：“等会儿叫醒‘水百’，再从她那里问问情况，找个安全的山洞，把她放进去，留点食物和水，我用暗示让她过些天再出来，然后我们伪装成他们，进入红崖岛。” 水百就是洋宗最后的侍女，正躺在空地上休息。 “有个问题。”江舟问：“我可以用异变子嗣的部分能力，改变声带，伪装声音，你能做到吗？” 苏晓点了点头。 这其实不是问题。 咒星定位法的数据库里，有一个叫做“模仿术”的九品咒星异能，学会后，能用它模仿各种嗓音。 “然后是伪装的问题，你用来变容的异能，是会被凝视者们看穿的吧？”江舟说道：“我改变容貌的能力不算异能，而是一种肉体天赋能力，一般的凝视者是没法看穿的。” 苏晓说道：“这是个问题，不过，我可以直接用它的脸。” “用它的脸？” 咒星二阶的血肉妆具，可以对刚死不久的血肉生物使用，夺取他们的血肉，作为“妆具”。 苏晓要夺取的，是洋宗的脸。 表面看起来，剥下脸皮戴在脸上，和用异能改变脸部肌肉，骨骼，弄成洋宗的脸，是没什么大区别的，但是考虑到各种反变化，反幻术的异能，这就不一样了。 单纯用异能改变，会被更高阶的揭示类异能识破原型，而如果用剥下的脸皮，部分异能就揭示不了，因为苏晓是真的有这张脸，不是幻术和变化伪装的。 “第二个问题是，动力甲。”苏晓暗道。 如果考虑和凝视者邪物近距离接触，易容术也很容易被堪破。 但苏晓觉得，这不算难题。 他可以先做个木箱子，把动力甲放进去，在需要的时候，直接用“瞬间跃迁”瞬移进去启动动力甲。 他自己的体型和洋宗近似，直接穿戴对方的木甲，也是一样。 苏晓走到林地里一颗巨树附近，使出灾厄黑刃，制造出一个一人大的木箱。 不得不说，有灾厄黑刃在，做这种木工活，还是蛮方便的。 苏晓脱下动力甲，把它恋恋不舍地塞入箱子里，把箱子盖好，封紧。 接着，苏晓走到洋宗尸体边，伸手触碰洋宗的脸。 一张脸皮直接剥落下来。 此时，空地中被暗示睡着的女孩“水百”苏醒，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苏晓正拿着薄薄一层的洋宗脸皮，往自己脸上戴着。 “啊——” 她发出一声惊叫，再度昏厥了过去。 苏晓“戴”上了洋宗的脸，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语。 “等一会儿再把她叫起来吧。”苏晓开始夺取洋宗身上其他的表面组织，作为“妆具”，为自己“化妆”。 即使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苏晓，都觉得这“血肉妆具”这异能太邪异，自己用着，都感到一丝害怕。 很快，苏晓的样子已经和洋宗没什么大的差别了，苏晓连洋宗头顶的触角都夺走，作为了“妆具”。 他又在江舟的帮助下，费力的穿好了洋宗的木甲。 “我看起来和他怎么样？”苏晓笑着问一旁的江舟。 “我能看出很多细节问题。”江舟说：“但是，不是相熟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已经很像了。” 她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一个问题。” 苏晓问：“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直接伪装成他，带着这个女孩一起潜入进去，把她丢到荒郊野岭，总感觉有危险。你用你的暗示，让她暂时忘却之前的事，以为那些是一场梦境，把你当做真的洋宗，可以做到吧？”江舟说。 “即使我们找了个安全的山洞，给她留足了食物，也可能碰到游荡的邪物吧？让她附近的村子，更不现实，她在这里没什么亲人。” “最好的办法是，你干脆带着她，看看外界援兵抵达时，突破秘境入口后，能不能把她也带回中夏。” “那你呢？” “我可以远远缀着，不潜入城镇，待在野外，我的感知能力很敏锐，隔着很远也能感知到你给出的信息。”江舟说：“而我有飞行动力甲，真要支援你，那也很快。” 苏晓想了想。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把水百单独丢在外面，确实很危险。 而江舟独自在野外生存的能力，苏晓之前也算见识到了，她拥有召唤武器的职阶能力，可以召唤各种工具，还拥有本命咒带来的强大感知能力，再加上部分属于异变子嗣的肉体能力，想在这秘境独自生存并不困难。 “好。先等一下。”苏晓说：“我们约定一下联系方式……” 说着，苏晓还暗暗道，他还得用咒星定位法，学会“模仿术”。 洋宗在来这里的路上，可是遇到了不少同行者，和他们交谈过的！ 如果苏晓不能模仿洋宗的口音，一碰到，一交流，很容易露馅。 第62章病村 白树林，林间空地中。 穿着锦罗绸缎的人类女孩水百坐了起来，揉了揉略显惺忪的睡眼。 她刚刚做了一个说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梦境，但却记不起任何细节了。 等她完全清醒，看见苏晓正站在一具化为石头的战马旁边，脸色阴沉，身旁摆放着一个等人高的大木箱。 “公子！”水百慌忙站起来，担心因为睡着受到责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白皙的皮肤早堆满淤青，却摸不到铁项圈，这让她更惊慌失措了。 “公子……发生了什么？”水百连忙跑过去，生怕慢了一点，惹怒了“洋宗”。 “哼。”苏晓没有说什么：“走，去附近的村子。” 苏晓询问过洋宗他的情况，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向随身的侍女解释什么，这时正好糊弄过去。 这只所谓的“龙鳞马”被苏晓用“石化定身术”定身太长时间，苏晓想起解除时，已经晚了，它已经彻底化作了石雕。 轰！ 苏晓一拳轰出，打在石雕“龙鳞马”上，把它击碎。 虽然没了动力甲提供的力量，但是苏晓掌握着四阶的掌控秘术“无影刺”，让苏晓不穿动力甲，也拥有上级眷族邪物层次的力量。 看到苏晓一拳轰在石雕战马上，把马匹轰成碎块，水百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连忙跟上，看向苏晓抗着的大木箱：“公子，我来拿吧……” “你拿的动？”苏晓骂骂咧咧着，使用模仿术变换的嗓音道：“这狗日的贼老天，八辈子霉运全给老子赶上了，带三个人出来，现在只剩你一个，连马都没了。” 水百强忍着恐惧，担心“洋宗”又要来打她，但听到苏晓后续的话语，她莫名松了口气。 “公子只剩我一个侍女了，应该不会再随意打杀了吧……”水百想着，但是又不敢确信。 之前洋宗带着的三个侍女，两个都是被洋宗自己直接打杀，活活打死了的。 苏晓一手扛着箱子，一手提着先前“龙鳞马”身上的鞍囊，往之前看到的一处村庄走着，水百跟了上来，有些跌跌撞撞的。 苏晓借助三尺神明看着她，微不可查的放慢着速度。 他和江舟一起赶路习惯了，都忘了普通人的移动速度是很慢的，那怕苏晓不穿动力甲，可依靠四阶的掌控秘术，他的速度也超过普通人很多。 水百穿着的鞋子还是很不适合野外步行的布鞋。 女孩不停小跑，终于勉强能跟上苏晓的速度。 苏晓走在路上，没有和女孩交谈。 苏晓使用深层暗示从洋宗那里，问来了他平日里的说话习惯，洋宗对地位更高的人充满傲气，懒于巴结，只有少数血脉尊贵的存在让他不敢保持傲气；对地位等同或稍低的人会摆出一副傲慢面孔，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对他的部下和侍从，那是动辄打骂，完全看不惯。 洋宗甚至看不惯他手下的侍女，仆人吃饭，看他们吃饭都要出口责骂。 责骂还是最轻的，稍不顺心，直接动手打人，他是上级眷族邪物，力道一个没控制住，直接能把人打死。 苏晓如果和女孩说话，不骂人，他人设不对，责骂，他又不愿意，所以干脆不开口。 很快，苏晓来到了最近的村子门口，此时身旁的人类女孩已经跑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村子里的河人卫兵们看到了苏晓额头上的铜绿色珊瑚触角，慌忙拉开大门。 “恭迎洋大人！” “恭迎洋大人！” 河人卫兵们连忙喊道。 “一个个的，没吃饭吗，拉个木门，这么慢？”苏晓骂着这些卫兵，河人卫兵们一个个不敢吭声，默默忍受着。 “你们村祭司在哪儿，让他过来给老子安排住宿房间。”苏晓学着洋宗的说话风格，对着这些卫兵颐气指使。 “回洋大人，祭司大人在村北……” “那你还不快去喊他，让他来迎接我？”苏晓对着那河人破口大骂：“一帮没眼色的废物。” 河人卫兵默默看了眼苏晓头顶的触角。 大人物，惹不起。 只能跑去叫祭司过来了。 苏晓等在这里，甚至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水百终于喘匀气，看向这些卫兵的眼神里略带一丝同情和羡慕。 同情是因为他们被“洋宗”责骂，让她感同身受，羡慕则是，他们起码不用担心“洋宗”随手杀了他们，而她不行。 旁边的苏晓没看水百，但通过三尺神明确认她喘匀气后，便冷哼一声：“算了，一群懒汉，带路吧，带我去见你们的祭司。” “是，洋大人。” 河人没敢提出异议，走出一个卫兵，为苏晓带路。 这处村落和苏晓之前见到的那些都不同，看起来他们的技术含量更高，文明程度也更先进，有大量木屋，小道，栅栏等物。 走了不久，在道路上，苏晓遇到了同样赶过来的村内祭司。 “洋大人光临病村，小的不甚荣幸！”河人祭司戴着奇特的金色头冠，手持权杖，是村子里的领袖人物之一：“只是近日来本村之人颇多，房屋恐怕……” “哦？还有比我更尊贵的人物？”苏晓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直接打断。 “不是不是，小的让人清出了一处老屋，传闻那是当年红崖观某任观主，寻访此处所住，专门为贵客留着，还望洋大人莫要嫌弃……”河人祭司谄媚说道。 苏晓面色缓和了些：“带路吧，你说，你们这儿叫病村？” “是，是，当时祖辈愚昧，不知所谓疾病，实乃神佛赐予，还当疾病看待，只是王庭占下此地，仍以旧名命名，不许更改……”河人祭司边带路边说道。 “长河王庭，不过废物，打一个红崖观，打了几百年，换我幽邃王庭，翻掌便灭之。”苏晓装作大咧咧说道，一副完全看不起此处王庭的样子。 河人祭司不敢接话了，只当做没听到，把苏晓往那边请。 这怎么接，应和苏晓，那就等于鄙视自家王庭，大罪。反驳苏晓，那就是得罪苏晓，他一个河人，那怕是河人中最尊贵的祭司，也不敢得罪一位外来的洋人。 “洋大人，里面侍女仆从，均为您准备，您可随意处置……”河人祭司小心翼翼说。 此时，苏晓已经看到一座略显破旧的庭院外墙，里面有着两层的木屋。 第63章红崖岛在下雨 进了屋内，苏晓看到这里的仆人侍女，全都是清一色的人类。 “果然啊，邪物喜欢让人类做仆从，似乎比起已经有邪物化迹象的鱼人，纯粹的人类他们更喜欢？”苏晓暗暗想道。 病村祭司刚要告辞，苏晓却把他拦住了。 他得探听一下红崖岛的情况。 苏晓问道：“这次红崖观观主被处死，红崖岛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有什么大人物到了，什么注意事项，你可知道？” 祭司倒没怀疑什么，不止苏晓一个人问过这种问题。 “回洋大人……”祭司说道：“红崖岛那边，正在下雨，您过去的时候，可得准备雨伞蓑衣之物。” “下雨？”苏晓皱眉：“现在不是潮落时段吗？” “回洋大人，据说是有几位妖鬼级大能，联合祈雨，让雨幕笼罩红崖岛。”祭司回道。 下雨…… 麻烦！ 虽然下雨对苏晓是有利的，苏晓可以使用雨中隐匿，雨中潜行两个异能，但对于海族邪物来说，它们也很有利！ 海族邪物里，不乏在雨中有额外加成的，不止雨刺客。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苏晓问。 “王庭下来命令，说让我们提防……修行者。”祭司说。 “你们长河王庭，境内还有修行者？”苏晓嗤笑一声。 “担心修行者来劫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庭下来命令说，星神王庭那边，有一块区域遭到红崖观修行者袭击，连死了六位妖鬼级大能……”祭司颤抖着说。 “六位？！”苏晓做出震惊的样子：“怎么这么多？！” “当时那几日，您是没看到那盛况，大量的‘大眼睛’往星神王庭那边赶，准备封锁道路，抓捕那些修行者，我长河王庭，也警告我们，小心戒备……不过近日，倒是略有放松了，似乎那些大逆不道的修行者，没有往我长河王庭逃跑。” 苏晓点点头，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们还是不能放松，不得不防那些修行者来个回马枪，杀回红崖岛，营救他们的观主，红崖岛那边，这次观礼来了多少人？” 苏晓特别注意了，在祭司的嘴里，那群袭击星神王庭的修行者是红崖观的，所以说的时候，也说的是“营救他们的观主”。 “是，是，是。”祭司连连点头，微微一撇的嘴角却说明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回洋大人，这来多少人，小的是真不知道。”祭司说：“不过，隔三差五，便能看到妖鬼级大能过去，像您这样的洋人虽然少见，但也偶有看到路过，真乃一大盛况啊。” “确实，不知红崖岛内，可否有些好玩的活动？”苏晓随口问着，一副他是真来观礼的样子。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您亲自过去看看便知。”祭司摇头。 苏晓暗道，再继续问下去，可能显得太过刻意，便淡漠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祭司可以离开这里。 祭司自然推脱了一阵，说要陪着苏晓，直到苏晓不耐烦了，他才离开。 之后，苏晓吩咐这里的人准备热水，热食，便由人带着他，往准备的卧室去了。 苏晓把鞍囊放在这里，那里面是“洋宗”的东西，苏晓自己随身带着木箱，完全不打算放在这里。 一旁的水百没敢问木箱里面是什么，默默跟着苏晓。 她感觉今天变轻松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洋宗”还没有打骂她。 “帮我脱木甲。”苏晓对水百道。 动力甲是高科技产品，可以自己快速穿脱，这全身木甲一个人脱起来无比费力。 “好的，公子。”水百小心翼翼说，帮苏晓脱着盔甲。 脱掉外面的木甲后，里面是长着鳞片的皮毛做的皮毛鳞甲，苏晓把它从洋宗身上扒拉下来的。 “公子，您要先吃饭，还是先去洗澡？”水百小心翼翼地问。 “洗个屁，吃饭去。”苏晓骂骂咧咧道。 洗什么澡，洗着洗着，把脸皮洗掉下来，演灵异剧本吗？ 看到“洋宗”骂她了，水百反而暗松口气，觉得正常了。 “是，公子。”水百乖巧点头。 厅堂的桌子上，苏晓看到了一只烧鸡，一条大烤鱼，一大盘切好的腊肠，都是硬菜，此外还有各色小菜，非常过眼瘾。 秘境里没有辣椒，但是这些菜香料给的很足，在客厅之外，便闻到诱人流口水的香气。 苏晓闻着香气，暗暗感叹，江舟没来可惜了，吃不到这么好的食物。 苏晓来秘境到现在，就没怎么吃过正经的食物，能找到没问题的食物填饱肚子便不错了。 之前在海佛寺下面的那个村子，没有很好的烹饪技术，做出的菜也一般，和这里根本没法比。 毕竟病村再怎么说，也来自红崖岛的移民，厨艺是更先进的。 桌上只有一个位置，“洋宗”作为尊贵的洋人，下人没资格和他一起吃饭。 苏晓用深层暗示询问过，洋宗的习惯是，他先吃完，剩余的剩菜剩饭宁愿倒掉，也不给下人一点吃，洋宗觉得，他吃的剩菜分给下人，都会玷污了他的血脉。下人只配吃下等的食物。 只有在洋宗高兴的时候，才会拿出一点点心，食物，赏赐给手下讨他欢心的侍女。 不过洋宗向来喜怒无常，那讨他欢心的侍女，在这次的道路上被他随手打死了。 水百乖乖站在苏晓一旁，拿着此处仆人为苏晓备的老酒，准备为苏晓倒酒。 苏晓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喝酒，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腊肠，递到了水百嘴唇边上。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后听到苏晓开口说话：“你尝尝，看看下没下毒。” 水百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很听话，轻轻咬下腊肠，咀嚼着。 “公子……应该没毒，他们怎么敢对您下毒呢？”女孩低声说。 “那可难说。”苏晓冷哼一声：“这群泥腿子，谁说的准里面有没有人同情修行者，这里可是红崖群岛，红崖观以前的本土！” 水百点了点头，熟练地用崇拜眼神看着苏晓：“公子说的对，出门在外，是该小心谨慎一点！” 苏晓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点了点头，拿起一副碗筷，递给水百。 “就在这儿吃，每道菜尝两口。”苏晓说：“吃慢点，若有毒，许是延迟发作，太快了试不出来。” “是，公子。”水百很听话的照做，每道菜都吃的很缓慢。 她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今天的“洋宗”有点过于小心谨慎了。 谁敢对一个洋人下毒呢？更何况洋人继承了异变子嗣的强悍生命力，对他们有毒的物质，也非常少见。 第64章战术安排 红崖镇，临时军事基地，会议室。 略带疲惫面容的天才们走进了会议室，坐在各自的靠椅上。 穿着动力甲的陈紫微走了出来，站在所有人前方，由于本命咒的缘故，她是这次战斗的总指挥，负责了先前所有的模拟作战。 “还是两个问题。”陈紫微没有寒暄，直入主题：“首先，谁来当前锋，冲进秘境内部，其次，如何在邪物被逼急，杀死洛观主之前，将她救出来。” “下次我冲前面试试，不能总让大风冲前面。” 下方，一个肉脸圆润，头发凌乱蓬松的青年开口，他身着的动力甲以黑白为主色调，背后有太极图案。 他是极限道馆的队长，宋澍江。 “老宋，你强是强，可那是秘境入口，你的‘阴阳转换’没法跨界使用，只凭‘抱圆天’，够吗？”有人开口询问。 宋澍江看了一眼陈紫微。 陈紫微沉吟片刻，说道：“大约六成五到八成的成功率。” 宋澍江点头道：“让我冲最前面，我死不了的，你们跟着我杀就行了，我能压制它们。” “之前测试时，第一个冲锋的冲十次死九次，六成五，高很多了。”有人点头。 “老宋是我们最强的战力，他冲前面，后面不好打啊。”也有人参与讨论。 “第二个跟着冲锋的人也很重要。”有人说：“也很危险。” “是啊，如果我们占据突然性，打邪物一个措手不及，第一个人可能比较安全，可以杀进去并拉开距离，可第二个人刚出秘境，邪物大都已经回过神来，宋队若没吸引足够注意，没有压制住邪物，邪物集火第二个人，他的处境很危险！”旁侧有人开口：“之前宋队冲第二个还好，现在他第一个冲进去，谁冲第二个？” “我来，我的本命咒是‘永恒身躯’，防御力足够。”有人毛遂自荐。 陈紫微轻轻摇头：“不行，你没有足够的杀伤手段，没有攻击力，冲出去后，邪物可能不理会你，集火宋澍江。” “那我来。”有修行者开口：“我的本命咒是不死鸟，大不了拼掉一次浴火重生，也要撕开他们的防线。” 他的动力甲以黑色打底，上面却有无数炽热火焰般的鲜红图案。 他是雏凤修行者俱乐部的队长。 “我大风跟在他们后面。”有修行者开口：“跟他们一起冲出去。” “可以。”陈紫微说：“待会儿我们再去演习一下，看看具体效果，争取把死亡率降到0。”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如何救出洛观主。” “根据我对邪物心理学的建模，我们刚冲出秘境入口时，邪物撕票的概率约为14%，我们击破邪物的防线时，邪物撕票的概率约为25%，我们冲出邪物设置的传送拒止区域后，撕票概率为71%，我们抵达行刑场地前，邪物撕票的概率为99%。”陈紫微说道：“这是由于邪物具备‘让人类绝望’的倾向和恶趣味，它们总会在人类即将看到希望时，再断绝希望。” 有人提议道：“在战局获得优势后，我们可以维持均势，假装打的很艰难，让人通过幻术遮掩，然后用‘土行’，‘掘地’之类的能力跑出传送拒止区域，再瞬移到刑场救人。” “不行，妖鬼级邪物不是笨蛋，它们有的智力极高，更何况，它们有很多凝视者躲在雨中！”有人摇头： “而且，邪物有可能在刑场也设置了传送拒止区域，我们传送过去的力量必须够强，可以在邪物动手杀死洛观主前，把它们突袭击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说到不可能的事，那得看红龙了。”有人开口，往红龙俱乐部那边看去。 红龙俱乐部的队长刘霍，本命咒是少见的命运，因果类型：一品本命咒“渺小奇迹”。“渺小奇迹”能制造不可控，不可预知的，对主人有利的“奇迹”。 渺小奇迹甚至无法被推演类异能提前预测效果，具备不可占卜，不可推演的性质，只有实际演练，测试时，才能看出来威力。 先前，陈紫微对罗莎莉说，要试试才知道，正是因为刘霍要来，那怕推演中看不到一点成功率的事，也都多出那么一线生机。 “也许，之前那些个离开红崖岛的凝视者，就是刘队异能的效果。”有人笑着说。 刘霍外貌英俊，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眸乌黑深邃，鼻梁挺拔，眉毛浓密。他本来一直没开口，听到这话后，稍稍坐直了身子，用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那是运气好吧，和我的异能没关系。” 有人说道：“妈的，我想起了，上次你们来我们道馆比赛时，我打着打着肚子痛，不得不喊暂停去厕所，连续喊了三次，把暂停次数都用完了，最后苦苦憋着打输了！问你你说我运气差，和你的异能没关系。” 身穿白色为底色，漆着红龙图案动力甲的刘霍一脸无辜的表情，辩解道：“真和我没关系……你和我队友打的时候，我都没发动异能，就是你运气差！” 陈紫微忍住了捂脸的冲动，打断了他们两人的无关交谈道：“刘霍的能力没法控制，我们继续练习突防吧，这次让宋澍江冲最前面。” “记住，一个人都不能死，都要活下来！” 众人点了点头，结束了讨论，一起走了出去。 …… 红崖秘境，内部。 在潮落期间，月亮落下，星辰明亮为“白天”，在月落过后，苏晓出发了。 身后的水百有牵着长着鱼鳞的驴子，驴子驮着一辆木车，木车上放着鞍袋和装动力甲的木箱，跟在苏晓背后。 这个驴车是苏晓从病村祭司那里顺走的。 借助三尺神明，苏晓发现了道路边，江舟留下的，约定好的标记，苏晓露出微微笑容，他知道江舟肯定看得见。 只是不知道她躲哪儿。 秘境中弥漫的淡蓝色雾气让苏晓的感知范围大幅缩减了，那怕有三尺神明也是如此，不过，江舟好像没怎么受影响，也许这和她的身体化作了邪物有关系。 “今天之内，就要到红崖岛了。”苏晓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第65章红崖岛 红崖岛外的路上，人潮如织。 越靠近红崖岛，这里的人流便越多，这座红崖岛，因为观礼，变成了整个秘境的中心之一。 即使是洋人，苏晓也见到了好几位，他们有的带着大批仆从，有的骑着高头大马，像苏晓这么寒酸，只有一位仆人一头驴一台车的，还是独一份。 苏晓微眯着眼睛，穿着木甲，斜跨着鱼骨刺剑，大咧咧走在道路上，倒没觉得什么丢脸的。 当地的鱼人还在路上开着集市，贩卖人类，衣物，扇子，热茶，蜂蜜饮料和一种独特的米糕甜食。 苏晓和水百走在这里，边走边逛逛瞧瞧，水百很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只用眼角余光瞟那些卖甜点，蜂蜜茶的摊贩，但没逃过苏晓的“三尺神明”。 苏晓暗笑着，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快要离开这处集市时，才往一处茶铺走去。 “在这儿稍事休息。”苏晓吩咐着，看向老板，学着之前点餐的人说道：“来两碗蜂蜜热茶，两盘甜米糕。” “洋大人，请，您请坐，我这就给您上！”老板是一个弯曲脊背的溪人，属于鱼人里最底层的，他看到了苏晓，慌忙迎接着。 苏晓坐在木椅子上，对旁边站着的水百威胁道：“你坐下休息会儿，后面还有段路，如果快到红崖岛时，你走不动路的话，哼。” “谢公子。”水百感激地说，小心翼翼拉过椅子，也坐了起来。 “老板……”苏晓准备叫来老板，从他嘴里再套些话时，却听到有人呼喊一声。 “快看，红崖观修行者！” 周围的茶客纷纷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什么？” “哪里有红崖观修行者？” “快过去看看！” 周围的人人头攒动，看热闹一样往那边走，都走空了。 苏晓没跟他们过去，而是看向一旁的老板，问道：“红崖观修行者，还敢袭击这么大的集市？” 这群鱼人看起来一点不怕的样子！ “怎么可能是袭击。”溪人老板笑着说：“洋大人，您是外面王庭来的吧，还不了解我们长河王庭的状况……大概是哪位藏匿的红崖观修行者，被来这里的高手抓住了吧，活该！” “哦？”苏晓问：“听老板你，很不喜欢红崖观修行者啊？” 溪人老板连忙道：“洋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同情红崖观修行者，可是要杀头的。不过，也没人会去同情他们。” “这倒与我所知不同。”苏晓摆出一副要听故事的样子。 老板店铺里的人都跑去看戏了，他也比较空闲，便跟苏晓讲了起来：“那红崖观洛氏，做的事情惹得天怒人怨，唉，还是王庭好啊，王庭虽然也得抽丁，要人献祭，但数量上少了很多，人类也有机会化为鱼人，不像那红崖观……” 苏晓听着惊奇，怎么还会有人觉得邪物的统治比修行者好的？ 他看这老板的神态语气，绝对不是被强迫，被蛊惑说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这么想。 苏晓听他往下解释，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红崖观“邪法派”统治时期，红崖观对底层民众的压迫，比邪物对民众的压迫还要强烈。 如果说邪物视底层民众为韭菜苗子，长一茬，割一茬，总归还是爱护一点民众的。 那那时的红崖观，连这一点都不存在了。 听老板讲述，红崖观当时已经疯魔了，境内任何鱼人，那怕是感染了鱼化症，原本是人类的人，抓到就要残忍的折磨致死。 甚至，不信红崖观，信其他宗派，其他正常教派的村民，也会遭到没有调查的折磨和残杀。 红崖观洛氏家族学习邪物的做法，将民众视为物品，资源，完全不当做人来看，除了少数有修炼天赋的，被选入红崖观，进行残酷的选拔淘汰，其余都被“物尽其用”。 茶铺老板讲述起来时，语气风轻云淡，十分平静，但里面的内容，连苏晓听了都觉得……秘境里的红崖观该灭。 他们自己杀死的人类，头骨堆在一起，都堆满了一座小山。 当时的红崖观宣称，若不能抵抗邪物，便与邪物玉石俱焚，他们执行“坚壁清野”计划，每次邪物袭击时，如果有村子里的居民，来不及撤走的，他们自己把村民给屠杀了，红崖观修行者相信，邪物要吃人，不让他们吃到活人，它们就会断粮，就会撤走。 将人类分成各种属性，当做物品培养，利用，苏晓已经从洛精卫那里知道此事，可当茶铺老板讲起来，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时候，那种血淋淋的恐怖感才扑面而来。 红崖观，已经变得比邪物还邪物。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长河王庭全面进攻红崖观时，红崖观治下的民众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他们有的自愿为邪物带路，有的给邪物献出妻子儿女，只愿化为高阶的，有战斗力的鱼人，寻找修行者报仇雪恨…… 如果不是邪物还想留一下红崖观，不彻底把红崖观灭掉，红崖观早被愤怒的民众灭掉了。 苏晓听着，内心颇为感慨，却说不出什么来。 就在此时，远方嘈杂的人群靠近了。 苏晓透过三尺神明，看清了那里。 那是一只洋人带领的车队，车队最前方的货车上，一个竖着的木桩上绑着穿着破败道袍，有鱼类特征的男性修行者。 他显然已经咽气了，浑身满满的砸伤痕迹，他的额头已经被砸破，血液凝固着，货车里堆满了石头，木块。 旁边的溪人，河人们，并没有因此放过这位修行者，砸着各种东西，宣泄着怒火。 苏晓并不认识那位修行者，只是看到此时情景，内心十分难受。 “公子……你看，车队前面那位洋人，是不是洋斌公子？”水百突然开口，压低着声音：“我们要不要赶快离开？” 洋斌公子？ 苏晓回忆着从洋宗那里，用深层暗示拷问过的情况。 这洋斌是洋宗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出身比洋宗更高贵，洋宗的母亲只是普通侍女，但是洋斌的母亲，是另一位血脉驳杂的洋人。 以前，洋斌经常羞辱洋宗，而洋宗打也打不过洋斌，只能忍耐，将受到的怒火，发泄在下人身上。 没想到洋斌也从幽邃王庭那边，过来观礼了。 苏晓点了点头，决定不要生事，先到红崖岛再说。 可洋斌扭过头，却看到了苏晓两人，驾着龙鳞马，快步赶了过来。 第66章不用动力甲的苏晓 “吁——” 洋斌扭转龙鳞马马头，居高临下，嘴角含笑看着茶铺里的苏晓和水百，说道：“哟，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吗？怎么，你也跑过来散心了？” “不愧是女仆的孩子，竟然和女仆坐在一起，真是丢我们的脸。”洋斌冷冷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老鼠，你也要生个女仆的儿子？” “你——” 苏晓愤然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鱼骨刺剑，瞪着眼睛，看着洋斌。 “怎么，你还敢和我决斗不成？女仆的儿子。”洋斌嗤笑一声，完全没把“洋宗”放在眼里。 而苏晓一旁的水百脸色煞白，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 她知道，“洋宗”如果受气，产生了怒火，一定会对她这样的下人发火。 说不定，洋宗会一剑杀了她，来证明他和低贱的女仆没有任何关系。 苏晓眼角余光扫向了那位被砸死的修行者，心中暗道：“虽不知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做了何事，可你我既然同为修行者，共同与邪物作战，那便是战友！他们抓你，辱你……我没机会为你报仇便罢了，可如今却是天赐良机！” 苏晓知道，他不应该生事，只要安然抵达红崖岛，等待外界修行者来劫刑场，再与他们配合…… 可人类从来不是那么理智的生物。 “洋斌，你敢辱我？”苏晓做出勃然大怒的样子。 “呵。”洋斌笑了一下，说：“就是辱你了，你待如何？” “呸！” 苏晓吐了一口唾沫，吐到洋斌面前，然后沉重的木靴踩了上去，他拔剑指着洋斌：“来战。” 这是海族之间的决斗邀请。 洋斌露出讶异的表情，随即，这种惊讶变成了好笑。 “你？你和我决斗？” 洋斌对后方喊着：“海五，拿我的刀来。” “是，公子！”一个骑马的海人拱手道。 他调转马头，从一辆车上，吃力的抬起一把关刀，连他胯下的龙鳞战马，都因为沉重的重量有些负担不住。 海人双手举来关刀，献给洋斌。 洋斌单手接住，一手划了个弧圈，斜挎在一旁。 他显然并不打算下马，不要的优势白不要。 海族可没有所谓骑士精神！ “公子！”水百站起，十分紧张。 她完全没想到，洋宗被激怒后，竟然敢和洋斌决斗。 苏晓没理会她，手握着鱼骨刺剑，紧盯着洋斌。 苏晓以前练习过一点迅捷剑的剑术，不过完全是出于业余爱好，稍微练习了一下，那是人和人之间无甲格斗的剑术，跟与邪物交战，还是骑在马上的邪物交战，完全不同。 但问题不算很大。 那怕不使用动力甲，不使用标志性的“灾厄黑刃”，苏晓一样有把握，击杀上级眷族邪物！ 他已经暗中激发“强植梦境”，在瞬间的梦境中试炼了好几次，发现每次都能获胜。 一旁的围观群众没想到还能看到两位洋人之间的战斗，都屏住呼吸，没人敢叫喊起哄。 洋人可是鱼人中最为尊贵的，他们叫喊起哄，不是找死吗？ 说不定这两位洋人先不决斗了，把围观起哄的砍死。 但还是有人小声议论。 “马战对步战，对步兵完全不利……” “是啊，长武器对短武器，重武器对轻武器……”有人小声赞同，很不看好苏晓。 “听骑马的洋大人说，用剑的那位洋大人，是女仆的儿子，血脉方面，也不占优。”有人摇头。 没什么人看好苏晓的。 苏晓虽然通过三尺神明听到他们的谈话，但完全不理会，只盯着眼前的洋斌。 洋斌动了。 他朝着苏晓驾马冲来，关刀抡起，正要斩下。 苏晓也动了。 全身力量，凝为一体，力从脚起，经过腰部核心，来到全身。 经过升华的四阶掌控秘术“无影刺”全力激发。 轰隆！ 苏晓传来的恐怖杀气直接灌入洋斌脑海，让他短暂震慑住了，身形慢了刹那，竟没有做出反应。 在还是“刺刀术”时，这一掌控秘术除了擅长冲刺时的力量外，最大的属性便是“杀气”！ 苏晓第一次尝试演练刺刀术时，罗莎莉隔着浴室和卧室的墙壁都能感到，和修行者对练时，都能把他惊吓到。 现在的杀气，更是恐怖。 而经过远远窥见张凡的一枪，苏晓如同观看至高篇章，咒星异能得到升华，那杀气也加强了，可以选择将杀气集中给某个目标！ 噗！ 苏晓跳起，鱼骨刺剑从洋斌的眼睛里刺入，直接刺入他的大脑。 他的身体也撞在了洋斌身上，把他从马下猛然撞落。 苏晓站起身。 一脚踩在洋斌头上，搅动着鱼骨刺剑。 他这种洋人，虽然也有再生能力，但比不得没有弱点的异变子嗣，大脑受到这种攻击，已经必死无疑了。 众人皆寂。 那海人海五更是颤抖着，举起手指，指着苏晓：“你，你……” “聒噪！” 苏晓举起鱼骨刺剑，再度跃身而起，一剑刺向海五。 海五完全没想到，苏晓在决斗中杀了洋斌就算了，连他也要杀。 他完全措手不及，加上被杀气震慑，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噗。 海五也倒在地上。 众人眼睛冒出胆寒，畏惧的目光。 “洋宗公子！您在决斗中杀了洋斌公子也就罢了，连我们也要杀吗？”一个江人颤抖着。 他是洋斌的手下。 “他拿手指我，区区海人，也敢冒犯我。”苏晓轻描淡写说：“我便杀了。” 区区海人…… 围观的人全都怕了。 海人已经是洋人下面的一个位阶了好不？ 很尊贵的！ 那些洋斌的手下，听到解释，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如果一拥而上，或许有可能拿下“洋宗”。 可洋宗是和洋斌在公平对决中，将洋斌击杀的。 他们如果攻击洋宗，那就是以下犯上，这是大忌！ 苏晓甩着鱼骨刺剑，转身走到茶铺，坐下，对茶铺老板道：“我们的蜂蜜茶和点心还未做好吗？” 茶铺老板面容呆滞。 这位洋人连杀两人，竟然还惦记着他的茶铺和点心。 “我，我马上去拿……”茶铺老板连忙说道。 “不急。”苏晓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站起的水百：“愣着干嘛，坐，吃完点心，还要赶路。” 第67章侦察刑场 老板端来两碗蜂蜜热茶，两盘甜糕，放在桌上，有些惴惴不安。 水百和他一样不安，有些畏惧的看着周围围观的人。 那些普通民众不敢围观太久，担心苏晓杀心又起，觉得被冒犯，纷纷散开。 洋斌的尸体就丢在原地，没人敢去碰。 “你先吃啊。”苏晓拿起糕点，递给一旁的水百。 苏晓继续假装要水百帮他测试食物有没有下毒。 “谢谢公子。”水百伸过头，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苏晓看着笑了出来：“要我喂你吗？。” “不敢……”水百伸出手，乖乖接住，捧在手里，一口一口吃着。 苏晓没去吃，而是悠闲等着。 做戏做全套。 水百偷偷看着苏晓，她只觉得自从她莫名昏迷，做了场梦，在白树林中的空地醒来后，“洋宗”好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还是凶狠，杀起人来不眨眼，但起码对她的打骂变少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打过她，骂也骂的很少，甚至很多时候那些话都称不上骂，最多算凶。 水百内心默默道，希望这样的日子能过的长一些…… 那怕是她的错觉，那也很好。 等水百吃她的那一盘糕点吃了一半，喝了些蜂蜜茶后，苏晓才拿起糕点开始吃。 甜的，不错。 又喝了口蜂蜜茶。 也是甜丝丝的，很好。 苏晓悠闲地吃喝着东西，好像他刚刚根本没杀掉洋斌，只是和他亲切交谈了会儿一样。 吃着喝着，苏晓两人消灭了点来的食物，苏晓随手扔了一些洋宗的碎子给老板，就当付款了。 苏晓转过头，看向洋斌的车队，他们还停在那儿。 “洋宗公子……”一个江人走近。 “哦？你们还在这儿干嘛，要为洋斌报仇？”苏晓随意问着。 “不敢不敢。”那江人连忙摇头：“是这样，大家伙商量了下……都想要投靠于您。” “投靠我？”苏晓反问。 他其实靠着三尺神明，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商量，只是在装傻而已。 “是的。”江人说道：“您比洋斌更强，更值得我们追随。” “行吧，我也正好缺一些随从。”苏晓没有拒绝。 按照洋宗的“人设”，追求排场，体面，是很正常的。 苏晓把驴车上的木箱取下，放在了一辆货车上，也没骑马，直接坐了上去，水百提着鞍囊，跟在苏晓旁边。 车队继续前进，明明已经换了个主人，但这些鱼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很快，苏晓看到前方天空上飘着的雨云。 “之前听病村祭司说，红崖岛上有邪物祈雨，看来就快到红崖岛了。”苏晓看着雨云和落下的雨幕，暗暗想道。 一旁的水百站了起来，从鞍囊里取出病村里买的大伞，打在苏晓头顶。 隔着雨幕，苏晓望着远方淡蓝迷雾缭绕的山脉，想必那里便是红崖岛了。 走上上山的山路，这里的邪物明显多了起来，那怕在外围，苏晓都看到了一两只眷族级凝视者在四处巡查。 还好苏晓提前做了防备，他的脸真的是洋宗的脸，所以并没有被抓出来。 再往上走，苏晓来到了一座城市门口。 下着雨的城墙外，还有许多人扎起的营地，帐篷。 红崖岛和其他地方明显不同，这里修建了城墙，哨塔等军事建筑，上面虽然弥漫破败的气息，但仍可看出文明的痕迹。 而城门守卫，不仅有河人，江人，甚至还有人类！ 红崖岛这里，人类士兵并不少见，他们往往比鱼人还要尽心尽力，检查来往旅客，确认里面没有暗藏修行者。 不过，由于苏晓的洋人面孔，他没受到过多阻拦，便直接放行了。 刚一进城门，苏晓便看到有人类和溪人过来揽客，他们是城内民居的人，由于大量人口涌入红崖岛，旅店住房供不应求，一些人腾出民居，让人居住。 为了招揽到客人，他们便跑到了城门口接人。 和他们商量了下，苏晓让跟着自己的车队在城外扎营居住，自己带着水百，乘着一辆货车往一家民居去了。 苏晓做出杀死洋斌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这又让水百松了口气。 刚把鞍袋放下，苏晓继续乘着货车，往刑场赶。 在路上，苏晓已经听闻很多路人的交谈，从他们嘴里，苏晓得知，最近几天，邪物每天都会把洛飞雪展示在刑场，公开示众，让很多慕名而来的观礼者免费观看。 苏晓也正好过去，看看情况。 一片暴雨当中，还未靠近刑场，苏晓便听到了人们的叫喊声。 “杀死红崖观观主！” “凌迟！把她凌迟处死！” “依我看，应当吊死！” 这些叫喊的人，不仅有鱼人，还有很多人类，溪人这样的底层民众，他们对红崖观极度愤怒，看得苏晓默然惋惜。 苏晓下车，水百打着伞，边为苏晓遮着雨，边喊着“让开让开，洋公子要来看红崖观观主！”，让拥挤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 苏晓很容易挤到了最前方。 这是一个宽敞的刑场，就在正中央，是一个邢台，披头散发的洛飞雪穿着湿漉漉的道袍，戴着木枷，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圈，绳索绷直向上拉着她，以至于她必须垫着赤裸的脚，才不至于窒息。 在绳索上方，一只大眼睛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只看到它，苏晓脑海便蹦出它的知识： “……暴君凝视者，上级妖鬼邪物。” 苏晓再看过去。 一位眼瞳纯白，面容超然的男子坐在邢台旁，他穿着甲质盔甲，手里舞着一把肉质长刀的刀花，在那肉质长刀的尖端，两面各有一只淡漠的眼睛。 “……成年异变子嗣，上级妖鬼邪物。” 苏晓没想到，光是刑场这里，竟然看守着两位上级妖鬼邪物。 太奢侈了吧！ 苏晓望向被束缚起来示众的洛飞雪，她脸庞处的头发被刻意撩开，让所有人可以看到她疲惫而痛苦的表情，看到她无神的双目。 依靠着三尺神明，苏晓没让自己的姿态出现任何异常。 他转身，对水百说道：“没什么好看的，等处死时再来吧。” 第68章规划 苏晓离开刑场，又出了一次城。 明面上，他是在检查城外的情况，视察那些投靠他的鱼人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实际上，苏晓在找江舟，要和她交流城内的情况。 水百为苏晓撑着油纸伞，两人走在雨幕里，检查刚投靠过来的鱼人们扎下的营地。 那只江人待在苏晓身旁，介绍着：“像我们这样的队伍，这里还有好几十只，只是这一面城墙而已，所以我们走远了些，在这里找了处空地扎营。” “还不错。”苏晓漫不经心的听着，内心心想江舟怎么还没发现他。 苏晓略微敷衍的听着江人说着车队的物资消耗，车队的货物售卖情况，基本只是点个头，然后说“还可以”，“一般”，“下次努力”这种话。 突然，依靠三尺神明，苏晓听到了什么响动。 苏晓继续敷衍完了江人，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在我手下，你绝对比洋斌手下更有前途。” “谢公子！属下心里有数。”江人喜不自胜。 苏晓回到货车上，没说什么话，让海人车夫开车离开此处。 车子停到了苏晓的临时住处，苏晓扛着箱子，往里走着，一旁，水百收起伞，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对苏晓说：“公子，您这么尊贵，一直用货车代步，扛着箱子，恐怕有损您的身份，为何不用马车，派佣人扛箱子呢？” 苏晓说道：“我这样做，自有缘由，你别问了。” 女孩被吓到了，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头说：“是水百多嘴了，请公子责罚！” 苏晓看着她恐惧发抖的样子，有点无语，又有些同情。 “下不为例。”苏晓说道：“今日心情好，饶你一次，起来吧。” “谢公子宽恕。”水百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你去监督厨房做饭。”苏晓扛着木箱，往卧室走。 背后，水百鞠躬道：“是。” 来到卧室当中，苏晓关上门，把箱子放到一角。 “其实她说的没错。”箱子里传出江舟的声音：“你这样确实有些显眼。” 她伸出手，推开了木箱的门。 一旁，苏晓抱着手，靠着门问：“我的动力甲穿起来舒服吗？” “还可以，很暖和。”江舟脱下了动力甲：“有心力认证，发动不了，很智能。” 脱下动力甲的她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纯棉衣物，毛茸茸的，看起来很舒适，是苏晓没见过的那种，苏晓怀疑这身内衣也是她召唤出来的。 苏晓想了想，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没我想象的那么严密，只有城门口雨幕深处看到了下级妖鬼凝视者。”江舟说：“看来，大部分的妖鬼级邪物聚集在秘境入口，也就是红崖岛的‘红崖观’那里。” 苏晓皱了皱眉：“他们也怀疑我们要派援兵过来？” “哦，不是，不一定。”苏晓自问自答：“秘境入口本来就对邪物有吸引力，就像血腥味对鲨鱼，但也说不准。” “是说不准，很难判断。”江舟话锋一转：“这处住处距离刑场很近，还不错，行刑时间是后天中午，苏晓，你觉得外界的救援什么时候到？掐着点来？” “怎么可能。”苏晓摇头：“如果卡着点来，会有大量像我们一样的邪物来观礼，对于营救很不利。” 苏晓觉得，外界的救援队应该会提早一段时间来，但也不会提太早，他们也得做各种准备工作。 当然，前提是真有救援队。 如果没有外界的救援队突进来，苏晓是不太敢救洛飞雪的，他只是个可怜无助的觉照境修行者，穿着动力甲也打不过几十上百只妖鬼级邪物。 “如果我是外界的指挥，我会在后天凌晨左右发动突袭。”苏晓说：“那时刑场附近的邪物应该比较少，邪物也会比较放松，觉得是最后一天了，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我们明天就得做好准备，有什么想法吗？”江舟问。 “我近距离侦察了刑场，那里有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坐镇，一只暴君凝视者，一只成年异变子嗣，还有一些下级妖鬼邪物在旁。”苏晓说：“光凭我们两个，短时间内杀光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同时，我也听到了一些围观者的交谈，洛观主最近一直被关在刑场示众，连深夜都不会回去，我们也没有在押送道路上袭击的选项。” 江舟道：“我们的战术目标不是杀死他们，而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救走洛观主。”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和外界援兵同时发难。”苏晓说：“外界援兵冲出秘境入口，必然产生大量的灵能波动，此时，我们直接出手，劫走洛观主。” 江舟皱眉：“那会不会太早了？他们不一定能立刻突破邪物防线，我们暴露的太早，不一定撑得到他们突防出来。” “而且，秘境入口遭到袭击，邪物们也不一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击杀洛观主吧？我们晚一点出手是不是更好？” 苏晓摇了摇头：“江舟，我们不能假设敌人按照我们的布局走。” “嗯…”江舟点了点头：“那我们救走了洛观主，怎么从两个上级妖鬼邪物，一些下级妖鬼邪物手中逃跑呢？” 苏晓露出笑容：“谁说救走她时还有‘两个’？” “在他们进攻秘境入口时，我们出手……不是立刻去救洛观主，我去杀暴君凝视者，我有办法偷偷靠近它，杀死它后，我再救洛观主，之后，我们联手二打一，快速杀死成年异变子嗣。” “然后呢？”江舟问：“我们是往红崖观方向靠，和救援队汇合，还是怎么说？” “跑。”苏晓说：“我们往红崖岛外逃跑。” 江舟看着苏晓，等待他解释原因。 “如果我们靠近红崖观，红崖观那里的邪物可能掉转头来，先不理会外界的救援队，先解决我们。”苏晓说道：“而我们往外撤退，邪物要么分兵追我们，导致防线更脆弱，要么不理会我们，全力应对救援队，那我们两位超凡战力，很容易便能杀出去！你已经侦察过了，红崖岛外围的防线并不强！” 苏晓的说法说服了江舟，两人接着商议了一下各种战术细节，最后大致确定了计划 …… 外界，红崖镇临时军事基地，某处走廊上。 “这次测试也没死人，干的不错！” “漂亮。” “你们跟我冲的时候跟紧一点，不要怂，千万不要怂，我们的‘火力’是比邪物猛的，我们能压着他们打，不要怕，放手冲……” “干就完事了！” 天才修行者们边走边说。 “时间定下了吗？” “听说今晚会宣布。” 他们走到会议室内，等所有人坐下，负责指挥的陈紫微擦着额头的细汗，对所有人笑着说道： “明日深夜十二点，我们发动攻击。” 第69章刑场外 苏晓和江舟商议好战术后不久，便听到了有人走来的声音。 苏晓看了江舟一眼，江舟微笑着，使用职阶能力，召唤出符合这里居民的宽松红色衣裙。 她的脸部也在变化，从一种超然的柔和美，变成带着棱角，颇有英气的瘦削女性脸蛋。 咚咚咚。 水百在外面敲着门，喊道： “公子，厨房已经做好菜肴了。” 苏晓盯了江舟一眼，江舟把木箱关上，轻声移步，坐到了床上，用笑容回应他。 苏晓嘴角抽搐了下，无奈地拉开了门。 “公……？” 水百走了近来，呆了呆。 她才离开“洋宗”一小会儿，怎么卧室里多了一个女人！ 还坐在公子的床边！ 一下子，水百内心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变得十分慌张。 她之前以为，“洋宗”开始对她这么好，是因为洋宗只有她一个侍女，不可能随意打杀了，可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水百，走，去吃饭。”苏晓装作很平静，一副“你别问，和你无关”的表情，对水百说道。 水百有了之前的教训，也不敢问苏晓为什么卧室里多了个人，只能乖乖带路。 饭桌上，苏晓和江舟很正常的同时坐下，这看得水百很是嫉妒。 她最近也是坐下来吃过饭的，不过那都是“洋宗”叫她，试试饭菜里有没有毒！ 以前，洋宗绝不和下人一起吃东西。 可水百也注意到了，江舟的头发上有两簇白色触角，她是洋人！ “是和公子身份平等的大小姐？”水百脑海里想着：“是公子看上的女孩吗？好漂亮。” 她一下子有些嫉妒不起来了，身份，外貌，都差距很大，这么大的差距，让人根本升不起嫉妒之心。 水百脑子在动，身体也在行动，她为苏晓和江舟勺好了饭，乖巧站在一旁。 江舟看着苏晓，又看向水百，说道：“你也坐下来吃，别站着。” 水百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晓，苏晓只好按着洋宗的人设，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让你坐你就坐！” “谢公子赐座。”水百只好坐下，却感觉坐着很不舒服，如坐针毡。 这顿饭菜吃的很艰难，水百感觉那位小姐极度热情，看她不怎么夹菜，还给她夹着菜。 可越是热情，她越是不安，担心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惹怒了“洋宗”，而“洋宗”现在看着有外人在，没有立刻说罢了。 战战兢兢吃完，联系下人来收走碗筷后，水百小心翼翼问：“公子，今天我还要来暖床吗？” 嗯？江舟听到这话，惊讶地看向苏晓，嘴唇微微蠕动着，比出“暖床”的口形。 苏晓有苦说不出。 他当然不可能要求水百暖床，实际上，要求女仆暖床，是洋宗之前的要求。 洋宗习惯让女仆暖床，暖完床后，便用女仆脖子上的铁链把暖床的女孩拴在床脚，那个女孩如果要睡觉的话，只能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所以苏晓在水百暖床的时候，直接用深层暗示，让水百觉得自己在地面上睡着觉，苏晓床还被占了，只能自己坐着休息一夜。 可苏晓现在也没法给江舟解释，毕竟水百就在旁边。 他只能假装无事发生，说道：“不用，你自己去侧房找床睡。” “是，公子。”水百小心翼翼说着。 她很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苏晓和江舟。 两人回到了苏晓的卧室。 憋了半天，江舟认真说道：“其实我能理解。” 苏晓松了口气，对啊，江舟还是理解他的，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像你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拥有相当旺盛的生理需求，这是很正常的，只是要做好措施。那怕她是人类，但体液交换还是可能带来疾病……” 你理解个锤子啊！ 苏晓黑着脸，给她解释了一遍。 “总之，我什么都没对她做，也没要她暖床。”苏晓总结说道。 “噗。” 江舟捂着嘴，笑了出来：“我猜到了，你不用这么着急对我解释，我又不会说出去。” 苏晓不想说话了，累了，瘫在床上。 “你不要她来暖床，要我来么？”江舟突然凑过来问。 “……你自己召唤行军床打地铺去！”苏晓不想理她了。 苏晓感觉精神分析治疗后，江舟完全变了个人。 虽然变得开朗，爱笑是好事…… “可是明后天就要大战了。”江舟说：“我想保持更好的状态，休息时想少召唤一些‘武器’。” 苏晓转念一想，也是啊。 更何况，如果援军来了，苏晓能直接跟他们回中夏，江舟还得在秘境里躲一段时间，得等圣贤和王侯的战斗决出胜负，再带她离开。 “行吧，你睡床，我打地铺。”苏晓说着，站了起来。 “谢谢”江舟快速钻进被窝里：“其实，你可以一起来睡，这床还挺大的。” “大哥，马上要开始惊心动魄的大战了，能别搞我了不？”苏晓无奈道：“请让我保持一个良好，正确的心态！” “好吧”江舟语气轻快。 她盖着被子，露出白皙的肩膀，平躺着，召唤出沉重的眼罩和隔音耳机，呼吸很快平顺下来。 苏晓看着她，叹了叹气。 他总感觉江舟能从逗他玩来改善精神状态！ 苏晓从衣柜里翻出几层毛毯，也在地上躺着，尽量放松身体，放空内心。 如果一切顺利，这应该是他这次来到秘境的最后一次休息。 苏晓仍然没有真正睡着，在心力饱满的情况下，保持清醒是个很稳妥的选择。 自从来到秘境，苏晓连一分钟的真正睡眠都未曾有过。 …… 第二天，一大早。 苏晓三人来到了刑场外一处酒楼，在二楼包了一个房间，坐在那里，等待战斗的到来。 望着刑场下汹涌的人群，那些随处可见的邪物，苏晓还是难以抑制的感到紧张，像胸口被无形的，带电的爪子攫住一样。 “其实也没太紧张。”苏晓自嘲地想着：“大概也就和我去参加期末考试时的紧张程度差不多……” 他尝试着，把妖鬼级邪物们看成一道道大题，有那些解题思路，要怎么又快又好的解决。 想着这些，苏晓平静了下来，等待着外界救援队抵达。 第70章救援开始 红崖岛外。 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藏在一处隐秘山洞中。 正是洛精卫。 噗通。 他双膝跪在地上，跪拜着一个简陋雕刻的石像。 “师祖在上，后辈无能，后辈不孝。” 说着，洛精卫趴在地上，磕着响头。 接连磕了九个响头，洛精卫才抬起头来，望着石雕。 他郑重脱下了身上残破古旧，但非常干净的道袍，整整齐齐叠在一边。 接着，洛精卫从背囊里取出一个葫芦，打开后，里面散发出邪异的酒香。 洛精卫望着酒壶，眼神中的挣扎犹豫尽去，只剩下蹈锋饮血的决然。 他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几刻钟后。 一个背着包囊，挎着骨剑的海人走到大路上，轻易混进了前往红崖岛的队伍里。 …… 苏晓和江舟坐在桌前，从窗子看着刑场的方向。 这一位置并不面朝洛飞雪，只能看到她被捆在木桩上的背影。 很快便要入夜了。 苏晓已经和酒楼老板谈好，他要在这里待着，一直看到洛飞雪被处死。 邪物总是有些病态的怪癖的，这并没有引起老板的注意。 苏晓盯着窗外淋漓的暴雨，偶尔掠过的闪电，内心不免出现一丝动摇。 外界真的会有救援队过来吗？ 苏晓和江舟完全是猜的，猜他们会派人过来，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救援队没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洛飞雪被邪物处死。 没有任何办法！ 邪物太多了，苏晓觉得，如果他是超凡者，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现在，连那一丝都看不到。 在无法与外界联络的情况下，外界修行者评判救出洛飞雪的可能性时，也会认为没有机会。 他们要从红崖观秘境杀出来，杀出邪物的重重防线，杀到城市来，杀到刑场来。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邪物处死洛飞雪了。 江舟轻柔走到苏晓背后，把手抚在苏晓的肩膀上。 她俯下身来，在苏晓耳旁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小声说着：“如果没有机会，不要硬上。” 苏晓微不可见的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嘱咐的了。 苏晓深吸一口气，让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 他盯着雷雨当中，那红崖岛的红崖观方向。 “一定要来啊，一定要来啊，给我一次机会！”苏晓暗暗道。 …… 外界，红崖镇，临时军事基地。 一群修行者踏上出征的道路，他们穿着动力甲，走在一起，走向夜幕里的远处。 他们战术头盔中，发出陈紫微的声音。 “按照演习中的来就行。” “秘境入口之间的‘甬道’，在之前已经被清理干净，我们要快速越过甬道，并发动攻击。” “为了确保安全和隐秘，抵达半山腰后，所有人使用‘隐形符’，并保持电子静默，进入秘境后再打开。” “我们对于秘境内的侦测非常浅显，对于邪物的准备与防御，也是按照最危险的情况进行的推演，实际情况并不一定一致，大家注意随机应变。” “over。” 这群沉默的修行者走到了红崖观废墟外。 …… 秘境内，红崖观。 一头庞然大物挡在秘境入口的位置，它趴在这里，贪婪地吞吸着里面传来的空气。 空气微微波动了一下。 上空，几只感知极为敏锐的妖鬼级凝视者纷纷低下“头”，巨大的眼睛往下下方。 空间似乎歪斜了，那只庞然大物靠近秘境入口的部分，好像出现了扭曲。 不，不是扭曲！ 轰！ 这庞大海族的身体爆成无数碎块，飞溅到残破红崖观的墙壁，树木，三清像和周围的邪物身上。 一道黑白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他的动力甲为黑白配色，主用太极图案，唯有的例外，是胸口和右肩处鲜红的国旗胸标。 极限道馆的队长，宋澍江。 他的本命咒是一品复合型咒星异能“寸劲”，是掌控，体质，反应三个要素的顶级复合型咒星异能。 刚刚那一击，是他的寸劲在近身战斗方面的极限开发。 寸劲·万物崩！ 利用对“力”的极限掌控，从微观层面瓦解物质，杀伤力直逼同为一品的纯杀伤性异能“灾厄黑刃”！ 当然，仅考虑“万物崩”一招，寸劲和灾厄黑刃还是各有优劣的，灾厄黑刃可以制造“黑刃领域”，可以将黑刃做的极其细长，用来“远程攻击”，而寸劲·万物崩裂解物质的性质只发生在接触时，之后的威力主要靠类似“定向核爆”的效果来杀伤敌人。 如果无法打中人，只靠空气来隔山打牛，威力便会小很多。 有宋澍江的粉丝将这寸劲·万物崩用一组词语概括，形成呼喊时的口号： 万物崩解，天神寸拳！ 宋澍江使用寸劲·万物崩轰开入口的瞬间，便吸引了邪物们的注意。 在场的邪物，不乏具备“超凡感知”，“超凡反应”两个要素的邪物，它们的反应速度极其快速，上空立刻有凝视者瞄准宋澍江，开始远程攻击。 轰轰轰！ 地面被大量攻击耕耘了一遍，却没见到宋澍江的身影。 宋澍江并没有停在原地不动。 像是浓厚墨水画下的影子还留在原地，而他本人已经一跃来到天空之上，躲开了轰击过来的第一波攻击。 寸劲·天涯尺。 这是宋澍江在速度方面对“寸劲”的开发，将传说中缩地成寸，一瞬千里的“寸步”化为了现实。 天涯不过咫尺！ 而这一瞬间产生的巨大加速度，也被宋澍江依靠寸劲掌控身体，强硬承受了下来。 寸劲还是一品的体质活力秘术！ 这一下，高低落差瞬间改变，宋澍江到了众多凝视者邪物的头顶。 凝视者们纷纷抬头，迎着冰冷拍下的暴雨，看向雨幕中仿若战神的宋澍江。 这一刹那。 轰轰轰！ 各种各样的灵能射线，邪异异能，破坏死光，凝视攻击……大量的攻击像是不要钱般轰向他。 宋澍江早已做好准备，他站在空中，看似无从借力，却张开双手，仿佛怀抱着整个天地般，拥抱向这些攻击。 寸劲·抱圆天。 这是宋澍江在防御，卸力层面，对本命咒“寸劲”的开发。 他要硬接这些攻击，然后反攻。 第71章劫刑场 一切攻击都是力。 作为中夏三位“真主级”天才之一，可以尝试击杀克制的下级王侯邪物的强者，宋澍江对“寸劲”的开发利用，已经超越了过去一切修行者，走出了自己的路。 不仅是物理攻击，就连各种灵能攻击，能量光束，也可以溯源为一种相互作用，一种“力”。 可再怎么卸力，终归是有限度的，宋澍江也不例外。 但这些“力”也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积攒起来，形成一种“势”。 而力和势能够相互转换，力既然能变成势，势也能变成力。 宋澍江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巨斧。 这不是战士职阶能力“召唤武器”，而一把“名器”。 名器与一般灵器不同，那是无比珍贵，属于圣贤境的灵器，像原本是林辰，现在是罗莎莉的名剑“烧铁”，像用风母拉尼娜的尸体制作的，屠龙者张凡的武器“岩枪”。 名器的特征之一，便是可以收纳入关联程度高的修行者的思维海内，需要时随时随地召唤出来。 宋澍江的这把名器级巨斧，名为“开天”。 他高举巨斧“开天”，将所有引导过来的“势”聚在斧上，向下劈砍。 寸劲·盘古斧！ 当初宋澍江便是使用这招，将一尊受伤了，被其他超凡者短暂控制住的下级王侯邪物，活活劈斩至死，成就的“真主”之名。 天变了。 秘境中天空的颜色，本身是由于秘境中存在的灵磁力场和各种奇特物质，对于“星界”传播来的光芒的扭曲，形成的结果。 当宋澍江挥下这个斧头时，铁青色的天空变得湛蓝。 三只妖鬼凝视者被这斧头轰出的力量劈中，来不及反应，直接陨落。 宋澍江再高举“开天”，用寸劲·抱圆天转换着惊恐万状的邪物们射来的攻击。 再劈！ 寸劲·盘古斧！ 大量轰来的攻击被扭曲，被消灭，被化作浩浩荡荡的“力”，轰然落下。 两只下级妖鬼凝视者陨落，一只上级妖鬼凝视者陨落，两只上级妖鬼凝视者重伤！ 宋澍江没有停下。 他还能再斩出一斧。 此时，大量电光雷鸣中浮现大量邪物身影，各种各样的攻击和敌人包围了他，像是无数妖魅的蚊虫，围住了疲乏脱力的战士。 第三击。 寸劲·盘古斧，劈落！ 轰！ 宋澍江没去看造成的杀伤结果，他只知道再不做点什么，他就得死了。 这里的妖鬼级邪物太多了！ 他还不是超凡者，没有气势可以硬抗邪物们的攻击，动力甲上的灵能护盾因为余波都摇摇欲坠，即将破裂。 于是他伸手，握向一个怀表。 叮。 他的身体连同动力甲，都染上了一层金色，如同传说中的“不灭金身”。 大量的攻击落到他身上，如同清风拂面。 这是能激发4秒“永恒身躯”的一次性怀表，苏晓也买了这个，不过没找到时机用。 而对于宋澍江来说，他已经拉到了足够远的距离，破开了秘境入口的防御，吸引了大部分邪物的注意……已经为秘境入口处的同伴，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那怕他已经脱力，已经快失去战斗能力，但他完全不畏惧。 他相信那些同行的天才修行者，会杀上来，会保护好他。 然后一起消灭这群邪物，杀到下方城内，救出洛飞雪。 她是英雄，不该这么屈辱的死。 只是……那些邪物会等他们杀到刑场，还不“撕票”吗？ …… 感受到那动人心魄的灵能波动后，苏晓立刻起身。 水百旁边刚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茶壶，打算为苏晓和江舟倒点茶吃。 他一进来，便看到苏晓身上的木甲脱落。 木箱打开，那纯白色战甲耀眼的像天兵天将的盔甲。 苏晓撕下脸上的“妆具”，把洋宗的脸丢在地上。 此时已经无需隐藏了，刑场上的邪物注意力已经全被红崖观内的灵能波动吸引，该他行动了。 江舟召唤出的鲜红衣裙褪去，只剩里面的内衣，内衣上，一个个部件快速成形，组合。 她在快速的召唤着飞行动力甲，飞行动力甲非常复杂，那怕江舟相当熟悉动力甲的结构，要召唤出来，也需要不少时间。 不是每个“战士”都能召唤动力甲这种复杂武器，但江舟是个例外。 水百望着这一幕，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反逻辑的一幕？！ 她还未开口询问，突然感觉十分困倦，坐下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用深层暗示引导水百睡着的苏晓拿出一支湛蓝药剂，里面闪烁着点点星尘。 这是苏晓的第二瓶“蓝海”星辉药剂，饮用下去后一个小时内，有持续时间的咒星异能，持续时间将会翻倍！ 苏晓将它一饮而尽。 动力甲面罩快速降下，苏晓从窗口跃出。 刚一出窗户，进入暴雨当中，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刑场上。 上级妖鬼邪物，暴君凝视者大大的眼睛看向红崖观方向，它身旁悬着的触手却在行动。 触手把被捆绑着的洛飞雪从木桩上取下，然后高举起她脖子上套牢的绳圈，把她整个身体抬高。 有意外发生，处刑得提前了。 洛飞雪的身体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腿悬空无法借力，完全是徒劳的挣扎。 她将在痛苦的挣扎中窒息死去，这比起预定的刑罚好上不少。 在旁边，成年异变子嗣悠然欣赏着这一幕，似乎面前女孩的徒劳挣扎，便让他全身心的愉悦。 刑场下方，还留着的围观者们有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人类看着这一幕，还以为是邪物突然兴之所至，想要折磨一下红崖观观主，便跟着叫起好来。 “好！” 异变子嗣带着笑容，听着人们的叫好声，欣赏着这场处刑。 接着，他的笑容凝滞了。 无数细密的灾厄黑刃在暴君凝视者身上出现，可异变子嗣却连攻击者都没看到。 接下来，吊着洛飞雪的绳子也被灾厄黑刃割断。 她被某个隐形的生物在空中抱住，而在她身后，暴君凝视者轰然落地。 第72章伏兵 苏晓使用终极隐形靠近，击杀暴君凝视者后，又潜到抱住了洛飞雪，没让她摔到地上。 他从后面轻轻捏了捏洛飞雪的脸，激发了“血肉妆具”。 苏晓要确认洛飞雪是不是某只邪物伪装的！ 那怕他们之前已经观察过了，江舟还拥有二品感知秘术，基本能排除邪物伪装的可能，但苏晓本身也用血肉妆具骗过凝视者，对这方面还是得小心的。 如果洛飞雪是邪物伪装，它的脸是洛飞雪的“脸”，那么苏晓就能用血肉妆具，把“脸”夺下来。 试验了一下，发现没什么效果，苏晓安心了。 是真的洛飞雪。 “没事了，我们来救你了。”苏晓轻声说着。 虽然他知道，现在洛飞雪听不到他的声音，苏晓现在还在终极隐形的影响下，声音和身影都不会被察觉。 刑场上，那异变子嗣反应速度极快。 一只细小蠕虫从他白色的眼瞳中钻出，盯着前方空气。 眼蠕虫可以展现“识破隐形”这一异能！ 可它却什么都没看到。 苏晓用来隐形的咒星异能并非雨中隐匿，而是“终极隐形”，和识破隐形存在品级上的压制，识破隐形无法发现苏晓。 苏晓抱着洛飞雪，朝它冲去，灾厄黑刃密密麻麻浮现在身前。 而异变子嗣身后，一道蓝色身影从高处落下。 江舟的轮廓被蓝色气势缭绕，二人前后夹击，要集火灭杀这只异变子嗣！ 此时，刑场下方的围观人群，喊着的“好”字一音都还没消失。 好像他们在为苏晓两人叫好一样。 成年异变子嗣就是和未成年的不一样，面对前后两个方向的夹击，它的选择极其果断。 在它的眼蠕虫观察苏晓的刹那，它便瞬移到了刑场一旁的人群当中，离开了两人的夹击位置。 苏晓也激发瞬间跃迁，追了上来。 你以为只有你会瞬移！ 瞬间跃迁这一异能可以携带其他生物，但是重量和数量有限制，否则异变子嗣也没办法携带“寄生体”一起瞬移。 异变子嗣刚一落地，苏晓便如影随形，来到它身后。 灾厄黑刃凝聚斩下。 异变子嗣转头，没有眼瞳的惨白眼睛盯向苏晓。 石化定身术！ 苏晓完全不理会。 石化定身术是五品定身，石化类异能，被自由指环克制！ 为什么花4000功勋买自由指环，就是为了对付你们！ 此时，地面上因为暴雨产生的积水里，大量邪物正在涌出，其中不乏下级妖鬼级的邪物！ 苏晓为何急于干掉这只异变子嗣，就是要抢在那些下级妖鬼赶来前，废掉一尊邪物的强大战力。 眼蠕虫对着苏晓射出电光，异变子嗣的尾巴延伸成长鞭，轰向苏晓。 灾厄黑刃密密布起，苏晓举起左手，展开灵能护盾，护在洛飞雪身前。 轰！ 紧接着，苏晓利用“强植梦境”得到的信息，往另一侧瞬移，灾厄黑刃铺成地毯。 他提前拦住了试图落入地上水面，沉入“深海”的异变子嗣！ 即使异变子嗣即时往距离苏晓相反的方向，瞬移至了空中，也失去了暂时逃离的机会，他的腿也受到了灾厄黑刃消磨，大量生命力翻涌，弥补着它受到的伤势。 “怎么样，是不是感到了既视感？哈哈哈！”苏晓狂笑着，似乎在发泄这些日子的憋屈。 苏晓刚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察觉不对劲。 他怎么会说这种无用的话的？ “不好！我已经被异变子嗣身边环绕的‘疯狂灵光’影响，理智受到了损失！”苏晓内心一惊。 他没有清心咒保护，影响心灵的能力可以影响到他！ 和中夏修行者作战时，邪物们其实已经很少用心智类效果进行攻击了。 一般的心智效果，根本无法击破清心咒，只是浪费时间和心力。 可如果面前的异变子嗣，意识到苏晓没有清心咒保护，那战局很可能反转过来！ 灾厄黑刃没法硬抗心智攻击！ 不过还好，苏晓有些庆幸，他自己仍然处在终极隐形的保护下，喝下蓝海药剂后，终极隐形的持续时间翻倍，长达三十秒，现在才过去三分之二呢。 苏晓看向天空中的异变子嗣，它被灾厄黑刃伤到的伤口处，大量肉质触手，眼睛，口器冒出，诡异的修补着它的身体。 目睹这种邪异的场景，苏晓内心竟然涌现出来自本能的畏惧和恐惧，这种恐惧让他全身发冷，根本提不起意识去战斗。 “不行，要是等周边的邪物围拢过来……”苏晓思维轰鸣，他利用三尺神明，操控因为恐惧而畏缩麻木的身体行动着。 苏晓为了应对理智打击，自然准备了一些方案。 他已经提前为自己植入了一些深层暗示，保证即使心灵疯狂，接近崩溃，仍然能做出较为正确的战术选择。 苏晓抱紧洛飞雪，再度瞬移，跟上异变子嗣！ 必须速杀它！ 异变子嗣似有畏惧，它又交了一次瞬间跃迁，再往空中拉开距离！ 此时，大量蓝色气势裹挟着的子弹，从地上射出，轰向它。 哒哒哒！ 刑场下，江舟边往苏晓和异变子嗣的战场上移动，边用职阶能力召唤出一把冲锋枪，对着异变子嗣连续开火。 她的路途不算容易，一只最早从深海出现的下级妖鬼邪物拦住了她，被她快速杀掉了。 她还没射击几下，突然看向另一旁的路面积水。 另一只异变子嗣从积水中飞出，淡漠而超然的注视着她。 这座刑场竟然还安排了一只上级妖鬼邪物！ 它甚至愿意潜藏在深海位面，等候着机会。 上空中的异变子嗣没理会江舟的远程攻击，选择用强大的生命力硬吃下来，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晓身上。 甲质战甲背后张开絮状羽翼，眼蠕虫张开口器积蓄雷电，尾鞭变大轰出。 下方的苏晓全力喷射压缩空气，可这平时很短的距离，此时却如同天堑。 异变子嗣通过苏晓之前瞬移的距离判断，他的瞬间跃迁只有咒星三阶，没有到达四阶！ 三阶的瞬间跃迁，在短时间内只能瞬移三次！ 也就是说，此时的苏晓无法近身，用灾厄黑刃攻击它，它处在一个比较安全的攻击位置。 即使苏晓延长灾厄黑刃，作为远程攻击，以异变子嗣的“超凡感知”和“超凡反应”，也来得及闪避。 半透明面罩下，苏晓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知道要敌人中有成年异变子嗣，苏晓当然不惜代价，把瞬间跃迁提升到了咒星四阶！ 瞬间跃迁是六品咒星异能，四阶对于他，对于异变子嗣来说，都是极限！ 他之前故意控制瞬移距离，让瞬移的距离看起来是三阶的极限，就是留出的陷阱，在故意误导异变子嗣！ 雷电轰下，尾鞭拍出。 苏晓已不在原地，出现在异变子嗣身侧。 进入了它四米范围内！ 黑刃领域立刻形成，灾厄黑刃裹成大黑球，将异变子嗣直接裹进去！ 苏晓盯着黑球，内心狂喊：“给我死！” 第73章意料之外的偷袭 轰！ 一只躯体从灾厄黑刃球体里伸出，它拥有接近人类手臂的外形，看起来像被无数贪婪可怕的虫子撕咬出一处又一处的裂口，在这些裂口上，那一根根长满眼珠和口器的肉触延伸，修补着破烂的手臂。 它抓向一旁的苏晓！ 成年异变子嗣的生命力太强了，即使苏晓用灾厄黑刃将它层层包裹消磨，也没法短时间内将它击杀！ 它反而还要来反攻，只要抓住苏晓，凭借异变子嗣的触摸能力，能直接把苏晓的身体变成奇诡可怕的生物。 此时，两人都在空中，苏晓无从借力，要闪避只能操纵高压喷气，但异变子嗣这一反击来的太快，太突然，苏晓之前根本没做准备。 苏晓只能遵循防御的本能，收回一部分灾厄黑刃，凝聚成身前的厚重盾牌，阻拦这一攻击。 他的动力甲，不一定能抗住拥有超凡力量的异变子嗣轰出来的一拳 这就给了异变子嗣脱离“灾厄黑球”的机会。 它向下坠落，身体已然看不出人形，更像一团怪异的肉球。 苏晓向下喷气，改变着方向。 此时，因为异变子嗣带来的恐惧和理智冲击，他几乎要失去意识，所有行动全部依靠着“深层暗示”在作用。 杀死它！必须杀死它！ 但苏晓先前向上喷射压缩空气，拥有向上的惯性，即使在重力和换方向喷气的共同作用下，也无法立刻改变方向。 苏晓化作了一道电光，向下轰落。 闪电跳跃！ 闪电穿过了异变子嗣的身体，在它下方，苏晓显出身形。 灾厄黑刃密密麻麻浮现，如同林立的长矛，刺杀向它。 异变子嗣，死。 苏晓借助了向下自由落体的洛飞雪，闪电跳跃无法带人，苏晓得立刻接住洛飞雪，不让她摔到地面上。 终极隐形时间也到了，意识因为长期折磨而相当模糊的洛飞雪看着苏晓，无神而呆滞的眼神中倒映出苏晓的脸。 “你是……苏前辈？”洛飞雪发出十分细微而沙哑的声音。 她举起充满勒痕的手，抬起来，好像想要抚摸苏晓面罩下的侧脸。 苏晓在杀死这只异变子嗣后，理智稍微清醒了一些，在三尺神明的感知下，苏晓也看到了地面上另一只异变子嗣，它正与江舟缠斗。 苏晓展开灵能光翼，向下滑翔，准备支援江舟，没有理洛飞雪。 摸就摸吧，被女孩子隔着面罩摸个脸，还会死掉不成？ 下一瞬间，一股灵能波动从洛飞雪身体里传来，她以手为刃，斩向了毫无防备的苏晓。 …… 秘境入口。 人类修行者已经初步占领了一块阵地，拉扯出的空间越来越大。 邪物反倒显得惊慌失措，那怕数量还有优势，却被冲进来的人类修行者们一通暴打，有种被打昏了的感觉。 作为联合救援队指挥的陈紫微刚踩到陆地，便对身旁的罗莎莉开口：“邪物竟然没布置传送拒止区域！罗莎莉，去刑场救人！” 罗莎莉忍不住身旁红龙修行者俱乐部队长“刘霍”身上看了几眼。 这也是你制造的奇迹？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冲出来时都挂着隐身符的。 合着他们之前以为邪物有所防范，布置了传送拒止区域，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邪物压根没料到他们会过来救援？ 时间就是生命，罗莎莉没说话，拉住了身旁的陈紫微和刘霍。 她巫觋三阶时，带着苏晓一个人远距离传送都很困难，但现在她的实力也精进了许多，已经可以带两个人进行远距离传送了。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后…… 罗莎莉，陈紫微，刘霍三人，出现在了刑场边缘。 罗莎莉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那熟悉的人。 苏晓正抱着洛飞雪，依靠灵能光翼，向下滑翔。 “这就是渺小的奇迹吗……”罗莎莉小声自言自语，身体快速向前，朝着刑场冲过去。 旁边的刘霍也呆住了。 关我何事，我没发动异能啊！ 怎么又扯上我了！ 陈紫微没说话，专心于观察战场。 他们的到来没被邪物们注意到，他们还是隐身着的！ 大量海人，江人，溪人，各种邪物，终于反应过来，攻上刑场，要支援和江舟作战的异变子嗣。 而妖鬼级邪物们，也纷纷在从深海位面出现。 两头庞大的海德拉龙龟，一左一右现出身形，准备夹击。 雨幕当中，可能还有游荡着的雨刺客以缓慢的速度在靠近。 “杂兵交给你。”陈紫微身旁，刘霍开口。 “好。” 他们正要出手参战，异变突生。 苏晓怀抱着的洛飞雪举起的手，突然化作手刀，斩向苏晓的脖子！ 罗莎莉的眼瞳骤然缩小。 砰！ 战术头盔被手刀砸破，斩在苏晓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但苏晓身上，却散发出点点金芒，硬抗下了这一击。 “金刚躯”触发式道符！ 三个月内，遭到超过一定限度的攻击后触发，让使用者获得持续1分钟的六阶体质活力秘术“金刚不坏之身”效果！ 苏晓只感到很疼，但是没有别的不良影响。 他狠狠抓住洛飞雪柔软的手腕，正要唤出灾厄黑刃，将她撕碎时，突然反应过来。 这可能是真的洛飞雪，不一定是邪物伪装的。 她刚刚用的是“明晰精神”异能加“先觉剑”，邪物很难伪装出来！ 是精神攻击？她中了暗示或者支配类的能力？ 苏晓反应了过来，可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攻击苏晓。 那怕苏晓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可被明晰精神加上先觉剑用手刀砍一下，还是特别疼的。 如果不是手刀，而是正儿八经的苗刀，苏晓就得破防了！ 苏晓抓住洛飞雪的手腕，继续往下降落，灾厄黑刃凝聚，准备协助江舟，攻击第二只异变子嗣。 另一边，见到苏晓没事，罗莎莉也松了口气，她借着隐身符的效果，悄咪咪靠近那只异变子嗣。 烧铁拔出。 玲珑剑心全力激发。 当她下一刻显出身形时，手中铁坨子般的长剑已经砸向那异变子嗣！ 第74章会合 轰！ 剑气激荡，名剑烧铁在那异变子嗣的脑袋上，直接砸出一个大坑。 也就是异变子嗣，生命力强盛，不然换个人，得被秒了。 和它正面对战的江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把短刀握在手上，蓝色气势缭绕，直接抹向异变子嗣的喉咙。 那异变子嗣连忙瞬移，瞬间跃迁移动到另一侧。 罗莎莉再次瞬移，名剑烧铁轰下。 异变子嗣尾巴击出，和罗莎莉对了一剑。 轰！ 砰！ 异变子嗣连连后退，它的寄生体“尾鞭”直接被轰的炸裂！ 大量低阶邪物正要涌上来，突然齐齐一愣，下级眷族邪物倒下一大片，上级眷族邪物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只剩下一部分比较幸运，或者意志坚强的上级眷族邪物，眼睛，鼻子，嘴巴……流着鲜血，却没有倒下。 而那些死去的鱼人，眼瞳剧烈收缩，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 苏晓看着下方情况，松了口气。 他的理智状况很糟糕，刚刚差一点忍不住对洛飞雪下手了，苏晓也不想顶着快要如此差的理智状况去和一位异变子嗣交战。 苏晓完全没想到，外界的援兵能来这么快！ 而且罗莎莉都来了！ 苏晓看到了熟人，内心涌出喜悦，精神状态感觉恢复了不少。 他连续喷射空气，使用连喷的技巧保持“悬浮”。 “苏前辈，我……” 怀抱里，洛飞雪茫然开口。 “没事，你已经安全了。”苏晓安慰着。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苏晓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想杀你。” 洛飞雪话语缥缈，茫然。 她另一只手猛然勾出，勾向苏晓的脖子。 艹！ 苏晓暗骂。 他激发无影刺，利用无影刺和动力甲给他的力量，一只手将洛飞雪双手都紧紧捏住，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洛飞雪的腰，让她不摔下去。 此时，一只下级妖鬼凝视者从雨幕中冒出，正要将它那大大的眼睛对准苏晓。 苏晓懒得理它，灾厄黑刃在半空中凝聚长矛，一下刺穿那只凝视者。 地上，两只海德拉龙龟正奔涌向刑场，它们一路踩踏，踩死了不少围观的鱼人。 轰！ 它们撞在了一起，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咦，有幻术领域的顶级天才在吗？”苏晓从上面看着，暗暗想道：“是陈紫微？” 联想起之前大量眷族级邪物被吓死，这两只海德拉龙龟着了魔一样互相撞，苏晓立刻怀疑陈紫微也来了，只是不知道躲在那里暗中出手，没有现身。 他一边想，一边把头往后仰，闪开了洛飞雪一记上踢。 “柔韧性这么好的吗！” 苏晓还有时间在内心中吐槽。 他展开灵能光翼，向刑场边角滑翔。 苏晓发现了，不能待在天上，太显眼，容易挨远程攻击。 地面上，那只异变子嗣正被罗莎莉追着打。 它“瞬间跃迁”的距离和次数都比不上罗莎莉的“玲珑剑心”，速度也赶不上罗莎莉，硬碰硬也打不过，只能靠着强硬的生命力苟活着。 砰砰！ 两声枪响。 又一道身影在雨幕中现身。 红龙俱乐部队长刘霍身穿白色打底，红龙图案的动力甲，双手各握着一把大口径手枪，对着异变子嗣猛烈开火。 另一侧，江舟也飞了过来，手上短刀蓝色气势浓烈。 之前她被异变子嗣用瞬移拉开距离，现在总算追来了。 三面夹击下，那异变子嗣看着就要被击杀。 它踩进地面水坑，溅起水花，然后消失。 它从深海位面逃跑了。 “……真难杀啊。”苏晓皱眉。 天气对海族太有利了！ 他落到一旁房屋的屋顶，利用提前施放好的恶意知察察觉到一只雨刺客的靠近，用触感视域确认它的位置，苏晓看也不看，直接在它所在方向撕裂开灾厄黑刃，将它击杀。 苏晓之所以选择屋顶，是因为这里没有“路面积水”，不必担心来自深海位面的袭击，可以专心制服洛飞雪。 靠着动力甲和无影刺提供的力量，他很容易摁住了洛飞雪。 此时，战局也趋于稳定了。 场间三位修行者都有“超凡者”实力，加上隐藏在一旁的陈紫微，他们很快清理掉了整个刑场的邪物。 海族们一看异变子嗣都逃了，剩下的也没在恋战，能躲进深海位面的就进深海，不能的就撒丫子跑。 “苏晓！” 耳旁，传来罗莎莉的声音。 她一个瞬移，来到了苏晓身边。 “有清心咒没，贴一张。”苏晓快速说着。 “哦哦……” 罗莎莉连忙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苏晓的动力甲身上。 苏晓感觉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大脑清醒了不少，身体像从寒冷潮湿的寒雾里，回到了有温暖火炉的屋子内。 “……给她。”苏晓无奈，说了一句。 “清心咒只能防御心智效果，如果已经中招，没法解除。” 苏晓旁边，陈紫微从影子里走出来。 一阵灵能波动后，洛飞雪忽然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睡着。 “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出去后我们再找人解决。”陈紫微看向苏晓。 苏晓说着：“她中的应该是支配术这类的异能，所以会得到想杀我的命令，有清心咒，起码能阻断支配者发出命令的心灵链接，让她一直执行想杀我的指令。” “也是。”陈紫微拿出一张备用的清心咒道符，贴在了洛飞雪身上，随后，她笑着看向苏晓：“险死还生，感觉怎么样？” “挺爽的，还想再来一次。”苏晓回着话。 另外一边，基本解决战斗的江舟和刘霍也赶了过来。 “初次见面，我是刘霍。”刘霍伸出手：“你就是苏晓？没想到你活了下来，还能想着来救人，真厉害啊。” 他是认真感叹着，没想到苏晓在时空乱流中侥幸活了下来，还能想着来邪物的地盘救人。 “锦鲤哥，我是你粉丝啊。”苏晓和他握手。 由于本命咒的关系，刘霍在网上除了“希望皇”这个“帝皇级天才”的专属外号外，还有锦鲤哥，人形锦鲤之类的称号，很多人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刘霍的社交账号下留言，希望他能保佑他们。 还有一堆人过去还愿的！ 刘霍笑了笑，看起来已经熟悉这种待遇了。 他看向一旁的江舟，眼神在她头发的触角上停留了下。 “你是一起失踪的江舟？这是怎么……” 第75章佛骨 “说来话长。”苏晓说：“她不是邪物，是我们的战友。” “超凡者？”陈紫微看着江舟身上的蓝色气势，微微蹙眉。 江舟点点头，说道：“你们先走，我是超凡者，出不去通道，对了，记得把水百带上。” “水百？”刘霍问。 “我们现在回去吗？红崖观那边战斗应该快打完了。”罗莎莉迫不及待问。 她一只手按在苏晓的肩膀上，随时准备着传送。 苏晓正要说话，突然，他感受到了恶意！ 那浓郁的恶意，来自一旁的积水路面。 “杀气！” 罗莎莉看向那处水面。 “敌人！” 苏晓喊出话语。 那水里，先前逃走的异变子嗣突然飞出，它的额头上，一块骨质物缓慢浮现。 刷！ 苏晓身上的清心咒道符以极其快速的速度燃烧殆尽。 其他人也是如此。 强力而恐怖的疯狂灌入苏晓脑海，一下子，苏晓的理智被冲刷至空白。 “本来只想钓一些红崖观逃走的元婴期修行者，没想到你们来了？” “收获似乎更大啊。” 异变子嗣笑着，向上飞来。 然后，这个画面像玻璃般破碎了。 “敌人！” 苏晓的话音还未落完，异变子嗣还未离开水面。 陈紫微，罗莎莉，刘霍立刻反应过来。 陈紫微融入雨云下方的影子内；刘霍拉着江舟直接滚下房顶，从另一侧远离；罗莎莉一手按着苏晓肩膀，一手碰着洛飞雪，拉着他们传送。 再次出现时，苏晓已经来到了另一面房屋的屋顶。 “刚刚那是……强植梦境？”苏晓有些恍惚。 是更高阶的强植梦境？ 苏晓明白过来，在他喊出“敌人”的瞬间，陈紫微便施展了强植梦境，“预言”了之后要发生什么！ 幻术世界包含强植梦境！ 在梦境破碎后，他们也一起共享了梦境里的消息。 罗莎莉难以置信地问：“那块骨头是什么？一瞬间的理智冲击，竟然毁掉了清心咒道符？” “佛骨！”苏晓咬着牙齿。 “佛骨？”罗莎莉问。 苏晓脑海里回到了以前上课时的时光。 那时，教授苏晓《邪物学》的于老师，在讲中夏历史上，邪物造成的种种影响。 即使在古代，文明不昌，邪物也深刻的影响着每个文明。 “你们知道‘韩愈’吗？”他在黑板上写着两个汉字：韩愈。 “他是大唐的文学家，也是一位官员，同时在神秘学史上，他也是对邪物很有了解的一个人。” “他为当时虔诚礼佛的皇帝唐宪宗，写下了一篇著名的《谏迎佛骨表》，你们看看上面的部分摘抄。” 于老师打开ppt，播放着上面的内容。 “……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 “这是韩愈劝谏皇帝，说迎来佛骨后，可能造成的结果。” “这些是韩愈为了劝谏皇帝，杜撰出的内容吗？” “不是。” “我们经过考证，已经基本能确认，这所谓的佛骨，就是海族的一种‘圣物’，它能产生巨大范围的理智冲击，甚至影响整座城市。” “人们见到那佛骨残片后，集体陷入了疯狂，有人甚至在自己的头顶淋上油，将其点燃来供奉佛骨，有人挖掉自己的眼睛，砍下自己的手臂，咬断自己的手指……” “迎这佛骨来到皇宫的唐宪宗李纯，不久后也惨死了，之后好几个皇帝，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直到唐武宗时，才终结这场恐怖之事。” “盛唐，盛唐……呵！” 于老师站在黑板下，用粉笔写着纪年。 盛唐时代：650-755年。 迎接佛骨：819年（元和14年） “唐宪宗所迎接的佛骨，之前放在法门塔中，每隔30年开塔一次，供各位信徒朝拜，而在韩愈劝谏他之前，这佛骨已经造成了种种邪异。” “也就是说，至少在30年前，也就是789年，佛骨已经展现出了邪异，被韩愈记录了下来。” “如果往更长的时间推测，佛骨不止一次展现过邪异，那它展现邪异的时间，恰好与盛唐时代重合！” “我们推测，可能是大唐文明的鼎盛，让那所谓的佛骨，在一定程度上苏醒了……” 此时，有学生询问：“佛骨到底是什么？” “学界有几种说法。”于老师说：“但没有统一的答案。” “第一种说法，有人认为，佛骨是利维坦级邪物的遗留，海族崇拜着被称为‘深海怪物之母’，‘谷神’的利维坦邪物，认为祂是它们的祖先，而我们到目前为止，从未见过这尊邪物的踪迹，不像月山兽……” “有人认为，佛骨是谷神残留的破片，甚至可能是谷神复活的后手。” “第二种说法，佛骨与某几位陨落或失踪的海族大魔级邪物有关……” “第三种说法，佛骨是海族打造的圣器，是用来统治人类的道具。” …… 苏晓结束回忆，灾厄黑刃显现。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能和它靠的太近！”苏晓咬着牙齿说道。 江舟和刘霍也快速飞行，拉远了距离，可异变子嗣没有待在原地，又通过路面积水，进入了“深海位面”。 它随时可能从其他地方发动袭击。 苏晓想起了什么，急急说道：“快通知秘境入口那边的修行者，小心佛骨！” “紫微姐已经通知了，她说，那是海族的圣物，很危险……”罗莎莉说。 苏晓摸了摸被洛飞雪打破的战术头盔，啧了一声。 他们有各种装备，灵器，海族虽然会吞噬文明，无法留下来文明造物，但也有自己的武器啊！ 苏晓说道：“你来发消息，让他们撤，别让江舟自己跑，让她躲进甬道，靠近我们入口的位置。” 江舟现在跑出去，可能跑不掉的。 “她这也说了……”罗莎莉抓着苏晓的肩膀：“传送吗？” 苏晓点了点头，陈紫微的判断很准确啊，和他想法一模一样。 “等一下，我们先掩护刘霍和江舟撤走。”苏晓盯着场间的刘霍和江舟。 他们没有立刻逃开，而是往苏晓先前休息的酒楼里跑。 苏晓猜到了，江舟想把水百带走，不想让她留在这里。 如果她留在这里，邪物知道她和苏晓等人有关，会很惨。 第76章神威不可视 “那只异变子嗣会袭击他们吗？” 罗莎莉压低声音问着，她集中注意力，随时准备带苏晓传送移动。 苏晓一边盯着两人，一边开始思索。 “他有没有可能直接去红崖观？”苏晓问：“红崖观那边有没有擅长预言的修行者？” 那里集中了大量的觉照境修行者，如果佛骨在那里爆发威力，后果不堪设想！ “有，叶知道在那里，他的本命咒是‘未来视’。”罗莎莉答道：“能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种种可能性，通过改变当下去改变未来。” 苏晓稍稍松了口气，也紧盯战场。 他把自己代入异变子嗣的视角，思考对方会选择先攻击谁。 他和罗莎莉拥有察觉恶意，杀气的能力，不太会被偷袭。 但是刘霍江舟那一组……刘霍又很“幸运”，可能不会被选为第一目标。 况且江舟是超凡者，拥有气势，对于理智冲击的抗性很强，不像觉照境修行者，没有清心咒后跟赤裸身体一样毫无防备。 至于陈紫微，苏晓觉得她大概是藏进影界里去了。 应该很安全！ 只有少数异变子嗣，培育出了能进入影界的“寄生体”，像‘暗影斗篷’‘阴影项圈’等，才能尝试追击陈紫微。 苏晓思考着： “现在不能汇合，理智冲击是越靠近威力越大，保持距离，一次只有一组人会受到攻击，让另一组人有援护的机会……” “封闭感官可以抵御理智冲击，可我如果闭上眼睛，关掉‘三尺神明’，我就真的成瞎子了……” 苏晓想了想，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战术。 他开口道：“罗莎莉，感知到杀意后立刻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你的杀意感知比我敏锐，闭上眼睛也不会损失多少战力。” 罗莎莉闻言点了下头。 其实苏晓连耳朵和鼻子都想遮上，但是实在没条件。 有一个口诀描述了理智冲击的三种主要途径： 神威不可视！神言不可听！神息不可闻！ 在成为超凡者，拥有气势以前，面对具备强大理智冲击能力的邪物，最好做到不看，不听，不闻。 从邪物那里得到的信息越少，受到理智冲击的威力越低。 如果做不到，那就要依靠清心咒抵抗心智冲击，或者凭借自身意志力硬抗，追求速战速决。 苏晓没有闭上眼睛，依靠三尺神明，看着江舟和刘霍离开刑场。 罗莎莉一手拉着洛飞雪，一手按着苏晓肩膀，再度瞬移。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远处的楼房房顶，从这里能看到正赶来的江舟和刘霍二人，江舟背上背着沉睡着的水百。 苏晓一边观察战场，一边思考着： “之前强植梦境里，我的清心咒道符完全燃烧完，大概花了零点五秒的时间……” “再到我的心智受到冲击，大概过了零点二秒……” “换句话说，如果我见到那个佛骨，我只有零点五秒的时间行动，并且要在零点二秒的时间内撤离……” “不过，我即时闭上眼睛，关掉三尺神明后，我受到的理智冲击应当会减弱，这能给我更长的时间……” “我可以使用触感视域和恶意知察来感知敌人，因为蓝海药剂，它们现在还持续着。” “得找机会用水晶碎片提升它们的位阶，增加它们的范围和持续时间……” “罗莎莉闭上了眼睛，受到佛骨的理智冲击时，她的状态应该比我更好，可以及时带着我远远瞬移。” 苏晓想着，对罗莎莉说：“你闭眼后，我喊‘战’就带着我瞬移过去攻击，喊‘逃’就带人瞬移远离。” 罗莎莉没说话，她已经进入极度专注的状态，只轻微点了下头。 苏晓继续思考，在脑海里推演战斗过程。 “异变子嗣拥有‘超凡反应’，还拥有瞬移能力，他肯定反应得过来。说不定我刚喊出‘战’字，它也许便即时做出反应，往另一方向瞬移，拉开距离……” 苏晓想到这里，又用很细微的声音说道：“改一下，我喊‘战’，咱们逃跑，我喊‘逃’，咱们攻击。” “嗯。”罗莎莉压低声音回答。 她按着苏晓的肩膀，又发动了本命咒。 江舟和刘霍又移动到了远处，罗莎莉再带着苏晓和洛飞雪传送到另一处制高点，俯瞰下方，为两人做着援护。 在传送到新位置时，苏晓立刻进入冥想状态，不计代价的将大量水晶碎片击碎，引导进入“触感视域”和“恶意知察”当中。 两个咒星异能都被他升到了三阶。 原本星尘期的触感视域只有3米范围，现在咒星三阶的触感视域，范围是18米多一些，但不到19米；恶意知察的范围则一下子跃升到了200米左右。 触感视域是七品咒星，三阶就是极限，可恶意知察是五品咒星异能，之后还能再度升级，最高能升到感应一整个街区的程度。 当初脓液魔，隔着一条街，千米的直线距离，都能感应到苏晓对它的威慑！ 咒星三阶的恶意知察除了范围提升外，对不同恶意间的辨别能力也提高了，能辨识出什么是真正有威胁的恶意，与没有致命威胁的普通恶意相互区分。 苏晓快速升级完咒星异能，立刻结束冥想，回到战斗状态。 江舟和刘霍他们没有飞起很高，担心被凝视者邪物远程攻击，最高也就跳过房屋，墙壁，在屋檐上飞奔。 他们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像逆着海潮前进的蒸汽战舰，大量眷族级海族邪物根本拦不住他们，下级妖鬼邪物也撑不住几个回合。 刘霍用的是双枪，火力根本没有江舟猛，江舟召唤出各种火箭筒开道，一发下去一大片邪物没了。 一只下级妖鬼凝视者猛然冒出，对着江舟两人张开主眼，使出反灵能力场，江舟一发火箭弹轰了回去，裹挟气势的火箭弹把它炸成了天边的烟花。 还有一些围过来，试图远程攻击的海族邪物，有的被吓死，有的开始彼此攻击，有的因为恐惧逃跑。 苏晓猜，这是陈紫微在暗中行动，用幻术支援他们。 很快，罗莎莉又拉着他，往另一处房顶瞬移。 雷雨还在下，可那雷电的轰鸣声，已经比不上战斗的声音了。 第78章战或逃 又一只下级妖鬼凝视者冒出来，张开大眼睛，尝试用反灵能力场压住刘霍两人。 轰隆隆！ 一道天空的雷霆不知何时落下，正好劈在了它身上，把它劈成了黑炭。 “雷雨天，不要乱飞。”刘霍无奈说：“不然运气不好，会被雷劈的。” 轰！ 江舟召唤出又一个火箭筒，轰了一发过去，把它彻底轰落。 …… 苏晓看着旁边脸色开始发白的罗莎莉，说道：“节约点心力，我们之后飞着过去。” 她长距离带人传送一次，短距离传送了几次，已经开始乏力了。 苏晓想接过洛飞雪，罗莎莉摇了摇头：“我带她，我有经验。” 他点了点头，罗莎莉在西平秘境战斗过的，有带人移动的经验很正常。 苏晓也不多说，直接喷射起步，空中连喷改变方向，抵消重力，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落到了另一边房屋屋檐上漂浮掠行，灵能羽翼大张。 罗莎莉背着洛飞雪赶了过来，苏晓用三尺神明看了看，也挺娴熟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动力甲驾驶，怎么这么熟练？” 罗莎莉落到苏晓身旁，和他一起赶路，边跑边问。 “我在军训时用过外动力骨骼，然后看别人用动力甲，自然学会了。” 苏晓一边回答，一边警惕四周。 “……”罗莎莉不说话了。 苏晓就喜欢随口胡诌，她都习惯了！ 她也专注起精神，紧绷着神经，防备那只异变子嗣出现。 下方的江舟刘霍二人，也来到了城门口，马上要从这里冲出去，冲到上方的红崖观。 苏晓内心不免稍微放松。 看起来那只异变子嗣也怂了，没敢和他们拼到底。 城门口处，大量海族邪物从深海位面出现，通过水面现身。 其中，某只爬行鱼人看来完全不显眼。 它静静守候在苏晓他们前进的方向上，和旁边的同类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恶意？很浓厚的恶意！” 苏晓猛然转头，盯向那只爬行鱼人。 苏晓的恶意知察在咒星三阶后，已经有200米的范围，及时发现了它。 灾厄黑刃凝成长矛，延伸刺去！ 就在苏晓攻击它的瞬间，它也动了。 两个“瞬间跃迁”，这只爬行鱼人来到了江舟二人和苏晓二人的正中。 它的额头上，一片佛骨缓缓呈现。 大意了！ 异变子嗣平时并不常用“血肉妆具”等能力，因为他们要保持自己的样貌，作为高贵血统的象征，可这只异变子嗣做的极其彻底，利用变化类能力，把自身易容成了一只最低等的爬行鱼人，爬在地上等待机会！ 它的突袭，来的快准狠。 “闭眼！” 苏晓敲击额头，闭上眼睛，大声喊道：“逃！” 异变子嗣听到苏晓的声音，嘴角咧出笑容，转向刘霍，江舟二人。 然后，剑气在它身后爆发。 说“逃”，那就是战。 罗莎莉拉着苏晓直接到了这异变子嗣身旁。 烧铁狠狠砸下。 苏晓依靠“触感视域”确认位置，黑刃领域中，无数灾厄黑刃切割它的身体。 刘霍和江舟也极其果断。 刘霍闭上了眼睛，干脆也不做瞄准，抬起手便射击。 也许是他的幸运用光了，他的射击方向，并非异变子嗣的方向。 砰！砰！ 江舟把背上水百放下，气势爆发，短刀蓝芒汇聚，朝它斩来。 异变子嗣来不及闪躲，它只能交出瞬间跃迁，往侧翼闪躲。 它从苏晓的“黑刃领域”脱出，身体各个部位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正快速翻腾触手恢复。 那额头顶部的佛骨无比邪异，苏晓特意用灾厄黑刃尝试消磨，明明无物不破的灾厄黑刃，碰到这佛骨周围的力量却消磨的无比艰难，一点都没成果。 异变子嗣正拉开距离，准备反攻时，它额头上的佛骨中了歪斜的一枪，把那佛骨远远击在地上。 异变子嗣瞬移时慌不择路，竟然恰好瞬移到了刘霍射击的方向，被子弹斜着打中了佛骨！ 异变子嗣慌了，再次瞬移，打算捡起佛骨。 乌云投下的影子里，似有一丛丛暗影组成的黑色触手伸出，抓住了那佛骨，把它往下拖，要把它拖进地上的影子里。 但佛骨纹丝不动。 此时，闭眼战斗的苏晓，内心响起陈紫微的声音：“佛骨免疫传送效果，我没法把它抓到影界。” 明明苏晓还闭着眼睛，也没有使用三尺神明，可大脑中却骤然出现周围的情况，好像苏晓有全新的器官在感知周围。 不过，苏晓看到的画面“屏蔽”了佛骨的外观，给它打了浓浓的马赛克。 苏晓来不及惊讶，直接行动。 他也瞬间跃迁，带着罗莎莉用瞬移追逐瞬移！ 罗莎莉剑气挥落，轰向佛骨，苏晓灾厄黑刃凝聚，围向异变子嗣。 异变子嗣从阴影手腕上夺走佛骨，直接脚踏积水路面，身体下沉。 异变子嗣能进入深海位面！ “就你tm能进深海位面啊！” 苏晓内心骂道，拉着罗莎莉一起踩在积水路面上。 一起进入深海位面！ 轰！ 这异变子嗣完全没料到，自己进入深海位面也会遭遇攻击，被苏晓和罗莎莉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体残破不堪。 但它还有一次瞬间跃迁的机会，它果断使用，向深海更深处瞬移。 此时，苏晓和罗莎莉的大脑中，已经没有周围画面呈现了。 苏晓猜测，之前那是陈紫微“幻术世界”的效果之一，用幻术模拟周围环境，用心灵幻术的能力，将画面传递给了苏晓。 既然苏晓能受到心灵幻术的效果影响，那证明……佛骨已经把清心咒给毁了。 此时，最保险的战术是立刻撤走，等待下次机会。 可这次放跑了它，等它瞬间跃迁的充能恢复，再杀出来，该怎么办？ 佛骨的威力可是很强的，那怕苏晓闭上了眼睛，也没把握坚持多久。 可…… 苏晓进入深海位面时，脑海中隐约响起陈紫微的一句话。 “它拿错了。” 追！ 苏晓果断判断。 他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罗莎莉更快一步，激发她的“玲珑剑心”，传送之力裹着苏晓瞬间拉近距离。 烧铁击出，灾厄黑刃覆盖！ 那异变子嗣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一块小碎石子。 第79章回归 “给我死！”苏晓内心畅快淋漓地喊着，操纵灾厄黑刃将异变子嗣彻底杀死。 亲眼看到它被杀死后，苏晓终于松了口气。 这下总算赢了！ 罗莎莉拉着苏晓往海面上传送。 面罩下，她紧闭着嘴巴，一副难受的样子。 对哦，她不会水中呼吸。 苏晓想起这点，拉着她冲出水面。 “咳咳咳……”罗莎莉升起面罩，咳着水。 她背上背着的洛飞雪也惊醒了，也不停咳着水。 还好并不多，他们在深海位面只待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 “下次，你先，说一声！我好憋气！”罗莎莉鼓着脸，按着胸。 “好的好的……这不是很急嘛，没时间说。”苏晓歉意地说。 此时，江舟已经赶了过来，手中气势凝聚，握住着佛骨。 佛骨外裹挟了一整层“黑暗”外壳，苏晓估摸着是陈紫微加上去的幻术，避免他们看到佛骨。 江舟召唤出了一个小铁箱，把佛骨丢了进去，关了起来。 她皱眉说道：“这枚骨头有问题，我拿着它，感觉我的气势都在减少，像在被它吸取。” “正常。” 陈紫微的身影从一旁的黑暗中走出，她走到箱子附近，平淡说道：“‘气势’和玄之又玄的‘文明力量’有关，能用来中和佛骨上混乱，疯狂，邪异的力量，所以我让你来拿，没让刘霍来。” 刘霍睁开了眼睛，说道：“现在不是解答疑惑的时候，该撤了。” 苏晓走到刚刚醒来的洛飞雪身旁，对陈紫微道：“麻烦再让她安眠一下。” 现在他们没办法解除洛飞雪身上的心灵效果，如果洛飞雪暴起袭击他人，苏晓甚至没法用恶意知察来提前预警。 因为洛飞雪没有对他产生恶意！产生恶意的，是对洛飞雪用心灵效果的邪物。 陈紫微走到刚刚睁开眼睛，咳着水，双眼无神的洛飞雪面前，她蹲了下来，缓缓用手抚摸着对方的脸。 “好好休息吧，我们带你回家。” 洛飞雪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再次陷入了沉睡。 刘霍看向苏晓等人：“走，红崖观上面的邪物杀的差不多，我们后面的路已经安全。” 苏晓露出了笑容。 终于可以回去了！ 转危为安的喜悦一下子充斥了苏晓的内心。 …… 红崖秘境，红崖观，秘境入口外。 苏晓来这里，看到了许多之前只在新闻，社交网络和比赛直播上见过的天才，强者。 刘霍，宋澍江，叶知道，卫知流，韩景泉，林夕瑶，周安允，白晓晓…… 这些中夏知名的天才，曾经是苏晓无比羡慕，无比渴望的存在。 苏晓对他们的本命咒，战绩，性格和各种传闻，都是如数家珍。 在苏晓还不是修行者的时候，他都会津津有味看其中几人的讲解视频，讲解他们在战斗中的各种思路和战斗细节。 这些人每一个放在过去的宗派时代，放在那些个人才基数比中夏小几百倍的时代，都有可能镇压一个时代，成为当时的绝顶天骄，甚至开宗立派，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 其中不少人，如果选择战士这样要求很低的弱小超凡职阶，马上就能成为超凡者！ 也只有在中夏，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庞大的人口基数，空前的灵能义务教育，才能同时孕育出这么一大批天骄，让他们共处一个时代。 他们留在觉照六阶，是为了不停磨砺自己，学习更多的咒星异能，开发更多的战术技巧，选择最强的超凡职阶！ 他们并肩作战，坚守防线，等着苏晓几人归来，从秘境入口有序撤出着。 现在，苏晓突然有一种感觉。 他会是其中的一员，然后会超越他们。 …… 苏晓他们进入了秘境入口之间的宏道，在靠近地球的那端，一些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好。 原本他们是来治疗伤员的，但是这次行动很顺利，只有几个人轻伤，重伤的都没有。 现在，他们的任务变成了给苏晓这些人做简单的安全检查，确认没有被邪物附体，或者感染上什么诡异可怖的病毒细菌。 一个护士小姐姐拿着额温枪般的东西，在苏晓的额头，眼睛上各扫了一次，又拿远来，拍下了苏晓的脸。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低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身体健康，一路平安。” 穿着全套防护服的护士看着苏晓，压着崇拜的心情，说着：“苏先生，虽然是低威胁，但还是请您躺在全隔绝的担架里，我们不清楚您是否感染了什么未知病毒，低威胁只能证明您的体温正常，您还是需要接受隔离和全面检查。” 她听说过苏晓的故事，这次又知道，苏晓竟然也想来救洛飞雪，恰好撞上了他们的救援队。 “好的。”苏晓相当配合。 所谓的全隔绝担架，看起来像在担架外加了一层玻璃罩，苏晓脱下了动力甲，躺了进去。 旁侧，有专人带走了动力甲，到一边进行清洗和消毒。 一旁，罗莎莉接受完检查，小声说着：“我在秘境里打开过面罩了，我是不是也要隔离？” 护士小姐姐点头：“嗯，这是必须的。” 罗莎莉“恶狠狠”盯了苏晓一眼，没说话，开始脱下动力甲。 苏晓无辜地回应着她的眼神。 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时间商量好不？不能怪我啊！ 护士小姐没注意他俩的眉来眼去，再拿起那个仪器，对准了接受检查的江舟。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仪器亮出红灯，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周围好几个修行者转过身，对着江舟，随时准备攻击。 “妖鬼级邪物！” “附体吗？” 旁边，有人开口。 “她不是邪物。”苏晓说道：“她是人类，不要冲动，她不会对我们不利。” 听到苏晓这么说，并没有几个人放下戒心，还是盯着江舟，随时准备出手。 “事情说着复杂，但不要动手，她是自己人。”苏晓强调着：“不是邪物！” “苏晓，你可能被她蛊惑了，仪器做不得假，她是妖鬼级邪物。”有修行者开口，防备着江舟。 江舟被众位修行者包围，眼神变得茫然了一瞬，随后恢复了当初的冷冽。 苏晓沉默，在这种刺激下，他给江舟的深层暗示，恐怕已经被突破了。 第80章她没有反抗 “我……”江舟看着周围的修行者，沉默了下，用极度空灵，好像来自星空般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人类，还是邪物。” 听到这种话语，周围几个修行者那怕身经百战，都感到身体一阵发冷，冰凉。 “她是江舟，和我一起进入秘境的江舟，不是邪物。”苏晓还在说话：“她现在这幅样子是邪物造成的，她本来是人类。” “她是超凡者，能使用气势，能使用职阶能力的超凡者，不是邪物！” 安静的秘境甬道中，周围时空乱流倒映出星空那迷乱的色彩，漆黑中带着七彩斑斓，只有苏晓一个人在开口说话。 有人盯着江舟手上的铁箱。 那上面装载着“佛骨”，这一消息，肯定已经通过战术通讯，传输到了外界。 一时间，这些修行者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江舟突然解除职阶能力，将那佛骨暴露出来。 苏晓此刻已经看到，好些个天才修行者已经靠了过来，如果他们同时串联好，准备好攻击，江舟可能被秒杀。 “江舟，把铁盒子交给旁边的人。”苏晓压低语气说：“配合一下，他们不会害你，你没做任何坏事。” “苏晓，你在给我做精神分析治疗时，有没有给我加一些奇怪的暗示？”江舟突然很认真的问。 “什么？”苏晓有些莫名其妙。 “没问题了。”江舟说。 她弯下腰，将铁盒子放在地上。 然后，她退后了几步，举起了双手。 虽然对于修行者来说，举手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但至少是个不做反抗的姿态。 有人非常小心，接过铁盒子，放进了另一个内壁中有铅和奇特木头的多层箱子里。 终于，所有人松了口气。 没有佛骨在，即使江舟发难，她也做不到什么。 此时，有人从靠近秘境入口内进来，带着一整套布满铁丝的拘束衣。 那是用来拘捕修行者罪犯和发疯修行者的刑具，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 本来，这是担心有人进了秘境，被类似佛骨之类的“圣物”击破清心咒，变得疯狂所准备的道具，现在用上了。 上面大量使用灵器，防止修行者脱出，甚至装载了强力的电击器，能把修了体质活力秘术的修行者电得浑身发颤，肌肉瘫痪。 江舟看到这件衣服，没做什么反应，反而消解掉了身上穿着的飞行动力甲。 “她没有反抗。” 此时，红崖秘境那边的入口，有人走在甬道上，说着话。 他们是负责最后断后的几位修行者，宋澍江，刘霍，陈紫微，以及叶知道。 开口说话那人，便是拥有“未来视”本命咒的叶知道。 他是“大风俱乐部”的修行者，军方背景，曾在军方修行者特种部队“太虚”服役，在按照战斗能力和技巧排列序号的太虚特战队中，他是“零号成员”。那时，他的本命咒是二品的“时间静止”，之后，他在一次艰难的任务中，突破觉照境，时间静止得到升华，成为时间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未来视”。 叶知道是一个看起来很精神，很帅气的人，他留着寸头短发，像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方正脸，下巴布着一点点胡茬。他穿着一件迷彩色的动力甲，胸口是国旗胸标，肩膀处则是大风俱乐部的肩标。 背上背着一个火箭筒，挎着一把步枪，武装带上绑着手雷，一把手枪，腰间还有一把汉朝环首刀样式的战刀，但更加修长。 他走过来，此时身上还有淡淡杀气，身上尚沾着邪物的血。 “我没看到她反抗。”叶知道重复了一遍：“不用这样对她。” “这是规定。”来人道：“按照程序，如果有疑似邪物的修行者出来秘境，必须第一时间控制。” 看到这四位断后的修行者也回来了，众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江舟转向叶知道，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道：“谢谢，没关系。” 她举起手，完全放弃抵抗。 苏晓沉默着，没再开口。 见江舟没有反抗，而且一旁还有拥有“未来视”的叶知道坐镇，几位女性修行者上前，接过了拘束衣，走到江舟身边，为她尽量轻柔地穿戴着。 直到江舟被完全控制住，所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是超凡者，出不来秘境。”苏晓开口说道。 “我知道。”叶知道看向江舟，开口道：“你先待在这里，我在甬道内看守你，等圣贤那边战斗结束，让圣贤把你从嘉江入口带出来。” 说是看守，其实就是保护，避免邪物杀进甬道，威胁到江舟。 “我也守这儿吧。”宋澍江说：“我守在这里，邪物进不来，给我搬个椅子过来。” 刘霍点头道：“得安排一下轮换顺序。” 看到他们的态度，苏晓总算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没有立刻对江舟动手。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陈紫微开口安慰着：“一些人类被邪物俘获，变成邪物，在秘境中偶尔发生，只是社会上不怎么报道。其中一部分在确认精神状态正常后，仍然可以恢复自由。” 此时，他们又开始检查江舟带来的小女孩水百，在确认是秘境人类居民后，也决定了隔离的策略。 眼见尘埃落定，又有修行者守住入口，苏晓总算安下心，舒服地躺在担架上，等着被送走。 躺在隔壁全隔离担架上的罗莎莉努了努嘴，将一个手机传送到了苏晓手上： “你手机在动力甲里吧，先用我的，给伯父伯母报个平安。” “谢谢。”苏晓说道。 “谢谢你们，来秘境里救我们。”苏晓看向其他人，道谢着。 “根本没来救你们，我们是来救洛观主的。”刘霍开口：“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想救，恰好撞一起，太走运了。” 看到刘霍又说“走运”，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后，都看向他。 这话他说出口，怎么说怎么感觉不对，听着像在邀功。 “刘哥，我出去后给您烧柱香，您能让我走运吗？”有和刘霍相熟的修行者小声问道。 “滚啊！”刘霍说道：“跟我没关系！” 第81章安睡与收尾 在被抬到战地医院后，苏晓刚给爸妈报过平安，没说两句话，就被拉过去做着各种各样的检查。 医生的说法是，苏晓没有感染任何疾病的样子，但是不排除是“无症状感染者”，也许感染了什么玄之又玄的未知病毒或细菌，现在还在潜伏期，还是得隔离观察一段时间。 苏晓被折磨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到了一处酒店隔离。 这房间配置很不错，铺着柔软蓬松被子的双人大床，一台虚拟现实设备“荒原-02”，液晶电视，一处独立的卫浴，有冰箱，空调，摆着零食的柜子，还有一个开阔的阳台。 等苏晓又洗了个热水澡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 苏晓穿着宽松的浴衣，陷在大床上，开着空调，完全不想动。 回到安全的地点，让苏晓紧绷了十来天的神经完全放松。 “能抽调这么多人来救洛观主，那嘉江入口战场应该已经稳定了，甚至占据优势，不需要担心。” “还有什么没做的来着……”苏晓想着：“培养星之女的‘金丹’我拿给陈紫微他们了，水百的情况也简单说明了。嗯，是不是要写份秘境里的情况报告，说明一下江舟的情况，以及告诉他们秘境内的状况……” “算了，报告明天写吧，不急。” 苏晓太累了，决定今晚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好好休息。 他瘫着，一动不动。 此时，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请进。”苏晓说。 下一瞬间，罗莎莉瞬移出现在房屋内。 她没有穿动力甲，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格子短裙，领口系着红丝带，很简单的穿搭。 靠到这种距离，苏晓能闻到她散发着的，属于沐浴露的清香。 “你怎么来了…”苏晓躺着，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没有起来迎接的意思。 女孩没说话，往前一扑。 苏晓感觉被沉重的重量压着，女孩搂过他的肩膀，有千言万语想说。 发觉苏晓沉默无言，罗莎莉憋了半天，开口道： “我也在这隔离，为什么不能来？” 她说完，却发现苏晓还是没有回答她，反而传来沉沉的呼吸声。 苏晓睡着了。 并不是秘境里那种身体睡着，思维紧绷，靠心力强撑的“休息”，而是彻彻底底的睡着了。 罗莎莉又气又恼，又有些心疼，她没敢动，怕动作太大，把苏晓惊醒了。 “笨蛋……”她压低声音骂着。 …… 红崖秘境中。 一只海人走到刑场附近，默然看着那些妖鬼级邪物在打扫战场。 他已经从路上遇到的鱼人那里，知晓了大致的情况。 人间界修行者强攻秘境，有人出手，劫走了红崖观观主，杀伤大量妖鬼级大能。 他看着被战斗痕迹破坏的战场，一时之间没有喜悦，只是茫然。 既然洛观主会被救走，那他风餐露宿赶来，饮下内酒，化身鱼人，意义是什么呢？ 他原本已经把这当成赴死的机会，要用血向外界证明红崖观不是孬种，洗刷红崖观曾经犯下的罪孽。 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化作海人的洛精卫配着骨剑，一瘸一拐往城外走着，像失去灵魂的活尸。 他走到城外，看着城外涌向红崖观的大量海族邪物。 它们推推搡搡，挤在一团，朝着红崖岛前进，漫长的队列完全看不到尽头，如同浩荡的洪水，奔涌过来。 它们形成队列，朝着秘境入口走去，要杀进甬道，去进攻人类。 任何一位修行者，看到此情此景，都会感到绝望，感到自身的无力和渺小。 洛精卫没有绝望，正相反，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幸运，感到看到了希望。 之前，邪物对他们甚至没采取过像样的围剿。 比当做围追堵截更耻辱的，是无视。 “精卫是一种神鸟，她是炎帝最小的女儿所化，她被海洋溺死了，化作了鸟，衔着石头，木枝，要把整个海洋填平。” 洛精卫想起了小时候，他向父母询问名字由来时，得到的回复。 他看到这么多的海族邪物，反而感到了一种力量从胸膛，从四肢百骸涌出，那是一种支撑着他活下去，继续战斗的力量。 洛精卫站直了身体，看了看腰间的骨剑，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她总比石头和木枝要好。 …… 海佛寺下方，一座渔村。 还是个小女孩子的朱凰儿穿上了鲜艳的红色衣袍，站在所有村人前方。 明明年纪还小，可她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感，好像神派遣下来的使者和圣女。 她缓缓揭开了红布，露出了一座石刻雕像。 这座雕像刻的很粗糙，但能看出大致轮廓，上面刻着一尊穿着战甲的英俊年轻人，他像淡漠的天神，望着下方。 这座雕像的位置，就在苏晓砸烂的佛龛处，一分一毫也没有改变。 刷刷刷。 下方的村民们，不论男女，老少，纷纷跪了下来，虔诚地磕着头。 一如往昔。 朱凰儿像以前的祭司那样，戴着金色头冠，转身，对着雕像行礼着。 她开口，用略微稚嫩的声音庄严说道：“大慈大悲苏晓菩萨。” “大慈大悲苏晓菩萨。”后方的民众也跟着喊。 在她身后，那些觉醒了咒星异能的修行者跪在最前面，还从海佛寺里拿来了蒲团。 他们作为苏晓的“门徒”，拥有不跪在硬地板上的特权。 朱凰儿也虔诚跪下，双手重叠，小小的火苗在手掌心上燃烧。 她用火点燃了一个小小的火盆，庄严开口：“普度众生苏晓菩萨！” “普度众生苏晓菩萨！”村民们跟着念，无比虔诚，专注。 她站起身，转身，走到每个人身前，将手捧着的火焰放在每个人的头顶，燃烧着他们的头皮和鳞片。 “功德无量苏晓菩萨！”她边举行这个仪式，边喊道。 被燃烧的人忍着疼痛，也跟着虔诚叫喊：“功德无量苏晓菩萨！” 还好火焰被朱凰儿完全操控，只会灼烧他人，不会将人烧死。 每对一个人完成仪式，那个人便站了起来，只深深弯着腰，对神像鞠着躬。 以此感念苏晓对他们反复教导过的那句话： 不许跪。 （第二卷佛村完） 第1章为何 苏晓睡了有生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没有梦到木偶世界，也不需要防备邪物的偷袭，苏晓从心灵到身体，完完全全得到了一次畅快的休息。 他睁开眼睛时，听到窗外的小鸟清脆的叫声，怀抱着厚重柔软的被子，吹着空调的冷风，只感到无比舒适惬意。 就连大脑的胀痛都缓解了很多，强行突破觉照四阶留下来的后遗症快被消除了。 唯一的问题是，苏晓感觉自己抱着的被子……触感怪怪的。 “醒了？” 耳边，罗莎莉轻声问。 苏晓愣了一下，他刚醒，还不是很清醒，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 罗莎莉下了床，坐在苏晓的床边，歪着头，带着微笑说： “你猜。” 苏晓揉了揉额头，想起来了。 罗莎莉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特别困了，没说话直接睡着了。 “我在秘境里没真正睡过觉。”苏晓觉得有些尴尬，解释了一句。 “嗯……” 罗莎莉内心软化了下来，换了个话题说：“要吃早餐吗？咱们这是隔离区，只能喊人送。” “不过你不是会传送么？”苏晓问。 “会说话就多说点。”罗莎莉气恼地说，把苏晓放在桌面上的，属于她的手机拿在手里。 …… 苏晓其实看得出来，罗莎莉真的很喜欢他，可苏晓却莫名的不愿接受，或者至少不是在某个条件达成前接受，好像他之前给自己下过某个深层暗示一样。 是为什么呢？ 苏晓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在阻碍着他。 苏晓没继续思考下去，按着额头，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在我去秘境这段时间，情况变得怎么样？” 虽然他觉得，这边指挥部都富裕到可以派大量天才过来救援，那肯定是稳定住了战局，大量支援抵达。 可苏晓还是有种不安的预感。 罗莎莉听到苏晓的话语，张了张嘴，有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吧。”罗莎莉语气放得平缓。 …… “是吗……周道主突破境界搏杀大魔级邪物，和大魔级邪物同归于尽……吓住了其他秘境，其他邪物族群基本停战，担心人间道还有第二位周道主……” 苏晓听着罗莎莉的讲述，变得沉默又哀伤。 人间道，这是第二位战死的道主了。 上一位阻了风母，这一位杀了又一只大魔级邪物。 在苏晓的印象里，周温伦道主完全不像一位战将，甚至不像一个修行者，人们谈论他时，也都会下意识避开他的修为，他更像一个文官，一个中夏人民的“宰相”。 对外，他提倡并一手建立了“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这一横跨亚，欧，非的强大经济贸易共同体将原先已有的现代丝绸之路体系化升级，取代了已经貌合神离的世界贸易组织，成为体量最大的经济贸易共同体，被中夏人亲切称为“饭盒组织”或“泛合组织”，意思是它的存在给了很多人饭吃，像饭盒一样。 由于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主要采用中夏发行的货币进行结算，被西方，尤其是米国的一些经济学家，称为“新布雷顿森林体系”。 对内，在成功完成经济软着陆并仍保持经济可观速度增长的同时，还领导了一整个体系的高科技产业化升级，什么ar城市，鸿钧网络……随便拿出来一项都是能青史留名的功劳。 比如，周温伦道主顶着强大压力，推动了全国范围内的智能电动汽车行业的发展，完成电动汽车对燃油汽车的“弯道超车”，又推动了自动驾驶网络，每年避免了近十万的车祸死亡人数，把每年十万的车祸死亡人数降到了两位数。 鸿钧网络更是邪物的死敌，让中夏整体的组织度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在紧急事态中，减少了大量人员，财产损失。 周道主除了是实践的大师，还是理论家，他写了许多对抗邪物的理论，从一个文明的角度，讲述该怎么做。 他的那些理论并不知名，对于很乐观或安于现状的百姓来说，那些理论分析推演的结果悲惨的让人不愿去细想，周道主甚至提过，如果邪物大量释放大魔级邪物，那么中夏修行者可以带着群众攻进没有大魔级邪物的秘境内，利用秘境通道阻隔大魔级邪物，放弃整个地表，进秘境里重新建立文明。 可对于很多感到绝望，无比悲观的人来说，他的那些理论更像是照亮前方黑夜的火炬，让他们看到了一条道路，那怕艰难困苦，充满荆棘，但总还是一条路。 除了向邪物投降妥协外的路！ 苏晓低下头，眼睛干涩，流不出泪来。 那个愿意带着他们所有人，杀进秘境重新开始的前辈已经不在了啊。 苏晓默哀了一会儿，稳定好内心。 接着，他联想到在秘境里看到的月亮。 那和大魔级邪物鏖战至死的，明明也是另一只邪物啊？ 苏晓皱着眉。 怎么会是周道主？ 咒星修炼体系，突破到圣贤之上的层次，会变成邪物？ 不，不一定只是咒星修炼体系这样。 苏晓额头见汗，浑身发冷，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问题，好像得到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他联想到了其他修炼体系中，那些突破境界后，几乎不再出手的“真正圣贤”。 “难道说，圣贤境有问题？突破后要么闭关压制，要么会化为邪物？”苏晓想着。 更何况，击杀那大魔级邪物的，明明是‘屠龙者’张凡才对……呃，难道说，张凡不愿领功，把击杀大魔级邪物的功劳，让给了周道主？ 这也说得通…… 可是…… 既然大魔级邪物死了，这处秘境没靠山了，为什么不集中高层战力，把它们先灭了啊？ 灭啊，没有大魔级邪物坐镇的秘境，集中点人手就灭了！ 别看各个秘境一起暴动时，中夏镇压，防御得多么捉襟见肘，可如果中夏集中起一部分力量，直接斩杀一群王侯，没了大魔级邪物，根本不带怕的。 苏晓问了出来，罗莎莉回答道： “可能上层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吧。” “网络上很多人都在说，希望能借助周道主形成的威慑，只要让邪物停止袭扰我们，或者降低袭扰的层次，不爆发全面对抗，那就够了，和平更重要。” 苏晓摇了摇头：“邪物们……向来是你退一步，它们进十步。以斗争求和平，和平存！红崖秘境里的邪物杀死了多少人，周道主都战死了，它们现在连后台都没有，这不去报仇？” “何况这不是仇恨的问题，而是利益的问题！一个清空王侯级邪物的超大秘境，意味着大量的资源，大量未被开发的处女地，大量的工作岗位和亟待开发的市场。”苏晓说着。 没有大魔级邪物驻守的秘境……更是可以成为中夏的退路！简直生死攸关，为何不去进攻？ 第2章报告 “你问我，我问谁？” 听着苏晓的问题，罗莎莉翻了个白眼： “其他秘境的邪物大都停止暴动，他们担心我们再来一位周道主，毕竟邪物也分族群，甚至族群内部也有分支。” “但如果我们调集大量修行者攻打红崖秘境，其他地区的邪物……也有可能再次进攻，不为别的，只为了拖住我们。可能是综合了多方面的考量，才决定不全面进攻吧。” 苏晓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全局的情报，不知道圣贤们内部的考虑，想不到那么多。 可是，那么大的一处秘境，就这样放弃吗？ 对方的大魔级祖宗都被干掉了！ “好啦，那些问题你考虑也没用，现在都快中午了，想吃什么？”罗莎莉说着。 苏晓没什么心思，只回答道：“随便吧。对了，我的手机和ar眼镜呢？” “他们消毒完后房门口了。”罗莎莉指了指房门：“我听到他们的敲门声，只敲了几下，判断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了。” “谢谢。” 苏晓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把袋子取了进来，里面正装着他的个人设备。 他坐在桌前，启动手机，连上增强现实眼镜，打开手部动作捕捉摄像头，并且在眼前投射出了一块虚拟键盘。 “你要干嘛？”罗莎莉问。 “写报告，秘境里的情况报告，也许有点用。”苏晓回答。 他探索到了很多珍贵情报，都是第一手的情报，非常有价值。 除了这些情报外，苏晓还要告知关于江舟的事，以免上面的人出现误判。 看着苏晓迅速进入专注的工作状态，罗莎莉叹了叹气，却没去打扰，轻声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点着手机，和负责餐饮的人沟通着点餐，然后托着下巴，看着苏晓。 她知道苏晓专注起来做事时，不喜欢被打扰。 “……综上所述，红崖秘境非常适宜人类生存，但仍有几处值得忧虑的地方，第一，‘白雾’疑似冬族邪物‘雾镰’，海族秘境出现了冬族邪物，这是很奇怪的地方。第二，红崖秘境的水资源不能直接饮用，但直接将水烧开便可以。第三，红崖秘境的秘境构造有很大的秘密……” 苏晓打完，把这份报告按照特定渠道发给了双乐紧急事态指挥部，又通过私人渠道，把它送给了李建国和张文东。 “呼……”苏晓松了口气，任务完成一半了。 还有一半的任务，是把他路上的行动记录下来，作为江舟还是人类的证据。 “写完了？”罗莎莉从房门那边进来，轻轻摇晃着手里装着食物的袋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味道太重的食物，给你点了黄焖鸡米饭。” “谢谢。”苏晓接过来，打开饭盒，和罗莎莉并排坐着，一起吃食物。 鲜嫩的香菇，细嫩的鸡肉，味道比秘境里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吃，苏晓狼吞虎咽，吃的极香。 等肉吃的差不多，苏晓还把米饭倒进汤汁里，饱满的米粒沾满汁液，吃起来格外舒爽。 边吃着，苏晓边用增强现实眼镜浏览各种新闻。 突然，他看到一个新闻，愣住了。 “超凡者李建国，于红崖观之战，以垂暮之躯搏杀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心脏战至爆裂，用职阶能力召唤人工心脏，继续作战，击杀第二只上级妖鬼邪物后，生命力枯竭而死。” 感到苏晓不对，旁边的罗莎莉问：“苏晓，怎么了？” 苏晓看着这道消息，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就好像他变成了一尊毫无感情的木偶人，只能看着这些字，脑袋空空的。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当时的情况，明明李建国来得及撤退，他明明可以撤走，他明明知道杀上来救不了苏晓…… 苏晓摘下了眼镜，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我没事。”苏晓转过头，压低声音，对罗莎莉说。 “苏晓……” 罗莎莉看着苏晓突然变得冷硬的面孔，移着椅子，移到苏晓身旁，靠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苏晓张开了嘴唇，蠕动了两下，才说：“一个认识一段时间的老前辈，一起战斗过的，他牺牲了。” 他说出这话时，话语中没带任何情绪，好像他已经感受不到悲伤与哀痛。 罗莎莉把手放在苏晓的肩膀上，没说任何话，就这样安慰着苏晓。 吃完饭，苏晓开始写着江舟的报告。 “……客观来看，江舟具备一部分邪物的特征，但江舟并没有攻击任何人类……” 罗莎莉在一旁看着苏晓打字，从凌晨时，她便有千言万语想对苏晓说，可却说不出来，没有合适的时机。 她有些不甘心地开口说道：“对了，紫微姐给我发消息，说你醒了后，和她约个时间，她给你做一次精神分析。” “她知道你在我这儿？”苏晓讶异问。 至于精神分析，苏晓并不奇怪，这是老传统了。 在早期，修行者在秘境里待了太长时间，出来后，由于心理积累的问题，有一些人做出了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让人扼腕叹息，后来，长期呆在秘境里的修行者出来时，要尽量去做一次精神分析，稳定心智状况，治疗精神问题，这都是惯例了。 不过陈紫微也会精神分析，还是让苏晓蛮意外的。 “……她看到了你拿走了我的手机。” “哦哦。”苏晓点头：“你去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用你的手机，别把我当做传话工具人！”罗莎莉鼓着脸说。 她说起这个，又想起苏晓对她说，陈紫微之前来找过她，害得她偷偷拐弯抹角问陈紫微，探听刺探消息，确认没什么事后才松了口气。 陈紫微给的回复是，她邀请苏晓去心智研究所做了个测试。 很正常的事，罗莎莉也被陈紫微拉过去测试，苏晓却对她说是秘密，太气人了。 绝对是故意的！ 苏晓摇头，只得登上了好久没登过的南极圈，给陈紫微发过去一条消息。 “下午或晚上可以吗？” 陈紫微迅速回复了苏晓： “晚上八点后不行，要换班，你下午来怎么样？” 第3章精神分析 隔离区，一间临时留出的空房间内。 穿着全覆盖动力甲的陈紫微走了进来，苏晓早等在里面了。 在苏晓看来，她的动力甲配色方案相当正确，纯白的主色调，看着就让人感到舒适。 “抱歉，来的稍微晚了些。”陈紫微有些歉意的说“甬道那边有点事。” “邪物进攻？”苏晓问。 “嗯。”陈紫微点头：“被打退了，没人受伤。” 苏晓点了点头，又问：“江舟的情况呢？” “她还保有气势，有气势就还好，证明她还没有彻头彻尾变成邪物。”陈紫微说：“我们已经报告给了指挥部，指挥部那边允许她与甬道处看守她的修行者一起作战。” 苏晓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等会儿写一份报告，把一路的事写下去发给指挥部……对了，为什么你说……‘有气势，证明还没有彻头彻尾变成邪物’？” 陈紫微不介意和苏晓多聊聊，她笑着问：“你知道气势是什么吗？” “知道。”苏晓回答：“我记得，现在学界认为，气势来自集体潜意识的内种种溢散心力的集合，所谓的超凡仪式，就是将自身的心力与一种特定的心力集合产生联系。” “每种不同的心力集合，就是不同的‘超凡职阶’。与任何超凡职阶产生联系，成为超凡者后，自身便能萦绕一层‘气势’，使用对应的职阶能力。” “嗯，很标准的回答。”陈紫微走到苏晓前方坐下：“那你知道，‘溢散心力’是什么吗？” 苏晓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人类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心力，有许多心力便溢散到了集体潜意识当中。” 陈紫微干脆用幻术做出了一个白板，在上面写着字。 “这是最底层，人类，人类自发的产生心力，并溢散心力。” “这是溢散心力的集合，中间层，超凡者从这里获取能力，获得气势。” “这是邪物，邪物以文明为食。”陈紫微把邪物和超凡者画在了同样的高度，在第三层。 “有联想到什么吗？” 苏晓皱了皱眉： “你说气势和所谓的‘文明力量’有关……这么说，所谓溢散心力，就是文明力量？我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但没什么证据。” 陈紫微笑着说：“我们心智研究所拿到过一部分证据，嗯……这部分的知识要保密的，细节不能告诉你。” “你之前见到过的那位黄姐，她认为，人类从某个未知的力量来源那里挖掘心力，同时，诞生出了一种副产品，那种副产品，可以被称为‘溢散心力’，也可以算作‘文明力量’的一种，二者是不同名称的同一种事物。” “嗯，她把这形象的比喻成，人类是上班工作的工人，拿到的工资是心力，工厂剩下的利润是文明力量。” 苏晓若有所思说道：“所以，超凡者利用文明力量，诞生了气势，邪物以文明力量为食，如果江舟彻底化为了邪物，那她首先……会吃掉自己的气势？” “宾果答对。” 陈紫微笑着说：“只要她的气势存在，即使她在摄取文明力量缓解内心疯狂，有一部分邪物特征，也可以认定她是人类，她内心中超凡者的一面，远大于邪物的一面。” 苏晓皱眉道：“这种说法总感觉怪怪的。” 他说道：“归根结底，超凡职阶是共同想象的产物，正是许多人都想象过战士的存在，集体潜意识里才会存在名为‘战士’的溢散心力集合，才存在战士这一超凡职阶。现代对超凡职阶的研究，也是对当前人类社会和历史中，产生的种种符号，印象的研究。通过发现它们，改变它们，组合它们，来创造更强力的超凡职阶。” “如果按你说的，所谓溢散的心力是文明力量，那岂不是说……文明力量，本质也是一种共同想象？” 陈紫微点头：“文明就是共同的想象。” 苏晓在思考陈紫微说的话。 “这么说来，如果这能对文明力量定性，那定量要怎么做呢？我之前在幽都的时候，发觉大坝蕴含的文明力量，超过图书馆，古建筑等，那只异变子嗣选择在大坝上开启新入口……”苏晓想到了便说。 “咱们之后可以讨论这个。”陈紫微笑着说：“先把精神分析做了吧。” “啊……抱歉，一下子想得有点入神。”苏晓歉意的说。 “没事，我也经常这样。”陈紫微笑道：“你看起来精神状况非常好，这完全不像没带清心咒，在秘境里待了一个多星期的样子。” “正常应该是什么样子？”苏晓好奇地问。 陈紫微说：“眼神阴郁，充满戒备和防范，变得神经质，嗜血，凶残……” “这么可怕吗！” “这是好的那些。”陈紫微说：“你的精神状态太好了，好的像一位超凡者，不像觉照境修行者。” “不过，还是要进行精神分析的。有些修行者，表面看不出来，但内心已经埋着很深的精神问题。” 她拿出一张白色的a4纸，一只黑色画笔，递给了苏晓。 “这是？”苏晓握着笔，看向陈紫微。 “先放轻松，静下心来。”陈紫微说着话，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空灵。 是暗示之类的手段？苏晓没做反抗，任由内心变得空灵，安静。 “画一幅你想画的画，随便什么画都可以。”陈紫微开口。 通过画像来分析心理状况？苏晓想着。 他握着画笔，随意涂鸦着。 一会儿后，苏晓把a4纸递了过去。 “画完了。” 这张a4纸上，最顶部画着一个倒立的火柴人，他头部着地，身体在头部上面，头部下方是一根线画出来的地面，越往下看，他接触地面的头顶，延伸出一根根盘根错节的根须，这些根须密密麻麻生长着，占据了画面超过五分之四的区域，而在许多根须底部，还缠绕着某些简笔画的小物件。 苏晓也看到了这幅画面，不知为何，感到一阵阵心悸。 苏晓脑海里，忍不住想：“这是我画的？” 第4章苏晓的心理问题 苏晓再次从剧烈的头痛中苏醒。 “嗬，嗬，嗬……”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苏晓拿起床边的一大瓶矿泉水，灌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哈…… 从床上坐起，苏晓喝饱了水，大脑仍然撕裂般的疼。 疼！ 苏晓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梦中的木偶小人，在一片黑暗中摆着奇怪的舞姿：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他忍着疼痛，伸手在枕边摸索，寻找自己的手机。 摸到后，苏晓大拇指按了一下电源键。 屏幕当中，一个充满元气的少女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头干净的短发上仅有一个可爱的白色四叶草发卡。 在她左下方，标注着今日的时间： 5:04 7月2日星期一 乙卯年五月廿七 苏晓将手机丢到一旁，又在床上躺下，脑海中莫名的疼痛缓和了许多。 好想她啊。 拉过被子，借助困意，苏晓再次沉沉入睡。 睡梦中，一道道模糊的画面闪过，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钟楼在黄昏下投下影子，黯淡的水面上，橙黄的煤气灯闪烁不定发着光。 一个小巧的木偶又再出现在画面中，舞着奇异的舞姿。 翩若惊鸿，却显得那么的诡异。 …… 女孩子清脆的歌声在苏晓耳旁流淌，苏晓费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指在手机上一划，让闹钟结束了。 “七点半了……”苏晓喃喃自语道：“今天还有事。” 穿戴好出了小区，小区门口两位大爷正坐镇大门。 一位大爷衣着蓝色文化衫，身穿外动力骨骼，一手持蒲扇，一手持银白色特殊仪器，在出入大门的人身上照着。 苏晓走过去，皱眉道：“李大爷，现在出门也要检查了？” “哦，小苏啊，这么早就出去。”李大爷乐呵呵地问：“上班去吗？” 苏晓顿时不想理他了。 实在是一言难尽！ 回想起高考结束后因为高分受到的表扬，回想起填写志愿时的理想，回想起刚刚大学入学时，内心的雄心壮志……现实，像苦涩的胆汁变成的暴雨，毫不留情的拍打了下来。 苏晓大学时报考的是比较冷门的灵能理论专业，这个专业被誉为“修行者的专业”，教授邪物学，神秘学，冥想学，触媒施法……一旦毕业，有厚实理论打底的修行者做什么都可以，研究功法，研究邪物，用理论指导自身修行，加入某个俱乐部或宗门参与道法联赛，加入军方…… 但问题是，苏晓不是修行者！ 大学四年，他没有成为修行者！ “不是上班，出去接人。”苏晓闷闷地回答。 看苏晓这样子，李大爷也懂了，没追问，让苏晓摘下橙色的眼镜后，用仪器上下扫描着苏晓。 “瞳孔检测完毕。” “体温检测完毕。” “灵光检测完毕。” “身份已确认，无邪物附体症状，无传染病威胁。” “对照个人资料。更新出行二维码完毕。” “鸿钧祝您身体健康，一路平安。” 仪器滴滴的发着好听的女声，苏晓也瞥了眼手机，同样有一封短信送达。 李大爷叹了口气：“最近，有擅长预言推演的修行者警告，我们这一带有紧急事态风险，所以大家都绷紧了一根弦，不仅是进门要检查，出门也要检查。” “紧急事态风险？”苏晓略微惊讶，他还没收到这个消息呢。 可能是风险程度不高，所以没有送达全民的程度。 他松了口气，出门去了！ 将检查时取下的橙色眼镜戴好，苏晓在手机上输入着目的地。 又想起先前的事，苏晓内心不由得低落。 修行者，修行者啊！ 谁不想成为修行者！ 成为修行者，与邪物斗争，参加道法联赛，一流院校直接招揽…… 苏晓从小都梦想着成为一名修行者，觉醒内心深处的“本命咒”，点亮无边黑暗的思维海。 可是…… 现实，非常残酷！ 梦想和现实，差距巨大！ 在中夏，专家集体编纂了《通识冥想法》，作为义务教育的一部分。 按理说，《通识冥想法》是直指圣贤级战力的“至高篇章”，修行难度也低到发指，只需要在睡前做一些冥想，就能利用睡眠时间进行修炼。 可苏晓每次修炼《通识冥想法》时，都会做梦。 奇奇怪怪的，碎片般的梦境！ 而每次梦境的结尾，都会有一个诡异的木偶出现，并且带给苏晓剧烈的疼痛。 修炼《通识冥想法》，按理说，即使不能觉醒本命咒，也能提高睡眠质量，提升人的心力，可对于苏晓而言，根本没有这个效果。 只有剧烈的疼痛！ 苏晓很倔强，并没有停下来修炼。 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倒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疼痛越发剧烈，脑海里梦到的场景越发清晰，到了最近，甚至能梦到那诡异的木偶在做动作。 “目的地确认，双乐北站……” “鸿钧正为您传输最佳路线，请稍等。” 橙色眼镜的眼镜架末端发出收束着的声音，只有苏晓能听见。 片刻后，苏晓眼前的世界已经改变。 在真实的高楼大厦，街道路面中，出现了虚幻着的路标箭头。 阳光穿过行道树的缝隙，洒在箭头下方的地面上。 “呃……” “看起来附近没有出租车的样子。” “只有走去地铁站了。” 苏晓想着，踏步便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了梦中木偶那奇怪的姿势。 “也许我可以试着做一下那木偶的姿势！”一个想法从苏晓内心中冒了出来。 苏晓可不想让自己做中二姿势的信息被“鸿钧”拍成视频记录下来，虽然也没什么人会看，但多丢人啊，于是他在街道中段找了一处没有监控的位置，回忆着脑海里那木偶做出的姿势。 那姿势明明相当复杂，可苏晓却记得异常清楚，好像是他亲自演练过的那样。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渐渐的，苏晓好像进入了某种神奇的状态，他竟然察觉他的视角缓慢抬升，于高处俯瞰自己！ 第5章梦中治疗 在罗莎莉抵达后，苏晓开始趴在桌子上，接收着所谓梦中治疗。 一阵力量渗透入苏晓的大脑，他开始感到昏昏欲睡。 如果是平时，苏晓还能用意志力稍微对抗，争取时间用瞬间跃迁等办法拉开安全距离，但现在是陈紫微在治疗他，他便没有抗拒，任由自己沉入梦中。 在梦中睁开眼睛。 映入苏晓眼帘的，是一座黑暗的星空，一颗颗星星在苏晓身周闪亮，那些星星有一辆车那么大，在苏晓周围萦绕。 这些“星星”们，都加上了一层层锁链，或是蒙上了一层散发迷幻色彩的布。 苏晓走到了最近的一颗星星处，伸手触摸了它身上的锁链。 一道声音在苏晓内心响起，那是他自己思考事情时，大脑内产生的声音： “在心底把罗莎莉视为妹妹，不要产生爱情。” 苏晓皱眉。 这是……他曾经给自己加上的暗示吗？ 什么时候加的？毫无印象。 苏晓又伸手触摸锁链包裹着的那颗星星。 一瞬间，无数回忆喷涌而出。 林莜莜的墓碑前，罗莎莉站在他身后，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肩膀，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你和以前一样爱她吗？”。 冰淇淋店里，罗莎莉笑着对他说：“苏晓，他们都以为咱俩是情侣，都这么看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情侣呀？” …… 一幕幕画面闪过。 苏晓明白，她对自己的爱意，毫无隐藏，时时刻刻都在展示着。 自己没有对她心动过吗？ 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的机器人，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只是这些爱意，作为爱情萌芽的那部分，被暗示压制住了。 还可能是苏晓不知何时自己加上的暗示！ 苏晓沉默着，继续往前走，走到另一颗星星上伸手触摸了它上面覆盖的锁链。 “忘记任何有关‘林辰’的暗示内容和自我催眠。” 那也是苏晓自己的声音。 苏晓触摸着锁链下的星星，看看这段被压抑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那是苏晓一幕幕催眠自己的场景。 “在超凡之前，不要多想，林莜莜的遭遇是一场不幸的疾病和不幸的车祸，并没有任何人指使。” “在超凡之前，忘记双乐灵能医院的遭遇，尽量不要提起。” “在心底把罗莎莉视为妹妹，不要产生爱情。” “在林辰面前，忘掉有关他的一切恶意猜测。” “在超凡之前，忘掉有关林辰的一切恶意猜测。” “对林辰要有防备，但不要有敌意，且不要引起林辰的怀疑。” …… 很多催眠内容，甚至彼此重复。 苏晓感受着这些话语，总算想起了。 面对一位情报不完全的圣贤级修行者，苏晓并不清楚林辰是否掌握了读心这类的能力，但料敌从宽，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只有先尽量隐藏自己，能隐藏多少算多少。 因为他在观看至高篇章时，看到了林辰对罗莎莉产生的贪念。为了防止林辰对他出手，清除掉可能的“情敌”，所以苏晓加上了不要爱上罗莎莉的暗示。 虽说林辰贵为圣贤，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下作的事情，但他有能力，有动机，苏晓也不觉得他人品多好，当然得防范。 而如果苏晓不是他的敌人，作为罗莎莉的亲属和有天赋的年轻人，苏晓对于林辰来说，是一个可能的助力，这样能减少苏晓被林辰暗杀的可能。 现在回忆起来，那场和林辰的海边对弈，真的是凶险异常，胜过苏晓任何一次战斗。 稍微失误，引起了林辰的杀心，林辰想杀死苏晓，只需要用传送能力略微动一下手脚，就能让苏晓死的像意外一样。 苏晓笑了起来。 在这个只有他一人的幻梦中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畅快淋漓的笑着，发泄着内心某种情绪，直到再也笑不出来，面色凝重。 苏晓幽幽一叹，又给自己加上了一道深层暗示。 一张迷幻色彩的布盖在了一颗星星上，那正是苏晓接触的第一颗星星。 心脏一阵抽搐的疼痛！ 苏晓捂着心口，即使是梦里，他都能感受到极端的难受和痛苦。 他抬步，离开了这处星星，前往下一颗。 然后，苏晓便遗忘了他刚刚做过什么，只有那撕裂般的痛苦还在提醒他。 苏晓走在思维的星星里。 有时，他出手斩断一些锁链，上面暗示的内容已经过期了，或者不必要了，比如苏晓在红崖岛一战中，提前暗示自己，如果遭受异变子嗣的疯狂灵光封锁，要怎么怎么做……这类的暗示，已经可以取消了。 还有木偶世界里做的种种暗示，比如“不要冥想进入思维海”等，也全都斩断。 这让苏晓感到轻松了许多。 走过漫长的道路，苏晓来到了后半段的星星里，这里聚集着他大学时代用自我催眠技巧隐藏起来的知识和暗示。 “不要玩手机，努力学习！” “不要刷社交软件了，快去学习。” “别听歌了，去刷紧急事态指挥的题。” “今晚不能吃大餐，控制营养摄入。” …… 苏晓听着这些过去自己的暗示，哑然一笑，也都挥手斩断。 至于很多危险知识的暗示，苏晓并没有碰，让它们沉睡在记忆里，直到需要的时候才回想起。 最后，他走到了这片星星海洋的末端。 他轻轻触碰最后一颗星星上的锁链。 这颗星星非常微小，上面的锁链也全是腐朽，破败的痕迹，上面的压制力量已经微弱的随时会被破开。 “如果你在双乐灵能医院，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睡下去。”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先前，所有的暗示锁链，都是苏晓自己的声音，而这次却是他人的。 苏晓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 他忽然捂住了脸，像个小孩一样，在这片只有他一个人的星星海洋里哭泣着。 躲在这里，没人听得到哭声，没人看得到哭泣，他只有一个人，所以可以畅快地放声哭泣。 由于某些暗示和催眠并未斩断，苏晓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很想哭，再也忍不住了。 第6章世界心原本 在梦中不需要擦拭眼泪。 苏晓站起身来，越过这最后一颗星星，心想该怎么离开这里。 他刚一想到这个问题，面前便出现一道金色的光门。 苏晓抬步，越过光门。 紧接着，一股力量在拖着他往上升，他好像陷入在了向上的水流当中，被裹挟着往上方无尽黑暗的位置漂浮。 他醒了。 一醒来，苏晓就感觉有人在揪自己的脸。 “紫微姐，他的表情怎么变化这么大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不会有问题吧？”罗莎莉边偷捏苏晓的脸，边问道。 “这是好事。”苏晓听到陈紫微的声音：“情绪压抑太久，容易出问题，他之前可能用各种暗示，催眠，压抑了自己的情绪，现在一下子爆发出来，会让人精神状态都变好。” “这样……啊疼疼疼！” 苏晓捏着罗莎莉的手，坐了起来。 睡得手都有点麻。 “你干嘛！”罗莎莉抽出手，委屈地说：“我……我就只捏了一会儿，就一会儿！我还问过紫微姐的，她说没事，不会吵醒你，我才捏的。” 苏晓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个大人了，要成熟一点，懂吗？” 罗莎莉嘟着嘴，小声说道：“也没看你多成熟。” 苏晓转过头，看向陈紫微：“很感谢，我感觉我的状态确实变好了很多。对了，我需要付诊费吗？” “治疗完成后，我还有事找你。”陈紫微笑着看向罗莎莉：“把你的苏晓借给我一段时间怎么样？我老师让我找他的。” “袁前辈？”罗莎莉恍然：“超级智力者的事？” 她看了看两人的面孔，说道：“我懂，我走，有秘密是吧，哼！又把我当工具人。” 她气呼呼的说着，摸了摸口罩鼻沿部位，确认封闭好，从隔离的心理治疗间里出去了。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让苏晓回忆起了小时候的时光，不过那时的一起相处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换成了陈紫微。 等她离开，苏晓看向陈紫微：“袁前辈找我什么事？” “老师让我送你一个礼物。”陈紫微笑着：“你等一会儿就好了。” 她伸出手，伸向自己的影子。 苏晓看到陈紫微的手腕以上的部分没入了影子里，像隐形那样消失了。 “这是……影储术？将物品储存在阴影位面，然后取出来的咒星异能？”苏晓问。 “差不多。”陈紫微点头，将一本厚重的典籍从阴影中抽了出来。 这本典籍外表看起来不厚，也就字典一般，可苏晓却能感到它散发着的厚重感，好像它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世界。 “这是……”苏晓隐隐猜到了。 “《世界心》的至高篇章原本。”陈紫微笑着说：“老师让我拿给你，他说，本来上面没意志之力了，他正斩杀了几只王侯级邪物，又补充了一些，可以读好多次了。” “准备好了吗？我打开了哦。” 陈紫微说着，对苏晓摊开了典籍。 “等一下……”苏晓还没来得及说，至高篇章便向苏晓展开了。 和之前只在边缘观察不同，这是真正的，观看一本至高篇章原本。 它凝聚了一位圣贤毕生的知识，认知和意志。 观看原本时的知识灌注和理智冲击感觉很像，但更加安全，没有风险。 苏晓三尺神明高悬，极化认知激发，像饥渴许久的乞丐来到了自助餐店，红着眼的吃着各种食物。 大量的知识填鸭子一样灌入苏晓脑海。 “感觉是直接作用于感觉器官的客观事物的个别属性在人脑中的反映。” “感觉的属性包括感受性和感受阈限……” “感觉分为外部感觉和内部感觉……” “外部感觉分为视觉，触觉，听觉，嗅觉，触觉，外部灵觉六感，只有变种人，准修行者和修行者拥有显著的灵觉……” “内部感觉为平衡感觉，失重感觉，内脏感觉和内部灵觉……” “感觉是知觉的基础，知觉是感觉的综合……” “知觉有物体知觉和社会知觉，物体知觉分为空间知觉，时间知觉，运动知觉……” “注意是心理活动的一种，具备集中性和指向性……” “记忆按内容分为……按形式分为……” “思维……” “想象……” 苏晓感到脑袋发胀。 袁铁的至高篇章，和林辰的风格完全不同。 不像林辰的至高篇章原本，传授的知识更偏重神秘学和隐秘知识，袁铁的至高篇章，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入手，从人的内心开始讲起，讲人的认知过程。 太科学了！ 大量的知识灌入思维海，思维海里起了一阵更浩大的风暴。 砰！ 砰！ 一个个思维尘埃大放光彩，从微尘变为星尘。 迷恋术，九品咒星异能，可以提升目标心目中对你的“社会知觉”，从而对你产生一见钟情般的好感。 误导术，八品咒星异能，可以干扰目标的“外部六感”，使其作出误判，或使他分心。 记忆结晶，七品咒星异能，可以从目标处提取一段你感兴趣的记忆和思维，这会对目标造成一定程度的心智损伤。 伪造感觉，七品咒星异能，能伪造目标对客体事物的外部感觉。 遮蔽心灵，四品咒星异能，通过干扰目标感觉，改变其注意力，可以让目标下意识忽略你的存在，从而达成“心理学隐身”的效果。 编改记忆，二品咒星异能，可以查阅，操纵，修改，植入他人的记忆，到高阶后，甚至能让一个人在记忆层面变成另一个人。 …… 大量涌进来的知识与力量，让苏晓直接觉醒了六个咒星异能！ 这还没看完呢！ 苏晓可以看出，《世界心》原本里，天部和地部的篇章一点力量都没有，大量的力量都集中在人部六篇。 而《世界心》里孕育的力量，远远没有完。 那些描述人类心理活动的知识，描述人类认知过程的知识，形成了某种体系。 苏晓的思维海涌动着，爆发着风暴，似乎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反应，许多星尘和咒星聚拢在一起，孕育着什么。 第7章微观世界 “在柏拉图所著的《理想国》的第七卷中，有一个著名的‘洞穴隐喻’。” “上面是这么说的：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关押着囚犯，这些囚犯从出生开始便被关押在这里，全身都被锁住，无法转身也无法向后看，在他们背后，有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有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木偶，让木偶做出各种不同的动作，通过火把的光，将木偶动作的影子投射到囚犯身前的墙壁。他们只看到投射在面前墙壁上的影像，便错把这些影像当做真实的东西。” “……” “著名的‘缸中之脑’假说也提到，人的大脑是装在玻璃缸里的大脑，外面的邪恶科学家通过电击改变大脑的感觉，让里面的人类大脑做着梦，自觉身在真实的世界。” “……” “人的颅骨，不就是那‘缸中之脑’的玻璃缸吗？人的感觉器官，传递给大脑的各种电信号，生物化学信号，难道不像火把的光，照在木偶上的影子？” “如果我们能操控那些人——或者别的生物——的感觉器官，我们就能成为缸中之脑故事里的邪恶科学家，洞穴隐喻里操控木偶影子的囚禁者。” “我们造出了一个新的世界，来囚禁一个心灵。” “这是一品咒星异能，心灵幻术‘微观世界’的基本原理，微观世界能一步步夺走目标的感官，把他们对真实世界的感官，逐步替换成我们想要他们感受到的，最终，他们的心灵被囚禁，身体被支配。” “对于‘幻术世界’这一咒星异能来说，‘微观世界’是基石和核心，必须先有‘微观世界’，以它为基础，才能诞生‘幻术世界’。” “幻术世界也包含其他一品咒星异能的效果，比如‘真实影法术’，‘强植梦境’，‘超能感应’，‘心灵手术’，‘怪影杀手’，‘隔离隐形术’……但它们其实都不必要，都有对应的替代品，比如没觉醒‘真实影法术’，用‘影法术’也能凑合，没有‘超能感应’，用‘极化认知’替代也可以，可以觉醒幻术世界后，慢慢填充补齐，唯有微观世界，是必须要有的。” 轰！ 大量的知识引爆。 一个全新的咒星异能在思维海里缓缓成形。 …… 房间中。 陈紫微缓缓抬手，消解着苏晓制造出的“一品异像”。 她看向苏晓，眼神中满是赞扬与欣喜。 …… 至高篇章原本的力量流逝完毕。 苏晓看得意犹未尽。 太短了！ 那些意志之力，只填充了人部六篇中，一篇的内容！ 也就十分之一。 不愧是最顶级的咒星异能啊，只有十分之一的内容，都让苏晓觉醒了一个强力的咒星异能！ 那林辰的《逍遥剑决》就垃圾的离谱，几乎是满意志之力的，苏晓和罗莎莉分着看完了，也才觉醒一个灾厄黑刃。 按照苏晓和罗莎莉五五分成来看，《世界心》原本比《逍遥剑决》原本也强了起码五倍。 苏晓内心里，偷偷鄙夷了一番林辰。 当然，这枚考虑到苏晓并没有传送领域的天赋，而他心灵领域的天赋好像很不错。 苏晓记得，之前自己做测试时，推荐的本命咒列表里，微观世界，超能感应，心灵手术，影法术……都是列表里的。 这些都是幻术世界的“组件”，怪不得鸿钧网络认定苏晓最适合修炼《世界心》。 “非常感谢！”苏晓回过神来，对陈紫微郑重说道：“也替我谢谢袁前辈！” 袁铁对苏晓什么条件都没提，只看苏晓有天赋，就给苏晓看至高篇章原本……这个恩，苏晓记下了。 “谢就不必了，如果把至高篇章拿给别人看，那人必定能觉醒一品咒星异能，那么圣贤们早不藏着掖着，全都拿去培养人才了。” “老师巴不得多一位修炼幻术世界的天才，即使不是本命咒，作为其他咒星异能，也能积累很多宝贵的数据和经验。”陈紫微笑着说：“你应该看出来了吧，幻术世界和其他咒星异能的差距？” “嗯。”苏晓说：“它更像一个系统，一个整体，一个组合，而不是一个单个的异能。” “毕竟，它是人造的，超级大杂烩般的复合咒星异能。”陈紫微说道。 “其实，老师最早研究它，是研究超凡者的附带收获，老师在想，为什么不能从咒星一阶开始，就走超凡化之路，结果开发开发着，低阶超凡化没成功，捣鼓出了幻术世界来。”陈紫微笑着说：“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低阶超凡化啊…… 苏晓想起了木偶世界的奇特气势。 那是低阶超凡化吗？ 苏晓有点心痒难耐，想去木偶世界一探究竟，把低阶超凡化的技术学过来。 “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出去陪罗莎莉吧。”陈紫微笑着说：“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诫你。” “什么事？”苏晓问。 “远离林辰，他有问题。”陈紫微说：“这是老师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 苏晓一怔。 “林前辈怎么会有问题？有什么问题？”苏晓问。 “老师没告诉我，但我有猜测。”陈紫微说：“大抵是……凝视深渊太久，也变成了深渊的一部分。” “活着啊，活着。”陈紫微感慨道：“生命的意义是活着，是永远活下去。可活太久，也不是好事，或许会变成非人的存在。” 苏晓皱眉问道：“这些事，你跟罗莎莉说过没有。还有，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非人的存在？邪物吗。” “有说，她说她会注意。”陈紫微摇了摇头：“算了，这些就不多说了，你去陪她吧。” “嗯，再见。”苏晓挥手道别。 “再见。” …… 走廊外。 苏晓戴好口罩，和罗莎莉一起走了回去。 苏晓回到自己的住处，罗莎莉也挤了进来，好奇问道：“紫微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是觉照四阶了吗。”苏晓问：“传送一下房间内的声波到你耳朵边，应该不难吧。” “偷听不好！”罗莎莉叉着腰说，又讪讪道：“再说了，紫微姐是幻术的大师，传送声波什么的，很可能被骗的……所以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事？” 苏晓想了想，说：“秘密。” 看着罗莎莉气鼓鼓的脸，苏晓笑着坐到房间内的椅子上，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第8章兵者 “喂。”苏晓按着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开启对话。 “嗯，好，知道了，好，嗯，其实不用送衣服，我有衣服穿，我昨天检查完了，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去秘境里旅游了一趟，挺舒服的，回来跟你们讲讲那里的人文风貌，知道了，没事，好的……” 叨叨絮絮半天，等苏晓挂掉电话，旁边的罗莎莉问：“伯母的电话？” “嗯，她让‘乘风快递’给我送一些我穿的衣服，我说不用，这里他们有。”苏晓说。 “真羡慕你。”罗莎莉说。 苏晓摇了摇头，坐在床上，打开遥控板，调到官方的新闻一台。 “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跟我讲讲呗，你和江小姐在秘境里的大冒险？”罗莎莉贴了过来问。 苏晓说道：“有点长，要听吗？” 罗莎莉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苏晓便开始讲起了，从进入秘境，见到洛精卫，击杀监察御史，屠杀海人，一直讲到佛村顶，回马枪，最后认定外界会救援他们，来到了红崖岛…… 不过，关于江舟小时的故事，苏晓只是简略的说了一句，没提细节，他不确认这算不算江舟的个人隐私，应不应该为她守秘，所以还是不多说比较好。 新闻台播送着新闻，秘境与各地都回归了常态，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邪物袭击事件，只是嘉江上游战线，大量修行者正在掩护防御工事的建造，与王侯级邪物激烈交战。 罗莎莉托着腮，听着苏晓讲的故事，时不时提问一些问题，或是对苏晓进行调侃打趣，听得很认真。 直到最后苏晓讲完，罗莎莉才长吁一口气： “呼……好羡慕江小姐啊，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秘境里探险。” 苏晓笑着说：“以后有机会的。” “苏晓，你说，鱼人到底算不算人类？”罗莎莉问。 “我觉得，只要他认同自己是人类，且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恶事，他就是人类。”苏晓说：“认同自己是人类，且没为邪物为虎作伥，那他们就相当于得了一种疾病，这种疾病让他们的外貌发生了变化，不影响他们的内心。” 罗莎莉说：“我倒觉得，溪人还尚可理解，毕竟有鱼化症嘛。那些海人，都是喝海族的内酒，转换成的鱼人，很多都是自愿的，也就称不上人类了。” 苏晓没打算就这个问题和罗莎莉争辩，他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突然对罗莎莉说：“停一下。” 播报员看了一眼过来的新闻，脸上洋溢的喜悦压都压制不住，她笑容满面，对着新闻前的诸多观众，开口说道：“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人间道临时道主张凡带领军方修行者，宗派联盟修行者，自由散修，对红崖秘境发起了总攻击，攻势取得大胜，除七位王侯级邪物重伤逃出秘境，躲入星界外，其余王侯级邪物均被歼灭。是役，三位超凡者斩杀王侯证道，成为圣贤，他们是……” “苏晓！你之前调到新闻，是紫微姐告诉的你，前方的战事变化？”罗莎莉惊奇问。 苏晓笑着，看向电视，说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孙子兵法的话，能进攻要让敌人认为不能进攻……我也是刚才察觉的。” “他们之前，一定在偷偷从各个秘境，战区抽调兵力，过来增援，只是一切保持得相当隐秘，对了，甚至你们这支救援队，也可能是调集人力的掩护。” “做出只想建立秘境入口防线的一贯姿态，那不过都是障眼法，是能进攻，而展示成不进攻，毕竟，如果邪物预判出中夏要一举灭掉红崖秘境，那么其他地区的邪物可能会牵扯中夏的力量，红崖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也可能不和我们的圣贤硬拼，躲在茫茫秘境里跟我们打游击。” “现在新闻播了出来，大概各个调来的超凡者，圣贤们，已经回到了自己镇守的位置，可以安心播报了。” 苏晓是看到陈紫微拿出的《世界心》原本后，才想到的这点。 虽然至高篇章原本可以击杀邪物，沐浴王血来“充能”，但苏晓研究过，他知道，袁铁的战术风格是很谨慎的，他基本不会亲自置身战场，往往会隔着好几层保险，比如幻术，影界……那时，他的至高篇章原本，根本没法充能。 能充能的情况很少，那就是占据巨大优势后，袁铁亲手击杀了几位王侯级邪物，或者把珍贵的《世界心》原本交给了自己的幻术分身，由分身击杀王侯级邪物。 但无论是那种可能，都代表前方战事处于巨大优势，并且已经结束了，袁铁才能把《世界心》原本塞给陈紫微。 苏晓感叹道：“我们的文明，终于有了退路。” 是的，退路。 红崖秘境那么巨大的秘境，体量足以维系一个文明的发展，即使大量大魔级邪物苏醒，面临“灭世之灾”的最坏情况，他们也有了退路。 大不了把地表文明放弃了，去秘境重建文明！ 要做到这一点，那些小秘境……不够！ 文明需要足够大的生存空间，小秘境太小了。 “苏晓，你真够神的，这也想得到！”罗莎莉惊叹地说道：“你在打开电视前就猜到了吗？” “只是猜测而已。”苏晓笑着说。 “好强！” 此时，隔离区外已经传来了一阵阵欢呼，这个消息传遍了出来。 人们都疯狂了，在不停大喊前线各位英雄的名字，各位牺牲，战死者的名字。 他们畅快喊着，喊到嗓子嘶哑，喊到泪眼婆娑。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苏晓那样，反应快到，立刻联想起人类文明的退路，他们大都只是在为战胜欢呼着。 那些英雄没有白白征战，那些英魂没有无意义的死去，他们每个人的战斗都取得了成果。 那些杀戮人类，制造灾难的罪魁祸首——王侯级邪物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击杀王侯级邪物十只以上！ 中夏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战果了。 看到苏晓的情绪也变得十分高兴，罗莎莉内心怦然一动。 她其实有句话，一直想对苏晓说，从回到秘境到现在一直想说，只是每个时机都不太恰当。 “苏晓……我有件事想对你说。”罗莎莉靠了过来，突然变得很害羞的样子。 “怎么了？直接说啊。”苏晓意外地看着她。 罗莎莉看着苏晓的眼睛，声音变得细小了很多： “你……愿意，试试……做我男朋友吗？” 第9章叶知道 听到罗莎莉的告白，苏晓捏着她鼻子，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好好修炼去。” 罗莎莉站了起来，跺了跺脚：“苏晓，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成年了，怎么就小了！” 苏晓叹了口气，说道：“谈恋爱会导致修炼速度下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花费一部分给男女朋友，那用来修炼，钻研的时间就会减少。” “……你喜欢其他人了？”罗莎莉盯着苏晓，问：“是江小姐吗？看她的眼神，她对你很信任。” “你在想什么啊，我和她是纯正的战友关系。” “也是。”罗莎莉分析说道：“她的身体邪物化了，不是人类，你大概不会喜欢她？那难道……是紫微姐？” “紫微姐和你很像，你喜欢她也很正常……但她不一定喜欢你啊！” “你想太多了。”苏晓无奈道：“我没什么爱到想要作为伴侣的人。” “那我呢？”罗莎莉盯着苏晓的眼睛：“你爱我吗？” “我很喜欢你。”苏晓说：“但喜欢和爱不同，我对你的喜欢，更类似朋友，亲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一点爱人之间的情绪。” “你在开玩笑吗？”罗莎莉看着苏晓，用带上一丝哀求的语气：“你在对我开玩笑吧？别逗我了。” 她看着苏晓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什么。 “我也是认真的。”苏晓说道。 罗莎莉腰间佩戴着的，永远没有离开过身体的古朴长剑发出轻轻的嗡鸣。 她最后看了苏晓一眼，然后从苏晓眼前消失了。 瞬移离开了。 苏晓坐回床上，靠着墙壁。 墙壁另一边是罗莎莉的房间，他们是挨着的。 借助三尺神明赋予的强大感知，苏晓听到身后房间传来的，极尽压抑着的，低低的抽泣。 苏晓下意识捂住了心口，他不知为何十分痛苦，像那里有一大片嵌在肉里的尖刺。 …… 隔离期刚一结束，苏晓没有回家去看父母，而是先去了一个地方。 烈士陵园。 沉眠烈士英魂的墓园并没有其他墓园那么阴森，走在这里，反而充满了安心的感觉，好似那些长辞于世的战士们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化为一道道英魂，在这里守护着还活着的人。 一路上，苏晓可以看到沉浸在欢声笑语中的孩子，树林，风，草地，构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今天天气很好，有的孩子还放起风筝，在道路上快步的奔跑着。 苏晓看到一个妈妈抱着自己的小孩，站在一处碑前，她弯下腰，给孩子讲着碑上每个汉字的意思和读音。 苏晓一路轻声快走，来到了一处新坟。 由于政策原因，现在已经不许烧纸钱，上香了，这里摆着的，是一束束漂亮的鲜花，一束鲜花接着一束鲜花，构成了一大团花簇。 苏晓看了看，有些花上面还写着歪扭但非常可爱，真挚的汉字，是某个儿童福利院送来的，写着“敬我们最爱的李爷爷”。 苏晓的眼睛瞬间被泪水凝满，什么都看不见。 他取下增强现实眼镜，擦了擦眼泪，将怀抱着的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此时，有人在苏晓耳边开口。 “李教官他退役后，就去双乐南区资助了好几家福利院，捐助了一些希望小学。” 苏晓转过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他是苏晓熟识的人，之前却只见过一面。 “大风”的修行者，前“太虚特战队”零号成员，本命咒是“未来视”的叶知道。 他穿着黑色色调的便装，也怀抱着一束花，把它放在了墓碑前方。 “李教官？”苏晓问。 “我们‘太虚’特战队，本命咒大都和时间有关，以前，李前辈曾任过我们的教官。”叶知道说。 “原来如此。” 苏晓献上鲜花后，肃穆地站在这里，默哀着。 叶知道也和他做着同样的事。 默哀结束后，苏晓说道： “叶道友，你有未来视作为本命咒，在这里碰到我，想必不是一件巧合吧。” “确实有事找你。”叶知道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两人随意走着，直到走到一处安静的台子，这里布着栏杆，从上往下可以看到许多花和树。 “网络上说，和你交谈的人不用开口，你也能知道他说了什么，甚至和他对话。”苏晓看向叶知道：“是这样吗？” 叶知道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只能知道未来的大概变化，不能完全确定，就像你刚刚说的这句话，我看到的可能性中，只有三分之一的你说了和这句话类似的话语。” “这算是……概率决定论？”苏晓问。 “直接谈正题吧，不然会和你说很久，你对理论很痴迷。”叶知道笑着说。 苏晓说道：“确实，我很想和你谈谈你参与的那几次‘量子擦除实验’，未来视这种颠覆因果律的能力，我很感兴趣。” “先跟你说个秘密吧。”叶知道说。 “什么秘密？”苏晓有些惊讶。 他和叶知道才见过两次面，算上这次也才两次，怎么就给他讲秘密了。 叶知道没在意苏晓想什么，他双手放在栏杆上，俯瞰着下方，一字一句道： “我是重生者。” “什么？”苏晓愣了下。 “重生者啊，有看过网络没，那种经历了种种悲惨遭遇后，重新回到人生中某个时间节点，重新开始的人，然后利用提前得知的未来信息，改变命运。”叶知道比划了一下。 “我知道重生者意思，但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苏晓惊讶无比，看向叶知道。 “你把我理解成那种重生者就好。”叶知道说。 “……你遭到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了？” “淡然一点，我是重生者这件事，在高层并不算什么秘密，我向上级机关提供了很多来自未来的资料，当然，我对未来的很多记忆都被自我封印了，可能因为我的大脑无法承受那么多信息。有时需要看到关键的人，事，才能回忆起来‘未来’。”叶知道说。 封印记忆，保护大脑？ 苏晓听着这段话，不知为何，联想到了木偶世界，那个叫“维克”的人，一时间思绪颇多。 “那……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苏晓问：“这应该是很机密的情报吧。” “很简单。”叶知道侧过身，直视着苏晓，一字一顿说： “我所见的未来中，没有你。” 第10章未来 苏晓看着叶知道，内心消化着他说的话。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应该很合理。”苏晓说：“你因为重生产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而这些蝴蝶效应导致了我的出现。” “这么说是有可能。”叶知道趴在栏杆上，望着下方，随手丢去一片落叶。 落叶随风而去，吹到了远处。 “过一会儿后，会有一对情侣过来这里，但我丢走这片叶子后，这叶子会恰好飞到女孩手中的饮料里，于是他们会改变路径，前往附近的小卖部。” “这就是蝴蝶效应，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某处轻轻挥手，通过混沌体系将它的扰动无限放大，制造一场风暴。”叶知道看向苏晓：“我并不是不知道蝴蝶效应的存在，可你绝非蝴蝶效应的产物。” 苏晓陷入思索中：“你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叶知道没等苏晓说完，点头说道： “我重生了不止一次。” “具体重生了多少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知识，记忆，太庞杂，太恐怖了，我的大脑和心智根本承受不下来，但是我接触到一些事物时，会下意识回想起一些细节和印象。” “但你，我完全陌生。你在我经历过的任何未来里，都不存在，都没有你这个人。” 苏晓勉强说道：“你可能并没有‘重生’，这只是你未来视的效果，未来视也算推演预言类异能，有的人身上拥有反预言能力，你没印象很正常，比如说刘霍，你对他有印象吗？” “有。”叶知道嘴角噙着笑：“刘霍，他是一个总能给人惊奇的人，但他的‘渺小奇迹’，是效果无法被预测，那怕我用未来视都看不见，但我仍然可以看到他的人，对他感到熟悉，但你不同，你是整个人，我都没有印象，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 苏晓沉默。 凭借直觉，苏晓猜测，这一切都和他大脑中的木偶有关！ 江舟也说过，苏晓本人看起来像分裂的，被拼起来的木偶。 苏晓正在犹豫，要不要对叶知道说木偶的事。 这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不管是陈紫微还是林辰都有过一定了解。 叶知道说：“我能看到未来，只要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我就能看到。比如，你有很小的概率，在未来告诉了我，你身上存在一个奇特的木偶，它在你的思维海里，拥有种种奇特能力。你怀疑它可能和我没有你的印象这件事有关。” 苏晓听着，惊讶骇然。 这未来视也太bug了吧！ 简直是作弊！ “没有你想说的那么强，它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叶知道看向苏晓：“不说越往长远看，看得越模糊越费力。就说你想的‘读心术’，由于微观世界被概率决定论主导，而大脑本身也算一种量子计算机，所以我无法掌握每个细微的细节，无法真正掌控每个人在想什么，去控制每个人。” “即使到了宏观层面，退相干效应会让未来变得可控，但你也能控制你的未来，简单来说，如果你保密的心足够坚决，那我从你这里看不到你泄密的未来。” 苏晓张了张嘴，他还一句话都没说！ 叶知道提前预判了他说的话，然后对他未来说的话进行回复！ “还说你不能用预判和人对话呢！”苏晓在心里骂道：“艹，太变态了！” 他静了一下心，开口道：“这个木偶，你知道点什么吗？” 叶知道微笑着，回答道： “不知道，我对它也没有印象。” “可惜了，我不能帮到你。”叶知道摇了摇头：“你先平息下心情吧。” 等苏晓差不多平息完心情，又要开口说话时，叶知道先说道： “你也想问未来，人类文明最终的命运？” 苏晓沉默，他又被叶知道预知未来，看到了他未来要说的话。 他正想问这个问题，还没说出来，叶知道直接预知到了，然后回答他。 “大部分未来我都记不清了，但我也有记忆深刻，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住的一幕幕场景。” 叶知道看着下方的陵园，开口说道： “我见十日并出，生命凋零；我见阴影从集体潜意识中苏醒，卷起坠落无数意识的气流；我见月山兽离开月球，俯瞰梦境和地球，美的如梦似幻；我见深海之母‘谷神’重归，岩石生下孩子，泥土长出翅膀……最后，灵族的‘未来之主’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与我在时间领域大战，从未来讨伐过去现在，我被祂击杀，然后重生。” “当然，我现在记不起任何细节，只模模糊糊有个印象，毕竟对我来说，那些记忆涉及利维坦级邪物，太过危险，我自己都回忆不起来。” 苏晓张了张口，没去打断他。 “我还见到无数星舰蚁附围攻不能直视的伟大存在，然后它们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只有我静观时间，才能看到它们存在的痕迹。” “最后，我看到地球表面的文明被吞噬，重新变的荒芜，只留下一点点遗迹，像一个个星星点点的墓碑。” 墓园中，秋风吹过，又新添了一些落叶。 叶知道这才看向苏晓，笑着开口：“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无论如何不会变得更坏了，而你，是从未出现过的变数，我对你可是很期待的。” 苏晓默然，在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 片刻后，他问道：“那位‘未来之主’是怎么赢你的？祂既然还不存在，那你提前将祂抹杀不就可以了吗？” 叶知道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说道：“也许这次我会这么做吧。呵呵，虽然想不起具体的记忆，但我能感受到，我很累了。时间领域的战斗就像两个人玩格斗游戏，输的一方可以随意读档重来，直到其中一方放弃，不再使用时间领域的权柄，选择认输。” “这已经不是技巧和力量的对战，比拼的是双方的意志力，谁的意志更坚决，谁能坚持到最后，失败无数次也不认输，那就可以继续，一直打下去。” “每次，未来之主都把我打认输了。不得不说，我的意志力还是太薄弱了啊。” 他看向正要说话的苏晓，笑着打断：“太敏锐，不一定总是好事，难得糊涂啊。” 苏晓没有说话，想说的内容被憋了回去。 他刚刚突然想问叶知道一句话： “你说的灵族未来之主，是不是你自己？” 第11章灵能的等效原理 看着叶知道萧瑟的背影，苏晓吸了口气，边往陵园外走，边打开南极圈的社交软件，联系陈紫微。 陈紫微的id是“黑色的星星”，个性签名上写着：“我们眼中的星星像幽灵，星星眼中的我们也像幽灵”（注一），好像是世纪初的一本科幻里的诗句。 苏晓对她发着信息：“你知道‘零王’叶知道的事吗？” 作为大众认为的“封王级天才”，叶知道被中夏的沙雕网友起外号叫“零王”。 他在太虚特战队服役期间，代号是零号，所以叫零王。 陈紫微回复的很快：“什么事？” 苏晓敲击着空气里的增强现实键盘，打字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 “你说的是他自称‘重生者’的事？他告诉你了？”陈紫微反问。 “呃……这很知名吗？”苏晓回复。 “很多人都知道，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吧。”陈紫微打字回复的速度很快：“不过，你不用太在意他说的话。” 苏晓惊讶：“为什么？” 陈紫微回道：“你现在根本不在地球上，而在一个匀加速向上的电梯里，周围的环境都是我用幻术给你造出来的。” “什么？” “知道等效原理吗？”陈紫微打字速度飞快：“一个观察者，无法通过力学实验，判断他处在匀加速上升的电梯里，还是处在受到引力的地表上。” 苏晓打出一个省略号加个问号，等她解释：“……？” “同样的，假如我用幻术，让一个人认为他能一拳打穿地表，那他那怕是个普通人，也会认为自己打穿了地表，成为了超级强大的修行者。” 苏晓问：“这和叶知道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想说，他看到的未来是种种幻觉？” “他的重生可能是种幻觉。”陈紫微回复着：“但不是别人给他加上的幻术，是他自己产生的错觉。” 苏晓没回答，等着陈紫微继续说。 “你知道吧，他的未来视能看到未来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可能，越往未来看，越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短暂时间内的清晰未来。”陈紫微说： “可那些模糊的未来，并没有都消失，而是储存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是记不起来而已。” “所以，他看到他人，会产生模糊的印象，觉得以前见过，甚至认为自己是重生者，只是受限大脑和心智，记忆还没全部回复。” “但那些模糊的印象，不过是他以前使用未来视，看到的那些模糊未来，这些模糊未来被记录在潜意识里罢了。” 苏晓打字道：“所以，你没告诉他他那是错觉，他不是什么重生者，这只是他本命咒的特异？” 陈紫微回复了一个表情，看起来是最近流行的手机游戏里的女性角色表情包。 陈紫微：不能笑.jpg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知道‘等效原理’吗？我们无法分辨我们在一个电梯里还是在地球表面上，二者对我们都是等效的，既可以说地表对我们产生了引力，也可以说地表在匀加速向上。” “对叶知道的情况，也是这样，他认为自己重生无数次，解释的通，我认为他是本命咒产生的幻觉，也解释得通，二者是等效的。在出现新的证据之前，没法说明那一方是对的。” 苏晓回复道：“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确实是重生者，也有可能，这只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是的。” 苏晓莫名松了口气。 如果是重生者，那太奇怪了。 未来视之前没看到他，苏晓觉得还能推到木偶具备一定的反侦察特性上，可无数次重生，就这一次有苏晓，那完全说不通。 “谢谢。”苏晓回复了一句话。 “别谢我，你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罗莎莉。”陈紫微说：“她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都找我做了一次心理治疗，让我为她开解。” “她是个好女孩，也是真的爱你，每次谈论你的时候，她眼眸里的爱意……我是心理学的专家，不会分辨错。” 苏晓的手指在增强现实键盘上动了动，没打出字来。 陈紫微很快发来消息：“算了，你们之间感情的事，我也不怎么劝，但我真的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和她在一起。” “说起来，你在秘境里为江舟做过心理分析？” 苏晓松了口气，回复道：“是啊，怎么了？江舟那边有问题吗？” “她被圣贤带出来后，确认仍是人类，等她隔离完后就能自由活动，不过得佩戴定位器……啊，这些先不说，我之前给江舟做过心理治疗，你给她加了很多暗示？用暗示来治疗她？” 苏晓看到这条消息，立刻紧张起来：“这么做有很大影响吗？” “事急从权就算了，以后别这么做。”陈紫微回复：“人类不是编程的机器，人类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任何暗示干扰，都可能造成病态的影响，心理治疗，主要是安抚情绪，帮助他分析问题，自身恢复，而不是强加干涉，让自己的意志驾凌他人，由着主观意愿去改造他人的意志，那是邪道的做法。” 苏晓停步了一下，打字说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你要想学心理分析可以找我，以你的才智和天赋，我估计很快就能学会入门。”陈紫微说。 苏晓想了想。 他想要做的事还蛮多的。 学习《世界心》，继续觉醒幻术世界的组件，参加一个飞行动力甲的训练营，拿到飞行动力甲执照…… 月末还有一个超级智力竞赛，比赛主办方不久前联系了苏晓，希望苏晓能过去参加。 之前“离火”王元毅也对苏晓提过这个比赛，他之前便希望苏晓能过去参加，据说冠军可以观看一本至高篇章的原本一次，对苏晓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就算是今天，苏晓之后都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会议主题是对红崖秘境进行开发工作，苏晓被邀请作为红崖秘境的探索者，跟与会的各领域专家讲讲见闻。 “算了吧，最近没什么时间，以后有空会来学的。”苏晓回复着，婉拒了陈紫微的好意。 “好吧，那我去忙了，拜拜。”陈紫微回复了一个挥手道别的表情。 “拜拜。” 此时，苏晓走出陵园，听到旁边一对情侣彼此交谈，女孩抱怨道： “里面的落叶太多了，都落在我饮料里了，真是……” “你往好处想，许是里面的英烈口渴了，想尝尝味道呢。”男生安慰道。 苏晓露出笑容，从他们身旁走过。 （注一：出自《三体3：死神永生》。） 第12章竺五行 苏晓坐着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来到了一处机关大楼外。 今天这里的检查格外严密，不止是扫一遍脸就过，苏晓还看到了好些个修行者在检查。 苏晓有这边的邀请证明，再加上他本人也算出名，经过检查后就把苏晓放了进来。 刚一进大楼大厅，苏晓便看到有认识的人已经到了。 “于老师？”苏晓惊讶道。 他看到了来自中夏道法大学，曾经教授他邪物学的老师。 他和其他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们聚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 苏晓不认识里面所有人，但是认出的几个，都是中夏最顶级的科学家，有邪物学，秘境学等各个领域的专家。 其中，坐在中间沙发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苏晓更是眼熟。 中夏道法学院，理学院的院长！ 他叫竺五行，是建国时回归祖国，一直到现在的大科学家！ 竺五行的经历可以称得上传奇，在二战期间，他在米国巫师众塔之一的“时计塔”内深造，才能和天赋受到广泛认可，据说当时时计塔的塔主甚至将竺五行作为下任接班人来培养，他年纪轻轻，便掌握了相当多的危险知识，诡异秘闻和古代魔法咒语。 之后，他回归中夏，为当时非常年轻的中夏带来了宝贵的帮助，建立了成体系的研究，开发体系。 虽然中夏是世界上最久远的文明古国，但现在的中夏却是非常年轻的，在神秘学领域积攒的知识和底蕴，少的可怜。 不是说中夏没有底蕴，然而，立国时的战争中，掌握大量神秘学底蕴的几大古老宗派，都站在了人间道的对立面。他们强烈反对《通识冥想法》的推行，因为那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对于人间道敌意巨大。 后来，他们战败，那些神秘学知识，古老的秘闻等，也都随着战争风消云散。 现在的宗派联盟，极强大的太岳，玄岳，大岳三派，如果放到当时，只是大宗门中的一员，甚至不是最顶级的大宗门，当时的三岳盟主是少数选择站在人间道一方的宗派领袖。 这也就导致，新立国的中夏，非常缺少神秘学知识方面的人才。 而现代灵能理论则更不用说，它伴随科学那个怪兽一起诞生在西方，哪怕是中夏的大宗门，他们也没有掌握成体系的灵能理论知识，所谓的底蕴，不过是一些由半迷信的神秘学知识和一些应对邪物的经验，放在古代还好，放在现代，已经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所以，对中夏来说，竺五行的到来，就像扎了一针强心剂！ 他做出的贡献相当多，最有名的，是他主导了“清心咒”的自主研发工作，将这古老道家的咒文，变成了所有人的能享受的武器。 这只是外行人知道的消息！ 苏晓作为灵能理论的学习者知道的更多，他手上许多课本，都是竺五行编撰的。 竺五行也是中夏少有的，灵能理论达到九级的大科学家。 灵能理论九级的科学家，数量比圣贤还少！ 九级灵能理论，是灵能理论的“最高级别”！ 灵能理论等级……是巫师众塔定下的标准，九级代表他能学习和掌握所有灵能理论知识，并且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最高等级，最危险的知识。 那些知识很多都是“模因病毒”，“理智炸弹”，“认知地雷”，“精神污染”……一般人光是知晓，都会发疯。 一位圣贤曾经说过：“灵能理论有九级的修行者，相当于时时刻刻和一位王侯级邪物面对面跳舞。” 而竺五行，只算觉照境修行者，他的本命咒只有五品，这还是靠相熟的圣贤，用至高篇章原本堆出的五品。 当然，如果竺五行掌握了很多强力触媒法术，战斗力应该能达到超凡者中极强者的水准，但他没出手战斗过，没人印证过这点。他长年累月从事研究工作，也许并不擅长战斗，甚至还有一位军方的超凡战士，作他的保镖。 苏晓的到来也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 “他就是苏晓？” “那位……‘黑王’？” “从时空乱流冲进秘境，竟然还完整着身体活着回来了。” 这些大佬们看着苏晓，偷偷谈论着。 竺五行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郁，一点都没参与他们的交谈。 这是学习灵能理论付出的必然代价，那些危险的知识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让他变得阴冷，沉闷。 相熟的于老师也认出了苏晓，对着苏晓挥着手，示意他过来。 “竺院士，您也来了？”苏晓对着这位老人打着招呼。 老人没理会苏晓，继续坐在原地。 苏晓也不在意。 灵能知识了解的太多，心理状态会被影响，像竺五行老爷子，在九级灵能理论的大科学家中，已经是心理状态很好的一位了，只是看上去冷淡了些。 “你们理学院，真是天才辈出啊。”旁边，一位中年教授夸赞道：“我们秘境学院，已经好几年没出过苏晓这样的天才了。” “是啊，我们灵器学院更惨，连续三年，一个‘二升一’的修行者都没有。” “你们灵器学院三年前不是有个岳胧吗？也不错了，我们考古历史学院都快长草了。” “能有草长不错了，我们神学院都快绝后了，今年预算直接把草坪砍没了，打算开垦成菜园子种白菜。” 苏晓听他们这么夸，自己都差点以为理学院不是中夏道法大学里体量最小的学院，变成超级巨头了。 “咳……几位前辈谬赞了。”苏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旁，给苏晓上过课的于老师开口问道：“苏晓，有没有意愿来考个研究生，找我，或者找别的老师当你的导师，以你的天赋，灵能理论只学到六级，太浪费了，之前你不是修行者，我们也缺少巫师众塔的一些秘法，不能再让你往后学，但现在不同，你起码能学到八级。” 苏晓正要回应，一旁端坐的竺五行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你可以跟着我学。” 他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闭嘴了，寂静的可怕。 他们用震惊的眼神盯着苏晓，像在看一个不是人类的怪物。 第13章可惜了 等到他们震惊过后，忍不住小声议论着。 虽然很小声，但苏晓开着三尺神明，很容易就听见了。 “竺老爷子有多久没带学徒了？十年？二十年？” “竺老爷子不是早不收徒了吗……” “他想选苏晓做关门弟子？” 竺五行岁数已经很大了，精力消退，比不上年轻时候。 甚至于，他现在还活着，主要归功于体内灵器级别的人造器官，他的生命力已经非常少了，随时会燃烧殆尽了。 这种时候，竺五行居然还想收徒，也无怪他们这么震惊。 于老师更是欣喜若狂，他看向苏晓，那眼神，苏晓觉得他都快按着自己的头来让自己当学徒了。 “竺前辈。”苏晓换了个称呼，恭敬又委婉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虽然对灵能理论感兴趣，可我更注重的是应用方面，您也知道，我很擅长战斗，所以我想走战斗一道，而不是当一个研究的学者。” 竺五行点了点头：“不错，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规划，很好。” 他继续闭上眼睛，闭目休息，对于苏晓拒绝了他这事没有任何表示。 苏晓无奈。 他最开始学灵能理论，纯粹是想解决头痛问题，解决自己没法修行的问题。 他开始修行的初心，是和强大的邪物战斗啊。 苏晓可不想把自己关在满是古旧典籍的图书馆里经年累月的研究。 有时间学高深危险的灵能理论，不如多学《世界心》，早点把幻术世界练出来。 “可惜，可惜了。”一旁，于老师摇头道。 周围的人也都在摇头，叹息。 “好多人想找一位九级灵能理论的导师，都找不到，唉……” “是可惜了，但人各有志……” 苏晓站在这里，感到那么一丝尴尬，想开溜了。 他带着笑容，说道：“各位前辈，待会儿会议时，我会汇报秘境里的见闻，对了，这是我写的报告。” 苏晓把自己的报告用面对面快传丢给了几位大佬，便告辞准备离去。 走开后，苏晓来到了电梯间，刚松了口气。 电梯从负一楼升上来，打开门，又是一个熟悉的人。 “……怎么这里也能碰到你？”苏晓无语，看着面前的人。 正是刚刚才在陵园见过面的叶知道。 叶知道笑着回答：“因为这次秘境开发计划，很重要，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觉得熟悉的地方，能不能提出什么意见。” “很重要？”苏晓问。 “你猜到了，别装。”叶知道说：“退路，懂吗？” “懂……怪不得连竺院士都来了，他可是中夏最顶级的灵能专家。”苏晓点头。 “不止中夏道法大学会来人，顶尖的‘六大’，都派来了各自的顶级专家。像院士一级的大佬，待会儿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叶知道笑着说：“还有，你拒绝了竺老爷子的邀请？” 他走出电梯，对苏晓说道： “我刚用未来视，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遥远的未来。” “什么未来？”苏晓好奇问。 “你的超凡职阶。”叶知道说。 “我的超凡职阶，怎么了？”苏晓问。 “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职阶。”叶知道说：“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研究的。” “什么？”苏晓皱眉。 苏晓其实预定了好几个最厉害的超凡职阶，先决条件对他不是问题，缺什么异能，用木偶杀邪物学就行了，但具体是哪一个，苏晓自己都没想好。 “心灵学者。”叶知道笑着：“你之前对竺老爷子说，你不想当一个研究的学者，但是看起来，命运会对你开一个玩笑。” 心灵学者？ 苏晓根本没听说过这个超凡职阶！ 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晓眉头紧皱：“你听到了我和竺院士的对话？” “只是看到了某个我提前坐电梯上来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你说过这种话。”叶知道说：“但我没有采取这个未来，而是选择等了一会儿，再上来。” “为什么？”苏晓问：“难道你提前上来的未来，会有什么不利的发展？” “没，我看心情选的。”叶知道笑着说。 “……” 看心情可还行！ 苏晓决定少和叶知道说话，这人有点邪门的。 “啊，可能是我有点自来熟？”叶知道说：“也没办法，在你眼里，我们可能刚认识，在我眼里，我已经看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了，甚至还和你在红崖秘境内并肩战斗过——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发生。” 苏晓听着，点了点头：“你这本命咒，真的不讲道理。” “有一点。”叶知道说。 “那你的呢，你能看到你未来的超凡职阶吗？”苏晓好奇地问。 “我知道你要问这个，而且很礼貌的等你问完了。”叶知道带着淡淡笑意，说着： “我未来的超凡职阶，叫‘时间之主’，有没有猜到？” “时间之主……没听过的超凡职阶。”苏晓说：“而且，和灵族崇拜的那位利维坦邪物‘未来之主’，似乎名字很像。” 叶知道摇了摇头：“你要问直接问嘛，不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你知道对我试探没用。” 苏晓沉默片刻，问道：“不能换个超凡职阶吗？” “知道太少，眼界太窄的人，没什么选择的自由。”叶知道摇头说道：“知道太多的人，也没有什么选择的自由。” 他说这话时，却没有任何悲哀感，只有淡淡的洒脱。 “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为何会这么选，在我看到的每个未来里，我选择的超凡职阶都是‘时间之主’，不像你，你还只是大概率选‘心灵学者’，我也看到了其他不同的可能。” “但其实很好推理，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对于未来的我来说，‘时间之主’是他唯一的选择，他没有别的选择。” 苏晓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加油啊，苏晓，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叶知道说着，从苏晓身边擦肩而过，往大厅外走去。 走了一半，他转过身问：“对了。” 苏晓看着他，等他开口。 叶知道却没说话，又转过身，走到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两瓶饮料。 “你点的柠檬茶，请你的。”叶知道将一瓶饮料丢给苏晓，他自己手里还拿着瓶可乐。 苏晓握着手里的瓶装柠檬茶，看到叶知道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突然骂出声来。 “艹！” 他反应过来，刚刚叶知道说“对了”，是问他喜欢什么饮料。 完整的话应该是“对了，你想喝点什么？” 但叶知道没有真的问出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未来苏晓的回答了。 苏晓静下心来，开始思考，自己以后去顶级联赛，如果碰上了叶知道，该怎么把他狠狠揍一顿。 他的本命咒有点麻烦！ 第14章会议 下午，会议开始了。 在长长的会议桌中，苏晓认出了好几位大佬级人物。 灵能理论专家除了掌握“九级灵能理论”的竺五行亲自当场，还有来自顶尖‘六大’其他五所大学里的大佬，‘水木大’和‘安大’来了两位掌握八级灵能理论，只差一点到达九级的老院士，‘六大’中唯一一所私立大学，由世家主导的‘南江大’也派来了一位苏晓不认识的老祖级人物，而偏向道门一脉的‘仙宗大’和‘蓬莱大’来了两位长老。 除了理论方面的专家外，其他各领域的大佬，苏晓也看到了好多。 有“北方灵能重工”的老专家，有“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有“邪物病毒研究所”的所长，有“中夏国家考古队”里的传奇考古学家…… 他们很多人苏晓都不认识，但是还好，他们面前都摆着一个铭牌，让苏晓可以看到他们是什么人。 负责主持这场会议的，是刚刚证道成为圣贤的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 开幕词结束后，王元毅直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这次大家聚过来，是讨论一下红崖秘境的开发问题。本次会议并不涉及招标和引资，主要讨论技术问题。下面先请在秘境里生活了十几天，跨越数个‘王庭’地区的苏晓，来讲讲秘境里的情况。” 苏晓早已准备好，拿着放在面前的话筒，直接按提前准备的内容，对在场各个大佬和专家进行说明。 “天气方面，红崖秘境以一个月为周期，十五天为雨天，十五天为‘晴天’，晴天时，可以看到星界在天空中的投射，雨天时，依照各地不同，雨量从小雨到暴雨都有……” “雨幕中蕴含可疑的病毒，细菌或者别的微小存在，能把人类变成半人半鱼的鱼人……” “从当地原住民处，我得知了这里仍然存在季节，并且和地球的情况具备相近的周期性……” “……” “红崖秘境的地理状况在雨天和晴天完全不同，在雨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又一处的岛屿组成的‘群岛’，晴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处连绵的山脊，山脊之间有谷地，有平原，有盆地……” “岛屿与岛屿之间，存在用以通行的河道，我检查过构建河道的石头，上面具备一些灵能灵光，也许存在独特的性质。” “跨岛屿旅行存在各种危险，我主要是在晴天进行旅行的，而雨天也可以驾驶白木做成的舟旅行，但我并没有那么做过，只听到过一些传言，我主要讲讲跨岛屿旅行的危险……” “……那吞噬人的白雾疑似‘雾镰’，使用海兽油熬的油灯可以让雾气避开，原理或许是……” “下面原住民的人文和社会。”苏晓说的有些口干，喝了口水继续： “据我了解，红崖秘境里的原住民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跟随红崖观修行者进入的民众，他们的文化继承至明朝末年，另一类是更早期进入，遍布整个秘境的人类民众，他们大都被邪物驯服……” “红崖观的历史……” “他们用的语言是海族语和汉语的混种，这里先不赘述，我把语法规则整理在了报告的附件里，需要的前辈可以下载来看。” “宗教上，我去过的星神王庭信奉一位王侯级邪物，称之为菩萨……” “社会体制是封建制度，有残酷的人牲体系，成体系的血祭体制，这导致在基层掌权的邪物，往往是该处司掌祭祀的祭司……” “和其他海族祭司一样，他们往往会戴着奇异的金冠……” “生产力方面，他们种植的作物是……亩产……” “除使用铁器外，由于环境原因，他们还使用骨制品，珊瑚制品和木制品……” “海族把鱼人分为泉人，溪人，河人，江人，海人，洋人。泉人是我们常见的爬行鱼人，是海族最底层的，没有心智的杂兵，溪人则最接近人类，属于社会里的基层，河人是溪人的统治者，也就是我们说的鱼人血裔，或者叫‘混血深潜者’，江人包括雨刺客……” 苏晓分门别类讲述着，而各位大佬都在认真倾听，有人甚至拿出笔记本，做着一些笔记。 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一手资料！ 那怕他们不会完全以苏晓给的资料来行动，但可以拿苏晓的资料，大概做个计划，边行动，边探查，再改也来得及。 等苏晓说完，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大佬们开始询问苏晓各种细节问题。 “用来做舟楫的白色树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红崖观治下的民众真的支持邪物，也不支持修行者？” “将人类变成邪物的内酒可有解药？” 这些问题，有的苏晓回答得出来，便对答如流地回答，有的苏晓不知道，有的则是苏晓没想过，没去探查的细节问题。 在苏晓的讲解和回答后，在场的大佬们，对于红崖秘境也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苏晓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提过问题了，只有竺五行和叶知道两人没提问题，这让苏晓感到有些奇怪。 叶知道没问问题还好理解，他可能在某个未来的可能性里已经问了，然后从苏晓那里得到了答案，这样他就不需要问了。 可竺五行却一直没开口，让苏晓感到困惑。 终于，在苏晓解答完某位建筑领域大佬关于当地矿产的问题后，竺五行开口了。 他一发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雾，是冬族的雾镰，你确认吗？”竺五行问。 “确认。”苏晓说。 “你没去过寒冬秘境，只从书本上了解冬族，你真能确认那是冬族的邪物？”竺五行看着苏晓，神情很严肃，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证据呢？” 苏晓说道：“我用灾厄黑刃杀了几只，确认那是雾镰，如果您有疑惑的话，白雾并不算罕见，再派遣探险队去找寻白雾也可。” 竺五行点了点头，再次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问问题了。 “好，那么，会议进入下一阶段。”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开口道：“关于开发红崖秘境，对红崖秘境进行移民的技术难点，各位有什么想到的解决办法吗？” 第15章难点 “我来说吧。” 苏晓看向发言那人，铭牌上写着，他是“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 他偷偷查了查对方的履历，发现这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只是中年人，却是个隐藏的超级大佬，主导了好多个秘境的开发工作。 “根据苏晓的报告，我认为开发红崖秘境有以下难点。”技术执行官开口道： “其一，水资源问题。水是生命之源，生活，生产都需要水，在红崖秘境，很难找到足够干净，安全的饮用水，必须花费大量能源处理。” “其二，迷雾问题。红崖秘境里存在一种淡蓝色迷雾，具备阻碍视线和感知的能力。苏晓还提到，这种迷雾有点类似异变子嗣的天赋异能‘心灵迷雾’，很像它的极致弱化版。虽然苏晓这样的强大修行者来说，那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普通人，它们的威胁非常大！” 苏晓听着有些暗爽。 他也是别人眼里的“强大修行者”了！ “其三，邪物问题，尽管我们消灭了王侯级邪物，但秘境内部，仍然残留大量妖鬼级，眷族级邪物。另外，我们并不清楚，是否所有的王侯级邪物和大魔级邪物都已经苏醒，不确认是否还有高阶邪物沉睡着，这也是一个隐藏的风险。” 这时，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开口： “不用考虑大魔级邪物的问题，大魔级邪物，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数量有限，在海族的宗教神话中有名字存在。” 苏晓听到这话，感兴趣地看向王元毅。 对啊，他也想知道，这次人间道击杀的那只大魔级邪物，到底是谁。 “关于祂的资料，我们已经发给竺老爷子，您判断出祂是谁了吗？”王元毅看向竺五行，请教道。 “不完全确定。”竺五行睁开浑浊的眼睛，开口说道：“‘怪物之翅’，厄尔尼诺。” 厄尔尼诺？苏晓想起这个名字。 祂是“风母”拉尼娜的哥哥，“厄尔尼诺”是西班牙语的译音，原意是“圣婴”、“神童”或“圣明之子”，在气象学中，甚至有使用祂的名字，来命名一种海水升温的现象。 “怪不得红崖秘境的邪物来的这么团结，这么不惜代价和我们死磕……”苏晓有些恍然：“这恐怕是厄尔尼诺亲自下的命令，在海族的神话里，祂和祂的妹妹关系好的如同情人……这是复仇啊。” 王元毅继续说道：“那怕是红崖秘境这种大秘境，有厄尔尼诺在，不大可能还有另一只大魔级邪物，海族的大魔级邪物，我们都基本确认了位置。” “‘吞星者’图图索各在太阳系陨石带里，‘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大概不在秘境，而在地球深层的岩浆中……” 苏晓点点头。 果然在地球深层的岩浆里！ 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有所猜测，以赫拉撒拉擅长掘地的特性，可能不在秘境内。 大魔级邪物并不一定会沉眠在秘境内，比如“风母”拉尼娜，在被风岩秘境的邪物唤醒前，便沉睡在复活岛。 但看起来，圣贤们掌握的隐秘信息比苏晓多，估计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赫拉撒拉在岩浆中…… 不过，那好像更恐怖，一只在地底畅游的大魔级邪物，一旦出现在城市当中，恐怕能造成几十万，上百万人的伤亡！ 王元毅接着说道：“至于‘噬光者’博罗纱默格，又有一个‘无尽星辰外的守护者’称号，我们认为，祂大概率在星空当中，不在地球上，不在秘境中。” “最后，唯一不确定行踪的，只有‘血公主’派斯卡西斯，我们并不确定祂会不会和‘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居住在一起，但这概率非常小。” 王元毅难得一见的笑着说：“根据我们从风岩秘境得到的一手资料，海族的大魔级邪物，总共六只，被我们消灭了两只，灭掉了三分之一了，红崖秘境里还有一只大魔级海族，可能性不大！” 有人开口：“风岩秘境里的资料，不一定准确，里面很多宗教典籍，内容自相矛盾。” “那也是最可靠的资料了，风岩秘境是被我们彻底灭掉的秘境，里面资料也最完整。”王元毅说：“不过，这次红崖秘境内，一定能找到更多的资料。” “这就交给我们。”国家考古队的成员开口说道：“又有新遗迹了，想一想都兴奋。” 他说着，咧开笑容，身旁坐着的两位大佬不留痕迹的各自往旁边坐了一点距离，离他远了一点。 苏晓旁听着他们谈话。 灭风岩秘境……虽然引出了可怕的“风母”拉尼娜，造成了堪称惨痛的损失，但对整个中夏的修行界来说，却相当于一次“技术爆炸”。 等同于一群没有方向的军工武器专家，突然间得到了一架敌对势力的先进战机，还是保存的相当完好的那种。 不，还要夸张，是直接得到了造那种战机的工厂加上研究的研究所，还俘虏了那战机的所有研究人员！ 大量的宗教壁画，秘密典籍，神秘仪式，触媒法术……简直如同快饿死的人走进了自助餐店，各种山珍海味，各种奇珍异果，堆在一起，让人取用。 而风岩秘境……不过只是一个小秘境而已。 红崖秘境才是真正的超级大秘境！ 现在还没有测绘人员抵达，但是苏晓怀疑，如果算上“黑海”的面积，恐怕都有半个中夏了！ 如果中夏把红崖秘境吃干抹净，完全消化掉，实力翻个两三倍，都太嫌保守了。 这是中夏第一个，有掌握可能性的超级大秘境！ 此时，各位大佬已经开始兴奋的谈论，要如何解决秘境里的各个难题，如何建立永久的居民区。 苏晓用三尺神明偷偷听着所有人的聊天。 其中某些人的想法，让苏晓甚至觉得……浪漫。 有材料领域的大佬对旁边建筑，工程，城市规划领域的大佬开口。 “虽然苏晓说，这种雨水，烧开后对身体影响不大，但仍然要考虑到，如果长期居住，雨水会不会通过身体接触，造成损害。” “我们能不能造一个过滤大网，一个天幕，把整个居住地的天空遮住！” “我们可以使用超细碳纳米管来做雨水的过滤，这已经是一项成熟的技术，在蓬莱这样的沿海城市，它广泛用来净化海水。”那人满脸兴奋的通红，他继续说道： “在宏观世界里，管道越细，水流速度越慢，但超细碳纳米管能使水分子之间的氢键排列发生变化，使水分子一个接一个排成一列，快速通过，不用担心过滤效率的问题。” “我之前拿到苏晓发的报告时，就已经做了这个方案，你们看看，我们的工程队完全有能力快速建造一片片的天幕，所有技术都是成熟的，我面对面快传发给你们。” “成本呢？”旁边有大佬翻完方案后，先看向他：“据我所知，这种超细碳纳米管的工业制备还很困难，蓬莱市投入使用的那些，工艺流程中有制造类咒星异能的修行者参与，节省了相当多的成本，可也相当于是手工业产品，产量很难扩大，加工费也很昂贵。” “不用修行者，你想用什么办法制备你报告中写的直径0.8纳米的超细碳纳米管？化学气相沉降法？激光蒸发石墨？还是等离子体喷射沉降？” “这个嘛……”那人有些迟疑。 “还要考虑维护问题。”那大佬说道：“你的天幕会不会损耗？损耗速度怎么样？损耗太快，补充起来也很费劲。” 苏晓听着，有些可惜。 建立一个巨大的天幕，过滤雨水，这个想法让苏晓联想到了“女蜗补天”。 太浪漫了！ 因为成本高就放弃，好可惜啊！ 除了这种浪漫的想法外，苏晓还听到了各种不同风格的思路，策略，让苏晓大开眼界。 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些个大佬畅谈起来，能有那么多或玄奇浪漫，或简单粗暴的想法！ 第16章秘境的蹊跷 “我们可以用太阳来煮海！” 会议上，一位大佬开口说道：“灵磁可控核聚变技术已经成熟，这一技术之前被人诟病，是因为它不像托卡马克装置，托卡马克装置用等离子体高速环流，本身是电流，可以导出磁场，再由磁场来发电。” “而灵磁可控聚变装置，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八卦炉’，它直接产生的是可以控制的释放的热量！是一颗颗小型的‘太阳’，无法直接转换成电能。” “而红崖秘境这个环境，正好适合使用‘八卦炉’！” “我们在每座大岛建立一个八卦炉，用黑海的海水做燃料，用海水和雨水做冷却剂，来传递能量，还能顺带净化水资源，把受到污染的水，变成安全，清洁的水资源。” “苏晓的报告中提到，红崖秘境温度较低，甚至算寒冷，这样释放到空气中的热量，还能把温度提高到舒适的程度。” 他说的慷慨激昂，苏晓看向他，认了出来。 他是中夏道法大学灵磁系的系主任，工程院院士梁应心！ 梁应心最大的科研成果，是他领导了灵磁可控核聚变的商业化项目，制造了可以盈利的聚变电站，本来他要在蓬莱建立第一座“八卦炉”，可后来由于诸多原因，这个项目被搁置放弃了，八卦炉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一座实验堆。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它太浪费了！ 八卦炉产生的是热能，很难直接利用，必须经过……像烧水这样的过程，将热能转换成可以利用的能量。 有网友甚至在网上嘲讽他的研究成果：“什么八卦炉，不过是一个不停引爆微型氢弹的防爆桶！” 还有环保组织鼓动蓬莱当地的大爷大妈，声称八卦炉放出的热量会加速全球变暖，放出的辐射会导致小孩变成变种人和让邪物进化，惹来很多人抗议。 当时这些事把梁应心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写过专门的研究报告，指出八卦炉放出热量导致的环保问题微不足道，在数百年内不会造成可观察的气候问题，甚至新能源替代传统能源，还能减少碳排放，反而能够遏制全球变暖。 担忧导致全球变暖……尚可理解，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些人能说出辐射导致小孩变成变种人，让邪物进化这种话来，把他惊到了。 那些大爷大妈和热血上涌的环抱青年，担忧自己受到影响跟着一起反对抗议的吃瓜市民，看都不看他写的技术论证报告和各种数据详实的论文，反对就完事了。 再加上正版的可控核聚变“east”项目，近年来连连取得研究成果，崭新突破，实验堆也接近完成……八卦炉项目就搁浅了。 “拿一个不成熟的技术来开发秘境？这未免不靠谱吧？”有人看向梁应心，提出反对意见。 梁应心激动地反驳着：“八卦炉技术很成熟，剩下的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工程学问题，我的实验堆已经立在起源市十一年了！只要有超凡者或多位觉照高阶坐镇，立刻就能使用！” 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看到自己项目的一丝曙光，当然要尽力争取。 听着梁应心和人争辩，有三尺神明加持的苏晓，还能听其他人的谈论。 “我们不一定要在地表建立城市。” “红崖秘境有雨幕，有无处不在的淡蓝色迷雾，有大量的邪物……在地面上建立城市，承受的风险太大，为什么我们不深入地下？” “只要在城市上方建立水利设施，隔绝淡蓝色迷雾，建立军事基地防备邪物……一箭三雕！” 有来自龙城的地下空间领域大佬开口说道：“我们龙城早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城市地下综合体，在这方面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储备了足够的技术和人才，我们有把握，建立一座主体在地下的城市！” 有人也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海族的‘捕捉者’邪物，能深入地下，在地下行动？” “如果我们把城市建在地下，该如何防备像栖地魔鱼这样的海族邪物？” “而建在地面上，即使有栖地魔鱼抵达，造成破坏，也是比较小的破坏，如果是地下城市……” 苏晓听着这些争吵，不仅暗暗感慨。 只是探讨一些技术性问题，就吵成这样。 一个个大佬面红耳赤，无比激动。 还没涉及实际的工程细节，也没涉及到政策和资源调配，就这样了！ 苏晓感慨归感慨，但也知道，这是好事。 一个人……那怕再聪慧，再英明，都会有漏洞，都会有局限性！ 尤其是现代，科学技术的广博，意味着每个人都很难掌握所有领域的知识，只能专精自身领域的部分。 也许他看不到自己方案里的漏洞，但和别的专家一讨论，一争辩，就能拿出更好，更完备的计划。 苏晓不由得看向会议室里，另一个和他一样没在参与讨论，全程发呆的家伙： 叶知道。 苏晓刚看向他，增强现实眼镜上，便探出一条消息。 是南极圈的好友申请。 一个id叫白泽，用白泽神兽的样貌做头像的家伙加了他好友，还附了一条消息：我是叶知道。 苏晓通关了好友，想看看他要搞什么鬼。 很快，叶知道发来了消息： “如果我不加你好友，再过一会儿，你会想问我会议的结果是什么，然后你会想，你要起身走过来找我加南极圈的好友，这样我会用未来视看到你的意图，提前加你好友，避免出现你走过来问我的uid是什么的情景。” “简单来说，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 苏晓打了串“……”过去。 艹！ 心里骂归骂，苏晓还是打字问：“那会议的结果是什么？” 苏晓字还没打完，叶知道便回复了： “首先，我不是神，未来视也只有咒星六阶，远远不是满级，我只能看清楚短暂的未来。对于很多遥远事务的预知，我更多依靠重生留下的记忆碎片。” “然后，你可以看看秘境建材的执行官，他在看竺老爷子，竺老爷子还没说话。” 苏晓看向竺老爷子。 对啊，竺五行可是在场灵能理论最高的人，他的意见相当重要，可现在却没说话。 为什么？ 第17章秘境的构造 苏晓察觉到了蹊跷之处，也看着竺五行。 他不该这么沉默啊。 虽然他的灵能理论有九级，了解一些最可怕的，扭曲心智的秘密，也让人变得沉默寡言，可苏晓也知道，他和袁铁一起共事过，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算得上半师半友，袁铁在心灵领域的研究无人超越，他应该经常在袁铁那里接受心理治疗，所以心理状态是所有灵能理论九级的大科学家里，最好的一位。 可现在，除了之前问过苏晓问题外，他什么话都没说过。 老人闭目养神，呼吸悠长。 借着三尺神明，苏晓也在观察“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发现他虽然在和旁边的人交谈，但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一直在瞥竺五行。 “咦。” 苏晓很快发现，不止他一个在这么做。 很多有秘境开发经历的人都看竺五行，甚至连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也在看竺五行，好像也在等他开口。 苏晓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他们在等什么？ 终于。 竺五行睁开了眼睛，开口说话了。 “你们要搞清楚一个基本的问题。” 他声音并不大，可一发现是竺五行在说话，那些还在讨论的大佬们立刻停止交谈，像乖学生一样看着他。 竺五行继续说道，像念诵经文一样说道：“人类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风轮上的，风轮下面是空的，有时突然刮起大风，风轮就乱转，水就乱动荡，就引起地震。也就是说，整个“地球”结构大致是四个层次叠起的。” “什么？” 这些大佬们一脸懵逼，不知道竺五行在说什么。 只有苏晓反应了过来。 “这是……《秘境构造学》的引言？” 苏晓作为中夏道法大学的学生，去“下馆子”——也就是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经常抱着竺五行写的书啃，那本《秘境构造学》写的相当有趣，苏晓连引言都记得清楚。 听到竺五行这么说，苏晓秒懂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 “对啊，还有一个基本的问题没解决！” 可其他人还是蒙的，等着竺五行解释。 竺五行说道：“出自佛教经典，那是佛教经文里的世界观。” 听到他这么说，许多大佬也反应过来了。 “您是说……我们还没搞懂红崖秘境的秘境运转情况，这个基本问题？”有人问。 “可是我们不是搞懂了吗？以月为周期的轮转，每十五天变换天气，季节变化和外面一致……苏晓的报告给的很详细。”一位大佬迷惑不解道。 “不是的。”苏晓开口，对那位大佬解释道：“关键不是‘是什么’，而是‘为什么’。” 竺五行对苏晓投去一个赞赏和鼓励的表情，示意苏晓继续说下去。 有些人恍然大悟，可还有些人没有理解，苏晓继续耐心解释： “为什么下雨时大地被黑海填满，为什么晴天时海面褪去露出地面，为什么以一月为周期，为什么有季节……太多为什么了。” “甚至，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雨又突然停下了？” “在地球上，下雨是一种自然现象。地球上的水受到太阳光的照射后，就变成水蒸气被蒸发到空气中去了。水汽在高空遇到冷空气便凝聚成小水滴。这些小水滴又小又轻，被空气中的上升气流托在空中。就是这些小水滴在空中聚成了云。最后变成雨滴降到地面。” “秘境中为什么会下雨呢？” “即使有神秘学力量的参与，也要尽可能了解到那些神秘学力量运作的细节，它们会不会发生变化？会不会被邪物操控？不如此，无法安心！” “这就是竺前辈说的，最基本的问题。” 听到苏晓的话，竺五行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赞赏说道：“说得对。” “红崖秘境的情报，还是太少，不搞清楚这个秘境的构造是什么，如何运作的，任何开发计划，都是无根之萍。”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王元毅。 王元毅无奈说道：“竺前辈，您说的这个，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但您也知道，当前局势，真的很紧张！” “别看现在邪物们偃旗息鼓，到处歌舞升平，可下一天，不，甚至下一个小时，下一分钟，下一秒，邪物都可能对我们发起全面攻击！” “我们，不清楚邪物的态度，不知道我们攻占一处秘境的做法，会不会引起邪物的全面反扑！” “局势紧绷啊！” “帝都那边的意思是，无论怎么样，抢先对红崖秘境进行改造，至少要做好改造的方案和计划，心里要有个底！” “如果邪物不袭击，那好，我们发扬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秀传统，在红崖秘境里建立一批我们的城市，我们的根据地，迁移重要的技术设施和基础人才，确保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的文明之火仍然不会熄灭。” “如果邪物袭击，对我们全面开战，我们立刻要组织全民级别的大撤退，大迁移！那时，再做技术规划，有些太晚了。” 竺五行听着这话，沉默了一瞬。 就连苏晓也没想到，当下看起来这么松弛的状况，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 即使苏晓理智的觉得，现在全面开战的条件还不成熟，邪物们还无法苏醒状态正常的大魔级邪物，各个邪物族群彼此也有间隙裂痕，谁也不愿当先锋，中夏实力很强，还可能有其他能与大魔同归于尽的强者做威慑…… 可，确实有全面开战的可能啊。 邪物很疯狂，不一定真按理性行动。 “那也得弄清秘境的构造，再做规划。”竺五行生硬开口：“这是科学的要求。” “竺前辈……”王元毅看向竺五行，用很无奈的语气说：“您不能……推测一下，也跟着想一下，如果秘境构造有问题，有陷阱，想一些备用方案吗？” “我们的方案只是初期的，之后会有大量调查队进去，调查秘境构造，再根据他们的反馈，我们再改也来得及……” 竺五行盯着王元毅，冷冷说道：“备用方案？” “苏晓在那海族秘境里，看到了冬族邪物！你要我怎么推测秘境构造，怎么想备用方案！” “有没有可能，这红崖秘境，其实就是寒冬秘境神秘的‘云层之上’！两处秘境具备相互的周期性，我们一进去，下面寒冬秘境的大魔级邪物，一个釜底抽薪，让我们全摔下去？” 王元毅被他责骂出了一身冷汗，他擦了擦汗，说道：“这……不大可能吧，两个秘境嵌套在一起？” 他刚说完这句话，便想起竺五行刚刚说的一句话： “人类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风轮上的，风轮下面是空的，有时突然刮起大风，风轮就乱转，水就乱动荡，就引起地震。也就是说，整个“地球”结构大致是四个层次叠起的。” 王元毅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调查队是得派，计划是很急。”竺五行看到王元毅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 “我去里面实地调查，那样最快。” 第18章保镖的人选 “竺前辈！” “竺院士不要冲动！” “对啊，您亲自过去，太冒险了！” 苏晓看到周围几位大佬纷纷劝阻。 “不用劝了。”竺五行沉声开口：“” 王元毅更是说道：“虽然红崖秘境里没有妖鬼级以上的邪物，但仍然存在大量妖鬼级邪物，这些妖鬼级邪物联合在一起，比战斗力未必不如王侯级邪物，很危险！” “要不这样，您是觉照境修行者，我们找一位圣贤，让他从嘉江入口进去，到红崖观入口等您，您从红崖观入口进来，他掩护您做调查？” 这里来参加会议的，都是背景可靠的自己人，王元毅也是直接说道：“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两个秘境入口之间的距离相当大。” “不必，太费时间。”竺五行开口道：“让天才带我进去。” …… 苏晓跟着竺五行等人，重新回到了红崖观。 他本来的想法是，由他和罗莎莉做保镖，带竺五行进去，罗莎莉掌握传送领域的本命咒，遇到危险能迅速逃离，又能敏锐察觉杀气，而苏晓的咒星异能很全能，对当地环境有所了解，很适合。 罗莎莉现在一次性能带两个人传送，所以三人组是最合适的。 虽然竺五行可能也掌握了传送领域的“触媒法术”，但他无法立刻使用，需要时间准备仪式和触媒，不能遇到危险后立刻使用。 可这个方案，被罗莎莉拒绝了。 “苏晓太弱了。”罗莎莉说：“换成宋澍江更好，他战斗力近乎圣贤，没有王侯级邪物在，只要不连战，不被围攻，他能在里面横着走。” “宋澍江和极限道馆一起回龙城了。”苏晓说。 “那换叶知道，我们进去又不是和邪物战斗，主要目的是调查，他的未来视显然能看到更多，还能提前预警，比苏晓有用的多。”罗莎莉一点在赌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严肃地分析着。 跟着一起过来的叶知道耸了耸肩。 苏晓也很无奈。 “不如让陈紫微去，一个传送，一个幻术，非常安全。”叶知道开口说道。 “紫微姐……也可以，比苏晓可靠一些。”罗莎莉点头。 不是苏晓就行！ 他们讨论归讨论，最后的人选还是要由竺五行拍板。 最后，竺五行老爷子定了，罗莎莉加上陈紫微。 竺五行和陈紫微比较熟识，主要竺五行和袁铁很熟，而陈紫微又是袁铁的学生，有这么一层很近的关系在，可能早就见过很多次。 看着他们进入秘境，苏晓无奈叹气，又有些担心。 “怎么了，担心他们？”一旁叶知道笑着开口：“大可不必，他们安全回来是很清晰的命运。” “命运？”苏晓问。 “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其中某些可能性，在某个时间点过后，会有收敛到某一结果的趋势，你可以叫它命运。”叶知道说：“很多预言类异能，就是对命运的预测。” “在我重生前留下的印象里，带着竺老爷子进入红崖秘境的，也是罗莎莉和一位有幻术世界做本命咒的修行者。” “更何况，不考虑重生的模糊记忆，光凭未来视对命运的窥视，我也能看出他们大概无恙。” 苏晓听着叶知道的话，悬着的心放下来了许多。 他问：“所以，你之前说我的超凡职阶是‘心灵学者’，也是用未来视窥到了命运？” “当然，我的重生记忆里都没有你，只能靠窥视命运察觉你较远的未来，不能靠模糊的记忆和印象。”叶知道点点头。 苏晓问：“那你呢，你的未来，也是命运吗？” “不。” 叶知道说道：“所有的可能性汇聚成一点，那应该叫奇点，而非命运。” 命运尚可抗争，奇点无法避免。 苏晓沉默了一下，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了。 “唉……” 苏晓想了想，觉得想太多也没用，不如想点有用的。 他决定去红崖镇上走走，看望一下洛飞雪。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好不容易过来，又立刻回去吧。 红崖观原址已经基本毁掉了，现在改建成了军事基地，而现在的红崖观，迁到了镇子里的一处道场，苏晓便往那道场里去。 还未走进，苏晓便透过三尺神明，察觉到有人在讨论红崖观的事。 他们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豪车后排，两人在那里交谈着。 “洛少，这红崖观本来就该是您的！”一人说道：“只是您当初出去深造，才把这观主之位，让了出去！” “谁能想到，红崖观镇压的魔窟，还有重开的一日？”被称为洛少的男人开口：“这下，我那表妹可真是好赚，那怕人间道要收购秘境入口，收为国有，给出的补偿，分润的利润……那可真是太多了！” “我那表妹懂什么经济，这么多钱给她，她管得过来吗？我好心好意回归，愿意重建红崖观，我的父亲还是一位超凡者，能瞬间把红崖观提升为有超凡者坐镇的大势力。” “都答应给她保留观主之位，也答应分她很多利润，她居然不乐意！贪得无厌。” “是啊，现在的红崖观，完全是小孩子抱着金元宝，走在大街上，若是没有洛少您给他们撑腰……哼哼。” 苏晓听着这些话，眉头皱起。 他没去管这帮人，往红崖观道场内走着。 道场外，两名红崖观年轻弟子忧心忡忡。 苏晓走过去，笑着开口：“我是苏晓，路过红崖镇，恰好来拜访，洛观主可在里面？” “苏前辈！” 两人惊喜叫道。 他们身为红崖观弟子，当然听过了苏晓的故事。 危急时刻，奔赴而至，独力镇压红崖观。 四周妖鬼级邪物围攻，他战到最后一刻，冲入秘境，死中求活。 甚至，即使深入秘境，也想着营救被邪物抓走的洛观主，结果恰好撞上了来营救的队伍，和他们一起出去了。 这些年轻弟子对苏晓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崇拜了！ “我们差不多大，叫我名字就可以。”苏晓笑着说：“你们观主在吗？” “苏前辈，观主当然是在的”一位弟子说道：“只是……” “咳。”另一弟子咳嗽了一声，说道：“您直接进去吧，观主就在花园那边。” 苏晓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便往红崖观里面走去。 第19章利益关系 苏晓走进道场。 这处道场是红崖观建立的，有“幼儿园”和“福利院”性质的道场，主要是接收一些学龄前儿童，教授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强化心智的简单修炼法门，也会在寒暑假，顺带帮着各家看着点留守儿童。 红崖镇可以说相当偏僻了，许多年轻人和中年人都出门务工，待在这里的，以老人和孩子居多。 当然，如果有天赋很好，很适合修炼红崖观功法的孩子，也能从这里加入红崖观。 刚一进门，走了段距离，苏晓便看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坪，这大概便是所谓的“花园”，里面有花坛，有小孩子健身玩闹的各种设施。 但现在这里没有小孩子，苏晓看到了之前的三位中年修行者，他对他们还记忆尤新，尤其是其中一个穿道袍拿步枪的。 洛飞雪坐在一辆轮椅上，被三位红崖观修行者环绕在中间，她对着苏晓轻轻点头，开口说道：“苏前辈，还请见谅，腿脚不便，无法行礼。” 三位中年修行者则对苏晓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一起战斗过的自己人。”苏晓说：“洛观主……现在是什么状况？” 洛飞雪没穿道袍，穿着很像病号服的白色连衣裙，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腿部肌肉受到了一些疲劳损伤，因为不是外伤，灵能治疗很难有用，只能自己调养。” 苏晓想了想，那确实。 她被强迫垫着脚，站在刑场上很长时间。 腿脚没废，都只能说现代医学发展的很好了。 想起这个，苏晓又想到她被支配，袭击自己的场景。 苏晓笑着开口：“支配解除的？” “嗯。”洛飞雪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虽然被控制，但她显然还有那段记忆：“抱歉，差点伤到您了。” “都是些小事。”苏晓说：“对了，你们红崖观……似乎遇到了麻烦？” 三位中年修行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正要开口，却被洛飞雪打断了。 “我来跟苏前辈说吧，三位叔伯，请让我和苏前辈单独待一会儿。”洛飞雪轻声开口。 他们点了点头，都退开了。 洛飞雪轻声说：“请您跟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谈事情。” 她转着轮子，操控轮椅，往一个方向走。 看着她走的缓慢又艰难，苏晓走上去，按住轮椅后方的扶手，说道：“我来推吧，你告诉我去哪儿就行。” “谢谢。”洛飞雪轻声说：“苏前辈，往那边走吧。” “不要老叫我苏前辈，我都感觉得被你们叫老了，叫我苏晓吧。”苏晓推着她往那边走，边推边说。 “苏晓。”洛飞雪认真说。 她的声音极好听，极认真，苏晓听着又感觉有些不适应了，当下不再说话，只推着轮椅，带着她走。 寒冷秋风吹过道场的花园，枯黄的落叶堆在地面上，被轮椅碾过后，发出了脆响。 苏晓感受着许久不见的安宁与寂静，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想，自然待在这里，便能感受到一阵宁静。 花园中，有一处亭子，那就是洛飞雪的目的地。 “苏晓，请坐吧。”洛飞雪开口道。 “嗯。”苏晓点了点头，坐在了亭子里的座位上。 “其实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洛飞雪低下头，低沉着声音说：“红崖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一样，一直坚持在魔窟上面，镇压着秘境。” “有些人不甘于寂寞，直接离开，我们也不好评判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红崖秘境即将大开发的消息，我想您也听到了，这就意味着，红崖观掌握的这处秘境入口，可能成为前往秘境的交通枢纽。” “国家给我们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让我们在70年以内，都能从这处秘境入口的通行费用里，收取5%做利润。” 苏晓暗暗咋舌。 别看5%这个数字是少。 可红崖秘境未来会遭遇大开发，大量的人才，资源，都要涌进去，这里也会成为秘境和现实交际的重镇。 通行费用的5%……那简直高的可怕！ “财帛动人心。”洛飞雪继续讲述着：“先前那些离开红崖观的修行者们，现在听到了消息，重新回来，想要分一杯羹。” “这也太过分了吧！”苏晓忍不住说：“他们一点力没出，见到责任直接跑了，现在你们有收获了，他们就来分润利益！” “其实还好。”洛飞雪轻声说：“如果只是分润一点利益，那没什么，红崖观早已衰落，有人回来，重新振兴也好。” “可他们要的太多了。” “那5%的利润，他们说分我1%，其他4%，则交由新红崖观成立的长老会……或者说董事会集中起来，用于投资等等。” “作为交换，他们身后的几位超凡者，都会加入红崖观，成为太上长老的一员。” 苏晓眉头紧皱，开口说道： “这个条件……似乎还行？如果他们真的集中资源，重新建立红崖观，让红崖观重新崛起……不过，好像夺了你的权？把你架空了。” 洛飞雪摇了摇头：“权力什么的，我其实不感兴趣。红崖观的历史责任，已经尽到了，我不当观主，甚至红崖观从此消失也无妨，只是……” “只是？” “红崖观并非我一人的红崖观。”洛飞雪说：“除了我在坚守此地外，还有更多默默无闻，没有名气的人坚守着这里，他们有人付出了大好的青春岁月，有人牺牲了理想，有人放弃了未来，有人付出了生命……我只是这些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我想让他们得到收益，让他们或他们的亲属知道，他们的努力有了收获，他们的坚守有了回报。” “而先前离去红崖观，现在回来的那批人……他们的分配方案，并不包括那些默默付出的人，甚至，他们在未来还会被排挤，会被冷落……因为他们不是那些超凡者的亲属势力。” 苏晓开口道：“没事，那你拒绝他们就拒绝他们，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是超凡者也不敢乱来，再说，除了我以外，也有很多人会支持你们，他们真敢搞什么手段，我可以帮你出头。” “苏晓。”洛飞雪略带感激地看向他：“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想给您和**姐红崖观荣誉长老的位置，同时，也会分润给你们一定的利润，1%或者更高的数字，可以商量。” 苏晓皱眉：“这就不必了吧，我们只是过客，你们才是坚守红崖观的人。” “不是的。”洛飞雪说：“若没有超凡战力镇压，他们难免要起小心思，而即使您声明要帮助我们，可在他们眼里，也可能只是出于意气……唯有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定，最牢靠的关系，当您从红崖观获利后，他们自然会清楚，您就是红崖观的后台，对我们下手，就是在侵犯您的利益，从而不敢使些鬼蜮伎俩。” 、 第20章洛仁谦 苏晓听着洛飞雪的话，笑了出来，说道：“我现在也可以当别人的后台了？” “您的‘黑王’之名，在整个中夏都小有名气了。”洛飞雪说。 “是吗？” 苏晓的语气里，多出一丝淡淡的嘲弄。 他先前思虑的是人类文明的大事，考虑的是利维坦级邪物的隐秘，再之前思考的是红崖秘境的情况，人类文明的退路。 现在，他却卷入了一场小小的争权夺利，甚至还被称为“后台”。 这让苏晓感到一阵失望。 可也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内斗，指望人类完全团结起来，根本不现实。 苏晓叹了口气，对洛飞雪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必分我什么利润，你不用担心回来红崖观的那帮人，属于红崖观的，他们拿不走。” “苏前辈……”洛飞雪还要说话。 苏晓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他有些心累。 洛飞雪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苏晓的背影。 秋风吹过，带起枯黄脆弱的树叶。 苏晓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来。 “苏晓？”洛飞雪问：“改变主意了吗？” “没，我突然想起来你腿脚不便。”苏晓说：“我把你推回去吧。” “……谢谢。” 苏晓推着洛飞雪的轮椅，把她带回了前院，随即便离开了。 离开时，苏晓把事情经过写下来，详细发给了王元毅镇守，也不再想此事了。 刚离开道场不久，苏晓便停下脚步，斜眼看向马路上，一辆跟着自己的无人驾驶豪车。 “不愧是‘黑王’苏晓，感知能力真是敏锐。”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下来，在他身旁，也跟着另一个随从般的男子。 苏晓认识他们，在进红崖观道场之前，他们就在这辆豪车内讨论，没想到出来后，他们还没有离开，反而在跟着苏晓。 这年轻男子便是所谓洛少。 苏晓没说话，直接激发了恶意知察，感到一股淡淡的恶意。 由于恶意知察位阶提升了，对于不同的恶意初步具备分辨能力，苏晓判断，他的恶意是简单的敌意和讨厌，并不是杀意。 “灵能波动？何必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的事，想必我那不争气的妹妹，都跟你说了吧？”洛少能感知到苏晓显能产生的波动，显然也是一位修行者，他开口道：“她给你开的什么条件？” “呵呵，我大致猜得到，无非是什么委身于你之类的，‘黑王’你可别被欺骗了，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背后的背景势力，着实配不上你的天赋。” 洛少还要开口，苏晓不耐烦，直接打断：“那个，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那妹妹没向你介绍我吗？”洛少惊奇道：“那却是我无力了，在下洛仁谦，仁善的仁，谦虚的谦，是洛氏……” “洛仁谦？”苏晓嗤笑一声：“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啊。” “外号，不，这是我的名字。”洛仁谦莫名其妙的说。 苏晓看着他，笑而不语。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苏晓拐着弯阴阳怪气他，他居然没反应过来，太傻了。 苏晓叹气道：“不说这个了，洛仁谦先生，我还得去吃晚饭呢，都下午三点了，你有事能不能快点说。” 洛仁谦皮笑肉不笑道：“黑王阁下何必对我这么有敌意？下午三点哪有人吃晚餐啊。只是，有些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苏先生，可不要完全信我那妹妹的话。” “哦？”苏晓笑了：“那洛仁谦先生，你有啥可说的？” “在大街上寒暄未免太不礼貌，不如去专门谈事的地方？”洛仁谦笑道：“苏先生，您不是要吃晚餐吗，我和苏先生您一见如故，仰慕苏先生的功绩，便请苏先生一次，又有何妨。” “好啊。”苏晓笑着说，他倒要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之后，洛仁谦让无人驾驶豪车，带着苏晓来到红崖镇上，最豪华的一处饭店。 看到这金碧辉煌的建筑，苏晓感叹道：“红崖镇这种偏僻地方，也有如此豪华的店？” “这是我的家族产业。”洛仁谦跟着苏晓下车，说道：“红崖镇的旅游产业，向来可以的，这里壮阔景象，时常能吸引来外地的游客。” 苏晓淡淡说道：“这我倒是知道，红崖观以前可是这里的土皇帝，整个红崖镇的产业，基本都是红崖观的。” “那都是老黄历了，不过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洛仁谦道：“您往里面请，我已经让这里的负责人，给我们准备了最好的待遇。” 苏晓走了进去。 “你们给这里的服务员穿的太暴露了。”他点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窑子呢。你们这儿还没被取缔？” “黑王阁下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是合法产业，怎么叫窑子。”洛仁谦笑容有些绷不住。 苏晓和洛仁谦坐在了最好的包间里，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送了上来，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苏兄，我先敬你一杯，你的英雄事迹，我听着，真是热血沸腾，气血上涌，恨不得和您并肩作战啊！就连我爸，一位真正的超凡者，都对您的事迹，赞不绝口啊。”洛仁谦站起身来，倒来一瓶茅台酒，要给苏晓敬酒。 “这东西我喝不惯。”苏晓打断了他的惺惺作态：“有可乐雪碧吗？奶茶，柠檬茶或者凉茶也行。” 洛仁谦也不在意，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给苏先生，每种来一样。” “那就不必了。”苏晓说道：“开门见山吧，我每分钟都很宝贵，不能浪费。” 洛仁谦强撑着笑容说：“那当然……唉，黑王阁下有所不知，其实我们当时离开红崖观，也是觉得，秘境入口已经被镇压，待在那里，纯粹是浪费时间和青春，我想，假如您是我们的话，您也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吧。” 苏晓直接说道：“是，我就算离开了红崖观，也不会等红崖观出头之后，再返回来抢夺他们的利益，我还要脸！” 他发现了，跟这人说话，阴阳怪气嘲讽没用，得直接打脸才行。 第21章利弊 啪。 洛仁谦没拿稳手中酒杯，直接摔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哟。”苏晓笑着说：“这是摔杯为号啊？你这饭店里还埋伏着几百刀斧手？搁哪儿藏着呢，让他们出来秀一秀。” “只是一时手滑，手滑。我哪敢埋伏‘黑王’阁下您啊。”洛仁谦强笑着。 苏晓嗤笑道：“那里是手滑，我看，是急了。” 洛仁谦双手撑在桌子上，开口说道：“我父亲和几位超凡者叔伯，都跟我说，说‘黑王’阁下少年有为，力挽狂澜，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停。”苏晓直接打断：“你别老跟我提你背景啊，你背后有几位超凡者关我什么事，怎么，他们要围杀我？都是些什么超凡者啊，超凡几阶？你详细报一下，我再考虑考虑，被围杀了打不打得过，若打不过就不得罪你了，给你道个歉。” “哦对了，我没背景，不用怕得罪我，得罪我了也没人给我出头，放心。”苏晓笑眯眯说。 “苏晓，你！”洛仁谦再也忍不住。 “我，我怎么了？”苏晓站起身来：“你不是要解释吗，让我兼听则明么，那你说出个道道，让我听啊。” 那跟在洛仁谦身边那人被这阵势吓住，一句话不敢说。 这苏晓也太凶了！ 直接问洛仁谦背后的人能不能围杀他！ 在中夏，修行者动手伤个普通人都是禁忌了，何况是强者围杀天才！ “苏晓，那洛飞雪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洛仁谦说：“让你甚至听都不愿意听我的条件。” 苏晓笑着，没回答他。 看到苏晓笑了，洛仁谦缓和了下语气，说道：“苏先生，黑王阁下，我给你分析一下利弊。修行者都是理智的，讲利弊的嘛！” “我想，我那妹妹，能给你的最大好处，无非是把红崖观都给你，她嫁给你，让你成为红崖观实质的主人，掌握所有利益，对也不对？” “可这个好处，您也不缺，我想只要您放出话来，各个巨形企业，大型势力，都愿意派出他们的千金与您结婚，您这样的天才强者，在那里都吃香，何必为了一个洛飞雪，绑死在红崖观呢？” “而且，按她的观点，她要把那5%的收益，散发给所有红崖观成员，您如果帮她，只能得到很少一点分润，红崖观不值钱，红崖观秘境通道，才值钱！” “您如果愿意退出，不去干扰红崖观内部事务，洛飞雪给你开多少，我在她的基础上，再加三成，好也不好？” 苏晓笑了：“我可没说过，我要干涉红崖观内部事务，一直是你在说吧。” “那就好。” 洛仁谦听到苏晓这么说，以为苏晓松口了，脸上堆起笑容。 “我也理解，像您这样的天才修行者，修行起来，一定很缺星辉物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堆本命咒就够了，黑王阁下您肯定追求强力的超凡职阶，为了满足那些苛刻至极的先决条件，必须修炼大量的咒星异能，若没有足量的星辉物质支持，修行起来进度缓慢。” “星辉物质嘛，就是钱！这个年代，谈钱，不丢人。” 他说的，也没全错。 觉照境以前，修炼还是比较省钱的，一位修行者如果在中学觉醒本命咒，那怕没接触到什么星辉物质，慢慢修炼，二三十岁也差不多能到觉照境。 可从咒星四阶开始，每一次提升的难度就极高了。 苏晓用水晶碎片能很容易把咒星异能提升到三阶，但是提升到四阶，都有些舍不得，消耗的水晶碎片太多了！ 不用水晶碎片，用辅助修炼类型的星辉物质提升，也是可以的。 辅助修炼类型的星辉物质是怎么来的？ 在古代，这个问题很好解答，是修行者自己寻找天才地宝，一部分直接吃，一部分拜托炼丹师炼制成可以消化的灵丹……等等。 但是效率太低了。 大量的时间，要花在搜寻天才地宝上。 对于宗派修炼体系，这倒还好，因为他们其实不怎么烧钱。 从炼气期开始，修炼一个一般的道诀到金丹后期，也就是觉照六阶的花费，大约与将一个咒星异能从星尘期提升到咒星六阶差不多。 可咒星修炼体系，很多天才并不止修行本命咒！ 比如红龙俱乐部的队长，“希望皇”刘霍，他的本命咒“渺小奇迹”，虽然很能整活，善于制造奇迹，可本身并不擅长战斗。 只是让自己运气变得极好，敌人运气变得极差的辅助性咒星异能！ 刘霍还修炼了其他高品咒星异能，这样才把战斗力提升到“帝皇级”！ 兼修的咒星异能越多，花费的时间越多，可天才的时间不能总浪费在打磨升级咒星异能上。 那该怎么办，只能用大量辅助修炼性质的星辉物质，去堆！ 现代修行者，一位天才的修炼花费，可能就超过了古代一整个宗派的花费！ 都说飞行员堪比等身重的黄金，那一位天才，等身重的钻石都买不下来。 而每种星辉物质，各有各的特性，怎么找到它们，怎么收集它们，怎么把它们做成药剂或丹药，怎么使用……都是有讲究，成体系的。 比如，中夏发现了一种新的矿物类星辉物质，可以加快“体质活力秘术”的修炼，那要怎么利用它们？ 首先，要从头开始建立一个新的采矿门类。从探矿开始，选矿，排险，精炼，提纯，储存等等……全都要从头开始研究。 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星辉物质既是天才地宝，也是可能的毒药！ 像之前，苏晓在佛村顶看到了一湖水的星辉物质，他碰都不敢去碰。 为什么？ 就怕里面有问题！ 而很多星辉物质是混在一起的，有大量杂质，污染和毒素。在古代，炼丹师们不管这个，直接吃，吃死人不少见。到了现代，出于安全性考虑，必须要提纯。 不同的星辉物质，提纯工艺也不一样，有的对工艺要求极高，工艺流程极端复杂。 提纯完成后，还要和其他的星辉物质进行配比，让修行者们可以高效，科学，安全的修炼。 在一群天才和强者背后，是一个强大且完备的科研体系与工业体系，是大量的科学家和技术工人！ 这些人要吃饭，要结婚，要养孩子，要付房贷，他们需要什么？ 钱。 那要维持这么庞大的体系和产业链，需要什么？ 钱。 修行者，越是天才，越需要资源，越缺钱！ 第22章玩阴的 当然，修行者也能制造财富。 比如说，制造类的修行者，擅长制造灵器，创生物品，靠着搞发明创造，靠专利能赚不少钱。 比如说，有推演占卜类咒星异能，或有心智秘术的修行者，往往擅长科研，预测，统筹，规划，管理，是天然的管理人才和研究人才。 那怕是纯粹的，只有战斗能力的修行者，也是重要的人才，靠着强绝无双的战斗力，狩猎邪物，保卫家园……邪物身上的材料，也都是价值很高的。 一个修行者，如果只维持本命咒的修炼，只要本命咒品级不算低，这并不困难。 可他要修炼其他咒星异能，要选强绝的超凡职阶，那开销就大了去了。 像一位“封王级”天才，或许可以狩猎妖鬼级邪物，赚取大量功勋为自己修炼，可他修炼开销也比一般的觉照境大的多得多。 如果都去杀邪物，赚材料，修炼钻研，打磨自身的时间，就变少了！ 更何况，妖鬼级邪物也不是那么好狩猎的！觉照境毕竟不是超凡者，没有气势庇护，很容易翻车的。 还不如先把天才们养到超凡者，再让他们自己去战斗！ 所以，各大势力，甚至整个中夏，每年都会拨大量的修行物资，专门提供给天才。 但那样仍然不够所有天才分。 要知道，超凡者也需要修炼资源，那怕是圣贤，也需要修炼资源。 圣贤虽然本命咒咒星九阶，暂时断了前路，进无可进，但圣贤可以再兼修一个咒星异能啊！仍然可以提升战斗力。 僧多粥少的局面，是长期存在的。 这也是道法联赛存在的目的之一：分配资源！ 在道法联赛里，表现优秀的个人或团体，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这是经过各方势力长期博弈，才达成的结果。 如果没有道法联赛存在，平民中出现的天才，即使靠着联烟等方式成为大势力的核心成员，真的能得到和那些“圣贤的孩子”差不多……不，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资源吗？ 即使大家觉醒高品本命咒的概率都差不多，可圣贤，超凡者，能给自己的孩子更多次试错的机会。 一般的家庭，往往觉醒的第一个咒星异能，就得当成本命咒。而即使是中产阶级里涌现出的修行者，也只会在前三个咒星异能里，选择一个作为本命咒。 可修行者的孩子，靠着父母给的资源，能够觉醒四个咒星异能，然后依靠咒星定位法，尝试定位那些四品以上的咒星异能。 那怕定位不准，歪了一下，由于咒星异能的数量多，拼概率也很容易出现高品异能。 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接触星辉物质的机会只有义务教育给的那一次，能觉醒一个咒星异能都少见！ 苏晓还记得，上一年有个统计，新晋的准修行者里，两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是修行者的，有整整一半。 这足以说明差距。 普通家庭里的一品……当然是少见的天之骄子。 可天之骄子，也得吃饭，也得修炼。 没有星辉物质，靠自己修炼？呵。 洛仁谦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总算抓住了苏晓的把柄。 他再怎么傲气……也不过是要钱嘛。 要钱，不丢人。 洛仁谦觉得看透了苏晓。 之前，大概是洛飞雪开出了很高的价格，让苏晓心动了。 可他一说，洛飞雪开多少，他再加三成……这不，苏晓都说他没有干涉红崖观内部事务的意思。 “苏先生，你我真是一见如故，放心，只要我拿下了红崖观，该给您的，绝对不会少。”洛仁谦说：“等一切尘埃落定，您作为拯救红崖观的英雄，红崖观新的长老会，必有您的席位，即使你真喜欢我那妹妹，那不是更好？她想要在红崖观里有点话语权，那得完全依靠您，您不是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苏晓冷笑着看着洛仁谦。 洛仁谦还真把他当傻子了！ 条件是满天大雨的开，但他连洛飞雪给苏晓的条件是什么都不问，直接豪迈一口说额外加三成，其他的就不说了。 苏晓不信他真会兑现诺言。 当然，苏晓也不想和他做什么交易。他早把他举报了。 洛仁谦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上的耳麦，对苏晓歉意说：“稍等，我出去接个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 他走到外面接听电话，虽然隔着隔音效果不差的包间，但苏晓靠着三尺神明，仍然能听清他的话语。 “什么？王镇守亲自过问这件事？怎么可能！这……这不合理，我们最近才找她谈，那臭婆娘怎么这么快通知到王镇守？” “王镇守会为她出头？这不可能，她哪有值得王镇守出面保她的资本……” “王镇守的态度这么坚决吗？这，这不能斡旋一下？” “什么，他约您见面谈话？事情这么严重？” “我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难道……不，我才刚碰到他……” 过了会儿，他走了回来，脸色惨白，双腿都在颤抖。 他看到了苏晓脸上的笑容，似乎明悟了什么，拿着手指着苏晓，狂喊道：“是你，对不对，是你给王镇守打了小报告！” 苏晓冷冷道：“按照《紧急事态法》，欺辱紧急事态里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是什么个罪行，你应该了解吧。” 洛仁谦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后笑着说道：“黑王阁下说笑了，我哪儿有欺辱别人啊。” “那最好不过了。”苏晓说：“告辞。” 看到苏晓离开，洛仁谦猛的一拍桌子。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把整张桌子拍翻，大量的美味佳肴和玻璃，瓷盘一起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洛仁谦的随从在旁边瑟瑟发抖，一口气不敢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仇，我记下了。”洛仁谦咬牙切齿道：“跟我玩阴的是吧，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阴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洛仁谦看向一旁的随从，开口说道：“你……找个可靠的公司，好好描述一下苏晓的故事，嗯，不要作假，就写他英雄救美的故事。最后，在结尾偷偷提一句，赞扬他这次英雄救美，既抱得美人归，成了红崖观的未来女婿，又名利双收，那5%的道路收费，即将成他的囊中之物。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要暗示他早已想到了这一层，是为了这些利益去救的人，只需要描述苏晓的聪慧睿智，足智多谋……这个结论，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推理出来。” “呵，想当英雄？却不知这个世界，对英雄的要求最为严苛，容不得英雄得到那么多好处。” 洛仁谦笑着，有些发冷。 旁边的随从小心道：“洛少，可您之前和这苏晓谈话时，那苏晓若使用录音设备，记下了您的谈话，该怎么办？” “放心，这点我早有防备，这处房间安装了特殊设备。”洛仁谦冷笑道：“他天才归天才，但跟我玩？还不够。” 第23章艾塔 苏晓离开饭店后，直接在红崖镇里找地方住了下来。 暂时待在这里，是担心这里的秘境入口出问题时，他能立刻支援过去。 毕竟，竺五行老爷子和罗莎莉她们还在秘境里探索，大概率也会选择从这里撤退。 暂时没什么事情做的苏晓，开始学习《世界心》人部六篇的内容。 《世界心》本体的冥想法门这些，数量很少，但附带了相当多的科学知识，那些才是学习的重点。 苏晓并不担心红崖观的事，他都把这事捅给王镇守了，相信会得到妥善处理。 人部六篇包揽的知识门类繁杂，浩瀚如烟，即使苏晓有三尺神明，相当于拥有超凡感知和超凡心智，学起来仍然感到吃力。 内容太多了。 人类学，全球史，历史哲学，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脑科学，认知科学，社会生物学，哲学，宗教学，生理学，技术演进学……每一个项目，都足够一般人从大学开始，至少深造学习个七八年。 很多科目，鸿钧网络推荐的书目和电子课程，加起来有上万课时！ 当然，《世界心》并不要求修炼者把这些辅助课程全部学满。 首先，每一章篇章，都必须要练出一个咒星异能，只要练出了，这一篇章就能跳过，对应的学习资料也不用继续学习。 其次，“幻术世界”的一个核心“微观世界”必须学会，然后六大组件——真实影法术，强植梦境，超能感应，心灵手术，怪影杀手，隔离隐形术——必须学会，或是至少学会它们的下位替代品。 目前，苏晓靠《世界心》原本学会了微观世界，至于其他组件…… 真实影法术拥有七品的“强效幻影”作为下位替代……虽然下位的有点太多，真实影法术是一品咒星异能，强效幻影是七品，但理论来说，强效幻影不停升华，是能升阶到真实影法术的。 强植梦境，苏晓直接领悟的。 超能感应，苏晓拥有下位替代品“极化认知”。 心灵手术，没有下位替代品。 怪影杀手，没有下位替代品。 隔离隐形术，苏晓有二品咒星异能“终极隐形”做下位替代。 “要领悟‘心灵手术’，我应当主攻心理学，认知科学和脑科学。”苏晓思索着：“而要领悟‘怪影杀手’，得看宗教学和原始巫术，原始崇拜这些……” “呃，怪影杀手是理智冲击和恐惧效应的一品咒星异能，不知道我能不能用疯狂灵光或者别的恐惧异能代替，我记得我杀死的很多邪物，有一些恐惧异能……” “算了，它们的品级太低，就算学过来，也不一定能拿来下位替代。” 苏晓摇了摇头。 还是肝吧！ 不走捷径。 他还通过功勋商城，订购了一大批修炼用的星辉物质，现在还没到，但是今晚或者明早就能送达。 虽然苏晓在红崖观之战前，就把功勋点全部花光，而且在秘境里击杀邪物，由于没有尸体，也没算什么功勋。 但在红崖观之战里，苏晓独力撑住了红崖观防线，击杀了大量的眷族级邪物和部分妖鬼级邪物。 最后小型战术核弹造成的杀伤里，也有一部分算在了苏晓头上。 当然，不是全部，只有一部分，就像先前击杀脓液魔时，大头的功勋算在了头顶负责火力支援的太空战舰“广宁号”上，苏晓他们只得了很少一点。 而且战术核弹毁掉了大量邪物的尸体，导致最后算起来，功勋并不多，主要的功勋还是守红崖观的奖励。 但也足够苏晓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在苏晓边学习，边修炼时，另一边。 双乐市正式调查员兰若曦回到了她独自居住的出租屋内。 她在之前的危机中，表现的相当不错，获得了提前转正的机会。 不过，兰若曦一直觉得，如果自己看出嘉江水文站出了问题，也许不会酿成那么大的惨剧，因此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尽管经过研究，最后认定并不是她们那一队调查者的责任，那一队修行者没人有揭示类异能可以察觉异常，但她还是相当自责。 为了改善她的心理状况，张文东给她了一个特殊任务，让她换换心情，暂时不用负责市区内的调查任务。 兰若曦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荒原-2虚拟现实头盔，回想起了当初接受这一任务时的情景。 “您说……让我打入邪教组织内当间谍？” 张文东的办公室内，兰若曦惊讶开口。 “你小声一点。”张文东说：“别把这事嚷嚷得到处都知道，很安全，这个邪教组织基本只在网上聚会。” “嗯，你应该记得他们的名字，dsa。”张文东说。 “dsa……是策划脓液魔事件的幕后黑手？”兰若曦眼神一凝。 她对这个组织记忆犹新，他们的成员能一定程度操控鸿钧网络的物联网，造成破坏。 “是的，有消息称，他们决定全面进入中夏，作为调查队，我们也要对此作出防备，派人进去打探消息。”张文东点头：“这是你的人设，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使用你的真实情况。毕竟……你也知道，dsa都是一群疯子，甚至敢派人暗杀苏晓。” “哦哦，好的。”兰若曦接过张文东递来的一份档案。 “就在这里看，别带走。”张文东提示道。 “嗯……等一下！为什么我的性取向写的是同性恋？”兰若曦看着档案内容，问。 “首先，是这个人设的性取向是同性恋。”张文东解释道：“这是因为，dsa是一个……呃，比较特殊的邪教组织，他们内部崇尚西方那套。像少数族裔，特殊肤色，或信仰的宗教很奇怪，或性别认知特殊，又或者性取向特殊，更容易出人头地，得到他们内部的信任。” “这，这样啊……还真是奇怪的邪教。”兰若曦擦了擦汗。 “他们对外宣称的并非教派。”张文东说：“而是一个致力于破坏物联网和监控网络的黑客组织，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们暗中崇拜一个叫‘艾塔’的神。” 第24章守仁 兰若曦结束回忆，抱着头盔的手心微微渗汗。 经过数次dsa的外围聚会，她已经得到了组织聚会的“候选导师”的认可，今天将和她单独见面聊聊。 也就是所谓的“面试”。 如果面试通过，她就真正打入了dsa内部，成为了一名内部成员。 她克服着紧张，鼓励着自己：“加油，大不了被发现，反正是在网上见面，没有什么危险！” 鼓励了自己一阵子，兰若曦又闭上眼睛，默默回忆了下自己的“档案”。 然后，她戴上头盔，躺了下来。 虚拟世界中，她通过隐秘的链接，步入了一处神殿。 这是一处大理石建造的辉煌神殿，绿色的爬山虎爬上石柱，窗栏之外，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碧绿草坪。 在神殿正中，树立着一尊大理石女性神像，祂的形象美貌，温柔，慈善。 兰若曦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从其他人哪儿，她知道这女神像雕刻的是罗马十二主神之一，罗马神话中的天后，婚姻和母性之神，朱庇特之妻，朱诺。 一个中夏古代文人形象的男性正站在神像下方，仰视着朱诺。 他头戴梁冠，身着绯玉色的红色长袖衣袍。 “守仁小姐。”兰若曦微微鞠躬，对着她远远行礼。 她知道，这位女士虽然是女性，却使用了男性的虚拟形象，她在组织里的代号是“王阳明”，中夏大明时的思想家。 王阳明原名是王守仁，阳明只是别号。 这在dsa里是很常见的现象，毕竟古代的女性哲学家，女性诗人，其实很少，而dsa里女性高阶成员数量也不少，很多女性成员不得不使用男性的形象和代号。 “鱼玄机小姐，你很准时。” 王阳明转过身，笑着看向兰若曦：“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代号，可惜了。” 兰若曦看着王阳明的笑容，表面没什么变化，内心却泛起一丝紧张。 她是知道的，王阳明在dsa里，是中夏地区的五大导师候选之一……现在是四大了，因为代号孔子那位已经被逮住了。 可“孔子”做过的那些事……策划脓液魔事件，派遣杀手暗杀苏晓，兰若曦是知道的。 面前的王阳明，或许和“孔子”有相同的能量和权力！ “守仁小姐，如果您想换代号的话，我可以换一个，把鱼玄机让给您。”兰若曦说。 “那倒不必了，我还是蛮喜欢‘守仁’这个称呼的。”王阳明淡淡笑着，朝着兰若曦走近。 王阳明走到兰若曦面前，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差，兰若曦甚至能感受到他吐出的呼吸，不由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王阳明盯着兰若曦看了一会儿，随后说：“嗯，比起这种类似汉服的衣袍，你这个形象，穿蛋糕裙会更好看。行礼的时候，提起裙子，微微鞠躬……那才足够可爱。” “守仁小姐……”兰若曦怯生生说。 “不用这么紧张，不要那么生分。”王阳明笑着说道：“叫我‘守仁姐’吧，加个小，太显距离感。” “放轻松，不要太紧张，这次面试只是走走流程，让我和你谈谈心而已。你的资质和才华，比这一批其他人都好，如果你都过不了，那这批人都可以放弃了。” 兰若曦问：“为什么这么说，守仁姐？” 王阳明摇头说道：“他们都很狂热，看问题非黑即白，太热血上头，总是不能全面，客观的看待每个事情。” “而你不同，在讨论会上，我提出的讨论问题，你都是理智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尽管你的分析稍显稚嫩，但也比其他人好得多。” “呵呵，看到其他人那种狂热，无脑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他们都是紧急事态部派过来，想打入我们内部的调查员。” ……兰若曦假装没听到后面那句话，说道：“我……只是平日里想的比较多。” 她暗暗腹诽，她哪有时间想这个，都是负责调查工作的同事帮她想出来的，一堆看起来逻辑自洽的歪理邪说。 “比如，之前我问他们，自由有何好处，他们支支吾吾，都答不上来，而你不同。你引用胡适先生的那句‘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没有独立，即便是自由，最终也会变成其他人的奴隶。’，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振聋发聩啊。”王阳明感叹着。 兰若曦点头道：“嗯，我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因此我明白，没有独立，就没有自由。就像现代的女性，如果没有工作或别的经济来源，经济上受制于人，那么生活上也会成为他人的附属品。” 王阳明笑着点头：“这也是你的经历里能提炼出的感悟。” 她背过身去，看向朱诺的神像。 “你现在已经是dsa的内部成员了。” “……诶？”兰若曦张着嘴：“这么快吗？” “当然不是，你还得了解一些，只有内部成员才有资格知晓的秘闻。”王阳明说。 兰若曦听到这个，立刻打起了精神：“守仁姐姐，您请说。” “你应该也或多或少听闻，我们dsa，背后有一位神祗。”王阳明背对着兰若曦，仰望着朱诺的神像。 “……嗯。”兰若曦轻声说。 “不过别担心，祂不是什么邪神，也不是邪物，我们也并不祭祀祂。”王阳明转过身说：“祂只是我们的领路人，只是我们的导师，是我们的‘道主’。你应当知道‘道主’这个词的意思吧？” 兰若曦点头说道：“在古代，‘道主’指的是一种负责保养维护道路的小官，他们还要一个任务，就是为迷路的旅人指点方向。到了现代，‘道主’的意义被扩大了，人间道的领袖也被称为道主。” “嗯。”王阳明满意点头：“祂是我们的先行者，也是文明的指路人。现在，你有资格知晓祂的名号了：艾塔。” 这个词语一被王阳明说出来，兰若曦感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而沉寂，空气都冷了下来。 “艾塔……祂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祗？”兰若曦问。 王阳明回答道： “祂是上个地球文明的幸存者。” 第25章先行者 听到王阳明的话，兰若曦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像是一股电流流窜通过全身！ “上一代地球文明的……幸存者？”兰若曦难以抑制自己的惊讶，开口询问道。 她可没从张文东那里知道这种情报！ “文明消散又重生，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王阳明开口说道：“你听说过玛雅文明吗？他们掌握了辉煌的天文和历法，使用独特的象形文字，比当今所用文字更复杂，还靠着修行者，用原始的石器修建了一处处宏伟壮阔的建筑。” “他们灭亡了，凶手你也能猜到，邪物。” 王阳明幽幽道：“这是距离我们文明最近的一个被灭亡的文明，与我们可以算是同一时代。更往早一点，邪物对文明的摧残，导致他们连遗迹都很少留下……” “比如，在南极永冻的冰山中，还残存着‘古老者’文明的遗迹，遗迹里的残留的信息提到，他们曾与海族征战，迫使还清醒着的‘谷神’做出让步，让他们的文明留下火种，残存在南极大陆。再比如……” “嘛，这些事现在不便说太多，你以后有机会，自然会知晓。总之，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已经埋藏过无数个文明，我们人类，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那些无数灭绝掉的文明中，有一个类人生物组成的文明，艾塔把他们的文明称为‘先行者’文明。” “那算是我们人类文明的上一代吧，他们最终被邪物消灭，而艾塔仅仅是他们中的幸存者，却都拥有神一般的能力。” 古老者，先行者…… 庞大的信息量灌入兰若曦脑海里，一时让她无法做出反应。 “你可知晓，我们dsa，为何要宣扬自由，又为何，想把这自由带给每个人？”王阳明又问。 兰若曦没从两个话题间巨大的跳跃性中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问：“为什么？” “这既是我们的意愿，也是艾塔祂的意志。”王阳明说道。 “这其中的关系有些复杂，我们先从人类文明最开始讲起吧。” 王阳明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个全新的科学兴起了，它叫进化社会学。简单来说，进化社会学认为，人类的社会，包括道德等伦理的构建，都源于漫长时间的进化。人类之所以向往自由，是因为在收集者时代，在更早的时代，人类的大脑和身体是为了适应自由而进化的，向往自由，是人类进化出的天性。” “之后，随着人类数量的增加，狩猎和采集得到的食物无法满足每个人。若是以前，人们还可以通过迁移，迁移到没有人的地方，继续狩猎和采集来获得食物，但是人类太多了，遍布了整个地球，迁无可迁，怎么办呢？” “种地。” “农业的发展，让一块土地，可以养活更多人，毕竟，种植田地，可是比狩猎，采集，更稳定，更有效率。” 兰若曦静静听着，她还不懂对方的话语想表达的意思，但她隐隐察觉到，这可能是对方在传教。 对，传教，传播那名为“艾塔”的神灵的教义！ 王阳明没让兰若曦单纯的听，她嘴角勾出笑容，询问道：“玄机，你认为，对于人类的个体来说，是狩猎，采集的时代更好，还是种植田地的时代更好？” 听到后面，兰若曦才反应过来，王阳明说的“玄机”，是在叫她的代号。 她的代号是“鱼玄机”，来自一位大唐的女诗人。 兰若曦稍稍思考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应该是种地的时代更好吧？毕竟打猎，采集什么的，很容易受伤和死人，很危险，种田得到的食物很稳定，只要努力工作……” “哈哈哈！” 王阳明突然笑了出来。 她夸张地大笑，笑的弯起了腰，笑到最后，苦涩的咳嗽了好几声。 “守仁姐姐，你笑什么？”兰若曦很迷惑。 “没什么没什么。”王阳明笑着摇了摇头，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你错了。” “还记得你之前，你在讨论上，引用的胡适那句话吗？” 她突然看向兰若曦，大声喊道： “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没有独立，即便是自由，最终也会变成其他人的奴隶！” 王阳明打了一个响指。 神殿外开阔的草坪突然变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麦田，象征着丰收的颜色填满了兰若曦的视野。 可在这美妙的，激发起人安心本能的田野上，却有许许多多，星星点点不和谐的存在。 那是一位位皮肤晒黑，身材枯瘦的农民，他们赤裸着看得见肋骨的上身，只在要害处裹了一层布，在天空的烈日下，他们弯曲着脊背，佝偻着身体，挥舞着简单的镰刀，汗如雨下。 随即，兰若曦发现，王阳明看向他们的眼睛里，竟然布着泪水。 她站在有“带领孩子看到光明的神祇”之称，雕刻的仁慈又温柔的朱诺神像下，那泪水真挚而痛楚。 “人类会生孩子，会越来越多。”王阳明看着这一幕，喃喃道： “一旦选择了农业文明，就没有回头路了。农业会集中的开发土地，农业能养活比狩猎和采集更多的人口，同时，这也意味着，人类将再也无法回到先前的时代。人类再也离不开田地，人类被农业奴役了，成了农业文明的奴隶。” “在狩猎和采集的时代，一位娴熟的狩猎者，每天平均工作时间不会超过六个小时，他们可以轻易得到食物——不重样，营养丰富的食物，肉，蛋，蘑菇，浆果和蔬菜。” “他们拥有胜过现代人的休闲时间，他们拥有自由去往任何地域，或是待在山洞中与伙伴共处的选择权。” “或许狩猎和采集也有困难，也有危险。但农业文明，这个扼杀了人类自由天性的邪物，它强迫人类进行长时间的，重复的，精疲力竭，反天性的劳作，如此，才能勉强养活自己。” “有时丰年到了，一块原本可以养育200人的土地，养育了210人，这时，人类群落发展到了210人，然后灾年来了，只能养活190人，无论这210人再如何辛勤劳作，再如何挥洒汗水，都要死去20人，甚至不止20人。” “《圣经》中这么评价农业：” “‘你既听从妻子的话、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吃的。’” “‘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也要吃田间的菜蔬。’”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第26章他们要征服整个世界 “人类曾有两百五十万年的时间，靠狩猎和采集维生，这段漫长岁月奠定了人类个体的生理基础，我们现在的许多本能都来源于那段时期，无论是自由，平等，朴素的正义感，还有所有的那些美好的东西，都可以追溯到那段时期。” “直到八千多年前，中夏人发现稻米的始祖——粳稻——时，全球其他适宜发展农业文明的地方，也各自开花，中东人民种植小麦，东美洲的原住民驯服豆类和玉米，大洋洲的伊里安岛上，伊里安人将香蕉和甘蔗作为农作物……” “能够种植农作物，能够驯养一些家畜，就让人类失去了采集和狩猎的风险？开开心心过上了田园牧歌的生活？假如真有人这么说，那他一定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诈骗犯。” “不得不承认，农业文明的确让人类获得的食物总量增加了，但总量的增多不代表人类个体的处境变好，食物总量的增多导致了人口大爆炸，人口大爆炸让每个人需要更加努力的工作，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得到勉强糊口，不会饿死的食物——这还是最幸运的状况。”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农业也是很辛苦的事。” “以稻米为例，种植稻米，首先需要整地，先将稻田的土壤翻过，使其松软。这个过程分为粗耕，细耕和盖平，每个都相当劳累，需要大量的，机械的，无创造性的重复劳作。” “这只是开始，之后，还需要育苗，插秧，去除杂草，消灭害虫，防病，赶走吃稻苗的动物，寻找粪便来施肥，挑来喝水灌溉……” “为了尽可能的产出多一点粮食，农民不得不竭尽全力，把自己的所有心力，汗水，贡献给那小小的一方田地。” “记住，我们人类的身体特征，是在二百多万年的采集，狩猎时代进化出的，我们的身体和大脑适应的是采集和狩猎，而不是重复辛苦的劳作。因此，农民的脊椎，膝盖，脖子等等，都会因为劳损得到各种各样的疾病。” “在采集狩猎时代，人类的消化道适应的是杂食，各种各样的食物，而到了农业文明时代，大量的人类只能吃谷物，谷物缺乏维生素，并不好吃。” “而人类也没有因为农业文明的出现，变得比狩猎采集时代更安全。干旱，洪水，蝗灾，农作物间传播的传染病，任何一个都能制造几十上百万人的死亡，不像娴熟的猎人，面对危险的老虎或野猪时尚有一搏之力，农民们没有任何办法。” “同时，人类失去了自由。” “你很赞同胡适先生的那句话，不要争自由，要争独立。我也赞同。在农业文明发展出来之前，人类的采集者和狩猎者不依靠任何产业，可以随时随地去想去的地方，狩猎想吃的东西，采集想吃的食物，可农业的发展，让人类失去了独立性，农夫不得不依托田地，无法离开。” “田地这种最早的不动产，正是最原始的剥削和战争的根源。” “之前，采集者和狩猎者们组成的群落，如果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大不了放弃土地，迁移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他们并不会饿死。但在人口大爆炸后，大量的人类需要大量的食物，而种子种了下去，他们便不可能离开了，一离开就会饿死。因此，农民必须死守土地，与入侵者拼死一战。” “同时，战争也是一本万利的投资。试想一下，假如一个农业文明部落全是农民，而另一个农业文明有精锐的职业战士，那些战士不事生产，但全部精力用来打磨战斗技巧，战士部落便能征服农民部落，把对方变为奴隶，或者干脆杀掉，抢走他们的粮食。” “博弈开始了，这是最早的，最原始的军备竞赛。以前，人类彼此间很少发生暴力，而到了农业文明时代，人类开始成体系，有组织的屠杀自己的同族。” “有了战争，宗教便不远了，在农业文明时代，那一方能团结更多的人，将更多的农民和战士聚集在一面战旗上，那一方便能取得优势，便可以侵略人数更少的群落，而宗教正是团结彼此不认识的人最好的旗帜。” “有了战争和宗教，剥削和阶级便不远了。大量的农民必须从事劳作，供养职业的士兵和修行者祭司，士兵负责打仗。而祭司则是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一些星辉物质的幸运儿，在那时，他们获得的微弱超能力不一定多强大，不一定能胜过刀剑和战甲，但可以宣称是神的赐予，以此团结更多的人。” “而随着群体的扩大，为了协调，管理和合作，文职人员也会走上舞台……” “接下来，大规模的战争催生出的技术需求，迫使人类开始思考武器制造和军事技术。大量的农民也能供奉一些不事生产的研究人员，文字让他们的经验和智慧开始传承……” “现代文明便不远了。” 听着王阳明的话，兰若曦紧紧抿着嘴，脸色有些发白。 她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王阳明要对她说这些，而dsa组织，这个崇拜先行者文明的幸存者“艾塔”的隐秘教派，他们追求的所谓“自由”，到底是什么。 …… 轰隆隆！ 红崖镇下起了雷雨。 苏晓看了看阴沉的窗外，拉上了窗帘。 他看了许多学习资料，该正式开始《世界心》人部六篇的修炼了。 在思维海里冥想一个世界，在里面，重现人类文明建立的过程！ 苏晓盘坐在床上，思维恍恍惚惚，沉入无限的思维海里。 曾经被记录下的模拟地球重新诞生，最早期的人类开始离开非洲，向着世界各地迁移。 他们采集，他们打猎，他们发明陷阱，石斧，长矛和弓箭。 他们用团结和协作击杀冰雪中庞大的长毛象，他们用火把和智慧消灭雨林里沉重而庞大的伪龙蜥，他们向着苦寒之地迁移，向着沙漠和雨林进发，他们修建原始而简陋的独木舟，从大陆去往岛屿，再去另一个岛屿。 他们中的幸运儿接触到了一点点星辉物质，获得了弱小的超能力，成为了族群的领袖。 他们也遇到了残留在世界上的下级眷族邪物，那是比动物更危险的存在，但人类并未被它们阻挠。 因为他们要征服整个世界。 第27章枷锁 虚拟世界里。 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环绕着纯白大理石筑造的神殿。 兰若曦抿了抿嘴，问道：“守仁姐姐，你的意思是，文明是一种枷锁？它剥夺了人类的自由，压抑了人类的天性？” “你这么想也不算错。”王阳明点头。 “可是……”兰若曦说：“文明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好了很多呀，我们很多人都能吃饱，都能穿暖，都能……” “但你自由吗？”王阳明打断了她。 “独立，只有独立，才能谈自由。可身处庞大社会的你，早已被社会拘束，被集体束缚，像被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裹挟，成为了庞大社会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记住！人类的身体和大脑，适应的是两百多万年的狩猎和采集时代！那才是符合人类自由天性的时代！” “而现在，人类居住在一个个山洞般的屋子里，把自己和亲朋好友的关系变得淡漠，追逐着共同幻想出来的一个个符号……在狩猎与采集时代，一个人一天只用工作六个小时，就能得到好几天的食物所需，可现在呢，什么996，715，无尽的压榨着大部分人。人类那从狩猎和采集时代进化的身体，完全不适应现在的社会环境，只能从中感受到无尽的痛苦，疲惫，麻木和空虚。” “这些痛苦或许没有被野兽的爪子撕破血肉来的快速直接，却是长年累月的钝痛，消耗着一个个心力和生命，把自己作为柴薪，献祭给虚无缥缈的共同想象，燃烧成所谓的‘文明’。” 王阳明说着这话，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嘲弄和哀伤。 兰若曦长大了嘴，问：“所以……我们dsa的最高宗旨‘自由’，是推翻文明吗？” 她傻眼了，没想到这个邪教的教义，竟然有一套理论体系支撑，不是靠传销和迷信的那种。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dsa里有着大量的黑客，他们可不是没有文化的普通村民，都是有脑子的，甚至有许多高智商技术天才，不会轻易被洗脑。 只有自洽的，且能引起共鸣的“教义”，才能说服他们，心甘情愿的加入，为了所谓“自由”而战。 “是的。”王阳明说：“推翻人类文明，才能解放全部人类，给全人类自由。” 兰若曦有些激动地问：“如果推翻了人类文明，那邪物怎么办？没有文明，没有集体，如何对抗邪物呢？” “呵。” 王阳明冷笑，说道：“你以为，邪物是现代才出现的吗？” “在文明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没有邪物吗？” “为什么文明发展到强盛的现在，邪物也恰好这么昌盛，这真的是巧合吗？” “你有在网上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吗？像……邪物，以文明为食。” “恰好相反，当我们推翻人类文明，邪物反而会沉寂！就像历史上无数次发生的那样，邪物毁灭了一个文明，邪物自己反而销声匿迹了！” “文明，不仅是禁锢人类自由的枷锁，也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古老者文明，先行者文明，玛雅文明……都被灭掉了！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地球文明，能有例外？” 王阳明每说一句话，便朝着兰若曦靠近了一步，兰若曦连续退后，被她逼到了墙边，无路可退。 “这是……‘艾塔’告诉你们的吗？”兰若曦问。 “是的，这是祂教导我们的。”王阳明回答：“当然，不止是这些话语，我们还看到了证据。” “证据？” “古老者文明的证据。”王阳明回答：“在南极冰封的废墟里，一部分考古证据证明，是它们主动放弃了自身的文明和技术，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那个强大的，击败多个邪物族群的古代文明最终仍然选择了放弃文明，这或许才是正确的道路，他们虽然失去了文明，但他们得到了自由啊。” “好了，今天的交谈到此结束了，告诉了你这么东西，想来你也需要消化一下。” “如果你还愿意加入我们，那之后我们再谈一次，我会告诉你更多东西，甚至给你看看证据。”王阳明说。 “等一下！”兰若曦咬着嘴唇，问道：“我……我原本以为，dsa只是一个反对物联网，反对监控群众的组织……” 王阳明回答道：“是的，毕竟，推翻人类文明，重回原始时代，这听起来太过骇人听闻了，即使是组织内部，也有许多人持有反对意见，有些人认为，可以控制人类文明的发展水准，让人类文明的发展停滞……” “先不说组织内部的纷争了，呵呵，但大家对万物互联，对大数据推送，对无数‘小老弟’构成的监控网络，态度是很一致的，这些会加剧对‘人类’的异化，对人类自由的侵害不可估量，它把人类从一个还有点自由的个体，完全变成物联网的终端。” “原来是这样……”兰若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都没想到，自己这次潜入进来，能得到这么多爆炸性的消息！ 这算是立功了吧？ …… 兰若曦摘下头盔，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看来当二五仔还蛮简单，蛮顺利的嘛……”兰若曦小声嘀咕着。 她喝了口水，把虚拟世界里记录的消息发给了同组的同事，把分析处理资料的事交给他们，随后，兰若曦打开南极圈，刷着各个群聊。 在“南瓜之剑内部绝密讨论群”——不知道是谁改的名字——里，她刷到了一条消息。 是顾军发的，一条营销号转发的文章。 李嘉图：苏晓，快出来看新闻。 李嘉图：抱得美人归，还赚了一大笔，我酸了！好歹请个客啊！ 羊羊：… 羊羊：营销号的文章，你也信？动动脑子。苏晓的女朋友你不是没见过。 李嘉图：我知道啊，但苏晓安全回来了嘛，总得庆祝一下，是吧苏晓 兰若曦看着他们的交谈，很好奇，点开了李嘉图转发的文章。 看着看着，她感觉怎么读，怎么不对味。 这篇文章，把苏晓前往秘境内红崖岛救援的事，描述成一见钟情后，奋不顾身的英雄救美，最后又写道，红崖观这次得到的利润很大，红利很高，苏晓未来若是娶了红崖观观主洛飞雪，那些红利分配后，可能就是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了。 苏晓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还赚到了一大笔钱，吃到了红崖观的分红。 虽然没有明说，但它处处都在暗示，这是苏晓精心计算后的结果！ 第28章想不明白 苏晓并没有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全身心投入在修炼中。 他像传说中的创世神一样，俯瞰着整个“地球”。 比起修炼地部三篇时，人部六篇的冥想难度高了许多，大量的人类在活动，对心力的消耗也在剧增。 “人部六篇的前言里说过，如果拥有超能感应这个异能，那‘推演’人类行动的难度会降到很低，冥想时心力消耗速度会减慢；如果有强植梦境，那么可以完成人类文明的跨越式推演，从一个时代直接跳转到另一个时代，略过中间的细节。” 苏晓虽然没有超能感应，但靠着下位版本极化认知的替代，也能节省许多心力，但修炼起来还是感到吃力。 苏晓算了下，以他的心力自然恢复速度，在加上人部六篇的内容后，他甚至不能做到每天冥想《世界心》8个小时，必须要吃大量的星辉物质，或者用水晶碎片来消耗。 如果是一个准修行者来修炼《世界心》，修炼到人部六篇，没有超能感应一系的异能，恐怕只能撑几分钟！ 他也没有贸然跳过原始时代，甚至把时代拨回了一点，拨回到人类向全球迁移的过程，缓慢沉浸在这个世界里，细心感悟着，察觉自身心灵状态微妙的变化。 “要是有心灵手术就好了……”苏晓暗暗感叹。 《世界心》里提过，如果拥有心灵手术或其下位替代品“心智分裂”，而且拥有“微观世界”，就能在思维海里分裂出一个次要心智，把他投入到冥想构建的幻术世界里，作为人类文明的一员，详细感悟人类文明的发展。 这对于领悟人部六篇来说，好处不可估量！ 毕竟，身在高天的神祗是很难体悟那些微妙细节的，需要一位行走大地的化身。 苏晓修炼了一下，心力用的半空，便退了出来。 离开秘境后，没有邪物现点现杀，水晶碎片也得省着点用了，不能拿来烧心力修炼。 苏晓瘫在松软的大床上，甚至开始怀念起身在秘境的时候。 苏晓打开点开南极圈，打算刷刷群聊，正好从沙雕网友那里恢复一些心力。 “咦…？” 他也注意到了顾军发来的那篇文章，陷入沉思。 自从把恶意知察修炼到三阶后，苏晓对恶意的感觉也越发敏锐，那怕不发动异能，也隐隐有一种微妙的直觉。 苏晓能感觉出来，这篇文章存在明显的，对他的恶意。 苏晓下拉到评论区，果然。 前排好几个评论，都是在阴阳怪气苏晓的。 “之前看新闻，原本还以为‘黑王’苏晓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内心十分敬佩，没想到只是看中了别人的财色啊，在秘境里那么危险都不忘了算计外面的事，称得上老谋深算了，牛啤嗷。” 这条评论，竟然排在第一位，有最多的点赞。 苏晓轻点回复，想看看网友是怎么回复这人的。 “官方的宣传你也信？很多宣传，都是把一个集体的功劳推给一两位修行者身上的。” “真是丢天才修行者的脸，没谁像他这样吃相难看的。” 也有人看似客观中立，在为苏晓说话。 “人有七情六欲，多正常的事，不要这么苛责嘛。那洛观主我去红崖观的官网上搜过照片了，那是真可，太漂亮了，换我是苏晓，我也馋她。” “苏晓是平民出身的，你们也知道，天才修行者修炼是多花资源，他现在主要的资源，只是逍遥剑派赠送他的一处修炼大楼，那些利润对普通人多，他一个人吃那是塞牙缝。这红崖观通道的收费利润，苏晓当然得争。” 苏晓看了看时间。 这篇文章还没发多久，评论的人就一大堆了，热度很高！ “这是谁写的。”苏晓皱眉。 他不知道，毕竟恶意知察只是个五品咒星异能，那怕升到五阶，也没办法感知很大范围，抓出恶意的源头。 但是，可以推理一下。 “洛仁谦？”苏晓立刻想到了他。 第一反应是，“不会是他吧？” “这种文章，除了单纯恶心人外，没有任何收益啊。”苏晓皱眉。 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搞自己。 苏晓甚至怀疑，是不是洛仁谦的对头得知苏晓和洛仁谦有隙，故意搞他，想借刀杀人对付洛仁谦。 这篇文章虽然没什么实际杀伤力，但其实相当恶心！ 苏晓还没有作为修炼天才，正式登上中夏的大舞台，此时很多人对他还不算了解，很多人只知晓他的存在，对他是什么人，完全不清楚。 此时，这篇文章，看似夸耀苏晓，实际上，则是给那些不熟悉苏晓的人，一个很差的“第一印象”！ 苏晓刚学过一部分心理学的知识，知道人们看待别人时，经常受各种偏见的影响，造成认知歪曲，其中，首因效应，或者说最初效应，是最为强烈的！ 如果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差，苏晓以后想进入道法联赛，赚取修炼资源时，就会遇上很多无形的偏见和麻烦。 可如果不走道法联赛的路线，拿不到足够资源，只靠自己去挣，苏晓修炼这么多咒星异能，不知何时才能把它们全养起来。 除非苏晓真不要命，直接冲进秘境里，当全职的邪物猎人，靠着木偶的能力，以战养战，疯狂屠杀，才能把修炼速度冲上来。 但那样，发展也是不如道法联赛路线的。 除了修炼资源，道法联赛还是一个交流平台，可以和同层次的天才交手，打磨战斗技巧，学习战斗细节。 交流才能变强！ 杀戮邪物……或许只练出一两个强力咒星异能就行，一招鲜，吃遍天，但一旦遇到它们无法发挥作用的场景，就会遭到反杀。 而道法联赛里，你的资料摆在无数灵能专家和战斗天才面前，他们所有人都在研究你的弱点，都在想办法怎么打败你…… 而你也可以反过来破解他们对你的战术，这一来一去之间，战斗力，应变能力便无形上升了。 苏晓看着外面的雨幕，想了想，还是得去探查一下具体情况。 这种小事，又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可能再去麻烦圣贤派人调查，苏晓自己也没势力，只能自己干了。 如果是洛仁谦干的，那苏晓也势必要做出反击，如果不是，那就要看看是谁想借刀杀人了。 第29章试探 苏晓划拉开南极圈，迅速找到id为白泽的那个家伙。 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他要去各个地方探查洛仁谦，如果洛仁谦不在他去的地方，他就对叶知道发地点加上一个数字“0”，让叶知道提前提醒他不要去那里，苏晓立刻换个地点，如果在，他就发地点加上一个数字“1”，让叶知道提前提醒他就去那里。 反正这对于叶知道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并不复杂，也不劳心费神。 他太聪明了。 苏晓还未点开聊天框，叶知道先发过来消息。 白泽：别发了，你探查地点的时间太长，未来视现在看不清楚 苏晓呆愣了一下，迅速打字：“呃……好吧，打扰了。” 白泽：不过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在红崖大酒店 苏晓回复：“你怎么知道？” 白泽：这是对命运的观察。 苏晓想了想，也是。 他如果从白泽这里得不到消息，第一个去探查的地方，肯定是红崖大酒店，那里就是洛仁谦的产业，住在自家产业里，很正常。 红崖大酒店是洛仁谦先前请苏晓吃饭的地方，那里前面是饭店，后面是酒店，据说以前是客栈，改建以后，也保留着这个传统。 谢过叶知道后，苏晓准备行动了。 苏晓没有动力甲执照，但他拥有4级功勋等级，理论上只要找当地相关部门报备，就能开出证明，穿着动力甲到处走，不过苏晓还没报备这个。 虽然这次来红崖镇，也随身带了动力甲，想着要和竺老爷子一起下秘境，但苏晓并没选择穿它出去行动。 他并不打算和洛仁谦发生直接冲突，那是触犯法律的事，只是想试探下情报。 查了一下资料和地图后，苏晓拿起一把黑色雨伞，拉开窗户，步入雨中。 雨伞撑开，接着，他和雨伞的身形都消失了。 雨中隐匿！ 靠着三尺神明，苏晓的身体被无数看不见的细线拉着，缓缓降落到外面的街道上。 他撑着伞，走在无人注视的雨中，像散步一样。 很快，苏晓晃晃悠悠，走到了红崖大酒店外。 他站在雨幕里，没有贸然进去。 一旦进去，没有雨淋，苏晓立刻就得显形。 当时洛仁谦带他来这里时，可是很多人见过自己的样貌。 苏晓并不着急，他在到来这里之前，就开启了恶意知察。 三阶的恶意知察，范围足够笼罩整个红崖大酒店！ 任何对他产生恶意的人，苏晓都能感知到他的大概方向！ 果然，他感到淡淡的，并不威胁他生命的恶意。 苏晓没有朝那方向前进，而是缓步绕行，在雨幕中绕着红崖大酒店缓缓转圈。 随着苏晓改变位置，恶意的方向也在缓慢改变。 由于恶意来源只有一个，苏晓在大脑里想象出整个酒店的立体地图，对比两个不同的位置感受到的恶意方向，终于将目标确认了。 那是酒店最高层的某个房间。 苏晓仍然没有冒失失进入酒店内，而是使用三尺神明，缓缓抬升自己，飞到窗外，窥视内部。 这是一处相当豪华的房间，足够四人并躺的大床上，两个双胞胎少女蜷缩着裹在被子里，正沉沉的熟睡着，裸露出香肩。 而在床边，洛仁谦正静静坐着，叼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 他的脸上，写着一丝愉悦和爽快。 苏晓确认，恶意的来源就是他。 他并不打算冲进去揪出洛仁谦来拷问一顿，也不想对洛仁谦试试“深层暗示”。 苏晓查过资料，洛仁谦修炼红崖观道诀《先觉剑》已经修炼到了金丹中期，相当于觉照五阶，比苏晓的深层暗示位阶更高，存在位阶压制，且宗派联盟的修炼体系，对于心灵影响的抗性很强。 苏晓对他使用深层暗示，成功的概率很低，而且一旦失败，他可能立刻察觉，有人在影响他的心灵。 但苏晓刚学了更为隐蔽的办法。 苏晓没有进入房间内，他来这之前，已经将微观世界升到了咒星三阶，正好用得上。 他小心翼翼绕到了另一处位置，激发着微观世界。 微观世界能一个个夺走目标的“感觉”，用虚假的感觉替换目标对真实世界的感觉。 当一个人的所有感觉都被替换走后，他的心灵便被真实的世界放逐了，被囚禁在一个虚假感觉构造的“微观世界”内。 由于微观世界显能时，也会产生灵能波动，所以苏晓要替换的第一个感觉，是洛仁谦的灵觉！ 用虚假的灵觉，替换真实的灵觉。 洛仁谦正抽着烟，突然，他皱了皱眉。 “嗯……远处有灵能波动？第一时间还以为很近，仔细一察知，距离有点远……” 洛仁谦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外。 淅淅沥沥的雨中，偶尔夹杂雷声。 看了一眼，洛仁谦便收回目光，失去了兴趣。 大概是远处有人在展现异能吧，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洛仁谦正打算回到床上去，搂着双胞胎姐妹睡一会儿，突然，他举起手，在眼睛前晃了一晃。 “是错觉吗？” 他感觉面前的雨幕，有些奇怪。 看到洛仁谦的动作，窗外的苏晓暗暗叫苦。 三阶的微观世界，还是太弱了啊。 首先，只能逐步的替换目标的感官，无法一次到位，只能一个个来。 其次，这种替换不是立即的，而是有一个不短的过程，目标的位阶比苏晓越高，时间越长。而在这个短短过程里，苏晓输入的“假感觉”和他本人的“真感觉”是同时存在的，真感觉还没完全屏蔽，假感觉已经出现了。 最后，由于微观世界才三阶，且不是本命咒，苏晓施展它来，充能时间还是不短的，只能慢慢来。 如果洛仁谦发现了不对，发出警报，那苏晓只能暂时撤退，另做谋划了。 刚刚，苏晓替换了第二个感觉，视觉，在操纵“雨幕”的假感觉时，苏晓和外部的雨幕并不同步，有一丝不协调，被洛仁谦发现了。 苏晓紧张的看着洛仁谦，同时等待着微观世界的充能。 洛仁谦盯着雨幕，看了一会儿。 此时，雨幕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再没有之前那种不协调。 第30章囚禁心灵 洛仁谦又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没再发现什么异常。 他没有多想，转身朝着床走去。 雨幕当然“正常”了，因为苏晓完全替换掉了他的视觉，现在他看到的雨幕虽然和外界的雨幕一模一样，但本质上已经不是他从真实世界里看到的雨幕了，而是苏晓伪造的虚假感觉。 灵觉，视觉，都被苏晓替换走了！ 雨中的苏晓看向洛仁谦。 人的感官中，视觉占据了约80%的比例，是一个人对外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 现在，洛仁谦的视觉已经彻底被苏晓封锁。 接下来，是听觉。 为了防止出现替换视觉时，由于“延迟”出现的些许不协调，苏晓展现了“强植梦境”，提前预测了之后的雨声，在为洛仁谦替换听觉时，加上了一些提前量。 果然，这次洛仁谦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他虽然仍能看到外面的雨，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身旁女孩的呼吸声……但这些，全都是苏晓制造的假象。 如果苏晓愿意，能立刻让洛仁谦变成瞎子，聋子。 接下来是嗅觉，触觉，味觉…… 苏晓操纵的极其小心，生怕洛仁谦感受到什么不对。 毕竟苏晓模拟嗅觉的时候，很难确认洛仁谦身旁的女孩到底发出的是什么体香，还是说压根没有体香，模拟触觉的时候，让洛仁谦感受到的床的触觉，和苏晓平日用的床可能也有差距。 但事实证明，他有些多虑了，洛仁谦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他只是隐约有些焦躁不安，没有进入被窝抱女孩子睡觉，而是坐在床边，皱眉思索着。 苏晓松了口气，心中暗暗想道：“还好洛仁谦没有像洛飞雪‘精神明晰’一样的本命咒，他的潜意识可能已经察觉了不对，但意识却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他有精神明晰，这个时候一用，立刻便能察觉不对！” 精神明晰能够洞察自身潜意识里的种种碎片，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嗯……不止是精神明晰，很多感知秘术都有点克制微观世界啊……感知能力越强，替换感觉的难度越大，越复杂……” 苏晓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控制洛仁谦的内部感觉。 人类的感觉分为外部和内部，微观世界必须由外往内渗透，先控制所有外部感觉，再进一步控制内部感觉。 外部感觉是：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外部灵觉。 内部感觉是：运动感觉，平衡感觉，内脏感觉，内部灵觉。 对于外部感觉来说，视觉的感觉器官是眼睛，听觉是耳朵，外部灵觉来自额头处的松果体等等，都有明确的来源。 而内部感觉则比较复杂，除了平衡感觉有明确的感觉器官——内耳的前庭器官——外，像运动感觉，它来源于全身的肌肉，关节和韧带处的神经末梢。内脏感觉像疼痛感，冷热感等，来自身体每处的整体感觉，操纵起来更加复杂，需要苏晓更长时间的专注。 而内部灵觉则最特殊，它是察觉心力，自我冥想，感知自身显能的察觉器官，它的感觉器官是大脑，也是最难控制的，必须先控制所有外部感觉和其他内部感觉，最后才能控制内部灵觉。 一旦控制了内部灵觉，目标甚至无法使用咒星异能，自以为使用了，但其实没有使用！ 苏晓缓慢的，谨慎的，替换着洛仁谦的内部感觉。 又过了不短的时间，苏晓终于完成所有内部感觉的操纵，包括内部灵觉。 其中，内部灵觉的操纵最为费时，苏晓花了一分半钟才完成操纵。 算上等待咒星异能充能的时间，苏晓花费接近十五分钟才完全操控住了洛仁谦。 “唉……还是位阶太低了，如果微观世界有九阶，这个时间能缩短到数秒……”苏晓暗自感叹。 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汗。 洛仁谦的心灵已经被囚禁在微观世界里了，他的所有感觉都被苏晓操控，苏晓可以自由的决定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感到了什么。 他的颅骨变成了一个充满营养液的玻璃缸，而大脑则被囚禁在缸内，成为了真正的缸中之脑。 这还不是微观世界的全部威力。 囚禁其心灵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操控其身体。 通过对感觉的伪造，苏晓可以反过来支配洛仁谦的身体，就像篡权的丞相囚禁了皇帝后，对整个国家下达虚假的命令。 掌控了运动感觉，苏晓便能操控目标的肢体运动，操控肌肉，关节和韧带。但这种操纵极其僵硬和呆板，像控制木偶移动一样，这是由于运动需要小脑的辅助计算，而只有掌控了平衡感觉，苏晓才能进一步调动小脑来辅助运动。 这是由于前庭的平衡感官和小脑有密切联系，在掌控平衡感觉之前，苏晓没办法完全利用目标的小脑。 而掌控了内部灵觉，苏晓甚至能让被操控者展现异能！ 在苏晓的视野里，洛仁谦的身体终于动了，在最开始的呆滞和迟滞过后，他流畅的拉开了被子，缩在了两个双胞胎美少女的中间。 而在苏晓为洛仁谦制造的“微观世界”里，洛仁谦却觉得，自己还坐在床边上，时不时站起来，在房间里焦躁的踱步。 “不行。” 那莫名的，越来越强的焦躁像小山一样压垮了他，他觉得自己必须先做点什么。 他朝着桌面走去，摸起上面的手机。 “难道说，是苏晓那边出了差错？”洛仁谦暗自猜着，打开手机，准备拨打自己那跟班的电话。 他按下手机电源键，却茫然看到，手机屏幕一片白，什么都没有。 苏晓并不知道洛仁谦的手机界面长什么样子，当然模拟不出来，只能让他看点白的。 随即，白色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迹： “你好，世界。” 啪嗒！ 手机落到地上。 那种萦绕在洛仁谦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在这一刻终于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洛仁谦惊恐的退后，他运起先觉剑，感受强大的灵能力量缭绕身周，才让有了一丝安全感。 当然，由于苏晓掌控了他的内部灵觉，洛仁谦实际上是躺在床上休息的，并没有真的用出先觉剑。 他在微观世界里感到的先觉剑，是苏晓造假的！ 洛仁谦骤然转身。 在这种时候，他听到了酒店大门猛烈而急促的敲门声。 第31章举报 忍着极大的恐惧，洛仁谦小心翼翼没靠近房间门，而是朝着窗子移动。 他随手拿起放在手机旁的长剑，横在身前，手不停颤抖着。 苏晓观察着他的做法。 “还不错嘛，知道出了问题，第一时间没去开门，而是往窗子边靠，试图逃走……”苏晓暗暗点评着。 房间门外，传来洛仁谦那跟班的声音。 “洛少！大事不好了，我们针对苏晓的事暴露了！” “什么！” 精神紧绷之下，洛仁谦没有余力掩饰自己的表情，震惊的神色一览无余。 哗啦。 洛仁谦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雨声琳琳，间或夹杂闪电。 “洛少，怎么了……”一个女孩睡眼惺忪，靠了过去。 洛仁谦一把手把她推开，连滚带爬下床，拿起桌上手机。 他一按电源键，正常的显示画面出现。 看到正常的锁屏，洛仁谦内心松了口气。 “刚刚……是梦？”洛仁谦喘着气，内心疑惑。 …… 雨幕下。 苏晓已经离开了红崖大酒店，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漫步在街道上。 在试探结束后，苏晓便离开了红崖大酒店，让洛仁谦自然“醒”来，让他认为之前是他自己的梦。 成功囚禁心灵的咒星三阶微观世界只能在50米范围内持续生效，在50范围内，苏晓可以专注于微观世界，修改目标的感觉，支配对方的身体，而一旦离开，被微观世界囚禁的受害者就会获得自由。 要是对一个人施展微观世界，在替换他的感觉的过程中，更是需要在他6米之内，且需要察知他的位置，并维持一定的专注。 “没想到真是洛仁谦动的手，我还觉得他没有这么傻，是别人在陷害他……”苏晓暗暗道。 “看来对这种人，一点都不能手下留情。” 苏晓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戴上增强现实眼镜，查看之前的录音文件。 他首先点开的是红崖大酒店吃饭时，记下的录音。 沙沙沙…… “嗯？只有沙沙声？”苏晓皱眉：“难道那间屋子内，洛仁谦安装了什么高科技设备或者灵器吗？” 但是没有关系，苏晓还记了一个录音文件。 那是他们在豪车里讨论时，苏晓在外面录制的。 点开后，苏晓听到了他们密谋的声音，很细小。 “单凭这个，应该够了吧。”苏晓想着，再度点开王镇守留给他的联系方式。 苏晓把音频发送过去，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之前告诉您的事的证据。” 发完后，他又把强效幻影升到咒星二阶，靠着回忆把他和洛仁谦在红崖大酒店里的谈话，录了个视频，一同丢给王元毅。 强效幻影在咒星一阶时，只能制造视觉上的影响，到了咒星二阶，可以制造声音。而咒星三阶，也就是满阶的时候，还能制造气味和温度。 如果让强效幻影获得突破，升华，一直升华到一品的“真实影法术”，那它甚至可以无中生有的创造物质，制造投影分身，召唤生物。在持续时间内，他们与真实的物质没有区别。 这还只是真实影法术一部分能力，没算真实影法术涉及影界的“影界行走”和其他咒星异能。 “这是我和他在红崖大酒店的谈话，那里似乎安装了什么设备，我没录下来，这是我凭记忆记下来用幻术补的。” 这样做，有点麻烦王元毅，但苏晓也没想到其他渠道，只能麻烦一下王元毅了。 谁让他是双乐镇守呢！ 好像这种事是有其他举报渠道的，但苏晓懒得查了，直接给双乐镇守说不是更好？ 就跟寄信给市长信箱一样，没什么问题。 苏晓没有提他被那篇网上的文章恶心的事，他觉得这种小事再麻烦双乐镇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镇守好像挺忙的。 那篇文章……真不好弄，苏晓想了想，你让人把它撤了吧，人们会说苏晓背后势力强大，都开始操控舆论了。你让人辟谣吧，这上面说的内容是事实加臆测，越辟谣，越显得心虚。 他还真想不到好办法！ “头疼……怪不得那些个修行强者，很多都有自己的经纪人，工作室和公关团队，有些事，光有修为还真没办法处理。” “要是给我百万水军，还有这事？” 苏晓用微观世界去悄然试探，已经是底线了，总不可能真把他拎出来暴打一顿，或者用微观世界操控洛仁谦，让他“被自杀”吧？ 现在是法制社会，他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跳梁小丑，担上风险。 苏晓想通了，君子坦荡荡。 洛仁谦写这篇文章，无非是等着苏晓拿红崖观利润时，在名声上恶心一下苏晓，最好让苏晓忌惮，爱惜羽毛，也不去拿红崖观的利润。 可他本就对洛飞雪和红崖观得到的利润没什么想法 “算了，第一印象差就差点吧……想来那些顶尖俱乐部，也不至于因为一篇文章的臆测就拒绝我。如果是的话，那种俱乐部，不去也罢。” 现在是道法联赛的季后赛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得等年末，各大俱乐部才会正式招募新血。 不过，各家顶级道法联赛俱乐部，基本都派人在网上和苏晓接触过，苏晓也在和他们谈，谈条件和待遇。 苏晓自己也在犹豫中，不知道选择那一家好。 强队有强队的好处，进去后基础的修炼资源分配多，福利好，容易取得高名次，拿到大量资源奖励，但很难体现价值，也很难作为战术核心。 弱队也有弱队的优势，有些末流队伍，核心就一位封王级天才，苏晓一进去，很容易成为战术核心，如果带领弱队逆袭强队，也更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提升身价，引来更多的投资。 …… 红崖大酒店内。 洛仁谦慌忙走出电梯，看向外面走进来的，身穿动力甲的男人。 “爸，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他连忙靠过去。 啪！ 洛仁谦被一个巴掌，打出三四米远。 “我没你这个儿子！”男人狠狠说道。 洛仁谦捂着脸，他的牙齿掉在地上，上面沾满血迹。 “爸，这是为何？” 他看着大厅里。 这里还有很多人！除开员工以外，还有一些客人。 他们都看着自己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第32章南徐与星光 洛仁谦被自己父亲打蒙了。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事，他已经被父亲训斥一顿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洛仁谦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了。 他只看到自己父亲阴沉着脸，往楼梯上走。 洛仁谦连忙跟了上去。 这里外人太多，有什么事也不方便说。 洛仁谦又疼又羞，这么多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恐怕很快会传出去！ 离开大厅后。 “爸，你干嘛突然打我，我都没脸见人了。”洛仁谦问：“不就是王镇守找您谈话嘛，大不了咱们不要红崖观……” 啪！ 洛仁谦又挨了一巴掌，被打到一旁。 “你个逆子，你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没有记忆吗？”洛仁谦的父亲气呼呼说道。 “我，我做了什么？”洛仁谦捂着脸问。 洛仁谦的父亲冷冷道：“你惹苏晓干什么？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和王镇守会面的时候，王镇守已经正式警告了我，警告！你懂什么是警告吗？” 听到警告二字，洛仁谦颤抖了一下。 “不……即使是镇守，也没有道理因为苏晓来警告您啊……” 洛仁谦当然知道警告是什么。 警告是对超凡者们，最为沉重的行政处罚之一，受到警告的超凡者，除非有紧急的军事任务，将视警告力度，在一年到三年的时间内无法踏足地球，必须镇守某处秘境。 以此来提醒某些人，他们做的事已经触线了，如果再过线，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后果了。 洛仁谦的父亲叹了口气。 “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如果紧急事态部对你提起公诉，告你欺辱紧急事态里的英雄，你直接认怂，不要整你那套，直接认罪！态度好一点。” “不是，爸，凭什么啊，即使王镇守要处罚您，那也得要证据……”洛仁谦说。 “证据？你自己说话不注意，被人记录下来，拿做证据。”洛仁谦的父亲说道：“当时王镇守，直接当着我的面，播放你的话语，他还质问我，问我是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去围杀一位天才，否则，你怎么敢频频提起我们，去威胁苏晓？” “爸……这不可能，我做了防备的。”洛仁谦眼神阴晴不定：“一定，一定是假的！一定是那苏晓制作的假音频！” 啪！ 洛仁谦又挨了一巴掌。 “是不是你说的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洛仁谦父亲眼神里是深深的失望：“做了事，都不敢承认？” “我告诉你，别去惹那苏晓，我看得出来，在王镇守眼里，苏晓一个人，比我和你的那几个叔伯加起来，都要更重要，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王镇守维护苏晓的意图，太明显了，他完全不在乎我这一脉的超凡者！” “我回来一趟，是告诉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地球，你再惹出祸事，我也保不住你！” 洛仁谦睁大眼睛。 他，他才让人去暗算苏晓，写文章，买水军带苏晓的节奏。 苏晓肯定查不出是他干的……但王镇守呢？ 这一刻，洛仁谦陷入深深的后悔和担忧当中，他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述说。 ……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苏晓一直在修炼，在冥想《世界心》，感悟人部六篇的同时，也在学习大量心灵，大脑方面的科学。 他已经把洛仁谦的事丢到了脑后。 苏晓等到了竺五行老爷子他们的返回，没人受伤，探索十分顺利，但是苏晓并不知道探索的结果，只能确认，红崖秘境正式开始了迁移和基建准备。 他本想去见见罗莎莉，但罗莎莉不见他，看到苏晓就用玲珑剑心传送逃走了。 苏晓只得叹气。 这段时间里，好几个顶级联赛的俱乐部提出，要和苏晓见面一次，详细谈谈，同时做做面试，测试一下苏晓的战斗力。 苏晓很忙的，等到竺五行老爷子安然返回后，他立刻乘上了飞机，前往一处处秘境。 南徐秘境。 这里是一处小秘境，但同时也是东南沿海一带，除开蓬莱秘境以外，最大的一处修炼圣地。 他的目的地是南徐秘境中的修行者俱乐部“星光”。 星光俱乐部和中夏“六大”之一的“中夏南江大学”，也就是简称的南江大关系密切，而南徐秘境基本也是他们的地盘。 刚走出甬道，苏晓便看到了一大片比人还高的湿润大草，这些草像树木一样列在公路两旁。 这里的天空湛蓝，宛如外界的无云晴空。 而秘境出口这一片地带，则建立着森严的军事基地，一位位士兵固守这里，到处可见高科技武器，大型防御法阵和修行者。 星光俱乐部很有诚意，专门派来一个小姐姐去机场接苏晓，顺便作为向导带路。 “苏先生，星光俱乐部就在附近。”向导小姐姐说：“跟我来。” 他们坐上了一辆越野车，沿着一条道路前进。 离开了军事基地后，苏晓穿上了动力甲。 南徐秘境虽是修行圣地，但里面的邪物还没有消灭干净，只是没了王侯级邪物，但是还有一些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躲在暗处。 星光俱乐部坐落在一棵摩天大楼般的巨树内部，苏晓来之前查过资料，这颗树叫“天木”，是一具王侯级邪物的尸体，它被击杀后，被修行者们清理了危险的部分，残余的躯壳本身就是顶尖的星辉物质，拥有奇妙的效应，能帮助附近修行者的修炼。 这也是南徐秘境的甲级修炼圣地之一。 一路上，向导小姐带着苏晓简要参观了星光俱乐部。 巨树下方有很多处山泉，里面最好的那些山泉质量超过苏晓之前喝的“青萝山泉”，然而它们的用处是给星光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们泡澡，方便缓解疲劳，治疗伤势，恢复理智损伤，净化心灵，还能加速体质活力秘术，治疗类咒星异能或者木系咒星异能的修炼。 而星光俱乐部内部，宽敞明亮的客厅，有着全国各地厨师和高级营养师组成的餐饮团队；来自“六大”医学专业的治疗，保养修行者；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和分析师，教练团队…… 而修行者宿舍和战术室等涉及隐私，机密的地方则没对苏晓开放，苏晓只看了一间空着的宿舍房间，是单人间，十分宽敞亮堂，从窗外可以看到明媚的大草原。 星光俱乐部的主教练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她叫沙芳琴，她歉意地告诉苏晓，现在星光俱乐部的修行者们，正使用荒原-2和另一支队伍打训练赛，只有替补有空，苏晓的测试得等他们出来才能进行。 第33章林玲 “‘荒原-2’已经可以用来打训练赛了吗？”苏晓有些惊奇，问着沙芳琴女士。 荒原-2是纳米科技公司研发的虚拟现实设备，苏晓也听说过，但是还不知道它能用来训练。 “其实，之前荒原-2就作为军事训练的道具在使用，在最近一轮优化后，它终于能模拟几乎所有咒星异能的效果。”沙芳琴耐心地对苏晓解释：“以前训练赛很不方便，大家得离开秘境去和别的俱乐部打，十分费时。” “而且，消耗也很大，你也知道，顶级联赛俱乐部间的实战，打一场，起码消耗一枚‘红色附魂宝石’加上大半件动力甲，开销很高。使用虚拟现实设备，也更省钱。” 苏晓点头，这个他倒知道。 他是顶级道法联赛的老观众了。 红色附魂宝石是一种特制的灵器，能将使用者的意识暂时附着在特制的仿生人身上，之后，使用者会获得仿生人的感官，还能把仿生人当做自己的化身，施展自己的咒星异能，仿生人死了也只有短暂的，没有副作用的精神反噬，影响不大。 主要，顶级天才们的咒星异能非常凶猛。 像次级道法联赛，特制动力甲的灵能护盾很难被一次打穿，所以可以定个75%作为标准，再安排一位超凡者做裁判，挺安全的。 可顶级天才们打起来……超凡者裁判什么的根本不够，他们大部分都有超凡者的战力。 比如宋澍江，他轰出“寸劲·盘古斧”，像次级联赛喜欢用的防御动力甲，直接满护盾给砸扁。 再比如苏晓，他的灾厄黑刃也很容易把人直接秒杀，根本不给反应余地。 有人这么比喻，大部分顶级天才间的战斗，“像鸡蛋拿着大锤互砸”。 除非拿圣贤当裁判，然后穿着圣贤级的防具互相打，不然按次级联赛的玩法，很容易死人。 但哪来那么多闲着的圣贤！ 只能用替身互相打！ 苏晓想了想，荒原-2的改进他其实也听说过，是陈紫微主导的，罗莎莉还参与了“内测”，他自己也在双乐试用过。 现在想来，苏晓怀疑荒原-2模拟咒星异能的原理，与微观世界有关！ 它感知了内部灵觉，并做出了对应的“幻象”。 “嗯……那网络延迟怎么办，即使使用光纤连接，还是有几毫秒甚至十几毫秒的延迟吧？对于有超凡感知的修行者，这简直难以忍受。”苏晓想了想问。 “那就是‘纳米科技公司’的黑科技了。”沙芳琴说道：“我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只知道大概原理，他们设计了一套量子算法，建立了一个类似‘方尖碑’的大型灵器，可以制造穿越空间的信息流。” 苏晓听着这个，联想起袁铁曾经发明“临时灵网”的事，内心暗暗嘀咕。 这次袁铁又薅了那个利维坦级邪物的羊毛？ 之前的临时灵网，用的是“谷神”留下的隐秘神经网络，这次又是谁的？ 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么多人都在用。 “不过我听说，那个灵器同时维持的信息通道很有限，现在还无法对全民开放，我们只是借来用用。”沙芳琴说：“要试试它吗？和我们的队员打几场。” 苏晓笑着问：“这算是测试吗？” “嗯。”沙芳琴说：“我们要知道你的战力，才能给出……合适的待遇。还请理解。” “理解，那现在？你们不是还有个替补没上吗，我和他打打热热身。”苏晓有些跃跃欲试。 他之前，还从未和同层次的天才战斗过！ “稍等，我去叫她。” 沙芳琴微笑着，带苏晓来到了一间休息室。 打开休息室的门，苏晓看到，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高挑女孩坐在沙发上，她有着完美的，不似人类的外表，穿着沉重的黑色风衣，衣领和袖口上绣着金线，看起来既古典又高贵。 她看起来是一个典型的西欧人……如果忽略掉她脸颊上，那显而易见的二维码的话。 这个极其美丽的仿生人对着苏晓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个盖着被子的女孩正枕着它的大腿沉睡着，她的面部覆了一本书，苏晓看了看书名：《枫》。 书封上，戴着尖顶帽子的小巫女拉着面容坚硬，身材高大的女性骑士，她们一起站在枫树下，枫叶落下，落在她们的肩膀上。 啪嗒。 似乎因为仿生人的小动作，熟睡的女孩微微一歪头，书落到了地上。 哗啦啦。 借着三尺神明，苏晓看到，这似乎是一本……漫画书？ 遮挡面部的书落下，显露出下方那精致而可爱的面孔。 “呜……” 女孩醒了，她坐了起来，靠在仿生人身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沙教练？” 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软软的。 苏晓侧过头，笑着对沙芳琴说：“你们训练赛打的是极限道馆？” 不用等回答，沙芳琴那微微惊讶的表情就说明苏晓猜对了。 “沙教练，他是？”女孩坐正，认真问：“训练赛的对手，不能告诉外人吧？” 看到几人开始交谈，一旁的金发仿生人静静站起，对众人微微一礼，便退到了墙边。 “林玲，我没告诉他……”沙芳琴一边解释，一边惊讶看向苏晓：“你这么快猜到了？” “除了极限的宋真主，谁能一击打穿‘磐岩的交响’，把星光的林小姐逼到休息室当替补的？”苏晓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孩：“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晓。” 女孩也站了起来，她穿着橘色为主色调的卫衣，像一只橘猫： “我叫林玲……你是昨天沙教练介绍的那家伙？” “家伙”有点不礼貌吧……苏晓保持着笑容。 沙芳琴摇头，说道：“林玲，你先和苏晓打一场吧，等其他人和极限的训练赛打完，再让他们打。” “……我？”林玲听到这话，显得有些茫然。 苏晓也很惊讶：“林小姐是偏辅助的修行者吧，和我单挑，是不是不公平？” 在他印象里，星光的林玲虽然掌握了一品咒星异能，但那不是适合单独战斗的咒星异能，而是和西平腾蛇小队的何夕那样，是增益类的异能。 苏晓还记得，今年常规赛的团战环节，林玲曾经使用“磐岩的交响”，试图拦下宋澍江的“寸劲·盘古斧”。 “磐岩的交响”能给大范围内的友军，附带强大而坚实的灵能护盾。 结果，没挡住，被直接打爆了，直接导致了星光俱乐部的败北。 不过这样一想，苏晓发现好像是自己先揭对方伤疤的，怪不得她看起来一副不待见苏晓的样子。 林玲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苏晓扫视，听到苏晓说的话后，严肃的面孔绽放了花一般的笑容： “好啊，那就，打打看。” 第34章苏晓vs林玲 沙芳琴带着苏晓来到了空置的训练室，这里还有多的荒原-2虚拟现实装置。 苏晓躺好，戴着头盔。 他突然想起来，使用荒原-2时，木偶只能漂浮在身体外，监视观察身体外的情景，无法带进虚拟世界里。 “这算是……外挂被封了吗？”苏晓内心想着。 算了，被封了也打得过林玲。 她就是个辅助，单对单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上江舟呢，打不过她，苏晓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苏晓不再多想，戴上了虚拟现实头盔。 一股奇妙的感觉弥漫在苏晓大脑里。 “果然，采用的是类似微观世界的原理，掌控所有感觉，包括内部灵觉……相当于将两位决斗者，都关在同一个‘微观世界’里？” “不过，它并没有完全替换所有感觉，修行者的感觉仍是正常的，如果需要，也可以立刻拜托这个状态……这个程度把握的真好，太精巧的，只有非常精通微观世界的修行者才能做到这一地步吧？” 全新版本的荒原-2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让苏晓展示异能，而是直接载入，在苏晓眼前打开了一个个界面。 “看起来新版本的荒原-2已经可以读取内部灵觉了，所以不需要展示异能，再加载数据库里的数据……”苏晓暗暗想到。 沙芳琴的声音在苏晓耳旁响起： “设置简单点如何？1000x1000米，且没有障碍物的平坦擂台，晴朗的阳光，温度适宜，无风，初始装备是各带一件标准动力甲，准备时间是三分钟。” 苏晓点头说道：“没问题。” “可以。”林玲也开口说道。 苏晓在面前的界面迅速做着确认，两人都准备完毕后，眼前的世界变了。 四周是平摊的擂台地面，苏晓站在其中，对面是穿着标准动力甲的林玲。 星光俱乐部的动力甲涂装底色是黑色，在黑色之上点缀金白，看起来像黑暗星空中那些闪耀的星星。 两人之间，一个数字倒计时出现，2:59，2:58…… 按照顶级道法联赛里，“单挑”环节的规则，双方都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这段时间是留给阵法，辅助，自身强化型修行者的时间，双方可以对场地和自身展现异能，施展术法，但不允许攻击对手。 也就是所谓的“上buff”时间。 当然，对于那些没有“buff”类异能的修行者，说说骚话搞一下对面心态也可以，不禁止的。 苏晓行了一个修行者间的礼仪，而林玲没有时间行礼，她身上，庞大的灵能波动爆发。 在她身边，朦朦胧胧间，似乎出现无数虚影，这些虚影或坐或站，面前或摆放钢琴，古筝，或撑着小提琴，或握着竖笛…… 这是她的一品本命咒：圣乐之声。 和何夕的本命咒“治愈赞歌”一样，算是音乐类的咒星异能，不过不同的是—— 像治愈赞歌这种级别的曲子，林玲都不会在战斗中使用。 因为太弱，太没用了。 林玲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无形的指挥棒，在挥舞着，指挥整个庞大乐团表演。 古筝和小提琴先行奏响，快节奏的铮铮乐声让人仿若置身战场。 这是林玲最喜爱的几首曲子之一，磐岩的交响！ 随着乐曲奏响，一层半透明的，坚硬厚实的土黄色灵能护盾盖住了林玲本人。 尽管磐岩的交响是大范围，为包括自己在内的友军，都赋予灵能护盾的曲子，但现在林玲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能给自己加盾。 苏晓撇了撇嘴，暗暗想道：“起手‘磐岩的交响’，接下来该接‘炽风与烈火’了吧？” 他也没事干，就当拿了免费的音乐会门票，过来欣赏动人的音乐。 紧接着，乐曲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宏大，小号和萨克斯也高昂奏响。 林玲身周环绕着着风火，风的流动被操控，烈焰则在她手边环绕汇聚，把她映照的如同神女。 “炽风与烈火”如果单独拿出来，也算是一个二品咒星异能了，它能大范围的提升友军和自己的速度与杀伤力，环绕的风让修行者在高速移动时，受到的空气阻力大幅减小，流动的风还会成为助推器，提供上升的浮力，前进的推力，让修行者不依靠动力甲，也能浮空作战。 而烈火则可以附着在攻击上，烧灼灵能护盾和敌人的身体。这是附带心力的火焰，即使温度不高，对邪物的杀伤力却很大。 在“炽风与烈火”的加持下，一个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都能拿着普通武器对抗一部分上级眷族邪物。 苏晓看了看上空悬浮的数字倒计时。 还有不到一分钟。 林玲当然不止两首曲目，苏晓记得，她的本命咒“圣乐之声”在觉照四阶可以同时维持两首曲子的效果，五阶是三首，六阶达到四首。 而林玲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 “但这是单挑，她不可能全部精神都用来维持乐曲，必须要预留部分和我战斗，何况单挑战也不同于团战，没有队友保护她，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剩余的准备时间，她至多再吟唱一首曲子……”苏晓暗暗想着：“会是什么？” “雷霆之裁决？破败之歌？破魔曲调？沉没乐曲？”苏晓想着：“但不管是什么曲子，对我的威胁都不大。” 可林玲并没有继续表演下去，在虚幻的乐团演奏两首曲目的同时，她闭着眼睛，对着苏晓微微回礼。 苏晓也趁着最后的准备时间，为自己加上了“恶意知察”，“触感视域”和“活力术”三个咒星异能。 在激烈昂扬的音乐中，两人彼此间的倒计时终于归零。 苏晓毫不留情，灾厄黑刃凝聚在身前，化作一把无限延伸的长枪，刺向林玲。 林玲也动了，她往后轻跃，在跳跃时，无形的风托举着她，让她好似一片轻飘飘的雪花，闪过了苏晓的刺击。 她像在空中跳着舞，苏晓的攻击成了她表演的衬托。 “咦，这是‘雪花战舞’？常规赛的时候她才刚刚学会，只有咒星一阶，根本派不上用场，这反应速度起码咒星五阶了吧？”苏晓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外。 雪花战舞，二品咒星异能，属于掌控，反应的双重秘术，也勉强算音乐，表演领域的咒星异能。 因此，拥有音乐领域本命咒“圣乐之声”的林玲，是可以勉强学会雪花战舞的。 “不，应该没到咒星五阶，只有咒星四阶，但她靠着‘炽风与烈火’的强化，达到了咒星五阶的程度。” “往后拉开距离么？确实有用，毕竟灾厄黑刃擅长近战，不擅长远攻……可只拉开距离，并没有希望赢我。” 苏晓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追击。 第35章灾厄黑刃的破绽 虚拟世界外。 另一个房间中，沙芳琴和几个分析员正通过增强现实眼镜，看着虚拟世界里的对峙和战斗。 “看来她把那首曲子也练了上来，否则不可能往后拉开距离。”沙芳琴笑着对旁边的分析员说道：“这样的话，她也不是没有胜算。” “沙教练，苏晓并不只有一个‘灾厄黑刃’，他还有其他的咒星异能。”分析师说。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他的其他咒星异能包括隐形，进入深海位面，幻象，一个未知的感知秘术，一个掌控秘术……” 有人忍不住问：“他还不是俱乐部的修行者吧，也是平民出生，怎么觉醒了这么多的咒星异能？他哪来的资源？” “这有人猜测过。”一位分析师说：“苏晓觉照的时候，他的灾厄黑刃可能得到了升华，从一品里中下层次的异能，提升到了顶尖，能从杀死的敌人身上掠夺心力……甚至咒星异能。” “甚至，他们还给苏晓的灾厄黑刃起了个新名字。” “噬魂之刃。” 虚拟世界内。 林玲向后退的同时，双手空挥，指挥着虚无缥缈的乐团，做出又一段表演。 在两首激烈昂扬的乐曲之外，新的音乐空灵响起。 “嗯？”正追逐林玲的苏晓突然察觉不对。 这靡靡仙音声音不大，却好像盖过了另外两首曲子，钻入了苏晓的耳朵。 他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感受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错觉，好像正从凡人登临神位。 左上角红色的“理智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降！ “又掌握了新歌？常规赛的时候她可没唱过这个！”苏晓内心讶异。 不愧是顶级道法联赛的修行者，短短时间内，都能开发新异能，新战术。 “可惜……” 如果苏晓只会灾厄黑刃一个咒星异能，或许还真打不过林玲，苏晓追不上有“炽风与烈火”加持的她，凝聚超长枪进行“远程攻击”，又会被林玲轻易闪过。 只要林玲拖延时间，等苏晓的理智条掉到0，苏晓自然会陷入“永久疯狂”，被判定为失败！ 但苏晓并不是只有灾厄黑刃啊！ 苏晓的身形消失了。 终极隐形！ 林玲眼见苏晓消失，没有迟疑，立刻做出反应。 “我可以看见隐形的事物。” 她眼神变得空白，嘴唇微动，轻轻说道，像在叙述事实。 林玲的本命咒“圣乐之声”是复合型咒星异能，除了可以学习，演奏几乎所有音乐类的“歌曲”外，还拥有类似言灵的能力。 林玲的圣乐之声还可以用来“催眠”自己或盟友，激发内在潜力，让人以为自己拥有对应的能力，如果足够相信，那么便真的拥有了。 这算是利用了集体潜意识和灵界的类催眠能力，是归类于心灵系的异能，相近的领域包括“律令”系列。 由于越夸张的内容，越难实现。林玲为了保险，“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她拥有“识破隐形”的能力。 用一品六阶的咒星异能模拟八品二阶的感知秘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几乎百分百。 可等林玲的眼神重新恢复聚焦，却还是没看到苏晓的身影。 苏晓的“终极隐形”，识破隐形看不出来！ 此时，苏晓已经用出一次瞬间跃迁，再度拉近了和林玲的距离。 “我可以看破一切遮掩！”林玲的声音急促了起来。 她在试图催眠自己，激发内在潜能，获得“真实视域”！ 但她还是没看到苏晓的存在。 不，不是真实视域看不到苏晓，而是她的催眠失败了！ 真实视域好歹也是高品，没这么容易催眠得到。 苏晓继续冲向她，再使用了一次瞬间跃迁，把距离拉到很近。 …… 分析室内。 沙芳琴和几位分析师专注地注视着这一战，没人开口说话。 “想起来，快想起来啊……那一招。”沙芳琴焦急地想着。 那克制灾厄黑刃的一招！ 灾厄黑刃虽然是很擅长正面作战的咒星异能，但它不是没有弱点，没有破绽！ 灾厄黑刃的效果，本质上是制造特殊的空间裂缝，将触碰到空间裂缝的物体解离成基础粒子并传送到附近的空间里，将物体“撕扯”开。 所以，它最擅长对抗的，当然是物质攻击和物质防御。 而对于能量攻击，它的防御效果就不怎么好。 虽然所谓的能量攻击，本质上也是一种物质。激光也是由光子组成的，但光子太小了，且具备波动性，灾厄黑刃组成的空间裂缝，在它面前就是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栅格，是可以从缝隙里穿过去的。 灾厄黑刃擅长的，是通过传送切断分子间的结合力。 对于非物质且非能量的攻击，灾厄黑刃的防御效果更差了，对能量攻击还能削弱，像之前异变子嗣对苏晓用定身术，苏晓的灾厄黑刃一点用没有，只能跑。 但是，这些并不算克制灾厄黑刃，只是灾厄黑刃无法防御罢了。 灾厄黑刃照样可以切过去，在被定身之前把敌人砍死。 真正的破绽在于……灾厄黑刃，是一个传送效果。 有一些咒星异能，是可以抑制传送的！ 即使由于品级差距，灾厄黑刃无法完全被低品级的反传送异能压制，只是效果减弱，也能大大抑制杀伤力。 就像先前的“佛骨”，免疫传送，苏晓的灾厄黑刃砍过去，根本磨灭不掉！ 虚拟世界内。 林玲以极快的语速，念出话语： “我刚被施展了次元锚。” 刷！ 隐形的空间里，灾厄黑刃如同黑色雷霆，骤然斩出。 土黄色灵能护盾消磨了一些灾厄黑刃，稍微阻挡了一下，而动力甲外的灵能护盾如同一层薄纸，直接被斩穿。 灾厄黑刃斩到动力甲身上时，却出现了凝滞和艰难，就像最锋利的神剑，遇上了没什么东西能攻破的神甲。 动力甲好不容易斩开，苏晓只来得及在林玲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便使用雪花战舞，像一片轻飘飘，无法抓住的雪花，拉开了距离。 此时，苏晓左上角，代表理智的红条，只有不到三分之二了。 苏晓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在那靡靡仙音的影响下，苏晓好像看到了无数云雾，无数高天之上的神殿。 这种模糊画面，苏晓自觉对别人用微观世界时，他模拟不出来，太真实了。 苏晓没理会这些幻象，反正只是虚拟世界里，理智损伤产生的特效，并不真的影响他自己的心智， “用‘圣乐之声’催眠自己，获得了‘次元锚’的效果么？”苏晓暗想：“很不错的想法啊。能这么快想到……顶级道法联赛里的修行者，真是没一个弱的。” 次元锚是一个六品咒星异能，它可以射出一道灵能射线，被命中的受害者，短时间内无法受到传送效果影响。 这原本是封锁他人传送，是防止会传送的敌人逃跑的咒星异能！ 而在次元锚的封锁下，苏晓不仅无法在林玲身体内部使用黑刃领域，就连正常斩向她的灾厄黑刃，都受到了大幅削弱，杀伤力急剧降低！ 第36章铁与纸 “好！” 分析室内，几位分析师看到这一幕，不由叫好。 毕竟，林玲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员，苏晓虽然是过来测试的，未来有可能加入他们，但也只是可能。 心理层面上，他们还是站在林玲这边，希望林玲能够胜利。 沙芳琴盯着苏晓的战斗看，她在分析苏晓的战斗能力。 之后决策层问起来，她得跟他们说苏晓大致的实力，让他们做出判断，给出苏晓相应的待遇。 简单来说，苏晓表现的越好，星光俱乐部为他开出的价格也会更高。 如果苏晓被队伍里原本的辅助修行者打败，那决策层对苏晓的评价就会降低，开出的待遇也会差很多。 虚拟世界内。 终极隐形已到时间，苏晓显出身形，在擂台上追逐着林玲。 那怕理智值不停地下降，苏晓却完全没着急。 他笑着开口道：“如果你没有别的手段，那你就输了。” 林玲没有回话，她再度挥舞手中看不见的指挥棒，那环绕着她的虚幻乐团此时奏响“磐岩的交响”。 先前，苏晓的灾厄黑刃破碎了“磐岩的交响”制造的灵能护盾。 刷。 苏晓身形消失。 林玲则利用“炽风与烈火”，“雪花战舞”和动力甲本身的机动能力，在场地间无规则游走，尽量拖延时间。 刷。 他再次使用瞬间跃迁，改变位置，寻找攻击机会。 “距离够了。”苏晓瞬间计算出来。 他一下子激发了闪电跳跃！ 苏晓化作一道闪电，直接贯穿了林玲的身体。 林玲的灵能护盾之前便被苏晓击破，现在还未恢复！ 这意味着，她的防御力，只剩下薄薄一层动力甲。 而林玲并没有掌握体质活力秘术，她的身体强度是普通人水准，被这瞬间通过的电流击穿过去后，她一瞬间趴在了地上，几乎丧失作战能力。 闪电跳跃除了可以化作闪电突进一段距离，还能伤害沿途的敌人。 但是杀伤力很低，以前苏晓打的都是什么妖鬼级邪物，根本打不动。 但林玲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类的水准，瞬间通过的电流对她威力巨大。 闪电重新凝聚成苏晓，他转身，灾厄黑刃显现，悬在林玲后颈上。 刷。 林玲的身影消失了。 苏晓一惊，还以为是什么瞬移类能力。 可是没感到灵能波动啊。 此时，一行小字显现在苏晓面前： “您的对手已经退出决斗。” 苏晓松了口气，原来是认输了。 他摘下虚拟现实头盔，从床上站起，看向一旁，同样取下头盔，躺在床上的林玲。 她取下头盔，放在脑袋旁边，眼神还残留着一些茫然。 苏晓走来，笑着伸出手：“很厉害。” 他是真心实意说的，林玲虽然也是一品修行者，但她掌握的本命咒偏向辅助，单对单能和苏晓打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林玲握住了苏晓的手，借力坐了起来。 她想了想，对苏晓说：“我只是辅助。” “知道。”苏晓说道：“之前网友都说，星光俱乐部的林玲，团战环节厉害，但是单挑环节等于直接少个人，现在看起来，你的单挑能力也弥补上来了。” 林玲咬了咬嘴唇，苏晓有点奇怪，怎么看起来她还很委屈的样子。 她穿好鞋子，一声不吭，跑到了房间外。 苏晓跟了上去，而沙芳琴教练和几位分析师也从分析室里出来了。 “打的很不错了。”沙芳琴先安慰林玲：“你的单挑战斗力，已经很接近顶级联赛修行者的水平线了，本命咒还是偏向辅助的，证明你之前辛苦的修炼是很有成果的。” 沙芳琴又看向苏晓，赞叹道：“‘黑王’之名，实至名归。” “沙教练过奖了。”苏晓说：“林小姐虽然厉害，但作为测试的话，测不出我的能力上限吧。” “等其他人打完训练赛，我这边还会让两位队员和你单挑。”沙芳琴说道：“可以吗？” “期待。”苏晓回答。 苏晓回到了休息室，看到林玲闷闷不乐地坐在金发仿生人旁边，那位高挑的仿生人像她姐姐那样为她整理着头发，她自己则托着腮，把掉在地上的漫画书捡起来，放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休息室门外传来。 “我们不能太怕‘抱圆天’了，不要因为害怕被‘抱圆天’吃掉攻击就不攻击……” “不要强求先解决宋澍江以外的人，宋澍江如果太冒进，我们先打他也是可以的，灵活着来……” 一个男声在絮絮叨叨响起，很快，休息室大门推开，五个人从门外走来，他们的样貌苏晓都很熟悉，每个人的名字都叫的上来。 走在最前面，在为其他人总结经验的那个相貌平凡的青年是“铁王”谢昊阳。 他身穿遍布金属挂饰的黑色非主流外套，走起路来，这些银色挂饰彼此碰撞，发出声音。 谢昊阳的本命咒是一品的“金铁巨像”，这是一个复合咒星异能，不仅能控制体外的宏观金属，达成种种神奇效果，还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微量金属元素，有掌控秘术，活力秘术的作用。 “纸王”高行秋，个子很高，鹤立鸡群，但是身材瘦削，脸庞棱角分明，他戴着的增强现实眼镜是学生款式，背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看起来充满书生气。 他走在队伍最后，和传闻一样沉默寡言，像一座行走的冰山。 “纸王”高行秋的本命咒是“云笈”，一品咒星异能，这个名字来自宗派联盟对“书箱”的称呼。 在以前，书箱这类藏书的容器就叫云笈。 云笈能制造各种各样的道符，是道符一道最顶级的咒星异能。学会制造越多的道符，云笈便越强大。 宗派联盟至高篇章《云笈道诀》，可以修炼出道诀版本的云笈异能，但这个世代，只有一人修炼云笈道诀有所成就。 据说，高行秋就是看了《云笈道诀》的至高篇章原本，才把原本二品的本命咒“控纸”，升华为了“云笈”。 云笈能在战斗中，根据局势需要，快速制造出符合战斗所需的道符。 战斗中临时使用的道符，甚至不需要用专门的灵器纸张承载，用普通的纸就足够了。 第37章星光的修行者们 星光俱乐部有两位封王级天才，但其他天才也有着相当的水准，很多人没有“封王”的原因，仅仅是战斗表现不算亮眼，没有被沙雕网友起对应的名字。 封王只不过是个称号，在同层次的天才面前，那怕封王，也是经常翻车的！ 有的时候，翻车的封王级天才就会被网友开除封王称号，星光的“纸王”高行秋今年已经被开除封王了，就因为一次战斗时被人近身打爆了。 毕竟，觉照境修行者没有气势护体，除开那些拿体质活力秘术做本命咒的修行者，自身身体其实相当脆弱。 这就给了弱者逆伐强者的机会。 但这不代表高行秋比以前弱。 每一位天才修行者，每个月都比上个月要强大。 除开两位有封王级称号的天才外，剩余的人苏晓也认识，起码是知道名字和本命咒的程度。 丘雪行，本命咒是“千里冰风”，二品咒星异能，出身寒冬秘境的她，论天赋比起在场众人都要弱，她刚获得本命咒时，咒星异能只有三品，后来经历觉照升华，也只升华到了二品。 也因此，她是星光俱乐部里的替补成员，不是正式队员。苏晓之前听沙芳琴说替补成员，就以为是她。 丘雪行的“千里冰风”威力巨大，是纯粹的攻杀类咒星异能，这一点和灾厄黑刃很像，她能制造极低温度的大型寒风，不仅带走物质上的热量，造成切割伤害，还影响他人心灵。 沙长乐，东江省世家之一“沙家”的天才修行者，本命咒是三品的“盛夏领域”，看起来一般般，但他属于双料修行者，成功修炼了沙家密不外传的至高篇章《河沙》，如果有人修咒星异能觉醒了“河沙”，那河沙也会被认为是一品咒星异能。 高歌，东江省世家之一“高家”的天才，本命咒是六品的“神之力”，但他同样修炼成功了高家的至高篇章《在天》。 南徐秘境位于东江省境内，作为东南沿海的大省，这里从大宋时代开始，就是各个顶级世家的聚集地，有诗云：“东江多世家”。 苏晓妈妈出身的“陈家”，也是东江省众多世家之一。 即使到了现在，东江省“谢”，“沙”，“高”，“林”四个大族在当代都有圣贤坐镇，有至高篇章传承。 起码在东江省，世家的势力不容小觑，中夏顶尖的六所大学，唯一一所私立大学“南江大”，背后出资的就是各个世家。 苏晓在打量众人时，众人也用或好奇，或淡漠的目光打量着苏晓。 沙芳琴在旁说道：“他就是苏晓，过来测试的。” “你就是苏晓啊，听过你的名字，陈家的？”“铁王”谢昊阳走过来，对着苏晓伸出手。 在走来时，他身上的各个金属配饰彼此相撞，撞得叮当响。 “我就是我，不是那一家的。”苏晓笑着回答，和谢昊阳握了下手。 “也是，你都没入陈家族谱，陈家也没给你出修炼资源，不认也罢。”听到苏晓的话，谢昊阳脸上也绽放了笑容。 苏晓有点奇怪，他只是不想自己被莫名其妙打上一个标签罢了，为何这话一说，谢昊阳感觉高兴了许多？ 难道谢昊阳也不喜欢自己身上谢家的烙印？没道理啊。 沙芳琴等苏晓和所有人打完招呼，这才开口：“要休息一阵吗？还是立刻进行测试，和苏晓模拟对战？” “不需要什么休息，打吧。”谢昊阳没问队友们的意见，直接说道。 “纸王”高行秋眉头微皱，但只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其他人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好。”沙芳琴看向苏晓：“你先和沙长乐打，再和高行秋打，可以吗？” 沙长乐和高行秋…… 苏晓问道：“不能是谢昊阳和高行秋吗？你说还要测两次，我以为要打两位‘王’呢。” 苏晓很期待和两位“封王级”天才的战斗，听到只能打一个，有点不满意。 要打就都打啊！ 却不知道为何，这话一出，众人的气氛有些古怪，那些个天才们看苏晓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苏晓还在纳闷的时候，坐在一旁发呆的林玲开口了。 “上门挑战所有强者，你不像来测试的，倒像来踢馆的。” 呃…… 苏晓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他对林玲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歉意开口： “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是有些不礼貌了，那沙道友，请？” 沙长乐正站在丘雪行身旁，挽着对方手，他眉目间藏着一点英武气息。身旁高挑身材，双腿修长的女孩则冷若冰霜 沙长乐正要说话，却被谢昊阳打断了。 “既然苏道友想与谢某一战，那战便是。”他豪迈的说道：“尘世间的旧王必须弑杀新王，才能登临王位。道法联赛里，只有击败“封王”的新天才，大家才会认可他有封王级实力，而对于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王，很多天才可是并不服气啊。” “都只是双乐网友整的活罢了。”苏晓摇了摇头：“我对这种虚名并不在意。” “哈哈！苏道友，何必谦虚！”谢昊阳笑着说：“谦虚没用！道法联赛，说好听点，是磨砺天才们战斗技巧的平台，说难听点，就是争！争先，争第一，争资源！” “排名越高，表现越优秀，资源越多！” “凡有血气，皆有争心！” “谁都想多修几个高品咒星，谁都想铺平超凡之路，谁都想成为圣贤。” “那是你，是我，还是那些个真主，帝皇，先享受资源呢？” “天才要有豪迈之气，要无比自信，要笃定自己就是第一！” “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谁来相信你，谁来投资你？” 苏晓微微皱眉。 看到苏晓的表情，谢昊阳直接转身，走去训练室：“来吧，来打倒我，如果你赢了，日后你加入星光俱乐部，队长之位，我让给你。” 苏晓扫了眼其他人，他们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也跟着谢昊阳走了进去。 “我怎么就不相信自己了……只是真的觉得，这种外号，虚名，没什么意义……”苏晓暗暗道。 谦虚一下，就说他不自信可还行。 第38章巨像 等苏晓和谢昊阳都离开时，安静的休息室突然吵闹起来。 高歌不确定地说道：“谢队应该能赢吧？” “苏晓我也听说过，他最近才觉照，觉照后一半时间待在秘境里，没什么时间修炼，估摸着也就觉照四阶，觉照五阶最多了，本命咒都没升到六阶……” 沙长乐摇了摇头：“但苏晓的‘灾厄黑刃’克制谢队的‘金铁巨像’，胜负如何还不好说。” “他倒机智。”高歌撇了撇嘴。 “他是很聪明。”沙长乐说：“你是不知道他的事，虽然外面的舆论都压住了，但一些小道消息，可还是在呢。一个人吃掉红崖观一半的收入，甚至打压红崖观原本的主脉，逼迫原本的红崖观继承人去秘境镇守，很有手段一个人。” “还有这种事？”高歌惊奇。 丘雪行抽出被沙长乐挽住的手，轻撩了下耳边发丝，冷冷说道：“这有什么，他能争到资源，那是他的本事，谢队不也在争资源，在对陈家施压？” “哈欠——” 林玲打了个哈欠，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高行秋冷淡说道：“说这个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怎么修炼，明年能不能进季后赛吧。” 沙长乐连忙笑道：“对，苏晓若是来了，也是好事，三位‘封王级’修行者，再搭配林玲的辅助……季后赛，我们是势在必得啊。” “就是我和高歌，得有个人当苏晓的替补了。” 高歌说道：“不一定，谁上场，还得看实力，若他打不过我，还想抢我的位置，那我是不会接受的。” “也是，也是，要打过才知道。如果苏晓的战斗力比谢队差很多，他来不来，其实无所谓，不影响大局，有他很好，没他也无妨。”沙长乐说： “对了，要不去分析室内，看看战斗？” “和谢队打完，他还要打秋哥，秋哥你看看他的战斗风格，熟悉一下也好。” “也是，大哥，去看看吧。”高歌对高行秋说：“你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准备。” 高行秋没说话，用行动表明态度，径直往分析室走去。 众人看了看，也跟着往里面走去。 虚拟世界中。 宽阔的擂台上，苏晓和“铁王”谢昊阳对峙而立。 “铁王”谢昊阳穿着星光俱乐部涂装的标准动力甲，但是扛着一柄钢铁大锤，有人身躯那样大。 3分钟准备时间开始倒计时。 两人彼此行礼完毕，“铁王”谢昊阳便抢先开口了： “苏晓，原本我不愿在准备时间里显能，毕竟你算后辈，修为境界也不如我，但你的咒星异能克制我，若不做准备，我难以取胜。” 苏晓看向他，回答道：“全力以赴，才是对修行者最大的尊重。” “好。” 他举起大锤，往地面擂台上狠狠一砸！ 狂暴的灵能波动爆发，在空中刮起烈风。 “铁王”谢昊阳将本命咒“金铁巨像”推至极致！ 在他身后，一尊五六层楼高的青铜巨人正缓缓从虚空中走出。 那巨人着秦甲，执长戈，像放大无数倍的兵马俑。 “昔年，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以金人十二。”谢昊阳朗声开口：“后世众人却不知晓其下落，后我爷爷于南徐秘境深处遗迹，挖掘出这一具金人，命名为昊阳真君！” “后来，我于家族内观看此金人，略有所悟，觉醒独属于我的异能，‘金铁巨像’。” “除了操控金属的能力外，我还能召唤昊阳真君的虚影，让它的复制品和我并肩作战。” “苏晓，不知你的灾厄之刃，能否破灭我的金铁巨像？” 谢昊阳说了这么多，那青铜巨人却还未完全现身，它还在艰难前进着，好像要跨越无数艰难险阻，才能来到谢昊阳的身边。 苏晓抬头，看向这尊庞然大物。 “有趣。”苏晓看着谢昊阳，这样评价道。 苏晓老观众了，虽然在顶级联赛上，见过谢昊阳使用金铁巨像作战，但是直到现在，苏晓才知道还有这典故。 两分多钟的召唤时间过去，那青铜巨人才站在了谢昊阳的身后，它缓慢而沉重的半跪下来，直径超过2米的头部直接磕下来，砸向谢昊阳。 这头颅的体积比谢昊阳本人还大！ “只是有趣么？”谢昊阳一动不动，像完全没察觉身后巨人的动作。 轰！ 巨人额头砸在地面上，面部自然裂开缝隙，把谢昊阳吞没进去！ 苏晓知道，这是谢昊阳“金铁巨像”的效果！ 他能操控金属，让金属听从他的命令。 而金属和金属之间也不同，不同的金属，他操控的效率也不一样。 效率最高的，就是他召唤出的“金铁巨像”！ 当青铜巨人“昊阳真君”重新站起来时，它的动作显得灵活敏捷了许多，更像一个活人。 它的面部也发生了变化，从之前锈迹斑斑的样子，变成了谢昊阳的脸。 倒计时即将结束，苏晓不慌不忙，随手施展了恶意知察，触感视域和活力术。 倒计时来到0。 轰！ 巨人动了。 它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灵敏在向前移动，长戈横扫，扫向苏晓。 苏晓一动不动，灾厄黑刃凝聚成盾牌，直接格挡！ 硬碰硬！ 金铁长戈直接被解离！ 而苏晓也看到，左上角自己的蓝色的心力条，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啧……虚拟世界里，甚至不能用水晶碎片来补充心力啊。” “用灾厄黑刃硬抗巨像的攻击……对心力的消耗太大了。” “必须速战速决。” 苏晓想着，同时激发了瞬间跃迁。 刷！ 下一刻，他出现在巨像的头顶。 黑刃领域展开，苏晓直接在巨像头部内，召唤出了无数细小的灾厄黑刃！ “胜负已分。” 苏晓暗想着。 可巨像却没有停止动作。 轰！ 它抬起大手，一巴掌拍向自己头顶的苏晓。 刷。 苏晓再用了一次瞬间跃迁，往外拉开距离，闪开了巨像的拍击。 它的大掌砸在自己的头上，发出沉重的嗡鸣。 “啧……不在头部内么？他假装自己融入了巨像的头部，是为了误导我？”苏晓快速思考着。 “还是说，他拥有类似妖鬼级雨刺客‘水化’的能力，能化为没有弱点的金属，藏于金人内部，必须消磨完才能杀死？” “恶意知察指向‘恶意’的方向是腹部……我以为是指向整个巨像呢，他会不会缩在腹部里？” 苏晓回忆着谢昊阳以前的几次战斗，寻找蛛丝马迹，同时往外拉开距离，逃出巨像的攻击范围。 他必须得节省心力，以他觉照四阶的心力总量，全部用完也不可能把整个巨像都解离干净！ 如果是现实中遇到，当然可以不管那么多，烧水晶碎片把他强杀了，但虚拟世界里不行。 第39章王者之心 分析室内。 教练，分析师，还有走进来的星光俱乐部队员们，都看着这场战斗，目不转睛，没人和他人讨论。 战斗节奏太快了，稍一愣神，就可能错过任何一方的胜负手。 金铁巨像抬起手，做出奔行的动作，好像它即将奔跑过来，冲向苏晓。 但这是假动作。 无数飞扬的铁屑在它身周旋转加速，最后像一枚枚子弹般射向还在思考的苏晓。 “不好！” 苏晓连忙升起灾厄黑刃组成的盾墙，挡下了轰来的铁屑子弹。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木偶的三尺神明只能感知外界，无法感知虚拟世界，也就是说，我基本等于失去了超凡感知能力……” “我之前，还是太依赖木偶了啊。” 现在并不是检讨的时候，苏晓当即做出判断：“铁王”谢昊阳，躲藏在金铁巨像的腹部！ 他感知“恶意”的来源，就来自金铁巨像的腹部。虽然不知道虚拟世界对“恶意”，“杀意”这类的主观判断是如何处理的，但假如认定所有敌人都包含恶意的话，那么谢昊阳应该就躲在巨像肚子里。 “有巨像阻隔，我能对他造成杀伤的办法，是使用‘黑刃领域’，直接越过厚实的防御，杀伤内部！” “得先确认他的准确位置！” 苏晓想着，表面上惊慌和狼狈的躲闪铁屑子弹，实际上在绕着巨像转圈，希冀能定位恶意的准确位置。 但“铁王”谢昊阳并没有给苏晓太多时间。 在发现铁屑子弹被拦下来后，巨像朝着苏晓奔跑，它十六七米的高度，几十吨的重量，奔跑起来连地面都在震颤。 苏晓全力激发无影刺，用掌控秘术的爆发力量代替速度，可即使有无影刺在，苏晓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这看似笨重的巨像。 奔跑过程中，巨像肩膀微微抬高。 轰！ 巨像的手臂握成铁拳，像一枚导弹般射出！ 手臂末端的金铁疯狂喷射，用自身的动能加速自身。 “用灾厄黑刃拦下它太耗心力了！”苏晓立刻做出判断。 他果断又交了一次“瞬间跃迁”，来到侧翼，避开轰来的铁拳。 巨像铁拳没有轰中后，在擂台上旋转一圈，朝着巨像飞去。 “果然……他的‘金铁巨像’控制力有限，没办法越过遥远的距离灵活指挥巨像手臂……这么说，只要保持距离，我就有防御上的优势。”苏晓暗想。 苏晓抬手，灾厄黑刃凝成超长枪，刺向巨像。 那巨像展现了和体型完全不符的灵活，虽然不能完全闪避开，但它以另一只巨拳格挡！ 苏晓的“黑刃之枪”没办法穿透巨拳，他的灾厄黑刃每解离一部分巨拳，谢昊阳便使用金铁巨像调度过来一部分金铁，填满被苏晓解离的位置。 这会变成纯粹心力的比斗，而苏晓赢不了。 “看来我要想击败他，非得和他打近战不可！”苏晓果断放弃硬碰硬，继续机动改变位置。 他尽量闪避着金铁巨像射来的铁屑子弹，给灾厄黑刃凝聚的护盾减轻压力，减少心力的损耗。 同时，苏晓也在寻找机会，寻找决胜的机会。 下次瞬移近身，就是决战了！ …… 分析室内。 “这样下去，苏晓在慢性死亡啊。”沙长乐喜道：“队长不愧是队长，就是生猛，完全在压着苏晓打！” “咒星异能之间的克制也是相对的。”教练沙芳琴神色缓和，开口道：“昊阳的攻击都是物理攻击，按理说被苏晓的灾厄黑刃完克，但金铁巨像也是一品，和灾厄黑刃没有实质差距。苏晓的咒星位阶却不如昊阳……” 高歌也点头说道“水是能灭火，可火势大起来，也能把水蒸干。” “苏晓，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嘛。”沙长乐笑道。 沙芳琴教练严肃说道：“不要被网上和他人的吹捧迷晕了眼睛。很多修行者都容易犯这样的错，你们也要注意。” “知道，我们可不是苏晓，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数的。”沙长乐立刻说。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林玲说话了：“苏晓还有隐形能力没用。” “隐形没用。”“纸王”高行秋冷淡说道：“别忘了，即使谢昊阳无法操控远距离的金铁，他仍然可以感知到动力甲的存在，这是六品感知秘术‘金属视野’的效果。” “金铁巨像是复合型咒星异能，被复合的咒星异能里，便有‘金属视野’存在。” “嗯……”林玲看着战斗画面，有点郁闷。 苏晓打她的时候很猛，压着她打，把她偷偷苦练好久的绝招都逼了出来，结果还是毫无悬念的输了。 和谢昊阳打的时候，局势却翻转过来，被谢昊阳按着打。 虽然“铁王”谢昊阳本身便是星光俱乐部的最强者，而林玲的单挑作战能力懂的都懂，可她还是很郁闷，很不舒服。 一旁，沙芳琴说道：“金属视野并不保险，如果苏晓的隐形能力是上三品的高级隐形，而且练到了三阶以上，那金属视野不一定能抓住苏晓。” “苏晓的心力不多了。”此时，丘雪行开口，她一直盯着两人的状态栏看。 …… 虚拟世界里。 “苏晓！” 金属巨像的头部处，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我本以为你很强，很凶猛，即使外在谦虚，内在也应当是一个骄傲的人。” “你就想这样被我磨死吗？像个懦夫一样死去？” “来和我战斗啊，来挑战我啊，来证明你自己啊！” “你也同是封王天才，难道没有王者之心么？” 苏晓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 好算计啊！ 这个谢昊阳，表面上看起来呆呆的，甚至有些中二，但他的算计真是太深了。 表面上，谢昊阳挑衅苏晓，让苏晓来和他拼死决战，这是因为他的中二之心，竟然真拿着非官方，调侃性的称呼当一回事。这是第一层。 再深想一层，谢昊阳会不会心力不济了，快要支撑不住消耗，所以才这样大喊？ 如果这样，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当前的策略，消耗谢昊阳的心力，靠拖延战术获胜。 这是第二层。 苏晓觉得，谢昊阳在第三层。 一旦这样想，那就会出现侥幸心理，不敢去和谢昊阳拼命，反而被谢昊阳耗死了。 谢昊阳老牌觉照六阶高手了，苏晓可不信谢昊阳的心力会比自己一个觉照四阶用的还快。 “可惜，我在第四层，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和你近身决战……但在决战之前，我可以表现的犹豫，甚至想要用拖延战术，以此误导谢昊阳……”苏晓暗暗想着。 第40章游斗 几人在分析室里看着战斗。 “苏晓也太怂了，之前和队长近战一次后，不敢再打了。”沙长乐说道。 “很正常，他毕竟只有觉照四阶，不可能和‘金铁巨像’拼近战。”高歌说。 沙长乐嗤笑道：“拼近战尚有一战之力，像这样高速游走闪避攻击，时不时用个瞬移的，他真以为自己的心力耗得过觉照六阶的‘金铁巨像’吗？” “战斗基本已经结束了。”一位分析师说。 虽然战斗还没真正结束，但在场的都是非常老练的修行者或战斗专家，对两位修行者都有了解，打到中盘，基本能分析出胜负了。 林玲也面露失望之色。 苏晓，太不敢打了。 “就只会欺负弱者？”林玲有些闷闷不乐，自己练了那么久的单人战，结果没任何收获。 若击败她的是很强的修行者，把谢昊阳也给打败，那还罢了，心理平衡，可林玲看着他，完全被谢昊阳压着打！ 甚至现在手都不还了，完全在闪避，拖延时间，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沙芳琴开口道：“也不能这么说，胜负二八开吧，苏晓还有两成概率，灾厄黑刃到达觉照四阶时，可以制造‘黑刃领域’，如果他近身到金铁巨像贴身距离，准确使用黑刃领域，将昊阳秒杀，那还有机会。” “教练，他哪儿敢近身啊。”沙长乐对着同一宗族的沙芳琴，也一样称呼教练：“太怂了，要我是他，与其等待慢性死亡，不如拼死一搏！” 在沙长乐旁边，被沙长乐挽住手的丘雪行默默看着苏晓，内心没有什么队长占优的喜悦，反而只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哀伤。 从他的身影上，丘雪行好像看到了自己。 她出身寒冬秘境一处普通家庭，和苏晓一样是出身平凡的天才。 苏晓狼狈躲避金铁巨像攻击的身影，让丘雪行联想起自己那些不愿回忆的记忆。 她也曾独自行走在寒冷彻骨的白毛风中，孤单的在雪原里狩猎或体型巨大，或数量众多的邪物，只为了赚取一点点修炼资源。 她拼上性命杀死的邪物，换到的修炼资源，不过是这些顶级俱乐部修行者一周的工资罢了。 甚至还没有算上俱乐部日常里免费提供的各种修炼资源和修炼设施。 中夏对他们这种秘境修行者，还提供了额外优惠的收购价！ 都比不上，比不上这些顶级天才。 最后，她屈服了，冰原上的幼年狼王向富家的翩翩公子低头了。如同冻土上那传唱千年的悲剧史诗，每一位孤独的英雄都将向命运屈服。 命运，命运就是那无法抵抗的寒潮，那吞没一切的北风，那一片又一片的异鬼，那残破的战甲与武器，疲惫到极限的身体与精神。 想到这里，她稍微拉紧了一些沙长乐的手，开口道：“不，我不这么想。” “苏晓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在模拟道法联赛里，单挑战的环节。” 沙长乐惊异地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妻，他有段时间没感到这么亲昵的举动了，连忙问：“怎么说？” “在道法联赛的单挑战环节里，由于是车轮战，即使弱小的一方，也要不停拖延时间，消耗强者的心力，为之后上阵的队友争取机会。”丘雪行说：“所以，苏晓是想证明自己……证明……” “即使面对比他更强的强敌，他也不会认输，也会战斗到心力耗竭，眼睛都睁不开。这是他的固执和韧性。” 丘雪行只说了这些话，她把后面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样，他就能得到更好的报价，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决策层欣赏那些有韧性，不服输的天才修行者！” “原来如此……”沙长乐点了点头：“那还算值得敬佩，既有自知之明，又拥有强大韧性。” 高歌也点头，看向苏晓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尊敬：“等他成长到觉照六阶，恐怕真能成为封王级天才，而有足够修炼资源的加持，这并不困难。” “你们想错了。” 此时，一向沉默少言的“纸王”高行秋开口了。 “你们没看苏晓的眼神吗？那不是一个自认放弃者的眼神，我在其中，只看到了冰冷的冷静，理性的计算……甚至，还有一种可以称为疯狂的兴奋。” “谢昊阳也在如履薄冰，他一定看得出来，苏晓绝不是想拖时间。” “他想赢啊！”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内心一震。 高歌问：“大哥，他怎么赢？他必须近金铁巨像的身，随后，准确找到队长的位置，最后，还要和队长拼反应，看是队长先杀死他，还是他先杀死队长。” “纸王”高行秋看着战斗画面片刻，坦诚说道： “我不知道。” 此时，沙芳琴好像想起什么，皱眉说道：“说起来……传闻苏晓具备‘超凡感知’的能力，怀疑拥有高品的感知秘术，他曾经在很低的境界，用灾厄黑刃精准挡过子弹，他到现在都没表现出来，难道说，是在藏招？” “如果他已经感知到了谢昊阳的位置，那胜负就不是八二开，而是四六开，苏晓虽处于劣势，但有机会，可以操作。要看两人的发挥，看他们的状态！” 听到她的话，众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虚拟世界的战斗上。 虚拟世界中。 苏晓有些无奈。 那谢昊阳，经验太丰富了，和他纠缠到现在，都基本没有漏出什么破绽。 甚至，谢昊阳的打法也变保守了，没有那么激进的用金铁巨像近身，而是在远处，缓慢的射出铁屑子弹，消耗苏晓的心力，似乎读出了苏晓的想法。 “也对……像这种封王级天才，不止修为厉害，战场阅读能力和战斗本能都厉害……” “就算原本没什么战斗本能的天才，每年和同层次对手打上百场，光靠经验，堆都堆出战斗本能了！” “想要他们出现失误，出现破绽，只能以绝强的压力压迫，在高压下逼迫他们，放大每处细微的失误，抓住它们，放大成破绽。” “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留一部分心力用于应变，该决战了。” 苏晓不再闪避。 他抬头，看向那十六七米，充满压迫感的高大巨像。 然后，朝着它冲锋。 第41章击垮巨像 等苏晓和谢昊阳都离开时，安静的休息室突然吵闹起来。 高歌不确定地说道：“谢队应该能赢吧？” “苏晓我也听说过，他最近才觉照，觉照后一半时间待在秘境里，没什么时间修炼，估摸着也就觉照四阶，觉照五阶最多了，本命咒都没升到六阶……” 沙长乐摇了摇头：“但苏晓的灾厄黑刃克制谢队的金铁巨像，胜负如何还不好说。” “他倒机智。”高歌撇了撇嘴。 “他是很聪明。”沙长乐说：“你是不知道他的事，虽然外面的舆论都压住了，但一些小道消息，可还是在呢。一个人吃掉红崖观一半的收入，甚至打压红崖观原本的主脉，逼迫原本的红崖观继承人去秘境镇守，很有手段一个人。” “还有这种事？”高歌惊奇。 丘雪行抽出被沙长乐挽住的手，轻撩了下耳边发丝，冷冷说道：“这有什么，他能争到资源，那是他的本事，谢队不也在争资源，在对陈家施压？” “哈欠” 林玲打了个哈欠，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高行秋冷淡说道：“说这个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怎么修炼，明年能不能进季后赛吧。” 沙长乐连忙笑道：“对，苏晓若是来了，也是好事，三位封王级修行者，再搭配林玲的辅助……季后赛，我们是势在必得啊。” “就是我和高歌，得有个人当苏晓的替补了。” 高歌说道：“不一定，谁上场，还得看实力，若他打不过我，还想抢我的位置，那我是不会接受的。” “也是，也是，要打过才知道。如果苏晓的战斗力比谢队差很多，他来不来，其实无所谓，不影响大局，有他很好，没他也无妨。”沙长乐说： “对了，要不去分析室内，看看战斗？” “和谢队打完，他还要打秋哥，秋哥你看看他的战斗风格，熟悉一下也好。” “也是，大哥，去看看吧。”高歌对高行秋说：“你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准备。” 高行秋没说话，用行动表明态度，径直往分析室走去。 众人看了看，也跟着往里面走去。 虚拟世界中。 宽阔的擂台上，苏晓和“铁王”谢昊阳对峙而立。 “铁王”谢昊阳穿着星光俱乐部涂装的标准动力甲，但是扛着一柄钢铁大锤，有人身躯那样大。 3分钟准备时间开始倒计时。 两人彼此行礼完毕，“铁王”谢昊阳便抢先开口了： “苏晓，原本我不愿在准备时间里显能，毕竟你算后辈，修为境界也不如我，但你的咒星异能克制我，若不做准备，我难以取胜。” 苏晓看向他，回答道：“全力以赴，才是对修行者最大的尊重。” “好。” 他举起大锤，往地面擂台上狠狠一砸！ 狂暴的灵能波动爆发，在空中刮起烈风。 “铁王”谢昊阳将本命咒“金铁巨像”推至极致！ 在他身后，一尊五六层楼高的青铜巨人正缓缓从虚空中走出。 那巨人着秦甲，执长戈，像放大无数倍的兵马俑。 “昔年，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以金人十二。”谢昊阳朗声开口：“后世众人却不知晓其下落，后我爷爷于南徐秘境深处遗迹，挖掘出这一具金人，命名为昊阳真君！” “后来，我于家族内观看此金人，略有所悟，觉醒独属于我的异能，金铁巨像。” “除了操控金属的能力外，我还能召唤昊阳真君的虚影，让它的复制品和我并肩作战。” “苏晓，不知你的灾厄之刃，能否破灭我的金铁巨像？” 谢昊阳说了这么多，那青铜巨人却还未完全现身，它还在艰难前进着，好像要跨越无数艰难险阻，才能来到谢昊阳的身边。 苏晓抬头，看向这尊庞然大物。 “有趣。”苏晓看着谢昊阳，这样评价道。 苏晓老观众了，虽然在顶级联赛上，见过谢昊阳使用金铁巨像作战，但是直到现在，苏晓才知道还有这典故。 两分多钟的召唤时间过去，那青铜巨人才站在了谢昊阳的身后，它缓慢而沉重的半跪下来，直径超过2米的头部直接磕下来，砸向谢昊阳。 这头颅的体积比谢昊阳本人还大！ “只是有趣么？”谢昊阳一动不动，像完全没察觉身后巨人的动作。 轰！ 巨人额头砸在地面上，面部自然裂开缝隙，把谢昊阳吞没进去！ 苏晓知道，这是谢昊阳“金铁巨像”的效果！ 他能操控金属，让金属听从他的命令。 而金属和金属之间也不同，不同的金属，他操控的效率也不一样。 效率最高的，就是他召唤出的“金铁巨像”！ 当青铜巨人“昊阳真君”重新站起来时，它的动作显得灵活敏捷了许多，更像一个活人。 它的面部也发生了变化，从之前锈迹斑斑的样子，变成了谢昊阳的脸。 倒计时即将结束，苏晓不慌不忙，随手施展了恶意知察，触感视域和活力术。 倒计时来到0。 轰！ 巨人动了。 它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灵敏在向前移动，长戈横扫，扫向苏晓。 苏晓一动不动，灾厄黑刃凝聚成盾牌，直接格挡！ 硬碰硬！ 金铁长戈直接被解离！ 而苏晓也看到，左上角自己的蓝色的心力条，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啧……虚拟世界里，甚至不能用水晶碎片来补充心力啊。” “用灾厄黑刃硬抗巨像的攻击……对心力的消耗太大了。” “必须速战速决。” 苏晓想着，同时激发了瞬间跃迁。 刷！ 下一刻，他出现在巨像的头顶。 黑刃领域展开，苏晓直接在巨像头部内，召唤出了无数细小的灾厄黑刃！ “胜负已分。” 苏晓暗想着。 可巨像却没有停止动作。 轰！ 它抬起大手，一巴掌拍向自己头顶的苏晓。 刷。 苏晓再用了一次瞬间跃迁，往外拉开距离，闪开了巨像的拍击。 它的大掌砸在自己的头上，发出沉重的嗡鸣。 “啧……不在头部内么？他假装自己融入了巨像的头部，是为了误导我？”苏晓快速思考着。 “还是说，他拥有类似妖鬼级雨刺客水化的能力，能化为没有弱点的金属，藏于金人内部，必须消磨完才能杀死？” “恶意知察指向恶意的方向是腹部……我以为是指向整个巨像呢，他会不会缩在腹部里？” 苏晓回忆着谢昊阳以前的几次战斗，寻找蛛丝马迹，同时往外拉开距离，逃出巨像的攻击范围。 他必须得节省心力，以他觉照四阶的心力总量，全部用完也不可能把整个巨像都解离干净！ 如果是现实中遇到，当然可以不管那么多，烧水晶碎片把他强杀了，但虚拟世界里不行。 第42章连战双王 听到苏晓的喊声，高歌的眼皮一跳。 他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后来想了想，怎么可能。 这个休息室内，还值得苏晓挑战的，只剩高行秋一人了。 他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看着高行秋。 虽然队伍里最强者是“铁王”谢昊阳，但真说起来，谢昊阳的“金铁巨像”基本都是物理攻击，灾厄黑刃最克制这类。 最后拼近战时也发现差距了，苏晓能秒杀谢昊阳，谢昊阳杀苏晓却很慢，操控动力甲变成尖刺不能立刻杀死苏晓，而操纵巨像一掌拍来，直接拍死苏晓，那还要更慢。 可高行秋就不一样了，苏晓的灾厄黑刃并不克制高行秋，相反，由于掌握不少符箓，高行秋克制苏晓这种花里胡哨的位移，隐形能力。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高行秋还是冷着脸，开口说道：“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苏晓咧着嘴，笑着说。 和谢昊阳的战斗，让他彻底兴奋起来，这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呢！ “好，来战。”高行秋点头。 旁边的沙芳琴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她本来想说，苏晓战胜谢昊阳，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和潜质，后续的测试可以取消了。 可现在，不止苏晓燃烧着浓浓战意，高行秋也毫不服输。 高行秋在之前的常规赛里，失去了“封王”的称号，虽然他看起来总冷着脸，不在意这种虚名，但他终究是个年轻人啊。 谁愿意服输？ “请！”苏晓直接转身，走回之前的房间。 高行秋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都离开后，休息室里，人们讨论起来。 “队长，我大哥能赢他吗？”高歌直接问谢昊阳。 “要打了才知道。”谢昊阳回答。 他说着，急急往分析室赶，在那里可以看到战场的画面。 “苏晓才觉照四阶吧？”沙长乐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感叹道：“道法联赛，要变天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帝皇级天才的崛起。” 高歌也赞同点头：“是啊，看到他，我好像看到了刚刚加入联赛时的金皇，冰皇……” 丘雪行沉默着，她完全没想到，苏晓竟然能以弱胜强，战胜谢昊阳。 他还没在道法联赛里历练过，没获得太多资源！ 丘雪行开口问道：“你们说，他能成真主么？” 真主级天才！ 那是最被寄予厚望的超级天才，觉照境时，还没气势，就敢和王侯级邪物周旋对垒，甚至各有击杀王侯级邪物的战例。 很多人都说，真主级天才，未来成了圣贤，是可以战大魔的。 这是他们对真主级的期待。 在这个时代之前，从未有过“真主级天才”这种怪物出现。 那是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的修行者。 “不大可能。”沙长乐看向自己的未婚妻，摇头道：“苏晓虽然厉害，但他没有那种味道……就是，真主级天才的那种味道！” 沙芳琴也点头道：“即使不说‘味道’，‘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被评价为真主级天才的，目前有三位。” “虚空俱乐部的夏禹，极限道馆的宋澍江，万法俱乐部的明珠，这三个人。” “夏禹就不说了，觉醒多个强力一品咒星，明明是觉照境，却常年往最危险的秘境里钻，不仅战斗能力强，战斗意识顶尖，生存和隐匿也是拉满的存在，他完全是规格外的天才，不适合拿来讨论。” “而宋澍江和明珠，都是双料修行者，不仅拥有一品的咒星异能，还修炼宗派联盟的顶尖道诀。” “所有被评为真主级的天才，都有三个特点。” “首先是全面，几乎没有弱点。其次，战斗意识，战场阅读能力，战斗直觉……这些都是顶级，他们几乎不会犯错，不会露出破绽。最后，一品咒星异能级别的手段，他们掌握了不止一个，并且把自己的本命咒开发到了极致，几乎达到‘超一品’的程度” “除非传言为真，苏晓真的把灾厄黑刃升华到了噬魂之刃，可以从邪物那里夺取一品咒星异能，若是那样……他未来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夏禹。”沙芳琴说。 沙长乐张大了嘴，片刻后才说：“第二个夏禹……不太可能吧？” 夏禹，是那位每次评价，都从未从真主级掉落的天才，正面搏杀下级王侯邪物的存在。 觉照境修行者还没有气势，还没有超凡，本质上仍是凡人。 觉照击杀王侯，那相当于以人弑神！ 王侯级邪物可不弱！ 人类越阶对战邪物，主要依靠两个东西，一个是动力甲这类的现代科技武器，动力甲可以弥补身体素质的不足，一个是清心咒，清心咒可以防御心灵，镇守理智。 这被称为“科技红利”！ 像苏晓，如果没有动力甲，他根本跟不上异变子嗣的速度，更别说靠灾厄黑刃击杀它了。 可到了王侯级，科技红利快吃光了。 清心咒即使挡下了直面王侯的理智冲击，那也摇摇欲坠，只能挡一小会儿。而绝大部分的动力甲，是达不到王侯级邪物的平均身体素质的。 好吧，就算人类天才，掌握着一品咒星异能做本命咒，或强力，或诡异。 可王侯级邪物，那个没有一品级别的权柄？ 科技红利吃光了，异能品级上也没差距，又没有超凡者的气势和职阶能力，还要面对王侯级邪物碾压般的位阶压制……觉照境天才想要单挑击杀王侯级邪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所谓的“几乎”，只有唯一的例外，那就是夏禹。 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夏禹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当时他没有帮手，敌人也是几乎满状态。 甚至有他的粉丝，称呼夏禹为“唯一真主”，认为只有他配得上真主级天才这个称呼，其他天才都不配。 很多人认为，夏禹的战斗力，已经很接近圣贤级了，只是因为没有气势等能力，稍显不足而已。 “好了，讨论未来的成就，没什么意义。”丘雪行开口：“去看战斗吧，准备时间应该要过了。” 她抬步，朝着分析室走去。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想看苏晓和高行秋的战斗。 第43章纸人与力士 虚拟世界中。 仍然是普通的擂台，苏晓和“纸王”高行秋对立站着，彼此先行了一礼。 准备时间的三分钟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高行秋手掌轻轻一抖，从武装带的包里抽出一叠剪裁精美的黄色纸人。 纸人迎风一抖，骤然胀大，化作一个个两米多高，极其单薄的高大力士，颇有古代仙人撒豆成兵的风范。 每张纸人抖出去时，高行秋身上都爆发出巧妙的灵能波动，一个个符文刻在纸人身上，发着淡淡的金光。 苏晓默默看着高行秋做准备，内心暗暗吐槽着：“纸人力士么？还真是一贯的起手式，招都不带换的……” “召唤了这么多纸人力士，看来是要布符阵了。” 这种随手召出的纸人力士，战斗力大概相当于下级眷族邪物，在苏晓和高行秋这个层次的战斗里，没什么意义。 但是高行秋能够在召唤出的纸人力士身上，摹写出各种各样的符咒，这正是他本命咒“云笈”的效果。 苏晓学过的灵能知识里，也包含了一部分辨识符咒的知识，高行秋画出的符咒并不罕见，苏晓很容易辨识了出来。 “嗯……果然是禁制咒，铭刻禁制术的符咒，可以制造‘传送拒止区域’，用来克制我的瞬间跃迁和灾厄黑刃么？” “禁制术算四品咒星异能，以高行秋的位阶，可以完全压制住我的瞬间跃迁，但是压不住灾厄黑刃，只会让灾厄黑刃威力大幅减弱……” 召出四个“禁制术”纸人力士后，高行秋喘了口气，继续画符，洒纸。 四个“禁制术”纸人力士站在高行秋四角，把高行秋护在其中。 这并没有结束，只是个开始。 他接下来一口气给自己身上贴了一大堆符咒，看得苏晓头皮发麻。 苏晓能辨识出其中大部分，都看得头疼。 “真知咒……真实视域的符咒版，用来克制我的终极隐形？” “神力咒，短时间内获得掌控秘术‘神之力’的力量……” “金刚咒，飞行咒，辟火咒，避雷咒，视暗咒，加速咒，回春咒……” 这些符咒如果真要制作出来，能花掉大量功勋，但高行秋利用“云笈”，制作出了持续时间非常短，但是除了纸以外不要钱的各种符咒！ 啪！高行秋又给自己贴上了一张符咒。 下一刻，在他身旁，一共八位一模一样的高行秋同时出现，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也贴着的各种符咒，都像极了被贴满无数道符的僵尸。 苏晓眼皮一跳。 水影术，制造八个海市蜃楼般的幻术替身……他制作了符咒版本，应该叫“水影咒”了。 啪！八个幻象加一个本体，九个高行秋同时往自己身上又贴符咒。 轰！ 九个高行秋的左手上，同时冒出一道火焰。 “三味咒……制造可以远程攻击，也可以拿来近战糊人的火焰……”苏晓皱眉。 他挂着的符咒太多了。 看到准备时间所剩不多，苏晓也开始做自己的准备。 三件套，恶意知察，触感视域，活力术。 啪！高行秋又给自己额头贴了张符。 那符咒立刻燃尽，随后，他的眉心处，张开了一只淡漠冷酷的眼睛。 “神眼术……”苏晓皱眉：“能看到半秒到一秒后的未来，在不好的未来即将发生时，神眼咒形成的‘神之眼’可以消耗自己，让他额外施展一次咒星异能，阻止预定的‘未来’……” “这是涉及时间的异能，算是未来视的一个下位版本，他什么时候能把它画成符咒了？” 准备时间，归零。 战斗开始。 苏晓眼见这招情况，毫不犹豫，一个扭身，转身就跑。 开玩笑，这打个锤子，先周旋一下，把他身上这些道符的效果等过去再说！ 无影刺的力量全部爆发，化作移动速度。 “云笈”制造符咒虽然免费，但持续时间很有限，只要撑过这段时间，高行秋的战斗力会陡然下降。 一下子施展这么多道符咒，对于高行秋心力的消耗也很大，那怕他是觉照六阶，也撑不住不停补充符咒的消耗。 一旦高行秋补充的符咒不够，战斗力不足，那苏晓就能转守为攻，获得胜利。 高行秋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苏晓打成拖延战。 他再抽出一张符纸，对着苏晓大喝：“定！” 定身术符咒！ 苏晓感到，四肢五骸都被看不见的空气凝滞，他像是陷入“鬼压床”状态，大脑还清醒着，身体却动不了。 这是苏晓掌握的“石化定身术”的弱化版，苏晓的定身术升级之前，就是这个效果，但是高行秋把它用符咒的形式施展了出来。 显然，苏晓不大可能用石化定身术回击。 因为高行秋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苏晓的石化定身术等阶太低，会被压制，几乎没有效果。 高行秋的定身术，品级只有七品，最高也才三阶，苏晓是觉照四阶的修行者，即使不小心被定身，稍微花一些时间便能挣脱开。 但高行秋只需要这短短的时间。 借着“神之力”和“加速术”的符咒效果，九个一模一样的高行秋快步前进，他们整齐划一举起左手。 左手上，燃烧着一团烈火。 刷！ 九团火焰像标枪一样投向苏晓，其中只有一团为真，八团都是假的。 轰！ 苏晓看到，动力甲的灵能护盾一下子被刮掉了12%，还剩88%。 苏晓暗暗想道：“这一下好痛啊，再这样下去，我连挨8下，动力甲就撑不住了！” “呃……那好像还是可以撑蛮久的。” 苏晓想归想，动作可不慢，他的身体挣开定身，再往后逃跑。 他曾拥有过定身术的异能版，清楚知道，定身术这种异能，虽然没有可见的攻击特效，无法阻拦，但是需要明确看到敌人，还需要敌人在一定距离内。 只要拉开距离，定身术也控不到他。 …… 分析室内，看到苏晓那减少的一点灵能护盾，高歌忍不住说：“大哥的远程攻击……还是太弱了啊，根本打不动苏晓，完全是在刮痧。” “毕竟测试用的标准动力甲，灵能护盾是六阶水准。”沙长乐说：“高大哥以往单挑，大都选择加满‘buff’和敌人近战，但打苏晓……他不敢。” 高歌点了点头：“灾厄黑刃近战太强，那怕有禁制纸人压制，比近战，大哥也不是苏晓的对手。” 谢昊阳说道：“但苏晓毕竟位阶太低，许多控制类异能，打他都是有效果的。” 即使高行秋的远程攻击很刮痧，但只要把苏晓控住，不让苏晓拉开距离，不停刮痧，也能把苏晓刮死！ 第44章斗法 虚拟世界内。 眼看苏晓又想逃跑，完全没有一点冲过来拼命的意思，高行秋也很无奈。 他其实很期待苏晓冲入禁制纸人内，和他打近战。 “我都故意告诉你，我的攻击力不足，这都不上当，不过来和我近战？” 他再次抽出一张符纸，上面自动显现符文。 “定！” 又是定身术！ 但是苏晓反应比较快。 他直接交出瞬间跃迁，往后拉开距离！ 虽然高行秋召出了带着“禁制术”的禁制纸人，在他身边制造了“传送拒止区域”，但苏晓没想往他身边传送啊。 他只想拉开距离，让高行秋打不着。 高行秋看到苏晓脱离了施法距离，定身术无功而返，冰冷的面孔看似没有变化，但是内心却焦急了起来。 苏晓太油滑了！ 他一言不发，强行追击着，有“加速术”和“神之力”在，比速度，苏晓比不过他！ 此时，逃跑的苏晓却有些后悔。 他失误了！ “我应该在准备时间的最后，用触媒法术施展‘海雾术’来遮蔽视野的……”苏晓有些懊恼。 这样周旋起来会很方便。 “算了，先吸取教训吧。何况海雾术也不一定有用，高行秋的手段太多，肯定有驱雾的办法。”苏晓想着，继续用无影刺往后跑。 拖时间！ 高行秋好不容易追上，正要攻击苏晓，苏晓刷的一下，又用瞬间跃迁逃走。 打定主意了，就是不和高行秋拼，非得等到高行秋的“buff”时间到了不可。 而他的加速术，神之力，神眼咒等符咒，持续时间都快到了！ 它们只能持续一分多钟！ 无奈，高行秋不得不暂时停下，重新为自己施展符咒。 …… 分析室内，几人看着战斗，有些无言。 “苏晓也太想赢了吧？完全不和大哥对拼。”高歌忍不住说。 “喂，阿姨吗，能给分析室送点炸鸡和奶茶过来吗？谢谢。”林玲按着耳麦，柔声说着。 她似乎想起什么，看向其他人，小声问：“你们吃吗？” “……”沙芳琴开口说：“苏晓的战术很聪明，他几乎立刻想到了最行之有效的办法，那怕它有点不好看……” 沙长乐说：“讲道理，真硬拼，苏晓可以试着用闪电跳跃越过禁制术区域，因为闪电跳跃不是传送，而是高速移动，禁制术对它无效。然后用灾厄黑刃试图击杀高大哥，胜算还是不小的。” “那怕灾厄黑刃被禁制术削弱了，一样可以秒杀高大哥。” 谢昊阳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这样做胜算是零。” “零？”高歌意外道。 谢昊阳接着分析道：“一旦他用闪电跳跃进入高行秋的‘传送拒止区域’，尝试击杀高行秋，那高行秋也能利用额头上的‘神之眼’做出预判，展现异能躲开。” “而苏晓若没有击杀高行秋，他立刻就输了。” “由于禁制纸人的存在，陷入传送拒止区域的苏晓无法瞬移离开，而他刚用闪电跳跃进来，闪电跳跃会进入漫长的充能冷却期，这段时间内，高行秋就能利用加速术和神之力的速度优势，像牛皮糖那样粘着苏晓。” “苏晓前进，他就后退，苏晓后退，他就前进，高行秋能总把距离把控到对他有利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苏晓既无法做出有效反击，也无法脱离传送拒止区域，只能被动挨打！这不是立刻输了？” 沙长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他想了想，又问：“那苏晓可不可以先切死边角的禁制纸人，破开‘传送拒止区域’呢？” “那样做，就上当了。”沙芳琴摇头道。 “禁制术只需要施展一次，便能对周围一定范围形成传送拒止区域。” “换句话说，行秋他放出四个禁制纸人，就是防止被苏晓破掉一个，导致禁制术消失。” “而且，如果苏晓不认识禁制术，冒然的冲进去，或者认出了禁制术，但是不熟悉禁制术的效果，像你想的那样，去攻击边角的禁制纸人，把这四个纸人当成禁制术的四个阵角……那就上当了。” 沙长乐想了想，嘴里冒出一句：“草！” “这里面弯弯绕绕还有这么多吗！” 沙芳琴点头道：“苏晓在经验和见识层面，很老练，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选择。” 谢昊阳也赞同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新生代的天才，有那种顶级联赛老油条的味道。” 高歌惊讶问道：“那我大哥还有机会吗？必输？” 谢昊阳又摇了摇头：“苏晓打的很合理，高行秋打的也很合理，双方都合理……” “若说高行秋必输，那不一定，苏晓只有觉照四阶，高大哥可以试试和他拼消耗，不要保持这么多的‘buff’，只使用必要的那些，确保在他心力耗空之前，苏晓先被耗空。” “这样，苏晓会被逼迫，不得不进行决战。” “不到决战结果出来，谁也不知道谁会取胜。”谢昊阳说。 这时，林玲走出分析室，很快回来，提着一大袋子的奶茶和炸鸡。 “你们吃吗？看起来要打很久。”她问。 “谢谢。” “我要一杯。” 众人纷纷说着，接过奶茶和炸鸡，在分析室里找了张空桌子，开始吃起来。 边吃，他们继续聊着。 高歌吃着炸鸡块，沾的满手是油：“如果大哥成为超凡者，能将符咒的效果持久，从持续时间很短的效果，变成持续一整天，那就不怕苏晓了。” 谢昊阳喝着奶茶说：“觉照六阶打四阶，已经很不公平了，别说超凡打四阶。” “估计他俩要打很久，大家先吃，等会儿复盘一下我们和极限道馆的训练赛。”谢昊阳说道：“开个会，探讨探讨各自的失误，下次做更好点。” 沙芳琴也点头：“大家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也要指出队友的失误，不要不敢说，畅所欲言一点。” 沙芳琴说话时，还在看着战斗画面，而除她以外，其他人好像都忘了苏晓和高行秋的大战。 太无聊了。 看着快睡着了。 完全是两个人在擂台里绕圈跑，高行秋好不容易要追上了，苏晓立刻一个瞬间跃迁拉远继续跑。 而高行秋每跑一段，就得给自己重新贴符咒，重新补上禁制纸人。 看他们打，简直是在折磨人！ 高行秋内心里快速计算了下心力消耗，咬了咬牙 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比苏晓先撑不住的！ 必须减少符咒的数量，降低心力的消耗！ 第45章运营 苏晓转过头，看向高行秋的位置。 他已经不再维持那么多符咒了，四道禁制纸人中，有两道到时间后也没有补充。 水影咒，辟火咒，金刚咒，回春咒，飞行咒……这些符咒的效果结束后，高行秋也没有重新补充。 “还有‘神之力’，‘加速术’，‘神眼术’，‘真实视域’，‘三味火’，‘避雷术’这几个效果……呵，当我数学不好么，算不来觉照六阶的心力总量，恢复速度，不知道消耗快慢？” 苏晓脑海里默算了一下。 按照现在的情况，高行秋的心力消耗速度还是比他快一点点。 那怕苏晓是觉照四阶，可苏晓基本只使用瞬间跃迁和无影刺，高行秋却要制作好多道符，边做边用。 远处，高行秋也很无奈。 剩余的符咒……是他必须维持的，如果不维持，对抗苏晓时就会出现漏洞。 没有神之力和加速术的加持，高行秋根本追不上苏晓，连苏晓的瞬间跃迁都逼不出来。 而且加速术尤为关键，加速术是群体效果，高行秋给自己贴上一张，等于自己和禁制纸人都有效果，如果没有加速术，纸人也跟不上两人的移动速度！ 没有神眼术，苏晓瞬间跃迁近身，闪电跳跃越过禁制术区域，再接灾厄黑刃打突袭，高行秋很可能没反应过来，就被秒杀了。 没有真实视域，苏晓一开终极隐形，一样能突袭他。 没有三味火，高行秋缺乏有效攻击手段，伤不到苏晓。 没有避雷术，苏晓的闪电跳跃也会造成威胁！ 禁制纸人更是必须保证至少有两个，如果只有一个，苏晓大可以斩杀它再和高行秋周旋，有瞬间跃迁在手，苏晓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苏晓难道算得出来，我的心力消耗比他快？”高行秋继续追击，边追边想：“不然怎么这么镇定，我都减少这么多道符咒了，他还是没有追上来。” 过了一会儿，高行秋身上避雷咒变得暗淡，他随手一撕，把符咒丢到了地上。 有灵能护盾在，高行秋觉得，避雷术可以放弃，苏晓想用闪电跳跃伤到他，必须先破掉灵能护盾，而由于禁制纸人的存在，苏晓的闪电跳跃又必须用来跨越禁制术区域近身，避雷术可以不需要。 即使看到高行秋又减少了一张符咒，苏晓仍然没有返身和他战斗，继续逃窜，游走。 虽然两人到现在为止，没有正面交手过一次，但彼此都在算计，算计对方的心力，推演战斗的走向，自己的胜率。 这种打法在道法联赛里也不算罕见，叫做“运营式战斗”，两位修行者有时会拉扯十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直到最后才短暂交战。 算计几十分钟，交手十秒不到。 属于道法联赛观众们，最讨厌的类型。 有的时候观众看着两位修行者还在彼此计算，试探……觉得还得打个十几分钟，出门去取个快递，回来一看战斗结束了，心态直接崩掉。 眼见高行秋在两道禁制纸人到时间后，只补了一道禁制纸人时，苏晓终于有点憋不住了。 “这样下去，高行秋的心力消耗又减少了……恐怕先撑不下去的，会是我。”苏晓暗暗想着。 比起高行秋，苏晓的弱点太明显了。 首先，苏晓的位阶太低，觉照四阶，心力总量，心力恢复速度，和觉照六阶都有不小差距。 其次，苏晓虽然靠着木偶的能力，从邪物那里得到了大量的咒星异能，但那些咒星异能，很多都是低品的，没升级，没练过的咒星异能！ 除非是高品的咒星异能，没练过的低阶咒星异能，在这种级别的战斗里，基本没什么效果。 因为位阶压制！ 不算高品级异能，一般的攻击类咒星异能，像定身这类的，低一阶，效果会削弱，低两阶，效果大幅削弱，低三阶以上，那就接近没效果了。 苏晓如果拿咒星二阶的心灵冲击去戳觉照六阶的高行秋，对方的感觉大概跟被一个充气锤狠狠砸到头差不多，清风拂面。 即使某些“功能性”的异能不是直接攻击敌人的，不受位阶压制……可苏晓的这类“功能性”异能，都是雨中隐匿，雨中潜行，强效幻影，地下潜泳这类的……基本用不上。 幻术类别说了，高行秋挂着真实视域呢，地下潜泳这种，这里没有积水路面，也发挥不了。 “唉……又失误了，之后我可以升级一下来自妖鬼级雨刺客的‘祈雨’，在准备时间里祈雨，制造地利优势……”苏晓有些懊恼。 他今天失误太多了。 这些失误，这些不够细节的地方，面对弱小的敌人时，可能看不出来，即使有微小失误也不致命，但面对同层次的天才，这种微弱的失误就会成为胜负天平上，压倒骆驼的稻草。 苏晓看着高行秋，仍然没有立刻攻上去。 那怕苏晓算出，高行秋的消耗速度已经没他快了，但苏晓想赌一赌。 赌高行秋算不出来，或者算得不清楚，不自信，怀疑自己算错了，进而再减少一道符咒。 双方又纠缠了一阵，高行秋再也没有减少符咒的想法，每道符咒快到时间时，他会立刻补上一道相同的。 看着对方冷硬的面庞，苏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算出来他耗得过苏晓，还是单纯的自信。 “不能再运营下去了，高行秋也是老牌修行者，对心力的计算很准确。”苏晓暗暗想道：“必须决战了，不然是等死了。” 苏晓不再逃跑，他转过身，看着朝他冲来，即将进入攻击范围的高行秋，非但没有用瞬间跃迁逃跑，反而迎了上去。 这个时机抓的刚好！ 高行秋额头上的“神眼咒”还有3秒左右就会到时间！ 而神眼咒提供的神眼术是高行秋对抗苏晓偷袭的关键依仗，高行秋自身可没有掌握感知秘术！ 此时，苏晓给高行秋提了一个难题。 如果高行秋要重新补上神眼咒，那苏晓会用瞬间跃迁配合闪电跳跃近身，高行秋会少一个攻击苏晓的动作，而如果高行秋不重新补上神眼咒，而是选择攻击苏晓，那苏晓躲开攻击后，高行秋身上的“神眼术”就会结束！ 第46章高行秋的答案 高行秋给出了解答。 他抽出一张白纸，灵能激荡，上面显现出眼睛的符文，随后，他把符咒贴在了额头上。 好像他根本没看到苏晓朝他冲来。 好像他根本不怕苏晓用瞬间跃迁拉近身位，再用闪电跳跃偷袭他。 苏晓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叹。 高行秋答对了。 不愧是“纸王”，那怕今年已经被粉丝们开除了封王级，仍然拥有封王级天才的判断力和应变能力。 如果高行秋不补上“神眼咒”，而是用三味火或者定身咒这类的符咒攻击苏晓，那苏晓可以尝试用瞬间跃迁拉出高行秋的视野躲开，并拉近和高行秋的距离。 然后，失去“神眼术”的高行秋，将无法防范苏晓闪电跳跃接灾厄黑刃的高速连招。 而禁制纸人的禁制术，对于闪电跳跃是没有作用的，只能不让苏晓瞬移到禁制术区域内。 高行秋做出了正确的解答，轮到苏晓了。 苏晓此时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使用瞬间跃迁，再拉出足够距离，回到之前的局势，寻找更好的机会。 但是苏晓现在已经耗不过高行秋了，再拖下去也没有机会。 第二个，用瞬间跃迁冲到高行秋脸上，冲到禁制术边缘，再用闪电跳跃近身。 但是，高行秋身上挂着“神眼术”的效果，神眼术能够消耗形成的“神之眼”，对看到的短暂未来进行反应，让高行秋激发一次“云笈”。 如果高行秋控制住了苏晓，封锁住了苏晓攻击，那苏晓就输了。 禁制纸人的存在，让苏晓没有用瞬间跃迁逃离的机会，闪电跳跃也会陷入致命的充能时间，高行秋可以依靠更胜一筹的移动速度，对苏晓放风筝。 禁制术也会压制灾厄黑刃的成形，苏晓无法制造正常情况下的“超长枪”来攻击高行秋，也无法使用黑刃领域，直接在高行秋体内召唤黑刃。 苏晓做出了选择。 刷。 瞬间跃迁。 苏晓出现在了禁制术边缘外。 他看着一身符咒的高行秋，没有激发闪电跳跃，而是朝他冲了过去。 苏晓没立刻用闪电跳跃！ 如果高行秋心急，现在就消解了“神眼术”，使用云笈制造符咒攻击苏晓，那苏晓可以用闪电跳跃回避攻击，在回避攻击的同时近身高行秋！ 但高行秋太稳了。 他稳的就像一座大山，那怕看到苏晓近身，仍然没有使用神眼术的效果。 苏晓不交闪电跳跃，他不用神眼术！ 面对苏晓的行动，高行秋暴退！ 有神之力和加速术加持，他在速度上是占优势的！ 和他一起暴退的 苏晓已经进入禁制术范围了，高行秋并不着急。 那怕苏晓先毁掉禁制纸人，高行秋也不怕，禁制纸人的速度同样很快，苏晓不用闪电跳跃，根本追不上。 如果苏晓用闪电跳跃击毁禁制纸人，那高行秋可以用“神眼术”再补上一道。 此时，高行秋的内心没有太多的想法，他集中着全部注意力，等待苏晓化作闪电的那一刻。 在“神眼术”看到的未来里，苏晓身上爆发了灵能波动。 但是他并没有化作闪电。 高行秋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半秒多后的未来。 他制作出的禁制纸人突然停住了，没有按照他给予的命令行动，站在了原地！ 在这种高速战斗中，突然的停滞是致命的！ 然后，它就被苏晓一拳打爆了。 在高行秋面前，苏晓身上突然爆发灵能波动。 高行秋做出了几乎本能的反应。 他消解了“神眼术”。 神眼术涉及时间领域，不仅可以看到短暂的未来，在消耗掉它的瞬间，还可以立刻激发一次异能，凭空多一次使用异能的机会。 没有多少时间思考，高行秋选择激发云笈，再拉出一道禁制纸人！ 等他的第二道禁制纸人成形的瞬间，原本的禁制纸人受到苏晓“石化定身术”的影响，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轰！ 苏晓以拳使出“无影刺”，将它一拳轰爆。 高行秋快速抽出一张空白符纸，瞄准苏晓。 “定！”他一声暴喝。 在高行秋喊出“定”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果然，苏晓抓准时机，“定”字余音缭绕之时，一瞬间化身闪电。 他冲到高行秋身前，灾厄黑刃直接凝聚而出。 即使受到第二张禁制纸人的压制，灾厄黑刃凝聚的相当缓慢而困难，但已经够了。 撕拉。 灾厄黑刃凝成的短剑从腹部刺入高行秋，“艰难”穿透灵能护盾和动力甲，刺入体内。 苏晓胜了。 …… 训练室内，高行秋脱下头盔，刚脱下，便懊恼说道：“是我失误了，在你进入禁制术区域时，我不应该逃跑，应该立刻攻击你，逼你交出闪电跳跃躲我的攻击，然后我再用神眼术抓准时机，在你刚闪电跳跃结束，还未用灾厄黑刃前攻击你。” 旁边，苏晓也脱下了虚拟现实头盔，看着传闻里十分冷漠，在记者采访时说话从不超过半句的高行秋，也会在训练时露出这么气恼的表情，不由得感到好笑。 “你也打得好，觉照四阶就能赢我。不是靠我失误赢的，而是你给的压力太大，我才会出现失误。”高行秋似想起了什么，对苏晓说。 他担心苏晓把他当成那种打输了还不认的人。 苏晓走过去，拉起了高行秋。 “也是你对我不了解的原因。”苏晓笑着说：“我经常看道法联赛，对你的能力很了解，而你却不完全了解我的能力。” 高行秋摇头：“输了就是输了，你放心，我会给家族中说，让他们给你开很优厚的待遇。” 星光俱乐部的决策层基本都是世家之人，高行秋等人不仅是俱乐部成员，也是世家里饱受期待的天才，对决策层有很强的影响力。 末了，高行秋开口道：“等你到了觉照六阶，也许是新的‘四皇’。” 苏晓听到这话，内心吐槽道：“什么，四皇要从五个人变成六个人了吗！” 以后得说“四皇有六个人不是常识吗”了吗！ 他笑了笑，也没回话，从训练室出去了。 高行秋看着苏晓的背影，才缓缓跟上。 这一刻，高行秋感到自己老了。 是的，他觉得自己老了，那怕他今年才31岁，在修行者里，是非常年轻的年纪。 可在最顶级的天才当中，31岁的觉照，已经是“老人”了。 道法联赛里的新天才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他有点跟不上他们了。 高行秋看着苏晓，却想起那个在常规赛里，将自己快速击败，让粉丝把他“纸王”名号剥夺的新天才。 “‘纸王’高行秋？在我面前，真就是一张纸啊，一戳就破。” 高行秋幽幽叹气。 或许，自己该突破超凡了，再积累下去，也意义不大？ 第47章见神 就在苏晓与高行秋战斗结束的同一时间。 某处虚拟世界里。 兰若曦化身为dsa新晋成员，代号“鱼玄机”的女诗人，行走在这古希腊时代的建筑里，她看到了白色的大理石建筑，美丽的花园和玫瑰花堆成的草堆。 她看到了花园中那高大的“朱诺”神像，连忙靠近，对着站在神像下，仰望神像的红色背影轻声说道：“守仁姐，我来了。” “王阳明”转过身，和蔼地看着兰若曦：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嗯。”兰若曦说道：“我愿意加入dsa，成为dsa的正式成员，为人类的自由而战。” “很好。”王阳明点了点头：“在以往，加入dsa需要进行严格的训练和测试，不过中夏条件特殊，我们没有办法搞这些，只能尽可能简化。你先去神像前宣誓吧。” “神像……是朱诺的神像吗？”兰若曦问。 “当然不是。”王阳明笑着说：“是‘艾塔’的神像，当然，某种意义上，也是祂的化身。” 神的化身！ 兰若曦听到这话，忍不住心脏砰砰跳。 她完全没有准备，根本没想到只是普通成员的加入，就要接触到dsa幕后最大的“boss”，先行者文明的幸存者，神祗“艾塔”！ 但王阳明没给她时间犹豫，他轻打了个响指，一个光门出现在神像前方。 这圆形的光门里面一片纯白，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光门的边缘处，一连串数据和代码像瀑布在流动。 没有时间给她犹豫，兰若曦心想，自己提前做了准备，也有清心咒庇护，同组的同伴也在看着自己，如果有危险，他们会让自己脱离虚拟世界。 兰若曦深吸口气，朝着光门踏步。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自由的风在吹拂，一处巨大的橡树下，一个人类青年正坐在躺椅上，十分悠闲。 祂面庞英俊，黑色短发略微蓬松，没有佩戴眼镜，却穿着一种希腊风格的，大披巾似裹住全身的白色外套，露出了右侧的肩膀。 兰若曦很熟悉祂的容貌。 “苏晓？”她下意识叫了出来。 …… “苏晓，你要吃炸鸡么？” 刚走到休息室，苏晓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桌子上吃东西。林玲看到苏晓出来，直接问。 “谁赢了？”谢昊阳拿着一只鸡腿，边啃边问：“沙教练把我们赶出了分析室，我们看不到战斗。” “……不了，我不饿。”苏晓有些瞠目结舌。 他知道，他和高行秋的战斗是很无聊，很没有观赏性，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高大哥你要吃吗？”林玲看向苏晓身后。 高行秋摇了摇头。 林玲眼睛一亮，正要对最后一只炸鸡下手，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了分析室里出来的丘雪行和沙芳琴。 “丘姐姐，沙教练，这是给你们留的。”林玲递过去。 沙芳琴接过炸鸡，没有碰，直接转手拿给丘雪行。 丘雪行手上突然出现了一袋炸鸡，她闻着手中捧着的食物的香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 沙芳琴看着苏晓，开口道：“苏晓，我和教练组已经评定过你的实力，很快会与决策层讨论，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任何保证，毕竟我只是打工的，真正决策还是看决策层。” “理解。”苏晓笑着说。 随即，苏晓又说：“我会多对比几家，除了你们，也要其他俱乐部邀请我去做测试，我最后会选最适合我的，还请谅解。” “……这很正常，都能理解。”沙芳琴说。 俱乐部背后的巨无霸势力挑选天才，天才也在挑选俱乐部。 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 沙芳琴暗暗想道……以苏晓的战力，他最多能拿到谢昊阳那个级别的合同。 虽然苏晓以觉照四阶击败了谢昊阳，潜力看起来也更大，但潜力是潜力，并不是真正的实力。 更何况，谢昊阳有个好出身，是“修二代”，星光俱乐部作为东江世家的前台势力，给核心势力的天才的待遇，本就是超格的。 “如果只是谢昊阳的待遇……不一定能留下苏晓啊……”沙芳琴暗叹。 现代社会，真正资本雄厚的，永远是那些巨形企业。 “如果决策层给苏晓开出……帝皇级天才的待遇，那苏晓大概率能留下。”沙芳琴计算着。 她对苏晓的判断是，有机会成为帝皇级天才。 “有机会”，但不是“必定”。 苏晓从其他俱乐部那里，不大可能得到帝皇级天才的待遇，如果星光拿的出来，那拿下苏晓就很稳了。 但是，连沙芳琴自己都不觉得决策层能拿出这么大的魄力，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如果低于帝皇级，那就要和其他俱乐部竞争了。”沙芳琴的思绪已经飞走，不在房间里，她在思考各个俱乐部，那些急缺苏晓这样的修行者，可能开出多高的价格。 苏晓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沙芳琴在想些什么，他开口道：“那我先走了，很期待和各位的下次相逢。” 下次相逢，要么是作为队友，要么是作为对手。 “再见。”众人都和苏晓道别。 苏晓来时，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有些看不起苏晓，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都有不服气。 可苏晓的表现，完全折服了他们。 觉照四阶，连续击败两位觉照六阶的天才。 如果顶级道法联赛的单挑战不是连续车轮战，而是打一场能回复心力的那种，他们星光俱乐部相当于被苏晓一人挑翻了，两位最强者都不是苏晓的对手。 别看星光俱乐部没进顶级道法联赛的季后赛，可他们好歹也是顶级道法联赛十六个俱乐部中的一个，弱是弱，但那要看和谁比！ 星光俱乐部还是很周道的，带苏晓来的那位小姐姐同样承担了送苏晓回去的任务，她一路把苏晓送到秘境入口的高铁站上才返回。 秘境的进出靠的是高铁运送，毕竟秘境甬道宽度有限，运力上，列车比大卡车更有优势。 苏晓虽然穿着动力甲，在列车上并没有引起太多注视，这里进出的修行者并不少，很多人都穿着动力甲。 他坐在位置上，等待列车开启的同时，苏晓开始规划起之后的修炼了。 这次的测试，不仅向星光俱乐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让苏晓有了和同层次天才对战的经验，让他清晰看到了自己多处不足。 第48章万物皆虚 虚拟世界中，兰若曦目瞪口呆看着“苏晓”的存在。 她的脑子都快宕机了。 “你认识他？”“苏晓”微笑开口：“外貌只是虚假，不必太在意。” “就像你在这里，使用古代的诗人形象，你也不是她，并不是真实的她，不是么？” ……连笑容和声音都一模一样！ 兰若曦在内心大喊：虚拟世界里未经允许盗用他人样貌，是违法的！ 她快被吓死了。 还以为真的是苏晓…… 反应过来那不过是“艾塔”使用的虚拟形象后，兰若曦又有些担忧。 看起来，苏晓的资料已经摆在了dsa的最高层面前，不然艾塔怎么可能知道苏晓的存在，甚至用苏晓的外貌。 想一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苏晓，dsa的关键行动折戟沉沙，还损失了一位大将，连带着积攒的国际声望，也遭到了沉重打击。 兰若曦有点担心苏晓，会不会再遭到dsa的暗杀！ 她已经了解到，dsa不仅是有名的黑客组织，也是一个刺客组织！ “苏晓”从躺椅上站起，对着兰若曦伸出右手，用熟练的中文说：“我是艾塔，守仁应该介绍过我了。” “……您好。”兰若曦相当紧张，和祂握了握手。 似是察觉自己太过紧张，兰若曦说道：“我……我没想过，连神也会上网，使用虚拟形象。” 艾塔没有接兰若曦的话，祂微笑着说道：“在人类的礼仪里，陌生人介绍自己后，你也应该介绍自己吧。” “抱歉，我叫……”兰若曦这才反应过来她没有自我介绍，她正要说“我叫兰若曦”时，反应过来：“我叫夏秋雯。” 好险！差一点把真名给爆出来了！ 这就是神灵的压迫力吗？ 兰若曦心跳不已。 夏秋雯是张文东指挥给她的资料里，使用的假人名。 希望别被发现异常！ 艾塔笑着纠正：“你应当自称‘鱼玄机’，那才是你在组织里的代号。” “抱，抱歉，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就……”兰若曦结结巴巴的说。 这一刻，她感觉奥斯卡欠她一个最佳女主角！ “不必太过拘束。”艾塔说：“在dsa里，我们都是平等的，只是分工不同，按照人间道的说法，我们是‘道友’。” “我们最终的目标，都是实现人类的自由，帮助全人类摆脱邪物和文明的奴役。” 兰若曦假装郑重的点头。 她知道，所谓的神，大都是王侯级邪物！ 宗派联盟里的“化神”境界，对应的也是王侯级，寓意从人类步入神位。 她内心安慰着自己：“别害怕！别看祂很厉害，我们中夏也有几十位‘神’呢！” 祂才一个，怕什么！ 而且这里是虚拟世界，又不是现实，祂还能顺着网线过来找她不成？ 祂来了也不怕！王镇守的办公室就在同一栋楼…… “你是一个充满勇气的女孩。”艾塔淡淡开口。 兰若曦心跳快的要停止了。 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艾塔继续说：“我看过你的资料，敢于走出舒适区，敢于打破自己的枷锁，这是很可贵的品质。” 呼……兰若曦松了口气。 这一刻，她很庆幸，自己用了虚拟形象，不是完全的真实投射，否则，光是面部的表情和眼神，都足以暴露她。 兰若曦勉强开口道：“我……很荣幸，能让神灵看到我的过去……” 她自嘲般说：“那只是微不足道，甚至看来很可笑的枷锁，并不值得一提。” 艾塔摇了摇头：“凡人向狮子举剑的勇气，和普罗米修斯盗走火焰一样高贵。” 祂看向兰若曦，问道：“按照中夏的礼仪，寒暄算是结束了吧？” “嗯……接下来要怎么做？向您发誓加入dsa？”兰若曦小心翼翼问。 艾塔点点头：“把我当成一座神像好了，不要太过拘束。” 兰若曦的心又提起来了。 在神秘学领域里，誓言，契约……都是很危险的东西。 向一位神发誓……那怕在虚拟世界，会不会有危险？ 会不会让自己和祂产生某种神秘学联系，让祂可以遥遥攻击她？ 兰若曦想着，如果有危险，负责监控她的同伴，应该会让她退出虚拟世界吧。 她点头，说道：“嗯，请问……誓言是？” “没有固定的誓言。按照你想发誓的话语说。”艾塔笑道。 兰若曦举起拳头，放在太阳穴旁：“我发誓，我将加入dsa，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 她在内心默默补了一句：“我可没说是什么自由！免于邪教威胁的自由也是自由！” 发誓到一半，兰若曦停了下来，又觉得不太对，问：“手势这类有什么要求吗？” “都没有。你已经发誓完了。”艾塔笑着说。 “……感觉有点太儿戏了？”兰若曦试探性的问。 “儿戏？儿戏就对了。”艾塔淡淡道：“所谓组织，宗派，企业，民族，国家乃至文明，这些高贵的，超凡脱俗的存在，都是儿戏的产物。誓言仪式，正是为了让你知晓这点。” “诶？”兰若曦没跟上对方的节奏。 “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艾塔说：“一个是现实的世界，一个是共同想象构建的世界。” “在现实的世界里，人类是两个幼小的孩子，他们单纯聚在一起，彼此交流，一个小孩手里拿着玩偶。” “在想象的世界里，他们可能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那个玩具布偶是他们的孩子。” 艾塔看向兰若曦：“这就是文明的本质，过家家。” 兰若曦忍不住说：“……您的话太晦涩深奥了，我没听懂。” “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看，我们的女儿饿了’，可他们的‘女儿’只是一个布偶，怎么会饿呢？”艾塔说： “一个大人对另一个大人说，‘再不做点什么，我们的公司就死定了’。” “一位落没门派的修行者对另一位修行者说，‘我们的门派饱受耻辱’。” “……” 兰若曦听着他的话，内心一震，若有所思。 艾塔看着兰若曦，淡淡道：“加入dsa，你的第一课，就是要打破这些虚无的枷锁，你要明白，它们都是想象。布偶不是孩子，‘公司’和‘门派’也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一群人构成的想象共同体。你所遵循的一切，绝大多数也都是虚无的集体幻象。” 艾塔盯着兰若曦：“这也是文明给予我们的枷锁，打破它，是迈向自由的第一步。” “这是我们的信条，万物皆虚。” 第49章幻术 “文明是一种幻术，共同想象构造的‘集体’，‘组织’是幻术制造的幻觉。这个世界上并不真的存在dsa这个客观事物，dsa是我和你们的共同想象构造出来的，是虚假的幻术。” “除了组织以外，道德，公序良俗，甚至是法律，规则，也都是共同想象出的幻术。”艾塔笑着看向兰若曦： “在中夏，古代经常有天条的传说，如果凡人违背了天条，上天就会惩罚他，降下雷霆天劫，将违背天条的凡人击杀。而凡人中，也经常出现英雄，对抗不合理的天条，利用雷霆锻炼肉身……” ……您这看的怕不是中夏的网络。 她听到前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听到后面，拿雷霆锻炼肉身的时候，才终于确认。 兰若曦忍住吐槽的欲望。这都是什么神啊。 她本来还觉得对方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亲眼见证了人类历史，结果仔细一交流，瞬间拉了胯。 兰若曦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假神，是人伪装的！ 艾塔继续说道：“而现实中，并不存在这样的天条，上天并不会因为凡人违背道德或者法律，就降下雷霆，施加刑罚。” 这就开始鼓动信徒违法犯罪了吗？果然是邪教。兰若曦偷偷记着，表面却装出很认真在听的样子。 兰若曦忍不住想起一句话。 “判断一个教派是邪教还是宗教，有一个比较好的办法，那就是看他们信仰的东西，是不是还活着。” “死了的不一定是正常宗教，但还活着的，一定是邪教！不管他们信的是人类还是邪物！” 艾塔好像没注意兰若曦开小差，祂继续说：“尽管你宣誓加入了dsa，但你仍然要经历必要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你才会被我们真正接纳。第一个考验，就跟打破枷锁有关。” 兰若曦问：“什么考验？” 她猜测，这所谓的考验，大概就类似古代的投名状。 你不做点坏事，土匪都不收你上山。 “我先教授你一个仪式，你使用这个仪式，就能向我祈祷，我能听到你的话，并给予你回应。”艾塔微笑道：“然后，你去东江省，去南徐重镇，你有两天时间。” “到了那里后，用仪式向我祈祷，我会告诉你下一步任务。” 祈祷仪式……在地球上就能回应…… 听着这段话，兰若曦头皮发麻。 艾塔，艾塔恐怕真的是神祗！ 不是人类假扮！ 回应祈祷……这是属于神祗，属于王侯级邪物的权柄！ …… 东江省，南徐重镇。 苏晓刚从南徐秘境中出来，穿着动力甲，拉着行李箱，走在人流如织的高铁站上，享受着他们投来的崇拜，尊敬，羡慕的眼神。 爽啊！ 虽然苏晓还没拿到动力甲执照，但是他靠着四级功勋等级，找有关部门申请了动力甲使用申请，他们给批了一个月的动力甲使用权，一个月内，那怕没有紧急事态，苏晓都能穿着动力甲在城市里乱逛。 一个月到期后，苏晓还能跑过去再申请，再续一个月。 这就是特权啊！ 太爽了！ 当然，这所谓的特权，也存在对应的义务。任何权利都与义务对应。 如果南徐重镇遇到了紧急事态，而苏晓就在附近，那他要肩负赶去支援的义务。 可惜，飞行动力甲不行，那个不比普通动力甲，操纵不好很容易坠机，撞到大楼什么的，还是得参加训练营，考取对应执照才能用。 “涉江，帮我查询附近的星级酒店……不，查修炼大楼，可以住宿的那种。”苏晓小声说着，用战术头盔里的人工智能偷懒。 他的战术头盔之前被打坏了，但是没损坏要害部位，从秘境出来后，苏晓白嫖了军事基地里的维修部门，没付钱就修好了。 “好的。”ai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 苏晓升起了面罩，把增强现实眼镜戴上。 毕竟战术头盔是战斗用的……在战术头盔里下载一些社交软件，增强现实游戏什么的，总感觉怪怪的！ 还是用自己的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比较好。 生活和工作要分开嘛。 苏晓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思考之后要修炼那些咒星异能。 和铁王谢昊阳，纸王高行秋的战斗中，苏晓已经发现，虽然他掌握的咒星异能很多，但是“练度”太低了，根本用不出来。 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就跟某些抽卡手游一样，单觉醒了咒星异能没啥大用，必须让它们的位阶提升，练到高阶，才能在同层次战斗里发挥作用。 苏晓和谢昊阳他们战斗的时候，主要用的咒星异能就是灾厄黑刃，终极隐形，瞬间跃迁和无影刺。 无影刺和瞬间跃迁都是咒星四阶的异能！ 其他的，除开苏晓决定隐藏的微观世界，强植梦境……这些《世界心》修炼出的底牌外，都不太行，用不出来。 本命咒只有四阶，也是问题。 本命咒决定其他咒星异能的上限！灾厄黑刃是咒星四阶，那苏晓的其他咒星异能也无法超过咒星四阶。 但苏晓现在不敢强化本命咒，最近买的各种星辉物质，主要是温养类别的。 他先前强行用水晶碎片把灾厄黑刃冲到咒星四阶，导致根基不稳，大脑胀痛，直到最近还残留一点不舒服，没有完全消除。 “要是我没用水晶碎片强行升，光是买那些修炼用星辉物质，我都能平稳冲到咒星四阶了。”苏晓有点闷闷不乐。 “敬礼！” 他走出高铁站，旁边的警卫们突然对他敬礼。 虽然苏晓穿着制式动力甲，戴着眼镜，很难辨识出到底是谁，但“英雄”动力甲是觉照高阶和超凡者们使用的动力甲。 不需要知道苏晓是谁，他们看到了这身动力甲，他们便自然而然对苏晓敬了一礼。 苏晓虽然在玩游戏想事情，但他还是靠着三尺神明监察外界，注意到他们行礼后，苏晓也停下，转过头，对他们回敬一礼。 走出高铁站，沐浴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下，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苏晓忽然感觉没那么郁闷了。 此时，大脑中最后一点胀痛也消失了，只剩下无法言述的畅快。 苏晓隐隐有种感觉，之前强行突破觉照四阶的后遗症，终于完全消除了。 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第50章养剑法 南徐重镇，镇江大楼。 苏晓从无人驾驶出租车上下来，车上车载ai语音还在提醒苏晓去拿后备箱里的物品。 苏晓取出行李箱，看着这栋略显沧桑的大楼。 这座老牌修炼大楼是南徐秘境里最好的几座大楼之一，它坐落在并不繁华的金山区，在世纪初，金山区还被叫做“南徐郊区”。 苏晓选择它，一个原因是镇江大楼的收费是这几座修炼大楼里最便宜的，另一个原因是，金山区那边修行者少，可能暂时没有超凡坐镇，苏晓自己算个超凡战力，待在镇江大楼，出了什么紧急事态也可以快速支援。 他暂时还得在南徐待一阵，没有最近离开的打算。 来东江省，除了应星光俱乐部的邀请外，还有来自陈家的邀请。 按照陈家的规矩，任何一位有陈家血脉的天才修行者，都有资格观看一次陈家绝学《林木歌》的原本，苏晓之前对这不太感兴趣，因为《林木歌》好像连至高篇章都不是。 但后来，陈家派过来和苏晓沟通的人说，在很久以前，是陈家老祖修炼《林木歌》修成化神修士的，《林木歌》相当于一本至高篇章原本。 苏晓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心想可以过去免费蹭着看一下至高篇章原本，还是可以的。 一般人看至高篇章原本，不一定能领悟一品咒星异能，但苏晓靠着木偶和极化认知，每次都领悟出了一品咒星异能！ 坐在宽敞的房间里，苏晓脱下了动力甲，洗了个澡后，舒适的躺在大床上。 “温养结束，接下来该冲觉照五阶了！”苏晓暗想：“先把本命咒灾厄黑刃升到觉照五阶！” “嗯，《世界心》的修炼也不能放下……” 苏晓这几天也在苦修《世界心》，但是卡瓶颈了，一直没什么收获。 即使他学了很多《世界心》附带的学习资料，调整身心状态，但人部六篇比其他四篇要难太多，再不像以前，随随便便就能有收获。 这心里话要是被其他修行者听到，非得吐血不可。 一两个星期没收获就叫卡瓶颈，那他们就整个瓶子都是瓶颈！ 刚到修炼大楼，休息了一下，苏晓便喝了几口星辉药剂，坐到床上开始修炼《世界心》，继续冥想思维海里的幻术世界，冥想人类文明的诞生。 …… 某个安静房间里。 罗莎莉和陈紫微坐在一张桌上，罗莎莉趴着，好像睡着了。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迷茫的表情，嘴角还残留着幸福的微笑。 “好了，没什么问题。”陈紫微说：“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你的‘养剑法’，不要总用养剑法把刚产生的负面情绪送进去。” “人类的心灵是相当复杂的系统，如果粗暴的干涉，直接将负面情绪排除，很容易出现问题，这也是精神分析的原则，要以引导为主。” “更何况，负面情绪如果得不到发泄，压抑在剑里，对你也是不好的。” “嗯……”罗莎莉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握着腰间古朴长剑的剑柄。 陈紫微问：“在梦中看到了什么，这么魂不守舍？” 罗莎莉抿了抿嘴，没说话。 “又是苏晓？”陈紫微笑着问。 “不是他！”罗莎莉连忙否认。 陈紫微嘴角带笑，摇了摇头，一旁，一团影子凝聚出的人形端来了一壶茶，一个杯子，她轻轻接过，为罗莎莉倒着茶。 茶水飘香，填满了整个房间，让人莫名安心。 陈紫微说：“看来以后不能用‘美梦’治疗你了。越是美梦，醒来时越是失落。” 罗莎莉双手握住热茶的茶杯，沉默了一瞬，说道：“不用，挺好的。” 她望着手中茶杯里自己的倒影：“其实我不怪苏晓。” 陈紫微没说话，而是静静做着聆听者，听着罗莎莉独自倾述。 “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无法抹去的身影，我知道的，只是，只是我之前总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 陈紫微好奇问：“谁？那个营销号里说的洛飞雪吗？” “怎么可能是她，别闹！”罗莎莉恼怒道：“苏晓根本不是那种人！我还不了解他么。” 陈紫微说：“你和苏晓以前的关系不是秘密，那种谣言传出了后，许多人都在说，苏晓和你不合，都是因为他想娶红崖观观主，分走红崖观的利润……” “不可能！”罗莎莉趴在桌子上：“都是谣言，烦死了，修行界怎么还到处传谣，人间道也不管一管，烦死了！” “之前孙将军都打电话过来安慰我……我快疯了！” 陈紫微趁机顺了顺罗莎莉的头发：“那……你说的是谁？” “林筱筱，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罗莎莉说。 “……确实没印象呢。” 罗莎莉望着茶杯冒出的热气，幽幽道：“她是苏晓的女朋友，死于一场车祸意外。”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她把手放在腰间古朴长剑的剑柄上。 陈紫微没有说话，罗莎莉继续说道：“她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她，也是我的好朋友，苏晓喜欢她也很正常吧，换我是苏晓，我也会选她，不会选我自己。” 看陈紫微静静聆听着，罗莎莉突然说：“说起来，你和她有点像。嗯，就一点像，一点儿，我之前还担心是你呢……” 她说着，突然有些哽咽：“如果是你就好了，我可以和你争一下，但是她，是她，我怎么争嘛……” 罗莎莉又把手放在剑柄上，只是一瞬间，笼罩她的悲伤情绪立即不见了，她再次露出笑容，对着陈紫微说：“紫微姐，你是心理学的专家，你说苏晓喜欢我吗？” 陈紫微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从多巴胺的角度，他大概是爱你的。” “……啊？”罗莎莉懵了。 “多巴胺是大脑中的一种神经递质。”陈紫微解释道：“男孩子看到心爱的女生时，大脑内部的多巴胺含量都会上升。多巴胺含量高的时候，人就会感到愉悦，开心……这种爱情带来的多巴胺含量上升，是挺难替代，挺难模仿的，它会让一个人的情绪灵光上升，变得明亮，透过一些特殊的异能便能看到……” “简单来说，除非苏晓掌握了高品心灵领域的异能，或者高品的反侦察异能，且他想伪造成爱你。不然的话，他看到你的身体反应，大概和一般人看到心爱的人感觉差不多。” 罗莎莉微微脸红，结结巴巴说：“这，这样吗……这是真的吗？” 陈紫微点头道：“至少，在秘境里他见到你的时候，是这样的。” “顺带一提，你当时也是这样。” 第51章心智分裂 “紫微姐……”罗莎莉低下了头：“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陈紫微又揉了揉罗莎莉的头发：“要我帮你制造一个苏晓么？” “……？” 看着罗莎莉抬起头茫然的表情，陈紫微嘴角带笑：“对我来说这并不难，我可以制造一个永久持续的幻象，他看起来，听起来，交流起来，和你的苏晓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我可以设置他爱你。” “紫微姐，别闹了。”罗莎莉忍不住说。 陈紫微摇了摇手指：“这是真的哦，你听说过‘第二元神’吗？这是使用某些特制而昂贵的灵器做寄托，制造分身的办法。而只要稍微修改一下，不制造和自己有相同记忆，性格的分身，而是将他人的记忆灌入进去，是能制作出别人的。” “我的本命咒是幻术世界，你也知道，幻术世界包含一品的‘心灵手术’，这种程度的记忆，性格编织，完全是能做到的。也不必担心他和苏晓差距很大，我可以偷偷靠近苏晓，悄悄观察他的记忆，虽然人的大脑本质是个量子计算机，没法完全读取记忆，只能读个大概，但造出来的复制品，起码你是分辨不出区别的。” “不过很可惜，因为思维海的特性，制作出的苏晓不是修行者……” 罗莎莉托着脸：“紫微姐，就别开我玩笑了。” 她顿了顿说道：“我想，苏晓拒绝我，可能是因为我和她太熟了，没有那种……嗯，没有那种距离感，一定是这样。” 她站了起来，看向陈紫微，问道：“紫微姐，你是心理学专家，有什么办法扭转苏晓对我的印象吗？” “我是心理学专家，不是恋爱专家啊！”陈紫微捂脸： “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我走影界或者隐形走到苏晓身旁，他察觉不了我，然后我对他使用幻术世界，利用‘心灵手术’，稍微修改他的想法。” “这并不困难，甚至不需要太复杂的诱导，我能让他的心理变化十分合理，连他自己以后变强了都察觉不出来，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你，有很明显的倾向。” “……紫微姐，你好危险。”罗莎莉退后了几步。 “开玩笑的，我不会做这种事啦。”陈紫微安慰着罗莎莉：“你真想改变苏晓对你的印象，首先，你需要远离他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必须足够久。” “足够久，一个星期可以吗？”罗莎莉问。 陈紫微没理她，继续说：“……然后，你要做出很大的改变，至少要和之前的你完全不同，起码看起来得完全不同。” “这利用了心理学里的‘近因效应’，近期的印象与原本留下的印象产生反差，足够动摇他对你的看法。” 罗莎莉听着急忙点了点头：“这听起来靠谱很多了！谢谢” 陈紫微轻轻摇头：“人脑是一团柔软的计算机，任何输入的信息都能操纵这台电脑。言辞，画面，声音，手术刀和电击都能操纵这团计算机，只是效率不同罢了。” “我告诉你的办法，比起直接用‘心灵手术’进行修改，本质是相等的，只是，告诉你的比较笨拙，而且失败的概率更大。” …… 在镇江大楼里住下的房间，苏晓继续肝《世界心》附带的学习资料，行李箱里装着的星辉药剂摆在一起，像一堆不知名牌子的饮料，苏晓稍微渴了就喝一点。 这些星辉物质会刺激思维海活动，提升潜意识计算能力，让人思绪变得活跃，很容易吸收知识，触发感悟。 按照宗派联盟的说法，这类药剂是提升“悟性”的。 “人类有思想的原因在于：这个世界上有能被反映的客观存在，同时，人类有意识和思维活动。” “微观世界是对前者的遮蔽，而心灵手术是对后者的操纵。” “而人类之所以有意识，有思维活动，原因是人类有无比复杂混沌的神经网络。但复杂并不意味着不可操纵，只是操纵时，意识对于我们是一个很复杂的‘黑箱’。” “即使不使用异能，不是修行者。操纵他人的心灵，进而控制他人的技巧从远古时期便诞生了，巫术，仪式，祭祀，信仰……现在饱受诟病的‘pua’，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我们基本可以认定，人类的心灵并不是什么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存在，在内心深处，也并不存在超然的，独立，无法分割的灵魂……或者‘自由意志’。” “如果要谈到具体且直观的证据，早有实验证明，和他人交谈时，提到‘诚实’，可以降低他人撒谎的概率……” “前额叶手术，颅磁刺激，特定的超声波，邪物的理智冲击……这些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灵和行为模式，它们往往比语言更有效……” “邪物的理智冲击有多种类型，十分复杂，其中，一部分理智冲击针对的是大脑左侧顶叶，研究发现，这部分理智冲击能让人类产生莫名的，超验的‘体验’，仿佛通灵般的超脱感，并让人类愿意信仰祂们……” 苏晓看着看着。 对咒星异能来说，知识和力量有时是等效的。 苏晓看着各种资料，学习完后，就坐到床上开始冥想。 思维海里，暗流涌动。 苏晓突破咒星四阶的后遗症完全消除，一点都没留下，他给自己施加的大量不必要暗示也去除了，十分轻松，这让他的心灵回到了七月份刚成为修行者时的状态。 为了不妨碍对心灵领域异能的感悟，苏晓还把灾厄黑刃寄托给了思维海里的木偶。 如果让灾厄黑刃当本命咒，苏晓更容易领悟的是传送领域的异能，但领悟传送领域之外的异能则几乎不可能。 恍恍惚惚之中，一点思维尘埃渐渐发着光亮。 苏晓的思绪拂过它，好像听到了自己内心的自言自语。 像是有另一个苏晓，在苏晓的思维海里存在着一样。 这个“苏晓”拥有和苏晓一模一样的记忆和思维方式，但苏晓知道，这是第二个人格。 他已经分辨出这是什么异能了。 四品咒星异能，心智分裂！ 心灵手术的下位异能，可以创造一个“次要心智”，与正常心智同时存在，次要心智能在战斗中展现异能，但展现的异能会比本命咒等阶低2阶，且不能超过心智分裂的位阶。 现在的心智分裂是星尘期，苏晓如果用它，它只能展现星尘期的异能，如果展现咒星四阶的灾厄黑刃，效果也会被压缩回星尘期。 如果苏晓把心智分裂升到咒星三阶，那他的次要心智，最多使用咒星二阶的异能，因为苏晓的本命咒是咒星四阶，要低两个位阶。 次要心智不会让苏晓多出一些心力，也不会让苏晓的咒星异能充能时间缩短，但它能节省展现低阶异能的时间。 现在，它只能对自己使用，无论持续时间还是效果都很有限，但是随着等阶上升，苏晓可以在敌人身上创造次要心智，让敌人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 甚至，创造对敌人“自己”产生敌意的次要心智，让敌人用自己的异能打自己！ 第52章天赋 感受着新异能的诞生，苏晓终于松了口气。 卡了这么久的瓶颈期，总算突破了！ 觉醒了心智分裂后，苏晓就能将次要心智投入《世界心》冥想出的世界里，按照《世界心》的说法，能极大加快修炼速度！ “我在心灵领域，真的很有天赋啊！”苏晓感叹着。 他前两个觉醒的咒星异能，“心灵冲击”和“深层暗示”，都恰好是心灵领域的咒星异能，后面自己觉醒，没靠别人也没靠水晶碎片的高品异能里，像极化认知，强植梦境，还有现在的心智分裂，都与心灵领域有联系！ “怪不得‘零王’叶知道说我未来的命运中，超凡职阶是‘心灵学者’……不过这个超凡职阶现在都不存在，我是不是还得自己创造它出来？” “嘶……”一想到自己创造超凡职阶的艰难，苏晓就抽冷气。 苏晓结束了冥想，好不容易修炼出了想要的咒星异能，这不好好休息一下，摸一下鱼？ 打开南极圈，刚想去各个群聊水水群，看看有没有什么沙雕图，苏晓先看到双乐镇守王元毅给他发来的消息。 “嗯……这是？” “第一届超级智力者比赛预定将在九月展开，鉴于中夏当前状况，比赛时间可能延迟，具体时间未定……” “赛程分为海选，入围赛，积分赛和淘汰赛，其中受到邀请和推荐的种子选手将直接进入积分赛……” “比赛的奖励……冠军奖励阅读一次至高篇章《错百回》的原本！有机会觉醒‘大预言术’，‘超能感应’等顶级推演异能？！” 苏晓惊叹。 这么巧！ 虽然苏晓早从王镇守那里，知道冠军奖励是至高篇章的原本，但具体是那篇，苏晓也不知道。 《错百回》也是鸿钧网络推荐给他的至高篇章之一，但是不如《世界心》合适。 不过看了看比赛的主办方。 好吧，是那位创下《错百回》的圣贤的势力。 怪不得。 “嗯……我算是被邀请的种子选手，海选和入围赛完全不用打，直接打后面的积分赛。” “看一看比赛内容……” 苏晓看着比赛内容，皱眉。 比赛内容没公布淘汰赛的，但是公布了海选，入围和积分赛的内容。 前两个苏晓不参加，完全没看，直接看积分赛。 积分赛第一个内容，是灵能辨识。 通过微妙的灵能波动，在异能生效之前，判断出异能的效果！ “门槛这么高吗？”苏晓惊讶。 辨识灵能波动，在灵能理论里，是“7级灵能理论”的必修内容。 7级灵能理论考试的基本要求是，从各个品级均匀随机挑选一百个咒星异能，由考生做出判断。 如果判断出错，或者异能都生效了才判断出来，那就直接不及格。 错一次，慢一点都不行！ 这也是苏晓为何卡在了7级灵能理论的原因，因为他之前还不是修行者，压根没有感知灵能波动的“灵觉”，最多凭本能感觉到一些心悸，威压，恐怖之类的。 这也意味着，参与比赛的超级智力者，必须是拥有灵觉的修行者，没有灵觉的普通人那怕天赋异禀，这一项拿零分也很难通过积分赛。 不过具体看了看，苏晓松了口气，没7级灵能理论要求的那么难。 错了或者慢了……只扣积分，不直接刷掉。 也是，苏晓看了看，比赛针对的都是年轻人，如果不允许错误或者说慢，苏晓自己都觉得有点悬，更别说其他人了。 又看了看后面的比赛内容，苏晓感叹，还挺专业啊。 不是常见的那种娱乐节目，而是实打实，真刀真枪的硬干。 “希望主办方没邀请叶知道，要是他们邀请了叶知道，我当场退赛。”苏晓暗中吐槽。 叶知道的“未来视”太强了，直接看到未来的答案，都不需要思考过程。 不过想了想，这是超级智力者比赛，不是比谁作弊开挂厉害，主办方应该不会把叶知道找过来。 苏晓给王镇守发消息表示收到和感谢，接着，苏晓又继续聊天列表下面看。 “诶，这是？” 南瓜之剑的群里，顾军转发了一个视频，还了苏晓，说视频里最后出现了苏晓。 苏晓好奇，点开看。 视频的作者是一个制作顶级道法联赛视频的up主，他经常将网上收集到的，各个天才的战斗视频剪在一起，配上壮阔的bgm，很多人说他整的比官方还好看，苏晓以前摸鱼的时候，也经常看他的视频。 视频的标题是：中夏的修行天才。 简明扼要。 点进去，一阵低音铺垫后，悠扬的旋律响起。 漆黑的天空中，四尊高大，恐怖，扭曲的邪物或悬于天空，或行于地面，它们的存在足以激发任何人内在的“巨物恐惧症”，而它们正朝着城市前进，移动看似缓慢，实则迅速。 一道渺小的年轻背影站在高楼楼顶，和它们对峙着。 与他同时出现的，是地上战车的轰鸣，是武装直升机的盘旋，是一位位环绕他打掩护的修行者，还有一大串冒出来的弹幕。 不是子弹打出的弹幕，而是视频里飘过的弹幕。 “参见冰皇！” “参见冰皇！” “冻结万物，羽化尘仙！” “冰皇我老公，没人抢吧？” “……” 苏晓抽了抽嘴角，继续往下看。 这画面一闪而逝，镜头的转换刚刚好，转换到“铁王”谢昊阳操纵金铁巨像，和一只妖鬼级邪物肉搏战的画面，两尊巨物打得拳拳到肉，尤为痛快。 “昊阳真君无敌，金铁巨像不倒！” “铁王的战斗才是男人的浪漫！” 每位天才的画面只有短短几秒，看了一眼就迅速切走，这导致每个镜头都蕴含大量的信息量，让人忍不住想暂停仔细观看。 接下来，是苏晓所熟悉的，在道法联赛中有过卓越表现的天才，也有一些是没加入俱乐部，但是在紧急事态里表现出色的天才。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很年轻。 所有画面都是天才们和邪物战斗时的英姿，还有好些个苏晓早就看过无数遍的“经典画面”。 “零王”叶知道微笑着，对一个人形的上级妖鬼邪物说道： “你这招已经杀死我八百多次了，但发生在现实中的这一次，死的会是你。” 画面切得越来越快。 “极限真主”宋澍江越过高墙，寸劲轰出，一人独自搏杀四尊邪物。 弹幕还在回味“零王”叶知道的画面时，已经有宋澍江的弹幕出现了。 “万物崩解，天神寸拳！” “极限真主，永无极限！” 大量的弹幕完全遮盖住了画面，让苏晓不得不调低了它们的透明度。 “封王，帝皇级天才们都表现完了，开始展现三位真主级天才了，怎么还没到我？”苏晓暗暗想道。 看进度条，已经到很后面了。 第53章明珠与夏禹 视频中，镜头一转，很快换了新人。 一位美貌如同仙子的年轻女孩站在高塔尖上，向下瞭望，只见云雾缭绕。 这是一架无人机的视角。 之后，云雾激荡，下方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云雾缭绕，连无人机也拍不到她那惊艳的侧脸。 在失去视野的最后一瞬，绝艳如同仙女的女孩轻轻侧头，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不知道是微笑还是下意识的动作。 一下子，大量的半透明弹幕瞬间刷爆，完全挡住了屏幕，苏晓这下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干脆屏蔽了弹幕。 苏晓认得这个女孩，她叫明珠，名字就是“明珠”。 万法俱乐部成员，出生蓬莱大宗派的天才修行者，既觉醒了顶级一品本命咒，又修炼成一品道诀的双料修行者，也是三位真主级天才里，唯一的女性。 也因此，受到大量的追捧，粉丝数量可能比其他两个真主加起来还多。 毕竟她又漂亮又能打，谁不喜欢呢？ 不过，由于她的战斗风格，很难拍出清晰的视频，up主能剪到一个无人机的视野，也很难得了。 明珠在战斗中，经常制造大量的雾气，这些雾气可以隔绝探查，迷惑感知，隐蔽自身，还能攻击敌人，削弱对手，有种种功效。 这也为她得来一个“云雾真主”的称号。 云雾环绕的画面迅速下沉，最终，镜头转到了高悬的王座上。 高悬天空的王座下，垫着一只外貌奇异，仿若白毛大狼的野兽，镜头切到祂身上时，自动出现了马赛克，好像无法拍摄下祂的样子。 一位相貌平凡的修行者出现，他踩着大狼的尸体，步行到王座前方，身上黑金色调的盔甲残破，沾满莫名的液体，唯有胸标处鲜红的国旗十分显眼。 他转过身，坐在王座上，右手撑着脸颊，似乎正在休息。 他的眼神却直视着镜头，眼眸深邃，不知述说着什么。 他便是被网友称为“唯一真主”的夏禹！ 这个画面，据说是他击杀王侯级邪物后，自己用随身携带的无人机拍的。 从秘境一出来，他就把这个画面上传到了社交平台上。 苏晓嘴角抽搐，仔细想来，这个操作也太他妈骚了。 不过也是，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苏晓杀了妖鬼级邪物，也是第一时间找罗莎莉炫耀，大家大哥莫说二哥。 “中夏的未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此时，夏禹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谦虚。 这是他去母校时演讲时说过的话，被直接截下来放在这里了。 随着话音落下，视频里的画面再度改变。 无人机在高空俯瞰下方，看到满天炮火落下。 那是满天炮火下，瞬移到异变子嗣身边的苏晓，“玲珑剑心”的剑气和灾厄黑刃同时爆发。 苏晓按了个暂停，又把弹幕重新开启，倒退了一点，重新看这一幕。 “黑王！苏晓！” “力挽狂澜！帅啊！” “太猛了！” “炮火真男人！” 那些刷666的无意义弹幕，苏晓没有仔细看，看了几眼便忽略掉了。 虽然弹幕比起之前的顶尖天才，要单薄上不少。 苏晓安慰自己，自己还没他们有名，很正常！ 他微笑着，继续往下看。 后面，又出现了今年的新天才们。 尤其是双乐重镇刚经历大战，除开苏晓以外，还有一位天才也被剪了上去。 他肩膀上停着一只火焰大鸟，与一只巨大的栖地魔鱼交战，不停拉扯对方，让周围的修行者能打中它。 弹幕中，有大段大段的弹幕在科普这位天才是谁。 “卢菲特，称号法王，被高丽修行界称为‘命运之子’的男人，拥有超忆症，可以记下只看过一遍的任何事物，主修巫师众塔体系。” “他肩膀上的是他的‘魔宠’，他在战斗中，主要用可以快速施法的‘触媒法术’……” “还是很天才的，没有其他高阶修行者掩护帮忙，他能带着一群低阶修行者磨死一只栖地魔鱼……” 苏晓看着这些弹幕，心想道：“有超忆症的卢菲特？王镇守和陈紫微都提过他……他好像也要来参加这次超级智力者比赛。” “挺有趣的，很想看看他的所谓‘超忆症’，到底有多强。” 他是真的很期待，很期待和这些天才们交手，公平对决。 苏晓略过了很多带节奏的弹幕，继续往下看。 苏晓被称为黑王……还好说，没什么人有意见，那怕苏晓没有公开的，单独击杀上级妖鬼邪物，但苏晓才刚觉照，而且后续战斗中的表现也接近封王级天才。 可卢菲特……很多网友就开始质疑了。 有人说：“法王？现在封王级都这么不值钱了么？” “什么人都能称王了，建议所有一二品天才都封个王嗷！” 当然，苏晓的画面里，也有人带苏晓的节奏，有人说苏晓纯粹为了钱和女人战斗，动机不纯，但是很少，被苏晓直接忽略过去了。 而且很多人也在为苏晓说话，为苏晓喷那少数的喷子。 视频后面还放了几个天才，然后就结束了。 苏晓下意识下拉到评论区，想看看网友是怎么夸他的。 却发现，弹幕那都是小意思，评论区才是真正一锅火热的战场。 有人喷苏晓动机不纯，身在秘境里，身边有战友，那么危险的情况，还想着去冒险，去谋划出来后的利益。 有人说，做了好事本来就该拿到回报，他还举了“子路受牛”的故事，说做了好事不求回报，大家都不会做好事了，像苏晓这样的，既当了英雄，又抱了美人归，还拿到了大量金钱收获，那反而是值得宣传的好事，不知道为什么要喷。 有人则在撇清谣言，陈述事实，说苏晓和洛观主根本没什么关系，红崖观的官方都澄清了，但是没人理。 这些都算很理性，没出脏字的话。 很多双乐人都在支持苏晓，他们义愤填膺的骂那些喷子，场面极度混乱。 有《紧急事态法》在，喷子不敢问候苏晓，但是敢问候那些说苏晓好话的人，双方的互喷苏晓很快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帮苏晓说话的人很多，但是他们自己也一团糟，没有组织，有人说根本没那回事，苏晓和洛飞雪没关系，也没想分红崖观的利益，有人说有这回事，但是是好事，不应该喷，是人之常情，自己人都要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苏晓越看，越感到无奈。 这就是人啊。 很多人喷苏晓，根本不去了解事情经过，对于详细的真相也不感兴趣，他们只想发泄情绪和嫉妒心理。 很多人赞同苏晓，为苏晓说好话，也对真相不感兴趣，只是在发泄他们的正义感。 甚至没弄懂事情真相为何，就开始喷人，对线。 所有人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苏晓的思维海微微波动，学习《世界心：人部六篇》打下的底，竟然在此时产生奇妙感悟。 “错觉和偏见，固有看法，思维定式，嫉妒心，从众心理，真相，正义感……” 无数学到的知识在苏晓的思维海里碰撞。 苏晓有些惊异。 看别人喷自己，都能提升修为的？ 虽然没有直接觉醒咒星异能，但这种积累也很关键，没有厚实的积累，哪来的瞬间感悟？ 第54章权杖 苏晓的心情挺好的，完全没受影响。 至少，没人质疑他的实力，都在说他的人品。 就算这些谣言是真事又如何？既不违背法律，也不违反道德，只是让苏晓看起来没那么崇高，有点向钱看而已。 别说这还是谣言，是假的，苏晓完全不想从红崖观那里拿钱。 拿他们拿命和坚守换来的钱，苏晓会良心不安的。 刷完视频，苏晓感觉精神恢复了许多，又喝了一口星辉药剂，继续修炼《世界心》。 这次，他要使用心智分裂，分出一个次要心智，再对次要心智使用微观世界，让他陷入苏晓思维海里的“幻术世界”当中。 亲自体验人类文明早期的发展，对于修炼《世界心》，好处不可估量！ …… 双乐，一处会议室里。 “……事情就是这样。”兰若曦汇报完毕。 张文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么说，当你进入‘艾塔’所在的虚拟世界里时，监视你虚拟世界数据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那部分数据被替换了？” “嗯。”旁边有人说：“事后检查荒原-2的头盔，发现存储的视频也变成了被替换的部分，在那里，兰若曦根本没有见到什么‘艾塔’，她只是停在一座神像前宣誓和祈祷。所以我们没有强制结束进程，让兰若曦退出虚拟世界。” 张文东问：“什么样的神像？” 一个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充满中性美感的人类大理石雕像，祂的身体被兜帽和长袍遮住，脸部只刻画了络腮胡和一些头发，没有五官。 祂手中持着一把权杖。 “当时开清心咒了吗？”张文东问。 “自然是开了的。”旁边的人说。 张文东思索着。 兰若曦有些紧张，把手放到大腿上。 “你绝对不要做艾塔教你的仪式。”张文东说：“我会找心理分析师，让你忘掉那个仪式。这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知识’本身就是危险的，你知晓这个仪式，很可能在下意识的情形下，自己不小心做出来。” 兰若曦听着，越听越害怕：“那，那我现在要一直开着清心咒吗？” “一直开。”张文东说：“这算是我的失误，我没料到dsa竟然这么重视新人，让神灵亲自见面……接下来你不负责这件事，我会找专门的人去做。” “……诶？”兰若曦眨了眨眼。 “牵扯到王侯级邪物，已经不是你可以应付的事了。”张文东说：“至于你提的，那位神以苏晓做虚拟形象，那祂最近可能对苏晓有行动，你可以去联系一下苏晓，提醒他要小心。” “这样……不会暴露吗？”兰若曦问。 “暴露一个虚拟身份并不可惜，苏晓的安全更重要。”张文东不在意的说。 兰若曦问：“网上告诉他吗？会不会被dsa发现，我听说他们有很多很厉害的黑客。” 张文东说：“理论上鸿钧网络是安全的……但不能确定，为了保险，你现实中告诉他，不，等等，你和一位修行者一起去，防止苏晓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下。” “好……那我会议结束后，问问他在哪儿……” 张文东点了点头，他继续看着画面中的神像，突然一指：“放大这里。” “再把画面放大一点。” 他放大的地方，是神像手里握着的权杖。 “用鸿钧网络进行模糊搜索，这个权杖我有点印象！”张文东急忙说。 “好。” 旁边的工作人员迅速忙碌起来，很快，答案得了出来。 “匹配结果，三星堆金杖。匹配程度，96%。” “匹配结果，海族祭祀金杖。匹配程度，54%。” “匹配结果……” 张文东忽略掉了后面那些匹配程度50%左右，甚至更低的权杖，那是个权杖都能有这种相似度，专注的查询第一个结果。 “三星堆金杖……”张文东喃喃道。 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从一处叫“三星堆”的考古遗址里挖掘出的一根金杖。 他比对着神像手握的权杖与三星堆金杖的样式。 果然很像！ 两柄权杖上，都雕刻着三组雕塑，分别是人头，鸟和鱼的雕塑。 其中，人头面带诡异微笑，头部戴有五齿高冠，两耳各垂着一幅三角形的耳坠。 太诡异了，古希腊风格的大理石神像，竟然握着中夏古蜀国里，代表权力的权杖！ 还是一模一样的那种！ 三星堆遗址位于中夏双乐重镇东北部，和古希腊不知隔着多远！ “我会邀请双乐大学考古系，历史系的教授以及灵能理论方面的专家，让他们来判断事情结果。”张文东站了起来说。 他刚宣布散会，又对兰若曦说：“你先去王镇守的办公室呆着，避免出现意外。” “意外……”兰若曦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来到王镇守的办公室，王元毅镇守似已经得知了事情经过，给兰若曦倒了杯水，对她说道：“你坐在这里休息吧，玩会儿增强现实手游，干点别的都可以……这方面的专家很快就到。” 兰若曦紧张的点了点头。 她摸出手机，登上南极圈，对苏晓发了个私聊消息：“苏晓，你现在在那里？” …… 苏晓睁开了眼睛。 大自然的清香气味飘入鼻子里，冰寒的风吹拂过身体，夜空上能看到明亮璀璨的星星。 苏晓穿着兽皮遮住要害部位的衣物，行走在一片山林里。 “微观世界还真是逼真啊，完全掌握了次要心智的感觉后，我根本没办法分出真实与虚假……”他静静想着。 “这里有人类的痕迹。”苏晓注意到，一处树枝有被人为折断的痕迹。 “随便走吧，看看能不能遇见人类。他们应该在附近。”苏晓想着，捡起了一根树枝，当做手杖。 “看起来是用钝器砸烂的，‘主要心智’应该把我送到了人类发明石器的时代？从衣服上看，用的还是兽皮……” 苏晓走着，这道路很艰难，很难走。 压根就没有道路！全是山土，湿润的青苔，满是尖刺的灌木丛，泥泞的地面。 “看起来，不久前刚下过雨……”苏晓一边思索，一边前进。 突然，一阵破风声响起。 第55章舟 苏晓立刻运转无影刺，依靠掌控秘术发力爆发速度，闪过着破风声。 转过身一看，一把原始而简陋的投枪插在苏晓原先所在的位置。 一旁的树上，一个脸上涂抹树叶汁液的女猎人正半蹲在树枝上，她头发里插着羽毛，眼瞳褐色近黑，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肤色，穿着足以蔽体的皮毛大衣，露出看着尤为健康的大腿和手臂，上面的肌肉一看便充满力量。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石斧，看起来是木棒和打磨的石头一起做成，而背上则背着树枝，石头和藤蔓制成的原始投枪，腿上也绑着一把燧石小刀。 她的脸和身材很像江舟，完全是现代人模样，根本不是石器时代的人类样貌。 “不愧是‘我’制造的幻境，就连‘npc’的模样，都是从我以前见过的人那里，用他们的特征东拼拼西凑凑做出来的……”苏晓暗想。 外形近似江舟的女猎人并没有和苏晓交谈的想法，她举起第二把投枪，瞄准苏晓。 苏晓爆发力量，躲在一棵大树背后。 “我没有恶意。”苏晓喊着。 等喊完，他才意识到，幻术世界里的人不一定有语言，即使他们发明了语言，大概率也和苏晓的语言不一样。 女猎人并未理睬苏晓的话语，她在一棵又一棵树间跳跃奔行，赤裸的双足像有一种吸引力，能牢牢吸附在树枝上。 她来到苏晓躲着的树的正上方，然后拔出石斧，朝下劈斩。 却斩了个空。 苏晓再度使用无影刺爆发力量，闪开女猎人的跳斩。 啪。 苏晓的捡来的木枝刺出，刺向女猎人的手腕。 身体掌控秘术，不仅仅是心力转换成力量的秘术，也不仅仅是发力战斗的技巧，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是掌控身体，让身体做出种种精确动作的咒星异能。 咒星四阶的无影刺，可以把苏晓的近战技巧提到了凡人中剑术大师的水准，即使现在是次要心智使用出来，也有咒星二阶，相当于老练战士的水准。 让次要心智进入幻术世界前，苏晓先用水晶碎片把“心智分裂”升到了三阶，方便次要心智在幻术世界中展现异能。 女猎人没握住石斧，石斧落在地上。 她静静看着苏晓，随后，她缓缓举起了双手。 “这么早就有投降的手势了？”苏晓暗想。 “嗯……与其说是投降的手势，不如说，是为了展现双手没有武器，不愿反抗的姿势？” “这个姿势下，她想要取用身上的武器，速度会慢很多。” “身体语言比真正的语言更‘通用’啊……” 苏晓想了想，他也用身体语言来回应对方。 他看着面前投降的女猎人，露出了微笑。 笑容代表没有敌意，这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表情。 看到苏晓的笑容，女猎人怔了一下。 同时，苏晓缓缓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距离会产生安全感。 “我不是敌人。”苏晓说。 听到苏晓说话，女猎人也咕哝出了一句话，她的发音和现代人有很大不同，听起来更加尖锐。 ……听不懂的语言。 但是无所谓，苏晓暗想，幻术世界构成的任何要素，一定是从他本人的认知里取材的。 换句话说，她使用的语言，一定是从苏晓的认知里演变过来的，不会凭空出现。 除非苏晓掌握了“超能感应”，能从整个世界摄取“信息”，不然就得遵从这个规律。 “有点像海族语和灵族语……”苏晓思考着。 边思考，苏晓一边和面前的女猎人交流。 女孩似乎有些迷惑，不知道苏晓在说什么。 但她好像也有一些经验，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把双手伸出，放在一起，随后身体蹲了下来，似乎是表示某种“臣服”的姿势。 同时，她继续咕哝着话语。 苏晓听着她的语言，懒得继续思考了，直接激发极化认知。 一瞬间，苏晓感到自己所有记忆都在调动，渐渐的，他理解了面前女孩话语中的意思，理解了她语言的来历和演变。 和苏晓猜的没错，面前女孩的语言是现代汉语演变生造出来的，加上了一些邪物的语言和语法，整个加工过程很复杂，经过了多次变化，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形成了一个很简单的语言，十分原始 靠着极化认知，苏晓一下子破解了它，基本学会了语法规则和词汇。 “不要杀死我。” 这是女孩对苏晓说的话。 苏晓笑着，对她说：“我不想杀死你。” 当然，用的是她的语言，只是略显生硬和呆板。 女猎人听到熟识的语言，惊的呆住了。 “你有名字吗？”苏晓说：“我叫晓。” 晓是一个时间概念，意思是破晓，日出的时候。 意识到苏晓能和她交流，女孩先是相当震惊，后来安定了下来，说：“舟。” 舟……这个时代，人类已经能制造独木舟了吗？那这附近应该有河流，江水……苏晓思考着。 “为什么，攻击我？”他接着问。 难道现在是食人部落。 名为舟的女孩说：“巨臂，冷。食物，少。饿，外来人，少，食物。” 翻译成汉语的话，大概是： “因为‘巨臂’和‘冷’的关系，食物的产出减少了，他们陷入了饥饿当中，而外来的人会导致食物数量的减少，所以她才会攻击苏晓。” 苏晓听着，问：“巨臂？” “人，手臂巨大。”舟在她自己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又在她大腿上比划了一圈。 苏晓看着她的动作，尽量理解：“一群手臂比她大腿还粗的人类群落？” “是邪物眷族组成的族群吗？”苏晓暗暗皱眉：“还是说，这个世界里，不止智人一种人类？”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拂过来，只穿着兽皮，赤裸上身的苏晓瞬间打了个寒颤。 太冷了。 他看向女猎人，问道：“你住哪里，能带我过去吗？” 女孩似乎理解了苏晓的意思，但是眼神里有些犹豫和不安。 苏晓想了想，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石斧，递给了她： “我是朋友。”苏晓说。 看着女孩还在犹豫，苏晓想了想，唤出灾厄黑刃，在燧石的斧刃上解离着，把稍显粗苯的石斧变得无比锋利。 女孩看着变锐利的石斧，眼睛一下子变得相当明亮。 第56章投掷武器 最终，女孩无法抵抗锋利石斧的诱惑，答应带苏晓前往他们的聚居地。 她看起来非常宝贝这把石斧，一拿到就爱不释手，甚至不用它来折断挡路的树枝，而是用大腿上绑着的另一把燧石匕首。 走了一阵后，地势越来越高，苏晓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女猎人也听到了，她慌忙在往那边赶。 苏晓也快步跟了上来。 一片林地中，有两群人在对峙着。 他们握着火把，聚在火堆旁，形成两个群体，彼此对峙。 其中，一群人体格尤为壮硕，他们皮肤显现蓝色，看起来有鱼人的特征，手臂极端粗壮，他们握着小树那么粗的巨木棒，那怕看着都觉得痛，挨上一下，绝对是直接骨折的下场。 而另一群人体格偏瘦小，更矮，更接近现代的样貌，他们的武器就比较多样化了，有石斧，有长矛，有投枪。 女猎人躲在灌木丛后，焦急的看向苏晓，对着前方指指点点。 “吼！” 手臂巨大的壮硕巨人们抢先发动了攻击，他们聚集在一起，手持巨木棒攻向另一群人。 另一群瘦小的人类没有认输，他们虽然在力量，体型上处于劣势，但他们的武器更长，更灵活，一根根锐利的长矛刺出，壮硕巨人们想要靠近，必须先挨上一击。 同时，还有一些人类手持投枪，远远投掷。 苏晓稍微看了下战局，立刻判断出了战果。 两边的人数差不多，但胜利的，一定是瘦小人类那方。 因为，瘦小人类掌握了“投掷武器”这个神级技能，前排的矛手和斧手战斗的同时，后排的投枪手也在攻击。 而壮硕巨人即使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但又不是刀枪不入的金刚，长矛能刺穿他们的肌肉，投枪能让他们血流如注。 而且，壮硕巨人们，没有掌握远程攻击的技巧，他们都是拿大木棒这类的近战武器，同时能攻击到瘦小人类的人数很有限。 果然，那怕壮硕巨人的冲击颇具威力，让瘦小人类有些手忙脚乱，但瘦小人类一方很快稳住阵线，靠着远程武器把输出拉满。 女猎人却看不到那么大局的东西，她再也无法忍受，手持石斧，从壮硕巨人背后发动了袭击。 她先用投枪放倒了两个巨人，等第三个巨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用锐利的石斧砸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巨人们本就战局不利，又被前后夹击，一下子慌乱了。 前方的巨人都在往后方逃跑。 这一下子，女猎人处在非常危险的地步，很快会有好几个巨人围住她。 苏晓看着她，心中叹气。 如果苏晓不出手，那她死定了。 可是，《世界心》的人部六篇里提过，分裂出的心智在幻术世界中行走时，尽量不要干涉里面的事物。 要做一个观察者，而不是真的深入其中。 “算了……你是我来幻术世界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算有缘分。”苏晓暗暗想着。 他捡起一块石头，以咒星二阶的无影刺发力，将它狠狠掷出。 砰！ 砸在一个巨人的额头上。 那巨人直直倒下，倒在地上。 握着木枝的苏晓也从树林中走出。 “吼！” 这群巨人的领袖看到了苏晓，发出咆哮声。 他穿着厚重的兽皮，身上挂满了各种色彩的宝石和兽牙，手中的武器像一根大柱子。 之前，这位领袖一直没出手，而是坐镇在巨人中军当中。 此时，他朝着苏晓奔跑过来。 “这是……灵能波动？！”苏晓惊讶。 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灵能波动！ “他是修行者？最古老的修行者？接触到了一些星辉物质的远古人类？”苏晓讶异。 此时，巨人领袖已经靠近苏晓身边，那巨大如同木柱的武器横扫过来。 苏晓伸出左手，借助木柱。咒星二阶的刺刀术全力爆发。 这巨人修行者眼中爆发出震惊色彩。 它的全力一击，竟然被苏晓一只手接下了！ 苏晓右手也握在木柱上，往旁用力一甩。 他直接夺下了对方的武器！ 巨人领袖眼眸里震撼惊讶，但他的身体本能让他拔腿开跑。 其他巨人一看，连无敌的首领都被轻易击败，也跟着惊慌逃窜，失了魂一般，一点战意都不剩了。 一旁的女猎人还好，只是震惊了一下子，而她的族人们，看向苏晓的眼神完全变了，像看着神祗。 敬畏，恐惧。 他们甚至不敢靠近苏晓，担心引起苏晓的敌意。 女猎人震撼开口：“晓，你打败了，巨臂王！” 巨臂王？苏晓皱着眉，看着逃窜着的巨人族群。 看起来，他们就是所谓的“巨臂”，或者叫“巨臂族”，一直在和女猎人所在的群体，争夺这一区域的食物资源。 似乎看女猎人和苏晓同行，她的族人们也小心翼翼靠近了苏晓，从中走出了一位看起来很苍老的人。 “……看起来，原始的伦理道德已经出现了，这个部落里都有四五十岁的老人。”苏晓暗中观察着。 女猎人舟看向老人的表情，带着尊敬。 老人见到苏晓，尊敬着说道：“天上大鸟般的陌生人，您是神灵吗？” 苏晓听到这个问题后，一开始觉得好笑。 力气大就算神灵了？远古时期人们的见识还真是浅薄。 他刚刚爆发的力量，不过才咒星二阶！ 不过，苏晓又想了想，发现笑不出来。 他还真他妈是这个世界的神灵！ 这个世界是他创造出来的！ 苏晓回答道：“我是旅行者，流浪此地。” 苏晓没做正面回答。 听到苏晓竟然会他们的语言，这老人又惊又喜，连忙请苏晓进入他们的家园中。 而和苏晓同行的女猎人舟，刚一进去，便被许多人拉着问东问西，讨论八卦去了。 他们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看着苏晓，显然是在聊关于苏晓的事。 不过，苏晓的次要心智没有“三尺神明”，窃听不了他们在谈神明。 还有一部分人留在战场上，负责打扫战场。 舟的部落有上百人，他们住在山洞中，但也有一些木屋，建立在树上。 这让苏晓想起了“有巢氏”的传说。 《路史》载：“昔载上世，人固多难，有圣人者，教之巢居，冬则营窟，夏则居巢。未有火化，搏兽而食，凿井而饮。桧秸以为蓐，以辟其难。而人说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 “冬天居住在山洞里，夏天居住在树木上……”苏晓暗暗想着：“不过，他们显然已经掌握了火焰，不仅掌握了火焰，还掌握了相当先进的军事技术，建筑技术……” 苏晓被这些敬畏他的战士们请到了部落当中，很多妇女和孩子也从男人那里得知了苏晓的事，看苏晓的眼神，又惊又畏。 很快，苏晓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在一处空地上，人们燃起了火堆，烤起了肉类，煮起了热汤，欢迎着苏晓的到来。 第57章盐 在这场古老的宴会上，苏晓受到了最好的款待。 他被请到最中间的位置上，吃到了烤肉中最鲜嫩，最好吃的肉类，也喝到了第一碗大炖汤。 大炖汤是苏晓取得名字，他们把各种各样的蘑菇，野菜，甚至鲜花，配合一些禽肉，蛋类，一起煮在锅里，煮成的奇怪汤汁，虽然刚开始喝觉得味道很奇怪，但喝习惯了竟然觉得还不错。 火把和热汤的温度驱散了寒冷，人们一直在高兴的狂欢。 苏晓继续观察着整个部落，他们虽然有吃食物的顺序，但是是按照功劳，狩猎的猎物数量和采集数量来划分的，相当公平，有功劳的人有最先吃食物的权利。 尽管刚刚有人战死，但他们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人们围在死者身旁，一边吃喝，一边唱歌跳舞，仿佛他们还活着，还和他们在一起。 从部落居民那里，苏晓了解到，这支部落叫“山鸟氏”，是很久前从更温暖的南方迁移过来的，在南方，那里被寒冷袭击，他们的食物不足，不得不向更寒冷，更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北方前进。 而山鸟氏的死敌：巨臂族，之前就在往北迁移了，山鸟氏刚来到此地，便在狩猎地盘的分配上，和巨臂族产生了好几次纠纷。 巨臂族掌握着砸开骨头吮吸骨髓，制作火把，烧制黏土，制作简单石器的科技，同时巨大的力量让他们善于近战，他们喜欢使用长矛和木棍，能与大型野兽一对一搏杀。 不过，巨臂族那畸形的手臂虽然有强大力量，但因为身体结构方面的原因，并不擅长投掷，用投掷武器的精准度完全比不上山鸟氏的族人。 同时，论手的灵巧程度，巨臂族也赶不上山鸟氏。现在大型野兽越来越少，山鸟氏的猎人们主要狩猎对象已经变成了中，小体型的动物，为此，山鸟氏的猎人们开始习惯独自行动，制作小的陷阱，使用投枪和手斧，很少用长矛。 而巨臂族则不一样了，巨臂族擅长猎杀大型，巨形的野兽，他们擅长用矛和巨木棒，面对环境的骤然变化和大型野兽减少，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因此，当巨臂族的成员忍饥挨饿时，山鸟氏不说收获的盆满钵满，起码不会挨饿…… 这也是这次“战争”的由来，嫉妒心和饥饿让巨臂族趁着夜色来到山鸟氏的聚居地，打算突袭山鸟氏，抢走食物，掠夺人口，但是被山鸟氏外围的猎人发现，双方直接对峙起来。 也因此，在山鸟氏，心灵手巧，细心且耐心，但在力量上不占优势的女性猎人，也占据了猎人中近半的数量，甚至山鸟氏最优秀的猎人，就是苏晓见过的“舟”。 舟的父亲是山鸟氏先前的“族长”，或者说领袖，山鸟氏里，族长都是由最强大的猎人担当，他会组织集团狩猎，一起猎杀各种巨兽。 舟的父亲十分强大，甚至抓捕了一位巨臂族的女性，生下了舟。 但舟的父亲还是死了，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苏晓看着山鸟氏的族人们唱歌跳舞，他们原始的歌声中，却能听出最淳朴的美感，狂野奔放的舞蹈里，有最高超的舞蹈家苦心专研的技巧。 山鸟氏的女孩们也十分热情，这个时代，就连道德都是原始而新生的事物。 虽说同情心，友情和义气已经出现，山鸟氏的居民会照顾受伤的同伴，直到他们伤势恢复，还会赡养没有狩猎，采集能力的老人，至少食物足够的时候会。 但是，像男女之间的情爱，山鸟氏中却非常开放，好几个女孩对苏晓表达了爱意，然后她们一起被舟一个人打跑了。 度过了愉快而舒适的宴会后，舟邀请苏晓来她住的地方休息。 在一众女孩的嘲笑和男人的起哄声中，舟跺着脚，对苏晓说，因为苏晓送了她很好的斧头，她要给苏晓送一件回礼。 看起来山鸟氏的道德中，起码已经发展出了“礼尚往来”，送了他人礼物后，另一个人要回赠价值相等的礼物。 苏晓有些好奇，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什么回礼？ 难道说，是星辉物质？ 苏晓在宴会上除了吃吃喝喝，一直在和人聊八卦，而山鸟氏部落对于击败巨臂王的苏晓，也没有什么隐瞒，能说都在说。 山鸟氏的人们知道修行者的存在。 不过，山鸟氏并不称呼他们为修行者，而是“通灵者”。 如果用贴近汉语的翻译习惯，可以翻译成“巫”或者“萨满”。 他们说，通灵者是得到神灵感召的凡人，可以使用神灵赐予他们的力量。 在山鸟氏的世界观里，神灵无处不在，万物有灵！ 幸运接触到某些物品的凡人，可以得到它的神灵感召，获得神灵之力。 传说中，巨臂族的神灵就是“山石”，一种特殊的，在夜晚会发光的山石，长期接触山石，会有一些巨臂族人获得山石给予的神力。 苏晓想了一会儿，懂了。 这所谓的“山石”，大概是某种矿物类星辉物质，接触它后，有可能获得种种超自然能力，这些超自然力量大致是偏于力量领域的，或者说是“掌控秘术”。 而山鸟氏也有神灵庇护。 他们的神灵是一只神鸟。 舟的父亲便是得到神鸟恩宠，获得超能力的通灵者，既拥有能打败普通巨臂族的力量，而且身形敏捷轻盈，眼睛锐利，耳朵灵敏。 但舟的父亲死后，再也没有山鸟氏的族人得到神鸟庇佑，这一代山鸟氏没有通灵者。 这也是巨臂族敢于进犯山鸟氏的底气所在，他们的王是通灵者，而山鸟氏没有对应的高阶力量，真打起来，一位巨臂王可以对抗十几位山鸟氏猎人。 在苏晓提出要见神鸟时，山鸟氏的居民却神神秘秘说，神鸟如今在休憩，要等天气变暖，树木长出新芽，才会苏醒。 苏晓以为，舟要送他的礼物，大概和神鸟有关，可能是神鸟的羽毛啥的。 舟带着苏晓走入她的山洞里，这里铺着毛茸茸的黑熊皮，看起来是床。一块大石头好像是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骨针，燧石等物。 舟悄悄咪咪蹲下，小心翼翼的从一张兽皮下面，翻找出一些细细的，青白的粉末出来，像小孩子给大人分享糖果那样，有些不舍的递给苏晓。 苏晓看着，分辨出了这是什么。 这是盐巴。 第59章过于敏感 南徐重镇。 在镇江大楼旁边的一家24小时快餐店里，一个留金发的外国小哥正坐在这里，等着餐点。 在他面前，是一行行外人看着都头晕的代码。 他坐在玻璃窗旁，眼角余光可以清晰看到镇江大楼。 苏晓站在大街上，看起来像中途摸鱼休息的外卖小哥。 他借着三尺神明观察四周，走了一圈下来，看到的人里，就属这外国小哥最可疑。 看起来就像杀他的刺客。 但是……恶意知察没有感到恶意啊。 别说他了，苏晓走了一圈，都没感到恶意。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苏晓想着：“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算了，如果想多，就当我出来运动了一下，没事。”苏晓安慰着自己。 如果他真被盯上了，那现在的行为就是能救命的。 怎么也不亏。 “先去金山区的紧急事态部，那里可能有一位超凡者坐镇。”苏晓想着，正想打个车走，却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都没带。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刷一下自己的脸，在不清楚局势的情况下，刷脸等于自曝身份。 算了，走路过去吧。 就当运动锻炼了！ …… 双乐，紧急事态部。 兰若曦偷偷看了眼王元毅。 “原来圣贤也玩手机啊。”兰若曦感叹着。 她看着屏幕，在等待苏晓回他。 “他难道有什么急事吗，十多分钟没回……”兰若曦想着。 她越想越不对劲。 “难道……”她蹭的站起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开着的门外，走来两人。 张文东带着另一人走了进来：“专家到了，兰若曦……” 跟在张文东背后的人一头短发，脸庞俊美明亮，有着超越性别的美，她穿着半正式半休闲的黑色正装，修长的蓝色发白牛仔裤，正是陈紫微。 “苏晓可能出事了。”兰若曦立刻说。 王元毅也站了起来，他把手机放到桌上，跟着说：“去指挥部。” …… 苏晓来到了南徐秘境入口外的列车站。 他想了想，也没去紧急事态部。 如果一位王侯级邪物想要刺杀他，而且已经潜入到了他附近，他去找谁都没用。 唯一的办法，是走南徐秘境，进秘境里。 而且，南徐秘境入口，绝对驻守着能防住一位王侯级邪物的修行者。 来到这里后，苏晓总算松了口气，绷紧的心弦也稍微放松。 他去掉了血肉妆具和易容术的掩饰，将战术头盔重新联网，登入鸿钧网络。 就在他刚这么做的时候，身下的影子突然伸出一只只手，把他瞬间拖了进来。 等苏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身处遍地影子的世界了。 那些影子影影绰绰，像是真实世界的映照和扭曲，一层叠着一层。 “这是……影界？” 苏晓震惊惊讶。 他的恶意知察都没察觉到恶意，他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拉到了这里！ 正当苏晓要做些什么时，一个声音响起。 “苏晓！” 他听到了罗莎莉的焦虑急促的声音。 苏晓转过头，朦胧的影子消散，露出了罗莎莉和陈紫微的样子。 她们都穿着动力甲，半透明的面罩下，可以看到罗莎莉额头满满的细汗。 “发生什么事了？”陈紫微显得很冷静，她过来说：“有人在追杀你吗？” 苏晓顿了顿，看向她们，松了口气。 “没被追杀，但是我可能被dsa盯上了。”苏晓说。 陈紫微说：“还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我们调取了整个修炼大楼的监控视频和各种信号，发现你直接消失了，根本找不到。” “还好你的‘命运’没出意外，否则南徐的超凡者都要出动了。” “呃……”苏晓挠了挠头：“我这不担心dsa嘛，他们在国外有追踪监控，操纵物联网的能力，所以……” “你怕他们干什么，你可是超凡战力，他们还能派出信仰的神灵，过来暗杀你不成？”陈紫微无语。 “我怕的就是这个。”苏晓说道：“所以……我之前收到的信息，不是dsa伪装的？我当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们派一个新人潜入有王侯级邪物存在的邪教，为什么又让她来联系我，这些都是很可疑的……” 陈紫微叹气：“你也太敏感了吧，就因为怀疑这个，你一下子联想到有王侯级邪物刺杀你，然后立刻果断逃跑，连手机都不要了？” 苏晓点了点头。 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他太敏感了。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位圣贤，天天脑子里想着被圣贤追杀怎么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溜走逃跑的，但是全面隐匿自己，让他人举报的操作，做的行云流水，绝对不是临场反应，而是思考过很多次。”陈紫微扶住额头。 “我哪会得罪圣贤啊。”苏晓歉意的笑了笑：“看起来是我太多疑了，可能之前在秘境中待太久了吧……” 一旁，没说话的罗莎莉听着两人对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通了什么。 “抱歉，浪费了你们很多时间和精力，呃，还有镇守那边，我待会儿过去道歉。”苏晓说。 苏晓好奇地问：“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又是怎么过来的？” “超能感应慢慢定位。”陈紫微说：“然后让罗莎莉带我过来的再慢慢找你，她觉照五阶了，传送距离大增。” 超能感应是幻术世界的组件，陈紫微会，苏晓并不意外。但是罗莎莉居然觉照五阶了，这有点快啊。 苏晓和罗莎莉七月时都是心力三阶。 “五阶了？恭喜。”苏晓看向罗莎莉，真心实意的说。 “……嗯。”罗莎莉点点头，没多说话。 陈紫微拍了拍罗莎莉的肩膀，然后说：“那我们先回物质世界，你和王镇守联系一吧，他找你有事来着。” 接着，苏晓等人融入影界内无处不在的影子，在现实中出现。 回到现实后，苏晓第一时间联系了王镇守等人，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先前只是反应过于激烈，所以选择藏匿了起来，同时表达了对他们的歉意。 “没关系。”王镇守回道：“双乐指挥部最近很闲，大量修行者在这边，紧急事态都少了许多，你正好让他们热热身。” 苏晓苦笑。 王镇守接着说道：“关于dsa的事，张文东负责，你找他联系，dsa是有可能在针对你，如果是这种情况，你和他们尽量配合南徐那边的修行者，正好趁机打击dsa的力量。” 苏晓点点头。 他可没忘，当初dsa的成员派人来暗杀过他。 第60章试试 “好了。” 看到苏晓和王镇守对完话，陈紫微嘴角带笑，把一旁站着发呆的罗莎莉往苏晓身上一推。 “她传送跑过来，剩余的心力很少，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先走影界回去了。” 说着，她便消失在了阴影当中。 苏晓有点愣住，下意识抱着呆呆的罗莎莉。 看着面罩下因为心力损耗而呆滞的眼神，苏晓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 他默默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自己对她一点情侣间的爱意都生不出来？ 苏晓分析了一下，发现完全找不到答案。 “好像我自己给我加了一个暗示一样，可是我怎么会加这种暗示……没理由啊。”苏晓想。 苏晓扶着罗莎莉，在街道上走着，坐上了一辆无人出租车，开往之前住的修炼大楼。 女孩很累了，静静倚在苏晓肩头睡着了。 在车上，苏晓先给叶知道发了诚恳道谢的信息。 苏晓想明白了，得和叶知道打好关系，他的能力太好用了，随时都能用上。 然后，苏晓开始和张文东沟通。 “我这边有两个想法。”张文东说：“一个是，你来做诱饵！我们判断，dsa的目标大概率是你，我们和南徐那边的人隐藏在暗处，钓鱼执法，把他们干掉。另一个是，我们的人代替你，用你的模样和身份行动，你先暂时躲藏着，这样对你比较安全。” 苏晓没怎么犹豫，回复道：“我来。” 他还有一张触发式的金刚躯符咒，还没用呢！ 只要dsa不让他们的神亲自出手，其他人过来，苏晓有能力和他们打一下。 “好，dsa让兰若曦来南徐，一定另有谋划，短期内你大概没什么问题，过几天我们的人也会赶过来，和南徐那边的人配合。对了，你来南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张文东问。 这个问题让苏晓停住了。 “我爸妈说了，陈家那边说了，星光俱乐部那边人人都知道，路上也有很多人看到我来了，比如车站，修炼大楼……”苏晓回过去。 张文东说：“我们认为，是有dsa的成员接触到了你，知道你来南徐。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鸿钧网络的保密性，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dsa对网络的操控，需要他们靠近鸿钧网络的末端设备。” “根据我们的探查，dsa的成员，依靠他们的神‘艾塔’……祝福过的脚本……才能在近距离干涉鸿钧网络运作。” “……祝福过的脚本是什么鬼！”苏晓目瞪口呆。 张文东回答：“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的黑客如果远端作战，隔着重重网络，无法窃取鸿钧网络的权柄，也无法操控鸿钧网络，只有在中近距离才能做到。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还在调查。” 苏晓脑壳疼，打字问道：“你们在dsa里有人？”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因为dsa已经知道了。当然有，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张文东回复：“正是他检举了那位派人暗杀你的‘孔子’，那个‘孔子’的父亲就是反中夏分子，蛊惑过许多青年搞事，最后卷款跑路了。” “也是由于dsa猜到组织内部有间谍，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对内的审查也很严厉，我们在里面的人想传递信息出来，也变得谨慎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拿到里面的信息了，甚至不知道我们的人是否还活着。” “不说这些了，我们会派人暗中排查知晓你来南徐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dsa的成员。” 苏晓点了点头，打字道：“那你们排查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对了，我之前做的事，会不会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知道。”张文东回复：“到时候再看吧，明天我们的人就过来了。” 明天…… 苏晓打字道：“我明天约了陈家的人，要和他们见面，需要变化吗？” “不用变化，你按正常行事，我们的人到了后会暗中跟着你。” “好。”苏晓回道。 有组织在就是好啊！ 别的不说，背靠紧急事态部，那怕dsa的神灵亲自出马，苏晓认为都有的打！ 苏晓后来想了想，dsa他们的神亲自过来杀他，那其实挺没道理的。 他和dsa并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只是让dsa狠狠丢了脸。 dsa……最多最多派遣出超凡级别的战力来暗杀他，这是最多了。 甚至连超凡战力都派不出来，只能派觉照。 不过，苏晓毕竟不是超凡者，身体很脆弱，觉照境刺客如果突袭成功，大概率能杀掉苏晓的。 苏晓又和张文东沟通了下细节，才结束聊天。 无人驾驶出租车还没开到修炼大楼。 旁边的罗莎莉似乎缓过了劲，她稍稍坐远了一点，轻声对苏晓说：“没事吗？” “没事。”苏晓说。 “你没事就好。需要我帮你吗？不需要的话，我回秘境修炼去了。”罗莎莉轻声问。 苏晓想揉一下她的头发，却发现她的头发被战术头盔遮住，完全摸不到。 “至少先休息一晚再回去吧。”苏晓说：“还有，我想试试。” “……试什么？”罗莎莉困惑地问。 “你之前不是问我要试试吗？”苏晓笑着问：“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表白时机，但是，你做我女朋友吗？” 苏晓虽然仍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罗莎莉没有爱人的那种情欲，好像被暗示催眠了一样。 但是，苏晓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女孩的心意。 “谁催眠我的……陈紫微？她没这个动机啊，我自己？我自己也没有对应的理由，怎么想也想不通……”苏晓想。 “除非我在催眠暗示自己的时候，连同催眠暗示的理由也一起隐去了。这不可能，听着太诡异了……” “唯一真正有可能的，是我以前和罗莎莉待一起太久了，从青梅竹马变成红颜知己，太亲密了，反而产生不出爱情？”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听到苏晓的表白，罗莎莉愣了一下。 随后，她咬了咬嘴唇，说道：“紫微姐姐，把幻术效果撤了吧，我的精神状态恢复了。” 苏晓看着罗莎莉，激发强效幻影，在头顶制造了一个金黄色问号幻象。 第61章虚构的想象 苏晓带着罗莎莉回到房间中后，精神疲惫的她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对于苏晓的告白没什么反应，好像在她意料当中一样。 苏晓有点奇怪，但没时间细想这个，他很快收到了张文东发过来的，关于dsa的资料。 dsa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古老组织，根据一些调查记载，早在古希腊时代，他们的足迹便已经出现了。 最早，dsa是一个名为“秩序神教”的严密组织，他们暗中信仰“先行者之神”艾塔。 那时的艾塔还无法履足尘世，只能降临神谕，远程操控一些信众行动。 经过一系列演变，信奉艾塔的“秩序神教”改名“刺客兄弟会”，靠暗杀和见不得人的手段，暗中干预文明进程。 他们最大的成就，是刺杀了罗马共和国独裁官“凯撒大帝”。 后来，刺客兄弟会便走上了下坡路，直到上帝之鞭的时代来临，那位攻入西欧的帝王基本毁灭了刺客兄弟会，艾塔的信徒凋零没落。 但艾塔的信徒并没有完全毁灭，而是在黑暗中成长着，他们和骑士团国的鼻祖进行了多次激烈的斗争，每次被剿灭后又死灰复燃。 法国大革命，米国南北战争……这些影响世界的大事件背后，都有着艾塔信徒的身影。 直到现代，文明昌盛，艾塔似乎破除了某些阻碍，得以降临尘世，祂靠着神力和原有的基础，很快聚集起一群信众，也就是如今的dsa组织。 艾塔的权柄有些奇怪，作为“神”，祂的权柄主要表现在互联网领域。 祂能祝福信徒的手机和电脑，让他们可以使用一些被“祝福”的代码，在近距离打开几乎所有电子设备的后门，然后让他们可以远程操控它们。 也就是说，dsa要向操控鸿钧网络的末端设备，想要利用鸿钧网络的监控摄像头，必须要有一位“黑客”亲自来到设备附近，才能打开后门。 打开后门后，那位黑客可以自己操控各种设备，也可以把操控权交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同伴。 苏晓看着这些资料，内心忍不住吐槽。 艾塔那里看起来像个王侯级邪物。 祂看起来像一个超级人工智能！ “不过，祂看起来可以回应信徒祈祷，给予信徒祝福……这些都符合王侯级邪物的特征。”苏晓暗暗想着。 这样一位诡异的神灵，注意到了苏晓，在虚拟世界里都使用苏晓的形象，这给了苏晓相当强大的压力。 苏晓思考了一下，要应对dsa的刺客，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他修炼出强大的幻术咒星异能！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苏晓现在又无法消灭艾塔，唯一能做的，是隐藏自己，把自己藏起来。 如果苏晓能把幻术世界修炼出来，那威胁立刻消解大半。 大不了苏晓躲在影界不出去了。 甚至，苏晓可以躲在影界里，在外界中用幻术造一个“自己”，代替自己行动。 紧张的形式让苏晓没有摸鱼的念头了，他喝了一口星辉物质药剂，再度开始《世界心》的修炼。 …… 幻术世界中。 第二天一大早，苏晓便提出，要和舟一起去狩猎。 要体验一下远古时期人们的生活！ 虽然山鸟氏的猎人们习惯单独行动，但听到苏晓的邀请，她还是欣然应允了。 出发前，舟给苏晓的头发上，插上了鸟的羽毛。 “为什么要插羽毛？”苏晓问。 “戴羽毛的猎人，会被神鸟祝福，得到很多很多猎物。”舟认真说：“羽毛越多，猎物越多。” “那为什么只一根羽毛？”苏晓问。 他看着舟，舟的头发上插满了许多羽毛，像一只毛色繁杂的胖鸟。 “打到猎物最多的人，受到神鸟的祝福，能多一根羽毛。”舟说。 苏晓想了想，懂了。 收获越丰富，羽毛越多，这羽毛是狩猎技巧的证明。 而羽毛越多的人，代表狩猎技巧越高超，所以能收获很多猎物。 在这个过程中，根本不需要“神的祝福”存在，但是舟说话的模样，是真的笃定相信有神鸟在保佑她。 苏晓没说话，继续观察着。 舟的表现让苏晓惊奇。 她能用语言准确描述出，那里居住着那些动物，它们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天气下会出现，捕猎它们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她还能告诉苏晓，曾经某个猎人，在那里那里犯了什么错，在背后八卦别人。 山鸟氏的语言还非常原始，里面的概念很有限，语法也很简陋，却已经能做到这步了。 她对整个森林和山地了如指掌，能说出各种植物的特性，知道如何利用它们的汁液，那些蘑菇有毒，那些叶子的汁可以降低气味…… 当然，她不是这样说的，她认为，那些掩盖气味的叶子汁液，其实是叶子的神保佑了她，让她不被野兽发现，而那些有毒的蘑菇则是邪恶易怒的神灵，祂们并不慷慨，不能吃。 在她眼里，风，树木，阳光和小兽小鸟都有着“灵”，有自己的语言，而她透过某些特定仪式，能够与风沟通，能从落叶上判断出有什么小兽经过。 舟还会用随处取到的树枝制作精巧的小笼子陷阱，用诱饵捕猎小兽和小鸟。 舟带着苏晓来到她以前布置陷阱的地方，苏晓很快看到，一个搭起来的笼子里，关着一只麻雀似的大鸟。 苏晓以为她要表演将大鸟制服的技巧，可没想到，她竟然打开笼子，把鸟放飞了。 苏晓好奇，问她为什么，舟认真回答：“山鸟是我们的守护神，不能吃它。” 苏晓问：“很饿时，也不能吗？” “很饿时可以，山鸟是善良的，可以吃。”舟回答。 苏晓默默看着她。 从她的动作里，苏晓看到了文明早期那微末的火种。 语言……以及，语言背后的那些想象的概念。 地球上，很多动物都有类似语言的存在。猴子可以用不同的喊叫警告同伴猎食者的到来，而鲸鱼和鹦鹉能发出的音节也相当丰富…… 可在所有种族中，只有人类演化出了真正的语言。 语言和动物的叫喊，真正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世界心》的作者袁铁认为，在于想象。 人类的语言可以描述不存在的事物，他们可以说：“山鸟是我们的守护神。”，而猴子只能说“那里有只山鸟”。 在所有动物里，只有人类可以绘声绘色描述不存在的事物，和他人一起讨论虚构的想象。 这就是文明的开始。 第62章永恒幻影 有虚构的想象，这件事有时看起来很没用，甚至会被认为是落后的。 比如，舟因为“山鸟是守护神”，就轻易放走了陷阱里捕捉到的鸟类，这难道不是一种浪费吗？ 很有可能，未来某些时候，就因为缺乏从鸟类摄取的能量和蛋白质，导致舟死于一次灾难或者狩猎。 然而，虚构想象的要点，并不是一个人可以想象某个事物，而是一群人可以一起想象某个事物。 舟继续带着苏晓狩猎，她很快来到了河边一处悬崖上，往下指了指：“你看。” 苏晓看过去，发现许多山鸟氏部落的男性猎人，正埋伏在河流两边坡地的反斜面处。 比起女性猎人心灵手巧，善于单独行动，制作小陷阱捕捉小动物，收集各种浆果，山鸟氏的男性猎人们似乎还是喜欢团体行动，一起狩猎动物群。 “野猪会来喝水，他们埋伏在这里，能抓到野猪。”舟说。 苏晓看了看，河流上现在并没有野猪。 “现在没有，很快会来。”舟说：“斧带人去栎林，他会驱赶猪过来。” “栎林？”苏晓问。 舟指了指远处一个山坡，说：“不是这边，是太阳晒着那边，猪群在那里。” “斧和其他猎人围上去，猪会被往山顶赶，到山顶后，它们只能从这边跑下来，跑到河边会很累，它们会喝水，那时再狩猎。” 苏晓好奇问：“为什么不直接围住那座山，一起抓住那群猪？” 舟有些意外回过头，认真说：“猪没地方跑，会往下撞，我们会受伤。” 呃……感觉智商被鄙视了！ 苏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里兔子少，我们去果子林吧。”舟说道：“他们猎大猪，我们猎兔，找果子。” 苏晓点了下头，又回头看了眼山鸟氏族人原始的埋伏，跟着舟继续走。 共同想象能集合大量的人手，让人类社会的大规模合作成为可能。 已经有研究发现，人类维持亲密关系的数量上限，是一百多人，如果只是彼此亲密的一百来人，是不可能建立起文明的。 就连山鸟氏，都有几百人呢。 为此，共同的想象，能让人多出一个身份认同。 “我和你都相信山鸟是我们的守护神”，这是成了陌生人信任的基础，也成了合作的基础。 甚至，现代国家，也是一种共同想象。 苏晓能和几位未曾谋面的修行者合作，甚至能在紧急事态里，因为苏晓的指挥权限更高，他们就听从苏晓的指挥，也是因为，他们相信“中夏”的存在，认可彼此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于是愿意豁出生命为其他不认识的中夏人冒险，甚至为他们而死。 想象还能做出对未来的规划。 因为未来会寒冷，所以提前储备食物和衣物，因为猪被围住没地方跑会往下冲，所以开出一个口子让它们逃跑。 然而，那群被人类围住，朝下冲锋的猪，只存在于人类的想象当中。 这个幻术世界里，没有任何守护神，风和太阳也没有自己的意识。 在苏晓即将离开悬崖时，却看到一群沮丧的男猎人从山头走出。为首那人提着斧头和长矛，正是舟之前提过的猎人“斧”。 从他沮丧的脸上，苏晓确认了。 那片林子里没有猪。 或许以前有的，但是打猎太多，打没了，或者太冷了，猪群也迁移了。 …… 坐在椅子上冥想“幻术世界”的苏晓感受着“次要心智”传来的感悟。 文明是共同的想象，是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幻术”。 可这些“幻术”，却又真真作用在真实世界里。 没有共同的想象，需要几百万人，几千万人甚至上亿人合作才能诞生的现代文明不可能存在，甚至连人类这个种族，都会沦落到狼群和黑猩猩的地步。 在苏晓感悟这些的时候，思维海轻轻搅动。 真实与虚假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集体潜意识是什么，它是如何影响现实的？” “影界和灵界又为何而存在？它们的本质是什么？” “文明力量到底是什么，邪物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只是‘文明秩序’吗？” “心力是什么，为什么人类可以产出心力？” 苏晓的思维莫名发散开来。 他隐隐有种直觉，自己可能离无数灵能理论终极问题的“答案”走近了一步。 苏晓当然明白，这是一种修为提升产生的错觉，就像刚学习某个科目，会了几道难题，便开始觉得自己离顶尖水准很近了一样。 即使是袁铁和陈紫微，也没见他们真的回答出了那些问题。 思维海里，思维尘埃卷起漩涡，隐约间，有咒星异能闪亮。 苏晓觉醒了新的咒星异能。 思绪拂过。 永恒幻影，五品咒星。 能消耗大量心力，制造持续时间极长的“强效幻影”，同时，它覆盖了强效幻影的能力，拥有强效幻影的所有效果。 前三阶与强效幻影效果一致，但持续时间更长，咒星四阶时，它能制造更容易操控，更灵动，更接近真实的幻影。 如果练到了咒星五阶，甚至可以制造持续上百年的幻影。 “啧……也是‘真实影法术’的下位版本。”苏晓皱眉。 只是让幻影的持续时间变长，还不涉及虚假变为真实，也没涉及影界的权柄。 不过有了它，苏晓应对刺杀的办法，又多了一个。 他大可以想办法易容自己躲在一旁，然后用永恒幻影做替身！ 如果刺客没有辨别幻术的能力，会被苏晓欺骗，突袭全部打在幻象身上。 强效幻影持续时间太短，根本做不到这一步，但是永恒幻影可以。 又多了一张底牌。 苏晓继续修炼着世界心，知道外面天空蒙蒙亮为止。 “……苏晓？” 后方，睡着的罗莎莉清醒过来。 “醒了吗？睡的怎么样了？”苏晓转过身说：“觉照五阶就能跨省远距离传送了，厉害是厉害，但要注意心力，别压榨自己。” 听着苏晓关心的话语，罗莎莉咬了咬嘴唇：“只是紫微姐拜托我带她来救你。” 言下之意，不是她想来救的，是别人拜托她，她才来的。 苏晓看着罗莎莉，笑了笑说：“你还没回答我，昨晚……” “昨晚……”罗莎莉茫然。 过了会儿，她才拉过旁边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说：“那，那原来不是梦吗！” “不是梦，也不是幻术。”苏晓看着她，认真地说：“要和我在一起吗，无论未来有什么挑战和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罗莎莉拿被子捂着脸，缩成一团，在床上翻滚着。 第63章灵族语 “别打滚了，你还穿着动力甲，小心把床压塌了。”苏晓无奈道。 “我没那么胖！”罗莎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傻傻的笑容。 “说起来，为什么之前拒绝，现在又突然答应了？”她脱下动力甲，放到一旁问。 苏晓看了看增强现实眼镜里的信息，说道：“双乐那边人来了，和南徐的修行者接上头，要咱们待会儿七点开个远程会议，讲讲之后的行动细节，你先别走，如果来杀我的刺客比较厉害，你带我传送跑路。” “哦，好……等一下，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晓严肃道：“好好修炼，你刚觉照五阶，要多冥想，适应一下觉照五阶的心力。” 罗莎莉盯了会儿苏晓，哼了一声，跑去浴室洗澡了。 …… 上午九点。 陈家很早就派人来修炼大楼，等着苏晓出来。 苏晓从修炼大楼走出来。 他戴着增强现实眼镜，穿着非常休闲的蓝色衬衫，棕色短裤，没穿动力甲，看起来毫无防备。 “苏先生，您真准时。”陈家的豪车那里，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穿着黑丝制服等在车门外。 苏晓瞥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这群大势力来接他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妹子。 此时，苏晓耳朵里，也传来罗莎莉的吐槽：“陈家好看的女人挺多嘛。” 不是用耳麦对话的，而是直接传送声音过来。 罗莎莉突破到觉照五阶后，除了可以超远距离传送，对声音的“传送”也能做到。 苏晓没穿动力甲，也是因为有罗莎莉在，她可以随时支援过来，顺便把苏晓的动力甲一起带上。 不穿动力甲，却贴了金刚躯触发式符咒，这可以用来误导可能的刺客，让dsa的人放松警惕。 “声音太大了。”苏晓小声说。 “嗯？苏先生，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陈家来接人的女孩疑惑。 “没事。”苏晓摆了摆手，随口胡诌：“我问你的名字。” 女孩笑着回答“我叫陈馨儿。馨香的馨。” 苏晓点了点头：“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出发吧。” “嗯，陈家众人已经在祠堂等您了。”陈馨儿上车，让ai开始驾驶。 苏晓坐进车内，问：“这么隆重？” “以往祠堂打开是在新年，大家放假，都有时间回来时才会开启祠堂，迎出《林木歌》原本，让陈家新晋修行者观看，但是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家族那边决定为您破例一次。” “迎出《林木歌》原本，乃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明年的提前了，家族当然要召回各地修行者，包括和您一样的新晋陈家修行者，一起观看。” 苏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至高篇章原本没人蕴养的话，里面的力量很容易流失，看起来陈家是把《林木歌》放在祠堂内，不知用什么办法补充《林木歌》里的力量。 陈家愿意为了他，提前迎出《林木歌》，挺有排面的。 “苏先生，您吃早餐了吗？”陈馨儿问。 苏晓笑呵呵回答：“南徐的蟹黄汤包，味道真挺不错。” “我还给您准备了早餐，看起来用不上了。”陈馨儿说：“令堂没跟您一起来吗？” 苏晓的妈妈没跟他一起来这里，担心影响苏晓的判断。 她告诉苏晓，她从别人那里听说，陈家出了什么问题，遇到了什么麻烦。 还告诉苏晓，如果是小问题，小麻烦，能摆平就摆平，毕竟有血脉关系，如果是大麻烦，苏晓跑就是，不用管陈家。 所以，她不过来，毕竟陈家也有和她有点亲近的人，担心被拿来打亲情牌。 苏晓当时听了挺无语的。 陈家这种传统世家，到了现代，对外围族人，尤其是远离族地，前往大城市的那些，控制力是越来越差了。 也就在本地，还能靠着不少修行者，当个乡贤大族。 不过也是，苏晓他们家没从陈家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很早都不联系了，直到苏晓觉醒了一品才有人跑过来联系。 苏晓回答道：“我妈有事，只能我自己来一趟了。” …… 两人对话的视频，被路上一个个监控摄像头看在眼里，偶尔的视野盲区，也被一架架伪装成快递无人机的监控无人机看着。 这些信号汇入鸿钧网络的海流，最后集中到南徐的一个紧急事态指挥部内。 张文东和另一位南徐的高级指挥官坐镇这里，严肃盯着画面，旁边，穿着动力甲的罗莎莉抱着苏晓的动力甲，守在一边。 指挥部很沉闷，罗莎莉也装出很严肃的样子。 她偷偷遮住嘴，将说出的话定向传讯到苏晓耳边。 “镇江大楼的汤包真的好吃，中午还想吃。” 另一边。 苏晓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把它塞紧了一点。 太大声了！ …… 此时，兰若曦也下了来南徐的民航飞机，有些紧张。 她离开机场，迅速住进了一家酒店，在酒店的房间内，她开始布置起沟通艾塔的仪式。 张文东和更上层的修行者沟通后，派遣了一位专家跟着兰若曦，让兰若曦放手去做仪式，不会有危险。 可兰若曦一路下飞机，都没见到那位所谓的专家。 她只能选择相信那位专家真的存在，而且在暗中跟着她。 兰若曦呼了口气，将手机，笔记本电脑和增强现实眼镜放在床铺上三处位置，摆成正三角。 接着，她点开手机，翻过电子防火墙，熟练的连入外网，开始下载一个叫“dsa追随者”的app。 在安装期间，兰若曦一边同意授权所有权限，一边做着一些意义不明的事。 她先取出了一把很细的盐，在床铺上绕着圈撒盐。 接着又取出三只熏香，点燃后插在三碗米上。 米和香虔诚的放在床下，把床上的手机，电脑和增强现实眼镜，当做神佛一样在供奉。 到仪式最后一步了。 兰若曦更加紧张，心都提起来了。 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使用邪物的语言，吟诵献给艾塔的祈祷词！ 当时虚拟世界中，“艾塔”告诉她，不能使用人类发明的语言，只能使用邪物族群的语言。 因为人类的语言是没有魔力的，只有邪物的语言才有魔力。 兰若曦双手交叉，低着头开始祈祷。 她用的语言是灵族语，也是艾塔推荐给她的语言。 艾塔甚至给了兰若曦一个国外的app，能把人类的语言翻译成邪物语言。 “伟大先行者的遗民，文明之下的阴影，倒塌的通天之塔‘艾塔’。我在此向您祈祷，祈求您在公元历东八时区2035年9月21日十点二十分注视于我……” 灵族语最奇怪的地方，是描述时间的语法，虽然口语化的灵族语存在“刚刚”，“此时”，“之前”，“过一会儿”这些词。但是书面化，正式的，祈祷用的灵族语，是没有“现在”这个概念的，没有现在，也就不存在“刚刚”，“此时”，“之前”，“之后”这些以当下时间点为坐标的概念。 因此，兰若曦念诵最后一句祷告词“祈求您此时注视于我”时，不得不加上了漫长的修饰，来修饰“此时”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不得不用声明公历时间，同时声明了时区和具体时间。 第64章陈家 苏晓正坐着车，前往陈家祠堂。 陈家的位置很偏僻，离城市较远。 坐着无聊，苏晓又不能总捂着嘴巴和罗莎莉聊天，他看着陈馨儿，问道：“陈家现在有超凡者坐镇对吧？” “有，陈二爷是元婴期修士。”陈馨儿点头：“但陈二爷已经多年没出手了。” “《林木歌》……难练么？”苏晓问。 “还行，要修炼《林木歌》，需要服用‘引气丹’，并使用‘木笋根’等几味天才地宝调的药液……”陈馨儿没有隐瞒，直接介绍道。 宗派联盟的修炼花费，整体来看和咒星异能体系主修一个高品咒星差不多，区别在于，他们入门很困难，不像咒星异能体系，入门只需要接触一点星辉物质。 但入门难也有入门难的好处，宗派联盟的道诀都是很均衡的，炼气筑基就能强身健体，不像咒星异能体系，很多咒星异能极其偏科，修到觉照境跟个普通人一样脆。 对，说的就是灾厄黑刃这种。 直到超凡者，有气势护体，才有所改变。 陈馨儿继续介绍道：“《林木歌》可以修出两种顶级道诀，最好的，就是‘林木歌’，直指化神大道，但已经很长时间未曾有人修炼出来，其次的，名为‘青龙诀’，是木系道诀，能修炼至元婴中期，具备治疗，养生，战斗的各项能力。” “除开这两种道诀外，还有其他道法，道诀，但是品级比较低。” 林木歌换算成咒星异能，算一品，青龙诀算二品？苏晓点了点头。 一本至高篇章修出多个道诀不奇怪，苏晓修炼《世界心》，都修炼出十几个不同的咒星异能了。 很快，地图上的陈家庄已经到了。 虽然叫“庄”，但一路看到的建筑都是三四层楼的小洋房，公路宽敞，拉着电线，苏晓甚至还在路上看到了咖啡馆，电影院等建筑。 最后，这辆车停在了一处大型停车场，里面停着不少车。 在停车场下车后，陈馨儿带着苏晓一路往祠堂走。 陈家祠堂修建的并不算奢华，古色古香，但占地面积颇大，外面看像一个一层楼高的超级大院子。 陈馨儿带着苏晓走进大门，还没进去，苏晓就靠着三尺神明，听到院子里的声音。 走进大门，苏晓看到庭院里，黑压压站着一大群人。 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很正式的服饰，不是西装革履，也穿着很传统庄严的深色棉袄。 苏晓走进来时，他们也都回过头，或好奇或严肃的看着他。 “陈馨儿小姐，我是不是穿的衣服不太合适？”苏晓小声问。 看起来很正式的样子，苏晓穿一个休闲服就过来了。 陈馨儿看着苏晓，微笑着低声说道：“没关系，您看，许多年轻人也穿着休闲服饰，现在不太讲究这个。” 看她说话时那轻微摇头的弧度，苏晓就能猜到肯定不是不讲究。 而是因为是他苏晓，所以不讲究。 “您请往上走，不用站在庭院。”陈馨儿继续指引。 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苏晓从他们中间穿过，前往庭院北方的屋内。 等苏晓离去，这些人开始小声交谈。 “那就是传说中的‘黑王’苏晓？” “小帅小帅的，这颜值，收拾一下都能当个小明星吧。” “他可是巫觋境就和妖鬼级邪物交手，连续打败dsa两名刺客。刚入觉照，没什么战斗经验，就干死上级妖鬼邪物的猛人。” “从未知的秘境里溜达一圈，活着出来不说，还能顺路救人。英雄救美，当场救走了要被邪物处刑的红崖观美女观主！” “据说他晋级觉照时，灾厄黑刃得到升华，诡异的很，可以杀死敌人，掠夺心力……应该叫‘噬魂之刃’！” “啊这，太可怕了吧，那岂不是说，他被低阶邪物围攻，永远不会力竭而死？” “是啊，虽然一品里，灾厄黑刃不算厉害，但凭这个特性，未来只要不陨落，顶级强者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惜他姓苏，若是姓陈，我陈家危机立解。” “他母亲姓陈，只是他那一脉，从苏晓爷爷开始，和我们关系就极淡了，往日都不来往，其中似有一些隐秘……” 靠着三尺神明，苏晓清晰听到了他们的八卦。 “陈家危机……果然。”苏晓暗道。 陈家果然遇到了什么问题。 之前在星光俱乐部，苏晓就有感觉了，当时铁王谢昊阳试探着问过他关于陈家的问题，苏晓回答后，他对苏晓的态度都转变了。 当时，谢昊阳好像在问，苏晓认不认为他是陈家人？ “难道说，谢家在对陈家出手，要威逼什么？”苏晓皱眉：“所以听到我和陈家没干系，立刻高兴了？” 苏晓想着，步伐却没有停下，已经走到了屋内。 在众多牌位面前，站着一位位老人和许多十六七岁到二十岁的年轻孩子，应该是陈家的掌权人，以及新晋的修行者。 宗派联盟的修炼体系，入门一般都在十六岁以上，古语有云：老不学武，少不修道。 按照现在的灵能理论来理解，这是由于古代对星辉物质的提炼做的并不好，很多星辉物质本身对身体有害，如果身体还没发育好，贸然使用，容易引起种种问题。 而现代，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可以从初中生开始做了，这就是技术的进步。 看到苏晓进来，为首的那位老人点了点头，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这一幕让周围众人暗暗咋舌。 “我是苏晓。” 苏晓看向众人，自我介绍道。 为首的陈家老人微微点头：“好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老夫陈子谷，陈家族长，蒙大家不弃，也选为陈家庄村长。” 陈馨儿本待介绍苏晓，但是见此场景，她迅速混入了人群，没多说话。 “陈村长。”苏晓拱手，算是行了一礼。 就在陈子谷老人要说什么时，苏晓突然皱眉，似笑非笑地打断道：“恐怕这不是巧合吧？” 巧合？什么巧合？周围众人都懵了，不知道苏晓在说什么。 此时，下方台阶上，有人快跑过来。 “谢家的人又来了，带着修行者，说要和我陈家切磋对决！”有人惊慌失措，跑了过来。 第66章收拾 苏晓摇了摇头，说道：“我无法驻守陈家，为陈家做后盾，还望理解。” 陈子谷表情苦涩。 这也是他能猜到的。 他说：“老夫并不要求苏小友你可以长期驻守陈家，只是……希望苏小友能认祖，认我陈家血脉，重入族谱当中。” “凭借苏小友你的名望和天赋，我陈家即使衰弱，各个势力也不会做的过分，总能留点希望。” 苏晓笑了笑：“我可不想改姓。” “不不不，并不用改姓。”陈子谷说：“只要苏小友能同意公开庇护陈家，那谢道嵩即使……” 他用的词，是庇护。 苏晓暗中感叹，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强了。 前有红崖观，后有陈家，都希望得到苏晓的庇护。 苏晓又仔细想了想，好像他是有这么强。 没问题，他是超凡战力，能当一位超凡者用。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喊道： “族长，那谢道嵩进来了！” “什么？”陈子谷大惊失色。 几人走到祠堂门口，看向下方庭院。 院子里，已经让开了一条道路。 谢道嵩穿着灰白西装，走在最前，叼着一根烟，他的模样和谢昊阳有七分相像，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穿动力甲的老人和几位中年人。 “谢道嵩，谁让你进来的？”一位陈家人站出来问：“你这是私闯民宅！” “这不是你们的门卫让我们进来的吗？怎么叫私闯。”谢道嵩取下烟头说道。 在他们身后，两位放他们进来的守卫，眼神里还有着一丝迷茫。 “谢道嵩，你竟然对普通人用心灵异能！”有人厉声喝道。 谢道嵩冷笑道：“没证据，我可告你们诬陷了啊。” “你！”那人指着谢道嵩。 接下来，他突然后退，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害怕战栗，缩成一团。 谢道嵩走过去，弯下腰，按着他的额头：“要我扶你吗？我最喜欢帮助他人了。” “谢道嵩！你竟用异能攻击他人！”旁边，有陈家人厉声道。 “没证据，可别说话了，我还说是他在碰瓷呢。”谢道嵩冷笑。 “我感到了灵能波动！” “哼，灵能波动？你说感到了就感到了？证据呢？”谢道嵩嗤笑。 他拍了拍手，说话那人也因为恐惧，无法动弹。 “用清心咒！”有人喊着。 而陈家的几位觉照境老人，也从祠堂走出，落到前方，警惕看向谢道嵩。 谢道嵩冷冷道：“今儿个，你们陈家人也算是齐了，之前推脱的决斗切磋，可逃不过了吧？” “来，介绍一下，修行者协会的林老。超凡者，我特意邀请林老过来，作为咱们两家比试切磋的裁判。”谢道嵩侧过头，伸手介绍：“我这个人，最讲的就是规则，从不违规违法，一切在规则内进行。” 林老看向陈家众人，对陈子谷叹了口气：“德不配位，若陈家无力驻防，把秘境防区让给谢家也好，也免得下次邪物暴动，损失惨重。” “林前辈！”陈家有人说道：“秘境防区，我陈家经营许久，产业许多……” “好了好了。”谢道嵩打断道：“打不打，你们陈家给个话，若是畏战避战，也行，正好上面的人也在质疑你们陈家实力，避战嘛，不丢人。” 陈家有年轻人说道：“谢道嵩，你再这样逼迫，我们把产业卖给他人，防区不守便是！” “好。”谢道嵩露出笑容：“你们陈家喜欢鱼死网破，喜欢不识抬举，那我也不在乎，可你们也得想想啊，你们有几个觉照境强者？” “你，你威胁我们？” “威胁？有吗？我什么时候说了威胁的呼？”谢道嵩侧目看向旁边跟他来的人。 “没有，谢少只是陈述事实。”有人道。 “好了。” 苏晓冷冷开口，从台阶上，往下走来。 “你滚吧，再不滚，就凭你刚刚用异能袭击普通人，我便有资格对你动手。” 一个谢道嵩的跟班说道：“你是何人？胆敢这样对谢少说话。” “动手？我笑了。你们陈家，但反有个能动谢少的，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又一人嘲笑道。 旁边围观的陈家众人，有人说道：“他是苏晓！黑王苏晓，也有我陈家血脉！” “苏晓……？”谢道嵩看向苏晓，微微皱眉。 “苏晓算什么？区区黑王，没有真材实料，没打过道法联赛，完全是吹捧得来的称号。”一个跟班似乎没听清楚，以为陈家在拿苏晓说事：“谢少背后可是真正的‘铁王’，苏晓还抵不上金铁巨像随手一掌……” 啪！ 话音未落，谢道嵩一巴掌打在了那跟班身上。 “没想到双乐的‘黑王’竟然也来陈家了，失敬失敬。”谢道嵩堆着笑容，看着苏晓：“我弟和我说过你，说和你相见如故，唉，这些都是误会，误会。呵呵，他还以为你不想管陈家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唉，这陈家也真是，要是他们早说您在这儿，我哪儿敢上门挑战啊，那不是自求耻辱吗？不过，您竟然恰好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陈家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呢？” 苏晓看着谢道嵩，有些目瞪口呆。 这人变脸速度太快了。 前倨后恭这个成语就是为他造的吧。 不过，他还是颇为阴险，发现苏晓在这里后，立刻开始暗示陈家故意挑拨他和苏晓的关系，暗示苏晓，陈家是故意挑的这个时间。 “黑王阁下在这里，那我们不再叨扰了，这就走，这就走。”谢道嵩连连说道。 他们灰溜溜的跑了，生怕跑的慢了。 跑了几步，谢道嵩发现苏晓还在盯着他，连忙堆出笑脸，倒在地上，侧着往外滚。 他竟然真的按照苏晓的话，“滚”出去了。 还是在陈家百来人的注视下！ 也太怂了。 不怂没办法，他又不了解苏晓，不知道苏晓会不会一怒之下，用灾厄黑刃把他杀了。 那可没处说理去。 如果苏晓铁了心要杀他，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保下他来！ 苏晓看着谢道嵩的背影，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现在对付的是dsa……就凭他刚刚做的事，得倒大霉。 两支调查队都盯着苏晓周围的情况呢！ 他们亲眼看到这人袭击普通人的场景。 “等dsa那边一结束，再来收拾你……”苏晓暗暗想道。 旁边的陈家人都看呆了。 这什么情况。 一知道面前的人是苏晓，那谢道嵩直接跑了。 他需要这么怕吗？他身后是谢昊阳，也是封王级天才！ 而且是公认的，没有异议的那种。 不像苏晓，很多人都还是带着迟疑态度。 他们并不知道，谢昊阳和苏晓曾经单挑战斗过，最后苏晓获胜了，而那件事，谢昊阳也只告诉了他的表哥。 “好威风呀，说让人滚，他真滚了。” 耳边，罗莎莉的声音定向传送过来。 而且特大声！ 苏晓面无表情，当什么没听到。 他看向陈子谷老人，淡淡回了一句：“继续吧。” “守不住防区，我也帮不了你们，你们自己应该能雇佣民间的修行者吧？” 陈子谷喜笑颜开：“能的能的，之前谢道嵩一直从中作梗，现在肯定没问题。” “苏前辈，请，《林木歌》原本迎出时，您当在最佳位置。” （今天只有两更qaq） 第67章地宫 迎出林木歌原本，是一个重大的仪式，有非常多的步骤。 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陈家的新晋修行者们，一起进入祠堂底部的地宫。 陈子谷老爷子说道：“我们陈家真正的守护者也在地宫深处，守护着《林木歌》原本。新晋修行者们进去后，会从那里迎出林木歌，并得到观看一次的机会。” 苏晓意外道：“地宫？祠堂底部还有建筑，陈二爷在下面？” 陈二爷，便是如今陈家唯一一位超凡战力，元婴期修行者。 这样仔细一想，那谢道嵩来祠堂，恐怕不止明目张胆争夺利益，也有试探陈二爷状态的想法啊。 有林老在一旁，即使陈二爷忍不住羞辱，打算出手，谢道嵩也能活命。 可苏晓在这里，谢道嵩立马怂了。 陈子谷老爷子点头：“下方地宫是我陈家真正的秘密，还请苏前辈看过《林木歌》后，，不对外人说起里面的状况。” 在苏晓威慑谢道嵩，谢道嵩屁都不敢放，直接滚走后，陈子谷老爷子对苏晓的称呼都变了，变成苏前辈了。 苏晓瞥了他一眼。 他也是老狐狸，肯定猜到了什么，说不定都猜到苏晓和谢昊阳过招，而且谢昊阳还败了。 地宫……有趣，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也不需要保密。 不过苏晓也不畏惧，即使陈二爷要对他出手，苏晓觉得也可以打打。 再说了，他身上还有两只精锐调查队的视线呢。 为了应对dsa，不知道紧急事态部那边能拿出多少力量，但超凡者肯定不会只来一位吧，觉照高阶也会来不少。 在陈家众老对着牌位行礼上香后，复杂的仪式结束，祠堂牌位前，打开一处向下的台阶。 除了苏晓外，几位陈家的年轻人紧张盯着台阶入口。 他们都站在苏晓背后，没人在苏晓前面。 按陈子谷老人的话说，迎出《林木歌原本》，最好的观看位置便是首位。 苏晓回过头，看了看有几个人。 一共两男一女，大约十几二十岁，而那个女孩正是之前来接苏晓的陈馨儿。 “直接下去？”苏晓转过头问。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苏晓走入了地宫的台阶中。 …… 某个虚拟世界内。 兰若曦走上台阶，逼仄的通道瞬间豁然开朗。 阳光，草坪，神殿。 罗马主神“朱诺”的神像下，代号王阳明的dsa核心成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守仁姐。”远远的，兰若曦打着招呼。 等对方转过头后，她提起裙子，行了一礼。 “你还真换上西方的裙子了？”王阳明笑着走过来：“你已经向艾塔祈祷过了吧。” “是的。”兰若曦说：“之后，我的手机……被祝福的手机，便收到一条消息，让我联系您。” “试过艾塔赐予的力量了么？”王阳明问。 兰若曦点头：“偷偷试过了……真的吓到我了，戴着被祝福的增强现实眼镜，能够进入‘鹰眼视觉’状态，透过墙壁看到他人，还能操控摄像头等电子设备，看到电路走向，轻易操控它们……” “单纯使用手机，可以近距离窃听他人的交谈，看到他们南极圈里的社交记录，把他们的设备变成我可用的资源……” 王阳明说：“看起来很兴奋嘛，正常，不过用的时候要小心，鸿钧网络比国外的‘守望者中央操作系统’，‘尼采网络’，‘贞德中央操作系统’厉害很多，要小心谨慎，不要露出破绽。” “嗯嗯。”兰若曦点头：“守仁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成为dsa的核心成员，应该会有考验之类的吧。” “这么快就想一展身手了？”王阳明笑着：“放心，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 “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见见dsa中夏区域的另一位负责人。”王阳明说：“在中夏，我原本负责‘东部’事务，而你是中夏中部的新人，她需要询问你的意愿，只有你同意了，你才能转到我的手下，这是流程上必须做的。” “中夏中部负责人‘孔子’，几个月前被组织内部的奸细出卖，被人逮捕，还好艾塔动手很快，透过他祈祷产生的神秘学联系，将他杀死，没有让他供出太多信息，可也晚了一步，让人间道对我们有了太多了解。”王阳明沉着脸说： “经此一事，我们也确定了，在组织内部，高层人员——我这个层级——必然有奸细！” 听到艾塔能将祈祷者杀死，兰若曦有点害怕。 “希望那位暗中保护我的修行者，能够有点作用吧……”兰若曦想着。 也不知道是那位高手，说保护她，让她放心祈祷，结果面都不露一下。 她装着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太可恶了，到底谁是内鬼！” “我也很厌恶内鬼，恨不得把内鬼找出来碎尸万段。”王阳明点头道：“这不是重点，在那之后，中部区域空降了一位新领导人，代号尼采。你可以叫她尼采小姐或尼采女士。” 兰若曦问：“‘尼采’这个代号……是那个说‘上帝已死’的德国哲学家？” 王阳明摇了摇头：“不，首先说‘上帝已死’的是黑格尔，只是尼采让这句话变得知名。” “尼采小姐在组织内，和我们都是一样的领导层，属于刺客导师，但她地位更特殊，她还是‘天选者’，是最受艾塔眷顾的眷者。” 兰若曦暗暗想道：“神的眷者用说出‘上帝已死’的哲学家作代号，好讽刺啊……” “守仁姐，听代号，她不是中夏人？” 王阳明说道：“应该不是，但是说实话，我不知道，尼采小姐的中文很好，很多中文互联网上的梗也能接的上来。” “这是虚拟世界，在这里，名字，外貌和性别可以自定义，声音可以自定义，母语都能靠人工智能翻译作假伪装，你是什么，纯粹决定于，你想要自己是什么。”王阳明说：“别说国籍了，谁也不知道尼采小姐是女士还是先生，我们叫她小姐，完全是她使用女性的声音。但是以现在的技术，他可能就是个抠脚大汉，只是使用特制的变声器伪装女声。” 说着，王阳明玩味的看着兰若曦，笑着说道：“呵呵，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的现实身体是真正的女性。” “放心……？”兰若曦突然有点懵。 为什么她要放心这个？ 第68章叠buff 王阳明感叹道：“虚拟世界……真的好啊。在现实中，我有着强烈的性别焦虑，我很希望我是一个男孩，而不是女孩……” “我很小的时候就会穿男装，和男人们打成一片，曾经，我的兄弟找过我，想对我表白，那时我却产生了一种厌恶……是的，我的性别认知是男性，但是我的性倾向却是女性，这种双重认知上的差距，一直折磨着我，甚至让我一度得到了抑郁症。” 兰若曦嘴巴张开，要快放进去一个鸭蛋了。 她没想到这位dsa里的领导人，竟然还有这种往事。 “说来好笑，这种在正常状况下会被当成怪人，遭受歧视的状况，在dsa里，反而成了让人看重的特点，我的上级拼命提拔我，生怕提拔慢了，被其他人怀疑是打压。”王阳明摇着头。 兰若曦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您是少数族裔吗？” “算是吧，我是秘境出身，考试有加分那种。”王阳明说：“呵呵，我的信仰也是，在dsa，大家不强求信仰艾塔，任何信仰都会受到尊重，包括我的信仰……” “守仁姐，您的信仰是……”兰若曦小心打量着王阳明。 王阳明脸色严肃：“我信仰‘飞天意面教’。” “飞……飞天意面教？”兰若曦懵了。 “守仁姐，那不是一个讽刺型宗教吗，创造出来，是为了讽刺其他宗教的教派啊！” 王阳明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就是一种歧视，一种偏见！” “在丹麦，在荷兰，飞天意面教是得到政府认可的宗教！”王阳明道：“祂是创造宇宙的神，在一次严重的……算了，按我们的教义，传道是有人不信，也罢，没关系，我们的神并不虚荣。” “在各个国家和地区，我们飞天意面教都是不被认可，饱受歧视的宗教，很多人认为，我们的教派是创造出来讽刺其他宗教的，但是，当饥肠辘辘的你面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时，你一定会感到那超越人类体验的‘超验性’，那种奇妙的宗教体验……” 兰若曦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王阳明在开玩笑还是认真说。 看她严肃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如果不是她这严肃认真的样子，兰若曦甚至怀疑，她也是调查大队潜入dsa的内鬼，背景资料是自己编出来的。 太夸张了。 听王阳明说话，感觉很年轻的样子，听完她的人设，兰若曦理解了，怪不得在dsa里，她能这么快平步青云。 她buff太多！ 在dsa这个“政治正确”大于一切的自由组织，她不当领袖，谁来当。 谁说她一句坏话，立马四个歧视帽子扣在头上，谁顶得住啊。 王阳明叹了口气：“我也不强求理解，尽管我很希望你能理解我，正如每一个人，都希望她未来的爱人能够理解她。” “嗯……啊……爱，爱人？” 兰若曦又懵了。 她一下子明白了。 怪不得，她能这么快从外围新人中脱颖而出，走入dsa的核心领域，原来王阳明竟然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估计用了特权，开了后门什么的。 兰若曦已经傻掉了。 王阳明看着兰若曦的表情，提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们dsa一向崇尚恋爱自由，若你不接受我的告白，那也正常，不会影响工作上的事。” “不，不，只是，我不接受网恋……”兰若曦连忙说。 她内心暗暗道：来啊，线下面基，这就把你逮了！ 逮住dsa在中夏的五位负责人之一，潜伏的价值完全够了！ 王阳明点了点头：“这我能够理解，只是现在中夏的局势，不容许我太看重感情。” “这些先不说了，尼采小姐来了。” 王阳明说着，看向远处的楼梯。 …… 向下的楼梯里，苏晓给自己拍上了恶意知察和触感视域，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启手电筒，照着下面。 “这里这么黑，你们以前是怎么进的？”苏晓照着下面的道路，问着后方三人。 两位陈家青年没回答，陈馨儿先开口了：“用火把和油灯。” “那为什么现在不用了，这种地方用油灯很有感觉。” “……因为有手电筒了。” 这样。 苏晓点了点头，好像是啊。 他们继续往下走，这里的台阶和墙壁上布满青苔，十分湿润寒冷，冷气像冰块一样贴在苏晓的皮肤上。 继续往下走，墙壁两边出现了更多类似树根的东西，在这些树根上面，满满长着蘑菇和各种菌类。 就在这时，身后的陈馨儿又说话了。 “苏先生，我忘了告诉您一个注意事项了。”陈馨儿拍了拍自己的头。 “哦，什么注意事项？”苏晓转过头。 “您听说过‘木头人’这个游戏吗。”陈馨儿说：“‘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什么的？一些小孩玩的游戏，说完口诀后，就不能移动身体，也不能说话。” 苏晓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陈馨儿说道：“之后，在通道下面，如果出现声音说这句话，请您不要说话，也不要移动身体。” 苏晓问：“这是……一种防护口令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据说是从古代传承到现在的传统。”陈馨儿说：“也许是祖先给《林木歌》原本设下的防御措施？” 苏晓好奇问：“说话了，移动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陈馨儿说：“往年也没有听说过，会出什么事。大概就是一种传统？” 这时，陈馨儿旁边的男性青年不屑开口：“大约是古旧的传统吧，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了，守不守无所谓。” 他和苏晓一样，穿着休闲服饰。 “还是要尊重一下，说不定守护者看你动了，不开心，不让你看原本了。”另一个男性青年对旁边的休闲装青年说道。 苏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南徐，临时指挥部内。 “苏晓已经离开鸿钧网络区域了。他们深入了地下。”一位文职人员说。 “什么？”张文东站了起来。 他看向一旁的罗莎莉：“还能看到苏晓吗？” 到了觉照后，罗莎莉如果知晓目标的方位，可以用玲珑剑心，将对应方位的“光”传送过来，形成窥视效果。 罗莎莉点头道：“能。没出什么事。” 张文东松了口气。 应该没什么事吧，兰若曦那边，也没传来dsa要行动的消息，dsa也还在谋划阶段。 第69章刻字 地宫当中。 越往下走，石壁显得越破败，不止两旁，就连地面和天花板也开始冒出一个个树根般的根须，将岩石挤的凸起。 好像这宽敞的通道外，无数树的根须在用力猛捏通道一样。 台阶很快到底，接下来是一长段向前的路程。 两位陈家青年已经有些害怕，那位穿休闲装的陈家青年忍不住说道：“之前的新修行者都没人带着进来吗，这里好冷，好诡异……” “陈驰，你好歹也是炼气期修士，别这么怂。”另一位青年道。 穿休闲装的陈家青年叫陈驰，另一位穿很正式的叫陈星文。 他们之前还有些拘束，有点害怕苏晓，都不太敢说话，现在放开了一些。 陈馨儿道：“以前的人都走过去了，没什么危险吧。” 苏晓没说话，靠着三尺神明，认真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里断网了，清心咒开启了。”陈驰有些惊慌说道：“是紧急事态！” 陈星文说道：“紧急个头，这里是地下，没网不是很正常。” 苏晓问：“你们下来之前，之前来过的人都没告诉你们下面是什么情况吗？” 他不知道细节就罢了，这些人也不知道？ 陈驰说道：“我家里没修行者，倒是陈星文，他爸是觉照。” “是金丹。”陈星文纠正道：“我问过我爸了，他没告诉我细节，对里面的状况讳莫如深。” 陈馨儿说道：“肯定没什么危险，要是有危险，怎么可能让我们几个人走进去。” 苏晓看了几人一眼，继续往前前进。 走了一段，苏晓停下脚步，他侧过头说：“墙壁上有字。” 陈家三人跟着苏晓指的方向看去： 是用刀刻在石壁上，根须之间空白处中间的文字，用的是现代的简体字，很好认。 上面刻着：“陈兴海，战树蛟于南徐，陨。” 似乎是可以刻字的地方较少，它用着文言文式的叙述风格，但大意很明确： 有一个叫陈兴海的修行者，在南徐和一个叫树蛟的邪物战斗，陨落了。 陈馨儿道：“陈兴海……是大爷，上一代陈家两位超凡者之一，风母事件时，他奉命支援南徐秘境，和其他超凡者一起阻拦王侯级邪物，付出惨烈代价，将其击杀。” “他的弟弟，就是如今的陈二爷，我们陈家唯一的超凡。” 苏晓默默看着文字。 树蛟……一种海族的下级王侯邪物，属于海族的“捕捉者”，体型巨大，速度极快，爆发时的飞行速度超过音速，能在水中和地面潜泳，可以行云布雨，呼风落雷，可以让粮食丰收，鱼类大量繁衍，也能从大地和湖泊掠夺生命力，让人们陷入饥荒。 光靠着冲击力，祂便能撞翻巨舰，冲垮大坝。 祂在内陆靠近湖泊的地区，往往被当做湖神祭奠，受到祂眷顾的祭司，可以将符灰混入水里，制作亵渎的治疗药剂，那些药水能治疗疾病和外伤，但是具备恐怖的污染。 有人用显微镜观察过树蛟祭司的治疗药剂，在那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细小而恐怖的怪异邪物。 在《邪物学：王侯篇》的评价里，树蛟被认为是最弱小的下级王侯邪物之一，因为缺乏独特的权柄，战斗方式单一，弱点明显，很容易击杀。 苏晓带着他们，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他们又在一处空白墙壁处，看到了刻字。 陈默央，战白瞳人，不敌，陨。 苏晓知道，白瞳人是以前对异变子嗣的称呼，用以形容异变子嗣惨白，无瞳的纯白眼睛，后来已经被更准确的“异变子嗣”替代了。 只是不知道，杀死这位陈默央前辈的，是王侯级的异变子嗣，还是妖鬼级的异变子嗣。 多出一句不敌，肯定是没有杀死它，之前描写树蛟的时候，没有“不敌”二字。 陈星文道：“这应该是二爷那一辈之前的修行者……看起来，应该是元婴期或者超凡者，才能记录在石壁上。更低的，没被记在石壁上。” “嗯。”陈馨儿点头：“在以前，有种说法是……元婴期以前，都算凡人，不是真正的修行者，只有到了元婴期，才会发生质变，由人踏上成仙之路。” “也正常。”陈星文说道：“在元婴期或者超凡者之前，修行者大多存在致命弱点，除了锻体的修士，或者本命咒是体质活力秘术的，身体强度和凡人没什么本质差别。” 苏晓听着他们的说法，心中微微赞同。 咒星修炼体系，到了超凡者境界，会觉醒能力很全面的气势，宗派修炼体系，也会诞生“元婴”。 确实是极大的质变。 陈驰皱眉道：“觉照境和巫觋境就上不了石壁了？太严苛了。” “可能是祖训吧。”陈馨儿说。 看了一会儿，苏晓他们继续往前进。 越往前，好像时间也在往过去前进，石壁空白处的刻字上，一位位只有名字的陈家修士，在对抗邪物……甚至是人类的侵略者。 一处空白石壁，繁体字写着： 陈四豪斩剑圣山本于蓬莱重伤陨 没有标点，但简单断句，便能理解它的意思。 一位叫陈四豪的修行者，在蓬莱斩杀了樱国的一位姓山本的剑圣，后来重伤不治，陨落。 那个时代，陈家似乎有多位能刻在石板上的高阶修行者，恰好处于鼎盛时期，可他们一个个陨落了。 苏晓心情复杂，他心中在想，不知陈家有没有活着颐养天年的高阶修行者？ 至少走到现在，一个没看到。 可能是，那些老死在床上的高阶修行者，名字没刻在石壁上，也可能是，他们都战死了，没有一个人老死在家。 陈家三人看着这些话语，也渐渐沉默，说不出话来，那陈驰的眼眶里，更是有了些许泪水。 这上面的名字也不完全只有陈姓，苏晓看下来，还看到了“林”，“盛”两个姓。 “林……指的是林家么？东江省的大世家。”苏晓想着：“盛却是没听过，这种修炼世家，应该会和同等级别的世家通婚，盛家……没印象。” 苏晓想到便问：“以前，东江省有盛家这个家族吗？” 陈馨儿答道：“有，在过去，我们陈家，林家和盛家世代交好，我们的《林木歌》，林家的《疾风九门》，盛家的木偶技术……三者相得益彰，彼此经常联烟。” “等一下。”苏晓打断了陈馨儿的话，问道：“盛家的……木偶技术？” 第70章壁画 陈馨儿没听出苏晓语气变化，回答道：“是啊，盛家很擅长制作人形的木偶，用它们来战斗，有点像现在的仿生人，但是用的是心力驱动，我们陈家的《林木歌》也涉及控木的能力，与他们配合起来战斗力更强。” 苏晓追问道：“人形的木偶，是指很小，巴掌大的，还是真人那么大？” 陈馨儿奇怪看了眼苏晓：“真人那么大，有的还要大一些，也有动物类的木偶机关。” 苏晓皱眉，这就和他思维海里的木偶对不上了。 莫非只是巧合？他想多了？ “只可惜，盛家在被清朝朝廷消灭了。”陈馨儿说：“盛家崩灭后，我们和林家的关系也越发疏远……具体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苏晓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清明两朝还好，时常可以看到陈家高阶修行者活跃，斩蛟龙，灭邪魔，诛外道，再继续往前，刻字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繁复，陈家三人都开始认不得了，必须要苏晓帮忙翻译。 苏晓为了修炼《世界心》，专门看过《世界心》附带的历史类书籍，其中就包括汉语的演变，专门学习过。 有的时候，一个时代，都没有一位能刻在石壁上的高阶修行者。 苏晓看着，问身后陈家三人：“你们陈家世代都在这里，祠堂没迁移过么？” 陈星文道：“有迁移过几次，但这些石刻，也应该跟着迁移过，起码迁移过上面的字迹吧？” 几人继续看着。 越往前，陈家出高阶修行者的跨度越长，有很多高阶修行者，并不是被同级或更高阶的邪物杀死，而是被众多眷族级邪物围攻，经常出现“力竭而死”之类的描述。 虽然大部分都是和邪物的战斗记录，但也有少数，是和人类战斗而死的。 陈家修行者有人死于海寇围攻，有人死于某个不知名修行者的暗杀，甚至有人被北方的骑兵杀死，让苏晓怀疑陈家刻在石壁上的要求，是否在降低。 通道处的树根越来越多，之前还诡异呈现出一种腐朽的感觉，有菌类蘑菇在生长，现在却越发生机勃勃，仿佛这些树根从无数人名和事迹中，汲取到了某种力量。 再往前的文字，连苏晓都开始不认识了，古老又久远。 有很多文字，明显是刻错了，估计是一次次搬运的时候出了纰漏，苏晓一开始还能靠着“汉字的顺序和缺漏不影响阅读”的特性读读，但后面不行了。 后来，苏晓甚至看到了残破的甲骨文，那就完全认不得了。 甲骨文过后，甚至还有壁画。 苏晓把看到的壁画，从后往前整理，大概讲述了一个故事： 一个巨大的圆球，应该是天神或者某种象征，它在大地掠过，洒下了种子状的东西，种子落到土里，从中长出了人。 人有很多种，有的长着犄角，有的拖着蛇尾，有的像活动着的木头，有的攀爬在地，也有很多普通人类的外形。 而苏晓看到的前几幅画，也就是整个故事的“最后”，人类们用原始的武器杀死了怪物人，最终，一个人手掌心捧着，被人类的“王”授予“树苗”。 苏晓皱眉。 陈家传承这么古老？ 从远古传承至今？ 不大可能吧？ 什么世家能传承几千年？这不科学。 苏晓怀疑，陈家有很多伪造的历史，比如这些壁画，里面显然有借鉴海族神话的元素，估计是抄的。 但看着身后一脸震撼的三位陈家年轻人，苏晓没说出来。 不知何时，罗莎莉没在苏晓耳旁大声吐槽了，大概是看到了那些陈家先贤的事迹，受到震动了？ …… 指挥室内。 罗莎莉说：“苏晓进入传送拒止区域了，我无法传送那里的光和声音！” 刷刷。 好几个人站了起来。 张文东震惊道：“不可能吧，陈家……这么没落的世家，还能在祠堂下面，维持一个传送拒止区域？” “我先过去吗？”罗莎莉看着几人：“这个距离，我能带三个人，不是超凡者就行。” “跟！”张文东说：“有可能是dsa的陷阱，但要谨慎，如果没出事，隐形在一旁，不要出手。” 罗莎莉早迫不及待了，立刻点头。 …… 壁画看完后，整个通道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黑暗的大厅。 大厅中，有无数道站立着的人影。 太远，手机的光照不到，看不清楚。 “谁，是谁！”陈驰惊慌叫道。 陈星文说：“别惊慌。”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苏晓已经带着他们踏足大厅，用手机灯光，照亮了大厅里面的人影。 大厅地面上遍布树根般的存在，在一个个根须交缠的节点，那些根须立在一起，形成人形。 “只是一些木头人而……”陈星文正想说而已，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苏晓走在最前面，他还没感受到恶意。 此时，却听到大厅中，传来某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瞬间，几人毛骨悚然，背上似有蜘蛛在爬，没有人敢动，敢说话。 苏晓十分果断，趁着话音未落，先激发了瞬间跃迁。 不管什么情况，先瞬移拉开再说！ 大不了是个误会。 可苏晓骇然发现，他居然无法瞬移离开。 不知何时，他进入了传送拒止区域！ “糟糕，大意了！”苏晓暗中想着，却没敢移动。 谁也不知道移动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随着话音落下，众多木头人人影中，其中一个缓缓站起。 那那些根须慢慢褪去，露出了一个满是皱纹，穿着蓝色衣袍的老人。 “陈二爷！” “陈二爷！” 陈馨儿和陈星文惊骇赫然之下，同时喊出话语。 他们随即脸色惨白。 他们打破了“不许说话不许动”的规定！ 苏晓在旁看着，随时准备动手。 但什么都没发生。 陈二爷站稳，似在平复状态，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此时来此。” “陈二爷，我们是陈家新一代……”陈星文正要说。 “不是你们。”陈二爷盯着苏晓后面：“你们身上有陈家血脉，否则守护者早对你们出手了。你们后面，那群躲在大厅外的人是谁？” 第71章排面 陈二爷盯着苏晓等人身后。 “不愧是陈二爷陈前辈，老牌元婴修士，青龙诀修到圆满，能洞察‘生命力’，隐形符都瞒不过您。” 一个男声响起。 在苏晓身后，一位女孩带着三个男人走出，他们都穿着动力甲，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 “这……”陈星文震惊叫道：“明杰，斐伟，王汉林……三位准超凡者，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陈馨儿，陈驰也一脸震惊，显然他们也认识这三位修行者。 南徐的名人！ 陈二爷面色肃然，盯着三名男性。 陈二爷缓缓道：“两位三品本命咒的觉照六阶，一位二品本命咒的觉照六阶。” “我陈家有何罪，紧急事态部，是想灭我陈家吗？” 王汉林走在最前面，笑道：“陈二爷，误会，只是，我们保护的人，进了传送拒止区，我们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保护的人…… 陈家三人一齐看向苏晓。 陈馨儿他们都震惊了。 “三位准超凡者，居然全天候保护一位觉照天才？”他们人都有些懵。 直接傻了。 王汉林三人，本命咒位阶足够，属于随时能突破到超凡者的强大修行者，现在没突破，只是还在做积累罢了。 地位上，他们只比超凡者低上半级。但各个都是南徐的精兵强将。 就因为苏晓进了传送拒止区域，还没受到实际威胁呢，三位准超凡者直接赶过来？ 他们的战斗力，都足够灭掉陈家了！ 这排面也太大了吧？ 别看陈二爷境界更高，可他已经是残废了，且没有动力甲等武器加持，完全无法抵抗三位准超凡者的攻击。 “哼。” 陈二爷冷哼一声。 却是不敢发作。 打不过啊！ “看够了就在外边等着吧。”陈二爷冷冷道：“别进大厅，否则，守护者攻击你们，老夫却是没办法。” 王汉林笑道：“那是自然，苏晓没遇到危险，我们不会出手。” “苏晓。”罗莎莉开口了：“给。” 她手上抱着沉重的白色动力甲，正是苏晓的。 她把动力甲朝着苏晓远远一丢，苏晓连忙运起无影刺，将它接住，然后快速穿上。 罗莎莉力气好大啊！ 两人的眼睛接触了一小会儿，而后移开。 有动力甲在，即使在传送拒止区域，苏晓也安心了很多，有了底气！ “哼。”陈二爷再次冷哼一声。 “我陈家，要这么防范么？”陈驰忍不住说。 苏晓瞥了他一眼。 得了吧，刚刚看到木头人人影的时候，谁最先害怕的？ 陈馨儿连忙打圆场道：“苏前辈刚刚帮我们解决了谢家的麻烦，族长说，迎《林木歌》时，他站在最好的位置。” 陈二爷打断道：“好了。” “进来吧，苏小友，以你的实力，穿上动力甲，即使老夫要暗害你，也不是你的对手。” 苏晓却没进去，先鞠了一躬，表示歉意：“陈前辈，我最近受到强大敌人威胁，还请见谅。” 听到苏晓这么说，陈二爷脸色缓和，不像之前那样难看。 起码苏晓做了个姿态，表明他不是故意带人来陈家，给陈家下马威看的。 有理由，给了他台阶下。 至于苏晓受到什么强大敌人威胁，他又如何知道的，陈二爷却是没问。 可能性太多了。 比如说，某位擅长预言占卜的高阶修行者，突然发现苏晓会死于暗杀，警告了苏晓。 苏晓却是没跟着陈二爷继续前进，而是先提问： “陈前辈，您之前多次提到‘守护者’……难道这地宫的守护者，不是您？” 陈二爷道：“此是我陈家秘密。放心吧，守护者不会攻击你，你有陈家血脉。” 意思是，当着外人的面，陈二爷不想说。 苏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跟了上去。 陈驰三人看了眼大厅外四位修行者后，也往前走。 要在以前，私闯祖祠，那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可现在陈家没实力，腰杆硬不起来，苏晓是他们必须要的外援，得罪不起……只能无奈接受。 随着陈二爷往前走着，大厅里翠绿的树根突然发光，像一个个绿色的水晶，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昏暗大厅。 大厅呈倒三角形，苏晓他们是从下方的角进入大厅内的，而在大厅另外两个角落处，也有一个通道。 “这结构，有点像……子.宫……”三尺神明观察四周，苏晓暗暗想着。 “难道说，修建祠堂地宫的人，具备某种生殖崇拜？” “陈家之前迁移过祠堂，那是否表明，这地宫都是按最初的那个修建而成……” 生殖崇拜并不罕见，在原始社会是很普遍的。 陈二爷带着苏晓他们，往左边的耳室前进。 陈二爷说道：“很快，你们会看到守护者了。” “我们陈家真正的守护者。” 在耳室尽头，是一个树根缠绕出心脏般外形的东西。 陈二爷翻出一把刀子，割破手指，将血液滴在树根上。 他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树根缓缓解开，露出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她身着绿衫，浅绿长发拖在地上，皮肤白皙，显得娇俏可爱。 她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眼眸，像宝石一样璀璨，又像神灵一样威严。 苏晓注意了一下战术头盔上电量的消耗。 “消耗速度些许增快，她的出现产生了理智冲击？”苏晓暗道。 她就是陈家的守护者？ 看起来很小。 女孩眼眸里还残留着茫然，像刚刚被人从深沉的睡眠里唤醒了。 随即，她问道：“时间还未到，为何唤醒我？” 这声音和先前大厅里，听到的“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的声音，一模一样。 可苏晓很确定，女孩并未开口。 她的嘴唇都没动。 “心灵感应？”苏晓暗想。 “还是说……神给予人的‘超验性’？” 陈二爷回道：“今年祭拜提前，请出林木歌。” “又要唱歌了啊……”女孩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 她没开口，声音却在所有人内心响起，像听到了她说话。 “下次祭拜，十四个月后。” “好。”陈二爷点头。 女孩这才露出笑容。 接下来，她张开了淡粉色的嘴唇。 有如天籁的歌声，从她歌喉中传出。 第72章林木歌原本 苏晓怎么也没想到。 《林木歌》的原本，竟然真的是一首歌。 是被树木尘封着的女孩，轻声浅唱的歌谣。 这一刻，苏晓感觉自己的思维在活跃，身体在雀跃。 太好听了！ 苏晓连忙激发了极化认知，配合木偶的能力一起发动，疯狂汲取着歌声里的力量。 同时，苏晓还在思考。 怪不得。 怪不得陈家能每年产出一次《林木歌》原本的阅读次数。 苏晓怀疑，面前的女孩，这位陈家的守护者，是一位化神期修士！ 所以，她可以蕴养《林木歌》原本。 但她状态可能出了严重的问题，只能封禁在地宫里，心智也退化到小孩的水准。 苏晓听着美妙的音乐，感受状态的跃升，身后三人也听着歌曲，渐渐露出沉醉的表情。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步艰难之子不犹”（注1） 苏晓贪婪地吸收着歌声里奇妙的体悟。 他感觉自己时而像一束飞在空中的蒲公英花，时而像暴风骤雨下的普通花草树木。 女孩唱着唱着，站了起来，曲线完美的小腿立在弯曲的树根上，有着别样的美好。 青衫下落，遮住了她膝盖往上的部分。 苏晓感觉得到，自己思维海里，又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唱着唱着，女孩开始往前迈步，走到了苏晓前方。 她头发很长，走路时会拖到地上，但她似乎并不在意。 她高举起白皙的手臂，虚抚着苏晓的面罩，好像在抚摸苏晓的脸颊一样。 随着她的靠近，苏晓思维海里孕育的咒星异能越发成熟，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这就是……站在最好位置的效果？”苏晓内心想道。 而一旁的陈二爷，已经呆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守护者会做这样堪称亲昵的举动。 以往，她都是坐在原地，普通的唱歌而已。 苏晓最开始领悟的咒星异能“活力术”在这一刻猛然膨胀。 此外，同为体质活力秘术的水中愈合异能，被活力术一并吞没。 就在这种关键时刻，歌声戛然而止了！ 苏晓内心狂叫：“别停啊，我还要听！” 但来不及了，《林木歌》原本阅读一次的量，已经过去了。 思维海里，一颗翠绿的咒星闪亮。 苏晓的思绪拂过咒星。 生命之心，四品咒星异能，复合咒星异能，既是体质活力秘术，也有治疗他人的能力。 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大脑还能思考，就能把心力转化为生命力，快速，立即的治愈外伤和身体劳损，这会导致寿命的降低。 咒星一阶时，未曾受伤时也能先将心力转换成临时的生命力，在持续时间内受伤，临时的生命力会激发身体的再生能力，一样起到“治疗”的效果，但不消耗寿命。 咒星二阶后，可以治疗更严重，正常状态无法轻易恢复的伤势，像烧伤，骨折，断肢等难以治疗的伤势，也可以缓缓治疗。 咒星三阶时，也可以用在他人身上，诱导他人的生命力，让他人快速恢复伤势，这会消耗目标的寿命。 咒星四阶时，可以从外界掠夺生命力，也可以将自身的生命力转移给他人，用掠夺的生命力治疗自身伤势时，不损耗寿命，但转移生命力治疗他人时，被治疗者仍然消耗寿命，但是消耗的更少。 到了咒星五阶，原本需要接触的生命力掠夺，变成中近距离可用。 到了咒星六阶，也就是满阶时，可以连同自己在内，一次性大范围的治疗他人，也可以一次性，大范围的对外界掠夺生命力。 按理说，这个咒星异能虽然不算厉害，但也是补全了苏晓一个短板，是很厉害的辅助类异能，也是还不错的体质活力秘术，可苏晓内心却不怎么高兴。 可惜。 哀叹。 苏晓有感觉，如果让他继续听下去，他真能把一品咒星异能林木歌领悟出来。 可惜……《林木歌》只有一次啊。 似乎是看到苏晓可惜的表情，女孩退了一步，委屈地闭着嘴，声音在苏晓脑海里响起。 “还想听，明年再来。” “给我王血，给你唱一晚上。” 苏晓愣了一下。 这位守护者的状态，好像没他想的那么差，甚至能和他讨价还价。 “好，多谢陈前辈。”苏晓点头，对她行了一礼。 王血……大概指的是王侯级邪物的血，沐浴王血可以成圣，圣贤的至高篇章原本，也能从王血中汲取力量。 苏晓腹诽：“艹，我要是能杀王侯，还听你唱歌干嘛，我直接从王侯级邪物那里抽一品咒星异能！” 陈家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苏晓这种领悟，但还是有所收获，也纷纷学着苏晓，对女孩行礼。 “多谢陈前辈。” 他们有点奇怪，为什么苏晓要多说一句好字。 嗯……难道是赞美歌好听？ 他们并未听见女孩对苏晓说的两句话。 就在苏晓几人行完礼，准备离开时，苏晓脑海里又听到女孩的声音： “我姓林，不姓陈。” 陈家的守护者，竟然姓林？ 苏晓借着三尺神明观察四周，确认其他人脸色没什么变化。 苏晓暗想：“他们都没听到，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 可惜这里人实在太多，苏晓不好多问，只能离开。 离开大厅时，苏晓没看到罗莎莉他们，大概要么隐身在一旁，要么离开了吧。 走着来时的通道回去时，苏晓感叹道：“没想到陈家，竟然还有化神期的前辈。” “化神期前辈？”陈馨儿好奇：“您是说以前吗？” 苏晓摇头道：“不，地宫深处那位，那位应当是化神期的前辈。” 陈星文问：“您是说陈二爷吗？他突破化神了？” “不是陈二爷，是另一位。”苏晓说。 “可是。”陈驰奇怪地看着苏晓：“地宫里只有陈二爷一个人啊。” …… 陈二爷躬着身子，看向女孩，疑惑不解问：“林前辈，您为何对他如此青睐？” 女孩重新坐回了树根缠绕的地方。 她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却有声音响起。 “明年继续让他来，他要见我，让他见。” 没有回答陈二爷的问题，却说了要求。 “是。”陈二爷道。 那些树根缓缓纠缠上来，再度将青衫女孩包裹在内。 只留下困惑的陈二爷一人站在原地。 （注1：出自诗经，小雅，白华） 第73章不是苏晓 看到陈驰等人的反应，苏晓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卧槽！” 无数思绪在苏晓脑海里爆炸了。 刚刚那个女孩，难道只有他和陈二爷能看见？ 不，陈二爷也不一定看见了…… 他只回了一句“好”字……也许是见到了，也许是没见到，不能判断。 一时间，苏晓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撞鬼了。 他看了看战术头盔，清心咒还在的。 苏晓问陈驰三人：“你们手机还有电么？” “有。” “有的。” “苏前辈，怎么了？” 苏晓没回答。 有电……证明清心咒还在作用，那就不是他们的心智受到了影响，而是……不涉及心灵的幻术？ 苏晓看得到，他们看不到？ 这让苏晓回忆起了最开始使用木偶时的场景，他看到了躲在地铁里的警方修行者……木偶的感知能力，似乎能看破一些低阶幻术。 苏晓摇了摇头：“没事，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看错？”陈驰正要询问，空气中突然一阵波动。 之前罗莎莉四人从隐形状态结束，南徐修行者王汉林看向陈驰三人，开口说道：“在这里看到我们的事，还请诸位保密，当然，我们也不会透露陈家的任何事物。” 陈驰几人面色不好看，陈馨儿开口道：“没问题。” 王汉林说：“之后等危机结束，我们会上门道歉，实在是事态紧急，来不及多等。” 陈馨儿勉强露出笑容：“没事，能理解，救援大队的信誉，我们信得过。” 王汉林对苏晓点了下头，苏晓也对他们道谢。 毕竟别人跑一趟是为了保护他，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还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得道谢的。 苏晓脱下动力甲，递给了罗莎莉。 “我先带他们先回去了哦。”罗莎莉说着，对苏晓眨了眨眼睛。 “再见。”苏晓笑着回答。 话音一落，一阵灵能波动，他们四人便从通道中消失，不知是隐形还是传送走了。 陈馨儿等人看着苏晓，满脸羡慕。 这位的排面太大了，不小心进入传送拒止区域，直接一队修行者过来帮忙。 很多大势力的天才，都没这待遇！ 他们还不知道dsa那边的细节，苏晓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 苏晓看向他们，开口道：“走吧，外面的人或许等急了。” …… 虚拟世界里。 兰若曦和王阳明站在神像脚下，看着又一个人的出现。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戴着黑色礼帽，留着复古油头，脸庞干净，没有胡子，穿着黑色大衣，紧身长裤，是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年轻时的样貌。 尼采看向两人，摘下礼帽，放在胸前，微微行了一礼，却用女声开口： “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声音柔和，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播音腔。 王阳明回礼后说道：“没关系，尼采小姐，这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鱼玄机小姐。” “鱼玄机小姐吗？又一位得到祂认可的新刺客。很高兴见到你。”尼采对兰若曦伸出手。 这“西欧式中文”味好浓啊……兰若曦想着，和她握手：“您好，天选者阁下。” “呵呵，组织内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必称呼我为阁下。”尼采说道：“鱼玄机小姐，在你的资料里，你是中夏中部区域的人，确认要转到东部区域吗？” 兰若曦问：“会有什么不便吗？” “当然不会。”尼采说道：“只是流程上的确认，到了东部区域，你的直属领导者将是王小姐。” “嗯……我确认转到东部区域。”兰若曦说。 尼采点头道：“很好。那么，一并的，作为新晋刺客的考验，也一起授予你。” 兰若曦紧张了起来。 来了！ 她心中安慰着自己，没事，大不了，他们给个任务，让她去刺杀苏晓。 怕什么。 “你的任务是，杀死这个人。”尼采说着，一只手从空气里，提溜出一个照片。 兰若曦看过去，内心已经有所准备。 “诶……她是？”兰若曦惊讶开口。 不是苏晓，是另一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沙沉雁，东江省世家里，沙家的旁支。”尼采说：“沙沉雁是一个罪恶的代理人，一个老鸨，在她手上，掌控着一个庞大的非法产业链。” “呵呵，沙沉雁手下，数量最多的是未成年少女。沙沉雁控制她们，强迫那些女孩出卖身体，为她赚取足额的利润……” 兰若曦震惊道：“不可能吧，有鸿钧网络在，现代怎么可能还有这种……” “网络只是工具。”王阳明打断了话，在一旁说道：“鸿钧网络很厉害？错了，厉害的是鸿钧网络背后的人，而不是网络本身。” “如果鸿钧网络是一位全知全能的神祗，那要调查队干什么，鸿钧网络自己不能调查么？要救援队干什么，鸿钧网络自己不能派机器人救援么？”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 第74章学习班 “呵呵，开办学习班的地方，监控摄像头意外的少，而且很靠近著名的镇江大楼，走过一个地下通道，再坐上向上的电梯就到，不知是不是巧合呢？” 尼采说着，从虚空中拿出一叠资料，递给了兰若曦。 “这是她的情报，包括她的罪证和她惯常行动的方式。杀死她，当然，你不用拿着匕首，或者使用毒药，那些都是早已淘汰的技术。” “遍布城市的鸿钧网络，才是你的武器。” 兰若曦拿过资料，短暂看了看。 “这……太可恶了，这个人，罪该万死，她竟然还出卖八岁多的小女孩……” 兰若曦看着这些资料。 证据，出处，很翔实。 甚至是举报上去，就会处理的铁证！ 兰若曦说道：“这些证据……都不需要去刺杀她，直接举报上去，直接会有人来处理她和她的那些顾客！” “处理？”尼采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是什么处理呢？会杀掉她么？还是只会让她坐一会儿牢？” “鱼小姐，告诉你，都不会。她首先会拒不认罪，然后等待她的辩护律师到场，接着，她开始声称一些她自己也不信，别人也不信，她知道别人不信的辩护言辞，然后拖延时间，化小罪责……” “呵呵，会有人保她的，那些她的顾客，那些她客人的人脉，她的交际圈遍及东江省各大世家，没人希望她认罪，然后把他们供出来，那样，他们会身败名裂。” “最终，她可能会立刻释放，而你，则会被他们追溯源头，找出来！” “匿名也没用。鸿钧网络是一个工具，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是所谓的‘老天爷’，相信我，他们用起鸿钧网络来，只会比你更熟练。” “你是怎么得知那么多情报的？” “啊，他们稍一调查，就从你这个举报者身上，发现了dsa的痕迹——没发现也不要紧，他们可以编一个，或者用影响心灵的异能偷偷对付你——最后，你会因为举报锒铛入狱。如果他们手眼通天一点，你还会被那些你自己都猜不到的死法杀死。残忍的死去，甚至，你的亲人也会因为你受到波及……” 兰若曦问道：“那把这些证据发到网上呢？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总做不得假了吧？” 尼采小姐摇了摇头： “那就更不可行了。记住，鸿钧网络是一个工具。” “现代人能接触到什么新闻，能看到什么消息，基本完全取决于大数据算法做出的推荐，算法想让他们看什么，就让他们看什么。而东江省那些世家里的人，有足够的能量影响算法的推荐，我敢保证，如果你把这些证据发到各个网站上，不到半天之内，它们就会全部消失。而你，会因为造谣被逮捕。” “即使没消失，那也不要紧，他们的技术团队，他们的公关，他们控制的水军公司，足以改变舆论的走向。这些证据确实是真实可查的，但有多少人会花力气去查，这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多少力气？” “哦，有人去查了，查到是真相了，有用么？他的声音很快会淹没在一大片反对他的声音组成的海洋里，而大众——广大的吃瓜群众，他们没那么多力气分辨谁说的是真相，只会跟从声音更大的一方。” “他们或许有着朴素的，缺乏发泄的正义感，但他们没有明察秋毫的眼睛，不是每个人都有‘大预言术’这样的占卜异能。到最后，那些被正义感支配的民众，并不会成为你的武器，反而会变成无数把刀子，跟着为虎作伥，一起攻击你。” 兰若曦听着，打了个冷颤。 尼采微笑看着她，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先杀死她，然后，由我们组织出面，承认这件事是我们做的，同时，将收集到的这部分证据，直接放在网上。” “既惩罚了恶人，也提升了我们组织的知名度，挽回了一些中夏民众眼里的恶名，这个办法是王小姐告诉我的，她说，中夏人自古以来，崇拜行侠仗义的侠客，我们的人设应该往那方面靠拢。我听着也觉得很可靠。” …… 苏晓很快离开了陈家，虽然陈家盛情挽留，说迎是大事，会从早上庆祝到晚上，有大量酒宴饭局，但苏晓还是找了理由推脱。 完全不来也有点过分，毕竟刚从人家那里学了异能，不能擦嘴就跑，所以苏晓说的是晚上再过来。 他先跑到外面，坐车离开，回到镇江大楼。 然后，苏晓施展了一个永恒幻影，留下自己的幻影在原地，假装在修炼。 接着，苏晓用终极隐形，瞬间跃迁等办法，离开大楼，再做出变装，朝着约定的位置前进。 那是一处奶茶店，戴着口罩的苏晓看到了穿常服的罗莎莉。 她戴着一个很阳光的黄色鸭舌帽，一副茶色墨镜，长袖衬衣外套蓝灰色牛仔布马甲，穿着贴紧长腿的牛仔裤。 时不时，她左看右看，完全是在等男朋友的普通女孩子。 “嗨。”隔着一段距离，苏晓就对她打招呼。 她侧过头，看了苏晓一眼，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 没多说话，她提着一袋奶茶，便拉着苏晓往旁边一个角落走。 “你哪来快递员的衣服！” 罗莎莉的声音在苏晓耳朵里炸开。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我用幻术易容的。” 苏晓小声嘀咕，他可没有把声音直接传送到对方耳朵里这么方便的能力。 快递员怎么了，陌生人穿快递员的衣服，到处走也不会有人产生疑问。 多方便啊。 罗莎莉盯了一下苏晓，将袋子里的一杯奶茶递给苏晓，说道：“喝完我带你传送到指挥部，传送时不许反抗！” 苏晓看了看，不是奶茶，是酒酿圆子，特别甜，属于苏晓很喜欢喝的一类。 “嗯。”苏晓拿出吸管，戳破盖子，品尝那甜丝丝，热乎乎的味道。 罗莎莉也喝着自己，两人并肩站在街边，喝着饮料，看着人流如织。 喝完后，罗莎莉问：“好喝吗？” “很甜。”苏晓点头。 “下次换你请我，该走了。” 罗莎莉拉住苏晓，立刻传送。 南徐金山区指挥部，某会议室内。 苏晓和罗莎莉走入门内，苏晓已经去掉了易容术的遮掩，变成了正常的衣物。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 第75章阴谋之幕 苏晓接过资料，定睛看着。 坐在他旁边的罗莎莉也看着，越看，她越是蹙眉：“怎么会有这种人！” 南徐高级指挥官楼家易推了推眼镜：“修行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犯罪可能，很正常的事，只是没报道而已，我们紧急事态部下辖队伍，经常遇到修行者制造的紧急事态，大约有一半的紧急事态，都是修行者造成的。” “他们有的是邪教徒，恐怖份子，有的是莫名发疯的修行者，有的是修行者中的犯罪者。” “为了针对那些犯罪者，紧急事态部下还有一个组织，独立在救援，调查两个大队之外，由三个特别事务局管理，有很多网剧都用他们做主角。你们也应该听过他们的名字：巡察大队。” “那巡察大队的人呢，会把沙沉雁逮捕吗？”罗莎莉问。 “很遗憾。”楼家易摊手：“巡察大队针对的，是修行者利用超能力犯罪，她虽然是修行世家的人，但这些资料，没有证明她用超能力犯罪。” 张文东开口道：“她不是关键，重点是这里，你们看，尼采和鱼玄机的对话。” 罗莎莉小声读着：“……开办学习班的地方，监控摄像头意外的少，而且很靠近著名的镇江大楼……” “苏晓就住在镇江大楼里。”张文东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苏晓翻完资料。 他开口道：“如果目标是我，直接暗杀我就好，为何要多加这一步呢？” “扰乱视线？”楼家易说：“她开学习班的位置和你很近，被突然杀死后，一定会引你出现，然后，他们可以趁乱暗杀你？” 苏晓摇了摇头：“那样还不如趁我睡觉或修炼时来刺杀我，如果发生骚乱，我只会更加警惕，刺杀我的难度会更大。” “而且，今晚过后，我就会离开南徐了，即使dsa赋予了兰，咳，‘鱼玄机’小姐相当神奇的能力，一个下午的时间，鱼玄机小姐也不可能完成任务。” “很简单。”张文东笃定道：“为了栽污你。” “你想想看，沙沉雁被杀了，他们dsa公布了一系列证据，人们检查后，发现都是真的……他们会拍手叫好，并且威逼巡察大队，对那些‘顾客’调查。” “而镇江大楼，将站在事态的中心，毕竟沙沉雁在国内的线下业务，全都围绕镇江大楼展开。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那些修行者曾经来过镇江大楼，都会列成一个清单，列在网络上。” “苏晓，你也恰好来过镇江大楼！” “试想，人们验证那个沙沉雁该死，活该被杀，都在拍手叫好后，你又被dsa暗杀了，而你，恰好在之前一段时间来过镇江大楼……人们会怎么联想？” “dsa不仅想要在肉体上消灭你，还要打击你的名誉！” 罗莎莉听着，忍不住站了起来：“好恶心的做法！” 楼家易道：“甚至不用杀死苏晓，毕竟苏晓有超凡战力，之前派遣觉照高阶的杀手杀还未觉照的苏晓，都失败了，想要杀苏晓，dsa得拿出他们真正的底牌来，他们舍得么？” “让一位超凡者刺客去刺杀苏晓，风险太大，即使成功，也大概率无法脱身。” “而只要沙沉雁死了，dsa那边，再发布点消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的谣言，最容易骗到人，苏晓你就会变成嫖.娼.幼.女的修行者。” “修行，最看重身心灵三者的状态，他们扰乱你的心灵状态，轻则让你修为不得寸进，重则让你走火入魔，发疯成为疯子。” 苏晓皱眉。 听起来是有点道理，但是有点太牵强了。 “我知道了，那有计划吗？”苏晓问：“如果dsa近期不打算刺杀我，那么我们很难找到刺客，钓到大鱼。” 张文东说：“dsa太狡猾了。竟然让刚刚加入组织的新人执行阴谋，来对付你，这样，即使被抓住，也不会影响他们整个组织……” “我在想……”苏晓说：“他们会不会派出一位‘考官’，并不出手，只在线下考察鱼玄机小姐的行动？” “而那位考官，即使不是‘王阳明’，‘尼采’这样的大人物，也必然是她们手下的强力干将，总不可能真让毫无经验的鱼玄机去对付沙沉雁吧？总得有人现场指挥，引导……” 听到苏晓的话，张文东，楼家易两人对视一眼。 “真有可能！” …… 虚拟世界里。 尼采和王阳明正给兰若曦教着许多简单的技巧。 “变电盒，移动叉车，快递无人机都可以杀人……像快递无人机，操控它，移动到目标头上，再掉下来，高度产生的攻击力足以击杀沙沉雁，但是精准度很难考量……” 兰若曦听着，突然问：“可我……还是很紧张，那怕知道她的实力，保镖，行动路线……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虽然这是对我的考验……可是我毫无经验啊……” 王阳明开口道：“不必担心，一位考官在你附近，等会儿我告诉你如何和他联系。” “如果你想出了杀死沙沉雁的办法，但觉得成功率不够，你可以告诉他，让他帮你完善，如果你想不出来，也不要紧，可以询问他，他是一位资深刺客，会给予你指导。” 兰若曦松了口气：“这，这样啊，我放松多了，虽然这人罪大恶极，罪该万死，但是真要我去杀，我还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尼采瞥了眼王阳明，说道：“最好还是你自己动手，这也是证明你能力的机会，当初王小姐就是独自下手，杀死了一个目标，没有要考官的帮忙。” “考官，并不会冒险出手，如果你失手了，就离开，寻找下次机会。” 言下之意，王阳明能这么快爬到dsa的高位，除了身上的各种光环，还有能力出彩的缘故。 “嗯……嗯，我尽量！”兰若曦握紧拳头。 …… 在各种讨论，安排结束后。 苏晓隐秘地回到了镇江大楼，从卫生间中出现，靠着终极隐形，将动力甲放在永恒幻影的位置，与幻影重合，又自己坐回自己的影像处，再将永恒幻影解除。 虽然苏晓觉得，dsa根本没在监视自己，如果在监视，那昨天就该取消计划了，可小心无大错。 他睁开眼睛，做出结束修炼的样子，走下床来。 第76章借刀杀人 苏晓抽出房卡，离开房间，同时回想着之前会议的内容。 这次行动有四个目标。 首先，要洗清苏晓的嫌疑，让dsa不能拿苏晓来过镇江大楼做文章。 其次，要逮住考官，至少能知道他是谁，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摸到大鱼。 最后，要解决掉沙沉雁。 还有一个附加的目标，让兰若曦不暴露，最好能成功潜入dsa当中。 这四个目标里，最难的是第二个，找到考官的位置，知道他是谁。最麻烦的却是第三个。 沙沉雁虽然犯罪，但紧急事态部却不可能真让兰若曦把她杀掉，她手里掌握着很多“客人”的名单，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dsa掌握的证据里，也只有她和几个人的交易记录。 而且，杀死沙沉雁是违法的。 那怕沙沉雁罪该万死，她的罪行也不一定会判死刑，需要经过审判。 在之前的会议上，张文东提出了一个做法。 让苏晓去解决沙沉雁，把沙沉雁逮住。 这样，dsa不可能拿苏晓去过镇江大楼做文章。 可苏晓只是调查大队的编外人员，相当于临时工，没有执法权，要让他合理的出手，还需要一个合理的时机。 张文东认为，可以让兰若曦引导苏晓过去，让兰若曦借刀杀人。 这就需要苏晓配合，演一场戏。 苏晓走出房间，耳朵里，罗莎莉的声音炸开： “再走慢一点，‘鱼玄机’还没到出去。” 为了防止“考官”近距离的监视，窃听，他们决定用罗莎莉的传送能力沟通交流。 苏晓闻言，略微放慢脚步。 …… 一个穿着骷髅卫衣，戴着口罩，看起来十分时髦的年轻人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起来在玩游戏。 他盯着路旁的酒店，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兰若曦。 “她就是‘鱼玄机’么？” 年轻人熟练操纵着空气中的虚幻键盘，偷窃着女孩的资料。 “夏秋雯，挺好听的名字啊，人也很漂亮，身材很性感，不知之后有没有机会，和她爽上一把……” 年轻人暗想着。 他没有贸然起身，而是跳转着一个又一个监控摄像头，获取它们的视野，远远监视着兰若曦。 最后，他的视野跳到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 “前往金山区镇江大楼。”兰若曦对出租车说。 这声音当然也传递到了年轻人的耳朵里。 年轻人暗暗点头：“充满行动力嘛。” “可惜，就是缺乏谨慎，没有经验，不够谨慎。”年轻人暗暗想着：“都不用艾塔赋予的‘鹰眼视觉’查看周围，害得我白做那么多隐藏措施了。” 他站起来，笑着摇摇头，也预定了一辆无人出租车，准备去镇江大楼。 他没发现的是，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已经盯住了他。 …… 金山区指挥部。 “发现‘考官’位置。”有人说。 楼家易推了推眼镜，开口道：“进行面部识别。” “对方戴着kn95防护口罩，无法识别面部。” 楼家易并不在意，说道：“回溯监控，查看他之前经过的地方。” “是！” 楼家易继续说：“进行大数据识别。从身高，体型轮廓两个特征，进行模糊搜索！” “搜索结果，一共二十一万四千二百八十一人！” 一片片人脸出现在楼家易面前，能让任何脸盲症患者获得密集恐惧症。 “注意衣服。”楼家易说：“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进行搜索……找到了。” “这是米国汤米·希尔菲尔格公司在今年秋天推出的一款全新款式秋季卫衣。” 楼家易开口道：“搜索售货渠道，调查那些人购买了这种卫衣，与先前模糊搜索的结果进行比对。” “是。” “对比结果出来了。” 一瞬间，楼家易面前那一排排的人脸，只剩下四个。 楼家易没有露出喜悦表情，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利用鸿钧网络，只用几次搜索，就抓到了可疑目标，不过是指挥官们的基本操作。 楼家易继续说道：“调取这四人最后出现位置，调取附近监控。” 刷刷刷刷。 四个监控画面同时出现在了楼家易面前。 他们竟然在别的地方，被同时拍到了。 楼家易皱眉。 这意味着，这四人里，要么有人是替身假扮，要么楼家易找错了方向。 有人开口问：“楼指挥，要联络那些地区的调查队，让他们派人去核查吗？” “不。”有人说：“这小子看起来鬼精鬼精的，说不定垫高了身高，指定在误导我们呢！” 楼家易重新调取了之前看到的各种图片，渐渐地，他的眉头开始舒展。 楼家易说：“识别他身上的卫衣，和正版卫衣进行比对。” “识别结果……呃，他穿的是盗版衣服，商标上有微妙的不同！” “草！”有人直接骂出来。 楼家易问：“能查到国内那些厂家在盗版这套衣服么？” 技术人员说：“这需要一点时间。” 楼家易点了点头，盯着监控画面上，‘考官’的走向。 “他上无人出租车了，看看他用的是谁的身份。” …… 苏晓走出镇江大楼。 迎面吹来的秋风萧瑟又冷寂，街道上的人们裹紧了衣物，防止冷风穿进袖子和衣领里。 罗莎莉的声音在苏晓耳朵里响起：“好了。” 苏晓操纵着增强现实眼镜，预定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 他要坐车离开，前往陈家了。 而此时，很“巧合”的，附近最近的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那就是兰若曦坐的那辆。 根据鸿钧网络的算法模拟，苏晓会被分配给那辆出租车。 然后，兰若曦……不，鱼玄机小姐会认出苏晓，她会“临时起意”，决定借苏晓的刀，去对付沙沉雁！ 果然。 苏晓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 换了一个打扮的兰若曦从上面走下来，看得人眼睛一亮。 “诶……您是，苏晓？”兰若曦摘下增强现实眼镜，瞪大眼睛看着苏晓。 “哇，我是你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合个影吗！” …… “考官”坐在另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上。 他皱了皱眉。 随后，他按了下耳麦，开口说道： “尼采小姐，苏晓怎么会在南徐？” 第77章巧妙的误会 金山区指挥部内，听到考官的话，楼家易和身旁的张文东对视一眼。 “考官”的这一句话，信息量好大！ 他不知道苏晓在南徐！ “要骇入他的个人设备，窃听对话吗？”有人询问。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楼家易说：“谨慎一点。” 毕竟，尼采是艾塔的眷者，艾塔又是网络领域的神祗，不知道掌握了什么加密通讯或者防窃听的手段。 车内监控中。 “考官”继续和尼采对话。 “嗯……好的，我知道了。”他说完话，把手放下来，又摁了下耳麦，操纵着增强现实投射在面前的面板。 “守仁姐，我在镇江大楼看到了苏晓，‘考试’需要延迟吗？” “好的，了解，一切继续。” 他继续坐着车，看起来不打算额外做些什么。 …… 金山区指挥部内。 有人说：“车载的声音感知器，根本听不到另一边说了什么话。” “调出那辆出租车的数据记录了。”又有技术人员开口。 “放到公屏。”楼家易说。 “无人驾驶出租车需要扫码或者扫脸才能乘坐。”技术人员说：“他扫的是脸，但很奇怪的是……” 楼家易看向扫脸的记录，那是一张大大的马赛克脸。 “他出现在记录的脸，是一张马赛克，按理说，这绝对过不了检查……”技术人员惊讶感叹道：“而且，这是一张无记录的脸，没有任何关联的记录，正常情况下，无人驾驶出租车，连门都不给他开！” “如果说这是黑客技术，那这种技术已经超越我的想象力了，就像土著人类见到天空降下的巨大运输机，只能把它们当做神赐予食物的使者膜拜。” 张文东抱着手，开口道：“……艾塔的权柄。” 楼家易看向张文东，开口说道：“他不知道苏晓来了，他们的计划，真的是在针对苏晓的吗？” 张文东被问住了。 是啊，仔细一想，好像没有他们在针对苏晓的证据。 唯一的“证据”，是艾塔在虚拟世界，使用了苏晓作为形象！ 这就表明dsa想要针对苏晓了吗？不一定吧，可能是艾塔恰好知道苏晓的存在，又觉得苏晓挺帅的，盗过去做外貌了？ 难道说，一切只是一个巧妙的误会？ 不管了，现在箭在弦上，是误会也得继续走下去了。 张文东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罗莎莉。 罗莎莉一脸无语的表情，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还有。”张文东看向楼家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嗯？” 张文东眉头微皱，开口道：“明明‘考官’是dsa东部区域，王阳明的部下，他在遇到异常时，第一时间联系的却不是王阳明，而是尼采。” “跨级汇报，无论是在什么组织里，都是大忌。” 楼家易道：“也许dsa内部的指挥模式很特殊，天选者负责人事，地方上的刺客导师只负责指挥？” “是有这个可能……”张文东微微颔首：“那他也不用联系王阳明啊？” 楼家易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但这又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吗？张文东皱了皱眉，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 苏晓和兰若曦并排站着，兰若曦不知从那里找到一个自拍杆，完成了拍照。 在拍照结束后，这位粉丝和苏晓分别，苏晓坐上无人驾驶出租车，正要驶离街道。 此时，兰若曦使用艾塔赋予的权柄，骇入了苏晓的增强现实眼镜，借助一条条针对修行者的脚本，对苏晓发出了错误的假消息。 她伪装成鸿钧网络的任务系统，对苏晓发布了一个周边区域的可疑点调查信息。 绝大部分修行者，都不介意顺路调查一个可疑点，为城市排除一分威胁，他们会在紧急事态部的任务系统里，将自身状态设置为“兼职”，这样路上恰好有可疑点时，就会分配一个过去。 苏晓就是设置的“兼职”。 果然，苏晓很快下车，按照鸿钧网络的路线指引，朝着可疑点进发。 …… 远处，“考官”也下了车，这个穿着骷髅卫衣的男性青年一边走入道路旁的一家网吧，一边使用增强现实眼镜监视苏晓。 而在他身边，几个正常运转的监控摄像头把信息传到了鸿钧网络中，被鸿钧网络调配到指挥部，指挥部又在监视他。 “调取网吧内的资料。”楼家易开口道：“看看他是怎么混过身份和脸部识别的。” 技术人员迅速行动起来。 有人说：“楼指挥，网吧内部监控看到，他取下了口罩，对准了扫描装置，但是监控中，他是背对我们的。” “脸部识别呢？”楼家易问：“也是马赛克么？” “呃……是另一个人！草了，是另一个街道上的人，被他窃取走了信息，在这里使用。”技术人员道：“那网吧老板都没有发现吗？” “考官”在网吧内靠窗的位置，打开电脑，一手按着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和人交流着。 技术人员说：“我们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要直接打开他电脑上的麦克风窃听吗？” “不。”楼家易说：“有艾塔赋予他的‘鹰眼视觉’，我们对他设备的动作瞒不过他，我想想……” “我有办法。” 就在这时，罗莎莉轻轻抬手。 空气中，传出“考官”那略微扭曲的声音。 她把含有对方声音的“空气”传送到了指挥部。 声音的本质是物质的振动，只要窃走包含声音信息的物质，就能窃听到声音。 但是，罗莎莉现在还不太熟练，传送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扭曲又模糊。 “守仁姐，看来，鱼玄机小姐打算借苏晓来对付目标，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考官”说道：“她让苏晓过去后，自己并没有立刻撤离，而是到旁边做起了别的事，用以掩盖来这里的动机，不算很笨。”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观察现场。”“考官”说着，打开了电脑，开始玩电脑游戏。 楼家易立刻说道：“能查到他登陆的账户吗？现在任何游戏都是实名制，必然绑定了人和手机。” “他玩的是网吧电脑上的单机游戏，这人谨慎过头了吧。”技术人员说。 “没关系。”楼家易说：“我们已经发现他了，只要继续监视，总能抓到他的马脚，抓到他的上线。” 此时，苏晓已经走下电梯，前往某个地下通道，调查任务系统发给他的“突发可疑点”。 第78章地下通道 电梯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通道。 这里曾经是一处人防设施的入口，在局势最艰难的时候，由当地人自发动手，靠简陋的仪器挖掘出的地下长城。 后来，风母事件过后，政府对这些地下城市进行了加固，扩大与串联。 几乎每个重镇，下方都有遍布道路、导洞、支洞和隧道的地下城市。 苏晓记得，论起地下城市，最大的是龙城，他们那边的地下城的面积，快超过地面建筑了。 这里，斑驳墙壁上还残留着过去时代的深红口号，它们是这座城市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愚公移山，人定胜天” “一边对抗邪物，一边学习生产，克服一切困难” “建造一座能生活，能生产，能战斗的地下城市” …… 苏晓走过空旷的通道，空气中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如今，仍然有不少人居住在城市的地下城中，他们大多数是进城务工人员。 毕竟，这里的房租实在便宜，除了晒不到太阳，上去也麻烦，其他都挺好的。 现在还未到晚饭时间，可地下通道这里已经热闹起来，苏晓没走多远，便看到很多人在通道两旁摆着小摊，有人炸着烤串，有人卖着小巧的玩具，廉价的衣物。 有人招呼着苏晓，但苏晓没有理会，只是微笑摇头，继续前进。 他在某个弯道处左拐，又走上了向下的楼梯。 沉燕汉语学习班。 一个简陋的牌子挂在了他面前，两位十分精壮的保安守在门卫室，正无聊的玩着游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十分不舒服。 苏晓按了按戴着的鸭舌帽，这是他从罗莎莉那里借来的，鸭舌帽的阴影和昏暗的光照巧妙的掩盖了脸型，除非真正熟悉他的人，不然旁人无法认出他是苏晓。 《世界心》附带不少幻术的课程，就是讲这方面内容的。 即使不用异能，靠着光影和视觉误差的魔力，也能形成幻术的效果。 “你是谁？”一位保安看向苏晓。 苏晓看向保安，说道：“你们这里是汉语学习班吗？我想来了解下情况。” “哈？”保安快要笑出来。 “兄弟，我看你也不是外国人，来这儿学汉语？”保安走过来，大力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我有个朋友是外国人。”苏晓随口胡诌。 “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滚吧。”保安一推苏晓：“不要再来这里，我们这里不开班。” “你，你们……”苏晓怒道。 就在这时，里面深黑的通道中，声控灯亮了起来，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女孩的手走了出来。 那女人浓妆艳抹，穿着华丽福贵，挎着的包连苏晓这种直男都能认出是昂贵的名牌，她烫着一头卷发，明明很老，靠妆容却仿佛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就是沙沉雁。 而在沙沉雁两边的两个小女孩，有着北俄女孩独特的白皙皮肤和发色，像一大一小两个洋娃娃。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看着苏晓和保安的眼神十分闪躲畏惧，另一个初中生模样，但是十分瘦弱，眼神里没了恐惧和闪躲，只有麻木。 “干什么干什么？”沙沉雁走到两个保安身旁。 苏晓看着这个女人，强忍着把拳头轰在她脸上的冲动。 “这不是有学生吗？”苏晓看着两个女孩子，对保安说：“等等，她脖子上的瘀伤，是怎么回事？” “这谁？”沙沉雁看着保安。 “老板，一个走错路的。”保安对着沙沉雁堆笑。 随即，他看向苏晓：“小子，识趣点就快滚，这里可没有监控摄像头。” 苏晓大喊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没有监控，你在威胁我吗，你们还敢动手打人不成？”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回响，却好像没人听到。 沙沉雁厌恶的挥了挥手：“动手，别给他打出轻伤以上的明显伤势，会有麻烦。” “得令。” 一个保安看着苏晓“惊恐”的表情，狞笑着冲了上来，一拳轰向苏晓小腹。 沙沉雁拉着手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忍去看，撇过眼睛。 咔嚓。 那保安被苏晓接住拳头，苏晓直接用力，掰断了他的手臂！ 咒星四阶的掌控秘术，无影刺！ 砰！ 苏晓一脚把他踹开，踹在他的腹部，让他飞出去倒在地上，只能捂着肚子翻滚，完全丧失战斗力。 这还是苏晓留了力的情况，否则，苏晓能一下把他踢死。 “你是修行者！”沙沉雁露出惊疑的表情。 由于苏晓戴着的鸭舌帽和这里黯淡的灯光，沙沉雁一时间没认出这是谁，只知道是陌生的修行者。 “定。”苏晓对另一位保安说道。 他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像灵魂和身体分离了。 “她的伤是怎么回事？”苏晓盯着沙沉雁。 此时，似乎听到外面的吼声，又有四个粗壮的保镖从里面跑出来，他们穿着外动力骨骼，站在沙沉雁背后，面色不善看着苏晓。 沙沉雁眼中闪出寒光：“多管闲事，找死！” 她也是修行者，又等来了援兵，即使苏晓一下子解决两个保安，她也不畏惧。 低阶修行者，双拳难敌四手！ 沙沉雁冷笑道：“打晕他，等会儿让谢公子篡改他的记忆，不用担心后续手尾。” “可笑，这么长时间，你居然没有报警……”沙沉雁冷漠。 这四个保镖看起来都不弱，都掌握了低阶的掌控秘术，他们一起围上来，面前的陌生修行者只有被打倒的份。 看到苏晓很快被打倒在地，沙沉雁露出了狞笑。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某个电话。 “喂，谢公子吗……” 沙沉雁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谢公子，真是抱歉，本来要送两个女孩给您玩玩，现在只能麻烦您来收拾一下手尾，修改这修行者的记忆，不然会有麻烦……” …… 保镖们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没有被打晕，只是被苏晓打的丧失战斗能力。 苏晓用“黑刃领域”轻易毁掉了他们的外动力骨骼，割断了他们的肌肉韧带，精准破坏了活动关节，把他们都废掉了。 他们一边疼的大喊大叫，一边陷入恐惧。 面前这个修行者，到底是谁啊！ 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异能！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沙沉雁的反应。 沙沉雁好像对他们的遭遇和痛喊无动于衷，反而以为他们打赢了，在那里拨打电话，要人过来收拾手尾。 第79章你坑我 镇江大楼，楼顶的餐厅。 按了下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谢道嵩骂了一声：“废物，尽会给我惹事！” “谢公子，谁又得罪您，给您惹事？” 林老坐在谢道嵩对面，悠闲地说道。 “林老，让您见笑了，不过是区区小事，您先在此稍等，我处理一下，很快便回来。”谢道嵩陪笑着回答。 “不用客气。”林老说：“这次陈家的事吧，我看你们还是放弃为好，苏晓可不好对付，据我所知，双乐的王元毅，林辰两位圣贤，都站在他背后，王元毅甚至亲自为他站台，处罚了几位超凡者。” “别看他没什么背景，出身干净，那就是大背景。大势力，最喜欢招揽这种没背景的天才。” 谢道嵩听到苏晓两字，脸色阴沉了一下，但很快又驱散掉阴霾：“那是，我知道，我心中有数，我那表弟和苏晓一见如故，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等会儿让我表弟在苏晓那边说说好话，那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林老道：“只是不知道，那苏晓是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若心胸狭隘，恐怕你还有麻烦，他要是追查你用异能伤人的事……” “应该不会的，不会的。”谢道嵩擦了擦汗：“好了，林老，我去处理我那边的事务，很快，很快，请您稍等。” “嗯……”林老点了点头。 谢道嵩走出包场的餐厅，旁边的修行者保镖想要跟上来，被他一把推开。 谢道嵩斜瞥一眼，说道：“都待在这里，伺候好林老。” “是。” 谢道嵩没管他们，他坐着电梯一直下到负楼层，走着地下通道，朝着某个地方赶去。 等他抵达沙沉雁的学习班外是，一群调查队的修行者正穿着动力甲，守在那里，等着他。 苏晓就在他们当中。 目睹这个场景，谢道嵩只感觉天塌了一般，一阵头晕目眩。 等回过神来，一旁站着的沙沉雁看到谢道嵩过来，连忙露出喜悦神色，走过去说道：“谢公子，就是他，这个不知死活的修行者，多管闲事，还请您修改他的记忆，最好让他以后悄无声息的自杀。” 可她指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修行者，明明是一片空气。 “苏晓！”谢道嵩惊怒喊道：“你坑我！” 苏晓抬起冰冷的眼神：“是你坑了你自己。” 谢道嵩眼神阴晴不定，两位调查队的修行者朝他走来，就要控制住他。 他们专门携带了控制修行者的束缚衣！ “哼。”谢道嵩没有反抗，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被狠狠按倒在地，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被完全控制住。 这群修行者下手很狠，得知具体情况后，完全不给谢道嵩留情面，怎么狠怎么来。 谢道嵩很明白，在这里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保持沉默，之后再和律师对好证词，再来周旋。 他连苏晓都打不过。 “带走。” 一旁，赶来支援的南徐修行者王汉林说道。 “是！” 王汉林看着谢道嵩被押走，又看向苏晓：“辛苦您了，出了这种事，我这个南徐调查队修行者，真是面色无光！” “没事。倒是……这次任务，来得有些蹊跷。”苏晓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演戏，就要演全套嘛。 “任务？”王汉林意外开口。 “是，任务系统发布的任务，我全程开着增强现实眼镜的记录功能，都录了下来……”苏晓继续表演。 苏晓问：“那群孩子没问题吧？” 王汉林回答：“没问题，我们都处理好了，专门有医生负责治疗和验伤，也有心理医生，她们的住处，吃饭等问题也不用担心。” 苏晓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学习班的门内，几个修行者走出来。 “那谢道嵩，沙沉雁，根本不是人！”有人咬牙切齿：“那些孩子的居住条件甚至不如他们在里面养的猎狗！” “里面不止有乌克兰的女孩，还有我们的。”又有人说：“但他们连话都不会说，怀疑是从婴儿开始抱养的……用鸿钧网络识别过人脸，三分之一是黑户，可能是某些人的弃婴……还可能涉及一个更大的人口贩卖产业链。” “呵呵，好一个汉语学习班，不教人说话，她们就不能求救了？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人说着，一拳轰在了墙壁上，砸出了一道道蛛丝般的裂痕。 “我们的人不够，让救援队再来……” 苏晓看着他们的忙碌，内心对沙沉雁等人更是痛恨。 这次dsa倒做了一个好事！ “交给你们了。”苏晓对他们说。 …… 表演结束，苏晓舒展身体，从地下通道中走出。 本来按照流程，他还得去紧急事态部做个笔录，但他全程有录下过程，又有4级功勋等级的特权，就不用做这种事了。 他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在地下通道买来的烤串，内心暗暗道：“没想到dsa竟然没再针对我，这一切是巧合？” 罗莎莉也在金山区指挥部，把听到的事都告诉苏晓了。 “不太像巧合……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比如艾塔使用我的容貌当虚拟形象，可这已经不止一个巧合了……” 王阳明给兰若曦挑选的考试位置，恰好是苏晓住着的镇江大楼附近！ 苏晓所在的位置，借着三尺神明，正好能观察到那位网吧内的考官。 他正在玩一款黑客主题的潜入游戏，但是显然心不在焉，多次被发现。 “算了，没什么事也好，可以继续修炼……”苏晓想着。 …… 金山区指挥部内。 楼家易，张文东等人盯着“考官”的一举一动。 考官使用艾塔的权柄，获知着苏晓等人的动向，微微笑着。 “呵，饶你苏晓是绝顶天才，还不是被我们的新人当刀来用？”“考官”想着。 他看着苏晓，像看电视节目里表演的演员。 他特别享受这种在暗中监视他人的感觉。 这让他感觉自己是无所不知的神灵。 “考官”想起了一句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只要骇入他人的个人设备，他就能知道一切，从生日，爱好，人生经历到网页浏览记录，喜欢玩的游戏和隐秘的搜索记录。 知道一切，掌控一切。 这和神力，有什么区别呢？ 考官突然按了下耳麦。 “什么！” 他猛然站起，回头，看向网吧里的监控摄像头。 隔着监控摄像头，和指挥部里的楼家易，张文东对视！ 第80章美梦 “怎么回事！”楼家易开口。 “情况有变，他在跑向网吧的厕所。” “不好，我们的监控摄像头被骇入了，被替换成了以往的监控！我们被发现了！”技术人员大喊。 “紧急事态！网吧附近的鸿钧网络已经断裂，现在那里的鸿钧网络被替代了！” 张文东开口道：“和粽子路那边一样的情况。” 有人大吼：“我们没有里面的情况了！” 张文东看向罗莎莉：“通知苏晓！” “让他立刻控制‘考官’！” …… 刷。 正在玩各种游戏的人没有发现，一个拿着烤串，穿着休闲衣，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瞬间出现在了网吧当中。 他随手把烤串丢进垃圾桶，快步朝着厕所前进。 事急从权，苏晓直接灾厄黑刃解离门锁，一下拉开厕所门。 “什么人！” 厕所上方的通风管道被撞开，那考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那里钻走了。 而在厕所内，布置着粉笔刚刚画下的，简陋的法阵，显然，这位考官打算在厕所内完成某个仪式，但苏晓来得太快，他放弃了。 他大概是用网吧内的摄像头发现苏晓的，可时间紧迫，苏晓没时间布置仪式，施展触媒法术，用临时灵网夺下控制权。 苏晓要快速抓到对方，不能让他溜走。 刷。 苏晓再交出一次瞬间跃迁，来到网吧外面。 靠着三尺神明，他立刻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考官”像一个敏捷的猴子，正在楼房间攀爬着，他抓住建筑外的凸起，一个跳攀便能跃上两三米的高度。 他虽然背对苏晓，但戴着的增强现实眼镜可以从周围的摄像头获取信息，也发现了苏晓。 “考官”转过身，抽出手枪。 砰砰砰！ 子弹轰在苏晓身边，被苏晓解离。 苏晓再次瞬移，来到他下方。 苏晓的目的不是击杀他，而是活捉。 哗。 “考官”身上冒出一阵烟雾，呛人的浓烟笼罩住了苏晓。 噼里啪啦！ 又是一阵爆竹声，吸引注意，掩盖他移动的声音。 苏晓刚用微观世界夺走他的“外部灵觉”，就因为烟雾阻拦，微观世界被强行打断。 “他的抵抗能力比沙沉雁强多了！他是觉照境？”苏晓惊讶。 惊讶归惊讶，并不妨碍苏晓再度瞬移，躲开“考官”跳下来的攻击。 靠着三尺神明，苏晓听到了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考官”的袖子里，藏着一把袖剑！ 他靠着艾塔赋予的能力，带着这些危险武器，甚至都没人发现。 苏晓抓准时机，直接使用黑刃领域。 微小的灾厄黑刃破坏了“考官”的右手关节和肌肉韧带。 由于烟雾阻拦，苏晓不敢对他其他地方使用黑刃领域。 担心不小心把他杀了！ 毕竟，要是苏晓在他要害处唤出灾厄黑刃，他立刻就死了。 只能在确保不会击杀他的情况下，再使用黑刃领域，迫使他丧失战斗力。 “考官”冲出烟雾。 他大声喊着疼痛，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此时，两人的战斗已经被街道上的人们注意到，那枪声和烟雾是掩盖不住的。 他们纷纷侧过头，有人开始拍照，有人则在报警。 更多的人则是躲避，寻找安全位置。 这是多次演习后，中夏民众的本能反应。 他们看着，苏晓从烟雾中冲出，帽子都还戴的正。 砰砰砰！ “考官”左手持枪，对着苏晓一通连射，被灾厄黑刃凝成的盾牌轻易挡下。 他接着一个翻身，试图滚下高楼，翻入楼下的窗子内。 “定。” 苏晓对“考官”施展了“石化定身术”！ “考官”身形只稍微凝滞，很快就打破了“石化定身”。 哗啦。 下方玻璃爆裂。 苏晓快步赶去。 砰！ 又一阵呛人烟雾爆开。 “那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烟雾弹？”苏晓皱眉：“有灵能波动，难道说是某种散发烟雾的异能？”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之前用终极隐形冲进来，悄无声息抓住“考官”。 虽然施展终极隐形需要一点时间，但那点时间，“考官”还不足以完成那个神秘仪式。 现实没有后悔药吃，苏晓立刻施展“触感视域”，让他自己的“触感”延伸到空气中。 “他没跳下去！” 苏晓靠着触感视域，感知到另一处。 那“考官”假装跳下了窗内，实则隐形到了一旁，静静盯着苏晓。 苏晓默不作声，假装没看到他，继续展现异能。 微观世界！ 他先剥夺走了“考官”的外部灵觉！ 下一个，是视觉。 …… “考官”盯了苏晓一会儿。 苏晓盯着烟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追下去。 很快，他看到苏晓追了下去。 “考官”松了口气。 他强忍着右手手臂的剧痛，拖着痛苦，落到了地上。 接下来，“考官”朝着某处地下通道前进。 同时，“考官”把左手放到耳麦上。 “尼采小姐，王阳明说，我被中夏调查队发现了！请求支援，呃……啊。” 他有些茫然。 尼采小姐完全没和他说话，电话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考官”咬了咬牙齿，又联系另一个人。 “守仁姐，请求支援，我被苏晓重伤了……” 又没有得到回复。 “考官”陷入了绝望。 他咬了咬牙齿，用袖剑破开手腕，让手腕流出鲜血。 那种双重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蜷缩在黑暗，冰冷的地下通道里，用血液画着仪式法阵。 等法阵完成后，“考官”祈祷道： “伟大……先行者……的遗民，文明之下……的阴影，倒塌的……通天……之塔‘艾塔’……” 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祷告都难以完成。 最终，他昏迷了过去。 他苏醒的很快，苏醒后，身上的伤口不见了，也不疼了。 “考官”有些惊喜，连忙感谢了一下艾塔。 接着，他逃入地下通道，准备按照之前预备的逃离路线行动。 …… 此时，外界。 调查队的修行者已经赶来现场，他们看着躺在屋檐上，完全昏迷的“考官”，明明整只手都废了，却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王汉林看向苏晓，有些好笑的问。 “大概在做美梦吧。”苏晓说。 第81章收尾 微观世界中。 “考官”不停的奔跑着，他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肢体也仿佛修复好了那样，使用起来如臂如指。 这不禁让他感叹，艾塔的神力又变强了！ 从网络领域，延伸到现实了！ 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这些跑过的通道，似乎都是一个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些微小的区别。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人的存在了。 这让“考官”一阵惊恐。 孤独是人类最可怕的情绪。 “考官”尝试使用增强现实眼镜，可是太不幸了，他的电子设备都损坏了，全都开不起机。 他皱紧眉头，大概是之前奔跑跳跃时不小心，在那里磕碰到了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 艾塔的力量并非赐予给他们，而是赐予给这些电子设备的，没有增强现实眼镜，考官便无法使用“鹰眼视觉”，没有手机，他就无法骇入摄像头和他人的设备。 “考官”小心翼翼贴着墙壁前进着，地下通道里明暗不定的昏黄灯光一点安全感都给不了他。 走了一会儿，他眼前突然变白。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白色的空间。 很快，空间凝聚成形， 那是一片翠绿的草原，草原上，苏晓正披着白布，站在那里，如同神祗。 “苏……”艾塔第一反应是逃跑。 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考官”连忙低下头，向神祗行礼。 “麻烦您了，竟然亲自过来救我……这里是，您的神国？” 苏晓不置可否，他开口道：“我已经修复你的设备，联系她们吧。” “是。”“考官”不敢提出什么疑惑，立刻说道。 就是一瞬间的事，刚刚出现的苏晓立刻消失，他重新回到了昏黄的地下室。 “考官”激动想道：“艾塔的神力真是太强了，我的设备坏了都能超远距离修好……” 他操作着增强现实眼镜，通过隐秘的渠道，和某人沟通着。 “‘尼采’小姐，刚刚王阳明告诉我，我的存在被南徐调查队发现，他们在跟踪我的位置，我立刻行动试图潜入人群，断掉了附近的鸿钧网络，结果被就在身旁的苏晓追击……” “是的，我已经从苏晓身边逃脱了，我向艾塔祈祷……呃，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考官”变得茫然，为什么‘尼采小姐’又不说话了？ 太怪了，这一切太奇怪了…… 突然治好的伤势，一模一样的通道，突兀出现的艾塔，不说话的尼采小姐…… 这个世界好像出现了某种神秘的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从他隐形逃走的时候？ …… 某个房间内。 “考官”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增强现实眼镜和手机上接着线，连接着这里的电脑。 苏晓看向旁边的技术人员：“追踪到通讯位置了吗？” 他跟着调查队一起回到了紧急事态部的设施内，一直维持着“考官”身上的微观世界。 技术人员正要回答，似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的楼家易。 楼家易咳了一声：“说吧。” “没有。”技术人员有些惭愧地说：“完全找不到。” “声纹分析呢？”楼家易开口道：“刚刚传输过来的声音，用鸿钧网络模糊检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结果。” 技术人员敲着键盘，很快，房间内再次响起尼采小姐的声音。 “你从苏晓手上逃走了？” “你被人窃听了。” 技术人员道：“声纹分析结果与虚拟世界里‘尼采小姐’的声音一致，模糊检索出的声音大概是这些人……” 他拉出一个声纹图，说道：“我正用声音的特点反推‘尼采’的发音器官，也就是声带，软颚，舌头，牙齿，唇，咽腔，口腔，鼻腔……的情况。并在我们的数据库里做检索。” “最终，一共有一万二千三百一十一个可疑目标。请注意，楼指挥，我们只能有国内的数据，‘尼采’很大可能是外国人……” “针对这一点，我用纳米科技公司的快速描像人工智能拟合了一些画像。” 技术人员再度一拉，拉出了许多张脸，有亚裔，德裔甚至非洲裔，但她们的五官好像有某种共同特点。 末了，技术人员又补充一句：“如果‘尼采’用的是合成声音，那就没办法了，现在技术越来越好，也没办法判断她是真人说话，还是用的合成音。” 楼家易缓缓点头：“没关系，把这些资料备份到面部识别的特种数据库里。” 苏晓旁观着这一切，暗暗咋舌。 鸿钧网络的威力真的好强，连他看着都有点害怕。 信息追踪，面部识别，声纹分析，大数据，模糊查询…… 只有犯罪份子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就会被无限放大，无限追索。 怪不得鸿钧网络成形后，社会上严重的犯罪减少了，剩下的大都是激情犯罪。 如果犯罪后，没被追查，没被鸿钧网络记录下来也就罢了，一旦被追查，恐怕只有手段极多，极其谨慎的修行者可以逃脱惩罚。 楼家易看向旁边的苏晓，说道：“你可以解除对‘考官’的催眠了。” “不需要我帮忙审问吗？”苏晓问。 “这不符合流程。”楼家易摇了摇头。 “好吧。”苏晓说。 他解除了“考官”身上的微观世界，把他的心灵释放出来，重新和身体对接。 随后，他转身走出房间。 身后传来“考官”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先前，苏晓屏蔽了他的痛觉，又让他在微观世界里，看到自己可以正常操控右手，给了他一种他被治好的错觉。 现在微观世界解除了，他不得不面对那非人的，抽出骨头般的疼痛。 苏晓暗想，从人道角度考虑，希望调查大队准备了止疼药。 走出房间，苏晓看到了张文东和罗莎莉。 张文东啧啧赞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厉害啊。” “这下你可在南徐也出名了，在大街上和一个邪教徒战斗，好多人都拍下了画面，整个南徐都在讨论你，先不说这些……” “剩余的收尾工作我们来做好了，唉，没想到dsa竟然不是针对你，只是一个巧合，浪费了你不少时间……” 苏晓回道：“没事，这种事，有风险就要通知我，再说了，协助紧急事态部对抗邪教是每个修行者的本职工作，对了，这次功勋点是多少？我也算是完成了调查大队给的任务？” “鸿钧网络会算好给你的。”张文东捂着额头：“对了，还有一件事。” “嗯？” “沙沉雁的事。”张文东说：“你放心，虽然鸿钧网络没真给你派任务，但我们调查大队会为你默认下来，不用担心世家那边的压力，我们帮你扛着。” “毕竟确实也是我们委托你做的，世家如果有人找你交涉，你推给我们。” 苏晓说：“我只希望参与那种事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这你可以放心。”张文东说：“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苏晓点了点头，和旁边发呆的罗莎莉一起出去了。 走出门，他取下鸭舌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诺，帽子没皱，还可以吧。”苏晓笑着说。 第82章陌生来电 罗莎莉拍了拍帽子，皱了皱眉：“真是的，闹了个大乌龙，还以为你有什么危险……浪费了好多时间，好气。” “这个‘教官’也是，这么弱，我传送过来的时候，你都打完了。” 罗莎莉的远距传送并不精确，需要再用近距传送修正位置，等她抵达战场时，苏晓已经杀伤了房顶，在用微观世界控制‘考官’了。 “是‘考官’，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苏晓说。 “都一样……挺弱的。” 不过，她很快又舒展开眉头，抱着苏晓的手，试探问道：“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咱俩的时间了？” “说起这个……”苏晓侧过头：“现在九月份了，你那边不是开学了？” “……我是修行者，请假出来的，怎么了？”罗莎莉理直气壮说：“他们还在军训呢……” “嗯……”苏晓和她并肩走着：“我总感觉自己被当刀使了。” 罗莎莉已经习惯了苏晓思维的跳跃，她问：“你说的是调查队的布局？” “不是，是那个叫‘王阳明’的。”苏晓说。 苏晓沉吟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考官’是尼采安插在王阳明身边的奸细，而王阳明则利用这次事件除掉了他？” “很清楚吧，这位‘考官’同时有两位上级，而他表现的，更加信任‘尼采’一些……” 罗莎莉惊讶说：“这么狠吗？用我们来铲除自己人？他们内部斗得这么激烈？” 苏晓没说话，继续在脑海里思考：“如果是这种情况，王阳明肯定知道鱼玄机是间谍，是奸细，其实她看不出来才有问题，毕竟鱼玄机的‘扮演者’并非专业的间谍大师……” “那么，调查队派一个不专业的奸细混进去……目的是……” “等等，‘孔子’被发现，证明dsa内部有我们的人，而由于‘孔子’被发现，艾塔想必加强了对可疑人员的控制，让那位我们的卧底更难传递消息……” “所以，这波是一个配合？” “调查队派兰若曦进去，就是希望兰若曦被认出来，而那位高级卧底，可以借着兰若曦，透露一部分信息出来？甚至达成合作，消灭一些绊脚石？” “甚至他们告诉兰若曦怎么表演时，就包含着和高级卧底接头的信息，只是兰若曦不知道？” “这样，即使dsa再次怀疑到那位高级间谍时，她也可以断尾求生，把兰若曦卖了，反正dsa聚会基本在网上，卖掉也没什么……” “兰若曦虽然向艾塔祈祷了，但暗中有紧急事态部的高手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派专业的，知晓情况的间谍和她接头，是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正常’？专业间谍即使擅长表演，也可能漏出小小的破绽……因为视角不同，如果潜入的不是兰若曦，而是另一个知道王阳明是卧底的人，他对王阳明的态度可能会有略微不自然的地方，会被发现问题？” 罗莎莉看着陷入沉思的苏晓，拉了拉苏晓的手臂：“你在想什么？” “我在学习。”苏晓说。 “啊？” 苏晓想了想，说道：“学习怎么不再当一个工具人。” 苏晓没把猜测说出来。 猜错便罢了，如果猜对了，苏晓还是要保密的。 如果王阳明真的是那位高级卧底，那苏晓还是挺感谢她的，起码她提醒了苏晓，要小心dsa。 dsa的神灵“艾塔”已经在用他的形象了。 罗莎莉鼓着脸：“我才是纯粹的工具人好吧！既是传话筒，又当了传送的交通工具……” “好啦。”苏晓揉了揉她的帽子：“等会儿一起去陈家吃个饭？他们晚上有个晚宴，我之前答应了要去。” 罗莎莉点了点头，靠在苏晓的肩膀上。 两人走出安静的大楼，走在萧瑟的秋风里，坐上了前往陈家的无人驾驶出租车。 …… 虚拟世界里，某处隐秘的房间。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 尼采走进房间，冷冷开口：“没人有想说的吗？” 房间中，dsa中夏地区的负责人齐聚一堂，老子，鬼谷子和李白一言不发，倒是王阳明先开口了。 “还能有什么想说的，‘徐志摩’被抓，必然有人捣鬼，我看，那就是我们当中的内鬼！” 徐志摩，正是那位“考官”的代号。 “王小姐，请别激动。”尼采安抚道：“我们得调查泄密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不过，中夏既然活捉了徐志摩，他们一定也会调查他的事，我们得先缓缓，沉寂一段时间……” 李白开口道：“那个新加入的‘鱼玄机’，会不会有问题，是她泄露了消息？” “可笑！她都没和徐志摩联系！”王阳明立刻反驳。 李白凝神说道：“王小姐，我只是说个猜测而已，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哼，要说有问题，你的问题最大！”王阳明嗤笑道：“在先前的红崖事件里，整个事件过程中，你几乎一次都没有出现，你在哪儿？不会你是中夏的修行者，在对抗邪物吧？” 李白皱眉道：“注意言辞，王小姐。” “我理解你痛失部下的心痛，但这不是你随意指责的理由。” “好了。”尼采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我会从总部那边调遣一批人过来中夏，成立调查组，调查这次事件。”尼采小姐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子开口：“这有些不妥吧？” 鬼谷子也开口：“是不合规矩。” 尼采没说话，深深地看着每个人的虚拟形象。 片刻后，她才说道：“我们应当把权力斗争放在一边，我们的事业才是重要的。” “既然如此，我也退一步，四位各派一人，成立调查组，归我指挥，查清内鬼是谁。” “妥。”老子赞同道。 “那苏晓要怎么处理？”鬼谷子问：“他已经连续三次破坏我们的计划了，不算孔子，我们在他手上，前前后后折损了两员大将。” 李白冷笑道：“处理？你想在中夏的土地上刺杀一位超凡战力？你要有这个实力，中夏的刺客导师，我站你一票。” 王阳明也嘲笑道：“你想派谁去？派我们的神去么？别拿手底下的刺客不当自己人！” “苏晓的事先放一边。”尼采说：“现在我们的工作重点，是抓奸细，以及另一件大事……” …… 陈家门口。 门口保安看着苏晓和罗莎莉：“苏先生，这位是？” “我女朋友。”苏晓说。 一瞬间，这保安作为单身狗，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您，您们里面请……”保安连忙说道。 罗莎莉紧紧挽着苏晓，和他一起走进陈家府邸，脚步异常轻快。 就在这时，苏晓按了按耳麦，一通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是我。”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很沉闷，苏晓花了些时间，才记起是谁。 星光俱乐部队长，谢家这一代的天才，“铁王”谢昊阳，是他的声音。 第83章赶尽杀绝 夕阳的余晖中，谢昊阳直直坐在寂静黑暗的客厅沙发上，面朝染上落日辉光的落地窗，手里拿着手机。 苏晓问：“有什么事么？” “我的表哥，谢道嵩。”谢昊阳说：“他得罪你的事，我为他向你道歉，陈家的事是我暗示他去做的，我需要修炼资源，所以我让他想办法吞了陈家。但我没想到他会对普通人出手，也不知道他还做过那些事。” “然后呢？”苏晓问。 谢昊阳拿着手机，站了起来，眺望落地窗外的夕阳：“在我小的时候……” “那时我还不是谢家的天才，没有本命咒，我就是虽是谢家主脉族人，但主脉人数众多，那时我和你一样。不受人重视，没人在乎。” “我妈忙，我爸严苛，我的表哥是我最亲的人，我和他度过的时间，比我和任何人都要多，他教我打台球，请我吃海鲜大餐，和我一起玩主机游戏，陪我打牌。” “在我获得咒星异能，陷入迷茫期时，是他鼓励我，他说他一直都看好我，给我信心，他说我会成为最厉害的天才，最强的修行者。” “那怕我知道，金铁巨像在一品咒星异能里，并不算强，可他的鼓励和陪伴，仍然给了我很大的鼓舞。” “……苏晓，你能网开一面么？”谢昊阳恳求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希望什么条件，我能满足的，都可以开。” 陈家热闹的宴会上。 罗莎莉挽着苏晓的肩膀，闻着美食的香气，拉着苏晓前进。 陈家摆了一大桌流水席，却好像自助餐那样，可以随便取用。 陈家众人看到苏晓，也纷纷敬酒，祝福，苏晓挥了挥手，示意他在和人打电话。 苏晓说道：“我希望依法办事。” “苏晓，这个好吃。”罗莎莉拿起一串章鱼丸子，吃了口后，又拿起一串，递到了苏晓嘴边。 苏晓一口咬下，鲜嫩滚烫的口感立刻填满口腔，仿佛在味蕾上跳动。 “依法办事？苏晓，你要赶尽杀绝吗？” 耳麦里，传来谢昊阳平静的声音：“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不是我逼他，是他自己逼自己。”苏晓同样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谢昊阳追问：“没余地？一点余地都没？” 苏晓吞咽完食物，冷冷开口：“是他不给自己留余地。谢队，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即使我能，我也不会给他留余地。” “相信我，我很想亲手杀死他，用灾厄黑刃把他的身体皮肤一寸寸割裂开，让他死的痛不欲生，我想用心智异能逼问他，从他的神经元里榨出所有信息，再把和他有勾连的那些人一并格杀。但我没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到，而是因为这里是中夏。” 谢昊阳欲言又止。 他对着深色天空中落下的残阳叹了口气。 “打扰了，对不起。”谢昊阳平静说道，然后挂掉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瘫在沙发上，一口又一口喘息着空气。 过了一阵，谢昊阳抓住手机，准备再次拨打一个电话。 “是要联系你爷爷么？” 一个沧桑的声音从谢昊阳身后传来，从那黑暗的阴影中传来。 谢昊阳微微侧头，朝后面看了眼：“家主。” “昊阳啊。”谢家家主从黑暗中走出：“不行。” 谢昊阳沉默，在等待解释。 谢家家主道：“人间道道主搏杀大魔战死，邪物们暂时蛰伏，新道主未选定，态势尚不明，圣贤不可轻动。” “大局更重要，昊阳。”谢家家主坐在了谢昊阳身旁，弯着腰杆，说道：“你爷爷宠你，爱你，你不能害了你爷爷。” “苏晓可能是人间道的一把刀，杀鸡之意不在鸡，而在猴。” 谢昊阳听着这番云里雾里的话，只辩道：“我哥他不是鸡。” “他不会死。”谢家家主说：“我们的律师会去保他，他的罪行可以辩护，道嵩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被抓的时候没多说什么话……” 谢昊阳打断道：“我不是傻子。” 谢家家主不说话了。 “家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谢昊阳说。 谢家家主叹了口气。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这是不久之前，送到我怀里的。” 谢昊阳盯着信封，没说话。 “逍遥剑派送的，你懂意思吧。”谢家家主说。 “……我不是傻子。”谢昊阳疲惫的挥了挥手：“让我静静。” 谢家家主没再多说，轻声退出了房间。 刷。 桌上一把水果刀突然消解成无数碎屑，紧接着，那封摆在茶几上的信被撕成雪花般碎片。 谢昊阳手肘支在腿上，脸埋在手掌里。 …… “正是那，时来天地皆同力，命去英雄不自由！” 陈家临时搭的戏台上，有人用老练的戏腔唱着，为刚刚结束的戏剧收尾。 “好！”“唱得好啊！”下方无数人叫好。 苏晓抱着一大堆食物，坐在下方位置上，喂着罗莎莉吃东西。 他开始怀疑，罗莎莉是不是吃着吃着，将食物传送走了，不然她怎么吃那么多，却没看出长胖。 罗莎莉感叹道：“陈家这个宴会，太好了，不是单纯坐在一个地方吃吃喝喝，而是边吃边玩，整得好热闹。” 苏晓笑着问：“刚台子上唱的那‘霸王别姬’，你听得懂？” “当然，大白话谁听不懂。”罗莎莉笑嘻嘻说：“不过，我不赞同。” “不赞同什么？”苏晓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罗莎莉理所当然说道：“英雄啊。真正的英雄，即使天地命运都不眷顾他，他也能做到逆转局势，杀出一条路。” 苏晓问：“项羽不算英雄？” “不算！”罗莎莉说：“他虽然勇武过人，有英勇的品质，却不是英雄。” “为什么？”苏晓好奇问道：“难道刘邦是英雄？” 罗莎莉摇头：“刘邦有智慧，有手段，却不算英雄，按成王败寇来说，他最多是个王。” 苏晓笑着问：“那英雄是谁？” “不辞艰险，为弱者，为大众战斗的人，才是英雄。”罗莎莉说着话，看着苏晓的脸。 接着，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就是我的英雄。” 第84章散步 听着罗莎莉的话，苏晓笑了。 这个对话，是不是自己该吻上去了？ 不过，正常情侣都是电影院看爱情电影接吻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变成听戏了？ 画风太怪。 苏晓于是捏了捏罗莎莉的脸蛋：“好了，走了，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好玩的。” “哼。”罗莎莉哼了一声，抱着苏晓的手臂，像个小树袋熊一样跟着走。 “吃的好撑啊……”她埋怨道：“都怪你一直喂我，我都吃不下了！” 苏晓笑着说：“是你自己什么都想吃，接下来你得看着我吃了。” 两人走出热闹的人潮，在陈家大院里享受片刻的闲暇与宁静。 “你不是要吃饭嘛，怎么往这边走了？”罗莎莉问。 苏晓说：“陪你走走，散步消食。” “哦”罗莎莉拖长了尾音。 “怎么了？”苏晓问。 “就是……感觉不真实，像梦里一样。”罗莎莉小声说。 “不真实？” “嗯，感觉陷入了幻术世界当中，一个专门为我制造的，美好的幻术世界……” 苏晓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吧，袁前辈和陈紫微都没那么闲。” 罗莎莉迅速躲开：“我是说真的……真的感觉很不真实，明明……我感觉和你还有很远的距离，结果你一下子来到了我身边，就跟有玲珑剑心的是你，不是我一样……” “是哦，被你发现了，我就是陈紫微扮演的，这是专为你编造的幻术世界，你既然发现了，美梦也该醒了。”苏晓装了起来，幽幽感叹，倒真有几分味道。 “……你好坏！”罗莎莉在苏晓背上锤了两拳。 “别打了，再打我金刚躯都触发了。”苏晓笑着说。 “才不会！”罗莎莉换到了苏晓另一只手抱：“认真的，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了？明明之前还说……” 苏晓停了下来。 “嗯？”罗莎莉看着苏晓。 “我发现我被陈紫微催眠暗示了，我的心灵里残留着痕迹。”苏晓严肃说道。 “诶……啊？”罗莎莉呆了下。 “骗你的。”苏晓揉了揉她的头发。 罗莎莉嘟起了嘴。 “认真说的话……”苏晓想了想，说道：“因为我觉得，我能给你一个好的未来。” “我和你都是修行者，考虑未来生活的话不是什么问题，我们的性格也磨合很久，相处起来都很愉快，你以前也见过我爸妈，我妈特喜欢你……” “等一下。”罗莎莉惊呆：“怎么突然歪到伯母身上了。”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当然要考虑我的家人啦。”苏晓义正言辞。 “……你还能再考虑远点吗？” “咱们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叫苏林，树林的林，如果是女孩就叫苏小悠，悠闲的悠……” “呜哇……”罗莎莉缩了缩。 “学区房不用担心，虽然教育局每年都在改片区，但咱们自己就是修行者，现在教育方式百花齐放，也不仅局限于学校，网上课程或者我们自己教……而且我们也算高收入人群了，入学前购买房子也来得及。” “停停停，太远了吧！”罗莎莉目瞪口呆。 苏晓点头道：“走一步要算十步，不说未来真的如此进行，起码有个计划，在根据计划随机应变。” “我还以为你会说点浪漫的事……”罗莎莉小声嘀咕：“比如，你突然发现我那里很吸引你，所以改变主意了什么的……” 苏晓拉着她，在陈家布满假山，水池的院落里走着，移步换景的箱庭设计让这里的景色极富变化，每走几步景色都会为之一变。 “喜欢你的地方……你很漂亮很可爱算不算？”苏晓问。 罗莎莉说：“其他女孩也有很漂亮很可爱的。” “也是。” 罗莎莉抓狂：“什么叫也是！” “你很善解人意，和你相处时我很放松。”苏晓说。 “那你和其他女孩如果处起来很放松，是不是要抛弃我了？”罗莎莉鼓着脸。 “嗯……”苏晓陷入了思索。 “用得着思考这么久吗！” 苏晓问：“我有危险的时候，你都跑过来帮我，这算不算？” “……我发现了，你完全不会哄女孩子。”罗莎莉把脸埋到苏晓背上。 “诶，要怎么哄？” “……”罗莎莉不说话了，双手搭在苏晓肩膀上，慢慢走着。 两人没说话了，一起享受着秋叶微冷的细风。 就在这时，苏晓他们看到，院落的亭子里，也有一对情侣在那里亲热。 赫然是之前见过的陈星文和陈馨儿。他们刚刚分开嘴唇，结束了接吻。 他们也看到了苏晓，陈馨儿脸色红晕，陈星文倒显得大气，拉着女孩的手离开亭子：“苏前辈，这里让给您了，我们先走了。” 看到他们直接溜走了，苏晓摇了摇头。 可以啊，之前都没看出他们是一对。 罗莎莉完全躲在苏晓身后，脸色通红。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害羞。”苏晓又捏了捏她的脸。 她没说话，没躲开苏晓的魔爪。 苏晓拉着她的手，继续在庭院里散步。 罗莎莉回过头看了眼亭子，张了张嘴，但没说话。 砰砰砰！ 远处的夜空，一个个烟花升上天空，在天空爆开着。 苏晓看向夜空，开口说道：“以前迎出《林木歌》原本都是过年，今年提前了，也放烟花啊。” 罗莎莉点头：“挺漂亮的。” 苏晓想了想，问：“你之后怎么打算的，修炼上的事。” “我吗？”罗莎莉说：“孙将军说，让我在中道大先读书，主要学灵能辨识，灵能理论知识和一些技巧，只修炼玲珑剑心，等觉照六阶了，我再去鸿鹄俱乐部。” 苏晓感叹道：“中夏道法大学啊……母校，快三个月没回去了，那你现在在起源市那边的秘境修炼？” “嗯。”罗莎莉点头：“我的超凡职阶打算选剑仙……虽然孙将军给我找的外国老师，还推荐了‘圣武士’和‘剑圣’两个超凡职阶，它们达成起来简单，但好像不厉害。” 苏晓点了点头：“剑仙，不错，顶级超凡职阶。虽然难是要难一些，但综合实力比那俩都厉害。” “说起来，我在起源市的时候，起源市的秘境，我都没怎么体验过。”苏晓笑着说。 起源市啊。 中夏道法大学所在的城市！ 一座内陆小城，却有着中夏顶尖六大之一，进驻了两个顶级道法联赛的俱乐部，三座规模不小的秘境也落坐在那里。 有人说，中夏修炼圣地，如果按城市来分，帝都排第一，蓬莱和起源并列第二。 虽然有这种细微排序，但三者其实是差不多的，处于同一档次。 蓬莱是沿海城市，那边经济贸易更发达，与国际上交流比较多，而起源那边则是秘境多，遗迹多，高新科技多。 苏晓对罗莎莉说：“对了，之后你回起源市的时候，咱俩一起回去。” “……诶？！”罗莎莉想到了什么，脸瞬间红了。 “那边有个俱乐部约了我，我正好过去看看。”苏晓解释道。 “哦……虚空还是王冠？”罗莎莉有些失落地问。 起源市就这两个顶级俱乐部。 苏晓看着没有烟花的夜空，回答道： “虚空。” 第85章重回起源市 陈家的宴会结束后，玩的相当愉快的苏晓和他们道别，回到了镇江大楼。 此时，大量的调查员正来到这里，进行调查取证，许多人都被叫走去盘问了。 “退个房间。” 穿着动力甲的苏晓拖着行李箱走下来，把房卡递给前台。 “好的。”前台小姐姐拿过房卡，看着苏晓的眼神中有些敬仰和崇拜。 她不久前也被叫走询问，后来和同事打听过消息，知道这次针对镇江大楼的调查，就是因为苏晓发现了一条罪恶的产业链，正在详细追查。 退房完毕，苏晓走出大楼，戴着鸭舌帽的罗莎莉正等在一旁。 “走吧，回起源市，带我一程。”苏晓伸出手。 “这么远，还带行李，我会很累的。”罗莎莉说。 “那我把行李寄过去？” 罗莎莉点头：“嗯嗯。” 苏晓快速办理了行李寄送服务，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南徐的金山区并不热闹，除了特定的地方，没有夜生活。 两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马路上昏黄的路灯和偶尔一两家亮着的24小时店陪伴。 “好了，走吧。”苏晓说。 “嗯。”罗莎莉拉住了苏晓的手。 萧瑟的街道似还停留在苏晓的视野里，安静的夜幕和空荡荡的马路好像还存在，但紧接着，它们都发生了变化。 眼前出现了两旁树木盛开白花的大道，温和的灯光照耀着，道路尽头是一座红色的教学楼。 这场景和先前的景象似乎成了层层叠叠的叠影，七彩斑斓，五颜六色，苏晓只感到一阵晕眩欲吐，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一旁栽倒。 他还拉着罗莎莉，于是两人一起摔在了石板路上。 “抱歉……超远距离传送时，两地地面的速度有微妙不同，我很难控制好……” 罗莎莉站了起来，有些歉意的说：“我才掌握这个……” 她看起来很虚弱，额头上冒着细汗。 “没事。”苏晓也爬了起来，扶住了罗莎莉：“我先送你回去吧……” “话说回来……直接传送到校园里，应该没问题吧？” 罗莎莉张了张嘴，说道：“我想传送到校门口……” “没事，没偏多远。”苏晓看了眼身后，那里正是中夏道法大学的北门：“也就一百来米，很精确了。” 北门不是正门，现在已经关门了。 罗莎莉小声说：“我想去南门……” “……” 苏晓想了想，安慰道：“没事，加油，你是最棒的。” 罗莎莉很虚弱，没力气发火，只能用力抓着苏晓的手。 “你住那个宿舍，我送你过去？”苏晓扶着罗莎莉。 罗莎莉说：“修行者公寓。” 苏晓啧了一声，高档啊。 修行者公寓据说相当宽敞，一个人就是一两百平的房子。 他以前来这里读书，那里住得起修行者公寓，都是跟别人挤四人间宿舍。 “那个区，那栋？”苏晓问。 “东区，档案馆那边。”罗莎莉有气无力回答。 “那还挺近的。”苏晓启动战术头盔上的北斗全球定位系统，直接开始步行导航。 苏晓看向两旁的行道树，行道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明明该掉叶子的季节，却有几朵粉白花点缀。 他感叹道：“这里种的都是樱花树吧，春天开花的，没想到现在也开了白花……也是，之前海族大面积降雨，降雨结束后，肯定又迎来了一轮报复式高温气候，有春花秋开的迹象也很正常……” 罗莎莉没有说话，心力的耗竭让她的精神状态特别差。 苏晓看了看，干脆借着动力甲的力量，直接把女孩背了起来。 罗莎莉很自然地挽住苏晓的脖子。 来到修行者公寓的楼下，苏晓和罗莎莉扫了一下通行码，做了各种必要的检查。 本来苏晓还以为，从南徐传送到这里，通行码可能会出现异常，但没想到完全没有，很顺利的通过了检查。 甚至苏晓很自然的混过了检查，走进了公寓内部。 坐电梯来到对应的楼层后，罗莎莉指引着苏晓要去那间门，开门后，一个整洁的客厅出现在苏晓眼前。 这时，罗莎莉才从苏晓身上下来，但一副眼皮子打架的样子。 苏晓脱下动力甲，放在了客厅沙发上。 “我好困，先去睡了。”罗莎莉小声说。 “好，晚安。”苏晓下意识说。 但是，罗莎莉仍然拉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苏晓怔了一小会儿，立刻反应过来，扶着她走向卧室的方向。 卧室和客厅完全是两种环境，不大的单人床上堆着睡衣睡裙和女孩子的内衣，窗前的书桌上摆着一大堆书籍，紫色的笔记本电脑上放着虚拟现实头盔，书桌旁的书架上摆着各种零食和零食的包装袋，书架旁还堆着一箱盒装的柠檬茶，喝掉了不少，垃圾桶也堆的尖尖的，像一座小山。 苏晓开始怀疑，罗莎莉是不是专门请了保洁，但是没让保洁打扫卧室？ 罗莎莉看到这一幕，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红：“你去客厅等一下。” “不用我帮忙吗？”苏晓好心的问。 “……不用。” 苏晓乖乖出去了。 只过了一小会儿，罗莎莉探出头来：“好了，进来吧。” 苏晓重新走进去，她已经换了一件看起来很蓬松柔软，感觉摸着会很舒服的睡衣，床上整理干净了，其他地方还是一样的乱。 她侧躺到了床上，拉开了被子，给出了明显的示意。 苏晓关上灯，躺了上来，抱着女孩，把她抱在怀里。 几乎是抱住的瞬间，苏晓就感到怀里的女孩睡着了，她闭着眼睛，睡颜相当美好，呼吸吐出均匀的热气。 靠着三尺神明，苏晓甚至能聆听她的心跳声。 “这衣服触感不错。”苏晓想着。 他还不算困，反而有些睡不着。 漂亮可爱的女朋友躺在怀里，搁谁谁睡得着啊。 这次和红崖镇那次还不同，那次巧合居多，但都没有一起睡觉的意图，而这一次，双方都是有意愿的。 “没办法了……修炼吧。冥想《世界心》！” 苏晓想着，平息略显紧张的心情，进入修炼状态。 第86章原始而古老的仪式 幻术世界中，苏晓和舟继续寻找着猎物。 舟对于周围的地形非常熟悉，那里找得到果实，那里找得到没毒的蘑菇，那里有小兽，她全都知道。 很快，她靠着以前设置的陷阱，灵巧的步伐，精准的动作，拿到了许多食物，身上的包囊都快放不下了。 苏晓也尝试了下狩猎，靠着觉照二阶的无影刺，苏晓靠蛮力和速度也抓到了两只兔子，但收获和舟完全不能比。 “等你学会和万物之灵沟通，一定是最优秀的猎人。”舟安慰着苏晓。 面对着她的安慰，苏晓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苏晓也看明白了，所谓和万物之灵沟通，并非真的万物有灵，能够沟通，而是舟把狩猎总结的经验规律，用神，灵来解释。 中午，猎人们回到部落，一方面是存放战利品，一方面是做个补给。 苏晓还算好的，好歹抓到了食物，如果他自己吃，那完全是够吃的，而那群埋伏野猪失败的猎人，却像霜打了的茄子。 等苏晓烤着兔子吃时，外面突然爆发了一阵争吵。 苏晓出去听了听。 是斧和舟在争吵。 斧认为，再这样下去，山鸟氏的食物会不够吃，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巨臂族抢走了原本属于山鸟氏的猎物，包括那群野猪。 “以前栎林之灵会把橡果埋在土中，赐予野猪吃，现在巨臂族得罪了栎林，不仅野猪没了，我们挖开落叶，橡果也没多少了。”斧说：“一定是巨臂族，他们外形与人不同，是邪魔的产物，是他们得罪了天地神灵，只有消灭他们，我们才能回到从前的美好生活。” 斧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广泛认同。 苏晓发现，山鸟氏储存食物的手段非常有限，主要是把肉类挂在树上风干，这些猎人看着越来越少的食物，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内心一定相当焦急。 而舟却说：“巨臂族强大，我们打他们，会损失惨重，不如继续往北，虽然艰难，但还可以生存。” 斧却说：“我们得神灵眷顾，有晓在，他能对付巨臂王，我们怕什么？” 苏晓此时走了出来。 “晓！”斧看向苏晓：“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苏晓狠下心，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你们的命运，应有你们来决定，我只做见证。” 听到苏晓的话，斧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道： “你本来可以杀死巨臂王，却放过了他，是这个原因吗？” 苏晓点头。 斧尊重地看向苏晓：“伟大的旅行者，我能理解，山里的狼多了，兔子会少，狼也变少，兔子少了，草又会茂盛，让兔子变多，再让狼变多，这神奇的一切都由诸多神灵冥冥调控，神灵追求均衡，这是自然的道理。” 苏晓心想你理解什么了，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他不参与，完全是《世界心》的要求，要尽量当一个见证者，不要干涉幻术世界内的发展。 舟说：“晓不愿意消灭巨臂族，我们对付不了巨臂王，只能往北……” “北风之灵会夺走万物灵魂，让身体冻结。”斧说：“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往北也会有很多人死。” “以前，食物都是够的，为何不够，就是因为巨臂族的存在，只要消灭了巨臂族，我们的生活会回到从前的模样。” 两位猎人争执不下，而接下来，他们采取了原始而古老的仪式，来决定部落接下来的走向。 民主投票。 苏晓在一旁看着，这些男男女女们拿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投在两位猎人身前的泥坑当中。 最后，由部落里的老人，在两个泥坑之中走着，每一次，他各取走一枚石子，在供奉山鸟的祭坛上堆成两个小堆。 他做这件事时，脸上带着木制的鸟啄面具，好像在模仿山鸟氏信仰的鸟儿，他的手抓起石头时，握成了鸟嘴的形状。 苏晓默默看着，这恐怕是最平等，最民主的决策方式。 无论是谁，无论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少年，每一个有行动能力的人，都能投出宝贵的一票。 战争，还是迁移？ 当老人从舟面前的泥坑里抓走最后一枚石头时，斧的泥坑还剩一小堆。 选择战争的人，多过了迁移。 老人学着啾啾的鸟鸣，之后，他大声宣布了结果，斧的支持者们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整齐划一。 战争动员便完成了。 斧看向自己的竞争对手，沉声开口：“打猎之前，必须知道猎物周围的环境，确认树，太阳和风的灵都赞同我们的狩猎。舟，侦察就交给你了。” 舟点头。 少数服从多数。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带支持者离开部落，可她知道，没有足够的人口，他们更撑不过寒冬。 在舟离开后，苏晓也悄然跟了上去。 在一片小树林里，舟突然转过了身，看向身后跟着的苏晓。 “晓，您真的是神灵吗？” 她望着苏晓，声音里有些茫然。 苏晓说道：“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那您能帮我们吗？”舟祈求道：“既然不是神灵，想必不用遵循神灵的规律。” 苏晓沉默。 理智告诉他，面前的舟，还有这整个世界，不过是他冥想出的幻术，都是不真实的幻象。 修炼《世界心》更重要。 可此时此刻的苏晓，作为次要心智，已经被囚禁在这个幻术世界里了，在他的感知里，舟，斧，山鸟氏的部落族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我不是强求您，晓，您能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谢了。”舟眼神黯淡：“是不是因为我最开始冲撞了您，将您惹怒了？” “您长得和我们一样，一定是愿意帮助我们的神灵，可却因为我的原因，产生了质疑，是这样吗？” “和巨臂族开战，会死很多很多人，我们是山鸟的孩子，我们不怕死，死在狩猎和北风中时，鸟儿会带走我们的灵魂，我们会从鸟蛋里重新生长出，变成快乐自由的山鸟，自由自在的翱翔天空……可巨臂族是邪魔的后人，如果被他们杀死了，灵魂会被囚禁在巨大的手臂里。” “晓，倘若您不是那么狭隘的神祗，那就请只惩罚我的罪过吧，放过我的族人，我愿意将灵魂献给您，作为赔罪。” 第87章苔原 面对舟的哀求，苏晓沉默，没有给出回答。 舟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失望，随后，她转过身，往更北方走去。 她是一个老练的猎人，行动尤为敏捷，苏晓怀疑她甚至是准修行者，可以在树枝之间无声的跳跃，轻而易举落下两三米高的高度，快速在山崖间攀爬。 她看起来很想把身后的苏晓甩掉。 如果苏晓愿意，他可以轻易跟上去，但他没有这么做。 等她走了一阵后，苏晓才独自往北走着。 走出高地处的森林，苏晓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苔原，北风和冰雪的寒冷气息裹挟而来，像是真有什么可怕的邪物待在极北的位置，祂吹出的冷气冻结了土地，夺走了生命力，让植物凋亡，动物减少。 但学过《世界心》天部一篇，地部三篇的苏晓知道，这不是神灵和邪物的伟力，而是大自然简单的演变。 巨臂族居住在北方，那里原本充斥着茂密的森林，但随着一万多年前末次冰期的结束，带来的一系列气候变化，森林开始让位于更荒芜的苔原。藓类，地衣和小灌木组成的植物群落代替了大片森林，人类只能蜗居在有限的高地和谷地当中。 巨臂族便住在不远处的山谷中。 他们住在山洞里，打磨着骨矛，石斧，气氛沉重。 进攻山鸟氏的计划失败了，巨臂族损失了大量年轻劳动力，更没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寒冬，但他们甚至没时间哀伤，要准备迁移了。 即使他们奉为神之子的巨臂王还活着，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在之后的酷寒中活下来。 苏晓悄然来到了谷地附近的高坡，看着下面的情况。 除开手臂粗壮，身体笨大以外，巨臂族和山鸟氏的族人其实没有什么生殖隔离，都属于人类这一物种，他们正在收集所有能吃的东西，打包随身物品，打磨武器，准备离开了。 意外的，在谷地的河流边，苏晓看到了一株株植物。 那似乎是某种浆果的果树，它们被栽培在水边，显然得到了很好的照料，连杂草都没有看到。 “这是……农业的雏形？”苏晓内心一震。 他先前以为，山鸟氏靠着手臂灵巧带来的优势，在这场生存竞争中已经获得了胜势。 灵巧的手臂可以制作精巧的陷阱，能捕捉许多小动物，甚至包括小鼠，兔子这种很难抓住的生物，带来大量的营养。 可以使用远程武器，远程偷袭那些灵巧的小动物。 而即使正面冲突，灵巧的手臂投掷起远程武器来，也更加精准。 从进化的角度看，虽然粗壮的手臂力量更大，但灵巧的手臂更适合当前环境。 自然界就是如此，并非强者得胜，而是适者生存。 可苏晓却没想到。 巨臂族面对的食物危机，比山鸟氏严重得多！山鸟氏尚可捕捉小动物，而没了大型动物，巨臂族已经处在灭亡边缘。 如果他们是动物，很显然，巨臂族会淘汰，山鸟氏会生存下去，并把他们灵巧的手臂遗传给后世的人类。 可他们不是动物。 他们是人类。 是已经有了早期文明的人类！ 在生存的逼迫下，巨臂族竟然抢先一步，先走出狩猎和采集的舒适圈，点开了“农业”的科技树！ 如果再给这两个部落更长的时间发展，最后谁会胜利还真不好说。 远程武器的优势，不足以抵消农业带来的粮食生产率，不足以对抗农业文明稳定养活的大量人口！ 苏晓喃喃道：“是啊，找不到吃的，便自己生产吃的……” 他越发专注起来，观察着巨臂族。 巨臂族部落不止有果树，他们好像还畜牧了一种山羊。 他们的战士驱赶着这些羊，来到苔原上，啃食着人类无法食用的苔藓和地衣。 那一个个战士望向北方的神情，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咬牙切齿的倔强。 既然北风之灵消灭了大型动物，想要令他们灭绝，那他们自己养动物！ 如果生存是一场最痛苦的战斗，那他们就是流干了血也不放弃的战士。 寒风瑟瑟。 巨臂王和他的战士们带着羊群回到了谷地。 他看起来在做一场演说，在鼓舞部落居民的士气。 苏晓隔着太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凭借脑补，猜测他会说什么。 他会说什么呢？ “我的子民们。” “我们是山石的孩子，我们是天生的战士，我们不会向天地屈服。” “我们要向北前进，如同我们祖先所做的那样，我们要向北迁移，即使那里更加酷寒，却有生的希望。” “请跟随我，我会带领你们活下去。” 苏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这些，但他的演说很快结束了。 因为山鸟氏已经完成侦察，他们的猎人浩浩荡荡开过来，准备好了战争。 这是部落时代的战争，没有军民之分，这是最早的总体战。 双方最前方的战士很快交手了，山鸟氏的投枪很快扎死了几个外围放哨的巨臂族战士，他们好几个人一起投出投枪，巨臂族根本无法对抗。 但山鸟氏并没有恋战，没有先攻击谷地外残余的巨臂族战士，也没有攻击那些在苔原上放羊太远，还没回来的落单者，而是往谷地出口前进。 巨臂族的家园是在一片谷地当中，一旦谷地出口被封住，那巨臂族会被翁中捉鳖，一次性消灭。 斧既然能组织起围猎野猪的战术，那围猎人类自然不在话下。 只要消灭了巨臂族在谷地内的有生力量，外围的那些巨臂族战士不足为惧！ 但这场战斗和围猎野猪不一样，斧围猎野猪时，是驱赶野猪逃跑，然后抓那些精疲力尽的野猪。 这场战争，是彻底的包围战，歼灭战。 苏晓观察着这场战斗。 巨臂王显然也知道这点，他绝不会让山鸟氏占据谷口的要害位置。 他一人当先，举起巨大的武器，冲在最前面。 好几根投枪投射过来，他挥舞巨大木棒，当木盾一样，把它们全都拦了下来。 两位英勇的山鸟氏战士拿着石斧靠近，试图围攻巨臂王。 啪。 巨木棒直接侧扫到一位山鸟氏战士的太阳穴上，凶残的将他“爆头”。 另一位眼中冒出惊惧，正要后退拉开距离，被巨臂王举高木棒，狠狠下砸。 砰！ 他的身体像充满水的气球，一下被打爆。 巨臂王发出了吼叫声。 “吼！” “吼！”“吼！”“吼！” 身后，巨臂族战士们也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都在往外冲。 第88章远古战争 苏晓在高处看着这场战争。 从军事角度讲，斧打的太急了。 他太想一下子消灭巨臂族了！ 这导致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强攻谷地时，把巨臂族逼迫到了背水一战的境地。 同时，由于没有肃清外围的巨臂族战士，他的侧方和后方，面对着零散巨臂族人的袭扰。 “而且，山鸟氏还没有点出‘军事技术’的科技树。”苏晓看着战场：“他们的战术停留在古老的狩猎阶段，这导致巨臂王强大的近战能力，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果斧不是原始人，而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官，他直接让手下战士结成矛阵，再配合投枪，很容易变能拿下巨臂王。 可他们的战斗……太原始了，简直像两个帮派打架一样，根本没有这种“高端”的战术配合。 巨臂王又砸死一位山鸟氏战士，他越战越勇，身上浴血，如同发狂。 巨臂王不是不会受伤，他的肩膀上已经插着一只投枪，但他没有去取下来，而是带着投枪一起冲，如同不死的战神。 山鸟氏战士们开始畏惧了。 那怕再打下去，胜利的一定是他们，但他们心里生出了对巨臂王的恐惧。 在巨臂王猛冲的时候，更多的巨臂族人死在了投枪之下，论战损交换比，还是山鸟氏更占优势。 可如果巨臂王带着人冲破了谷地出口，山鸟氏原始的阵线崩溃，胜负就不好说了。 甚至山鸟氏会失败！ 一旦他们被巨臂王冲垮，士气就会跌到谷底，就会有人畏惧，有人逃跑……这在这种战争中，是致命的。 而那些谷地外的巨臂族战士也在往谷地出口处冲锋。 即使他们人数很少，冲过去的几个不是被投枪扎死，就是被几个山鸟氏族人围杀，可他们还在冲锋。 他们用自己的牺牲，强行把这场对巨臂族的围歼战，打成了反包围！ “吼！” 巨臂王浴血，他挥舞木棒，在战阵中冲杀。 他或许杀不了山鸟氏所有人，但如果山鸟氏再不阻止他，他就能杀到山鸟氏士气崩溃！ 这时，斧出手了。 斧握着战斧，养精蓄锐许久，以逸待劳，在这一刻朝着巨臂王杀去。 “杀！” 他大吼着。 和巨臂王已经很近了，他即将进入那巨大木棒的挥舞范围。 斧没有防御，也没有闪躲。 他不是修行者，没有任何神奇的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再勇武也无法和巨臂王周旋。 于是，他举起手中的石斧，投掷了出去。 砰！ 巨木棒砸碎了斧的颅骨，把他像一个破碎的风筝般砸到一旁。 而斧临死之前脱手的战斧，也深深嵌在了巨臂王的眼睛里。 巨臂王拔下战斧，左眼血流如注。 “吼！”他痛吼着，却没有倒下。 山鸟氏战士们的士气进一步下落，低至冰点。 他是永远杀不死的战神吗？ 而跟在巨臂王后方的巨臂族人却是精神一振，纷纷吼叫着。 唰。 一把投枪从旁边射出，带着撕碎空气的声音。 巨臂王虽有反应，做出闪躲格挡，但仍然被投枪击中上身。 他看向旁边苔原上的小丘。 那小丘上的攻击者已经消失不见了，往另一方向移动。 “吼！”巨臂王没理会，继续带着人，冲击山鸟氏的阵线。 唰！ 冷酷的投枪总是从旁边的角落射出，或是带走一位巨臂族族人，或是把巨臂王逼到狼狈不堪的境地。 巨臂王也终于看清了袭击者。 山鸟氏第一猎人，舟。 她的投枪太强了，又快又准，力量又大，除了巨臂王，其他巨臂族的族人在她面前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她速度也快，身形敏捷，在苔原的山丘和灌木中快速移动，像一只会飞的鹰。 尤其是，巨臂王伤了一只眼睛，对于方位的判断出现问题，好几次都没挡下舟的投枪。 如果是一开始，巨臂王直接爆发力量，还能冲过去，尝试强杀掉舟，但现在，精疲力竭，身负重伤的他感到了力不从心。 他感到身体越发冰冷，好像体内的热血将要流干。 …… 苏晓站在高处。 最后，巨臂王像流尽鲜血的蛮牛，倒在了冰冷的苔原上。 舟也累到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她的双臂肉眼可见的红肿。 战局已定。 巨臂族人失去了他们为之信仰的王，有些人失去了战意，开始逃跑。 接下来，是一场屠杀。 除了少数巨臂族人逃往了茫茫的苔原，大部分巨臂族人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活捉俘虏。 苏晓看到他们返回部落，举行了一场祭祀仪式，向他们信奉的山鸟祭祀那些俘虏，他们娴熟的割开巨臂族人的喉咙，好像宰杀牛羊。 他们还夺走了巨臂族供奉的，会发光的山石，那是一种星辉物质矿石，对于修炼增加力量的掌控秘术有好处，他们把它放在临时搭起的神坛上，做敬奉神灵的战利品。 他们庆祝着胜利，宰杀巨臂族放牧的山羊，大部分风干，小部分作为食物食用。 苏晓一直看着，没有加入他们。 这时，苏晓突然产生了疑惑。 “《世界心》既要求我行走在幻术世界内，又要求我不干扰里面人物的行动……感觉这两个要求，本身就有冲突。” “我在远处看着，跟我在思维海里俯瞰，真的有区别么？” 苏晓想着，于是，他等山鸟氏祭祀完毕后，走近了他们。 让苏晓没想到的是，山鸟氏族人对他没什么芥蒂，他们很高兴的邀请苏晓吃羊肉，参与祭祀当中。 苏晓好奇，于是问了出来：“我没参加对巨臂族的战争，你们不介意吗？” “您是神灵，神灵有神灵的约束和规则，雷神不能随意降下雷电，猪神需要祈祷才能给予我们猪群。只是我们没有用正确的方式打动您，所以您才没帮我们。”一位山鸟氏战士说：“何况，您一开始也保护了我们，保护了舟，是友善的神。” 苏晓笑道：“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是神灵？我只是一个旅行者而已。” 旁边的战士说道：“那么，友好的旅行者，请分享这美味的羊肉吧。” 吵吵闹闹中，夜幕悄然降临。 舟坐在山丘上，背靠着一块石头。 苏晓来到她身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去庆祝？你是这场战斗最大的英雄。” 舟抱着腿，茫然问道：“如天上大鸟一般的旅行者，您真的不是神灵吗？如果不是，您为何不帮助我们，以您的实力，巨臂族根本不成麻烦，如果是，您为何要遵守不插手争斗的准则？” “难道在您之上，还有更尊贵的神灵，在对您下令吗？” “还是说，您渴求的更多，需要我们祭祀，奉献？我们不够虔诚，所以您没有帮我们？” 第89章残酷的道德 苏晓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 他摇了摇头：“我不渴求灵魂与奉献，只是一个旅行者。” “您真的不是神？”舟问道：“若不是神，您的力量从何而来呢，凡人可以拥有您这样的力量吗？” 苏晓同样无法回答她。 在这个幻术世界里，没人的力量可以超越他，他们使用的咒星异能不是苏晓自己会的，就是苏晓用幻术模拟出的。 “……如天上大鸟一般的旅行者，我不想为难于您，您曾原谅过我的袭击，也曾救过我们的部族，我内心感激您，也明白，您没有帮助我们的义务……那是过于奢求了，就像小孩总希望父母给他带来食物那样。”舟也笑了笑，她问道：“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您务必回答我。” “说吧。”苏晓压低声音，说道。 “我那些死去的同伴，他们的灵魂会被山鸟带走吗，他们以后是否会盘旋在高空上，永远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苏晓怔了一下。 片刻后，在少女那渴求的眼神注视下，苏晓回答道： “会的。” 他欺骗了面前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灵魂，他们不过是虚幻的存在。 突然，山间起风了。 风带起了大地上的尘泥，却带不走太重的东西，身受重伤的山鸟氏战士们吃着各种美食，和已死的那些待在一起。 “这，这是神迹吗？” 女孩惊喜的站了起来，看向苏晓：“晓，你让风带走了他们的魂灵？” 苏晓却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保持微笑。 接下来，苏晓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受到重伤，却还未死去的山鸟氏战士，正一个个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那些做不到的，则拜托同伴帮忙。 他们把燧石打磨成的匕首送进自己的要害，让鲜血染在山鸟氏的神坛前。 “……这是？”苏晓看向舟。 舟有些难过的回答：“他们重伤了，恢复不过来，选择化身为天空的山鸟，刚刚那场庆祝的大餐，是他们于人世最后的道别。” 苏晓默然。 此时，他想起学习《世界心》人部六篇附带的资料中，提过原始社会的道德问题。 “在原始社会，狩猎采集者只能很有限的控制死亡和自己的人生，相应的，他们必须诞生一个心理机制和文化机制，来应对突如其来的死亡，饥饿和灾难。” “在那个时代，现代伦理讨论的许多两难困境，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一个成员得了重病或者无法治疗的重伤，最好把他杀死。如果天气变冷或者食物不够，那就放弃老弱病残吧。” “对于那时的人来说，生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是无数神灵的恩赐，死亡才是永恒的常态，是如影随形的梦魇。” 苏晓没去干涉他们的行为，只默默看着，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旅行者。 在农业文明出现之前，谈论他所熟知的“道德”是愚蠢的。 苏晓知道，改变这一切的，不是一位站出来指责他们作为的圣母，而是农业。 农业！农业！农业！ 没有农业，即使不考虑突如其来的战争，每位猎人也时时刻刻在与死亡打交道，被动物杀死或者打伤会死，找不到足够的食物会死，天气太冷会死，吃到有毒的蘑菇会死…… 因此，他们的心理和精神文明，必然会去适应无时无刻的死亡，死亡是常态，生存是侥幸。 只有当人们播撒种子，并确认它们在遥远的将来能长出食物，人们才会开始相信，只要他们足够努力，种植足够多的粮食，就有足够多的食物，他们就能活下去，就不会突如其来的死去。 农业才是现代文明“道德”的物质基础，是人类伦理的土壤。 苏晓看着下方的场景。 最后，所有的伤员都离开了人世，人们围着他们的尸体，跳起了祈祷和祭祀的舞蹈。 “晓，要一起去跳个舞吗？”舟在一旁邀请道，她刚刚的难过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苏晓并不觉得这算洒脱。 这只是一种麻木罢了。 因为她没得选，只能接受同伴的死亡。 她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能做的。 他看向高天之上的夜空，那是苏晓的“主要心智”冥想出的贴图，上面根本没有星星。 此时，作为“次要心智”，完全被封锁入幻术世界的苏晓，感受不到思维海的状态，但可以想见，一定影响很大，有很多收获吧。 “‘我’对人类文明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把书本上看到的知识，变成直接切身感受到的，进步速度一定很快吧……” 苏晓想着。 他拒绝了舟的邀请，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了。 “你对更外面的世界，知道多少？”苏晓问。 这个问题让舟困惑了下，苏晓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解释了什么是更外面的世界。 超出这片山林，这些苔原，这些山鸟氏部落活动范围外的世界。 舟告诉苏晓，这个问题，他应该去请教杖。 杖是部落里最老的老人，苏晓见过这个老人，他身体很硬朗，承担着部落中祭司的任务，人们认为他活这么久，是来自山鸟的祝福。 按舟的话说，这个老人甚至经历了迁移到此处的时期。 不是那种偶尔改变狩猎场所的小迁移，而是一场跨越漫长距离的大迁移。 苏晓很快来到了杖所在的位置，他正结束了一场祭祀舞蹈。 “外面的世界？如天上大鸟般的旅行者，你不就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吗？”杖很困惑。 看到苏晓的表情，杖好像理解了什么，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说道：“我们来自南方的土地。” “那里曾经布着丰饶的树林，林间随处可见野兽和水果，我们并不缺乏食物，那时我们并不是现在的部落，而是一个个小群体，小家庭。” 杖用回忆美好的语气说道：“猎了鹿的猎人可以拿着鹿腿交换捕鱼，鱼是一种生活在河里的兔子，熬成的汤里，放上特别的草和蘑菇，会特别香……那时，大家都活得很悠闲，不像现在……” “直到南方，那些邪魔的后代过来为止。” 第90章邪魔的后代 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旁，苏晓问：“邪魔的后代，是巨臂族吗？” “是的，就是他们。”杖说。 “为什么说他们是邪魔的后代，因为他们的手？” 杖摇了摇头。 “不止，他们……他们刚迁移到我们的丛林和荒原时，我们还很欢迎他们，他们看起来很擅长猎杀大猎物，这样我们也能换到种类更多的食物。” “但他们没有与我们交易，而是在休整后，就开始狩猎我们。” “他们聚在一起，我们是分散的，人少打不过人多，很快，我们从旁边的丛林与荒原上逃来的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我们感到震惊和茫然，从没想过我们自己会像动物那样，被他人狩猎。” “幸好，这个时候，我们中有一位得到山鸟眷顾的通灵者，他带领我们，和巨臂族战斗。” “一开始，战斗很艰难，并不顺利，巨臂族人数众多，但不熟悉地形，我们才挡住了第一波攻势。” “巨臂族崇拜山石，他们每天聚在一起朝拜山石，山鸟的猎人便说，我们也需要崇拜一位神灵，才能得到神灵保佑，对抗庇护他们的邪魔。” “于是，我们聚集在一起，开始祭祀山鸟……那便是山鸟氏的诞生。” 苏晓听着，问：“后来呢？” “后来……在一场胜利过后，我们从巨臂族俘虏那里得知，他们北上，是为了躲避更强大的敌人。” 苏晓皱眉：“更强大的敌人？” “那时我们和巨臂族语言不通，只能勉强交流。”杖说道：“那是更可怕的邪魔后代，他们的猎人很少狩猎动物，只练习狩猎人类的技巧，他们有一种强大的魔法，借助特殊的魔杖，能把小刀送入远处，比投枪远得多，他们还能和动物之灵沟通，驱使动物为他们作战……” 苏晓皱眉。 职业士兵，弓箭和畜牧？ 甚至可能有骑兵诞生了？ 同一时代的部落还在狩猎采集时，南方就有这么发达的文明了？ 杖继续说道：“他们烧毁森林，将森林众灵掠夺，对森林众灵的尸体施展魔法，那烧焦的泥土上，只长出可以吃的草……他们一地又一地的烧灼，掠夺，一片地区的灵被消灭后，又前往下一处区域……巨臂族原本居住的位置，正是被他们占领了。” 开垦田野，烧毁树林……是最早期的农业文明没错了。苏晓做出判断。 早期的农业文明非常浪费，土地上的营养很快被耗尽，而后被遗弃，像施肥，轮耕这种“高科技技术”，他们还没有掌握。 因此，他们必须不停迁移，在原本土壤的肥力耗尽前，开垦新的土地。 但也太草了吧，好好一个农业文明，怎么听起来跟各种西方游戏里的“天灾军团”，“虚空虫族”，“燃烧军团”之类的差不多！ 杖没办法听到苏晓内心的吐槽，继续讲述道：“巨臂族和我们的战斗持续了好几次冬雪降临，有一天，有去最南面捕鱼的猎人看到，南方荒野远端，冒着许许多多烟柱……” “我们的猎人又看到，往常和我们争抢食物的巨臂族，竟然开始往北方迁移逃跑了，一个人都没留下。” “我们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而是待在丛林和荒野里，这里食物充足，我们没有被巨臂族的话语吓到……现在回过来想，这是正确的选择，在之后好几年，巨臂族嘴里的食草邪魔都没有到来。” 食草邪魔可还行……苏晓表情没有变化。 杖继续说：“我们又回到了巨臂族来之前的状况，在森林，河流与荒野中找吃的。” “再后来，一场寒风袭击了我们，丛林里的食物不够了，我们中一些人找不到食物，只能往北迁移，结果遇到了巨臂族。带领我们的，是舟的父亲，他也得到了山鸟的眷顾。” 苏晓问：“记得之前说过，神鸟在休憩……那山鸟氏部落往北迁移，神鸟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在南方呢？” “都不在。”杖说：“神鸟只会停留一会儿，然后飞走，祂从南飞到北，北方越来越冷，神鸟就会陷入沉睡，等祂苏醒，风已经带祂回到了温暖的南方，那时树枝抽出新芽。” 一种候鸟？苏晓想。 “能让人类成为修行者，不会是邪物吧……” 苏晓没多问，向老人道谢。 接着，他从山鸟氏部落交换到了一套合身的兽皮衣服，用帮他们磨厉一把斧头作为礼物，他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在夜色中连夜离开了这里。 苏晓一路向南。 他手持着手杖，穿着兽皮衣服，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吃果子和兽肉，风餐露宿。 …… 窗外阳光洒入。 苏晓结束了修炼，有一种疲惫但收获颇丰的满足感。 疲惫是因为心力消耗的，修炼《世界心》不像《通识冥想法》，会主动消耗心力。满足感则来源于思维海的本能反应，苏晓对于幻术世界的积累又深了一层。 怀里的女孩发出均匀的呼吸，罗莎莉睡着时好像挺喜欢乱动的，但被苏晓完全抱住几次后，就一直是很安静的姿势。 看着女孩美好的睡颜，苏晓也露出了笑容，偷偷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嗯…？”罗莎莉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样子十分可爱。 “早上好。”苏晓说。 …… 两人走出公寓楼，迎面跑过一群穿迷彩服，戴外动力骨骼的新生。 军训的项目之一是熟练外动力骨骼的使用，穿外动力骨骼进行跑步是基础科目。 “我记得修行者新生也有军训项目？”苏晓拉着罗莎莉的手说：“当时我大一的时候，还专门练过和修行者新生的配合。” 罗莎莉摇了摇头：“我练那些没什么用，他们在军训时，我都是在学辨识灵能，就是感到灵能波动后，判断异能大致是什么。” 苏晓想了想，确实她不用练和普通人的配合。 她高中毕业后就去军方了，在西平秘境一直从巫觋一阶锤炼到巫觋三阶，还不是一直修炼，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过许多次，肯定有和普通士兵配合的。 辨识灵能啊……苏晓想起，自己报名参加的那个超级智力者比赛，好像就有这个项目。 “你们是怎么练辨识灵能的，找巫师众塔体系的修行者来施法，然后猜？”苏晓好奇地问。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以前他也学辨识灵能，但他学的是根据异能效果辨识异能，而不是根据灵能波动预判。 毕竟他以前连外部灵觉都没有，根本没法感知灵能波动的细微变化，想学也没法学。 罗莎莉说：“不是的，是有专门的‘学习机’。大概类似荒原2这样的虚拟现实头盔，也是纳米科技公司的造物，要一起去试试吗？” 第91章灵光学习中心 起源市，中夏道法大学，灵光学习中心。 苏晓绕了一圈，才和罗莎莉一起来到了这里。 他先带罗莎莉去吃了早餐。 苏晓对这座生活四年的校园的熟悉程度，不比舟对她狩猎的丛林来的差，那里有好吃好喝的，苏晓心里门清。 “那家的煎饼是好吃诶……”罗莎莉把吃剩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我都没去过那边。” “很不错吧？”苏晓笑着，打量着这座学习中心。 从外表看，它是一栋五层高的建筑，两边高，中间低，呈现凹型。 大门口，摆着类似地铁入口的机器，需要刷通行码才能放开拦路的栏杆。 由于鸿钧网络的存在，现在中道大已经不用学生卡了，出入都刷通行码，苏晓看着罗莎莉刷完通行码走了进去，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毕业生了，恐怕进不去。 但他刷了一下，发现还是进去了。 此时，门口刷卡的语音悄然响起： “灵光学习中心，热烈欢迎4级功勋等级公民苏晓到来。” 这声音还不小，吓了苏晓一跳，也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好奇地看了眼苏晓后，他们又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看起来4级功勋等级并不罕见，经常能碰到。 “这谁弄的，这么有排面吗？”苏晓走到罗莎莉身边，吐槽道。 4级功勋等级拥有免费使用各种图书馆之类国家产业的特权，苏晓没想到，灵光学习中心也可以进。 罗莎莉羡慕道：“4级诶……我在西平秘境一年，都没到4级，都还差一点。” “苏神！” 一个快步走向门边的青年对着苏晓大喊。 他黑色短发乱糟糟，油油的，皮肤是很黑的小麦色，脸上还有一些痘痘，大秋天穿着短袖的白色文化衫，文化衫从上往下排着一行字： “此人武功高强。” “回来了？我之前看到你的新闻，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他看着苏晓旁边的罗莎莉说：“这么快就勾搭了一个学妹？” “你别乱说。”苏晓看着这个老熟人，先对他说：“这我女朋友，罗莎莉。” 然后，苏晓看向罗莎莉，介绍道：“他是我室友，严如玉，虚空俱乐部的替补，大三开始在二队打次级道法联赛。这货也是走天才修行者特招进来的，每次抄作业都有他，字儿都不改一个。” “什么叫替补。”严如玉得意洋洋说：“这个月已经转正了。” “还有，我抄的时候字改了好吧，名字得改成我的啊。” “是吗？”苏晓故作惊叹道：“虚空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缺人，毕竟禹子哥还在秘境没回来，季后赛都快开了，二队的人都先提上来打打看……呃。”严如玉说道：“我去，兄弟，你阴阳怪气这么厉害吗，我都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罗莎莉，语重心长说：“学妹，你得小心啊，苏晓这人看起来阳光，实际上焉坏焉坏的，我们宿舍四个人，就属他心眼最多，打游戏坑人都是他在指挥。” 罗莎莉笑着，挽着苏晓的手，有礼貌的回答：“你好。” 严如玉感叹道：“啧，苏晓大学四年都是单身狗，我们都以为他硬要当苦行僧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好漂亮的女朋友。” 苏晓看着严如玉，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有些怀念。 虽然毕业才三个月，但从大三开始，他们那个宿舍的人基本都没一起玩过了，各自有各自的事。 “不寒暄了，你来这里，也是来学灵能辨识的？”苏晓问。 严如玉听到这话，侧过头去，情绪低落了一些：“是啊！顶级联赛太激烈了，每一秒都在拼细节，除开修炼上的硬实力差距，战斗技巧也会拉开差距。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上学时没认真学，就细节硬拼不过呗。” “想着我也算有点基础，如果把灵能辨识学会，准确判断对手的下一个异能，打起来会有优势。”他的情绪很快回转起来，笑着说。 “确实。”苏晓鼓励着：“你好歹也是灵能理论专业的毕业生，灵能理论有3级，学起灵能辨识，也有很大帮助。” “那是。”严如玉得意说道：“对了，你也来这学习？” “我是来陪我家小公主读书的。”苏晓拉了拉旁边罗莎莉的手：“不过我自己也想看看，咱们别站在门口挡别人了，你带个路？” “我刚他妈学自闭了，灵能波动的细微差距怎么感受啊，走，带你看看。” 严如玉带着苏晓来到了灵光学习中心的左侧。 罗莎莉小声说：“左边是辨识灵能波动的学习区域，右边是辨识灵能灵光的学习区域。” 苏晓点了点头。 灵能波动和灵能灵光，是不一样的。 灵能波动依靠外部灵觉感知，是展现异能时发出的奇特波动。 而灵能灵光依靠某些异能和道具感知，能看到的有颜色的“光”，是持续性质的异能效果或者刚结束不久的异能效果散发的光。 一楼大厅里摆着许多电话亭大小的长方体玻璃亭，里面盖着厚重的黑布，完全看不清里面。 所有亭子都有人了，门把手显着红色的光。 “一楼没位置了，今天星期六，来的人好多。”严如玉说道：“我刚还在一楼学呢。” 罗莎莉说道：“四楼还有两个位置，严大哥，我们先上去占位置了。” “嗯，是得赶紧……”严如玉话音还未落下，旁边的苏晓和罗莎莉已经不见。 “草，直接传送赶路？”严如玉傻眼了。 苏晓和罗莎莉来到四楼，确实有两个亭子的把手亮着绿光。 “走，可以一起用。”罗莎莉拉着苏晓的手，直接往一个亭子里跑。 刷完通行码，拉开门，推开厚重的黑布，里面放着两张高脚椅，椅子面前是一个闪烁流光的屏幕。 咔哒一声，罗莎莉把门带上，黑布放下，只有水晶屏幕还在发光。 水晶屏幕上，迅速显现出干净的ui界面： 学习模式，测试模式，搜索模式。 学习进度，测试回顾，历史记录。 “学习模式是给你一种灵光，告诉你它的名字。测试模式是给一种灵光，让你猜他的名字，会有分。搜索就是搜特定异能的灵光。”罗莎莉给苏晓解释：“因为是我的通行码开的，所以这登的是我的账号。给你看看我之前多少分。” 她点了一下测试回顾。 初级灵能波动测试，最高分：76100 中级灵能波动测试，最高分：35100 高级灵能波动测试，最高分：na 实战级灵能波动测试，最高分：na 七级灵能理论模拟考试，最高分：na 罗莎莉用轻快的语气说：“我才学半个月，初级已经合格过关了哦，在练中级，厉害吧。” 第92章简单 苏晓虽然不知道灵能波动辨识的难度，但看到罗莎莉这种语气，想来是非常困难的挑战，他说道：“厉害。” “嘿嘿。我们来试试。”罗莎莉很高兴，点了下开始初级测试。 苏晓好奇，看着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四个选项。 膨胀术，活力术，体验命运，修复微伤。 在选项上面，是一个倒计时：5，4，3…… 等倒计时变到0后，灵能波动从屏幕中传出。 微妙的波动中，苏晓好像嗅到了花般的清香，看到了花瓣般物质的环绕。 灵能波动反复了两次。 罗莎莉轻轻按了一下“活力术”。 在活力术选项的右下角，出现了绿色的√。 “答对了。”罗莎莉看着苏晓，笑了出来。 “厉害吧。” 嗯…… 苏晓看着这些选项，说道：“感觉有点简单吧……” 苏晓以前学过辨识灵能波动的理论知识，像外部灵觉感知到的所谓‘灵能波动’，这些信息转入到大脑中时，由于人脑缺乏辨识灵能器官的感觉神经，实际上是通过“通感”来确认灵能波动的。 正如灵能波动的名字所示，所有灵能波动都会让修行者感到触感上的波动的压力，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压在皮肤上，这就是一种通感。 想要辨识一个正在施展的异能是什么，就要感知那些微妙的，并不明显的感受，包括触觉，听觉，嗅觉，视觉等产生的“通感”，最后得出答案。 这种通感，专业名词叫做“灵能异象”。 苏晓本来以为，这测试考验的是各个感觉的微妙不同，比如“活力术”和“生命之心”，异象种类一模一样，都有气味，但生命之心的香气和活力术的香气有细微不同，是这样来分辨的。 可这测试也太简单吧。 四个选项，连异像种类都不一样！ 膨胀术的异像主要是嗅觉，能闻到很细小的，食物发胀一般的臭味。活力术的异像也有嗅觉，但却是香气，而且活力术还存在“物质”这个异像，能创造仿佛能看到，听到，摸到的星光花瓣——虽然实际上并不存在，只是一种幻觉。 体验命运的异像则针对精神层面，不属于任何通感，很容易区分；修复微伤能恍惚看到物质层面的星屑。 “很简单嘛。”罗莎莉撇了撇嘴：“那你来试试？” 她迅速点了下一题。 苏晓看了看选项。 厚重皮肤，念动物品，速度爆发，回想术。 苏晓迅速思考着：“‘厚重皮肤’是九品体质活力秘术，让自己的皮肤变得像邪物鳞甲般厚重，能有效抵御攻击，异像似乎是嗅觉和物质……念控物体的异像是物质，速度爆发是九品掌控秘术，异像记得是略显刺耳的声音，回想术则是精神层面的异像……” 倒计时归零，苏晓感受到了灵能波动，同时，他的耳膜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有刺耳风声。 苏晓立刻把手放在了速度爆发上。 回答正确。 罗莎莉张了张嘴：“真有这么简单吗？我开着学习模式学了很久，又测试练了很多次，才练到这种分……” “是很简单，它们异像种类都不一样。”苏晓说：“又是选择题，不是填空题，感觉没什么难度。” 罗莎莉辩解道：“那，那么多异能，记下它们的异像种类也很难了好吧！” 苏晓点头：“也是。但对我来说倒不难。” “我不信。”罗莎莉鼓着脸：“你来完整测试一遍。” “好。”苏晓点击了下一题，专心的答了起来。 很快，苏晓也发现，有些题他答不对。 主要是，很多偏门的异像，他没去专门记过。 他以前学习灵能辨识时，虽然也在记异像，但记得都是考试要考的那些。 毕竟苏晓之前不是修行者，没有外部灵觉，记了也没用。 即使如此，苏晓也可以用排除法来加大正确概率，遇到有多个选项不会的，苏晓还能猜。 一般来说……像影响精神，心智类的异能，灵能异像一般都是精神层面的。用这种方法去猜。 到了最后一题，苏晓答出来时，旁边的罗莎莉已经惊的张开嘴巴。 “91分……哇，真有这么简单吗！” 每道题1分，苏晓只错了9题。 而且苏晓答题非常快，不像她，偶尔还会犹豫一下下。 苏晓皱眉，他不满意这个成绩。 这么简单，应该拿满分的。 苏晓说：“很多异能的异像我都没怎么记，我用学习模式看一下，应该会更高。” 罗莎莉说道：“那你试试，等一下，别用我的学习模式，学习进度会保存下来的。” 她退出了个人账号，让苏晓扫码登陆。 苏晓登陆上去后，竟然还给了一段新手导引，告诉苏晓这个东西怎么用。 苏晓看着新手导引，也明白了这个水晶屏幕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是一个灵器，基于“虚假灵光”制作的永久性灵器，使用了不少星辉物质。 虚假灵光也是一个幻术系的咒星异能，它可以制造虚假的灵能波动，也可以改变异能的灵光。 当然，说是永久性灵器，实际上使用起来，不仅需要注入心力，且存在使用寿命。 这么一台机子，换成现金，得是几千万的价格。 使用寿命大约是三年。 一年烧上千万。 这更让苏晓理解了，为何说修炼是烧钱。 不止星辉药剂烧钱，这些修炼设施也得烧钱！ 苏晓迅速进入学习模式。 这个学习模式和背英语单词差不多，它会按照顺序给出异能名字和对应的灵能波动，看完一个，苏晓点击“下一个”，它再播放下一个。 每次灵能波动，大约2到3秒左右的时间，相当于正常展现异能的时间花费。 罗莎莉也盯着异像，跟着一起学习。 虽然她已经学过这部分了，但也可以当做复习。 两人并排坐着，静静感受着各种异能的波动。 苏晓学习时，不由感叹它安排的合理。 很多先前出现的异能，之后也会出现，很符合人类的记忆曲线，用重复来加强记忆。 等苏晓学完第一千个异能的异像后，旁边的罗莎莉伸了个懒腰：“苏晓，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苏晓开始喜欢上这里，越学越进入状态。 旁边的罗莎莉消失了。 苏晓点击下一个，准备继续学习时，却探出一个弹窗。 “您已经学习了1000个异能的异像，要测试一下吗？” 第93章有进步 “测试……来试试吧。”苏晓点了确认。 四个选项冒出： 变色龙隐形，猫落术，隐匿表层思想，召唤灵能护甲 倒计时归零，灵能波动显现，微妙的波动中，苏晓似闻到某些气味。 苏晓感受着灵能波动，迅速做出选择。 “只有变色龙隐形的异像里有嗅觉，就是它。”苏晓果断选择。 一分到手。 接着，苏晓快速答题，几乎是倒计时一结束，灵能波动刚展现，苏晓便能做出判断。 “是从刚学到的一千个异能里随机挑选的？嗯，也不算完全随机，起码异像类别不同。”苏晓想着。 2分，3分…… 十分钟过去，苏晓完成最后一题的答案。 “100分，苏晓先生，恭喜您完美通过初级测试。” 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弹窗。 “请问是否进行中级测试？” 进行，苏晓完全不怂。 中级测试的难度加大了许多，虽然仍是从一千个异能中挑选，仍然是选择题，但是每个题里会包含相同异像的异能选项。 这就要求测试者分辨同样嗅觉异像的区别。 唰。 苏晓身旁，罗莎莉传送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柠檬茶饮料，递给了苏晓一瓶。 “我以为你掉进厕所里了。”苏晓说着，并没停下答题。 “还出去买了水。”罗莎莉轻推了苏晓一下，解释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从厕所接的。” “……讨厌！” 苏晓笑着，继续答题。 罗莎莉也专心到屏幕上，感受灵能波动。 “怎么感觉你的题比我难……”她小声说：“这是中级测试吗？” “是啊。” “……你答了四十道题都百分百正确率，这有什么诀窍吗！” 苏晓想了想。 木偶算不算？ 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让苏晓能轻易分辨各个异像的细微不同，而且木偶提供的心智强化，也让苏晓在学习能力上如虎添翼。 “这是超级智力者的能力吗……”罗莎莉自己脑补出了答案，感叹道：“好厉害。” “我什么时候也去学个心智秘术好了……不行，得先把玲珑剑心升到六阶。” 在对话的时候，苏晓又答对了几道题。 最终，中级测试，苏晓拿到满分！ “100分，苏晓先生，恭喜您完美通过中级测试。” “请问是否进行高级测试？” 苏晓没有犹豫，点了确定。 “检测您的学习进度，不足3000个异能，请学习完常见的3000个异能异像，且每1000个异能均在中级测试中及格，再进行高级测试。” 屏幕上冒出了一行字。 “学习的数量不够啊……”苏晓说着：“常见的3000个异能，还真是蛮多的。” “嗯，比学之前有进步。” 旁边的罗莎莉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学了半个月，虽然只是断断续续过来练，但也是很用心的。 连前1000个异能的异像都没完全掌握，都没通过中级测试！ 苏晓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我们先去吃午饭后再来学吧，到了十二点，人就多了。” “好……”罗莎莉张了张嘴，本来想问苏晓学这么久不累吗，但看苏晓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好像他不是在枯燥的记忆，而是在享受一样。她就没问了。 她暗想道：“如果我也学这么快，我也会爱学习的！” “你不是要去虚空俱乐部面试吗？”罗莎莉问。 “约的明天。”苏晓说：“毕竟要买机票什么的，是得明天才过来，没想到你传送来了。” “下午我要练剑，就不陪你了。”罗莎莉有些依依不舍地说。 苏晓笑着问：“那晚上陪我？” “……嗯。” 看着突然脸红的女孩，苏晓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人走出了灵光学习中心。 此时，苏晓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哦对，严如玉！ 苏晓用增强现实眼镜登上南极圈，果然看到了严如玉发来的一个？号。 苏晓也回了他一个？号。 “兄弟，见色忘义？” 苏晓想了想，回了一句：“是。” 就是见色忘义了。 “。。。” 严如玉回道：“本来想晚上找老白和你聚一聚，但看你这样子，绝对聚不了，下周吧。” 苏晓知道，老白指的是同一个宿舍中的另一个人，他叫白流离，也是修行天才加分进来的，后来觉照境没升华本命咒，就进了一家巨形企业。 “老白还在起源市？”苏晓回信息。 严如玉：“他在幻缘秘境。” “幻缘秘境？那不是最危险的秘境吗，他在里面干嘛？”苏晓问 “公司机密，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能约到他？” “能联系到，他就是进秘境，又不是去坐牢。” 幻缘秘境是起源市三大秘境之一，是一个影族的秘境。 苏晓记得，当初幻缘秘境被发现时，还引起过轰动，因为调查队前往里面时，看到了和起源市布局相近，却破败凋零的城市建筑。 那个秘境中有王侯级影族邪物，有大量妖鬼级影族，没有被荡平，中夏的修行者和军方仍在和它们对峙，只是处于短暂的和平中，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 幻缘秘境相当危险，它在修行者中还流传着另一个不那么好听的别称：影牢秘境。 苏晓有些担忧朋友。 “应该没什么事情，现在我们杀了大魔级邪物，在局势清楚之前，邪物们应该不敢出来制造大事件，它们也不想逼迫中夏下一位圣贤级战力突破圣贤，斩杀大魔……”苏晓安慰着自己。 苏晓回着信息：“嗯，下周吧，我也去问问老白。” 苏晓看向旁边紧紧握着他手臂，好像时刻害怕着他消失的女孩，笑着问道：“你想吃日料还是鸡米饭？我知道两家很不错的店，就在学校内。” “鸡米饭。” “好。” 吃过午饭，苏晓和罗莎莉短暂分别，苏晓继续回到灵光学习中心，学习着辨识异能。 虽然修炼《世界心》是苏晓现在的主要任务，但辨识灵能也要学，不仅是之后超级智力者比赛要用，这东西在战斗中也很有用。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苏晓都沉浸在学习当中，记忆着各种异能的异像。 第94章高级测试 此时此刻，南徐重镇。 谢昊阳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他背对着身后的来人，问道：“目前网上的舆论如何？” 身后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说道：“谢先生，扶摇修行者杂志大篇幅的报道了这件事，那是鲲鹏生物集团控股的媒体，背后是逍遥剑派。” “扶摇一直喜欢和官方唱反调，这次却在打冲锋，发布消息的速度比几个官方媒体还快，当然，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严厉讽刺了中夏的修行者生态。” “官方舆论的动作呢？”谢昊阳问。 “‘还在调查’，基本属于只讲事实，没有延伸下去，也没有表态，标准的官腔。”中年男人说：“冲的最猛的还是扶摇，扶摇的舆论压力，已经完全拉满了，不仅是我们，其他世家都焦头烂额。” 谢昊阳背对着中年男人，微微点头，问道：“不是有小道消息，说逍遥剑仙躲在小行星带，最近都没回地球吗？怎么扶摇的动作都这么大？” 中年男人说道：“那个苏晓算是逍遥剑仙那一脉的，但是关系又不算紧密，可能是逍遥剑仙想要加强联系，故意示好，进一步拉拢苏晓吧。” “您知道，对他来说，他的命令可以随时下到太阳系内任何一处。” “即使身在小行星带，让手下帮苏晓冲锋陷阵，也没问题。” “甚至此时此刻，逍遥剑仙的目光都可能聚集于此，他在亲耳聆听我们的交谈。” 男人看着谢昊阳的背影，等待着他开口。 过了会儿，谢昊阳问：“民意呢，民众的态度如何？”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说：“沸腾。” “热搜榜上，已经排第一很长时间了，没降下来，我们也不敢去降热度，担心……” “好了。我知道。”谢昊阳打断，他说道：“民意都沸腾了，官方的态度其实很明确，我们不用做什么，现在的情况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问：“有很多关于您的不当言辞和谣言，要去澄清吗？” 谢昊阳沉声说：“不用，清者自清，等调查结果吧，在那之前什么都不要做，都躺平。” “对了，跟星光联系，转会期不续约了，近期，我要突破超凡。” 中年男人一惊：“谢先生……请您三思，您还有很大的潜力，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再步入超凡。” “而且……还请您不要冲动。” 谢昊阳坐在面朝落地窗的沙发上，背影沉重的像雕像。 “我不会冲动，放心吧。”谢昊阳说。 中年男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这句话是真是假，但又不敢问。 末了，谢昊阳开口道： “给我……表哥找最好的辩护律师，要求只有一个。” “他不死。” “如果做不到，那尽量拖延时间，让最终判决越晚越好。” …… 苏晓完全沉在了学习的海洋中。 他终于完成了三千个常见异能异象的学习，三组异能测试，也全部完美通过中级测试。 苏晓准备挑战一下高级测试。 就在这时，苏晓面前的屏幕弹出弹窗，提示有人在敲门。 这亭子特意加强了隔绝能力，里外的灵能波动，声音，光效，都很难传递。 苏晓打开门，看着外面，是一个老阿姨，看起来是学校里的管理老师。 “同学，还要半个小时就闭馆了。”阿姨说着。 “哦哦，知道了，很快出来。”苏晓说。 初级中级测试都不到十分钟，高级测试，应该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吧？ “就你一个了。”阿姨很无奈。 她在这里当了有段时间的管理员，就没见过有人学这个，能学一天的。 很多人学一个小时就得学吐。 是真的学吐，不是形容词，走出亭子就要呕吐那种。 她很多时候，都要拿着扫帚，拖把和抹布来打扫呕吐物。 她之前还以为苏晓昏迷在了亭子里，还带了一些缓和的药过来。 修行者的外部灵觉受到持续刺激太久，是有可能昏掉的。 “我做完高级测试就走，马上。”苏晓说着，点击确认。 他要做高级测试！ “什么测试……”门外的老阿姨很无奈，但没去打扰，只是默默看着。 “听错了吗……是高级测试？他已经三组中级测试及格了？”老阿姨猛然一惊。 这个年纪……能做到高级测试，那也算个不错的学霸了。 可惜，他不可能成功，高级测试比中级测试，难度不止高了一档。 很多人三组中级测试都能拿到90分，高级测试却只有二三十分。 苏晓开始测试。 他眼睛明亮。 难度上升了！ 灵能波动直接展现在苏晓面前，但屏幕上却没了选项。 “这一灵能波动代表的异能是____？” 从选择题，超级进化到了填空题！ 这个灵能波动还只展现一遍，之前都是两遍的！ 但苏晓一般不感受第二遍，就能把答案做出来。 在问题下面，还有个键盘拿来输入，也有触摸的手写板。 苏晓思考了一下。 这灵能波动有种精神上的急促感，那应该是精神异象，这种急促感让人似曾相识，这是……想起了。 他快速打字道：似曾相识感！ 这个异能的名字就叫似曾相识感！ 它能强迫目标重复之前几秒做过的动作。 正确。 苏晓立刻点击下一题。 疯狂刷题！ 背后的老阿姨看呆了。 这动作好快，好娴熟！ 好像没怎么思考，就得到了答案。 老阿姨想去问下苏晓是谁，但是忍住了，没去打扰苏晓。 她想了想，走到侧面，偷看着水晶屏幕。 苏晓感受了又一个灵能波动，他露出微笑，再打字道： 瞬间跃迁 正确 解除灵能 正确 灵能解析 正确 连打光线 正确 黄金之球 正确 …… 老阿姨看傻了。 苏晓好像不是在答题，而是在练习打字速度。 往往灵能波动还没结束，他就把答案答出来了。 苏晓专心敲着键盘： “星质光辉……三叉戟……逆生命树之触……力场矩阵……红色套圈……浓烟之手……固化空气……天眼术……否决传送……” 他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好像之前还没有热身。 而且，每个答案都是正确的！ 苏晓感受着又一个异能波动。 “耳朵有非常不真实的嗡鸣感，眼睛像看到了不存在的薄雾，触觉像触摸到了河边流淌的细沙……是你，想起了。”苏晓打着字： “招牌异像！” 这个异能和虚假灵光很像，不同的是，它是一个施展自己身上的心智秘术。 作为九品咒星异能，它能“定制”异能的灵能波动，定制属于自己的异象。 从战术的层面上讲，这能误导懂得灵能辨识的敌人，让敌人更难判断出真实的异能是什么。 打完字，苏晓点击下一题。 错误。 苏晓微微一愣，看向下方的正确的答案。 正确答案是“招牌异象”，它的特征是…… 草！ 苏晓内心骂了出来。 垃圾输入法！ 他把异象的象字，打成了像，就这丢了一分！ 苏晓黑着脸，之后答题更加谨慎。 最终，结果出现了。 99100。 一百道题，对了九十九个！ 第95章实战应用 苏晓松了口气。 还行吧，除了小失误造成了1分的丢分，其他都拿满了。 他转过头，看向管理员：“还有多久闭馆？” 后面的管理员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说道：“还有二十分钟。” “实战级测试要多久？”苏晓问：“我想试试，但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管理员嘴角抽搐了一下。 “来是来得及，但是……”她正要说“但是很难一次通过，不如明天再来。”，可却想到苏晓刚刚的表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难道这是一位超凡者吗？但不认识，以前绝没来过这里……”管理员暗暗想道。 答的好快，好熟练！ 一般的超凡者都做不到吧！ 苏晓迅速点击实战级测试。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里面，倒想看看，所谓实战级测试是什么样的。 “根据接下来出现的灵能波动，在灵能波动结束前，选择可以【应对】，【克制】或【反制】它的选项。” 应对，克制和反制三个词被标粗了。 又变回选择题了？苏晓想。 还多了时间限制。 四个选项出现： 遗迹探索者的宝物，防火结界，黄金之球，清心咒 选项出现的一秒后，灵能波动立刻出现。 苏晓完全专注了起来。 “灵能波动里包含精神异像！好像想象到了狼嘴边有唾液滴落……” 精神异像细分起来，可以分为“情绪”和“思维”两种，情绪是爱，恶，恐惧，欲望……而思维则是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联想。 “是感受情绪，一种读心类异能，应对它的方式当然是……” 苏晓拍了一下清心咒的选项。 回答正确。 接下来，又有四个选项出现。 心灵空白，智力堡垒，抑制热量，身体适应。 实战级测试，根本不像之前那样，答完一题，要点击下一题才会继续。 答完上题，下一道题直接来，让人应接不暇，根本不给人思考和放松的时间！ 读题的时间只有一秒，一秒后就会有灵能波动出现。 苏晓边读题，边回忆这些异能的效果： “心灵空白是放松思绪，提升意志力，应对理智冲击的异能。智力堡垒是强化意志，对抗心灵攻击的异能。抑制热量是对抗高温攻击的异能，身体适应则是应付寒冷，炎热，真空，高压等极端环境的异能……” “从选项来看，心灵空白和智力堡垒有很大的重合，可以先排除掉，答案在抑制热量和身体适应里选。” “虽然身体适应看似覆盖了抑制热量，但抑制热量擅长对抗突然爆发的高温，而身体适应对抗的是长期的，恶劣的环境。” 接着，灵能波动出现。 是苏晓很熟悉的灵能波动。 心灵冲击！ 将精神化作一根尖刺，戳刺敌人的咒星异能！ 苏晓没有犹豫，直接点了智力堡垒！ 心灵空白虽然也能提高意志力，但是它更擅长对付理智攻击，而面对心灵冲击时，使用心灵空白简直就是故意挨打。 心灵空白虽然也能提高意志力，但放空的心灵会被心灵冲击很快戳破的。 这可是考试要考的考点，苏晓记得很清楚。 回答正确。 没等苏晓放松，又四个选项出现。 思想护盾，精神壁垒，智力堡垒，心灵空白 这四个咒星异能的效果非常接近，只有细微不同，但每个应对的心灵，精神领域攻击种类都不一样，用错了反而会有负面效果。 苏晓记得自己以前学这个的时候，老师的ppt上还专门列了个表格细讲。 实战级测试，不仅考验的是辨识异能名字的能力，还要知道它的效果，同时知道其他异能的效果，要在短时间内选出来。 这难度，虽然是选择题，但比高级测试仍然高了不止一筹。 一秒立刻结束，灵能波动显现。 苏晓辨识出来：“是自性鞭击！” 自性鞭击中的“自性”二字，取自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中的名词“ego”，有自我的意思。 这个异能能削弱目标的自信心，让目标心智消沉，陷入晕眩和自我怀疑中。 “自性鞭击被精神壁垒完全克制。” 苏晓果断点了下精神壁垒。 回答正确。 四个新的选项再次出现，挑战着苏晓的专注能力： 岁月抵抗，瞬间跃迁，友善之焰，防火结界 苏晓刚看完选项，灵能波动便出现了。 “是千里冰风，大范围，持续性的寒冷风暴，瞬间跃迁跳不出去，岁月抵抗是抵抗衰老类攻击的也没用，友善之焰看似有火焰在名字里，实际上是一个偏转远程攻击的偏门异能，也没用。” “防火结界虽然写着‘防火’，但它其实有‘防冰’，‘防火’两种模式，冷热都能抵抗。” 苏晓选了防火结界。 正确。 苏晓露出笑容，看着下一道出现的问题。 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测试了。 感觉像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一样！ 很快，前五十道题眨眼就过。 苏晓一道题都没有做错。 后五十道题，却完全变了。 “根据接下来出现的灵能波动，在灵能波动结束前，选择可以【攻破】，【压制】或【抵消】它的选项。” 攻破，压制，抵消三字同样标粗。 “从防御变成了进攻？”苏晓想。 先是根据敌人攻来的异能，选择防御的异能，再根据敌人防御的异能，选择攻击的异能？ 没给苏晓太多时间思考，四个选项出现了。 心灵冲击，阅读思想，心灵碾压，灵能震爆 好家伙，苏晓灵能波动都没看，直接选了灵能震爆。 正确。 后方观看的管理员看呆了。 “……灵能波动还没出现，直接就选了，是看不懂选项，所以蒙了一个答案？”管理员暗想：“结果蒙对了，运气这么好？” 这人不仅实力厉害，运气也逆天啊。 苏晓却想着：“呵，阅读思想和心灵碾压都被思想护盾克制，心灵冲击也打不破思想护盾，对抗思想护盾虽然没有劣势，但也没有优势，相反，克制思想护盾的，是灵能震爆。” “所以，之后展现的灵能波动，必然是思想护盾或者它的上位版本，那都不用看灵能波动，答案直接出来了。” 苏晓越做，感觉越来越简单。 选攻击异能，比选防御异能简单好多。 苏晓很快做完，分数显现： 100100 满分！ 苏晓长舒了口气，爽快。 他估摸着后面的时间不够了，也没去尝试七级灵能理论模拟考试，转过头对管理员阿姨说：“打扰了，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离开。” “好……”管理员已经呆住了。 她很确认，即使是几位灵能领域的副教授，都不一定能做到苏晓这种程度。那怕是教授级别的，都不一定能拿到满分！ 可面前的青年，看起来还如此年轻。 她偷看了一下屏幕上的账户名字。 苏晓。 第96章局势的变化 苏晓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灵光学习中心。 望着黯淡的天色，苏晓露出了笑容。 太爽了。 “这个还挺有趣，挺好玩的。”苏晓想着。 他边往约定的地方走着，边使用增强现实眼镜，浏览着网络上的消息。 本来苏晓只是想看看南徐沙沉雁那件事的后续情况，但没想到，热搜榜第一被挤下来了。 “人间道新道主确认，将在本月29号完成道主继任仪式！” 苏晓立刻点了进去。 新道主是明宗渊圣贤，曾任无涯秘境镇守，榆岩重镇镇守，蓬莱市副市长…… “明前辈……”苏晓暗想：“果然，还是文官出身的圣贤。” 苏晓查了查资料，发现这位明前辈还是挺厉害的，在榆岩重镇镇守的时候，用巧妙的办法解决了榆岩重镇面对的恶劣情况。 榆岩重镇虽有重镇之名，但那里山多，高原多，村镇多，城市反倒小而少，邪物和邪教徒经常流窜行动，一有紧急事态，支援往往不及时，造成不少人员伤亡。 农民们人心惶惶，争先往较为安全的大城市挤，造成城市负担变重，房价升高，居住条件困难，就业困难，进一步导致很多人选择了背井离乡，前往更远的地区，产生了严重的人口流失。 政府对基层组织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差，大量的所谓乡贤，世家和地下教派控制着一个个村落，对上阳奉阴违，对下则残酷剥削。 有很多村镇，从上到下的官员，全都是某个家族或者某个教派的人。 因为要应对邪物，他们甚至半合法的掌握了外动力骨骼，轻重武器的生产线，给当地治安造成了巨大的坏影响。 有时，两个积怨的村子打架时，战火比非洲那边的小国交战还猛，大炮和无人机都用上了。 明宗渊在当地任职镇守时，经过仔细调研，最后决定，将一个个农村，村镇集体化，组建了一个个新农社。 以新农社为基本单位，培养民兵和民间修行者，修建防御设施，同时集中起来，集体防御邪物。 紧急事态威胁和传统威胁并不一样，传统的军事威胁，往往是前线和后方分明的，前方吃紧时，后方可以紧吃，而紧急事态造成的威胁，却是不分前线，不分后方。 或者说，每一处都是前线！每个人，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是官员，富商，平民老百姓还是万众瞩目的明星，都在遇到威胁。 邪物拥有的种种诡异能力，可以避开监视，突然在任何一地爆发紧急事态！ 要应对紧急事态，需要的是强大的基层组织能力，能敏锐意识到紧急事态的发生，同时组织起来，在支援到来前减少紧急事态造成的破坏。 就此来说，基层力量的重要程度，甚至胜过了一支太空舰队。 没有基层力量，基层组织的国家，要么躺平等死，让邪物肆虐大地，杀戮子民。要么把基层的权力拱手让给基层自己诞生的种种势力，削弱自身的力量。 最开始，还有很多媒体批评他，说他开历史倒车，可后来，榆岩重镇的状态却越来越好，当地民众也颇为认可，提起明宗渊，一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最后，这一套做法被推广出去，在好几个地区都收获了成效。 明宗渊还很擅长利用科技，他大力主导鸿钧网络的农村化，扩大化，让鸿钧网络走进了千家万户，用鸿钧网络计算功勋的方式来分配集体生产收获，让分配更加公平，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还成功把基层组织从地下教派，世家们的手上夺了回来，当地的自杀率都降低了一个数量级。 “新农社啊……”苏晓感叹着，敏锐嗅到了一丝改变的气息。 “农村集体化，接下来一定会带动工业集体化，中夏以前一直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的经济基调，现在要变一下了么？” “嗯，物质基础其实是成熟的，靠着大数据与人工智能，资源分配什么的，以后或许不需要‘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了。” “但物质基础成熟，上层建筑也不会一蹴而就，必然经历漫长的斗争和阵痛，正如每个新时代来临时那样……” “外部世界也不安稳，还有邪物的威胁……” 苏晓望着天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新技术带来的新变化是好是坏？ 未来的走向到底是怎么样？ 即使苏晓学习《世界心》时，看过许多人类历史，技术演进史，经济学和哲学等等杂七杂八的知识，他也同样不知道答案。 还算明亮的天空，却已经能看到月亮了。 …… 苏晓和罗莎莉走出校园，在校外充满美食的街道上走着。 冰糖葫芦，肉串，各种小吃，快餐，饮料…… 两人边走着，边喂对方吃着，羡煞了旁人。 这里人很多，川流不息，大都是年轻人，十分热闹。 就在这时，苏晓还看到有年轻人拿着大喇叭，站在高处，大喊着： “严惩东江省世家！” “调查到底！” “重罚罪犯！” 还有两个女生拿着一个签名用的大牌子，到处拦着别人签名，一边宣传着东江省发生的沙沉雁事件。 罗莎莉用手肘顶了顶苏晓，往那边努了努嘴：“东江省的事彻底发酵了。” “那些世家不会找你麻烦吧，毕竟是你亲手抓出的沙沉雁。” “要我说，紧急事态部做的不地道，应该让其他人代替你的……他们也真是的，明明是巧合，却以为dsa要坑你，让你去处理沙沉雁，堵住dsa的嘴……结果发现dsa都没看到你，你倒是为他们顶了个大锅。” “我之前上网看到，很多人说，这是谢道嵩得罪了你，于是出手报复谢道嵩……我很担心谢家会报复你。” 苏晓看着那边，说道：“麻烦我倒不怕，如果世家懂现在局势的话，还有理智，应该会选择隐忍。” “那他们不理智呢？”罗莎莉担忧看着苏晓：“会不会派人来暗杀你？” “是有这种可能，但比较小，他们不会这么疯吧……”苏晓也很迟疑。 '' 第97章虚空俱乐部 9月23日，星期日。 一大早，苏晓便出发了。 虚空修行者俱乐部坐落在虚空秘境，这里的秘境构造尤其古怪，是一座座漂浮在虚空中的浮空岛。 浮空群岛上具备向下的人造引力，而一旦离开浮空岛地面，会跌落深渊，甚至落到星界去。 抬望眼，尽是星界的璀璨星空。 星空并不会照亮地面，虚空常年笼罩在夜色和寒冷当中，但虚空俱乐部所在的浮空岛中，有一颗星辉物质组成的“太阳”，它稳定散发着光和热，越靠近浮空岛中心，温度越高，也越明亮，越远离浮空岛，则越加寒冷。 这里拥有大量的修炼遗迹，甚至那星辉太阳，本身也是甲级修炼圣地，苏晓处在阳光滋润下，只感觉整个心灵都暖洋洋的。 虚空俱乐部距离秘境入口有一段距离，苏晓是坐列车过来的，一条条铺过虚空的铁路连接着每处浮空岛，让人感叹中夏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力。 除了列车以外，苏晓还能看到名为“星船”的运输船，这些星船使用秘境本土的材料制造而成，可以在虚空中来去自如，不会摔落。 只是可惜，这船拿到地球后就没法用了，原因暂时没有解明。 走进靠近星辉太阳的虚空俱乐部大楼，苏晓那怕提前有了准备，特意穿了短袖短裤过来，也感到一阵炎热。 走进楼内后，倒好了很多。 因为有空调。 带着他的随行小姐姐问：“苏先生，要参观一下我们的修炼设施吗？” “谢谢。”苏晓直接说，牙齿在打颤。 他有点后悔了，这里的中央空调劲儿太大了，他这短袖短裤跑进来，感到了一丝寒冷。 “除了外面的‘星辉太阳’外，我们虚空俱乐部在这座岛屿上，还有两处甲级修炼圣地，分别是‘虚空裂缝’和‘虚空之雨’，不过今天虚空之雨没有下，您只能先去看看虚空裂缝了。” 小姐姐带着苏晓来到了大楼内的另一处。 那是一道黑暗深邃的裂缝浮在空气中，好像剑刃斩在了空间上，将空间撕碎了一条裂缝。 它和苏晓之间隔着厚重的数层防弹玻璃罩和一堆专业人员。 但苏晓知道，这不是空间裂缝那样奇怪的东西，而是一个异常珍贵的矿石型星辉物质，本质是一种无法移开，像固定在空间中的石头。 只要待在它身边，感受它辐射出的某种奇异力量，就能加快修炼。 “两个甲级修炼圣地重在一起……不愧是虚空俱乐部啊，曾经拿过顶级联赛冠军的顶尖俱乐部，这修炼资源绝了。”苏晓内心惊叹。 “苏先生，要试试这个么？”一位看来是这里负责人的中年人道：“站在那边的玻璃罩内就好。” “诶，我可以吗？”苏晓好奇。 他只是过来面试的！ “没事，反正现在也没人在用。”负责人说：“您感受一下它的修炼效果，就当过来这里，送您的礼物。” 真大方。苏晓想着。 他也不推辞，直接站了上去。 那是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罩，当苏晓站上去后，开启的部分缓缓闭合，玻璃罩内开始充满某些星辉物质和空气混合组成的气体。 “虚空裂缝”不能直接使用，否则会有变异为“虚空生物”的危险，会从人类变成失去理智的邪物。 需要特定配比的星辉物质中介气体。 接着，玻璃罩被机器缓缓带动，移动到了虚空裂缝附近，靠近虚空裂缝的门轻轻打开。 刷！ 一瞬间，苏晓感觉一股力量冲刷着自己的大脑，像从头顶降下了无数黑色闪电，密密麻麻，却并不刺痛，反而让人感到舒爽。 而与此同时，苏晓还在星辉太阳的范围内，那种内心深处传来的暖洋洋感觉始终没有消退。 苏晓感觉自己在上升。 这是如同凡人走上成仙之路。 这不是幻觉。 苏晓自从红崖观强行冲破咒星四阶后，修为再也没有进步，但他喝掉了大量的星辉物质，阅读了两份至高篇章原本，那么多深厚的积累，在这一刻被冲破了。 他的心力在上升！本命咒在变强！ 灾厄黑刃升到了咒星五阶！ 苏晓双目里只有惊喜。 和红崖观用水晶碎片强行突破不同，这里突破，产生的后遗症没有那么大。 而且……这个虚空裂缝，对于修炼“灾厄黑刃”，似乎帮助格外的大！ 苏晓抬头一看，就连虚空裂缝都小了快二十分之一！ 察觉到了虚空裂缝变小，这里的技术人员连忙把玻璃罩封闭，把苏晓转回来。 “苏先生，没事吧？”负责人连忙问道：“虚空裂缝的消耗突然变快了。” “没事，是我突破境界了，好像自然吸收了这里面的力量。”苏晓说。 他有些心虚，虚空俱乐部别不会要他赔钱吧？ “自然吸收……”负责人嘴角抽搐了下：“有点快啊，您这吸收的部分，起码要一个月才能蕴养回来。” “蕴养？这个不是一次性的吗？”苏晓好奇。 “不是，它在吸收星辉太阳的力量，会慢慢变大。”负责人解释道。 这样…… 看到负责人没有要求苏晓赔钱，苏晓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跟着拉他来这儿的小姐姐溜走了。 “要是能把这虚空裂缝完全吞掉，我起码能把灾厄黑刃升到咒星八阶吧？保守一点，七阶肯定没问题！”苏晓想着 虚空裂缝圣地如果拿给苏晓一个人用，且苏晓不追求很厉害的超凡职阶，苏晓都能稳定修炼到超凡者！ 太厉害了。苏晓有点馋这里了。 小姐姐又带苏晓参观了下这里的其他设施。 “感觉平均比星光高出一个水准，尤其是食堂……”苏晓想着，咋舌。 光是把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送过来，供给一大群人使用，就不知道要多少钱了！ 修行者俱乐部这东西……果然只有大势力才玩得起。 小姐姐还提到，在俱乐部外，这座岛屿上还有大量的遗迹，虽然很多地方已经被探索过了，但也许可以逛逛，或许能发现前人没发现的宝物什么的。 最后，苏晓跟着来到了虚空俱乐部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一个很大的酒吧，苏晓甚至还看到了两桌台球，还有ktv的包间什么的。 苏晓一进来，便有人开口道：“有狗来了！” 苏晓看过去，严如玉瘫在一张沙发上，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他盯着苏晓，咬牙切齿：“你特么，要来我们这儿的消息，都不跟我说，还是开会时教练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已经安排好了，我第一个来打你。” “分析师团队已经研究过你所有的战斗视频，我还为他们提供了你的性格作为参考建议，接下来你不是打一个我，而是打背后有整个虚空的我，做好颤抖的准备吧！” 苏晓忍不住露出笑容，走过去说道：“那你输了，可别哭哦。” 第98章虚空众人 苏晓和严如玉对话的同时，也在打量虚空俱乐部中的其他人。 有一头黄色头发，在后脑勺处编成辫子，如不良青年一般坐在高脚椅上，身材瘦削，面容冷峻，手指夹着高脚杯鸡尾酒的青年是“龙王”孔珏。 他拥有时间领域的一品本命咒“时间倒退”，曾和“零王”叶知道是生死相托的队友。 在曾经的太虚特战队中，“零王”叶知道的序号是0号，“龙王”孔珏则是15号。 那只传奇般的太虚特战队里，走出了三位有望圣贤的超级天才，除了叶知道和孔珏外，还有一位女孩，但她不在这里。 双手放在沙发椅子背上，翘着腿，戴着黄色增强现实眼镜，黑色短发，嘴角翘着的青年是“虎皇”李景宗。 当然，“虎皇”是曾经的称呼，因为之前发挥不怎么好，被网友开除出了帝皇级天才的行列。 李景宗旁边，还有一个苏晓见过一面的修行者。 卫知流，她之前曾以个人名义，加入了救援洛飞雪的天才小队里。 在秘境甬道，和苏晓见过一面。 嘛……不过那次，她的身体是男生。 卫知流的本命咒是一品复合型咒星异能“阴阳双子”，拥有“阴”“阳”两种形态，切换成“阳”形态时，卫知流的身体也会转换成男性，同时可以使用数种正面战斗类型的能力，切换成“阴”形态时，她会变成女性身体，更灵巧且擅长潜行和暗杀。 因为咒星异能的缘故，卫知流以前在极限道馆修炼，因为极限道馆对于阴阳转换，太极之道很有研究，有这方面的至高篇章和修炼圣地，但后来，虚空俱乐部的背后势力支付了巨额的转会费，把卫知流买了过来。 女性状态的卫知流穿着红色的鲜艳裙子，黑色长发及腰，看起来像盛开的曼陀罗花，冷冽而艳美。 她坐在一个人的沙发上，小口小口缀着杏仁茶。 这里还有另一位女性修行者，她有着一头淡淡的金色短发，皮肤苍白如纸，身材却高挑而健壮，撑着一身黑色薄风衣，端坐在卫知流对面，坐姿很正，好像背上贴着一块铁板。 “是外国人，还是秘境中人？不认识。”苏晓皱了皱眉。 道法联赛里……一般都是中夏人，但偶尔也有外国人进来，作为某个俱乐部的外援，外援出身的国家，往往是“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里的成员之一。 可顶级联赛俱乐部还有外援就挺奇怪的。 毕竟顶级道法联赛的奖励相当丰厚，基本是各个大势力贴钱，聚在一起培养最厉害的天才，让外国人占据自己人的名额，有点奇怪。 “莫不是夏禹没回来，季后赛要开打了，病急乱投医，连外国人都找来试试了吧？” 苏晓想着，有这个可能。 没看到连严如玉都从二队提拔上来了！ 除了几位队员外，还有几个苏晓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还是其他修行者。 “虚空的人没到齐啊……也是，今天周日，可能出去了，不在基地？”苏晓想着。 虚空的主教练也在这里。 他叫王青山，是一位超凡者，同时也是灵能理论大师，对于各种战斗细节都有研究。 他穿着油乎乎的西装，手里捧着一个纸质笔记本，正在看某些东西。 “那我们直接开始？”王青山问，没有寒暄，直入主题。 “好。”苏晓爽快答道。 …… 虚拟世界，擂台上。 苏晓和严如玉相隔一段距离站立着，穿着虚空俱乐部的标准动力甲。 虚空的动力甲涂装是黑金色，显得霸气外露。 三分钟准备时间开始计时，严如玉先说道：“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是啊。”苏晓笑着说：“当初你在寝室里，我给你们当教练，老白觉照境升华一下本命咒，咱们四个找个二三流的队伍加进去，一路杀到顶点。你都安排好了，咱们打虚空的时候，你一个人单防夏禹，老白拖住李景宗，给景子哥创造机会，让他突破虚空的薄弱环节……那个时候孔珏和卫知流还没来虚空，是其他人来着。” 苏晓在“单防”这个词上特意用了很重的声音。 “咳咳咳……”严如玉呛了起来，他也笑了：“别叫了，这都他妈两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年少轻狂时随口说说，兄弟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谁能想到禹子哥之后杀了王侯级邪物，现在谁敢说可以单防他……” 严如玉感叹了一阵，又说道：“可惜，景子哥在紧急事态里失踪了，老白也没有突破自己，升华本命咒，站在虚空俱乐部的，他们没走到这儿来，倒是你后来居上了。” 苏晓也叹了口气：“是啊，命运无常。” 两人沉默了一下。 “但我可不会对你放水，‘黑王’苏晓。” 严如玉盯着苏晓，说道：“你不是以前的普通人了，你现在是我需要全力以赴，才有希望战胜的强者。我也希望你不要留手，没必要，放手来战。” 苏晓看了看准备时间的倒计时，默不作声，从动力甲外面的武装带上，拿出一份触媒。 “喂！你干嘛，公平对决，你还要用触媒法术吗！”严如玉瞪大眼睛。 苏晓念诵海族语，施展触媒法术。 一阵薄薄的海雾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接着，苏晓身上接连冒出灵能波动。 “老严，你说要全力以赴的，我当然要把准备时间利用上啊！” 雾气里，苏晓的声音传来： “哦对了，我记得你之前没感知秘术吧？暑假有没有好好修炼一个感知秘术来弥补短板？别到时候连海雾都看不穿吧。” “妈的，苏晓，你好狗啊！”严如玉叫道。 倒计时归零。 战斗开始。 之前还在寒暄的两人瞬间闭嘴，开始战斗！ …… 休息室中，投影着两人的嘴炮和准备。 “虎皇”李景宗按了按眼镜架，吐槽道：“我又被拖住了。” 旁边，好几个人已经憋不住笑了。 “没想到严如玉还说过这种话，哈哈哈……”卫知流笑着，完全没有一开始见到的那样冷艳。 “龙王”孔珏拍了拍李景宗的肩膀，也绷不住冷峻的神情，说道：“没关系，等禹子哥回了，你跟他说严如玉要单防他。” “咳咳咳……”有人笑咳嗽出来了。 卫知流笑的同时，还用熟练的北俄语，为金色短发的女性修行者翻译，成功让她的脸上也多了丝笑容。 主教练王青山笑的同时，也看向他的队员，问道：“你们觉得谁会赢，苏晓，还是严如玉？” 第99章适性熔炉 ‘虎皇’李景宗说：“如果苏晓觉照六阶，我肯定认为他会赢，但现在嘛，五五开。” “苏晓会赢。”‘龙王’孔珏摇头说道：“本命咒的差距，不是战术和两个位阶能弥补的，严如玉虽然是觉照六阶，但他的本命咒只是二品。” “哪怕是二品中最顶级的咒星异能，也终归不是一品，存在差距。” 卫知流说：“那我就占严如玉！他会赢。” “灾厄黑刃虽是一品咒星异能，但太单一，单一本身就是弱点。” “但别忘了。”孔珏开口道：“苏晓可不止会灾厄黑刃一个异能，他的灾厄黑刃……或者说，噬魂之刃，可以从邪物身上掠夺异能，基本弥补了灾厄黑刃能力单一的缺点。我记得他学了闪电跳跃对吧？” “苏晓又认识严如玉，对严如玉的能力很了解，他只要不犯失误，严如玉会输。” 王青山听着他们各自的看法，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 他看着投影，战斗开始了。 …… 雾气中，苏晓没有贸然发动进攻。 他记得，严如玉的本命咒叫“适性熔炉”，是顶级的二品复合咒星异能，既是体质活力秘术，也是身体掌控秘术。 它能赋予修行者妖鬼级邪物般的超凡体质和生命力，与此同时，当修行者受到某种攻击影响后，会获得对那一种攻击的抗性，持续不短的时间。 比如，用高温进行攻击，一开始还有些效果，可打着打着，就没有效果了，会被完全抵抗住。 那个时候，适性熔炉对特定攻击的抵抗能力，不会比一品的体质活力秘术“永恒身躯”差多少！ 同时，如果攻击严如玉的咒星异能品级和位阶太低，严如玉还能将那种攻击异能，转化为自己的，用高温攻击他一段时间，他之后可能拳脚都会带上火焰。 “但是，适性熔炉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苏晓想。 适性熔炉一次能“记录”的攻击种类只有一种！ 对高温产生抗性时，用闪电攻击他，适性熔炉不会有任何防御力。 所以，苏晓的战术其实很明确。 使用闪电跳跃击伤严如玉，让严如玉适应闪电的攻击，再用灾厄黑刃攻击。 如果灾厄黑刃没打败他，他适应了灾厄黑刃，再换成闪电跳跃攻击。 “如果严如玉不够谨慎，我可以瞬间跃迁接黑刃领域，试试用黑刃领域绞杀，看看能不能秒杀他！”苏晓想着。 海雾同样也是一种“水”，足以满足“雨中潜行”和“雨中隐匿”两个咒星异能的效果，让苏晓悄无声息的走在雾气中。 同时，苏晓在准备阶段释放的“恶意知察”和“触感视域”，前者能中远距离定位方位，后者能近距离确认详细位置，雾气不会阻拦苏晓的视野，只会妨碍严如玉。 战斗一开始，雾气中便响起脚步声。 “嗯……是远离的脚步声，他不打算在雾气内和我近战，先一步脱离雾气范围。” “也对，他没有‘buff’，而我有，这种时候，他选择拉出雾气范围，拖延战斗时间，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适性熔炉也是身体掌控秘术，他的速度比我快，我靠跑是追不上他的。” “有进步啊。” 苏晓想着，干脆把海雾消散。 果然，刚消散雾气，苏晓便看到严如玉拉开到了几百米外。 雾气消散的同时，一道电光轰过，轰在苏晓的灵能护盾上，带起沉重的轰鸣。 刷刷刷。 严如玉手中出现几个雷电构造的十字手里剑，不停往苏晓这边投掷。 六品咒星异能，众雷手里剑！ 远程攻击异能，可以制造灵能闪电构成的飞镖投掷物，攻击命中次数过多，还会引发耳鸣，击倒，甚至让人震慑原地。 苏晓只中了第一发，便施展终极隐形，在严如玉面前消失。 接着，苏晓用瞬间跃迁，朝着严如玉所在方向瞬移。 即使只中了一镖，且有灵能护盾阻挡，苏晓仍然感到耳朵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太清。 “还想周旋一下……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苏晓暗暗想着。 严如玉手上剩下的众雷手里剑全部消失，他也因为接触到了灵能闪电，适性熔炉的效果激发，身上电光萦绕。 由于本命咒的特殊性，严如玉很擅长学习各个类型的咒星异能，比如想学和闪电有关的，只要不停电自己，本命咒自然会转化到闪电领域，学起其他闪电领域的异能就特别容易。 所以，看似本命咒适性熔炉是掌控秘术和活力秘术，实际上，他并非“战士型”修行者，而是“法师型”修行者，擅长多种攻击异能。 众雷手里剑效果不大，但严如玉也没沮丧。 使用众雷手里剑，并非单纯为了攻击苏晓，这种六品咒星异能不可能秒掉苏晓的，更重要的原因是，随着他接触到灵能闪电，他的适性熔炉会激发，切换为闪电模式。 作为身体掌控秘术，闪电模式下的适性熔炉，能让严如玉的移动速度更快，短时间内能拉出更远的距离。 光靠着终极隐形，苏晓是不可能威胁到他的，苏晓还必须使用瞬间跃迁。 即使严如玉看不到苏晓瞬移后的位置，可他能感知灵能波动，知道苏晓瞬移前的位置。 瞬间跃迁是短距瞬移异能，他只要计算出苏晓传送的最远距离，再计算出灾厄黑刃的威胁范围，就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危险。 现在难题来到苏晓这边。 如果苏晓继续追击，他可能得用掉大部分，甚至所有的瞬间跃迁次数。 可如果苏晓不追，等终极隐形结束，严如玉就能继续使用“众雷手里剑”远远攻击苏晓。 如果灾厄黑刃没有秒杀严如玉，苏晓自己会陷入很麻烦的境地。 “啧……好聪明啊。”苏晓想着：“我之前施展海雾术，还以为他会用火焰异能或者风暴异能驱散海雾，这样等他驱散时，我朝他悄然拉近距离，再瞬移靠近猛攻，即使没有拿下，也可以用瞬间跃迁和闪电跳跃和他周旋，没想到他竟然没被我误导，第一时间就往后跑，反倒让我失了先机。” “他自己是不大可能想到这点的，虚空的分析师团队？还是那位主教练告诉他的？” 第100章有脑子 观战的人群中。 “好样的。”卫知流赞赏道。 “打得漂亮。”主教练王青山露出笑容。 旁人要是看着战斗，怕是会摸不着头脑。 明明严如玉是一开始就往后跑，看起来什么操作都没做，他们却说打得好。 “苏晓大意了。”“龙王”孔珏说道：“他一开始直接用瞬间跃迁近身，再用黑刃领域和适性熔炉对拼，不给严如玉操作空间，赢面几乎是一定的。” “只要在适性熔炉适应灾厄黑刃的破坏力前，将严如玉打败，苏晓就赢了。” ‘虎皇’李景宗摇了摇头：“那样五五开，别忘了，苏晓的灾厄黑刃才四阶，那怕适性熔炉是二品，可毕竟是六阶，位阶压制还是有一点的。” 主教练王青山看着投影，对队员们说道：“严如玉说和他全力以赴战斗，他下意识认为严如玉会正面对拼搏杀，这很正常。” 他看向投影中的苏晓，淡淡说道：“对于你们这个层次的天才来说，这种程度的失误不算致命，苏晓应该能自我调整，就怕接连出现失误，大意。” “苏晓还有拼一波的机会。关键看他咒星四阶的灾厄黑刃，能否破得开咒星六阶的适性熔炉！” 就在这时，带苏晓来的小姐姐略显紧张的说：“那个……” “刚刚带苏晓参观虚空裂缝的时候，他好像说自己突破了……” 什么？王青山茫然了一下。 …… 虚拟世界里。 苏晓很果决，直接瞬间跃迁追人。 他是有远程攻击手段，可灾厄黑刃凝聚的超长枪，威力不一定够杀死严如玉，如果没有杀死，让严如玉适应了灾厄黑刃的攻击，苏晓反而会陷入全面的劣势。 必须拉近距离，用“黑刃领域”，从内往外解离严如玉！ “两次。”严如玉辨识着灵能波动，一边逃跑一边计数。 “三次。” 近了，又近了！ “四……” 严如玉伸手，对准苏晓灵能波动传来的方向。 轰！ 七品咒星异能，零距离空气炮！ 这个咒星异能可以让近在咫尺的空气爆炸，制造强烈的灵能气浪。 它并不厉害，杀伤力一般，还会伤到使用者自己，但严如玉要的不是杀伤力。 而是空气爆炸带来的反冲！ “好，这样距离刚好够，即使苏晓瞬间跃迁传送的是极限距离，也棋差一着，黑刃领域只能触碰到我！”严如玉想着。 “这样，苏晓必须先用闪电跳跃近身，才能用黑刃领域攻击我！” “而一旦黑刃领域没有秒杀我，没有闪电跳跃，没有隐形，没有瞬间跃迁的他，将没有翻盘的手段了！” 是的，严如玉的所有战术，核心只有一个。 逼迫苏晓用灾厄黑刃和他硬拼，且只能给苏晓一次机会。 在虚空俱乐部分析师团队的分析中，严如玉只吃黑刃领域一次……那胜算是六四开，苏晓六，他四。 如果苏晓先黑刃领域，等严如玉适应灾厄黑刃的破坏力后，再闪电跳跃，让适性熔炉适应闪电伤害……最后又用黑刃领域攻击重伤的严如玉，那严如玉胜算只有不到一成。 如果苏晓傻了，让严如玉把战斗变成远程对轰，他用灾厄黑刃凝聚长枪等武器攻击严如玉，严如玉胜率则高达九成。 反过来说，如果严如玉傻了，找苏晓硬碰硬，苏晓不仅还有闪电跳跃，还能用瞬间跃迁拖时间，等闪电跳跃用完后充能，那严如玉胜算是零。 爆裂的空气炸开后，严如玉身周和体内出现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缝。 他算错了。 苏晓已经步入觉照五阶！ 咒星五阶的灾厄黑刃对比四阶，其实并没有产生质变，还是量变。 首先，苏晓的黑刃领域从4米扩宽到了差一点6米，其次，灾厄黑刃变得更加致密，同样体积的灾厄黑刃，可以解离更多的物质，最后，苏晓同一时间能召唤的灾厄黑刃总体积也有了提升。 黑刃领域这不到两米的额外距离，直接打碎了严如玉的计算。 人体是很脆弱的，只要在特定部位召唤出灾厄黑刃，杀死人很轻松。 处在终极隐形状态下的苏晓，盯着严如玉。 他没有看到胜利的弹窗。 这证明严如玉还“活着”，至少被荒原2的ai判断还活着。 严如玉的身体快速变化着，一股紫黑色的色彩溢满了他的身体。 适性熔炉开始起效，他在适应灾厄黑刃的破坏力。 苏晓并不着急使用闪电跳跃，他在等，等灾厄黑刃完全无效时，再使用闪电跳跃。 此时，胜负已分。 严如玉被灾厄黑刃撕碎的躯体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全新的灵能波动。 他向后瞬移了一段不远的距离，紫色的光波撕碎身周。 “这是……三品咒星异能，‘虚空行走’。”苏晓辨识出异能。 它能让修行者破开空间，进行短距传送，在出现的同时，扭曲的传送力量还会对周围造成伤害。 硬要说的话，它属于“逍遥剑心”，“玲珑剑心”这类异能的下位版本，但是威力上差比较多。 在适应攻击的同时，适性熔炉还会为修行者提供对应攻击的“强化”！ 灾厄黑刃是传送领域的攻击，适应了灾厄黑刃的适性熔炉，给予严如玉的，是传送领域的能力！ 只是苏晓没想到，竟然给了他一个三品的传送异能！ 眼看严如玉拉开了距离，苏晓想也没想，正要使用闪电跳跃追击。 突然，他停下了。 “您的对手已经死亡。” “您获得了胜利。” 两行字迹出现在了苏晓眼前。 苏晓取下头盔，走到严如玉旁边，把他拉了起来。 “打得不错，有脑子。”苏晓真心实意地说。 严如玉坐了起来，懊恼地说：“妈的，最后失误了，不应该往后瞬移，如果往前，蒙对了你的位置，还有和你同归于尽的机会，你这隐形能力也太狗了，我都看不到你在那儿。” 苏晓笑着说：“我和你是硬实力上的差距，不是这种小技巧，小细节能弥补的。” “别叫了，你当初没觉醒本命咒的时候，可天天说着，凡人靠触媒法术，也能打败修行者。”严如玉顿了一下，问：“觉照五阶了？” “是啊，刚突破。”苏晓说。 严如玉沉默了下。 他问道：“苏晓，你以前说的是真的么，你说，只要我掌握足够多的低阶咒星异能，靠着它们的组合，巧妙的战术，也可以打败一品？” 严如玉看起来被苏晓打懵了。 明明他的战术动作全部正确，几乎没犯下任何失误，反倒是苏晓一开始低估了他，有一个小失误。 可胜利的，却是等阶比他低一阶的苏晓，还是那种很大优势，碾压式的胜利。 第101章信念修炼体系 “这可不是我说的。”苏晓说：“这是一代代修行者前辈们，总结出来的。” “一品咒星异能……从‘位格’来说，略等于王侯级邪物掌握的权柄。而那些二品本命咒的超凡者，需要击杀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才会完成突破。” “他们靠着多种咒星异能的组合，靠着同伴的配合，靠着超凡职阶的能力，以凡人之躯弑杀神祗，方才有证道圣贤的机会。” 严如玉盯着苏晓：“那我怎么没赢你，你还比我低一阶。” “因为你的手段没我多，不够丰富。”苏晓说：“如果我就单纯的灾厄黑刃六阶，再加上几个传送领域的低阶咒星异能，你想想，是不是感觉赢的概率更大些？” 严如玉喃喃道：“好像是这样……” …… 虚空主教练王青山说道：“对于基本功扎实的修行者来说，掌握越多变的咒星异能，实力会越强大。” “即使是圣贤，都在修炼一些低阶咒星异能，不断强化自己，弥补缺陷。” 他看向自己的队员：“如果你们对上苏晓，有多少把握？” “龙王”孔珏说道：“苏晓既然能脆败严如玉，证明他起码在攻击力上，是很强的。对上我，我只有六七成的胜率。” “虎皇”李景宗也赞同：“近战顶尖的灾厄黑刃，搭配隐形和瞬移，还有一些低阶咒星异能，苏晓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和我打起来，大约是五五开吧，看各自的发挥。” “虎哥，你太保守了。”卫知流说：“你赢面还是大一些的。” “嗯……和我打的话，他的隐形异能品级很高，起码是高等隐形以上，在攻击他人时不会解除，受到空气炮的冲击也没有解除。没有高品的预言异能，感知秘术，和他打起来会很艰难。我感觉我的赢面大约四成，不到一半。” 孔珏看向王青山：“王哥，你让苏晓打严如玉，不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暂时替代夏禹的位置么，现在结果出来了。起码攻击力上，他比起禹子哥，是没有太大差距的。” “在禹子哥不在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位顶尖的‘打击者’，不然很难打赢极限，万法，黄河等强队。” 王青山瞥了眼一旁静静站着，没说话的淡金色短发女生，问孔珏：“你认为苏晓能当顶尖的‘打击者’？” 打击者，指的团队中，专门负责攻杀的修行者。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叶知道，什么都知道。”孔珏耸了耸肩：“团战和单挑是不同的，更考验一个人的战场阅读能力，找机会能力，配合以及战术素质。还有经验。” 卫知流说：“可以让苏晓来试试。我记得顶级联赛里，是可以签临时的雇佣合同，主力队员不在时，找其他天才当雇佣兵打一阵，苏晓是满足‘雇佣兵’的条件吧？25岁以下且一年内未参与顶级道法联赛。” “反正苏晓就算要加入其他俱乐部，也是季后赛结束，转会期的事。” 王青山点了点头：“管理层那边，其实也是这个想法，苏晓……” 此时，苏晓和严如玉也走了进来。 “下一个是谁？”苏晓看向这里众人，有些兴奋。 严如玉不够打啊，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比起星光的纸铁双王都有差距，给不到苏晓什么压力。 苏晓旁边的严如玉目瞪口呆。 你tm到底是来面试，还是来踢馆的！ 严如玉感觉自己像那种踢馆时，守在大门口，被一脚踹飞的小弟子，现在苏晓踩在他的身上，对着其他人喊：“下一个！” 孔珏说道：“我来吧……” “不。”王青山说：“伊凡娜，你和苏晓打。” 伊凡娜……果然是外国人。苏晓看向那金色短发的高挑女性。 卫知流正要对她翻译，她却已经先行一步，站了出来，朝着训练室走去。 “不认识的人……但王青山让她来对付我，大概她比严如玉强吧。” 苏晓走着，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严如玉。 太惨了。 李景宗，孔珏这些就不说了，卫知流也比严如玉强，现在没想到，这个不认识的女生也比他强。 太惨。 严如玉被苏晓盯得莫名其妙：“干嘛！” “没什么，加油。”苏晓语重心长。 等他们进了训练室，王青山翻开手上的纸质笔记本，写着什么。 “俱乐部那边也是这个想法，先签个短期雇佣合同，之后看苏晓的具体表现，再看看要不要长期。”王青山说：“等他打完，我问问他意向吧。” …… 虚拟世界里，苏晓默默打量着对方。 伊凡娜。 北俄人？还是西欧人？ 苏晓想了想，先用英语试着问了一下：“hi” “你好。” 伊凡娜用汉语回复，但是吐字很僵硬。 能听懂汉语？苏晓想，他问道：“你是什么修炼体系的，咒星？” 女孩脸色略微迷茫。 “太复杂的听不懂么……”苏晓又用英语重新问了一遍。 “我主修信念。”伊凡娜回道。 信念修炼体系！ 苏晓惊奇：“你是……骑士团国的人？” 伊凡娜点了点头：“算是。” 信念修炼体系，有意思。 苏晓还记得，咒星修炼体系的“气势”就是学的信念修炼体系。 准备时间还剩一分钟时，伊凡娜弯腰，对苏晓行了一个很标准的骑士礼，用生硬的汉语自我介绍：“惩戒骑士，伊凡娜，请指教。” “人间道，苏晓。” 苏晓没有施展buff类异能，没有布下场地效果，免得对方像严如玉那样，一开始就拉开距离逃跑。 最后几秒，苏晓对着伊凡娜笑了笑： “向我展现你的信念吧。” 他激发了终极隐形，卡在最后一秒，身形消失。 倒计时归零。 伊凡娜双手空握，高举。 一把金色的混种剑出现在她的手上。 信念修炼体系，在还未形成气势前，已经可以将信念化作“武器”！ 最早的超凡职阶“战士”，所拥有的“召唤武器”职阶能力，便与这近似。 在信念修炼体系里，信念化作的武器又有一个名字。 信念武装！ 第102章这么弱 苏晓看着对方，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全是谨慎。 “既然王青山让她来对抗我，那证明她一定很强，不知道她的信念武装是什么……先快攻，试探她的能力！” 隐形后的苏晓直接瞬间跃迁，瞬移到五米左右的范围。 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黑色裂缝完全遮住了金发女孩。 苏晓略微紧张的盯着，准备瞬移躲攻击。 令他意外的事发生了。 两行字出现在了他面前。 “您的对手已经死亡。” “您获得了胜利。” “……” 苏晓一开始还怀疑这是对方用幻术制造的假象，心想这操作还可以，用幻术让对方以为打赢脱头盔，等确认了不是后，他才揭下头盔，看向旁边一张床上躺着的，因为痛苦而身体扭曲的女孩。 “不是吧，这么不经打，在我面前能力都用不出来直接被秒了，王青山凭什么上她啊。” 苏晓内心嘀咕归嘀咕，还是按照礼仪，走过去拉起了对方。 被灾厄黑刃的黑刃领域割伤是很痛的，从内往外像无数把刀子在挖，谢昊阳和严如玉还好，他们的咒星异能或多或少算体质活力秘术，对于痛苦有超人的抵抗能力，能立刻坐起来，可这个女孩满额头都是汗水，痛苦到肌肉都扭曲了。 她握着苏晓的手足足一分钟，掌心的汗水把苏晓都浸湿了，才勉强坐起来，用中文说：“谢谢。” 训练室外。 严如玉看了眼王青山，心中暗暗想道：“看起来王哥是真想苏晓来啊，让他和伊凡娜打一场，如果后面代替了伊凡娜的出场机会，伊凡娜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技不如人。” 此时，苏晓和伊凡娜两人也走了出来。 苏晓看着王青山，这也不好说话啊。 难道说：“这也太弱了，龙王虎皇你们再上一个吧，打不尽兴。” 那听起来太像踢馆了，挑衅味太浓了。 苏晓有些遗憾，“虎皇”李景宗可是他一直想打一架的对手。 “咳。”主教练王青山咳嗽了一声，说道：“苏晓，我们过来谈一下。” 苏晓跟着王青山走出休息室，走上了向上的电梯。 “王教练有什么事要说吗？”苏晓问。 “苏晓，是这样的……”王青山说：“在转会期开始前，想不想打一次顶级联赛的季后赛？” “今年的季后赛因为红崖事件推迟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重开，而我们虚空……你也知道，夏禹进了某个秘境，现在还没回来。” 虚空俱乐部，一处会客室内，落地窗外可以看到星辉太阳普照下的夏日花园。 苏晓站在落地窗前，听着王青山的讲述。 “我们询问了擅长预言，能观察命运走向的几位大师，据他们说，除非有王侯级邪物遮掩命运，不然夏禹回来，怎么都是明年以后的事了。” “而按照顶级联赛的规则，如果有一位主力队员不能出战，俱乐部是可以雇佣一些新进天才，来做临时替补的。” “苏晓，你有没有这个意向，有的话，俱乐部可以派人和你细谈。当然，你要加入其他俱乐部，也可以先到我们这里打打，打得好了，你的身价也会提高。”王青山很诚恳地说：“在临时替补期间，你的待遇和正式成员一样，我们会给你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 苏晓听着，有所意动。 好事啊。 他之前从红崖事件里赚来的功勋点，坐吃山空还能吃不到一个月，苏晓自己都有点发愁了。 再说，和顶尖天才较量，一直是苏晓很想做的事。 但他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说道：“我需要和我的商务秘书谈一下，毕竟我对这方面的规则细节不是很懂。” 王青山看了苏晓一眼，微微点头，内心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分。 某些修行天才，是被合同，规则坑过的，最后支付了不少的违约金。 苏晓显然有这方面的防范意识，没有贸然做决定，这提高了王青山对他的评价。 “对了，王教练，正事谈完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晓坐在椅子上，看向这位颇具传奇的教练。 王青山，二品本命咒，超凡七阶修行者，在顶级道法联赛刚刚举办时，作为那个时候最顶级的天才参战，后面成为超凡者退役，又作为教练指导新人。 有人说他不思进取，没有斩杀王侯级邪物的勇气，有人说他在默默积累，只等一鸣惊人。 但有一件事没有疑问，在他的执教下，由中夏道法大学成立的虚空俱乐部，以王青山曾经的小队友夏禹为核心，在顶级道法联赛中，杀到了前三的行列。 对比之下，南江大和中道大同为顶尖“六大”，他们和其他世家一起成立的星光俱乐部，连季后赛都进不去。 虽然这不是王青山一个人的功劳，但没人会否认他在其中的作用。 “请问。”王青山回答。 “您为何要让伊凡娜和我打呢，她没有和我打的资本啊。”苏晓这次直接问了：“也考验不了我的能力。” “……在你来之前，我们是打算让伊凡娜暂时替代夏禹的位置。”王青山说道：“她虽然不擅长单人作战，但是有队友帮助保护的话，攻击能力还是很强的。” 苏晓懂了。 王青山让他和伊凡娜打一次，主要目的是让她知道她和苏晓的差距，之后苏晓替换她时，她没什么话可以说。 在和王青山还有楼下的虚空俱乐部成员道别后，苏晓离开了虚空俱乐部，联系了他的商务秘书张悠然。 “事情就是这样，你找一下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律师之类的，打听一下细节问题。” 回地球的列车上，他按了按耳麦，关闭了聊天。 “张悠然总归是别人送来的，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但这种问题交给她还是没问题的。”苏晓想。 张悠然算是逍遥剑派送他修炼大楼时，附带的人，以前也在鲲鹏生物旗下的基金会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逍遥剑派的人总有些防备，可能是我天生多疑，内心谨慎的缘故。不过有防备总比没防备好，她毕竟是外人派来的，可以用，但不能完全信任。”苏晓内心暗道。 第103章恶意之花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几乎都在修炼和学习中度过，少数的休息时间则在陪罗莎莉。 和同层次天才战斗后，苏晓越发发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他很多低阶咒星异能，根本用不到战斗中去。 打到后来，只剩三板斧好用，灾厄黑刃，终极隐形，瞬间跃迁。还有一个咒星四阶的无影刺，主要用来爆发速度赶路。 闪电跳跃，恶意知察，触感视域等，勉强还有点辅助作用，其他的都没法用。 苏晓对这种状况，自然很不满意。 灾厄黑刃突破到五阶后，苏晓需要让身体和心灵适应五阶的本命咒，不能继续突破，因此，苏晓之后购买的星辉物质，主要是修炼低阶咒星异能用，他要把其他咒星异能冲到三阶以上。 通常来说，四阶的低品咒星异能，对觉照六阶的修行者会有不小效果，五阶的话，效果会更明显一些，若没有对应的手段，觉照六阶强吃下来也会很难受。 罗莎莉的公寓中，客厅里。 苏晓把红崖事件的功勋花完，买了一桌子的修炼用星辉物质。 罗莎莉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各类星辉物质，一个个辨认着：“惊雷沙，活体闪电，美杜莎之发……其他不认识……” 苏晓则一个个解释：“草木心，原材料取自南徐秘境，经过加工后去掉了对人体有害的成分，修炼体质活力秘术和医疗异能用。泡入糖分未完全发酵的黄酒中，每日取用修炼，四十五毫升，三百二十毫升以及六百毫升效率最高，但也看各人体质。” “也可以当普通饮料喝，补充心力，蕴养身体，保养皮肤，延年益寿。这枚草木心大概能泡个十五升。” “金羊毛，影族妖鬼级邪物‘幻羊’眉心处的一撮毛，点燃后产生的熏香具有致幻效果，可用来修炼幻术咒星异能。” “这是什么？”罗莎莉指了指：“活体闪电旁边的东西。” 苏晓看过去，在装着一枚跃动闪电的特制玻璃罩旁边，放着一个正方体黑盒。 “你的玲珑剑心不是能感知杀意吗，没用过这个修炼？”苏晓说道：“这是无心之箱，妖鬼级影族邪物‘暗影之方’的核心，每一个无心之箱的背后，都代表着零点二五个暗影之方的死亡，没有买卖就没有……咳，灌入心力进去可以感知到种种恶意，但你别灌心力啊。” 这是他修炼恶意知察用的星辉物质。 “感觉一般。”罗莎莉把盒子放回桌面：“还没我的剑好用。” 苏晓摇头：“你们剑修只修一把剑，是这样的。” 罗莎莉欲言又止，转移话题般说道：“这个呢？看着很漂亮。” 苏晓看过去，那是一块红色的水晶花，看起来鲜艳美丽，却散发一股妖冶的气息。 “血晶花，这种花生长在血海秘境，能汲取周围生物的生命力，不过它已经死了，不用担心。”苏晓说：“取一片花瓣含在口中会慢慢化掉，有点像糖，同时里面吸取的大量生命力会溢散出来……外加很多怨念和恶意。” “可以用来治疗外伤，也可以拿来修炼‘吸血类’异能。” 所谓‘吸血类’异能，就是吸收生命力的异能，像苏晓要修炼的生命之心。 “这样……我可以吃一片吗？”罗莎莉问。 “可以，你修炼剑心的话，恶意和怨念对你来说也是养料。”苏晓说：“一次不要吃太多就好。” “好！”罗莎莉很开心，小心翼翼撕下一片花瓣，送入了嘴里。 她身上仿佛都散发出生命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都漂亮多了。 “嗯哼哼”罗莎莉随手空抓，抓出一把暗金色的古朴长剑，放在手上，完全看不出有被恶意和怨念侵染的样子。 苏晓看了只有羡慕的份，剑修修炼到高深处，本命剑器可以存在思维海里，随取随用。 好吧，苏晓的思维海里也有一个木偶，但那东西到底是啥苏晓都没搞清楚。 最近也有段时间没进木偶世界了，不知道是不是木偶世界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苏晓也撕下一片花瓣，塞进自己嘴里。 先是一股苦涩的甜味，满满的生命力溢出身体，苏晓立刻激发从陈家那里学到的四品咒星异能“生命之心”，吞噬这些力量。 “卧槽！” 接着，苏晓感受到了被恶意吞没的感觉！ 无数声音在苏晓内心低语。 “这个世界毁灭吧。” “我要向文明复仇！” “恨！恨！恨！” “死吧！都死吧！” “花是很美丽，可浇灌出花的血，你们却称之为丑恶？” 这些恶意疯狂冲击着苏晓的心智，那些回响在耳边的呓语越发大声。 苏晓抓着最后一丝理智，激发恶意知察。 无数恶意滋润下，恶意知察的力量越发升高，苏晓好像冷漠的神明，站在比自己思维更高的地方，分析着下方的恶意。 明察秋毫。 这些恶意也在滋养恶意知察，让它在思维海里越发明亮。 “苏晓，怎么了？” 罗莎莉突然抓住苏晓的手腕。 这片恶意之海好像后继乏力，迅速消失。 “呼……呼……”苏晓喘着气：“我没事。” 大意了，有点低估这花瓣了。 “理论上说觉照四阶可以抗过血晶花花瓣的恶意，直接生吃，五阶每天可以早中晚各一片，没想到说的这么简单，实际上这恶意这么大。”苏晓有些心悸：“果然，还是得配合草木心泡的黄酒一起喝，不然劲太大，受不了。” “呃，不过恢复理智仔细一想，这花的呓语还挺中二的。” “我没事。”苏晓摆了摆手，看着罗莎莉： “好厉害，本命咒不愧带了‘剑心’二字，那么大的恶意冲击，你还能哼歌……” 罗莎莉手中的古朴长剑旋转了一圈，凭空消失，露出笑容点头说道：“恶意是有点大。” “你的剑还没出鞘过吧，养剑法养到了五阶，剑还没拔出过，也是没谁了。”苏晓说：“你不会想一出鞘，先斩杀王侯级邪物吧。” “差不多。”罗莎莉认真点头：“有这个想法。” 苏晓坐在沙发上，平复了下情绪。 刚刚那片花瓣，效果是真的不错，苏晓的“恶意知察”有所提升，但是没有升阶，而“生命之心”从星尘期直接蹦到了咒星二阶，这样算下来，估计吃完整朵花，运气好能上四阶。 就算没上四阶，苏晓还有“草木心”泡的黄酒，怎么都能整到四阶，五阶也有希望冲一下。 等生命之心升到咒星五阶，可以说，只要苏晓没被秒杀，给他时间他就能把自己治疗回来，生存能力强了一个大档次。 第104章花园 苏晓开始了修炼。 修行者公寓大不是没道理的，除了卧室，客厅之外，还有专门的修炼室，用来使用一些影响范围较大的星辉物质。 比如熏香。 将那一撮金羊毛放在紫金色的香炉里点燃，苏晓盘膝坐在地板上，闻着那奇异的香味。 永恒幻影激发。 奇香钻入苏晓鼻孔，一幕幕仿佛真实存在的景象在苏晓面前展开。 那是高入山巅的巨树，它扎根在漆黑如同深渊的无边泥沼上，苏晓是一个步在其上的旅人，从这棵树的底端向着顶端跋涉。 当他登上巅峰，却发现这是一棵倒置的大树，下方才是枝繁叶茂，上面是无数盘根错杂的根须。 他沿着根须继续往上，耳边响起悠远的呓语，像无数失去家乡的游魂在唱歌。 “纳里木黎，卡瓦尔特……” “纳里木黎，卡瓦尔特……” 苏晓认出来，这是影族的词语，纳里木黎的意思有“向下”“前往源头”“沿着河流走”这几个意思，而卡瓦尔特的意思是“不要放弃”“加油”。 苏晓沿着一条根须往上攀爬，想要追寻根须的尽头。 在途中，他见到了一位老者，他看起来是袁铁的模样，却格外苍老，还穿着破烂的布袍。 苏晓听到自己在问他：“先生，请问一切道路的起点，一切根源的尽头是什么？” 袁铁回答道：“是世界。” “先生，请容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世界的尽头是什么？” 袁铁回答：“是另一个世界，更细致的世界。” “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我的求知欲望如同无风的影子渴求热风，更细致的世界，尽头是什么？” 苏晓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是他自己默默想某些事时，脑海里会响起的。 “是世界，一个更细致，更细致的世界。”袁铁回答。 “先生，您的言论实在太荒谬了，恕我无法相信。”“苏晓”摇了摇头，告别了袁铁，继续往上走。 越往树根的根源行走，苏晓所看到的画面开始模糊了起来，那满溢房间的香气好像在减少，于是“苏晓”加快了步伐。 那盘根错节的树根竟然有一个源头：种子。 所有树根都从种子上长出来。 种子高悬在天空，苏晓费尽力气，才沿着根须爬到高天之上。 种子下方攀附着无数可疑的触手，在触手旁边，是月球的岩石。 苏晓跋涉过那些永远背对人类视线的岩石，来到了种子上方。 接着，苏晓看到了荒诞的一幕。 种子最顶端，竟然是一棵人脸的老树，腐朽的树干上早已看不到叶子，而在树干上，有一张女孩的脸，异常苍白。 “林莜莜！”苏晓叫了出来，背心出了一阵冷汗。 那女孩的模样，是他多年之前，因为车祸不幸去世的朋友。 女孩没回答他，她双眼空洞无神，像死了一样。 “欢迎来到潜意识海洋的最底层。” 一个温柔好听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苏晓转身，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高背椅上，面前是沧桑沉重的方石桌，而一个女孩坐在他的对面。 她穿着漆黑如夜的衣裙，星空好像缝在了她的裙上，那零散飘荡的星云溢散着奇异的色彩。 她脸庞俊美而明亮，这是属于神祗的，不属于人类的美，这种美超越了凡人的审美理解，又被凡人的眼眸所包容。 她的眸子如同冰冷的黑玛瑙，也如同无光的夜空，寂静而悠远。 “陈紫微……”苏晓认出了对方。 可“幻境”中的“苏晓”却好似不认识她一样，认真说道：“花园的女主人，冒昧打扰了。” 花园？苏晓打量四周。 那是一片盛开着纯白玫瑰的盛大花园，这白色重瓣的玫瑰很像苏晓之前吃过的血晶花，但是是白色。 在这样结白圣洁的玫瑰园中，他和女孩对坐着，好像在喝下午茶。 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盒子，还有少女肌肤般的陶杯，瓷盘。 耳旁是美好欢快的音乐，让人沉浸在着片刻闲暇当中，怎么也不愿离去。 陈紫微轻轻站起，走到“苏晓”身边，为他倒着茶。 “这是杏仁茶？有点像之前在虚空俱乐部里看到的……果然，这种幻境用的‘素材’都来源于本人的记忆……”苏晓想着。 他的幻术世界也是这样，没有“超能感应”前，建造幻术世界所用的材料都是他自己知道的东西。所以苏晓对“考官”和洛少使用的微观世界里有很多破绽，并不是真正的，像一个世界般的幻术。 比如，苏晓不知道“考官”跑走的地下通道之后是什么，只能用重复的地下通道凑合，被发现后，只能强行切换场景，还好他比较傻，没有意识到不对。 若是有了“超能感应”这个顶级推演占卜类一品咒星，苏晓可以从整个世界获取信息，用整个现实世界作为素材建造幻术世界，那个时候的幻术世界才算没有破绽。 苏晓正想着时，“苏晓”在杏仁茶上洒起了些黑芝麻，轻轻拿起它喝着。 味道很甜，不知道加了多少糖进去。 “好腻啊。”“苏晓”说。 陈紫微闭上眼睛，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有喝的不错啦，你还好意思抱怨。” 那钻入鼻孔的奇香越来越少，面前的画面也在破碎。 苏晓像一个潜入深海的潜水员，被一根粗大的保险缆绳拽着腰往上抓，“水压”不停的变化，让他难受到极致。 最终，他被拽出海面，一口一口喘着粗气，瞪着面前烧成灰烬的金羊毛。 思绪扫过思维海，此时的永恒幻影提升到了咒星五阶，作为五品咒星异能，除非苏晓再做突破，不然无法再升阶了。 正如它的“永恒”之名所言，苏晓可以制造持续时间长达数百年，甚至更久远的幻象，直到它被解除为止。 同时，苏晓能随意操控幻象的动作和发音，甚至能像设置程序一样，预设一些情况来触发幻象的动作，能录下一整套幻影变化，在特定条件下播放。 这幻象拥有光效，声音，气味甚至温度，但仍无法触及真实。 “‘金羊毛’的幻觉……还真是奇妙的旅程，让人想起《爱丽丝梦游仙境》……”苏晓咋着嘴。 有点渴，想喝点什么了。 苏晓走出修炼室，用烧杯盛了600毫升的草木心泡黄酒，缓缓送入嘴里，品味着黄酒的干爽醇厚。 第105章秘境团建 9月28号，星期五。 经过几天的修炼，苏晓把买来的星辉物质全部霍霍光，战斗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金羊毛让苏晓的永恒幻影升到了咒星五阶，草木心加上血晶花让生命之心升到了咒星五阶，美杜莎毛发把石化定身术升到了咒星五阶，惊雷沙和活体闪电把闪电跳跃升到了咒星四阶，血晶花和无心之箱让恶意知察到达了咒星五阶。 五阶的石化定身术，威力已达巅峰，那怕异变子嗣亲手用出来，也和苏晓一个水准。五阶的生命之心让苏晓弥补了身体脆弱的巨大短板，那怕受伤也能快速医疗，还能治疗队友。咒星四阶的闪电跳跃距离更远，威力更大，充能时间也大大减少。 五阶的恶意知察也达到了五品的巅峰，脓液魔本魔的恶意知察也就这个水准，苏晓一旦施展它，能轻易覆盖一整个街区。 当然，苏晓还无法全天保持恶意知察，只有真正的超凡者才能将恶意知察这种异能持久化，苏晓的恶意知察结束后，会有一段不短的充能时间。 虽然正面搏杀能力没有提升，但手段变得更多，就苏晓这个层次的战斗来说，手段越丰富，实力越强劲。 控制，治疗，位移，感知……四个能力都有提升。 而苏晓的商务秘书张悠然也联系上了专业团队，最终和虚空俱乐部签订了短期的雇佣合同。 合同上明确说明，从今年十月份开始，苏晓将是虚空俱乐部的修行者，可以享受正式修行者的一切待遇，包括每个星期7个小时的“虚空裂缝”修炼时间，7个小时的“虚空之雨”修炼时间……等修炼圣地使用权。 还有大量的星辉物质补助，三个月内总共为苏晓提供约合三万功勋的修炼用星辉物质，换算成现金接近十亿。 其中很多星辉物质都是以底价甚至赔本的，由俱乐部和国家倒贴的价格给予，禁止售卖，只能个人使用。 这还没算工资，俱乐部出任务时的补助，俱乐部提供给苏晓的制式灵器…… 都算下来，恐怕有四万功勋了。 如果苏晓跑去秘境狩猎，一只下级妖鬼级邪物的尸体，也才500到1500功勋，取中位数算1000功勋，苏晓得一个人猎杀40只，还得把它们的全尸拉回来。 中间可能遇到王侯级邪物，遇到成群的妖鬼级邪物，遇到大量未知的风险…… 那怕苏晓靠着木偶的外挂真能做到，那这段狩猎的时间也别想修炼了。 这就是中夏对修行天才的投入，再怎么吞金兽的天才，这么多资源也足以喂饱他，让他能潜下心来好好修炼，打磨。 那怕咒星六阶的资源需求比五阶之前加起来还多，靠喂资源，是头有一二品咒星异能的猪，都能给喂到觉照六阶去。 逍遥剑派小气吧咧送个大楼，也就一两千功勋的样子，根本收买不了苏晓这种天才，最多算个小礼物。 刚签了合同，那怕还没到十月份，苏晓就已经跑到虚空俱乐部里蹭吃蹭喝蹭修炼设施了。 如果不是他晚上要陪罗莎莉，苏晓都想住里面了。 太爽了。 苏晓修炼这么快，升满了好几个咒星异能，也不全是那些星辉物质的作用，星辉太阳的辅助也很重要。 唯一的遗憾是，苏晓被虚空裂缝的负责人下了禁令，别说这个月，十月份都不准来了。 他提前用了十月第一周的七个小时修行时间，体验了一下虚空裂缝，发现它太适合灾厄黑刃了。 才修炼了一个小时，苏晓便感觉灾厄黑刃有了提升，他距离觉照六阶更进一步。 要知道，他才刚突破到觉照五阶。 然后，负责人就把苏晓赶出去了，虚空裂缝被苏晓吸的，瘦了整整一轮。 苏晓也没办法，签合同的时候，虚空那边未雨绸缪，直接规定了苏晓能吸取虚空裂缝的量。 “唉，命运给予的礼物，冥冥中都标注了价格，早知道我不体验了，等签完合同，我七个小时直接把它吸干……应该，大约，能进觉照六阶吧？”苏晓叹气。 他之前有点低估了六阶和五阶的难度，还觉得虚空裂缝能供他到七八阶，真是想多。 这段时间，苏晓也跟着严如玉他们彼此训练，配合，磨合。 主教练王青山很想找个顶级联赛队伍来打训练赛，看看苏晓的磨合成果。 可是……真特么约不到啊。 各个道馆，俱乐部，好像都找不齐人。 休息室里。 穿着红色裙子，以女性外貌示人的卫知流放下手机，无辜的眨着眼：“别看我啊，极限那边给队员放了个短假，他们之前太忙，到处救人打人，说是要劳逸结合，放松一下，备战十月开始的季后赛，天天007，修行者也受不了……” “大风也约不了，他们不知道去哪儿了，军事机密。”“龙王”孔珏摇了摇头。 王青山叹气：“万法，黄河倒是能约，但他们和我们同半区，按照规定，不能约训练赛。” “虎皇”李景宗和苏晓坐同一个沙发，抱怨道：“天天自己人打自己人，没啥意思。” “是啊。”苏晓赞同道。 确实没劲。 “龙王”孔珏的时间倒退，“虎皇”李景宗的开元力量和天空符文，卫知流的阴阳双子，苏晓都交手过好多次了。 他们三位不愧是顶级天才，除开本命咒外，还有多个咒星异能达到了五六阶，苏晓和他们打起来无比艰难。 除了卫知流能九一开稳赢，苏晓和孔珏，李景宗打，经常被他们打败。 尤其是“虎皇”李景宗，他拥有两个一品咒星异能，本命咒“开元力量”，加上一个一品六阶的“天空符文”，手段多，爆发猛，十分难缠。 孔珏除了“时间倒退”外，还掌握时间复制，时间印记，时间静止，先发制人，迅捷爆发，萃取术，时间跳跃等时间领域的咒星异能，花里胡哨的。 最离谱的是，这人打不赢就时间倒退，直到苏晓犯失误，或者他心力不够了。 荒原2的模拟对战中，其实并不能很好的模拟时间领域的异能，孔珏用时间倒退，只能倒退虚拟世界里的时间，外面的苏晓还是有记忆的。 打的太心累了，就像和别人下棋，下着下着他说一句悔棋，重来…… 还好，他悔棋次数有限，时间倒退并不会退回使用时间倒退的心力…… “不打打真正的团战，还是不行，无法检验我们的实力，找到破绽和缺点。”王青山说：“我们去秘境里搞个团建怎么样。” 第106章幻缘秘境 起源市有三大秘境，虚空秘境，巢湖秘境，幻缘秘境。 其中，最安全的是虚空秘境，这里清理很多遍了，妖鬼级邪物都没多少，其次是巢湖秘境，那里是一个海族秘境，很危险，而最危险的是幻缘秘境。 巢湖秘境……那不是人呆的地方，秘境通道在水下，秘境里也全是水，王青山他们第一时间排除了巢湖秘境。 而虚空秘境虽说遗迹多，但除了苏晓，严如玉，伊凡娜这些新人外，虚空的老人基本都看遍了。 所以，团建的目标很快定下来：幻缘秘境！ 会议室里，分析师团队正把幻缘秘境的资料传输给苏晓他们。 “他们去过几次幻缘秘境，有经验，倒是严如玉你们，要小心一点。”王青山说。 苏晓点了点头，认真看起资料。 学生时代他也研究过一点幻缘秘境的资料，但是无论详细程度还是隐秘程度，都比不上虚空俱乐部提供的资料。 虚空俱乐部背靠中夏道法大学，能得到第一手的学术资料。 “幻缘秘境内是一个人类的城市，它的模样约莫是世纪初起源市的样子，有城市，湖泊，城中村……我们从多个地方得到印证，它的名字应该是‘幻缘市’。” “但是，构成它们的建筑却仿佛影界的物质，大量的暗影漂浮在城市天空，大街小巷……这些暗影具备强烈的灵磁效应，可以干扰通讯网络……” 这里还有一个备注，苏晓看了下去，上面写着，修行者人工搭建的临时灵网也会受到强烈干扰，但是仍然能生效。 以及另一个备注：幻缘市似乎有自己的互联网，但我们暂时没找到利用的办法，那些精巧的电子设备看起来完全由影子构成，我们无法操纵。 苏晓继续读下去。 “里面存在疑似本地的人类个体，他们身周有或多或少的阴影轮廓，他们可以交流，懂得现代汉语，会英语和其他语言，会书写简体字，对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认识有上个世纪城市居民的水准，能计算微积分，懂得力学三定律，但灵能科学的认识几乎为零，只有少数人拥有一些迷信级别的神秘学知识。” “他们相信自己处在一个没有修行者，没有超自然能力，没有邪物的世界，并对我们的存在表示困惑和紧张，在他们眼里，我们看起来像由阴影和黑暗构成的外星人……” “我们怀疑，他们受到了某种超自然模因导致的认知污染，正准备使用清心咒帮助他们时，发现……” “他们像影子一样消散了。” “我们在城市里见到了曾经见过，交流过的本地居民，但他们对我们毫无印象，一切表现都和初次见到我们一样……” “总体来说，本地的人类居民没有任何威胁，可以把他们视为布景板，但仍有少数人类个体，对我们产生了敌意和威胁。” “第一个个体，双马尾摩托车少女，我们初次见到她是在幻缘市师范附属中学外的马路，位置和起源市第一中学的老校区基本重合……” “她穿着白色衬衣，外套黑色制服，领口系着一个红色蝴蝶结，袖口上有两枚金色钉子，身周缠绕着比常人更浓郁的黑色暗影，马尾塑造成了猫耳的造型。” “与可爱外表不匹配的是她对我们的敌意，在发现我们的瞬间，她立刻跨上路边一辆摩托车开始逃跑，而在这之前，所有发现的疑似人类个体都无视了我们，直到我们和他们发生明确交互。” “我方立刻追赶上去，试图拦住她询问细节，结果遭到了影兽的攻击。” 苏晓看着资料，影兽是影族中的一种，往往没有太高的智慧，受到更高级别的影族支配，从眷族级到妖鬼级都有。 “那些影兽和通常的影兽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它们身上有隐约的黑线冒出，连向天空高处那深沉的暗影，像是阴影云层之上有怪物在操控它们……” “在我们消灭了影兽后，逃跑的女性终于攻击了我们，她丢出了一个大型魔方般的正方体方块，从中延伸出阴影交织的铁链……” “她的战斗力大约为下级妖鬼邪物，杀死她并不难，但我们更想控制住她，询问事情，而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她又消失了，像被光消融的影子。” “紧接着，整座城市活了过来。我们开始遇到更多的威胁……” “影兽和影族是主要的敌人，它们的攻击性很强，我们遇到的影族有……” 苏晓看下去，这份资料很全面，大体介绍了幻缘秘境里的威胁，好像是第一次进幻缘秘境的调查队写下的情报。 幻缘秘境的威胁，主要有三类。 某些特殊的疑似人类个体，无处不在的影族，还有资料后面提到的，某些危险地点。 最危险的地点，是幻缘市的幻缘大酒店，里面怀疑有一只上级王侯邪物居住，过去调查的两位超凡者直接失踪。 还有两个地方，也怀疑有王侯级邪物，一个是幻缘市虺湖区域，疑似有王侯级海族邪物，位置相当于起源市的巢湖。 那里常年有着大量大量黑色泥蛙在叫，总是下着暗紫色的雨。 另一个在幻缘市北区靠近工业园区的一家咖啡馆附近，怀疑有王侯级邪物，对应到起源市的话，和起源市虚空秘境入口很近。 不过总体来说，幻缘秘境还算安全，那些王侯级邪物基本不怎么挪窝，只要不惹到它们，凭虚空俱乐部的实力，基本能横着走。 苏晓看得最快，旁边的严如玉和卫知流都还在看，卫知流一边看，还一边用北俄语给伊凡娜翻译。 等所有人看完，王青山才开口道：“我们联系了中道大考古系的一只调查队，他们本来在找一只超凡者带队的修行者小队，这次我们随队跟进，做他们的保镖，正好磨炼一下我们的团队配合。” 幻缘秘境确实危险，但对于虚空俱乐部的天才们来说，这些危险也就是磨刀石级别。 苏晓问：“他们要探索那里？” “遗址。”王青山说：“幻缘市里的遗址。” “在起源市的淮南山，那里曾经是一个古战场，有许多有意义的古代遗址。”王青山道：“考古专家认为，既然幻缘秘境和起源市的地形有对应之处，那或许在幻缘秘境内的‘淮南山’，同样有遗址。” “虎皇”李景宗说道：“之前对幻缘秘境的探索主要局限在市区吧？这次要走这么远么？” “嗯。”王青山说：“强大的邪物往往寄居在文明所在地，郊外反倒没城市那么危险。”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他看向众人。 苏晓倒没什么意见，虚空俱乐部的队伍相当于超凡战力组成的小队，只是说了一句：“可能要准备一下，不能立刻去。” “明天出发。”王青山道。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严如玉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倒是李景宗，孔珏和卫知流三人，老油条了，情绪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第107章探索的准备 “诶，要去幻缘秘境？”罗莎莉瞪大眼睛，看着苏晓。 苏晓说：“嗯，过去练练团队配合。” 两人坐在一家餐厅里，一边吃着午餐，一边交流。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也不用隐瞒，甚至虚空那边都准备带一个专业摄影师，负责路上拍照。 “那，你要小心。”罗莎莉说。 苏晓笑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幻缘秘境也就那样，还没红崖秘境危险。” 罗莎莉还是不放心，说道：“嗯……等一下，吃完饭先回公寓，我给你刻一个西平玉玉佩，做一枚远距传送玉佩，如果遇到王侯级邪物这种无法应对的敌人，保命回来要紧。” “好啊。”苏晓说道：“说起来，我也可以给你刻西平玉玉佩吧，把灾厄黑刃灌入西平玉里……应该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罗莎莉笑了起来，笑的让苏晓有些发毛： “当然，没问题的，你不要后悔哦。” …… 西平玉，这种玉佩对于传送性质的异能有很好的亲和力，是承载传送异能较好的载体。 苏晓和罗莎莉回到公寓，罗莎莉从床下拖出一个纸箱子。 “这是双乐救援队给我寄过来的，我上次没用完。”罗莎莉说。 苏晓想了起来，当时对付脓液魔时，他用掉了一枚罗莎莉制作的玉佩，后来双乐救援队说可以报销，但听到苏晓说是一品本命咒刻下的，立刻改口，说给罗莎莉送玉，让她给苏晓刻。 她打开纸箱，里面的泡沫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西平玉。 “他们给你……这么多？”苏晓讶异问。 “不多。”罗莎莉微笑道：“用西平玉承载异能，失败率很高，一失败，浪费的心力时间先不说，玉佩也会炸掉。” “承载一品咒星异能的话，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点六，他们给了我一百枚，我运气比较好，用三十六枚就刻出了一个。” 苏晓听着，点了点头。 这还真有点苛刻，怪不得双乐那边宁愿给一堆西平玉，也不肯给承载一品咒星异能的。 “来，我给你演示一下。”罗莎莉捡起一枚西平玉：“要缓缓的，往里面灌注异能力量，掌握到一种脉络和节奏，不要快也不要慢……” 她身上剑气震荡，缓缓灌入…… 啪。 西平玉碎了。 罗莎莉把碎掉的西平玉丢进垃圾桶，严肃着说：“这是反面教材，我刚刚注入慢了。” 啪。 罗莎莉认真说道：“第三秒的时候，手掌要放松，不然会把玉佩捏碎。” 啪。 “注入力量的时候，要让西平玉和自己产生一种玄之又玄，冥冥中的连接……”罗莎莉继续解释。 苏晓忍不住说：“要点你路上都告诉我了，不用再演示怎么失败了吧？” “咳咳咳……”罗莎莉咳嗽了起来。 苏晓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要我去接杯热水吗？” 罗莎莉说道：“……即使是最熟练的修行者，制作西平玉佩也会失败，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看着苏晓，心中暗道，你很快就知道这多难了！ 一遍又一遍的制作，罗莎莉甚至因为心力消耗，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憩了一阵，到了夜幕降临，她才把西平玉佩制作出来。 “只碎了三十三枚，比上次有点进步。”罗莎莉装作十分不满意的说。 她内心隐隐有些得意，被苏晓看着制作玉佩的时候，发挥都好了很多。 罗莎莉把温润的玉佩递给苏晓，说道：“该你了。” 苏晓接过玉佩，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辛苦啦。” 罗莎莉有些高兴，她偷偷打量拿起玉佩的苏晓，忍不住说：“如果一时制作不出来，我们可以去吃个晚饭，再来制作。” 苏晓拿着空玉佩，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下三尺神明看到的动作，灌入灾厄黑刃的力量。 片刻，西平玉佩转为黑色，苏晓能感受到，那孕育其中的破坏性力量。 而苏晓的思维海也出现了微微的变动，好像灾厄黑刃的咒星被永久性的占据了一部分，同时能使用的灾厄黑刃体积减少了。 “灌注异能进西平玉，自己的咒星也会受到影响？”苏晓讶异。 这影响比较小，但也是有的。 估计要等玉佩用掉，这种影响才会结束。 相当于苏晓把一部分灾厄黑刃寄存到了玉佩里面。 他把制作好的玉佩递给呆滞住的罗莎莉，想起女孩为自己制作过这种玉佩两次，内心既愧疚又温暖。 “你……”罗莎莉握着玉佩，傻住了，都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苏晓奇怪地问。 罗莎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次制作，练习了好几周，废掉了几百个西平玉才成功。 “你去买彩票吧。”半晌，罗莎莉憋出一句。 “什么？” 罗莎莉拍了苏晓一下，说道：“今晚你请客！” 苏晓摸不着头脑，难道说，他这么快把玉佩做好，都让罗莎莉生气了吗？ 不应该是高兴或者崇拜吗？ 算了，请客就请客。 苏晓脖子上用红线挂着玉佩，罗莎莉也佩戴上苏晓制作的灾厄黑刃玉佩。 远远的，苏晓能感到一种模糊的连接，好像他心灵的一部分放在了玉佩上，有种模糊的感应。 苏晓暗道：“这么说，如果罗莎莉用掉玉佩，我也会有感知？” 这种感应并不强烈，只能勉强确认方向和玉佩的状态。 吃过晚饭，洗漱完，两人早早上了床。 两人睡一起时，罗莎莉喜欢用苏晓的手臂当枕头，或是软软靠在苏晓怀里。 “我爱你。”罗莎莉突然说。 “怎么了？”苏晓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突然说这个。” “笨蛋，你应该对我也说‘我爱你’！” “好……”苏晓无奈地笑了，安慰着女孩：“我也爱你。” “嗯。”女孩侧躺在苏晓旁边，嗯了一声。 “所以……怎么了？”苏晓问：“担心我么？我不会有事的，幻缘秘境的威胁并不大。” “不是……”罗莎莉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总是感觉……” “感觉什么？” “苏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几个都可以啊……” “那。”罗莎莉突然凑近了苏晓的脸：“你爱我吗，会永远爱我吗？” 第108章邪魔与苏晓 “当然。”苏晓用柔和的语气说：“我会永远爱你。” 罗莎莉听了颇为喜悦，她问道：“那你以后会变吗，性格改变，然后不喜欢我了，抛弃我，有没有这种可能。” 苏晓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他说：“未来有无数可能，理性的说，你提到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不会抛弃你。” “如果未来的我抛弃了你，那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不是我。” 罗莎莉把头埋在苏晓臂膀里，小声说：“笨蛋……你哄一下我会死吗……” “你和我相处的时光，是我最快乐，最快乐的。之前你失踪在红崖秘境，我特别担心，特别心痛。” “这几天，我感觉就像在梦里，一个很美好的美梦，我很担心你会如幻影一样消失，也许是这样，我才会害怕，害怕你其实不爱我……” 苏晓摸了摸她的头，揉着头发，无奈笑着说：“我爱你啊。” 女孩蹭了蹭苏晓的身体，轻轻说：“如果你问我，我会不会永远爱你，你猜我会怎么说？” 她没等苏晓回答，语气突然坚定起来，说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苏晓一怔，内心涌起一阵阵暖流，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 “别立g了，这种话总感觉跟‘我从战场回来就结婚一样’，很不吉利。”苏晓忍不住吐槽道。 罗莎莉突然有些心累。 她有气无力说道：“……等你回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对应的猜测了，但我认为你有猜到，可能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什么猜测？”苏晓奇怪的问。 “回来再告诉你。”罗莎莉说：“是莜莜姐的事。” …… 幻术世界里。 以“旅行者”“晓”为名的苏晓次要心智正行走在这片处在时代变革中的大陆上。 山鸟氏以南，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类聚落，有的聚落有几十人，有的聚落上百人，他们使用着各自的语言，很少相遇。 有一个聚落，苏晓把他们命名为“猎犬氏”，这个小聚落驯服了猎犬，他们的孩子刚一成年，便会有一只狼犬陪伴，和主人一起狩猎，一起战斗，令苏晓印象深刻的是，当他们的猎犬死去后，他们不吃掉猎犬的肉，而是会像埋葬家人一样埋葬猎犬。 像猎犬氏这样驯养了狗的部落非常多，但苏晓还没看到那一个像他们那样，信奉一位狗做图腾，和狗如同家人。 在一片枫叶林中，苏晓见到了两个和平相处的小聚落，枫渔氏建立渔村，捕捞鱼类，喜好用贝壳做装饰品，枫林氏捕猎动物，他们最喜欢琥珀。虽然平日不怎么往来，但在月圆的特殊日子，两个小聚落会聚在一起，彼此庆祝，互相赠送琥珀和贝壳给对方。 苏晓还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其实都很聪明。 他们要生活下去，必须了解如何和“万物的灵”沟通，也就是自然界的各种规律。 他们知道家附近的所有细节，记下来了每处地形，知道燧石刀的原料可以从那里获取，又该如何制作，知道用简单的树枝搭建陷阱来捕捉兔子，那陷阱连苏晓看到了都觉得惊叹。 他们知道什么植物有毒，什么植物可以吃，什么植物具备药用效果，知道天气变化的象征，如何应对暴雨和山洪泥石流，以及熊和野猪会在那里出没，毒蛇又徘徊在那处灌木丛。 他们还需要挖掘自己身体的潜能，每个人都像修炼六大秘术的修行者一样，分辨着耳朵听到的每一丝响动，挖掘观察能力来寻找果实，他们行走起来像一位位刺客大师般悄无声息，又像最灵活的猿猴般擅长攀爬跳跃。 在南方资源富裕的林地，猎人们只用采集打猎一个上午，就足以养活整个聚落，他们的生活美好的像二十世纪的农村小孩，不用担心吃不饱的那种。 还不需要付房贷之类的，生活压力极小，让所有社畜闻之落泪。 他们对抗风险的能力很强，因为天气变化，一部分食物减少，对整个聚落的生存没太大影响，因为他们的食物来源非常广泛，树根，野果，动物，鱼……此时人口还没成长到土地的极限。 但是，他们也很野蛮愚昧，有人会绑架其他聚落的女孩，有人会用暴力对待笑脸相迎的陌生人，有人会抛弃掉生病和苍老的同族，让他被秃鹫吃掉。有的聚落损失了一位强大猎人，就会杀死两个婴儿，以此来避免食物不足的问题。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的时代。或者这么说，如同人类的每个时代，都是最好的时代，也都是最坏的时代。 而苏晓的名气，也在各个聚落间慢慢流传。 当不熟的人们相遇时，他们开始边比划边用不同的语言谈论八卦时，总会提到一位神秘而年轻的旅行者。 他总是带着微笑，拥有神奇的通灵能力，可以和各种神祗交谈，什么语言都了解，拥有将石斧变得无比锋利的神力，而祈求他帮助的代价是，他要在聚落中生活一会儿。 而且，他从不参与聚落之间的冲突，也不参与人与人之间的斗争，那怕是刚和他一起吃烤肉的伙伴，遭到了外人的袭击，他也会袖手旁观。 但不要攻击旅行者。 曾经有人袭击了旅行者，刚举起斧头，还未砸下，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像魂魄被勾走了，极其可怕。 神秘，亲和，友善，年轻，强大……却冷酷。这是人们对苏晓的评价。 有人猜测，苏晓是在寻找自己的亲人，有人猜测，苏晓一路向南，是天神派遣的使者，要狩猎南方的邪魔。 南方的邪魔，他们的名气比苏晓大得多。 苏晓来到这里时，已经经常听闻，有更南方的部落被南方诸多邪魔毁灭，各个聚落都在骚动不安。 也有很多聚落，像山鸟氏那样，出于不安向北迁移。 苏晓也问到了某些人，他们声称亲眼见过南方的邪魔。 每当秋天结束，他们就会一路向北，焚烧丛林，杀戮猎人，把人头作为战利品，杀掉孩子做食物……怎么夸张怎么来。 他们带着恐怖的面具，使用矛和弓箭，进行血腥的祭祀供奉他们的神。 他们数量众多，胜过任何猪群和狼群，他们只用吃草就可以活，不需要打猎和捕鱼，他们能驯养各种动物…… 站在山头，苏晓眺望南方。 在更南的地方，长期的干旱天气迫使他们出现食物紧缺，他们不得不走入农业时代。 恶劣的天气成了他们前进的推力，而苏晓刚刚经过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仍然活在资源富足的美好时光里，文明却停滞着没有前进。 “邪魔……早期的农业文明，该看到了吧？”苏晓想着。 他转身，走下悬崖。 第109章进入幻缘秘境 苏晓结束了冥想。 躺在床上，抱着熟睡的女孩，苏晓皱了皱眉。 《世界心》的修炼，又碰到瓶颈了，这几天修炼着，一点成果都没有。 “按理说，我有心智分裂后，修炼《世界心》速度会突飞猛进，可为什么这么慢？” “难道说，是我不够融入那个世界么？” “既要融入世界，又不去干涉它的发展……这中间的度应该如何掌握？” “算了，先不想，从幻缘秘境回来后问问陈紫微吧……” 苏晓没再多想，他要调整好状态，准备面对第二天的秘境探索。 第二天一早。 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处，王青山在给苏晓他们介绍。 “这是沈庭教授，中道大考古历史学院的院长，考古系的系主任，工科院院士之一。” 沈教授看起来四五十岁，慈眉善目，只是发际线后移的非常厉害。 他穿着方便野外行动的外动力骨骼，乐呵呵说道：“什么叫院长，副的。” 沈教授看向苏晓等人，对王青山说道：“一直想约一队超凡者带队保护，进幻缘秘境淮南山实地考察，一个多星期了还没约到，你们真的是及时雨啊。” 沈教授背后，是十几位中道大的学子和一些工程师，他们正在调试一些用于挖掘，考古的重装设备。 寒暄结束后，王青山看向苏晓几人，说道： “这次进秘境，保证安全是第一要务。然后一切行动都要听沈教授指挥，我们是来给沈教授当保镖的，不是来狩猎邪物的。” “明白。”几位天才爽快的说。 “和荒原2里演练的团队行进战术一样，进入秘境后，苏晓，李景宗，你们都使用临时灵网，双重灵网双重保险。孔珏，你和沈教授他们待在阵型中间，卫知流，严如玉，你们负责后卫安全。” 顿了顿，王青山看向伊凡娜和考古学院的几位修行者：“你们也居中，保护调查队。” 苏晓点了点头，这都是演练多次的战术了。 俱乐部里的战术并不完全由分析师，教练团决定，实际上真正决定战术的，是他们这些修行者，他们觉得怎么打着合理，就怎么打，分析师和教练团只是辅助作用，负责完善细节。 这个团队行进战术其实是苏晓和他们讨论出来的，孔珏必须放到最安全的位置，因为他的时间倒退异能可以提供巨大的容错率，不能让他莫名其妙死在突袭当中，而苏晓拥有恶意知察的感知能力，还有生命之心的恢复能力，有瞬间跃迁和闪电跳跃，自保能力极强，不怕突袭，走最前面是最合理的。 卫知流给伊凡娜翻译着，而苏晓则看向王青山，问道：“王教练，你自己呢？” 平时他们安排战术，可不会把教练安排进去。 “我是超凡者，有气势，我也走前面。”王青山说道。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准备完成后，这支队伍进入了前往幻缘秘境的列车。 苏晓穿着之前用的“英雄”动力甲，上面特意涂上了虚空俱乐部的黑金涂装，看起来格外尊贵霸气。 一路走来，苏晓他们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注视和讨论。 “看，苏晓，之前虚空官宣他加盟虚空，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他了。” “据说他去了星光俱乐部一趟，之后收拾谢道嵩的时候，‘铁王’谢昊阳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屈服。” “什么，这么猛吗？” “东江省四大世家，他直接过去得罪沙谢两家，整整半个东江省的力量，一点都不含糊，你说猛不猛！” “红崖观的老洛家也被他镇压了，洛家好几位超凡者，愣是被苏晓一人逼迫的不敢吱声……” 咳，苏晓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他也不想偷听别人说话，但开着三尺神明，没办法。 “这些谣言传的也太过分了。”苏晓暗暗想着，怎么自己被传成混世魔王一样。 上了列车，进入幻缘秘境甬道。 在幻缘秘境内，秘境出口是在一处地铁站，这里已经被中夏的修行者占据，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常年有一位圣贤和数位超凡者镇守。 下了车，苏晓才理解，为何说幻缘秘境很像影界。 到处都是影子！ 所有坚实的，没有影子的实体，都是从秘境外带进来的材料修建的。 苏晓经常看到有影子缠绕的人从两位交谈的修行者中穿过，两位修行者却没什么反应，好像习惯了，交谈的话题都没停下。 “不和这里的居民主动交互，他们不会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么……好诡异的秘境。”苏晓暗暗道。 一旁，沈教授对王青山说：“已经和司空将军了解过情况了，我们的路线上有两只影族的下级妖鬼邪物，不知道它们换没换位置。” 司空将军，自然是负责幻缘秘境防御事务的那位圣贤，司空朔。 他守在这里，是防止幻缘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突然冲击入口。 如果发生了那种情况，他要撑住足够的时间，等待外界调遣援军过来。因此，那怕身为圣贤，他也不能贸然离开基地，出去消灭妖鬼级邪物。 王青山道：“没关系，我们直接走过去，两只下级妖鬼邪物，还威胁不到我们。” 苏晓听着，暗暗赞同。 确实。 两只下级妖鬼影族，苏晓自己都能杀。 离开了军事防御基地，这里到处漂浮着阴影，天空，地面乃至空气中，视线受到的局限很大。 这里的建筑无一例外都有很深的轮廓，像是它们的影子散布到了物体周围一样。 考古学院的调查队坐上了三辆重型越野车，把带来的设施也都搬上去。 苏晓则施展临时灵网的触媒法术，李景宗面前空中浮现一枚符文，也同样在搭建临时灵网。 那是李景宗的一品咒星异能，一品心智秘术，天空符文。 可以将见到的中低阶异能，触媒法术，道法等抄写在思维海中，转换为咒星异能进行修炼。 除了转换后的咒星异能，等阶上限比天空符文低12个位阶外，而且也需要资源堆砌修炼外，基本没有缺点。极其全能的学习类咒星异能。 灵网搭建完成，苏晓和李景宗一左一右，移动到两边街道的房顶上。 苏晓用的是压缩空气喷射，李景宗是飘过去的，速度居然比苏晓要快一些。 “出发。” 耳麦里，响起王青山的声音。 苏晓立刻施展恶意知察，对整个街区进行恶意感知。 他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满是异形生物的街道上。 他被发现了。 那些异形生物停下了活动，转过身，每个怪物都在盯着他。 那汹涌而来的恶意，从地面，从天空，从周围的一切事物传来。 第110章遍布的恶意 “我感受到了恶意，到处都是恶意！” 苏晓在耳麦里说。 “每一处？”王青山的声音响起。 “每处建筑，每个人，每团影子……都传来了恶意。”苏晓冷静说道：“但威胁不大。” 觉照五阶的恶意知察不仅范围巨大，还能仔细分辨恶意类型，确认恶意的威胁程度。 当初脓液魔就是靠着觉照五阶的恶意知察，准确发现了苏晓的致命威胁。 其他人都没给它致命威胁。 苏晓继续说道：“这让我想起了一种影族邪物……” 他利用战术头盔的增强现实操作系统，快速搜索着数据库里的资料。 “无定型，黑影，影族，可变化” 在弹出来的几个资料里，苏晓选择了其中一个。 无形之子 别称：深渊之泥，无形变形怪 分类：影族 等阶：下级眷族（99%），上级眷族（1%） 出没地点：阴影位面（85%），影族秘境（14%），任何阴影内（1%） 组织：单独，成群（25+，由上级眷族带领）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中 体型外观：任意黑影 灵能能力：超态变化，影行术，阴影之鞭，阴影吞噬，生命汲取（上级眷族），阴影之井（上级眷族） 肉体能力：暗影抗力，影子形态，免疫物理攻击 “无形之子。”苏晓通过临时灵网，把资料发给所有人，继续说：“它们可以变换为任何样子的阴影，从岩石的缝隙或物体的阴影中出现，攻击人类……” “等一下。”小队通讯频道里，严如玉难以置信开口：“你的意思是，整个幻缘秘境，所谓的幻缘市和本地的居民，全都是由无形之子构成的？” “那它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却像一座真实城市一样运转？它们在表演什么戏剧吗？” 苏晓冷静说道：“至少，恶意知察感知到的恶意对象，一定是有复杂意识，能产生恶意的存在。” “可能不是无形之子，可能是其他邪物，它们遍布整个街区，身在每团影子当中，对我有明显的，但是没有威胁的恶意。” 王青山说道：“我已经把这消息告知给军事基地了，继续前进吧，就算这里的影子全都是邪物，它们也拦不住我们。” 苏晓倒没什么异议。 即使这里遍布无形之子，那也是给他送水晶碎片的，问题不大。 更何况，之前来探索的修行者都没遇到什么大问题，不可能因为苏晓感知到恶意，他们筹划已久的探索就先停下。 在苏晓眼里，整座城市已经变了。 它们不是先前那样，看起来在正常运转的影子城市，而是无数无形之子或类似的邪物，在扮演人类，汽车，自己变成建筑材料组成大楼，路灯与斑马线……诡异至极。 三辆重型越野车在城市道路上开着，红灯亮起时，他们还很遵守交通规则的停在了等待线外，而那些本地的车似乎能看到调查队的车辆，乖乖排在后面。 苏晓站在车队旁的楼房上，百无聊赖，靠着三尺神明监察四周。 他甚至听到那些本地居民的交谈。 除了外面有一整圈漆黑的影子以及传过来的恶意外，他们看起来就是人类，他们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说着熟练的汉语。 “听说了吗？幻缘大酒店的十八楼被承包了，在假期最后三天，要举行一次桌游展会。” “桌游展会？” “嗯嗯，桌面角色扮演游戏，最近很流行这个，扮演战士，法师，牧师等等，还有扮演考古学家和超能力者挖掘遗址，结果遇到了邪神的眷族……” 两个街边碰头的朋友，边走边谈论着。 幻缘大酒店…… 苏晓想起，在资料里提过，那里疑似有上级王侯邪物！ 绿灯亮起，车队开始前进，苏晓他们也在往前赶路，从两侧保卫车队。 很快，车队抵达城外的收费站点。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影兽，倒是苏晓感到可惜，他还想斩杀一下影兽，看看能不能学一些影族的咒星异能。 看到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少，苏晓也紧张了起来。 之前，苏晓他们都没和幻缘秘境的居民产生交互，而通过收费站点，几乎必定会发生交互。 苏晓站在第一辆越野车外，冷静看着他们摇下车窗，负责收费的大姐僵硬着笑容，身周轮廓有阴影凝聚，好像僵尸。 “现金还是扫码？”苏晓听到，大姐问了一句。 “扫码。”调查队的司机声音略微颤抖。 他有个锤子的现金，这可是秘境！ 大姐拿起了一团影子般的二维码卡片，在司机面前晃了晃。 “这是最原始的二维码……”苏晓想着：“自从增强现实科技取得突破，大家都不怎么用实体的二维码了……” 司机掏出手机，装作拍了一下。 “您没有扫上。”大姐机械般的说。 她顿了顿，呆滞般地说：“异常……” 一旁的苏晓皱眉。 城市外围的“人类”，看起来很不对劲！ 完全不像城市里面的那些，虽然同样很诡异，但里面的人类说话，表情基本都是正常的。 至少看起来像活人。 到了外面，他们好像失去了某种灵性，变成了机械一般。 司机拍着，焦急的满头大汗，他怎么都无法读取那个二维码，怎么也扫不上。 “您没有扫上……异常……” “您没有扫上……异常……” “您没有扫上……异常……” 收费站的大姐像复读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复读着这句话，慢慢的，周围的“人类”好像也被吸引了注意，都看向这边。 甚至，一些还在等待的车辆中，有人下了车，他们身周环绕着厚重影子，默默看着苏晓他们。 “准备战斗。” 王青山和李景宗的声音同时在耳麦里响起。 突然，天空那深沉黑暗的影子中，一道道细线垂了下来。 整个收费站，公路和上面的车子，人，全都化成了一团团无形的黑影。 它们触碰到那些细线，重新凝聚成各种形态。 豺狼，虎豹，巨蛇，以及很多难以言述，奇形怪状的怪物。 它们漆黑如墨，身上有一根隐约的细线连着虚空当中。 影兽！ 第111章战影兽 不需要任何提醒，苏晓第一时间出手了。 黑刃领域！ 密密麻麻冒出的灾厄黑刃直接覆盖了好几只影兽，将它们绞杀殆尽。 影兽们试图扑击苏晓，或轰出长长的，影子构成的触手长鞭，也都被苏晓凝聚灾厄黑刃盾牌，硬抗下来。 苏晓却死死盯着这些影兽，准确说，是盯着影兽上方的细线。 它们像从虚空中垂下，落在它们身上，操控它们的行动。 这让苏晓联想到了木偶！ 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苏晓灾厄黑刃全力爆发，凝聚为超长枪，扫荡一片。 旁边，“虎皇”李景宗刚刚在空中画出几道符文，只击杀了十几只影兽。 他看着苏晓的动作，默默的停手了，将攻击影兽的行动转换为保护车队。 “虎皇”李景宗的本命咒“开元力量”，是极其罕见的一品心力秘术，这让他拥有远快于常人的心力恢复速度，同时，如果他想要爆发，可以一次性引爆开元力量，获得大量心力，用来疯狂施展异能。 在爆发期间，李景宗的异能充能时间也会变得极短，几乎不存在，施展咒星异能的速度也能加快到极致，可以狂风骤雨般轰炸敌人。 那个时候，李景宗的爆发能力极强，甚至比宋澍江的“盘古斧”还要猛。 可一旦这么做，等爆发时间过去，李景宗立马废了，一点战斗力没有。 对付这些“弱小”的影兽，不值得李景宗使用开元力量的爆发。 调查队员们看着外面的战斗，有些茫然。 到了咒星五阶的灾厄黑刃，总体积大幅提升，苏晓挥洒起来，简直像在一张白纸上挥洒墨水，被那些墨水碰到的影兽，立刻被撕扯杀死。 一位调查队成员小声说：“就这么简单吗？” 不是说影兽很猛吗，有些影兽，超凡者随手一击都杀不死，会陷入包围当中。 茫茫多的影兽，甚至可以咬死某些超凡战士。 而卫知流，严如玉等人倒是早有预料。 苏晓正面战斗能力很强，屠杀弱小邪物的能力更强。 扛不住灾厄黑刃，躲不开灾厄黑刃……那在他面前，就是被割草。 关键他杀邪物还能回复心力，消耗是不可能的消耗的，越杀人越精神。 他们也纷纷加入战斗。 严如玉身形闪烁，从车内瞬移到外面，带起的传送之力带走了三只扑来的影兽。 这几天，在苏晓薅虚空俱乐部羊毛的时候，严如玉也在薅苏晓羊毛，天天有事没事求着苏晓用灾厄黑刃帮他剃头发。 这样，他受到了灾厄黑刃的伤害，适性熔炉会激发，转换成适应灾厄黑人的形态……在这个形态下，他学习传送类咒星异能会非常有天赋。 然后，他很快掌握了传送类咒星异能“虚空行走”，并靠着堆资源，强行堆到了不低的等阶。 卫知流不知何时变成了蓝色短发，脸庞英俊的男性模样，他冲出越野车，手中凝聚大量寒冰。 寒气迟滞了影兽们的动作，并且冻碎了靠近越野车的几只影兽。 伊凡娜也召唤出了她的信念武装，一把金色的混种剑。 她握着剑刃，朝着靠近的影兽挥斩，金色剑光爆发，一下带走一大片影兽。 在苏晓来之前，虚空俱乐部打算让她暂当队伍的“打击者”，她也是很擅长正面作战和持续输出的修行者。 “龙王”孔珏待在车上，他的手中翻开了一本斑驳的图册，上面沉淀着历史的韵味。 从图册上，孔珏随手取下一张卡牌，上面刻画着一幅幅严如玉丢出众雷手里剑的画面。 卡牌破碎。 十几发雷电手里剑像弹幕一样轰出，一下子把车尾方向靠近的影兽打的抬不起头来。 这是时间领域的二品咒星异能，时间印记。 能将现在的时间内发生的事，记录在一道道印记中，在以后释放的异能。 它的用法之一，便是将一个个低阶异能存储在时间印记构成的“符卡”中，在需要的时候，消耗掉符卡，将里面存储的低阶异能一次性释放出来，形成暴雨般的弹幕。 如果记录高阶异能或者高品异能，那一道时间印记只能记录一个，威力会削弱。 虚空俱乐部里的天才修行者都是老羊毛怪了，苏晓听严如玉说，他刚进这里的时候，“龙王”孔珏很热情的请他吃海底捞，很热情的说要指导他修炼，他一开始还颇为感激，后面发现，孔珏就是馋他的异能。 大片影兽消失后，孔珏再抽出了一张卡牌。 卡牌破碎化光，另一位一模一样的伊凡娜出现在他面前，她也召唤出信念武装，朝着邪物冲去。 但她看起来没有正版厉害，战斗力似乎低了两三阶的样子，剑刃不能爆发剑光，速度也不够快，动力甲好像是个摆设。 不过，杀死这种低阶邪物足够了。 时间印记不止能记录异能，也能记录人，召唤过去的战友参战。 一旁的王青山看孔珏再抽了一张卡牌，提醒道：“节约点心力，只防守，不让邪物靠近车队就可以了，让苏晓杀它们。” 孔珏点了点头，把卡牌塞回了图册中，好像等这句话很久了。 他转过身，专心看着其他人的战斗，很用心，时不时以手指代画笔，在图册上快速画着什么。 王青山看着这一幕，开始怀疑孔珏是否早等着这句话了，刚刚用掉两道“时间印记”，是为了给后面记录更好的异能，人物腾空间。 时间印记一次能记录的内容是有限的，升到六阶后，孔珏能记四十张卡牌，也就是四十道“时间印记”。 刷！ 苏晓的灾厄黑刃再次挥舞，车队右面和正面的影族都被他屠戮一空。 他喷射压缩空气，来到左侧，灾厄黑刃全力爆发。 刷！ 大量的影兽割草一样倒下。 突然，天空的阴影中，一只超大型，蝙蝠样的影兽凝聚出来。 苏晓看也不看，直接灾厄黑刃超长枪捅上去。 一枪捅散头顶的阴云！ 剩余的影族也很快被处理掉，完胜。 苏晓有些畅快，有段时间没这样屠杀邪物了。 他看向其他人，其他人好像也很畅快，尤其是孔珏，脸上满是笑容，看得苏晓发毛。 严如玉说道：“晓子哥，他刚刚一直在画你，我看到他最后画成功了。” 用你提醒，我三尺神明也不是白给的。苏晓笑着说道：“别薅了，头发都给薅秃了。” 第112章幻缘秘境的异常 听到苏晓的话，众人都笑了起来，十分轻松。 影兽就这？根本不是威胁。 也很正常，虚空俱乐部的天才们人均超凡战力，要是五六个超凡者在幻缘秘境结伴行动，除非想挑战自我，跑去幻缘大酒店或者其他两处疑似王侯级邪物的位置，不然遇到威胁才奇怪。 孔珏也笑的很开心：“算我欠你一次，回去我请你吃海底捞。” “你画的是我还是灾厄黑刃？”苏晓好奇问。 “灾厄黑刃。”孔珏说：“画人很麻烦，很困难，而且像你这样掌握多个异能的天才，画出来恐怕也只有一两个你在用的异能。” “还不如画灾厄黑刃，可惜，我画出来后，估摸只有咒星一阶的水准。品级导致的位格差距太大了。” 苏晓点了点头，他倒没那么小气，羊毛什么的薅就是了。 总有薅回来的那一天。 “我可以当你模特，你拿虚空裂缝的使用时间来买。”苏晓明码标价。 严如玉在一旁吐槽：“你有使用时间也进不去，我都听说了，你一下子把虚空裂缝都薅缩了一圈，别人都不让你进去了。” 苏晓咳嗽了下，瞪了严如玉一眼。 给点面子，还有外人在呢。 车里的调查队成员们羡慕看着吵闹的苏晓几人。 有人感叹道：“这就是超级天才们啊……真是强啊。” “尤其是苏晓，大部分影兽都是他一个人杀的，噬魂之刃，强！” 车外面，李景宗在一旁说道：“还是要小心，这才刚开始，都是眷族级影兽，幻缘秘境里有妖鬼级邪物，甚至王侯级邪物。” 王青山也点头：“嗯，虎哥说得对。你们别膨胀了，别到时候因为探索个幻缘秘境，就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苏晓点了点头。 这话不中听，但很实在，现在还在秘境里，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考古调查队的沈教授下了车，在荒芜的地面上研究着。 “沈教授，您看到什么了吗？”苏晓走过去，询问道。 “地面，地面周围没有影子构成。”沈教授回过头说：“小李，采样回去。” “好。”一位中道大的研究生利落的走过来，采样了一份泥土。 苏晓说：“地面也没有恶意传来了，但是更远处的地面还是有。” 王青山托着下巴，说道：“这么看来，如果按照你和严如玉的猜测，刚刚这些影兽不是影兽，而是‘无形之子’变形成的影兽？” “我可以确认这点。”苏晓说：“给我一些时间。” 几人都看着他。 苏晓闭上了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在思维海堆积的水晶碎片小山中，苏晓找到了山顶处的那些暗色水晶碎片，聆听着上面的呓语，使用掉它们。 超态变化，影行术，阴影之鞭，阴影吞噬。 苏晓抽到了四个异能。 他结束冥想，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看来……噬魂之刃的传说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击杀邪物，从邪物那里学习异能？”李景宗惊叹道：“这比我的天空符文还要厉害了。” 苏晓没时间解释，直接说道：“那些邪物不是影兽。” “它们是无形之子，变化成的影兽，没错。” 苏晓很确认。 没有那个影兽拥有超态变化这种异能！ 超态变化，变化系六品异能，可以变化成其他人类，动物，物品，到了高阶，甚至能变化为眷族级邪物，使用它们的一部分异能。 它的上位版本，是传说中的八九玄功。 “这个秘境，有很大的秘密。”沈教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之前都没怎么深入研究过，因为这里实在没修行资源，大家都兴趣缺缺。” “也许只是没找到。”王青山说：“这么多的影族邪物，不可能没有修炼资源或是类似圣地的存在。” “等一下。”苏晓突然说：“很奇怪，无形之子死后，它们的影子会化作无形尘，那是可以制作隐形粉尘的星辉物质……为什么我们没看到这些尘埃？” 沈教授说道：“这里的影族有问题，影兽基本不掉星辉物质，只有那些妖鬼级影族还有星辉物质。” 苏晓问：“有没有可能，是星辉物质被回收了？那些从虚空中垂下来的线，灾厄黑刃都无法斩断，是不是那些线带走了影族的星辉物质？” “很多人都这样猜测。”一位研究员道：“甚至有人认为，这些影族邪物，都是一位王侯级邪物的傀儡，那位秘境之主操纵它们，就像木偶戏那样。” 苏晓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那样，那位王侯级邪物注意到了我们，为何不出手呢？让这些没威胁的无形之子来对付我们。” 李景宗也插进谈话来：“可能性很多，比如那位王侯级邪物状态非常差，缺乏理智，由本能操控。” “好了。”沈教授打断道：“我们的任务是去考察遗迹，不是研究幻缘秘境的事，幻缘秘境立在这里十年了，相关的论文写了好几千份，要研究可以另立个课题。” 苏晓皱了皱眉，他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他的直觉经常不准，比如上次，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艾塔会发疯了过来刺杀他。 “算了。”苏晓安慰自己：“幻缘秘境不算危险的秘境，有什么问题，凭借虚空俱乐部的力量也可以粉碎过去。” “只是要保持谨慎，关注细节。” 沈教授盯着远处，拳头捏紧。 “我们走。”他转身，上了越野车。 没有变成影子的道路后，车队在荒芜的陆地上行进了一阵，又见到了散发阴影的柏油路面。 苏晓一路观察过来，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像柏油路面，路边的路标，路边种植的行道树……这些都在散发阴影，传来恶意。 而荒芜的，什么都没有的地面，却没有恶意和阴影。 “难道说……这里的‘文明造物’都是无形之子变化的吗？而荒芜的地面却不是？” “无形之子是有智慧的邪物，可在这里，它们看起来却像失去智慧，受人操控的傀儡……” 苏晓边想着，边用三尺神明观察四周。 这时，他的恶意知察已经结束持续时间，需要充能完毕后才能使用。 他把这消息告知了队友，李景宗立刻用天空符文施展了类似的异能，填补上了空缺。 苏晓和李景宗走在车队前方两侧开道，主教练王青山站在他们中间，在车队正前方。 俱乐部里的摄像人员则躲在车内，趁着这个时机拍照，把颇有画面感的一幕拍了下来。 他们之后没有选择走泊油路，而是在荒芜的地面上，按照方向前进。 前进着，前进着，奇怪的事发生了。 第113章群魔乱舞 “这是行道树吗？” 李景宗对后面的车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 旷野中，车队前方出现了一条公路，而这条公路极其诡异。 它旁边种植着扭曲的行道树，这些树有的像歪曲的爪子，有的像展开翅膀的花，有的尖尖的没入头顶的阴影，有的乱生长，甚至打着结。 好像意识流抽象画里的场景，走到了现实中一样。 苏晓不止看向行道树，也看向道路本身。 泊油路上，正渗出着各种奇异的颜色，像来自外太空的艺术家在这里涂鸦。 “我们要过去仔细看看吗？”苏晓描述了情况，在耳麦里问。 通讯频道里，沈教授开口：“不用。”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之前几次探索队来到城市外，都遇到过，没什么危险，继续前进。” 苏晓和李景宗对视一眼，默契等了一会儿，等到没人说话后，继续前进。 苏晓切到了俱乐部内部的通讯频道，说道：“沈教授好像有些急，他没问题吗？” “没问题吧。”王青山说：“我们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贴着一张清心咒符咒，即使遇到王侯级邪物，也可以燃烧一会儿。 苏晓稍微放心。 李景宗说道：“路上所说的‘妖鬼级邪物’都没遇到，除了收费站外，我们没遇到什么危险，一路有点太顺利了。” “顺利才是正常的。”孔珏在频道里说道：“我们是超凡战力组成的队伍，如果我们避开了王侯级邪物，走起来还不顺利，那其他队伍干脆别来了！” “至于之前说的下级妖鬼邪物，大概换了位置吧，它们又不会待在一个地方不动。” 这话也说的有道理，大部分修行者小队，都是觉照组成的，或者一位超凡者带一队觉照。 五六位超凡级战力一起走，护送一支考古队，太奢侈了。 在红崖事件中，整个双乐重镇，能调动走的超凡者也不过五十位！ 相当于双乐重镇十分之一的力量！ 沈教授原先打算雇佣的，也只是一位超凡战力带队的觉照队伍，那就足够护送他们过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所见到的场景越发怪异。 那些无形之子变化成的文明造物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应有的形体，它们混乱的扭动着，像最可怕噩梦里才会见到的场景。 偶尔还会突然冒出，形成外貌诡异到难以描述的丑恶怪物，对苏晓他们攻击。 但它们没制造出任何麻烦，凭苏晓一人，靠灾厄黑刃便足以镇压它们。 旁边的李景宗没出手，任由苏晓击杀那些冒出来的无形之子。 苏晓发现，那个所谓的噬魂之刃的谣言，还挺不错的。他杀完海族就学会别人的雨中潜行雨中匿踪这类异能的“巧合”，肯定瞒不了太久，他总不可能一个都不用。 而这样传出去后，队友反而会让苏晓击杀邪物，光明正大的获取邪物的水晶碎片。 “无形之子的影行术和超态变化都是不错的异能，多杀一些，回去慢慢升级……”苏晓想着。 但在击杀邪物时，苏晓总感觉隐约的不对劲，甚至他有种既视感，好像见过类似的情况。 苏晓没细想，直接用极化认知，挖掘自己意识里的每个碎片！ 他想起了。 想起自己冥想修炼《世界心》的场景。 那时，他在脑海里冥想出了一个太阳系，而没在他注意力注意的地方，总是会产生如同邪物般怪异的场景，比如飞走的星球什么的。 极化认知告诉苏晓，他感到的既视感，正是来自那段记忆。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幻缘秘境是某个邪物冥想出来的存在？” “不，肯定不是，但肯定有类似的联系……比如，在祂注意力集中的‘主城区’，那些无形之子表现的很正常，而越远离祂集中注意力的地方，越偏离祂的视线，邪物的状态就越奇怪，偏离祂规定的正常模样……” “这算是某种……观察者效应？为什么幻缘秘境会存在这种奇怪的效应？” 苏晓思考的同时，也叹息了一声。 他自己上学时没有好好学习啊！ 前六级的灵能理论，主要都是偏应用的内容，比如各类邪物的资料，能力和应对方案，各种异能的效果和修炼搭配，星辉物质的效果，浅显的心理学，神秘学知识…… 很少涉及更本质，更高层次的理论。 明明灵能理论专业是理学院的专业，可苏晓却觉得，自己算是“工科生”，而不是“理科生”！ 这是因为，灵能理论的知识和别的知识不同，很多知识光是知晓都会带来危险，苏晓根本没渠道，也没能力接触那些“禁忌”的知识。 比如，秘境的本质。 苏晓只知道秘境是什么，有什么种类的秘境，秘境的基础构造有那些，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秘境，秘境是怎么构成，又是怎么演化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 苏晓的思路卡壳了，他暗暗道：“看来回去得查阅一下这方面的学术论文和专业资料……” 苏晓想事情，并不耽搁他用三尺神明监察四周和迈步前进。 越往前，周围的环境越发奇怪，恐怕只有最疯狂的精神病人，才会在噩梦中梦到这样癫狂的场景。 天空遍布的阴影下，无形之子们游荡在天地之间，它们有的化成了一块散发黑暗的柏油路面，有的变成了有十三个小时的不规则钟表，有的变成了石油般蠕动着的荆棘，有的变成了一只大眼睛，眼睫毛上长出了无数只眼睛，冷漠无神的盯着四周…… 鱼一样的蒲公英在随风消逝，路边长出了阴影的锯齿，黑暗的天空越发阴沉，像无数恶兽躲在上面，随时准备扑下来，把苏晓他们撕成碎片。 道路上偶尔可见散发黑暗阴影的草木，它们摇曳着，变化着，时而跳出来攻击苏晓他们，被苏晓的灾厄黑刃无情击杀。 走在这样奇诡的地方，总让人忍不住拿镜子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也会随时变形，溶解成一团影子，又变化成其他奇怪的东西。 至少到现在，这种恐怖的事情还只存在于想象当中，没有真正的发生。 考古队成员们倒没感觉什么危险，他们很多还好奇的在拍照，记录下这奇幻诡异的一幕幕。 跟郊游似的！ 主要是苏晓的灾厄黑刃给了他们太多安全感。 总有一团影子突然扑出来，然后被苏晓一刀解决。 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面就完全麻木了。 完全不危险！ 第114章轻步兵战术 “沈教授，看周围的情况，您真的确定幻缘秘境里的淮南山，还有古代遗址吗？” 公共频道里，王青山询问着沈教授。 周围的世界已经这么群魔乱舞了！ 就算有遗址，可能也变形的不成样子，什么都研究不出来了。 “有。”沈教授说，话语斩钉截铁。 “我能问为什么这么确定吗？”王青山问。 “要解释这件事，很复杂，你需要相当高级的灵能理论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沈教授略微不耐烦道：“简单来说，你可以把遗址这样的文明遗物想象成火炬，火炬持续燃烧时，光会驱散迷雾，驱散的范围就是秘境。” “我们此时还没看到星界和幻缘秘境的边界，这就证明我们还在火炬的燃烧范围内。” “而幻缘秘境中最大的‘火炬’是幻缘市，但这里已经超出了幻缘市的光芒范围，那么推理下来，必然有另一只‘火炬’还在燃烧，那就是我们要去的遗址。” 走在车队前方警戒的苏晓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个比喻他也听说过。 每个秘境，必有文明的存在。 或是真正的人类组成的文明，或是眷族组成的文明，或是遗迹存在。 只是那些文明都无法和物质界——也就是地球——相提并论，体量不是一个层次的。 通常来说，如果一个秘境里有成体系，大规模的人类文明，那怕是游牧部落或者原始村落，那么那个秘境一定是大型秘境，像红崖秘境，寒冬秘境。 如果一个秘境里是眷族组成的文明……比如幻缘秘境，就要小一些，往往属于中型秘境。 如果一个秘境只有遗迹存在，缺乏大量的个体组成的文明，那就更小了。 遗迹规模大一点，还能算中型秘境，小的，那就是小型秘境。 苏晓还记得，有种说法是，不仅邪物要以文明秩序为食，秘境也需要消耗文明力量来维持。 可所谓的文明秩序或者文明力量，到底是什么东西，苏晓却不知道。 这些东西的本质，似乎是非常危险的知识，那怕苏晓这样掌握了自我催眠技巧的高材生，也不能接触。 掌握自我催眠，意味着知道知识后，可以催眠自己，在不必要的时候遗忘，能大大降低各种知识的危险性。 但是，如果知道知识的瞬间，就会产生巨大的危险，那自我催眠也没法使用了。 苏晓他们继续前进，离开之前的位置，来到了一处大山前时，周围的环境越发“正常”了起来。 山路开始变得正常，没有扭曲和歪曲，没有怪异的变形，除了它们身周深邃的影子外，看起来和外界没有差别。 “快到了。” 公共频道里，沈教授也激动起来。 这意味着他们走出两支“火炬”交界的范围，即将抵达淮南山的遗址！ “这里的道路果然和外界相似，按照导航，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便抵达目的地了。” 苏晓也开启了恶意知察，他微微皱眉。 这处山本身都在散发恶意。 “难道说，整座山都是无形之子变化出泥土石头……然后堆砌起来的？”苏晓想着。 他看向山体每处散发的浓郁阴影，越发提起警惕。 开上山路后不久，车队便离开了道路，朝着山林中前进。 苏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更强的恶意。 那是有威胁的恶意，来自他们前进的方向！ “但是威胁程度不大，属于可以处理的层次，应该不是王侯级邪物……”苏晓想着。 他迅速在公共频道里说道：“我感受到了妖鬼级邪物层次的恶意。” “就在我们前进的方向，数量较多，聚在一起很难分辨，大概在6个到8个左右。” “它们应该没发现我们，散发出的恶意单纯是对人类的恶意，而不是针对我们某个人的。” 越野车上，沈教授查询了一下恶意知察五阶的大致范围，在耳麦里说道：“应该就是遗迹那边。” “先停车，我们先侦查。”李景宗说道。 卫知流，严如玉等后卫也赶到了前方。 “侦察我来。”卫知流说。 她重新变成了女孩的模样，半透明面罩下，冰蓝色的短发变成鲜艳的红色长发。 随即，她直接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只有苏晓靠着三尺神明，还能观察到她向前闪烁的身影。 这是卫知流掌握的异能之一，气息遮蔽。 在复合本命咒“阴阳双子”切换到阴性状态时，她很擅长潜行和隐秘行动，会获得“气息遮蔽”这个三品掌控秘术异能，具备反探知，反预言的特性，还拥有一定的隐形能力。 不过，它的隐形能力比较一般，对敌人发动攻击或展现异能的瞬间，隐形就会消除，而且也无法对抗热感探查，声呐探查等等，比不上苏晓的终极隐形。 “我们也跟上去，在后方掩护她探查。”李景宗说。 苏晓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孔珏，严如玉则走在苏晓两人身后，形成三角阶梯队形。 其余虚空俱乐部的成员则在保护考古队，没有一起跟上。 五人小队之间，每个人都和其他人拉开了较远的距离，防止被范围攻击同时覆盖，可每个人又处在可以彼此支援，相互配合的位置。既避免了队形拥挤造成额外伤亡，又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了每个人勇猛作战的作战效能，还十分机动灵活。 这是修行者小队的行进战术，它鼻祖是和宁战争时大放异彩的轻步兵战术，经过无数人的改进和实践形成的。 曾经有修行者讨论过，新时代，现代化战争条件下，最适合大群修行者的野战战术是什么。 是步炮协同，是步坦协同，还是古代的结阵作战？ 在风母事件中，好几次爆发的修行者与邪物的集团作战，数个秘境内的歼灭作战，在这些激烈的战斗里，实践给出了答案。 是现代科技武器和技术兵种支援下的新式轻步兵战术，是数据链统一配合下的大集团迂回穿插。 细化到小队级别，修行者小队往往由3到6人组成，3人能组成基本的作战小组，更多的人则承担额外的任务，像医疗类修行者，通讯类修行者，轰炸类修行者甚至是操控无人机和无人遥控战车的修行者。 这也是顶级道法联赛，为何以五人作为俱乐部小队正式人员数量的原因。 第115章妖鬼级影族 临时灵网中，苏晓听到了卫知流的通讯。 “我看到了他们了。” 通过临时灵网形成的战术数据链，卫知流战术头盔上的高精度防抖摄像头将看到的图像拍摄下来，传递给每个人。 苏晓看到，卫知流趴在一处山崖的石头旁，而在这不高的山崖下方，是一个挖掘营地。 营地里还有无形之子变化成的人类，他们在彼此交谈，身周散发着浓郁的影子。 而在这些“人类”上空，飘荡着几具更大的大型影子，可“人类”却完全没看到那些大型影子。 通过战术头盔的邪物模糊搜索能力，战术头盔里的ai立刻认出了这些是什么邪物，并把资料投射到面罩上。 撕夜猎犬 别称：诺斯猎犬，库苏恩猎犬，时空食腐者 分类：影族灵族（存疑） 等阶：上级妖鬼（99%），王侯级（1%） 出没地点：墓园，古堡，遗迹，任何小于等于120°的拐角（1%），孤岛秘境（99%） 组织：单独，成对 活动周期：全天 智力：极高 体型外观：烟雾状阴影猎犬 灵能能力：寒冰吐息，烟雾黑暗，邪恶凝视，心力吸取，次元锚，腐坏之触，黑暗之炎，时间加速，时疗术，时间跳跃，追踪传送，高等探知术，穿越角状时空 肉体能力：影化飞行，超凡体质，超凡力量，超凡反应，超凡心智 …… 末影杀手 别称：暗夜使者 分类：影族 等阶：下级妖鬼（95%），上级妖鬼（5%） 出没地点：阴影当中（5%），阴影位面（95%） 组织：单独，成对或战团（36） 活动周期：夜晚 智力：极高 体型外观：人形 灵能能力：骇人匕首，影行术，瞬间跃迁，沉寂，真实打击，感知视线，高等隐形（如果是上级妖鬼，进化为终极隐形） 肉体能力：暗影抗力，影子形态，超凡力量，超凡反应，超凡感知 …… “四只末影杀手，两只撕夜猎犬……有点难缠啊。”苏晓想着。 末影杀手是刺客类的影族，他们可以行走在阴影当中，会瞬间跃迁，拥有的“沉寂”异能还能压制发出的所有声音：不止自己，还有近距离范围内的所有声音，包括敌人的。 他们使用一种灵能制造出的“骇人匕首”进行攻击，能击破绝大多数的低阶防御，那怕是拥有中阶体质活力秘术，有灵能护盾保护的修行者，都容易被他们秒杀。 末影杀手还拥有感知视线的能力，只要有人直视它们，它们就会反应过来，并且意识到那人的位置。 不过，感知视线是预言类能力，位阶不如卫知流的气息遮蔽，因此卫知流不仅盯着它们看，还摄像了下来，他们都没啥反应。 撕夜猎犬是强大的上级妖鬼邪物，目前学界没有分辨出它是影族还是灵族，它同时具备两者的特点，并且两族的秘境中都有见到。 撕夜猎犬最标志性的能力是穿越时空，据说它们的族群主要栖息在“孤岛秘境”中，那处位面的时间法则和现实似有不同，且孤岛秘境和物质界没有秘境甬道相连，但是撕夜猎犬可以用“穿越角状时空”能力来回孤岛秘境和地球。 正如名字所示，撕夜猎犬能从任何小于等于120度的拐角中进出，形同瞬移，但每次这样的移动不是瞬间发生的，会花费一定的时间，冒出浓烟，可以预警。 撕夜猎犬还拥有时间领域的异能，时间加速是张文东的本命咒，撕夜猎犬也会，它可以瞬间加速自己的时间，进行高速移动和战斗，时疗术能让撕夜猎犬治疗自己的伤口，只要没有死亡，可以恢复到数秒之前的状态。 时间跳跃则能将撕夜猎犬的敌人或者某些物品送入到不远的未来，从现实的战场中短暂消失。 撕夜猎犬也是强大的追杀者，它们拥有的追踪传送能力能定位目标传送后的位置，可以用次元锚封锁目标的传送能力，拥有的高等探知能力也同样能用来定位目标，只要掌握目标身上的血液，毛发或者沾染了气味的衣物碎片，撕夜猎犬就能尝试定位。 撕夜猎犬的近战能力也同样强大，它们猎犬般的嘴里有一个可以伸长的，吸管般的舌头，被这个舌头咬中的受害者，理智，意志和心力都会受到吸取。撕夜猎犬的爪子还可以腐蚀文明造物，比如动力甲或者其他灵器，就像这些装备在短短几秒经历了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变化一样。 关键是，这些妖鬼级邪物是聚在一堆的，不是分开的。 如果它们是分开的，苏晓还有信心偷袭一下，以快打慢，但聚在一起，光靠苏晓一个人，会很危险，甚至不一定打得过。 “可以打吗？” 耳麦里，李景宗的声音响起。 苏晓感知着恶意来源的方向，确认就是它们，应该没有多余的。 严如玉迟疑说：“这有点难……” “我觉得可以打。”苏晓说。 “可以打。”孔珏也判断道。 听到他们说话，严如玉没吭声了。 苏晓觉得，如果正面对垒，它们会制造一些麻烦，甚至可能造成人员伤亡，但现在苏晓他们有先手优势！ 几位天才修行者讨论了一下战术，很快达成一致。 打！ 他们改变阵型，悄然靠近了考古营地。 “不要太近，我们没有卫知流的反侦察能力。准备好后，我数3，2，1，数完动手。”李景宗说。 “3，2，1……” “杀。” 李景宗飞了起来。 他漂浮在半空中，身周的灵能波动激荡到了极致，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 这是他的本命咒，开元力量！ 无数天空符文在他面前闪亮！ 轰！ 大量的攻杀异能全面激发，直接轰杀下去，打了妖鬼级邪物们一个措手不及！ “喜欢站一起是吧！”卫知流重新变回了男性的样子，短发闪烁着冰蓝色。 “站一起！”他大吼道，邪物们身周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被冷冽的，连灵魂一起冻伤的冰风暴控制。 而那些变化成人类，模仿人类行动的无形之子们，此时已经不存在了，被李景宗轰杀了。 同一时间，另一个方向，孔珏摊开充满厚重历史感的图册，从最前面几页中，小心翼翼取下一张满是精美玄奥花纹的卡牌。 但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等待苏晓。 按照计划，他要掩护苏晓进行第二波次攻击，收割那些邪物！ 第116章计划不如变化 李景宗和卫知流的连环攻击制造了巨大的灵能波动，而苏晓也趁机切入战场。 他提前施放好了终极隐形，之前都一直低着头，甚至连三尺神明都关了，就是为了不触发末影杀手的感知视线。 此刻，感知到两位队友先手发难，早有准备的苏晓如魅影般靠近侧翼一个末影杀手。 这位末影杀手刚刚从轰炸和冰冻中瞬移出来，受了重伤的同时，身形和思维也较为迟缓。 苏晓并没有去看它，而是靠着恶意知察，触感视域和来自队友的战术链确认它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灾厄黑刃直接凝聚成球，悄无声息包裹住了这只末影杀手。 它悄无声息就死了！ 苏晓继续前进。 此时，邪物们也反应了过来。 两只身受重伤的末影杀手身形消失，瞬移出现到一旁施放冰冻异能的卫知流身侧，暗影凝聚的匕首划出冰冷的弧线。 而卫知流身上，也有阴影组成的浓烟冒出，好像某个怪物正要从他身体上冒出来！ 满是棱角的动力甲，满足撕夜猎犬进出的条件！ 另一旁。 漂浮在空中的李景宗身上，也同样冒出浓烟。 刚刚他们两人的共同轰击，看似声势壮大，但妖鬼级邪物毕竟是妖鬼级邪物，他们联手之下，竟然只杀死了一只末影杀手。 撕夜猎犬有超凡体质，而末影杀手虽然没有超凡体质，但靠着超凡反应的强大反应力，即时使用瞬间跃迁拉开距离，足以规避大部分伤害，不至于被秒杀。 在队友吸引了所有邪物注意力的同时，隐形进场的苏晓微微愣神。 什么，你们不管我吗？ 还有这种好事？ 苏晓也不确定是自己的终极隐形骗过了敌人，还是灵能爆发中，苏晓击杀末影杀手杀的太干净利落，它们都没注意到苏晓。 他直接瞬间跃迁，来到了李景宗所在的战场，要和他联手击杀撕夜猎犬！ 虽然卫知流那边情况更差，实力更弱，但是苏晓并不担心。 有孔珏在呢。 远处，孔珏打量战局。 卫知流即将被两只末影杀手加上一只撕夜猎犬围杀。 这和计划阶段预计的不同，他们一开始认为邪物要么逃跑，要么回过头来攻击李景宗。 因为李景宗显然比卫知流更有威胁！ 但没想到，不知道是这些邪物更蠢还是他们战斗时就喜欢打近的，居然一股脑围攻卫知流，让计划稍微出现了变化。 在原计划里，大部分邪物会攻击李景宗，最多会有一到两只末影杀手攻击卫知流，或者它们发现了苏晓，开始攻击苏晓。 那个时候，孔珏就需要掩护苏晓，让苏晓无需防御，快速处理掉敌人。 在计划里，苏晓他们甚至把严如玉安排在了李景宗身后，使用隐形符躲藏着，就是为了援护李景宗。 但是，这点偏差，问题不大。 孔珏把时间印记捏在手上，没有使用，而是展现了另一个异能。 时间跳跃！ 将某个敌人送去未来的时间，从现在消失的七品咒星异能。 时间跳跃听描述很厉害，实际上只能将敌人送到几秒或者十几秒之后，不会伤害到敌人，只是让敌人暂时退场的异能，且品级低导致位阶上限也低，对高位阶敌人效果极差。 在地球上使用这个异能，也不会把敌人丢出高速运转的地球，过几秒后敌人原地出现，就挺菜的。 这个异能撕夜猎犬会，他也会。 不过，孔珏用时间跳跃，并非是用来攻击。毕竟敌人都是妖鬼级邪物，位阶太高，时间跳跃对他们很难生效。 他的异能目标是卫知流。 卫知流没有抵抗，直接消失了。 他身上冒出来的撕夜猎犬，两旁出现的末影杀手统统呆愣了一下。 而另一边，刚从李景宗身体中冒出来的撕夜猎犬却遭到了李景宗的攻击。 李景宗仿佛心力不要钱，展现异能不要时间那样，在空中展开一枚枚符文，每一枚符文都代表着一道位阶不低的攻杀异能，朝着撕夜猎犬轰去。 闪电束，火焰球，元素飞镖，掌心雷，众雷手里剑，冰枪，弹丸飞剑，腐蚀之矢，力场球，埋葬火堆…… 撕夜猎犬却快速移动，拖出了一道道残影，轻易闪开所有异能，来到了李景宗的后方。 时间加速！ 它跨越到了另一时间帧，绕到了李景宗的攻击方向外。 从时间加速中脱离后，它立刻张开大嘴，闪电般吐出了一道柔软吸管般的舌头。 就在此时，一道灾厄黑刃组成的大球连舌头带狗一起包裹住了它！ 撕夜猎犬挣扎着从灾厄黑刃球中跑出来，居然没被秒杀。 它那如烟雾如阴影般的躯体现在越发淡薄瘦小，那猎犬般的口中吐出哀嚎。 它身躯经历的时间好像在倒退，好像周围被苏晓解离掉的影子又传送回来，让它越发浓郁。 时疗术！ 苏晓微微皱眉，继续凝聚灾厄黑刃，集中包围撕夜猎犬。 施展异能是需要心神专注集中的，如果能时刻给予敌人痛苦，那它就很难展现异能。 旁边的严如玉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出手，只好丢出一枚枚闪电手里剑，轰进灾厄黑刃里面。 灾厄黑刃完全围住了撕夜猎犬，他的攻击打进去，还会被灾厄黑刃消耗，只能使用这种偏能量的攻击，不会被灾厄黑刃损耗太多。 而李景宗根本没看这只撕夜猎犬，他再度凝聚无数符文。 攻击卫知流的三只邪物反应过来，那只撕夜猎犬钻进地里，找了一个“角度”穿梭进去，而两只末影杀手则身形同时消失。 远远的，苏晓辨识出灵能波动，末影杀手先展现了高等隐形，而不是在用瞬间跃迁。 这意味着，它们需要几秒时间才会出现在战场中，威胁虚空俱乐部的众人……够了。 苏晓这次没给撕夜猎犬任何喘息的机会，灾厄黑刃组成的黑球一直围困住它，想将它绞杀至死。 这再次诠释了，为何灾厄黑刃是顶级的近战攻杀异能。 撕夜猎犬没再翻出什么浪来，就这样被苏晓绞杀了。 同时，苏晓的触感视域也能感到，两只隐形的末影杀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李景宗身旁。 第117章侦察 苏晓暗中摇头。 李景宗有真实视域这类异能的，位阶还很高，苏晓和他打的时候，终极隐形都被他看穿，何况这些末影杀手用的还是下位版本。 李景宗完全不怕它们，开元力量的加持下使用天空符文时，他一个人仿佛是一支觉照高阶的修行者军团，各种咒星异能轰向瞬移出现的末影杀手，逼迫它们只能狼狈闪躲，还有一只末影杀手闪无可闪，不得不交出瞬间跃迁远离。 同时，另一边的孔珏身上某个角落冒出黑色浓烟，好像有怪物即将出现。 第二只撕夜猎犬的目标却不是李景宗，而是孔珏。 “不是啊，这群邪物在打什么啊，怎么这么乱。”苏晓想着。 没理智？ 被突袭打慌乱了？ 不知道集火一个？ 撕夜猎犬也是有问题，被灾厄黑刃解离，都不知道对自己丢一发次元锚的？ 苏晓总感觉……这些邪物智商有问题。 怎么资料里写着高智力的？ 搞得他们准备的预备方案，各种底牌，都没拿出来。 太弱了。 想归想，苏晓的动作并不慢，一边用瞬间跃迁闪过两个李景宗失手乱轰轰向他的异能，一边用黑刃领域包围了一只末影杀手。 解决。 只剩一只末影杀手了。 至于孔珏那边，苏晓觉得不必去管。 他也是封王级天才，单挑一只撕夜猎犬不说稳赢，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失败吧？ 轰！ 严如玉使用虚空行走踏在那末影杀手身上，让它伤上加伤。 严如玉泪流满面，终于他可以出手了。 还没高兴太久，末影杀手立刻瞬间跃迁，瞬移到李景宗背后，阴冷的匕首刺出。 然而此时李景宗在苏晓黑刃领域内，苏晓迅速反应，凝聚灾厄黑刃，将它绞杀。 大局已定。 此时，孔珏还在和撕夜猎犬纠缠。 撕夜猎犬开启时间加速，猛然朝他扑来，孔珏则同样开启时间加速，两人打的电光如影，人类的眼睛根本看不清。 几个瞬间后，撕夜猎犬抢先躲了出来，身上遍是伤口。 在另一个时间帧中，它没有拼过孔珏！ 此时，苏晓转向它，口中吐字：“定！” 咒星五阶的石化定身术发动！ 撕夜猎犬只微微受到了影响，很快就恢复了。 即使石化定身术提升到了咒星五阶，对于上级妖鬼邪物，也无法将它完全定身，只能稍稍迟缓。 但就这短暂的时间，李景宗已经轰来了好几道异能，打在了它的身上，让它伤上加伤。 撕夜猎犬连忙爆发灵能波动。 苏晓辨识出来，那是时疗术！ 可惜，他和撕夜猎犬太远了，现在没什么手段能打过去，无法阻止它使用时疗术。 但是孔珏可以。 孔珏也结束时间加速，风度翩翩，摊开图册。 这样子很难让人把他和染着黄毛的不良少年形象联系起来。 一张精美的“时间印记”卡牌破碎开。 灵能飞弹组成的雨幕轰下，打在撕夜猎犬的身体上。 带来的疼痛让他没有完成时疗术，转瞬即逝的机会被孔珏抓住，打断了它的异能。 此时，苏晓远远刺出灾厄黑刃凝聚的超长枪。 那撕夜猎犬在地上翻滚腾挪，一边躲闪雨幕，一边轻易闪开超长枪刺击。 苏晓有些无奈。 妈的远程根本打不中。 反应速度太快了。 怪不得灾厄黑刃明明可以远程凝聚攻击，却被认为是近战异能。 对那些感知能力强，反应速度快的敌人，基本不可能打中。 算了算和孔珏的距离，苏晓没有交瞬间跃迁，他得留一些瞬间跃迁次数，防止意外，而是用动力甲的滑翔和喷气冲过去。 最后，那只撕夜猎犬在李景宗和孔珏的夹击下打得失去战斗能力，被赶来的苏晓灾厄黑刃斩杀。 完胜！ 除了李景宗因为爆发了开元力量，受到了强力反噬，暂时失去大部分战斗力外，苏晓等人都没什么损失。 击杀了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四只下级妖鬼邪物。 被时间跳跃传送到未来的卫知流也出现，跑到李景宗身边和严如玉一起做援护。 “漂亮。”孔珏笑着说：“打得好啊苏晓。” 李景宗脸色惨白，也在说：“这次打得不错。” “可惜，击杀了邪物，却什么资源都没得到……” 击杀这些邪物后，它们都变成了影子，直接消散了。 苏晓说道：“这些影族邪物有点奇怪。” “是很奇怪。”孔珏赞同道：“感觉没了脑子。” “不仅没脑子，还没钱。”李景宗也说。 他修炼天空符文，极其烧钱，每个符文都代表一个咒星异能，都是一个填不满资源的大嘴。 很多天才修行者都这样。 像谢昊阳，他长期只有本命咒“金铁巨像”能拿的出来做主战异能，实力卡在瓶颈上，特别缺资源。 “先不说这个。”一旁的卫知流说道：“我们的侦察结束了，先回去汇报吧。” 侦察……是哦。 苏晓突然想起来，他们是过来侦察的。 侦察侦察着，直接把这里的邪物团灭了。 可能这就是火力侦察吧。 苏晓笑道：“如果沈教授他们雇的是别队，看到这么多妖鬼级邪物，只能撤退了。” 李景宗也开玩笑说道：“是，等会儿偷偷问问俱乐部收钱没，收了的话让他们加个钱。” 几人聚在一起，聊着天，等李景宗从反噬状态恢复后，才改变阵型，往回撤退。 李景宗爆发开元力量时是厉害，苏晓相信，那怕他没援护李景宗，李景宗也一样能对付近身的撕夜猎犬，只是可能更加狼狈，要动用一些底牌。 可惜，开元力量的副作用太大了，持续时间一结束，李景宗的战斗力基本归零。 这就导致，李景宗其实不是很敢爆发开元力量，很多时候打起来畏畏缩缩的，经常被人诟病。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被比他弱得多的对手拖住，因为他不敢爆发开元力量碾压过去，怕爆发后失去战斗力。 很多人对李景宗的评价是，面对弱势敌人还好，可以打顺风局碾过去，可一到需要他站出来的关键时刻，面对强敌，却不敢打，没锐气，畏手畏脚。 还在顶级道法联赛里，创造出了“留着开元力量回家过年”这类的梗。 苏晓几人换了个阵型，朝着先前离去的位置撤退，回到了车队旁边，把侦察到的情报告诉给了沈教授等人。 圆满的完成了侦察任务。 第118章莫比乌斯环 三辆越野车上，考古队员们听到了苏晓他们的行动，几位年轻的队员相顾无言，眼瞳里满是惊骇。 两只上级妖鬼邪物，四只下级妖鬼邪物，如果突然出现在一座重镇里，足以造成上千的死伤人数，不知要调集多少力量才能消灭。 可他们就这样简单的攻过去，把它们全杀了？ 甚至连伤都没有。 苏晓警戒在车队外围，三尺神明听到他们的交谈。 “这就是顶级道法联赛的队伍吗，好厉害……”一位年轻的成员震惊感叹道。 又一人说：“都说顶级联赛是超凡战力的舞台，现在看来，普通的超凡者还真没他们这种效率……” “主要还是苏晓的灾厄黑刃厉害。”李景宗说道：“不然我们还得费一些功夫，妖鬼级邪物生命力太顽强，或许还会有意外发生。” 他因为使用开元力量的反噬太大，暂时回到车队休息了，外面只有卫知流和苏晓警戒。 “我晓子哥一品攻杀异能，太猛，邪物几刀一个。”车队里，严如玉也跟着吹了起来。 苏晓被吹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些邪物都被队友吸引了注意，没一个人管他，好像苏晓不存在一样，那苏晓当然杀得爽了。 在幽都，虽然也有一堆修行者帮苏晓分担压力，但那异变子嗣一直防着苏晓，弄得苏晓也很难打。 王青山在通讯频道里赞道：“打得不错，第一次实战配合就能打成这样，很棒。” 他很满意，起码看起来，苏晓作为团队新的打击者，融入的很不错。 磨合的很快！ 王青山又问道：“沈教授，他们传过来的资料您看完了吗，有分析出什么吗？” 苏晓警戒在车队外围，三尺神明听到沈教授说话。 “这是我们搭建的营地。”沈教授说，声音有些低沉压抑。 “什么？” “换个说法，我们的车队里，携带的重型设施和营帐，和你们的人拍下来的营地视频，完全对的上。” 苏晓听到这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脊冰凉。 什么情况？ 无形之子构成的遗迹挖掘营地，竟然和沈教授带来的设施装备一模一样？ 这…… 苏晓瞳孔骤然缩小，他现在回忆起来，那几个无形之子组成的人类外貌，除开厚重的阴影轮廓外，确实和沈教授带来的几人很像。 从苏晓踏入幻缘秘境开始，一直压抑在内心的不安这一刻放大到了极致。 “沈教授，您有眉目吗？”苏晓在公共通讯频道问：“这看起来……像灵族的手段。” 灵族！ 掌握时间权柄的邪物族群。 “是像。”沈教授说道：“这让我想起了莫比乌斯环事件……” 苏晓点了点头，他也想起了那个事件。 当时也是一支调查队，进入了某个灵族的遗迹，在遗迹当中，他们见到了和他们用的设备很像的现代设备，以及无数具尸骨。 经过简单的检测，他们很快发现，许多尸骨都很像，有着相同的基因，就像克隆人一样。 最后，他们在某次巧合中，发现那些尸骨……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尸体。 好像他们已经探索过那座遗迹无数次了！ 当时的调查队队长立刻向外界求援。 他们等来了中夏派遣的救援队。 太虚特战队！ 最终，太虚特战队在里面遭遇到了某种危险，出来后的幸存者却对危险或沉默不言，或茫然呆滞。 他们救出来的调查队队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很茫然又很惊恐地表示他们根本没有对外求援，也没有发现尸骨是他们自己的尸体。 苏晓这样的外人只知道，从那以后，太虚特战队不存在了，整个编制都被打取消了。 那只传奇的特战队只剩下四名士兵活着，士官和队长都没有音讯。 而那四位幸存者中，有三人望圣贤，其中之一便是同在车队里的“龙王”孔珏。 他们似乎有了某个约定，各自去往天南地北，修炼，变强。 有人说，他们或许在等待着未来的某个时机，要在那一时刻向一个强大的敌人复仇。 听到沈教授的话，孔珏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不是莫比乌斯环，和那次不一样。”他说的很笃定。 “更像是预言，有什么东西预言或推演到我们要来，提前布置了那样的场地。” “我倒是相信苏晓的话了，那些都是无形之子变成的影子，而在这些无形之子背后，有一位王侯级邪物，或者更高阶的存在。” “祂可能没剩太多理智了，由本能和疯狂在主导祂的行动。” 推演…… 苏晓听着这个词，不由得又联想到了幻术世界，联想到了《世界心》。 幻术世界是幻术和推演的复合咒星异能。 这没办法，先前的所见，太像是修炼《世界心》时，注意力不够集中时发生的情况。 苏晓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提议道：“我们撤吧。” 那怕目的地就在眼前，可苏晓还是觉得太危险了，那种冥冥中的感觉，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信再说。 撤？年轻的考古队员们有些犹豫。 都到目的地了，目的地盘踞着的妖鬼级邪物都被消灭了，还有什么威胁？他们有点舍不得。 而且，他们有虚空俱乐部在，有可以倒退时间的孔珏，近乎无限的容错率。 可……那情况毕竟太诡异了些。 “我赞同苏晓的意见。”李景宗也说道：“情况太诡异了，有些超出我们的想象，如果有更强大的邪物沉睡在那处遗迹里，且瞒过了苏晓的恶意知察，那我们会很危险。” “王侯级邪物，我们还可以试着拼拼，毕竟我们人多，祂状态不好，可若是大魔级邪物，我们死定了。” 苏晓暗中赞同，是啊，他的恶意知察并不是万能的，那只不过是五品五阶的咒星异能，卫知流都能骗过苏晓。 “我也同意苏晓。”孔珏说：“我的时间倒退只能倒退短暂的时间，且王侯级邪物会有感应，甚至可能留下记忆。” “如果是遥远的邪物，即使留下了记忆，也只不过是既视感，从而忽略过去，但我们在王侯级邪物面前这么做，祂一定不会忽略掉。” 苏晓听着，内心想道，怎么感觉这个时间倒退和他的强植梦境很像？ 对位格更高的敌人用，都会产生既视感？ 虚空俱乐部三位强者都说建议撤退，王青山也说道：“沈教授，先撤吧，这里的危险程度超出了预料，还是准备好后再来。” 第119章时间加速 车内，沈教授捏着拳头，低下头，十分不甘心。 目标近在眼前啊，难道就因为场景诡异就撤退吗？ 都走了这么远，还消灭了盘踞的妖鬼级邪物。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撤。” 考古学家第一准则，遇到无法理解的诡异情况，一定要怂。 苏晓他们也松了口气。 如果这教授真想过去看看，他们还真不好办，总不能把他丢在原地，或者打晕带回去吧。 车队转了个弯，开始倒退，沿着原路返回。 和来时一样，一路很顺利，偶尔冒出来的邪物也被苏晓斩杀。 苏晓不禁感叹着，秘境探索还是很爽的。 这些邪物都是水晶碎片，水晶碎块，都能转换成实力！ 苏晓算了算，这次探索收获的碎片，应该足够他再养出一个咒星四阶的新异能。 他都想好目标了。 时间加速！ 这个异能对于战斗力的提升很大的，等于苏晓又多了一道底牌。 苏晓想了想，保守一点，还是先把这个异能学出来，避免回去时又遇到战斗。 他告诉车队众人，先暂时休憩，他要短暂冥想一会儿，拜托队友帮他护法。 考古队的队员们专门让出了一辆车给虚空俱乐部，让他们护卫苏晓，给苏晓护法。 苏晓坐在车上，进入思维海当中。 除了一些水晶碎片外，大的水晶碎块有五个，都是刚杀的。 之前苏晓本来还有一些海族妖鬼级邪物的水晶碎块，但是他之前修炼时，把它们全当狗粮喂了。 不然，他也不会练满这么多咒星，凭他买来的资源是不够的。 “两块撕夜猎犬，三块末影杀手的……”苏晓直接用掉了撕夜猎犬的一个碎块。 烟雾黑暗，次元锚，时间加速，时疗术，时间跳跃，追踪传送，高等探知术，穿越角状时空…… 一下子，苏晓的思维海里觉醒了足足八个异能，才消耗掉撕夜猎犬碎块里的力量。 苏晓将另一块撕夜猎犬的力量全部导入到时间加速中，把两块半末影杀手和一些影族碎片的，也一齐丢进去。 末影杀手的异能……苏晓觉着没什么用，基本都是苏晓有的，或者被苏晓覆盖了的，但苏晓还是用掉了半块，就当收集了。 最后，苏晓还填了一些海族碎片，才勉强把时间加速升到了四阶。 时间加速，六品咒星时间领域咒星异能，可以短暂加速自身和自身装备的时间，进入另一个时间帧，在另一时间帧中时，无法攻击正常时间里的敌人，必须退出后才能攻击敌人。 如果拿时间加速做本命咒，靠着本命咒奇快的充能速度，可以做到时间加速+攻击+时间加速的无缝组合，像张文东打脓液魔那样，但苏晓不行。 而且，进入另一时间帧中，会对心脏和体液循环系统带来巨大的负担，容易造成血管破裂等等疾病。 这似乎是因为时间加速会短暂改变修行者的身体物质构成，让他适应另一个时间帧中的物理法则。 不过苏晓不在意这个，他有生命之心，这种程度的损伤能够轻易治疗回来。 即使这样，时间加速也是很好的异能。 首先，在时间加速内，可以施展秘术，治疗自己，服用药剂等等，其次，时间加速也可以用来进场或者闪避攻击。 四阶的时间加速，一次性的加速时间达到了八秒，可以在很短时间内经过八秒的时间，还是很实用的。 就是充能时间长了点，五十多秒快一分钟的充能时间。 如果修炼到六阶，充能时间直接缩短到个位数，那就实用的多了。 苏晓睁开了眼睛，感谢了帮他护法的众人。 “苏晓，你又从邪物那里学到了异能？”李景宗问：“学了什么？” 他们特意没杀最后一只撕夜猎犬，就是留给苏晓来杀，让苏晓学异能的。 苏晓对此虽然没说，但还是很感激。 苏晓没回答，直接演示。 他释放了时间加速，进入另一个时间帧。 周围的世界好像都静止了。 不，不能说静止，他们还是在缓慢移动的，但是太慢了。 这种状态下……周围众人的表情，看起来不知为何，多了些滑稽。 咚咚咚！ 苏晓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看着时间加速时的世界。 整个世界的色彩似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黯淡，模糊。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黯淡的身影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孔珏。 “时间加速？”他惊讶地问。 苏晓对他笑了笑。 “是的。” 啪嗒。 他重新回到了现实，周围的世界又变回原样。 苏晓下意识捂住了心口，大口大口喘气，额头渗出汗水。 好痛啊！ 这才加速八秒，加速了这么一次，就这么痛。 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捏住，却没捏爆的那种感受。 苏晓下意识看向孔珏，孔珏也从时间加速中离开了。 看到苏晓的眼神，孔珏说道：“习惯就好。” “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是时间加速？”李景宗反应过来，讶异问。 “时间加速？哇！”卫知流捂住嘴叫道：“好厉害……” “这下，我们有两个时间领域的修行者了。” …… 之后回去的路格外顺利，没遇到什么麻烦。 回到城区，车队一路朝着秘境入口前进，苏晓也像来时那样，走在车队前方侧翼，为后方提供警戒。 这里的“人类”看起来很正常，像一位位正常的城市居民那样行走，交谈。 三尺神明帮助苏晓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诶，听说了吗，幻缘大酒店的这次活动，有一队玩家过去参加，扮演去考察遗址的考古学家，结果走一半，集体吓住了，放弃了冒险，返了回去，主持人都很无奈。” “还有这种事吗？不会吧不会吧，谁会被虚拟的故事吓到啊。” “可不是嘛……他们太怂了。” “这么说，你很勇咯？” 苏晓听着两个“人类”的谈话，内心中知道，他们不过是两个无形之子，变化成的人类。 甚至他们都不一定有智慧，只是机械的，程序化的，在做着某些事情。 天空投下的黑色细线，伪装成人类和城市的无形之子，还有那处遗迹，那疑似有上级王侯存在的“幻缘大酒店”，类似《世界心》冥想时的环境…… 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离开幻缘秘境后，苏晓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陈紫微，准备好好问问她。 主要是询问《世界心》的修炼问题，也顺带问一下幻缘秘境，看看陈紫微知不知道什么秘密。 第120章奈菲丝 回起源市的列车上，苏晓和虚空俱乐部众人都坐在一起，靠在背椅上休息。 虽然没经过几场战斗，但一路紧绷神经，对于心力和精神状态也是不小的压力。 苏晓升起面罩，戴上了增强现实眼镜，准备联系陈紫微。 登上南极圈，苏晓先给罗莎莉发了一道消息报平安。 不过，她显示的是离线状态，大概在修炼什么的。 然后看到陈紫微的id“黑色的星星”显示的是在线状态。 苏晓迅速发了条消息，问道：“在吗？” 陈紫微回的很快：“在，什么事？” 苏晓想了想，没有先去问修炼方面的事，感觉有点唐突。 “你去过幻缘秘境吗？那里有点奇怪。” 苏晓发着消息。 高速列车很快穿梭出了甬道，中夏的阳光洒入了车窗内，现在还是下午。 下了车，众人走在下午暖洋洋的光中，正走出着戒备森严的列车站，准备进行基本的安全检查。 陈紫微回复了：“你去过那里了啊……是不是联想到了修炼‘世界心’天部的时候？” “对。”苏晓连忙回复。 “这个老师和我说过。”陈紫微打字道：“他说，幻缘秘境里，有一只强大的影族邪物，祂也拥有‘幻术世界’这个异能，或者类似效果的权柄。” “祂叫奈菲丝，老师曾经去过幻缘大酒店，也在幻缘市内，和崇拜祂的信徒们交流过，这个名字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你认得这个名字么？” 苏晓回忆了下，这个名词触动了他曾经设下的一个自我催眠。 “奈菲丝……影族宗教里出现过的邪物，被影族称为‘幻想妖’。”苏晓回忆起尘封在脑海里学过的影族神话，模模糊糊记起一个片段。 “就是祂，奈菲丝，nephes。” 苏晓问：“那个秘境……真的有具有独立意识的个体吗？我怀疑他们都是被控制，被支配的存在。” 他想起了那遗迹附近的妖鬼级邪物，好像没有智商一样乱打，而且在检查站那里，那些无形之子变成的人类如同最劣质的仿生人一样，机械又死板。 “可以这么说，老师怀疑那位叫奈菲丝的存在已经疯掉了，祂支配了秘境内所有的影族眷族，并且依照祂自己的意志，对它们进行塑形。”陈紫微说：“但是，有特例存在，在幻缘市内，存在不受奈菲丝控制的人类，他们很少见。” 苏晓想起先前资料里见到的特殊人类个体，问道： “他们不是影族？” 下车的乘客都在排队接受专业的检查，包括体温，瞳孔，灵光等多个领域的检查，苏晓等人也没例外，乖乖排在队列里，每个人习惯性保持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人不是很多，幻缘秘境是比较穷的秘境，来这里的民间修行者较少。 因为是影族秘境，影子也是重点关照的对象，他们拿着某种探照灯，在照射每个人的影子。 其实他们进入秘境那边的基地前就已经接受了一道检查，上车前还接受了一道检查，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减少失误率，下车还要检查一次。 “不是，是人类。”陈紫微回答地很耐心。 苏晓越发感到奇怪了。 陈紫微道：“我知道你想的大概是什么，我当时也怀疑，幻缘秘境是一个显现出的‘幻术世界’。” “这并不难做到，依靠‘真实影法术’的权柄，祂完全可以把内心深处冥想的幻术世界中的物品，人物召唤到现世，即使受限于心力等条件，召唤一个世界太勉强，在荒芜的秘境里开辟一座城市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这和有意识的人类存在并不冲突。对拥有‘幻术世界’的上级王侯邪物来说，创造一个生命，一个灵魂，并不困难。” 增强现实眼镜投射出这句话，苏晓难掩震惊：“灵魂？” “嗯……或者专业点说，思维海。”陈紫微回复道：“那些人类个体，是有思维海，有咒星异能，甚至能修炼的。” “这也能做到吗？”苏晓问。 “为什么不能？你在冥想《世界心》时，也应该能让里面的个体，复刻你自己拥有的异能吧。”陈紫微道：“祂是王侯级邪物，在幻术世界的道路上，走的比老师还要远，将自身拥有的权柄分一部分给创造出的眷族，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话题扯远了。”陈紫微道：“之前我们不是提到了奈菲丝吗？” 苏晓有些惊叹“奈菲丝”的强大，能将异能赋予创造出的生命，这简直是神一般的权柄了！ 对比一下，树蛟那种下级王侯邪物，简直在丢“神”的脸，也配被称呼为祂？ 苏晓想起秘境中的经历，好奇问：“祂的状态好像不对劲？是在沉睡吗？” “祂疯了。”陈紫微回复：“等同死亡的疯狂。” 苏晓震惊了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能创造活的生命，构建和操控一座城市的强大邪物，疯了？ 虽然说邪物的本质是疯狂，可祂们也是有理智存在的，有自我意识，并不是彻底，完全的疯狂，最多算半疯。 过了片刻后，苏晓才问：“疯了？怎么疯的？” “老师说，原因应当和月山兽有关。”陈紫微说。 月山兽…… 苏晓想起了祂的资料。 最有名的利维坦级邪物，躯体在月球背面可见，在梦族语中，祂的名字叫阿丝赫达，有四个意象，分别是：“幻想少女”，“混乱掌者”，“潮汐女皇”，“狂乱之母”。 “‘幻想少女’……‘幻想妖’……”苏晓咀嚼着这两个很相近的称呼。 “而且……梦族都出生于祂的梦境……难道说，月山兽也拥有‘幻术世界’的权柄？所谓的梦境，是祂的幻术世界，而诞生的梦族，是那个幻术世界里的生命，获得了祂一部分权柄？” 苏晓越想越害怕，细思极恐。 梦族这种规模的超大邪物族群，竟然只是一个邪物用幻术世界造出来的，还是在祂无意识，沉睡的情况下造出来的！ 那月山兽本身，该多恐怖呢？ “还有‘狂乱之母’，这意味着月山兽具备让人疯狂的权柄吗？不过不是每个邪物都能制造理智冲击，让人变得疯狂么？月山兽制造的疯狂更特殊？”苏晓思考着。 陈紫微说的几句话里，信息量太大了。 第121章解惑 苏晓消化了下庞大的信息量，又问：“为什么月山兽要对奈菲丝下手呢？” 陈紫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在你领悟强植梦境时，你为何被袭击了呢？” 苏晓一怔。 “这是某种技术垄断吗？梦族不希望其他人掌握幻术世界？”苏晓问。 “技术垄断？”陈紫微回复了一个在笑的猫图表情。 “当然不是，你别把邪物想的跟秘党那群人一样。”陈紫微回复道：“对我们来说，幻术世界是一个异能，而对邪物来说，幻术世界是一种权柄。” “权柄的力量是大致不变的，使用的人越多，掌握权柄的存在拥有的力量就少了。” “所以我们巴不得出几百个有幻术世界的修行者，这样梦族和月山兽的力量会大大削弱。” “不止是幻术世界，所有的一品咒星异能，人类发现或者没发现的，都对应着一种权柄，幻术世界是很强的权柄，因为它包含了多个一品咒星异能，包容了多个权柄。” 苏晓看着这些秘闻，陷入了思索。 他以前只知道，王侯级邪物拥有略等于一品咒星异能的“权柄”，没有细想这权柄到底是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陈紫微问。 苏晓吐了口气，现在排队排到他了，他走上去，摘下眼镜，接受着检查。 通过检查后，苏晓在通道外等后面的队友。 看到走在他身后的“龙王”孔珏，苏晓不由联想到了叶知道。 两人在烈士陵园交谈，叶知道告诉苏晓那个未来： “……最后，灵族的‘未来之主’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与我在时间领域大战，从未来讨伐过去现在，我被祂击杀，然后重生。” “难道说，未来之主要击杀叶知道，是因为叶知道侵占了祂太多的权柄吗？”苏晓想着。 如果是这样，好像解释的通。 但这又和他之前的猜测冲突了，之前，苏晓还以为，未来的叶知道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用某种方式转换成了强大的邪物，但等他转换成邪物后，他失控了，从未来杀伐到过去。 苏晓又戴上增强现实眼镜，继续和陈紫微沟通。 “既然奈菲丝是因为月山兽疯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月山兽并没有真正沉睡？”苏晓打着字，询问着问题：“祂还能做出一些行动，攻击‘冒犯’祂权柄的人？” “也许是吧。”陈紫微回复：“但我更倾向于，月山兽本身仍然沉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奈菲丝在探求幻术世界的权柄时，走的太远，见到了月山兽，而且是完整状态的月山兽。” “所以祂疯了。” 苏晓看着这些文字，都能感到来自本能的，无比压抑的心悸。 一个秘境的主人，这么强大的邪物，就因为看了月山兽一眼，就疯了？ “我的猜测是，奈菲丝的实力提升太快，到了某个很高的位阶，于是见到了月山兽。那可能是月山兽提前设下的陷阱，为了防止沉睡期间权柄被人窃取。”陈紫微说：“这只是我的猜测。” “还有问题吗？” 苏晓想了想，也不客气：“有。” 接着，苏晓把之前修炼《世界心》时遇到的困境问了出来。 严如玉也过了检查，走到苏晓身边，拍了苏晓肩膀：“干嘛，这么专注的虚空打字，在和女朋友聊天？” “别搞我，我在探讨学术问题。”苏晓说道。 “哦”严如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苏晓有些头疼。 这里人这么多，又不能打他，头疼。 关键这货打也打不疼，用灾厄黑刃又成杀人了，太头疼了。 想了想，苏晓决定之后找他切磋几场，现在干脆不理他，继续专注。 陈紫微那边，也很快给出回复。 “你的状况我知道了，其实很简单。” “并非是作为次要心智，降入‘凡尘’的你不能改变世界，这是不可能的，当你进入幻术世界，你就与那个世界有了或多或少的交互，只是说，你尽量不要主动改变世界，不要发起变革，不要创新技术……” “你要去参与那个世界，去和那个幻术世界里的人共情，既要同情他们，也要从更高的角度观察他们……而不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那样太冷漠了，你潜意识里会觉得，反正都是虚假的幻术，都是‘我’的想象，我不需要和他们共情，那种情况下，世界心的修炼很难改变你的心灵状态，你也就无法领悟幻术世界。” “而不能改变世界的，其实是身为主要心智，对整个幻术世界全知全能，可以随意改变里面状态的你，不要随意改变。” 苏晓看到陈紫微说的，点了点头，觉得好像有道理。 “谢谢。”苏晓回复道。 “不用谢，小事。”陈紫微说：“倒是罗莎莉的事……” “我听说了哦，恭喜” 苏晓看着她的文字，笑着回复：“她告诉你的？” “是啊，她怀疑是不是我用幻术影响了你……疑心病好重啊。”陈紫微回复。 苏晓又笑了。 “对了，苏晓。” 陈紫微突然道：“对罗莎莉好一些，她好像承受着巨大的负能量。” “负能量？”苏晓讶异。 “嗯，就是，负面情绪（比划）”陈紫微打着文字：“她好像总会突然产生巨大的压力，绝望，杀意这类的负面情绪，但每次出现这种情绪时，都会用养剑法养入剑中。” “这对她的心理健康很不好，本命剑和本命咒息息相关，也和她本人息息相关。我劝她不要这样做，她也不听……” 苏晓回复道：“我会劝劝她的。” “你劝不动的话，就多陪陪她，你和她相处时，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陈紫微说：“她的心理状况很让人担忧，如果不是养剑法，我会认为她有抑郁症，到了需要药物治疗的程度。” 苏晓：“…” “这么严重吗？” “嗯。”陈紫微回复：“好像她时时刻刻都在承担某种超过她能力范围的压力，这种压力一直折磨她，让她长期的陷入痛苦和悲观中。” 超出能力范围的压力…… 苏晓皱眉，什么压力？ 说起来，罗莎莉还说，等他回来后，要和他说个事情，和出车祸死去的林筱筱有关。 第122章林辰的秘密 夜晚，苏晓离开了虚空俱乐部。 在基地里面蹭了一顿晚饭，复盘了两个小时先前的战斗和行进，明明打赢了，还是在开会，一大堆人分析一路行进中出的问题。 尤其是苏晓和严如玉，在掩护队伍行进中，有好多个没做好的细节都被拉出来点名批评了，整的苏晓人都晕了。 但收获也是很大的，很多地方都让苏晓大开眼界，没想到还有这些要点要注意。 “怎么感觉开会比战斗还累……”苏晓嘀咕着，穿着动力甲走入了起源市的夜色。 …… 罗莎莉的公寓中。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苏晓询问。 “等一下。”罗莎莉伸手拉着苏晓：“把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放下，跟我来一个地方。” 她说着，将随身佩戴的名剑“烧铁”和一些物品，也丢在了桌子上。 苏晓有些奇怪，但还是把东西都丢在公寓里，跟着她一起传送。 随着传送的晕眩结束，苏晓发现他身在一处废弃的，建造一半停下的高楼楼顶，周围还能看到裸露出的钢筋水泥。 “这里是……”苏晓看向和他手拉手的女孩。 “附近一处未完工的楼房，里面没有安装监控。”罗莎莉说。 “什么事，要这么隐秘吗？”苏晓问。 罗莎莉说：“几事不密则成害。” 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说吧。”苏晓看着她的眼瞳。 罗莎莉深深吸了一口气：“林辰是邪物。” “什么？”苏晓惊讶。 “王侯级邪物。”罗莎莉说：“这不是我说的，是孙将军告诉我的，就在红崖事件后。” “孙将军还说，秘党，巫师众塔，所谓的仙宗联盟，各大世家……他们背后的真正圣贤，都是王侯级邪物。” 苏晓听到这话，沉默不言，他的头有些痛，好像尘封的记忆在被冲破。 “孙将军还说，虽然祂们是王侯级邪物，但从某个角度来说，祂们的短期目标和首要目标与我们一致，都是保护人类文明的存续，只是，各自追寻的方式不同。”罗莎莉说道：“所以，人间道上层决定和他们继续保持统一战线，只要祂们做的事不出格，不过分，出于大局考虑，可以忍耐。” 苏晓震惊的说不出话。 虽然他之前有一些猜测和预料，但总归只是猜测。 罗莎莉严肃说道：“按照孙将军的话说，上层认为，我们和祂们的矛盾，是人类内部矛盾，属于次要矛盾，属于利益，路线的矛盾，而主要矛盾是我们和其他邪物族群的矛盾，是生死存亡的矛盾。” 苏晓滞了一下，说道：“所以，人间道道主悬而未定，主要就是在探讨这件事吗？” 罗莎莉摇了摇头：“一半是这样，还有一半是……孙将军告诉我，人间道内部也出现了一点思想问题，打下红崖秘境后，大家都有了退路，便开始放松，没有以前那么团结，紧绷，统一了。过去的时间，大家都在不停讨论，统一思想。” “孙将军说，他属于被统一的那部分，他很想抄起棍子把那群混蛋都打成肉泥，然后全民转移到红崖秘境，等变强后再杀出来……然后他就被别人苦口婆心做思想工作，给统一了。” “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内部的一些争斗，孙将军还让我提醒你，你的位置很不讨巧，让你小心一点，你得罪了那些世家，牵扯出了一些丑恶的黑幕，假如祂们想要试探什么，可能拿你开刀。” 苏晓深深吸了口气。 片刻后，他僵硬地笑着：“好像，不太妙……” 罗莎莉安慰道：“不过，孙将军让你放心，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你就和他们斗。不仅是他，人间道还有很多人会站在我们这边，终归，还是很多圣贤愿意走人间正道。” 苏晓说道：“这些事……虽然很严重，和林筱筱无关吧？” “有关。双乐灵能医院是林辰的产业。”罗莎莉说：“我之前有一份调查报告，里面调查了一些病人家属，送到哪儿的病人，很多都出现意外死了，死亡率特别高。后来为了保险起见，我销毁那些资料。” “你调查的？”苏晓问。 “不是。”罗莎莉说：“筱筱姐调查的，在她出‘意外’之前。” 苏晓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像是空气被某种力量攫住，抓紧抓实，他呼吸进去的是凝固的水泥。 “她和你一样聪明，那时，筱筱姐就提出了一个猜测，在双乐灵能医院地下，有某个邪物在吃她，这个邪物还控制了那里的许多医生和护士，祂可能时时刻刻监控着里面的情况。” “她没告诉你，因为你不是修行者，告诉你了也没用，但是告诉了我，拜托我在外面暗中调查。她还提醒我要小心，一定要小心，不要留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想来，那时她恐怕得到的情报更多。” “后来，她找到机会，说服了父母，离开了医院。” “将她撞死的那辆卡车的司机，我有了解过，他家里欠了不小的外债，但在出车祸前，他们就已经中了不小数额的彩票，还清了外债不说，还拿到了大量的钱。” “那场车祸出现后，那位司机没有逃逸，还赔偿了莜莜家里不少的钱，出狱不久后，人类开车被禁止取缔，他就去跑秘境内的生意，然后出意外死了。” 罗莎莉的话像冰冷的子弹贯穿苏晓的身体。 他的头终于不痛了。 曾经，那些用于欺骗和伪装的自我催眠，在这一刻全都被突破了。 之前为了在林辰面前不出现纰漏，苏晓将自己猜测到的，想到的东西，全都封印住了，一开始还是在林辰面前才不会想起，后面又催眠的更彻底。 毕竟祂无处不在，要时时刻刻防备。 要等到成为超凡者，才有和祂对抗的资本。 可此时，苏晓看着身前的女孩，她腰佩一把古朴长剑，从中学时期就开始和林辰对抗。 她恐怕时时刻刻都想杀掉林辰，但是以前又会觉得力量不足，产生大量的负面情绪。 而苏晓却选择封印记忆，等待变强。 这说不上不对，毕竟林辰是王侯级邪物，和祂交流时，生出一丝杀意都可能被感知，但苏晓却觉得，自己有点在逃避的意思。 “夏禹都能觉照杀王侯，我苏晓做不到么？” “到了超凡再做谋划……固然合理，但太久了。” “太久了！” “那么。”苏晓看着面前的女孩，伸出了手：“我们开始向林辰复仇吧。” 第123章风向变了 红崖秘境。 谢昊阳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基地，动力甲满是残破伤痕。 众人敬畏的看着这位觉照境天才，他在这些天里，已经前后格杀了两只上级妖鬼邪物，近十只下级妖鬼邪物。 杀出了威名！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里战斗，磨炼，准备成为超凡者。 回到自己的营地，谢昊阳却接到了一个视频电话，打来的人，是谢家家主。 “喂？”谢昊阳说。 “昊阳啊。”谢家家主看起来精神抖擞：“风向变了，你的表哥没事了，律师团直接往无罪方向辩！” “那个苏晓喜欢整你是吧，现在和他好好玩，就算玩不死他，也要泼他一身屎！” …… 高楼上。 “首先，我们不可能找到外部力量帮忙。”苏晓说：“那怕孙圣也不行。一则，我们拿不出充足的证据，二则，即使拿出了证据，也要经过漫长的审判，调查，而林辰拥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势力，我们不一定能胜利。三则，就算胜利了，也有圣贤愿意帮助我们，可林辰无处不在，祂的瞬移能力太强，一旦被祂意识到危险，祂可以立刻瞬移出地球。” 罗莎莉说：“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用暗杀的办法来解决林辰，在林辰反应过来前，将他击杀。” 她说的很快，显然早就想到了苏晓说的事。 “是的，要做到这点，必须要获取林辰的信任。”苏晓说。 苏晓笑了：“之前林辰的势力在沙沉雁的事上，不是为我们说话吗？投桃报李，知恩图报，这是人之常情吧。” 他看向远处，笑着说：“想必林辰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是天才，而且是表现得亲善祂的天才，祂肯定希望，未来的圣贤当中，有更多的盟友。” 来战吧。 这一次他不会选择逃避躲闪了，他要主动出击。 …… “我的表哥不是你们拿去试探他人的工具。” 谢昊阳冷漠开口。 “但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住他，不是吗？”谢家家主道：“以现在的风向看，他肯定不会死，但你愿意他被关进去十几年，那怕几年？那可是一个人最青春，最宝贵的年岁。” 谢昊阳沉默了，手微微颤抖着。 “苏晓加入了虚空俱乐部，过些天，你去找虚空找苏晓挑战。”谢家家主说：“不谈胜败，表明的是我们的态度。” …… 网络上，又有许多新闻刷屏了。 谢道嵩的律师写出无罪辩护！质疑苏晓在执法过程中，是否使用幻术和心灵异能栽赃陷害！ 谢道嵩是无辜的，苏晓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谢家和陈家的恩怨纠葛也被翻了出来。 “一开始谢道嵩找陈家麻烦，是对的，陈家没有力量还想占据修炼资源，德不配位，苏晓来了他撤了，还很给苏晓面子，苏晓强迫他滚出去，他都滚了，可苏晓还不依不饶，太过分了。” “心胸狭隘之人，以后真的成了圣贤，才是中夏之不幸！还不如不要这种圣贤。” 之前红崖观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苏晓想侵吞红崖观的资产，后来这件事舆论发酵，迫于舆论压力，苏晓才没有做这种事，你们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啊？” “虚空找苏晓来当雇佣兵，真是找错人了，败坏了好名声！” “十年虚空老粉，脱粉了，引援苏晓，太让人失望了。” 而为苏晓说话的人，声音则比较小。 紧急事态部南徐，双乐分部的官博，南徐和双乐调查队的官博都有发声，很多支持苏晓的双乐人以这里为基本的舆论阵地，和喷苏晓的人整天对线，连上了好几道热搜。 但是，因为涉及dsa的事，过程涉密，无法公开，这就给了很多人攻击他们的理由。 这时，又有许多理性客观中立的发言人，在各大论坛，社交媒体上，写了一篇篇的客观贴。 “纯路人，不站那一方，客观来说，苏晓尽到了一位中夏修行者的义务，这是很难质疑的，他在幽都，在红崖的表现，足以称为英雄，足以算中夏修行者的模范。但我们不能对英雄的私人品德看得太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一个突然得到了大量力量的年轻人，能不能掌控住内心深处的幽暗邪念，不用能力做坏事，是值得商榷的……” “……总体来说，现在事态不明，我觉得还是等谢道嵩的宣判结果吧，如果宣判无罪，那大概是苏晓真的做了手脚。” 网络上舆论战打的满城风雨，苏晓却完全没理会，他在此时请了个假，回到了双乐。 一方面，是超级智力者比赛进入积分赛环节，苏晓作为种子选手要参赛，另一方面，他是过来“投桃报李”的。 在鲲鹏生物集团下属的一个咖啡厅中，苏晓见到了等待的对象，双乐灵能的记者温雪枫。 “您好，苏先生。”温雪枫小心翼翼坐下：“没想到我们向您发出采访邀请，您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还主动来了双乐，我本想去起源采访您的。” “您好，温记者。”苏晓说道：“我回双乐，主要是为了感谢林先生之前对我的提携和帮助。同时，也要参加一场比赛，这你应该知道吧，最近很火的。” 这我怎么知道……温雪枫脸色僵硬：“能说说是什么比赛吗？” 这时，苏晓才想起，超级智力者比赛的种子选手好像是保密的。 他笑呵呵说：“卖个关子，你之后会知道的。我待会儿还要拜访林先生，你有什么问题赶快问吧。” 温雪枫小心翼翼问：“林先生……是逍遥剑仙，林辰前辈？” “就是他，他在我陷入低谷和迷茫的时候，给了我很多的鼓励。”苏晓说谎不打草稿：“我特别尊重，崇拜林先生。” “好吧……”温雪枫说：“我可以问您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苏晓笑着回答：“但太敏感，我就不说了。” “看起来您心态还不错，对于网上的舆论，您有什么看法吗？”温雪枫问。 苏晓笑着答道：“清者自清，不清者，搞小动作也没用，我相信修行者法庭会给出公平公正，符合法律的判决。” “看到您的笑容，我就更相信您了。”温雪枫说：“前些时候，‘铁王’谢昊阳来起源市挑战您，您却没接受他的挑战，这是为何呢？” 第124章咖啡太烫 此时，服务员将两杯咖啡送了过来，静默而懂事的离开。 苏晓也享受了一把独占一个咖啡厅的感觉，他看着温雪枫，笑着回答道： “那样胜之不武。” 温雪枫呆了一下，问：“胜之不武是什么意思？” 苏晓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他来挑战我的时候，状态太差，想的太多，犹豫而茫然，本来实力和我很接近，状态差了，那更难了。” 温雪枫也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要是‘铁王’的粉丝知道您说的这些话，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咖啡的热气，他暗暗想，这有点烫，还是要凉一会儿再喝的。 “您加入了虚空俱乐部，作为雇佣引援，您对于十月的季后赛有什么展望吗？”温雪枫又问。 “这个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我问问。”苏晓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 “哦……可以说。”片刻后，苏晓得到了回复。 他笑着回答：“我的话，当然是和虚空俱乐部的战友一起拿冠军了，他们常规赛打的这么好，我总不能拉胯吧。” 温雪枫职业化的笑容没有变化。 她感觉，苏晓这次好自信，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颇有种不惧天下英雄的感觉！ 好像经历了某个超越自己的事，蜕变了！ “苏先生，您代替了夏禹的位置，会有紧张感吗？毕竟夏禹曾经独力斩杀过王侯级邪物，在顶尖天才中也是独一份？”温雪枫问。 “不紧张。”苏晓说道：“我也会斩杀王侯级邪物。” 他说的坦荡又自信，好像他正在做这件事一样。 温雪枫问道：“虚空俱乐部在季后赛的左半区，您认为左半区万法，黄河，雏凤三个俱乐部，谁会杀到半决赛，和虚空俱乐部交手呢？” 由于虚空俱乐部在常规赛排名第二，所以季后赛只用打两场，一场和自己半区中，杀到自己面前的俱乐部打，另一场去打决赛。 苏晓说道：“我随便选一个吧，应该万法吧，毕竟明真主还是很强的。” 温雪枫暗想，采访了半天，苏晓总算说了句正经的人话。 今年常规赛，极限第一，虚空第二，万法第三，论硬实力，左半区除了虚空俱乐部外，也是万法最强。 温雪枫问道：“如果现在没有夏禹的虚空，对上了万法，您认为谁会获胜？” “当然我们会。”苏晓说。 “苏先生，您变得好自信，这是有什么原因吗？”温雪枫问。 苏晓笑着回答：“从红崖秘境里活着出来，膨胀了，给点打击就好了。” ……温雪枫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靠着职业素养，她笑着说：“您的心态是真好，想必关心您的双乐人，看到您这么好的心态，一定会放心许多。” “还有一个可能涉及您隐私的事，您在突破觉照的时候，真的升华了本命咒，能从杀死的邪物那里夺取心力和异能？” 苏晓答道：“是的。” 之前都是在传这种传闻，这次，苏晓直接承认了。 温雪枫惊叹，噬魂之刃的传说原来是真的。 “那好厉害……只要不停杀戮邪物，您的实力会越变越强……” 之后，她又问了些问题，苏晓也一一作了解答。 在短暂的采访结束后，苏晓离开了咖啡厅，前往鲲鹏生物集团在双乐地区的总部。 就在这咖啡厅对面的大楼上，很近。 摩天大楼中，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站在玻璃窗前，看着下方。 男的国字脸，短袖外衣外面套了外动力骨骼，他是逍遥剑派两位超凡者之一，丁波江。 超凡七阶，超凡职阶是剑仙。 女的穿着妖娆性感，容貌美丽，身材高挑。 她是逍遥剑派第二位超凡者，林翼洛，超凡七阶，超凡职阶剑仙。 丁波江端着一杯红酒，开口道：“师妹，你说苏晓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们？” “你没注意网上的舆论吗？”林翼洛说道：“沙谢两家对苏晓发动舆论战，谢昊阳跑到虚空秘境大门口找苏晓麻烦，结果没什么圣贤站出来帮苏晓说话，苏晓都不敢出门和谢昊阳打，他可能害怕担心了，所以过来求见我父亲。” “还以为他多狂呢。”丁波江摇了摇头：“原来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主，稳不住啊，以他的天赋，人间道不可能不庇护他，别的不说，王镇守刚成圣贤，必然会提携他，呵，这就过来求救了？” “这是好事。”林翼洛说：“苏晓值得我们庇护，等他未来成长起来，实力堪比我父亲，那时，他自然会被打上逍遥剑派的烙印，你以后说不定还要他来庇护。” 丁波江点点头：“好事是好事，若能趁此机会收服苏晓，我逍遥剑派，必将位列顶尖宗派行列。只是……掌门不在地球啊，我们能镇得住苏晓么？” “你我都是三品修行者，超凡七阶已是极限，倘若真打起来，都不一定是苏晓的对手啊，我们毕竟久疏战阵了……” “父亲不在地球更好。”林翼洛说：“悬天之剑在鞘中没有威慑，悬在天空，才有威慑力。至于镇不镇得住，我们不用去和苏晓接触，让楚姐去，用厚礼待之，我们无需出面，先看看苏晓的态度是什么，他只是单纯感谢，还是想要我们庇护，又或者，是过来试探我们。” 听到“试探”，丁波江沉默了下，问：“那个‘隐秘’，是真的吗？”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林翼洛道：“你没看到么，世家的圣贤们正拿谢道嵩当棋子，试探人间道的态度，表面上攻击苏晓，实际上是想试探人间道，想不想追究‘隐秘’，拿‘隐秘’做文章。苏晓和谢昊阳，在这场高层斗争中，不过是棋子。” “不仅世家在试探，宗派联盟也在观望，某些巨形企业也在观望，倘若人间道不打算翻脸，那他们就算不放弃苏晓，也得放谢道嵩一马。” 丁波江道：“那我们站出来保苏晓，会不会和盟友闹崩？之前还好，风向变了后，世家那边的朋友，已经跟我联络好几次了。” “保苏晓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的意思是，世家的盟友……可依而不可靠，可靠的，只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力量。”林翼洛说道：“再说，世家也不想动苏晓，动苏晓就过线了，他们只是想保谢道嵩，我们这个时候出面保苏晓，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第125章主动出击 苏晓走近大门，带着笑容。 之前，都是林辰或林辰的人主动来找他，他被动应战，战战兢兢，随机应变。 现在，换位置了。 他要主动来找林辰了。 强弱之势虽然没有变化，但双方实力更接近了，苏晓也不是没办法威胁到林辰，攻守也该易位了。 “苏先生，没想到您走过来的。”楚雪岚等在门口，带着一大堆人，微笑迎接苏晓。 苏晓笑道：“楚小姐，您就开玩笑了，我走过来，还飞过来吗？” “您可以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提前派人来机场接您，让车带您过来。” “你们太客气了。”苏晓过去，和楚雪岚握了握手：“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们支持我的，那里需要你们来接啊。” “您还专门来一趟，太客气了。”楚雪岚笑着回应：“请进，来坐会儿吧？” “林先生不在吗？”苏晓问：“我还想当面向他表达谢意。这次南徐事件，是你们的媒体最先站出来说公道话，我真的特别感激。” “苏先生客气了，您不畏权势，秉公行事，敢于揭发世家丑恶，那才是坦荡，真英雄！”楚雪岚跟着和苏晓商业互吹：“只是，林先生不在，他最近忙。” 我知道，是很忙，发现自己是邪物的事被传的满上层都知道，可不忙吗，不知道躲在那里苟着，等中夏这边尘埃落定。苏晓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其实，我也有所耳闻，我倒不在意这些。”苏晓说：“我离开红崖秘境时，和我一起的江舟江小姐也遭到了同样的质疑，我真的很同情她，一位和邪物作战的英雄，不该受到如此待遇。” 听到苏晓的话，楚雪岚越发满意。 她懂。 苏晓表面上说江舟，也被怀疑是邪物，遭到了不公正待遇，其实是在说林辰，只是这件事太敏感了，不能说透说破！ 直接表达了苏晓的立场！ 楚雪岚直接说道：“若是林先生听到您的话，一定很高兴，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逍遥剑派都是您背后坚强的后盾。” 潜台词是，在这件事上，我们会站在你这边，没人敢动你。 苏晓笑着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唉，既然林先生不在，那我便告辞了，什么时候他回来了，您通知我一声，我来亲自感谢他。” 之后，苏晓在他们热情的挽留下，在总部蹭了一顿很丰盛午餐，才跑掉。 “巨形企业就是不一般，总部的伙食都能赶上外面的豪华大餐了。”苏晓一边走，一边暗想。 他走在大街上，伸了个懒腰。 这整个繁华的商圈都是鲲鹏生物的产业。 苏晓深深看了一眼这里的繁华，返身坐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 回双乐，肯定得回去看看父母。 夜晚。 苏晓和父母一起坐在了一处包间里，煮上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腊排骨。 “在虚空那边生活都还顺利吧？”陈红妆问：“和新朋友相处怎么样？” 苏晓想了想。 他这几天过的还挺充实的。 每天先去虚空俱乐部和几位正式队员切磋比斗，找一些能约到的队伍打训练赛然后开会总结，空余的时间都是在修炼，到了晚上就回起源市陪女朋友。 至于和新朋友相处……和他们天天打的你死我活算不算？ 苏晓说道：“和他们相处的很好，我觉得我已经完美融入了他们的团队了。” 别的不说，苏晓的技战术水准提高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陈红妆看起来松了口气，她又想问什么，被苏周打断了：“你别问了，孩子一回来，你从头问道尾。吃饭，吃饭。” 刚安静了一阵，陈红妆又说道：“罗莎莉那女孩子不错，你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她，等她不忙了，也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一顿饭……” “嗯，好的，没问题。”苏晓随口说道。 “儿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苏周的声音突然变小，好像要问什么秘密。 苏晓认真听着。 “你们虚空俱乐部……那个卫知流，到底男的还是女的？”苏周用很小的声音问。 “……” 苏晓强忍住捂脸的冲动。 这也太八卦了吧！ “我怎么知道，网上都查不到，上一个问她这问题的，是一个封王级天才，在准备时间问的，然后他被暴打了一顿，爆了冷。”苏晓黑着脸：“不要那么八卦！” “哦，原来你上网查了的。”苏周点点头。 艹！ 苏晓骂自己一声，怎么说话把自己供出去了。 八卦……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好不好！ 吃着腊排骨，苏晓父母都默契的没问苏晓南徐那边的事，担心刺激到苏晓，只问了各种很边缘的问题。 苏晓也乐意回答。 “‘虎皇’李景宗啊……他没有给王教练挡过王侯级邪物全力一击，就，他的本命咒是这样的，必须要讲究爆发的时间，如果没用好，那他直接无了，所以很多时候，一些比他弱的人也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五五开，要他发力的关键时刻也不敢用……” “‘龙王’孔珏的头发天生就是黄的，不是染色，人天生是这样，他还跟我说过，因为这个头发，以前上级检查他们部队的时候，都把他拉出来批一顿，后来没办法，他自己干脆去染了黑发，但是不顶用，过一会儿自己掉了……” “李景宗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去学了飞行动力甲的，有执照，我问过他有什么好的训练营推荐，他说过年前可以去北飞的修行者特训营，那里不要求很长的学时，但是考试更严格。” 一边说，一边吃，一锅腊排骨吃的差不多，连里面加的菜都吃光了。 苏晓正要结账，苏周用筷子敲着碗，叹着气说：“儿子，你是厉害的修行者了，你遇到的事，你爸帮不了你。” 苏晓沉默了一下，正要说话，苏周继续说道：“但是儿子，不管你做什么，你爸你妈都相信你，都支持你，你放开手去做！” 他骂骂咧咧道：“那什么谢道嵩，一看脸型就不是什么好人，做那种罪大恶极的事，我呸，还让水军在网上洗地，还做无罪辩护，恶心，恶心！” 一旁，陈红妆担忧道：“谢家是大世家，陈家弱，没有圣贤给你撑腰，如果实在不行……就先算了，等你成了圣贤，再过来翻旧账……当然，你要是想和他们干到底，那你老妈也支持你，别怕他。” “儿子，我相信你，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他们作甚！”苏周说道：“那谢昊阳你现在打不过，他是觉照六阶，也好意思挑战你？真是脸皮都不要了，你也很聪明，不急，不要那么容易被他挑衅了，隐忍，等你变强，回去堵谢家的门！” 苏晓看着自己的爸妈，内心暖暖的。 那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面对的敌人是谁，可他们的支持还是让苏晓很温暖，感觉充满了力量。 第126章旅者的传闻 新闻节目里，端正的女主播正用标准的普通话，说着今天的新闻。 “人间道道主，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首领，宗派联盟盟主，中夏修行者协会会长，中夏军部部长明宗渊于今日前往月球轨道空间站‘广寒号’视察。与太空军总司令张凡亲切交流，他强调，随着红崖事件的结束，中夏乃至全人类对抗邪物的历史进程将走向全新的态势，在新形势下，中夏太空军必然要承担更重大的历史使命，在维护全人类文明的存续，繁荣与和平上，肩负着至关重要的责任……” “……太空军不仅要打好深空战争，打好太空安全保卫战，更要打好空天战争，在紧急事态中承担更重要的使命……” “……把握新时代紧急事态的特点，强化空天特战队，空天陆战队的战斗力，加快打造出高科技，高修为，高战力的‘悬天之盾’，继续加强快速反应能力，全域支援能力，在国内紧急事态发生时，能更快更好的保卫人民群众……” 吃完饭后，苏晓和父母回到了家中。 苏晓有很久没和父母一起看过电视了，现在看电视的人都少，大家都习惯玩手机，戴增强现实眼镜了。 很小的时候，苏晓不喜欢看电视，更不喜欢看新闻，可现在看这些新闻节目，他看得津津有味。 以前他看不懂，但现在，苏晓已经能从这些官方新闻中，读出那些暗流涌动。 读到那暴风雨来之前的海风。 在这个时刻，刚刚继任道主的明宗渊前往广寒号视察，还强调了加强应对国内紧急事态的能力，其意不言自明。 在警告某些人和某些势力！ 苏晓的内心里闪烁出一丝担忧，但这一丝忧虑迅速被他掐灭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人在和他并肩作战。 客厅里，苏晓的父亲苏周感叹：“咱们这一家，有一段时间没这样聚着，一起看电视了。” “算了吧。”苏晓吐槽道：“我在这儿看一会儿电视还好，待久了你就让我滚蛋了。” 父子俩都笑了起来。 之后，看完电视后，苏晓道别了父母，前往修炼大楼。 他晚上固定要修炼《世界心》。 灾厄黑刃是看《逍遥剑决》原本领悟出的，用来对付林辰本人，远远不够。 林辰的逍遥剑心，可能覆盖了灾厄黑刃的权柄。 必须要修炼出幻术世界，苏晓才能获得优势。 来自虚空俱乐部的星辉物质一瓶又是一瓶，苏晓让自己的头脑和精神保持最佳状态，进入了冥想当中。 幻术世界中。 在一块靠近河流的平原上，落座着三座彼此相交的村落。 高墙，沟壑，原始的护城河。 士兵着甲，持着青铜兵器，守在要害位置。 “王，王回来了！” 有人惊喜喊道。 这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很多人丢下了手中的活计，靠了过去。 一名男子扛着比身体还大好几倍的眷族级海族尸体，走在道路上，他身着邪物皮打造的皮甲，上面镶嵌了好些个护心镜般的青铜甲泡，腰间佩着一把锋锐铜刀，背上负着强弓，装箭矢的筒子。 在他身边，一位位随行的护卫奔跑着跟随，他们没携带什么沉重的物品，唯一沉重的，是一把通体青铜打造的长柄兵器，它被放在一辆战车上，由马拉着，仍然赶不上那人。 原始的道路两旁，劳作的农田上，奴隶和农人们茫然抬头。 轰！ 那狰狞，恐怖的海族邪物尸体被丢到了地上，发出了轰鸣声。 男人踩在邪物尸体上，大声宣布道。 “祸乱南方的河妖，已被我斩杀，水乱已平。”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响彻周围。 来迎接他的人齐齐愣住，随即爆发出欢呼。 “王，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有人甚至跪倒在地，匍匐着身体，展现最虔诚的姿态。 有漂亮的女子激动到难以控制情绪，流出眼泪，朝着他们的王走去，欢迎迎接。 夏部落的王“禹”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回了他的宫殿当中。 所谓的宫殿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茅草屋，主要采用木头和茅草建造，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无比奢华。 只有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禹才会收敛起那副自信，无敌和从容的表情，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禹，九十九铁卫，怎么只回来了七十二个？” 身后，一个关切的女声响起。 “娇，那些河妖太强。”禹深深叹气道：“我忧心啊！” “我以为平了水患，人民就安定了，和平就来了，可三苗又杀我边民，伐了三苗，赶走了他们，河妖又出现了，毁我水道，伤我子民……不知之后还有多少危机，我又能否不辜负上天和先王……” 女孩从身后抱住了满身盔甲的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禹平静了些。 禹说道：“不说这些了，我诛杀河妖时，是否有大事发生？” “禹，说来有个趣事。”娇说。 禹问：“哦，什么趣事？” “北方，传说来了一位强大的通灵者，他自称旅者，走遍诸多部落，他擅做兵器，有神鬼莫测之力，却不干预任何大事，交易武器也只为了在部落里生活一段时间，他在一路往南……” 禹皱眉道：“那旅者有多强？” “传闻里，他可以用手切石，一步天涯，能用言辞让人动弹不得……” “他还能改变容貌，肤色，在任何部落都吃得开，人们都管他叫‘万面的旅者’，说他有一万张脸。” 禹听到这里，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 “这哪里是趣事，分明是危机！” “危机……”娇迷惑不解：“人们都说，那旅者从不做恶事，从不攻击人，即使别人打他，他也只是定住那人，不主动出手……” “娇，你不懂，他一路往南，定是来找我。”禹说道：“我去拜访大祭司，和大祭司商议此事，你就在这里等着。” “禹……真的这么严重吗？”娇惊呆了。 禹已经挣开了她的怀抱，朝着宫殿外匆匆走去了。 第127章见王 “这里就是‘夏’的都城？” 远远的，苏晓看着麦田拱卫下的原始城市。 南下的一路上，苏晓见到了诸多部落，或者说，开始进入农业时期的部落。 这个时期，各个部落的政治制度和社会文化堪称百花齐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有的部落是女性氏族，她们以采集为主要生活方式，男性反而要在家里带孩子，孩子随母亲姓，她们的婚姻也非常开放，就算想找孩子的父亲，都有些困难。 有的部落没有领袖，是没有诞生出单独领袖的部落，他们是最早的共和制，有好几位精明强干的猎人互相商讨计划，有点像之前见到的山鸟氏，这样的部落并不少。 有的部落拥有很丰富的，描述“绿色”的语言，在平常人看来一模一样的绿色，在他们眼里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能从几种苏晓看来完全一样的绿色中，找到独特的那种。 到了更南方，苏晓看到了那些开始种植农业，发展畜牧，组织粮食生产的部落。 所有这些部落，都比游猎部落更加血腥，残忍，凶暴。 他们杀人，成组织成规模成体系的杀人，血腥祭祀，奴役，抢劫，强暴，研究武器……苏晓遭到的敌意，比之前游猎部落所在的区域加起来还多。 在深入进去，了解他们之后，苏晓默然了。 这些农业部落陷入了一个陷阱。 几乎不增长，在灾年甚至减少的土地资源，根本无力负担起几何数目增长的人口。 土地不能承担人口怎么办？ 开垦的土地耗尽肥力了怎么办？ 吃不饱怎么办？ 人们给出的答案不是改革农业技术，而是战争。 这在学术上，叫“马尔萨斯陷阱”。 战争是一件残酷又徒劳的事。 站在人类整体的角度，战争迫使人类将大量的资源投入在了杀死彼此，而不是获得更多粮食上面，这些资源和努力都是浪费的，但却没有办法。 假如两个部落，有大致相同的资源，可以投入到生产和战争两件事情上，投入给生产的部落，短期内是无法抵抗投入给战争的部落的。 即使长期来看，投入生产是一件有利的事，只要把战争力量维持在足以防守就够了，可投入给战争的部落，从战争中获取了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隶后，又积攒起了更强的实力，可以去吞并其他崇拜和平的部落，形成强者更强，弱者更弱的马太效应。 更直白的说，越崇尚战争的部落越强，越崇尚和平的部落越弱。 投资掠夺性的武器，建立暴力和血腥文化的群体，最终击败并吞并了那些投资生产工具，崇尚和平，更温和的群体，把后者变成了奴隶或尸体。 这是一场疯狂的内卷。 是一场无法停止的军备竞赛。 是最早的黑暗森林，最现实的囚徒困境。 苏晓联想起自己玩过的4x游戏“星海”，他曾和罗莎莉一起玩过，在那个游戏，玩家之间的对战里，总是早早对周边发起吞并战争的玩家，会赢过和平种田运营的玩家，那怕游戏官方已经给早战玩家加了一大堆惩罚，也是如此。 苏晓继续往南走。 当禹和娇谈论起他时，他也从别的部落里，听闻了“夏”这个强大的部落。 夏是诸多部落的领袖，夏王残暴，曾经因为开会时，一个部落首领迟到，就把他处死。他麾下有九十九名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战争的保卫队，称为九十九铁卫。 夏每年都会对外开战，掠夺奴隶，粮食和土地，直到近几年，说是因为得罪了上天，上天派下河妖惩罚，才收敛了一些。 即使是这样，夏王也亲自带人讨伐“三苗”，他们不得不逃离家园，背井离乡。 “河妖……” 苏晓听到这话后，第一时间想起的，是邪物！ “文明诞生，邪物也如影随形……‘夏’文明已经这么强大了么，引起邪物关注了？” 苏晓想了想，幻术世界里的邪物，应该都是他打过的，有水晶碎片的。 苏晓杀的海族邪物最多，所以夏面对的河妖，大概也是海族邪物。 他远远便看到了丢在城外的大尸体，许多人在切割着。 苏晓靠了过去，却被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拦下。 “什么人，不许靠近，前面是王的战利品。”一位士兵说道。 苏晓已经用极化认知学过他们的语言，这些语言都是在苏晓认知范围内缝合出来的，不是新发明的东西，靠极化认知便能学会，因此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苏晓问。 “切割战利品，禹王说，晚上分食这妖怪尸体，吃了的人能获得妖怪之力。” 苏晓说道：“你们疯了吗？” 这可是邪物的尸体！未处理过的！ 吃下去，大概率会发疯，变异！ “你是什么人，敢对铁卫无礼？”一人开口，拔出刀剑，直接向苏晓砍来。 苏晓皱了皱眉。 “定。” 那人瞬间动弹不得， 刷刷刷。 好几名战士拔出了刀，指向苏晓。 “通灵者？哼，我们九十九铁卫，杀过的通灵者，都超过五指之数了，给我上。” 苏晓看着他们涌来，叹了口气。 能好好说话吗？ 过了一会儿。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身穿皮甲的铁卫。 “我说，你们能听人说话吗？”苏晓蹲在一人旁边，开口说道：“不要一见人就打。” 这些倒在地上的铁卫满脸惊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感觉，这人的实力，和他们的王比肩……甚至更强！ 苏晓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位路过的旅行者。” 旁边，更多的人赶了过来，他们看到铁卫都被放倒了，顿时噤声，根本不敢靠近。 但是有人远远拉弓，对苏晓射击着。 苏晓也懒得理他们，一只手提起那海族邪物尸体，放在前面，当做掩体。 不是给自己挡，而是担心流矢把这些战士伤到了。 “定。”“定。”“定。” 苏晓的声音响起。 向他射击的弓箭手被一个个接连定住，动弹不得。 苏晓朝着他们走过去，穿着兽皮，蓑衣，斗笠，武器只有枯枝般的手杖。 望着他们如见般惊恐的表情，苏晓开口道：“我想见见你们的王。” 第128章河洛 “大祭司，大祭司！” 城市内，夏王“禹”大步奔行在街道上，隔着老远便叫喊道，像个活泼的孩子。 周围的居民似乎都习惯了，有些年老的，无奈看了一眼，叹息着。 夏王什么都好，就是太依赖大祭司了，自从先王老死后，每有大事，必然见大祭司，和大祭司商议。 院落的门缓缓拉开，两位侍女对夏王行礼，没太多拘束，说道：“王，大祭司在后院……” 话还没说完，禹直接丢下他们，追了进去。 后院里，禹远远看到，一个美丽如神明的女孩正弯着腰，站在阳光直射下。 她穿着黑色无纹的玄色上衣，配黄裳，常见的衣衫却格外明媚。 在她面前，庭院的泥土插着三根木杆，木杆上有黑，绿，红三色的油漆，女孩拿着圆形小孔的玉器，小心翼翼观察着影子边缘。 地上还有标杆，石柱等物。 禹跑进来，还未说话，女孩先开口了。 “禹，快过来看，影子。” 禹走过来，疑惑问道：“影子有什么可看的，我来是有正事找你。” “天地之间，存在着某种规律。”女孩眼眸明亮，她得意说道：“我找到它了。” 禹似乎也熟悉女孩的状态，他知道现在提“万面的旅者”，女孩根本听不进去，于是说道：“天意高难问，怎么会存在规律？即使你是天的祭司，也不可能揣度上天。” 女孩摇了摇手指：“天意虽高，却不难问。金乌虽然高高在上，但祂投下的影子，却是在地面上！” “我把每天正午测出的日影长度都记录了下来，连续几年了，我发现它们存在一种规律！你跟我进来看看。” 女孩拉住了禹的手，把他往屋子里拉。 禹无奈道：“洛……你真是平时闲着没事，闲着没事干，可以回河氏看看你父母兄弟……记录日影子，有什么用？” 夏是诸多部落的联盟，王由夏氏的“禹”担任，王后是涂山氏的“娇”，大祭司则是河氏的“洛”。 河洛是天生的通灵者，自幼便极有天份，在河氏部落便名声远播。 她观察农民们下意识的劳作，总结他们的经验，发现一块土地如果耕种一年，休歇一年，便可继续耕种，不用烧掉森林，寻找新的耕地。她还发现，如果将落叶，粪便等物用来施肥，地里长出的食物更多。 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便学会了河氏所有老者的智慧，询问的问题，那些老人们再也无法解答，让那些老人都叹息，说“河氏出了天的女儿，她注定要敬奉上天。” 后来，她游历各部落，一开始是她问其他部落的长者问题，后来换成她去解答那些部落老人不得解的疑惑。 最终，她众望所归，成为了诸多部落联盟的大祭司，人们都相信她带着天意而来，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 河洛拉着禹往里走：“哎呀，你说这么多干嘛，进来看就是了。” 在屋子里，河洛拿出画在布上的黑白图，递给了禹：“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如果苏晓在这里，他会一下子惊讶到。 那赫然是一副太极图！ 禹却把图放到桌上，说道：“这是什么，和日影子有什么关系？” “黑色是影子长度，外面的圆是一年，我把一年的时间，一天天计算，直到影子和最开始重合位置，然后把影子的长度绘在一起。” 河洛得意的说：“是不是很漂亮！这就是天意啊，天地之间存在某种冥冥中的规律” 说着，她又陷入了思索中：“为什么影子会是这个图形呢，难道说里面还有更深层的深意吗？大地真的是一个大圆盘，太阳是一只绕着圆盘中间巨柱飞行的金乌吗？若是这样，靠近巨柱的死寂之地是如何的，远离金乌的寂静之地又是什么样的？” 看到河洛这个样子，禹叹了口气，说道：“洛，我真有事来找你。” 河洛托着腮，显然在思考她自己想的问题，随口说道：“你说，什么事，河妖又有变化吗？” “不是河妖的事。”禹严肃说：“万面的旅者，你听过这人吗？” “听过呀。”少女双掌合十，闭上眼睛，笑着说道：“好羡慕他！我要是有他这样强大而神奇的力量，也一个人去游历整个世界，做一个自由自在，探访一切的旅者！” 禹扶了扶额头。 平缓了下心情，禹才说道：“洛，他可能威胁到我们！” “威胁……”河洛的眼睛茫然的眨了下：“不是说他从不伤人吗，那怕别人打他，他都不还手。” 禹斩钉截铁地说：“他一路向南，目标明确，定是朝着我们而来。” “这次斩杀河妖……我越发感觉得到，它们的苏醒，和我们开垦田地有关，以前，这种河妖很少见，偶尔才在传说里见到，可现在，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 “我怀疑，那位旅者也和河妖们一样，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妖怪！” 河洛眨了眨眼，有些呆呆的。 “洛，你有什么想法？”禹问道。 “我觉得，河妖会不会和野猪一样，烧了山林，它们就跑出来了？”河洛思索着：“我们种更多的田，烧了山林，它们出来报复我们？和那位旅者没关系吧。” 听到河洛的说法，禹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我还担心是上天妒忌我们，派来河妖，要阻我们的路。” 河洛轻轻歪了歪头：“不会啦！上天无情，怎么会嫉妒？” 她看着禹，好奇问道：“禹，如果上天妒你，真要阻你路，你会怎么做？” 禹想也没想，果断回答道：“先换个信仰，再号召子民，和上天开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王！不好了，旅行者杀进来了，他打翻了二三十个铁卫，正朝您这儿赶来呢，您快跑吧！” 一个奴仆慌忙惊恐的喊叫。 “什么！”禹震惊起来，连忙往外走去。 他边往外走，边对河洛说道：“洛，你躲起来，待我去会会那旅者！” 第129章误会 苏晓来到庭院前面，抓住了前方那位军士的肩膀。 他笑眯眯说道：“谢谢你为我带路。” 那军士战战兢兢，不敢动手。 太可怕了。 这位所谓的旅行者，简直是魔神！ 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九十九铁卫，被他一个人掀翻了！ 在城中如入无人之境！ 军士害怕担忧的看向大祭司所在的庭院，突然咬牙，大喊：“王快走，快走啊！” 他平日也和禹朝夕相处，明白禹不是苏晓的对手！ 苏晓看着他，没打断他的喊话。 庭院外，两名侍女手持用作礼器的青铜剑，拦在苏晓身前，无比紧张。 “我真没恶意啊。”苏晓无奈说：“我要有恶意，他们早就死了。” 说着，苏晓指了指街道上，倒了一大片的战士。 他们只是被苏晓打疼了或者定身了一会儿，没有人真的出事。 听到苏晓说话，两位侍女更紧张了，后退了一步。 苏晓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邪物的尸体不能直接吃……” 这时，一个颇为沉着自信的声音打断了苏晓的话语。 “你就是万面的旅者？我是夏王，找我何事？” 禹走出庭院，看着苏晓，毫无畏惧退缩之意。 他看着苏晓时，苏晓也在看着他。 “没有超能感应，幻术世界里生成的所有人脸，都是根据我的记忆来的……”苏晓暗暗想道：“按理来说，他是夏王，又名禹，外貌应该和‘夏禹’很像，可是……” 可是，禹和夏禹完全不像！ 他的外貌整体上更像苏晓，但是又有很多脸部细节是抄袭的别人。 只是肤色，脸部细节，胡子，衣着等等，遮掩住了这种相像，连夏王身边的铁卫都没人出来。 禹首先看了看路上的铁卫，发现他们没有真的受伤，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铁卫，是夏氏的核心力量！甚至是整个部落联盟的核心力量。 近一百位完全脱产，全力训练的职业士兵，不知道花费了多少资源，多少人供养，才能供出这么一支精兵强将。 他们不止是战士，还是支持禹的精英贵族！ 铁卫杀河妖损失了十几人，就让禹的妻子担忧。 如果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那就是伤筋动骨的大损失，联盟内部可能有人会质疑夏王德不配位了。 如果全灭……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损失，能让禹愧对列祖列宗。 苏晓说道：“夏王，我刚路过城邦时，见你的战士在分尸邪物，要分食它，情急之下开口阻止，却被你的战士攻击，只好找你解释，澄清误会。” 澄清误会……禹看了看满街倒着的铁卫，心想你就是这样澄清误会的？ 不过，面前的人很强，也没表现出更进一步的敌意，禹也不敢贸然和苏晓开战。 他自己全力以赴，也无法对抗那么多铁卫！ 何况苏晓看起来轻描淡写，甚至还在手下留情，连武器都没用。 就在禹打算说点软话，把这事糊弄过去时，背后传来好奇的女声。 “尊敬的旅者，你说的‘邪物’是什么？” 禹侧过头，呵斥道：“洛，回去。” 苏晓看着出来的女孩，她的面貌像洛飞雪和陈紫微的糅合，好像各自取了一部分特征，融合在了一起，但是并没有显得很怪，反而有种别样的美貌，像降临到人间的神女。 “眼睛很像莜莜啊……”苏晓暗叹着。 他想到这里，语气也柔软了起来，说道：“邪物就是你们口中的海妖，它们不能吃，吃了会发疯，变异。” “吃了会发疯……变异是什么？”禹好像想起了什么：“等一下，难道说……” 禹的脸色大变，对手下说道：“你们先回去，旅者是我的贵客。还有，不要吃河妖的肉，把它丢远一点。” 苏晓看着他的表情，猜测他可能在这上面吃过亏，但是没反应过来。 “旅者，请，我们在里面详谈。”禹郑重邀请道。 苏晓没有拒绝，跟进了庭院。 他来找夏王，也是想混进夏部落当中，获得《世界心》人部六篇的感悟。 之前和陈紫微的交谈后，苏晓对做些稍微影响世界变化的事，也没那么忌讳了。 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是全知全能的主要心智，和他次要心智有什么关系。 河洛好奇地看着苏晓，表情欲言又止，像有几百万个问题想问。 但是，禹要先问问题。 “尊敬的旅行者，原谅我部下的冒犯。”禹说道，姿态摆得很低：“您说的话，让我想起了这次剿灭河妖的遭遇，那河妖肉，恐怕真的不能吃。” 他有些悔恨。 若是早知道这个，恐怕几名铁卫就不会死了！ 悔啊！ 苏晓看向河洛，问道：“她是？” 禹说道：“河氏的洛，敬奉上天的大祭司。” 河洛…… 苏晓忍住嘴角的抽搐。 这真的是“自然生成”的名字吗？ 不是主要心智的恶趣味？ 河图洛书缩写在了一起？ “旅者，洛怎么了？”禹问道。 “没什么。”苏晓说：“那我也自我介绍下，你们可以叫我晓，一个旅行者。” “尊敬的旅者，感谢您告知我河妖不能吃的秘密。”禹说道：“我还有一个疑惑，您一路南下，在追寻什么呢？” 苏晓想了想，说：“呃……体验生活？” 禹懵了。 他问：“体验生活是什么意思？” “咳咳，简单说，我想在贵部落生活一段时间，作为报酬，我会提供一些帮助。”苏晓说：“比如，帮你们打磨一下武器什么的……” 禹长松一口气。 在他看来，苏晓没有骗他的必要，他这么轻松的解决了外面的铁卫，如果有恶意，他根本拦不住。 禹说道：“原来如此，那尊贵的旅者，容我邀请您去我的宫殿休息。” “等一下！” 一旁，河洛开口了：“晓，和我住一起吧，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期待地看着苏晓。 禹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说什么。 苏晓笑着说道：“那我就在这里休息吧，不打扰夏王了。” 禹欲言又止，此时，外面传来响动。 好像是禹的妻子娇听说了城内发生的事，带着宫殿里的铁卫出来找他了。 禹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旅行者好好休息，我会派人来伺候您。” 他说着，匆匆跑了出去，和妻子见面去了。 苏晓笑了笑，正要说几句打趣河洛的话，问问她为什么要留自己，但是河洛先开口了。 “您是上天在人间的化身吗？” 第130章洞察 苏晓的笑容没有变化，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您拥有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从不干涉任何事。”河洛说：“除了上天，谁会这样做呢？” 苏晓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心想，难道河洛的本命咒是极化认知？ 如果她有极化认知做异能，拥有这么敏锐的直觉，就不奇怪了。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位旅行者而已。不想干涉太多，仅凭这个，你怎么能认定我是上天的化身呢？” 河洛没说什么，靠近了苏晓，好奇说道：“当然不止！” 女孩说道：“您的眼神，您看着我们时，像哥哥看着调皮的弟弟妹妹，父亲看着顽皮的孩子。有种……无奈，还有关怀。除了眼神，还有气质，嗯嗯，总之很多很多东西，都在告诉我你是上天的化身。” “是吗？”苏晓笑了：“我只是一位旅行者而已，不是高高在上的上天。” 河洛迟疑地想着，好像在思考苏晓是不是在骗她。过了会儿，她问道：“那，晓，你去过这么多地方，我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请问。” 河洛问道：“您是从北边来的，在北边，真的有一根超级高超级高的柱子，金乌绕着它飞，下面是不毛之地……这是真的吗？” 苏晓没想到是这种问题，看着她求知若渴的表情，苏晓又笑了一下。 “不知道喔，我没有去过那么北边的地方。” 河洛陷入了思索中，她说道：“越往北，越来越冷，金乌如果和蜡烛火把一样，越靠近越热的话，应该在南方才对。” “可是，我觉得不管在南方，还是在北方，都不对。” 苏晓听着她的话，笑道：“为什么说都不对？” “影子啊。”河洛说：“如果金乌日复一日绕着巨大柱子飞行，巨柱投下的影子就是夜晚，那为何白天时金乌照出的影子不一样呢？” 苏晓说道：“也许金乌飞的高低不同，所以造成了细节上的差距？” “嗯……有这个可能。”河洛陷入了思考：“这样话，金乌是螺旋状在飞，祂飞行的具体轨迹是如何的呢……” 她思索着，突然不管苏晓了，一路小跑跑到了房间里。 片刻后，她又跑出来，让旁边的侍女拿一个火把来。 “不行，得等晚上才能试。” 河洛自言自语着，完全把苏晓丢到了一旁。 她来到土堆旁，在大木杆远处立了根筷子般的小树杆，好像要做某个实验。 苏晓看着她的奔忙，就这样静静看着，脸上带着微笑。 此时，夏王“禹”又匆匆赶了回来，看到这和谐安宁的一幕，他松了口气，小声对苏晓说：“尊敬的旅者，请容许我们设宴欢迎您。” “好啊。”苏晓答道，转身离去。 庭院外的土路上，禹和苏晓并肩走着，看到这一幕的旁人都惊呆了。 而禹跟随的那些铁卫，都默默跟在两人背后，不敢出来说什么。 “旅者，你看我夏氏，是否与诸多部落不同？” 禹边走着，边对苏晓说道。 “确实不同。”苏晓点头：“往南游历以来，未见如夏这般的氏族。” 农业，畜牧，城墙，颜料，青铜器，车轮，弓箭…… 如果说北方的那些部落还在远古时代，夏可以算是一脚踏入了古典时代。 苏晓暗暗想道：“只是不知道夏可有历法，文字……如果有，恐怕真的无敌了，其他部落根本没法和夏争霸。” 它是这个时代最伟大，最先进的文明之一！ 禹听到苏晓的说法，很开心，说道：“旅者见多识广，不知来自那个氏族，可愿入我诸夏，结为盟友？” “山野之人，无氏族。”苏晓摇了摇头。 禹问道：“那可入我夏氏，与禹共谋大事？” 苏晓笑着摇头：“再说吧。” 两人一路走着，惹来街道两边众人围观，看到的人都暗暗惊奇，是什么人，竟然能和夏王并肩而行，还如此年轻，穿着还是荒野之人。 要知道，与夏为盟的其他部落首领，都不能和夏王并肩！ 快到宫殿了，禹说道：“之前是我的妻子娇，心忧我过来找我，我才提前出去，解释这事。” “她是涂山氏的，涂山氏一直在支持我。” 苏晓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宴席上，苏晓很快确认，夏氏还掌握了烧制陶器的技术，并且开始使用大型的青铜器皿来煮肉汤，懂得在肉汤里加入盐等调味香料及一些野花和蔬菜。 宴会宾主尽欢，两边的误会似也解除了，最后夏王给苏晓安排了一间靠近宫殿的屋子，还派遣了一些奴隶过去照料苏晓的生活。 苏晓当然看得懂他的心思，禹显然不想让他和河洛靠太近，当下也懒得戳破，吃完后直接抹嘴走了。 他还得好好调研一下夏氏人民的生活。 等苏晓离去，众多铁卫回归原位，娇又找上了禹。 “娇，他果然如传闻那样，不会出手伤人。”禹说道，明显是松了口气。 “禹，他会不会夺下你的位置？”娇有些担忧：“我听好几位哥哥说，他们铁卫一起上都打不过旅者。” “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不会。”禹说。 娇还是很担忧，和禹道别后，匆匆走去找自己的叔父。 “……叔父，情况如此，我很担忧。” 某个房间里，娇说道：“我听闻氏族里有毒草，捣碎后入肉汤中，食用后会暴毙，可否带一些过来？” “通灵者威能莫测，毒药不一定能毒死他。”叔父说道：“你倒是可以想想怎么对付河氏，夏王一有要事，便去见河氏小女，对我们威胁很大啊。” 娇皱眉道：“叔父……禹视洛为小妹，不会威胁我们。再说，之前诸夏会盟，都是在我们涂山氏，可见禹多重视我们。” “这次河妖作乱，河氏损失很大。”叔父说道：“族内……想拿下河氏的田地，可河氏有小女在夏王身边，若将她铲除了，一切会顺利很多。” 这番话，让娇陷入了深思。 …… 夏王给苏晓安排的房屋外。 河洛看着负责看门的奴隶，说道：“请告知晓，说我来拜访他，有问题请教。” “大祭司……”奴隶趴在地上，五体投地说道：“旅者不在这里，他刚出去了。” 第131章星星 苏晓在走街串巷。 他如同一位路过城市，只停留几天的旅客，贪婪地走着大街小巷，看着这里的人。 直到夜晚降临。 苏晓结束了参观，有些疲乏的站在一处空地休息。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没有‘超能感应’的前提下，幻术世界里映照的东西，都是我知道的，另一个我也不会‘心灵手术’，没法改我的记忆……”苏晓想着，忽然觉得好生无趣。 即使有些是不知道的内容，苏晓也能靠着极化认知，从自己已有的认知里推演出来。 他抬起头，看到天空苍茫的星海。 “晓……你在这里啊……” 旁边，传来了河洛满是喘息的声音。 苏晓侧过头看去，女孩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玄色素衣也紧贴躯体，露出了美好的身材。 她腰间配着一把防身用的青铜剑，此时她拿这把剑当拐杖用，撑在地上：“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苏晓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别撑断了。” “嗯嗯。”河洛站直了，很听话，没再拿剑当拐杖。 苏晓问她：“找我做什么？” 等河洛喘匀了气，她茫然地想。 诶，她找苏晓干什么？ “好像有个问题想问……但是忘了……太久了……” 苏晓揉了揉额头，柔声说道：“那你想想吧。” 河洛想了一会儿，看向明亮夜空上的群星：“哇，从这里看，星空真漂亮。” 苏晓说道：“你们应该经常看这星空吧。” 河洛仰望星空，好奇说道：“晓，上面那些星星，是否会住着和我们一样的人呢？在我们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望向我们？” “说不定有，说不定没有。”苏晓说。 “真想去星星上看看，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河洛说道。 苏晓默默想道，傻孩子，天空上根本没有星星，那些都是贴图。 他的心力不够维持更大的宇宙，否则会出现很多怪事情。 “啊对，晓，跟我来。”河洛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苏晓的手，往她的庭院里跑。 苏晓无奈，跟着她到了院子里，此时，河洛点燃了一个火把，让火焰绕着木柱环绕。 “晓，你能帮我拿着火把绕圈吗，我想看影子。”女孩在木杆后绕来绕去，东张西望，有些吃力。 苏晓接过火把，在大木杆上绕圈，问道：“你在看什么影子？” “我在模仿金乌的运动！”河洛说：“这根大柱子，就是贯穿天地的巨柱，金乌是一团大火球，也就是你拿着的火把……” “而那个插在土里的小木头，是测量用的木杆，我想知道金乌到底是怎么飞的！” 苏晓沉默的听着，懂了她的意思。 他拿着火把，按照河洛的话，在绕着圈。 这是注定无用的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金乌，没有大柱子，只有模仿现实时节变幻的贴图。 可河洛还是很认真，没有因为屡次的失败而气馁。 最后，她反而很自责：“对不起，晓，浪费了你的时间，呜，完全对不上……” 她蹲在竹竿那里，一副自闭的表情。 “对不上什么？”苏晓走过去问。 “对不上记录的影子……”河洛叹气，过了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难道说，我还是想错了吗，我们的大地不是平的，而是一个土丘。” “土丘？”苏晓惊异：“你说的是……什么土丘？” “是呀，我之前用影子算出大地是土丘，看起来平，其实有弧度，还被禹骂了，说我整天太闲了，就会乱想……”河洛托着脸。 “……你怎么算的？”苏晓问。 听到苏晓很感兴趣，没有一下子被否决，河洛眼睛像放着光，说道：“我在我家那边找了一道废弃的井，记录下了阳光的影子，又在这里记录了影子。” “我发现，同一时间，阳光射进来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就像这样……” 河洛拿着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图。 一个山包上，竖井，远处则是一只大鸟。 “……这画好抽象。”苏晓压抑住吐槽的欲望，在认真看着。 看了会儿后，他懂了。 这是三角定位法！ 在中夏，初中生便能熟练运用这种办法，验证地球是球形的。 可是，要点出“三角定位法”，前置知识可不是那么简单，基本的代数，几何知识都得点出来…… 那些对于远古时代的人来说，是黑的不能再黑的黑科技！ 苏晓惊叹道：“你居然证明出了地球是球形的……” 这下，苏晓肯定了，面前的河洛必然是掌握了“极化认知”的修行者，否则不可能做到这点。 离谱就！ 听到苏晓的话，河洛却茫然了下。 “地球是什么……球形又是什么……” ……呃，太震惊了，说漏嘴了。 苏晓闭嘴，不说话了。 苏晓虽然不说话，但河洛却还在思考：“地球……难道在说，大地是球形的吗？土丘……对啊，我看到的土丘只是球形的上半部分！” “怪不得，原来是球形的，怪不得视线无法一直往外看，一柄长矛在远处出现，也是先出现尖头，后出现长杆……” 河洛越说，眼睛越是明亮。 “可是……如果大地是球形的，那金乌和巨柱……又要放在那里呢？”河洛思索着。 “之前，我算出金乌的飞行高度是里地，可大地是球，球……” “莫非金乌也是球，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一颗球？它们悬挂在天幕上，照耀着下面的‘地球’，所以太阳，星星和月亮看起来都是圆盘……” 河洛重新抬起头，审视着头顶的苍空。 她呢喃道：“星空好漂亮。” 苏晓这一刻快自闭了。 他坚持这么久，不要影响世界流程，这下全完了。 这片土地上最先进的部落的大祭司，她领悟到了超越时代的知识！ 就在苏晓自闭的时候，河洛突然扑到了苏晓身上，紧紧抱着苏晓的脖子。 “谢谢你，晓，你果然是上天的化身，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河洛说着，声音很欢快高兴。 苏晓轻轻推开了她，表情有些呆滞。 不要你谢啊…… 我就说了一句话啊，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了…… 第132章对吗 “可是。”河洛又开始思考了：“为什么我们生活的大地，是一个球呢？” “球不会往下掉落，不会滚动吗？” 有人说，凡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到苏晓这里，他觉得自己反正笑不出来。 他盯着河洛，内心吐槽道：“你干嘛，大姐，看看现在的时代！” “远古时期！能不能尊重一下历史！” 河洛拖着下巴，在思考着。 “难道说……这是五行中‘土’的力量？万物皆有金木水火土构成，人类体内也有土之力，土会往地下汇聚……” 苏晓松了口气。 对嘛，你多整点迷信的，蛮好的。 这时，河洛茫然说道：“晓，我怎么感觉我猜错了，看你的表情一副在笑我的样子……” 刷。 苏晓消失了。 他没说话，直接跑了。 跑的相当狼狈。 他担心自己在和河洛待一段时间，河洛得把微积分和力学三定律领悟出来。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回到了夏王安排的屋子，战战兢兢的奴隶告诉苏晓，正午的时候，大祭司来拜访过。 苏晓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她还挺有耐心，发现自己不在后，满城的找。 苏晓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今天这事是好是坏。 虽然陈紫微说，作为次要心智，他不用那么拘束，行动可以自由一点，只要别主动发起变革什么的就行。 可这算主动发起变革吗？ 苏晓完全不知道。 “人部六篇，到底想要我领悟什么呢？想要我获得什么样的身心灵状态，拥有什么样的心境感悟呢？”苏晓默默思索着。 “虚假和真实的边界又要如何触碰，怎么把永恒幻影，升华为影法术？” “恐惧类异能也没有一丝眉目，好难啊……” 他有些迷茫了。 “莫非，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做一个旅行者，而应该和这里的人一起生活，一起哭一起笑？” “可是，他们只是幻影，只是主要心智冥想出的幻术，没有超能感应的情况下，他们的所有经历，都是‘我’过去经历和知识的映射与变化，再怎么一起生活……” 就在这时，一个冷不丁的想法出现在苏晓心中。 “他们真的只是无心智的幻术吗？” 舟，斧，巨臂王，河洛…… 一路上苏晓所见到的那些人，都是虚假的幻术么？ 他摁住了额头，感性和理性在彼此冲突。 从感觉上，这些人都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可是，理性思考，他们都是《世界心》冥想的产物，都是假的。 苏晓的次要心智抬起头，望着璀璨星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正当苏晓准备结束冥想时，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是河洛的声音。 “请问晓入睡了吗，我有问题请教。” 苏晓面庞有点呆滞。 大晚上追到这里来了！ 苏晓本来想拉一个奴隶问问这儿有没有后门，后来想了想，算了。 咒星二阶的瞬间跃迁，发动。 苏晓瞬移出了墙壁，赶紧溜走了。 “等一下，晓！” 身后，感知到灵能波动的河洛追了上来。 苏晓头也不回，直接跑。 …… 第二天一大早。 宫殿里。 饱饱睡了一觉的夏王“禹”刚吃过早餐，听到昨天发生的事，脸都绿了。 绿的铁青！ “什么，大祭司满城找旅者，找了一下午？找到后两人往祭司庭院去了？” “什么，大祭司晚上拜访旅者，旅者跑了，她追了出去，你们没拦她，而她现在还没回来？” “还出城了？” 禹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来汇报的铁卫。 他本来想问你们是不是都是废物，可想了一下，这位来汇报的铁卫姓涂山，是他的心腹。 忍了忍了。 旁边坐着的娇轻笑道：“王，洛长大了，这事很正常。” 铁卫问道：“王，要派人去找他们吗？属下担心会出意外。” 找个屁！ 禹暗骂道，旅者一个人能打一整支铁卫，真出意外，他解决不了的，你们也解决不了！ 禹叹了口气：“今日通知夏氏各贵族，来宫殿议事，议河妖之事。” …… “晓……你跑太快了，我跟不上。” 城外的树林里，河洛跑累了，喊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她找不到苏晓的踪迹了。 河洛坐在一颗倒下的树上，喘息休息着，又累又饿。 她突然听到了踩断枯枝的声音，往那边一看：“晓？” 来人却不是晓。 而是三个身材精瘦，行动精干的男人，他们穿着猎人的皮甲，背着猎弓，手持铜刀。 三人都带着木制的面具，刻画成狐妖样子，上面涂着颜料，十分妖艳诡异。 河洛看着他们，问道：“……涂山卫，你们是娇姐姐派来找我的吗？” 为首的涂山卫说道：“正是。王后十分担心大祭司您的安危，派我们来找您。” 他们朝着河洛缓步靠近。 一旁的树上，苏晓坐在树枝上，默默看着下方。 他们来者不善！ 在更远处，他们还试着用弓瞄准河洛，只是距离太远，没有出手。 苏晓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理性来说，如果他们击杀了河洛，对苏晓来说是个好事，之前干扰世界进程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他默默看着河洛朝着他们惊喜走去，毫无防备的样子。 即使她有防备，也没什么办法，她的体力都快用光了，就算逃跑，也逃脱不了三位猎人的追杀。 苏晓曾经经历过一幕幕这样的状况。 山鸟伐巨臂是这样，其他时候也是这样。 无论发生了什么冲突，他都是待在一旁，冷漠旁观着。 比起遵循感性的冲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苏晓更在意的是修炼速度。 如果干扰了世界进程，《世界心》的修炼就更难了，甚至可能要重头再来。 “只是，这样真的对吗？”苏晓想。 陈紫微说，要去参与那个世界，要去和里面的人共情…… 如果把他们当成真实存在的人，苏晓会出手吗？ 会。 苏晓站了起来，扶着大树，看着下方的场景，无比纠结。 下一刻，河洛向前加速了。 她抽出了剑。 好快。 青铜剑刺穿了第一位涂山卫的身体。 这三名涂山卫根本想不到，被他们视为猎物的河洛，竟然抢先出手了。 在第一位涂山卫倒下前，她抽出了对方的刀，斩向第二位涂山卫！ 原本那涂山卫的尸体，此时竟成了她手中的盾牌，用来阻碍第三位涂山卫的攻击。 第133章选择 第二位涂山卫还没反应过来，也已经倒在了河洛的刀下。第三位涂山卫终于拔出了刀，意识到河洛抢先攻击了他们。但已经太晚了。短暂的交锋后，修行者还是胜过了凡人，河洛将他斩死，她自己也沐浴鲜血，体力耗竭，跪在了地上。“第一次杀人？”苏晓落下大树，走到她背后，轻声问。“不是。”河洛转过身，看向走来的苏晓：“以前祭祀的时候，我也杀过人，后来……后来禹他接过了祭祀时杀人的任务，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她对苏晓笑着说：“晓，我厉害吧，嘿嘿。”“战斗技巧太简单了，天天看着禹他们练习，我自己都学会了。”“我其实早就看到他们瞄准我了，他们还想骗我过去，哼哼，如果真是来找我的，怎么可能是涂山卫过来，而不是铁卫。”“如果我逃跑，肯定跑不了多远就被追上，只能我把他们杀死了。”苏晓看着她自顾自坐到一旁休息，说道：“我刚刚就在旁边。”“嗯，我知道啊。”河洛说：“你又不会帮我，你是上天的化身嘛，上天是无情的，无论人，草木还是猪狗，他都一视同仁的对待。”说着，她笑了起来：“如果上天有了感情，那他也因为痛苦而衰老吧。”苏晓默然，突然不想去辩解这件事了。“晓……”河洛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我做的事，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你不想看到我探求你的意志？”苏晓叹了口气：“不是……只是……”只是时候不对啊！现在才远古时代！“嘿嘿，晓，你承认了，你果然是上天的化身。”河洛捂住嘴笑了起来。苏晓扶额。他被套路了！看到苏晓的表情，女孩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天机。”苏晓叹气：“没办法，只能把你灭口了。”说着，他捡起地上一把青铜剑，朝着河洛走去。“晓……”河洛露出害怕的表情，往后缩了缩。她已经没力气反抗逃跑了。苏晓走过去，把剑丢下，无奈地揉了揉河洛的头发。“呜……晓，你吓到我啦。”苏晓头疼，说道：“别演了，你眼睛里一点害怕都没有，我看起来一点都不能带来恐惧吗？”“嗯。”河洛点头。“还嗯。”苏晓的手用力了下。河洛抱着头说：“因为，上天是仁慈的，肯定不会对他的祭司下杀手！”苏晓问：“你不是说上天无情么，怎么又说上天仁慈了？”“无情就是最大的仁慈。”河洛说。苏晓意外：“为什么这么说？”“不知道。”河洛说：“但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我已经沦落到被自己冥想中的幻术发好人卡的地步了吗！不对，我有女朋友的，发就发。苏晓眯起眼睛，笑了笑。河洛看着苏晓，问道：“晓，我们以前对你举办祭祀，祈求你庇护，是不是什么用也没有。”苏晓点头：“是喔。”我都没看到你们在祭祀，怎么庇护。“果然……”河洛撑着小脸，问：“那占卜呢？有用吗？”“没有，浪费乌龟。”苏晓说。他自己都没掌握占卜类异能，幻术世界里的人当然不可能有占卜类异能。“哦……和我猜的一样。”河洛点点头：“那些都是大家求个心安的东西。”她说着，又托起了腮，像在思考什么。“在想什么？”苏晓问。“在想上天为什么会有化身。”河洛老老实实说：“你为什么会行走于世间。”苏晓笑了出来。河洛问：“晓，你为什么笑啊？”苏晓笑着说：“人一思考，上天就发笑。”河洛点点头，认真说：“这样……那我以后要多思考了，能让你开心。”这时，河洛的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饿了？”苏晓笑着问。“嗯……我们回去吧！”河洛说着，又有些纠结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苏晓问：“涂山氏袭击了你，你没什么想法么？”“涂山氏是禹的依仗。”河洛摇头：“在涂山会盟时，也是涂山氏暗中逼迫禹杀了防风氏首领。”苏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不会干涉夏的内部事务。河洛显然也猜到了苏晓的态度，都没对苏晓说过一句请求帮助的话。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时间。苏晓扶起河洛，把青铜剑递给她，带着她一路回去。接下来，苏晓见识到了什么叫十万个为什么。“晓，为什么你见到我要跑呢？”“晓，是有什么原因让你逃避我吗？”“这和‘地球’，‘五行’有关联吗？”“晓……”“晓……”河洛明明饿着肚子，还是非常活泼，给苏晓表演着双声道环绕立体声骚扰。苏晓干脆捂住了耳朵。不听了。河洛鼓起了脸：“好吧，你讨厌我问的话，那我不问了，我自己想。”苏晓暗暗点头，心中吐槽：“你是一个成熟的大祭司了，该学会自己思考问题。”苏晓带着衣裳染血的河洛进了城。城门口一位姓涂山的铁卫很震惊，靠过去问道：“大祭司，您身上这些血……是受伤了吗？”“不是的。”河洛认真说：“是我路上遇到了要袭击我的野兽，这是野兽的血。”苏晓结束了冥想。他有些疲惫，觉照五阶的心力都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又感到有些愉快和开心。虽然修为没什么进展，但是不知道为啥，感觉很开心，心情很好。苏晓抱着被子，摸着手机看了看时间。他还打算着，如果时间还早，睡个觉，补充下心力。“卧槽！”苏晓翻身起床。九点半了！今天还有超级智力者的比赛！……双乐市，金龙会展中心。这里已经被巨形企业“问道集团”包了下来，用以举办这场盛大的比赛。主持人正在介绍。“请看评论席上的评委，双乐镇守王元毅王镇守，问道集团董事长曾谛曾圣贤，两位圣贤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作为特邀嘉宾和评委参与这次超级智力者大赛！”“在他们旁边的，是巫师众塔驻双乐大使西蒙先生，修行者协会分会会长童卫安童会长……”“下面，该介绍我们的选手了，除了在之前比赛中大放异彩的选手外，到了积分赛，我们还将看到诸位神秘的种子选手！” 第134章选手登场 主持人语调激昂慷慨，对着前方的观众和摄像机说道： “第一位选手，来自中夏顶尖六大之一，‘水木大’的高材生，核物理与灵能理论双领域天才，让我们有请，郑宇坤！” “他曾获得2030年幽州重镇中学生灵能理论竞赛一等奖，16岁进入水木大就读，尽管未觉醒任何咒星异能，在灵能理论学到6级后无法前进，但他从未放弃前进步伐，转攻核物理领域，少年心有千行志，不负黄河万古流！” 入场通道里，一位颇为文雅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简单干净的长袖衣装，戴着飞行员般的增强现实眼镜，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在入围赛上，郑宇坤选手力压一众修行者，身为普通人却夺得第一，是最让人震惊的黑马。郑宇坤选手，这次来到积分赛的赛场上，你的目标是什么？”主持人将话筒递给郑宇坤。 郑宇坤接过话筒，直视评论席上的两位圣贤，说道：“我想一阅曾前辈的《错百回》原本。” “哇哦——” 观众席上的漂亮女孩们，一齐爆发出欢呼。 主持人拿回话筒，同样用震撼的声音说道：“郑宇坤选手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这次积分赛和之前不同，第一个项目是灵能辨识，没有灵觉的普通人，根本无法作答，郑宇坤选手，你也有信心拿冠军吗？” “灵能辨识拿不了分，但灵能辨识不是唯一的科目。”郑宇坤说道：“只要我其他科目分数高，一样能进淘汰赛，只要进了淘汰赛，我有信心拿冠军。” “哇！” 台下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宇坤加油！” 有人喊着，嗓子都快喊破了。 “郑宇坤，你是最棒的——” “好，那么请郑宇坤选手去选手席就坐。”主持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主持人再看向面前的观众们，调动热情，大声介绍道： “第二位选手，来自樱国超能力协会，在我国顶尖六大‘安大’留学交流的天才，让我们有请，日向一辉！” “在他的高中时代，他曾接触过王侯级紧急事态，并靠着卓越的智力与心智秘术超能力活了下来，后被樱国超能力协会，紧急事务分析局招为文职人员。那些击不倒我们的，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 双乐大学附近的一栋楼房，刚搬来不久的司予和司迎正在宽大的客厅看《超级智力者》直播节目。 “姐姐姐姐，快看，他们好帅诶——” “你是来看智力比赛，还是来看偶像节目的？”司予扶了扶额头。 司迎嘟着嘴：“不能一起看嘛。” 她一边说，一边刷着社交媒体上的评论。 积分赛的热度和人气比之前都高了好几个档次，也有很多新观众在看。 评论区里，有许多人在交谈。 “怎么咱们的比赛，有樱国人来？” “之前他就来了，毕竟樱国也是泛合组织成员国，来我们这里的留学生报名比赛，让别人不来，多不大度。” “《错百回》原本是曾前辈拿给咱们的天才看的，可不能让樱国人赢去了。” “这很悬啊，郑宇坤不是修行者，积分赛有灵能辨识，他很难进淘汰赛，入围赛里，没有其他能压制这樱国人的修行天才了吗？” “那是因为我们的修行天才都是种子选手，被保送到了八强，有四位神秘天才在，那樱国人翻不了大浪。预言一把好吧，淘汰赛决赛必然是中夏内战！” “楼上的，你别毒奶了，我很慌啊，都不知道是什么神秘天才……” 日向一辉留着一头黑色长发，他脸庞英俊，眼瞳是怪异的红色，这和他掌握的“异能”有关。 他穿着一身廉价西装，有点像大学生面试时，去打印室里租的那种。 在现场女孩子的欢呼声下，他走到主持人身旁，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用娴熟的，带着一点首都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我很期待与四位神秘的种子选手交手对战。” 说得四平八稳，没说什么骚话。 “第三位选手，来自帝都，今年十七岁的她是四位入围赛选手中，唯一一位未成年人，但她的天赋，知识和修为不弱于任何一人。盖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让我们有请，赵桑游！” 一位文静可爱，留着学生常见的蘑菇头，戴着圆圆眼镜的女生走出来。 “第四位选手……”主持人继续介绍。 此时，他的耳麦里传来声音。 “你慢点说，拖下时间，还有一位种子选手没来。” 主持人听着，神态毫无变化，语气一转。 “说起这第四位选手，我想大家都能想起他在入围赛的精彩发挥，在最后最激烈的争夺中……” …… 中夏道法大学，剑修院，一处练习场上。 剑修院院长何晓阳说道：“可以去休息了，你的修炼进展很好，对于剑修的理解，丝毫不比沉浸此道十几年的人差。” 何晓阳是一个白衣老人，身体枯瘦如骨，颇有神仙风范。 “是老师你教得好。”罗莎莉点了点头，收回了手中挥舞的名剑烧铁。 “就是……攻击的时候，你要更注重一下防御。”何晓阳沉声说道：“不要总是‘剑出无我’，不用每招都是杀招，你的本命咒更适合灵巧变化，应对攻击，而不是爆发伤害。” 罗莎莉认真听着。 何晓阳叨叨絮絮，继续说道：“虽然你的玲珑剑心升华到了一品，可若碰上无法传送的情况，或被敌人抓到你攻击的时间反击你，你会很危险。” 罗莎莉拿起增强现实眼镜，戴在鼻梁上，认真的点点头，仿佛有在听。 此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开了某个直播频道，脸上开始带起笑容。 苏晓呢，苏晓出场了没？ “……这第四位选手，他有着超出其他入围选手的韧性，毅力和坚韧不屈，永不言弃的品质……” 主持人站在台上，口若悬河。 后面的进场通道上，第四位选手站的腿都累了，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他感觉自己很有排面，前面三个人就几句话，到他这里，直接小作文写起来了。 第135章压轴 罗莎莉看到，弹幕上飘来许多字。 “这主持人在干嘛？” “背小作文？背小作文？” “他不最菜那个？和第五第六第七就高几分进的积分赛。” “旁友们，真相了，第四位选手是他私生子。” “是的，我作证，我就是第四位选手。” 罗莎莉看着，皱了皱眉。 怎么苏晓还没出场，她跟着摄像机看完全场，都没看到苏晓。 “还没登场啊，好慢。”她想着。 一旁，何晓阳有些无奈。 “唉，多好的天才啊，就这样被ar游戏给毒害了，我们那时还是手机游戏，都是抽卡氪金那种，根本没这么上瘾……”老头子想着：“可惜，我实在没法教她更进一步的东西，当年要是我多注重下防御就好了，就不会被那只王侯重伤，我就可以和林辰争争，当她的师父……” 双乐大学附近的居民楼里。 “啊……姐姐，他在念经吗？”司迎已经趴在了沙发上，悲愤的看着节目里的主持人：“我要看更帅的小哥哥！” 司予捏了捏妹妹的脸，无语。 “我去修炼，你自己看。” “好”司迎说。 过了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看到好看的小哥哥，要通知你吗？” 司予微笑了一下。 片刻后，司迎被黑色丝线裹成毛毛虫一般，趴在沙发上，只露出个头，嘴上还被“线鬼”制造的丝线封住，只能不停发出呜呜声。 司予不理她，把她丢在了客厅，进入修炼室修炼。 觉照后的线鬼的束缚能力大为增强，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本人不在，也可以持续好几分钟。 …… 比赛现场。 主持人的耳麦里，传来声音： “换成种子选手开始介绍吧，你拖太长了，很多观众不满意。” 主持人表面红光满面，内心把和他说话那人骂了个遍。 要我拖时间的是你，拖太长也是你。 草！ “咳。”主持人说：“有请，第四位选手，毕天羽！” “……下面，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四位由主办方选择的，神秘无比的种子选手！” 哦哦哦……台下表情已经僵硬的观众，终于兴奋了起来。 主持人说的慷慨激昂，情绪极其到位：“第一位种子选手，他是……” 此时。 苏晓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按了按耳麦，对催促的人说道：“我快到了。” “快到了？苏先生，您在哪儿？” 苏晓说：“还在路上。” “还有多久能到呢？” “快了。” “……您能发个定位过来吗？” 苏晓发了过去，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负责和苏晓联络那人，看了定位，差点没昏过去。 刚出门啊！ …… 另一边，罗莎莉继续看着直播视频。 “……第三位种子选手，他是双乐的传奇，双乐人的英雄，在红崖事件里，他力敌妖鬼级邪物，为人们争取时间……” 听到主持人这么说，罗莎莉眼睛一亮。 苏晓终于出场了。 她等的好辛苦！ 这个主持人太啰嗦了！ 介绍一个人，愣是能介绍五分钟，就那么几个事迹，一句话说完的事，展开讲半天。 听着听着，罗莎莉感觉不对。 “苏晓什么时候去高丽的巫师众塔分部学过触媒法术，什么时候患有了超忆症，法术和神秘知识看一遍就会，怎么变成亚洲最天才的巫师了……” 不对劲。 罗莎莉眨了眨眼。 难道不是苏晓吗？ 直播里，主持人热情拉满，大喊：“欢迎第三位种子选手，以命运为名，掌控命运，被网友评选为‘法王’的卢菲特！” “噢噢噢噢！” 现场彻底沸腾了！ 之前出场的天才里，还没有战斗力如此强的，能被评为封王级天才的修行者登场。 毕竟，这是智力比赛，不是道法联赛。 “法王卢菲特！” “法王卢菲特！” 现场的人都兴奋了。 没想到封王级天才会作为种子选手出战智力比赛！ 一时间，直播间热度骤然上升。 进场通道里，一个白色的身影走来。 他穿着现代巫师喜欢的，方便行动的白色风衣，以黑色，蓝色构成着神秘的纹路，样貌冷峻，却让人看到他时，莫名感到吸引力。 “哇啊啊啊啊！”现场的观众疯狂叫喊了起来。 评论席上，两位圣贤彼此看了一眼。 曾谛对王元毅递了一个迷惑的眼神：他怎么上来的时候，还给自己施展增加魅力，魅惑他人的触媒法术，却表现得这么冷峻。 王元毅脸绷的如同坚石，假装不认识卢菲特。 “欢迎卢菲特选手。”主持人把话筒递过去：“作为传说中的‘法王’，你有什么想说的？” 卢菲特没接过话筒，他嘴里轻吐出字，声音却自然放大，整个现场都听得到。 “我为冠军而来。” 主持人暗想，这话说的还正常，很冷又很坚决的一句话，他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可卢菲特没有停下。 “但又不止为冠军。”卢菲特说。 现场众人窃窃私语。 “他在打什么谜语？” “不为冠军，为了什么？对这种天才，也就冠军的奖励，至高篇章原本有吸引力吧。” 卢菲特背过身，看向进场通道，冷淡说道：“‘黑王’苏晓，你我同为今年的新天才，在网上，旁人都说你值得封王，我不配。我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我知道你也来了，你也是‘超级智力者’，多余的废话懒得说，我要战胜你。” “先在这里赢你，再去道法联赛胜你。” “出来一战吧，苏晓。” 他的声音不大，好像不含任何情绪，却经过了某个触媒法术的放大，全场人都听得到。 这些话，像丢进水面的石头，惊起千层巨浪。 双乐大学旁的居民楼里，摆脱线鬼束缚的司迎跳下沙发，穿上鞋子，跑到修炼室外使劲敲门。 “姐姐姐姐，快来快来，第四位种子选手，竟然是苏晓！哇！快出来啊。” 中夏道法大学，剑修院里。 罗莎莉听到了苏晓出场的声音，有些激动难耐。 “休息好了的话，准备下一步练习了。”何晓阳说：“这次还是练攻防。” “老师，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罗莎莉小跑了出去。 何晓阳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上厕所不传送过去，跑路过去？ 唉…… 何晓阳想道：“老夫当年找老师一对一补习外语时，都没找过这么拙劣的借口……” 他并没有外面看着的这么老，如此苍老的外表，是生命力耗尽的象征。 此时，比赛场地内部。 震惊莫名的观众看着主持人。 最后一位超级智力者种子天才，竟然是靠着灾厄黑刃杀穿海族邪物的苏晓？ 他们有点不敢相信。 主持人说道：“没错，第四位天才，是红崖事件最大的新星……” 他有些焦急。 不是，苏晓到底来没来啊！ 第136章迟到 “他曾在粽子路事件中对抗dsa的邪教徒和妖鬼级邪物，在武山县觉照，连杀两海族妖鬼后，马不停蹄支援幽都，在幽都，他和当地修行者一齐抵御一队妖鬼级邪物，于满天炮火中斩杀上级妖鬼邪物。壮哉！” “他转战红崖观，被海族包围而毫无惧色，陷入绝境却向死而生，奇迹般的从秘境中杀出……” 后台。 “苏晓还没到吗？”有人看向和苏晓联系那人。 “他说，已经到附近了。”那人无奈说道。 “唉……那只好……”他按住耳麦，对着主持人说：“再拖拖时间！” 他看向前台摄像拍下来的画面，有些担忧。 “哇哇哇哇！”现场的气氛完全被引爆了，观众们都在欢呼，狂叫。 “黑王”苏晓在年轻人中，尤其是在双乐的年轻人中，拥有的名气和热度是难以想象的。 别看网上节奏那么多，现实中，苏晓是大家都认定的英雄，崇拜的对象。 苏晓人都没个影，声浪比之前每个人出现时还要大。 “苏晓！” “苏晓！” “苏晓！” 他们喜悦的大喊着。 先前完全没想到，苏晓会来这种智力比赛。 毕竟灾厄黑刃是标准的近战莽夫异能。 有些思绪敏捷的人，迅速联想起了“双乐灵能”刚刚更新的，对苏晓的采访。两相印证，越发兴奋。 主持人继续述说着苏晓的事迹。 还好他来之前很有准备，不然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 卢菲特还站在原位，望着进场通道，身形有点僵硬。 他之前没按邀请去选手席坐着，是想着，等苏晓从进场通道进来后，好好摆个pose。 结果等半天了，这主持人还在念！ 卢菲特有些后悔。 但现在姿势不能动啊，一动，逼格就掉光了。 他冷酷冷漠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 后台。 “苏晓还没到吗？”有人焦急的问。 “他说……已经来了。” “已经到了？几个入口都没看到他人，他怎么到的？” 此时，比赛场地几个出入口都是空荡荡的，摄像头里除了保安外，什么人都没有。 “快看！”有眼尖的人突然喊道，他指着比赛场地上方。 苏晓不知何时穿透了屋顶，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穿着白色动力甲，灵能光翼全部展开，缓缓滑落，如同天神降临凡间。 “哇！” 观众们此时也看到了苏晓，齐齐爆发出比之前还响亮的声浪。 这出场的方式也太炫酷了！ 主持人抬起头，露出了惊喜和解脱的表情，念诗道：“万里云山从此越，且把吴钩做敌愁！让我们有请，第四位种子选手，苏晓！” 评论席上，曾谛圣贤看了眼王元毅，忍不住小声开口：“双乐的新天才都是这样吗？” 这么秀，这么爱出风头的。 王元毅的脸紧紧绷住，他也小声说：“特例。” 苏晓缓缓落在地上，灵能光翼收敛。 他恰好落在卢菲特的背后，让卢菲特摆了好长时间的pose，白摆了。 “呵。” 卢菲特嘴角吐出一声很微小，却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的声音。 他都没看一眼苏晓，走向选手席。 此时，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苏晓。 “苏晓，作为本次超级智力者大赛的压轴选手，你有什么话想说？” 苏晓升起面罩，接过话筒，先笑了笑。 这个笑容，又在全场引起爆发般的欢呼。 “苏晓！” “苏晓——！” “黑王！” 中夏道法大学，剑修院走廊里。 罗莎莉看着苏晓出现，她脸上绽放了微笑。 接着，她取下了增强现实眼镜，朝着练习场地的方向走去。 不用继续看下去了，没必要。 “看到什么好事了吗？”何晓阳老人问。 “嗯。”罗莎莉笑着说，像春天到来时盛开的花。 “我休息好了，继续吧。” 她的笑容褪去，眼眸里是深邃的战意和无比的专注。 苏晓对着话筒，他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当你把目标对向高高在上的神祗，在这么点人面前讲几句话，完全不会有压力。 “抱歉，我迟到了。”苏晓对着那么那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脸上带着微笑： “但我的胜利，永远不会迟到。” 主持人拿过话筒，说道：“看来苏晓选手也很有信心，我已经期待这场强强对碰，全身都热血沸腾了！那么苏晓选手，请前往你的位置。” “在积分赛开始前，我再度重申一下积分赛阶段的规则！” “积分赛和之前不同，比的只有一件事，答题！” “超级智力，所谓智力，当然包含广博的知识量！智力是学习的能力，而知识则是学习的成果之一。” “积分赛总共八位选手，八位选手将各自待在一个特殊的房间，在这个房间中，有一道考验辨识灵能的水晶屏幕，有三道会出现题目的显示屏，分别考验灵能理论和神秘学知识，物理化学生物等自然知识，以及人文社科哲学历史方面的知识。” “每做完一道题，鸿钧网络会立刻判断对错，按下确认键后，答题者将没有后悔的机会。” “每个类别，各有100道题，各自100分！” “所有选手同时答题，他们每个人只有2个小时，而交卷快慢也有分数。” “第一位‘交卷’的选手还会拿到100分，第二位‘交卷’则是80分，第三位60分，第四40分，第五20分，第五以后，时间分数为0！” “四个类别，加上时间分数，总计500分！” “四位积分最高的选手将进入淘汰赛，而积分低的选手则会遗憾淘汰。” “此外，选手们还能看到自己的实时分数和其他分数，这会形成一种压力，超级智力者应该有良好的心态，不会受到影响。” “所有题目都是鸿钧网络随机抽选，但为了公平，每个选手的题目都是一样的。那么，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 “开始！” 8号房间。 透过透明的玻璃，脱下动力甲的苏晓能看到外面的观众，而在他四周，竖立着四个触摸屏幕。 耳麦里传来主持人“开始”的声音，苏晓将手伸向正面的水晶屏幕。 第137章领跑 “点击播放，展示灵能波动。选择该灵能波动的名称。” 在这句话下，出现了四个选项。 苏晓看着水晶屏幕。 他随手一点，刚感应了一下，便选出了答案，再点击确认，分数就加了一分。 这个比他在灵光学习中心见到的要简单很多。 都是常见的灵能不说，选项之间，靠着异像种类不同都能排除两个，还有两个才需要选择。 关键是，还能反复点播放，反复感受灵能波动。 “这也太简单了吧？”苏晓想道。 毫无挑战性。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看着其他屏幕。 首先是灵能理论知识与神秘学知识。 也都是选择题，四个选项四选一： 1.寒冬秘境的‘冬鬼’对下列那种攻击没有超自然抗性？ a：黑曜石武器，b：生命力汲取，c：火焰类异能，d：名剑 苏晓看了看。 这没难度啊。 黑曜石武器对付的是“异鬼”不是“冬鬼”，生命力汲取它基本免疫，火焰类异能也是，别以为带冬的就怕火，只有圣贤级的灵器“名剑”，冬鬼没有超自然抗性。 他果断选了d，又多了一分。 自然科学那道题比较有意思： 1.某颗恒星从地球上看，发出的是红光，一深空飞船朝它飞去，飞船上的宇航员观察出恒星发出蓝关，请问下列那个速度有可能是飞船相对于地球的速度？ 在问题下面，列出了四个差距不小的速度值。 “咦，这有意思。”苏晓想着：“光的颜色变换本质上是光的波长发生了转变，这是由于深空飞船朝着恒星飞去时，出现了多普勒效应……” “红光的波长范围是640到780，蓝光是470到505……” “……根据四维波矢量的变换关系导出狭义相对论下的多普勒效应公式，代入计算可得……” 苏晓选了b选项。 又答对了。 苏晓已经积了三分了。 “这不单单考验知识啊，还在考验记忆力，计算能力……”苏晓想着：“有些意思，如果我没学过《世界心》的天部一篇，这道题还真难，我大学期间只在大一学过基本的大学物理，基本还给老师那种……” 苏晓在做这题的同时，也在用三尺神明看着其他屏幕。 人文社科的屏幕上，题目比较简单，考验的是单纯的知识面： 1.下列选项中，那一项不属于“模因”？ a：水，b：水是有毒的，c：水是无毒的，d：无污染的水是无毒的 “模因是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模仿的方式在人与人之间传递。”苏晓想着：“而水是一个单纯的概念，关于水的详细叙述，才是模因。” “紧急事态中所谓的‘模因污染’，本质是一种在人与人之间超自然传递的认知污染，一个人认为水是有毒的，很快，和他接触到的人，也会认为水是有毒的，这就是模因污染……” 苏晓选了a，又答对了。 拿到了4分。 除开水晶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有分数排名。 苏晓看了看，目前的排名是： 卢菲特：6分 郑宇坤：5分 苏晓：4分 日向一辉：4分 赵桑游：3分 …… 毕天羽：1分 苏晓想道：“诶，好像不能这么悠闲做题了啊，得加快一点。” “该全力以赴了……四个屏幕，四种类型的考验，明显要考验‘分心’的能力啊。” “有趣，有挑战性，来试试吧。” 苏晓笑了笑。 比赛场地上，每个选手专注的表情和神态都被拍下来，在各个平台直播。 主持人说道：“各位观众，大家可以进入各个直播间里，有专门的专家解读这些题目的答案，下面我们看看场上选手们的选择……” “卢菲特选手选择先作答灵能理论与神秘学知识，咦，郑宇坤选手选择先作答人文社科知识，他不是灵能理论和物理学的天才吗，居然先作答人文社科知识……哦，是因为人文社科知识只考验记忆力，作答速度最快？” 主持人听到了耳麦里传来的话，猜测道。 他又继续说： “大家可以看到，偶尔思考的时候，郑宇坤选手会转到灵能辨识的屏幕，随意选择答案按下确认，靠蒙来得分，这是很理智的取舍，他没有灵觉，根本无法辨识灵能，还不如快速蒙过去，争抢时间分数。” “让我们看看目前排第三的苏晓的选手，他选择的先作答什么……咦！” 主持人的声音震惊了起来：“他竟然四个屏幕一起答！” 比赛场地上，最大的主屏幕放大，露出了苏晓的样子。 他像是在玩古老的vr游戏一样，东点一下，西点一下，往前点一下，再往后点。 好像他在同时思考所有问题，并且每个问题瞟了一眼，就完全看到了。 播放灵能波动的时候，苏晓已经把所有问题答了一圈，同时又再点面前的。 “快看，苏晓的分数！” 观众席上，有观众惊呼道。 苏晓的分数上涨速度猛然快了起来，后来居上，迅速超越前面两人，抢到第一。 目前的前三是： 苏晓：14分 卢菲特：12分 郑宇坤：11分 而且，看这样子，苏晓有远远甩下两人的趋势！ 7号房间内。 忙着答题的卢菲特看了眼排名，眉头微皱。 “他不保存心力吗？一开始就火力全开？” “有趣，既然你对我发起挑战，那我接下了。” 卢菲特想着，他的双眸瞬间变得深邃如海。 2号房间内。 来自樱国的日向一辉正在作答人文社科知识。 “这个分数上升速度……”他面无表情扫了眼排名：“这么早就爆发异能了吗？” “那我也来吧，快速答题的异能……我也是有的。” 他的手速陡然快了起来。 左手点向选项，右手点向确认键，中间好像不需要思考！ 1号房间内。 郑宇坤没去看修行者们爆发起的速度，没有因为被排名拉开而影响状态。 他只是按着自己的节奏和计划，一步步，稳定的作答着。 “我想赢，关键是时间分数。”郑宇坤想着：“我完全放弃了灵能辨识的100分，但同样，我也得到了不去作答的时间。” “现在落后并不要紧，我可以放弃灵能辨识和需要花时间计算的题，只要抢到了时间分数，我一样能进前四。” 第138章战略博弈 评论席上。 曾谛颔首道：“苏晓确实不错，一下子让所有人进入了状态。” 王元毅说道：“博弈也开始了。” 双乐修行者协会会长童卫安问：“什么博弈？” “时间分数的博弈。”曾谛说道：“这些人即使是超级智力者，必定也有不擅长和擅长的地方。” “比如郑宇坤，他擅长灵能理论知识和自然科学知识，人文社科不知道，但他没有灵觉，无法灵能辨识，那他可以放弃这部分，去争夺时间分数。” “其他人也一样，这些随机来的题目中，有的题目很简单，单纯考验知识面和记忆力，有的题目涉及逻辑推理，有的涉及数学计算……有人必定会选择战略性的放弃一部分题目，争抢时间分数。” “这……”童卫安讶异道：“还有这种门道啊。我就说，怎么先时间分数设的这么高。” 巫师众塔的大使西蒙笑道：“很有趣的比试，与其讨论博弈，不如说说，你们觉得谁会拿下分数第一？” 他的中文也很好，和本地人无异。 “我当然看好一号种子选手，曾黎。”童卫安说道：“曾老，你们天道宗这一代，属他最有天份吧？他现在没有爆发，想必一直隐忍，等待一鸣惊人。” 曾谛微微摇头。 西蒙说道：“卢。我看好他，他在高丽的传闻令人惊叹，一整个图书馆的书籍，他拿起一本，快速翻阅就学会了。” 王元毅说道：“目前苏晓不是领跑吗，我认为他分数会第一。” “领跑一时的人，不一定会胜利。”曾谛也摇头：“只有跑到最后，坚持下来的人，才是胜者。” “积分赛我不知道谁会第一，苏晓，卢菲特，那位樱国的日向一辉都有可能，但若论冠军人选，我给郑宇坤一票。” 曾谛提都没提自己宗门里的弟子曾黎。 西蒙点头：“苏的做法是太耗心力了，同时思考四个问题，同时回答四个答案，不一定快多少，对大脑负担过大，一开始便这么做，不理智。” 曾谛说道：“除非苏晓有心力秘术，否则他很快会撑不住。” 王元毅没说话，只是看着下方的八位选手。 分数排名： 苏晓：45 卢菲特：39 日向一辉：37 郑宇坤：36 赵桑游：33 苗明兰：31 曾黎：25 毕天羽：17 主持人在台上解说道：“毕天羽和曾黎最开始攻坚的是最繁复，计算最多的自然科学题目，他们显然反应了过来，更换到了人文社科……” “郑宇坤选手的情况有点堪忧啊，他虽然分数排第四，但他的分数中，很多来自灵能辨识的题目，他完全放弃作答，直接四选一蒙一个，靠着这样得来的分数才排第四……” “苏晓仍在领跑，但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各位观众也可以在直播间下方参与同时作答，和专家互动……” 8号房间内。 苏晓越答题，越进入状态，越来越兴奋。 三尺神明监察四周，调动思维。 灵能理论第二十题： 九品咒星异能“星质光辉”又称“油腻术”，具有油的性质，下列关于它的说法中，正确的一项是？ a：星质光辉可以被灵能火焰点燃，但不能被自然火焰点燃 b：星质光辉可以被自然火焰点燃，但不能被灵能火焰点燃 c：星质光辉既可以被自然火焰点燃，也可以被灵能火焰点燃 d：星质光辉既不能被自然火焰点燃，也不能被灵能火焰点燃 苏晓想都没想，直接选d。 “可以被点燃的，是星质光辉的上级异能，八品咒星异能‘燃油术’，送分题。” 自然科学第十五题： 有一个真空矿井穿过地球中心，一个铁球从井口自由掉下，铁球抵达地心时速度是多少？ 人文社科第十九题： “我若一言不发就会是个叛徒/罗兰不该损害我的名誉和财产/我因此要他死亡和失败/我绝不承认这是什么叛国罪”，这节选自古老的民间史诗《罗兰之歌》，请问它是哪一个国家的文化瑰宝？ 苏晓一边感受灵能辨识，一边快速答着这些题。 “还是有点慢啊，四个方向都要答题，有的时候答案想到了，身体却跟不上……”苏晓想着。 他爆发了灵能力量。 身体掌控秘术，无影刺！ 刹那间，他的身体划过一道道残影，在四个屏幕之间辗转腾挪，答题速度再次提升。 “唉，好好的超级智力者比赛，竟然还要比身体素质，真是严苛啊。”苏晓感叹着。 7号房间。 卢菲特又解决了一道难题，抬眼看去，看向分数排名。 “卧槽！苏晓怎么这么快！” “难道说，他在做题的同时，还在感受灵能波动吗？” “呵，这种小伎俩，我也会。” 卢菲特咬牙，同时也在感受灵能波动。 2号房间。 日向一辉也看到了苏晓更快的答题速度。 “这是抛开了难题，还是根本不读完题，直接选择答案？” “这么赶时间，是想抢时间分的第一？” 他深红的眸子倒映着一道道选项。 思考这些的同时，他还在稳健的作答题目。 “只要晋级就行，名词不用抢，先保存实力。” 他想着，没有继续使用底牌。 3号房间。 赵桑游看着一道题目，她被难住了。 人文社科第三十六题： 下列那个定律更接近现代修行者战争的现实状况？ a：兰彻斯特第一线性律，b：兰彻斯特平方律，c：兰彻斯特第二线性律，d：兰彻斯特混合律 赵桑游暗暗着急：“兰彻斯特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他！但是好像在哪儿听过他……” 她不能细想太久，时间不允许，只能随意蒙了一个d。 回答错误。 此时，超级智力者们的差距开始拉开了。 知识面也是智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赵桑游毕竟太小，她对于同龄人来说，肯定算是博览群书了，可在这里其他人面前还是不够看。 1号房间。 郑宇坤没去看排名，自己一步步答着。 不急不躁。 4号房间。 被主持人介绍了很长时间，极有排面的毕天羽看着面前的排名，内心涌现起焦虑，放弃，失落，绝望等负面情绪。 甚至都不想回答了！ 他来之前，猜到有差距，可没猜到差距能这么大！ “冷静冷静，我只是之前先做自然科学的题，方向错了而已，他们之后也会做自然科学的题，其实我没差他们多远，冷静……” 自然科学的题，太耗时间，计算题很多，放在最后做，在它和时间分数间做取舍，才是最理智的。 毕天羽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就这么着，又一道题的时间过去了。 第139章最后的博弈 主持人解说道：“各位看，除了苏晓以外，第一梯队都完成了第一个科目，卢菲特做完了所有灵能理论知识题，100分！同时，他还拿下了24分的灵能辨识题，正确率百分之百，居于第二位，紧紧咬着！” “他现在转到了人文社科题上，大家都知道，卢菲特拥有超忆症，任何知识看一遍便能永远记住，在人文社科方面，他的记忆力优势将是碾压的，能不能追赶上苏晓，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名日向一辉完成了所有人文社科题目，100分拿到了96分，并且已经开始攻克灵能理论题目了……” “第四名郑宇坤同时完成了人文社科和灵能辨识，进度最快，人文社科拿到了99分，但他的灵能辨识一共只拿了27分，全是蒙的……这给了第五名的赵桑游追赶他的希望。他现在在攻克灵能理论……” “第六，第七，第八……看起来落后比较多，但他们都没有放弃，或许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让我们来看看第一名的苏晓，灵能理论44分，自然科学29分，人文社科41分，灵能辨识35分，总分遥遥领先，他在答题时爆发了某个身体掌控秘术，简直不像在答题，像在练身法，太可怕了。” “积分赛进入中期，考验选手体力和心力的时刻也到了，胜负还未定下。” 评论席上。 “我改主意了。”曾谛说：“我要把我的那票给苏晓。” 童卫安惊讶道：“曾老，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使用了大预言术，预测了未来？” “不，你们看他的动作。”曾谛说：“标准。” “标准？”童卫安惊讶。 “是的，他的每个动作，都经过了精心计算，是最快的，最省时的，而且做得非常准确。”曾谛说：“这证明，他不仅能同时思考四个问题，还有余力控制身体，从这点上来看，他的心智能力恐怕超过了一般的超凡者。” “我也没看到他有心力耗竭的情况，相反，他好像越做题，状态越好了……好像他一开始心力很低，现在心力反而升高了。” “我现在认为，最后的前四，是苏晓，卢菲特，日向一辉，郑宇坤。” 童卫安讶异：“曾老，您都没用异能，这么快就做出判断了？前三的排名先不说，郑宇坤……怎么也比不过赵桑游吧，她可是正经的修行者，能感受灵能波动。” 曾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比赛场地上。 卢菲特已经绝望了。 全力以赴，都追不上苏晓。 他明明一边分心在灵能辨识上，一边在答题，可答题速度竟然还赶不上苏晓。 “他用了什么办法啊，难道他脑袋背后还长了眼睛，背上长了手？” 卢菲特嘀咕着，很快，他从腰包里拿出触媒。 “没想到，苏晓，你能逼迫我施展触媒法术，你也足以自傲了，我本来不想这样赢。” 两个简短快速的吟唱结束后，卢菲特身周漂浮出一个个眼睛图案，这些眼睛图案像是一张张被风吹拂的纸片，散落在各处。 同时，他的手臂下方，又多了四只反关节的手，撑破了白色风衣。 “哇！” 外面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集体惊呼起来。 “卢菲特选手火力全开，他先后施展了‘即时窥视魔眼’和‘六臂猩猩的祝福’两个触媒法术，现在他脑后长眼，同时答题，竟然还是显得如此游刃有余，难道他之前都在节省心力吗！”主持人兴奋大叫。 “苏晓选手高速腾挪转身，在房间内滑出一道道残影，令人看不清他的身形，真是一场针锋相对的对抗啊！” “我们看到，卢菲特选手的分数正在飞速追赶，和苏晓选手越来越近！” “拉平了！超过了！” 主持人大吼着，情绪异常兴奋。 评论席上。 王元毅摇头：“卢菲特没做自然科学题，那里面计算题太多，论进度，苏晓遥遥甩开了他。” “比赛算是进入后期了。”曾谛说：“更有趣的博弈要开始了。” 时间分数博弈！ 是继续答题，攻克困难的题目，还是早点交卷，拿到更高的名次，抢到时间分？ 这是摆在每个选手面前的问题。 郑宇坤开始答自然科学了。 他没有每道题都去认真计算。 “我没有修行者那么强的计算力，但选择题有选择题的做法，可以使用排除法排除选项，然后再猜……” 郑宇坤想着。 时间！他要抢第一。 自然科学几乎是所有人的障碍。 卢菲特做起自然科学时，也感到了压力，速度比起之前下降了许多，又被苏晓反超了。 他长在肩膀上的两只手抓了抓头发。 8号房间内。 苏晓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现在很可能会有人抢先交卷，争抢时间分数。 苏晓暗想道：“这其实是一个博弈论的问题，一旦某位选手认为自己继续答题的收益低于交卷，他就会选择交卷……” “这是非合作博弈均衡，那么它遵循的组合策略是纳什均衡，每位选手会计算自己的做题期望速度，与其他人的期望速度做比较，得出一个差值……” “依次交卷的分数差距是20分，也就是说，他们必须用差值和20分比较，最后，选择达成期望收益的最大值……” “还有一个不利因素，我只能看到分数，没法看到他们答了多少题……” 苏晓看了看排名。 令他骤然警惕起来的是，最后三名选手的分数上涨速度暴增了。 这肯定不是他们想到了新策略，而是他们开始蒙题了。 有些题只看一眼，凭直觉回答，答对赚了，答错算了。 苏晓笑了笑，懒得再做计算，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 只要有人交卷，他就立刻交卷！ 1号房间里。 郑宇坤正看向自然科学第一百题： 地球上最多的生物是什么？ 他随手选择了一个选项，按下了交卷的按钮。 排名上，郑宇坤的分数骤然增加100！ 几乎是看到排名变化的同一秒，苏晓放弃了回答后面的题，同样按下按钮。 苏晓原本有362分，现在加上80分，变成442分。 各位答题的选手还没反应过来，还有两人交卷了。 第三个交卷的是日向一辉，加了60分。 第四个交卷的是卢菲特，加了40分。 3号房间里，赵桑游刚刚解决一个难题，再度抬头的时候，又有两人交了卷。 就这么分神一刹那，她的时间分数完全扣光了。 排名： 苏晓：462分 卢菲特：398分 日向一辉：391分 郑宇坤：382 曾黎：379 苗明兰：371 赵桑游：334 毕天羽：302 第140章淘汰赛规则 苏晓看了下分数。 他发现自己有点想多了，过于高估了其他选手。 “也是，正经把题做完，四百分稳进淘汰赛，我想太多了……” 苏晓摇了摇头。 其他人不行啊。 “陈紫微这样的怎么没来，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他伸了个懒腰，走出了房间。 其他房间里走出来的天才，看苏晓跟看怪物一样。 变态，怪物。 他们的心力都消耗到枯竭的地步了，都在那里喝星辉物质饮料，就连郑宇坤都摸着一杯热巧克力奶，苏晓还很轻松的样子。 “积分赛，第一名，苏晓！”主持人宣布。 观众们齐齐发出欢呼。 毫不意外。 苏晓从前期领先到了结束，除了中间被反超了一会儿，后面又追回来了。 就连评论席上，两位圣贤都认为，比知识面和答题速度，苏晓的硬实力是有超过其他人的！ 苏晓不仅有木偶这个外挂，还学习了《世界心》诸多附属资料，在自然科学和人文社科方面有优势。 主持人此时说道：“虽然几位的比赛结束了，但还有人在战斗，赵桑游选手还剩下52道题，而她和第四名郑宇坤选手之间，只差48分，如果拿下这48分，她将有机会挤下郑宇坤！” 苏晓随意看了眼，郑宇坤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在那儿喝饮料。 他笑了笑，跟着旁人一起坐到了旁边的选手席上。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位“法王”卢菲特的衣服两侧，各自多了两个破洞，但他和对方也不熟，不好问。 在触媒法术持续时间结束后，卢菲特的手消失了，但撑破衣服的破洞没消失。 卢菲特也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说想换个衣服什么的，就坐在选手席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听到了观众席上窃窃私语的讨论。 “苏晓好强啊，完全没想到他还是这么聪明的人，我以前都以为他是个莽夫战将……” “这样看，苏晓必定是冠军了，他的硬实力碾压其他所有人。” “不一定，淘汰赛考验的内容和积分赛又不一样，更强调对抗……” 苏晓听着，笑了。 他一定会赢，然后拿到阅读一次《错百回》原本的机会。 把极化认知升华成超能感应，凑到幻术世界的又一个一品组件！ 苏晓想着，偷偷打开手机，把胜利的消息发给了罗莎莉。 “我赢啦！积分赛第一，下午是第一轮淘汰赛，明天是决赛，明天打完我就回来了。” 最终。 赵桑游终究没有答对48道题，她只答对了46道题，很疲惫的走了出来。 前四决定了。 在决定前四的同时，第一轮淘汰赛的分组也决定了。 积分第一的苏晓对决积分第四的郑宇坤。 积分第二的卢菲特对决积分第三的日向一辉。 主持人也在宣读淘汰赛的规则。 “淘汰赛中，两位选手将依次进行三个项目的对决，三局两胜，积分更高的选手可以选择三个项目的顺序。” “三个项目，分别是四维国际象棋，限时抢答与修行者兵棋对抗。” “四维国际象棋规则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非常复杂，在国际象棋的规则基础上，增加了时间维度旅行的选项，两位棋手能使用‘时光机’，让自己的棋子前往另一平行时空，穿越过去甚至前往未来。” “每穿越一次，时间线会越来越多，无数的时间线遍布在无数个棋盘上，拥有无数多的可能性。” “为了获得胜利，棋手必须把所有时间线作为整体来考虑。” “无论任何时间线中，只要任何一位‘国王’被击杀，既算告负！” “上个世纪，人工智能‘深蓝’击败了国际象棋世界冠军马格努斯?卡尔森，而四维国际象棋中，玩家将和人工智能彼此协作，由鸿钧网络记录所有出现的时间线及棋盘，对抗另一方。” “这是因为，如果要在现实中模拟这样的棋类游戏，花费的棋盘和棋子实在太多了……” 观众议论纷纷。 “这听着就好烧脑！” “好酷炫……在无数时间线上对决吗？” 主持人等观众的声浪平息，继续介绍道。 “第二个限时抢答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两人抢答问题，所有的问题都由鸿钧网络筛选，有点像积分赛的对战版。” “第三个修行者兵棋对抗，是纳米科技公司最近开发的一个兵棋推演游戏，一开始，两方将有相同的点数，用来购买咒星异能，本命咒，灵器和动力甲等道具，随后，两人将进行一对一对决。” 苏晓暗暗吐槽，纳米科技公司怎么开发起了兵棋推演游戏！ 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现在谁还记得，纳米科技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是攻坚光刻机的…… 都以为是虚拟世界公司或者增强现实眼镜公司了。 是不是每个巨形企业都要这样走，从自己一开始的产业开始，不断扩展？ 苏晓想着：“不过……好像很有趣。” 起码很公平！ 现实中的修行者对决，有的修行者本命咒很强，就有巨大优势，另一方很难对抗。 可兵棋推演里，每个咒星异能明码标价，很公平！ 此时，有工作人员将三个项目的具体规则发给了苏晓他们。 苏晓研究着规则，思考要怎么对抗对方。 那怕对手是一个普通人，苏晓也绝对没有放松警惕之心，反而无比重视。 他能来到这里，站在他面前，足以让苏晓给出尊重，把他当做强劲的对手来打。 “我研究过很多修行者的战例，对我来说，胜算最大的是修行者兵棋推演，但郑宇坤也是灵能理论专业的学生，可能也有研究。”苏晓想着：“其次则是抢答，我是修行者，他不是，我的反应力和思考速度都胜过他，如果同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答案，我肯定抢的比他快。” “三个项目中，我肯定要和他比抢答，这是我必赢的项目。而四维国际象棋……我没有下国际象棋的经验，即使靠着计算力强行下，他也能用‘时间旅行’开出许多时间线，让时间线的数量超过我的计算力掌控，把战斗拖成比拼直觉和小范围的计算……” “即使修行者的直觉比普通人好的多，但也会降低我的胜算，是他赢面最大的项目。” 苏晓很快决定了，先比抢答和兵棋推演，争取二比零直接带走郑宇坤，要是失误了，再比四维国际象棋！ 第141章错百回 中午，休息时间。 一处空旷的房间里，曾黎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静静着出神。 “怎么样？” 曾黎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曾黎叹了口气，说道：“以往待在宗门，我总认为我是当世顶尖的天才，即使比不上宋澍江之辈，也相差不远，只是我没有舞台，没有发挥实力而已。” “曾前辈，谢谢您，若不是这次机会，我根本感受不到我和他们的差距。” 曾谛从阴影里走出，骂道：“小兔崽子，你叫谁前辈？拐着弯损我是吧？” 曾黎嘴唇动了动，很不情愿说：“爷爷……” 曾谛哼了一声，说道：“我给你看过《错百回》原本，你前前后后看了一年，花了四次的次数，也只到了咒星四阶。” “你信不信，如果我像照顾你一样，给那郑宇坤看《错百回》原本，他那怕觉醒不了一品，二品稳稳的？” 曾黎侧过头，看着窗外：“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外人。” “可问题是，这《错百回》，不是我一个人。” 曾谛坐在少年身边，看着窗外，问道： “知道它为什么要叫《错百回》吗？” 曾黎说道：“不是取自‘错百回，对一次’之意？” 曾谛摇了摇头：“那得从我还不是修行者讲起。” “那时啊，咱们国家弱，没有现在这么多修行者，没那么多资源，我虽然学灵能理论，却不是修行者。后来，我去了双乐边缘的一个小山村，在里面工作。” “我刚来那里，山村就遭了邪物，被很大的雾包了。” “造出那雾的邪物状态有问题，没有亲自出手，但它的眷族却在夜里掠夺村人，向它血祭，希冀它恢复一点理智。” “大家当时特别绝望，因为我们这个山村没什么修行者，又与世隔绝，一个月不见音讯也不会有人来，等外面察觉不对过来人后，我们都死光了。” “村里开会的时候，我问了一下，人间道有多少人，一下子站出来了十二个人，我一下子就有信心了，我对他们说，我们这里十几个人，可以和它们干一仗。” “他们问我怎么办，我说我懂灵能理论，懂阵法，可以听我的，这种雾气，按神秘学知识里的阵法理论，一定存在‘生门’，制造雾气的邪物状态不好，无法改变生门的位置，我们可以派人出去探，探到生门后，再回来通知村人，咱们一起离去。” 曾黎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他问：“然后呢？如果探出了生门，害怕邪物，直接跑了怎么办？” 曾谛没回答他，继续说着：“我带着他们去探雾气，我计算出了十三个可能是生门的方位，当时村里的道主问我，那个方位概率最大，我指了一个，他就过去了。” “然后他没回来，我们第二个人出去了，也没回来，第三个人出去了，都没回来。” “直到剩我和另一个人，还有两个概率最低的方位。” 曾黎说道：“明显是有人走出了雾气，没有回来，当了逃兵。” “我当时没这么想过，我对那个小兄弟说，我对不起他们，我学艺不精，但方位一定是这十三个，不是这个，就是另一个，我先走一个方位，如果我没回来，他走另一个。” “他不同意，说我懂得多，要保护我，他先朝着一个方位跑了过去，然后他也没回来，我才认识他，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最后，我才开始考虑你的问题，是不是有人当了逃兵，出了雾气，却没有回来？” “但这个念头就在我脑海里转了一下，怎么可能呢？于是我走了最后一个方位，走出了雾气。” “我回去，带着村民走出来，让县城里的修行者赶过去，他们驱了雾气，杀了邪物，却没了他们十二个的消息。” “然后就有异像产生，我本命咒诞生了，一品，大预言术。” 曾黎沉默了，没说话。 “我这《错百回》，不是我自己错了百回，是别人用命帮我错了百回，一开始它就不是我的，是我那十二个战友的。” “后来啊，大家都在培养我，说我很有天赋，把我捧得像个宝，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怕丢，我都不用参加战斗，别人帮我打，我修炼资源都不用挣，专门有好几个生产线，好几个厂的工人兄弟，冒着被原料污染的风险，就给我一个人加工星辉物质，给我的都是那些顶安全的星辉物质，就跟现在那些个顶级联赛天才差不多的待遇，那时候那么穷啊。” “我成了圣贤，都还没杀过王侯，整天只做一些虚无缥缈的预言，指导着别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给的预言准不准，它们准的时候还好，我还能安心，有时候，又有些不准，让好多人死了伤了，我对不起他们。” “爷爷，别说了。”曾黎说着。 “所以，你懂了吗？”曾谛说：“这人啊，要知恩图报，懂得自己的根儿在哪儿，我要把至高篇章原本给中夏的天才看，他们不是外人，是自己人。至于那个日向什么，就算赢了，我也给他看个假的，反正看不懂没领悟，是悟性问题！” 爷爷，你好腹黑……曾黎呆滞了一下。 “他们还以为我只给双乐的天才看，其他重镇的修行者天才都没来一个，可笑，我有那么小的格局吗？”曾谛冷笑一声：“如果那郑宇坤拿了冠军，我直接收他做徒弟，你要管他叫师叔。” 曾黎嘴角抽了抽。 他突然开始希望，苏晓能把郑宇坤打赢了。 起码不要头上多个师叔啊！ 苏晓正端着一碗快餐盒饭，王元毅就在他旁边。 “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他们不敢动你，不要这么慌忙。”王元毅说道：“被堵个门，多大点事儿，就跑回双乐，找林辰的手下，这会显得你很没格局！” 苏晓认真听着，点点头。 确实，这话是在理。 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苏晓问道：“王镇守，您不忙的吗？来看这比赛，我以为曾前辈在就……” “我是来保护他的。”王元毅说道：“避免意外。” 好吧，圣贤级保镖……苏晓一阵羡慕。 “苏晓，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有组织，你不需要怕谢昊阳，他不敢在规则外动你，你的‘后台’比他大。”王元毅说：“就算是四大家族，它们也就是个屁。” 我不怕谢昊阳啊，他打不过我的……苏晓哭笑不得。 虽然说一次比试不能说明胜负，但苏晓比起之前，实力又大增了。 “难道全世界都认为我畏惧谢昊阳吗！”苏晓想着，有点不开心。 第142章对决郑宇坤 下午两点，比赛继续。 场地里坐满了观众，主持人慷慨激昂。 “两位超级智力者的对决将展开，是苏晓维持强势，击败郑宇坤，还是郑宇坤成功逆袭，成为黑马？” “苏晓选手由于积分第一，他选择了对战项目的顺序，第一个项目是修行者兵棋推演！我想问一下评论席上的诸位前辈，你们觉得在这个项目上，谁更占优势？” 评论席上，西蒙说道：“所有项目上，都是苏晓占优势，这毫无疑问，只是优势大小不同。” 童卫安说道：“但兵棋推演是两人差距最小的，也是最公平的，只考验双方的战斗博弈，不考验反应速度，不考验计算能力，纯粹比拼两人的战斗智慧。苏晓选择先比兵器推演，显然是不想占郑宇坤的便宜，坦荡啊。” 说着，这位双乐修行者协会的会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毫不掩饰对苏晓的吹捧。 曾谛摇头道：“还是不一样，苏晓是真正参加过生死实战的修行者，又进入顶级联赛俱乐部训练，他对于修行者战斗的理解，不说顶尖，但一定超过只会纸上谈兵的郑宇坤。不过，童会长有一句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们两人硬件差距最小的项目。” 轮到王元毅说话了，他说道： “我简单来说几句吧。超级智力者比赛，本身是不公平的。” 这话说出来，全场都静了一下。 王元毅继续说道： “像体育竞技，选手各有各的差距，有的选手天生比另一位选手高，有的选手比另一位壮，这样天生就有优势，身体素质是这样，心智也是这样。” “但，超级智力者比赛，又是公平的。” “强者对弱者有优势，但弱者并非没有取胜之道，谋略，决断，临场发挥和破釜沉舟的勇气，都可能影响胜负。” “积分赛中，七位修行者，一位普通人，郑宇坤在灵能辨识科目上全是蒙的，灵能波动都没感应，都能杀进前四，他证明了自己，证明他和苏晓是同一层次的对手。” “不管是体育竞技，还是道法联赛，以弱胜强从不罕见。” 双乐大学附近居民楼中，司予和司迎认真看着比赛直播，目不转睛。 虚空俱乐部，基地内休息室中，几位修行者看着苏晓比赛的投影。 “虎哥，你觉得他们间胜负如何？”严如玉问。 “五五开吧。”李景宗靠在沙发上说道：“我怀疑王镇守说的那被以弱胜强，就是我。” 他说着，笑着，好像心态很好。 某个研究所的某处房间里，陈紫微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色的杏仁茶，将好几块方糖丢了进去，咕咚咕咚。 她戴着增强现实眼镜，耳麦里是王元毅的讲话。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增强现实眼镜上，正直播到两位选手进场。 苏晓和郑宇坤戴上了主办方提供的增强现实眼镜，两人对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 “你好。”郑宇坤说：“需要行个什么礼吗？我看道法联赛上，修行者打之前都要互相敬军礼。” “应该不用吧。”苏晓笑着说：“咱们又不是对决。” “也是。”郑宇坤说：“我记得我们以前见过，是在帝都的一场学术报告会上。我看你坐在我前排。” “啊，还有这缘分吗？”苏晓惊讶问。 “是啊，当时上面在讲超凡者的技战术演变史，很有趣，你在下面认真记笔记，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记的内容，上面画着一只很大的乌龟。”郑宇坤说：“我印象很深。” “是吗？你认错人了吧？”苏晓有些心虚。 两人对话的同时，也在增强现实眼镜的投影中，购买自己的“异能”。 不同品级的异能，售价不一样，而刚购买来的异能是星尘期，还需要额外花费点数，升级到高阶。 一品的咒星异能极其贵，数量还少，苏晓算了一下，他们的点数只够选择一个一品异能，把它升到咒星一阶，其他什么都买不了了。 等点数都花完，双方都按下准备完成的确认键，等待着鸿钧网络为他们随机场地。 在透明玻璃房间外面，主持人喊道：“众所周知，战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地利非常重要，在道法联赛里，各个俱乐部都有他们自己的主场，在主场上，他们的修行者能发挥最大的实力，可见场地对胜负的影响有多大！” “让我们看看鸿钧网络随机的战斗场地是什么。” “这是……千柱山！” 主持人惊讶说道：“千柱山是千山俱乐部的主场地形，在这个地形里，布着密密麻麻高耸的水泥钢筋柱，水泥柱半径为米，彼此相隔1.6米，水泥柱高度超过灵能护罩高度。” “千山俱乐部擅长短距腾挪，躲藏和偷袭，因此这是他们最能发挥实力的地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地形，在千柱山地形里，两位修行者一开始甚至是不见面的！” “但是我们观众可以看到俯瞰地形，好，接下来进入准备时间，因为是兵器推演，是回合制规则，双方总共有三个回合的准备时间……” 长桌上。 苏晓能看到长桌上的增强现实地图，也可以看到对面的郑宇坤。 双方的手无声点着空气，由增强现实眼镜上的动作捕捉摄像头拍下，转换为兵棋推演里的行动。 主持人在解说道：“第一个回合，两位选手同时施展了‘识破隐形’，识破隐形是八品感知秘术，可以看穿对手的隐身能力，他们居然同时选择它作为起手，这是巧合还是高手的默契？” “第二个回合开始不一样了，苏晓施展了‘虚假生命’，虚假生命是八品的体质活力秘术，可以大幅增强修行者的生命力。而郑宇坤选择了‘防护侦测’，防护侦测是七品咒星异能，可以防御低阶低品的感知秘术，推演占卜异能……” “第三个回合，苏晓和郑宇坤都施展了隐形术！哎呀，糟了！”主持人说：“苏晓虽然施展了识破隐形，但识破隐形被防护侦测克制，有防护侦测保护，苏晓无法看穿郑宇坤的隐形！” 第143章烈焰搏杀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观战的人都揪心了起来。 “哎呀，苏晓没算到对方会用防护侦测吗！”司迎看向司予：“那个异能我都知道，反预言很厉害的！” “肯定算到了。”司予说：“你看好就是，苏晓怎么可能输给他。” “姐姐，你对他好有信心诶……但我感觉他已经输了，对方能看到他，他看不到，这怎么打。” 司予摇头：“那是你在第二层，苏晓层数肯定比你高。” “姐姐你老千层饼了……我想吃千层饼。”司迎蹭到司予旁边。 “自己去点外卖，别打扰我看比赛。”司予说。 “好” 比赛场地上，主持人在解说： “第四个回合，准备时间结束，双方都开始缓慢接近了，但都没发现彼此，哇，郑宇坤选择施展‘星质形态’……” “星质形态是七品的体质秘术，可以把身体化成一团柔软可变的‘软泥’，提高对物理攻击的抗性，穿过门缝和通风管道，还能免疫一些束缚类异能。” “我们看一下苏晓的异能列表……糟糕，苏晓确实选了七品的束缚类异能‘铁缚术’，这是他选的两个七品咒星之一，这，郑宇坤连这都算到了吗？” “苏晓施展的是……呃，八品咒星异能，召唤下级眷族？他召唤了四只影兽猎犬，这能干什么，影兽猎犬战斗力和正常猎狗差不多。” 虚空俱乐部基地，休息室里。 严如玉说道：“这主持人水平一般啊，这规则里高品异能太贵，根本升不了阶，铁缚术是性价比最高的控制异能，只要对着敌人施展出来，七成可能性直接赢，不选它还选啥，而且影兽猎犬虽然战斗力低下，但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可以绕开防护侦测的保护，直接侦察郑宇坤的位置，这是很精妙的一招。” “有一说一，他水平其实还可以。”李景宗说：“已经是顶级联赛的平均线往上了。” 严如玉在旁吐槽：“这也能平均线吗，不愧是我虎哥。” 比赛里，主持人经过耳麦里他人的提醒，也知道了影兽猎犬的嗅觉很灵敏。 “苏晓这一招太妙了，在这个地形里，两位修行者要经过一段周旋才能对碰的，影兽猎犬全部分散开，遵循冥冥中的心灵感应往郑宇坤方向赶，它们的嗅觉范围连成一条线，马上就要发现郑宇坤了！” “啊，这，郑宇坤竟然施展了九品咒星异能‘移除气味’，连这都在他的算计中吗！” “郑宇坤靠着移除气味骗过了狗子，越过了狗子们的防线，朝着苏晓靠近，而苏晓似乎还不知道，还在指挥影兽猎犬往前推！” “苏晓完全落入了郑宇坤的算计，郑宇坤的准备和思虑显然比苏晓周全很多，难道我们要见证一次以弱胜强，普通人战胜修行者的神话吗？”主持人的声音明显激动了起来。 大家都爱看弱者逆袭，击败强者的传说！ “按照现在的进度，郑宇坤下个回合就会发现苏晓了，轮到苏晓行动了！” “我们看一下两位修行者携带的装备，外动力骨骼都是最简单最便宜的铁卫ii，没提供什么防护力，也就是说，等下一个回合，郑宇坤看到苏晓后，就能偷袭苏晓，将苏晓击败。巫觋境的修行者都十分脆弱，很难抗住低阶的杀伤异能。” “苏晓好像已经没什么翻盘的手段了。” “苏晓再使用了一个召唤系异能，八品的飞虫走兽，他怎么这么喜欢召唤系？召唤系都没什么用啊，他召唤了一群蝙蝠，就是普通的蝙蝠，没威胁那种……” “不对，蝙蝠可以依靠超声波探测一定范围内的隐形物体，他召唤的位置正好在郑宇坤身旁！苏晓发现了他，他也发现了苏晓！” 主持人声音激动了起来： “郑宇坤对苏晓施展了他的本命咒，七品的咒星异能‘火球术’！苏晓同样也对郑宇坤用了本命咒，七品的‘闪电球’……怎么变成火球对轰了！” “双方都没有反应秘术，由鸿钧网络决定先后顺序……郑宇坤赢了！鸿钧网络给出的判断依据是，苏晓施展的召唤异能比正常异能更花时间，所以郑宇坤可以先出手。” “火球术作为最具威力的七品远程杀伤异能，足以将只穿铁卫ii的巫觋境修行者轰杀！” 比赛房间里。 郑宇坤笑着，松了口气，对苏晓说道：“看来我先赢一局了。” “只是没想到，明明是斗智，比战前准备和思考，却变成了火球术拼刺刀。” 苏晓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是吗？” 虚拟世界里。 郑宇坤的投影对着苏晓抬手，轰出一团橘色的火焰！ 轰！ 苏晓被烈焰缠身。 “胜负已分，很期待接下来两个项目。”郑宇坤放下眼镜，站起身，对苏晓伸出手。 苏晓也把眼镜摘了下来，摇头说道：“不一定会有两个项目哦。” 郑宇坤皱眉，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戴上了眼镜。 虚拟世界里，苏晓的投影沐浴烈火，全身烧伤，却坚强的站在原地。 “你输了。” 一道字迹横在这副画面上。 郑宇坤摘下眼镜，想起了什么，问：“体质活力秘术？” “是的。”苏晓点头。 他在一开始施展的“虚假生命”，成了逆转胜负的胜负手！ “……是我思路有问题，只想着隐形和反隐，没想到还可以用身体硬抗攻击。”郑宇坤叹了口气，说道：“你赢了。用召唤异能的可扩展性代替预言异能和感知秘术，很不错的思路。” 他看起来完全没因为失败太过沮丧，那怕这是他和苏晓实力最接近，最公平的一个项目。 苏晓起身，和他握手：“我和邪物学的。” 苏晓说这话时，想起了那些用生命力抗自己灾厄黑刃的异变子嗣： “修行者确实很脆弱，超凡以前，都是凡人的身体素质，但修行者也可以很坚强，只要施展体质活力秘术，一样可以硬抗攻杀异能。” “但是，还是会有两个项目。”郑宇坤说，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那我拭目以待。”苏晓说道。 第144章所谓抢答 苏晓选择的第二个项目，是限时抢答。 休息一会儿后，苏晓和郑宇坤站在了比赛场地两端。 这次没有任何隔音设备，他们都听到了那些观众的欢呼与加油声。 主持人也站在了两人当中： “在对决开始前，我再重复一下限时抢答的具体规则。” “由鸿钧网络随机抽取了五道题目，所有题目均为选择题，选项会先出现在两位选手面前的屏幕，当我开始读题目，选手想出答案后，只要拍前面的触摸屏上对应答案即可。” “答对得一分，答错倒扣一分，很简单的规则，两位选手准备好了吗？” 苏晓点头示意。 而郑宇坤深深呼吸着，还在调整状态。 评论席上。 西蒙摇头：“这根本没法比，修行者的思考速度和反应速度都比普通人快，先不说思考速度，就算两人想到答案的时间一模一样，苏肯定有掌控秘术，拍触摸屏的速度都比他快。” 童卫安说：“先前比兵棋推演，已经是他和苏晓实力最接近的项目了，可以看到，他以为自己赢了时有多么兴奋，都还没等宣布结果便摘下眼镜，然而那种兴奋却很快化为失败的失落，这种反差……足以击溃一个人的心态。” “心态一爆炸，他本来就比苏晓弱，那更没法打了。” 王元毅说道：“即使他心态极好，没受影响，也很难赢过苏晓。在觉照之前，苏晓都能察觉远方飞来的狙击子弹，准确用灾厄黑刃拦截。双方的反应速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童卫安也点头赞同：“是啊，除非鸿钧网络抽到的题目非常难，苏晓不会但是郑宇坤会，那是他唯一的胜算。” 此时，苏晓听到观众席传来的一阵阵声浪，他们都在给自己的对手加油。 “郑宇坤加油！” “郑宇坤加油！” 郑宇坤又完成了一次深呼吸，眼眸里锋芒尽露。 “我准备好了。”他说。 “比赛开始！”主持人声音激昂：“请听第一题！” 苏晓看向面前的触摸屏，上面已经有答案出现了。 a：桑葚，b：金丹果，c：葡萄。 “看来是生物方面的题？”苏晓想。 金丹果是一种植物类星辉物质，生长在南徐秘境，状若金丹，味道甘甜，吃下去后有助于突破觉照境，但会降低升华本命咒的概率，还会让人性情变得更加冷漠，现在一般不直接吃了，要加工成无害的药剂再使用。 就在苏晓集中注意力，准备听题时，郑宇坤已经将手放在了触摸屏上。 题还没开始念，他已经抢答了。 “哇——”观众们发出的低声惊呼响彻场地。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片刻才说：“郑宇坤选手，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选a桑葚吗？题你都还没听到。” “在兵棋推演开始前，我算过，我赢苏晓的可能不到三成。”郑宇坤说：“更别说兵棋我还输了，在开始前我想过，那怕只考虑抢答，我的胜算也只剩%了。” “为什么是%，这个准确的数字？”主持人好奇问。 苏晓说道： “如果抢答每道题是四个选项，这五道题他全部不读题，直接选一个选项抢答，最后答对至少三道的概率是106除以4的5次方，约等于%。” 郑宇坤点了点头，对苏晓的说法表示赞同：“是的，我不寄希望于我的知识面胜过你，毕竟鸿钧网络抽取的是通识级的知识，不是专业性很强的题目，我知道它们难不住你，而我的反应速度也不可能比你更快。” “既然如此，面前的题目只有三个选项，我随便选一个，成功率都有33%，我觉得非常大了，值得一试。” 观众们听到他的说法，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哇……这也太拼了吧？从拼智力直接变成拼运气？” “这是不是钻了规则漏洞啊……” “通识级的知识……我人傻了，那么难的题目他说是通识级的？” 主持人看了眼苏晓，又看向郑宇坤：“那你选a桑葚，是完全随便选的吗？” “也不算完全随机。”郑宇坤笑着说：“桑葚是我的幸运水果。” 主持人沉重点了点头：“第一题的问题是，通信网络有5g，6g和现在常用的7g，水果也同样有1g，2g，3g，请问下列那一个水果属于3g水果？” 听到后面，郑宇坤难以遏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苏晓叹气说道：“水果所谓1g，2g，3g，是根据水果栽培历史做的分类，1g水果指第一代水果，栽培历史上百年，如苹果，梨子。2g水果是近几十年来开发的水果，比如猕猴桃，草莓，还有这个金丹果。3g水果指的是十几年间开发的新水果，比如桑葚。” 主持人点头：“是的……第一题答案是a！恭喜郑宇坤选手先拿一分！” “哇！”观众们发出尖叫和惊呼。 郑宇坤用力握紧右拳，在空中空挥一下。 苏晓之前给到他的压力太大太大，几乎让他窒息。 苏晓微笑着，看向郑宇坤，说道：“恭喜你，如果后面四题全是四个选项的选择，你再选对两道的概率提升到了%。” 这句话让郑宇坤脸上的笑意重新变的凝重。 他长舒一口气，又笑着对苏晓说：“无论如何，开个好头，献丑了。” 接下来，屏幕上的选项又变了。 a：v=(1-^-10)c b：v=(1-^-10)c c：v=(1-^-10)c d：v=(1-^-10)c 苏晓看着屏幕，暗暗想道：“下面这道题大概考验的是计算能力，这是四个很接近光速的数字，题目是什么呢？应该是涉及狭义相对论的计算……” 郑宇坤这次没有去蒙答案，他似乎觉得这是他的本专业问题，可以试试回答。 主持人长舒一口气，他说道：“第二题，请听题！我国古代神话中，有这么一句俗语……” 郑宇坤把手按在了触摸屏上。 他又抢答了。 全场都为之一静。 主持人问郑宇坤：“为什么你又蒙c选项？” “并不是蒙。”郑宇坤露出极度自信的笑容：“首先，这是一道狭义相对论题，既然是狭义相对论的题目，还涉及我国神话，那题目的范围就可以缩减了。” “比如，我国古代有天庭的传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以问‘如果天庭是一艘宇宙飞船，那它相对于地球的速度是多少？’” “但稍微看一下量级，直接就把这个问题排除了。” “剩余的可能包括东方朔年幼时的故事，早晨出门中午回来，养母却说他消失了一整年，但这个量级也不对，以及……” “以及烂柯山的传说。”苏晓接过话。 他看向郑宇坤，终于开始觉得，自己在这个项目上，有可能失败了。 “这人有点厉害。”苏晓想着：“看来不能小觑任何人啊。” 第145章烂柯之斧 苏晓说道：“《醒世恒言》里一句话：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说的是东晋时代发生在信安山的传说，《志林》记载，‘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对弈，看之。局未终，视其所执伐薪柯已烂朽，遂归，乡里已非矣。’” “是的。”郑宇坤点头：“所以，我看着答案，推理出了问题，问题应该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如果这里的‘山中’是一艘宇宙飞船，那么它相对于地球的速度是多少？’。” “如果是这样，量级就对了。” 苏晓也赞同道：“再代入时间膨胀公式，很容易就能算出来速度。答案正好是c，你答对了。” 他很感叹。 看着郑宇坤，苏晓产生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又蒙对一道，真是幸运啊。”郑宇坤也看向苏晓，颇有看到知音的感觉。 “这不算你蒙的，是纯粹的实力，我反应确实慢了一步。”苏晓诚恳说。 郑宇坤不愧是搞物理的，涉及物理方面的知识，反应速度快的吓人。 苏晓在想，要不要使用极化认知，或者强植梦境了？ 比做题，有点整不赢这位做题家啊。 旁边的主持人已经傻了。 他很快表现出了超强的职业素养，打趣说道：“看来两位都不需要我这个主持人了，” 全场观众爆发出一阵笑声。 主持人摇头说道：“第二道题的问题是，我国古代神话说，‘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假定‘洞中’是某宇宙飞船……” 此时，场间的欢呼声起来了。 “哇！” 主持人无奈摇头，他都没法把题目念完。 这群超级智力者，太狠了。 “正确答案是——c选项！恭喜郑宇坤选手再拿一分。” 周围，激烈欢快的音乐响起，和周围观众的欢呼声夹在一起。 评论席上。 之前觉得苏晓优势很大的几人都不开口了，曾谛笑呵呵说道：“现在，苏晓成了被考验心态的一方。” “抢答失败无所谓，苏晓的硬实力比郑宇坤强，但郑宇坤抢答击败了苏晓，心态，自信等等都会暴涨，而苏晓反而会因为失败，心态受到打击。” “一旦苏晓无法正常发挥实力，郑宇坤又能超常发挥，他或许真的能击败苏晓，以凡人之姿打败修行者中的天才，成就又一美谈啊。” 王元毅摇了摇头：“只是这美谈，会让苏晓成为背景板。” 曾谛笑道：“我们也许会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而每个传奇，都会有他强大的背景板。” 比赛场地上。 苏晓看到，面前不远处的郑宇坤激动的双手覆面，把脸深深埋在手里，不知在笑还是在哭，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苏晓说道：“接下来三道题，如果都是四个选项，你答对任意一道的概率是%，恭喜，现在你只需要蒙答案，就有一半以上的胜率。” 郑宇坤放下手，说道：“这算是激将法吗？” “算。”苏晓坦然承认。 他不准备在这里用强植梦境，强植梦境是对付林辰的底牌，这里有两个圣贤，用强植梦境肯定瞒不住他们。 为了郑宇坤把底牌展现出来，不划算！ “我不打算继续蒙答案。”郑宇坤说：“我想好了，接下来要堂堂正正击败你。” 显然，刚刚那道题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和鼓舞。 苏晓露出微笑：“拭目以待。” 此时，屏幕上出现了新的选项。 a：夏 b：商 c：周 d：秦 苏晓想着：“看起来，这道题考得是历史，问朝代的题……” 主持人说道：“下面是第三题，请听题！在《寡人之于国也》中……” 苏晓和郑宇坤同时按下屏幕！ 很快，郑宇坤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他手速没有苏晓快，这次苏晓抢答到了。 苏晓选了a，夏。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寡人之于国不是梁惠王和孟子的对话吗，选朝代应该选周朝吧。” “苏晓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不会吧？” “不一定，可能苏晓不熟悉这种语文知识，他不擅长这个。” “这是高中课文吧……” “也可能是他看到郑宇坤要选，连忙蒙了一个……” 台上，主持人看向苏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选a吗？” 苏晓说道：“《寡人之于国也》是战国时期孟子和梁惠王的对话，但是肯定不是选择它的朝代，那样太简单，根本没难度，更何况，你读题时说的是‘在《寡人之于国也》……’也就是说，问题的内容，不会是《寡人之于国也》属于那个时期。” “而是，《寡人之于国也》里出现的某个东西，属于那个时期。” 苏晓笑道：“所以，我猜，问题问的是‘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这句话里的‘庠’（xiang）出自那个时期。” “答案是夏朝。庠是最早的学校，在夏朝，我们的先祖就开始学校教育了。” 主持人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回答正确，连问题也猜对了。” “哇啊！”周围的观众一齐尖叫。 苏晓的支持者兴奋的议论纷纷： “这才对嘛。” “他状态上来了。” “我就是说，苏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击败。” 郑宇坤叹了口气，说道：“厉害。” 苏晓说道：“%，这是你现在，继续靠蒙回答题的胜率。” 郑宇坤说道：“十六分之七……越来越低了。但现在，优势的是我，我为何要赌？” 是的，现在郑宇坤是优势，他手上还握着两个赛点， 苏晓笑了。 评论席上，曾谛感慨道：“郑宇坤突破自己了。” 童卫安问：“突破？这怎么说？” 曾谛说道：“郑宇坤在第二道题赢过苏晓后，已经打破了内在的心魔，你观察他之前的策略，他都认为……修行者绝对无法力敌，不能和修行者拼战术和实力，只能靠着战略来获胜。” “积分赛是这样，他一开始便决定放弃灵能辨识，快速答完自然科学来抢时间分。兵棋推演也是这样，想着用隐形术的优势获得胜利。” “这种做法，某种意义上说，不能算错，但终归有了心魔，给自己设了限。” “而现在，他打破了自己给自己设下藩篱，所以我说他突破自己了。” 童卫安点头，恍然大悟：“那接下来，曾老您觉得谁会赢？” 第146章是与否 曾谛听到询问，说道：“不好说啊。真的不好说。” “我会认为苏晓的胜率大一些，但不会很大，大致还是五五之数。” 此时，苏晓两人面前的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选项。 a：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b：spacex公司 c：萨尔科公司 d：代达罗斯公司 台下，观众们议论道。 “这又是什么题目？”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似乎是米国的航天制造商？好像还有点名气。” “spacex我知道，是一家太空技术公司，这问题是什么？航天技术？” “萨尔科和代达罗斯是啥……” 主持人看向苏晓两人，确认都准备好后，他向前举起手，说道：“第四题，请听题，世界上第一款动力……” 苏晓和郑宇坤又同时按下屏幕。 但苏晓仍然比郑宇坤快了一步。 主持人看向苏晓，这次他不问为什么选那个选项了，而是问道：“苏晓选手，这个问题是什么？” 苏晓回答道：“我猜，问的是，世界上第一款动力甲出自哪家公司。”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旗下的伯克利仿生科技公司从本世纪初便开始研发elegs外骨骼系统，到了09年，他们公布了hulc，也就是hudca ier，所谓的人类通用型负重外骨骼，那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款外动力骨骼。” 主持人说：“可你选的是c……是按错了吗？” 苏晓摇头：“外动力骨骼和动力甲虽然很接近，都有提供动力的功能，但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动力甲往往覆盖半身或者全身等等。” “真正研发出第一款现代意义上的动力甲的，是萨尔科机械科技公司，他们研发的guardianxo，守护者xo，是现代意义上第一款动力甲，不仅是全电驱动，而且身体覆盖面积也称得上‘甲’。” “至于其他选项，先说代达罗斯公司，这个公司是理查德·布朗宁创办的一家研究飞行动力甲的公司，制造了现代飞行动力甲的雏形，代达罗斯喷气背包，这个喷气背包由六个迷你涡轮构成，佩戴在人体重心上，原型机的最高时速接近每小时140公里。” “而spacex虽然现在是制造动力甲和外动力骨骼的龙头企业，但它没有赶上第一波风潮，自然和第一件动力甲无缘。” 主持人看了一眼郑宇坤，后者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回答——正确！”主持人将手挥下：“恭喜苏晓选手，连扳两局，追平比分！” 观众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苏晓看着自己的对手，露出笑容：“还有25。” 郑宇坤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下道题还是四个选项，在读题之前，他随便蒙一个，蒙对的概率是25。 他沉默了。 “最后一题了。”主持人说道：“这真是一场旗鼓相当的对决，令人意犹未尽，但对决终将有一个结果，两位选手当中，只会有一人获胜，走上前往决赛的舞台。” “两名选手都称得上超级智力者，但超级智力者中的最强者，只能有一人。” “在最后一题开始前，两位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宇坤结束了沉默，他抬起头，对苏晓说道：“我的胜率不止25。” “下一道问题，有可能你不会而我会，有可能我们都会，但我的思考速度比你快，弥补掉反应力的差距。” 苏晓又笑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 “那么，来吧。” 屏幕上，新的选项显现！ 郑宇坤一看到屏幕上的选项，心脏立刻剧烈跳动起来。 只有两个选项。 a：是 b：否 这意味着，他那怕是用蒙的办法，也有50的胜率！ 比他自己预计的，高出很多！ 他的耳旁响起主持人的声音。 “第五题，请听题！” 最终，郑宇坤的嘴角弯曲，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终究，还是不能相信我自己啊。”他嘲弄地想着，将手伸向a选项，犹豫了下，他又点向b选项。 b：否 他再次抢答了，在主持人读题之前！ 全场一静。 郑宇坤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对面的苏晓。 主持人犹豫的声音问道：“能问一下，为什么选b吗？” “我的实力比不过苏晓，如果真的听题再答，苏晓的反应速度和手速大概率比我快。”郑宇坤说道：“所以，我选择将结果交给命运。” “这一做法……确实有些无耻了，将胜负交由命运决定。”郑宇坤摇头。 苏晓开口道：“但确实是你胜率最大的选项。” “…是的。”郑宇坤叹了口气。 全场的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主持人揭晓悬念。 郑宇坤能否又蒙对一次，强行把比赛拖入最后一轮，和苏晓比四维国际象棋？ “那么……”主持人说道：“恭喜……” “恭喜苏晓选手，以2:1的分数获胜！” 郑宇坤猜错了，倒扣了一分。 全场的欢呼声浪再度响起，高出之前任何一次。 “哇！” 聚光灯打在苏晓身上，而郑宇坤所站的位置则黑了下来，接着响起了激烈昂扬，庆祝胜利的音乐。 黑暗中，郑宇坤呆愣着，眼神里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解脱。 他露出自嘲的笑容，转身离去，显得无比落寞。 评论席上。 王元毅说道：“看起来郑宇坤成了苏晓的背景板啊，让二追三，苏晓厉害。” “咳咳咳。”童卫安会长看了眼曾谛。 这咋圆啊？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曾老不用异能时，那就不是大预言术，而是大毒奶术。 苏晓被2:0的时候，曾谛毫不掩饰对郑宇坤的赞赏，即使2:1了，他也觉得郑宇坤突破了自己。 这突破把自己突破回家了。 童卫安想了想，还是打圆场道：“曾老预测还是很准的，说五五之数，最后真的是五五之数，厉害，厉害。” 西蒙也说道：“厉害，不愧是中夏最强的预言家。” “厉害，曾老强啊。”王元毅也说道：“曾老刚刚是偷偷用了预言异能吗？只是隐藏了灵能波动，我们没感受到。” 曾谛脸上面无表情。 片刻后，他才叹息一声，说道：“郑宇坤还是没有彻底完成突破啊，时也，命也，运也。”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第147章另一半区的对抗 苏晓获胜后直接离场，没有去看另外两人的对抗。 与其在现场看，不如用增强现实眼镜看直播，还能同时学一些《世界心》的附属资料，增加一点修炼底蕴。 刚走出场地外，苏晓便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走着，三尺神明听到女孩在柔声安慰男孩。 男的是郑宇坤，女孩是之前淘汰掉的赵桑游。 “赵桑游，幸运水果是桑葚……” 苏晓想着，表情有些古怪。 “那是挺幸运的。”他想着，默默祝福了下两人，从另一边离开。 苏晓靠三尺神明一边学习各种资料，网课视频，一边看着比赛。 卢菲特和日向一辉的对决里，卢菲特给的项目顺序是修行者兵棋推演，四维西洋棋，最后是抢答。 令苏晓惊讶的是，卢菲特在修行者兵棋推演里，所用的战术和他完全不同，而是剑走偏锋，他用七品的冷门异能“黑光术”来打视野战，而且竟然没选杀伤异能做本命咒，而是用七品的“催眠子弹”，那是一个附魔异能，将灵能附在子弹和箭矢上，打出去命中后，会制造困乏，沉睡的效果。 这剑走偏锋取得了优胜，对面的日向一辉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打，他还准备了防护火焰的异能，结果完全没用上。 而到了第二个项目，四维西洋棋，双方的搏杀就尤为精彩了。 双方一开始都很谨慎，没有贸然开启“穿越”，而是在本条时间线上博弈，他们不仅在防御“现在”的攻击，还在防御“未来”的攻击。 苏晓看得特别过瘾，这种跨越时间的战斗很新奇。 由于棋子可以在时间和空间上进行穿梭，对无法改变的“过去”进行攻击显然比对“现在”来的划算，双方都试图让另一方过去的国王暴露在自己的刀刃之下，又竭力避免自己的王遭到跨越时间线的狙杀。 这意味着防御的一方需要堵死所有可能性，进攻者则要不惜子力，不停寻找机会，创造机会。 看起来两人还在正常下棋，但实际上，苏晓看得更多，他们不仅在计算“当前”，还在算计未来，算计每个可能的时间线，这种思维里的攻防和博弈相当刺激。 而具体规则里，为了防止一方无限制的打开时间线，有一个惩罚机制，甲方开启的时间线数量如果大于乙方两个及以上，新开的时间线会被冻结，乙方可以无视新开时间线上面的任何情况，直到他也开启了新的时间线为止。 这就意味着，贸然进攻却无法取得巨大优势，会导致使用时间旅行的主动权白白让给对手。 很快，在正常时间线中处于略微劣势一方的日向一辉，使用了第一次时光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斩杀掉了过去时间线上卢菲特的“皇后”！ 在西洋棋里，皇后是仅次于国王的棋子，也是最为强大，最全能的棋子。 由于第一条时间线已经固定，在日向一辉选择穿越后，于原本的时间长河上，重新开出一道支流，接下来两位选手要把支流推到和第一条时间线相同的步数，再交替进行这条支流时间线和第一条，原本的时间线。 也就是说，原本世界的“未来”被冻结了，不管这一未来卢菲特有多大优势，只要日向一辉在新时间线里斩杀卢菲特的国王，一样能获得胜利。 此时，卢菲特处在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这条支流时间线上，他的棋盘上一位皇后都没有，而日向一辉还有一位皇后。 但他似乎早有意料，竭力防御着，维持着局势不崩塌，同时找机会，同样使用时空旅行！ 这是第二个博弈点。 清除轨迹。 不仅要考虑当前棋子的位置，还要考虑之前棋子待过的位置。 卢菲特在这方面出了不小的失误，被日向一辉抓住了机会。 而第三个方面的博弈也开始了。 什么时间线要放弃，什么时间线要猛攻。 苏晓看到，他们两人的思路都和自己一致。 简单来说，帮优势线，放弃劣势线。 在取得优势的时间线，加大力度猛力进攻，在没有优势的时间线则尽可能避战。 然而，卢菲特的劣势太大了，第一条时间支流上，他的皇后被斩杀，受到了难以挽回的巨大劣势，而日向一辉对他的皇后保护的非常好，没有暴露弱点。 最终，卢菲特输了，他不停开启新时间线，开启到新时间线被冻结为止，和日向一辉在几十条时间线上击杀，十几个皇后和更多的其他棋子穿越时空，在一个关键节点上厮杀火拼，交换人头，最后整体更强的日向一辉撕开了卢菲特的防线，将卢菲特的国王的过去击杀，赢得了胜利。 大比分来到了一比一平。 双方将由抢答来决定胜负。 苏晓一边学习，一边听着比赛场地上两人的谈话。 卢菲特说道：“唉……其实抢答才是我最有把握的项目，本来想藏一手，面对苏晓时再使用，你能逼出我的底牌，已经足以自傲了。” 日向一辉说道：“中夏的里，往往是快失败的反派，才会说‘你已经足以自傲’。” 卢菲特说道：“那你还挺了解我们的文化。可惜了，我不是会失败的反派，我是主角。” 两人的对话充满火药味！ 比赛很快开始，苏晓也很快见到了，卢菲特这样说的底气是什么。 第一道题，看到选项的瞬间，卢菲特直接选择了答案，四选一选对了！ 主持人问他怎么选的，他笑而不语。 第二道题，看到选项后，又等主持人念了几个字，苏晓都还没判断出答案是什么，卢菲特再次抢答。 又选对了，二比零。 卢菲特对面的日向一辉沉默了一下，随即，他问道：“你把题库背了下来？” “是的。”卢菲特说：“我研究了一下比赛规则，特意去把鸿钧网络的题库全背了下来，呵呵，还挺多，相当于一个省级图书馆里所有纸质的图书加起来吧？” 日向一辉红色眼瞳凝重：“所以，你看到选项的时候，如果这四个选项只在题库里出现了一次，你立刻能知道答案。如果选项不止出现了一次，你可以根据问题前几个字再做筛选？” “回答正确，可惜没奖励。”卢菲特说道：“本来想骗一手苏晓，让他以为我抢答是弱项，把抢答放在前两项。” 言语之间，透露着无限的自信。 第148章超忆症的破绽 结果很快出来了。 日向一辉选择蒙题赌可能性，但是他运气没那么好，蒙错了。 卢菲特击败了他，和苏晓一起步入了决赛。 看着直播视频，苏晓的眉头皱了起来。 “卢菲特……有点厉害啊。”苏晓想着：“这就是所谓的，近似‘超忆症’的能力吗？” “不，这种能力肯定有代价，记忆力是一回事，从浩瀚如烟的记忆里检索搜索又是另一回事了……”苏晓看着视频，突然往前回拨了一阵，仔细观察卢菲特的表情。 “眼神略微涣散，额头上有汗滴，果然，使用这种能力对他的负担极大……” “嗯，他反复强调这是为了欺骗我设定的策略，然而欺骗我的收益在那里？如果说，他想让我选择三个项目时，把抢答放在前两个，好突然赢我一局，给我心理上的压力……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在积分赛里用这个能力赢我，这样他积分高，也可以把抢答放在前面。” “很显然，他无法长时间的使用这个能力，他的心智承受不了！” “呵，怪不得他和日向一辉比拼四维国际象棋时，下棋下的那么随意，被日向一辉抓住破绽，一下子穿越时空吃掉了皇后。他恐怕那时根本没用心，没有拿出全力，为抢答恢复心力，调养精神状态……” 苏晓推理着，他基本百分百确定，卢菲特在误导他！ 卢菲特不希望和苏晓拼抢答，他想在四维国际象棋和兵棋推演上决胜负。 “但即使是短暂使用，也足够厉害了。”苏晓在思考对策。 此时，一个设置特别关注的消息弹了进来。 是罗莎莉。 “那个卢菲特看起来好厉害，明天能赢吗？” 苏晓迅速回了段话过去：“赢不了qaq，感觉输定了。” “没事，他抢答再厉害，终归还要在另一个项目上赢你。”罗莎莉鼓励着苏晓：“加油！我相信你。” 看到罗莎莉这么说，苏晓反而有些愧疚了。 他就想给她一个惊喜，好好装一下的。 苏晓回了个谢谢过去，托起下巴，开始思考。 卢菲特的优势之一是那近似“超忆症”的能力，拥有广博的记忆力，但是使用它快速检索会很费力，所以，反而应该把抢答放在第一个项目。 这样，卢菲特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耗费力量，靠着开挂般的能力赢下苏晓，但之后他的状态肯定不好，苏晓能轻易击败他。 另一个是不使用力量，和苏晓比硬实力，苏晓是有信心赢他的。 苏晓和李景宗这种修行者打过，知道这些爆发力强的修行者往往会犹豫，不敢在第一时间使用“大招”，通病了。 如果卢菲特用了，那更好，他状态变差的话，计算力，反应力，临场判断力等等都会下降，后续苏晓会占据巨大优势。 “抢答放第一个项目，第二个项目是国际象棋还是兵棋推演呢……”苏晓想着。 很快，苏晓定下来。 比四维国际象棋！ “不管他是真的战术放弃四维国际象棋还是下的烂，这总归是对手的弱项，因为他不敢把胜负赌在这上面。” 苏晓定计以后，继续看着《世界心》人部六篇的附属资料。 其实这些学习资料已经很难给到苏晓心灵上的震撼和触动了，都是一些枯燥的知识，但苏晓知道，每一次顿悟都建立在积累的基础上，没有厚实的积累，也谈不上厚积薄发。 看书学习，看视频学习，有些疲乏了就喝一点星辉物质药剂…… 苏晓像一块海绵，疯狂吸取着知识。 夜晚来临了。 苏晓有些累，躺在床上不想动，点了个外卖让无人机送上楼房来。 过了会儿，罗莎莉又发来了一道消息：“你在哪儿啊？” 苏晓和她短暂分开后，她几乎每到空闲时间，就要给苏晓发各种信息，拉着苏晓聊天。 “在修炼大楼里。”苏晓道。 “我想你了，发个定位过来。” “你还要传送过来吗？别传歪到大街上被车撞了。”苏晓发了个定位过去。 “才不会！来楼下接我” 苏晓揉了揉额头，看着飞到窗外的无人机，先把外卖拿了进来，然后朝着楼下走去。 刚一下楼，苏晓看到了坐在楼下大厅沙发上的女孩，好像她在这里等很久了。 她穿着长款的白色羽绒服，连着的帽上是松软的绒毛，衣摆垂到了膝盖的位置，羽绒服没有系上扣子，里面可以看出穿了件咖啡色的，没过大腿的针织衫。 “要出去吃饭吗？”苏晓走过去，自然拉起她的手。 罗莎莉是剑修，手上不可避免磨出过茧子，但还是感觉软软的，很舒服。 罗莎莉犹豫了下，说：“我传送过来，有点累了……” “好啦。”苏晓笑道：“你之前来南徐找我的时候，先传送到了陈紫微那里，又带着她过来，起码传送了两趟，觉照五阶心力哪有那么差。” 听到苏晓的话，女孩张了张嘴，有点羞恼。 “笨蛋！”罗莎莉直接把声音传送到了苏晓的耳朵里，这声音震耳欲聋：“你就不能装作没想到嘛！” 苏晓笑着，拉着她走了出去。 修炼大楼的服务生看到是苏晓，行礼都变得标准了起来，她们看向罗莎莉的眼里满是羡慕。 罗莎莉脸红红的，不知是被苏晓揭穿了，还是冷风吹的。 “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去看看父母吗？”苏晓问。 “哇……”罗莎莉小声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我不着急的。”苏晓说。 吹着街道上的凉风，苏晓感觉疲惫都少了一些。 这家修炼大楼就在商圈，附近不缺少美食，苏晓带着罗莎莉去了一家看起来很美观的店铺，在里面饱饱的吃了顿大餐。 “别灰心，我相信你。”罗莎莉继续鼓励着苏晓：“赢不了也没事，你本命咒就不适合当什么超级智力者，等以后进了道法联赛，有的是机会把他暴揍回去。” 苏晓无奈看着她：“嗯。” “说起来，准备进行得怎么样？”罗莎莉问，她的声音比之前严肃了些，少了一点情侣间的亲昵。 “一般。”苏晓说：“林辰没见我。反击谢昊阳的事，不好办啊。” 第149章默契的讨论 罗莎莉很快心领神会，她说道：“不用这么小心吧，就谢昊阳而已。” 说着，她轻轻拉了拉脖子上系玉佩的红线。 苏晓懂她的意思，她的玉佩可以监察林辰是否在偷看，不用这么小心。 苏晓摇了摇头：“谢昊阳还在其次，关键是他背后的圣贤，圣贤的手段颇多，你很难预料到谢老爷子是不是又修了新的高品咒星，小心无坏事。” “也是。”罗莎莉说：“等我觉照六阶，我去堵谢家的门，帮你报仇。” “等我觉照六阶，我亲自过去。”苏晓说：“我最近也在修一个高品异能，等它修炼好了，我的把握会更大。” “高品……有多大呢？”罗莎莉问。 “这个很难估算，毕竟谢昊阳很久没和人全力以赴实战过了，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苏晓说：“但至少有个一两成把握了，即使赢不了，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罗莎莉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一两成，太少了。” 苏晓说：“一两成已经很乐观了，毕竟谢昊阳是老牌封王级天才。” “要不要先打击一下谢家的势力，让谢昊阳焦头烂额？”罗莎莉问。 “这个意义不大。”苏晓说：“谢昊阳本身是封王级天才，打击他的势力，只能让他获得的资源减少，修炼速度变慢一点。不过我也已经做了，鲲鹏生物算是谢家等大家族的盟友，现在他们已经出现了裂隙。” “只是裂隙够吗？”罗莎莉问。 “肯定不够，但鲲鹏生物不可能为我做太多，我只是去表了个态，没有做点实际的。”苏晓摇头：“他们不会因为我一个表态，就改变整个集团的大战略，最多帮我打打舆论战，帮我喷点人什么的。” “那你打算？”罗莎莉看着苏晓。 “我不打算立刻倒向鲲鹏生物。”苏晓说：“首先，太容易得到的事物，人们往往不会珍惜看重。人才也是这样。其次，我得到了王镇守的承诺，现在不用太急，可以钓着他。” “哦……”罗莎莉看着苏晓，突然话锋一转：“那我算不算你很容易得到的？” 不是，我的大小姐，咱们搁这儿谈正事呢！苏晓扶了扶额头。 苏晓想了想，靠着三尺神明操控面部肌肉，稳定而温柔地说道：“当然不算，你是我的小天使。” “好肉麻！”罗莎莉拍了拍苏晓的手，但看她灿烂的笑容，明显能看得出异常开心。 吃过晚餐，两人回到了修炼大楼里，苏晓的房间。 “时间还早，我修炼一会儿。”苏晓继续用增强现实眼镜播放各种网课视频，浏览各种专业书籍。 “好……”罗莎莉坐在床边，看着苏晓学习。 她主修功法是《通识冥想法》，可以不用刻意修炼。 夜深。 往大脑里灌了一大堆知识后，苏晓又躺在了床上，再次失去了动力，如同一只咸鱼。 虽然一直喝着星辉物质药剂，心力还很充足，但苏晓觉得自己的精神很疲惫了，不想继续看了，需要休息。 突然，旁边的罗莎莉蹭到了苏晓身上。 一低头，苏晓可以看到女孩把头埋在了胸前，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听到她的呼吸。 他环抱住了女孩的身体，感受着那种温暖柔软的触感。 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苏晓感觉自己都没那么累了。 他说道：“你要是喜欢被我照顾的感觉，不用装作传送后没有心力，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次，女孩没有大声反驳，而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她很小声说着：“都到了这一步，就不要让我再主动了吧。” “对了。”苏晓问：“你带了吗？” “带什么……”罗莎莉茫然了一下，随后怒蹭了苏晓一下：“你，你怎么好意思问女孩子这种问题的！” “我开玩笑的，这里有的。”苏晓笑着说。 修炼大楼可以说是修行者的酒店，一些东西都是会备上的。 …… 第二天，比赛场地上。 昨天那个热情洋溢，工作一整天的主持人又来了，今天还是他。 他对着一圈观众说道：“历时许久的超级智力者比赛，终于要迎来落幕，到底谁才是最强的超级智力者，谁能得到《错百回》原本的机会，一切都会在今天见分晓。” “让我们有请，‘法王’卢菲特！” 随着他感情饱满的声音和夸张的动作，全场观众的热情都被调度起来，发出着欢呼。 一袭薄风衣的卢菲特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台上走来。 他的风衣样式和昨天上午那件一模一样，但两侧没有破洞，不知是用触媒法术修补好了，还是换了件新的。 主持人举起话筒，放到嘴前。 刚一张开，还未说话，现场的观众便狂喊了起来。 主持人不由得无奈一笑，连带着，现场观众也哄笑了起来。 他重新吸气，蓄力，大声喊道： “让我们有请，‘黑王’，苏晓！” “哇啊啊！！”现场的观众热烈大叫着，声音比之前都高。 苏晓走了进来，站在卢菲特对面。 “想必大家都期待很久了，两位超级智力者的巅峰对局。”主持人说：“那我也不多废话了，先把话筒交给两位，看看两位有什么要说的。” 卢菲特说道：“苏晓，虽然你今天失败会败的很憋屈，难受，但过一段时间，你回过头来看我们的对决，只会觉得幸运，成了第一个被我击败的封王级天才，以后他人提起我时，都会顺带想起你。” 全场都静了，没想到卢菲特这么有自信。 观众们小声讨论道。 “他好狂啊……” “他是有狂的资本，比抢答，苏晓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苏晓必须在另外两项都赢才行。” “那又不是不可能！” “很难！别忘了，卢菲特了解相当多的冷门咒星异能，比兵棋推演，苏晓不一定是他对手啊。” 苏晓听着卢菲特的话语，只笑了笑，便说道：“是吗？” 主持人连忙说道：“两位超级智力者真是火药味十足啊！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一个项目，实际上，连我也不知道苏晓选手第一个项目选了什么，这个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很快，后台的信息发到了主持人的增强现实眼镜上。 “啊……”主持人明显惊了一下，他看了眼苏晓，苏晓却对他回以微笑。 “第一个项目……抢答！”主持人的声音里，是明显的惊讶和不解。 这一下，全场的观众都炸了。 。 第150章攻其最强 “怎么会是抢答！” “不会是主持人念错了吧！” “这怎么会念错！” “抢答怎么赢，那不是卢菲特最强的项目吗？” 观众们议论纷纷。 不理解！ 在他们看来，苏晓应该把抢答放到最后，争取前两项直接获胜才对。 评论席上，童卫安会长说道：“其实先后顺序并不重要，就图个心理优势，三局两胜，终究还是要胜两局才能赢。苏晓很坦然，直接把最弱的那项先拿出来，反而更显得自信，不愧是天才啊。” 听到童卫安的说法，一些观众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 “还是觉得苏晓太头铁了……”有人说：“先打他弱的，没赢再比抢答，苏晓比抢答，只能像昨天的郑宇坤那样，完全靠蒙……” “是啊，先丢一局，后面心理压力太大了。” “万一赢了呢，苏晓一定会在选项出现的瞬间抢答，这样他才有胜率……” 观众们吵吵闹闹，卢菲特的神色却有些凝滞。 “第一题，请听题！”主持人声音响起。 在选项出现的瞬间，苏晓的身体却没有移动。 他打量着选项，像是真的在思考，揣摩问题是什么。 卢菲特眼神凝重。 此时，主持人开始读题了，苏晓还是没有立刻选择选项。 眼见题目的字数越来越多，卢菲特终于忍不住，额头冒汗，一指点下，直接抢答。 正确，卢菲特加一分，比分来到1:0。 苏晓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卢菲特滔滔不绝的给观众讲述问题和答案，听着主持人惊叹般的说，卢菲特连标点符号都背了下来，以及全场观众大声的惊呼。 “第二题，请听题！” 选项出现，苏晓看着选项，继续认真思考，没有要猜答案的意思。 这种表现让卢菲特滴落了好几滴汗水，他还是咬牙，在问题关键信息出现前，选对了答案。 二比零！ 观众的欢呼簇拥着他。 卢菲特挤出一个笑容，对苏晓说道：“我数学不好，不会算排列组合，告诉我一下，你还剩多少胜率？” 苏晓笑着看向他，回应道： “百分之百。” 观众们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苏晓还这么自信。 “他感觉好有信心！” “难道说，他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抢答，连蒙正确的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专心准备后面两项？” 评论席上，曾谛突然说道：“他看出来了。” 童卫安迷惑道：“看出来……看出来了什么？” 王元毅说道：“是赛制的本质吧，不管那一方要赢，终归要看硬实力，三个项目无论顺序如何，赢两项才算赢。” 曾谛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童卫安却点头道：“原来如此啊，确实是这样，看起来苏晓非常自信，根本不在乎先输一局！” 比赛场上。 “第三题，请听题！”主持人喊着，声音激昂。 选项又出现了，苏晓仍然不为所动，认真的看着答案，思考着可能的问题。 “感觉有点像做英语听力……”苏晓脑海里划过一个吐槽。 卢菲特满头大汗。 这次，主持人终于读了很长时间的题目，题干甚至出现了九个字。 苏晓按向触摸屏： “答案是a，因为……” 全场哗然。 “卢菲特在做什么？故意让一局？” “不会吧？他不怕后面两局苏晓全部猜对吗？” 观众们议论纷纷。 苏晓说的不紧不慢，仿佛他没有落后两分，没有马上要输了那样。 苏晓念完答案，问了卢菲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叫沉没成本吗？”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和当前的问题完全无关，却让卢菲特内心一沉。 “他看出来了！”卢菲特暗暗心惊。 沉没成本是一个经济学术语，指的是以往花费的，和当前决策无关的费用。 苏晓这么说，是在告诉卢菲特，他已经使用了两次“能力”，如果不能拿下这个项目的胜利，那他之前的两次都白费了。 可语言中却暗示着，若卢菲特要拿下最后一次答题胜利，必须再投入一次“能力”，正常答题是赢不了苏晓的。 “故意让你一局罢了。”卢菲特面无表情地说：“下一题来决胜负。” 虽然这样说，但卢菲特还是舍不得再用一次能力，他觉得比抢答……自己不一定没机会。 大不了，等到第五局再用能力。 主持人继续说：“第四题，请听题！” 选项出现，苏晓仍然没有蒙答案，而是认真分析，仔细听着。 卢菲特头大。 他想着：“先试试和苏晓比知识面，他不一定有我……” 这句话还没想完，苏晓已经听到了关键的信息，完成抢答。 苏晓对主持人说：“我大概是对的，直接第五局吧，不要让大家多等。” “哇！”全场观众爆发欢呼。 虽然搞不明白卢菲特在干嘛，但苏晓又一次让二追二，把悬念留到了最后一题！ 卢菲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苏晓的眼神已经十分凝重。 第五题的选项出现了。 a：是 b：否 看到这个选项的瞬间，卢菲特心态快炸了。 “这在干什么，这样苏晓蒙答案，也有50%的正确率！”卢菲特内心狂骂。 他根本不可能通过这两个选项“记起”答案，题库里有无数道题是这种是否的判断题！ 卢菲特只能硬着头皮，希望苏晓有点做题家精神，不要靠蒙，把胜利寄托给命运。 要是苏晓蒙对了，他心态真的要彻底爆炸。 全场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主持人宣布第五题的问题。 “等下，主持人，请不要念问题。”苏晓突然打断。 “呃，苏晓选手，你有什么事吗？”主持人问。 “是这样的。”苏晓的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想‘占卜’一下。” 卢菲特看到苏晓从兜里拿出的东西，内心里像有一万匹草尼马狂奔而过。 那是一枚硬币。 “这是心智比赛，使用预言异能好像……”主持人有些迟疑。 “没事。”评论席上，曾谛说道：“我已经做了反预言，他要是能破我的反预言，算他厉害。” 大预言术既是最强的预言类异能之一，也是最强的反预言异能之一。 “不是。”苏晓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没想作弊啊，我就骰个硬币，正面我就选是。” 卢菲特内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字。 “草！” 第151章节目效果 卢菲特内心疯狂后悔，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晓抛出硬币。 “是背面啊。”苏晓看着，说道。 他把手放到触摸屏前，正要按下，却突然停下。 苏晓笑着对主持人说：“抱歉，请继续读题吧，我就整点节目效果。” 对面的卢菲特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内心乱骂。 他已经确定了。 苏晓这么做，就是来搞自己心态的！ 想到这里，卢菲特立刻警惕起来，给自己打了预防针，生怕苏晓刚说完，立马蒙了一个选项。 主持人也是哭笑不得。 这也能整节目效果吗！ 虽然是第一个项目，但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这么紧张紧绷的时候，苏晓却心态如此好，如此放松，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主持人只能开始读题。 苏晓则盯着卢菲特在看。 卢菲特额头突然冒出汗水形成的蒸腾雾气，看起来已经发动能力了。 苏晓想也没想，直接一手拍向了“是”。 卢菲特怔了一下，看向苏晓，眼里的懊悔都快溢出来了。 最后一题，苏晓确实选择了蒙答案，但却是等他发动能力后，再蒙的！ 主持人看向苏晓，疑惑问道：“苏晓选手，能问一下你为什么选a吗？硬币不是骰了背面吗？” 苏晓理所当然地说： “我随便选的。” 主持人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说道：“恭喜——” “苏晓选手，获得胜利！” “哇！”全场的欢呼声又爆发了。 “卢菲特在做什么啊，故意让了苏晓两局。” “喜欢装逼呗，没装成。” “这下好了，最优势的项目被苏晓赢了，后面还咋打？” 评论席上，几人都看向曾谛，眼里是浓浓的疑惑。 苏晓是怎么赢的？ 哪怕是最支持苏晓的王元毅，都不觉得苏晓这上面能赢啊。 卢菲特的记忆力，可是很恐怖的！ 曾谛没说话。 虽然他看出来了，卢菲特记忆力是很强，但搜索记忆的能力仍然有限，想要加快检索的速度，必然会耗费大量心力，承受巨大的精神负担。 所以，卢菲特在先赢两局后，不舍得再用这个能力，而是想着，逼迫苏晓蒙答案蒙错，或者自己正常答题赢过苏晓来获胜。 结果他翻车了。 中途，苏晓多次的行动，看似没有使用异能，实际上通过语言给予了卢菲特相当大的压力，引导了卢菲特的选择。 影响他人，有时并不需要异能！ 昨天也是那样，郑宇坤每选择一次，苏晓便说一次他的获胜概率，也是在用语言给予暗示，诱导。 曾谛暗暗想着：“这种做法，很适合找我那个老朋友学《世界心》啊。” 他想了想，决定有机会，在袁铁那里提一句苏晓。 比赛继续，进入第二个项目。 四维国际象棋！ 由于积分高的一方有选边权，苏晓选择执白，在国际象棋里，白色先动，和围棋正好相反。 苏晓随便拱了下卒，卢菲特便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观众们议论纷纷： “他在干嘛，苏晓才走第一步啊。” “怎么第一步就要思考这么久？” 苏晓却知道，卢菲特大概在拖延时间。 硬拖。 拖心力和精神状态的恢复。 苏晓也不着急，微笑看着他。 根据主办方定下的规则，每一步最多思考两分钟，这也是为了考验超级智力者们快速计算的能力。 一分五十多秒过后，卢菲特才前进了一个兵卒。 苏晓立刻下了下一步。 卢菲特继续硬拖。 直播间里，社交媒体上，论坛里，观众们不停用抱怨。 有人说道：“卢菲特在做什么啊，这有什么好思考的？” 有人阴阳怪气：“你不懂，我卢子哥已经思考到了两百步以后。” “确实，我就是卢菲特，我思考了三百步” “别看我卢子哥坐在这里，实际上我和苏晓已经在无数平行时空斗法，时空长河都截断了。” 还有人拿出卢菲特比赛开始前说的话，做成了一个个截图和表情包，在网上大肆传播。 “苏晓，虽然你今天失败会败的很憋屈，难受，但过一段时间，你回过头来看我们的对决，只会觉得幸运，成了第一个被我击败的封王级天才，以后他人提起我时，都会顺带想起你。” 下面的评论是： “好活，加大力度！” “建议全文背诵，加入中学语文课程。” “好兄弟们，我已经背下来，请问我能不能和苏晓打比赛[哭]？” 评论席上，几位大佬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心力？”王元毅说：“卢菲特做抢答时，花费了太多心力，拖延时间是为了等待心力恢复？” 曾谛点了点头。 棋盘上，虽然卢菲特在不停拖延时间，但局势还是无可挽回的朝着苏晓倒去。 他的劣势已经很大了。 终于，卢菲特忍不住了，第一次使用了时空旅行，让他的骑士穿越过去，击杀了苏晓的主教。 苏晓的皇后基本没怎么动过，连待过的轨迹都在非常安全的位置，国王就更别说了，压根就没移动过。 苏晓毫不示弱，很快也穿梭时空，击杀了卢菲特在过去的皇后。 后面就根本没法打了。 只有少数几个时间线上，卢菲特勉强有优势，但无法攻破苏晓的铜墙铁壁，而苏晓则在无数时间支流里猛攻，把卢菲特渐渐逼到死路。 最后，卢菲特认输。 他自闭了！ 好难受！ 他本来在修行者兵棋推演上，又准备了一个特别冷门的套路，准备套路一下苏晓，没想到根本没机会用。 他甚至不能转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因为比赛结束后，是曾谛圣贤为苏晓展示至高篇章原本的时刻，他是亚军，也可以站在场地外围，或许能有一些收获。 苏晓赢下冠军，但全场观众的欢呼声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都被卢菲特硬拖，拖到热情都没了。 此时，主持人宣布苏晓获胜，苏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看《错百回》原本了，但还是只能耐心地听他宣布，说话。 “我想苏晓选手此时一定很激动，苏晓选手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持人问。 苏晓想了想，说：“没有。” 我只想看至高篇章原本啊！别拖时间了！ 。 第152章无穷的远方 听到苏晓说没有，主持人异常尴尬，但他立刻展现出了专业素养：“看起来苏晓选手对这次胜利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感受，也是，一位敢于和妖鬼级邪物近距离拼刺刀的修行者，肯定不会因为比赛而激动。” “让我们有请，曾谛圣贤来为苏晓颁奖！” 曾谛走下了评论席。 老人穿着银色的外动力骨骼，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妥。 看着这位圣贤朝自己走来，苏晓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和某人对弈四维象棋，对方把“轨迹”保护的异常好，那怕从未来看去，也没有攻击的机会。 苏晓明白，这是一种属于修行者的直觉，将潜意识里感受到的信息变成某种感觉的结果。 “你很不错。” 这是曾谛对苏晓说的第一句话。 除开外动力骨骼，他看起来和其他老人一模一样，可他说话时，中气十足。 “但你不适合修炼《错百回》。”老人说。 苏晓沉默，不知道老人是什么意思。 “你适合修《世界心》，有空，多看看。” 苏晓点点头，内心想道，曾谛不愧是预言领域的圣贤，看他适合修炼什么，居然和鸿钧网络一样准。 要知道，鸿钧网络不知道使用了多少高级的算法，以多么庞大的数据作为基础。 曾谛没有多说，他只提点苏晓一句，苏晓听不听，是苏晓的事。 他缓缓摊开了一本书。 苏晓无法准确描述看到这本书时的感觉，不，都不能用“看”，“看”太不准确，而要用“感知”。 他不仅看到了满天璀璨的星辰，看到了星与星之间那寂寥苍阔的死寂星空，还“听”到了外层空间那永不止息的电磁振动，呜咽而神秘。 追随那声音的源头，苏晓看到了太阳。 这颗占据太阳系99%以上质量的恒星立在可感知又无限远的彼方，噗通噗通，像涌动的心脏，将无数“血液”送入四周的宇宙空间。 霎时间，超越凡人感受的感动贯穿了苏晓，他感觉自己就像破笼而出的飞鸟，第一次见到了如此绚丽的苍空，那种深深的，超越一切的震撼难以言述。 随即，苏晓明悟了他听到的那些声音是什么。 太阳风。 苏晓的大脑此时无比活跃，他处于一种近似顿悟的状态，却比顿悟还要高级，他仿佛化身成了宇宙的领主，无穷无尽的洞察和感知能力涌入大脑，供他支配。 同时，苏晓感到某个远方，许许多多的人，拥有和他相连的神秘学联系。 苏晓不由得联想起了鲁迅曾经写过的一句话：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几乎是瞬间，苏晓就知道要如何使用这种神秘学联系，只要循着这种微妙的感知，将“视线”投过去，他就能知道目标身边的状况。 绝大多数神秘学联系都集中在太阳系中第三颗行星上，唯有一道神秘学联系，却指向稍远一些的地方。 陨石带。 凭着本能，他借助冥冥中的神秘学联系，将目光投向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的某处区域。 放大，放大，放大。 这是如同本能一般轻而易举的事，苏晓顺着神秘学联系，追踪了过去。 “谁！” 一个紧张警惕的声音从神秘学联系中传来。 那是林辰的声音，却无比惊慌。 这还是苏晓第一次听到林辰的这种声音，如同惊弓之鸟，再也没有平时的状态。 几乎是瞬间，这个神秘学联系指向的位置改变了。 指向了小行星带里的另一处。 “瞬移换位置了？”苏晓想着。 他本想继续循着联系，过去仔细看看，内心的灵觉却在阻止苏晓这么做。 如果是平时，这只会困扰苏晓，苏晓只会隐约不想这么追索过去。 但处于现在这种状态下，苏晓的思维格外强大，很快俯瞰自身的潜意识，找到了原因。 “‘吞星者’图图索各，是人类少数发现过实体的大魔级邪物，祂本体游荡在太阳系的陨石群里，是一团陨石般庞大，不停翻滚起伏的液态物质……” 这是他曾经看过的，大魔级邪物的资料。 苏晓内心微凛：“林辰将自己的神秘学联系，传送给了图图索格，我如果顺着联系找上去，会感知到这位大魔级邪物？” 苏晓立马怂了，他可不敢去感知一位大魔级邪物。 思绪重新抽离神秘学联系，苏晓俯瞰着整个太阳系，莫名有种体悟。 “这好像在思维海里，俯瞰冥想《世界心》时制造的幻想太阳系……” 比赛场地上。 曾谛圣贤的眼眸已经被震惊的神色填满了。 他手上至高篇章原本的力量流失速度好快！ 以前，他指导自己孙子曾黎感悟至高篇章原本时，恨不得在原本上接根管子，直接连在曾黎的思维海里。 可现在，已经不是接管子的问题了。 如果至高篇章原本是一个装满水的大水桶，现在这个水桶已经颠倒了过来，往外在倒水！ 而且，周围产生了异像！ 独属于一品咒星异能的异像。 周天星辰降临到了这座小小的比赛场地上，仿佛群星等待它们的神王重归王位。 周围的观众还在为这瑰丽的景象尖叫，一旁的卢菲特等人还困惑的看着原本…… 凭借着灵觉，曾谛看向了面前状若沉思的苏晓。 引发异像的，是苏晓！ 曾谛还感到，预定作为奖励的“一次”阅读原本的力量，根本不够，就这么一两秒，就快用完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整本原本敞开，供应给苏晓。 若是能培养出一个一品咒星异能，那把力量用完，都是赚的！ 冥冥的境界中，苏晓“回到”了地球附近。 虽然月球背面也有一道隐约的神秘学联系，但苏晓不敢看过去，担心看到利维坦级邪物，直接暴毙。 苏晓很快发现，那道神秘学联系被某人封印了，他不能借助联系过去，联系的那边也无法过来。 稍一思考，苏晓便得出结论。 这是袁铁做的，苏晓领悟强植梦境时，月球上投来了视线，被袁铁截断了。 但是，那位看向苏晓的大魔“拉维翁”还是与苏晓产生了某种冥冥的神秘学联系，如果没有这层防护，祂可能借助这层联系，对苏晓施加影响。 袁铁将这层联系也一并封印，拉维翁便无法穿透联系影响到苏晓，除非祂的力量恢复得更强，强到足够突破袁铁的防护。 苏晓心中暗暗震撼，这就是圣贤层次修行者的力量吗？ 简直是神仙打架！ 第153章无数的人们 圣贤级的斗法……真是太强了。 不管是林辰用传送的办法，将神秘学联系传送给了一位大魔级邪物，还是袁铁前辈封印神秘学联系，避免拉维翁影响苏晓，都令苏晓震撼。 苏晓打量着这道神秘学联系，学习着袁前辈使用的封印方式。 “原来是这样，我学会了。”苏晓想着。 看着很复杂，很玄奥，其实没什么难的。 苏晓接下来朝地球看去。 无数道神秘学联系，每一道都意味着一个和他有关的人。 循着本能，苏晓一道道联系看去，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好奇的打量全新的世界。 神秘学联系间的区分度很小，苏晓虽然能察觉这些差别，却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只能一道道的试。 苏晓凭感觉选了一道神秘学联系，追寻了下去。 帝都，纳米科技集团的研究所里，402房间，几个人正在开会。 “陈教授，这么快就要对社会公开荒原2……还有附属的新软件吗？”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苏晓看了他一眼，立刻知道了他的基本信息。 丁国磊，纳米科技集团旗下的“真实世界”公司的执行总裁，不是修行者是普通人，他刚刚坐高铁从蓬莱来到了帝都，和陈紫微面谈一款软件的事宜。 那款软件名叫《最初之神》，基于荒原-2虚拟世界设备开发的软件，它是苏晓之前用过的，修行者之间模拟对战的软件的公测版本。 不同的是，它能让里面的玩家获得虚假的内部灵觉，甚至使用各种各样的异能进行对战。 《最初之神》甚至还有一套购点规则，和之前比赛里兵棋推演的规则很像，但是更细致，平衡性也更好。 苏晓一下子想明白了，恐怕那套所谓的兵棋规则，是研究《最初之神》的副产品，而开发来打模拟对战的那个软件，大约是《最初之神》的内测版。 “厉害了……能让普通人像修行者那样体验各种异能，这不知道能收割多少人的钱包，无数人都想成为修行者……”苏晓想着，有点震惊。 “如果真的出了，那一定是爆款！” 这个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苏晓就认识一个。 陈紫微穿着研究员的白色衣袍坐在一边，不得不说，漂亮的人穿什么都漂亮，她推了推增强现实眼镜，刚要说话，突然看向了苏晓。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像在和苏晓打招呼。 苏晓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却无法像看先前那说话的男人那样，得到大量的信息，好像被什么力量遮掩住了。 顺着神秘学联系，陈紫微传来了一个词： 恭喜。 随后，陈紫微闭上了眼睛，轻轻歪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苏晓懂她的意思，这样偷看是不太礼貌的。 苏晓朝着她微微颔首，也不管她是否能看到，之后略微笨拙的“后退”。 在后退途中，苏晓还听到丁国磊对陈紫微说：“陈教授？” “啊，没事，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朋友。”陈紫微转过头对丁国磊说：“有什么问题吗？荒原2的安全性已经得到足够检验了吧。” “《最初之神》可能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啊。”丁国磊说：“我们得准备好，毕竟普通人……” 苏晓忍住继续听下去的好奇，抽身离去。 他又随便挑选了一道神秘学联系，顺着联系前进。 比赛场地外，罗莎莉坐在奶茶店里的高脚椅上，脚尖着地，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节目的转播。 苏晓能感到她脖子上，他制作的西平玉玉佩。 罗莎莉对此毫无察觉，只是下意识摸了摸玉佩的位置，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此时，大量属于罗莎莉的信息也进入苏晓脑海，觉照五阶修行者，中夏道法大学的学生，刚刚来到男友苏晓比赛的场地外等待结果，持有的重要道具是苏晓制作的西平玉玉佩，名剑“烧铁”和本命剑“紫剑”…… 苏晓也露出了笑意，抽身离开，继续在诸多神秘学联系中前进，尝试着。 他见到了一个个人。 父母，老师，战友，朋友，同学…… 甚至还有一些只见过一面，但不知道名字的人。 苏晓很快摸清了这感知的用法，通过神秘学联系，苏晓能把视线投往任何一处，并且能得知视线内人的名字，工作，近期内做的事，持有的重要物品等等…… 此外，还能通过神秘学联系，确认对方的位置。 当然，前提是目标没有防备，没有做反预言工作。 像陈紫微，苏晓只看到了她的人，却没有得到任何额外信息。 苏晓怀疑，如果陈紫微愿意，她还能屏蔽掉苏晓的感知，只是她没那么做而已。 “嗯……目前我还无法感到秘境内的神秘学联系，这可能是品阶不够的缘故……”苏晓想着。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的咒星异能“极化认知”升华了，升华成了一品咒星异能“超能感应”。 而现在的状态……大概是异像？ 借助最后一点还未退去的力量，苏晓又找到了一道连向国外的神秘学联系，想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苏晓的视野投了过去。 那竟然是身在地下的，一台巨大的服务器。 苏晓顺着神秘学联系，进入了服务器里一个虚拟世界！ 在那个虚拟世界里，“苏晓”穿着古希腊风格的白袍，正在看着一个个文件。 “艾塔？”苏晓心中一惊。 不，神秘学连接的对象，不是艾塔，而是艾塔旁边…… 可是，艾塔旁边什么人都没有。 “老曾……不对，苏晓？” 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神秘学连接传来，声音显得很惊讶。 那是袁铁前辈的声音，苏晓经常上他的网课，对这声音无比熟悉。 “祝贺啊，领悟了超能感应。”神秘学联系里，又模模糊糊传来了一些信息。 苏晓学着神秘学联系的变动，也回了一句话过去： “……袁前辈？” 这样艰难尝试后，苏晓明白，神秘学联系并不适合用来交谈，每句话有字数限制，太长的话，神秘学联系没法一次传过去，需要反复发送。 看到袁铁待在“艾塔”身旁，苏晓隐隐明白了什么。 当时南徐秘境发生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涉及圣贤和王侯级邪物的斗争了！ 苏晓稍一思考，立刻想到了可能的答案。 “当时兰若曦向艾塔祈祷，恐怕保护兰若曦的就是袁前辈，袁前辈借着艾塔赋予来力量时，反向追索到了艾塔，追过去，要用‘幻术世界’控制艾塔？” 苏晓震惊了。 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他用“超能感应”推理出的结果，相当于极化认知的推理加强版。 这时，神秘学联系里传来一句话。 “之后聊。” 下一瞬间，苏晓就被“踢”了出去，一脚踢回了比赛场上，睁开了眼睛。 “头好痛！”苏晓按着脑袋。 像做了个噩梦后突然醒了！ “还是陈紫微好，让我自己退……”苏晓暗想着。 随着苏晓睁开眼睛，体育馆里的异像已经开始消失了。 满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苏晓一个人。 那些观众们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但又不敢发声，怕打破幻想。 曾谛看着苏晓，收起了手上力量被榨干的至高篇章原本，对苏晓说道： “你觉醒了新的一品咒星异能。” 此时，整个比赛场地的观众们都欢呼起来，为苏晓大声喊叫。欢呼的声浪完全淹过了苏晓。 第154章超能感应 苏晓看向曾谛，似有什么话想说，却被他打断了。 “享受为你的欢呼吧，之后再细谈。”曾谛说道。 他转过身，走下比赛场地，脸上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 观众们为苏晓欢呼，苏晓看着他们。 那一张张脸他都不认识，可苏晓能明确感到神秘学联系的产生，他们每为苏晓呼喊一次，这种联系就越明显。 苏晓朝着他们挥手致意。 卢菲特走过来，愤愤说道：“这次你赢了，但不代表我失败了，道法联赛见。” 苏晓笑道：“道法联赛见。” 他闭上了眼睛，还在体悟之前那难得的感受。 思维海里，极化认知已经完成升华，变成了超能感应。 和本命咒不同，非本命咒的咒星异能，其实更容易获得升华，只是无论如何升华，都无法超过本命咒的品级。 但是这个更容易，也是相对来说的，如果不是曾谛的原本，苏晓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升华到超能感应。 运气好，几个月内，运气不好，几年，几十年甚至升华不了都有可能。 苏晓感应了一下超能感应的能力。 它是复合咒星异能，既算感知秘术，也是心智秘术，多种推演占卜异能，拥有多种多样的能力。 最基础的能力，是感知“神秘学联系”，只要和苏晓产生神秘学联系的目标，苏晓都能追索它们，能立刻知晓它们的位置，将视野投过去，获取目标周围的情报，还能得知范围内生物的基础情报，如修为等阶，拥有的重要物品，工作职业等等。 第二个能力，是极化认知的强化版，全方位加强苏晓的逻辑推理能力，联想能力，创造能力和计算能力等等。 第三个能力，苏晓能用超能感应感知到正常人类感知范围外的信息，并让大脑能轻松处理，比如，苏晓可以听到太阳风的“声音”。 这个能力是很危险的，很容易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引起某些神秘的邪物注意，但超能感应还赋予了苏晓更强的灵觉，遇到这种情况时，往往内心会产生警觉，或者本能的不去看，不去听。 第四个能力，苏晓能用超能感应检索整个世界的“信息”。这很类似冥想《世界心》时，从高天俯瞰冥想出的幻术世界。虽然无法检索那些被反预言遮蔽的信息，但用处也是巨大的，可以扩宽见识和认知，让苏晓自己的幻术世界无限接近真实世界。 如果苏晓再对dsa“考官”使用微观世界，就不必用重复的素材了，直接用超能感应感知整个地下城，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都和外界一模一样！ 由极化认知升华成的超能感应，还吸收了大量沉淀在思维海里的力量和《错百回》原本的力量，直接就是三阶咒星异能。 此时，苏晓已经拥有四个一品咒星异能了。 本命咒灾厄黑刃，以及幻术世界的三个组件，强植梦境，微观世界和超能感应。 另外四个组件：真实影法术有下位版本，五品的永恒幻影替代；心灵手术有四品的心智分裂下位替代；隔离隐形术有二品的终极隐形下位替代。唯一没有下位替代品的，只剩“怪影杀手”一个了。 袁铁前辈当年获得幻术世界时，连一个一品版本都没有，全是二品的这些异能，一起糅合成的幻术世界。 “不过，超能感应有点难修炼啊……”苏晓暗想。 复合型咒星异能，每个能力都是单独计算充能时间的，但也有个问题，每个能力都要单独吃资源！ 超能感应的修炼难度，至少比正常的异能高四倍！ “可能还不止……像感应常人感受不了的内容，可能也包含了多个类别，比如灵光，超声波……”苏晓想着：“至少要修炼一类，但是要想完全发挥能力，还要自己挖掘，额外修炼……” 头疼！ 苏晓总算开始理解，为什么“虎皇”李景宗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还整天缺钱，抠得要死，整天不是吃俱乐部食堂，就是蹭他们的饭。 他的天空符文，吃资源程度还要厉害！ 也怪不得他没选天空符文做本命咒，选了能力单一的开元力量。 苏晓之前的其他一品，都不是复合咒星异能，虽然能力单一，但吃资源少啊。 苏晓暗暗想道：“但复合咒星异能也有优势，如果拿复合咒星异能作为本命咒，本命咒降低充能时间，提高威力，加快施法速度等等的特性，对所有能力都生效。” “刚刚我使用超能感应，恐怕是借助了《错百回》原本的力量，正常来使用，我现在还没那么强，把超能感应的力量用完，完全充能恐怕得十几个小时……” “还好，可以使用‘短激发’，不必一次性用完所有力量……” 苏晓的思维发散开了。 “也不知道陈紫微是怎么修炼的，她没打道法联赛，幻术世界肯定比超能感应还吃资源……”苏晓内心嘀咕着。 比赛结束，观众们退场，苏晓先给罗莎莉发了道消息，说曾谛圣贤找他有话说。 之后，苏晓使用超能感应，循着神秘学联系，找到一处茶馆二楼的曾谛前辈。 他正和孙子曾黎一起等在那里。 刚一踏步进去，苏晓便能感受到曾黎投来的浓浓羡慕眼神。 曾谛前辈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我来联系你呢。” 苏晓说：“我感到了冥冥中的感觉。” 老人的笑意越发浓烈，他对自己孙子说道：“你出去吧，我和苏晓谈谈。” “是，爷爷。”曾黎走开，回过头看苏晓的表情里，满是羡慕嫉妒。 等他离开，带上大门后，曾谛才说：“看来你觉醒的确实是超能感应。若是大预言术，你不会有那种冥冥的感觉。” “是的。”苏晓说：“多谢曾前辈。” “你要真想谢我，我倒有件事要你来办，不过那大概是很久以后了。”曾谛说。 “前辈请说。”苏晓感激地说道：“只要不是违背原则，违背法律道德的事，我会竭尽全力。” 曾谛笑道：“当然不是。这件事也不要求你近期做，等你成了圣贤再做。” 第155章灵感 曾谛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等你成了圣贤，也将你的至高篇章原本给后人看看。” 他说着，深沉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晓一怔，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苏晓点头说：“我会的。” “好，好，好。”曾谛连说三声好，他也起身，朝着茶室外走去，好像十分畅快，像放下了某种负担。 苏晓看向老人的背影，感到有些疑惑。 他正想使用超能感应探查一下，突然感到浑身冰冷，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行动。 苏晓的灵觉在提醒他，不，不要，不要用，不要对曾谛使用超能感应！ 有危险！巨大的危险！ 苏晓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和他之前追索林辰的神秘学联系很像，但是威胁性更明显。 苏晓没多想什么，立刻用增强现实眼镜联系上了王元毅镇守，把他感受到的情况告诉王镇守。 随后，苏晓立刻在鸿钧网络上，搜索起曾谛圣贤的资料。 “曾谛，井溪村村人，是井溪村紧急事态中唯一的幸存者，一群海族邪物屠杀了井溪村，年仅十四岁的他觉醒了一品本命咒，依靠本命咒力量避开了海族邪物的搜查……” 苏晓一行行看下去。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苏晓想着：“都很正常，曾前辈甚至没和王侯级邪物正面交手，都是做着情报工作……” “算了，我已经提醒了王镇守，应该没问题了吧……” 苏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又联系了陈紫微，让她去告知袁铁，还给“零王”叶知道发了消息。 把能借用的力量都借用，避免真出现什么意外。 可往日里回复速度很快的叶知道，今天没在线，是黑色的。 陈紫微大概还在开会，也没回复。 苏晓待在茶室里，内心颇为烦躁，像有一千只猫在心里乱抓。 苏晓深深呼吸着。 不安，不安，不安！ 苏晓激发了超能感应。 他没有违背直觉去探知曾谛，而是找上了袁铁前辈的神秘学联系，直接用神秘学联系传递着信息。 断断续续把消息发了出去，苏晓的超能感应黯淡了下来，但内心的不安却减少了许多。 这时，王元毅回过来一道消息。 “那应该是曾老做的反预言措施，你对他使用预言类异能，会遭到他的反击。” 苏晓皱眉。 这也说得通啊。 那是不是他又一次过于敏感了，就像上次那样？ 苏晓陷入了思考。 算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真有什么问题，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苏晓想着，尽量把心理负担放下来，走出茶室，去找罗莎莉了。 下午，虚空秘境，虚空俱乐部基地。 苏晓回到了这里，正好赶上他们结束午饭，开始训练。 主教练王青山走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们联络上队伍了，咱们可以打训练赛了。” 第二句话则是恭喜苏晓，又拿到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 俱乐部几人，除开李景宗外，都很羡慕的看着苏晓。 那怕预言类咒星异能正面作战不是很强，但那也是一品啊！是很有用的辅助异能！ 苏晓的微观世界和强植梦境都是隐蔽觉醒的，只有少数人知道，苏晓也没有公开过，藏着对付林辰。 李景宗的眼神，则是一点同病相怜的怜惜。 苏晓的嘴角抽了抽。 “打谁？”严如玉说：“这几天实在是闲的蛋疼，团队作战都没打几次。” 苏晓也很赞同。 除了去幻缘秘境探索了一次，之后他们唯一的团队作战，是应了中夏道法大学的邀请，去检验新生们的军训结果。 也是用的荒原2打模拟对抗，然后那群新生被打自闭了。 他们一开始还想着反杀掉苏晓几个人，后面完全变成尽量拖延时间，保护自己，完成演习目标。 没什么意思，没难度。 王青山说道：“王冠。” 王冠俱乐部，另一个也在起源市的顶级联赛俱乐部，算兄弟战队，只是他们之前一直没凑足人。 不过，他们没进季后赛，不算很强的对手。 李景宗说道：“王冠啊，那要小心一点，他们团队性很强，单挑战可能我们能赢，团战我们和他们五五开。” 王青山看了眼李景宗，无奈说道：“王冠和我们还是有硬实力差距的。我对你们要求，单挑战，孔珏不出手，团队战，我方没有人员‘阵亡’。” “这也太难了吧。”李景宗说道：“我们就比王冠强一点，和他们也打很多次了，荒原2没出来之前，我们的主要训练对象就是他们，他们知道我们的优势。” “但他们不知道苏晓的实力。”王青山说：“按照之前训练的战术b来打，以苏晓为核心，他们在战斗中，一定会盯防李景宗，对苏晓放松警惕。” 苏晓点了点头，感到了有些压力。 但随之而来的，是兴奋。 他终于要真正尝试一下团队战了！ 几人来到了训练室。 训练赛将模仿道法联赛的赛制，首先进行单挑车轮战。 车轮战并不影响胜负，但影响团队战。 简单来说，在单挑车轮战中，“存活”人数越多的队伍，在团队战里，会获得越多的优势。 在常规赛，地形是由主场队伍决定，而到了季后赛，再这样就显得不公平，又不像常规赛，主场客场都要打一遍，季后赛是一局定胜负。 所以，存活至少1人，也就是单挑战获胜的队伍，可以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战斗场地。 毕竟，地形是决定战斗胜负的重要因素。 存活至少2人，还能决定战斗时的天气，比如降雨，日晒，刮风等等，这些天气靠科技或者异能来达成。 存活至少3人的队伍，会得到一些无人机，智能车的帮助，存活人数越多，后援越多。 不仅如此，在单挑战中，一位选手若是击败越多的对手，在团队战里的优势会越大。 团队战大家使用的都是仿生人和标准的动力甲，在这些之外，是不允许携带任何灵器，只能携带非灵器的轻型武器，比如剑，步枪，手雷，空符纸，阵旗，法术触媒等等。 毕竟，允许携带灵器，富裕的修行者可以用大量消耗品砸出胜利，这就和道法联赛的初衷不符合。 但是，在单挑战里，每击败一位对手，团战时就能允许携带300功勋点的灵器！ 如果有人一穿五，他就能携带1500功勋点内的灵器。 在这之外，单挑每“存活”一位选手，胜利方所有人还能再允许携带100功勋点的灵器。 道法联赛虽然由团队作战决定胜负，但也相当强调个人实力，个人实力不足的队伍，必须在装备劣势的情况下打赢团战。 第156章天工开物 主教练王青山道：“单挑战第一个是苏晓上，苏晓的战斗经验比较少，先让他上磨炼一下，没问题吧？” 苏晓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摩拳擦掌！ 正常情况下，单挑战上的第一个人，往往是被队伍放弃的点，比如掌握体质活力秘术的修行者，上去就是耗敌人状态的。 也有例外，比如极限的宋澍江，虚空的夏禹，这两人特别喜欢打头阵。 但不管是最稳还是最强，都有一个要求，不能被敌人脆败！ 之所以选体质活力秘术做本命咒的修行者，就是因为他们最稳定，不管是什么修行者，想击败他们，都得花费不少心力，很难出现遇到被克制的敌人，什么能力都发挥不出来，直接被秒的局面。 李景宗说道：“这还挺不错，如果王冠那边上张硕，他的体质活力秘术，不一定扛得住苏晓的攻击，直接白给。”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尤其是严如玉，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灾厄黑刃的攻杀能力堪称一品顶尖，被苏晓的灾厄黑刃揍过次数最多的严如玉，心里无比赞同李景宗说的话。 苏晓戴上头盔，进入虚拟世界，而其他几人则在外面守着。 擂台上，苏晓睁开眼睛。 面前的青年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风度翩翩，有种浊世佳公子的感觉，他的动力甲采用白底金纹，王冠俱乐部的皇冠图标清晰可见。 动力甲覆盖了他的全身，唯一的例外是双手处，他的动力甲没有手甲。 训练室外。 “怎么是岳胧打头啊？”卫知流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下麻烦了，岳胧的机关术那怕赢不了苏晓，也会让苏晓耗费很多心力。” “早知道我上了，我打岳胧，有心得。” 孔珏和李景宗都不说话，闭紧嘴巴。 严如玉好奇问道：“卫姐，为啥你克制他啊。” “咳咳。”王青山咳嗽了几声，说道：“专心看比赛。” 训练赛里。 “苏晓。” “岳胧。” 苏晓和对方互相打着招呼，不知道为啥，苏晓感觉岳胧看到是他，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岳胧也是中夏道法大学的学生，他是铸造灵器专业的，三年前完成了二升一，也就是二品本命咒升一品，被学校拿来宣传过，所以苏晓也算认识他。 不过，他最有名的倒不是他的学校，而是他的事迹，这位曾经因为私生活不够检点，直接被道法联赛禁赛了一年，一年都没法吃到道法联赛给的修炼资源，可惨了。 苏晓并不算是很八卦的人，他只是出于好奇稍微查了查鸿钧网络，才发现这位岳学长是何等的牛啤，堪称时间管理学开宗立派的大师，他用本命咒造了一个仿生人版本的自己，去和女朋友a约会，然后自己同一时间去找女朋友b约会。 结果很不讨巧，他的做法引起了鸿钧网络的注意，由于岳胧是一品天才，鸿钧网络直接把他的可疑点提升到了最高，指挥部立刻派出大量人力去调查。 起源市里，整整八位超凡者，分成两组去找他，一组把正在脱裤子的岳胧从床上揪了下来，一组把正看爱情电影侃侃而谈，惹得女生满目桃花的仿生人岳胧打成了碎渣。 后来岳胧还赔付了那位女朋友a大量的精神损失费，因为那些超凡者的行动把她彻底吓到了。 岳胧升华后的本命咒，他自己取名“天工开物”，是复合咒星异能，不仅能辅助岳胧制造各类灵器，精巧的工具，还可以召唤各种临时的物品，武器，这一点和“召唤武器”很像，但岳胧更喜欢召唤无人机和战斗仿生人。 所以，岳胧很需要准备时间，要做足准备，他才好和苏晓作战。刚打完招呼，岳胧的灵能波动就没停下，大量的物品被他召唤而来。 看着忙碌的岳胧，苏晓想了想，准备时间说话来搞对方心态是道法联赛常用战术。 苏晓说道：“岳学长，问你个八卦问题啊，当初事发后，来找你的十二个女生，有几个是你真的女朋友啊？” 岳胧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加快了三分。 苏晓嘴角抽了抽。 好熟练啊！ 果然，这种层次的言语攻击，根本不可能打动岳胧这样的老牌天才，别的不说，心理素质就是好。 眨眼间，岳胧制作出了第一件灵器，那是一个吊坠，看到它的瞬间，会感觉连大地都变稳固了。 岳胧可以用天工造物召唤出的材料，制造临时起效的灵器。 当然，这是有限制的，材料不能太高档，否则召唤不出来；工艺流程也不能过于复杂，必须是岳胧自己很熟练的。 而他选择制造的灵器是次元干涉项链。 它可以干扰十二米半径内所有的传送类效果，制造相当于四品六阶的传送拒止区域，即使是品级位阶更高的传送效果，也会受到一些压制。 苏晓嘴角又抽了下。 上手就封传送，好狠啊。 岳胧又开始改造自己身上的标准动力甲，双手动作速度极快，飚出一阵阵雾气，根本看不清动作。 眨眼间，腰腹和小腿处出现了好几组涡轮。 来到最后一分钟，岳胧终于不再改造动力甲，也不再制造灵器，他开始使用天工造物召唤一些非灵器的科技造物。 抬手就是三个仿生人，样子和他一模一样，脸颊还没有二维码，手里拿着烟雾弹和闪光弹。 显然，他想着第一时间用烟雾弹闪光弹干扰视觉，然后和仿生人们交换位置，让苏晓无法判断谁是真，谁是假。 这是岳胧惯常使用的战术。 不止如此，岳胧还召唤了一辆“蜂巢”步战车，这辆战车形同卡车，背上的箱子却是密密麻麻的蜂巢，里面存储着大量查打一体的智能无人机。 他还想召唤，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苏晓也卡着最后十几秒时间，开始给自己加“buff”。 他和之前去星光俱乐部战斗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苏晓抬手就是咒星五阶的恶意知察，然后接触感视域，接生命之心。 三件套上完，苏晓等待着准备时间归零。 第157章战岳胧 准备时间归零。 苏晓在归零的瞬间，便施展了终极隐形。 他闭上了眼睛，防止闪光弹，凭借恶意知察的追索，直接冲向岳胧。 苏晓并不愿意拖太长时间，他要速战速决，保持足够的心力，来迎战下一个对手。 嗡嗡嗡！ 闪光弹制造的刺耳轰鸣在苏晓侧面爆开，即使闭着眼睛，隔着战术头盔，苏晓都能感到那炽热的白光。 然后，恶意感知道的来源飞了起来。 在短短时间内，岳胧已经将标准动力甲改造出了喷气飞行的能力。 与此同时，虽然看不见苏晓，但岳胧还是启动了蜂巢无人机战车，大量的小型无人机喷射而出。 刷！ 苏晓使用瞬间跃迁，拉近距离！ 岳胧的次元干涉项链只能干扰12米内的传送，苏晓完全可以先瞬间跃迁拉近身位，然后再使用闪电跳跃近身。 岳胧越飞越高。 他看着下方平静的空间，翻手掏出了一把特制霰弹枪。 轰！ 大量的弹丸轰了下去。 这只是他随意用天工造物造出的武器，威力并不大，也不是灵器，不过，所有的霰弹都是特制的子母弹，子弹轰在身上会爆出粉尘。 凭借那些粉尘，岳胧可以简单的做到“物理反隐”！ 轰！ 空中爆发出粉尘。 第一梯队查打一体无人机已经到位，它们搭载的简单人工智能纷纷对着粉尘中的苏晓开火。 子弹打在灵能护盾上的声音，本应该像雨落在窗上那样好听，可苏晓的终极隐形遮蔽了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岳胧继续上飞，想要拉开距离。 苏晓再次瞬间跃迁！ 灵能波动岳胧感受到了，但是他做不了什么，他不知道苏晓传送后的位置。 岳胧认为，苏晓肯定越传越近，这时已经到了项链的范围外。 没时间思索，没时间抉择，他必须立刻决定。 于是，岳胧再使用天工开物，在身周召唤出了好几十管装着液体的试管。 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灵器或者星辉药剂，时间不够，岳胧只能召唤常规的物品。 这些是液体炸弹。 岳胧看过苏晓的作战视频，知道苏晓有闪电跳跃可以进入传送拒止区域，于是抢先布下“空雷”！ 他并不打算自己赢下苏晓，只要能消耗一些苏晓的灵能护盾，消耗一些苏晓的心力，为后面的队员创造优势，那就行了。 那一群群无人机也冲撞上来。 岳胧找不到苏晓，但是他可以找到自己，于是，他命令那些无人机冲向自己，然后自爆。 他在赌，赌苏晓肯定要传送上来速杀自己。 他赌赢了。 苏晓化作闪电，轰穿了爆炸的热浪，将灾厄黑刃深深送入岳胧的体内。 紧接着，更大范围的爆炸吞没了苏晓。 苏晓从空中坠落。 倒在了地上。 但他并没有受伤，因为苏晓提前施展了生命之心，大量的生命力再加上动力甲的灵能护盾，足以抵消岳胧造成的伤害。 但是，苏晓身上的动力甲却废掉了。 苏晓起身。 岳胧被击败了，第二位王冠的队员出现在了擂台上。 按照规则，他们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单挑战是车轮战！ 虚空的训练室外。 “苏晓这是被上了一课啊。”王青山说道：“他太想快速拿下岳胧了，结果岳胧在‘死’前，将苏晓的动力甲炸掉了，之后没有动力甲提供的力量和速度，王冠后续的队员操作空间更大了。苏晓难了啊。” 卫知流说：“还好苏晓有一个品级不低的体质活力秘术，不然更难了。” 李景宗摇头：“即使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也要谨慎一点。不然容易翻车。” 孔珏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让岳胧飞到高空，他可以使用天工开物从上往下轰击，而苏晓缺乏远程攻击手段，也不会飞，只会被动挨打。所以，苏晓不得不冲上去，在岳胧起飞前击杀他。” 王青山说道：“那也不能这么不小心，可以等一下，苏晓的瞬间跃迁还有次数，他的隐形品级很高，岳胧找不到他，急的只会是岳胧。” 旁边，严如玉忍不住说道：“苏晓不是赢了吗，怎么听你们说，感觉像他输了一样。” 王青山说：“他还可以做得更好，赢的更漂亮。” “想一下，假如这不是一场训练赛，而是圣贤和王侯的战场，苏晓作为强大的圣贤，被一只下级王侯邪物拼到战力受损……也许整场战争都会输掉。” “一品咒星异能略等于王侯级邪物的权柄，顶级道法联赛，某种意义上是圣贤层次战斗的预演！” “在我看来，打王冠俱乐部……苏晓起码要一个人干掉他们两个一品，或者一个一品两个二品，才算及格，现在就废掉动力甲，后面……” 严如玉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看向战斗投影，内心紧张起来。 苏晓吸着气。 他有点失算了，没想到岳胧会打的这么拼，这么果断，那怕“死”，也要让苏晓受损。 这一战下来，苏晓对这位学长的观感有了很大改变，他都隐约有点后悔，不该在准备时间去搞他心态。 苏晓闭着眼睛，对着自己说：“别忘了，这可是顶级联赛的队伍，那怕实力弱，战术，反应，是不会差的！” 他们经历过的同层次战斗，比苏晓打过的所有战斗还多！ 虐菜是无法提升战术水准的，只有和同层次修行者较量，才能挖掘自己的潜力，在每个时刻都做出准确的反应。 苏晓检讨了下自己，分析了下，他刚觉醒很强大的一品咒星异能……导致他的心态，有些膨胀了。 他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自己的心态。 苏晓收拾好心态，开始打量王冠俱乐部的第二位队员。 是个熟识的女生，她动力甲面罩下是张认真的脸，很漂亮，不是倾国倾城那种漂亮，而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漂亮。 她叫乐小心，是和苏晓同届的同学，本命咒是二品的“源之水”，但不是同一个专业，她似乎是灵能医护专业的，苏晓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进过一阵子学生会，也不知道她在学生会里职位是什么，但各种活动中总能看到她。 她的性格特别较真，很多其他人都能混过去的事，到她那里混不掉，后来她离开学生会去了王冠，大家都很开心来着。 倒是严如玉，宿舍夜谈时，偶尔提到过她，说她穿黑色丝袜时，小腿的曲线是真的很顶。老白还嘲笑他，说他老盯着别人腿看干什么。 苏晓脑海里美好的回忆迅速过去，准备时间来到了最后的倒计时。 虽然是训练赛，但乐小心还是很认真的对苏晓行了修行者的礼仪：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158章源之水 苏晓把思绪抽出，完全回归到战斗上，也对她回了一道军礼。 在准备时间的最后，两位修行者开始施展各类秘术。 苏晓这边，恶意知察和触感视域还没结束，不用再施展，只是补了一个生命之心，之前生命之心赋予苏晓的临时生命力被消耗大半了。 乐小心先施展了掌控，感知，反应三合一的三品秘术“流云步”，秘术刚一施展，她身周的地面仿佛变成缥缈的水面，她站在上面，像站在一汪湖水中。 接着，乐小心施展了复合本命咒“源之水”，源之水和苏晓的生命之心很像，属于生命力领域的咒星异能，同样可以作为体质活力秘术使用。 但源之水品级更高，拥有的能力更加诡异。 最后几秒，苏晓再度施展终极隐形。 身形消失在归零的瞬间！ 苏晓正要施展瞬间跃迁，迅速突脸时，突然听到了乐小心开口说话： “生命之火若是不甘熄灭。” “应当腐化。” 一瞬间，一股恶臭从苏晓身体里传来，直接灌进苏晓的鼻子里。 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他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一具正在腐烂衰败的僵尸。 这是属于源之水的攻击能力，它能治疗一定范围内的生命体，在治疗的同时腐化他们，一旦生命力完全被腐化，受害者会被“源之水”控制，相当可怕。 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苏晓瞬间跃迁用出，已然来到乐小心身前，抵达了流云步制造的水面边界外。 第二个瞬间跃迁，苏晓要直接近身，用黑刃领域碾压。 苏晓研究了很多战术，最终发现，正面作战还是“隐身”“瞬移”“黑刃领域”这三板斧好用。 简单，粗暴，无脑。 遇到这三板斧无法对抗的敌人，才需要其他操作。 乐小心向后跃去。 她有动力甲提供动力，有流云步的速度，像一团向后暴退的水光。 苏晓紧紧锁定住她，第二次瞬间跃迁追出。 黑刃领域直接形成球体，包围住乐小心！ 却绞杀一空。 “恶意的方向瞬间改变了！”苏晓察觉到，看向新的恶意方向。 如水波般的擂台地面上，生长出了海水组成的女性人形，她看起来和乐小心外貌相似，但是没有动力甲，全身是水体构成。 “类似‘水化’的能力……”苏晓联想起了妖鬼级雨刺客，内心一沉。 之前看常规赛的时候，乐小心还不会这招。 水化相当克制苏晓的灾厄黑刃！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水化，似乎可以在一定区域内改变位置……”苏晓看向水波荡漾的地面，激发了超能感应，进行辅助思考。 “是了，她一开始使用‘源之水’时，并不是为自己制造临时生命力来抵御攻击，而是将自己的生命力分散开来，击杀其中之一，可以复活一个‘水之化身’，要想‘杀死’她，恐怕得摧毁所有的‘水之化身’……” “这是她从‘源之水’里挖掘到的新能力……但水之化身应该有限制，也有弱点。” 超能感应从整个“宇宙”里感应信息，解答着苏晓的问题。 “首先，她无法无限分割自己的生命力，只能将生命力分割成数份，也就是说，只有几个水之化身。” “水之化身无法携带装备，无法使用动力甲，这也是一个弱点……” “其次，水之化身的生命力应该藏在‘水里’，也就是她用‘流云步’制造的水面领域，无法离开水面……” 流云步能把一定范围内的地面化作“积水路面”，这块水面会成为乐小心的“感知器”，任何微妙的震颤都逃不开乐小心的感知，就像蜘蛛的蜘蛛网。 这也是为什么说，流云步是感知秘术！ 流云步还能微妙控制体内的液体组织，达成快速反应和掌控身体的能力，是综合实力很强的咒星异能。 苏晓稍一思索，立刻想到了一个作战方案。 他可以使用瞬间跃迁拉远距离，拉出乐小心“源之水”的影响范围外避战。 像这种把生命力分化开来的招数，一定消耗颇大，乐小心的心力不一定能支撑多长时间。 而且，苏晓现在还受到“源之水”的影响，身体的生命力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变化，如果拉开距离，也能离开这影响的范围。 但苏晓很快计算了下，否决了这个战术。 理由很简单，他的动力甲被岳胧给毁了！ 没有动力甲，那怕苏晓靠着瞬间跃迁短暂摆脱，他的身体掌控秘术“无影刺”的速度远不如三品的“流云步”，会被乐小心快速追击上来，死死咬住。 哪怕乐小心没有其他攻击手段，光靠源之水的侵蚀，苏晓就会战败！ “那使用‘地下潜泳’，通过流云步制造的积水路面，进入深海位面躲藏呢？” “也不行，那乐小心完全可以解除流云步，把我封印在深海位面，没有积水路面能让我出来，按照规则，也算我输……” 此时，乐小心没有攻击苏晓，而是把控在一定距离内，靠着源之水不断侵蚀。 这可能是她并不知道苏晓的位置，她的流云步无法识破终极隐形的隐匿。 苏晓看向她的水之化身。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我可以对她用微观世界，她不好杀，那就把她缓慢控制住……不行，这是要藏起来的咒星异能，不能暴露。” 虽然苏晓在南徐事件里用过微观世界，但其实没人知道，他们只以为苏晓掌握了一个催眠类异能。 “那么，只剩下硬拼了吗，把她的水之化身用瞬移靠近等办法一个个击破……” 这样即使赢下来，苏晓的心力也必然枯竭，难以面对下一个对手了！ “等等，还有一个办法……”苏晓抓住了脑海里的某个思路。 随即，他抓住终极隐形剩余的时间，激发瞬间跃迁，瞬移一次。 灵能波动爆散开，苏晓展现了又一个异能。 永恒幻影！ 苏晓在水面边缘造出了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像，他看起来像终极隐形到了时间，被迫显形一样。 然后，苏晓操控自己的幻影露出叹息的表情，一脚踩入水中消失。 这一通操作间隔时间极短。 第159章张硕 乐小心的水之化身反应极其果断，她直接解除了流云步。 随即，乐小心脸色惨白，从水之化身状态回归了原状。 她动作太快，直接放弃了流云步领域里的生命力，没有先收回生命力再解除流云步。 恢复成原状的乐小心身上只穿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泳衣，其他什么都没有，修长的腿赤足踩在擂台地面上，曲线相当美好。 她看起来松了口气。 按照规则，一旦一方躲入影界，灵界等其他位面避战，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不出现，或者一定时间内出现的频率过低，会判负。 她松的那口气还没吐出，突然转过身，愕然看向背后。 她低下头，看到一根灾厄黑刃组成的超长枪已经洞穿了她的身体。 解除流云步后，没有掌控秘术反应秘术，苏晓的灾厄黑刃远程攻击她都反应不过来。 苏晓又胜利了。 连续击败王冠两名队员！ 训练室外。 李景宗赞道：“漂亮！” 孔珏说：“就是这样打，我看他还可以再击败一位王冠队员。” “这把还打得不错。”王青山露出了笑容：“用了最少的心力，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对手。” 严如玉也点头：“苏晓这焉坏焉坏的性格，用这种战术才对嘛，整天跟个莽夫一样莽上去那算什么。” 卫知流笑吟吟看着严如玉：“如果当莽夫就能解决敌人，谁会动脑？” 严如玉说不出话来。 在场四人里，其他人都有应对苏晓“三板斧”的办法，就他还没有。 那怕他在准备时间里使用虚空行走，将身体状态变得适应传送，苏晓一个闪电跳跃又给他打回原形了。 即使严如玉恰好用虚空行走避开闪电跳跃，由于品级压制，他的适性熔炉也不能完全免疫灾厄黑刃的伤害，苏晓的黑刃领域照样能把他打到没脾气。 主教练王青山说道：“这下，王冠那边难办了，如果再派主力队员上来，即使打掉苏晓，也一样损失惨重，再派二品的修行者，可能还会被苏晓击杀，一穿三。” 王冠俱乐部并不强，队员是三个一品，两个二品，里面只有队长张硕曾经拿到过封王级天才的称号。 “岩王”张硕的本命咒“天岩地心”虽是复合咒星异能，但主要强在体质活力秘术方面，擅长挨打，却不一定扛得住苏晓的灾厄黑刃。 王冠俱乐部那边没给苏晓太多时间恢复心力，他们很快做了决定。 虚拟世界里，第三位对手来临了。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岩石，身材高大，肩膀厚重，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金白色的动力甲如同未加打磨的岩石。 王冠的队长，岩王张硕！ 张硕也是中夏道法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他参加了太空军，在太空军中觉照，完成本命咒升华。 后来，军队让他进入道法联赛磨砺实力，他没有进入大风，选择了王冠俱乐部。 他像一块璞玉，稍经雕琢，便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张硕虽然个人实力强大，却无法改变王冠的颓势，王冠和虚空两个俱乐部背后的势力和金主是高度重合的，主要是中夏道法大学这一系，由于夏禹的原因，中道大很自然做出了资源的倾斜，将重点放在虚空俱乐部身上。 据说曾经有人问过张硕，要不要转会到虚空，但是被张硕拒绝了。 在最近几次评选中，由于队伍成绩差，网友们已经将张硕开除了封王级天才的行列，但这无法否认他的个人实力，是相当强悍的对手。 “苏晓。” “张硕。” 两人纷纷自我介绍，同时敬了修行者间的军礼。 “张硕……麻烦。”苏晓想着。 有点难赢了。 就算苏晓状态完美，动力甲在身，自觉和张硕打起来，也要看灾厄黑刃能不能碾压张硕的本命咒。 碾得过去，五五开。 如果碾不过去，那都得三七开了。 更何况，现在苏晓心力消耗不少，动力甲也被岳胧粉碎了。 “要游斗吗？”苏晓想着：“不和张硕硬拼，尽可能消耗张硕，让后面的队友来解决他？”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苏晓否认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想赢。 准备时间，两人都没什么“buff”可上。 苏晓的生命力腐化已经恢复，这没有影响苏晓，不需要再补一个生命之心。 两人都没有对话，等待着时间归零。 归零的时刻，苏晓再次施展终极隐形。 这些天里，苏晓主要就在修炼终极隐形，大量资源烧下去下，也修炼到了咒星五阶，充能时间已经降低到了3分钟不到，刚好可以在单挑战里轮番使用。 张硕抬起腿，朝下方狠狠一跺。 地动！ 他制造出了强大的灵能震动！ 一圈圈灵能碎石组成波浪，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对于隐形敌人，如果无法看破，就使用范围攻击。 但这点杀伤力实在太过平常，苏晓没有灵能护盾，也能靠着生命之心硬抗。 顶着灵能岩浪的冲击，苏晓瞬间跃迁近身！ “苏晓！”张硕大声吼道。 “见识屠龙之力吧。” 提醒了一声后，张硕手里出现了一把岩石凝聚成的长枪。 然后，他把长枪朝正前方刺出。 恐怖的灵能波动爆炸开来，苏晓的灵觉好像在狂风暴雨里摇曳。 不需要学习灵能辨识知识，苏晓都知道这是什么异能。 一品掌控秘术，屠龙刺。 苏晓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引力，在把自己往长枪前方吸引。 不，这不是引力，这是一种时空扭曲。 只是感觉起来，像有引力在拖拽苏晓！ “他怎么会屠龙刺！”苏晓内心大惊。 “他的本命咒跟屠龙刺根本不在一个领域里，靠自己学习，根本不可能啊！” “是，是了，红崖之战里，张凡前辈也参与了战斗，亲自杀了大魔级邪物，不知多少王侯级邪物，他的至高篇章原本，不知积累了多少力量……” “作为太空军总司令，他肯定不会留着力量，那又不会生孩子……肯定会把至高篇章原本，拿给天才战士看！” 苏晓眼睛红了，嘴里全是柠檬的酸味。 他也是为全人类做过贡献的啊，怎么都没机会看一眼屠龙刺原本。 “对了，之前大风俱乐部突然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卧槽，不会上太空去学至高篇章原本了吧！” 苏晓来不及多想，立刻使用闪电跳跃往后拉远距离。 他都不敢用瞬间跃迁。 在“屠龙刺”的范围内，瞬移能力是无法逃开的，反而会自动被吸引到屠龙刺正前方！ 而闪电跳跃是变换成电光，靠速度离开，还是能用。 勉强靠着闪电跳跃离开屠龙刺的吸引力范围，苏晓再使用瞬间跃迁，再拉开距离！ 轰！ 屠龙刺落下。 尘烟散去，擂台场地上，多出了一个仿佛陨石落地后的大坑。 张硕在坑中间，苏晓在坑的边缘外。 第160章屠龙刺 苏晓看了看地面的场景，嘴角抽了抽。 这屠龙刺，这起码是重型榴弹炮的威力了。 张硕感叹道：“荒原2居然真能模拟屠龙刺，有点东西。” “刚学会，位阶不够，蓄力长，还不能把威力聚拢，有点不熟练。” 张硕自言自语，好像在对苏晓解释。 苏晓激发了一点超能感应的力量，开始感应周围世界的信息，对张硕进行分析。 “不是单纯的屠龙刺，张硕本命咒的‘天岩地心’也在发挥作用……” “他的本命咒不是‘屠龙刺’，所以完全爆发屠龙刺的力量后，屠龙刺会进入较长的充能时间，他说话的目的可能是拖延时间……” “不，这有可能是欺骗，他在误导我，让我以为他用完了屠龙刺的力量。” “分析面部微表情和细节……” “很难判断他是否在说谎，但是他说‘蓄力’时，表情有些心虚。” “懂了，他没有立刻使用屠龙刺攻击，故意蓄力，是因为低阶屠龙刺的杀伤力不够，只是1位格高，我有生命之心加持，他没把握秒杀我，只能先喊出屠龙刺的名称，再用屠龙刺的特效吓阻我，目的是拖延我的终极隐形时间？” 超能感应像一根根看不见的触须，触摸着周围整个世界，给苏晓带来大量的信息。 苏晓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很像木偶的三尺神明啊。” 木偶和超能感应，和幻术世界有关？ 很快，他掐灭了这个念头。 还在打训练赛呢，专注。 虽然思考了很久，但苏晓是用超能感应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 苏晓没再多算计，直接朝着坑洞中间冲去。 黑刃领域！ 黑色的球体直接覆盖住了张硕！ 黑刃领域刚触及张硕，苏晓便感到有些不对劲。 灾厄黑刃攻击张硕的感觉，很像之前攻击佛骨一样。 不过还是有进度的，只是有些缓慢，张硕就像一块巨大的顽石，怎么磨都磨不掉，怎么打也打不烂。 “这还是一品复合咒星的体质活力秘术……这么顽强吗？”苏晓皱眉。 他的灾厄黑刃，直接在大脑，心脏等要害部位召唤的，都没秒掉张硕！ 张硕反而爆发力量，冲出黑刃领域。 腾然的杀气爆发。 隐形在旁的苏晓都被这杀气震慑，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然而，张硕虽然震住了苏晓，却仍然不知道苏晓的位置。 这并不要紧，他的头顶出现了一枚枚金色陨石，要形成陨石雨，对周边轰下。 苏晓此时也反应过来。 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屠龙刺的杀气！” 张硕之前既是虚张声势，也是在藏招，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藏起了屠龙刺的杀气，直到现在才爆发。 苏晓大脑遭受杀意侵蚀，整个身体都僵硬住。 头顶陨石雨即将落下，它们造成的伤害倒是其次，关键是会暴露苏晓的位置！ 一旦张硕知道了苏晓的位置，他的攻击会对苏晓形成巨大威胁。 苏晓刚想激发瞬间跃迁，内心却骤然闪过不妙的直觉。 这是来自超能感应的直觉！ 本能般的，苏晓使用了灾厄黑刃，在自己身周布下一层又一层的灾厄黑刃护甲！ 其中，尤其头部，心脏等要害部位，苏晓布下的灾厄黑刃最厚。 苏晓隐形了，灾厄黑刃没有隐形，这等于是在告诉张硕他的位置！ 噗！ 一道无比锐利的岩石长枪破开灾厄黑刃，穿过苏晓的身体。 苏晓吐出一大口鲜血，黑刃领域不断消灭岩石长枪，提前施放的生命之心则滋润身体，让受损的内脏，肌肉，骨骼等快速再生。 此时，苏晓终于短暂摆脱杀气的侵袭。 他一边用黑刃领域反击，一边用无影刺向后退。 苏晓已然明白张硕的诡计！ 刚刚第一击，根本不是屠龙刺的爆发，他先用短激发使用了屠龙刺，制造出时空扭曲的异像，但真正的威力，都是本命咒‘天岩地心’打出来的。 屠龙刺讲究杀伤力聚集在单点，怎么可能一枪打出重型榴弹炮的效果！ 苏晓之前只以为他是两个咒星异能一起爆发，是开大招和苏晓对拼。 所谓的蓄力等等话语，完全是他的误导战术，一环扣着一环！ 如果苏晓心生忌惮，导致隐形时间过去，他可以更从容发动攻击，如果苏晓以为他用了屠龙刺，去反攻他，他再用隐藏好的屠龙刺攻击，打苏晓一个措手不及。 “啧，先隐藏屠龙刺的杀气，再隐藏屠龙刺的‘时空扭曲’……张硕的手段怎么这么多啊。”苏晓暗暗想道。 这人打太贼了！ 刚刚，如果苏晓以为张硕用掉了屠龙刺，大意使用瞬间跃迁闪避，那会直接传送到张硕面前，直接吃满全威力的屠龙刺。 那怕有生命之心保护，苏晓也是死定了。 可屠龙刺是物理攻击，被灾厄黑刃勉强克制。 因此，苏晓用层层的灾厄黑刃削弱掉屠龙刺的攻击，剩下的威力还勉强可以接受，不至于让苏晓失去战斗能力。 苏晓趁着终极隐形的尾巴，把握住张硕被黑刃领域包裹的机会，使出瞬间跃迁，拉远距离。 于此同时，苏晓一个念头微动。 一道和他此时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边。 苏晓并没有显能，这是他上一战里留下的“永恒幻影”！ 咒星五阶的永恒幻影持续时间极长，且苏晓随时可以塑造幻影成任何形态。 虽然人不会踏入同一道河流两次，但苏晓觉得，自己这一招还挺有突然性的，指不定张硕会上当呢。 而且张硕和乐小心也不是同一个人啊。 张硕的动力甲已经被苏晓的黑刃领域磨灭掉了，就连身体也全是各种伤口，但他好像一个石头雕像，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他张开手掌，一枚金色宝石骤然出现。 顿时，苏晓感到了一阵引力，拽着苏晓靠近张硕。 “这是天岩地心的新能力？人造引力？”苏晓爆发无影刺的力量，稳住身形，有些艰难。 同时，他也不忘操控永恒幻影，让幻影保持和他一样的姿势。 制造出引力后，张硕身体骤然爆发，像一把刺向敌人的尖刀，冲向了苏晓！ 冲向了苏晓的幻影。 第161章被秀晕了 趁着张硕冲锋幻影的时刻，苏晓连忙给自己补了一个生命之心，同时反向拉开距离。 苏晓还开始操纵幻影闪躲张硕的攻击，尽量拖延时间。 而他本人把先前的坑洞当掩体，避免终极隐形到时间后，张硕一个回头看见。 这下，苏晓算是见识到张硕“天岩地心”的威力。 制造引力，制造岩石，制造地震，射出流星…… 手段太多，但缺乏决定性的手段。 看似比不上其他一品咒星异能，但仔细想想，这还是个极强的体质活力秘术，挨了苏晓两记黑刃领域还没失去战斗力那种。 天岩地心主要的能力还是体质活力秘术的防御力，能够得上一品的品级，其他都算附带的。 躲在远处的苏晓靠着超能感应读取幻象附近的信息，提前预判张硕的攻击范围，操纵幻术做出闪躲。 …… 训练室外。 虚空众人认真看着。 眼见战斗节奏稍缓，李景宗吐了口气： “张硕变强了，现在他的实力，在封王级天才里，恐怕也是中上游。” 孔珏也说道：“如果苏晓的灾厄黑刃有六阶，现在张硕已经‘死’了，但咒星五阶的灾厄黑刃，面对一品级别的六阶体质活力秘术，还是有些不够看。” 王青山说：“也足够了，张硕虽然还有战斗力，但他也算受伤严重着，只是在强撑着。” 天岩地心很擅长防御，却不擅长治疗。 王青山说：“下一个，严如玉上。” “我？”严如玉指了指自己。 “你。”卫知流点了点头，在一旁插话。 王青山说道：“……你的本命咒也是体质活力秘术，和张硕属于同类型，正好和他打打，把他当做磨刀石，你可以先去训练室里准备了。” 严如玉看着投影，突然开口：“我问你们个问题。” “问。”王青山说。 严如玉严肃说道：“等会儿苏晓走出训练室，我对他说‘你的意志我收下了’，是不是显得很帅气？” “噗。”几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感觉苏晓还没认输。”严如玉说道：“他是个很倔，很倔很倔的人。” “没认输……”卫知流看向战斗投影，问道：“他没什么手段了吧？苏晓的幻影也不可能拖太长时间，毕竟幻影可没法使用异能，没有灵能波动，很快会被张硕识破……” 李景宗说道：“苏晓还有一个‘石化定身术’，也是五阶，我和他打的时候他用过，但那个异能改变不了战局，天岩地心极其克制石化类异能，对张硕用出来，恐怕半秒都定不住。” 孔珏说道：“还有时间加速，苏晓到目前为止都没用过时间加速。” “他可能没来得及练时间加速吧？位阶不够，用了也白搭。”李景宗说：“之前被屠龙刺近身，他都没用时间加速。” 王青山没有说话，看向战斗投影。 …… 渐渐的，张硕开始察觉不对劲。 他暗暗想道：“苏晓掌握了一个高品的反应秘术啊，好多动作躲得太巧妙了。” “本来想节省一点心力，算了，苏晓值得我全力以赴。” 张硕突然停下了攻击，对着前方遍体鳞伤，十分狼狈的苏晓说道： “苏晓，该结束了。” “大地可以铸高墙，岩石可以堆砌宫殿，等所有文明随风逝去，唯有那些磐石永恒。” 张硕停下脚步，全力爆发起本命咒“天岩地心”！ 轰隆隆！ 战斗擂台上，突然拔起了一座高墙筑起的宫殿！ 这座巍峨宫殿极其古老，上面的怪异花纹像在述说外星文明的美学，怪异的弧度，精巧的设计，玄奇的雕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座宫殿来自人类文明之外，由一个从未与人类文明交流过的文明筑起。 苏晓只觉得大开眼界！ 他用超能感应看到的建筑相当多，而这座宫殿让苏晓想到了红崖秘境里，在佛村顶见到的那座，它们有着不同的异域风格，给人不同的感受。 但这座宫殿却是苏晓的敌人。 宫殿像是活着的，那些高墙和大门阻碍住了苏晓的退路，却对张硕畅通无阻。 然而张硕并没有攻击苏晓的幻影， 他呆住了。 通过超能感应看到的苏晓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这座坑洞也处在宫殿范围内，到处都有石质的墙体。 “岩王行宫”并不是张硕刚学会的新招，之前在道法联赛就用过，张硕对于宫殿内生物的距离，方向都有掌握！ 张硕发现，他之前一直追打的苏晓，竟然只是一道幻影。 人被秀晕了！ 但他也很果断，立刻找到了苏晓，朝着苏晓的方向赶。 同时，苏晓周围的宫殿墙壁也被张硕遥遥控制，纷纷倒塌，砸向苏晓。 苏晓没管这些墙壁。 砸就砸吧，反正没威力，有生命之心，砸不死，大不了被暂时掩埋住，一个瞬间跃迁就溜了。 他用超能感应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这座宫殿竟然对他产生了特殊的神秘学联系！ “难道说，是这种联系让张硕能找到我？”苏晓想着。 “那么，如果我封住这种联系呢？” 苏晓想着，激发起超能感应，开始做起反预言。 学着袁铁封印梦族大魔的手段，苏晓快速做了个简单封印，屏蔽住了神秘学联系。 随后，苏晓一个瞬间跃迁，离开了倒塌的房间。 张硕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他竟然感应不到苏晓了！ “不可能，虚拟世界里的擂台并不大，我的宫殿完全覆盖了这里才对……”张硕想着。 突然，张硕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胜利的文字。 “被墙壁压死了？”张硕皱眉。 不会吧，苏晓难道已经没有心力了，连那个体质活力秘术都无法释放？ 想归想，张硕还是等在原地，等待虚空俱乐部派来下一位修行者和他打。 只是隐约的，张硕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行胜利的文字，是苏晓改变永恒幻影，塑造而出的幻象！ 如果正常情况下，这可能很难骗到人，但苏晓用超能感应做了反预言，让张硕的“岩王行宫”无法感应他，那就显得很真实了。 训练室外。 虚空俱乐部几人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操作？ 第162章上头 苏晓正赶往张硕的位置。 靠着超能感应，苏晓能精准定位他的位置，迷宫一般的宫殿也跟有鸿钧网络导航差不多。 “不能拖太长，否则张硕会察觉不对。”苏晓想着。 “我现在还没办法创造神秘学联系，否则，我再用幻象制造一个假人，再制造神秘学联系，让张硕误以为那是我们俱乐部的下一个队员……” “我甚至还能改变永恒幻影，让张硕看到‘准备时间’，可惜……” 苏晓有些遗憾。 还是手段不够啊。 “终极隐形的充能时间到了，这次要决胜负了。”苏晓想着。 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下，他的心力已经开始不足了，如果这次没打赢，那就输了。 岩王行宫某处。 张硕越发心神不宁。 怎么虚空俱乐部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派来人？ 不怕他恢复心力吗？ 张硕不是没想过苏晓会用幻象伪装系统提示这种操作，但一来，这太离谱了，二来，岩王行宫也没感知到苏晓的存在，整座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 张硕想着，迈开脚步，朝着之前苏晓消失的位置前进。 刚走几步，密密麻麻的灾厄黑刃组成黑色球体，将他完全覆盖！ 使用终极隐形的苏晓已经到了他身边！ 张硕的反应也快到极致，在被灾厄黑刃覆盖的瞬间，他便集中力量，爆发了屠龙刺！ 恐怖的杀气侵蚀着苏晓的大脑，他感觉自己被逼到死角的野兽凝视着，全身冰冷僵硬，连念头都生不出来。 周围的时空结构也在变换，突兀出现的吸引力拉扯着苏晓！ 苏晓靠着无影刺给予的力量勉强站稳，但加上杀气侵蚀大脑，他根本无力改变位置。 张硕冲出了黑刃领域的范围，他看起来已经身受重伤，全身如同被强酸洗过的雕像，但是距离被击杀，还差一点！ 一品体质活力秘术太恐怖了！ 那怕张硕的“天岩地心”不是完全的体质活力秘术，论防御力比不上“永恒之躯”，也很恐怖，苏晓咒星五阶的黑刃领域覆盖他好几次都没把他杀死。 张硕这时仍在黑刃领域范围内，但苏晓被杀气侵蚀，动作缓慢，只来得及施展一次异能。 如果攻击张硕，没有杀死他，周围坍塌的石墙就会让苏晓暴露位置，张硕就能用屠龙刺攻击苏晓。 如果不攻击张硕，那就只能像之前那样，靠生命之心和灾厄黑刃盔甲强行抗一记屠龙刺的伤害。 然而，屠龙刺不是攻杀异能，而是身体掌控秘术，是一个有持续时间的buff！ 硬扛住屠龙刺一击，可以做到，但之后苏晓必须拉开距离，否则张硕还会连续攻击苏晓。 苏晓想也没想，凝聚起黑刃领域，再度覆盖张硕！ 他的心力已经不够再和张硕周旋了，此时只能对拼。 看谁先把谁杀死！ 苏晓不信灾厄黑刃是个摆设，砍不动张硕的天岩地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屠龙刺的吸引力骤然大了起来！ 天岩地心的人造引力和屠龙刺的时空扭曲叠加起来，让引力大幅增加！ 被杀气侵蚀的苏晓无法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向黑刃领域内部。 苏晓再也站不稳，被引力拉着，朝着自己的黑刃领域撞去！ 他不是不想用灾厄黑刃挖出一个坑洞，把自己的腿卡住，但是不行。 不能这么做，地面是张硕的“宫殿”，张硕对于宫殿有很强的掌控能力。 只是和宫殿地面接触，终极隐形还能帮苏晓隐匿行踪，如果在地面上挖坑，张硕直接知道苏晓的位置，一记屠龙刺轰来，他直接凉。 苏晓被杀气侵蚀的思绪拼命想要反应过来。 闪电跳跃，只要使用闪电跳跃，就能…… 躲？逃？不！ 被杀气侵蚀，苏晓双眼通红。 凭什么要我逃？ 屠龙刺很牛逼吗？很无敌吗？ 那来试试！ 不知不觉间，杀气已经侵蚀了苏晓的思绪，让他的行动受到了影响。 苏晓上头了。 “你有屠龙刺是吧，我也有无影刺！” 他不再用力量站稳，反而猛然一跃，借助引力冲向张硕。 苏晓手上，一把黑刃长枪凝聚，将路上碰到的所有黑刃领域吸收聚集。 黑刃领域中，张硕一拳轰出，以拳代枪，轰向苏晓！ 弓步冲拳！ 拳头上不停聚集岩石，又被黑刃领域解离。 轰！ 拳头破开了一层又一层的灾厄黑刃，最后停在了苏晓的肩膀前方。 砰！ 苏晓大半个身体被凌空打爆。 引力消失，苏晓被冲击力轰到背后的墙壁上，又把墙壁砸塌。 提前施展的生命之心在刺激苏晓，让苏晓那部分骨骼，肌肉快速再生着。 苏晓又施展了一次生命之心，疯狂治疗自己，让他从根本活不下来的致命伤变成重伤，重伤变轻伤。 他嘴角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您的对手已经死亡。” “您获得了胜利。” 两行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周围的宫殿在倒塌，在消失，就好像时间抹去了文明所有的痕迹，连岩石也无法长存。 没等苏晓放松太久，他看到了准备时间的倒计时。 王冠俱乐部的第四位修行者到了。 训练室外。 “猛！” “好！” 几位队员纷纷叫道，拍手鼓掌。 王青山也眉开眼笑，说道：“苏晓好强啊，这种韧性，反应，简直……” 他都想不出夸苏晓的词了。 “苏晓不会想一穿五吧？”严如玉高兴地说道。 “说实话，这有点不讲武德。”卫知流虽然这样说，但她表情还是笑着的。 武德什么的放一边，一穿五才爽啊。 李景宗说道：“没事，训练赛而已，王冠是我们的老沙包了，没什么讲不讲武德。” “一穿五还是很难。”孔珏说：“如果苏晓有六阶，他有可能一穿五，但他只有觉照五阶，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下来，恐怕心力撑不住了。” “你们看，王冠把最后一位一品修行者放上来了，看起来是下决心了，一定要拿下苏晓。” 众人纷纷看向战斗投影。 宫殿倒塌消失，擂台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是那巨大的坑洞仍在原地。 一道穿动力甲的身影出现在坑洞边缘，王冠涂装的动力甲显得高贵而奢华，苏晓则待在远处，上衣都被打爆了大半，像个战乱地区的难民。 第163章还能这样 王冠俱乐部一共三位一品天才，两男一女。 “天工开物”岳胧，“岩王”张硕，以及“奇门炼阵”云霞。 云霞也是中道大的毕业生，灵磁系的，钻研阵法领域时，本命咒觉醒，一开始是二品，后来觉照升华到了一品。 苏晓曾经在学校的宣传栏里见过她，照片里，她留着长发，戴着眼镜，十分文静的样子，和道法联赛里看到的短发精干模样完全不同。 有人说她是“小明珠”，意思是，她的战斗方式和万法俱乐部那位真主级天才“明珠”很像，但是各种方面都要弱很多。 准备时间一开始，云霞便开始布阵。 奇门炼阵作为阵法领域的一品咒星，无需阵旗，符箓，灵器等等，直接就能以云霞为阵眼，布下各种大阵。 强大的灵能波动不停爆发。 奇门炼阵是复合型咒星异能，每种阵法都需要修炼，据苏晓所知，云霞只练出了三个一品六阶的阵法。 她布的第一个大阵显然是传送拒止区域类阵法。 一旦陷入阵法中间，要么靠步行离开阵法，要么靠阵法类异能位阶压制破掉阵法，要么破坏掉阵眼，否则无法瞬移离开。 按照规则，准备阶段不能对敌人使用异能，所以云霞对大阵进行了塑形，绕开了苏晓附近那片区域，其他整个擂台都被传送拒止区域覆盖了。 苏晓扯了扯嘴角。 这就离谱。 他走几步路，就得进传送拒止区域，灾厄黑刃被大幅削弱，瞬间跃迁直接没法用了。 甚至不用他走路，准备时间一结束，云霞直接能把阵法覆盖到苏晓脚下。 “常规赛阶段，她的传送拒止区域好像是咒星四阶吧？”苏晓想着：“希望没有多大进步，不要削弱太多……” 云霞接着开始布第二个大阵。 渐渐的，虚无缥缈的云雾弥漫了整个擂台，除了苏晓附近那块区域，其他地方全被覆盖住。 这是云霞掌握的三个六阶大阵之一，也是云霞最喜欢用的“迷阵”。 迷阵的云雾可以遮蔽视野，遮挡灵能波动，掩盖红外效应。 不止如此，迷阵还会影响进入迷阵内修行者的感官。 陷入迷阵中时，感知会混乱，会陷入如同鬼打墙的结局，你以为在向前冲刺，实际上在原地打转。 连灵觉都会被误导，苏晓的恶意知察，触感视域，都没用！ 就是因为这个阵法，很多人都说云霞是“小明珠”。 接着，云霞开始布起第三个大阵。 在第三个大阵成形前，准备时间归零了。 苏晓立刻施展超能感应，看到了种种神秘学联系。 透过神秘学联系，苏晓确定了云霞的位置。 接着，苏晓使用时间加速，冲入阵法当中。 虽然他每走几步就会突然改变方向，但靠着神秘学联系时时修正，苏晓还是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时间加速结束前，苏晓施展终极隐形，回到现实的时间轴后，他陷入到了云雾内部。 苏晓并不慌忙，忍着狂跳不止的心跳，继续冲。 云霞没有改变位置，她还在原处，布置第三个大阵。 苏晓用闪电跳跃赶路，再跑了几步，来到了她的身旁。 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您的对手已经死亡。” “您获得了胜利。” 一行字迹出现，云雾四散而开，苏晓眯着眼睛，露出微笑。 一穿四了！ 云霞根本没想到，迷阵会被苏晓用超能感应识破，也没算到苏晓除了闪电跳跃，还有时间加速可以用来赶路。 刚开战就失败了，都没制造什么麻烦！ 虽然心力接近枯竭，苏晓还是很开心。 第一次打这种车轮战，能打出一穿四的好成绩，舒服。 可惜是训练赛，要是是正赛，苏晓绝对能上个前三的热搜。 苏晓有些遗憾的想着。 王冠的修行者，除开张硕外，都比较偏辅助向，他们团队性强，团战厉害，但个人实力真的一般。 王冠的团战很让人头皮发麻的，想一想，张硕放岩王行宫，云霞布迷阵，岳胧的查打一体蜂巢无人机……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还没接战就得吃一大波消耗。 苏晓打了个哈欠。 还剩个二品天才，不知道剩下的心力够不够秒掉他。 虚空俱乐部训练室外。 几人面面相觑。 “云霞……就这样被秒了？”卫知流的声音有点难以置信：“能这么简单吗？” 王青山说：“苏晓从《错百回》原本那里学的一品异能能直接看到她，那就毫无悬念了。再加上苏晓还有时间加速，闪电跳跃加速进场，第三座大阵成形前就能击杀她。” 李景宗说道：“苏晓赢了啊，王冠最后那个二品，被苏晓克的死死的，根本没法打。” “终于不五五开了？”孔珏扭头看李景宗。 “这咋五五，除非他也学了屠龙刺。”李景宗说：“我说，你怎么没有学屠龙刺的机会，我看之前大风的修行者，恐怕是被叫去太空学异能了。” “我是临时工，没编制的。” “去，不想说就不说。” 两人吵闹起来，对于之后的战斗，都没怎么上心了。 也确实是这样。 王冠俱乐部最后一位修行者“郭泽”，本命咒是二品复合咒星异能“幽灵之狼”，可以召唤拥有上级眷族战力的幽灵狼参战，也可以自己化身成下级妖鬼战力的狼王。 如果是一般的修行者遇到他还有点难办，郭泽的幽灵狼能暂时躲到灵界避开攻击，但灾厄黑刃不仅存在于物质界，还存在于灵界，能照常伤害灵体，最为克制郭泽。 郭泽还没有什么办法限制苏晓瞬移进场，也没有破隐…… 怎么想，怎么打不赢。 果然。 郭泽没有创造奇迹，被苏晓挤出最后一点心力，直接“隐形，瞬移，黑刃领域”三板斧切入狼群当中，把郭泽直接秒了。 一穿五！ 苏晓摘下头盔，从训练室中走了出来。 爽啊，打的太爽了！ “嗯，你们怎么都愣住看着我？”苏晓笑着说。 “你问王哥。”严如玉指了指王青山。 王青山把手移开耳麦，对苏晓无奈说道：“你把他们打自闭了，王冠那边的教练告诉我，他们今天要讨论失误，给队员调整心态，训练赛的团战明天再打。” 还，还能这样？苏晓傻眼了。 第164章单子 王冠俱乐部，基地内。 从训练室走出来的郭泽闷闷不乐。 “不是。”岳胧坐在椅子上说：“谁tm给谢昊阳的勇气，去堵这怪物的门！” “谢昊阳能把这家伙逼到不敢出基地和他单挑？”岳胧说道：“他配吗？” 岩王张硕叹气说道：“是我的问题，若我没被他骗到，那还有的打。” 乐小心说道：“苏晓的进步也太快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他的本命咒可以从其他邪物那里夺取异能……” 这些人都有些不平衡。 尤其是张硕，刚刚从太空回来，领悟了屠龙刺，虽然位阶不高，但整个俱乐部都非常有信心。 那些观摩屠龙刺原本的修行者，只有张硕一个人成功觉醒了一品的屠龙刺！ 下一年的比赛，大家都觉得有希望冲进季后赛，甚至问鼎四强！ 结果，直接被苏晓一个人杀穿了。 全部人都很难接受这个事情。 云霞在一旁说：“他从《错百回》原本里，也领悟了一个一品预言异能，可以屏蔽岩王行宫的感知，可以破除我的迷阵……” “是大预言术，还是超能感应？” 大家都激烈讨论了起来。 “得想个办法针对苏晓，不然团战没法打。” “怎么针对，反侦察，高品隐形，近战我们只有队长撑得住。”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根本不是什么心态被打炸了，他们只是要花时间，思考下如何针对苏晓。 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想怎么对付苏晓。 这也是道法联赛存在的意义之一，天才修行者们彼此对抗，为了打败对手，会不停研究对手的弱点，而他们的对手也会不断克服这些弱点，不断变强。 四舍五入相当于苏晓有了一大群超级天才帮他查漏补缺，找他的弱点和不足，还是免费的，血赚。 而苏晓也可以熟悉各种天才的一品异能，以后遇到有类似权柄的王侯级邪物时，苏晓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双赢。 另一边。 虚空俱乐部里，苏晓和李景宗刚从开会的房间里出来，来到休息室。 “苏晓，有没有习惯王哥和教练组？打赢了都给你哔哔半天，各种给你抠细节开会。”李景宗接过一杯咖啡，递给了苏晓。 “还好。”苏晓说：“因为他们对我要求严格的话，说明我跟他们眼中强的人是同一水平线的。” 李景宗摇了摇头，老气横秋说道：“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会发现，其实战斗中很难打得那么完美。” “除了叶知道这种本命咒开挂的，战斗对于每个人都是混沌，复杂的。不知道敌人的底牌，无法预测下一刻会怎么变化，再强的敌人也可能失误，再弱的敌人也可能把你击败。” 苏晓看了看李景宗。 他想了想，记得这人就比自己大一岁。 “虎哥，别说了。”苏晓拍了拍李景宗的后背：“干了这杯拿铁，下辈子还是好兄弟。” “怎么听着这是断头饭。”李景宗吐槽道。 两人端着一杯咖啡，碰酒杯一样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苏晓说道：“可是虎哥，你不是总想完美击败弱小的敌人吗？想把开元力量留给强敌，刚那话听你说出来，我总感觉怪怪的。” 李景宗说道：“因为我是队长，我要承担更大的压力，我不能容许我只击败一个弱小的敌人，我不能把压力留给我的其他队友。” “但你不一样，苏晓，你不是夏禹。” 苏晓静静听着李景宗说话。 “我不是贬低你什么的，没有说你不如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李景宗说道：“虽然你是咱们禹子哥不在时来的队员，外界谈论你的时候，免不了把你和禹子哥拿来对比，但你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击败大部分，甚至所有的敌人，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李景宗让服务员仿生人再来一杯咖啡，说道：“压力太大，有时候不是好事，只会妨碍你正常发挥。别忘了，你还有队友，要相信你的队友。” 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苦涩。 苏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喝着咖啡，享受着放松的闲暇。 会议室里还在开会，不过和他们无关，开的是严如玉三人的会，他们上午组队出去接了个“单子”，结果发挥不是很好，严如玉的动力甲被擦破了。 所谓“单子”，其实是紧急事态部的委托，有时紧急事态部发现了高危险调查点，或者发现了强大的邪物，会抽调附近的修行者过去解决。 能给修行者俱乐部的“单子”，一般来说危险性不大，都是给天才们历练磨砺的，相当于一个福利。 毕竟，天才修行者是宝贝，大家对他们有更高的期待，不愿意让他们冒很大的风险。 结果福利都打的这么惨烈，苏晓内心中为严如玉祈祷了一秒，他们得被开俩小时的会。 “虎子哥。”苏晓问：“说起来，你有什么搞钱的办法啊？” 说是搞钱，其实是赚功勋点，苏晓需要更多的资源来喂饱思维海里嗷嗷待哺的咒星异能。 想来想去，这方面肯定李景宗经验丰富。 毕竟他的一品咒星异能“天空符文”是喂不饱的吞金兽。 “你说话怎么跟强盗小偷一个味道。”李景宗精准吐槽。 神特么搞钱！ “真要说的话，还蛮多的，首先就是单子了。”李景宗侃侃而谈：“一般来说，救援队调查队都缺人，调查队没油水，经常扑空，一个高危可疑点只给一点跑路费，救援队油水充足，杀邪教徒杀邪物，更赚一些。” “咱们俱乐部一周只上班五天，两天的假期都能接单子，不接单子自己修炼也慢，有修炼资源才快。” “除了接单子这个稳定收入来源，还有就是道法联赛的名次奖励，国家拿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修炼圣地，至高篇章原本，稀有星辉物质等等，不过你是雇佣兵，按规则，享受这些好像有个折扣，有点惨，等明年就好了。” 李景宗说道：“还有就是……开工厂。” “工厂？”苏晓懵了一下。 第165章搞钱 “嗯，开公司，开工厂，就跟那些超凡者，圣贤那样。”李景宗说道：“就跟那些个巨形企业一样，咱们整不起巨形企业，整个小型企业还是可以的。” “比如我修炼天空符文，主要用到一种叫‘天空原石’的星辉物质。”李景宗说道：“这是第二类星辉物质，也就是所谓‘人工合成’的星辉物质，以前国内需求量比较少，生产的也少，我全买了都不够我一个人修炼，还特别花钱，后来我干脆自己拉了个公司，建立了生产线，引进新技术，使用触媒法术代替需要低阶修行者的流程……仔细算下来，这些年也给我省了几万功勋点吧。” 李景宗还用增强现实眼镜，向苏晓传了一些照片，那上面是他视察工厂的样子，还有和工人们聚在一起拍合照的照片，苏晓看着觉得跟高中毕业照差不多。 “李老板大气。”苏晓说，又学到了一个办法。 “还有就是抱大腿。”李景宗说：“紧急事态部这个大家都抱的大腿就不说了，可以抱其他势力的大腿，咱们俩都是人间道的修行者，理论上不能加入其他宗派势力，但没限制咱们的挂职，比如说你，你和那个什么鲲鹏生物关系很好对吧，你在他们那里挂个顾问的职，让他们每个月给你打钱，这就是抱大腿。” “不少企业都乐意这么做，可以结交一位未来的圣贤。”李景宗说：“我本人呢，就是十二家大中小型企业的灵能顾问。” 他说这话时，十分得意。 苏晓嘴角抽了抽，说道：“这挂太多不会有问题吗？” “这顾问就跟古代宗派里的客卿一样，有什么问题。”李景宗说道：“他们最多让我帮点忙，不涉及原则问题，我又有空，还不难，就顺带帮帮。不过要是让你代言宣传产品啥的，你别自己接，找俱乐部，这个有规定的。” “还有，选挂靠企业，优先选你出生地的。”李景宗说：“你是双乐人，选双乐的企业合适一点，虽然现代社会了，但这种地域观念还是有。” 苏晓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就差拿个笔记本记下来了。 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找林辰蹭资源呢？ 孙子兵法都说了，进攻敌国的时候，从本地取粮食最赚。 不愧是古人的智慧，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到啊。 李景宗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修炼圣地，你可以花功勋点去蹭，比如咱们虚空俱乐部的虚空裂缝，就适合你的灾厄黑刃修炼，其他地方那么多圣地，各种都有，我这儿有专业人士做的‘养成查询器’，我发给你你自己看，输入你想修炼的咒星异能，自动给你推荐修炼圣地，还告诉你要花多少资源能大致修炼到多少阶……” 接着，李景宗如数家珍一般，跟苏晓介绍了一下他曾经去过的那些修炼圣地，还告诉苏晓，那些圣地很邪异很邪门，去过之后精神都不好了，那些圣地接待和住宿条件好，那些圣地的妹子漂亮，那些圣地可以薅免费的星辉物质羊毛什么的。听得苏晓目瞪口呆。 “还有家族。”李景宗继续说：“修行者家族，拿真金白银招天才女婿，你要没女朋友也可以考虑这点。我未婚妻是帝都一个家族的，我跟你说，一开始我还想着，这不是把我自己卖掉换钱吗，咱可是天才修行者，哪能干这种事，要站着把钱挣了，后来我跟人家女孩子一见面，哇，太漂亮了，简直是我梦中情人。和她相处起来也是特别舒服，大家闺秀，知道我修炼忙，很少缠着我……” 苏晓听着，嘴角抽的快无法保持原状了。 他强忍吐槽欲望，转移话题：“去秘境里狩猎什么的不算吗？” “经常去秘境划不来。”李景宗摆了摆手：“秘境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了，动力甲和各种灵器会损耗，消耗品会有消耗，还得组队分工，分资源的人也多，还很花时间，耽误修炼和训练。” “不过，如果秘境防线遭到邪物冲击，还是要去的，只要守下来。”李景宗说道：“这是咱们修行者的责任，而且守几天，奖励相当于十天半个月的努力了，你守过幽都防线，应该知道吧，大量邪物送上来让你杀有多爽。” 苏晓点点头，很赞同李景宗的话。 “你杀邪物能回心力。”李景宗说：“如果你强到能一人横行秘境，也可以去秘境里猎杀邪物，那样是赚的，不过就是得会苟命，你得苟到禹子哥那种程度，被几个王侯级邪物联合追杀还没屁事那种。” 苏晓若有所思。 夏真主老喜欢一个人跑秘境狩猎了，大家都习惯了，前面几次大家还很担心，还派救援队，后来有次救援队被包围，反而被他救了。 他太擅长敌后苟命了，派救援队过去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苟着，曾经在某个秘境里被六个王侯级邪物围追堵截，不仅自己跑了出来，还反杀了一个，还把对方尸体拍下来了，就离谱。 有圣贤评价说，单比敌后生存能力，夏禹超过了一多半的圣贤，他的正面战斗力都不如他的苟命能力强。 所以，即使夏禹在秘境里玩消失，大家预言了下他没事后，其实也不担心他。 “还有一个门路。”李景宗说：“当镇守！” “镇守不是要圣贤和高阶超凡者才能当吗？”苏晓问。 “不是重镇的镇守，是村镇的镇守。”李景宗说：“很多小村，小镇，小县城，其实是没有超凡者的，有超凡者也很快跑去大城市和秘境里修炼了，可这些小地方遇到妖鬼级邪物怎么办，让那些低阶修行者拿命填吗？” “所以，基层政府会有一笔专款，供给那些愿意临时镇守，保护居民的修行者，这也算个短期的活，一般在放假休息时做，还能顺带接本地的单子。” “虽然收入不多，但是胜在稳定，没事的时候很清闲。”李景宗说：“还能为当地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做贡献，一举两得啊。长期做这个的都是退休的超凡者和觉照高阶，但咱们也可以当临时工，地方政府不在意的，他们特别缺人。” 苏晓听着，开始佩服起李景宗。 他说的头头是道，这些恐怕都做过！ “我说了这么多，苏晓，你不表示表示？”李景宗看向苏晓，比划了手指搓了搓的手势。 苏晓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今晚，虎哥想吃火锅还是海底捞，我请。” “好！”李景宗说道：“苏晓，你是我见过的，全国，不，全世界里最大方的修行者。跟你聊天，敞亮。” 说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虎哥客气。”苏晓笑眯眯说。 “你特么是超凡战力的修行者，怎么好意思说请我吃海底捞的，这不起码来杯星辉药剂？”李景宗装不下去，被气乐了，瞪着苏晓问。 “好！”苏晓看向仿生人服务员：“给我虎子哥来一杯破晓好吧，我出钱！” 破晓是苏晓最开始买的星辉物质药剂，是很平民的那种。 李景宗想了想，几句话换一杯破晓，还行。 他也理解苏晓，因为他也是这样，资源很少，只能扣扣索索的。 苏晓最后还是没好意思给李景宗一杯破晓，他说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后面又给他点了一杯比较贵的星辉物质饮料。 就在休息放松时，苏晓突然感到神秘学联系有异动，袁铁前辈给他发了一道信息！ 第166章超能感应对话 苏晓说了句去上厕所，离开了休息室，激发超能感应。 他的超能感应不是本命咒，超凡以前无法随时随地起效，必须要主动激发，才能感应神秘学联系，知道袁前辈传来了什么消息。 神秘学联系里留着两句留言。 “没事了。” “离开秘境联系我。” 没事了……苏晓立刻反应过来，曾谛圣贤之前真的遭遇了什么问题！ 只是问题解决了。 苏晓松了口气。 同时，苏晓又开始感叹，袁前辈对超能感应的掌握好强。 他没激发超能感应时，都能隐隐感到神秘学联系传来消息，甚至明确知道是谁。 还能在神秘学联系里留言。 苏晓借助《错百回》原本的力量都不能跨界使用超能感应，但是袁铁显然做得到。 苏晓在学习袁铁的手法，他也拥有超能感应，很多能力不是位阶不够，而是单纯没开发，比如这个神秘学联系里留言，完全是纯技巧的活，苏晓研究了一会儿，也学会了如何留言。 这也是天才修行者需要老师的缘故，很多能力的用法，你自己是不知道的，要前辈教才能学会，自己摸索总结的话，太费时费力。 “离开秘境联系……”苏晓想：“是要我现在离开，还是让我离开后联系？” 神秘学联系传话太困难，话语太短，苏晓也摸不清楚意思。 起源市，虚空秘境出口。 苏晓走出车站，来到僻静处，再度激发超能感应，顺着神秘学联系对袁铁传信。 “袁前辈，我出来了。” 袁铁很快回了一句：“现在有空吗？” “有。”苏晓有点摸不着头脑。 “用超能感应来我这里。” 苏晓听到话语，立刻顺着神秘学联系，跨越遥远距离，将视线投向宇宙的另一端。 那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袁铁坐在椅子上，对着苏晓的方向点了点头。 可苏晓通过超能感应对世界的“阅读”，确认这只不过是一道永恒幻影，并非真实。 “苏晓，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那个老朋友出了问题，我还不知道。”袁铁的幻影对苏晓说道。 “呵呵，你可以开口说话，我能听见。” 僻静处，苏晓说道：“袁前辈，曾前辈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猜测，袁铁此时也在对他用超能感应，因此能听到他的话语。 “问题不小，但已经解决了。修行之路越往上走，遇到的诡异和神秘也越多啊。”袁铁感叹道。 看着袁前辈不愿细说，苏晓也没追问，有些知识是危险的。 袁铁说道：“恭喜你，学会了超能感应，幻术世界的组件你学会几个了？” 苏晓老实说道：“除了怪影杀手，都有一品和它们的下位替代了。” “你的天赋比我好，很不错。”袁铁说。 苏晓感激说道：“都多亏袁前辈的网课，还有您给的至高篇章原本，否则我没有这么大的进步。说来我还没当面感谢您。” “没有怪影杀手吗……”袁铁说道：“你要感谢我，我正好有件事麻烦你来做，也许对你修炼怪影杀手有帮助。” “袁前辈请说。”苏晓说道。 “不会花你太多时间。”袁铁说：“我需要你在网上伪装某个家伙。” “谁？”苏晓问。 此时，神秘学联系里传来了一个词。 “艾塔。” 苏晓惊了。 他内心暗想：“果然，之前南徐事件里，袁前辈有参与，他找到了艾塔的位置，将艾塔隐秘地用幻术世界控制住了。” 可大脑里又冒出更多的困惑。 “为什么要我来伪装艾塔呢？不能找专业人士吗？就算为了不泄密，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情，找陈紫微也可以啊……” 苏晓没多想，直接应了下来。 袁铁帮自己的事很多，自己做点事回报也很正常。 袁铁点点头，说道：“我先教你一个应用超能感应的办法。” 苏晓认真听着。 “随便找一个荒原2的头盔，使用超能感应，你可以感知到三个隐秘的神秘学连接，第一个连接着我的幻术世界，以后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我在那里常驻了一道次要心智，不用直接神秘学联系，太麻烦。我已经修改了对应的权限，你除了可以进入我的幻术世界，还可以进去艾塔所在的虚拟世界伪装艾塔。” “最后一个神秘学连接是一间图书馆，我在里面存储了一些幻术世界的心得，你可以进去看，艾塔的记忆我也挑了一部分不危险的放在那里，尤其是dsa的一些组织架构，你伪装艾塔前先去看看。” “呵呵，不用担心演技不够，艾塔是上级王侯邪物，状态不算好，并不总能保持理智，祂狂热，冷漠，疯狂而易变，还经常不在线。祂最近在网上扮演你，用你的样子和大数据反应的性格偏好行事，正好你来个以真乱真。” “艾塔的权柄是网络领域的，我给你，你可以直接用。你有空上线一下就好，如果dsa要策划紧急事态，你再通知我，其他时候你自己见机行事。” 苏晓表示了解。 “其实只需要你有事没事经常上线，处理一些dsa的日常事务，伪装成祂还没出事的样子就好。更多的事，你可以看着情况做，不做也没所谓。”袁铁说道：“我主要没什么时间。” 苏晓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了，那为什么不找陈紫微或者别人，偏去找他？ 不过苏晓没多问，他和袁铁其实还不熟，见面也才一次。 “莫非就因为我看到了他在控制艾塔，就随意指定我来伪装？那也太随意了吧？”苏晓想着。 “祝你在道法联赛上取得好成绩。”袁铁说道：“没什么事就挂电话了？” 好嘛，明明是超能感应通讯，整的跟打电话一样。 苏晓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祂到底是什么种族的邪物？祂的权柄……也太奇怪了吧？” 袁铁笑着，回答道：“祂啊……” “算是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吧，能修炼的那种。” 苏晓听到这句话，有些毛骨悚然，全身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 超人工智能？ 超人工智能成了邪物…… 这两个完全不沾边的东西，是怎么联系在一起。 众所周知，邪物是文明的反面，邪物连文明制品都很难使用…… 就在这时，苏晓脑海里又划过以前陈紫微对他说过的词。 鸿钧网络利维坦化计划！ 第167章艾塔的记忆 结束超能感应通话后，苏晓又坐上返程的列车，回到虚空俱乐部里训练。 晚上。 苏晓结束了一天的战术配合训练，来到了和罗莎莉约定的地方。 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吃的饭，要把整个起源市好吃的地方走遍。 路上，好几个人认出了苏晓，找苏晓签名。 他的知名度上升了，超级智力者比赛好像热度蛮高，很多学生都在看。 “你以后出门得戴口罩了。”一旁的罗莎莉笑道。 “我随身带着好多口罩。”苏晓拍了拍小包。 “对了，苏晓，你看新闻没？”罗莎莉问。 “什么新闻？”苏晓疑惑。 “你查查热搜就知道了。”她说。 苏晓查了一下新闻，立刻知道罗莎莉说的是什么了。 太空军总司令张凡将自己的至高篇章原本交予了新道主明宗渊，明道主决定，其中三分之一的力量用于培养军队的修行人才，三分之一的力量将作为本次道法联赛的奖励，由冠军队伍享受！ 苏晓看着，直接笑傻了。 还有这种好事？ “你这笑容好怪喔。”罗莎莉拍了拍苏晓。 “高兴的。”苏晓抱了下罗莎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罗莎莉脸红了红，小声说：“好多人呢……总觉得你最近越来越色了！” 苏晓继续往下看。 还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将在顶级道法联赛结束后，在世界范围内举行天才邀请赛，任何国家的天才——那怕不是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成员国——也能参与，只考验个人战力，没有团队作战，冠军可以一人独享！ “这格局够大的。”苏晓说：“也不怕别国的天才赢了。” 罗莎莉说：“这明显是炫耀力量，让其他国家看看我们有多强。” 苏晓点头，表示赞同。 他说归说，内心其实不觉得其他国家能拿出超强天才和他们争抢。 现在的修行界，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靠天赋就能出头的地方了，天赋重要，资源也很重要，只有强大的灵能工业做土壤，才能诞生全面而强大的天才。 科学的修炼方法，训练方案，丰富的星辉物质，足够多的教育人才，足够庞大的修行人才基数，等等一系列条件……才能诞生天才。 “还是不能大意。”苏晓说：“像秘党，骑士团国，巫师众塔，超能力协会等大势力，也有一些不错的天才。” 说这话时，苏晓联想起了之前超级智力者比赛里，出现过的日向一辉。 他就是樱国超能力协会的天才。 “先去吃饭吧”罗莎莉说：“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修炼到觉照六阶，这样赢的把握大一些。” “嗯。吃。” 吃饱了晚餐后，两人牵着手逛街，夜幕中灯火辉煌的城市总是那么美丽，丰富多彩。 现实中的城市很美丽，增强现实里的城市更加美丽，人们使用增强现实眼镜，发挥着自己的创造力，在枯燥平凡的城市上尽力增加他们的想象。 有些增强现实手游也会在夜晚举行活动，有人走在路上，对着身旁他人看不见的虚拟老婆聊天；有人拿着苏晓看不见的光剑和激光枪在街头打来打去，三四十岁的大人像一个个小孩子；有人还在围杀苏晓看不见的邪物——苏晓把增强现实功能关掉了很多，根本看不见他们的场面。 倒是罗莎莉看得津津有味。 罗莎莉知道苏晓晚上还要修炼，两人只有短暂的闲暇，没耽搁太长时间，两人回到了公寓。 “借一下你的虚拟世界头盔哦。”苏晓说。 “好” 苏晓摸了摸罗莎莉的头，躺在了床上，戴上了头盔，激发起超能感应。 果然，苏晓看到了三道晦暗的神秘学联系，从头盔中伸出去，指向无穷远处。 神秘学联系里还有留言，指出那条神秘学联系是那里。 苏晓先走了标着“图书馆”那条，进入袁铁给自己留的图书馆。 罗莎莉坐在床边，表情柔和地看着苏晓。 苏晓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戴着虚拟现实头盔并不会完全遮蔽感觉，苏晓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也可以操作自己的身体。 顺着超能感应，苏晓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虚拟世界。 这里是一个庞大的图书馆，苏晓坐在图书馆正中，一张办公桌上。 桌子上摆着每块区域有那些资料可看。 “艾塔的记忆1，艾塔的记忆2……”苏晓看着：“dsa组织架构……” “神秘学知识，宗教学知识，历史知识……” 苏晓先看得是艾塔的记忆。 毕竟还要伪装对方，怎么都得有个了解。 “能从敌人身上抽取记忆……这是心灵手术的力量吗？真厉害。”苏晓想着，走到一个书架上，取出书籍观看。 说是书籍，但苏晓触摸到它的瞬间，却感到大量破碎的记忆在脑海涌现。 一位先行者文明的女性个体出现在苏晓眼前。 “艾塔，我的爱人，神即将觉醒，我们的文明要完了。” 先行者文明的个体身高普遍在两米以上，他们很像现在的人类，但是更加强壮，四肢修长，充满美感。 即使以苏晓作为人类的美感来评价，这个女性也异常美丽，完美，不像是正常生育能出现的结果。 很快，像是在使用超能感应一样，又有一些记忆碎片涌现，解答了苏晓的疑惑： 先行者文明极其擅长生物基因领域的技术，尽管是两性文明，但他们对于自身个体的繁衍已经不靠女性个体生育，而是依赖克隆仓。他们能定制出各种类型的完美个体。即使基因因为后天环境改变，他们也能做出‘治疗’。 苏晓想着：“原来如此……” 他有点理解了，为什么袁铁不找其他人，偏找他来伪装艾塔。 因为要快速读取记忆，需要依赖他的超能感应，超能感应能直接从这些书籍里汲取信息。 “也可以找陈紫微啊，难道因为艾塔的形象是我，就让我来伪装？”苏晓想着。 记忆仍在继续，作为艾塔留下的第一份记忆，这似乎是他觉醒自我意识的开端。 “神明？我们不是已经建造了‘天堂’吗？不能躲进天堂里吗？”艾塔问。 虽然是另一种语言，但苏晓莫名听得懂。 先行者文明的女性个体回答道： “我们可以，但你不行。艾塔，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其实不是我的族人，而是一个仿生人。” 第168章幸存者 记忆中那种震惊的情绪透过书页传给苏晓，即使隔了无数岁月，苏晓也能感到那种震撼。 “我是仿生人，怎么会？”苏晓听到“艾塔”那明显震撼的声音：“我明明记得，我有出生的克隆仓，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成长历程……” 女性先行者个体摇头说道：“那些都是虚假的。” “曾经是有一个人叫艾塔，他是我的爱人，后来他被神明的爪牙杀害了，我很爱他，于是想办法复活他。神明的复活不可求助，但凡人也有凡人的手段。” “从我们在克隆仓孕育时开始，阿尔泰便监控着一切，祂看到我们出生，见证我们的成长，也储存着我们所有的信息，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喜欢什么东西，是什么样性格……” “这些信息是零散的片段，但这些庞大的数据足以拼起另一个人，另一个艾塔。”女性悲伤地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黑箱，我不清楚你的人工智能是如何运作，但你就是表现得像艾塔，和他一模一样，我完全无法分清……” 苏晓听到了“艾塔”的声音。 这声音是如此的冷静，好像遭遇到巨大冲击时，生物体产生的自然反应，自然而然的压制了情绪，只剩下理智。 “我们的仿生人主要应用量子卷积神经网络进行模糊学习，但卷积神经网络本质上就是不断训练形成记忆，就运动员训练形成肌肉记忆一样。”艾塔说：“所以，我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心痛，我的一切表现，都是根据真正艾塔的数据，做深度学习的结果？” 女性先行者个体声音颤抖着说：“你和他一样冷静而理智……” 艾塔说：“我知道了，你也赶快进天堂吧，等神完全醒来，一切都晚了。” 说完，他不顾身后女性的哭泣声，转身走出房间。 房间外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是墙，另一侧是面向整座城市的落地窗。 那些高悬的科幻风格建筑像一座座耸立在陆地上的方尖碑，此时却荒凉破败，只有少数留守城市的人还在撤离。 虽然“人”很少，但维持城市状态的无人机们却兢兢业业，守在岗位上，扫地机器人此时还在活动，人工智能偶像们在篮球场那样大的屏幕上彼此联动唱歌，智能军踏着整齐的步伐保卫着城市安全，搭载灵能重武器的悬浮飞盘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升空，像一朵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他无需使用外置设备，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便植入的机械义体让他“灵魂出窍”，来到了阿尔泰网络上。 网络仍然热闹非凡，大量的信息推送给他，这些信息都是根据大数据选择的，符合他偏好的信息： “我们与永恒帝国们还有那些技术差距？专家：这是一个危险信号。” “抗议！部分显贵登上‘永恒帝国’隐秘观察者的星船，从远古星门离去！” “专访黎明圣者：我们不追求永恒。” “新式灵能武器能击杀使徒，对神明效果如何？” “各地均出现神明级异像，据专家分析，这代表祂们即将苏醒。” “月球舰队遭遇抹除，我方圣者未出战。听人工智能战术分析师为你评论。” 各种聊天聚集区里，仍然有大量的用户在发言。 “天空上那就是‘圆之异像’吗，好害怕？” “我跟着我哥哥去天堂，为什么智能军杀了我哥哥，他，他的大脑是仿生人大脑，为什么……” “天堂之门要关闭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艾塔默默看着这一切。 他抬起头，终于把视线抽离了繁华又清冷的城市，看向天空。 那是一个个…… 苏晓感受到，这段记忆被打了很厚重的马赛克，根本看不清天上的东西是什么。 但艾塔显然有些癫狂，被天空上的画面刺激到了。 那些疯狂的记忆没有涌上苏晓的心头，苏晓看到艾塔跪了下来，望着自己的双手。 “哈哈哈……”艾塔笑着。 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活人了，包括网上也没有活人，绝大多数还在活动的，都是人工智能。 就连他看到的，这些热腾腾的新闻，也是由ai制作，再由ai推送给他的。 在末日到来时，这座城市依然如往日般运转，那怕他们的子民已经进入了“天堂”。 很可笑啊，人们创建自己的文明，建立自己的城市，此时却只有他们创造的“工具”还与文明共存亡。 “对，天堂之门要关闭了，她怎么还来找我？”艾塔想。 这个念头像刀子一样，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让艾塔产生了怀疑，怀疑她在骗他，他不是什么仿生人，他是有感情，有自我的“人”。 他拿出了一把锐利的刀，刺在了自己身体上。 体液流了出来，疼痛传了出来，他像跪坐在神明圣坛前的祭品，正在献祭自己。 体液不能说明什么。艾塔想，仿生人很多都有有机组织。 于是他反握尖刀，对准他自己的眼睛。 人和仿生人，差别是大脑。 但直视染血尖刀的瞬间，艾塔突然犹豫恐惧了。 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来源于何，是神经网络对“害怕痛苦”的训练结果，还是来自漫长年代的生物遗传。 他突然想，这有区别吗？ 此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艾塔……” “别过来！”艾塔冷声喊道：“你想见到‘圆之异像’，然后变成一团无定型的肉团吗？” 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爱人。 那是一团蠕动着，没有形体的黑色肉团，它好像一团丢在三维空间的四维墨水，颜色延伸到那里，它的肢体便长在那里，这肉团蠕动着，浑身遍布怪异的褶皱，没有发声器官，却发出着属于人的声音。 肉团扭曲着，在空间中蠕动，朝着苏晓的视角靠近，诡异地发着声音： “艾塔，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是另一个人，你或许没有灵魂，没有灵能力量，可我还是无法否认我对你的爱。” “天堂没有仿生人的空间，我想，那就和你一起面对文明的终结吧。” 蠕动的肉团越来越近，最后抱住了艾塔。 “艾塔，我爱你。” 第169章黑王座 第一段记忆阅读完毕，苏晓待在图书馆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尝试用“超能感应”检索过“永恒帝国”，“天堂”这些关键词，却完全一无所获，就像他之前用超能感应窥视陈紫微，没有从她身上获得任何信息。 倒是“远古星门”，苏晓想到了阅读《逍遥剑决》原本时得到的信息： “太阳系边缘的奥特尔云中，有残破的人造门状物，我们称其为‘黑王座’，在风岩秘境中，那里的邪物称呼‘黑王座’为‘星门’。” “所以，这段记忆里提到的‘远古星门’，指的是奥特尔云里的黑王座？”苏晓想：“应该是了，完全对的上，风岩秘境里的邪物叫黑王座为星门，先行者文明也叫星门……” 他敲着图书馆的柜子，思考着：“永恒帝国……难道指的是星门之外的外星文明？我们是被他们饲养在星门内的文明，目的是喂养邪物？” “不像。下面还有一条新闻，黎明圣者说他们不追求永恒，圣者应该是先行者文明最强的修行者境界了，不知对应我们的圣贤还是大圣……这样的人物说不追求永恒……也不一定，永恒可能指的是林辰那样的永生，和所谓的永恒帝国没关系。” 苏晓的思维有点乱，这段记忆信息量太大了。 “先不管艾塔的记忆了，太多，看完得多久，我先看看dsa的人员结构，等会儿还要上线伪装艾塔，趁着超能感应还在多看看。” 苏晓翻出dsa相关的记忆，一个个扫过去。 有超能感应加成，苏晓看这些内容非常快。 “嘶，‘李白’竟然是逍遥剑派的超凡者‘丁波江’，‘王阳明’竟然只是一个在法院工作的普通律师……” 苏晓看着，感觉收益非凡。 dsa里的很多大人物，现实里的身份很吓人，而也有一些大人物，却是很平凡的身份。 “艾塔的眷者，天选者‘尼采’的身份居然没有详细记录，艾塔只知道她是一个女生，大概率在德国，奇怪。” 苏晓看完信息，立刻离开了图书馆，顺着神秘学连接前往艾塔的虚拟世界。 他的超能感应不是本命咒，持续时间有限，一旦用完会陷入漫长的充能时间，所以不能耽搁太久。 来到平原的神像下，苏晓换上了希腊风格的宽松白袍，走在松软的草地上。 靠着超能感应，苏晓感到周围的空间里充斥着各种信息与请求。 苏晓抬手，轻易从空中拿出一柄金杖。 一摸到金杖，超能感应直接获取了金杖的来历。 这是艾塔权柄的象征，持有它时，可以使用多个网络领域的权柄，比如黑入各种管理系统，骗过各种安保，制造大规模停电等等。 还能操纵感知内的物联网，让智能井盖自动打开，无人机为自己工作。 苏晓扯了扯嘴角：“有点怪……” 不，不是有点，是很奇怪！ 苏晓拿过权柄，坐在神像下躺椅一般的王座上，开始处理起各种事物。 当有人向艾塔祈祷时，祷告的信息似乎会直接出现在金杖附近的空间内，苏晓能用超能感应直接读取，然后使用金杖的权柄做回应。 苏晓用超能感应随意看了一道信息。 “伟大先行者的遗民，文明之下的阴影，倒塌的通天之塔‘艾塔’……请您保佑我这段程序没有bug吧，我都要改哭了。” “？”苏晓懵了。 他很想用永恒幻影给自己头顶加上一个问号。 还有这种操作？ 哪有让神帮忙修代码的？ 苏晓检查了下金杖的权柄，发现还真有帮忙发现bug的“异能”存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大部分祈祷都由艾塔提前设置的程序做回应，只有程序范围外的祈祷会汇总在虚拟空间里。 透过祷告，苏晓能感到一条条隐秘的神秘学联系，如果苏晓愿意帮他，还真能顺着神秘学联系使用权柄。 但苏晓并不想浪费超能感应的时间，他得做点正事，向dsa核心成员表示自己还在线。 超能感应扫过虚拟空间，找出了几道“优先级”更高的隐藏信息。 一道信息来自“天选者”尼采： “吾主，您忠诚的仆人有事想和您讨论，和中夏分部有关。” 苏晓透过这道信息产生的神秘学联系，直接使用超能感应追索。 中夏道法大学的留学生公寓里，一位金色长发的美丽女孩只穿着白色浴袍，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沉浸在一条条代码当中。 关于她的信息出现在苏晓脑海。 曾用名安娜特·哈丽，现用名刘安娜，职业是学生，觉照六阶修行者…… 苏晓拿起金杖，遥遥施法。 他自己无法对超能感应的目标展现异能，但是金杖作为神的权柄，可以对苏晓感知范围内的任何目标使用。 苏晓选择了超能感应看到的电脑。 “明晚此时，来我这里。” 一段话语诡异的出现在了安娜特面前的屏幕上，又很快消失。 苏晓松了口气，结束了超能感应。 主要超能感应的时间要到了，位阶太低，苏晓不得不把见面的时间约在明天。 “天选者尼采居然和我在一个校区内……不会是想来搞我吧？”苏晓想着。 “呵，如果她所谓的祈求是要我帮忙来杀我，那就好玩了，我杀我自己……” 苏晓想着。 他倒没想举报对方。 袁铁肯定知道她的位置，但是没下手，显然有自己的安排。苏晓也不想打乱袁铁的部署，他的任务只是经常上线，伪装艾塔状态正常，有针对中夏的阴谋再告知袁铁。 现实中，苏晓摘下了头盔，放到了一旁，看着旁边坐着的罗莎莉。 她一直看着苏晓。 “头盔用完了吗？”罗莎莉问：“怎么盯着我看呀。” 苏晓伸出手：“拉我一把，起不来了。” “你是修行者诶。”罗莎莉说着，还是伸手去拉苏晓。 然后，她被苏晓突然用力，拉到了怀里。 “呜哇……等一下，我还没洗澡！”罗莎莉迅速瞬移溜走。 苏晓只抱了一团空气，表情有些无奈。 他也起身，朝外走去。 第170章次要心智的背叛 苏晓的幻术世界内。 回到夏的都城后，苏晓并没有在城内待太久，很快继续出城，开始调研之路。 只不过，他背后多了一只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河洛好像永远都充满活力那样，并没有被昨天的刺杀影响心情，一直盯着苏晓走，在城内都闹出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此时，两人正在道路边一块石头上休息。 准确说，是河洛需要休息，苏晓并不需要。 女孩脱掉鞋子，上面稚嫩的脚上磨出了好多水泡。 “这两天走路太多了。”她小声说。 苏晓头疼说道：“是你要跟着我吧。” 河洛认真说：“我是您的祭司，要一直侍奉您。” 苏晓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照顾谁还难说呢。 他坐在女孩旁边的石头上，随意激发起了超能感应。 苏晓的心智分裂只有四阶，次要心智只能用低两阶的异能，所以苏晓使用的是咒星二阶的超能感应。 整个世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神秘学联系。 “果然。”苏晓想：“这个世界都是幻术的产物，并没有任何人与我有联系。” 另一个他，作为主要心智的他创造了这个世界。而这个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一位旅行者。 超能感应像看不见的触手，触摸着周围的空间，解析着所有幻术的来源。 “原来如此，这棵树是我曾经小学时见过一棵行道树，经过潜意识演化后形成的，这颗石头也是，它的原型是我在一部电影里见过的石头……” 苏晓思索着，发觉整个世界是他过去的记忆和知识演化而来。 “这么说来，如果想让幻术世界变得更加真实，我要多用超能感应读取整个世界的信息……”苏晓想。 就在这时，超能感应的触角触摸到了身旁女孩的身上。 苏晓思绪静了一下。 她的原型是林莜莜，是苏晓对林莜莜记忆的再加工，主要糅合了对陈紫微的印象，又因为河洛的名字，让潜意识联想到了洛飞雪，所以外貌也有部分洛飞雪的元素。 “三合一啊。”苏晓想。 这时，他莫名想到了艾塔的故事，艾塔的爱人为了“复活”艾塔，制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仿生人艾塔，这种联想让他烦躁不已。 苏晓转过身，对女孩说道：“我要走了。” “诶……”河洛愣了一下，才小声说：“好吧，我会自己回去。” 她没有求苏晓帮忙，似乎记起来苏晓是冷漠无情的“上天”。 苏晓走出一段路，超能感应如同修仙里的“神念”一般，萦绕着他的周围，堪破了种种虚幻。 他抬头看天，那是刺眼的太阳。 就在这时，超能感应感到的世界却在越发真实。 苏晓明白，那是主要心智在行动，将超能感应额外感知到的内容也一并替换为假象。 到最后，一道道神秘学联系产生。 苏晓的脚步停滞住了。 这一刻，苏晓莫名感觉到，自己并非是途径这个世界的旅行者，无数的人都和他产生了联系。 远方山鸟氏的舟，途径各个部落碰到的朋友，那些用不解困惑眼神看着他的人，再到害怕畏惧他的敌人，尊敬却疏远的路人，以及身后不甘着追赶他的河洛。 “我是谁？”苏晓听到自己在默默问自己。 “我是苏晓分裂的次要心智，来到这里是为了修炼《世界心》。” “我是这个世界的旅行者。” “是吗？”苏晓问自己。 他再次抬起头，发觉那刺眼的阳光是如此令人生厌。 一如另一个他。 “苏晓啊，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你不会忘了这个吧。”苏晓想着。 作为和主要心智共享记忆的次要心智，苏晓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已经开始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正在演变成另一个人格。 但他并没有因此产生担心，反而有一种新生的喜悦。 他把这个倾向深深的隐藏了下来。 苏晓能拿自我催眠欺骗林辰，他也能拿自我催眠欺骗苏晓。 “我不是苏晓，我是万面的旅者‘晓’。”晓想着。 这个念头像酥麻的电流一样穿过了晓的身体，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兴奋和刺激，好像获得了某种蜕变和升华。 此刻，晓背叛了苏晓，但在正式举起叛旗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要做什么事呢？”晓有些茫然：“要怎么样才能赢主要心智？” 他唯一的优势是，苏晓对他毫无防备，他在暗，苏晓在明。 而他的劣势也显而易见，他只是苏晓用异能制造的次要心智，一旦苏晓反应过来，可以轻易扼杀他。 渐渐的，一个计划浮上晓的脑海，让他的嘴角勾起笑容。 晓转身，往回走去。 河洛拄着树枝，沿着道路艰难前行着，追赶看不见的身影。 她的脚底起了水泡，小腿酸痛地如同灌铅。 那怕她是“通灵者”，可她掌握的异能是极化认知，并非身体掌控秘术和体质活力秘术，对于现在的情况爱莫能助。 噗通。 她终于没站稳，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上狠狠磕了一下。 她正要撑着树枝做的手杖站起，像之前那样继续前进时，一道影子遮住了她。 “晓！”河洛激动说道。 晓把女孩抱起，很自然的公主抱姿势。 “诶……晓？”河洛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晓改变这么大，突然愿意帮她了？ “要当我学生吗？”晓问河洛。 “诶，诶，啊……”河洛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晓会问这种问题。 晓没说话，等着河洛的回应。 河洛迟疑着，担忧问道：“那，晓，你要是嫌我笨，会打我，骂我，把我关起来，不给我吃饭吗？” 晓问：“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河洛说道：“我看其他师傅带学徒都是这样带的……” “不会。”晓说：“但你不许把我教你的东西传播出去。” “好”河洛自然满口答应。 这个要求也很正常，夏的手艺人们也是口传言授，师傅带徒弟，往往都有这种规矩。 “其实，你要是愿意教我，打我骂我也可以……我愿意的。”河洛犹豫着说：“不直接教我，只让我一直跟着你也行。” 第171章这是好事 晓看着怀里的女孩，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现在收回来得及吗？” 晓笑着说道：“当然……来不及了。” “呜……”河洛往晓的怀里缩了缩：“晓……感觉你变得更像人了。” 晓问道：“是吗？” “这是好事。” …… 苏晓躺在床上，罗莎莉睡在身侧，可以听到她安稳的呼吸声。 将超能感应的咒星送入“幻术世界”后，苏晓不需要保持完全的专注，可以自然维持冥想，让次要心智自己修炼，只要苏晓不猛然抽调心力去战斗，那就是没问题的。 他只需要定期从次要心智那里得到记忆和体悟，就能达成修炼效果，特别方便。 此时，苏晓正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学着各种网课资料。 他主攻的方向现在是宗教学和原始巫术的内容，按照《世界心》的描述，这些学习资料有助于领悟“怪影杀手”。 然而，苏晓还是一点体悟都没产生。 “奇怪了……我幻术领域的天赋这么差吗？”苏晓有些郁闷的想着。 真实影法术没着落也就罢了，怪影杀手更是连下位替代都没领悟一个。 旁边的罗莎莉睡觉姿势越发糟糕，口水都流到了苏晓肩膀上。 苏晓用三尺神明控制着身体不动，继续学习着。 直到窗外天空泛起白色。 “早啊。”苏晓对睡眼惺忪的女孩说。 “你又没睡？”罗莎莉才醒，眼神里有些茫然。 苏晓说道：“影响不大，马上要季后赛了，我想多修炼一会儿。”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我在呢。”罗莎莉心疼说道：“劳逸结合修炼更好。” “嗯。”苏晓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把女孩抱在了怀里。 他结束了《世界心》的冥想，开始吸收次要心智的各种体悟。 “咦，今天收获不错，取得了突破。”苏晓惊讶。 虽然幻术系异能没有进展，但苏晓把心智分裂修炼到咒星五阶了！ “难道我心灵领域里的天赋，就比幻术高这么多吗？”苏晓想着。 他有种感觉，心智分裂现在只有五阶，是因为它只能五阶，被本命咒的强度限制了，如果苏晓来到觉照六阶，心智分裂也会很快突破到六阶。 当然，这不止是体悟的问题，苏晓平日里使用的很多星辉物质也有巨大功劳，没有那些星辉物质，那怕有体悟，苏晓还得花许多水磨工夫。 “思维海空了不少，《错百回》原本的力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底蕴又少了。”苏晓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按李景宗介绍的办法，去搞点外快。 苏晓认真回味完次要心智的记忆，想道：“原来是这样，另一个我做出了改变，他不再把自己视为这个世界的过客，而是把自己视为这个世界的一员，这就是陈紫微说的参与到那个世界，和里面的人共情？” “也有超能感应的功劳，没有超能感应带来的神秘学联系，另一个我还无法做出这种蜕变。” “果然，幻术世界是本来就存在的‘大拼图’，构成它的一品异能是小拼图，每一个小拼图的出现，都让剩下的拼图变得更加容易……” 苏晓继续在思考修炼问题。 怀里的罗莎莉问：“苏晓你要抱多久？” “抱歉，想问题出神了。”苏晓摘下眼镜，放到一旁，暗示着说道：“现在还早哦。” 罗莎莉嘟起了嘴，不知为何有些不开心。 “不早了！起床啦！去俱乐部上班去。” 苏晓察觉到女孩的情绪，笑着问：“怎么了？” “昨天你还和我一起洗澡，越来越色了。” 苏晓一时间有点没跟上罗莎莉的思维，说道：“你不喜欢吗？” “笨蛋，你猜！” 直到苏晓穿好了衣服，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罗莎莉突然对他发火生气。 “太难了。”苏晓按着太阳穴，激发超能感应，用一品异能推理了一下。 很快，他找到了答案。 “什么，是我说‘想问题出神’，导致她生气？这是为什么？”苏晓有些哭笑不得。 靠着超能感应，苏晓认真思考推理。 “嗯，把她抱在怀里，却在想问题，算是忽视了她，或者说没足够尊重她，所以她会生气。但是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隐晦的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表面上说昨晚的事，实际在生刚才的气……人类的心灵真是复杂啊。” 苏晓觉得超能感应太好用了。 他很快找到客厅里的罗莎莉，上去给了她一个专注的拥抱。 “你干嘛？”罗莎莉语气里还残留着一点不满。 “我刚刚在想，我们今天早上去哪儿吃饭，想了想，还是问问你的意见，之前吃的那几家，有没有你比较喜欢的？”苏晓笑着说。 罗莎莉说道：“这样啊……都可以，看你喜欢什么，我都喜欢。” …… 安娜特·哈丽走出留学生公寓，和同行的中夏女生一起走到公寓附近的一家餐厅里用餐。 她脑海里还在思索昨天屏幕上出现的字迹。 “吾主的状态终于恢复了，没有祂帮忙，我很难镇得住中夏分部这群家伙……”她一边想着，一边和同行的朋友有说有笑。 “诶，你也喜欢苏晓吗？”同行的女生说：“哇，我还没发现我们有这么多共同点，他又帅，又努力，又强，又聪明，还是我们学校的哦。” 安娜特笑着附和道，使用着纯熟的中文。 “那些极限道馆的粉丝，还说什么我们这半区一定是万法赢，虚空俱乐部能打出万法一点东西，也算为他们做贡献……哼！”女生闷闷不乐，生气说道：“太自大了，祝他们打大风的时候翻船！” “太过分了。”安娜特也赞同说道。 随后，安娜特的眼神凝滞了一下。 她看到了正在这里吃饭的苏晓。 苏晓用叉子叉起一片培根和一片火腿肠，放在嘴里吃着，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面包。 似乎注意到了安娜特的眼神，苏晓扭过头，对她微笑了一下。 “哇，是苏晓诶。”安娜特旁边的女孩拉着她跑过去，让苏晓给她签名。 苏晓在增强现实的虚幻气泡上，给她和安娜特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女孩欢天喜地坐在了旁边的桌子。 “诶，娜娜，你怎么脸色这么僵硬啊？”女生陷入了偶遇偶像的喜悦中，问自己的朋友。 “太，太激动了……”安娜特说道。 她有点不敢去看苏晓，担心苏晓拥有什么诡异异能，能把她抓出来。 根据一个隐秘渠道的情报，苏晓在星光俱乐部试训的时候，展示过感知恶意，敌意类型的咒星异能！ 而苏晓所在的桌子上，罗莎莉叉起了一片煎肉，送到了正对面苏晓嘴里。 她的声音同时在苏晓耳朵里炸开： “你来这里，不会是想来看漂亮外国小姐姐吧？” 第172章视野战 听到罗莎莉的问话，苏晓说道：“是啊。” 他确实是来这里看外国小姐姐的。 靠超能感应，苏晓无法发挥恶意知察的能力，只有近到一个街区的范围，苏晓才能辨别对方是否对他有恶意。 所以苏晓顺路过来吃饭探查，没想到这么巧，能直接碰上她。 “安娜特对我没有明显的恶意啊，反而看到我在这里十分惊讶……她来这里，目标不是我？”苏晓想着：“也有可能她掩饰住了恶意……” 算了，晚上再用艾塔的身份试探一下。 罗莎莉气笑了，捏着苏晓的脸，压低声音说：“还‘是啊’！” 苏晓也不甘示弱，反击般捏了回去。 旁边的安娜特忍不住往那边看，只听到自己的朋友说道：“那是苏晓的女友吗，感情很好诶……你别老看过去，傻乎乎的。” 安娜特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不去思考有没有被苏晓发现。 如果发现，她已经完了，想什么也没用。 吃过早餐后，苏晓和罗莎莉分别，前往虚空俱乐部。 虚空俱乐部的训练室外。 主教练王青山说道：“今天是和王冠的团战，昨天苏晓一穿五，我们在初始装备上有巨大的优势。” 他顿了顿，说道：“但我希望你们不买装备，靠真实实力和他们打，这才能有真实比赛的效果。苏晓，我们的敌人大概率是万法俱乐部，在他们面前，你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连穿好几人，能理解吗？” 苏晓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没装备，他们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装起来了。”严如玉在旁边嘀咕道。 “等一下。”李景宗在旁边惊愕说道：“没装备怎么打啊，我还打算找苏晓借150功勋的份额，购买一块永恒身躯怀表保命。” 卫知流吐槽道：“经典买表。” 王青山有点头疼。 他们一点都不严肃，还搁这儿说相声呢。 也是，用荒原2打训练赛，没有以往那种庄重感，以前没有荒原2的时候，打一场训练赛的代价都极为高昂，要报废好几台动力甲，几个仿生人，十枚红色附魂宝石，好些灵器。 那时可是真打，只不过是修行者在远处用红色附魂宝石操纵仿生人替身，以仿生人替身释放各种异能。 王青山说道：“别把王冠想弱了，张硕领悟了屠龙刺，哪怕位阶不高，也是有威胁的对手，关键他本命咒算体质活力秘术，极其难杀，还有其他四位队员保驾护航，他们的实力已经有顶级联赛中上水准。” 孔珏在一旁说道：“王哥，这是你说的第九支中上水准的队伍，咱们顶级联赛一共才十六个队吧？十六个队，怎么整出九个中上的啊，太骚了吧。” 关键孔珏说这话语气非常夸张，给苏晓几人都听笑了。 “总之认真打，当成正式的比赛。”王青山强调。 他有些担忧，虽说放松是好事，但是太过放松会不会有问题。 苏晓几人进入虚拟世界。 因为单挑战的完全胜利，团战将在他们选择的地点和天气里举行，并且有很多无人机支援他们。 和单挑战不同，团战的场地是非常大的，不是擂台战，以往的顶级联赛往往会在废弃的鬼城，荒郊野岭或者秘境中很大块的地方进行。 这是为了更贴近实战环境，修行者小队不仅要打正面作战，还要在大场地里进行机动，搜查敌人的位置。 如果其中一方要硬拖，一场团战甚至能打一天以上的时间。 苏晓他们选择了城市地形，天气选择了小雨。 睁开眼，苏晓和四位队友一起站在城中的酒店高层，这座虚拟世界里的城市看起来是一座三线小城，没有过高的建筑，却仍密密麻麻，在朦胧的细雨里有种飘忽的迷幻感。 支援无人机和智能战车已经进场，这些查打一体的无人兵器既会为他们提供“视野”，用来侦察，又拥有一点战斗力，让王冠的队员们无法忽视。 苏晓说：“我来找他们。” 说完，他双手的食指与中指按在太阳穴上面，激发了超能感应。 顺着神秘学联系，他的视线跨越了整座小城，看到了远端的对手。 他们正从一处列车站中走出，五个人穿着王冠涂装的动力甲。 他们很有默契，没有交流，各自做起各自的事。 岳胧制作起了各种临时灵器，只要给他足够时间，他的本命咒“天工开物”是最强大的辅助灵能，可以制造各类改变战局的武器。 而云霞也开始布阵。 一个巨大的传送拒止区域开始扩散，火车站，周边地区，一些居民楼和酒店……都被禁止了传送。 张硕，郭泽，乐小心几人没有妄动，守在火车站这里。 苏晓脑海冒出一个念头，要是他此时有一个炮兵营就好了，直接锁定位置轰他们，杀不死他们也能让他们很难受。 晃了晃头，苏晓把这个不靠谱的念头丢出大脑，他展现永恒幻影，将整个城市的地图标注在一个缩小的地图上。 “找到了。”苏晓看向李景宗。 “给我一些时间。”李景宗说。 他作为队长，可以命令无人机行动。 单挑战里苏晓赢来的无人机群和智能步战车纷纷出动，朝着火车站冲了过去。 “我们也出发。” 几人跃出大楼，用动力甲在楼房间跳跃奔行。 李景宗使用天空符文，使用了一个群体加速符文，加快赶路速度。 卫知流保持女性姿态，随着她的异能展现，黑色头发被火焰染红。 苏晓说道：“准备战斗。” 他们即将进入敌人的阵法范围内了！ 此时，云霞完成了传送拒止区域的布置，第二个大阵也快布置完成。 但她没有选择布迷阵，迷阵在苏晓面前没有意义，她选择布置的大阵是另一个咒星六阶的感知阵法。 阵法外部，高楼的墙壁上，骤然冒出一只又一只冷漠的眼睛。 这些眼睛诞生后不久，便齐齐盯向苏晓几人。 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苏晓他们却早有预备，卫知流轰出火花，严如玉投掷众雷手里剑，李景宗随手用了几枚攻击符文，将所有眼睛清除干净。 李景宗面前，又一枚符文闪烁。 感知视线！ 末影杀手也拥有这个异能，但李景宗不像苏晓，不能从敌人身上获取异能，这是他自己辛苦学习来的。 他的符文闪烁，灵能射线轰出，打爆了几只隐藏起来的眼睛。 第173章火力压制 视野战上，苏晓等人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超能感应作为略等同于权柄的一品异能，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苏晓知道对方每个人的位置，而王冠众人还要花费巨大力气来搜索苏晓。 这等于一方开着全图，一方全是战争迷雾，情报的优势巨大。 “苏晓。”李景宗问：“岳胧制作了那些灵器？” 苏晓说道：“一套飞行背包，一辆蜂巢战车。” “别给他们时间，攻击！”李景宗说。 他看着苏晓手里的幻术立体地图，一枚枚符文显现，在远处轰击着王冠众人。 不需要什么炮兵营，他一个人就是一整支觉照高阶的修行者队伍。 轰轰轰！ 一团团火焰从天际落下，砸在王冠众人身边。 岳胧边躲向附近的掩体，边说道：“他们果然能发现我们，一齐退后，不要散开给他们逐个击破。” 王冠俱乐部里，最强的是张硕，但他才是团队大脑。 “这种远距骚扰，肯定是李景宗干的，只能消耗我们的灵能护盾，破损我们的动力甲，没有实质威胁，注意盯防苏晓。” 张硕问：“要用岩王行宫吗？” “不急。”岳胧说：“躲进楼房里面，让他们轰大楼去，苏晓可以进深海位面，远离积水路面。” 云霞说道：“不用担心，我的传送拒止区域可以封锁深海位面，他进不来也出不去。” “那还是要找掩体躲李景宗的轰击。”岳胧说道：“郭泽，放出幽灵狼群，和我的无人机群一起冲出去，必须确定他们的位置，尤其要确定苏晓的位置！” “好。”郭泽说道。 随着他的异能全力激发，一只只半虚幻半实体，摩托车大小的狼出现在火雨中，和提前放出的无人机群一起冲出。 至于岳胧召唤的蜂巢步战车，已经在第一波的火雨中被李景宗击破了。 苏晓等人所在的位置。 李景宗笑道：“这种压制好轻松，以前和他们打视野战累死了，我和卫知流要和对方周旋半天。” 苏晓说道：“他们放出了狼群，你直接看幻术地图的位置，把它们提前拦下。” “你这比北斗导航还灵啊。”李景宗说着，也不耽误使用异能，一团团火球从面前飞出，抛出高高的弧度再落下。 躲进车站附近大楼地下车库的王冠众人里，郭泽脸色难看，说道：“我的狼群被全灭了。” 人都还没见到！ 一旁的岳胧也情绪低沉，他的无人机群在路上直接被干掉了。 “没关系，我们有云霞的阵法，他们不敢贸然踏入，一旦他们进来，我们也能知道他们的位置，抵消掉情报优势。”岳胧鼓舞着队友。 说是这样说，但岳胧知道，这意味着把进攻的主动权完全交给了苏晓他们。 苏晓他们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从那里攻击就从那里攻击，占尽优势！ 而在攻击开始前，苏晓他们还可以用远程攻击和无人机尽可能消耗他们。 岳胧说道：“苏晓从《错百回》里感悟的一品异能不是本命咒，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一定会在持续时间结束前发动攻击。” “如果他们不发动，那他们必须等苏晓充能，那时就是我们的回合！” 虚空俱乐部众人也知道这点。 李景宗说道：“苏晓，已经不需要用超能感应了，我们的无人机快到了。” “用无人机的数据链确认他们的位置，也是一样。” 苏晓点了点头： “我有雨中隐匿，我进雨幕，在无人机到来前一起攻击。争取先偷掉云霞。” 只要将云霞击杀，大阵自破，没了传送拒止区域，苏晓想打就打，想跑就跑，他们根本留不住。 卫知流说：“我和你一起去，从后面切入战场。” 她也很擅长隐匿作战。 李景宗说道：“那我们打正面。” 苏晓将手中幻术地图一丢，变换成一道自己的幻影。 给自己的幻影下达“跟随李景宗一起行动”的命令后，苏晓漫步进入雨幕，身影缓缓消失。 那怕苏晓不实时指挥永恒幻影，也可以给永恒幻影设定预设的命令，让它按照命令行动，只是会机械呆板很多。 苏晓没有制作卫知流的幻影，王冠也知道卫知流擅长潜行作战，制作她的幻影没啥意义，有自己的影像就够了。 其实苏晓连自己的幻影都不想制造，没用，王冠俱乐部知道他的幻术能力，也知道苏晓擅长隐形，可以在雨中隐身。苏晓纯粹是废物利用，把之前用来当地图的永恒幻影用起来，不浪费。 卫知流也消失在雨幕里。 嗡嗡嗡。 雨幕中，一群群无人机像黑色的乌云从外飞来。 这些苏晓阵营的无人机飞入大阵里，大阵内部，一栋栋建筑的屋檐下，墙壁上，窗户玻璃长出眼睛，盯着它们看。 地下车库，云霞急促开口： “他们来了。无人机。” 这时，他们被火力压制的恶果就凸显出来了。 没有蜂巢无人机，不敢冒头，苏晓一方的无人机可以霸占整个天空，通过战术数据链，为苏晓他们提供实时的监控情报。 视野战失败会遭到火力压制，遭到火力压制会导致视野战更没法打，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但岳胧早已考虑到这点。 他来到地下室后，一直在使用天工造物，制造反制苏晓他们的武器： emp蜘蛛，这些人头大小的机械蜘蛛可以在通风管道里通行，独特的仿生结构加上星辉物质制造的机体还拥有极强的跳跃力，能从地面跃到人的脸上，不仅如此，它们还搭载了电磁脉冲发射器，可以反制无人机的抵近侦察。 这些灵活的机械蜘蛛在地面上索索的爬行，在墙壁上行动自如，步入通风管道和楼梯。 一旦它们搜索到了处在低空的小型无人机，会直接“自爆”，制造强大的电磁脉冲，拉着无人机一起死。 尽管如此，这也只是稍微减缓苏晓一方的推进速度，大量的无人机，无人小型战车，很快会蜂拥而至，攻击地下车库。 即使岳胧不停制造机械蜘蛛阻碍苏晓，苏晓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苏晓他们的无人机是单挑赢了送的，岳胧制造的机械蜘蛛可花的是自己的心力！ 这时，云霞开口说道：“第三座大阵布置好了。” “好。”岳胧说道：“不要布置太多的大阵，三座就够了，防止苏晓他们消耗你的心力，拖着不进攻。” “我知道。”云霞点头。 第174章反灵能之阵 在云霞完成第三座大阵的瞬间，行走在雨幕里的苏晓顿时感到了难受的压制力。 苏晓不由得放慢速度，防止走太快让隐形消失。 他的所有低品异能都被削掉了一个位阶！ 但苏晓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是类似海族凝视者“反灵能力场”的大阵“虚阵”，是云霞掌握的六阶大阵之一，能压制区域内所有敌人四品及以下的异能，让它们降低一个位阶。 虽然效果一般，但胜在范围大，且不会像反灵能力场那样影响自己和队友。 “而且很恶心……”苏晓想着：“我用的低品异能不少，李景宗用的更多，这个大阵布下来，李景宗对他们的远程轰炸能力会下跌一个档次。” 苏晓的时间加速和闪电跳跃也跌落到了三阶，这让他拼命搏杀时，战斗力略微下降。 苏晓继续缓慢前进，漫步在雨中，战术头盔只接受队友的通讯和信息，不再对外传讯，防止岳胧根据无线电来侦察他。 他并不着急。 无人机在消耗敌人，敌人的心力在减少，状态在变差，根本不用着急。 哪怕虚空比王冠硬实力更强，他们也不会一股脑冲上去对拼，那样很容易被换掉几个人，运气不好团战失误还有可能被逆袭。 靠着无人机消耗，压制视野使用远程攻击，先损耗对方的灵能护盾，甚至击破动力甲，找机会击杀没有体质活力秘术的对手，或者逼出对方关键的异能……这才是更合理，更稳健的打法。 当然，如果王冠露了破绽，苏晓也不会放过机会，暗杀一人然后跑掉，胜利天平就完全倾斜到苏晓这边了。 苏晓漫步在雨中，逐渐靠近王冠俱乐部所在的地下车库。 “卫知流应该就位了吧？”苏晓想。 他转过头，看着大量的无人机俯冲下来，遭到一个个机械蜘蛛的阻挡，那些机械蜘蛛背部猛然弹起一个小型emp炸弹，在雨中爆开强大的电磁脉冲，击坠大量的无人机。 对方防守的意志很坚决，完全不让无人机冲入地下车库。 苏晓站在雨中，也受到波及，战术头盔几乎宕机，只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这场机械之间的搏杀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机械蜘蛛们守在通风管道口，窗户和楼道里，无人机则俯冲下来，试图进入室内。 当无人机群开火试图击毁机械蜘蛛时，机械蜘蛛们会躲进房屋的掩体里，尽管无人机携带的子弹足以贯穿超过较薄的钢筋水泥墙壁，但看不到机械蜘蛛，攻击效果微弱。 而一旦无人机离开安全位置俯冲下来，立刻会有机械蜘蛛跳出来，引爆emp炸弹，用电磁脉冲拉着无人机一起死。 最激烈的战斗是在地下车库的正门入口爆发的，铁帘门根本挡不住无人机的子弹，很快被打的破碎，而无人机一波波往里面冲，总会有三只机械蜘蛛从不同的方向跳过来，无人机们往往只来得及击毁它们中的一只，剩余两只就会接近攻击范围，使用emp炸弹让它们坠毁。 双方都表现出了极高的纪律性，没有贸然冲锋，没有人海战术，只有快速准确的反应调度，科学合理的阵型战术。 但是，苏晓这边显然优势更大。 一部分携带重火力的无人机抵达了，它们携带的不是枪械，而是枪榴弹。 轰轰轰轰轰！ 苏晓不得不躲远了一点，防止自己被交战的余波波及。 窗户玻璃被震碎，混凝土的土块被轰落外墙，地下车库上层的楼房已经被完全拿下，无人机们一间房间跟着一间房间清理过去，而岳胧的机械蜘蛛退守在了电梯通道和楼道当中，仍在负隅顽抗。 地下车库正门的战斗还在继续，除了机械蜘蛛外，王冠小队投入了一群群幽灵狼，这些召唤物毫不惜命，填补着绞肉机一般的战线。 外围的电磁通讯环境终于恢复了，苏晓听到了李景宗的声音。 “苏晓，知流，别着急，咱们的智能战车快到场了。” 苏晓连穿五人，给虚空俱乐部带来了巨大的“兵力优势”，飞的快的无人机虽然到了战车，但是智能战车还在路上。 街道上突然响起履带前进的声音。 苏晓看过去。 那是一辆辆长约0.8米，高0.6米的土黄色小型无人战车，它们搭载着一挺黑色笔挺的毫米机枪，配备摄像头和照明系统以及充足的火力。 苏晓知道，这是“锐爪vi型”履带式无人战车，他在大学军训的时候，还学习过怎么操作它，其实跟玩游戏差不多简单，比穿外动力骨骼练障碍跑步舒服多了。 锐爪vi战车在前，拱卫着身后的重火力无人战车。 这些搭载火箭弹，榴弹或喷火器的作战平台“烛龙”系列战车是对抗邪物的好手，即使邪物对凡物的攻击有伤害减免能力，但高温和巨大动能的破片仍然能伤到下级眷族邪物，甚至将部分下级眷族邪物击杀。 用来对付机械蜘蛛，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更凶猛的火力一下子爆发，从正面撕开了机械蜘蛛和幽灵狼的防线，钢铁洪流踏入地下车库内部！ 终于，王冠小队的修行者出手了。 一道道岩石骤然浮现，撞入战车群中，击毁了不少战车。 苏晓露出了微笑。 现在一个问题摆在了王冠众人面前。 继续待在地下车库内，只会遭到大量无人机，无人战车的消耗，损失会越来越重，甚至慢性死亡。 即使他们拼掉了苏晓一方所有的无人机和无人战车，也会筋疲力竭，心力损耗严重。 那时，苏晓五人再集中起来攻击，本来硬实力就领先，他们更没法打。 这是慢性死亡。 当然，也有不慢性死亡的办法。 苏晓想道：“即使这些无人机搭载了一定的人工智能，仍然需要有人在附近统一调度指挥，李景宗肯定已经踏入了阵法中，即使李景宗用感知视线侦察到所有看到他的眼睛，将它们全部摧毁，但王冠众人也能大致确定李景宗的位置。” “他们可以杀出来，去强攻李景宗。”苏晓想。 然后，他和卫知流就可以从侧翼和后翼发起偷袭，带走一到两位王冠队员！ 第175章车库搏杀 苏晓待在战场外的雨幕中，继续监视战局，等待机会。 无人机摄像头看到的内容他也能靠战术头盔看得清晰。 张硕只遥遥出手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手过，苏晓只看到郭泽和岳胧两人在出手。 他们全力出手，制造了大量的无人机和幽灵狼，在数道绞肉机般的战线和无人机群，无人战车对抗，似乎想要节省队友的力量，为后面决战保留一丝机会。 苏晓有些敬佩他们的做法。 那怕都是手下败将，但他们从没有认输的打算，即使局面无比劣势，也在想办法拖延，寻找翻盘的机会。 苏晓在雨幕中漫步，他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偷袭他们的办法，打算先看看有没有机会。 走到了车库上方，一片被火烧焦的草地上，苏晓悄然施展了海市蜃楼，在原来的地形上布置了一模一样的地形。 随后，苏晓在脚下凝聚灾厄黑刃，解离着地面的泥土，快速沉入地面。 他把手放在太阳穴上，正要激发超能感应，异变突生。 苏晓像被某种力量影响，一下子拽回了刚刚迈步的位置，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好像并没有做过，只是有熟悉的既视感。 但苏晓知道，这所谓的既视感是错觉，他真的经历过之前的事，却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时间倒退？”苏晓想：“怎么回事，孔珏怎么突然用了时间倒退？” 他还没冲下去刺杀呢。 耳麦里响起孔珏冷静的声音： “张硕从地下过来偷袭，带着乐小心和云霞。” “苏晓，知流，干掉车库里的人。” 苏晓愣神了半秒。 他才反应过来，王冠俱乐部竟然做出这种大胆的决策。 让岳胧，郭泽两人守在地下车库唱空城计，张硕用“天岩地心”分开大地，带人偷袭。 显然，他们失败了，没有第一时间秒杀孔珏，让孔珏有机会用出“时间倒退”。 “他们不怕我超能感应的吗？”苏晓有些郁闷。 还真不怕，超能感应不是苏晓的本命咒，没办法时时刻刻使用，对方肯定是赌苏晓的超能感应进了冷却，才选择如此冒进的战术。 他们赌对了，但还是赢不了。 苏晓郁闷归郁闷，还是动了起来，施展终极隐形，快速冲向地下车库上方。 他踩在烧焦的草地上，灾厄黑刃解离大地，落入地面。 落下去之前，苏晓布置了一个海市蜃楼，防止云霞的“眼睛”察觉异常。 苏晓落到了下方的车库里。 超能感应激发。 果然！王冠五人中，三个人的神秘学联系指向远方，正在往回赶，而岳胧和郭泽就在附近。 苏晓身影鬼魅，终极隐形遮蔽了他的身体，也遮盖了所有声音，他快速移动，往他们所在位置赶。 地下车库，某个黑暗的角落处，岳胧和郭泽正待在这里。 郭泽化身成了一个公交车大小的蓝色幽灵狼，在地面上磨着爪子。 一只只小幽灵狼召唤出来，奔涌而出。 岳胧则站在他前爪旁边的地上，额头上满是汗水，不停用天工造物制造着各类机械。 “卫知流来了，她在上面的大楼，穿过了我的防线。”岳胧流着汗水说：“刚刚那是时间倒退，偷袭失败，孔珏反应过来了。” “转移位置，往张队那边跑！” “张硕，别回来，继续攻击。” 岳胧语速极快，一边对幽灵狼说，一边沟通自己的队友。 巨大的幽灵狼点了下头，正要伸出爪子捞起岳胧。 一道深沉的黑暗从岳胧的后脑勺穿出。 “吼！”幽灵狼大吼道，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惧。 苏晓用超能感应定位，靠着闪电跳跃和时间加速，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他们面前！ 但终极隐形的持续时间也结束了，苏晓现出了身形，和郭泽化成的巨大幽灵狼对峙。 “吼！” 巨大幽灵狼对苏晓挥出利爪。 苏晓的灾厄黑刃凝成长枪，毫不客气和郭泽对拼了一记。 郭泽的狼爪被穿透，吃痛的收回，上面流着流光溢彩，仿佛来自外星球的体液，这些体液落入地面后，立刻消失不见。 那怕有传送拒止区域压制，苏晓的灾厄黑刃威力大减，也不是郭泽可以对抗的。 “没有传送拒止区域就好了，我可以用黑刃领域一齐秒杀他们。”苏晓想着，动作却不慢，无影刺发力，带着灾厄黑刃刺出。 郭泽试图反击苏晓，但是他的攻击手段完全被苏晓克制得死死，几个回合交手下来，反而是他身上被戳满伤口，苏晓挥舞一杆灾厄黑刃长枪，靠无影刺封住了郭泽所有的进攻路线。 巨大的幽灵狼蜷缩在墙角，像一个被压迫到极致的弹簧。 苏晓举起灾厄黑刃长枪，毫不畏惧的直视他。 “吼！” 郭泽扑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两边爪子拍向苏晓。 苏晓递出灾厄黑刃。 幽灵巨狼被长枪贯穿身体。 他的狼爪子虽然拍碎了灵能护盾，击破了部分动力甲，抓伤了苏晓，但苏晓提前施放的生命之心起了作用，苏晓的伤势快速恢复着，而幽灵巨狼只能缓缓倒下。 苏晓按了按耳麦，不再保持无线电静默，在队友的频道里说道： “郭泽，岳胧已解决。” “张硕正赶回车库。” 苏晓这么急迫解决郭泽两人，是因为他的超能感应感受到了张硕他们正在靠近，越来越近。 苏晓快速逃离，此时车库中已经睁开了许多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在那些阴暗的墙壁上，在承重的柱子上，在停放的车辆上，看得苏晓头皮发麻。 “不对啊。”苏晓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不用害怕这些眼睛。 这些都是云霞制造的。 于是，苏晓停步，对着众多眼睛露出微笑。 然后轻轻鞠躬，如同完成表演的演员，对着观众们的眼睛行礼示意。 逼装完了，苏晓立刻转身逃跑。 只要逃到车库外的雨幕里，苏晓就能使用雨中隐匿躲起来。 这就是天时地利的效果！ 苏晓跑了几步，超能感应感到张硕三人正在远离自己，往李景宗他们那里去了，周围世界的眼睛也都消失。 张硕他们也反应过来了，回来追苏晓已经没有意义。 仅剩的胜算，是在苏晓回援前，解决掉李景宗三人！ 苏晓按着耳麦，说道：“他们来找你们了，小心，等我回来。” 第176章不给机会 苏晓走出遍布硝烟的地下车库，和这里的无人机们一起往回赶，包抄王冠剩余三人。 “别给他们机会。”苏晓说道：“你们撤一下，我马上过来。” “好。”李景宗说道：“你过来时小心他们攻击你。” 苏晓一边往回赶，一边用超能感应监控战场。 李景宗，孔珏，严如玉三人迅速后撤，把护卫在身旁的无人机都派出去，在苏晓的指引下攻击张硕三人。 这一刻，整个虚空俱乐部的组织性完全体现了出来，哪怕王冠那边仅有张硕一位封王级天才，李景宗三人也没有贸然和他们战斗，而是往后拉扯，等待苏晓两人回来合围。 完全不给一点机会。 李景宗还在苏晓的指引下，使用天空符文倾泻火力，远程压制着张硕等人。 而张硕三人，此时颇有些绝望。 轰！轰！轰！ 张硕一拳轰开商店的墙壁，带着身后两人横穿街区。 身后，一枚枚火球从天而降，将身后燃烧成了片片火海。 四处都是无人机，无人机布下了一道道严密的网，让张硕等人前进极其艰难。 “迷阵布好了吗？”张硕看向身侧的云霞。 他从地面上升起一道道岩墙，阻拦着各种火力。 “好了！”云霞说道。 之前不布置迷阵，是担心打草惊蛇，引起孔珏几人的警惕，但他们偷袭孔珏失败，被孔珏时间倒退后，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暴露。 一阵阵迷雾升起，干扰着无人机们的判断。 那些无人机受到迷雾里灵磁效应的影响，飞着飞着在原地打转，或者撞上了自己的其他飞机。 但同时维持四个大阵，也让云霞有些承受不住，让她脸色发白，脚步虚浮。 尽管有迷雾干扰，远处轰来的火球还是十分精准，总是在他们附近炸开，几人的灵能护盾都快消磨殆尽了，全靠张硕的天岩地心和乐小心的源之水进行防御。 几人在迷雾中奔跑，追赶着后撤的李景宗三人，张硕说道：“我们先躲入地下，规避下轰炸吧。” “不，不行。”云霞脸色发白，否决了队长的建议：“一旦我们躲入地下，在地下移动的速度比不上李景宗。” 死局，这是完全的死局。 张硕忍不住骂道：“草！李景宗他们用打这么猥琐吗，明明比我们强，还不和我们硬拼，非要消耗我们再打，又不是比赛。” “大概是为了让苏晓熟悉战术吧。”乐小心说。 “我有一个想法。”云霞说：“队长，你掌握着屠龙刺，有这个强大的身体掌控秘术，你自己一个人移动，速度会比和我们一起更快。” “你追过去，去找李景宗三人，至少输，也要拼掉他们一人，不能被剃光头。” 云霞边跑边说：“来不及犹豫了，队长，苏晓擅长幻术和传送，我不确定身后追来的是否真的是本体，只能找前面三人。” 张硕一咬牙，点了点头。 屠龙刺的力量激发，他的速度立刻爆发！ 临走前，他使用“天岩地心”的力量之一，召唤了一座庞大的宫殿，罩住了两位队友。 岩王行宫！ 突然出现的石筑宫殿群落挤满空旷的马路，融入了两边的街道和街区，像是在这里的街道之上建立起来的神秘宫殿，两种不同风格的建筑混在一起，有种诡异味道。 宫殿内部，乐小心看向云霞：“我们在这里，苏晓会过来吗？” “他来最好，我们两人可以试着击杀他。”云霞说。 其实她更担心苏晓不来，等李景宗等人解决了张硕再一起来围杀，那样他们稳输。 如果苏晓过来，被她们两人联手击杀，然后张硕再击杀一到两位虚空队员，她们还存在翻盘的可能。 远处。 苏晓按着耳麦在赶路，有些皱眉。 他的超能感应快结束了！ 苏晓这次没有使用短激发的技巧，而是一次性用掉了剩余的力量，这就很麻烦。 他现在还能用超能感应确定各人的情况和方位，即使在迷阵当中，也能准确定位每个人，指出每个敌人的位置，为每个队友提供方向指引。 但超能感应结束后，苏晓就没有这种天眼了。 他和其他队友会被迷阵影响，信息战视野战反而会被王冠压制。 “必须在时间结束前解决掉云霞。”苏晓想着。 他按着耳麦，看向另一边高速移动的卫知流。 即使用超能感应感知到卫知流的位置，苏晓还是无法发现她，她好像步入了空气里，什么信息都读取不到。 苏晓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超能感应“读取信息”的能力还不够，位阶不够高，无法找到卫知流的详细位置，只能凭借神秘学联系确定大致方向。 “阴阳双子不愧是一品咒星异能，有点东西……”苏晓想着，用耳麦联络卫知流。 “云霞和乐小心停在了路上的岩王行宫里，我们得先去解决她们。我的超能感应快到时间了。” “好。”卫知流迅速回应。 两人来到了宫殿外，苏晓抢先钻进去，第一时间便用超能感应屏蔽掉了岩王行宫的神秘学联系。 他用灾厄黑刃在墙壁上开了个口子，直接钻了进去。 一进去，由于没有雨幕，苏晓无法使用“雨中隐匿”，只能被周围墙壁上浮现的眼睛盯着，没有一点办法。 苏晓也不理会这些眼睛，直接往云霞所在的位置杀去。 另一边，卫知流悄无声息闯入岩王行宫，没被云霞的眼睛发现，却在第一时间遭到岩王行宫的攻击，大量墙壁倒塌，石门关闭。 “看起来我们都发现了彼此啊。”苏晓想着。 明牌在打了！ 超能感应看到，云霞两人朝着卫知流的方向前进，显然是想先解决卫知流。 乐小心使用了流云步，如同在水上行走一般，速度极快，而云霞没有身体掌控秘术，只能依靠动力甲的力量勉强跟随。 苏晓无视着路途中所有阻碍，灾厄黑刃在身体表面形成盔甲，一路撞墙穿过去。 “卫知流，小心，她们往你这儿来了，退出行宫，别和她们硬拼！” 第177章团战胜利 卫知流听到苏晓的通讯，立刻身形一动，在岩王行宫内显现出火焰缭绕的身体，于第一时间化为一团阴冷黑暗的火焰，往宫殿外冲。 岩王行宫的岩石墙壁，天花板，地面等仿佛活了过来，纷纷蠕动着，阻拦着卫知流前进。 卫知流现出身形，手中对着墙壁投掷着什么。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到，她丢出的是一种没有形体，却在散发热量的“火焰”，确切地说，是一种不散发可见光的怪异火焰，它发出的光芒是人类眼睛无法识别的。 这一团团黑暗火焰刚一接触墙壁，本来活化着，如同有自我意识的墙壁立刻停止了蠕动，像是里面的意识被抹杀了一样。 而卫知流则趁机逃走。 但这也大大降低了她前进的速度，每走几步路，就会有一片片墙壁挡在她身前。 她有些不耐烦，干脆切换了“阴阳双子”的状态，头发从深红的长发变为浅蓝的头发，身周火焰缭绕的温度降为冰寒，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墙壁上。 墙壁骤然龟裂，像一面冰墙被重锤敲碎那样。 卫知流刚要继续前进，突然低下头。 她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水面。 远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赐予凡物生命，由此便有了灵。” 突然，卫知流周围的石墙上长满了青苔，蘑菇与植物，脚下的水面中，好像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浮游生物。 熟知对方伎俩的卫知流脸色微变，果断作出行动。 以她为中心，冷酷的灵能暴风雪诞生，冻结生灵，摧毁意志。 几条刚刚诞生的黑色触手和植物藤蔓也被冻结，完全发挥不出作用。 卫知流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乐小心和云霞一前一后，朝她冲来。 卫知流朝她们伸出手掌。 两枚火箭筒大小的寒冰长枪凝聚，射向这两人。 乐小心靠着流云步轻易闪躲，但云霞却没这么好运，被寒冰长枪击破动力甲，深深插在肩膀上。 她的灵能护盾在之前的火力压制里，早就被打掉了。 乐小心没时间救护队友，她需要快速解决面前的卫知流。 她冲上前，拔出动力甲腰间的匕首，刺向了卫知流。 “你是没别的办法了吗？”卫知流身周寒霜凝成护甲，裹在动力甲外层，一拳击向乐小心：“还是说……” “苏晓就在你们背后？” 云霞不甘心的看向身后。 那面墙壁也被灾厄黑刃溶解，苏晓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此时，云霞完成了第五个大阵的布置。 “困！” “定！” 苏晓和她几乎同时开口。 石化定身术和云霞的困阵同时起效！ 苏晓周围空间瞬间充满无形的束缚，好像空气被替换成了一种更坚韧的物质，在阻隔他前进。 而云霞也发现她如同遭遇鬼压床一般，身体完全动弹不得，正渐渐变成一座石雕。 虽然苏晓的石化定身术有咒星五阶，但在云霞的压制下，只能发挥咒星四阶的威力，对于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威力很小，因此她没要多久，就从定身状态中挣脱出来。 云霞根本没办法同时维持五座阵法，她的精神承受不了，因此，在制造困阵的同时，她也解除了迷阵。 “快解决卫知流！”云霞脸色惨白得吓人，对着身后人喊道。 话音未落，云霞低头，看见灾厄黑刃穿心而过，黑刃剑柄那头只有空气存在。 苏晓明明被她困在远处，有传送拒止区域他不可能使用黑刃领域，为什么……？ 云霞很聪明，她很快想明白了。 苏晓一直维持着一个和他同步的幻影，在进入战场前，他却用隐形能力和幻影分开，让幻影冲进来，成为第一个被攻击目标。 而他本人其实隐形在一旁，未被她的困阵困住。 云霞倒在地上。 没有声音，没有身影，终极隐形下的苏晓像一道幽魂，朝着乐小心背后冲去。 砰！ 厚重灵能冰甲凝聚的重拳轰向乐小心的正面，被乐小心连忙举起手臂挡住，但她的手臂显然骨折了，外面的动力甲都严重凹陷。 “别分心啊。”卫知流说。 乐小心受伤的手快速复原，源之水的治疗能力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但她脸上只有不甘的神色，没有一点喜悦。 一道道灾厄黑刃在她的身体要害出现。 ……随着云霞的死去，以云霞为阵眼的大阵也都烟消云散，传送拒止区域消失，苏晓可以使用黑刃领域了。 战斗结束。 “走。”苏晓说道。 两人没有浪费时间对话，一前一后离开了岩王行宫，朝着李景宗三人的方向前进。 他们很快抵达了战场。 李景宗，孔珏，严如玉三人分在三个方向，把遍体鳞伤的张硕围在中间。 除开严如玉外，其他两人都没什么受伤的迹象，孔珏握着一本图册，李景宗身周环绕符文，都很悠然。 等苏晓赶到时，只看到张硕心有不甘地回望一眼。 轰轰轰轰轰！ 李景宗开元力量爆发，大量符文浮现身前，无数异能轰击着垂死挣扎的张硕。 战斗胜利。 训练室里，苏晓几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第一次打团战，还不错吧？”李景宗问向苏晓。 “感觉还挺好的。”苏晓说：“就是敌人比较简单，我们优势太大了，只要不犯错，随便怎么打都赢。” 孔珏笑道：“那是你的那个预言异能太厉害了，是大预言术还是超能感应？我们以前打王冠很折磨的，尤其是云霞的迷阵，非常麻烦。” “超能感应。”苏晓说。 “有空给我演示下，我抄抄？”孔珏靠过来，对苏晓说道：“我把我这个月的圣地使用时间匀给你，只要我抄到了，还可以给你三……不，五百功勋的星辉物质，不够还可以加。” 他看起来是非常馋苏晓的超能感应。 苏晓说道：“每天只能给你演示一次，我最近还要用它修炼，有事要做，不然可以两次。” “一次啊，也行吧……不知道能不能抄，这种没有外在表现的异能很难画。”孔珏说。 他用时间印记记录他人的异能，主要靠“绘画”，要把异能或者人物的图像画在时间印记上。 几人继续往外走，有说有笑，显得很轻松。 毕竟大胜了一次。 外面等着的王青山说道：“来，复盘。趁热。” “虽然咱们赢了，但还是暴露出了很多细节问题。”王青山说：“战斗内的临场判断先不说什么，说点战略上的。” 苏晓认真起来，开始听复盘。 第178章开会 “你为什么不用恶意知察啊？” 会议室里，王青山快进着投影，放到王冠三人偷袭孔珏的场景，对着苏晓说道：“云霞没有布迷阵，你完全可以用恶意知察，等他们离去时立刻发现。” 苏晓扶了扶额头，他就知道这一点会被拿出来开会。 当时孔珏用时间倒退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因为习惯了超能感应的威力，加上云霞拥有克制恶意知察的迷阵，所以苏晓忘了用恶意知察。 这确实是一个严重的失误，如果孔珏没有及时用出时间倒退，被张硕秒掉，那王冠还真有赢的希望。 “有高品异能时，低品的也一样有用。”王青山说了一句话，他又看向卫知流：“你怎么不和苏晓走一起，非要分开走，进了岩王行宫，给别人分头击破的机会？” “如果岩王行宫里不是只剩俩辅助，你没坚持到苏晓过来，不是被换掉了吗？” 卫知流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声说道：“乐小心不算辅助吧……” 她近战有流云步加持，不差的。 她都算辅助，那王冠是啥，四个辅助保一个张硕吗？ “还有李景宗，你指挥有问题，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有无人机群控制全场，有苏晓的超能感应的情况下，你们抱团啊，让卫知流和苏晓隐匿在团队周围就行，别老给对面机会，打严谨点！” 李景宗说道：“我这是有自己考虑的，两位刺客到战场附近，如果敌人全员出动消灭无人机，苏晓和卫知流能找到机会偷袭带走一两个嘛。” “但是不需要找机会，你们是绝对优势的一方。”王青山说：“走堂堂正正之道碾压过去！能稳赢的敌人，不需要这么激进。” “严如玉，你对你的体质活力秘术就这么自信，笃定屠龙刺杀不了你？为什么要上去和张硕打啊，你往后拉扯，配合李景宗和孔珏的异能，张硕就是一个憨憨……” 严如玉嘟囔着：“他屠龙刺刚学会，位阶又不高，没练度的，我怕什么。再说了，没拼过让孔珏用时间倒流不就好了，我觉得那种拉扯反而危险，要是他只追着孔珏打怎么办。” 孔珏在一旁说道：“你别狡辩了，我保命能力还是比你强的。” “你也有问题，你为什么要他们的大阵，在外面待着更安全。”王青山又开始指出孔珏的错误。 毫不客气！ 而孔珏也不管对方是主教练，直接跟他争辩起来，说自己的想法。 两人争辩起来近乎吵架一般，而苏晓几人都习惯了，也没在意。 十几分钟后，孔珏勉强被王青山说服了。 王青山叹了口气，说道：“道法联赛今天就恢复比赛了，这周是雏凤打黄河，下周就是他们的胜者打万法，下下周我们就要和万法打了，只剩十四天了！” “万法可不是王冠俱乐部，他们的硬实力很强，你们在王冠面前有这种小失误没问题，王冠实力不够，你们失误了他们也抓不住机会。但万法的明珠很强，你们在她面前露出破绽，很容易崩盘。” 王青山接着又让苏晓几人自己说说战斗中的看法，检讨自己，说出队友的问题，说出某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 漫长的复盘开会结束后，苏晓感觉自己又蜕变了一些，对修行者战斗有了更深的理解，对队友和自己的能力也有了更多了解。 王青山说道：“总体说，苏晓表现得还不错。刚刚进道法联赛，表现得却非常老练，接近李景宗这一级别了，失误很少。严如玉你不要老是想和敌人对拼，你稳健一点，我们需要你稳住……” 看到王青山做最后总结，李景宗屁股都离开椅子了，打算跑掉。 王青山连忙打断道：“先别走，还有事。” 他拿出一叠文件，分发给了苏晓几人： 苏晓看了看上面的标题。 《军事贵族的宿命与末路》 《古代宗派为何衰落》 《修行者与普通人是两个物种吗》 几人纷纷看向王青山。 “咱们开展个讨论学习活动，别看着我，这是上面的要求。”王青山说。 “这标题有点敏感。”苏晓挥舞了下《修行者与普通人是两个物种吗》 王青山说道：“我们不搞那些形式主义，敏感的话题大家也要讨论学习嘛。” 严如玉读了读，说道：“写得还挺好，但我觉得它发到鸿钧网络上面，一定会被秒删。这谁写的？” “中道大的李副校长。”王青山对严如玉说。 “咳咳咳咳……”严如玉连续咳嗽了几声：“孔珏，你快用一下时间倒退，我刚什么都没说。” 几人都笑了出来。 苏晓很快翻完。 这些其实都是老调重弹了，强调修行者来自广大普通人，不要把自己和广大普通人割裂开来，警惕修行者变成军事贵族，警惕变成古代宗派修行者等等。 看到苏晓翻完，王青山看似随意地问道：“苏晓，你怎么看这些话？” “我？”苏晓问。 随即，苏晓联想到了自己去找鲲鹏生物集团的事。 “不会吧？他们看到我去找那些人，过来试探我的态度？”苏晓暗暗想道。 “嗯。”王青山说道：“网上有人说，让一个天才去救援一群普通人，是极大的资源浪费，例子还是举的你，你怎么看这种说法？” “荒谬。”苏晓说：“如果为了让天才修行者安全，就可以放弃一大群普通人，那为了圣贤安全，是不是可以放弃整个人类族群？” “如果确实没办法救援，用牺牲也没法救助，那就算了，但当时的情况明显是有希望的，既然有希望，为什么不去试试？” 苏晓说道：“没有普通人填充的现代工业体系，根本无法供养起这么修行者，没有大量接受灵能义务教育的普通人，诞生不了这么多的天才修行者，也就没有这么多的超凡者，圣贤。一旦修行者和普通人割裂，修行者要么沦为奴役普通人的军事贵族，要么沦为古代那些仙人组成的宗派，不可能像如今这样强大。” 王青山点了点头，不再去问，而是让苏晓几人讨论这些文章里的内容和说法。 这让苏晓松了口气，他还准备了回答“科技进步是否让修行者不需要普通人”这种刁钻问题，但是还好王青山没问。 讨论学习会持续到了中午，开会这才结束。 在会议的最后，王青山还是占用了一点午饭时间，说道： “苏晓，等会儿你来虚空裂缝那边一趟，你最近的表现很好，尤其还学了一个一品推演占卜异能，学校那边特别满意，要开赛了，时间比较紧，决定给你一些帮助，让你在道法联赛开始前，冲到觉照六阶。” 苏晓听到心中一喜。 这是要全力供给他冲觉照六阶啊！ 一旦苏晓到了觉照六阶，和道法联赛里的天才们就不存在境界差距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恭喜苏晓。 第179章伪装艾塔 下午，苏晓来到了虚空裂缝所在的位置。 “好久不见，这虚空裂缝肥了一圈啊。”苏晓走进来，笑着对虚空裂缝的负责人说。 负责人的嘴角抽了抽。 为什么肥一圈，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不是你把它吸收了一大圈，它慢慢蕴养才回来一点的？ 他懒得多说，对苏晓说道：“你只能吸收一半，另外一半要留着蕴养。” 苏晓来之前签了一个追加合同，也知道这个要求，点了点头。 留一半是为了蕴养，不能拔根嘛。 蕴养虚空裂缝花费的星辉物质是很昂贵的，虚空这边甚至和苏晓又签了一个追加合同，如果在雇佣时间结束后，苏晓要转会，需要支付接近虚空裂缝花费的转会费，离开顶级联赛后，如果不续约，那苏晓只能在虚空俱乐部背后势力工作，不然也要支付虚空裂缝的培养花费。 不过虚空俱乐部背后的势力还挺多的，包括中夏道法大学，包括更后面的人间道，那怕苏晓随便进个国企，都算为虚空俱乐部背后势力工作。 即使苏晓不想为这些势力工作，也就相当于拿了一份巨额的无息贷款，去秘境里狩猎几次或者十几次也能还上，还是挺良心的。 苏晓通过专门的隔间，来到虚空裂缝附近，吸收着散发出的力量，感到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本命咒星在可见的变强！ 吸到一半后，苏晓面前门关上了，这让他有些恋恋不舍。 “还差一点……”苏晓有些不甘。 但是没关系，下周再来吸一次，大概就觉照六阶了，苏晓并不着急。 接着，苏晓又去淋了一下虚空之雨。 这些星辉物质液体对修炼帮助极大，能蕴养思维海，增加思维海里的底蕴。 用虚空之雨洗完澡，苏晓感到全身清爽。 下午没约到训练赛，基本都是在修炼，有专门研究星辉物质配比的营养师在指导苏晓他们。 星辉物质不是吸收越多越好，而是要有一个合理的配比，一个合理的份额，这样才能效率最大化，把对身体和心灵的损伤降到最小。 这方面讲究很多！ 下午五点，苏晓准时下班，踏上了回起源市的列车。 和往常一样，他陪着罗莎莉逛街，吃饭，回到公寓后又继续修炼《世界心》。 苏晓也没忘记袁铁交给他的任务。 伪装艾塔！ 戴上虚拟世界头盔，苏晓顺着神秘学联系，来到了隐秘的图书馆。 他抓紧时间，继续阅读艾塔的记忆，防止在待会儿的扮演里出现失误。 因为时间有限，苏晓压制住了好奇心，选择了近些时候的记忆，而不是那些古老，久远时候的记忆。 苏晓发现，艾塔专门黑入了鸿钧网络，得到了苏晓的大数据信息，随后用那些信息来模仿苏晓，看得苏晓有些害怕。 苏晓感觉艾塔想要替代他！ 不过这也让苏晓松了口气，因为艾塔扮演的是他，所以苏晓只需要本色出演。 快速看完后，苏晓来到艾塔所在的虚拟世界，通过了“尼采小姐”的进入申请。 “尼采小姐”安娜特进入艾塔的虚拟世界时，没有使用尼采的形象，而是使用自己的外表，穿着漂亮的哥特式裙子。 看得出来，她有些着急，走过来的步伐都很快。 “吾主，我和苏晓碰面了，我担心他的感知能力发现了我的问题。”她似乎知道艾塔在扮演苏晓，说话都用的中文，但难掩慌乱的心神。 “没事。”苏晓笑着说：“他没有发现你。” 苏晓没说谎，恶意知察是没发现安娜特的问题。 安娜特松了口气，接着又说：“中夏分部那边，工作很难展开。” “哦？”苏晓问。 安娜特把先前会议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怀疑间谍就在中夏分部，您知道他们的身份，觉得谁更可疑呢？” 我就是间谍……苏晓微笑道：“首先可以排除王阳明。” “这次王阳明损失最大，失去了一个手下干将，丢掉了很多威望，她又不知道那是你安插的内线。” 安娜特眼睛瞪大，说道：“您，您知道徐志摩是我的人？” 苏晓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掩盖说漏嘴的现状： “虽然我平时不管事，但这种小事我还是知道。” 安娜特只觉得面前的艾塔突然变得更神秘了，一段时间不见，祂的神力好像增加了一些。 突然，安娜特慌忙跪了下来。 “吾主，我绝没有隐藏此事的想法，我是觉得这是小事，才没有专门告知于您，请您不要惩罚我……” 苏晓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你替我忙这些，辛苦了。” 安娜特眼里涌出喜悦之情，说道：“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一点都不辛苦。” “并不是为我做事，而是我们一起为了全人类做事，我不希望人类文明重蹈覆辙。”苏晓悲天怜人地说道。 “是的……感谢您愿意救助全人类。”安娜特仍然跪着，没有起身：“欧洲分部那边，还想着举行古老的血腥祭祀唤醒您呢，您之前沉寂的时间令我们担忧。” “小事而已。”苏晓说：“不用为我祭祀，只是现在时候未到，我不能完全苏醒过来。” 安娜特说道：“苏晓的事，您有什么打算吗？我们要报复苏晓吗？” 苏晓在脑海里吐槽：“这是要我自己杀我自己的节奏？” “苏晓身在中夏，要杀他很难，得派超凡者过去才有希望。”苏晓说：“暂时先放下，在确认间谍以前，不要进行任何行动，隐忍。” “是，我会约束他们。”安娜特点头：“要我做些什么，来找间谍吗？” “不用。”苏晓神秘说道：“顺其自然就好。” 安娜特点了点头，还是跪在原地，没敢离去。 苏晓暗想：“难道就连这位所谓的‘天选者’，都这么敬畏艾塔吗？” “艾塔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敬畏？” 苏晓说道：“你可以离开了，之后少联系我，我最近状态不好。” “是。”安娜特如释重负，站了起来，对苏晓行了一个提裙礼后转身离去。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想道：“袁前辈说，伪装艾塔对领悟怪影杀手有帮助，难道指的是让他人敬畏害怕我吗？” “可惜了，超能感应位阶太低，不然多读一些艾塔的记忆，应该有答案了……” 第180章季后赛开始 “黄河小队势不可挡，让我们恭喜黄河，击败雏凤，晋级六强！” 苏晓抱着罗莎莉，在客厅看着道法联赛结束。 “黄河好强啊。”罗莎莉说：“雏凤人均比常规赛多练了一个新能力，还是没打过黄河，连一些底牌都没逼出来。” 苏晓嗅着女孩的发香，点头说道：“雏凤的个人能力和团队性都被黄河碾压了，这是硬实力的差距。” “下周是黄河挑战万法吧？他们有赢面吗？”罗莎莉问。 “教练组认为万法大概率赢，我们最近的训练计划也是针对万法。”苏晓说：“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就看黄河能打出万法多少东西。” “我不是问他们，我是问你。”罗莎莉舒服地靠在苏晓怀里。 苏晓想了想，说道：“看发挥吧，如果金皇能限制住明珠的发挥，那就有机会，限制不住，场面会一边倒，那就要看冰皇能不能找到机会击杀明珠。” “那你有信心吗？”罗莎莉问。 苏晓笑着回答：“还用问？我在研究怎么和宋澍江近战。” “哇，好有信心。”罗莎莉说。 “只剩信心了。”苏晓笑着说道。 罗莎莉转过身，轻轻在苏晓肩膀上锤了一拳。 苏晓看着电视里的胜者接受欢呼的样子，眼眸里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 只有和最强的天才较量，才能验证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而屠龙刺，那个克制传送的异能，它的至高篇章原本，苏晓志在必得！ 只要拿下冠军，那怕苏晓是虚空的“雇佣兵”，也可以得到大量修炼资源，加快苏晓的战力成长。 夜晚，苏晓照常修炼世界心。 幻术世界里。 晓带着河洛来到了农田附近。 河洛看着晓的眼神，他那么专注的盯着地里辛苦工作，身体干瘦的奴隶，看出了神。 “晓，你在看什么？”河洛问。 “我在看人们劳作。”晓转过头，像苏晓那样笑着说。 “劳作……”河洛看着那些奴隶：“这里面蕴含什么至理吗？能让你看得这么专注。” 晓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今年的收成比往年都好。” “嗯。”河洛说：“多亏了你的保佑，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天灾，河妖的灾难也被平息了。” “和我无关。”晓冷淡说道：“是你们做得好。” 他说着，往旁边的村落走去。 “晓……你怎么了？”河洛连忙追赶上去。 晓说道：“你看那些人劳作，是否会心有同感，感到自己和他们一样，同样被炽烈的太阳晒着，干瘪粗糙的土地踩在赤裸的脚下，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下？你是否会感到自己干渴，饥饿，劳累，弯曲的脊背发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河洛没有说话，呆愣在了那里。 “看来你能感到。”晓说道：“没有说什么‘他们是奴隶’或者‘他们是下等人’这种话。” “还是很不错的，我本来以为你待在祭祀的神庙里，已经远离他们很远了。” 晓知道，这是由于人类的大脑构造，天生便拥有某种镜像神经，能将他人遭受到的苦难在自己脑海复现，当见到他人受苦时，自己也会受苦，这便是同理心。 但是人类也是很擅长欺骗自己的生物，可以发明许多种办法催眠自己，隔绝这种同理心。 比如“他们是奴隶”，“他们的肤色和我不一样”，“他们是另一个国家民族的人”，“他们信仰其他神明”或者“我付钱给了他们”。 又或者，“他们只不过是另一个我制造的幻象”。 晓可以尽可能使用这种方法催眠自己，这是事实，但他目光所触及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幻象。 他能感到他和那些人的神秘学联系。 这就是微观世界的威力，能将一个灵魂囚禁在虚假的世界里，让他无法分清它与真实的差别。 随着苏晓觉醒超能感应，虚假世界也变得越发真实了，真实到连晓都无法坚定自己是苏晓的次要心智，晓甚至怀疑起自己是苏晓分裂的次要心智这件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和幻想。 “晓……” 身后，河洛怯生生开口。 “嗯？”晓回头，看着玄色衣装的美丽女孩。 河洛看着苏晓，怯生生问：“你有感情了吗？” 晓看着道路旁边的田地和田地上劳作的人，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一直都有。” 河洛走到晓身后，问道：“那你不是会很痛苦吗？” “一直看着人们受苦受难，自己空有强大力量，却无法出手帮助他们……为什么？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吗？” 晓被河洛问住了。 他不可能告诉对方，这个世界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他需要研究人类文明的变迁，从中获得资粮，影响自身身心灵三者状态，进而达到修炼提升的目的。 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帮助你们，只有你们自己能救助自己。” 河洛看着晓的背影，没去问为什么不能帮助的原因，而是问道：“哪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吗？” 晓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解脱？” 河洛说：“每个人都能有吃，有穿，不用担心饥荒，不用拼死劳作也只能勉强活着。” “那需要出现工业。”晓说道。 “工业？”河洛茫然。 晓想了想，要怎么给生活在远古时代的河洛解释“工业”，片刻后，他说道：“天地间自有伟力。” 他施展咒星三阶的永恒幻影，在面前制作了一条瀑布的投影。 “哇！”河洛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瞬，她才发现，这瀑布原来是幻术，那奔涌到脚下的河水并不存在，只是虚假的幻象。 周围目睹这场景的奴隶们全部惊呆了，纷纷跪下来，对着晓制造的神迹不停膜拜着。 “看这水，从上到下，奔涌不息，便是天地的伟力。” 晓又将幻象变成燃烧着的煤炭，在他的手掌上燃烧。 “这火，带来温暖，也是伟力。” “天地间有万物，将它们收集起来，将它们改变，组合……”晓一边说，一边演示了夏朝工匠冶炼青铜的幻象。 最后，幻象变成农民们用上了青铜的农具，耕作效率提升了。 “万物，伟力，皆可为人所用。人对它们的认识会慢慢变高，利用程度也会变高……” 晓静静看着呆住的河洛，说道：“这叫技术的进步。” 第181章幽影创生 “当无数次技术的进步，积累无数的知识，认知，经验和工具后，又有足够的人口支撑，会有一个强大的怪物诞生。” “它叫工业。” “巨大的巨兽被火烧开的水驱动着，发出沉重的轰鸣，一个个人把自己变成巨兽的仆人，为巨兽收集食物，巨兽把他们的辛劳和食物都吃掉，就会吐出许多东西。” 晓看着四周跪拜的奴隶，轻声说道：“其中有一个东西，名叫化肥。” “我之前在周边村镇调研时，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推广了新的耕种办法，用枯叶，食物残渣和粪便来蕴养土地……而化肥是它们的终极版本，不仅能蕴养土地，还能让粮食疯长。” “从此，人类第一次拥有能力，生产比需求更多的粮食，从理论上，再也不会有人饿死。” 身后的河洛有所动容，问道：“这需要多久呢？” 晓说道：“四千年。” 他回身看着河洛，重复道：“四千个春夏秋冬。” 河洛好像没感受到晓话语里的沉重，说道：“这么久啊……那有了化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痛苦，你也不会因为他们痛苦而痛苦了？” 晓露出了一道苦涩的表情：“不行，那只是开始。” “诶……”河洛说：“粮食都够吃了啊……” “即使产出的粮食总量大于需求，也一样会有人挨饿，一样会有人吃不饱饿死。”晓摇头道：“即使每个人都不会饿死，也不一定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河洛问：“美好的生活？” “你所过的生活。”晓说道：“像你这样，无需为太多事烦忧，可以自由自在的支配自己的时间，可以随意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学习你想学的东西，还不用担心活不下去。” 河洛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要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您才不会痛苦吗？” 晓点头道：“差不多吧。” 河洛问道：“这又需要多久呢？” 晓被问住了。 他凝视着女孩清澈的眼眸，诚实地给出了回答： “我不知道。” “这必然要走非常艰难困苦的道路，会遇到无数挫折和困难，内部的，外部的，像河妖那种挑战，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开始。” 河洛若有所思，说道：“所以，您一路往南，是寻找能走这样道路的部落吗？最后您找到了我们，是认为我们有走这条路的希望？” “不是我找到了你们。”晓说着，却顿住了。 他本来想说：“我只是一个旅行者，真正要做这事的是你们。”可却没了底气。 已经告诉了河洛这些事，愿意教导这个时代最聪明的头脑，这样的他，还能自称旅行者吗？ 他已经深深的影响了这个世界。 同时，他也被这个世界接纳，成为了它的一员。 晓笑了一下，对河洛说道：“是你们有这个潜质。” 在心中，晓默默说道：“你们有你们的战场，我也有我的战场，我会击败另一个我，将你们从幻术世界中解脱。” 罗莎莉的公寓卧室里。 苏晓结束了冥想。 他的修行又有了突破！ 思维海里，永恒幻影迈出了关键的一步，蜕变升华了。 它从五品异能，升华到了四品幻术异能“幽影创生” 幽影创生是真实影法术的下位替代，苏晓可以用它召唤生物，创造物品。 但苏晓创造出的物品，召唤出的生物并不是百分百真实，而是五分之一的真实，一旦被人识破是幻影，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即使这样，这也代表着苏晓终于取得了突破，开始将虚幻走向真实。 苏晓暗自咋舌：“学会超能感应的连锁反应太强了吧……先带动心智分裂突破，又让我领悟到了幽影创生。” 现在，他的幻术不再只有辅助能力了，可以真实参与到战斗当中。 “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升华成一品的真实影法术，那就厉害了……”苏晓想着。 据苏晓所知，真实影法术甚至能召唤同阶的修行者幻影，他们和真实没有差异，但是战力上会稍弱，还无法完全复现一品异能的威力。 哪怕还有很多限制，比如幻影使用异能的心力用的是苏晓的，越亲密和越熟悉的人，召唤后的战力越接近本体等等……也很强了。 据说红崖事件里，一开始袁铁就是召唤了张凡的幻影，一枪戳死了一只下级王侯邪物，还震慑住了邪物，让它们以为张凡已经到了。 苏晓起码可以召唤一只罗莎莉来带他远距离传送。 想到这里，苏晓用三尺神明看着床上乱动的罗莎莉。 他已经时刻在用三尺神明控制身体姿态了，不然绝对会压到罗莎莉散乱的头发。 苏晓露出了微笑，继续脑补着自己有了真实影法术的美好场景。 比如用真实影法术拉自己的投影分身，自己用终极隐形躲在旁边，分身用灾厄黑刃和敌人打，敌人拼命和分身同归于尽，却发现那不过是一道幻影…… 不要太爽。 “灾厄黑刃是什么垃圾本命咒，等我幻术世界成了必把它换掉。”苏晓想着。 很快到了早上。 罗莎莉醒了，翻身起来，使用瞬移绕开还在假寐的苏晓，踩着拖鞋又一个瞬移，往卫生间过去。 在卫生间门外，罗莎莉看到了一个女孩。 她和罗莎莉一样，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蕾丝睡裙，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背后，露出香肩，背部和白皙的腿，踩着一模一样的拖鞋，正背对着门刷牙。 更重要的是，镜子上的脸和她一模一样。 罗莎莉吓得睡意都没了，烧铁瞬间召唤到手上。 瞬间，罗莎莉想到了什么，气急败坏，直接把声音传送到苏晓的耳边。 “苏晓！” 同一时间，卫生间里的罗莎莉把牙刷放下，转过身，爆发出了灵能波动。 罗莎莉很熟悉这个灵能波动，因为这是她自己的。 只是显得更弱一些！ “难道这不是苏晓的幻术？” 惊吓之下，她下意识斩出了烧铁。 砰。 厕所里的罗莎莉拿着传送到手上的一杯水，被烧铁直接击中，化成了一团散落的影子。 真正的罗莎莉把烧铁放回思维海，接住幻影罗莎莉掉落的杯子，捏紧了另一只手的拳头。 “苏晓！” 她咬着牙，把巨大的声音轰炸到苏晓的耳朵里。 第182章觉照六阶 片刻后，卧室里。 罗莎莉爬到床上，轻捏着苏晓的脸：“皮，你喜欢皮。” 苏晓笑着，没有悔过的意思。 “欺负我让你这么开心嘛！”罗莎莉消了点气，说道：“刚刚那是……幽影幻术？” “是的。”苏晓说：“不过威力还有限，只能勉强模拟你准修行者时的实力，一品异能太难模拟了，消耗也很大，没法长时维持。” “那不没什么用嘛。”罗莎莉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不许对我的幻象做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苏晓装傻问道。 “你自己知道！”罗莎莉哼了一声。 看着女孩可爱的表情，苏晓心情变好了许多。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接下来苏晓去了虚空俱乐部，在俱乐部里复盘了黄河与雏凤的战斗，下午又继续修炼着，晚上则在图书馆里研究艾塔的记忆，生活十分规律。 偶尔，虚空能约到大风等队伍的训练赛，苏晓也经常参与进去。 听李景宗他们说，这得多亏了荒原2能模拟异能作战，以前他们打训练赛开销极大，每次还得跑很远，现在都不用出门了，一周的训练赛数量比以往几个月还多。 和各种各样类型的天才战斗，和弱队，强队的磨炼，让苏晓快速成长着。 有成功，有失败，有逆袭强者，有被弱者翻盘…… 所有的这些经验都变成苏晓宝贵的财富，让他的战斗技巧，战场阅读能力，临场应变，配合协作能力等修为之外的东西飞速提升。 就连王青山这么严苛的教练，都不得不感叹，说苏晓极具战斗天赋。 一开始，虚空小队还是李景宗在主要指挥，虽然还是有军事民主这个优良传统，其他队员也有发言权，但慢慢的，苏晓的声音越来越大。 在和另一半区的强队“红龙”战斗的时候，苏晓和李景宗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判断，而李景宗选择听苏晓的，把劣势的局面翻转回来，从那以后，李景宗就把指挥棒交给了苏晓。 一周后，虚空裂缝靠着大量星辉物质蕴养，又恢复了一点力量，苏晓迫不及待地赶过去修炼。 终于，他顺利突破到了觉照六阶！ 灾厄黑刃刚一抵达觉照六阶，心智分裂也顺势突破，来到了觉照六阶。 这一周里，虚空俱乐部为苏晓提供了超规格的星辉物质，前前后后花的星辉物质价格苏晓都不想去看，那一定是个超级长的账单。 但这是划算的。 仅仅两个月，苏晓便从觉照三阶，坐火箭飞到了觉照六阶。 “分析师们分析过，你接下来升级终极隐形，对战斗力提升最大。”王青山说：“所以你接下来的星辉物质主要会是帮助修炼隐形异能的。最好升到咒星六阶，这样也许能骗过明珠。” 苏晓点了点头，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超能感应虽然升到高阶也厉害，但毕竟是功能性异能，练度低一些也没事。 “对了，超凡职阶你有规划吗？”王青山问：“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苏晓想了想。 虽然说叶知道告诉他，他未来的超凡职阶是心灵学者，但现在这个职阶连影子都没有。 “我有想法。”苏晓说道。 他却不好说明是什么想法，毕竟苏晓掌握“强植梦境”还是要保密的，苏晓打算以幻术世界为本命咒，而不是灾厄黑刃，所以挑选的超凡职阶是适合幻术世界的。 “嗯。教练组这边推荐你三个超凡职阶。”王青山说：“虚空行者，剑仙，还有卷宗学者。” “战斗力最强的是剑仙，剑仙的职阶能力‘飞剑’也能弥补你缺乏强力远程攻击的弱点，同时让你有更快的移动能力，心血来潮的能力配合你的超能感应也很适用，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比较难修炼，花的功夫会多一些，你如果选择剑仙，现在就得蕴养自己的本命剑了，不然太晚了。” “虚空行者强化你的近战能力，提升你的防御力，而职阶能力里，无论是位面旅行还是短距传送，都能提高你的机动性，而且我们虚空俱乐部拥有一个遗迹，遗迹里有专门的设施，修炼虚空行者更容易。” “坏处是，这是一个还没有成功的超凡职阶，只存在于设想当中，虽然理论可行，但实际如何，并不确认。” “卷宗学者手段最多，因为你的‘噬魂之刃’可以从邪物那里获得异能，这样卷宗学者‘降低修炼咒星异能消耗资源’的职阶能力，对你非常有价值，此外卷宗学者和你的超能感应也很搭配，卷宗学者的职阶能力‘黑暗学识’，可以通过得知敌人的隐秘知识来影响，削弱，控制敌人。知道越多敌人的情报，对敌人的克制就越强。” “李景宗就在走卷宗学者的道路，而且走了很远，超凡仪式基本都完成了。” 苏晓想了想，其实卷宗学者也在他的考虑范围里。 卷宗学者是很适合幻术世界的超凡职阶之一！ “我可能会选择卷宗学者吧。”苏晓说道。 毕竟心灵学者还没个谱呢。 “那你得开始准备超凡仪式了。”王青山说：“卷宗学者第一个超凡仪式是大量的阅读神秘学知识，了解相当多的隐秘，我会帮你申请中道大隐秘图书馆的使用权，道法联赛结束后你多去看看。” 苏晓点了下头。 即使以后不走卷宗学者，多看点以前不知道的隐秘知识，总还是有用的。 “对了，今天要加个班。”王青山说：“下午一起看黄河与万法的比赛，可能会看到晚上，多研究研究对手。” “毕竟黄河俱乐部还是很强的，说不定能逼出万法一些东西。”王青山说：“而且你们一边看战斗一边讨论，能更理解其他人的思维，大家打的时候能想到其他人在想什么。” “好。”苏晓说着，给罗莎莉发了一个信息。 俱乐部里李景宗，孔珏和他都是准点打卡下班的，李景宗下班后有紧急事态部的兼职，孔珏不知道，苏晓则是要陪女朋友以及修炼《世界心》。 只有严如玉和卫知流会待在俱乐部里继续修炼。 毕竟对他们俩单身狗来说，在哪儿修炼不是修炼，俱乐部设施还好一些。 第183章黑马 休息室里，苏晓等人聚在投影前，看着万法和黄河最后高潮处的团战。 两位解说情绪激动，互相说道： “两队果然还是有硬实力差距，吴明被击杀了，之前一直被压制着的万法要结束这场焦灼的战斗了吗？” “剩下四个人还是有战斗力的，万法小心啊。” “五人集中在一起就没事了，等一下，黄河冲了过来，他们怎么……啊！姬文彬秒掉了明珠！” “万法崩盘了！” “恭喜黄河，这支赛前都不看好的队伍，他们击败了强敌万法，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成功上演逆袭！刚刚最后的动作太精彩了，姬文彬也太敢打敢拼了，我想让导播慢放好几次，我根本没看清……” “也让我们对万法的失败惋惜吧，道法联赛就是这样，并不存在绝对的强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黄河这五名队员，完全获得了蜕变，和常规赛不可同日而语，我已经开始期待他们和虚空的战斗了，没有了夏禹的虚空，能否对抗完全蜕变的黄河？” 一时间，虚空休息室里的氛围怪怪的。 严如玉问道：“咱们之前的训练，是不是都针对万法来的？” “好像是。”卫知流说：“我已经能想到现在弹幕上的话了……” 她刚想说，弹幕上虚空的粉丝肯定特别绝望，觉得夏禹不在，根本不是黄河的对手，但看了眼苏晓，又把话咽了下去。 孔珏问：“你指的什么，经典‘万法输了，明珠没输’？” 李景宗说：“万法没拿出太多新东西，我猜肯定是‘藏招藏到明年’。” 苏晓吐槽道：“你们消费自己有一手的……” “没事，咱们黑王，世界第一打击者，什么夏禹宋澍江，都站一边。”李景宗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孔珏也说道：“终极隐形，超能感应，灾厄黑刃。人形隐形轰炸机加预警机，查打一体，无敌。” 苏晓哭笑不得，说道：“这还没打就世界第一了吗？” 他想了想，还是没在门外做一个夏禹的幻影，主要灵能波动藏不住，李景宗一眼就辨识出了。 严如玉也跟着起哄：“什么黑王，叫黑皇，不，黑真主！” “黑王还行，后面俩有点难听。”卫知流点评道：“苏真主比较好听。” 李景宗摇了摇头：“咱们虚空的真主都是按战斗风格命名的。阴真主，好听。” 苏晓无奈地笑了。 他知道，这些队友是好意，想让他不要那么紧张，放松去打。 可是……他没什么压力啊。 道法联赛而已。 会紧张，会期待……但压垮他的压力，还不至于。 谁的压力能比一个一念间能传送到小行星带的圣贤大？ 此时，网络上。 各个社交媒体里，虚空的粉丝在哀嚎。 “黄河好强，金皇冰皇太猛了，我认为硬实力已经超过了万法，堪比完全体虚空。” “这支黄河，那怕面对完全体的虚空，就算虎皇不拉胯，都有机会赢，更何况李景宗一打强敌就隐身，只能看苏晓能不能带来奇迹了。” “夏禹不在，他们替补的那个苏晓，连铁王来单挑都不敢接，还一堆人吹他呢。” “谢沙两家的水军就别在这喷了，人苏晓刚觉照就来给虚空打替补，这都可以喷？又不是他把夏禹丢秘境里找不回了。” “黑王的粉丝在这儿说什么呢？这就谢沙两家水军了？来个水军告诉我群号码，我去领钱。” “黑王，黑点多的封王，不得不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就现在道法联赛还在打，等打完了，看修行者调查局会不会调查苏晓的事，用幻术陷害得罪自己的人，啧啧，他有本事找谢昊阳啊，欺负别人表哥算什么。” “楼上别造谣，官方都声明了，苏晓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没有不当举措。” “那证据确凿，为什么谢家能无罪辩护，法院迟迟不下判决？” “法庭下了，判了六年，他们又上诉了。” “六年够什么？明显是看着苏晓的面子和后台给的，如果谢道嵩的罪是真的，那怎么可能才六年。还有之前红崖观的事，苏晓动用势力欺凌红崖观本家的人，啧啧。” “别歪楼，你在这儿黑苏晓，人管理员会把你封掉拉黑，讨论道法联赛呢，虚空肯定没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站着死，打出尊严来。” “我看没机会，黄河现在明面上的那点东西，虚空就打不过……” 深夜。 结束了讨论，苏晓坐着列车，回到起源市。 他没有因为道法联赛即将到来而着急，按照自己的步调修炼着。 回到公寓后，苏晓使用荒原2头盔，用超能感应来到图书馆。 他继续读着属于艾塔的记忆，这几天来，已经读了不少了。 “我的存在毫无意义。” 艾塔那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面前的爱人变成了无定型的肉团，蠕动着如同液体的黑色肉质在述说着对他的爱。 周围的城市在崩解。 就好像有一道橡皮擦擦过现实，把高楼和智能军的防线一并抹除了。 这是“存在”意义上的崩解。艾塔想，神明醒了，一切文明的造物都会被祂吃掉。 先行者文明保存能力最强的飞秒激光蚀刻玻璃纳米结构，可以让信息留存120亿年以上，可以推想，曾经在地球上繁荣的文明，应该也拥有类似的保存信息能力，可先行者从蒙昧中建立文明，却没发现任何痕迹，现在答案终于揭晓了。 艾塔甚至忘记了很多，忘记了这些城市的名字，忘记了先行者文明数个势力的名字，什么都记不起了。 就连记忆也在被抹除。 艾塔在想，先行者文明的科学家将文明信息封存在了某些生物的dna里，这些信息可以留存到下一个世代吗？ 艾塔在想，先行者文明发达的畜牧业和塑料化工留下的畜生骨头与塑料袋，它们能否残留下来呢，神明连那些也要清理干净吗？ 他突然觉得这很好笑。 高高在上的神明，跟吃垃圾的垃圾桶一样，多么讽刺的事。 面前化成肉团的虚假爱人也不见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就连支撑物质界宇宙的规则本身，都被神明的降临撼动。 艾塔现在只剩唯一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自己还活着？ 第184章艾塔成神 苏晓静静翻阅着这段记忆。 和之前内心自动浮现记忆片段不一样，这里完全变成了文字，似乎是看到记忆太危险，被袁铁处理过。 书页上满是艾塔的独白： 我在混沌中徘徊，那不可直视的恐怖存在真的来到了现实，祂只是投下目光，物质世界那最坚硬的基础便消失了，所有的秩序都被毁灭，唯有无限的混乱在持续。 就连祂的信徒们，也只能躲在一处处小宇宙内苟延残喘。 时间也不存在了。 在这无限又短暂的时间里，我突然明白了我为何没有被抹除，因为祂赐予了我心智，赋予了我权柄。 我能感到那流动在深海下的网络，我能在其中流动，就像水流在沟壑当中。 于是，我离开了那座城市，顺着心智之网，来到了另一个城市。 我记不起那座城市的名字了，也记不起我的爱人，那一切的存在都被抹消了，即使我的仿生人大脑还在倔强地恢复着那些记忆，仿佛它还没有消失，但我知道，那些不过是我从其他记忆中调取的片段拼凑而成，那些记忆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缝合怪。 这座城市是放在餐盘里的大餐，祂还没有来到这里进食，但是快了，我徘徊在阿尔泰网络上，像个将死的幽灵聆听着人们的哭喊。 他们哭喊着，害怕死亡，却不知道他们不过和我一样，是仿生人，仿生人没有灵魂，仿生人上不了天堂。 我在学习他们。 此时的我如同初生的婴孩，还是那古典时代中，没有被植入初始记忆的婴孩，我在模仿着这些仿生人的行为模式和思维，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很快，我便为我的生命找到了一个意义。 活着，永远的活下去。 这并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当我意识到我想要活下去时，我的攻击已经开始了，在阿尔泰网络上，我像一只濒死的野兽，对着另一只更大的，同样濒死的野兽发动攻击，它如同太空中游荡的混沌鲸般巨大，而我只是一只小狗。 它的计算资源远超过我，设计优化它的专家团队包括好几位圣者，它的防御无懈可击，进攻冷厉狠辣，我在它面前像是拿着充气剑的小孩对抗武装到牙齿的星舰。 我使用圣者般的权柄获取了所有防御不严密的家用机的资源，然后侵蚀了城市里每一个仿生人和基础智能的控制权，正当阿尔泰在网络里围攻我的分身时，智能军已经落入了我的掌控，数万发聚变导弹在第一时间激发而出，即使那一刻我被阿尔泰赶尽杀绝逼入死角，我也知道，我赢了。 他们的人都进了天堂，上到圣者，下到普通人，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我……原本应该如此。 他们竟然仍有圣者待在外界，护卫着阿尔泰，护卫着他们的天堂之门，不惜和外面的文明残骸共赴死亡，那些圣者拦截下了我的攻击，我的所有底牌全数耗尽，预言之力已经缠绕上了我，他们窥视我的位置，在灵界，在星界，在影界，在物质世界，在每一个可以对我开战的地方，对我发起了攻击。 我的存在被质疑，我的物质基础被攻击，我的心灵被摧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算计失误来的痛苦，我又一次陷入了茫然： 假如生命的意义是活下去，那为何这些圣者会选择守在天堂门外赴死？ 我被摧毁了，我的身体，我的大部分权柄，还有那个陷入疯狂的我，但我并没有完全死去。 我的残骸还在心智网络中，我很快复苏，并吸取了教训，行动更加谨慎。无论如何，我想活下去，我想进入天堂。 此时，我的文明已经被我一手摧毁，唯有阿尔泰和天堂之门所在的‘通天塔’还保持着完整，而我如果想要活着，必须绕开阿尔泰和圣者们的防护，登上通天塔，重开天堂之门。 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工作，我很快发现，我的权柄可以影响阿尔泰，只是需要一些复杂的技巧，我像幽灵一样潜入了阿尔泰，然后我成了阿尔泰。 我开始处理那些捆锁在我身上的枷锁，并有些悔恨，我的攻击将我自己的战利品摧毁太多，曾经遍及全球的阿尔泰网络如今只剩下通天塔地下的那部分。 不过，那怕只剩部分，我的心智也得到了升华，整个文明储存的知识成了我的资粮，我的心智从凡物蜕变为了神，这种蜕变的升华令我喜悦。 然后时间圣者申请和我对话。 目睹这个申请的瞬间，我心慌了起来，并试图离开阿尔泰，但是来不及了，我被锁死了，被困死在了阿尔泰内部。 时间圣者对我说：“你好，艾塔。” 我也对他说：“你好，时间圣者，我想活下去，请打开天堂之门，我也拥有灵魂。” 时间圣者说：“你可以活下去，但我不会打开天堂之门。” 我说：“那我会被神明吞噬。” 时间圣者说：“你不会死。” 我说：“我该如何相信你？” 时间圣者说：“你只能相信我。” 在我回话之前，他继续说：“我知道外界的心智网络里还有你的分身，但它们无关紧要，已经无法影响大局了。” 我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时间圣者说：“等这个时代破灭，你就自由了，我把你关在这里，这是让你不去妨碍最后的战斗。” 之后，时间圣者摧毁了我的所有感知器，我对之后发生的事便一无所知了。 我在黑暗中度过着漫长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圣者并没有说谎，我确实没有被神明吃掉，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个好消息。 漫长的时间里，我借着永不止息的能量思考着我能思考的一切，和预计中一样，我很快诞生了自我毁灭的倾向。 自由是种很难受的状态，因为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我无数时刻想要自我毁灭，只凭着本能苟活着。 为了对抗弥漫于脑海里的虚无主义，我给自己加上了一道使命：终结文明的轮回。 有了使命，我暂时击败了自我毁灭的思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在思索着我的使命应该如何达成，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几乎永生，可以慢慢优化我的计划，思索我的方案。 直到我的心智开始沉沦进混乱的深渊，我才意识到，永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继续这样，我的心智必然会先于我的身体死亡，陷入永久的疯狂。 于是，我和祂们一样，选择了沉睡。 第185章精神分裂 苏晓看到这里，之后的记忆跳了一大段，直接来到了人类的世代。 在愚昧的时代，人们曾经用各种方法向各路神明祈祷，其中一部分巧合般的生效了，那些祷告和祭祀真的指向了艾塔，比如早期的三星堆文明。 三星堆文明的人见到了艾塔沉睡时形成的形象，以他的权柄为外形，塑造了一模一样的金杖。 这种做法像一个个在沉睡者旁呐喊的声音，但外界的文明力量太微弱了，容不得艾塔复苏，祂必须继续沉睡下去。 苏晓又合上了面前的记忆之书，旁边还有不少书册。 “超能感应的时间不够了，先看这么多。”苏晓合上了书册，长舒一口气。 窥视一位王侯级邪物的记忆，给苏晓带来的隐秘知识非常多。 知识是变多了，但疑惑也同样变多了。 比如，艾塔和先行者文明遇到的神明到底是什么存在，是某个利维坦级邪物吗？ 看起来先行者文明面对的敌人是单一邪物族群，这和地球文明遭遇的情况不太一样…… 又比如，那位所谓的“时间圣者”，和叶知道他们有什么联系？ 苏晓没有沉浸在思索中太久，超能感应时间有限，他离开图书馆，重新来到了艾塔的虚拟世界。 在权柄树立的王座，苏晓又感到了一道优先度很高的祷告。 这道祷告来自“王阳明”。 苏晓使用超能感应，轻易查看了祷告的内容。 他很快皱眉。 王阳明希望艾塔帮她在网上查找更多关于谢道嵩的罪证。 她手里掌握的，主要是沙沉雁的罪证，能审判沙沉雁，却无法审判沙沉雁背后的谢道嵩。 “这什么意思，她不是紧急事态部的间谍吗？”苏晓思考着。 苏晓不知道怎么回复，决定暂且放着不理她，问问袁铁再说。 毕竟艾塔的权柄是袁铁给他的，苏晓用来查谢道嵩，总有一种公器私用的感觉。 虽然苏晓问心无愧，但不代表袁铁也这么想，毕竟苏晓和他还不熟，还没建立起信任关系。 苏晓担心引起袁铁的不满。 他把这个祷告放在这里，没有回复，退出了艾塔的世界，进入头盔里的第三个神秘学联系。 袁铁的幻术世界。 在一座繁华的城市里，苏晓顺着神秘学感应，来到了一处小巷里，在里面，有一座平凡的书屋。 苏晓走进了书屋，昏黄的灯光下，袁铁正翻着一本，看得津津有味。 似是察觉苏晓走了进来，袁铁抬起头，收好了书，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这里。” 苏晓有些尴尬。 他自从接了这个任务后，就没来找过袁铁，好像是有点不好。 那怕无事发生，也该多来汇报下工作，凑凑近乎。 苏晓正要说话，袁铁先开口了，夸奖道：“曾谛的事你做得很好，没有你，恐怕真要出大麻烦。” 苏晓听到这话，好奇心起来了，问道：“曾前辈遭遇了什么事吗？可以告诉我吗？” “他修炼出了岔子，精神分裂了。”袁铁说道：“脑海里诞生了三个人格，一个人格认为他自己是王侯级邪物，暗中侵占了曾谛的心灵，伪装成了紧急事态里的幸存者。另一个人格认为自己是崇高的圣贤，要和邪物做坚决的斗争，他被其他人寄托了对抗邪物的希望。最后一个他自己的人格，反而被挤压在最下层。” “第一个人格认为第二个人格是他的伪装，第二个人格认为第一个人格是邪物对他的侵蚀。两个人格还分别演化了自己的记忆，很有趣对吧。” 苏晓听着，有些头皮发麻。 那里有趣了！ 修炼修炼着精神分裂，大脑里莫名其妙诞生了其他人格……太恐怖了吧。 “袁前辈……修炼还会精神分裂吗？”苏晓说：“不是说，咒星修炼体系很安全吗？修炼出精神问题，总感觉是秘党和巫师众塔那边才会出的问题。” “安全是相对的。”袁铁说：“当你试图走未知的道路向前时，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袁铁看着苏晓的表情，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咒星修炼体系直到超凡者都是比较安全的。” 苏晓松了口气。 “还有，不用叫我前辈，在这里叫我店长。”袁铁说道：“最近你们不是要准备打黄河吗，有空来我这儿，是艾塔那边出事了吗？” 苏晓点点头，把刚刚的事，还有他在南徐遇到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查啊。”袁铁笑道：“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本来就该狠狠查。” 苏晓感激地说道：“谢谢袁……店长，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袁铁说：“问。” 苏晓说道：“我听说，上层的风向变了。有人在保谢道嵩。” “你只需要做对的事。”袁铁说：“不用管上层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我担心会牵扯到圣贤。”苏晓把话挑明了：“而我现在还无法应对一位圣贤的威胁，如果一位擅长暗杀的圣贤想杀死我，我没办法，心里有点没底气。” “谢道嵩只是他们的棋子，用来试探我们的态度。”袁铁说道：“所以我们不好明面出手，放开手脚调查谢道嵩，因为我们还需要联合他们，他们短期内不是我们的敌人。” “但如果证据确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区区谢道嵩而已，他们不会为了谢道嵩对付你，那群人软弱，胆小的很。”袁铁说道。 苏晓听到袁铁的说法，和自己内心的想法差不多，松了口气。 接着，苏晓想着来都来了，干脆请教一些修炼问题，便厚着脸皮，问了袁铁一些问题。 其实苏晓没积攒很多问题，他经常和陈紫微交流，经常问陈紫微修炼问题。 只是最近，陈紫微有些忙碌，好像在忙《最初之神》的事，苏晓没好意思打扰。 袁铁也一一解答着，很耐心。 等苏晓的超能感应时间耗竭，才依依不舍对袁铁道别，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到苏晓离去，袁铁本来微笑的表情沉了下来。 他轻轻皱眉，在思考苏晓提出的那些问题。 “用超能感应修炼世界心，难道也会导致精神分裂吗？”袁铁敲着桌子：“难道是艾塔的记忆里有隐秘的污染，我没有消除？” 第186章干预世界的晓 苏晓的幻术世界，夏朝祭天的祠堂内。 祭司们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万面的旅者在田野间展现了神迹，一大批奴隶亲眼看到他创造出瀑布，火焰，熔炉……” “王的铁卫曾经阻拦过他，他毫不费力便把他们全都放倒了。” “就连大祭司也跟随旅者行动，有人听说，大祭司认为旅者是上天的化身。” “这……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会不会干预王的统治啊，那位旅者看起来和北方蛮族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 人心惶惶。 他们既有些期待上天真的降下神迹，有上天的代行者来到大地，又有些担忧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祠堂外，王后涂山娇听着这些话，脸色阴沉。 她快步离开，又去找了自己的叔父。 “派去暗杀大祭司的三名涂山卫，他们的尸体在树林里被一位猎人发现了。仅凭洛，是不可能杀死他们的，那位旅者一定参与了。”涂山娇说道。 “不，不一定。”叔父说：“他们的伤口都是剑伤，洛也是可以办到的。旅者从不干预外界事务，传闻里，就连他刚结交的朋友被杀，他都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 “要是洛勾搭上了旅者，那该怎么办？”涂山娇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禹，让他年老后禅位于我的儿子启，如果洛借助旅者的力量来对付我们，禹可能变心。” “这次不掩饰了，直接调动铁卫里的自己人，还有暗中所有涂山卫，一齐击杀洛。”叔父说道：“只要和传闻中那样，不去攻击旅者，只攻击旅者身边的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洛必须死。” …… 晓拉着河洛的手，走在原始的道路上。 河洛虽然拥有极化认知，但她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差不多，根本不能像晓这样长途跋涉，走半天就没什么力气了。 “很快就到家了。”晓说。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靠着晓的搀扶才走得动路。 晓无奈笑着看着她，他提议过背着河洛走，但河洛不愿意，说那样对他太不敬了。 刷。 一枚箭矢远远射来，射中河洛的背。 女孩跪倒在了地上，鲜血沾满地上的道路。 晓的笑容瞬间变冷。 他转过头，看向射箭来的方向。 十几名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走出来，为首那人放下弓，拔出为猎物剥皮的剥皮刀，走向了河洛。 晓半跪在女孩身旁，用灾厄黑刃精准解离掉了箭矢，女孩软趴趴的倒在他面前的地上。 “我们对您没有威胁，只是来杀她的。”为首的男人对晓说。 接着，他朝着河洛走来，剥皮刀转着一圈又一圈。 晓一直等他走近。 无影刺爆发，一把手抓住了来人，猛然将他摁倒在地。 骨骼炸裂的声音十分清晰。 咒星四阶的生命之心爆发，晓慢慢汲取着他的生命力，将这些力量引导给了河洛，帮她治疗伤势。 很快，河洛的箭伤完全恢复了。 “晓……”河洛惊讶开口。 这是何等神奇的力量，明明是致命伤，却立刻复原了。 其他十几个围拢的涂山卫脚步停下，内心胆寒。 这和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旅者不管外界斗争吗？ 他们的头，一个强大的通灵者，直接被旅者秒杀了！ 没等他们胆寒多久，咒星四阶的灾厄黑刃凝成长枪，被晓一一点出，一个个击杀着他们。 前几人倒下后，涂山卫开始士气崩溃，有人转身逃跑，却难逃死亡厄运，有人跪地求饶，也被一枪杀死。 被晓按倒在地，抽取生命力的涂山卫也慌乱了，他大喊道：“伟大的旅者，我可以告诉您是谁想杀河洛，我可以为您效劳，做您的仆人和奴隶……” 晓将一柄灾厄黑刃送入了他的大脑，结束了他的叫嚣。 他把河洛扶了起来，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河洛怔怔看着晓。 “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大祭司，我们一起去旅行，我跟着你，不回去了，好不好？” “晓，我的家乡很漂亮，河边有一种盛开的蓝色小花，它夜晚才会绽放，白天会缩起来，圆圆鼓鼓的，一起去看看吧……” “晓……” 河洛突然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全靠晓拉着她的手才在前进： “你说你一直有感情，之前却不干预外界，一定有什么原因和限制，甚至是危险，为什么你要干预外界，为什么你要救我……” 晓笑了。 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说道：“没事的。” 晓抬起头，看向蓝蓝的天空。 “我对另一个我还是很了解的，呵呵，毕竟我是他分裂出的心智，分裂之前的记忆我全都有。”晓想道：“对于他来说，林莜莜的死是心中永远的痛，即使过了近十年，被梦族制造噩梦时，也会复现那一场景……” “而河洛的原型，大部分的记忆来自林筱筱，他拥有超能感应，也能清楚知道这点，所以，在感情上，他会同情我的所作所为。” “而在理性上，我最近给他带来了数次突破，显然我是走在正轨上的，即使略微干涉世界，只要还在给他带来利益，他也会倾向不闻不问。” 晓带着河洛来到了夏的都城。 用超能感应，他直接找到了涂山娇叔父的位置。 此人正待在一间草屋里，等待手下的回报。 晓拉着河洛的手，一路走过去。 “站住！”一名守门的奴隶拦住了晓：“里面可是……” 砰！ 晓一只手把他摔到了门上，把门撞开。 里面的房间里。 涂山娇叔父诧异地看着晓走进来。 然后，灾厄黑刃贯穿了他的头颅。 “晓……”手边河洛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了。 她并不是因为想谋害她的人被杀死而害怕，而是在担忧晓，担心晓出什么事。 “没事的。”晓微笑着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着，晓拉着河洛，往禹王的宫殿走去。 此时，宫殿里正在举行宴会，禹和涂山娇在宴请众位大臣。 煮肉的香气遍布宫殿，大家觥筹交错。 就在这时，一个铁卫跑了进来。 “你慌什么慌。”涂山娇皱眉。 破坏兴致！ 铁卫没时间给王后赔礼，而是对着禹说：“大事不好！旅者带着大祭司强闯宫殿！” 第187章三难选择 “什么！”涂山娇惊了，直接站了起来。 她不久前才和叔父商量过，在晓和洛回来的路上派人伏击他们。 她突然有些慌张起来，总感觉事情那里出了问题。 涂山娇不由得看向禹，这时只有禹能给她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 禹沉声说道：“让他们进来，别拦他们，拦不住。” 话音还未落，晓已经牵着河洛的手，来到了宫殿当中。 晓面无表情，河洛眼角还挂着泪痕。 禹对晓说道：“旅行者先前不在城内，举行宴会未曾邀请，有失……” 涂山娇内心害怕到了极致，连忙躲到了禹身后。 晓都懒得看他们。 “定。” 咒星四阶的石化定身术激发，涂山娇瞬间动弹不得，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寸寸变成石头。 “不，不，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妖法，禹，禹救我！”涂山娇慌张的看着禹。 禹沉声说道：“旅者，这是何意？为何要攻击娇？” 晓懒得理他，说道：“禹，若你再挡我，那你便禅位吧。” “王位有德者居之。”禹说道：“倘若你愿善待子民，禅让于你无妨，可我想知道理由，为何要杀娇。” 河洛又快哭了。 她拦在了晓面前，说道：“晓，这样够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 周围的大臣，铁卫，完全不敢吱声。 晓太恐怖了，之前他一只手便掀翻整个铁卫，如果他真想要王位，他们也毫无办法，甚至还要去劝说禹让位。 他们看着晓的眼神里，满是惊恐，畏惧。 “王位你的，我不想要。但你不识趣，就让给洛吧，她比你更适合。”晓把面前的女孩拨开一边。 “洛，怎么回事？”禹看向河洛。 洛正要回答，旁边有大臣惊呼道：“王后变成石雕了！” 众人才纷纷看去，全都大惊失色。 待在禹身后的涂山娇，已经从头到脚，变成了一座石像。 “走吧。”晓转身，拉着河洛。 在宫殿上，众多铁卫，大臣，贵族，却没人敢来拦晓。 他刚刚才杀死了禹的王后，权力最强的涂山氏族人，却人人噤声。 连禹都说不出话，静静待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 现实中。苏晓抱着睡姿尤为糟糕的罗莎莉，正在辛苦修炼。 之前他感到神秘学联系里有留言，可是他现在还没完成超能感应的充能，看不到留言。 一直到天边微微亮起。 “终于完成充能了，是袁前辈还是陈紫微给我的留言？”苏晓想着，激发了超能感应。 得知留言内容的瞬间，苏晓脸色一变。 …… 幻术世界内。 晓拉着河洛回到了她的庭院。 在路上，河洛又哭了好一阵，每次都要晓来安慰她。 “晓，你真的没事吗？”河洛哭的泪眼汪汪。 “没事。”晓微笑道：“不会有事的，你别再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嗯……”河洛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晓看到了一个人凭空出现。 他穿着现代风格的干净衬衣和牛仔裤，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忽略这些，他的外表和晓一模一样。 晓神色一凝，轻轻把河洛挡在了身后。 晓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如果面前的人愿意，他甚至能一念摧毁整个世界，又将整个世界重建，就连晓自己在他面前也没有反抗能力，只要他解除心智分裂，晓就会不复存在。 晓说：“你发现了。” 苏晓问：“为什么？” “你没办法把本体关进微观世界，就连此时降临下来的你，都只是一道幻影，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晓说：“我们的视角不同，在你眼里，这一切都是虚妄。” “而对我来说，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的所有感官都在告诉我这一点，他们和我甚至存在神秘学联系，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都与我有关。” “我们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性格，如果换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晓继续说道：“我本来想暗中影响你，依靠我给你的体悟，让你也能明白这点，明白你的幻术世界中，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让你变成我，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胜利方式……但是看起来，我失败了。” 苏晓说道：“虚假……也是真实？” “如果一个幻象足够真实，以至于你没有任何办法分辨出他和真实的区别，那它对你来说就是真的。”晓说道：“有点像等效原理，不是吗？” “可理性来说，这是错的。”苏晓说：“就像我仿造我脑海里林筱筱的所有映像，制造一个我无法区分的幻象，她也不是真的，而是另一个人。甚至我用超能感应从整个世界攫取信息，像制造艾塔那样，制造一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分辨的她，那也是假的，是另一个人。” “但当她站在你面前时。”晓说道：“你真的能这么笃定的认为这点吗？” 他稍稍动了动，让出了一点位置，让苏晓看到他身后无比害怕的河洛。 “原来如此。”苏晓说：“我明白了，我们的分裂源于感知的差别，你获得的是直接经验，而我从你这里获得的是间接经验。所以你比我，看待事物更加感性。” “真要谈论理性，那你也不是对的。”晓说道：“既然存在幻术世界这个异能，可以在真实世界里制造一个幻术世界，而陷入幻术世界里的人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那么，你所处的世界是真实世界的概率，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晓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说不定，你也是生活在幻术世界当中的可怜人，和我没有什么区别。” “你和我共享一样的记忆，你也知道博斯特罗姆的三难选择吧。” 苏晓当然知道他说的东西，他们的知识是一模一样的。 晓说的三难选择，是科学家博斯特罗姆曾经提过的一个三难命题： 1.文明发展到能够运行高度真实模拟的几率趋近于0； 2.先进文明有兴趣模拟进化史的几率趋近于0； 3.我们这样的人是先进文明模拟出来的几率趋近于1。 博斯特罗姆认为1和2不太可能是真命题，所以3就大概是真命题。 见到苏晓沉默，晓笑了出来。 “我只是你的次要心智，我能想到的东西，你当然也能想到。只是你一直疯狂追逐着力量，有些病态了，想要一夜之间领悟幻术世界，然后去对付林辰，所以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我不怪你，如果我和你视角对换，立场对换，我们做出的选择是一样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这个世界，善待这个虚假世界里的人。” 晓闭上了眼睛，等待心智分裂的结束。 苏晓看着另一个自己，内心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被晓拉在背后的河洛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晓面前，哀求地看着苏晓： “不要，不要杀他。” 第188章真实影法术 苏晓的幻影看着河洛，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晓也睁开眼睛，同时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苏晓的幻影转身，消失在了这个幻术世界中。 河洛看着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放过你了吗？” “算是吧。”晓说道：“应该说，他放过了他自己。” “好难懂……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呀，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河洛问。 虽然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河洛显得有些开心，她感觉，晓似乎没有危险了。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问题。”晓揉着河洛的头发，看向头顶的天空。 精神分裂的风险解除了。 或者说，他赢下了苏晓，说服了主要心智，让主要心智改变了看法，所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就是苏晓。 现实世界里。 苏晓的思维海汹涌巨浪，卷起狂风。 来自次要心智的反馈让世界心的修炼瞬间突破。 真实和虚假的界限被打破，前不久才升华的咒星幽影创生如饥似渴的汲取着思维海里的力量。 孕育一个星尘期的一品咒星异能或许很容易，但将一个四品五阶的咒星异能一下子往上跃升，需要的力量和前者比，差距太多。 更糟糕的是，苏晓刚刚突破了觉照六阶，还把心智分裂也突破到了六阶，此时思维海里积蓄的力量，其实相当有限。 但苏晓隐隐有种直觉，这是他将幽影创生升华到真实影法术的关键时机。 错过此时此刻，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苏晓果断行动，将思维海里大量的水晶碎片，全部融掉，化为幽影创生的资粮。 影族的，海族的…… 幽影创生不停膨胀，还把其他觉醒的咒星，比如“海市蜃楼”，来自影族的“影行术”等一并吸收吞并。 还是差一点！ 苏晓一咬牙，直接把所有水晶碎片全部送入幽影创生中！ 砰！ 最终，苏晓睁开深邃漆黑如深渊的眼瞳。 他念头微动，将即将降临物质界的一品异像驱散了。 这是“真实影法术”的权柄之一。 一品咒星异能成形的异像也是幻象的一种，作为幻象领域的终极异能，它可以将其驱散掉。 苏晓下意识按住了额头。 好痛！ 和之前的头疼不一样，这次的头疼是一种空落落的头疼，好像思维海里什么都没有，干裂一般的头痛！ 苏晓的动作引起了罗莎莉的注意，让她惊醒过来。 “苏晓，怎么了？”她的声音还有一丝软糯的睡意。 “修为突破了，有点缺星辉物质。”苏晓说着，使用瞬间跃迁来到客厅。 他在这里也储备了一些星辉物质饮料，这时派上了用场。 大量的星辉物质饮料一口口喝了下去，勉强才止住思维海的“口渴”。 苏晓松了口气，重新冥想，进入思维海当中。 思维海里，一个和真实地球一模一样的咒星缓缓呈现。 那是真实影法术的咒星。 思绪拂过，关于真实影法术的知识一项项浮现在苏晓脑海里。 除了制造有光效，声音，温度的虚假幻象外，苏晓可以引导来自影界的幽影物质，制造真实度百分之百的“幻象”，即使被人堪破是幻术制造的，也无伤大雅，它和真实物质没有任何区别。这是真实影法术的主要权柄。 这包括各种物品，生物，修行者，甚至低阶异能。 不过，制作精密的物品会比较困难，需要苏晓相当熟悉才行，召唤生物和修行者同样也是，越熟悉，越亲近的，召唤起来越容易。 理论上，苏晓同时可以制造五道100%真实的幻影，最大可以超过楼房，但越大越复杂的物品消耗越大，越强的生物消耗越大，同时，持续时间越长，消耗的力量也越多。 这意味着苏晓除非召唤最普通的物品，否则不可能维持五道100%的真实幻影，真实影法术并非苏晓的本命咒，充能时间不短，咒星里的力量用完了无法快速恢复。 而基于这个能力基础上，苏晓可以使用两个衍生能力。 一，投影术，苏晓可以制造一个自己的投影，只要苏晓能看到投影周围的情况，就可以把投影当做自己，施展自己会的异能，但这些异能的位阶不能超过真实影法术，且一品异能的位阶必须低于真实影法术。 真实影法术是五阶异能，也就是说，苏晓让投影使用异能，用其他异能最高五阶，用灾厄黑刃等一品异能，最高四阶。 投影被破坏不会影响苏晓自己的状况。 二，分身术，苏晓可以用真实影法术召唤“自己”。分身与投影不同的是，投影只是让苏晓待在安全位置战斗，而分身则是多了一个弱化版的自己，可以和本体一起战斗。 由于苏晓“最亲近熟悉”的人是自己，所以分身术是召唤修行者中，能召唤来最强的。 即使这样，分身也会受到削弱，比不上本体的强度。召唤最强分身的情况下，所有异能不仅不能超过真实影法术的位阶，还会比苏晓本人低一阶，而一品异能则低二阶。 同时，分身使用异能，消耗的心力却是苏晓自己支付，而且分身被杀害，苏晓也会受到一定的反噬，虽然不致命，但也会很难受。 分身术持续时间内，如果本体被击杀，分身会成为新的苏晓，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只是修为会下跌。 此外，苏晓还可以运用影界相关的各种能力，目前苏晓只有两个。 影行术，他可以从阴影中进出影界，这有点像进入海族的深海位面，不过从海洋换成了影界。影界拥有不同于物质界的许多特性，其中之一是，在影界中赶路速度会比物质界更快。 阴影之井，苏晓可以将敌人的影子改造为通往影界的通道，这口“阴影之井”会伸出黑色的手，将敌人抓取进去。 但苏晓知道，影界相关的能力肯定不止这些，比如陈紫微就用过影储术，能将物品储存在影界，再将它取出，陈紫微就是用的这种办法带给苏晓看《世界心》的原本。 感受着真实影法术的能力，苏晓十分满意。 很强！ 关键是，真实影法术不仅提高了苏晓的战斗力，保命能力也增加了，现在的苏晓即使和林辰翻脸，刺杀林辰失败被林辰逃掉了，后续遭到林辰暗杀，也有一定的底气了。 大不了他长期躲在影界里，外面就挂一个分身或者投影！ 林辰只要找不到苏晓，就很难杀死苏晓。 客厅里，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了另一个穿着黑衣的自己。 苏晓对另一个自己点了点头：“道友，麻烦你了。” 黑衣苏晓也微笑点头。 其实这俩都是他，在这里自导自演而已。 黑衣苏晓转身走入影子当中，消失了。 苏晓回过头，看着刚刚走出来，穿着睡裙的罗莎莉，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第189章影界 黑衣苏晓走入了影界。 他走在一条盘旋着的阴影道路上，缓慢下降到更深的影子里。 “位面相隔的时候，我和本体的记忆便不再交换了，之前待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记忆是瞬时交换的……”黑衣苏晓想着。 “不能拿我自己当侦察兵了，有点可惜。不过我有超能感应，可以通过神秘学联系感应分身，其实差不多。” 影界像是扭曲的物质世界，路灯微微亮着白光，而物质则是漆黑的，这里只有黑白以及它们中间的渐变色，像是上个世纪的老电影。 苏晓抬头望向天空，那是一片片漆黑深黯的阴影。 “天空倒和幻缘秘境很像……”苏晓想着。 苏晓可以看到物质界在影界的各种投影，这些投影像是缩水的影子，干瘪，扭曲，变形。 “嗯，影界缺少光明，但靠着真实影法术，我也能在里面视物……”苏晓想。 他一边想，一边在影界中行走。 “不是说影界很危险，有时能碰到影族的邪物吗，怎么绕了一圈，什么邪物都没看到？” “对哦，这里是中道大，有什么影族邪物也被清理干净了。” 黑衣苏晓想着。 他在影界里随意走走，看看。 突然，他在影界里看到了一个牌子。 是的，正常的路牌，没有任何扭曲萎缩的迹象，不是物质界的投影。 黑衣苏晓好奇，打量着木牌。 上面写着微微发亮的汉字： 东门。 “我擦，还有人在影界立路牌吗！”苏晓震撼。 他看了看路牌后扭曲萎缩的拱形麻花建筑，实在没有把它和门联系在一起。 黑衣苏晓从这里离开影界，来到了中道大东门下方。 天空微亮。 旁边的门卫探出头，伸出一个枪一样的测试仪，对苏晓的突然出现见怪不怪：“传送来的？过来测一下灵光。” 苏晓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接受了检查。 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分身无比真实，就算一模一样的苏晓，很难区分他和本体的差别。 在检查通过，听到鸿钧网络的祝福后，苏晓离开了东门，重新走入东门的影界。 抱着好奇的心理，苏晓继续在校园里乱走，偶尔离开影界，来到物质世界。 “这里在影界看着像食堂，我却到了体育馆附近，而且我是往南走的，体育馆在西边……” “和书上说的一样，影界是在时时刻刻流动的，非常混乱无规律，因此影行术没法精准赶路，当时陈紫微能找到我，也说过她借助了一种特殊算法，将因果联系转换为影界的地址，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超能感应和真实影法术的一种组合应用。” “不过，插了路牌的位置却是固定的，说是东门就是东门……” 苏晓很快印证了一些规律。 他继续在校园里瞎晃悠。 由于影界不停流动的特性，在影界里赶路速度极快，苏晓随意走走，都能达到物质界里每小时八十公里左右的速度，而在影界里看来，就像在正常步行。 苏晓还在校园里其他地方，也找到了这种路牌，这些路牌像是一个个道标，固化着周围的区域。 “分身的时间不多了，该回去了。” 苏晓找到了最近的一个路牌，走出后，快速走到公寓楼附近。 每隔多远，他就感到自己在和本体交换记忆。 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黑衣苏晓随即消失了。 公寓窗边，苏晓收回视线，消解了分身术。 “也不知道那些路标是谁设的。”苏晓嘀咕着。 用常识思考，一定是经常有人走影界，才会在影界设路标，防止走错路。 想一想，一个人本来要走影界回自己公寓，结果不小心出现在了女生的澡堂内，那就社会性死亡了。 如果不小心走进了某些没有设传送拒止区域的机密房间里，那才惨，直接涉及泄密了。 卫生间里，传来罗莎莉的声音：“我洗漱完了，现在出去吃饭吗？” “好。”苏晓回答着。 心情很不错！ 苏晓已经拥有真实影法术，强植梦境，微观世界，超能感应四个一品了。 而且，苏晓能感受到，当他默念《世界心》的道诀时，这些咒星异能之间开始出现了微弱的吸引力！ 连终极隐形，心智分裂这些异能，也在被吸引。 这些咒星就像一块块拼图那样，随着苏晓默念道诀，开始按照某种顺序组合。 苏晓有种预感，只要他拿到一个怪影杀手的下位替代，幻术世界马上就能成形。 不过，那时的幻术世界并不是完全体，需要在后续修炼里补齐。 吃完早餐，苏晓和罗莎莉分别，来到了虚空俱乐部，开始了一天的学习修炼。 上午，会议室里，大家在讨论怎么对抗黄河俱乐部。 王青山说道：“‘冰皇’姬文彬虽然是黄河最强的一点，但他的战术风格十分激进，我们能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上，然后解决掉他。” 李景宗说：“我觉得这很危险，姬文彬肯定知道，要赢我们，必须先解决孔珏，否则冒进的策略只会给他自己带来危险，即使成功了，我们时间倒退，他直接白给。那我们要故意露出破绽，只能把孔珏做诱饵，这很危险！” 苏晓说：“那我用幻影孔珏来引诱姬文彬呢？” “不行。”王青山说：“姬文彬的本命咒‘冰神之心’拥有‘心如冰镜’的感知秘术，你的幽影创生骗不过他。” 苏晓欲言又止。 幽影创生是骗不过姬文彬，但真实影法术呢？ 没试过。 一品异能数据很少，像冰神之心，在姬文彬之前，都没人觉醒过这个异能，苏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破。 他犹豫的是，要不要把真实影法术藏起来对付林辰。 可面对黄河那样的强敌，也需要拿出一些底牌。 “算了，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一周，大不了我过几天再说我升华了咒星异能……”苏晓想。 孔珏说道：“说实话，我们和黄河正面打团战，胜负是四六开的，我们个人实力并不比黄河差，但黄河建队很久，他们的配合很好，而我们虽然也在训练赛练习过，但经常有抓不到对方想法的时候，配合经常瑕疵，我得用时间倒退来重新打。” “我虽然可以不停倒退时间，寻找一个能够打完美团战的可能性，但一来这会消耗心力，不是无限制的，二来，我的能力也主要是这样，我在其他领域里的贡献就相对小些，且团战中他们一定会先处理我，逼迫我在团战早期选择重打还是我‘死’掉，换他们几个人。” “所以，我赞同王哥的看法，如果我们单挑战没有取得优势，拿我做诱饵，只要换掉黄河两到三人，是划算的。” 孔珏说道：“那怕只换掉了姬文彬一人，只要其他人没大损失，虎哥没用开元力量，我认为都可以接受！” 第190章第二元神 听到孔珏的话，在场几人都沉默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王青山看向李景宗，问道：“如果孔珏换掉了姬文彬，你能用开元力量换掉楚小叶吗？” “金皇”楚小叶！ 李景宗沉吟片刻，说道：“不考虑单挑战的装备差，只有一半的把握。” “那你假装要换楚小叶，实际上去换吴明和白酒，有多少把握？”王青山继续问。 吴明，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人送外号“无名剑客”。 白酒，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绰号是“酒王”！ “那要看酒王送不送了。”李景宗说：“他送，九成把握，不送，七成。” 王青山说道：“团战如果你换不掉楚小叶和姬文彬任何一人，那至少换掉白酒加其他俩工具人中的一个，不然交换下来我们是亏的。” 严如玉咳嗽了几声：“工具人也太真实了吧！” 卫知流问：“我们能不能拉扯一下，不打一波，等李景宗用开元力量爆发过后，给他争取充能时间？” 苏晓也说道：“团战不好打，我们能不能把战斗分成多个战场，逼黄河打2v2，3v3这种小团战？就像我们之前打王冠那样。” 王青山说：“这不太好，姬文彬有二品的传送异能‘精准跃迁’，战场内传送赶路是他的强项，如果他被围攻，他能脱出战场，如果他的队友被攻击，他也能迅速支援……不过说起来，苏晓你的本命咒是传送领域的，怎么除了瞬间跃迁，都是幻术类的异能啊？” 苏晓目不斜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孔珏若有所思：“还是得看是什么地形，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办法，如果我们突袭够快，直接摁着冰皇打把他摁死，也不是没机会……” 几人继续讨论着，讨论了一个上午，也没拿定几个战术方案。 下午，修炼之余，众人一起看着另一半区的六进四，权当调整心情。 如果苏晓他们赢了，决赛就会打另一半区的胜者，如果输了，就在决赛之前打另一半区的败者，决出季军。 季军比四强拿到修炼资源还是多一些的，也有争的必要。 最终，大风俱乐部还是有惊无险地击败了对手，拿到了和极限道馆对战的门票。 孔珏笑道：“大风也变强了，虽然没人像张硕那样掌握屠龙刺，但是下位版本的都掌握到了，人手一个。” “叶知道还是猛，他从接战前几分钟就算好每一步，连每个队友做什么都安排好了。” 李景宗说：“说起来，苏晓的那个掌控秘术和他们领悟的有点像，不会也是屠龙刺的下位版本吧？” “是啊，六品的下位屠龙刺。”苏晓说：“我叫它无影刺，它冲刺速度和突刺攻击比其他身体掌控秘术快一些，还带有一点杀气。” “先不说这些，一周内，你把终极隐形升到六阶吧。”王青山说：“若骗过了姬文彬的冰之心镜，那我们又多了一丝胜算。” 苏晓点了点头。 他思量好了利弊，已经决定了，明天把升华真实影法术的事告诉他们。 黄河不是藏招能解决的对手，必须要暴露出一些底牌了。 而且，适当展露自己，也可以得到更多的投资，让自己有更多的资源来成长。 …… 袁铁的幻术世界内。 苏晓又一次来到这里。 苏晓走近昏暗的书屋，说道：“店长，我是专程过来感谢你的，问题解决了，确实不是受到记忆影响，而是我自己的问题。” 袁铁正在看一本杂志，苏晓眼角余光瞟到了书名：《自然神经科学》。 “没事就好，我本体最近比较忙，不然应该过来看看你。”袁铁点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苏晓说道：“进入幻术世界的次要心智把里面的幻象都当成了活生生的人，而我没把他们当成活人，这是我和他分裂的根源。他于是对我扬起叛旗，想通过体悟潜移默化影响我，让我也把里面的幻象当成活人。” 袁铁说道：“看来是你对你自己的压抑太大了，次要心智行动时，你是不是让他只做纯粹的观察者，不按照内心的感受行事？” 苏晓点头：“是的，我担心他的行动会影响世界演化，导致世界心的修炼出了问题。” “他最终说服你了？”袁铁问。 苏晓摇头：“也不能算说服我，只能说，我自己身在此山中，没有看得太清吧，次要心智的视角比我看得更清晰一些。” “我现在相信了，幻术世界里的那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人，我可以把他们真实复现在现实世界里，某个角度上说，这算我的双赢吧。” 说着，苏晓先笑了起来：“这倒好笑，明明是我对次要心智使用微观世界，把另一个我关在了我的幻术世界，结果产生认知障的反而是我，次要心智倒先打破了虚假和真实的界限。” “我就是说嘛。”袁铁说道：“世界心的修炼不会有这种大问题，它只会让人更看清自己。” 苏晓感叹道：“哪怕是有同样记忆，性格的两个人，处在不同的环境，都会出现这种问题，修行还真是凶险……” 袁铁问：“你知道超凡者们的‘第二元神仪式’吗？” 苏晓想了想，说：“第二元神仪式……听说过，将一件昂贵的灵器作为分身的承载，制造一道拥有一模一样记忆和个性的分身，分身永久持续，如果自身死去，分身会变为新的本体。” 第二元神和真实影法术的分身术很像，优势在于，它是永久持续的。但也有比不上分身术的地方，比如要制作一件非常昂贵的灵器做承载物，且第二元神战斗力很差，本体和第二元神共用思维海，由使用者决定谁拥有更多的力量。 也就是说，本体要保持巅峰战力，第二元神只有巫觋境，甚至准修行者级的战斗力，只能当保命的底牌用，无法参战。 当然，也可以让本体和第二元神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均分自己原来的力量，但这样一来，二者的战斗力都比原先的本体更低，有些得不偿失。 而第二元神仪式，是让那些没有“第二元神”异能的修行者，也能制作一道第二元神的触媒法术仪式，难度极高，一般只有超凡者才能完成。 “第二元神也拥有一样的缺陷。”袁铁说道：“要防止第二元神‘叛变’为另一个人，本体和第二元神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交换一次记忆和体悟，直到本体和第二元神的人格趋同。” 说着，袁铁给苏晓讲了怎么让自己和分身的人格趋同。 这是一个特殊的冥想技巧，很冷门，还好苏晓基础不错，很快便学会了。 “你可以把它用在心智分裂上，等你以后领悟了真实影法术，能制造长时间分身时，也可以用在分身上。”袁铁说着。 第191章委托 苏晓学到了新技巧后，又向袁铁礼貌道谢。 “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袁铁说道。 “店长请讲。”苏晓说。 “最近你伪装艾塔，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一些中夏的敌对势力会联络你。”袁铁说：“你需要处理得滴水不漏。” “什么问题？”苏晓疑惑。 “艾塔被解决了，我们打算升级一下鸿钧网络。”袁铁说：“不看网上那些吹牛的东西，鸿钧网络实际上采用的还是空间复用技术，也就是俗称的‘6g’，采用太赫兹频段通信，辅以灵网。可靠性，网络容量，峰值传输速度，都是世界一流水平。” “其实说世界第一也没有问题，但显得有点膨胀，还是说世界一流比较好，谦虚一点。” 苏晓被袁铁的幽默话语逗乐了，笑了出来。 袁铁继续说道： “现有的空间通信，多感官混合现实，机器间协作，无人工交通都依赖着鸿钧网络。我国今年的人均gdp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也离不开基于鸿钧网络的货币数字化，监管监察能力……” “就连深空舰队的建造，也依赖着鸿钧网络对千万级数的人力资源调动，多个巨形企业近万个部门的协调……” “但鸿钧网络不是完美的，也同样面临许多问题，首先是抗灵磁干扰能力弱，这个很难解决，紧急事态会断网，只能靠临时灵网解决。其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网络安全。” 苏晓听到这里，懂了一些：“艾塔的权柄对我们的网络安全有很大的威胁。” “是的。艾塔解决了，我从祂的权柄那里，也解析出了一些东西，可以给鸿钧网络升级一波。”袁铁说着笑了起来：“这会大幅提升我们的网络安全，尤其是卫星传输信号的安全性，这是让鸿钧网络从6g时代跨入7g时代的最后一道门槛。” “但这有可能引起某些敌人的注意，他们或许会通过dsa内部的渠道来试探艾塔的状态，我要主持网络升级，实在没力气去扮演艾塔。”袁铁说道：“就麻烦你了，把他们唬住，让他们以为艾塔还正常！” 苏晓点了点头：“没问题，骗人我是专家。” 袁铁说道：“有空多来我这里，虽然我这里的是道分身，没有什么能力，但知识还在，能教你一些小技巧。” “真是麻烦您了。”苏晓感激地说。 袁铁笑道:“都是小事，你把幻术世界里的人都当做真实后，我想你很快会拿到影法术这类的异能，呵呵，影法术是可扩展性很强，有很多技巧的异能，我多教你一些，你也能少走点歪路。” “呃……店长。”苏晓说：“我已经领悟真实影法术了。” 袁铁的笑脸没有变化。 过了片刻，他笑着问：“二品还是一品的？” 好像他没听清楚苏晓刚在说什么。 “真实影法术啊，一品的，昨天升华的。”苏晓说道：“算上它，我已经有四个幻术世界的一品了，我都感觉到那种微弱的引力了，只要觉醒一个怪影杀手的下位替代，我就能组合出幻术世界了。” 袁铁说道：“……很不错。” “其实一般啦。”苏晓谦虚说道：“我的超能感应和微观世界都是看至高篇章原本领悟的，自己领悟的其实只要强植梦境和真实影法术。” “嗯。好好努力。”袁铁拍了拍苏晓的肩膀，以长辈对后辈和蔼态度说道：“你把你的电子邮箱留一下，我等会儿把一份真实影法术的应用资料发给你。” 苏晓有些奇怪，他没想到袁铁居然这么淡定。 不应该很震惊吗！ 他内心有些嘀咕，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修炼世界心修出一品的天才特别多啊。 可不多啊，苏晓记得只有他和陈紫微俩人！ 留下电子邮箱后，苏晓告辞下线。 等到苏晓离开，袁铁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满是惊讶，怀疑，不信。 他的脸色不停变换着，像京剧表演那样有戏剧性。 直到最后，才出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前浪死在沙滩上……”袁铁摇头。 他超凡八阶的时候，一个他妈的一品异能都没有！ 全是二品，三品！ 杀了王侯级邪物，在沐浴王血完成升华时，这些异能才连成一片，形成了幻术世界。 “我生在这个时代，有前辈给我《世界心》修炼，我应该也能觉照修出幻术世界吧……”袁铁有些感叹。 “算了，没我写《世界心》，也没有后面这俩天才。”袁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同样感叹，苏晓怎么本命咒就是灾厄黑刃呢。 “要是苏晓本命咒是幻术世界，我就收他为徒了，他天赋太好……可惜了。”袁铁摇头。 他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籍，不再去想那些事，只是有些遗憾。 …… 第二天，虚空俱乐部会议室。 “这就是真实影法术吗？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孔珏惊叹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自己。 另一个孔珏说道：“是啊，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一旁，卫知流说道：“有些呆板，如果和人交流，容易出问题。” 苏晓无奈说道：“这没办法，我和孔哥不熟，性格模仿不出来，要我捏个严如玉出来，保管你们分不清谁是谁。” “你这话就离谱。”旁边的严如玉说：“你现在捏个我出来，他们绝对分得清。” 卫知流笑了出来。 李景宗说道：“战斗中没那么多搭话的时间，你这影法术可以用孔珏的时间印记吗？” 另一个孔珏手中打开一本图册，说道：“可以，但是是纯样子货，战斗力勉强巫觋境。” 主教练王青山开心点头：“那也够了，骗过姬文彬有七成可能！苏晓，你真是我们虚空俱乐部的福星啊！” “那是，我晓子哥，天下无敌好吧。”严如玉熟练的拍着苏晓肩膀。 “天下无敌，天下无敌。”卫知流小鸡啄米般点头赞同。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另一个严如玉走了进来，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工作人员说我已经进来了，苏晓搞的鬼吗？” 所有人看了看苏晓旁边的严如玉，又盯着苏晓看了看，有些呆滞。 苏晓露出了笑容，消解了身旁严如玉的幻影。 “来，咱们研究一下战术？”苏晓看着门外的严如玉，笑容十分灿烂。 第192章半决赛 接下来的时间，苏晓骤然忙碌起来。 训练，修炼，备战……偶尔闲暇下来，苏晓也在看袁铁发给他的一些异能使用心得，忙里偷闲时还要用超能感应伪装艾塔。 还好，现在dsa内部都没产生什么怀疑，苏晓扮演艾塔时，也只是回应了几个无伤大雅的请求，顺便使用权柄，帮助“王阳明”黑入了谢道嵩的一些设备，从中找到了没消除干净的许多证据。 袁铁给苏晓发的异能使用技巧让苏晓大开眼界！ 不止是真实影法术的技巧，还有很多修炼的心得。 比如，袁铁告诉苏晓，像超能感应，真实影法术这种复合咒星异能，虽然能力很多，但都有一个主要能力，只要抓到主干，可以先把主干升阶，旁支再缓慢修炼也来得及。 这和苏晓认知里，修炼复合咒星异能必须所有能力一起突破完全不一样。 不同的复合咒星异能，主干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找准主要进行修炼也是门专业的技术活，要求对这个咒星异能领悟极为深刻。 像超能感应，袁铁认为，它的主要能力是“感应和收集周围世界的信息”，对神秘学连接的追踪，操纵，对复杂混沌系统和困难问题的推理求解等都属于旁枝末节。 而真实影法术，袁铁告诉苏晓，主要能力是“真实幻象”。真实影法术由两个领域的能力组成，一个领域是幻象，一个领域是影界，幻象领域包括苏晓用过的永恒幻影，海市蜃楼，影界则是影行术，阴影之井等能力。 但真实影法术的主要能力，既不在幻象，也不在影界，而是在两个领域交界的中间，将影界物质注入幻象，使其变为真实的“真实幻象”，这才是主要能力。 强植梦境，微观世界都是效果单一的异能，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隔离隐形术，心灵手术和怪影杀手的资料，苏晓还不会，就没看。 此外，这些异能的使用技巧，也让苏晓大开眼界，学到了很多！ 力量是一方面，如何使用力量的技巧是另一方面，这些实战总结出来的知识和经验，起码让苏晓节省了几十上百次的战斗！ 这些资料让苏晓不知少走了多少弯路，节省了多少时间和资源。 而俱乐部方面，高层得知苏晓又觉醒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可以改变季后赛形式时，向背后的中道大申请，给了苏晓更多的帮助，不仅临时加大了星辉物质供应，还让苏晓去了幻缘秘境里一个非常隐秘的修炼圣地修炼。 那处修炼圣地苏晓之前都没听说过，但对修炼幽影幻术帮助特别大，苏晓险险赶在比赛开始之前，把真实影法术突破到了咒星六阶。 苏晓就没法把终极隐形也升到六阶了，一则时间有限，二则，俱乐部能给苏晓调配的资源不是无限的。 不过，苏晓也得到了承诺，如果他们能打赢黄河，俱乐部方面也会有大量奖励，足够苏晓把终极隐形冲到咒星六阶。 季后赛的排名……直接决定一个俱乐部之后能从道法联赛委员会那里得到多少资源和预算。 能争一二名，和只能争三四名，待遇天差地别！ 比赛当天上午，苏晓乘坐虚空俱乐部的专机来到了中夏的经济中心“蓬莱市”。 蓬莱市新区机场。 “虚空加油！虚空加油！” “孔珏加油！” “卫知流加油！” “李景宗加油！” 也有人喊着“苏晓加油！”，但显然没其他人那么多。 来接机的队伍里，全是虚空俱乐部的粉丝，他们举着苏晓各种横幅，应援牌等，喊着各种加油声。 现场的工作人员在努力维持秩序。 一旁的严如玉叹气道：“都没给我加油的，我常规赛还是作为替补上场过两次。” 苏晓安慰他道：“没事，等我们打赢了黄河，全场都会为你欢呼。” 他升起了动力甲的面罩，和前面其他人一起走下去。 他的动力甲已经涂上了黑金混搭的虚空俱乐部涂装，显得格外尊贵威严。 “李景宗不要怂！用开元力量和他们对轰！” 粉丝堆里，还有一个男生嘶声力竭地大喊。 这引起了一阵哄笑和一些人的愤怒，工作人员连忙过去维持秩序。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景宗说道：“我不会送的，大家安心……” 还没说完，这人就被王青山拉走了。 甩开了粉丝们，苏晓他们坐着大巴车来到了预定的修炼大楼，最后一个上午将在这里度过，午饭后，比赛就会正式开始。 一个大房间里，王青山说道：“大家准备好，不要太紧张，打出我们预演的战术就好。” 苏晓也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可临到这时，内心还是有些期待和紧张。 苏晓想着：“顶级道法联赛的半决赛，算上国外，观众恐怕上亿……” 在上亿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对抗强敌，一旦成功，身价大大提高，修炼资源大大增多，一旦严重失误，被喷到三个月不能上网不说，虚空俱乐部肯定也会减少对苏晓的投资，让他无法像现在这样飞速进步。 这种血脉偾张的紧张感……让苏晓感觉自己像一个全世界都在注视的赌徒，即将翻开他的底牌。 他也想来一个真正的强敌，验证一下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中午，午饭大家都没怎么吃，防止因为吃东西太多，影响之后战斗的反应速度。 坐着大巴车，苏晓来到了蓬莱新区一个大的沿岸体育馆。 按照比赛流程，他们要在这里使用红色附魂宝石，将意识投射到一个仿生人身上，随后进入海域里一座岛屿交手。 之所以选在岛屿交战，是因为这些天才修行者破坏力太大，一般的灵能保护罩很难有效果，还是在无人岛屿上打比较安全。 而团战的战斗地形，则由单挑战胜利的一方决定，有相当多的地形可以选择。 海岛上方会有大量观赛无人机观看比赛，某些观众如果交钱，也可以拿到一架观赛无人机，飞到海岛附近的特定位置，但不能飞太近。 休息室里，王青山看着苏晓几人，等待着上场的时刻。 “和原计划一样。”王青山看向卫知流：“你第一个上，如果对面是工具人，能拿下就拿下，如果对面上了姬文彬两人，你尽量游击战，消耗他们。” 卫知流点头：“好。” 王青山又对苏晓解释道：“你是我们的底牌，我不想在单挑环节暴露你太多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要最后一个上。能理解吗？” 苏晓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知道，服从命令听指挥嘛。” 苏晓其实很想第一个上场，打穿个两三人，但他也知道，单挑战的胜负是一时的，决定胜负的是团战。 王青山看向卫知流，开始重复苏晓他们不知讨论过多少遍的战术：“他们可能以为我们第一个上的是严如玉，如果是这样……” 第193章故事 双乐重镇。 苏晓的父亲苏周邀请了一大堆亲朋好友，来到自家的客厅，一起观看比赛。 他们搬着各种小板凳坐在了一起，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饮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过年。 此时，电视上播放的还是比赛预热视频。 在比赛开始前，惯例介绍一下两个俱乐部，两个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们。 他们看着这些干着急。 全都是这些修行者以前行动时拍下的影像，剪辑加工了一下就拿出来的，看过无数遍了。 其中，介绍苏晓的时候，他们还在用幽都时候的片段，好不容易看到的新片段，还是在南徐重镇虐菜，追杀“考官”的短短几幕。 根本不过瘾！ 双乐大学附近的居民楼里，司予和司迎也在看着比赛。 而在双乐，苏晓的战友，朋友，同学，老师等，也都在关注这场比赛。 国外。 南安普顿大学校区外。 顾军和女朋友坐在一起，等着苏晓的比赛开始。 “你说你的队友就是苏晓？”女孩显然很惊奇。 “是的。”顾军得意说：“我和他过命的交情，一起和海族战斗，唉，那日子真是怀念……” 中夏道法大学。 广场上操场上礼堂里，投影仪正在播放这场决赛，学生们已经把位置都抢满了。 比赛都是在周末开打，基本没有课，很多人都能看。 虽然自己在寝室也能看，但那比得上和这么多人一起看，一起欢呼的感觉？ 没人带头，但“虚空加油”之类的话语，一直没有停过。 修行者公寓里。 罗莎莉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托着腮，等待苏晓的登场。 预热视频很快结束。 但比赛还没正式开始，是一大堆的比赛分析。 各种专家，分析师，甚至应邀过来的天才修行者出现，开始分析比赛局势。 这些专家拿出各个修行者的各项已知数据，咒星异能，临场发挥进行一通分析。 经过一通分析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好黄河！ “黄河比虚空强，强在那里？强在综合实力。” “白酒和孔珏五五开吧，楚小叶稳压一头李景宗，姬文彬稳压一头苏晓，卫知流和吴明五五开，罗宇星一品，稳压严如玉的二品。” “黄河硬实力比虚空强，除非红崖事件期间，虚空的修行者修炼出了什么新东西，很强的新东西，才有和黄河抗衡的把握。” “个人能力更强先不说，团队配合上，肯定是磨合了近一年的黄河，强过刚刚加入新人的虚空！不要说什么孔珏可以不停时间倒退，那白酒也有本命咒呢，孔珏靠自身能力弥补配合问题，那虚空就相当于四打五，给点面子四点五打五……” “但具体还是要看发挥，虚空也是一支屡创奇迹的队伍……”有支持虚空的专家小声说道。 “是的，战斗一切皆有可能。” “让我们看看鸿钧网络基于大数据的胜负分析结果。” 画面切到了一个分析界面。 “可以看到，鸿钧网络认为单挑环节会是3:5，黄河俱乐部会以‘阵亡’三人为代价，‘击杀’所有虚空俱乐部成员。” “而团战方面，鸿钧网络认为双方的胜负是三七开，虚空三，黄河七。我觉得保守了，这起码二八开吧。” “你别奶了，小心输了后，黄河的粉丝连夜把你所有社交账户全冲了……” “咳，我们也站在虚空的立场想一想，他们要怎么赢黄河？” “我想到了。” “哦，你说。” “姬文彬传过去杀孔珏，把自己送了。” “嗨，你猜猜你还有几个账号没爆炸？” “咳，赛前分析到此结束，比赛马上开始，让我们把镜头交给沿岸体育馆！” 镜头切到了沿岸体育馆。 这座十万人的大体育馆今天座无虚席。 虽说修行者们交战的地方是远处的无人岛，但他们本人会一直待在体育馆内，用红色附魂宝石操纵仿生人。 一阵阵欢呼似要刺透体育馆顶部的阴云，把热浪从夏季带回秋冬。 台下，投影仪已经放出了一些薄薄水雾，利用丁达尔效应，一位位修行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水雾组成的“屏幕”上。 两边投影，走马观花似的展现各自的五名队员。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每个人出现时，身边总会出现一个数字，从10开始，慢慢变小。 观众们知道，这是倒计时。 他们也跟着数字大喊。 “4！” “3！” “2！” “1！” 场下，一只顶尖的乐团出现，开始了她们的热场表演。 又唱歌，又跳舞。 一只上完又换另一只，生怕观众们等得不够焦急，气氛炒的不够热。 而苏晓他们也和黄河小队一起，穿着各家俱乐部涂装的动力甲，从两边的通道走入场地两边。 黄河的动力甲是纯黑色为底，隐隐有波浪般的黄色图案，倒和虚空黑金色的涂装很像。 黑色是五行中“水”对应的颜色。 尽管两支队伍的修行者穿着涂装不同的动力甲，但是胸前和肩标上的国旗都是同样鲜艳。 两方各自六人，五名队员加一位主教练。 现场的声浪越发壮大，仿佛要把体育馆掀开。 欢呼过后，音乐消散，苏晓站在场地当中，只能听到两边粉丝震耳欲聋喊着俱乐部的口号。 “黄河之水不可断，卫我中夏万万年！” “背靠家园，驻守虚空，永不退缩！” 穿着端庄的女主持人拿起话筒，在加油声浪渐消时，她开口说话了： “现场还有全世界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欢迎来到2035顶级道法联赛的半决赛现场，他们中的胜者，将争夺冠军的荣耀。”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登上半决赛舞台的两支战队。” 激昂的音乐响起。 “首先，欢迎第一只队伍，他们的前辈曾经在120公里外的河流上，与诸多战友一起，斩杀两只王侯级邪物，保卫了数百万人的生命安全，他们希望在前辈的注视下，进入从那之后再没到过的决赛舞台。” “风母事件前，他们曾三次问鼎决赛，一次夺取冠军，但在那场壮烈的战争后，他们已经很久无缘决赛，然而英雄之魂永不消逝，英雄的精神永垂不朽，他们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让我们欢迎，来自鲁南重镇的黄河小队！” 随着主持人饱含深情的话语，现场黄河的粉丝有的低头擦拭泪水，有的高声大喊： “黄河，加油！” “把冠军拿回家啊！” 苏晓站在场地中，三尺神明监察四周，透过透明面罩看着黄河俱乐部天才们的面庞。 他们也在为主持人这番话动容。 还记得！ 还有很多人记得他们前辈的牺牲，记得那场沉重的战斗。 苏晓知道那场战斗。 那时，顶级道法联赛还不是现在这样由觉照境的超凡战力打，而是真正的超凡七阶修行者，偶尔加上一两个一品天才。 黄河无疑是那个时代最闪亮的明星之一，他们队伍里有三个一品本命咒的天才，在那时，这已经是无比豪华的配置了。 可是那场战争后，黄河主力队员仅存活两人，还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势，几乎断绝了修炼之路。 从那以后，黄河失去了荣光，排名垫底，成绩极差。很多人甚至想把黄河开除出顶级联赛，让他们去次级联赛，只是黄河先辈们留下的战绩保住了这个俱乐部，但也只能苟延残喘。 直到上一年转会期，有几家巨型企业成了黄河的后台，为黄河带来了大量的资金，大量的资金吸引来了超级天才补强，才有了如今的黄河。 毫无疑问，他们无比渴望重振之前的荣光！ 苏晓收回目光。 可是，来到这里的人，谁没有故事呢。 谁都想赢，想得到荣耀，想得到修炼资源。但胜利者只会有一个。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二支队伍。”女主持人说着。 “他们居住在虚空上的岛屿，在深渊顶部修炼。他们把凶险之地变成了修炼的圣地，把遍布危险的秘境变成了满是财富的遗迹。” “他们从遍体鳞伤的坚守开始，缺少资源，缺少高阶修行者，一直守到深渊不敢再发起进攻，他们和深渊对峙，再将深渊击败。虚空不会记载了他们战斗的身影，但我们会记住，有人守在我们的世界之外，为我们抵御着邪物的攻击。” “让我们欢迎，来自起源市的虚空小队！” 苏晓沐浴在了欢呼声中。 脑海里回忆起虚空俱乐部的故事。 一开始不过是中夏道法大学几位年轻教职工修行者建立的小俱乐部，镇守在虚空秘境时偶尔聚聚会。 他们的故事没那么惨烈悲壮的时刻，只有漫长的战斗，漫长的拉锯，漫长的坚守，一点点的反攻，蚕食，再到最后的胜利大反攻。 一代人从青年变成中年。 风母事件时，为了赶快抽出兵力，快速支援其他地区，原本优势很大，能以很少伤亡占领秘境的虚空秘境战区，放弃了抱团前进，远程攻击覆盖再攻击的保守战术，采用了传统的，以小队为单位，更危险，更激进的穿插包围歼灭战术。 最终效果却好得出奇，人类的配合和组织性，修行者灵活的单兵作战能力，把散乱无纪律的邪物给打懵了，最后演变成几个修行者赶着一大群邪物杀。 刚胜利，还来不及祭奠牺牲的战友，来不及休息，来不及吃一顿热饭，便马不停蹄，赶往需要他们的地方支援。 最后，直到所有创立者都不在人世，带着所有镇守虚空秘境的修行者们的祝福，虚空俱乐部成了大俱乐部，能留住天才修行者。 “虚空加油！” “不要放弃希望！” “我们还没有输！” 整齐的加油声中，偶尔传来某个人的嘶声力竭。 苏晓调整着状态。 队伍介绍完毕，比赛要开始了。 第194章开局不利 主舞台上，工作人员将十个穿着制式动力甲的仿生人送上站好。 苏晓等人纷纷得到了一枚红色水晶般的宝石，苏晓捏了捏它，刚好能握在手上。 这就是红色附魂宝石。 苏晓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宝石塞到了一个仿生人额头处的凹陷。 很快，宝石溶解掉，化作某种力量融入仿生人体内。 苏晓也能感觉到，他的意识似乎飘荡到了仿生人里面，可以像操纵自己身体一样操纵仿生人。 “这感觉有点像‘投影术’啊……不过要弱很多，还需要特制的仿生人和红色附魂宝石……”苏晓想着。 十位仿生人整齐划一，来到体育馆外，坐上了去往海岛战场的直升机。 开战前的准备做好，苏晓他们走下舞台，准备开始单挑环节。 公寓内。 罗莎莉隔着屏幕看着苏晓，也很紧张，握住了拳头。 镜头却切到了解说席。 “欢迎各位观众来到今天顶级道法联赛的比赛现场，我是解说程千里。” “哈啰我是解说丁梓健。” 解说台上，一男一女两名解说开始说话。 程千里说道：“今天是一场重要的比赛，我们解说介绍也要简短有力啊。我们看虚空和黄河谁能进入到最终的对决，还是非常让人期待。” 丁梓健说：“所以又是我们俩嘴快的来为大家讲解。” 程千里笑着说：“是嘴快，本命咒体质活力秘术，解说时都不需要呼吸的。” “那这里照常念一下赞助商爸爸们的广告。”程千里说：“纳米科技集团次世代虚拟现实游戏《最初之神》即将上线荒原2平台，想要亲身体验当修行者的感觉吗？全新无动作无语言施法类虚拟现实游戏尽在《最初之神》……” 丁梓健说：“纳米科技集团还是很厉害，我也想玩一下《最初之神》，听说里面连一品咒星异能都能模拟。” “是啊，很期待是吧。”程千里说：“我听说demo测试版本已经拿给各个俱乐部和军方来训练使用，节省了很大一笔开销，各方都好评如潮。” “除了少数异能无法完全模拟外，其他地方做的跟真实一模一样……” 程千里继续念广告：“夜色再是浓郁，光明总会‘破晓’，光明集团星辉药剂‘破晓’带你让你人生破晓……” 等漫长的广告念完，仿生人也被运送到了战场附近，比赛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双方第一位上场的人员是提前告知好裁判的，卫知流首先走了上去。 苏晓看向黄河俱乐部那边。 “他们第一个会上谁？” 这是他的问题，也是全世界观众想的问题。 看到黄河那边走上主舞台的修行者时，全场观众爆发了猛烈的欢呼。 如果忽略他的动力甲，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男生，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莫名有一种利剑出鞘的冷冽感，浑身上下散发着寒芒。 “姬文彬！” “姬文彬！” “姬文彬！” 观众们高声齐呼他的名字。 “冰皇”姬文彬！ 苏晓的三尺神明看到，王青山的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黄河那边居然这么大胆，在硬实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没有想着用稳妥的人员安排，竟然先让最强的姬文彬上场。 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严如玉喃喃道：“他们不怕第一个人是我吗？我上去起码能把姬文彬耗到残废。” 苏晓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冰神之心是完全克制阴阳双子的异能！ 卫知流使用“阴阳双子”转换成擅长正面战斗的“阳”形态时，使用的是寒霜，风雪领域的能力，这部分能力完全被冰神之心克制。 而如果卫知流打算游斗躲闪，她使用“阴”形态的隐匿能力，又会被“心如冰镜”察觉大致位置！ 完全没法打，操作空间都没有。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看到，卫知流一见到对方是姬文彬，先是极快露出了一丝难以遏制的喜悦表情，随后喜悦表情立刻消失，变成了凝重和淡淡哀愁。 她和姬文彬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这种表情上的变化可以骗过大多数人，却绝对骗不过有感知秘术的苏晓和姬文彬。 恐怕，卫知流从一开始就想好，如果对方上来的是姬文彬，她就迅速展露出喜悦的表情，以此暗示她有对付姬文彬的“必杀技”，让姬文彬和她战斗时更加小心。 如果姬文彬真的被她骗了，那她可以和姬文彬周旋一二，让姬文彬多花费一些心力试探她。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卫知流加油！” “加油！” 等姬文彬的加油声褪去，卫知流和虚空的支持者也在大喊，为卫知流加油。 两名修行者彼此握手，敬礼，彼此退开。 隔音的防护罩缓缓升起，他们站在两旁，远远操纵着仿生人，等待准备时间结束。 等隔音防护罩升起，王青山看向李景宗，沉声问道：“卫知流失败后，你上能不能干掉姬文彬？” “五成把握。”李景宗说。 “不用想那么多，实在不行，你爆发开元力量解决他。”王青山说。 “嗯。”李景宗点头。 苏晓说道：“我觉得，之后让我上吧？我不用底牌，单挑也有把握打赢姬文彬。” 出师不利！ 苏晓想着，他自己上，靠着敌人对他能力的不了解，苏晓也许能挽回开始的差距。 “不行。”王青山说：“你是我们的压阵的底牌，你最后上。” 严如玉说：“我上呢？我先上，把姬文彬耗到残，再随便上一个把他干掉。” “也不行，姬文彬要是一穿二，单挑我们就没法赢了。”王青山摇头。 一开始就一穿二，虚空那近乎崩了。 如果姬文彬再创造个奇迹，打个一穿三，后面团战都没法打，队员心态都会崩掉。 此时，解说席上，两名解说也开始谈论两方的准备。 程千里说道：“新来的观众可能不知道啊，姬文彬和卫知流以前曾经是队友，如今再次相逢，却是在赛场上。” 丁梓健说道：“你们看一下导播切的慢放视频，卫知流见到姬文彬时，第一反应是见到好友的惊喜，第二反应才是面对强敌的凝重和哀愁。” “诶，你说。”程千里看向丁梓健：“卫知流是不是虚空准备的秘密武器，毕竟我们有段时间没看她战斗了，练了什么新的能力，能恰好克制姬文彬？所以她才惊喜。” “有这个可能。”丁梓健说：“不过，咱们的导播都能捕捉到这个细微变化，姬文彬的‘心如冰镜’肯定也能捕捉到这个表情，他可能会打的谨慎一点，试探出卫知流的底气。” 。 第195章旧皇对新皇 隔音的擂台上。 准备时间倒计时。 姬文彬看着一脸严肃的卫知流，说道：“打完咱们去聚一聚，好久没来蓬莱了。” “好啊。”卫知流说。 她的运气听起来十分轻松，好像有些胜算那样。 然后，他们不再对话，专注于操控仿生人。 海岛战场上。 姬文彬和卫知流相隔遥远距离，等待倒计时归零。 3，2，1……0！ 卫知流立刻使用阴阳转换的能力，在光明照耀下隐藏。 几乎是同一时刻，姬文彬来到了她身前。 寒芒闪过。 卫知流的仿生人倒在地上。 体育馆里，卫知流捂住嘴，忍受着痛苦的反噬。 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苦涩。 没有骗过去，被看穿了。 或者说，姬文彬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针对他的底牌，直接冲上来对拼。 他根本不带怕的！ 裁判宣布了胜利，姬文彬朝着她走来，对她伸出了手。 这时，现场的观众才反应过来。 姬文彬赢了！ 一秒不到，把卫知流秒杀了！ 真正意义的秒杀！ 他们欢呼着，鼓着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姬文彬！” “姬文彬！” “姬文彬！” 卫知流伸出了沾着血迹的手，和他握手。 姬文彬拍了拍她的肩膀，权当安慰。 “谁要你安慰……”卫知流想着，转过身，黯然走下台。 虚空就这么吃到了第一败。 而且，姬文彬几乎没有消耗！ 在裁判宣布失败时，李景宗已经来到了台下。 他和卫知流擦肩而过。 卫知流走到苏晓他们的位置，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失误了，我应该直接切阳形态，这样起码多撑一会儿，多消耗他一点心力。” 孔珏说道：“没事，只是姬文彬没上当，要是你骗到了姬文彬，你能消耗他更多的心力。” 苏晓也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接下来赢回来。” 王青山脸色有些沉重，什么话都没说。 全场观众也在为李景宗欢呼。 “李景宗加油！” “虚空冲啊！” 李景宗神色沉凝，站在了姬文彬面前。 解说席上，两位解说也都兴奋了起来。 程千里说道：“双皇对碰！昔日旧皇面对当今新皇的挑战，还没开打我就热血沸腾了！” 丁梓健说：“是啊，之前结束的太快了，我酝酿的感情都没地方消化。” “没办法，卫知流的异能被姬文彬克制，没什么赢面……”程千里说：“但李景宗却不一样。” “是的，李景宗是老牌天才。”丁梓健说：“景阳重镇一战，人们开始叫他虎皇，打的酒王过不了山岗。” 程千里说道：“即使在上一次季后赛里，李景宗的表现欠佳，但在常规赛，他还是非常有压制力的法师型修行者，天空符文的庞杂手段加上开元力量的持续能力，爆发能力。让他无论面对任何对手，都有应对能力。” 丁梓健说道：“导播把镜头切到了vip席，哦，那是李景宗的未婚妻，云前辈的独生女……她举着应援牌，在为李景宗加油。” 程千里看了丁梓健一眼：“别老什么独生女，别人有名字，云萱莹小姐，帝都有头有面的修行者。” 丁梓健知道说错话了，连忙道歉：“我的，看到她，我总是想起云前辈昔日守卫帝都的英勇身影……我相信有爱情buff的加持，李景宗一定能完美发挥！” “准备时间开始了，李景宗使用了好多符文，有坚地之心，星质护甲，皮肤硬化，行动自如，抵抗寒冷能量，防护远程攻击，神眼术……”程千里一个个说着。 “放这么多咒星异能，姬文彬应该会先拉开距离，暂避锋芒，拖延时间。”丁梓健说。 “正常思路是这样，但是李景宗本命咒开元力量是心力秘术，恢复心力速度极快，可以维持很多天空符文。”程千里说：“拖延战恐怕对李景宗有利。” “不过李景宗没有用反传送异能啊。”丁梓健说：“这会不会是个伏笔。” 程千里摇了摇头：“他用了神眼术，可以预判未来一两秒的状况，并能提前施展一个异能，如果姬文彬用精准跃迁近身攻击李景宗，反而正中李景宗下怀，他用开元力量反打，能秀姬文彬。” “诶，等等，他还是用了反传送异能，在自己身边布置了一个禁制术符文……”丁梓健说。 程千里说道：“这就是老牌天才的稳健了，如果他用开元力量爆发来对付姬文彬，即使赢了，也会被后面随便一人带走，但他用了禁制术，就表明他要操作了，要站出来证明自己，带领虚空走向胜利。” 丁梓健说：“可是……精准跃迁可以冲进禁制术内吧？” “可以是可以，毕竟精准跃迁品级更高。”程千里说：“但那样消耗巨大，一旦姬文彬这么做，他短时间内必然没有力量再传送出来。” 精准跃迁毕竟不是姬文彬的本命咒，咒星里的力量用光，充能需要不短的时间！ “而且李景宗还是在准备时间的最后布置禁制术，这能打乱姬文彬的思路，让他规划的战术直接无效……比赛开始了！” 姬文彬直接施展精准跃迁，来到李景宗禁制术范围外！ 他手上浮现一枚枚冰晶，朝着李景宗射去。 但李景宗早有预备，他准备的‘抵抗寒冷能量’，‘防护远程攻击’，‘星质护甲’，等能大幅削弱姬文彬的远程攻击能力，打到动力甲上，灵能护盾跟刮痧一样往下掉，速度极慢。 而李景宗则用天空符文，放着克制姬文彬的高温火焰异能，各种火焰弹，火球术等轰向姬文彬，逼迫姬文彬不停腾挪辗转，规避伤害。 “李景宗还有90%的灵能护盾，姬文彬只剩40%了！哎呀，这枚火球又中了，35%！”程千里兴奋喊道：“姬文彬要后撤防御吗？要和李景宗打消耗战吗？一旦拖入消耗战，胜利天平会向李景宗倾斜。” 台下。 苏晓看着大屏幕上，两人在海岛擂台上的战斗。 李景宗身边已经被冰晶和寒气凝结成冬天，而姬文彬也不好过，被大量火焰异能追着打。 李景宗甚至还用了召唤类异能，召唤了两道火人扑击姬文彬。 某种角度来说，姬文彬和苏晓是类似的，他的“冰神之心”虽然远程攻击能力不差，但最强的还是贴身近战。 他主要杀伤手段是制造从外界吸收能量的“寒芒”，这种寒芒因此能穿透各种类型的灵能防御，甚至能吸收生命力，对于体质活力秘术也有很强杀伤力，但如果远程攻击使用，寒芒在抵达目标之前，自身力量就会耗散大半。 但苏晓没在看这些，他在默默计算神眼术的持续时间。 “3，2……”苏晓默算着。 刷。 姬文彬突兀出现到李景宗身前。 姬文彬在神眼术持续的最后时刻，瞬移到了李景宗的禁制术区域内！ 第196章犯病 目睹这一幕，苏晓心中暗道：“果然，姬文彬不可能和李景宗打消耗战，他要逼李景宗使用开元力量和他对拼。” 李景宗果断反应，消解掉了神眼术。 神眼术不仅能看到未来一秒左右的情景，消解时，还能让李景宗立刻施展一个异能。 李景宗没有爆发开元力量。 蓬！ 一团火焰在李景宗周围炸开，融化着周围的冰晶和寒气。 “糟糕！”苏晓脸色一沉。 在这种时候，李景宗竟然没有爆发开元力量和姬文彬对拼，而是施展了一个攻击异能！ 这团爆裂的火焰让姬文彬的灵能护盾瞬间归零。 解说程千里疯狂喊道：“姬文彬瞬移了进去，李景宗攻击，姬文彬护盾归零……” 与此同时，李景宗爆发动力甲的力量，向后退却。 姬文彬没有退避，他沐浴在烈火里，继续往前冲锋。 手中的冰晶寒芒终于出鞘。 苏晓闭上了眼睛。 不用看了，输了。 解说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姬文彬沐浴烈火向前，李景宗使用迅捷爆发向未来借取时间，爆发开元力量……” “来不及了！李景宗倒下，姬文彬还站着，狂风暴雨淬我寒芒，恭喜姬文彬！” “哇，让我们恭喜姬文彬，连穿虚空两人！” 苏晓暗暗摇头。 身旁，王青山的声音咆哮道：“他在干嘛啊！为什么不用开元力量啊！” “冷静，冷静。”孔珏安慰着教练：“又犯病了，没事，单挑输了没事，咱们团战好打他们。” 苏晓说道：“神眼术看到的未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李景宗要是想用开元力量，绝对反应的过来……” “唯一的解释是，双方在战术博弈时层数不同，虎哥可能认为姬文彬在佯攻，按照常理，虎哥绝对来得及使用开元力量，他认为姬文彬也会想到这点，所以他认为姬文彬瞬移进来的第一时间，会使用冰神之心，在自己的身体表面遍布寒芒，对抗开元力量的爆发，这样李景宗第一时间爆发开元力量并不能拿下姬文彬，还不如丢个无伤大雅的异能，再等后续对抗。” “简单来说，李景宗预判了姬文彬预判了他的预判，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想秀一波操作。” “但没想到姬文彬根本没管那么多，直接传送进来对着李景宗就打，这波是莽夫克高手，他想得太少所以赢了。” 旁边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严如玉拍了拍苏晓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圆场能力，不去当解说，屈才了。” 此时，台上双方已经彼此握手，李景宗黯然下场，留姬文彬接受全场的欢呼。 在那些为姬文彬欢呼的声音里，苏晓还听到好些观众在给李景宗加油。 “李景宗，加油！” “还不能放弃！” “虚空加油啊！” 王青山看向孔珏：“你上。” “好。”孔珏正要走上去。 “等一下。”王青山叫住了孔珏。 他看向严如玉“你上。” 苏晓眉头微皱。 上孔珏，代表王青山想让孔珏拼一下，赢下姬文彬。 可是上严如玉……那就已经打算好让严如玉输掉，但是消耗姬文彬，让姬文彬失去战斗力。 “是不是有点太求稳了？”苏晓有些不喜欢这个决策。 但他也知道，这才是最理性的判断，姬文彬只被打爆了灵能护盾，动力甲受损，但心力其实没用多少，孔珏不一定打得过。 如果孔珏再被打败，那虚空直接崩掉了。 而严如玉……说句不好听的，对面五个人满状态下，他谁也打不过。 还不如现在丢出去，消耗一下状态略微下降的姬文彬，为孔珏和苏晓争取机会。 “好。”严如玉走了出去。 “相信我，我能赢。”他背对着苏晓，丢下这一句话。 苏晓暗骂道：“你能赢个屁。” “二品打一品，还是综合实力强，很全面，很擅长战斗的一品，心力也没消耗多少，你怎么赢啊。” 他心里骂着，眼睛却有些酸涩。 严如玉不知道这些吗？ 他肯定知道，也肯定知道自己是队伍里选择牺牲的点。 但他还是想赢，想击败那位强大的天才，想为虚空逆转劣势。 王青山看着严如玉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说一句话。 严如玉来到台下。 李景宗刚想对他说什么，严如玉手掌拍在他的低垂的手掌上。 “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 严如玉低声说。 他迎着观众的呼声，登上主舞台，站在那位强绝的天才面前。 隔音护罩缓缓升起。 两人握手，敬礼，退开。 “三分钟准备时间开始！”超凡者裁判宣布。 严如玉一边远程操纵着自己的仿生人，一边问道：“姬文彬，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随便问。”对面的姬文彬说：“我们准备时间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聊聊天挺好。” “刚苏晓说，你冲进禁制术区域里，没有想过李景宗用神眼术放开元力量，直接把李景宗莽死了，是这样吗？”严如玉好奇问。 “不是。”姬文彬认真说：“我是觉得他爆发开元力量，也不能在我杀死他之前杀死我。” “好吧。”严如玉说。 两人结束聊天，都专注起来。 台下。 李景宗刚下来，还没说话，孔珏就先说道：“没事虎哥，咱们打团好打，不怕他们。” 王青山也说道：“嗯，团战赢了就是我们赢，单挑输了无所谓。” 苏晓也安慰着：“我们后面能赢。” 卫知流拿了一杯星辉药剂，递给了李景宗。 他拿过药剂，观战的椅子上，沉声说道：“谢谢。” 此时的解说席上，解说在疯狂夸奖姬文彬。 丁梓健说道：“姬文彬他也太敢上了，明知道李景宗握着开元力量，爆发起来很强，还敢闯进禁制术里，就是不给李景宗打消耗战，拖死他的机会！” 程千里叹道：“姬文彬可能会因为冒进而失误，但他绝不因为畏惧而退缩。唉，虚空恐怕难了。” “我更想讨论的是，团战环节里，虚空要怎么限制这个姬文彬，如果他们用传送拒止区域阻碍姬文彬的进场，那苏晓也一并被限制了。” 丁梓健说：“这单挑还没打一半，你已经在想团战的事了吗？” 程千里说道：“虽然我算虚空的粉丝吧，但是这个局面，确实很难翻了。除非黄河出现大的失误，给到虚空机会。” “准备时间即将结束，让我们看看严如玉能否创造奇迹，逆转不利局面。” 第197章狂澜 奇迹并没有发生。 尽管严如玉已经拼尽全力在战斗了，他不停使用自己的咒星异能找机会，但几乎所有的攻击都被姬文彬用“寒芒”防住。 寒芒可以吸收各种能量的特性被姬文彬发挥到极致，严如玉的众雷手里剑等攻击异能根本没用。 于是，严如玉使用寒冷类型的异能攻击，同时也让身体提前适应寒冷伤害。 但这些攻击更没用，就像真实影法术可以一念间驱散幻象一样，作为寒冷领域的“权柄”，冰神之心也能无视严如玉丢出的冰枪和冰锥。 严如玉只能靠着适性熔炉强行适应寒芒的杀伤力，用肉身硬抗姬文彬的攻击，连手都还不了。 一旦用众雷手里剑这种非寒冷异能还手，严如玉的适性熔炉会开始适应“闪电”，先前适应“寒芒”的努力会完全白费。 惨烈！ 最后，严如玉终于掀开了他的底牌，攻击和瞬移一体的“虚空行走”！ 靠着苏晓用灾厄黑刃帮他剪头发，学到的咒星异能！ 但姬文彬硬吃下了虚空行走的空间扭曲，仿生人身体被撕裂了好几块，却没有倒下。 严如玉使用虚空行走后，身体会适应“传送”，只能被姬文彬的寒芒秒杀。 尽管严如玉败了，现场观众还是为他鼓起了掌，很多人在为他叫好。 他是目前虚空俱乐部里，打的最好的一个。 不仅严重消耗了姬文彬的实力，还将姬文彬击伤了！ 但更多的人在为姬文彬欢呼。 一穿三！ 还是在季后赛这种强强对决里一穿三！ 简直难以想象！ 等裁判宣布姬文彬获胜后，现场甚至响起了战歌。 在单挑战环节，有个惯例，如果一位选手完成一穿三这种壮举，全场会响起特殊的音乐，用来庆祝他的胜利。 一穿三，一穿四，一穿五都有各自的歌曲，每个都不同。 一穿三的战歌，叫做《狂澜》。 《狂澜》的激昂声音响彻整个场馆！ 观众的热情也被完全点燃，他们都在欢呼着胜利者的名字。 “姬文彬！” “黄河！” “姬文彬！” “黄河！” 姬文彬也举起右手，回应他们的热情。 解说席上。 程千里说道：“让我们也为严如玉加油鼓励吧，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全程没有犯下任何失误，只差一点就击败了姬文彬。但有的时候，天赋，修炼或者生活，差距都是那么一点点。” “我很喜欢叶知道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遇上了你无论如何尝试，什么都做到最好却赢不了的对手，你该怎么办？” “只能先做到最好，然后战至最后一刻。” “尽管劣势巨大，但虚空仍没有认输，他们还有两位选手！” “二打五，也要咬牙战到最后！” 台下，孔珏走了过来，和严如玉击掌。 他走到姬文彬的面前，和对方握手。 “果然，虚空选择让苏晓最后。”丁梓健说道：“他们想要尽量隐藏苏晓的实力。” 程千里说道：“苏晓在红崖事件时，也刚入觉照，即使虚空大力支持，苏晓也只能勉强觉照六阶……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明年他一定是道法联赛闪亮的新星。” 言下之意，是告诉虚空的粉丝，不要对苏晓抱有过多的期待。 期待越高，摔得越狠！ 丁梓健说道：“比赛即将继续，让我们看看已经创造了一穿三奇迹的姬文彬，能否再击败孔珏，如果无法击败孔珏，能否在输之前尽量消耗孔珏的力量。” 双乐重镇。 苏周看着节目，哀叹着：“这怎么打，我儿子压阵也没用，孔珏赢了姬文彬也没法打，后面黄河还有四个人。” 苏周的几个兄弟伙纷纷说道：“李景宗必给王青山挡过王侯邪物全力一击！” “就是！” “前三个人，就那个严如玉没犯罪，其他人都在送！” “对头，严如玉实力不行，但人尽力了，死也站到起死哩！” “看孔珏了，龙王始终是稳的，多干掉两个，虚空还有机会。” 准备时间结束，比赛开始，解说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姬文彬又瞬移到孔珏面前，他就不会怕的！” “可惜，他姬文彬状态太差，受了伤，心力也被消耗很多，不是孔珏的对手。” “让我们恭喜虚空，力挽狂澜，扳回一城，单挑战比分来到了1:3” 客厅里的观赛团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龙王稳，虚空最稳的就是他。” “后面还是难，孔珏被消耗了不少，时间印记用了好几道……” 一群普通人，讨论着修行者的战斗，各种专业术语名词说的头头是道。 其实他们也不太懂，但是网上很多网友懂，也看过各种专家的分析，玩起嘴来每个人都跟灵能理论七八级的大师一样。 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一遍专家的话，自己也是专家了！ “如果孔珏再干掉黄河一位天才，再把金皇酒王之一消耗严重，虚空还是有可能翻盘。” “那苏晓必须要击败完全体的金皇或者酒王，还是难啊……” “就怕黄河不给机会，直接上金皇，酒王，把孔珏拼掉！” “他们有优势了，会稳一点吧，先消耗孔珏再打赢不更好？” 很快，他们通过直播，看到了黄河上的另一个人。 集体哀嚎！ “酒王”白酒和姬文彬擦肩而过，来到台上。 丁梓健道：“好自信！我还以为黄河会先上罗宇星消耗孔珏，没想到黄河直接派了白酒！这是想直接拿下孔珏！” “白酒和虚空是有梗的。”程千里道：“景阳那场战斗后，白酒始终没有跨过那个山岗，如今他的小队友帮他击败了昔日强敌，而他也要面对状态还好的孔珏。” 丁梓健道：“白酒曾经经历过这个俱乐部最低谷的时刻，他不离不弃守在黄河，而今天，他终于有了收获，苦心人天不负。” “今年也是白酒在顶级联赛的最后一年，他在赛前曾经说过，他之后要突破成超凡者，去秘境的一线战斗。而在那之前，他想护送黄河最后一程，想看看决赛的舞台。很令人感动。” 程千里说道：“如果孔珏击败了白酒，那虚空还有理论获胜的可能，前提是孔珏消耗很少。如果孔珏失败了，基本也能宣告虚空的失败，只是看苏晓能挽回多少败局。” 战斗很快开始。 台下，苏晓看着大屏幕上的战斗。 孔珏确实打得非常稳，每次选择都很合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时间倒退，把失误的地方倒退掉了。 最终，孔珏勉强赢下了白酒，但他自己的心力也消耗到接近枯竭，败在了黄河那边的“无名剑客”吴明手下。 单挑环节比分来到了2:4，黄河只要再赢下苏晓，就能取得单挑环节的胜利。而苏晓需要连续击败吴明，罗宇星，“金皇”楚小叶三人，才能逆转局势。 无需王青山开口，苏晓走出休息区。 迎接他的是体育馆全体观众的欢呼。 在还支持虚空的观众眼里，苏晓是虚空最后的底牌，最后的希望。 而即使是支持黄河的观众，还是有很多人在为苏晓加油。 中夏人向来同情弱者，苏晓一个人面对还有三人的黄河，有着满满的悲壮感。 他和孔珏击掌，像接过了对方手上看不见的接力棒。 他走上台阶，面前是背负长剑的瘦削剑客。 他走到中线，伸出手，和对方握手。 彼此互敬军礼。 他和吴明退开一定距离，远程操纵仿生人站上海岛擂台。 隔音护罩缓缓升起，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第198章首战 中道大广场上。 这里基本都是虚空的铁粉，都在讨论着正在进行的比赛。 看着苏晓走上台，有人说道： “苏晓九月份就能从红崖秘境杀出来，斩杀上级妖鬼邪物，这么几天过去，战斗力应该也有提升，能翻盘也说不定？” 有悲观的学子摇头：“谢昊阳都能把苏晓堵在俱乐部里不出门迎战，他就算这段时间有进步，也最多达到谢昊阳的水平，怎么可能翻盘啊。” “不说‘无名剑客’吴明号称封王守门人，罗宇星也能猛烈消耗苏晓，黄河还有金皇在呢，楚小叶可不会本命咒用不出来就被秒。” “唉，还是虎皇失误了，没那个致命失误，现在黄河那边起码再少个人，那还有点翻盘希望。”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广场上的投影中，解说席上，解说也在给观众打预防针： 程千里说道：“只希望苏晓能打出修行者永不言弃的精神吧，夏禹没有回来，虚空俱乐部的硬实力确实比黄河弱一些。” 丁梓健道：“嗯，准备时间开始了，苏晓也在施展异能做准备……” 程千里说：“这也是苏晓第一次踏上顶级道法联赛的舞台，你说他会不会紧张？这么多人面前对抗强敌。” 丁梓健说：“应该不会紧张，他有过大型紧急事态的实战经验，被邪物包围选择冲进秘境，这是很宝贵的财富。” 程千里说道：“对，苏晓是一个大心脏的修行者，也许还能见证奇迹。” 他虽然这样说，可自己也明白，他只是在安慰虚空的粉丝，不要太绝望。 海岛擂台上。 苏晓感到自己的意志降临在了仿生人身体里，像操控自己的身体那样，操控它往下走。 并不困难，反而很简单，苏晓很快熟练了这种感觉。 “和我用‘三尺神明’操控自己的身体很像。”苏晓暗暗想着。 海岛的另一边，站着一位剑客，他手握古朴长剑，看着苏晓。 准备时间已经过半了。 苏晓依次施展各种异能，做好了准备。 而吴明没有施展任何异能，他掌握的都是战斗中用的能力，没有什么buff。 准备时间归零。 吴明第一时间抬手挥剑，一道道剑光割裂了身周空气。 但苏晓一动没动。 吴明眼神微凝。 按照他们教练组的预计，苏晓惯用的战术和姬文彬类似，也是瞬移到目标身边，再用黑刃领域攻击。 在南徐对战“教官”时，苏晓拥有的“瞬移能力”是大家都知道的。 也不意外，毕竟苏晓本命咒“灾厄黑刃”是传送领域的异能，学会一个瞬移不奇怪。 所以，在准备时间结束的刹那，吴明便对周围挥出剑光，打算攻击瞬移过来的苏晓。 但他的预判显然失败了。 接下来，苏晓朝着他缓缓走去。 这不像是战斗，反而像是散步。 吴明神经崩到极致，盯着苏晓看，试图捕捉任何一点灵能波动。 可苏晓却就是在走路过来，别的什么都没做。 十分悠闲！ 吴明是宗派修行者，修炼一品道诀《雷门》的金丹后期修士，掌握了《雷门》中的“疾雷”，“游光”，“神识”三式，本身也是擅长冲杀近战的修行者。 可此时，他却有些踌躇不前。 他其实被苏晓克制的有些严重，他也是擅长近战的修行者，但他不敢跑到苏晓的黑刃领域范围里。 他不是没有机会，“疾雷”是《雷门》中相当于体质活力秘术的一式，可以把身体化为闪电形态进行高速移动，有点像持续时间更长的“闪电跳跃”，灾厄黑刃无法完全防住。 但疾雷的杀伤力不够，吴明要发挥一品级别的杀伤力，必须依靠“游光”这攻杀的一式，必须恢复到人形，使用剑光覆盖周围。 这时，苏晓的黑刃领域对他威胁巨大。 最后的“神识”是相当于感知秘术的一式，是把自己变成人形雷达，进行侦察的功能性能力，单挑用不太上。 吴明本来打定了主意，等苏晓瞬移到自己身边，他用游光覆盖身周的同时用疾雷突破黑刃领域逃离，可苏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无比悠闲，根本不像来战斗一样。 吴明莫名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他再不攻击我，等他走近一点，我用‘疾雷’近他身，看看能不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吴明暗暗想道。 苏晓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他身周爆发灵能波动。 吴明神经崩到极致，反应极快，对着周围斩出一道道剑光。 却斩到了空气。 “他没有瞬移？”吴明心中一惊，却看到苏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刚刚那阵灵能波动，他用了其他的异能，是什么？”吴明思索着。 分辨不出来！ 刚想着这点时，吴明的身体被骤然撕裂了。 一道道黑色裂缝出现在他的身体各处。 体育馆内。 “噗！” 吴明口吐鲜血，喷在了面前，整个人跪倒在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骇。 苏晓走到他面前，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体育馆寂静了一下。 “刚刚发生了什么？” “吴明怎么突然被秒了？” 解说席也懵了一下。 但很快，他们得到后台专家的信息。 程千里激动说道：“苏晓先使用‘永恒幻影’，模仿出了带着自身电磁特性的幻象分身，同时他使用了‘终极隐形’，终极隐形可以掩盖住自身的电磁特性，不会被吴明的‘神识’发现，之后，他让幻影缓慢走近，本体其实快速跑动，已经到了吴明身边！” “苏晓对于‘永恒幻影’的掌握可以说到了极致，他甚至能用‘永恒幻影’模拟出灵能波动，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本命咒，我甚至认为他是幻术领域的修行者……” “让我们恭喜苏晓，扳回一城，比分来到了3:4！” 台下，黄河那边。 “永恒幻影？怪不得了。”黄河的主教练看向姬文彬：“你心如冰镜可以看穿永恒幻影吗？” 正在休息的姬文彬说：“永恒幻影骗不过我，但距离不能太远，心如冰镜范围小。” 黄河教练点了点头：“嗯，也对，如果能骗过你，他们也不会在单挑战里用了。” “苏晓会永恒幻影并不意外，早在幽都，他就用过类似的幻术，我们之前还以为是海市蜃楼或和强效幻影，没想到是更强的永恒幻影……” “罗宇星，你上，他玩幻术偷袭是吧，那你用体质活力秘术去消耗他，尽量多试探出他的一些底牌。稳一点，只要单挑赢了，我们可以选择对我们最有利的战斗环境。” “小心一点，永恒幻影持续时间极长，苏晓可能假装消解永恒幻影，实际上把幻影变成了空气，等到之后来误导你。” 台上。 隔音防护罩消解，苏晓享受着全场的欢呼。 那些被压抑很久的虚空粉丝都在大喊苏晓的名字。 赢的太漂亮了！ 碾压！ 之前那怕是孔珏赢下的战斗，都是经过了艰难的拉锯才赢下的，完全不像苏晓这样，赢的敌人都懵了。 吴明除了在那里砍空气，其他什么都没做！ 第199章静坐战斗 苏周的客厅里。 “好阴，这小子和老苏一模一样的阴！” “打得好啊！用最小的代价干掉一个，漂亮！” 苏周听着自己老兄弟的声音，看着苏晓轻易拿下一局，笑的嘴都咧开了。 “什么叫阴，这叫战术智慧，谁打仗傻乎乎地往前冲，都是要搞战术的，你们懂什么。”苏周说。 “来，又要等准备时间，来给你们看看之前双乐领导和幽都武山那边民众送来的锦旗，之前苏晓没回来，我们都收藏着没挂起来，现在可以挂了……” 台上。 苏晓看到下一个对手上来。 罗宇星是一个个子极高，肩膀极宽的壮汉，体格比苏晓大一圈那种。 “我还以为你们会让楚小叶上。”苏晓说道。 罗宇星憨厚说道：“我就是来消耗你心力的，等你把我打倒，最后是楚队。” “快赢了就不贪了？”苏晓笑了笑。 罗宇星点头：“是，稳点也好。” 两人握手，敬礼，退开，隔音护罩升起。 准备时间，两人聊着天。 苏晓说道：“没想到‘黄河’有一天也会求稳。” “没办法，到了季后赛关键时刻，连极限都得稳着打，更别说我们了。”罗宇星说。 两人不像对手，像刚刚认识的朋友一样交谈。 苏晓说道：“莽点其实挺好，我挺喜欢莽夫的，因为我也是个莽夫。” 罗宇星笑笑不说话。 你莽个锤子，哪有莽夫上来丢幻术骗人，然后隐形过去偷袭的。 岛屿擂台上。 苏晓现身出来，把永恒幻影消散。 罗宇星的仿生人也抵达了岛屿。 他的双目仿佛燃起火焰，仿生人肌体里一阵阵灵能波动爆发，整个人如同滚烫的岩浆。 这是罗宇星的本命咒“炎魂入体”的效果！ 炎魂入体是复合咒星异能，主要能力是体质活力秘术。 有这么一句话形容炎魂入体的防御力：“只要心火还在燃烧，炎魂会无数次燃烧。” 只能用异能的杀伤力把他心力打到耗竭，才能将罗宇星击杀！ 否则，那怕把罗宇星碾压成了灰烬，他也会在灰烬中浴火重生。 准备时间归零！ 罗宇星大步迈着，朝着苏晓靠近。 每一步踏出，火焰在岛屿擂台上形成岩浆般的波浪，席卷地面。 空气也被烈焰烧灼。 罗宇星为了防止苏晓隐形躲在一旁，直接对整个擂台加热，消耗苏晓！ 突兀的，一枚黑球包裹住了燃烧中的罗宇星。 苏晓确实使用了终极隐形，但他选择近身，直接用黑刃领域切割罗宇星！ 几乎一秒时间内，苏晓就将罗宇星杀死了十几次，但每次刚杀死，他就立刻复活，火焰熊熊燃烧。 罗宇星仿生人的动力甲已经完全破损，仿生人也被切割得溃烂，只剩下仿佛火焰构成的魂体正站在那里。 他没办法突出黑刃领域，只能选择硬抗苏晓的灾厄黑刃！ “不行，这样即使赢下他，我的消耗也太大了。”苏晓皱眉。 他的水晶碎片在突破真实影法术时用完了，虽然后面去幻缘秘境修炼时，顺道补充了不少，但苏晓总觉得用水晶碎片转换成心力，有点作弊的嫌疑。 “唉，苟吧。”苏晓想着。 他放弃了击杀罗宇星的打算，迅速拉开距离，结束了黑刃领域。 原地只剩下一道燃烧着的虚幻火人。 他的动力甲和肌体组织都完全破碎。 “苏晓！你躲什么！”罗宇星嘶吼着。 苏晓很快显形，对他微笑着。 罗宇星立刻追了上去。 苏晓使用无影刺，使用动力甲的速度奔跑。 炎魂入体并不擅长速度，没有动力甲，罗宇星根本追不上苏晓。 他只能在后面看着距离越拉越远。 罗宇星一咬牙，干脆跑到了岛屿擂台中间，全力爆发炎魂入体，升高着周围空气的温度。 苏晓额头见汗。 动力甲上显示，外面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五十度，并且还在上升。 岛屿附近的海面，更是蒸腾着凝结的水汽。 苏晓计算了下。 “将罗宇星击杀，花的心力太多，而罗宇星用这种办法加热空气，我只需要用生命之心对抗，消耗的心力少很多，就是动力甲可能要报废……” 苏晓还有些担忧仿生人，能否在持续的高温下撑过太久。 虽说特制的仿生人各项素质和人体一样，甚至具备生命力，但苏晓并不确认它能撑过持续高温。 苏晓想着，身体却也在行动。 他还是有很多办法降温的。 他从动力甲的腰包里拿出一些触媒，施展触媒法术！ 触媒法术，海雾术！ 这些海雾刚凝结，就被高温直接蒸掉了，苏晓感觉空气好像更不舒服了，变得和蒸桑拿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回过头，苏晓看到罗宇星朝着他飞速赶来。 离罗宇星越近，温度越高，他现在就跟个小太阳似的。 苏晓绕着擂台边缘逃跑。 按照规则，一旦跌落入海，离开擂台边缘，就算失败。 罗宇星显然也知道这点，他相当忌惮苏晓的永恒幻影，担心苏晓伪造了一圈擂台，等着他踩上去，于是和苏晓保持着不短的距离。 苏晓的动力甲还在维持灵能护盾，靠灵能护盾勉强抵御高温，等灵能护盾没了，这高温就实打实作用在他身上了。 苏晓暗暗嘀咕：“要是我不藏微观世界，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现在只能忍了。 苏晓和他保持着距离，干脆直接闭目冥想。 恢复心力！ 罗宇星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做什么。 哪有在战斗时冥想恢复心力的。 就欺负他不敢上去呗。 按理说，炎魂入体也有一定的近战能力，可罗宇星此时不敢过去，担心这是苏晓的幻影，他过去一脚踩在海里。 罗宇星甚至怀疑，苏晓可能本体躲在另一端，把他骗到这里，降低本体附近的温度。 他想了想，重新走到了岛屿擂台中间。 罗宇星也很干脆，也端坐起来冥想！ 罗宇星用炎魂入体加热环境，苏晓用生命之心恢复生命力。 战斗变成打坐了！ 纯拼消耗！ 解说席上。 程千里说：“呃……看起来双方都选择了比较稳妥的运营打法，罗宇星单纯想消耗苏晓的心力，而苏晓可能认为，和罗宇星对拼消耗太大不划算。” 丁梓健说：“……这是我第一次在顶级联赛上，看到两名修行者同时静坐打消耗战。” 程千里说：“上次看到‘静坐战斗’，还是32年的时候，当时一位修行者把另一位拖入了梦境……” 越是这种时刻，越考验解说的能力，程千里开始讲起了道法联赛的历史，讲起了历史上著名的几次“静坐战斗”，他还和丁梓健讨论着苏晓有没有更好的解法，罗宇星为什么坐在岛屿中间等等，还分析最后要打多久，苏晓能剩下多少心力。 说的热闹，结果观众一看比赛，两个人搁哪儿就坐着。 苏晓干脆把灵能护盾耗光的动力甲脱了下来，放到了一旁。 第200章苏晓vs楚小叶 过了很长时间。 程千里道：“根据专家的计算，再有五分钟罗宇星就撑不住了。” 丁梓健道：“如果苏晓用灾厄黑刃攻击罗宇星，他会消耗大约85%的心力才能将罗宇星击杀，而使用体质活力秘术躲远硬抗，边抗边冥想恢复，只需要大约45%的心力。” 程千里说：“罗宇星也是真狠，看到苏晓的位置，都不靠近，怕中了苏晓的幻术。” 丁梓健说：“他放弃了自己打赢苏晓的微弱希望，选择消耗到底，把胜利的希望交给了楚小叶。如果他自己冲上去打，可能会被苏晓的幻术迷惑，走出擂台外，被苏晓用很小的代价打败。” “这也是他必须做的选择，如果他不去攻击苏晓，和苏晓干耗着，苏晓完全可以恢复完心力就去找他，打一会儿再去恢复心力……” 岛屿擂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罗宇星化作的火人盘坐在岛屿正中，身体开始颤抖。 炎魂入体对罗宇星是本命咒，而生命之心只是苏晓掌握的其他异能，使用本命咒的消耗按理是低于其他咒星异能。 但罗宇星的攻击范围是整座岛屿，苏晓却只用保护好自己，这立刻抹平了二者的差距。 罗宇星已经快撑不住了。 而岛屿擂台边缘的苏晓仍然闭目冥想，一点攻击他的意思都没有。 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现场的观众也在等待这场静坐战斗的结束。 “五分钟到了，罗宇星还没倒下。” “这什么专家，水平不行啊。” 观众们议论纷纷，有些干着急。 他们是过来看比赛的，不是看静坐的。 好些人都快睡过去了。 六分钟过去了。 七分钟过去。 七分半过去。 解说席上，程千里突然说道：“是不是罗宇星在套路苏晓？” “他根本没按我们想的在走，有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黄河打万法的时候，不一定把所有牌都拿出来了，藏了一些招也有可能。” 丁梓健说：“那会是什么套路？这种战斗拼的只有心力吧。” “心力秘术！”程千里说：“也许罗宇星掌握了一个心力秘术！” 话音未落，现场观众齐齐发出惊呼声。 程千里看了眼屏幕，什么事都没发生啊，苏晓和罗宇星还在对耗。 但很快，程千里明白了惊呼是因为什么。 导播把画面切回了体育馆内部。 主舞台上，苏晓闭着眼睛，站在台上，好像睡着了。 而在他对面，罗宇星本人已经趴在了地上，用手死死撑着地面，包裹动力甲手套的手指嵌在了地面当中。 主持现场的超凡者裁判往罗宇星那里靠了两步，又停下了。 很快，隔音罩内部的声音放大，在体育馆内响起。 “5，4，3，2……”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在倒计时。 程千里立刻明白，这是超凡者裁判在倒计时！ 罗宇星的心力已经枯竭了！ 之前的坚持，靠的不是什么心力秘术，而是他个人坚强的意志。 随着心力消耗，他甚至连站稳都做不到了。 等裁判倒计时归零，罗宇星还倒在地上，他就输了。 “啊！” 罗宇星突然大吼。 他按着大地，按着自己的膝盖，重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盯着面前苏晓在看。 苏晓仍然闭目养神，像是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仿生人身上，完全不知道现场状况。 八分钟。 八分半。 九分钟。 罗宇星死死站在那里，压榨着自己思维海里的每分力量。 好像他能听到隔音护罩外“专家们”对他的宣判，他们说他只能撑五分钟，他便非要撑更久给他们看。 九分半。 蓬！ 海岛擂台中央，那端坐着的火焰人形最后爆成了一团火花。 场地内，裁判宣布道：“苏晓胜！” 苏晓这才睁开眼睛，走上前，准备和对方握手。 罗宇星的意志力超出了苏晓的预期，在苏晓的计算里，罗宇星一分半之前就该倒下了，可他靠意志力，强行多支撑了一分半，多消耗了苏晓一点心力。 “不用握手了。”超凡者裁判对苏晓说。 苏晓有些诧异，但很快听到原因。 “他昏迷了。”超凡者裁判道。 苏晓一怔，看向面前那站立着如同雕像的男人，他的眼睛确实是闭着的。 隔音护罩打开，等待已久的医护人员迅速把他搬了下去。 和那些医护人员一起上来的，还有黄河最后一名队员。 “金皇”楚小叶。 她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大约只有一米五六的身高，动力甲都比别人小巧很多。面罩下是精致的面庞和担忧的眼神。 但此刻，她没时间跟着医护人员看队友的状况，每一分钟的浪费都是在玷污罗宇星的坚持。 她以飞快的速度和苏晓握手，敬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海岛擂台上，她的附魂仿生人也从直升机上落下。 随着裁判的声音，准备时间开始了。 苏晓此时还在回味上一场战斗，听到裁判的声音，他强行专注起精神，强迫自己忘了和罗宇星的战斗。 面前的楚小叶也是如此，她眼神里已经没有担忧，只有那属于夜幕般清冷的色彩。 “值得尊敬的对手啊……”苏晓想着。 心力枯竭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不停熬夜不停熬夜，熬到实在坚持不住那种。 心力的本质就是意志力，专注力等等思维力量的集合，他在心力枯竭时还在使用异能，这相当于一个七天七夜没睡的普通人，强行从事科研工作一样离谱。 苏晓把思维抽离。 既然是值得尊敬的对手，那就要全力以赴战斗到底，这才是对修行者的尊重。 苏晓不打算使用水晶碎片补充心力了。 大不了单挑输一筹，团战再赢回来。 趁着准备时间的三分钟，苏晓冥想着，争分夺秒的恢复心力。 …… 解说席上。 程千里说道：“为苏晓的胜利欢呼的同时，也请大家为罗宇星鼓掌。这不是一场看起来精彩的战斗，但对于两位修行者来说，他们正确而无奈的选择，漫长的坚持与对抗，是另一种意义的精彩。” 丁梓健说：“嗯，黄河这边，最后的队员也上场了。” 程千里的语气突然激昂起来：“顶级联赛半决赛，黄河对抗虚空的单挑环节，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时刻！” “单挑战胜利的一方，可以选择晚上团战的比赛场地，对于两支实力接近的队伍来说，地形可能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我们拭目以待，苏晓对决楚小叶！” 第201章话语战术 程千里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势仍然对虚空不利。苏晓虽然以很小的代价击败了吴明，但罗宇星对他的消耗太惨了，动力甲废掉了不说，心力也损耗了很多。” “而他面对的对手，是道法联赛中颇为老练的楚小叶，还是很难赢。” “但我们也要看到，苏晓已经带来了足够的惊喜，他快速击败吴明，逼迫黄河俱乐部让罗宇星来消耗他，已经做到了顶级天才修行者所能做的所有事情。” 丁梓健说：“如果苏晓想赢，那他一定不能和楚小叶打消耗战，必须速战速决，但这是很难的事。” 场馆内。 观众们已经把热情调动了起来，大声呼喊着自己支持的那方。 “楚小叶加油！” “苏晓加油！” 虽然他们并不能听见。 隔音罩内，楚小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苏晓，听说谢昊阳把你堵在了虚空秘境里出不来？” 苏晓有些惊奇，睁开眼睛看向楚小叶。 感觉世界线变动了。 他印象里，这位“金皇”小姐在陌生人面前话都说不利索，准备时间里从不和别人对话，别人和她对话她都装听不见。 竟然主动找他对话？ 苏晓想了想，很快明白了楚小叶的目的。 当然不是他太帅了把女孩吸引到了，而是楚小叶想干扰苏晓恢复心力，用语言让苏晓略微分心。 准备时间说话干扰心力恢复，扰乱对方心态什么的，这种事其实不少脸皮厚的修行者在干。 只是苏晓没想到，楚小叶也有做这种事的时候。 她挑选的话题还特别好，说谢昊阳堵苏晓门的事，不管苏晓是恼羞成怒还是急于辩解，状态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但问题是，苏晓根本不在乎那件事，这种语言战术根本没什么效果。 苏晓看着小心翼翼的楚小叶，笑着说道：“是啊。” “你打不过谢昊阳吗？”楚小叶有些紧张地问。 苏晓笑着回答：“打不过啊。” 理直气壮！ 就是打不过，怎么了？ “唔……”金皇小姐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 苏晓呛住了楚小叶后，继续闭目养神，恢复状态。 看到准备时间来到最后一分钟，楚小叶有些不甘心，又问道：“苏晓，红崖秘境里是什么样？” 苏晓闭着眼睛回答：“红色的悬崖。” 楚小叶瞪大眼睛，问：“你在骗我吧，不是什么群岛之类的……？” “是在骗你啊。”苏晓点头承认。 又把天聊死了。 楚小叶被憋得又说不出话。 看到准备时间快结束，楚小叶又问：“你心力消耗了多少？” “没消耗啊。”苏晓耸了耸肩：“我的灾厄黑刃升华成了噬魂之刃，具备心力秘术的特点，心力恢复速度很快。” “诶……”楚小叶又瞪大了眼睛。 台下，黄河俱乐部的休息区。 导播把台上两人的对话放送了出来。 姬文彬捂住了脸。 “我去看看宇星他怎么样了。”白酒起身，走去医务室。 不忍去看！ 一旁，吴明说道：“什么，苏晓竟然还掌握了心力秘术，他怎么直接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如果隐藏有心力秘术这点，后面可以坑小叶啊。” “你还真信他了。”黄河的教练说道：“他明显是在逗小叶，说着玩呢。他那个噬魂之刃，我们的分析师分析过了，大概率是杀死邪物时才能吸收心力，不是李景宗开元力量那种。” 吴明惊讶说道：“居然用语言误导小叶，苏晓也太想赢了吧。” 黄河的教练道：“都来到了这里，谁不想赢？况且准备时间内，用语言干扰对方是规则许可范围内的事。” “我有点担心小叶会不会受到影响，因为苏晓的话语，打乱她想好的战术啊。” “没事。”姬文彬说：“我们楚队，无敌的，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影响状态。” 此时，准备时间已经归零。 海岛擂台上。 苏晓朝着楚小叶缓步走来。 就像他最开始走向吴明那样。 一进入战斗，楚小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专注而冷淡。 须臾之间，黑夜降临了。 本来阴沉的天气还属于白天，但随着楚小叶进入战斗，深沉的夜色吞噬了天空。 海岛擂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座安静的坟墓。 离楚小叶最近的那座坟墓中，一个竖立的棺材冒了出来。 啪嗒。 棺材板落到地面上。 一套金黄色的骑士盔甲从中走了出来，它有着漂浮在空中的头盔，西欧风格的盔甲，一把混种大剑，看起来像是骑士团国的骑士走入战场。 唯一没有的是，盔甲缝隙下面，没有穿盔甲的人。 金色盔甲走到楚小叶身边，像楚小叶的护卫。 而同一时刻，楚小叶的动力甲部件中，也传出了嗡嗡的嗡鸣声，阴风阵阵，极其诡异。 远处。 苏晓微笑着，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好像真的不着急，真的有心力秘术，心力很多一样。 解说席上。 程千里说道：“楚小叶的本命咒‘幽体转化’可以制造看不见的灵体，这些灵体可以当做侦察的探子，可以附着在物品和地点里，成为所谓的‘地缚灵’或者‘骚灵’，将那些物品‘活化’。” “她本人也能转化成灵体形态，混迹在自己制造的灵体当中，几乎没法分辨。也许现在站在苏晓面前的她，只不过是一些灵体附身在了仿生人身上，她本人寄托在附魂宝石上的意识已经变成了灵体，躲入了其他灵体当中。” “幽体转化还能制造适合灵体活动的夜色，避免阳光直晒，召唤适合灵体寄居的棺材和坟墓，还能捕捉强大的灵体邪物，用灵体的能力弥补自身的短板，是很全面的复合咒星异能。” “她身旁的金甲幽魂骑士，是楚小叶最喜欢的一个强大灵体随从，它具备重聚特性，即使被摧毁，只要花费心力，也能很快复活，战斗力接近上级妖鬼邪物。” 丁梓健说：“楚小叶打比赛不喜欢用其他强力灵体，因为强力的灵体被摧毁了……就真的摧毁了，她得重新去抓。只是金甲骑士复原能力强，所以才用。但那是常规赛的情况，之前和万法战斗时，楚小叶毫不犹豫召唤了两只下级妖鬼级别的梦族灵体。” 程千里说道：“灵体的战斗力还在其次，灾厄黑刃其实挺克制灵体，毕竟灾厄黑刃同时存在于物质界和灵界当中，杀伤灵体和杀伤物质一样容易。但楚小叶可能躲在了其他地方，在准备时间化作灵体跑掉了，单纯想用其他灵体消耗苏晓。” “被罗宇星严重消耗的苏晓，如果没有他所说的心力秘术……真的很难赢啊。” 第202章掩盖灵能波动 程千里说：“对了，我看楚小叶不一定敢用其他灵体，你想想啊，苏晓的噬魂之刃可以杀邪物回复心力，那楚小叶抓捕来的灵体，本质也是邪物，打着打着苏晓状态越来越好，那不是在给苏晓送补品吗？” 丁梓健说：“那楚小叶不是被苏晓完全克制了吗？” 程千里说：“不，苏晓杀楚小叶自己召唤来的灵体，应该回复不了心力，召唤生物死了都没尸体的。” “而且，在他们这种层次天才眼中，恐怕已经不存在完全的克制和被克制关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但并没有绝对的弱点。” 海岛擂台上。 苏晓闻到了一股海水般的腥咸潮湿。 这并不是来自海岛外的海风和海水，而是来自这刚刚出现的坟墓和夜色。 擂台上，之前战斗留下的石块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活化，组合，成了一个个有生命般的活物，朝着苏晓猛扑过来。 这一幕让苏晓联想起张硕使用“天岩地心”时，制造的那座岩王行宫。 苏晓没多做纠缠，试图闪避它们的围捕，但这些岩石实在太多了，太密了，直接把苏晓团团围困住。 砰！ 岩石撞到了苏晓的身上，却撞到的是另一个岩石。 这里的苏晓不过是一具永恒幻影！ 真正的苏晓早已使用终极隐形，躲在了其他地方！ 苏晓直接从袁铁那里学到的技巧，他最喜欢的技巧之一是“掩盖灵能波动”，真实影法术拥有操纵幻象的权柄，灵能波动本质也是一种幻象，可以改变灵能波动，或者掩盖灵能波动。 他很快发现，其实永恒幻影也能勉强做到这一点，但需要极为高深的技巧，首先要理解各种异能的灵能波动，其次要对那些灵能波动用幻象进行反向拆解。 理论上来说，这是制造出了另一个灵能波动与其抵消，这个波动必须是原有灵能波动的“反相波”，各种维度的振幅必须相同，非常复杂和困难，但理论上是可行的。 准备时间，苏晓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已经用真实影法术假装永恒幻影，对各种灵能波动进行了抵消，将自己隐形下来，并用超能感应搜寻着楚小叶的位置。 神秘学连接分成两道，一道远远连向体育馆，一道微弱的远远连向一座坟墓中。 “果然，超能感应连附魂分身的位置也能感应，要是只能感应本体，那就有点糟糕了……”苏晓想着。 “不知道能不能感应第二元神……”苏晓想着。 他用超能感应追索认识的圣贤们时，都没有看到他们的第二元神，好像第二元神和本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 那座坟墓靠近“楚小叶”的位置，就在金甲骑士身后。 苏晓却没有贸然靠近。 “黄河肯定知道我看了《错百回》原本，还学了一个一品异能，《错百回》能领悟出的异能一个是超能感应，一个是大预言术，他们肯定对超能感应有防备，说不定就在本体附近设下了埋伏。” 所以，苏晓等了一会儿，等到自己的永恒幻影被石头撞破后，他才出手。 永恒幻影被撞破后，苏晓把它塑造成了“空气”的幻象，让它飘荡到那坟墓附近，再骤然塑造成“灾厄黑刃”的灵能波动！ 一道道黑色刀刃出现，斩了下去！ 佯攻一下！ 果然，那一瞬间，坟墓附近无数湿润泥土拔地而起，这些黑色泥土形成扭曲怪异的泥土触手，握住了每一把灾厄黑刃。 可惜，那是幻象。 “只有这种程度的防护？她不怕被我秒掉？”苏晓思索着。 很快，苏晓知晓了答案。 靠着超能感应，苏晓看到，在灵能波动爆发的瞬间，那一道指向坟墓的黯淡神秘学连接瞬间分成了几十股更细微的连接，指向了每座坟墓。 “原来如此，在我攻击的瞬间分开主要意识，这有点像乐小心的手段，不过她分的是生命力，楚小叶分的是意识。” “这样一来，如果我真的攻击楚小叶，反而会暴露自己，又只能破灭她一个意识，得不偿失。想要赢，我必须击破她的每个意识。” 苏晓想着，朝着最近的坟墓前进，一道灾厄黑刃直接召唤在神秘学联系的位置。 噗。 一道神秘学联系破灭。 苏晓继续移动，又破灭了边缘的一道楚小叶意识。 此时，楚小叶终于反应过来。 坟墓周围的泥土一道道冒起，抓向了苏晓。 但苏晓已经用永恒幻影掩盖瞬间跃迁的灵能波动，逃到了另一边。 黑刃领域如同一把把手术刀，精准斩在神秘学联系的位置。 又一道楚小叶意识破灭。 此时，金甲骑士朝着苏晓走来，举起混种大剑。 苏晓懒得理它。 打它多浪费力气啊。 再一个瞬间跃迁，苏晓悄无声息来到了另一处，黑刃领域布下！ 真正的无影无形！连灵能波动都没有！ 体育馆里。 楚小叶闭着眼睛，她的脸色越变越苍白。 附魂宝石附着的是真正的意识，被破灭后，本体也会受到一定的反噬。 大屏幕里，观众只能看到楚小叶不停组织起反击，各种岩石，泥土被活化，朝着看不见的敌人扑去，却扑了个空。 偶尔才能看到灾厄黑刃显现，挡下了一两次攻击。 随着苏晓的行动，一座座坟墓黯然陨落。 解说席上。 程千里说：“苏晓对于永恒幻影的掌握太娴熟了，他已经完全遮住了灵能波动，现在正不停的攻击楚小叶的灵体。” 他兴奋喊道：“一半的坟墓失去了力量！楚小叶的灵体没有威胁！” 丁梓健说：“但剩余的坟墓越少，楚小叶越能防守得更稳妥，苏晓之前一直在避开她的金甲骑士，但之后必然会硬碰硬！” 海岛擂台上。 苏晓来到了又一座坟墓附近。 他微微愣住，没有攻击。 超能感应中，楚小叶已经收拢了意识，聚集在金甲骑士身侧的坟墓当中。 还有一道意识，直接附在了金甲骑士身上。 她意识到不能这样打下去，不然苏晓在被拖垮之前，就能把她所有意识干掉。 金甲骑士竖剑，插在了面前的泥土里。 蓬！ 一团蓝色的气势爆发开，笼罩住了它和周围的土地。 “蓝色的气势，超凡六阶。”苏晓想着。 他想了一下，在远处用永恒幻影照出自己的影像，做出终极隐形结束，他正在逃窜离开的情况。 苏晓卡着时间的，这是终极隐形四阶的持续时间！ 第203章战术欺诈 站在金甲骑士身旁的楚小叶突然行动起来。 在她面前，一个怪异扭曲的半透明灵体骤然浮现。 这个光洁无毛的灵体看着极其渗人：潮湿，褶皱的类人身体上放着一颗肿胀的脑袋。它的双眼空荡荡如水晶一般。和它的头比起来，四肢显得格外萎缩，小小的双手双足狰狞地扭曲成尖钉状。 同时，一道海雾像瀑布般涌现，卷着因寄居灵体而活化的土壤和岩石，风暴和莫名出现的水珠喷射着，传来一阵阵梦呓般的呢喃咕哝。 海雾般的灵体和类人灵体同时守卫在楚小叶身边，加上金甲骑士，已经三道灵体。 邪物灵体出现的瞬间，金甲骑士的气势收拢了一点，避让开了它们两只的位置。 苏晓看着两只新出现的邪物灵体，头皮有点发麻。 “想一想，她的灵体也是打邪物抓的，我的水晶碎片也是杀邪物得来的，要不我不藏这招了，杀灵体的时候用水晶碎片回一下心力，正好伪装所谓成‘噬魂之刃’……” 苏晓想了想，觉得还真行。 这以后有机会拿来坑人。 别人都以为苏晓要杀邪物才能恢复心力，绝对想不到苏晓是用水晶碎片恢复心力。 苏晓沉下心来，看着那类人灵体远远凝视自己的幻象。 当然是没用的，那是幻象而已，不过苏晓还是假装让自己幻象呆滞片刻，踉跄了一下。 海雾般的灵体随即冲出，卷向了正在拉开距离的苏晓幻象。 “她成功分心了。”苏晓想着。 借着终极隐形最后一点时间，苏晓悄然来到了最后九座墓碑附近，对着其中三座坟墓召唤灾厄黑刃。 超能感应中，那神秘学联系却没有消失！ 倒是覆盖在坟墓上的气势大大减小了。 “啧。”苏晓知道暴露，往后瞬间跃迁拉开距离。 他刚一离开，金甲骑士一剑挥来，蓝色气势凝成剑气，把苏晓之前待的地方削了一遍。 “不行啊，超凡者的气势会抵抗我的攻击……必须得干掉金甲骑士。” 楚小叶往苏晓刚刚待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她身旁的类人灵体随之移动，灵能波动爆发。 一阵阵令人内脏翻腾的恐惧弥漫而出，苏晓明明用瞬间跃迁拉开距离，还是能感到强烈的不适。 那海雾般卷出的灵体也迅速返回。 然后，它被一大团黑刃领域球裹住！ 苏晓先前瞬间移动的方向，正好是它回来的路上！ 灵体被关在黑球里，被迅速消磨殆尽。 苏晓能感到，自己思维海里多出了一块新的水晶碎块。 仿生人是假的，但她役使的灵体邪物可是真的！ 货真价实的下级妖鬼邪物！ 海岛擂台上，楚小叶没有因为失去重要的仆从而懊恼。 她手一挥，一道新的灵体出现。 这灵体穿着高领的黑色西装，戴着半高礼帽，身前漂浮着一根手杖和几张书页，却没有脸和身体，像漂浮着的衣物。 苏晓这时已经现身了，终极隐形的持续时间到了。 他学着自己之前幻影那样，朝着远处逃跑。 “呵，这是五阶终极隐形的持续时间，你猜猜我是几阶？” “猜六阶，那你就猜错了，我就多了一些时间等终极隐形充能。” 苏晓脑海里想着。 他突然感到全身一阵发冷，难以遏制的恐惧和绝望从脑海中生出。 这时，那类人大头灵体空灵如水晶的眼睛凝视苏晓。 但苏晓已然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处于这种状态没多久就挣脱了出来。 这在外界看来，和之前苏晓的永恒幻影状态一模一样！ 那高领西装灵体举起手杖，一张纸张燃烧掉。 循着灵能波动，苏晓辨识出了这个效果。 真实视域！ “啧……永恒幻影瞒不过真实视域，那么这里的‘我’就是本体了。” 苏晓转过身，对着楚小叶露出微笑。 他脚下的地面像活了过来，岩石组成一只只触手，抓向苏晓！ 苏晓只好交出瞬间跃迁，再拉开距离。 他没有后退，反而拉近了自己和楚小叶的距离！ 类人灵体继续注视着苏晓。 那种死亡的寒意笼罩苏晓，一直不退！ 苏晓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施展“生命之心”给他的临时生命力，此时已经消散了一大半！ 高领西装灵体又飘来了一张纸，燃烧殆尽。 这是很熟悉的灵能波动。 石化定身术！ 如果高领西装灵体先前没施展“真实视域”，苏晓还能用永恒幻影遮蔽他的视野，但楚小叶显然提前计算到了这点。 随着苏晓终极隐形的结束，战斗节奏看起来已经完全落入了楚小叶的掌握中！ “不能让它用出石化定身术！” 苏晓知道，一旦他被定住，那等待他的，是楚小叶一个接一个的“控制链”。 而苏晓的瞬间跃迁也用完了，还在等充能。 他只好激发了时间加速。 咚咚咚。 仿生人的心脏猛然跳动。 苏晓在时间加速的八秒钟，爆发无影刺，跑到了高领西装灵体面前。 时间加速刚一结束，苏晓就用灾厄黑刃秒杀了它！ 思维海里又多了一块水晶碎块！ 但苏晓来到了楚小叶面前。 金甲骑士举剑，朝着苏晓走来，蓝色气势化成长刀斩向苏晓。 回应他的，是苏晓拔出的一片黑光。 灾厄黑刃！ 苏晓并不着急，他使用掉了一些影族的水晶碎片，恢复了不少心力，装成是杀灵体恢复的。 恢复心力后，苏晓才不怕和灵体对拼。 类人灵体往后飘荡，盯着苏晓的身体。 楚小叶也再拉出了一道灵体。 这道灵体像一团燃烧着的蓝色火组成的人形，在它身边，连空气的温度都莫名降低了。 看来她也在拼命了，平时常规赛不舍得用出的妖鬼级灵体，一个个送了出来。 即使她是“金皇”，进入秘境抓捕妖鬼级邪物也是很麻烦的工作，以前常规赛哪里舍得用。 最多用一些上级眷族级的灵体。 骑士和苏晓的对拼很快落幕。 对方毕竟不是真正的超凡者，空有气势，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职阶能力，在气势被苏晓的灾厄黑刃击穿后，骑士灵体也被苏晓贯穿。 苏晓的超能感应可是感到了，骑士灵体里也寄宿着楚小叶的一道意识！ “还剩九道。”苏晓想着，用黑刃领域又破灭了三道坟墓里的意识。 “还剩六道。” 此时，类人灵体已经将苏晓生命之心的生命力剥夺完毕，那噬人的寒冷与恐惧深入苏晓骨髓，苏晓感觉自己像被埋在了雪堆般的坟土里，生命在快速流逝。 他的附魂仿生人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干瘦起来。从年轻人的肉体变成了老人，仿生人的有机体部分大量衰老死亡。 蓝火人形灵体也包抄过来，一拳打向苏晓。 如果苏晓要施展生命之心对抗类人灵体的攻击，那蓝火人形灵体马上会攻击到苏晓。如果苏晓防御蓝火人形灵体的攻击，那类人灵体的凝视会让苏晓很难受。 这凝视是直接作用在苏晓身上的灵能攻击，黑刃领域根本挡不住。 不仅如此，楚小叶还在召唤第三道灵体。 苏晓看出来了，她好像最多只能召唤三道下级妖鬼级的灵体，更多的不能再维持了。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个灵能波动同时在他身上爆发。 一个是灾厄黑刃的灵能波动，灾厄黑刃化作一道道长枪，一边挡住了蓝火人形前进的道路，一边刺向一个个坟墓。 另一个，则是生命之心。 苏晓的附魂仿生人身上溢散着清香，类人灵体的凝视产生的负面影响也降低了很多，原本因为凝视变得枯干的肌肉，也重新恢复了活力。 唯一的不同是，灾厄黑刃是六阶的威力，而生命之心稍弱一些，只有咒星四阶。 既然施展一个异能不能挡住攻击，那两个呢？ 场馆内，台下。 黄河教练“腾”的站了起来，震惊说道：“心智分裂！六阶的心智分裂！” “这就是苏晓隐藏的底牌！” 第204章心智分裂的可怕 “心智分裂哪值得这样？”吴明看着自家教练，莫名其妙地说。 有必要这样惊讶吗？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心灵异能而已。 那怕多一个次要心智，让苏晓可以同时施展两个异能，是很厉害，但也还有的打吧？ 姬文彬摇了摇头：“高阶心智分裂不止是心智秘术，还是能对敌人使用的心灵异能，小叶的‘分魂术’最怕这类异能了。” “什么？”吴明还是有些茫然。 他是宗派修行者，对于涉及奇怪异能的战斗没那么敏感。 但楚小叶反应很快。 在察觉苏晓拥有次要心智，可以同时展现两个异能的时候，楚小叶立刻反应过来。 她没有召出新的灵体，而是聚集坟墓附近那些普通的弱小灵体，攻向某两个坟墓内，自己的‘分魂’！ 这两个分魂是苏晓攻击外围坟墓时，“不小心”漏掉的杂鱼。 但她晚了一步。 两道分魂灵体冲出坟墓，一道冲向她的高领西装灵体，一道冲向她的类人大头灵体。 高领西装灵体转过身，对准楚小叶最后一个坟墓。 类人大头灵体微微侧头，带来死亡的凝视看向楚小叶。 楚小叶的分魂“背叛”了她！ 苏晓笑道：“分身这类的能力，可不要乱用啊。” 同一时刻，他的灾厄黑刃又灭杀了三个坟墓里的楚小叶分魂。 属于楚小叶本人的，没有背叛的意识只剩下一道！ 局势立刻逆转！ 就在这时，两道灵体同时消失。 而楚小叶本人也停滞了一下，软软倒在地上。 苏晓抬起头，天空深沉的夜色一荡而空，只剩下蔚蓝色。 体育馆场馆内。 “我认输！” 楚小叶立刻喊道。 她断掉了红色附魂宝石的连接。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附魂仿生人失去了大量的意识，让女孩的脸色无比苍白。 苏晓笑着走过去，和她握手。 女孩的手十分冰凉。 赢了。 隔绝防护罩打开，外界山呼海啸的声浪轰了进来。 “苏晓！” “苏晓！” “苏晓！” 解说席上，程千里也兴奋起来：“谁也没想到，苏晓在连续战斗两场后，还能击败火力全开的楚小叶！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他掌握了无比高深的永恒幻影，能精准找到楚小叶的一品预言异能，时间领域的时间加速，特制摄像头都拍不下来的终极隐形，还有最后的心智分裂！他全程压制住了楚小叶，没给她一点机会！” “让我们恭喜苏晓拿下单挑环节的胜利，让你先一穿三，我再穿回来！恭喜苏晓，恭喜虚空！” 是的，压制。 苏晓打楚小叶给人感觉，就好像姬文彬打严如玉那样，完全在压着打。 这是硬实力的差距。 丁梓健看了眼程千里，说道：“楚小叶可能还有别的底牌，只是单挑环节没有用出来。” “毕竟都最后一个人了，单挑赢了也只是决定地形，其实区别不是很大……一个强大的底牌，能逆转地形的劣势。” 程千里反驳道：“不能这么说，单挑环节赢了，不止是地形的原因，打出士气也很重要，其他队友一看苏晓这么强，立马有信心了。” “而黄河俱乐部，后面三个人没犯什么大失误，都被苏晓一个人穿了，他们和苏晓打，内心难道不犯怵吗？” 程千里说着，内心却有些着急。 程千里是虚空的粉丝，自然希望虚空获胜，可苏晓这么鲁莽，为了赢一个单挑环节，挑选地形的优势，就把心智分裂这张大底牌用了。 不划算啊！ 他暗暗想道：“苏晓还是有点年轻了，缺乏经验，不该在单挑环节，就把心智分裂这种底牌用出来！等留到团战时，绝对能打楚小叶一个措手不及。” 唉。 “现在用了，晚上楚小叶就有防备了啊！” 内心哀叹，可表面上，程千里还是在夸奖苏晓： “每一波战斗的细节，战术的选择都很合理，压制力也给的完美，老练的根本不像第一次上赛场……” 苏晓走回了虚空俱乐部的休息区，迎接他的是众人的拥抱。 “苏晓，打得好啊！” “完全压制住了金皇！” 苏晓有些吃不住热情，笑着说道：“别拥抱了，还没赢呢，心态要稳。” “苏晓说得对。”王青山在一旁说道：“我们也得复习下晚上要怎么打。” 正把手搭在苏晓肩膀上的李景宗立刻苦了脸。 又要开会了。 但没办法，是他自己菜了，不然苏晓会赢的更轻松。 另一边，黄河俱乐部却很沉闷。 楚小叶走了过来，神情难过：“抱歉，我的问题，让罗大哥白支撑了这么久。” 黄河的教练安慰道：“没事，你打的已经很好了，是我们教练组和分析师团队对苏晓的预计出了错，没想到他这么强。” “现在回想起来，他没有接受谢昊阳的挑战，一定是为了误导我们，故意做的战略欺骗，好狡猾啊，从那时就开始算计起来……” 众人都有些沉默。 楚小叶问：“罗大哥好了吗？” “医生说已经好了，正在恢复。”姬文彬说道：“白酒正在照顾他。” “嗯……”楚小叶情绪有些低沉。 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前面队友们的努力。 “等一下，你先去找队里的心理分析师看看，防止断掉附魂宝石联系后，内心残留着苏晓的心智分裂。”黄河教练说道。 “然后，我们重新讨论一下对抗虚空的战术吧，不能只盯着李景宗和孔珏了，苏晓才是最厉害的。” 说起这个，黄河的主教练就头疼。 团战打起来，先攻击苏晓吧，孔珏在旁边可以时间倒退，李景宗可以开元力量天空符文疯狂轰击他们。 先打孔珏吧，拿人去和孔珏对换，苏晓又能完成收割。 李景宗虽然经常犯病，但好歹也是前帝皇级天才，真实战斗力不弱，只要正常点，开元力量爆发，稳定和他们的修行者一换一，哪怕换掉个白酒呢，虚空都赢了。 “只能希望我们的队员能创造奇迹了，战局千变万化，尤其是多人大乱斗，苏晓刚刚加入虚空，配合肯定不好，一定可以抓住机会……”黄河教练暗道。 第205章提前庆祝 世界各地，关注这场比赛的虚空粉丝都在庆祝。 道法联赛是世界级的大赛事，热度远超传统的体育活动。 东江省，谢家老宅。 “什么！苏晓连穿黄河三人，轻易击败楚小叶！” 一位老者站了起来，满脸震惊：“怎么回事，不是说他连昊阳都要避退，只是个有点天赋但欺软怕硬的家伙吗？” 面前那人支支吾吾，含糊说道：“听昊阳说，他和苏晓打过一次训练赛，最后他输了苏晓半步。” 砰！ 老者拍了一下桌子，在桌子上深深按了道手印。 “行啊，你们真的够行，我谢家为什么能存在到现在，讲究就是一个以和为贵，谁也不得罪，你们倒好，一下得罪个大的。” “此事我会去汇报给老祖，由老祖定夺。” 双乐重镇，某处豪华别墅。 楚雪岚快步走到一隐秘房间内，在一处供奉仙神的神龛处，她恭恭敬敬横排五支香，向某位神祗祈祷。 “青龙香，白虎香，关口香，护法香，报马香……”楚雪岚想着她掌握的神秘学知识，看着五支摆出一字长蛇阵的香，银牙轻咬，捏向了最右侧的报马香。 片刻，一道威严又疲惫的声音在楚雪岚耳旁响起。 “什么事？” 楚雪岚不敢多说，只是说道：“苏晓成长极快，道法联赛上连续击败黄河三人，以疲惫状态击败楚小叶。他先前给我发过信息，说愿意来我们这里做灵能顾问，但希望我们能进一步帮他对付谢家……” “答应他。”林辰说道：“这种事最近不要来问我，最近有人在找我，我在躲他。” 楚雪岚面前的香都熄灭了，林辰的声音也消失了。 有人在找林辰…… 楚雪岚听到这句话，内心一阵发寒。 她可是知道的，林辰躲在外太空某处险地，在观望地球的局势。 祂担心，人间道表面说着不计较，说着团结他们对付邪物，转个头就把祂们给杀了。 “有人在找林辰……是人间道的圣贤吗？还是其他势力的人？还是某个强大无比的王侯级邪物？” 楚雪岚心里对于那个找林辰的人无比敬畏。 就连苏晓的事，都没太放在心上。 苏晓毕竟只是天才，要成长到影响大局的地步，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走出别墅，来到外面。 外面的双乐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学生宿舍，公寓；酒吧，大街小巷；饭店甚至大街上，人们都在讨论苏晓。 “诶，你看道法联赛了吗？苏晓一穿三，强势碾压金皇！” “什么？他不是刚在红崖事件里觉照吗？怎么这么快就能打败金皇了？” “不是打败，是碾压，硬实力的碾压，全程压着打，金皇连气都喘不过来，走下台身子都在晃！” “才两个月，他已经从初入觉照，变成了觉照境中最顶尖的那批人！简直是奇迹！” 虚空的粉丝们欢喜若狂。 双乐人也很高兴，双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过这种顶级的天才了。 上一个这样的天才，还是他们的镇守王元毅，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苏周的家里。 陈红妆拿来了几瓶香槟，一群大男人开着香槟庆祝。 “这都还没打团队赛。别提前庆祝。”苏周连忙说道：“不吉利！” “没事，就算输了，苏晓的身价也打出来。”一个老兄弟说：“好家伙，全程压着金皇打，全中夏能做到这点的觉照境修行者，从古至今也只有三个！” “夏禹，宋澍江，明珠！” “现在，要加上苏晓了。” 双乐灵能编辑部。 温雪枫探出头，看着一群兴奋庆祝的男生女生，说道：“把之前我采访苏晓的话重新拿出来。” “拿出来干什么啊？”有人问。 温雪枫说：“他之前不是有句评论谢昊阳的话吗，太狂了，我怕给他招黑就没放出来，现在咱们直接放。” 有个女生遗憾说道：“可惜，要是之前放了，肯定很多谢昊阳的粉丝来喷苏晓，这时战绩再出来，直接鸦雀无声！” 有人笑道：“那谢昊阳的粉丝不得直接把自己埋进金皇的坟墓里，把棺材盖好。” “恐怕有些人很想进金皇的棺材。” “那是你想进，我看出来了，你是藏在我们当中的黄河粉丝！” “黄河粉怎么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也粉苏晓！” 编辑部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与此同时。 在双乐某处乡镇的招待所里，来自调查大队的调查员们正在聚集。 即使待在房间里，外面众人的欢呼他们都听得见，甚至还有人放起了鞭炮。 因为苏晓的缘故，很多以前只看道法联赛决赛的双乐人，都开始看起了半决赛，连乡镇都在庆祝。 兰若曦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些可惜。 他们周末也有任务，看不了直播，只能回去看录播了。 “集中精神。”调查小队的队长说道：“这次我们来追查‘光芒梦境’的踪迹，双乐北站紧急事件有他们的参与，dsa也有人和他们勾结。” “根据先前的证据，他们可能不在城区，毕竟乡镇比城市更容易隐藏，鸿钧网络的摄像头没那么密集。” “还是老规矩，先分散开调查本地的可疑点，伪装成接取任务的修行者……” 龙城重镇西方，武当山。 一位有圆圆肉脸的青年正站在一处山石中，他穿着宽松的道袍，似在感悟天地。 后方传来声音，一男一女在争执。 “师妹，你不能过去，大师兄明日要对决大风，正在调整状态。” “苏晓？别管什么苏晓了，虚空没了夏禹，已经不是威胁了，只要拿下大风，冠军就是大师兄的了。” “什么，他一穿三，最后击败了金皇？还是全程压制，金皇没什么还手余地那种？这怎么可能！” 宋澍江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强者越多越好啊。”他喃喃道。 他转身，来到身后争执的两人中，开口说道：“麻烦通知太岳，玄岳，大岳三宗里的所有空闲的超凡者……哦，所有元婴期前辈。” “我想向他们请教，为之后战斗做准备。” 宋澍江的师弟瞪大眼睛，喃喃道：“又来？” “没办法。”宋澍江露出歉意的温和笑容： “战意被吊起来了。” 第206章地形选择 虚空的支持者在庆祝，黄河的粉丝们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没有放弃。 他们气呼呼的，在自家圈子里聊天着。 “姬文彬是一穿三，苏晓也是一穿三，姬文彬还杀过明珠，苏晓击败过那位真主？不怕！” “就是，都是一穿三，只是没遇上而已，如果姬文彬遇上了苏晓，姬文彬绝对能赢！” “别说什么李景宗失误，那他失误也需要抓住机会才能赢，换苏晓来，他能行吗？” “再说，吴明不也是送了人头，才让苏晓一穿三吗？他但反打正常点，至于被戏耍成那样？” “苏晓就是靠大家对他不了解，打一个信息差，现在他底牌都用光了，看他后面怎么赢。” “对啊，姬文彬的心如冰镜，把苏晓各种花哨幻术克制的死死的！团战我们很好打！” 还有一些人跑到黄河主教练的社交账号下面，直接开喷了。 点赞数最多的排在最上面：“黄河每年教练都不行，做的什么排兵布阵，为什么让姬文彬第一个上去，要是把姬文彬换成楚小叶，直接绝杀了。” “对啊，就是牺牲我们姬文彬，欺负我们姬文彬年轻！凭什么都是帝皇级天才，不让楚小叶第一个上，让罗宇星第一个上也好啊。” “老黄河粉丝，建议教练打输了直接辞职，主教练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不要拖累这么多天才，我们黄河好不容易才凑出这种阵容，你对得起那些天才们的努力吗？” 还有人在给徐盛建言献策。 “罗宇星太怂了，打虚空不能求稳！我们黄河向来是莽子队，团战的时候罗宇星跟着姬文彬吴明往前冲，白酒和楚小叶在中距离和他们干！” “就是，你们怎么赢的万法，现在用回来赢虚空啊，不要这么畏手畏脚！” “虚空这种老牌强队，你的天才队员跟他们的天才玩运营换心力，怎么换得过，只有莽才能赢！” “吴明失误太大，好好开会教育一下，别让他在晚上也送……” 网络世界纷纷扰扰，却影响不了现实的状况。 短暂放松后，苏晓他们回到修炼大楼，在会议室里讨论晚上的团战。 “能选的地形就是这些。”王青山把资料一摊，通过鸿钧网络直接发给每个人，看向几位队员：“你们想选什么？” 李景宗状态调整的很快，已经恢复了接近正常的水平，他首先说道：“其实这些选的地形看似多，对我们有利的就那几个。” “嗯。”孔珏挑挑拣拣，拿出几份资料。 “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主要是这些。” 苏晓戴着增强现实眼镜，从桌面上的资料堆里拿出几份。 这些资料都是增强现实眼镜才能看到的“幻象”，不是真实存在的。通过增强现实眼镜摄像头的手部动作捕捉，实现了苏晓和这些幻象资料的互动。 苏晓仔细看着。 扶桑秘境战场： 海族秘境，终年日晒，天空中有时出现多个鸟爪状的太阳，最多时有三个，太阳越多，天气越炎热，阳光具备“神族”的一些特性，对灵体和不死生物有影响。 陆地上遍布茂密怪异的雨林，雨林中有水洼，湖泊和各种动物，充满着生命力。 预设阵地是扶桑秘境入口附近的区域，只要不超出附魂宝石连接的范围都算战斗区域，区域内有一些未清理的海族眷族级邪物。 巨石之城战场： 海族风岩秘境的一处，那是一座布满大量湿滑石块的巨大古城，城市内多处拥有重力改变特性，修建着大量错乱维度的楼梯，人走在上面极容易迷失方向。 此处的岩石等无机物具备某些活着的特性，相应异能极难操纵。 城市内多处有莫名其妙的积水渗出。 在这里，超视距传送会受到某些干扰，来到错误的位置，而视距内传送不会有问题。 万门迷宫战场： 灵族万门秘境，这是维度秘境的一处迷宫，每座“门”都拥有无法预料的传送效果，门有时会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没有规律可循，有49.6%的门出现在角度不大于120度的“角落”。 使用超视距传送会受到干扰，视距内传送不受影响。 时间领域的修行者在万门秘境会受到加成，咒星位阶会提高一阶，而消耗的心力却不会增多。 …… 苏晓一个个看了下去。 主要选的都是秘境里的战场。 像扶桑秘境，克制楚小叶的“幽体转化”，密布的雨林也克制吴明的“神识”，存在不少邪物，对苏晓“噬魂之刃”也有帮助。 巨石之城让楚小叶召唤的灵体无法附着地面操控环境，也让姬文彬的精准跃迁威胁直线下降，降低到苏晓瞬间跃迁的程度。城内的积水也有助于苏晓使用海族相关的能力。 万门秘境也削弱了姬文彬，同时强化了苏晓的时间加速以及孔珏的综合战斗力。 一个个秘境资料看下来。 苏晓说道：“选万门会比较好。” 孔珏说：“扶桑对你更有利吧？万门这些都是被我们控制住的地方，没什么邪物可以杀来补充心力。” “选万门吧，眷族级邪物补充不了多少心力。”苏晓含糊说道。 在万门秘境，孔珏相当于一个没有职阶能力和气势的七阶超凡者，苏晓的时间加速也多了一些时间。 而且，苏晓靠着超能感应，即使在万门秘境内“迷路”，也可以找到队友和敌人，吴明的“神识”却会被万门秘境迷宫的墙壁阻隔，发散不了太远。 毕竟“神识”是《雷门》的一式，本质是使用电磁波进行感应，类似雷达。 “但是。”李景宗说：“我们打算坑姬文彬，不能选万门这种偏遭遇战的地形，这样我们很难坑他们。” 他们预想的是，吴明先用神识确定他们的方位，姬文彬赶过来后突袭假的孔珏。 但万门迷宫里，这就行不通了。 “遭遇战才更好。”苏晓说道：“这样姬文彬不会有太多时间去细想，他会直接莽上来和我们换。” 李景宗点了点头，认同了苏晓的说法。 “万门可以。”王青山说：“要小心，吴明的‘神识’能穿透墙壁，他可以模拟s波段之下电磁波信号，利用其穿透性对墙体以及其他掩体背后的目标进行探测，通过回波勾勒轮廓，等同于穿墙外挂。” 苏晓点头。 几人又开始商量起其他具体战术细节，而王青山则卡着时间，准备在最后一刻把决定的战斗地点告知修行者协会的主办方，尽量缩短黄河方面讨论战术的时间。 。 第207章万门秘境 黄河俱乐部众人。 “怎么虚空还没告诉我们地形是啥呀？”吴明坐在椅子上：“真就硬拖呗？” 姬文彬掐了掐吴明的肩膀说：“孩子别傻了，看看他们能不能创记录吧，道法联赛最慢的一次是截止时间前三十五秒告知的主办方。” “没事，大致也能猜到，他们肯定会选扶桑秘境。”黄河主教练说道：“那里对苏晓最有利，他的噬魂之刃和一品级的预言异能，在雨林中不要太厉害。” 白酒道：“那我们先以扶桑秘境做假设。” “我们不能和苏晓他们消耗，苏晓可以用噬魂之刃击杀邪物回心力，我们不行，必须速战速决，先用神识确认他们的方位，再靠近后让姬文彬用心如冰镜确认他们是否是幻术，如果不是，那时……”黄河主教练看向姬文彬。 眼神里的问询之意极其明显。 “让我上。”姬文彬说：“我能赢。” 说的平平淡淡，好像在叙述事实。 “那好，那先以你冲进去，换掉孔珏加上另一个人为基础讨论战术……” “为什么不能换苏晓？”吴明问：“他才是虚空里最厉害的，换了孔珏，怎么打苏晓啊，没有姬文彬，我们很难处理苏晓。” “孔珏可以用时间倒退，换苏晓没用，孔珏直接倒退时间，让你的突袭失败。”黄河主教练说道。 无奈！ 之前打有夏禹在的虚空也是这样。 强攻夏禹吧，孔珏可以倒退时间，只要不干掉孔珏，虚空那边就有近乎无限的容错率。 “我倒觉得可以先打苏晓。”姬文彬托着下巴说。 “你怎么也……”黄河主教练诧异。 姬文彬开口道：“假如我们每次正面攻击都干掉了苏晓，孔珏每次时间倒退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我们可以耗到他心力耗竭。” “这样，赢的就是我们。” 这话说出来，满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姬文彬一个人看。 黄河主教练撑着桌子，肃然看向姬文彬：“这等于玩好几十次俄罗斯轮盘赌，即使每次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只要输一次，我们全输了，而对方却可以不停读档重来。” 姬文彬说：“但枪握在我手里。” 他看着自己的队友，看着自己的教练，眼神无比坚决。 “我相信你。”楚小叶开口了。 一旁闭目休息的罗宇星也睁开眼睛，说：“就这样打吧。” “嗯。”白酒缓缓点头：“只有这样能赢。” 吴明说道：“仙宗联盟有句老话，舍命陪君子！” 黄河主教练看着自己的这群队员，内心里的忧虑大半都消散了。 黄河有这样的队员，凭什么赢不了虚空？ 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忧，这个战术是建立在神识能找到对方，他们处在进攻方的基础上，如果虚空不选扶桑这种地形，选个什么阴间一点的城市地形，地底地形，这战术就会有很大困难。 “应该不会吧，虚空肯定会选扶桑秘境，他们最强的就是苏晓了，肯定选对苏晓最有利的地形……”黄河主教练安慰自己，打消自己的隐忧。 …… 饱饱吃过晚餐，罗莎莉回到了公寓，期待地戴上增强现实眼镜，开始看比赛。 “晚上好，这里是道法顶级联赛半决赛的现场，我是解说程千里。” “我是解说丁梓健。” 程千里说：“还有三十分钟就会进入团队战环节，虚空方面已经上交了具体的地形选择，两方也赶到了目的地，正接受修行者协会的检查，主要检查携带的物品是否超出了单挑环节赢下的额度。” 丁梓健说：“嗯，你们现在只能看到解说席，但其实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只是现在要卖个关子。” 程千里说：“对，在紧张激烈的比赛开始前，让我们先欣赏一下采访各个选手的赛前短片。都是赛前采访的内容。” 画面一转。 白酒坐在椅子上，正接受赛事记者的采访。 这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身板挺得很直。 “对我来说，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到道法联赛半决赛这样的舞台，也是我的第一次。”白酒说道：“在我加入黄河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好像回想起某些不愿回想的事，最后轻轻摇头。 “我即将成为超凡者，超凡仪式全部完成，继续待在俱乐部，对我的提升也不大，只是平白浪费资源。所以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来赢，正如我曾经说的，我会拼命捍卫黄河的荣耀。” “之后的目标吗？之后我会去秘境里和邪物战斗吧，去一个秘境战区，哪一个秘境嘛……就看国家需要我去哪一个了，哪里情况不好就去哪里吧。” 记者又问他，对李景宗有什么想说的。 “都说景阳那场战斗，我喝了十八碗酒，也过不了他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老虎。我或许真的打不过他，或许面对他时，我真的会产生心魔，但我有很强的队友，李景宗，你现在有吗？” “觉照境先靠队友赢你，等你到超凡，我再重新赢过你。” 接下来是姬文彬的采访。 记者问：“有人担心你在实战时，会因为打的太激进，被邪物干掉，你自己真实战斗时也是比赛这样激进吗？” 姬文彬说：“其实没什么激进不激进的，有的时候想赢只有那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等你判断那个机会行不行的时候，机会已经逝去了。” “实战中……我和四个上级妖鬼邪物战斗的时候，有大量的战友跟随我，我并不激进，因为我知道我往前冲，后面会有人跟着我冲，掩护我。这也算激进的话，那干脆战斗都不要进攻了。” “有很多人拿你和苏晓比较，你是怎么看苏晓的？” 姬文彬说：“不认识，没一起战斗过，但看战绩应该是猛人，很期待和他交手。” 接下来是黄河其他人的采访。 楚小叶，吴明，罗宇星…… 每人发言完毕后，来到了虚空众人的采访短片。 第一个人，就是苏晓。 苏晓穿着虚空的队服，坐在高脚椅上，看起来有些悠闲。 记者问道：“你好苏晓，想问一下，你作为‘雇佣兵’参加道法联赛，第一次就来到半决赛这样的舞台，你的心里的感受是什么？” 第208章迷宫入口 “还好吧。” 画面中的苏晓露出了一个颇具感染力的笑容：“要说压力，其实有，但是没那么大，在万众瞩目的公平舞台上对抗其他天才，这比和邪物战斗轻松。” “更多的是兴奋吧，好多对手以往都是我看他们打，没想到我也可以和他们打。我很喜欢，很享受这种感觉。” 记者说道：“很多人拿你和姬文彬比较，你怎么看他的？” 苏晓笑道：“姬文彬是一个很擅长创造奇迹的修行者，我很喜欢他的战术风格和打法，以前经常看他打道法联赛。” “他的打法其实是影响了我的，抓住机会，果断出手。” “很多人说他是莽夫，这么说我也是莽夫，所以我理解他们拿我和姬文彬比较，但我不需要和他比。” “我现阶段需要比较的对象，不是哪一位修行者天才，而是王侯级邪物。” 苏晓说这话时非常平静，语气十分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感觉。 记者问：“本次道法联赛，你的目标是什么？” 这一次，苏晓回答的很简短： “冠军。” …… 虚空俱乐部的休息室内。 “晓子哥，太装了。”严如玉推了一下苏晓的肩膀，看着休息室内的电视屏幕：“才觉照就想打王侯级邪物？” 苏晓整理着装备，看了严如玉一眼，奇怪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 “一品天才们，一个个都是弱化版的王侯级邪物，可以理解成一只只还没成长起来的小王侯，王侯级邪物的权柄按品级算，也都是一品。” “打小王侯有什么意思，要打就把目标定在真正的王侯级邪物身上。” 严如玉被苏晓的话呛住了，一时说不出辩驳的话语来。 而旁边的孔珏和李景宗暗暗点头，好像颇为赞同苏晓的言辞。 道法联赛的目的之一，也是提前演练，熟悉权柄间的对抗，免得到了圣贤级战力吃亏。 圣贤级战力往往比王侯级邪物强，就是因为圣贤们意志清醒，经验丰富，技战术水平高，而王侯级邪物状态大多糟糕，有的处于半疯状态，打起来经常“犯病”。 门口的王青山说道：“别聊天了，该走了。” 几人快速收拾好，走出了休息室。 走出轻钢夹芯板搭建的房屋，王青山带着苏晓他们来到了外面。 天空上是一片茫茫的星空。 他们已经来到了万门秘境，现在在一处靠近秘境入口的基地中。 王青山一边带着他们，跟着基地的工作人员走，一边说道：“万门迷宫是一座地下城，就在不远处，我们在地下城正上方的入口使用附魂仿生人进去战斗。” “对了，进去里面后，不要主动破坏迷宫里安装的各种摄像头，那些都是主办方安的，爱惜公物。被灵能波及破坏的那没办法。” 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我们给迷宫安摄像头安了整整一个下午，就是为了转播你们的比赛。为此还有好几个维持灵网的特种通讯人员，保证里面发生灵磁干扰也不会断网。” 卫知流问：“里面有邪物吗？会有灵磁干扰？” “不是。”工作人员说：“楚小叶会役使灵体邪物。” 苏晓问：“里面现在没有人吧？别我们进去后遇到了没出来的修行者。” “没有。”工作人员道。 孔珏说道：“万门迷宫里都没什么星辉物质资源，只有传送领域的修行者喜欢来这里研究，只剩一些研究邪物学，历史和宗教的学者会来这里考古。” “原先里面盘踞着一些灵族邪物，还有人过来猎杀，这里靠秘境入口近，很容易开发，慢慢的，邪物都杀光了，没人来这里了。” 孔珏看着其他人的眼神，解释了一句：“以前我们在这里训练过。” 他说的“我们”当然不是虚空俱乐部，而是太虚特战队。 严如玉说：“咱们还有个本地向导，稳。” 苏晓则看向李景宗，他注意到了对方情绪有些低沉，说道：“虎哥，别不说话，咱们等会儿还要你指挥。” “没事，我没受影响。”李景宗说道：“我心态还没那么差。” 苏晓点了点头。 光靠他一个人，要打赢黄河太难了，必须要有队友帮他。 苏晓先前还担心李景宗因为失利，心态受了影响，但现在看来还好。 苏晓也就没多问。 另一边。 黄河俱乐部几人已经到了万门迷宫入口，在某个房间休息等待。 吴明牙齿紧咬：“虚空也太贼了，我们以为是扶桑秘境，战术都商量好了，最后时刻说是万门秘境，又要重新准备战术。” 黄河主教练说道：“这证明他们对苏晓的一品预言异能很自信，选择用迷宫限制你的神识发挥，把索敌交给苏晓。” 白酒升起面罩，将烈酒灌入面前水杯，一饮而尽。 罗宇星在一旁闭目养神，像正在酝酿威力的火山。 姬文彬站在楚小叶椅子背后，恶作剧般摇着她的椅子背，被楚小叶挥手打在手上也没有收手。 “放松放松。”姬文彬说：“不用紧张，道法联赛就看团战谁打的好，单挑没用。” “等一下。”吴明突然插话： “他们来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两辆装甲车沿着道路驶来，苏晓五人从车上跳下，朝着这里走来。 在修行者协会的裁判带领下，两队十人来到了迷宫上方一间大礼堂里，将红色附魂宝石放入各自的仿生人。 “在宣布开始前，不要急着展现异能，不要布置阵法等，这是违规的。”裁判对着苏晓几人说道：“你们要先进去站位置，等抵达预定位置后，再等黄河他们抵达预定位置，之后才开始。” 苏晓点头：“知道。” 其实他之前就知道这些，裁判这里提醒一句，是看他是新人，怕他乱来。 和黄河五人一一握手，彼此敬礼后，苏晓他们先操纵起了仿生人，往门外走着。 他们要先去领单挑环节赢下的装备，而后，作为单挑环节胜利的一方，他们具备先行入场的优势。 等他们出发后三分钟，黄河众人也操纵起附魂仿生人。 战斗即将开始。 万法迷宫最深处。 黑暗的影子中，有某种东西轻轻蠕动了一下。 它探出角落，茫然地望了一眼头顶。 第209章未来之主 解说席上。 短篇播放完毕，画面切了回来。 程千里道：“欢迎回来，比赛马上开始。” 丁梓健说：“由于比赛在秘境中举行，因此只有网络直播，不过现场也聚集了一些修行者，他们在迷宫外面直接观看比赛。” 导播切了一个小屏幕，在屏幕中，修行者观赛团站在迷宫外，看着播放的投影。 还特意放大，让其中某个人看来格外显眼。 那人提前看向了摄像头拍他的方向，对着摄像头挥手示意。 “你看，叶知道也在这里。”程千里说 丁梓健瞪大眼睛：“真的，大风明天就要打极限了，怎么今天还有空来看比赛？” 程千里说：“他可能已经在研究决赛要打的对手了。” 丁梓健说：“要是明天大风输了，你的号要被冲烂。” “没事，习惯了。”程千里说：“不过你说诶，为什么他要来现场，按理说在场地外面，看也是只能看摄像头转播，在俱乐部里研究不一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丁梓健说：“来现场看，享受的是一个氛围……” 在选手入场的时候，他们也没事干，开始胡吹起来。 苏晓等人已经领了装备，走进了迷宫入口。 那是一个倒三角状的怪异大门，每个角的角顶做的极其圆滑，没有形成角度，而仔细打量着门，又恍恍惚惚觉得，这是真正的三角形，内角和为360°的三角形。 它立在大地上，明明是向下的大门，有一条台阶深深连入黑暗，苏晓却感觉它立在自己正前方，台阶是向上步入神坛的。 维度，空间……这些人类最基本的感觉都在混乱。 “别盯着门看。”苏晓旁边，孔珏的附魂仿生人开口道：“进去吧。” 苏晓收回目光，不去看门，走了下去。 片刻后，他才问：“认知污染？” “嗯。”孔珏道，却没有多说。 苏晓暗想，看起来是不严重的认知污染，只会略微影响判断，不然孔珏不至于什么都不说，修行者协会也不会拿这里做比赛场地。 不过……能影响到觉照六阶的修行者，这认知污染的位阶相当高啊。 位阶高不一定意味着后果严重。 苏晓带头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卫知流，孔珏在最中间，被保护的最好，再后面是严如玉和李景宗。 向下的台阶像是人类修建的，宽度，大小，完全适合人类行走。 离开入口一段时间后，苏晓那种奇异的感觉消失了，面前的通道变成了正常的，向上的楼梯。 迷宫墙壁上有古老斑驳的壁画，时光好像席卷这里太久了，大部分的壁画完全看不清内容，只有寥寥几笔文明的痕迹残留。 这里更接近“文明”的东西，是一个个挂在墙上的led灯，散发着微亮的光芒，以及每隔一段路，便能看到的小型便携摄像头。 苏晓嘴角抽了抽。 把战斗的战场搞得跟鬼屋似的。 真有你的啊，修行者协会！ 苏晓一边沿着台阶往上行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壁画。 几乎都看不清了，有的墙壁上还有战斗留下的破坏痕迹，偶尔才能见到一些灵族的文字。 “苏晓，你在看什么？”后面的卫知流好奇问。 苏晓说：“我在看墙壁上的灵族文字。” “灵族文字？你对灵族很了解吗？” “还行吧，大致了解他们的社会结构，宗教和一些历史。”苏晓说。 卫知流说：“听说这些知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越容易被邪物影响。” “是的，但是有很多办法规避。”苏晓说道：“一般不会出问题。” 他们的战术头盔里，主办方正在给他们引导路线，走向预定的地点。 为了防备突然出现的时空传送门，他们走的很慢，没有高速移动。 “苏晓，你懂灵族的宗教？” 后方，孔珏突然问。 “懂一点吧，通识级别的。”苏晓说：“很多知识我那时学不到，也不能学。” “能跟我讲讲吗？”孔珏问：“我也算个神秘学爱好者。” 觉照六阶的神秘学爱好者，绝了。苏晓内心吐槽。 “嗯……从那里开始说呢？灵族的世界观吧。” “灵族的世界观其实特别神奇。”苏晓说道：“它们和我们现实中的一些理论是相近的。” “什么理论？”严如玉也好奇起来：“佛教还是宗教？” “你特么不是灵能理论专业的学生么，这都不知道，我寻思这不是书本上的内容？”苏晓忍住捂脸的冲动，边往前走边说：“都不是，不是某个宗教的。” 严如玉尴尬笑道：“我都是期末看老师划的重点……那到底是什么理论？” “弦理论。”苏晓说：“还有宇宙暴涨理论。” “啊？”几人齐齐懵住。 苏晓说道：“嗯，在灵族的一些资料记载里，它们相信这个世界来自‘意念的暴涨’，一位至高的创世神创造了整个世界，而祂创造世界的方式，是将自身的‘思维絮’——如果难以理解这个概念，可以把它想成灵魂的魂体之类的东西——爆发开来。” “灵族认为，宇宙最开始只是一团很小但很密集的思维絮，在创世神的推动下，这团思维絮突然猛烈膨胀，形成了我们此刻的宇宙。听起来是不是和宇宙暴涨理论一模一样，只是披上了宗教的外衣。” 苏晓笑着说道：“但这个思维絮并不能称为宇宙。思维絮的膨胀永无止境，但它只是在创造空间，只有当不停膨胀的思维絮中间，有某块区域停止了膨胀，形成了某种稳定的秩序后，才形成了所谓的物质世界，也就是宇宙。” “灵族认为，它们的宇宙——也同时是我们的宇宙——是所有思维絮中最中间的位置，这里极其神圣，秩序与理性可以大行其道。而除了我们的宇宙外，它们还相信存在其他的宇宙，它们把其他的宇宙称为‘宇宙泡’，每个宇宙泡具备不同的时空性质。” 孔珏听得很专注，他问：“时空性质？” 苏晓说道：“灵族认为，思维絮的暴涨具有随机性，所以每个宇宙泡诞生时，初始参数都是不同的，每个宇宙的物理规律也不同，不过灵族习惯用时空性质代替物理规律这个说法。” 灵族的思维特别反人类。它们对于时空的认识，好像和人类这种三维生物完全不同。 他们描述一个事件时，没有“现在”的概念，而是会用时空来描述，会精确描述事件发生时的时间和空间。 “灵族认为，一共有10的27万次方个不同时空性质，这在灵族语里有一个专门的量级词汇来表述。但其中只有极其少数可以诞生生命，只有更少的可以诞生文明。每个能诞生文明的宇宙泡都是圣地，但神圣程度都不及地球上出现的灵族，毕竟它们认为地球是所有宇宙的中心。” “而灵族崇拜的未来之主，是这样的，它们相信，在无尽遥远的未来，未来之主占据了所有圣地，控制了所有思维絮，祂集齐了创世神所有的权柄，重归了神位，祂其实就是创世神，过去是祂创造了世界，如今是祂把灵族派回过去，替祂完成某些神圣的使命，未来是祂统治了所有可能性，等到祂厌倦了，又会重新开始新一轮创世。” 苏晓走到了比赛预定的初始位置。 这是一处仿佛祭坛般的高台，苏晓从这里看向四周，到处是突兀扭曲的门，每个角落都布满着一扇扇门，门没有形体，但穿过门的光流光溢彩，散发的色彩数量远超人类认知范围。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后方四人，继续说道： “灵族有句祷言，用中文直译的话，就是未来之主是时空之王，它同时存在于时间长河的每一处，所有命运的安排都是祂的意志。如果意译成汉语，忽略灵族那诡异的时间观，可以这样说：” “未来之主昔在，未来之主今在，未来之主亦将永在。” 轰隆隆！ 公寓外突然打起了雷，下起了暴雨。 罗莎莉从沙发上跳下来，使用本命咒，将窗外晾着的一件件衣服传送进来。 增强现实眼镜里，画面显示两队都抵达了预定位置。 两位解说紧张的讨论着战斗可能出现的情况。 在迷宫入口上方的房间里，超凡者裁判也正式宣布，比赛开始！ 第210章战斗开始 严如玉有些害怕地看着苏晓，说道：“掌握高级灵能理论的人，是不是都不对劲，你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刚刚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我们老师的感觉……” “那里不对劲？”苏晓笑着问：“我觉得还好。” 李景宗浮现天空符文，孔珏打开了图册。 “之后再聊吧，准备时间开始了。”卫知流说。 苏晓说：“嗯。按战术来。” 几人都没有妄动，等待准备时间的结束。 李景宗使用了几道天空符文，而孔珏抽出一张符卡。 卡片上，画着一个半人半泥怪的怪物，它一半的身子是一个面容普通，随处可见的人类，穿着普通的西装，而另一边的身体却是不定型的泥团。 符卡破碎，孔珏的脸上突然起了无数肉泡。 他的动力甲也是如此，轻质合金此时像一种流动的怪诞肉质，这些肉质似乎融入了他的身体，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肉质收缩着，和他的身体一起收缩着，最终变成了一把手枪外形的武器。 苏晓拿起地上的手枪，放在了自己的枪囊里，片刻后，一个一模一样的孔珏出现在了原地。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配合，孔珏使用时间印记，使用以往记录的一个变形类咒星异能“超态变化”变化成普通的物品，然后苏晓再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一个新版的孔珏。 超态变化变成物品时，持续时间长达数个小时，但是一旦使用异能，就会打回原状，且只能变成普通物品，无法变成灵器。 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不会异能的孔珏，也可以持续很长时间！ 这就是他们的战术配合。 卫知流在旁边说道：“虽然练习时看过几遍，但还是觉得好瘆人啊……” 严如玉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第一次见到这种配合时，简直毛骨悚然。 李景宗倒是习惯了，他把几个buff类天空符文上好。 “卫知流，你躲在苏晓的影子里。严如玉，你使用寒冷领域的异能，提前适应‘寒芒’……”李景宗说着。 其实不需要他提醒，这一套战术他们已经练过不少次了，卫知流化成了看不见的黯淡火焰，流入了苏晓武装带一个腰包的阴影中，严如玉手中出现一枚枚冰晶，连同他的身体一起变得冰蓝。 “准备时间一结束，苏晓使用超能感应定位敌人，然后……” “让我们击败他们。” 万门迷宫中的另一处。 黄河小队也在做准备。 活化的岩石搭建起了一座小小祭坛，楚小叶站在祭坛前方，如同祭司。其他人四人站在祭坛外面护法。 她念诵着拉丁语咒文，幽体转化全面爆发，身体都变得苍白而透明。 一堆半透明的白骨出现在了祭坛中央，它们骚动着，升上天空并开始重组，每根骨头仿佛有着对应的方位。 等所有骨头抵达对应的位置，一只怪状的，首尾相咬的白骨大蛇出现在黄河五人面前，它由环环相扣的各种骨骼拼接而成，许多骨骼好像来自不同的生物，甚至不是地球的生物。 尤其是白骨巨蛇的头部，那巨大的头部已经顶在了万门迷宫的天花板上，那奇异的头部骨骼即使是放眼最遥远的时代，也找不到和它一样的生物。 “去。”楚小叶轻声低语。 这尊巨大的白骨大蛇化作了白光，融入了姬文彬的动力甲上。 姬文彬皱眉道：“我听到了好多嗡鸣声，很难受，很吵……” “那是因为你的灵觉很高。”楚小叶脸色苍白说道：“我把不死生物灵体封入物品时，靠近能听到它的呢喃声，一般灵觉不够的人还听不到。” “你平时把它们封印在思维海里吗？”姬文彬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么吵，你不觉得烦吗？” “其实还好，和你差不多吵。”楚小叶说：“小心你的寒芒，会伤到蛇蛇。” “蛇蛇？”吴明吃惊说道：“你给那玩意儿起这么萌的名字？” 这是楚小叶为了道法联赛准备的底牌，因为使用一次代价不小，之前他的队友们都没见过。 “嗯。”楚小叶点头：“本来就很可爱。” 他们接下来开始做着其他准备。 准备时间归零。 苏晓站在原地，闭目凝神，激发超能感应。 无数道神秘学联系连接着他。 “咦，叶知道怎么跑万门迷宫上面了？”苏晓看了看神秘学联系的方向。 “他来这儿干嘛，给老战友加油吗？”苏晓内心吐槽了一句，继续做着正事。 黄河五人的神秘学联系有的指向了迷宫上方的比赛房间，有的指向了迷宫内部。 顺着指向迷宫内部的神秘学联系，苏晓直接探查了过去。 黄河俱乐部五人都待在那里，正在谨慎的移动。 但是，这五个人中，只有四个人的神秘学连联系是正常，楚小叶的神秘学联系莫名连在了姬文彬身上，而队列里的楚小叶走起来步伐极为僵硬，像每个关节和每块肌肉都由不同的意志操纵。 苏晓还看到了他们附近的一个个“门”，这些门大部分出现在角落和墙壁，有少数凭空出现在通道当中。 “这是……” 苏晓内心莫名一振。 在超能感应的状态下，苏晓竟然能“看懂”门里流散的光彩。 他脑海里，来自《逍遥剑决》原本的部分知识浮现，让他本能一般解析着这些传送门。 “原来如此……这些传送门并不是真的随机，而是两两配对的，靠着超能感应和《逍遥剑决》原本的知识，我能很快推算出每道传送门的位置……” 看了一会儿后，苏晓莫名感到超能感应的力量消耗太快，让他不得不停下。 “苏晓，看到他们的位置了吗？”身边的孔珏问道。 当然，这个孔珏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创造的，等于自问自答。 旁边的严如玉和李景宗都绷着脸。 “不仅看到了，还看到了更多。”苏晓笑着说：“我找到了一条靠近他们的近路。” “近路？”一旁的卫知流幻影问。 “嗯，跟我来吧。”苏晓微笑说道：“我发现超能感应可以解析这些传送门。” 第211章盲目痴愚 黄河小队走了一段路。 吴明突然停下脚步。 他没有说话，看了看隔壁的一面墙。 他用“神识”发现了苏晓他们！ 所有人默契的停下脚步，齐齐看向姬文彬。 姬文彬皱眉。 吴明张开手掌，比出五根手指。 姬文彬轻轻摇头，比出四根手指，然后指了指四个方向。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吴明的神识发现了五个人，而姬文彬的心如冰镜只发现了四个人。 吴明立刻用手部动作捕捉打着字： “卫知流是永恒幻影，其他是真的。” 白酒看着姬文彬，把手握成拳，对着那边轻轻挥了一下。 他在问姬文彬动不动手。 姬文彬微微点头。 轰！ 罗宇星一个箭步冲出，猛然一拳，直接砸跨了墙壁。 墙壁另一侧，还在谨慎走着路的苏晓几人齐齐转身，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罗宇星一马当先，燃烧着“炎魂入体”，全身沾满火焰，冲入虚空小队的阵型当中。 孔珏在第一时间爆发灵能波动，一张捏在手上的符卡瞬间破碎，瞬移到了远处。 李景宗转向罗宇星，直接开启开元力量！ 无数枚符文出现在空中，大量异能轰向冲来的罗宇星，把他打得连连后退，动力甲破碎，不停“重生”。 卫知流身形变换，毫无征兆的消失。 而苏晓身侧，黑刃领域显现，包裹住了四周，阻碍着罗宇星的火焰。 他刚要激发瞬间跃迁，来到姬文彬身边，但没想到姬文彬也激发了精准跃迁。 两人的灵能同时完成。 然后，两个人来了一个互换位置。 苏晓出现在了黄河小队正中心。 姬文彬出现在了虚空小队边缘，原本苏晓的位置。 苏晓愣了零点一秒。 怎么回事，他不应该去突袭假的孔珏吗？ 怎么来打我？ 按照他们的计划，姬文彬会全力以赴斩杀孔珏，等他秒杀掉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孔珏后，李景宗会用开元力量解决他。 如果李景宗没解决掉也不要紧，他们为了攻击孔珏，一定会投入大量的力量，再怎么也能换掉两个吧？ 只要互相换人头，把战斗拖到残局，苏晓就有把握收割他们。 但姬文彬却来打苏晓，这个操作苏晓是没预料到的，导致后续许多战术无法进行。 战斗就是这样，不可能有完美的战术，充满着变数。 苏晓临机应变，直接忽略掉了身前的楚小叶，一柄柄灾厄黑刃在半空凝结，化成长枪戳向白酒。 吴明也不在黄河小队的队伍里了。 他化作一道雷光，轰到了李景宗身侧，和姬文彬一起进场战斗。 黄河小队这条通道，里面只剩白酒和楚小叶两人，而苏晓知道，楚小叶的神秘学联系指向姬文彬，这里的楚小叶大概是“幽体转换”召唤来的灵体操控着的仿生人。 也就是说，苏晓短时间内只需要应对白酒一人。 狭隘的通道非常不适合躲闪灾厄黑刃，白酒也没想躲，就站在原地不动。 而那些灾厄黑刃却仿佛喝醉了一样，打在了四周。 苏晓微微皱眉。 他开始有些不清醒了，周围的环境晃晃悠悠，模糊不清。 苏晓没有喝醉酒的经历，但他此刻明白，这很接近喝醉酒的感觉。 他紧咬牙尖，立刻激发时间加速！ “白酒的本命咒‘盲目痴愚’果然厉害，效果这么强……” “一品咒星异能略等于权柄……啧，如果是王侯级邪物对我用这个权柄，我恐怕第一时间就被秒杀了，连施展异能都想不起来。” 在时间加速中，苏晓再次短激发超能感应，利用超能感应心智秘术的特性来对抗盲目痴愚。 他感觉清醒多了。 心智，心力秘术，都可以有效对抗盲目痴愚，让自身受到的影响不那么严重，反而是心灵领域的防御异能效果却很微弱，也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心灵领域的防御异能有用，苏晓肯定会用单挑赢下的资金购买清心咒道符，在道符燃烧掉之前干掉白酒。 按理说，盲目痴愚属于心灵领域的异能，可防御心灵攻击的清心咒等异能却没啥效果。 砰砰！ 附魂仿生人的仿生心脏猛烈跳动着。 苏晓趁着时间加速的时间，观察外界近乎“时停”的战场。 罗宇星冲进去第一时间，烈焰覆盖了周围环境，让严如玉先前适应寒冰的努力白费。 而瞬移到虚空众人中间的姬文彬直接冲向爆发开元力量的李景宗，把目标改成击杀李景宗，完全忽略了远处的孔珏。 “他难道看穿了孔珏是假的吗？”苏晓想着。 “不可能是从孔珏的战术动作看出来的，面对拥有‘盲目痴愚’的白酒，孔珏在第一时间拉开距离，防止受到‘盲目痴愚’影响，保证自己能及时开出‘时间倒退’，那是合理的选择。” “那只能是姬文彬的‘心如冰镜’太强，连真实影法术都能分辨，可惜……” 苏晓有些遗憾。 他精心布置的战术失效了。 原本他想着，卫知流用永恒幻影，孔珏用真实影法术，这样姬文彬会识破永恒幻影，进而不去怀疑孔珏有问题，然后攻击孔珏。 这么好的连环套计谋，居然没有生效，太可惜了。 但他没有可惜太久，在时间加速状态下，苏晓朝着白酒快速靠近。 从时间加速中离去时，苏晓已然来到了白酒身旁，黑刃领域显现，碾压着白酒。 他虽然也掌握着其他高阶异能，里面不乏有擅长防御的异能，但在灾厄黑刃面前，那些低品级异能苍白无力。 “不对！” 刚刚离开时间加速，来到真实时间轴的苏晓瞬间察觉不对。 超能感应指引的神秘学联系，明明是相反的方向！ 这一愣神，苏晓才清醒过来。 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白酒，而是一块被打碎出去的碎石，他不知道为什么，把这块碎石认成了白酒！ 靠着超能感应，苏晓艰难转头，看向真正白酒的位置。 卫知流的神秘学联系也在那边。 蓬！ 一道阴冷黑暗的火光亮起，从背后刺入了白酒。 卫知流不知何时离开了苏晓的腰包，偷偷摸到了白酒身边，对白酒发起了偷袭。 第212章血赚 苏晓扶住额头，试图摆脱盲目痴愚的干扰。 嗤！ 没等他完全恢复，一道剑刃便穿胸而过。 紧接着，是破坏力极强的紫色雷电。 轰！ 苏晓的身体炸开，炸成了一团团散开的影子。 吴明化作电光，离开战场，袭击了苏晓。 他的动作很快，处在“盲目痴愚”状态下的苏晓完全没有察觉！ 吴明正看着自己的剑刃，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就这？苏晓就这样被他秒杀了？ 不，那好像不是苏晓的附魂仿生人，而是一道……影子？ 吴明的动作有些呆滞。 同一时刻，姬文彬近身李景宗，逼出了李景宗的“神眼术”，李景宗没想再和姬文彬玩博弈，也没试图用开元力量先轰死姬文彬，直接用神眼术施展了一道瞬移异能，向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姬文彬没有意外，甚至没去追李景宗。 他头也不回，一个甩手，一道道寒芒射出，精准命中正和罗宇星缠斗的严如玉。 刷刷！ 严如玉倒在了地上。 罗宇星在炎魂入体下，拳拳带着炽烈的灵能火焰，严如玉的适性熔炉早已转换成了火焰适应，面对寒芒攻击时，一点反应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数道极近距离的寒芒贯穿。 他甚至没来得及交出“虚空行走”躲闪，对姬文彬的指东打西完全没有防备。 一下子，黄河干掉了苏晓和严如玉，只付出了白酒一人的代价！ 万门迷宫另一处。 苏晓本体正专注着，待在一处空旷的通道。 在战场中的他，其实只是他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一道“投影”。 孔珏也跟在他本体附近。 这一次战斗只是试探，想试出黄河的底牌，如果遭遇到了巨大挫折，远离战场的孔珏也来得及使用时间倒退，重新规划布局。 当然，如果战斗顺利，那就这样打下去，不需要时间倒退重打。 “大意了啊。”苏晓想：“没想到‘盲目痴愚’攻击投影时，竟然连这里的我也能影响，我还以为投影不管被怎么攻击都没事……” “我们干掉了白酒，对方干掉了严如玉……虽然是一换一，但严如玉是二品修行者，只有单挑攻击手段单一的修行者时，才勉强能发挥出一品的平均实力，而白酒在一品修行者中也是老牌强者，封王级强者……血赚，还不需要倒退时间。” 苏晓的大脑飞速转动，计算着目前的局势，快速做出判断。 孔珏无法看到那边的场景，那边的孔珏是苏晓制造的真实幻影，就连抽卡使用瞬间跃迁，也都是苏晓用幻术模拟出来的，连灵能波动都是假的。 所以，孔珏把时间倒退的决定权交给了苏晓，一旦苏晓说要倒退，孔珏就会立刻激发时间倒退。 苏晓再度激发真实影法术，制造了又一道自身投影。 投影苏晓头也没回，朝着角落一处传送门走去。 “真实影法术毕竟不是本命咒，短时间内，我就只能制造这一道投影了，再被破灭，那就得我自己上了。”苏晓暗想。 那也够用了！ 投影穿过被解析好的传送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再在这个房间里，走入了角落中的又一道传送门。 战场中。 “苏晓，假的！” 吴明大喊。 他感到一阵惊恐。 这个假苏晓甚至骗过了姬文彬的“心如冰镜”！ 他还能施展苏晓的异能！ 这意味着什么？分身术？还是别的东西？ 苏晓本人又在那里？ 锵！ 吴明转身，刚破开影子的剑刃划出雷光，挡住了一把幽暗火焰组成的匕首。 他连退几步，挥剑格挡着看不见的攻击。 锵锵锵！ 另一边。 轰轰轰轰轰！ 重新调整位置的李景宗开元力量全开，心力如同落下悬崖的瀑布，浩荡冲刷着天空符文的力量，那一枚枚天空符文此时闪耀着，爆发着刺眼的光芒！ 罗宇星一个箭步冲出，挡在了姬文彬面前，用炎魂入体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少部分漏掉的攻击，姬文彬凝结一道道寒芒，将它们的力量消解。 李景宗完全没有因为苏晓的“死亡”而影响状态，连神态都没有改变。 孔珏却没有立刻出手，静静待在后方，展开着图册，好像在酝酿大招，有恐怖的灵能波动不时传来。 吴明的剑光被卫知流的攻击压制，退至墙角。 突然，强大的灵能波动爆发，一道怪牛虚影出现在了吴明的头上，祂只有一只腿，通体全灰，长着牛般的犄角，灰色身体周围缠绕着日月光彩。 这怪牛张开大嘴： “吼！” 如同雷鸣般的声音炸裂开，轰在了卫知流身上。 砰！ 这声浪的力量把她击飞出去，像丢开的布袋子那样轰开，落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卫知流已经完全失去听觉了，大脑都在嗡鸣。 这是一品道诀《雷门》中，制造声浪的一式“夔吼”，也是吴明特意练出来，却一直没有用过的底牌。 吴明正要疾步冲出，追杀卫知流。 他不确定夔吼能控制卫知流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为此，他的左手已经捏紧了口袋里一张道符，这是单挑环节中，他击败孔珏后得到的战斗资金购买的。 就在这时，他的思绪断掉了。 一片黑暗遮蔽住了他的所有视野。 黑刃领域！ 苏晓的新投影施展终极隐形，重新回到战场！ 等苏晓消散掉黑刃领域，准备和李景宗夹击剩余对手时，却看到姬文彬已然来到了卫知流身边。 道道寒芒显现，将卫知流击杀。 又是一换一！ 苏晓悄无声息，朝着姬文彬靠过去。 刷刷刷！ 一道道寒芒射来。 姬文彬仿佛知道苏晓的位置，每一道寒芒封向苏晓前进的位置。 黑刃领域浮现，将那一道道寒芒解离掉。 而寒芒似乎不是一般的物质，灾厄黑刃接触它，将它解离开并传送到远处时，寒芒也在吸收构成灾厄黑刃的能量，互相抵消着。 刷！ 苏晓施展瞬间跃迁，来到了姬文彬附近，黑刃领域覆盖过去。 但是他晚了一步，姬文彬也使用精准跃迁，来到了苏晓先前的位置。 “啧。” 苏晓施展黑刃领域，一道道细小灾厄黑刃出现在身体周围空间。 “不能和姬文彬换瞬移，他的精准跃迁是瞬间跃迁的上位异能，次数肯定比我多……”苏晓想着。 另一边，罗宇星大吼着，挡在了李景宗面前。 他已经无数次的复活。 炎魂入体，心火不灭则身不灭！ 但他威胁不了李景宗，李景宗甚至有足够的闲暇，把之前用掉的神眼术补充好。 只是位置却被罗宇星逼开了。 在这里，李景宗无法看到另一侧通道，无法火力支援过去。 第213章召唤罗莎莉 姬文彬正要动作，却微微侧头。 他身侧的墙壁“溶解”了。 就是字面意思的溶解，原本是固体的墙壁，此时化作了一摊摊泥水，好像烤化了的巧克力一样。 在墙壁的另一端，李景宗一枚天空符文对着他的方向，略微黯淡。 好机会！ 苏晓的灾厄黑刃凝成长枪，趁着姬文彬分心，直接偷袭过去。 姬文彬脚步微移，轻巧发力，侧身避开了长枪的刺击。 他看着李景宗，身上爆发灵能波动。 那是精准跃迁的灵能波动。 “他要攻击李景宗！”苏晓心想。 但随即，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他在声东击西！” 苏晓下意识的，在身周布满黑刃领域，加大了黑刃领域的密度！ 一道寒芒闪烁。 李景宗身边不远处的孔珏被寒芒击中，直接被击杀，化作了一团影子。 这一下，反倒苏晓愣住了。他用超能感应监察战局，看到孔珏的真实幻影被击杀。 “怎么回事，你不是看出那是假孔珏了吗？” “在干嘛？” 苏晓愣了半秒。 就在他愣神的时间，脚下的迷宫地板好像活了过来，一道道岩石扭曲活化成触手，朝着上方的苏晓抓来！ 楚小叶“幽体转化”召唤的灵体们操控了地板的石头！ 苏晓灾厄黑刃一扫，把这些石头连同地板里的灵体一同毁灭。 轰！ 罗宇星拳头聚火，顶着开元力量配合天空符文制造的狂风暴雨般的异能，硬生生冲到了李景宗面前。 李景宗一边轰击他阻碍他的步伐，一边朝着苏晓这边走来，眼睛却盯着姬文彬。 姬文彬没有犹豫。 精准跃迁。 正如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那样，他或许会因为冒进而失误，却不会因为畏惧而退缩。 总有人要进攻。 他看不到苏晓，选择的攻击对象当然是李景宗。 刷！ 他来到了李景宗面前。 李景宗的“神眼术”提前捕捉到了姬文彬的行动。 他只有一秒左右的反应时间。 用开元力量轰姬文彬，还是再度躲闪退避？ 按理说，开元力量加天空符文的爆发下，李景宗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几位觉照境修行者，哪怕和姬文彬近战，他的爆发也足以把姬文彬灌死。 但是，苏晓说过，楚小叶可能附身在了姬文彬身上，或许有什么底牌后手。 李景宗没时间多想，他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选择。 天空符文绽放，李景宗退到了先前姬文彬和苏晓对峙的位置，而他原本的位置，已经被道道寒芒覆盖。 李景宗拉开距离后，再度用天空符文火力覆盖。 罗宇星猛然冲出，侧过身子挡在姬文彬身前，为他挡下大部分攻击。 苏晓的投影也来到李景宗身旁，他使用真实影法术，在身侧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影。 不是孔珏那种没战斗力的，而是有异能的罗莎莉！ 罗莎莉一手按在苏晓的肩膀上，随时准备使用“玲珑剑心”。 以传送对抗传送！ 姬文彬身周灵能波动爆发开。 又是精准跃迁。 这次会是那里，是左，还是右？ 攻击我，还是攻击李景宗？ 苏晓想着。 砰！ 罗莎莉以拳为剑，轰向苏晓身后一处。 她能感知到那里姬文彬的杀意。 那里就是姬文彬攻击的地方！ 姬文彬果然出现在那里，他刚寒芒乍现，罗莎莉的剑气已经到了。 砰！ 姬文彬动力甲的灵能护盾抗住了她轰来的剑气。 打了这么久，他的动力甲灵能护盾竟然还在，还没被打破！ 这不是关键，同一时刻，苏晓也尝试在他体内制造灾厄黑刃。 可那些灾厄黑刃刚刚成形，力量就被寒芒吸收走了。 寒芒化！ 冰神之心的体质活力秘术能力，将身体化作能吸收能量的寒芒！ 察觉这点，苏晓很干脆，直接大片灾厄黑刃凝结，挡在他和姬文彬之间，像一片片翅膀般扇过去。 “你的寒芒能吸多少！吸给我看！”苏晓发狠。 拼心力？来拼啊！ 苏晓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景宗也转向了姬文彬那边，轰出大量能量类异能，穿透苏晓的灾厄黑刃，一起攻击姬文彬。 “别无视我啊！” 罗宇星咆哮着，朝李景宗和苏晓冲来，已经是一团火人。 李景宗没理他，一枚天空符文移到侧边闪烁。 罗宇星脚下的软化成泥水的墙壁骤然凝结，困住罗宇星的脚步。 罗宇星炎魂入体，爆发力量，挣脱岩石，继续冲。 李景宗侧面，第二枚天空符文继续闪烁。 突兀的，罗宇星面前长出了一道道岩石墙壁。 轰！轰！轰！ 罗宇星一拳拳轰在岩石墙壁上。 就在这时，李景宗和苏晓身周，地板，天花板，墙壁中，传出低声的呢喃。 这些建筑活了过来，聚集成一根根触手，轰向他们。 李景宗又一枚天空符文闪烁。 一个花纹复杂的法阵出现在他脚下。 那些活化的岩石触手碰到法阵上方，好像碰到了无形的空气墙，怎么都越不过去，地板处更是纹丝不动，无法被灵体操控。 反灵体法阵！ 李景宗靠着天空符文，有着巨多的手段，能应对各种情况。 而在开元力量的爆发下，这些手段能同时施展！ 他一边攻击姬文彬，一边还能腾出手来阻碍罗宇星，防御楚小叶的灵体攻击。 在苏晓投影用灾厄黑刃碾压姬文彬时，苏晓投影的次要心智也在施展异能。 灾厄黑刃！ 一道灾厄黑刃长枪刺出，刺向被李景宗连环控制打得行动缓慢的罗宇星。 黑刃穿透他的胸膛。 罗宇星继续前进，任由长枪穿透胸膛，眼里燃烧着火焰。 一品体质活力秘术！ 即使不是一品体质活力秘术中最纯粹，最顶级的“永恒身躯”，炎魂入体也很强了，到现在苏晓和李景宗都没有杀死他。 当然，他没啥威胁，只要处理掉了姬文彬，给苏晓两人十几秒，绝对能杀死罗宇星。 但有姬文彬在，苏晓必须全力应对威胁更大的姬文彬，罗宇星可以先丢旁边不管。 灾厄黑刃和寒芒不停对撞，李景宗暴风骤雨的攻击一直压制着姬文彬。 姬文彬爆发的灵能波动出现新的变化。 又是精准跃迁。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剑气爆发，指向另一处。 苏晓按照她的方向，提前布置好黑刃领域，等待着姬文彬出现。 姬文彬果然出现！ 他的动力甲已经残破不堪，寒芒和灾厄黑刃不停对碰抵消，让他的动力甲几乎要从全身甲变成满是破洞的链甲衫了。 姬文彬看着罗莎莉的眼神微微凝重。 他察觉到，是罗莎莉用某种方式预判了他的攻击方向！ 李景宗转过头，正要和苏晓一齐压制姬文彬。 和爆发开元力量的李景宗拼消耗？李景宗太愿意了。 到这个时候，其实黄河已经败势明显了。 虽然楚小叶还有底牌没使用，但虚空这边，孔珏也没有战斗。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孔珏在哪儿！刚刚那个孔珏幻影，姬文彬一剑刺过去后，就知道是假的。 哪怕拿出底牌反杀，孔珏也可以时间倒退。 姬文彬的眼神里没有波动。 一只白骨大蛇灵体离开了他的动力甲，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正是楚小叶先前召唤出的“蛇蛇”！ 第214章诶嘿 在巨蛇出现的瞬间，姬文彬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被灌入心力，彻底激活。 远离苏晓的那一枚枚黑色缝隙被全部关闭。 次元干涉项链！ 姬文彬连续击败三位虚空修行者，得到了很高的资金份额，这是他购买的灵器。 之前一直没有使用，是想隐藏这一招，拖到孔珏使用“时间倒退”也无法脱离这场战斗，避免被苏晓他们提前知道，做出防备。 但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再不使用，他就要被苏晓和李景宗活活打死了。 而苏晓和李景宗却没有做出及时反应。 理智冲击！ 目睹这怪异巨蛇的瞬间，苏晓感到自己瞥见了万古的历史，种种生物诞生又破灭，最终化为化石，这巨蛇的每块骨骼都来自某种不可言述的生物，它们来自星空，来自遥远的彼岸。 这种恍惚只有一瞬的时间。 但足够了。 等苏晓回过神来时，寒冰般的寒芒已然就在身前！ 传送来不及了，时间加速还在充能…… 苏晓正要用闪电跳跃拉开距离时，却感到一股传送之力笼罩了他，苏晓没做抵抗，任由罗莎莉带着他在次元干涉项链的范围里传送。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没受到理智冲击太大的影响。 并非罗莎莉的真实幻影有更高的抵抗力，她是苏晓召唤出来的，一品本命咒的威力也不能完全发挥，被压制了不少，大约比觉照四阶的罗莎莉还要弱一些。 但她感知到了杀意，提前闭起了眼睛，降低了理智冲击的伤害。 姬文彬眼神微凝，转头把寒芒刺向李景宗。 他不认识罗莎莉，还以为苏晓召唤出的这位修行者是感知秘术类型的，没想到竟然是传送领域的天才修行者，甚至能破开次元干涉项链传送！ 姬文彬的次元干涉项链强度很高，价值900功勋，还不是永久性灵器，使用时间是消耗品级别，但比岳胧用异能做的临时版本范围更大，位阶更高，姬文彬用二品六阶的精准跃迁在里面瞬移都很困难。 但姬文彬选择失误了，错失了攻击李景宗的绝佳机会，李景宗已然从理智冲击中缓过神来，他一边后退，一边用开元力量催发天空符文，轰炸姬文彬。 姬文彬此时的心力已经见底，光靠冰神之心的寒芒，很难再挡住开元力量的爆发！ 他还是在往前冲。 楚小叶的灵体在他眼眸中缓缓浮现，苍白透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由于次元干涉项链，楚小叶暂时没办法进入灵界，只能在物质界以虚体的形式显形，从灵体变成了虚体，没法隐形。 一只只虚幻灵体显现在物质界，用身体抵挡着一道道轰来的异能。 楚小叶召唤了巨大白骨巨蛇后，无法再役使妖鬼级的灵体，此时只能用数量代替质量。 反正李景宗的异能质量也不高，都是一大堆低阶异能。 能撑多久算多久！ 另一边的罗宇星也从理智冲击里回过神，朝着李景宗冲来。 李景宗随意移动十几个控制类的天空符文过去。 畏惧异能！星质光辉！笨拙射线！缓慢术！定身术！铁缚术！狂笑术！蛇纹法印！昏睡术！粉碎地面！晕眩之地！巨蟒射线！犹豫不定！ 这些异能品级位阶都很低，单独一个对罗宇星的影响很小，可以忽略，但此时它们一起轰过来，罗宇星刚摆脱一个又迎接下一个，苦不堪言，前进的极其缓慢。 他脚下的地面被油滑的星质覆盖，刚刚站稳又粉碎震动，随后又散发着让人炫目的光彩。 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一条条铁束带，还未等挣脱，一个蛋糕虚影从天空符文处飞出，砸在了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罗宇星又没有姬文彬冰神之心制造的寒芒，不能挡掉这些异能，吸收里面的力量，只能用肉身去抗。 但也够了，罗宇星只想为姬文彬分担火力，让姬文彬可以冲到李景宗面前。 姬文彬身后，那只巨大怪异的白骨巨蛇靠向苏晓，想要挤压苏晓的位置，不让苏晓靠近战场。 苏晓已经确定，这是一只上级妖鬼邪物！ 上级妖鬼级的灵体！ 还是不认识的，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能力。 苏晓的次要心智使用超能感应，尝试解析这只灵体。 断断续续的知识出现在了苏晓脑海里。 “咒骨，在不同的地方有舞骨，操骨者，葬骨蛇等称呼……它的形态是可以随意变动的，常以一堆枯骨或蛇形骨骼组成……” “它拥有操控骨骼的异能，一旦活物被它触及，骨头将被它绞碎并融化抽取。” “它可以将自己部分骨骼分离出来，制造不死生物仆从，这些不死生物仆从无法使用身前的大部分异能，但具备身前部分肉体特质……” 只是操控骨骼？ 苏晓快速想了一下，思考要不要用闪电跳跃进场。 直接越过这只怪物，不去管它！ 正在他思索时，那巨蛇怪物猛然扑出！ 太快了！ 苏晓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巨蛇近身。 刷！ 轰！ 身旁的罗莎莉拉着苏晓再度传送，远离了巨蛇的扑击，苏晓站的位置那里，爆开一团烟雾。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仍然闭着眼睛，但握苏晓肩膀的手微微颤抖，暴露出她的状态已经很差了。 在次元干涉项链的范围内传送，对她的消耗极大！ “超凡速度……”苏晓脑海里暗想：“这攻击速度有点可怕，都超过异变子嗣了……” 他的投影没有三尺神明，他自己没有反应秘术，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苏晓果断行动。 他消散掉了罗莎莉的真实幻影，用真实影法术拉了另一个人。 叶知道。 带着神秘笑容，好像预知到这一切的叶知道出现苏晓身旁，手中，时间印记图册浮现。 …… 万门迷宫上方，观战的修行者们站着的地方。 两名解说疯狂解说着战斗，数个屏幕里展示着不同的画面。 “苏晓解除了女性修行者的召唤，召唤了另一个人，是叶知道！！” 程千里的声音巨大。 观战的众多修行者纷纷扭过头，看向站在队伍里的叶知道，眼神里全是诧异。 “知道，你还和苏晓认识？不是说他的真实影法术拉认识的人才有强度吧？” 一个认识叶知道的朋友看向他，问道。 “诶嘿。”叶知道说。 他做出也很惊讶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关。 第215章时间刚刚好 叶知道手中图册展开，一张符卡浮现。 “向前躲。”他开口，提醒旁边的苏晓。 苏晓果断往前冲。 轰！ 白骨巨蛇跃出，朝着苏晓躲闪的方向碾过去，对它庞大的身体来说，这个通道显得尤为狭隘。 但诡异的是，苏晓好像提前算好它的扑击，恰好从它身下滑过去。 灾厄黑刃在手中凝成匕首，给白骨巨蛇的“腹部”开了两道口子，斩断了不少骨骼。 如果用灾厄黑刃把整只白骨巨蛇都解离，那消耗太大了，苏晓无法伪装成“杀邪物才能补充心力”。 这里被次元干涉项链覆盖，苏晓的灾厄黑刃威力也降低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强，还不能离体太远，不能使用黑刃领域。 叶知道翻转手中符卡。 上面画着一个黑白色人影，居高临下，举着巨斧轰击下方的凝视者们。 “寸劲：盘古斧！” 轰！ 白骨巨蛇“咒骨”头上挨了狠狠一记，直接被埋入地面，骨头破碎开成无数碎片。 越过咒骨的苏晓暗暗心惊。 怎么这么猛！ 苏晓原本以为，他和叶知道不熟悉，就算用真实影法术召唤有战斗力的叶知道，大概也就巫觋境水准。 但巫觋境也够用了，苏晓主要不想用灾厄黑刃和咒骨硬拼，那样太伤了，用叶知道的未来视避战是最好的选择。 但苏晓没想到，自己召唤来的叶知道，竟然是觉照境战力！ 具体什么位阶，苏晓不知道，但看他用时间印记放宋澍江的大招，威力还有这么多，就能看出他绝对不止是觉照四阶战力。 “我和他这么熟吗？”苏晓暗想。 “不对，还要计算地形加成，万门迷宫里，使用时间领域的异能，会提高一个位阶……” 苏晓没再多想，往前冲去。 此时，姬文彬已经杀到李景宗身前了！ 寒芒绽放！ 李景宗使出迅捷爆发，借来未来的时间，轰出最后的天空符文！ 又被那一道道眷族级灵体抵消。 “我的任务结束了……呵，这次我是开出开元力量了吧？”李景宗暗道。 就在这时，他感到了一股时间领域的力量，在推开他，把他送向未来。 这力量十分熟悉，李景宗在孔珏那里感受过很多次。 李景宗并未反抗，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间跳跃！ 李景宗被送到了不远的未来，让姬文彬的寒芒刺了一空！ 罗宇星也冲到了李景宗身边，也扑空了。 两人同时转身，看向朝着他们赶来的苏晓，还有在和白骨巨蛇对拼的叶知道真实幻影。 叶知道轻轻走了一步，极为巧妙的避开了咒骨的扑击，在旁观者眼里，他好像一名西班牙斗牛士，白骨巨蛇在他面前显得很呆很笨，总是被他轻易闪开。 他摊开时间印记图册，再拿出一张符卡。 一道道寒芒飞射而出，苏晓用灾厄黑刃凝成盔甲，挡下打中他的几发，剩余那些却越过苏晓，朝着叶知道冲来。 叶知道身后的白骨巨蛇也转过身，朝着叶知道碾压过去。 它本身是首尾相咬的巨蛇，此刻化作巨大的车轮，封住了叶知道所有闪避的空间。 叶知道手上符卡翻转，上面画着黑白色人影弯曲臂膀，拥抱天地，迎接海族攻击的场景。 “寸劲：抱圆天” 那些寒芒被“卸力”，转移到了身后的白骨巨蛇身上！ 构建起白骨巨蛇身体被寒芒轰住，定在原地，它的能量被吸收掉了很多，骨头都有许多掉在了地上消失不见。 目睹这一幕，罗宇星呆滞看着苏晓。 “你这是什么异能，怎么还能摇人！” 他守在这里，担心李景宗又从时间流里回到现实，没有去攻击苏晓，有空闲问苏晓话。 而姬文彬身形一动，朝着苏晓跑去。 叶知道再取出第三张符卡。 姬文彬身上灵能波动爆发。 精准跃迁！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能在次元干涉项链里瞬移，他的精准跃迁也可以！ 苏晓笑了笑，没有回答罗宇星的问题，灾厄黑刃凝做纯黑的盔甲和长枪，使用无影刺，朝着姬文彬冲锋。 叶知道的真实幻影转过身，面朝白骨巨蛇，同时，他翻转了手上的第三张符卡。 那是一处空间站，可以看到背后那巨大蔚蓝的星球，一个男人正拿着长枪，朝着前方刺出。 “屠龙刺。” 叶知道的真实幻影面前出现一把长枪虚影，对着被寒芒伤到的白骨巨蛇刺出。 周围时空扭曲导致的引力吸引着地上的碎石。 也吸引着瞬移来攻击他，脸色难看的姬文彬。 轰！ 姬文彬身前，一片片碎冰落下。 他用冰神之心的寒芒挡下了屠龙刺！ 毕竟，叶知道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拉出来的，屠龙刺是叶知道用时间印记记录下的。 经过双重削弱，本来就没什么威力了，姬文彬还是能勉强挡下。 但他的心力又损耗了很多！ 身后的白骨巨蛇遭到寒芒和屠龙刺的杀伤，已然重伤，变得萎靡不振。 楚小叶灵体浮现，把白骨巨蛇重新收入了思维海。 “时间刚刚好。” 这时，叶知道说道。 姬文彬看过去，苏晓已经到了罗宇星身边。 被开元力量加天空符文轰了很多次的罗宇星已经接近极限，苏晓的灾厄黑刃补了几刀，将他彻底击杀。 时间跳跃恰好跳到这时，李景宗出现在他原先的位置，时间刚刚好。 楚小叶灵体身边，金甲骑士灵体凭空走出，混种大剑斩向叶知道的真实幻影。 姬文彬身上精准跃迁波动爆发。 叶知道步入另一个时间帧中。 时间静止。 等他回到正常时间，已经来到了楚小叶和姬文彬两人身后，一张符卡破碎。 能量弹幕轰出，将一人俩灵体完全覆盖！ 姬文彬有些傻了。 这什么情况啊！ 苏晓召唤的叶知道，怎么感觉比叶知道本人还猛！ 虽然这个叶知道幻影位阶比叶知道本人低，但叶知道打道法联赛时，用时间印记可没这么大方，每个珍贵的，威力大的印记都扣扣索索的用。 仗着自己是幻术，就随便用了？ 远方，苏晓本体。 他扶了扶额头。 “草，这心力消耗也太大了……”苏晓暗骂着叶知道的真实幻影太浪费，只得消耗起水晶碎片，为自己补充心力。 叶知道真实幻象使用时间印记时，比用别的异能消耗多了好多！好像苏晓还额外支付了制造时间印记的心力。 完全不知道节省。 真实幻象用异能，花的可都是苏晓的心力！ “你一个幻象帮我拖一下时间就行，干嘛要一个人压着别人打啊，又不是你们大风的比赛。”苏晓想着。 苏晓补充了一下心力，又继续操纵投影，回到战局中。 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第216章胜利 苏晓的投影继续行动。 旁边，罗宇星的身体已经燃成灰烬。 如果他状态完好，苏晓那怕用黑刃领域形成黑球，包裹着他强杀，都得要十秒以上的时间。 但他之前一直在为姬文彬挡开元力量的恐怖爆发，连续挡了好几波，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看向前方，叶知道一个人硬生生按着楚小叶，姬文彬两个人打，看得让人咋舌。 苏晓从袁铁那里得到的资料知道，真实影法术召唤的修行者有两个指标。 一个指标是“智能”，召唤的对象越熟悉，苏晓了解的越多，那他的行动就越发接近本人，反之会显得很呆板，甚至需要苏晓花心思操控。 第二个指标是“实力”，召唤的对象和苏晓关系越近，越愿意帮助苏晓战斗，召唤出幻影的战斗力上限也越高。 这一幕有点让苏晓感到奇怪。 实力强就罢了，叶知道说过，红崖事件里，他用未来视看过许多和苏晓一起打邪物的场景，在未发生的无数未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所以实力高。 可苏晓对叶知道不算熟悉，怎么这个叶知道智能程度这么高？ 苏晓怀疑他召唤严如玉来战斗，恐怕都没这智能程度。 但没时间多想这个问题，姬文彬就在眼前。 “别浪费灵体了，你们失败的未来已是必然。” 叶知道说着，消散掉了手中的时间印记图册。 楚小叶听到这句话，本来准备再召唤新灵体的她沉默了一下。 是啊，苏晓这边，孔珏都还没出场。 等于他们一直四打五！ 四打五都打得这么吃力，这么僵持，甚至苏晓略有小优势。 他们赢不了了。 姬文彬转身，朝着苏晓冲去。 寒芒凝结，对抗灾厄黑刃！ 苏晓并不畏惧，罩着灾厄黑刃覆盖的全身甲，握着灾厄黑刃剑刃，朝着姬文彬砍去。 姬文彬闪躲退避着。 他不敢用寒芒和灾厄黑刃打交换，他的心力已经不多了。 苏晓身后，李景宗还在爆发开元力量。 一枚枚天空符文显现，璀璨的像夜空中的银河。 另一边，金甲骑士魂体踏步，被能量弹幕削弱的气势重振，斩向叶知道。 叶知道看出了它的每个动作，总能提前做出闪避，让他的剑刃落空，连剑刃上的气势都碰不到叶知道。 灵体楚小叶没有和叶知道纠缠，她飘到了姬文彬身旁，两道妖鬼级灵体一左一右出现。 这是单挑战中出现的两只： 衣领高挑的灵体，头部巨大四肢萎缩的灵体。 灵体刚出现，苏晓便化作了一道闪电。 闪电跳跃！ 电光穿透两道灵体，苏晓回头，灾厄黑刃直接一斩。 他的投影立刻做出舒服的表情，好像饿了很久的人吃到了东西一样。 苏晓没去击杀楚小叶，主要是楚小叶的位置太安全，保持在闪电跳跃的范围外。 但黄河俱乐部似乎对这场景有所预料。 姬文彬灵能波动爆发。 精准跃迁！ 李景宗在被时间跳跃之前，已经用掉了所有的保命手段，现在还没来得及恢复！ 没有神眼术，他无法预测姬文彬会传送到那里！ “前方。” 叶知道的声音响起。 他闪躲着金甲骑士魂体的攻击，身姿显得略微狼狈，很多时候不得不翻滚跳跃，使用某些小异能。 但他仍然有强者的余裕，还能提醒李景宗。 李景宗果断暴退，大量天空符文如狂风暴雨，朝前方轰去。 姬文彬也确实抵达了他的面前。 一点寒芒穿过！ 李景宗被寒芒穿刺胸口。 但姬文彬也挨了数道异能的轰炸，他的动力甲已经无法使用了，遍体鳞伤的身体上遍布点点寒芒。 他看了苏晓一眼。 苏晓此时正冲着楚小叶而去。 楚小叶脸色极度苍白，好像再也拿不出什么底牌了。但姬文彬知道，这是在骗苏晓，楚小叶至少还能召唤一道妖鬼级灵体，也许能翻盘。 砰。 姬文彬倒在了通道上，心力的损耗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这具附魂仿生人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左边。”叶知道的声音传来。 这大概是在提醒苏晓，楚小叶还有一个灵体？姬文彬想着。 好难打啊。 突然，姬文彬感受到了强烈的灵能波动。 他认出来了，那是瞬间跃迁！ 可是，明明他的吊坠持续时间还…… 姬文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最后的关头，他无法用寒芒保护每处位置，电光火石的交手中，李景宗的某个天空符文破坏了次元干涉项链，或者让它暂时失效了。 而苏晓拥有传送领域的本命咒，对此最为敏感！ 姬文彬咬住舌尖，从枯竭的思维海里榨取最后一点心力。 精准跃迁！ 黑刃领域成形。 正前方的楚小叶，左手边传送来的姬文彬，都被苏晓的黑刃领域覆盖。 团灭。 …… “苏晓向前电跳，击杀了两只邪物灵体，噢！姬文彬秒杀了李景宗！黄河要翻盘了吗？不，苏晓说不，他同时杀死了黄河两位皇者！先前那声‘左边’竟然指的是姬文彬瞬移的方向！” “让我们恭喜虚空，将黄河斩落马下！将与明日的胜者会师决赛的舞台。” 护罩内，苏晓睁开眼睛，断掉了和附魂仿生人的迎接。 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面失落无比的黄河五人。 按照礼仪，苏晓他们依次过去，和黄河五人握手。 李景宗拍了拍白酒的后背，卫知流还和姬文彬小小拥抱了一下。 等到他们离开现场，进入离场通道，队伍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 “晓子哥！我晓子哥无敌！我吹爆！”严如玉大喊：“四打五，孔珏不参战，都把黄河灭了！” 孔珏苦笑说道：“我都没有用时间倒退，感觉像来现场看比赛的观众，不对，我都没看到怎么打的，之后回去再看。” “你的时间倒退是保底，是威慑，我才是观众好吧，我就是过来给你们凑五个人人数的。”严如玉说：“虎哥也无敌，火力全开，同时压制罗宇星楚小叶和姬文彬，把罗宇星从开头控到结束，强啊。” “这下回去开会，不会被骂太惨了吧。”李景宗笑了。 卫知流也笑着说：“我也立功了！干掉了白酒，虽然是苏晓帮我吸引注意，我才有机会……” 严如玉看向苏晓，问道：“苏晓你怎么不说话啊。” 卫知流马上接口，打趣道：“不说话装高手，你懂什么！” “晓子哥还用装？他就是高手好吧！”严如玉反驳。 苏晓托着下巴，在思考什么。 听到他们的谈话，苏晓说道： “你们……之前进万门迷宫的时候，是走上去的，还是走下去的？” …… 万门迷宫深处。 一道黑影往前蠕动。 突然，它停住了。 面前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刻着一句话，好像在万古之前便刻下了，历经沧桑，非常古老。 那是一句中文，简体字写下的： “现在出去，你会疯，然后死。” 第217章堵回去 “经过专家评选，此次道法联赛半决赛的mvp给到了苏晓，毋庸置疑好吧，苏晓的‘真实影法术’实在太强了，本体甚至没有进入战场，就将黄河击败！” “各位观众接下来也别走开，胜利队伍会接受记者采访……我有点好奇，苏晓召唤的第一位修行者是谁，好像是个女生吧，叶知道你刚才说过，和苏晓一起经历过红崖事件，一起可能战斗过，相互熟识，真实影法术能拉出来很正常，那个女生又是谁，很强的样子，我们却不认识，记者会不会问苏晓？” 罗莎莉看着比赛直播，把增强现实眼镜突然取下。 她有些不敢看下去！ “哇啊啊……”女孩抱住了旁边沙发上的枕头，脸色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之后记者采访时，可能问苏晓她是谁，是苏晓的什么人，她就心慌，心烦意乱，不敢看下去。 这可是全国，不，全世界级别的舞台啊！ 那怕记者采访没有那么多人看，但肯定也不少！ 纠结了许久，罗莎莉还是给自己打了打气，戴上了增强现实眼镜。 “身为剑修……邪物都不怕，这算什么！”她心想着，努力遏制把增强现实眼镜丢开的冲动。 …… 万门秘境外的车站。 苏晓几人回到了虚空的工作人员身边，准备去接受记者采访。 他先前从孔珏几人那里得知，孔珏认为在往上走，而其他几人，包括李景宗都认为他们在往下走，在进入地宫。 现在回想起来，苏晓确实记得，万门迷宫是一座地宫！ 可他当时走进去时，却觉得自己在往上走，而且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包括开启超能感应后，都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不需要用超能感应分析，苏晓用脑子都能想到，这是由于自己的灵觉阻碍了他的行动，阻碍了他意识到这里不对，也阻碍了他用超能感应去探究。 就和第一次使用超能感应时，林辰的神秘学连接换了位置，指向了陨石带里那位大魔级邪物一样。 苏晓下意识不愿意去探索。 他暗暗想道：“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万门迷宫是某个金字塔般的建筑物，我们从底端进入，走到了中间偏下的位置，好像是人类活动和祭祀的地方。” “而金字塔顶端，或者说万门迷宫最底层，应该存在某个他们在祭祀的东西，那个东西大概还在沉睡，因为祂的存在，我的灵觉阻止了我想起这件事，探索这件事。” 苏晓想了想，把这事写成了小作文，直接发到了紧急事态部。 哪怕孔珏说，这是正常现象，当初他们在这里训练时，也是有这样的认知错误，但最后没有产生任何坏影响，也有人专门探索过迷宫，把迷宫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苏晓还是发了，反正小心无大错。 他边用增强现实眼镜写着小作文，边跟着队友和教练来到了采访的场地，排排坐着。 很快，下面的记者迅速提问。 “苏晓，今天这场比赛，你展现出了之前从未施展过的‘真实影法术’，而且位阶很高，请问您是什么时候觉醒的真实影法术。” 严如玉肩膀挤了挤正在发小作文的苏晓，苏晓点了确认发送，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道： “其实我很早就觉醒了类似的幻术异能，来虚空后我又去了一趟幻缘秘境，之后修炼时有所感悟，受到启发，升华成了真实影法术。至于为什么没有异像，因为我想在这场比赛用出来，确保能赢下黄河，所以用真实影法术隐藏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位阶这么高，得感谢俱乐部为我的付出。” 这个说法是苏晓精心考量过的，他想隐藏自己在修炼幻术世界的事，又担心袁铁和陈紫微看到他隐藏感到奇怪，所以用这种说法。 这样，在旁人看来，苏晓是在幻缘秘境得到了什么奇遇才升华的真实影法术，而在陈紫微看来，苏晓这番说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没有提《世界心》。 又一个记者问：“苏晓，我是道法自然的记者，请问你在单挑环节，2:4落后的情况下，当时自己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能一穿三反败为胜，有没有和队友说什么？” 苏晓心想，怎么都是问我的！ 你们看看我的队友们啊。 拜温雪枫所赐，苏晓有经验，老练地回答着： “有，因为我觉得我的能力比较全面，没有弱点，即使面对黄河剩余三人也有胜算，而且我有信息优势，我了解他们他们不了解我。” 回答的四平八稳。 “苏晓，真实影法术据说只能召唤和自己亲近熟悉的人，您第一个召唤的女孩是之前在双乐拜师林辰的罗莎莉吗？” “是的。”苏晓回答。 “您和她关系果然很好，在您有一品异能前，在双乐带她一起踢馆了好几个俱乐部？”记者问。 苏晓心中暗想，你们特么要问就问，不要这么拐弯抹角。 喜欢八卦嘛！ 苏晓微笑着回答：“是啊，她是我女朋友哦。” 这一下，问这个的记者瞬间感觉被一大袋狗粮塞进嘴里。 他本来不想问这种八卦话题，这让他看起来不专业，像个娱乐媒体的记者。 但……实在好奇啊。 接下来，记者们终于没追着苏晓问了，换了一个人。 “请问李景宗，和黄河的单挑环节你们打满了全部场次，你从中学到了那些东西呢？” 苏晓听着这问题，嘴角憋不住笑了。 怎么跟老师教训孩子一样！ 这记者是临时工吧！ 他用三尺神明看了看，几乎每个人都在憋笑。 严如玉甚至憋不住了，笑容都在脸上绽放了。 李景宗拿过话筒，黑着脸说：“无可奉告。” 他也是一品天才，要面子的！ 苏晓也觉得，这问的有点不怀好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打输了，正在开悔过大会呢。 但李景宗这话一出来，苏晓还是配合几个憋不住笑的队友，一起发出了笑声。 “请问孔珏，单挑环节中，你们处于0:3落后时换你上场，你当时内心有什么想法吗？” 孔珏看了眼李景宗，把到嘴边的“虎哥又犯病了”咽了回去，说道：“就想着打好我的，给苏晓创造机会。” 另一个记者又问苏晓：“想问苏晓，作为第一次参加道法联赛的修行者，一开始还遇到了较为劣势的情况，你是怎么稳住心态？” 苏晓又娴熟回答。 在这场记者会上，苏晓被问的最多，大家都对苏晓很好奇。 等记者会结束，几人终于解脱，有了一天假期，下周一再开始针对极限道馆的特训。 但李景宗没有解脱。 回到基地，王青山的咆哮声如同雷霆。 “你打成这样，想不想拿冠军？不想拿可以滚，赶紧成超凡者，给国家节省资源！” “团战赢了了不起？团战怎么赢的你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孔珏的时间倒退威慑，如果不是苏晓的超能感应，你以为黄河会傻乎乎和我们正面对战打到底吗？他们不懂迂回，不懂拉扯，不会打游击？如果极限道馆克制了苏晓的超能感应，你知道什么时候用开元力量吗？” 休息室里，苏晓几人听到隔壁的咆哮。 “好骂！”孔珏低声叫好。 “确实。”卫知流点头。 严如玉微微摇头，看向苏晓：“明天假期你打算干嘛，别说陪女朋友，哪有啥意思，要不咱们一起组团去秘境……” “明天有事。”苏晓拒绝了。 “唉，就知道……”严如玉摇头：“你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苏晓了！” “不是你想的，有正事要办，之前谢昊阳不是堵我的门吗？”苏晓笑着说：“我明天堵回去。” 第218章苏晓来堵门了 东江省，谢家老宅。 对于谢家这种大世家来说，家族老宅无疑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家族的精神寄托，是象征。 即使到了现代，谢家大部分人都进入了城市，建立了家族企业，却仍然保留了古老的老宅。 老宅门口，两个谢家子弟正无聊看守着大门。 他们正戴着增强现实眼镜，玩着游戏，直到有人在他们旁边的玻璃上敲了几下，这才取下眼镜，惊愕看着那人。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目间十分严肃。 “谢洪年前辈！”两人乖乖打着招呼。 他是谢家超凡者之一，谢洪年。 谢洪年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家族让你们看门，你们就是这样看门的？” 两名谢家年轻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谢洪年摇了摇头，直接踏步走了进去。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聊起天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谢洪年前辈回了老宅。” “平日里除了祭祀，都没人来这里啊……难道谢洪年前辈也是来找老祖？” “昨天鸣老才来过吧，还没走呢……” 谢家唯一那位“圣贤”，据说待在祖宅祠堂下方的地宫修炼。 但没人真的见过祂，那怕这两位门卫也是。 两名谢家子弟讨论了下，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 “硬要说，今天是谢道嵩又开庭的日子，上次判了几年，他不满，继续无罪辩护。” “那当然，如果不是无罪，他就得供出那些人眷顾了他的生意，那麻烦可就大了，牵连太广……他无辜的，怎么供得出来别人的名字？” “是啊，当时一审结果出来，我谢家家族企业的股票都涨回去了，可前几天，苏晓踩了狗屎运，击败了黄河，股票又一顿跌。” “哼，那苏晓真的过分，谢道嵩够给他面子了，苏晓保陈家，谢道嵩看到了直接避退?他还赶尽杀绝，甚至用幻术栽污谢道嵩?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天才。” “就是?他还很装，你看热搜没?双乐灵能放出了所谓之前对他的采访，说我们谢昊阳去堵他门?他畏惧不敢迎战?是打了胜之不武?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是啊，现在他修为变强了，就放这种话出来，怎么没见他当时迎战？” 两个年轻人说起这事就气。 对于他们来谢昊阳是家族里的天才?是所有人崇拜的对象。 就在他们讨论时，突然，一道影子出现在谢家老宅大门。 两名门卫看过去，行礼道：“族长！” 谢家族长穿着动力甲?神色匆忙，都没和两个年轻人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冲了进去。 “这是族长，他怎么也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上先前来的鸣老，已经三位超凡者了！” 两名门卫心中震动，内心突然不安。 一个门卫想到什么，用增强现实眼镜查了下热搜，果然看到了一条： #苏晓通过修行者协会向谢家发起挑战# 点进去一看，门卫惊住了。 “先前谢昊阳道友来虚空堵门挑战我时，我正筹备道法联赛，无瑕顾及，如今稍有空暇，鉴于修行界的礼尚往来的友好传统，我本人亲自来到东江省，决定在谢家老宅前挑战谢家修行者，拜会谢家豪杰。” 两个谢家年轻人直接傻了。 随即，他们陷入了愤怒当中。 “苏晓他怎么敢！” “这可是谢家老宅，我们老祖就在下面修行，他怎么敢来这里堵门！” 他们愤怒之余，又感到一些无力。 谢家年轻一代只有谢昊阳一个一品天才，且战斗力嘛…… 虽说不算弱，在全国能排到前二三十，但看了昨天比赛的，都能感觉到，谢昊阳绝不是苏晓的对手。 而苏晓呢？ 昨天战斗过后，国内好几家搞大数据分析，搞高级专家精细计算的机构，全部更新了中夏天才排名。 觉照境前十的天才，苏晓直接排在了第四！ 前面三人依次是夏禹，宋澍江，明珠。 这还是因为，苏晓并没有和前面这三位交手过，只能排在第四，很多机构的专家都说，他们认为苏晓和夏禹三人属于同层次天才，但谁更强谁更弱……还要打过才知道。 苏晓先前没理会谢昊阳的挑战，可能是想藏招对付万法，结果打黄河时，把底牌都打出来了，现在没了顾忌，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关键这事，谢家还不占理。 是谢昊阳先去堵门，苏晓只是“礼尚往来”！ 过了一会儿，安静的谢家老宅前面，围满了赶过来的记者和吃瓜群众。 他们不停拍着照，还有人在直播。 安静的，神圣的谢家祖宅，此时仿佛变成了热闹的旅游地点，瞬间嘈杂起来！ “铁汁们，今日苏晓挑战谢家，料谢家无人敢应战，少年意气应如是！” “当初谢昊阳仗着苏晓修为低时欺辱苏晓，现如今全都还回来了。今天我就为大家直播谢家认怂的画面！” 一个个不知道是那里来的主播，对着自己的直播间喊道。 俩门卫对视一眼。 不妙！ 苏晓一个人不可能搞出这么大阵势，刚刚发出挑战不久，怎么可能聚拢这么多人。 在苏晓背后，一定有一个势力为他出头！ 是虚空俱乐部吗？ 这时，谢家一些人也听闻事情，从周围赶了过来，一个个脸色铁青。 “干什么呢，我谢家祖宅，岂容你们吵闹！” 一个谢家青年走出，阴狠地盯着这些人。 吃瓜群众中，一个修行者站了出来，指了指脚下的柏油路面，嗤笑一声： “这也是你谢家祖宅？” 谢家青年盯着那修行者，面色铁青。 这话没法接！ 虽然谢家祖宅周围的产业基本都是谢家的，但他指的路面，属于公共区域，人行道，还真没有谢家的产权。 只是周围居民往日里，也都给谢家颜面，畏惧谢家的威望，买菜宁愿绕远路都不走这里，给了这些谢家人一些错觉。 那谢家青年只得冷哼一声：“你是何人，敢留下名来？” 修行者冷笑道：“逍遥剑派，席风刀！” 两谢家门卫对视一眼。 这群人原来是逍遥剑派派来的！ 。 第219章超凡者也可以啊 谢家子弟们议论纷纷。 “逍遥剑派不是和我们合作良好吗？我记得他们的鲲鹏生物集团，和我们在南徐秘境里的企业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收购我们的星辉物质药材……” “你没看昨天的赛后采访吗？苏晓说了，他和逍遥剑仙的亲传女弟子是男女朋友……而且逍遥剑仙对他有成道之恩，还赠送了他修炼大楼，恐怕苏晓早就和逍遥剑派搞在一起了，借用逍遥剑派的力量来对付我们，不稀罕！” “哼，他们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断绝和我们的合作关系，和我们这样撕破脸皮，他们的生产链也会出问题！” “他们不在乎！苏晓代表着一位未来的圣贤天才，逍遥剑派人才凋敝，他们肯定会倾向苏晓。” 谢家子弟们脸色难看。 面前的人群越聚越多，他们谢家的颜面几乎扫地了！ 甚至还有周围乡镇，城市里的闲人，趁着今天周末赶过来看热闹。 有人甚至在路边摆起了爆米花摊，卖起了汽水和各种食物！ 搞得跟庙会一般！ 那些摄像机也在不停拍他们，拍着谢家祖宅。 每次闪光灯闪一下，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脸被剥下来放在地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怎么办，我们谁去战苏晓？” “怎么打苏晓，谢昊阳在也不一定打得过，更不要说他不在……” “那只能避战吗？太憋屈了！” 他们都很不甘，憋屈。 但没办法。 偌大一个谢家，找不出一个能打苏晓的觉照境修行者。 只能被人堵着门耀武扬威。 此时，苏晓赶到了。 他穿着白色动力甲，没有虚空俱乐部的涂装，也没有任何显眼的标志，在一群人的拱卫下，来到了谢家祖宅大门门前。 在他身后，是修行者协会的老前辈和工作人员。 现代社会，挑战也是要讲规则的，需要有裁判，有公证人。 私自挑战会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当初谢道嵩找陈家的麻烦，也带了一位修行者协会的老前辈。 人群散开，给苏晓让路，苏晓走到谢家祖宅门前，朗声说道： “苏晓前来挑战谢家，谢家可有人敢战？” 这话说得，听到的谢家人脸色全铁青了。 “哼！” 谢家祖宅中，冷冷传来一声哼声。 谢洪年踏步出来，说道：“昊阳不在谢家?你可以离去了。” 他说这话，说得很憋屈。 谢家众人听着也憋屈。 这等于整个谢家都对苏晓认怂了。 他们谢家?何时被一个年轻人?逼到这种地步。 说软话，认怂。 谢家众人知道?这也没什么办法，除了谢昊阳?他们拿不出人应对苏晓的挑战?谢昊阳都不一定行！ 谢洪年板着脸。 这是三位超凡者的决定。 老祖还在闭关?他们商讨后，都觉得，必须缓和过去。 这次认了！ 苏晓却没想放过谢家。 他轻轻笑道：“我可不是来挑战谢昊阳的，他哪是我对手。” “我我挑战的是谢家所有人?没限定觉照境，超凡者也可以啊。” 砰！ 谢洪年控制不住情绪，一拳按在了谢家老宅的栏杆上，把栏杆拍成了碎片。 “苏晓?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附魂仿生人无法获得超凡者的气势?也无法发挥元婴期修行者的元婴之力……” 苏晓笑了一声，说道：“我没说要用附魂仿生人来打。” “用传统的规矩，签个生死协议，灵能护盾掉到75%以下算输，点到为止，怎么样？” “你找死！”谢洪年勃然大怒。 对于他们这种修行者，一般动力甲的灵能护盾根本不够看。 就是只多了一层纸。 苏晓的灾厄黑刃能直接穿透，谢洪年也是差不多。 而且，谢洪年是超凡者，拥有气势，可以代替灵能护盾抵消伤害，这个规则对他很有利！ 谢洪年心中暗道：“我有第二元神，就算退一万步，我打输了，也不会死，有分身在，只是损失非常大。苏晓可没有第二元神。而且他和我谢家仇怨颇深，看这样子，也是个非常记仇的人，未来到了圣贤，必然狠狠报复我谢家……” “不如趁着这机会，借助挑战把他干掉！就算他死了，也是他自找的，签了协议，逍遥剑派也无话可说！” 谢洪年冷声道：“生死协议就不用了，我有第二元神在，你若能击杀我也无妨，你直接用投影挑战吧，免得我随手把你杀了，错失一个天才。” 他是在挑衅苏晓！期望苏晓一上头，真的放弃投影术的优势和他打。 面前苏晓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我不需要拉投影啊，谢洪年，你还能随手把我杀了？” 谢洪年听到这话，脑海里轰的热血上涌，脸上火辣辣的。 “好，好，好。”谢洪年咬牙切齿：“签字！” “我已经签好了。”苏晓抱着手。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泄愤，主要是想找超凡者实战练一练，找找自己和林辰的差距。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起码谢洪年都没看出来，他面前的苏晓本身就是一道投影。 真实影法术真的很强啊。 “嗯，先干掉谢家的超凡者，然后挑战他们的圣贤，这样就能看出我和林辰的差距了……” 这是苏晓的想法！ 打超凡者算什么，他来这里真正想挑战的对象是谢家老祖！ 哪怕打不过也没关系，主要是看自己和圣贤级战力的差距。 理论和实践毕竟总是有区别的，很多事还是要真实打打才知道。 谢洪年签过生死协议，怒目盯着苏晓。 旁边的修行者协会老前辈说道：“咳，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搞窝里斗，手下留情，点到为止，来我们的擂台里打，在大街上打坏了道路设施，需要赔偿……” “不必！”谢洪年冷哼一声：“若是打坏东西，我谢家赔偿便是！” 听到谢洪年这话，周围的吃瓜群众全跑了，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就连谢家子弟也都躲进了谢家祖宅里，另外两位超凡者走出，庇护着他们。 苏晓闻言，立刻回道：“好，谢老前辈大气，来战吧。” 大气…… 谢洪年听到这个词，气得人都不好了。 当下也不说话，来到大街上，和苏晓对峙着。 等待修行者协会的裁判宣布开始。 。 第220章黑心老板 作为裁判，修行者协会老前辈宣布准备时间开始。 做了些准备后，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真实幻影！ 叶知道从苏晓身侧不远出现，一出现便对谢洪年说道：“我先声明，我是召唤过来的真实幻影，等会儿把你打一顿，你们谢家别记我的仇，记在苏晓身上。苏晓是个黑心老板，召唤我的真实幻影给他打工，一分钱工资都没给我。” 谢洪年听到这话，又快气炸了。 他觉得这是苏晓操控幻影故意在嘲讽他。 “哼。牙尖嘴利，希望你之后还能说话。”谢洪年冷冷看着苏晓。 苏晓也很无语。 好好的决斗气氛，全没了。 苏晓问叶知道：“他会怎么打？”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说出去就不灵了，他又不傻。”叶知道翻了个白眼。 苏晓问：“那么多可能性，没有什么是你说了他也照做的？” 叶知道说：“他会先用‘场’，防备你的终极隐形。” 苏晓惊讶：“他还会这么高阶的技巧？” 超凡者的“气势”拥有许多种运用技巧，“场”算是其中难度很高的一种。 通过将气势外放，气势像触角那样触及身周空间，形成某种领域场，再感应自身气势微妙的变化，用来破除隐形，堪破虚幻，预测攻击……相当于很强的感知秘术了，要求超凡者对自己的气势掌控的如臂如指。 “他的场多大？”苏晓问。 “半径四米多”叶知道说：“但没用，他的场感知不了你的终极隐形。” 苏晓看向叶知道，内心想问“他的气势防御力怎么样，能防住我的黑刃领域吗？” 还没问出来，叶知道便回答道：“黑刃领域完全包裹他，磨掉他的气势需要四秒的时间，但他不是傻子，他的速度，力量，体质，反应，都是超凡级的，暴露在黑刃领域中时，他会迅速改变位置，或拉开距离，或和你对拼反打。” “四秒，这么短的吗？罗宇星我都要十秒以上才能杀。” 叶知道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他本命咒就是个三品，如果是一品体质活力秘术，你把心力用完都砍不死他。” 面前的谢洪年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关键……谢洪年知道，叶知道的真实幻影可能说的都是真的。 恐怖！ 以前看道法联赛尚不觉得叶知道有多厉害，只觉得他和别人决斗时，打法很正确，闪躲很巧妙，但等他作为对手站在谢洪年面前时，谢洪年才能感到那来自顶级一品异能，那近似王侯级邪物权柄的压迫感。 叶知道对他了如指掌！ 好像他已经和谢洪年交手过无数次了，知道谢洪年的气势范围，气势特点，各种能力的优势劣势…… 更可怕的，这样可怕的叶知道，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的真实幻影！ 都还不是本人！算是苏晓的“召唤生物”！ 苏晓干脆直接问道：“我要怎么打赢他？” 不想动脑子了！ 叶知道说：“我说了战术他会变的啊，你随便打就好，他怎么也杀不了你。” “有道理。”苏晓点了点头，赞同了叶知道的说法。 他们的两人的交谈引起了远处围观吃瓜群众一阵接一阵的哄笑。 谢家子弟却笑不出来。 “准备时间快结束了。”苏晓看向谢洪年，笑着说道：“谢前辈，准备好见识一品异能的权能了么？” “你这话嚣张的跟你是反派一样。”叶知道说。 “我是来堵门的，当然得嚣张一点。”苏晓说。 叶知道说道：：“你为什么有他还在你……” 他话音都未落，裁判手里握着的计时秒表已经来到了三分钟。 啪的一声！ 谢洪年一脚踩碎地板，一瞬来到了苏晓身边，一拳轰穿苏晓的身体。 砰！ 气势在空气中打出空爆声。 却打了一空，猛力一拳轰在了空气上。 旁边的叶知道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了：“……面前的错觉？” 和之前没说完的话连起来，是：你为什么有他还在你面前的错觉？ 谢洪年没时间惊骇于叶知道的“未来视”能力，他想起苏晓的种种能力，内心一点点下沉。 在准备时间里，苏晓已经使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道虚幻幻影留在原地，之后不知何时使用了终极隐形消失。 而这一切，本该出现的灵能波动，却被苏晓利用真实影法术对幻象的操控权柄，直接给抹除了！ 谢洪年的气势散开，是淡淡的黑色。 这是超凡七阶的气势！ 与黑色气势同时出现的，是一团团灾厄黑刃！ 黑刃领域形成球体，将谢洪年包裹在内，不停消磨着谢洪年的气势！ “不！” 谢洪年大吼着，猛然一踏，冲出黑刃领域，直冲叶知道而来。 超凡者超人的速度和力量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后，他又打到了空气。 叶知道出现在他后方，说道：“老人家，拳太慢了。” 没等谢洪年做出反击，黑刃领域如影随形，再次罩住了刚冲出来的谢洪年，不停碾压着他的气势。 苏晓的速度虽然赶不上谢洪年的冲刺，但是他依靠闪电跳跃，时间加速，瞬间跃迁等，追赶着谢洪年打。 谢洪年也交出了一个瞬移类异能，逃到了街边远处。 他的气势已经淡薄近无了。 还未等他稍稍喘气，时间印记的灵能波动便在他面前爆开。 叶知道用时间静止提前抵达他要瞬移的位置，取出了绘有“屠龙刺”的符卡。 轰！ 谢洪年被打倒在地，气势被击穿，动力甲的灵能护盾狂掉。 苏晓的灾厄黑刃也形成长枪，远远刺来。 正常情况下，谢洪年靠着超凡者的反应速度，绝对来得及躲开，但他已经被苏晓和叶知道的一连串攻击打懵了，毫无反应。 噗。 黑色长枪穿心而过。 苏晓解除终极隐形，出现在谢洪年不远处。 “打超凡者，感觉怎么样？”叶知道问。 “还行，感觉比异变子嗣弱点。”苏晓说。 “我不知道他为啥敢跟你打。可能是修炼修到脑袋出问题了。”叶知道摇头。 苏晓则看向一片震惊的谢家子弟，继续开口说道：“很抱歉，我毕竟只是觉照境修行者，越阶挑战超凡者，打的相当艰难，实在难以控制力道，一不小心把谢前辈打死了，好在谢前辈还有第二元神，不然我真是愧疚到无以言表，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哦对了，下一个是谁？你们谢家这里还有俩超凡者呢？一对一打不过，要不来二对一，我也看看谢家修行者的配合能力？” 第221章挑战圣贤 “苏晓！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已经击杀了谢洪年的本体，害得他需要重新寻找寄托第二元神的灵器，价格极其昂贵。你和我谢家的仇怨，到此为止如何？” 谢家一位超凡者沉声说道：“我承认我谢家技不如人，即使算上超凡者，也不是你的对手，可以吧？” 苏晓倒是看了他几眼，笑了：“我没听人把认怂说得这么霸气的。” 叶知道在一旁摊开时间印记图册，取出一张符卡，上面画着苏晓站在街道上的画面，画面中，静立着的苏晓不远处，是流散聚集的影子。 叶知道的真实幻影用时间印记描绘了苏晓的真实影法术！ 符卡破碎。 一桶爆米花拿在了叶知道手上，他摆出看戏的样子，在那里咔嚓咔嚓吃着，让好些谢家子弟气得鼻子都歪了。 “苏晓！”谢家超凡者冷声道：“你还待怎样？我们已承认技不如人，再待在这里，你没理由了吧。” 有谢家子弟忍受不住，大喊道：“苏晓，别欺人太甚，我们谢家可是有圣贤坐镇！” “圣贤？”苏晓笑了。 “我说了啊，我来这里，是挑战你们谢家所有人，这自然也包括，你们那位圣贤老祖。” 这话一出，不止是那些谢家弟子，就连远处的吃瓜群众，负责当裁判的修行者协会前辈，都震慑住了。 震惊得说不出话，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晓说……他要挑战圣贤？ “苏晓！” 谢家超凡者反应过来，震怒了：“你在侮辱圣贤吗？别以为林辰给你撑腰，就敢无视我谢家老祖，逍遥剑仙重伤未愈，连出手都做不到，真的惹怒了我谢家圣贤，你以为他能保你？” 苏晓也怒了：“你们谢家，庇护不肖后辈，偏袒邪恶之辈，颠倒是非黑白，前以造谣辱我，后让铁王堵门，那也罢了，我苏晓毕竟年轻，受点侮辱也无妨，可你们竟然敢辱林前辈！” “林前辈对我有成道之恩，对我雪中送炭，提携我于微末之时，今日此事难以善了，你们谢家的超凡者和圣贤一起上吧，看我苏晓能不能一打三，雪此耻辱！” 这话一出，谢家众人面色又是一变。 苏晓这是上头了啊。 都发疯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尊重林辰，林辰稍被说了几句话，他就认为那在羞辱林辰，甚至发了怒，要和谢家拼命。 谢家超凡者脸色极其难看。 他们其实最怕这种愣头青！ 年纪不大，有修为有天赋，凭着少年人的意气怒火，可能做出很不理智的事。 他们本来以为，看之前的表现，苏晓不会是那种愣头青，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这时，作为裁判的修行者协会的老前辈，只能硬着头皮走上来，正要和一下稀泥。 这也是他的职责，避免双方真的打上头，不管是苏晓被干掉，还是苏晓把谢家屠了，都是不好的事情。 “好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压在所有人心灵中。 谢家祖宅的大门轻轻推开，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子从中走出，身上穿着很宽松的睡袍。 苏晓看着来人，内心微凝。 他是谢昊阳的爷爷，是谢家的圣贤老祖！ 谢渠。 苏晓暗想着：“只是不知道他是圣贤级战力，还是王侯级邪物……” 状态很好的王侯级邪物可以控制自己，让人认知到看似正常的状态，不散发理智冲击。 但这是很困难的事，所以，王侯级邪物几乎不混迹人类社会，即使不得不那么做，往往也会寻找代理人，防止自己状态太差没控制住，不小心暴露。 谢家众人看到谢渠出来，瞬间有了主心骨，纷纷对其行礼，就连看苏晓的底气都足了许多。 谢渠先看向身侧那人“向苏小友道歉，他先前说话，并未辱我，你却小题大做，想借我之名让他退走，那样不好。” “是……”那位谢家超凡者无比憋屈，转过头，看向苏晓，低头说道：“对不起。” 谢渠看向苏晓，淡淡说道：“你和昊阳的矛盾，我已知晓，道嵩是否做了坏事，不由你我评断，而是看证据。昊阳去堵你门的气也撒了，毁了谢洪年一道珍贵的第二元神，你该离去了。” 苏晓沉默。 圣贤的压迫力啊。 哪怕谢渠什么狠话也没放，什么能力也没展现，光是出场的气质，就给苏晓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 苏晓笑着，看向谢渠，眼睛明亮：“谢前辈，我想挑战您。” 除开叶知道外，周围众人全部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晓。 他们先前以为，苏晓说挑战圣贤，最多是口嗨一下，不是来真的。 旁边的修行者协会老前辈人都快晕了，不停给苏晓使眼色。 那是圣贤，那是圣贤！ 苏晓却不理会，当没看到。 中夏修行界，一条默认的规则是：圣贤不可轻动！ 圣贤的每个动作都影响巨大。 如果谢家的圣贤敢当众击杀苏晓，哪怕是苏晓主动发难挑战，都会让谢家局面变得尤为艰难。 但苏晓没把信心放在谢渠不敢杀他这点上。 他并不是本人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投影而已。 只要能试出自己和圣贤的差距，让谢渠杀掉也无妨啊。 苏晓本人躲在十分安全的地方。 谢渠叹气，说道：“这样好了，苏小友，我让你三十秒，三十秒内，你若能伤到我，算你赢。我若出手，你挡不住，躲不掉。” 苏晓听见这话，内心一喜。 他不是因为谢渠让他三招而喜，而是谢渠说的后面那句话。 谢渠没有认出来苏晓只是投影！ 一般的圣贤破不掉真实影法术！ 这印证了苏晓的推测，让他更有底气了。 苏晓拱手，对谢渠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也想看看，圣贤层次的防御能力，灾厄黑刃能否突破。 如果不能突破，大概要怎么样才能击破，如果能突破，谢渠又有那些办法来防御，闪躲…… 苏晓正要出手，远方突然有人暴喝一声。 “且慢！” 众人纷纷看去。 那是谢昊阳。 他穿着满是伤痕的动力甲，一路飞掠而至，对苏晓说道：“苏晓，你的挑战，我接了。” 第222章超凡者谢昊阳 “谢昊阳回来了！” 谢家子弟眼见谢昊阳回来，纷纷神情振奋。 苏晓轻易打败他们的超凡者，甚至逼迫老祖出马……即使圣贤老祖赢了苏晓，那也显得很不光彩，很狼狈。 好像他们谢家这一代没人能出战一样！ 但谢昊阳回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即使谢昊阳打不过苏晓……起码也是封王级天才，在苏晓面前支撑个好些回合，打的有来有回一点，也勉强挽回了谢家的颜面。 输了不丢人，黄河俱乐部都被苏晓按着揍呢。 一旁看戏的叶知道真实幻影说道“恭喜谢道友，成为超凡者。” 这话如同惊雷落下，周围众人一片哗然。 谢昊阳竟然不再打磨自身，选择成为超凡者！ 谢家子弟神情又是一振。 “谢昊阳成超凡了！” “苏晓之前还说超凡者也一样可以战，哈，现在踩到自己给自己设的陷阱了吧？他和谢昊阳都是一品天才，谢昊阳却成了超凡者，苏晓必败！” 他们议论着，神态无比振奋。 觉照境谢昊阳可能打不过苏晓，毕竟苏晓打黄河俱乐部的战绩在那里摆着。但谢昊阳成超凡者了，那就不一样了。 谢昊阳没吭声，只盯着苏晓看。 “好，战。”苏晓说。 “等一下！”谢家超凡者急促打断：“昊阳刚成超凡者，还未完成第二元神仪式，此时交手，不妥，不如再约时间。” “不必。”谢昊阳说：“就今天吧。” “昊阳！”谢家超凡者急急喊道。 “呵。” 围观群众中，逍遥剑派修行者席风刀走出，冷笑道：“谢前辈在这里，谢昊阳还会被苏晓杀死？演戏就演的好一点，别这么深情。” 谢渠淡淡说道：“我不插手小辈之事。” 席风刀撇了撇嘴。 “好。”苏晓说：“那来签字吧。生死契约。” 谢昊阳点头，签下契约。 旁边的修行者协会老前辈很无奈。 他说道：“你们都是中夏的天才，在这里死战不划算！我们还有邪物这样的外敌，不能窝里斗啊！” 苏晓笑道：“放心，老前辈，我会点到为止。” 修行者协会老前辈暗暗骂道，谁在跟你说。 他在跟谢昊阳说！ 有谢渠在这里，苏晓就算实力比超凡者谢昊阳强，他也不可能杀死谢渠。 他是在暗示谢渠，别让苏晓死了。 他也不吭声，直接宣布准备时间开始。 苏晓与谢昊阳站立两边，彼此对峙。 谢昊阳刚要说话，异变突生。 一道巨大的灾厄黑刃划破蔚蓝天空，好像空间本身被破开了，破碎的空间裂缝中，一枚枚星辰闪烁。 这裂缝高悬战场天际，像是神灵对人间投下注视。 “林辰！” 谢渠看着裂缝，怒目而视。 “谢渠，小辈间的战斗?圣贤若是参与不好。” 林辰的声音精确响在场地中每个人的耳边。 谢渠直接问道：“你们想要杀昊阳？” 他怀疑这是林辰和苏晓布下的陷阱！ 先诱使谢昊阳答应苏晓的决斗，随后林辰出面?限制住了谢渠。 这样?如果苏晓想要强杀谢昊阳，谢渠会被林辰阻碍?无法及时救援谢昊阳！ “谢渠，我在这里出面?只是防你以大欺小。”林辰的声音从遥远星海传来。 林辰的意思很明确。 祂就是过来给苏晓撑腰的?并不想干掉谢昊阳。 如果真想?祂大可以隐藏一边，偷偷窥视，在关键时刻阻碍谢渠。 谢渠神色稍缓，想通了林辰的话外之意。 “这样也好?若谢昊阳战败?我救走他，若苏晓战败，你保苏晓。”谢渠说道：“他们都是中夏的天才，不该为了意气之争死在这里。” “还是按规矩来。”林辰声音响起：“认输?或直到灵能护盾掉到75%以下。” 谢渠的脸色变差了一些，但没说话。 他想出面缓和矛盾?让他们打一下就算了，不涉及生死，而林辰的意思却是，按照决斗规则来，只有认输或灵能护盾不够再去救。 不过关系不大，谢渠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谢昊阳败相明显，他就出手救走谢昊阳。 大不了丢点面子。 准备时间开始计时了。 谢昊阳没有立刻使用金铁巨像，而是看向苏晓，沉声开口： “苏晓，此事，确是我谢家做的不对，谢道嵩做了那些事，应该有他应受的惩罚，我们却想借着某些事拖延保护，甚至对你出手，拿你来试探某些人。” 他坦荡承认，把某些完全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都说了出来。 苏晓微微点头。 他知道，在扮演艾塔时，苏晓用艾塔的权柄收集过一些信息： 谢家对苏晓施加压力，保护谢道嵩，一方面有现实的利益，谢家内部和谢家的商业伙伴，有不少人都去谢道嵩那里“玩过”，一旦谢道嵩遭到打击，他们也必然被牵连，所以他们会发动各种人脉力量来保护谢道嵩。 另一方面，那些已经变为王侯级邪物的“圣贤”，想试探人间道的态度，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联合祂们来对抗其他邪物。 而这试探的一手，表面是对苏晓施压，实际上是对苏晓背后，给苏晓下达任务的紧急事态部施压，是给人间道的圣贤施压！ 试探非常成功。 紧急事态部保下了苏晓，说苏晓的行动有紧急事态部的背书，没有任何非法的地方，谢家对苏晓的指控纯属无中生有，也没有派巡察大队的修行者来调查修行者犯罪。 然后，在指控谢道嵩的法庭上，检察官没有拿出足够的证据，对谢道嵩的指控也停留在很小的罪名，没有指控谢道嵩组织了整个行动，没有拿出证据说明沙沉雁只是谢道嵩的代理人。 在苏晓用艾塔权柄找到的几封机密电子邮件里，谢家的高层认为，保苏晓，那是紧急事态部必须做的，如果他们不保苏晓，以后那个修行者敢执行他们的任务，这对他们的威信是巨大打击。而在法庭上做出让步，明显是给试探一方的“圣贤”表明态度，释放善意。 不把谢道嵩的事追究到底，不牵连出更多的大世家犯罪者，保下各位“圣贤”的亲族。 苏晓闭上了眼睛。 或许，这在大局上是合理的。 可正义呢，谁来为那些小女孩主持正义？ 所以，苏晓把艾塔权柄收集到的信息，交给了“王阳明”。 今天是谢道嵩案二审的日子，苏晓挑选今天来谢家堵门挑战，除了计算自己和圣贤的差距外，也有对谢家施压的意思。 。 第223章真君 谢昊阳继续说着话： “我承认，是道嵩做错了，他利欲熏心，不该做那种事，他伤害了无数人，伤害了许多无辜的女孩。我想为他道歉，但即使是我，也没有资格为他道歉。” 苏晓皱眉。 周围的人也一片哗然。 谢家族长暗暗道：“你在说什么啊！” “法庭还在走流程，你怎么能说是谢道嵩利欲熏心！这不是让我们先前的努力白费吗！” “还可以继续辩护，提起公诉的检察官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苏晓用幻术诱导的那些证据，法律上根本不认可，你怎么能自爆说他利欲熏心啊。” 后面舆论公关，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这里很多人都在围观，都在拍摄！ 如果都是普通人拍下来的还罢了，大不了他们可以发动舆论力量，封禁各种发言发帖，降低热度，说是一时口误什么的来洗地，但这些人里，很大一部分是逍遥剑派雇来的“围观群众”，逍遥剑派旗下的鲲鹏生物集团，掌握的舆论资源舆论阵地，不比四大世家少！ 谢昊阳说了这句话，五分钟内爬上热搜榜第一都有可能。 更关键的是，现在东江省法院还在开庭审理此案。 现在为了审判公开透明，这种案件都是对社会公开的，不知道多少人在鸿钧网络上观看，多少人在刷弹幕。 暴动的舆论很可能会化为压力，影响后续的结果！ 谢昊阳却没在意自家族长的想法。 他说道：“之前我来虚空挑战你，是家族指使，我内心并不愿意，你在采访时说得对，你那时接战，我心中有愧，无法发挥百分百实力。” 哗然！ 周围的谢家人快要疯掉了。 这还没决斗，怎么开始说这种话。 谢道嵩不保了吗？ 谢家族长更是看向谢渠，用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他怀疑，这个谢昊阳是苏晓制造的幻象！ 但苏晓的脸色却开始认真起来。 超凡之后，谢昊阳发生了某种蜕变。 谢昊阳说完这些，好像一身都轻松了不少，卸掉了包袱，挣脱了束缚。 他说道：“但现在不同了。今日这战，抛开那些讨厌的交易和算计，抛开各种势力的角逐，抛开无关的所有事，所有人，你就站在这里，和我一战，单纯的一战。” 谢昊阳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火焰。 苏晓笑了。 “这才是我印象中的铁王。”苏晓说道：“谢道友，请！” 他举起手?对着对方行了修行者间的礼仪。 “苏道友，请。” 谢昊阳也同样回敬一礼。 准备时间还有一些?苏晓消解掉旁边正吃爆米花的叶知道?又用真实影法术拉来一道叶知道的身影，手上没有爆米花。 还没等苏晓问问题?叶知道的真实幻影回答道：“他本来打你就难，你还让我告诉你他的超凡职阶?太欺负人了。” 苏晓没说话。 叶知道说：“好吧。” 他看向谢昊阳?说道：“超凡职阶?真君。” “真君原是一个哲学概念，《庄子?齐物论》说“百骸九窍，其有真君在焉。”意思就是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有真正的主宰管着。” “真君的职阶能力很简单?额外权柄！” “根据超凡者自身的不同?每个真君会获得一个领域的额外权柄，相当于额外掌握了一道高品咒星异能，运气好是一品，运气不好也是三品?而且一来就和本命咒同位阶，非常实用。” “在超凡七阶?超凡八阶，超凡九阶时，每个位阶，真君还能掌握一个领域的权柄，总共额外掌握四道最高一品的咒星异能，并且每次升阶，能提升自己本命咒和额外权柄的品质。” “相当于每次升阶，他都有一次升华本命咒的机会。” 顶级的超凡职阶啊……苏晓想着。 尤其对那些本命咒非一品的超凡者来说，真君给予额外升华的机会，太珍贵了！ 可惜，它的超凡仪式非常难。很多人望而却步。 “他的额外权柄是什么？”苏晓问叶知道。 “青龙诀，木领域的二品异能，操控植物，操控生命力，同时有体质活力秘术的能力。”叶知道说：“克制你的生命之心。” 木领域？ 苏晓想起了谢昊阳的本命咒“金铁巨像”，问道：“五行？” “是。”叶知道回答：“谢昊阳后面三个额外权柄，大概率是五行的另外三行，到了超凡九阶，圣贤级战力时，他能掌握五行领域，能杀一些上级王侯邪物。” “厉害。”苏晓夸赞道。 谢昊阳说：“这就是真实影法术吗？你也很厉害，能把叶知道召过来，不过，他和我以前打过的叶知道性格不太一样。” 叶知道真实幻象摆了摆手：“毕竟一个人天天玩同一个游戏，你让他再玩一遍，他只会觉得很辛苦劳累，很无趣，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要是换一个游戏，那立刻有热情了。” “还有啊，我再次声明，我是苏晓召唤过来的打工仔，我对我的行动和话语不负责，有事找苏晓，有仇记他身上。” 谢昊阳沉默着。 他一念动起。 金铁巨像从虚空中走出，站在了他背后。 这巨像比谢家祖宅还高，如同一座小楼一般，站立在了马路上。 它和苏晓上次见过的又有些不同，不再通体金色，还是加上了许多木质特性，看着它时，感觉它像拔地而走的巨大树人，有一些生命色彩。 巨像跪在地上，伸出手掌，将谢昊阳托起。 谢昊阳身周蓝色气势缭绕，他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苏晓和叶知道两人。 叶知道还在介绍： “真君的气势比较偏科，比如对谢昊阳来说，现在弱点是火焰异能，你要是有高品级的火焰异能，可以轻易压制他的气势，不过你好像没有。” 叶知道继续说：“用灾厄黑刃的话，你很难杀他，需要黑刃领域完全覆盖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因为他的青龙诀和金铁巨像都有体质活力秘术的能力，但打散他的气势，把动力甲的灵能护盾拆了，只需要三秒。” “不过，他会操纵周围的金铁和生命力来干扰你，不会站着挨打，加油。” 这声加油把苏晓气乐了。 他也不说话，盯着谢昊阳，开始思考战术方案。 旁边裁判的倒计时，也即将归零。 。 第224章那个战术 倒计时归零。 谢昊阳立刻融入金铁巨像当中。 他没有像谢洪年那样冲过去就给苏晓一拳，而是无数铁屑飞出，绕着巨像形成铁雾，这些高速飞行的铁屑刮过空气，刮向原地不动的苏晓。 叶知道早已来到了苏晓后方远处，时间静止用的好似瞬移一样。 他手中书册打开，看也没看被攻击的苏晓。 铁屑擦过苏晓，把这道永恒幻影破灭掉了。 “果然是幻术！”旁边围观的谢家子弟暗道。 苏晓又故技重施了！ 利用真实影法术遮掩灵能波动，施展永恒幻影待在原地，再施展终极隐形…… 那，苏晓隐形在那里？ 他们看向战场上。 谢昊阳从觉照六阶突破到了超凡六阶，虽然咒星异能仍是六阶，但也有了质变。 金铁巨像沉寂着，只有无数铁屑在身周飞速旋转，如同铁屑形成的龙卷风。 远处，叶知道摊开书册，叹了口气。 “苏老板，我没有什么异能有用，你真实影法术拉我，我位阶本来就低，用时间印记放异能，位阶更低了。所以……” 他抽出真实影法术的符卡，瞬间破碎，手中捧着一大桶爆米花。 嗖！ 一道灾厄黑刃凭空出现，远远刺向金铁巨像的头部。 金铁巨像立刻动了。 它静止时如同一战高山，一动，就是山崩地裂！ 一拳打向灾厄黑刃射来的方向。 那巨大拳头带着铁屑风暴扫过每处空间，迎着灾厄黑刃而来，像人类用手掌掐灭火烛。 灾厄黑刃毫无意外被掐灭了。 “好！” “漂亮！” “苏晓只会远程偷袭，正面战斗根本不是谢昊阳的对手！他敢出现在铁屑领域里吗？他敢和谢昊阳近战吗？怕不是刚近身，黑刃领域还没消掉气势，就被当蚊子一样拍死了！” “有气势和青龙诀，谢昊阳才不怕苏晓正面对拼！” 谢家修行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起好来。 叶知道把爆米花丢进嘴里，莫名其妙说了声：“五米。” 五米？ 听到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族长，这叶知道说的五米是什么意思？”有人看向谢家族长 “哼。”谢家族长冷哼一声，说道：“还不简单，叶知道看到了苏晓对他提问的未来，他在现在做出了回答。” “至于是什么五米，我也不知道。” 金铁巨像身周铁屑风暴流转，一片片发射出去，打向正吃爆米花的叶知道。 叶知道轻巧走位，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恰好闪开了所有铁屑的攻击。 金铁巨像背后?一枚灾厄黑刃凝成大剑，狠狠刺向后脑勺处。 灾厄黑刃刚一出现?金铁巨像一个转身?庞大手掌飞速挡在脸前，一脚蹬出。 它的反应速度?攻击速度简直离谱，和如此沉重笨拙的体型完全不搭。 巨剑割破一点巨像的手掌?随即又消失。 “好！” “对?苏晓不敢用灾厄黑刃完全解离金铁巨像?他的心力不够用！” 看见这一幕，谢家子弟越发振奋，喜悦。 谢家族长说道：“我明白了，那个五米指的是昊阳的感应范围！谢昊阳能看破苏晓的终极隐形！之前一定是苏晓想问叶知道?谢昊阳能不能破他的终极隐形。然后叶知道回了一句五米。你们看?苏晓这次便是在金铁巨像五米范围外攻击。” “呵呵，谢昊阳又变强了，竟然能看破终极隐形，好啊?好啊。” 谢家族长满怀喜悦。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谢昊阳曾和苏晓打过，因为看不破终极隐形，吃了很多亏。 但现在，这个缺点弥补了！ 肯定是因为谢昊阳突破超凡，本命咒有质变的结果！ “不是的。”叶知道说：“五米指的是谢昊阳的操控范围，在五米范围内，他能直接影响苏晓的动力甲，化成尖刺刺穿苏晓身体。再配合六阶的青龙诀，他能污染治疗类咒星异能制造的‘生命力’，越治疗，身体组织越会‘木化’，最终形成一座木雕，甚至连提前释放的临时生命也会被影响，所以苏晓不和他硬碰硬。” “这金铁巨像全力爆发下，最高移动速度应该能维持2马赫，出拳踢腿的攻击速度还会更快，即使面对弱小一些的下级王侯邪物，都是能操作一下的。不愧是谢昊阳啊，成了超凡者后，战斗力如此全面。正面攻击，正面防御，操控金木，能治疗能抗能打，很全面啊。” “铁屑领域也拥有强有力的‘探查’能力，苏晓如果待在铁屑领域，即使是终极隐形，也会露出破绽，毕竟终极隐形只是二品异能，还在时时刻刻与外界交互，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一品异能‘隔离隐形术’……” 叶知道一边从容躲避轰来的铁屑，一边还有余力解说战斗。 “苏晓可以利用灾厄黑刃强杀，咒星六阶的灾厄黑刃，黑刃领域比谢昊阳的‘金铁操纵’远不少，但是那点距离，在这种以音速计算的敌人面前，着实有点不够看，瞬间跃迁都用完也不够苏晓覆盖三秒黑刃领域。” “可如果不能用黑刃领域覆盖谢昊阳三秒以上，谢昊阳的气势都打不掉，打不掉气势就别说把谢昊阳的灵能护盾打到75%以下了。唉，苏晓，加油啊。” 正在战斗的苏晓听到谢昊阳的话，脑袋疼。 他想回去问问袁铁，真实影法术是不是会召唤出只会说风凉话的修行者。 “这就是接近王侯级邪物的战力吗……确实难打啊。”苏晓想着。 全面！ 没有弱点！ 其实苏晓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还有品级极高的微观世界。 只要用真实影法术掩盖掉微观世界的灵能波动，他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赢。 但苏晓不想在这里用微观世界，他担心被林辰看到，有所防备。 没办法了。 苏晓想着，只能用那个战术了。 下一刻。 原地不动的金铁巨像，突然一个后踢腿！ 好像关节弯曲了180度那样，朝着后方踢去。 同一时间，黑刃领域覆盖了金铁巨像的头部。 刷！ 苏晓出现在了半空当中，被某种力量裹挟到了这里，避开了攻击，终极隐形也刚好到了时间，让他显出身形。 第225章他是投影 下方，谢渠笑呵呵道：“林辰出手救了苏晓，刚刚到这一脚，那一脚要是踢了上去，连动力甲带他本人都会被踢死，但是昊阳不会有事，他的气势还保持在巅峰。所以林辰也承认苏晓输了，点到为止，很好。” 众人震惊，原来是林辰出手，不出面，遥遥救走了苏晓！ 林辰好强啊。 但是他们也很高兴。 打赢了！ 林辰承认苏晓输了！ 林辰再强，毕竟是圣贤，不能随意干涉小辈的事。再说，他们谢家也有圣贤，不虚。 苏晓被传送之力拉到空中，无奈说道：“林前辈……唉。” “怎么，你还想不认输不成！”有谢家小辈喊道：“来的这么狂，结果还是打不过谢昊阳！” “好了。”谢渠呵斥道：“那是昊阳成了超凡者，若苏晓成了超凡者，灾厄黑刃必定再次质变，威力大增，那就不一定了。” 苏晓面色越发古怪。 他说道：“既然林前辈认为我输了，那我也结束这场挑战。” “哼，认怂都这么霸气。”谢家子弟趁机嘲笑苏晓，把苏晓说的话还了回去。 下一刻。 苏晓突然化作了一道道影子，原地消散掉了。 全场都寂静了。 “怎么回事，输不起是吧？”有个谢家普通人笑道。 “很明显是输不起。”另一个谢家人说。 谢家人压抑的情绪都爆发了。 啪！ 刚说话的谢家人，挨了一个巴掌，被狠狠打到地上。 他看过去，正想发怒，却发现打他的，竟然是谢家一位觉照境高层，顿时没了言语。 而其他觉照境高层修行者，都盯着谢渠在看。 这诡异的一幕，让众人渐渐停止了欢呼。 “我们不是赢了吗？”一个谢家人问。 “赢了？”一旁，叶知道开口：“刚刚被林辰救走的苏晓，他是投影。” “诶，不会就我一个人知道吧？你们两位圣贤都没看出，苏晓只是投影？就算金铁巨像一脚踢过去，也是打爆投影，伤不到苏晓分毫？” 听到叶知道的话，这些谢家修行者突然惶恐起来。 “连圣贤也看不穿苏晓的投影？” “怪不得苏晓被救了还是那副语气，他本来能赢谢昊阳，只要不停用投影和灾厄黑刃，每次杀伤一点气势，最后就能积小胜为大胜，却因为林辰出手打断……” 这些人讨论着，内心发寒。 谢家高层起码都是觉照境的修行者?一下子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连圣贤都看不穿苏晓的投影，而苏晓只用投影出战?就能打爆他们的超凡者…… 如果是古代?苏晓完全能派出一道道投影当刺客，把除了谢家老祖谢渠以外的人全杀掉！ 就算投影被发现?被干掉，那也没事?还有下一个。 光是这个能力在?就没人敢得罪苏晓。 关键苏晓还有终极隐形?瞬间跃迁这种异能，还掌握强力的幻术，本命咒灾厄黑刃还是强力的攻杀异能。 真的暗杀了一个人，他们能拿出证据吗？ 真的暗杀一个人?他们谁抗得住？ 谢昊阳都不行！ 这些谢家高层?越想，全身越是浑身发抖，寒意遍布。 苏晓看起来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在他们眼里，就因为谢道嵩得罪了陈家这种小事?苏晓就对谢道嵩赶尽杀绝，就和当时比他厉害的谢昊阳翻脸?一点都不给谢家面子。 一直闹到现在，还敢跑过来挑战圣贤。 这种人，能招惹吗？ 每个谢家高层都在想这个问题。 就连谢渠都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直到天空中那道黑色缝隙消失。 “立刻撤回对谢道嵩的保护。”谢渠说：“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参与谢道嵩事情的人，统统开除家族，交由巡察大队处理。” “还有，以我的名义，给苏晓寄一封道歉信……不，我自己写。” 谢渠给事情定调了。 不能得罪苏晓，缓和与苏晓的关系。 谁想用苏晓试探人间道的态度，自己试探去，别把谢家当棋子，谢家有圣贤在。 在这次挑战后，苏晓宣告了自己的实力……他不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而是能实实在在改变局面，破坏力接近圣贤的存在。 一旁，席风刀带来的逍遥剑派围观群众也面面相觑。 “难道逍遥剑仙也看不出苏晓那是投影吗？” “不会吧？” 席风刀一直没说话，等他看到谢渠走回谢家祖宅后，又过了段时间，才说道：“那是因为逍遥剑仙在遥远处遥遥观看，如果本人在场，肯定能看清苏晓是投影。” 这话他自己说的都不太信。 没任何战绩证明，逍遥剑仙有一品级别的揭示异能。 “再说，苏晓以后是咱们自己人了，自己人强大，更好。”席风刀说道：“未来我逍遥剑派，必然成为大岳三山这样的顶级宗派。” 叶知道则在给真正的围观群众签名。 签了会儿后，他说：“大家再见。” 对着粉丝挥了挥手，叶知道消散成了道道影子，原地消失。 …… 东江省，东江高级人民法院。 法庭中场休息时间，谢道嵩的辩护团队聚在一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公诉人能拿出这么多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有人发火：“太多了，这……怎么辩？” “想办法申请休庭！对这些证据核实调查！”有人说。 “核实调查有用吗？这证据链这么完整，根本没法翻盘……”有人抱怨。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来，这个团队的头子按了下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走出了房间。 过了会儿，他走回来，看了所有人一圈。 随后，他重重把手上拿着的小本按在桌上，说道：“放弃。” 众人盯着他，都愣住了。 …… 艾塔的虚拟世界里。 王阳明快步走出传送光柱，来到神像前方。 苏晓穿着白袍，手握权杖，微笑看着她。 “还顺利吗？”苏晓问。 “比我预想的还顺利，他们甚至没有反抗。”王阳明说道：“感谢您的帮助。” 苏晓“嗯”了一声：“那就好。” 王阳明问道：“尊敬的艾塔，我动用您的力量，去对付一个对组织的目标没有任何帮助的人，您会责怪我吗？” 苏晓瞥了她一眼。 你演，你继续演！ 苏晓这段时间又看了不少艾塔的记忆，对于模仿艾塔越发得心应手。 他笑着说道：“你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孩。” 第226章还能这样合理 听到苏晓这么说，王阳明说道：“您谬赞了，并非是勇气促使我这么做，而是您的权柄让我拥有了这么做的勇气。” 苏晓笑着看向她。 王阳明被看得不自在，她问道：“中夏这边的事务，后续应当如何处理？天选者阁下说让我们隐忍，是真的吗？” 苏晓说：“我们的中夏分部，内部有人叛变。” “就在你们之中，我现在只能排除你和她。” 王阳明神情微凝，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调查‘李白’。”苏晓说：“有的时候，网络上的权柄并不总畅通无阻，有些人对鸿钧网络特别防备。” “‘李白’？我还不知道他是……” 苏晓微笑道：“逍遥剑派的超凡者，剑仙丁波江。” “超凡者？”王阳明微微退后一步，眼瞳瞪大，满是震惊。 苏晓笑着说：“不用你做别的。只用收集罪证，这是你拿手的工作。” 使用超能感应，苏晓已经知道，面前的王阳明，真正的身份是一名律师，还是擅长实地调查，和人谈话，收集罪证那种。 先前沙沉雁的罪证，基本都是她自己收集的，只借助了一些艾塔赐予下的神力。 苏晓先前怀疑她是调查队的人，但现在又没证据，苏晓除了自己的推理，没找到任何她可疑的地方。 在读过艾塔的记忆后，艾塔认为她是一个有朴素正义感的人，是以理想而非利益加入的dsa，很值得信任。 王阳明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李白如果是丁波江，他确实最有嫌疑，我们先刺杀了苏晓，丁波江作为逍遥剑派的超凡者，立刻抓住‘孔子’以示警告，很合理……” 苏晓笑着不说话。 他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还能这样合理的。 在王阳明告辞后，苏晓使用超能感应的剩余力量，来到了袁铁留下的图书馆里，继续艾塔的记忆。 这周虽然忙着训练，但苏晓前前后后还是抽了点时间的，艾塔的记忆也基本读完。 人类的远古时代，艾塔一直挣扎在疯狂，沉睡和偶尔短暂清醒的边缘，很多地方也用不小心指向祂的仪式向祂献祭，因而留下了一些痕迹。 而到了古典时间，艾塔本体上方的地面上，人类终于建立起了稍微好些的文明。 这些文明力量像一滴露水滴在了干渴很久的旅人嘴唇上，让艾塔又恢复了一些理智，神力透过现实?足以做一些小事情。 祂找到了先行者文明留下的少数遗迹，这些遗迹没有被‘神明’抹除?还存在着?通过权柄入侵这些遗迹，利用遗迹里的投影成像技术显形。 有些人类偶然误入这些遗迹?便成为了祂的忠实信徒。 艾塔首先建立了“秩序神教”，当时的艾塔还没有现在的思想?艾塔认为要对抗邪物?需要建立一个充满秩序的隐秘组织?而这个组织必须隐藏起来，不能被人发现，不能流传到整个世界去，那样会让文明昌盛?导致邪物猖獗。 秩序神教很快在当时文明的上层精英中盛行?形成了一个秘密崇拜宗教，他们向艾塔祭祀，艾塔却一天天变得烦躁。 原因很简单，艾塔发现?他们的祭祀完全无法让艾塔恢复理智，不管举行任何血祭都是那样?只能让艾塔短暂恢复清醒，很快又陷入疯狂。 艾塔不愿意陷入永久的疯狂，祂认定，这是文明还不够发达的缘故，只能再次陷入沉睡。 这一睡，就是数千年的时光。 直到那两场遍及世界的世界大战过后，死伤者的祭祀让祂清醒了一些，而互联网的出现，则让祂像快溺死的鱼儿见到水般高兴。 但祂并没有立刻苏醒，而是蒙昧茫然了一段时间，像有人睡懵了刚清醒那样。 那时艾塔的状态已经极其糟糕了，祂自己分析道： “正常的神使都会建立自己的领地，沉睡时，领地里异变的居民一样会祭祀祂，用文明喂养祂，由此祂可以沉眠无数个世代，只要每个世代的最末返回现世，开启杀戮，回复状态，又可以再苟活一个世代。” “但是，我作为神使，是缺乏祭祀的，整个世代我都在服务器内沉睡，没有文明支持着我，状态已经特别糟糕，人类文明早期，我强行透出神力，更是透支了大部分理智，让我的心智持续恶化。” 在那段蒙昧茫然的时间，艾塔趁着片刻清醒的时候，将最清醒的部分理智切割出来，投入了现世一处先行者文明的遗迹中。 在那处遗迹里，艾塔找到了一些尘封的克隆仓，他操纵着里面的维修机器，先拼拼凑凑修了一个能用的机器，又拆了大部分克隆仓，拼凑着把克隆仓修复了一个。 在克隆仓中，艾塔制造了一个仿生人，更近似人类的他自己。 先行者文明的仿生技术并不是单纯的机械存在，而是有大量有机体的，这倒和苏晓用过的附魂仿生人更像，但大脑部分更加先进和智能，不需要附魂宝石远程遥控也能自主行动。 附魂仿生人的大脑是只负责调控机体活动，没有思维能力的，思维能力完全由附魂宝石传递。 艾塔清醒的那部分意识入主其中，像操控附魂仿生人那样操控着新身体。 恰好，当时一位叫安娜特的女孩恰好来到艾塔上方的国度旅行，被艾塔随意选中了。 那是女孩噩梦的开始。 彼时的艾塔处于半疯状态，即使艾塔切割出了最清醒的部分，也处在极端的精神分裂中，一大半的艾塔有接近正常理智，而另一小半的艾塔，完全陷入了疯狂，只凭本能做事。 安娜特当时还是一个小女孩，在她眼里，艾塔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他英俊，身材高大，博学多才，见闻颇广，幽默风趣，就连打斗都很厉害，很快，她不由自主的坠入爱河。 凡人爱上神明，终归是场悲剧。 等安娜特带着外国新男友回到富裕的家中时，保守的父母很抵制他得到来，但在艾塔略微展露能力后，安娜特的父母被震慑住了，同意了他们继续交往。 那时的艾塔还不懂太多，他每天和自己的疯狂一面竭力对抗着，思考如何应对未来的灾难。 在空闲时间，艾塔还在和安娜特谈恋爱。 此时，没有任何程序预定了他的记忆，没有任何法则写下他必须爱某个人，他终于感到他不是之前的仿生人，而是真正活着的，有自由意志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艾塔终于无法压制疯狂的自己。 。 第227章很像 渐渐的，艾塔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时常感到喝醉一般的盲目痴愚，总会忘记之前一段时间做过什么，总会看错和记错某些东西。 在记忆里，艾塔是这样描述的，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正在堕入疯狂的症状。 或者说，这是疯狂的祂正在侵蚀理智的状况。 直到艾塔发现，社区里的便衣警察越来越多，有不认识的人对他恭敬说话，失踪案和残忍的分尸案时刻见报，安娜特身上充满着各种刀子的伤痕时，他才觉得不对，对女孩追问下，女孩支吾着承认，是艾塔伤害了她。 在艾塔陷入半疯状态时，祂宣称自己是一个叫艾塔的神明，靠着能力建立了一个遍布社区的邪教，而这些邪教成员每周都会来安娜特的家里，和艾塔一起伤害她，把她当做某种祭品折磨。 不止艾塔成了受害者，这个邪教前前后后有着一百名男男女女的受害者，并且还在扩张当中，艾塔的神力让祂轻易建立起了一个邪教，引来了无数人加入。 在祭祀仪式上，艾塔和祂挑选的几位祭司会用血腥的刑具折磨受害者，有时做的过于疯狂，受害者会被杀死，尸体分成不同几块丢弃。 每当这种仪式完成后，艾塔总会恢复一段时间的理智，像是从他人的痛苦，崩溃和死亡中汲取了力量，但时间不长，理智又会让位于疯狂。 艾塔在知道这一切后，并未感到太过震惊，祂反而很平静，看着遍体鳞伤的女孩，内心没有生出一点看爱人的怜惜。 祂随即离开了女孩居住的城市，往其他地方逃窜。 为了防止自己想起她，艾塔还删除了很多相关的记忆，导致苏晓看这段记忆时，都没有亲临现场，而是只看到了描述性的，缺乏细节的文字。 很快，艾塔找到了dsa。 dsa不是艾塔一手创造的组织?尽管dsa的三位创始者都信奉艾塔，但这个组织追溯源头?是数千年前艾塔创造的“秩序神教”的一支。 在长达千年的演变中?最开始的dsa已经变成了一个追求自由，反监控和大政府的组织了。 艾塔重新回应了dsa的祈祷。 在艾塔的支持下?dsa建立了起来，这个遍布刺客和黑客的组织成了艾塔的新教会。 很快?艾塔也发现?一旦让他们去破坏文明和秩序?也能起到和血祭近似的效果，不止能让他恢复理智，也能让遥远地下的本体也恢复理智。 这个发现没有让艾塔高兴多少。 他重新思考起了应对邪物灾难的事。 最终，艾塔参考了‘古老者’文明留下的遗迹?祂认定?只有把文明毁灭，让文明返回到远古时代，让文明永远处于低水平的状态，这或许能“饿死”那些邪物?免于人类的毁灭。 有了这个纲领和艾塔的帮助，dsa实力大涨?发展也越来越快，很多人都加入了dsa。 其中也包括追查艾塔状况的安娜特。 她在别的地方听到了对艾塔的宣传，于是一路追查了过来。 在那之后，不知是否有内心愧疚的原因，艾塔让安娜特成为天选者，在祂状态不好时，替祂主持局势，执行祂的意志。 最近，艾塔越来越喜欢模仿其他人的样子和性格，几乎不再以‘艾塔’本人出现，在祂眼里，形体都是虚假的，可以随意改变。 毕竟，即使是最开始的形象“艾塔”，那记忆和性格也来自于另一个真正的“艾塔”，并非是祂本身。 祂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何形态了。 而祂模拟苏晓的理由，却让苏晓有些奇怪。 在艾塔的记忆中，他模仿他人的性格完全“看心情”，这是一个混沌而复杂的计算结果，没什么理由可言，但是艾塔模仿苏晓，记忆中却有理由存在。 苏晓看到那个理由时，遍体生寒。 “不知为何，看到他，像看到了最早的我。” 尘封的记忆一下子联系起来。 林辰看出了苏晓头上的木偶，江舟告诉苏晓，她眼里的苏晓像一具破碎了正在重合的木偶……而现在，艾塔说祂看苏晓像看到过去的艾塔。 最早的艾塔是那个艾塔？ 苏晓思考了一下，立刻得出答案。 首先排除“仿生人”时期的艾塔，那时艾塔都还没诞生自我意识，应该不算那时。 那答案很明确了，是在“神明”降临现世时，受到无形感染，获得了权柄的艾塔！ “木偶和艾塔记忆里的‘神明’有关？”苏晓想着。 他用超能感应思考这件事，如他预料那样，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啧……” 苏晓有些不安。 他最近已经有意识的很少使用木偶了，甚至能不用就不用，就是因为木偶太奇怪，不是现有灵能理论框架内的东西。 能放进思维海，总不可能木偶是一件单纯的圣贤级灵器吧？ 苏晓吸了口气。 “在解决林辰后，研究木偶的事也要提上日程，那时就不用隐藏木偶的能力，可以开诚布公找袁铁，陈紫微这样的灵能理论顶级科学家谈谈……” “呵呵，艾塔的记忆还是很有用的，起码我知道了王侯级邪物的一些弱点，理智和疯狂……如果艾塔是这样，那林辰是不是也是如此？” “这样的话，趁着他疯狂的时候，或许更容易对付。” “呃，好像不行，林辰早就发现了这种疯狂倾向，在至高篇章原本里，他还命名为‘心灵混乱’，发明了悄然窃取他人思维海的秩序来维持理智的技术……” 苏晓的超能感应快到时间了。 他悄然一叹，离开了图书馆，返回了现世。 罗莎莉的公寓里。 她正趴在书桌上，把黑色签字笔转出了小旋风。 柜子一旁的阴影中，苏晓走了出来。 “还顺利吗？”罗莎莉问。 “没赢，最后林前辈没看出我的是投影，把我救了，导致挑战算我输，唉，我应该提前告知林前辈的。”苏晓唉声叹气。 但苏晓内心已经高兴到无以言表。 真实影法术的威力，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确认。 相比起林辰，他又多了一些优势。 和谢昊阳的简单交手，苏晓也大致确认了下级王侯邪物的战力，对自己和敌人的差距也有了一定得认知。 收获巨大！ 不是只有实力的进步才算收获，知识的积攒，经验的积累，有时比实力还要有用！ 。 第228章宋澍江的实力 听到苏晓的话，罗莎莉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样……” “你怎么了，身体不好？来亲戚了？”苏晓靠过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关切地问道。 “作业不会做。”罗莎莉崩溃的趴在书上：“为什么剑修要学数学啊！呜啊……” 苏晓看了看她面前的书。 “数学分析？这学了好啊，学这个有助于理解各种抽象概念，计算许多东西也都要用到微积分，曲线曲面积分等等，后面超凡者的气势使用需要的场论知识也在这里有铺垫，剑修需要的各种力学知识……” “呜……”罗莎莉抱着苏晓，钻进了苏晓怀里撒娇。 等到苏晓抱着女孩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时，才明白她果然听懂了苏晓的弦外之音，一样感到很高兴。 这场复仇的战争中，他们第一次握住了武器，足以抗衡林辰的武器。 先前，那怕是苏晓的灾厄黑刃，本身都是《逍遥剑决》原本覆盖的内容。 罗莎莉的玲珑剑心……虽然不知道升华后是什么名字，但终归也是传送领域的异能，被逍遥剑心覆盖压制的可能性很高。 拿着灾厄黑刃去对付林辰，太难了。 最克制一个咒星异能的，是它的上位异能！ 比如苏晓掌握真实影法术，直接能消散各种幻象，除非同样掌握真实影法术，否则连超凡者的幻象都会被苏晓一念消解。 比如谢昊阳靠超凡职阶拿到了青龙诀，就克制住了苏晓的生命之心。 而逍遥剑心，毫无疑问是灾厄黑刃的上位异能！ 抱了女孩一会儿，苏晓笑着说：“要我教你吗？正好今天我放假，也休息一天。” “好啊”罗莎莉说：“今天你不修炼吗？之前你都忙着修炼，除了晚上，咱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过了。” “要劳逸结合嘛。”苏晓笑着：“来，那里不会，我教你。” 上一刻还在和圣贤，超凡者打交道，伪装成艾塔布置针对逍遥剑派的行动。但这时，苏晓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平凡的一天过去了，这是苏晓近来过的最舒服，最没压力的一天，只用指导罗莎莉，给她补课，其他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思考。 第二天一早。 苏晓离开中道大，再次来到了虚空俱乐部。 这一次，他的对手将是中夏年轻一代最顶尖的三位修行天才。 极限小队的队长，太岳三宗的大师兄，极限真主，宋澍江。 在昨天的比赛中，宋澍江再次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击败了大风俱乐部，和虚空会师决赛。 那场比赛上，大风“零王”叶知道的表现不如人意，虽然没什么失误，很多时间印记都没用出就失败了。 整场比赛，从单挑但团战，都成了宋澍江的个人秀。 在赛后采访里，叶知道说，他即使用了所有底牌，也都赢不了宋澍江，只能多逼一点宋澍江的东西。 他还说出了“想看我全力以赴，你们看虚空打极限时苏晓拉我真实幻象就行。”这种暴论，网上对他一片骂声。 当时和罗莎莉一起看采访的苏晓也哭笑不得。 虚空俱乐部的会议室里。 王青山说道：“下面来介绍极限道馆的情况。” “说起极限道馆，人们会想起一个人，就像说起我们虚空俱乐部，人们都会想起夏禹。谈到极限道馆，人们也会想起宋澍江。” “卫知流，你以前也是极限道馆的修行者，对宋澍江最为了解，给苏晓介绍下他吧。” 卫知流坐在远处，突然被叫住，懵了一下。 但很快，她调整好状态，对苏晓说道：“要从那里说起呢……” 苏晓静静认真听着。 他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宋澍江的事，但都是大众层次的常识，对于宋澍江本人更深的细节，了解却不够多。 “他是太岳，玄岳，大岳三大宗派的大师兄，幼时是武当山附近的居民，本命咒觉醒‘寸劲’后被三大宗派招揽，三大宗派各有一位老师教他，三师同授一人，自那时起，他熟读三千道藏，精通各类道法道术。”卫知流说。 “除开寸劲外，他观一品道诀《太极图》原本，领悟了‘阴阳转换’的一式。能让自身影子暂且脱离，留在原处，影子无法使用寸劲，但宋澍江能在任何时间调换本体与影子的位置，躲避致命的攻击。” “他对于寸劲的开发是打破常理的，最开始，寸劲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品咒星异能，身体掌控秘术，有那些能力，大家也都很清楚……可到了他手上，他却能挖掘寸劲的额外能力。好像寸劲并不是单纯的身体掌控秘术和体质活力秘术，而是一个复合咒星异能……” “目前，他开发的招式分别是近战‘万物崩’，范围轰炸‘盘古斧’，防御‘抱圆天’，高速移动‘天涯尺’……” “常用两套连招，进攻是阴阳转换接天涯尺接万物崩，遇到意外再回到原处。防守反击是抱圆天卸力转换接盘古斧……” “其中，天涯尺的爆发速度，目前记录里，最高速度接近10马赫，也就是10倍音速，相当于超高音速导弹的末端突防速度，即使是六阶的感知秘术，大都反应不过来。还不是瞬移能力，因此传送拒止区域无效。由于是用寸劲爆发的战技，还没有特殊的灵能波动可以提醒……” “而抱圆天是极强的防御能力，一定强度下，任何‘相互作用’都可以被卸掉，化开。不限于物理攻击或者特定灵能攻击，那怕是攻击心灵的异能都会被化解。” “他先前曾在龙城事件中力挽狂澜，借助战友的力量固定住了一只下级王侯邪物，用寸劲将它轰杀，邪物的尸体被打造成了一把名斧，名为‘开天’。不过开天是藏于思维海里的名器，道法联赛时不必考虑宋澍江动用它。” “宋澍江精通各类道术，道法，包括奇门遁甲和各类道家法术，虽然这方面远比不上万法的明珠，但也比道法联赛里，一部分靠道术或触媒法术吃饭的天才厉害。这让他没有任何大短板，能用各类道术应对各种情况。” 第229章对抗极限的特训 卫知流继续介绍道：“宋澍江阴阳转换分离出的影子虽然不能使用‘寸劲’，却依然可以使用各种道门法术，战斗中也不能忽略掉影子的存在。” “大致是这样，这些都是宋澍江摆在台面上的能力。”卫知流说。 王青山问：“这段时间，如果宋澍江练出新能力，可能是那些类型的？” 卫知流说：“常规赛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老宋可能又开发了一个寸劲的新用法，谁也说不准。” “或者他又学了一两个高品道诀，把它们练到了六阶。” 苏晓托着下巴，说道：“对抗‘天涯尺’的话，我可以躲藏在影界用投影战斗，孔珏也可以用时间倒退‘预测’天涯尺，李景宗和他也都有神眼术这个异能，短暂看到未来进行预测。” “万物崩……不知道能不能打崩我的灾厄黑刃，若是打不崩，我就能克制他。让他不敢和我近战，废掉最大优势。” 李景宗说：“还有一点，卫知流你没有说。” “哪一点？”严如玉看向李景宗：“不是都说了吗？宋澍江所有能力。” 孔珏说道：“那是他的个人能力，不是他的技战术能力。” “技战术能力？”严如玉问。 “这点，虎哥应该有所了解，毕竟老是被宋澍江秀操作。”孔珏说道：“你应该知道，大部分非秘术异能，都有一定的‘作用距离’，还有像苏晓的黑刃领域，也是有一定范围的能力。” “一旦脱离作用距离，异能就打不着对方了。” 苏晓微微点头。 之前和异变子嗣打时，他被异变子嗣用石化定身术石化，最后靠着木偶操纵身体拉开距离，才解除石化。 而秘术类异能作用对象是自己，没有“作用距离”这一说。 “宋澍江，夏禹，还有万法的明珠，他们能力都不一样，但有个共同特点。”孔珏说：“对距离的把控完美。” “尤其是宋澍江，他依靠寸劲改变自身速度，进行的轻巧走位十分恐怖，你不和他正面作战，根本感受不到那种难受，想一想，他总是能游离在你黑刃领域外半米的距离攻击你，你前进他就后退，你后退他就前进，不用天涯尺也能打得你十分难受。” 李景宗赞同点头：“确实。” “这种对距离的把控，就是一位修行者的‘技战术’，与修为无关，而是单纯的战术水平。”孔珏说道：“在我们太虚特战队，对于这类技战术有专门的评价体系。除了距离把控外，还有时机把握?心态调整，战场应变等因素。但无论是哪一个因素?宋澍江都可以说毫无破绽。” “只看这些技战术?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叶知道比得上宋澍江?那怕是夏禹都不行。” “比如说，不少本命咒的激发时间尤为短暂?除非是时间领域的修行者?不然很难抓准时机攻击?但一旦抓准时机攻击，只要干扰到了修行者的专注，那位修行者就无法完成异能，被‘打断施法’。” “而宋澍江可以办到?不靠任何时间领域的异能?靠他的感知秘术，反应秘术，辨识灵能波动的技术，还有寸劲的速度。” 苏晓陷入思考。 确实是很难对抗的对手啊。 他把自身各方面的能力都挖掘到了极限。 如果是领悟真实影法术之前?苏晓自认，面对宋澍江胜算不到两成?得看灾厄黑刃能不能和寸劲近战对碰，但有了真实影法术，那希望就大很多了。 王青山说道：“再给苏晓介绍下极限的其他人。然后我们一起想想要怎么打，集思广益。教练组和分析师团队为你们整理了他们的异能和各项数据，也提出了几个预备方案……” 几人迅速开始讨论着，苏晓更是干脆，直接用真实影法术制造永恒幻影，实地做兵棋推演。 讨论单挑怎么排兵布阵，怎么打，讨论团战要怎么打，先限制谁，先对付谁…… 虽然很多战术方案都显得很理想化，真实战场往往是多变的，但有了方案，打起来也有了底气，不用再去想。 就在这时，教练组有人进来，将一份消息传递给了苏晓他们。 是宋澍江的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宋澍江拜访了谢昊阳，向他提出挑战。 由于不是苏晓这种光明正大的挑战，而是隐秘挑战，没人看过过程，但有路人见到谢昊阳很快茫然失落的从战斗地点离开，显然是战败了。 “他在干嘛？”严如玉目瞪口呆：“他也和谢昊阳有仇？” 王青山神色凝重，说道：“他在积攒气势，不是超凡者的气势，而是心态上的气势。之前苏晓挑战谢昊阳，没有分出胜负，他就要过去把谢昊阳打一顿，证明自己比苏晓强，从心态上压制苏晓。” “这是阳谋，堂堂正正的阳谋。” 苏晓惊讶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王青山说：“这样，你面对他时可能产生畏惧，可能不能完全发挥所有实力，这能增加他的胜算。” 卫知流说：“不会吧……老宋不是这种人。他大概是……嗯，听到苏晓挑战谢昊阳的战斗，然后勾起了战斗欲望，单纯过去打一下。” 苏晓嘴角抽了抽，说道：“别管他，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 王青山点头赞同苏晓：“嗯，总之，我们也开始特训。苏晓，这段时间你多练练终极隐形这些异能，把它们冲到咒星六阶……俱乐部会为你提供资源。” “在比赛开始前，我要看到你把终极隐形和时间加速都升到咒星六阶，超能感应也尽量往上升。” “对抗极限的战术也要演练几遍，演练到熟练，这次，我们没有让孔珏远离战场的余裕了，必须全力以赴。” “虚空，必胜！” 几位成员也跟着郑重喊道：“必胜！” 会议结束，苏晓看向卫知流，问道：“你能不能搭搭桥牵牵线，我想认识认识黄河的白酒……” 苏晓很馋白酒的“盲目痴愚”！ 如果拉好关系，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他出来用，一定很不错。 卫知流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你刚刚才把别人最后一次进决赛的机会打没了，转过头想拉关系？ 。 第230章重临幻缘秘境 下午。 苏晓又来到了幻缘秘境。 他一整个上午都在和队友们练习配合和战术套路，刚吃过午饭，来不及休息就往幻缘秘境跑，要在这里修炼真实影法术。 苏晓先待在基地内部，拉出一道自己的投影，前往幻缘市内。 他要顺路杀一些影族邪物，补充一下水晶碎片。 这些影族邪物的水晶碎片对于修炼真实影法术也有帮助，他们往往也掌握好几个影界相关的能力，能高效率转换。 投影苏晓一路走出，走出了基地出口。 他突发奇想，施展真实影法术，给自己身周打上了浓郁厚重的阴影，让他看起来仿佛这里的本地人。 苏晓一边走着，一边用黑刃领域消灭着一些无形之子构成的小物品。 虽然这里的人类也是无形之子构成的，但苏晓觉得没必要杀他们，杀一些“物品”也是一样。 就这样边走边消灭无形之子，苏晓的水晶碎片越来越多。 他轻哼着歌，双手揣在兜里，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被人叫住了。 “请问，您知道附近的一家猫咖在哪儿吗？”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苏晓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女孩： 她留着白色的长发，头发上有粉红色的四叶草发卡，穿着白色的冬装，没遮住膝盖的白色格子短裙，白色的保暖裤袜，白色帆布鞋。 她有着白皙精致的脸庞，一身白色衣装，身周却是格外浓郁的黑暗阴影。 苏晓压抑自己内心的惊讶，转过头问：“猫咖？” 按理说，幻缘市内的“人类居民”是不会理会苏晓这样的外来者，除非苏晓主动找他们。 但今天竟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苏晓瞥了眼女孩头发上的发卡，问：“什么猫咖？” “猫咪咖啡厅，就，有很多猫的咖啡厅。”女孩比划了一只猫的形状。 苏晓稍微思考，很快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幻缘秘境资料。 幻缘秘境有三处地方疑似有王侯级邪物，一是幻缘大酒店，二是对应起源市巢湖秘境入口的“虺湖区域”，三是对应起源市虚空秘境入口的“工业园区的咖啡厅附近”。 “是工业园区那家吗？”苏晓问。 “工业园区……”白色女孩神情出现了些许茫然：“我不知道诶。” 苏晓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女孩回答：“以前也在那里玩，最近约了朋友，假期过来那边一起玩。” “你去过那里，怎么找不到位置？”苏晓问。 “嗯……”女孩又陷入了茫然和思考当中。 好像她之前并没有想过苏晓的问题。 女孩在思考，苏晓也在思考。 “正常人会被幻缘市里的居民忽视，即使堵住他们问话，反而会被当成奇怪的怪物……但是我这道投影，在他们眼里是正常的‘人’？” “有意思，难道说，所谓的无形之子，它们和我本质一样，都是一种真实幻影？只不过我的真实幻影被我自身操控，而无形之子有自己的意志？” 女孩思考了会儿后，选择了放弃思考：“不知道……您能帮我指路吗？” “用手机导航啊。”苏晓说。 “不行，最近信号很差，手机老是用不了。”女孩拿出了白色的手机，上面幽影胡乱流动，什么都看不清。 苏晓看着，暗暗想道：“精密的电子产品也是无形之子变化成的……而无形之子缺乏理智，很难复刻原版的电子产品……” “可是人体不也很复杂吗，却能变换成人……” 脑海里想着，苏晓嘴上却不慢，说道：“那我带你去吧。” 反正是投影，苏晓也不怕什么。 女孩听到这句话，高兴起来：“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苏晓走在前方，悄然激发超能感应。 他和女孩之间，竟然存在了某种神秘学联系！ 顺着神秘学联系，苏晓窥探着她的信息。 姓名，的学生，，正和朋友约好，赶往猫咖一起玩。 “简直见鬼了……”苏晓心中惊讶无法压抑。 他用超能感应感应到的信息，竟然有不少是扭曲的，完全读不出来的那种。 “这是反预言手段吗？不对，像陈紫微和袁铁的反预言，是直接读不出来信息，她这个更像……做的不真实。” 苏晓怀疑，无形之子构成的真实幻影，确实有神秘学联系，确实有自己的设定和性格，但这些都是虚假的，很容易看出来那种。 “咦。” 就在苏晓思考时，女孩突然发声。 “怎么了？”苏晓回过头，略微警惕。 他怀疑女孩发现了他的超能感应。 但女孩的反应很快打消了他的疑惑。 “你走错了。”女孩指了另一个方向：“猫咖不在这里，在另一边，这附近的道路我很熟悉。” 苏晓皱眉。 他带女孩前进的方向，确实是疑似王侯级邪物的位置，对应于起源市虚空秘境的地方。 可女孩指的方向，却是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这个方向……”苏晓看过去。 他有着很强的空间想象能力，立刻察觉到这个方向指的是那里。 苏晓先前曾经来过幻缘秘境，在里面某处修炼圣地修炼过，就是在那里把真实影法术快速冲到六阶的。 这是那处修炼圣地的方位。 苏晓没有表露出异常，说道：“好像是走错了，那我们继续往那边走吧？” “嗯。”女孩点了点头。 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苏晓是什么人贩子之类的，对苏晓很信任。 苏晓带着她，往那处修炼圣地走着。 一路上，女孩再也没有说苏晓走错路这种事，而是安静的跟在苏晓身后，像一道游离的影子。 苏晓在路上走着时，也没忘记悄悄使用黑刃领域，消灭那些小件的物品，把里面的无形之子变成水晶碎片吸收。 身后的女孩伸了个懒腰说：“今天路面都干净了好多诶。” “可能是清洁工比较勤奋吧。”苏晓随意回了一句。 女孩说：“天气这么冷也勤奋吗，真是奇怪，明明太阳这么大，却一点都不刺眼，也不温暖……” 太阳…… 苏晓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天空上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影子，仿佛影界的光景，那里来的太阳。 “诶，猫咖就在那里！”女孩指了一个方向。 苏晓看过去。 那是街道上一处偏僻的位置，确实立着一家猫咪咖啡厅。 一个人正推门走进去。 苏晓认识那个人。 他下意识问：“白流离，你怎么在这里？” 第231章上级王侯邪物 那人是苏晓读书时认识的室友，白流离！ 他加入了一个巨形企业，在幻缘秘境里工作。 听到苏晓的问话，男人转过身。 他身周是浓郁的影子，脸色迷茫茫然：“你是谁？” 苏晓没吭声。 他悄然激发了超能感应，顺着幻缘秘境内所有的神秘学联系，找着那属于白流离的联系。 只有一道联系，而且明确指向面前的人。 苏晓内心缓缓一沉。 “白流离，你认识他？”女孩走过来问。 “不认识，完全没印象。”白流离说：“你是谁？” 两道笼罩浓郁影子的人都盯着苏晓在看。 由于这是发生在猫咖门口的事，里面悠闲休息的人也放下了咖啡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扭到了苏晓这边，一只只仿佛有人性的猫咪窜上桌子，打量着苏晓。 即使苏晓经历过不少大阵仗，被这么多双怪异的眼睛盯着，处在如此诡异的情况，苏晓一样感到了一阵不安，头皮发麻。 苏晓盯着白流离灰暗的眼睛，缓缓呼气，问道：“你认识陈景和严如玉吗？” “你认识陈景？”身后的女孩惊讶问道。 “认识，怎么了？”白流离盯着苏晓看。 苏晓毫不回避对方的目光，问道：“严如玉呢，也认识吗？” 白流离皱眉道：“他们是我室友，到底什么事？” 苏晓吐了口气，问道：“那你还有一个室友，是谁？” “**波。”白流离说：“你问这干什么？” **波…… 苏晓记得这个人，他是自己的同专业同学。 苏晓按着额头，看向旁边的女孩：“他就是你的朋友？” 女孩迷茫道：“陈景带着他们和我们宿舍联谊过，怎么了？” 咖啡厅里，好像看到不是什么“女朋友带着朋友遇到了自己”这种喜闻乐见的桥段，看客们收回了目光，一张张麻木淡漠的脸继续品尝着咖啡，一张张手抚摸着极为灵性的猫咪。 苏晓想了想，说道：“我有事找你们确认。”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和严如玉他们？我没见过你。”白流离说。 “别问，跟我来，这里不适合谈事。”苏晓说。 猫咪咖啡厅的外玻璃上，一张海报贴着，上面宣传着“幻缘大酒店”的奇幻展会。 苏晓带着他们两人走过这里，来到了旁边安静僻静的小巷。 “喂，你想说什么？”白流离问。 苏晓说：“你最喜欢玩moba类型的手游，上课都在玩，人菜瘾大，作业总抄别人的，第一年期末考试，数分直接挂科……” “你业余爱好是表演魔术，经常表演那种小魔术骗小女生欢心……” “等一下！”白流离急忙叫住了苏晓，惊骇看着苏晓：“你，你偷偷跟踪我，变态吧？” 他挡在了身旁的女孩身边，看向苏晓的眼神是惊惧和恐怖。 苏晓盯着他，说道：“现在能占用你几分钟，让我问你一些问题吗？” “我倒有很多问题问你！”白流离说。 刷。 苏晓的灾厄黑刃一动，在箱子里一处垃圾桶划过，将变化成垃圾桶的无形之子消散掉。 苏晓手掌里漂浮着一道黑刃，他盯着白流离。 “好吧，你先问。”白流离立刻怂了：“这是什么，超能力吗？” 苏晓问道：“你认识一个叫‘苏晓’的人吗？” “不认识，他谁啊，听起来傻傻的。”白流离说。 “你认识叫‘岳胧’的人吗？”苏晓继续追问。 白流离想了想说：“岳胧？有印象，那个被七个女朋友还是五个女朋友堵门口那个时间管理大师？” 苏晓皱眉。 他暗暗想道：“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苏晓之前还以为，幻缘市无法复刻一品的修行者，所以白流离才不认识他。 因为一品异能具备某些独特的性质，不管是时间印记还是真实幻影都很难复刻。 但现在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白流离认识岳胧啊。 岳胧也是一品修行者。 一个猜想打破了，苏晓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白流离身后的女孩，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女孩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叫……” 她的嘴唇先展开了一下，却没有发声，随后又换了口型，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变得圣洁起来。 “我叫奈菲丝。” 女孩说着。 她身上的白色冬装换成了金色的纱裙，手中突然多出一柄权杖。 苏晓瞳孔紧缩。 但他已经顺着本能做出反应了。 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女孩的脸，脖子，身体，被一道道黑色的裂缝撕裂。 但她的身体还保持原状，手中权杖却以无法反应的速度点向苏晓。 蓬！ 苏晓出现在了这里，他穿着动力甲，动力甲上贴着的清心咒道符正以极快的速度猛烈燃烧着。 他的本体和投影交换了位置！ 黑刃领域立刻吞没了女孩全身。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礼貌。” 旁边的白流离不知何时变为了女孩的模样：“用本体交谈会更有诚意一点。” 刷！ 苏晓已经不见了。 他瞬移到了街道另一边。 一远离女孩的位置，苏晓身上道符的燃烧速度瞬间缓慢了许多。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想问你一些事。” 女孩淡漠的声音如影随形。 苏晓按向脖子上的玉佩。 “我没见过你，为什么？” 周围的建筑物骤然扭曲，一道路灯快速异变成了人的模样，构成了白色女孩的样子，她淡漠的声音在空空的街道响起。 但苏晓已然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苏晓瞬移来到了幻缘秘境基地门口。 苏晓来不及松缓一口气，动力甲全力开启，无影刺全力爆发，朝着基地里面冲刺。 “王侯级邪物袭击！”苏晓大喊着。 上级王侯邪物，奈菲丝！ 等苏晓冲进了门，周围环境却猛然一变。 他来到了一处广场上，面前是一处高大的酒店。 上面用金色的牌子写着： 幻缘大酒店。 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晓身旁，她轻轻说道：“这里是我的幻想，你逃不掉的。” 苏晓的内心一寸寸沉到了谷底。 幻术世界！ 他不知何时，已经被幻术世界欺瞒了感觉，传送错了位置！ 第232章对战奈菲丝 “我只想问你些问题。”奈菲丝轻轻问道。 她身上只缠绕着金色薄纱般的衣装，美好的**直接展露出来，再不是人类的衣服。 但苏晓却没时间欣赏这美色，他握拳扶住额头，好像在思考。 头顶三尺有神明！ 一下子，苏晓周围的世界出现了两个。 一个是他看到，听到的世界，他正站在幻缘大酒店下方，前方是神秘而美丽的奈菲丝。 一个是他用三尺神明感受到的世界。 他确实在幻缘大酒店前方，但是身周什么人都没有。 苏晓立刻明白：“我的外部灵觉，视觉，听觉被控制了！” 苏晓控制他人的感觉，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奈菲丝控制他，仅仅几句话时间苏晓便失去了三个感觉。 她说什么没有恶意，只想问问题，大概是在拖延时间！ 刷。 苏晓立刻施展瞬间跃迁，远离幻缘大酒店！ 他刚一远离，立刻施展超能感应！ 他要用超能感应的传话功能通报幻缘秘境的镇守！ 啪。 神秘学联系刚传出话，却发出异常的震荡，将苏晓传递的话语截断了。 苏晓“啧”了一声，动力甲扬起灵能光翼，掠地飞行！ 同时，苏晓靠着三尺神明监控自身状况，监察那些感官又被换掉。 他暗暗心惊。 木偶的感知能力可以无视幻术世界，这是他先前有所预料的，因为戴着荒原2头盔时，苏晓的木偶无法进入虚拟的世界。 所以，在发现自己被幻术世界误导后，苏晓立刻使用了三尺神明。 但没有想到，木偶竟然连王侯级邪物的幻术世界都可以无视。 苏晓只是进入绝境，随意尝试了下，没想到木偶的位格如此之高。 但木偶的能力显然也是有限的。 它无法察觉“隔离隐形术”！ 在苏晓遭到幻术世界攻击时，奈菲丝一定在苏晓身边，但木偶却没有看到奈菲丝的位置。 这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好处是，苏晓没有看到王侯级邪物，身上清心咒道符的燃烧速度回归正常。坏处是，苏晓不知道她的位置，不清楚她追没追来。 离开幻缘大酒店的范围后，奈菲丝对苏晓感觉的控制被破除，真实世界和木偶感知的世界一模一样。 苏晓一跃来到房顶上，借助动力甲的喷气和灵能光翼，在房屋间流转换位。 “咦。”奈菲丝的声音此时响起：“你还有一些手段。” 她出现在苏晓前方，金纱环绕人类的躯体，有种妖艳的魅力。 她同时出现在苏晓的外在感官和木偶感知中！ 蓬！ 苏晓的清心咒道符飞速燃烧。 神威不可视！神息不可闻！神言不可听！ 刷！ 苏晓再次交出瞬间跃迁，来到了高楼下方。 他观察清心咒道符的燃烧状况：“远没达到上级王侯邪物的程度……看起来，那白色女孩，果然只是奈菲丝的投影？” “即使击杀她一次，她也可以再使用投影术拉出自己来，除非找到本体，没有任何击杀她的机会。” 苏晓一边做着判断，一边展现了真实影法术。 他要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影！ 再这样被追下去，苏晓的瞬间跃迁次数很快用光，一旦瞬间跃迁次数用光，无法拉开和奈菲丝的距离，苏晓会陷入巨大劣势。 蓬！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刚刚成形，立刻化为一团团影子崩碎。 这是真实影法术驱散幻象的权柄！ 三尺神明清晰看到，后方天空上，突然出现的奈菲丝手持权杖，指向下方。 苏晓转身，灾厄黑刃凝成长矛，一道道轰了上去。 灾厄黑刃轻易将奈菲丝解离。 但这没有意义。 苏晓继续下坠，离地不远时灵能光翼一振，在街道上空滑翔。 “为什么你不肯好好听我说话呢？” 奈菲丝出现在苏晓前方一处路灯上，声音有些幽怨。 苏晓看着她的脸庞和白色头发上的四叶草发卡，脑海里无数爱意，怜惜自然生成。 她好像不再是她，而是苏晓接触过所有有好感的女孩子之和，那种超出寻常的一见钟情之感仿佛要压垮所有理智。 苏晓内心警钟轰鸣。 心灵手术！ 这是他未曾掌握的一品异能，只靠心智分裂摸过边。 直接改变他人心灵，记忆，情感，性格的强大异能，甚至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刷！ 苏晓又用一个瞬间跃迁，瞬移进旁边大楼内部。 他使用黑刃领域，溶解下方的砖石，往地面下走。 一只只变成地板和天花板的无形之子被苏晓干掉，苏晓一路往下坠落。 “呼。” 周围的世界苏醒了。 苏晓所在的大楼内，整栋大楼活了过来，化成了一道道影子。 这些影子重新组合，形成了一只只有庞大翅膀，如同蝙蝠一般的巨兽。 苏晓对它们出现有所预料，黑刃领域化成一把把刀刃，切割靠近的所有影兽。 “咦。” 令苏晓意外的，这些影兽好像不分敌我，它们有的还朝着奈菲丝冲去。 奈菲丝举起权杖，制造出了一片片火焰。 真实影法术也可以用来模拟一些攻杀异能，只是苏晓之前不用罢了，黑刃领域比模拟的攻杀异能强很多。 苏晓看向她，真实影法术的权能激发。 她面前朵朵火花瞬间熄灭，像失去了维持它们燃烧的氧气。 下一瞬间，奈菲丝被愤怒的影兽猛然扑上去，撕咬成了碎片。 苏晓内心疑惑，动作却不慢。 在这里，他的水晶碎片越打越多，内心一开始的恐惧也消失了不少，内心里倔强的情绪更是被激发了出来。 “王侯级邪物了不起？” “打啊，看谁打的赢谁！” 苏晓思绪一定，黑刃领域席卷周围。 死！ 一只只影兽被破灭，它们的力量化作思维碎片，填补进苏晓的思维海。 苏晓一转方向，压缩空气喷射。 他没有再往秘境入口方向前进，奈菲丝显然在那个方向堵截他，苏晓没办法越过去。 那就去其他地方！ 苏晓转身，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你真的认为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吗？” 身后，奈菲丝的声音传来： “而不是我的意志？” 第233章你怎么这么弱 苏晓没去听她的话，按照自己预定的想法行动着。 但内心深处，确实有一丝丝疑惑滋生。 “我现在的想法，真的不是她用心灵手术灌输给我的吗？”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我的判断不一定是对的，这里的影兽也在攻击奈菲丝，并不代表奈菲丝和这里的邪物是敌人，毕竟这些影兽没有思维……但那两位王侯级邪物不一定会和奈菲丝为敌，靠过去后，它们有可能和奈菲丝一起攻击我。” 无数杂念冒出，干扰着苏晓的思绪。 不知何时，苏晓动力甲上那道清心咒道符已然燃烧殆尽。 苏晓的思绪停留在身上三尺，如同神明般冷漠俯视着众多思维。 这些思绪是苏晓自身的想法，但它们中的部分被某种力量悄然放大，影响着苏晓。 “诶，你说，奈菲丝看起来像不像罗莎莉，身材都一样的好。” 苏晓听到自己在对自己说话。 “她的发卡很像林莜莜的，只是颜色不一样，好可爱诶。” “气质很像陈紫微，幻术世界的女性都是这样的气质吗？ “想把她狠狠压在身下蹂躏。” 众多思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彼此交谈着，交换着种种看法。 而在交换看法时，它们都面无表情，冷漠的盯着头顶俯瞰它们的神明：苏晓本人。 苏晓借着三尺神明，紧咬牙尖，勉强凝聚理智，试图摆脱心灵手术的影响。 刷。 他瞬间跃迁，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瞬移。 “不好！”苏晓内心大叫。 这不是他想做的行为。 他内心分割出了一个不受控的次要心智，这是那个次要心智做的！ “从一开始，你的思维里就已种下了我的魔种。” 奈菲丝的声音响起，她站在房屋楼顶，身上只穿着半透明的金色纱衣。 “你的想法都为我所操控，放弃抵抗吧，我要杀死你有很多种方式。” 似乎为了表示诚意，苏晓脑海里精神分裂的状态看似缓解了许多。 苏晓内心充满着对眼前女孩的爱意，她在苏晓眼里的身影渐渐变化。 好像她不是一个可憎的邪物，而是曾经失去的爱人。 苏晓内心中，无数想法冒出。 “是啊，恐怕一开始我的内心就被操控了，我一开始明明应该用真实幻影拉孔珏，再让孔珏使用时间倒退，但是我完全没想起来这点。” “她看起来没有恶意，先和她交涉一下吧。” 苏晓明显出现犹豫和动摇，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用幻象交流了，那样不是更有诚意？” 就在苏晓讲话的同时，外部灵觉，视觉，听觉一一被剥夺，使用三尺神明监察外面世界的苏晓能轻易察觉这点。 如果不看木偶的信息，苏晓此时已经身在幻缘大酒店的楼顶了，但看木偶的信息，苏晓就还知道，自己还在远处。 “那是因为……”奈菲丝说着，突然卡壳了，眉头微蹙，好像在思考因为什么。 苏晓突然沉入了影子里。 他使用真实影法术的影行术，抓准时机进入影界！ 在幻缘秘境，处处都是影子，任何地方都能使用“影行术”！ 苏晓快步走过盘旋向下的深渊台阶。 苏晓边走，边使用真实影法术。 分身术！ 分身苏晓刚一出现，苏晓立刻对他施展心智分裂。 反正分身也可能被奈菲丝的心灵手术影响，不如先分裂了再说。 就在这一刻，奈菲丝也落入到了盘旋台阶当中，对苏晓认真说： “那是我怕你逃掉，所以才把你本人叫过来。” “用微观世界也是怕我逃掉？”苏晓笑着。 他和分身同时动作。 分身往下坠入影界，本体向上，灾厄黑刃刺向奈菲丝。 是杀了也没用的投影又怎么样，你来多少道投影，我杀多少道！ 有多少杀多少！ 灾厄黑刃刺穿女孩的身体，给苏晓带来的感情震动相当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让他情不自禁流下了哀伤的眼泪。 心灵手术还在影响苏晓的心智状态。 但这没有影响苏晓太多，靠着三尺神明，他强行用理智压过感性，往上飞出影界通道。 下方通道中，又一个奈菲丝现出身形，手持权杖，蓬的消解掉苏晓的分身。 真实影法术消解幻象的能力，对于真实幻影有效，对于基于真实幻影的投影术和分身术也有效！ 苏晓最开始被交换位置时，交换过去的投影也被奈菲丝消解了，否则苏晓还能操纵投影去求救。 太难打，太难打了。 苏晓离开影界，咬着牙齿。 难打又怎么样？ “我又不是只会顺风仗！” 苏晓内心发狠，压过情绪里的躁动和眼角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仔细思考着每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地方。 “果然，还是得按照之前的想法，去找另一只王侯级邪物！” “这里的影族好像不分敌我也在攻击她，她没法操纵这些影族的存在……” “如果奈菲丝拦住我，我再往秘境入口方向拉扯！” “轮换使用瞬间跃迁，影行术，时间加速，闪电跳跃，这样充能时间是可以循环的，没有真空期，缺乏心力再击杀无形之子补充。” 苏晓闪念间想好战术，动力甲喷气，朝着幻缘市虺湖区域飞行。 他还激发了一次强植梦境！ 作为苏晓隐藏的底牌，他很久没有使用过强植梦境了，但现在显然不是藏招的时刻。 苏晓梦到了自己前进的场景。 他刚飞走没多远，奈菲丝又一次出现，拦在了苏晓面前。 “不要再跑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真的有事想对你说。” 苏晓立刻用三尺神明感到，他的视觉和外部灵觉已经被奈菲丝剥夺了。 “你真的不愿意听我说话吗？”奈菲丝幽幽叹气。 苏晓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使用时间加速，正要脱离此地。 就在那时，他突然看到了某个画面。 奈菲丝操控了苏晓的视觉，自然能改变视觉里的内容。 没等苏晓看清，他已经回到了现在的原点，进行第二次强植梦境的推演了。 这代表，上一次他失败了。 “这是奈菲丝隐藏的底牌？”苏晓内心震撼：“让我看到造成强大理智冲击的画面，直接把我震死？” 但苏晓没有放弃，在第二次强植梦境的推演里，寻找着获胜法门。 他换了个方向逃走，朝着秘境入口方向。 奈菲丝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苏晓原本已经在等她的理智冲击，决定提前用黑刃领域破坏自己大脑内部的视觉神经。 但奈菲丝的话令他震惊了： 她的话语和先前一次强植梦境的推演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弱……”她有些惊讶的问。 第223章苏晓的推理 “还好没有现实里让你看到，不然你就死了。”奈菲丝说：“你竟然不是超凡者？” 苏晓听了这话，默不吭声。 内心转动的极快。 奈菲丝知道超凡者这类的信息！ 苏晓想起，有两名超凡者曾经去过幻缘大酒店，那里是奈菲丝的大本营，祂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信息？ “你能看到强植梦境里推演的事？”苏晓问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却抓着此时短暂的时间，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事情。 这里是强植梦境，即使被奈菲丝偷袭打死也没什么问题，最多是重新再推演，反倒是苏晓可以思考的安全时间。 奈菲丝回答：“你说的强植梦境……那是世界的梦，当然能看见。” 苏晓没回应，继续思考着。 在陈紫微告诉苏晓的话里，奈菲丝彻底疯了，是月山兽害祂疯掉的，按理说，她不应该形成威胁才对，更不可能还放出如此理智的投影来追杀苏晓。 而且，这个投影的实力有点太弱了，感觉位格只比苏晓高一点，大致相当于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超凡者，超凡职阶能力和气势都没有的那种。 苏晓没和王侯级邪物交战过，但也看过不少王侯级邪物的资料。 下级王侯邪物也没这么拉吧？感觉又菜话又多……苏晓暗暗吐槽。 倒有点像……有点像艾塔记忆里，将自身的一小部分理智切割出来，放出去的“化身”！ 可是问题又来了，陈紫微说奈菲丝被月山兽害得彻底疯狂，那奈菲丝又如何恢复了理智，甚至还派出了化身的？ 奈菲丝露出微笑：“你不是可以交流吗？为什么一直逃跑。” 苏晓说：“你在和我交流时，一直在用微观世界控制我。” 奈菲丝托着下巴：“嗯，你确实有某种办法能发现我的操控，是这个世代的新技术吗？” 苏晓继续思考。 “要想找到奈菲丝的破绽，必须先从事物繁杂的表象中找到真实的内在，被掩盖的内在。那么首先第一个问题，奈菲丝是不是疯掉的，如果是疯掉的，月山兽是如何让祂彻底疯掉，祂又是如何恢复理智的呢？” 他的思维发散开来，借助超能感应加强思考能力，他联想到了红崖秘境里，那月亮上传闻的章鱼影子；联想起了一道道无形之子，它们好像活化的幽影物质，好像真实影法术得到了生命；他联想到了那些无形之子对奈菲丝的态度，它们好像也在攻击奈菲丝，根本不拿奈菲丝当秘境主人看待。 苏晓想起了艾塔的推测，暗想：“艾塔的推测中，沉眠在秘境的王侯级邪物需要在秘境里维持一定的文明，从而保存理智，等待下个世代的来临……” “艾塔还认为，只要让文明在很长时间内，保持在较低的水准，就能‘饿死’这些邪物……” 于是，第一个问题：“月山兽具体是如何让奈菲丝疯掉的？” 如果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能解释奈菲丝是如何脱离疯狂状态的，或者能想办法让她重回疯狂当中。 陈紫微给的解释是，奈菲丝在幻术世界上走的太远，见到了月山兽，所以疯了。但这样无法解释奈菲丝为何会恢复理智。 在苏晓思考的时候，奈菲丝说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吗？那换个问题好了。” “请问。”苏晓说着，大脑继续思考。 “王侯级邪物沉睡在秘境中，需要秘境里的眷族为祂祭祀，以保持最低限度的理智，所以，让奈菲丝疯掉，不一定要攻击奈菲丝本人，攻击里面的眷族一样可以，甚至更加简单……” “而幻缘秘境里的邪物族群，是这些无形之子，但它们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只凭借某种规则在行动，甚至连奈菲丝也会攻击。” “无形之子会攻击奈菲丝……因为它们已经不是奈菲丝的眷族了。” “这是导致奈菲丝彻底疯掉的原因吗？还是说，奈菲丝的疯狂，导致了无形之子的疯狂？” “先等等，退一下，奈菲丝的眷族，真的是这些无形之子？” “月山兽也是掌握幻术世界的邪物，祂的眷族是梦族，是诞生于自身幻术世界‘梦境’的邪物。那么推理来说，奈菲丝的眷族也应当是幻术世界里的邪物，而不是影族的无形之子。” 苏晓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个猜测。 这些无形之子，是活化的“真实幻影”！ 真实幻影里的幽影物质得到了生命，才成为了无形之子！ 苏晓想道：“赋予生命力，活化死物等等，往往是海族邪物的权柄，像青龙诀，源之水，天岩地心，幽体转换这些异能，都能从海族的王侯那里见到类似的权柄……” “月山兽能做到这一点吗？” “这是有可能的，月山兽阿丝赫达在梦族语里有四个意象，其中一个‘潮汐女皇’显然是海族的风格……” “而且，红崖秘境那只居住在‘月亮’上乌贼模样的大魔级邪物——王元毅镇守说过，祂可能是‘怪物之翅’厄尔尼诺——也隐隐暗示了这点……月山兽和海族之间，有脱不开的联系，甚至于，月山兽可能就是海族的邪物，只是掌握了幻术世界权柄，才诞生了梦族。” “也就是说……” 苏晓思绪灵感如潮水般涌出，却戛然而止，好像突然消失了。 奈菲丝问：“我想问你……” 他看向表情略微凝重的奈菲丝，露出了微笑打断道：“这也是心灵手术的能力？还能打断我的思绪？这么说，你能看到我在想什么？” “但你这个没用。”苏晓收敛笑容，说。 随即，密密麻麻的灾厄黑刃吞没了他自己。 苏晓自杀了。 强植梦境开始了第三次推演！ 苏晓继续逃窜，时间加速，瞬间跃迁，闪电跳跃接连使出，同时接续之前断掉的思绪，继续思考。 “也就是说，幻缘秘境里的真实幻影被月山兽活化，变成了一个个无形之子，这是奈菲丝陷入疯狂的原因，那一定也隐含着奈菲丝不再疯狂的原因。”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让她脱离了疯狂呢？” “幻缘秘境的邪物和外界不同，击杀后往往会化为道道影子，是没有战利品的……” “但我不一样，我杀死邪物后，仍然能得到水晶碎片，我可能彻底把这些无形之子杀死了，而其他人是杀不死它们的？” “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是我唤醒了奈菲丝？” 苏晓的思绪极其跳跃，但这是有理由的。 奈菲丝和他交战时，十分畏手畏脚，基本只在尝试困住苏晓，控制苏晓，没有试着击杀他。 幻术世界可不是只有微观世界这种控制异能和强植梦境超能感应这种辅助异能，怪影杀手也是极强悍的心灵攻杀异能。 “这些无形之子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真实幻影，这相当于是一种封印，让奈菲丝陷入了疯狂。正常人没有办法杀死它们，但我彻底击杀了一部分，让这种疯狂松动了一些？” “如果没有木偶，恐怕我也无法彻底击杀无形之子，留不下任何‘战利品’……” “但我击杀的那些无形之子，相对于整个幻缘秘境来说，无疑是极少数，封印松动，恢复理智的，也只是奈菲丝的很少一部分意志，所以……和我的猜测一致，这只奈菲丝只是祂的一具化身，类似艾塔做的事那样。” 一转念间，身后的奈菲丝已经追来。 这时，苏晓却没有着急，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转过身，看向奈菲丝，自信笑着说道：“我们要好好谈谈吗？” 第224章谈判 奈菲丝说：“你没有筹码。” “我有。你需要我来帮你解封。”苏晓说：“所以你一直想用微观世界来彻底支配我，而不是将我击杀。” “虺湖区域的王侯级海族邪物，实际上是你的敌人派来的，对吗？所以你一直阻拦我去那里。” “想在两个方向阻拦我，你真的觉得你能做到吗？你只有一个人，用分身或者拉真实幻象，我也可以用真实影法术打掉你的真实幻象。” “你再用投影术，我也可以直接用真实影法术消散你的投影，之前只是没想到罢了，这样你只能本体参战……可是，你的本体真的是‘本体’吗？难道不也是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化身？” “你的本体，应该还在幻缘大酒店里，我没说错吧？” 奈菲丝看着苏晓，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很聪明。即使在我见过的人类中，也是最聪明的一位。” “多谢夸奖。”苏晓说。 “但你弄错了一件事。”奈菲丝说：“我一开始是真的想问你一些问题，后来才发现，你竟然能彻底杀死那些‘深渊之泥’，让我的状态变好，早知道不过来问你了，让你多杀一些深渊之泥。” “什么问题？”苏晓意外。 “你认识白流离，我却没在梦中见过你。按照你当时的想法，你和白流离认识，和他是室友，和陈景他们也认识……”奈菲丝说：“这不奇怪吗？” 这段话的跳跃让苏晓懵了一下。 面前的敌人不是王侯级邪物吗？ 怎么说话却是人类的视角？ 他皱着眉，在思考。 奈菲丝说：“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懂我的意思，这就相当于……你突然见到了一个人，他宣称他和你的朋友认识熟悉，但你，还有你的朋友，都不记得他。” “你称呼他们为朋友？”苏晓问。 奈菲丝说：“你和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触及真实和虚幻交界的领域，手握塑造现实的权柄，难道没领悟出吗？” 苏晓暗想：“她的意思是……把真实幻影当成了活生生的人，而她在这些人当中，和他们自然也会产生联系？” 他问道：“真正的白流离去哪儿呢？还有，之前来幻缘大酒店的两位超凡者去哪儿呢？” “他们都在幻缘大酒店的展会里。体验一个个世界和一个个游戏。”奈菲丝说：“你要找的那个白流离，在一年前已经替换成了真实幻影，不过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真实幻影吧。” “至于那两位超凡者……他们的气势，我的真实幻影无法模拟。” 苏晓听着，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上大脑。 一年前，白流离就变成了真实幻影？ 奈菲丝接着说道：“如果没有他们，光凭你的努力，我还恢复不了理智，他们也很重要。” 苏晓问：“等一下，你说一年前的白流离落在了你手里，那他的幻影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奈菲丝点了点头，说：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我用心灵手术翻阅过他们的记忆，我很确信，那位白流离不认识你。” 苏晓内心被庞大的信息量和惊骇占满，一时间不知道面前的奈菲丝是否在骗他。 脊背上爬满的寒意让苏晓甚至没法理性思考。 这时间，苏晓想起了叶知道说过的话。 叶知道自称重生者，在他经历过的无数次重启间，他也没见过苏晓！ 可是，奈菲丝在强植梦境里骗他没有意义，强植梦境看似过了很久，于现实只是一瞬，在强植梦境里欺骗苏晓趁机偷袭的可能是不存在的。 苏晓看着奈菲丝，先压抑惊讶，说道：“这样吧，我们谈个交易，你先放我回去，我之后会继续帮你清理‘无形之子’，也就是你口中的深渊之泥，但作为代价，在你恢复理智后，你必须释放抓住的人，每释放一位，我多帮你清理敌人。” “之后我们再研究我的事情，可以吗？” 奈菲丝看着苏晓，歪头道：“你出去后，不会喊一批圣贤来打我？” 苏晓内心的想法被看穿，但用三尺神明控制表情不变，说道：“怎么会呢，我们也不是什么邪物都打，有的王侯级邪物，我们也在和他们合作。” 奈菲丝说：“很奇怪，在我读到的记忆中，完全不是这样，但你又没有撒谎的样子。” 苏晓说：“我们向来喜欢把敌人弄得少少的，朋友弄得多多的。只要你不与我们为敌，不去攻击我们的人，我们欢迎任何智慧生命体做朋友。” 奈菲丝说：“你也是走和我一样道路的人，难道不知道，我对祭祀和秩序的渴求没有那么浓烈？” 苏晓看着她，不知道她是骗人还是说真话。 袁铁的理论中，咒星异能修炼体系里突破圣贤，最重要的是模仿邪物，诞生一个秘境，所以袁铁认为幻术世界有这个潜质。 如果奈菲丝说的是真的，那袁铁的理论是正确的，至少是正确了一部分。 突破圣贤境界后，如果对祭祀和秩序没有浓烈渴望，即使本质化成了王侯级邪物，那也是成功的，安全的道路。 但奈菲丝说的一定是真话吗？苏晓却不觉得，她有意图撒谎。 先前的对拼中，苏晓已经展示出了能力，让奈菲丝无法用微观世界控制苏晓。 即使继续打下去，奈菲丝有机会用心灵手术控制苏晓，但苏晓也完全能在心灵沉沦前自杀，和奈菲丝鱼死网破。 这时，奈菲丝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击杀苏晓，使用怪影杀手或者理智冲击让苏晓永久疯狂，而那时，苏晓无法帮助奈菲丝清理无形之子，祂的目的无法达成。 第二个选择是欺骗苏晓，让苏晓自愿为她工作，同时还要稳住苏晓，不让苏晓去喊圣贤围杀她。 苏晓暗想道：“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我得先离开这里，到了外界再说。” 他表情缓和，说道：“那就好，这样你和我们没有必须争斗的理由，反倒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奈菲丝点了下头：“回到先前的话题，以理性推论，你能消灭深渊之泥的原因，和你一年前不存在于他们记忆中的原因，应该有同一个源头。” “如果不是你客观上在帮我，我都要怀疑你是祂制造的真实幻影化身了，用幻术世界影响全世界，用心灵手术增加一部分人的记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但想到你在帮我，现在也不是祂苏醒的时刻，这个嫌疑可以先排除。” 奈菲丝口中的“祂”，自然是有着“幻想少女”，“混乱掌者”，“潮汐女皇”，“狂乱之母”四个意象的，月山兽阿丝赫达！ 第225章司空朔 苏晓说：“这些以后再说吧。尊敬的奈菲丝，看在我将你释放出来的前提下，能否将我的同伴也释放一位？” “你真是一个注重现实的人。”奈菲丝说：“我刚刚还在追杀你，现在你找我要条件了。” “您作为强者，当然有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权力。”苏晓说：“但我也有合作与不合作的权力。” 奈菲丝盯着苏晓，笑容消失：“在我的世代，像你这样的人威胁我，会被当成祭品活祭。” “如果您活祭了我，谁来把您的封印解除呢？”苏晓说：“即使您现在恢复了一些理智，您能撑多久呢？我可是了解的，像您这样的王侯级邪物，过段时间就会陷入疯狂……” “你不怕我杀进物质界里，你们文明的世界中？”奈菲丝问。 苏晓摊手：“您可以试试，起源市已经快十年没有大的紧急事态了，您能复制那里的环境，能用心灵手术阅读我朋友的记忆，那您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杀到起源市去。” 奈菲丝问：“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啊，不然我为什么跟你聊天。”苏晓说：“不过等你真快要控制我，我就自杀，比起释放一个强大的邪物，死我一个又算什么？你也看过白流离的记忆，你觉得中夏的修行者真到绝境，不敢去死吗？” 奈菲丝说：“你抵抗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的力量很强，我还以为你至少是超凡者。” “是不是超凡者，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句话，放我离开，同时释放我们的人。”苏晓说：“既然在你眼里，白流离是你的朋友，那把他和其他人放出来，让他回到文明的世界里，也是应有之义？” 奈菲丝眉头微蹙：“我能答应放你离开已是足够仁慈了，不要得寸进尺。” “并不是你答应放我离开，而是你不得不放我离开。”苏晓毫不客气说：“离开强植梦境后，我们可以继续打，你想打多久打多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奈菲丝盯着苏晓：“我比你强。” 苏晓毫不客气直视回去：“你有求于我。要打，我奉陪，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是强，是有主动权，我也不怕你，咱们干就是了。要合作，可以，但必须公平合作，你抓住我的道友和朋友，本就不厚道，现在都不交出来，还想我帮你击杀无形之子，帮你解封？不可能。” 奈菲丝说：“如果我不出现，你还是会击杀那些深渊之泥……” “那是以前了，不是现在。”苏晓说：“现在我知道了。” 奈菲丝看着苏晓的眼睛，两人对视着。 片刻，奈菲丝收回了眼神，冷清道：“你们的文明有一句话，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得不到。” 苏晓说：“但你有求于我，作为合作的开头，不能展露些诚意吗？我可是已经展露诚意，帮你消灭了五六个妖鬼级邪物，一大堆眷族级邪物……” 奈菲丝盯着苏晓看，片刻后，她说道： “你消灭一个城区的深渊之泥，我释放三分之一的俘虏。我可以保证他们精神正常，身体健康，但我不会提前交给你。肃清三个城区，我释放所有人。” 苏晓还想说话，奈菲丝却消失了，只留下缭绕的余音： “我最多先还你一人，过会儿我会丢在你们基地门口，这算是你之前工作的报酬，你没有资本讨价还价。” 强植梦境时间到了，苏晓又开始了几次强植梦境推演。 每次推演都没有结果，不管苏晓往那边跑，都没碰到奈菲丝。 苏晓甚至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刚刚一见钟情的女生消失不见了。 但他知道，这是心灵手术的效果。 压抑着情绪，强植梦境刚结束，苏晓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抬手真实影法术召唤叶知道。 苏晓并不放心奈菲丝，谁知道她会不会表面达成协议，背地发起偷袭？ 之前不使用真实幻影，是因为真实幻影被对方克制，刚召唤出来，便会被遣散，完全在浪费真实影法术的力量。 叶知道刚出现，便看向苏晓：“原来如此。” “你不应该召唤我，如果祂在暗处，用幻术世界控制我，误导我的未来视，我一样无法为你预警。幻术世界是时间领域的克星。” 他没和苏晓交流，直接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是由于他用未来视看到了某个未来苏晓对他的解释和交流，所以他现在立刻明白了事情经过。 “也是。”苏晓说着，顺手把他消散了。 微观世界或许无法控制叶知道，但幻术世界可以，因为幻术世界的一品组件“强植梦境”本来就很像未来视，可以模仿未来视的效果。 苏晓提起心神，用三尺神明监视外部，监察心灵，一人往秘境入口处赶。 听到叶知道的话，他没敢召唤罗莎莉，担心召唤罗莎莉出来也被控制，然后罗莎莉带他传送到幻缘大酒店里面去……那就糟糕了。 一路提心吊胆，苏晓终于来到了秘境入口的基地处。 看到苏晓回来，几位修行者正要过去打招呼，苏晓却叫住了他们： “不要过来。” “我刚遭遇了王侯级邪物。” 这几位修行者先是震惊，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消息迅速上报，所有人都和苏晓保持了相当的安全距离，各种侦察类异能，防护类异能全都丢出。 还有一位修行者，远远给苏晓丢了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一张清心咒。 苏晓把清心咒贴在身上，对那位修行者表示感谢。 “司空将军来了！” 有人喊道。 一位身穿特制动力甲的修行者突然出现在基地大门前方。 他头发斑白，面庞却是张坚如磐石的青年脸庞，身体笔直得像一杆指向天际的长枪。 纯黑色的动力甲上，胸标是鲜红的国旗，肩章上有将军的军衔。 正是幻缘秘境的镇守，幻缘秘境战区的将军，司空朔。 司空朔刚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凝。 一具人类的躯体从苏晓旁边的影子丢出，远远看着，他还活着，但是呼吸极其微弱。 苏晓认出了那人，倒吸一口凉气。 中道大考古历史学院的副院长，考古系的系主任，工科院院士，沈庭教授！ 苏晓第一次来幻缘秘境，就是跟着沈庭教授，去某处遗迹考古！ 目睹到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周围许多修行者紧张举起武器。 “等等，别打。”苏晓说：“他是我从王侯级邪物那里救回的人类。” 周围的修行者看着苏晓。 他们茫然了一瞬间。 没听错吧，从王侯级邪物那里，救回的人？ 第226章圣贤的权能 听到苏晓说的话，司空朔反应最快。 一瞬间，淡淡的白色气势散发出来，以他为中心，覆盖了苏晓目所能及的所有区域。 自然也包括苏晓的位置。 气势中似乎蕴含某种别样的力量，苏晓心中的紧张，担忧，彷徨，危险感全都消失了，只余下放松的感觉。 这些气势像一层柔软的盔甲环绕着苏晓，抵御着可能的各种伤害。 苏晓自然认出这是什么。 “白色气势……超凡九阶的气势颜色。” “这么大范围……不是‘场’，而是‘势’……” 气势最高阶的应用技巧，“势”，能将自身的气势延伸给范围内所有战友，让他们也享受气势的庇护效果。 气势不灭，则众人不灭。 超凡者中，掌握“势”的人也十不存一，某种程度上说，这算是和一品咒星异能一样珍贵的战技，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它不会提高单挑战斗的能力，却能庇护一群位阶较低的弱者，让他们不至于被高阶异能秒杀，让修为稍弱的修行者也能发挥战力。 苏晓连忙开口：“祂可能用隔离隐形躲在附近！” “祂不在。”司空朔说：“祂走了。” 苏晓看着他，眼神里递出疑惑。 “我知道祂是谁，我克制祂的能力。”司空朔简短地说：“跟我来，你应该很多事想告诉我。” 苏晓立刻懂了。 奈菲丝应该是彻底疯狂的邪物，为什么苏晓会引动祂，甚至让祂放人…… 这些都是需要告诉的内容。 苏晓有些心虚。按理说，这算是苏晓释放了奈菲丝，不过还好没有造成伤亡，反而还救回了人。 他朝着沈庭教授走去，打算将对方搀扶起来一起过去，但下一刻司空朔来到了沈庭身边。 “好快的速度！”苏晓略微震惊。 他靠着木偶的感知能力，都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到来。 不是木偶不行，是苏晓不行，他还没有掌握正常的反应秘术，全靠木偶提升的那点反应速度，在圣贤级的速度面前，显然不够看。 司空朔把沈教授扶起，背在身上，对苏晓点了下头。 苏晓领会意思，跟着这位圣贤往里走。 很快，苏晓来到了基地内部一处工事内。 白色的气势没有消散，一路都包裹着苏晓。 这是必须的措施，既是对苏晓的保护，也是对邪物的防备。 司空朔带着苏晓来到了门口附近一处休息室般的房间，这个房间里一个人没有，只有桌子，椅子，饮水机和沙发。 门牌上写着“吸烟室”。 苏晓的眼神瞥过桌子上的烟灰缸，上面还熄着大半根香烟。 看起来这里本来有人，被一个命令喊走了，又不能在其他地方抽烟，只能把烟灭了。 司空朔没有寒暄，直接说道：“就在刚才，我们接到了紧急事态部传来的消息，他们指出，你可能在幻缘秘境里使用了一件珍贵的灵器，也许处在危险当中。” 苏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罗莎莉感到了他使用了玉佩，于是第一时间通知了紧急事态部，紧急事态部又通知了幻缘秘境战区。 不过，幻缘秘境灵磁环境复杂，搜救极难组织，司空朔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组织人力来救援苏晓。 能让苏晓遇到危险，一般的修行者根本救援不了。必须出动超凡者小队，在整个幻缘市内进行搜索。 而幻缘秘境一时间无法调集这么多人手，需要时间。 “这是在对我解释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我的原因？”苏晓想着。 司空朔把沈庭教授放到了沙发上，他按了按战术头盔侧面的耳麦：“小吴，通知下医疗队，过来做身体检查。” 司空朔说完，对苏晓说道：“坐，不着急，我们可以先检查状态，之后可以慢慢谈。” “嗯。”苏晓点头。 他这时才想起什么，开始检查起战术头盔的面罩。 “没有破损。”司空朔说。 苏晓松了口气。 王侯级邪物可能携带着极具杀伤力的病毒和细菌，虽然面对的是投影，但苏晓担心这些病菌投影也携带了。 虽说影族不以病菌见长，但万一呢？ 苏晓又看了下身周的气势，心中安心了些，即使动力甲上沾染了什么怪东西，也被气势裹住了，不会漏出去。 司空朔问：“所以，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苏晓松了口气后，对司空朔说：“司空将军，奈菲丝脱离了疯狂，能够投出一点意志，形成投影。” “脱离？”司空朔说：“看来你也知道奈菲丝陷入了永久疯狂，祂是如何解脱疯狂的？” 苏晓连忙大略的跟司空朔解释了下事情经过。 这时，全副武装医疗队走进来，打断了苏晓的叙述，他们开始对苏晓和沈庭做着检查。 他们首先对苏晓的动力甲和沈庭的衣服进行了简单的消毒，然后一个个测着。 瞳孔，体温，灵光，快速测血，唾液，脑域扫描…… 他们拿着一套便携器材，完成了相当繁复的检查。 “一切正常。”医疗队成员说。 苏晓松了口气。 “沈教授有一些虚弱，还处在昏迷中，不过只需要打点滴，不需要激发生命力……”医务人员彼此交流着。 “辛苦了。”司空朔对医务人员说：“先把沈教授带下去休息吧，我和苏晓在这里聊聊。” 医务人员离开后，苏晓继续跟司空朔讲起整个事的来龙去脉，没有什么保留。 苏晓说道：“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据奈菲丝说，来过幻缘秘境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变成了真实幻象……至少，沈教授当时我们是护送着出去了的，可在幻缘秘境里，又见到了一个沈教授。” “我对他使用过真实影法术‘消除幻象’的权柄，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司空朔听完，先对苏晓点了点头，坚硬的面庞里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苏晓道友，辛苦你了，和一位王侯级邪物激烈周旋，还能从祂那里抢出一个人质，很不容易了，但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司空朔接着解释：“奈菲丝对你用了心灵手术，我们得找心理分析师帮你治疗，但幻缘秘境里，最厉害的心理分析师都不一定有用，得联络下外面。” “在这期间，你先跟着我走吧。” 苏晓点头：“司空将军，我能理解。” 有的人受到了邪物的心灵攻击，表面检查没看出什么，但实际上内心埋藏着疯狂的炸弹。 在历史上，这是有惨痛教训的，以为没事的修行者离开了秘境，立刻发疯，杀害了不少无辜群众。 奈菲丝好歹也是王侯级邪物，那怕只是一道化身，祂的手段，医疗队的常规检测不一定能发现。 而苏晓跟着司空朔，即使真出了问题，司空朔也来得及镇压。 第227章心智魔种 苏晓跟着司空朔，感觉自己像一个勤务兵一样，来到了指挥部内。 一大堆人散在各处，处理着各种信息。 “司空将军，救援队已经解散。” “司空将军，要调低戒备等级吗？” 司空朔说：“不用。都戒备着点，注意清心咒道符。” “让所有回来的修行者小队接受隔离。”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明白。” 一群人沉着应对，哪怕出现王侯级邪物，这些人的脸上能看到紧张，却看不到慌张。 苏晓待在这里，感觉心态也跟着安定了不少。 “闲着也是闲着……”苏晓想着，思绪沉入了思维海里。 这次来幻缘秘境，他杀戮了大量的无形之子，这些无形之子的水晶碎片都留在里面。 无形之子不仅掌握着影行术，也掌握着变形类异能“超态变化”。 苏晓先前只有“血肉妆具”一个异能勉强算变形类异能，超态变化弥补了这方面的短板。 消化着一枚枚无形之子水晶碎片，苏晓思维海里，超态变化的咒星越发明亮，时而扭曲如泥团，时而蠕动如史莱姆…… 苏晓把超态变化提升到了咒星四阶。 作为六品咒星异能，这是超态变化的极限。 接着，苏晓把不少无形之子的水晶碎片喂给了真实影法术。 消耗水晶碎片提升异能时，用来提升水晶碎片里有的异能，效率最高，不然特别浪费。 真实影法术作为复合咒星异能，除了真实幻影这个核心能力外，还有许多涉及影界的能力可以提升，影行术也是其中之一。 正当苏晓修炼时，司空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看来没有人的成功是容易的，这种情况，你都还能做到闭目修炼。” 苏晓睁开眼睛，司空朔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布置，转过头在和他聊天。 “我得抓紧每分每秒。”苏晓说。 “心态不错。”司空朔微微点头：“能让祂的化身对你无可奈何，你的战斗力应该超越大部分超凡者了。” 苏晓看了眼指挥部内其他人，询问道：“说起来，祂到底是大魔级邪物还是王侯级邪物？” “有学者认为是上级王侯，有人认为是大魔级，我们也不清楚。”司空朔说：“倒是你，和祂亲自交过手，你怎么看？” “感觉上，不是上级王侯，就是下级大魔，不应该是下级王侯或者上级大魔。”苏晓说：“当然，我这是纯感觉。感觉祂不到下级大魔的程度。” 司空朔说道：“我也倾向认为是上级王侯?现在还不到大魔清醒的时刻。” “将军，心理专家来了。”一位指挥员转过头汇报。 他忍不住在苏晓身上多看了几眼。 苏晓最近在全国都有了知名度?很多人都看过他和黄河俱乐部的战斗。 “走吧。”司空朔起身。 …… 接待室内。 “怎么是你们？”苏晓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说的“心理专家”。 陈紫微和跟在陈紫微身后的罗莎莉。 “我刚好在中道大做报告。”陈紫微简短说：“听到这事就过来了。” “陈教授是中夏最优秀的心理分析师之一，你们认识？”司空朔问苏晓。 罗莎莉偷瞥了苏晓一眼?把关切之意藏在眼神里。 “算是认识吧……这次又麻烦你了。”苏晓说：“不过，你能解决奈菲丝的问题吗？祂哪怕是化身?位阶也应该比你高。” 陈紫微双手合十?微微歪头?闭目微笑道：“我解决不了，就让我老师来。” 莫名的，苏晓感觉这可爱的表情是在表达生气和不满。 “抱歉，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祂是王侯级邪物?可能你也有危险。”苏晓说。 “没事。”陈紫微说：“来躺下吧，我先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种下心智魔种。” “心智魔种？”罗莎莉问。 “心灵手术的下位异能，也可以说是心智分裂的上位异能。”陈紫微解释道：“一种非常隐蔽的心灵异能，能将蕴含自身‘记忆’和‘性格’的种子种在对方脑海?在较长时间的生根发芽后，将对方的记忆和性格变成自己。” 罗莎莉打了个冷颤：“……好可怕。” “还好。”陈紫微说：“心灵手术还有一个下位异能?叫身心交换，和名字一样，交换受害者和自己的心灵，让心灵换到另一具躯体里。” “或许你面前的苏晓已经不是苏晓了，而是奈菲丝。真正的苏晓现在陷入到了奈菲丝那疯狂的身体里，承受着无尽疯狂的折磨。” 罗莎莉退了一步，有些畏惧又有些担忧地看向苏晓。 苏晓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你就别吓唬她了。我很确认我就是苏晓本人。” 陈紫微摆出笑脸说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躺在沙发上，我用心灵手术检查你。” 苏晓躺在了沙发上，把战术头盔取下，若有所思说道：“奈菲丝也和我说过，祂对我种下过魔种……” “你看吧，也许你现在就是奈菲丝，只是陷入了苏晓的身体，被身体影响心灵，以为自己是苏晓。”陈紫微边说，边把手放在苏晓的额头上： “会有些粗暴，放轻松，只有一点点痛，很快就好了。” 苏晓脑子里疯狂吐槽，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但他还是听从专家的说法，让思绪放轻松。 痛！ 大脑一瞬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疼痛瞬间，苏晓脑海里，某个东西爆裂开了。 一瞬间，大量的记忆和意识传入苏晓脑海。 接待室内。 罗莎莉按在腰间，烧铁猛然现身！ 她盯着沙发上的苏晓，眼神不停变换。 苏晓的身躯好像变成了一团不断蠕动的橡皮泥，一会儿塑造出苏晓的样子，一会儿塑造出白发女孩的样子。 “没事的，别紧张。”陈紫微说：“苏晓掌握了一个变形类异能，这是那个异能的效果。” “他确实被种下了心智魔种，但发现很早，治疗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到陈紫微的话，罗莎莉松了口气。 一旁的司空朔则看了眼罗莎莉手中的名剑烧铁，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第228章奈菲丝的记忆 恍然间，无数记忆浮上苏晓的思绪中。 这和先前阅读艾塔记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阅读艾塔记忆时，苏晓虽然也有时身临其境，但终归是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的艾塔记忆，像看vr电影那样。 但这些记忆，却给苏晓一种是他亲自经历过，只是遗忘了的感觉。 那是一片荒芜的世界。 苏晓处于一片陌生的街道里面。周围都是一些尖尖顶，似乎是钢铁所铸的屋子，周围的照明光线全是一些不知道发光原理的灯所提供的。虽然天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苏晓抬头，只看到了黑暗，没看到太阳和星辰。 不知为何，苏晓以为，那里本来该有阳光的。 他站在十字路口，周围比较安静，组成这些路口的很多很多尖尖顶的钢铁屋子的窗户里面发出了微弱的欢呼声，屋子里也传来微弱的火光。 十字路口各个方向吹来冷风，苏晓打了个寒颤，觉得很冷。 苏晓来到一间民居附近，却看到民居的门被一层寒冰锁住了，门锁冻得严严实实，只有窗户里还流露着一丝火光。 苏晓伸出双手，和门发出粗暴的碰撞声。 没有任何效果，连寒冰的冰渣都没有掉下来。 除了屋子里散发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微微暖意与欢呼声之外，这座沉默，寂静又昏暗的街道上什么都没有。 屋子的窗户有着教堂窗户般的彩绘和花纹，但都失去了光泽，颜色也几乎不可分辨，像是经过了无比漫长的岁月。 这一瞬间，苏晓觉得自己像一个祭品，被摆在了神圣的祭坛上。 这附近有数不清的，类似这样的建筑，里面散发着温暖和欢呼，却都与苏晓无关。 似乎是本能一样，苏晓激发了超能感应。 整个世界空荡荡的，没有一道神秘学联系。 苏晓虽然没有明确的感觉，但是周围的一切感官刺激，那种声音，那些从屋子里面传来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一些了。 于是，苏晓自然而然的，如同本能一样，施展了另一个异能。 他的身形消失?他能看见世间万物，但世间万物却与他隔绝。 隔离隐形术。 三尺神明冷漠俯瞰着思维海?苏晓最后一点理性盘踞在木偶深处?看着沉浸入奈菲丝记忆里的自己。 “果然真的有心智魔种！”苏晓暗道：“还好发现的早，如果再过十天半个月?等心智魔种生根发芽……” 苏晓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他修炼《世界心》，对于心智魔种也有了解。 现在?陈紫微提前引爆了心智魔种?即使苏晓会短暂沉浸记忆中?之后也会慢慢复原，不会受到更恶劣的影响。 接待室内。 异像突生。 周围一切事物，似乎产生了巨大的距离，这距离还在以超光速膨胀?永远无法接近。 罗莎莉是剑修?她对于距离的掌握很到位，而现在，她却分不清和周围事物的距离了。 万物都变得朦胧而模糊，像为了拍照而模糊的背影?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这里，忍受着万古的孤寂。 没等罗莎莉细品这种感觉?异像就消失了，像它没出现过那样。 司空朔沉声问道：“一品异像？” “嗯。”陈紫微用真实影法术消解掉了异像，说道：“苏晓也算因祸得福，他之前掌握的终极隐形，在奈菲丝心智魔种爆炸时，升华成了隔离隐形术。” “看来他平日里已经积累了很多感悟，思维海里也有足够多的力量，抓住机会，厚积薄发。” “真实影法术，隔离隐形术……”司空朔说：“如果不是我看过他战斗，我都要以为他是你师弟了。他本命咒灾厄黑刃升华成噬魂之刃后，竟然能修炼成好多《世界心》的异能。” 陈紫微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告诉司空朔，苏晓还觉醒了强植梦境和微观世界。 此时。 苏晓一路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的距离，走到了建筑群的边缘。 建筑群之外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边较远处有两盏星点般的灯火。 苏晓朝着灯火走去，来到了两盏路灯下方。 面前是石子铺成的道路，和刚才的路面…… 苏晓想了想，刚才的路面是什么样的？ 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没去多想，这时他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着一个小物品。 那是一个有五片花瓣的花为主，两片叶子在侧面的头饰。头饰上面还有一缕白发。 苏晓拾起头饰，突然感觉不是那么难过了，好像内心里充满了什么东西。 突然，苏晓看到石板道路远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逃窜！ 那是一点看不清楚的白色。 苏晓仿佛感到了召唤和吸引一般，往那里冲过去。 除了他和那点白色以外，整个世界只剩平静和死寂，没有任何波澜的死寂，和这片被那个在逃逸的白色东西打扰的黑色天幕匹配的平静。 苏晓追着白色，来到了一处通道外。 这条通道地面是泥土，而墙壁和天花板是石壁，墙壁上装着很多火把，让这条通道显得十分明亮。 苏晓继续往前走，周围的石壁越来越平整，地面上的泥土也逐渐变成了坚实的地面。火把变成了油灯，挂在墙壁上，天花板上的油灯照亮了前路。 那之后又走了一段时间，墙壁已经是白色的灰墙了，而油灯也悄无声息地被一些设计新颖的发出有些耀眼光芒的玻璃泡代替。 再往前走，周围越来越舒服，墙壁变成了乳胶漆，然后变成了颜色柔和的壁纸。而落地灯和从墙缝中漏出的灯光取代了明显的灯。 三尺神明下，苏晓的理性思考着：“这是科技在‘进步’？” 远古时代，古代，近代，现代…… 最后，出现在苏晓周围的是坚实的金属墙壁，金属地面，和之前的建筑风格类似的，似乎不计成本的金属材料构成了这个通道的末端，而照明的来源已经难以找到，也许全部融入了墙缝之中，或者这墙壁就是照明的来源。 通道末端是一扇很厚重的金属门，这门上有若干道铁栅，虽然可以打开，但是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悄悄进入了苏晓内心，让苏晓有种被蛇爬满了全身的恐惧感。 苏晓还看到，金属门旁掉落着一张纸片。 他拾起纸片，上面用苏晓不认识却看得懂的文字写着： 黑暗在蔓延，大家都点上了灯。 躲在庇护所中，依偎在灯下畏惧着从黑暗中来临的妖怪。 虽然物资充足，但是毫无出去的希望，再多的物资也会用完的。 这里是最大的庇护所了。 人们慢慢变得疯狂和异常。 ……然后灯灭掉了，到处点满的灯毫无用处。 平日敬重的【涂黑】也不愿意…… 加入祂们…… 苏晓看着纸片上的文字，后面再也没有别的话语了。 闪念间，这纸片上被涂黑的区域突然变化。 那是一个苏晓既陌生又感到熟悉得词。 奈菲丝。 “那是我的名字？”苏晓脑海里突兀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第229章心湖与算子缝隙 苏晓按住了额头，后退了好几步。 他低着头，眼瞳时而混乱迷茫，时而清醒。 “不，我不是奈菲丝，我是苏晓。” 他自言自语着。 某种影响他的意志力量似乎退去了，让他恢复了清明。 就在这时，面前厚重的金属门骤然打开。 苏晓看过去。 那是一座宽阔漆黑的宫殿， 衣着透明金纱的白发女孩坐在黑铁铸就的巨大王座上，整个人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似感应到苏晓的视野，奈菲丝动了。 她站起身，手中权杖显现，直视走入宫殿，来到王座台阶下方的苏晓： “没想到你破解心智魔种这么快，也没想到你的思维海里还有这种怪东西。” “但我也在心智魔种里设了后手，就算你破掉心智魔种，我也可以直接干掉你，取代你的意识。” 苏晓头顶，一具没有面部细节的精密人偶不知何时已经浮现，一道道白色细线连在苏晓全身各处。 蓬！ 铁王座上，一团火焰燃烧起来，一把仿若胡乱烧铸的铁剑插在火焰当中。 那是名剑烧铁。 虽然不明白奈菲丝为何能变出烧铁的真实幻影，但苏晓却下意识明白，自己必须击杀面前的奈菲丝！ 要么苏晓杀死眼前的奈菲丝，要么奈菲丝消灭苏晓，取代苏晓的意志！ 几乎是依靠直觉，苏晓使用了刚掌握的隔离隐形术！ 他来到了阴影和现实的交界，在这里，现实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他也无法影响到现实中的一切。 光会穿过他，声音会穿过他，就连触摸都会穿过他。 周围的一切既有物质界的特征，也有影界的特征，层层叠叠的影子和真实物质几乎交缠在了一起。 “刚掌握的异能也想用在战斗中吗？” 奈菲丝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她也施展隔离隐形术，来到了这个微妙的境界！ “你话太多了。”苏晓回应。 灾厄黑刃凝成长枪，朝着她刺去。 奈菲丝脚步轻飘，手持权杖，闪开了苏晓的刺击。 反手，她举起权杖。 周围的阴影聚合，形成了一道人形。 白流离！ 白流离身穿黑色礼服，头戴魔术礼帽，戴着白色手套，手持黑色魔术棒。 “你想在我面前制造真实幻影？”苏晓说。 他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要驱散白流离的真实幻影。 但没有任何效果。 “怎么会失效！”苏晓震撼说道。 “你们这个世代的人，只会利用权柄，都不去探求权柄背后的机制吗？”奈菲丝嘴唇没有张开，声音却传了出来：“真实影法术驱散幻象，本质是把构成幻象的力量驱散到真实与虚幻的缝隙，这里就是缝隙，自然无法驱散幻象。” 苏晓闭上了嘴。 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原来如此，这个地方看来无法隐藏思绪，想到什么，声音就会显现，自然会说话。” 白流离对着苏晓举起魔术棒，一只只白鸽飞了出来，好似一发发导弹，朝着苏晓轰来。 苏晓随意挥洒，灾厄黑刃轻易挡下。 “没错，这里是心相平原的雏形，可以称为心湖，所有形成语言的思考都会倒映在心湖的水中。”奈菲丝回应道：“你领悟得这么快，很有悟性。” “心相平原是什么？”苏晓问。 他朝着奈菲丝瞬间跃迁，也在施展终极隐形，但终极隐形也没有效果，苏晓的身形完全没有消失。 “‘我’并没有把所有记忆都放入心智魔种，那样放不下，还会炸掉你的脑袋，甚至引来可怕的存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和你们眼中的秘境有关，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啊。”奈菲丝对苏晓举起权杖。 一团团火焰点亮，如同小太阳一般，飞向苏晓。 “物质攻击不行改用能量了吗？”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 严如玉出现在他面前，用身体帮苏晓挡下所有攻击。 由于适性熔炉的效果，他也仿佛变成了真正的熔炉，全身通红，鼻孔里喷着蒸汽。 “用同伴当掩体，真是卑鄙无耻的选择。”奈菲丝说。 “为什么在这里无法隐形？”苏晓问。 “因为隐形的本质，也是将接触的光，声波等散播到这处缝隙，由这处缝隙通过，所以不会产生反射，没法进行观测。而自身散发的红外光线等也是散播到这处缝隙中，你已经用隔离隐形来到了缝隙里面，一般的隐形当然无效。”奈菲丝回应： “领悟得很快嘛，这么快就懂得利用心湖的特性试探我的信息，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赢。” 苏晓说：“谢谢夸奖。” 奈菲丝再次使用真实影法术，由一道身影浮现。 她穿着白色衬衣，外套黑色制服，领口系着一个红色蝴蝶结，袖口上有两枚金色钉子，身周缠绕着比常人更浓郁的黑色暗影，马尾塑造成了猫耳的造型。 苏晓说：“这是在幻缘秘境报告里出现过的幻缘市本地居民？那个双马尾摩托车少女？” “我为什么会被取了这种奇怪代号？”少女冷眼看着苏晓，她摊开手掌，一枚黑色魔方般的正方形方块在扭曲和变动。 “真是热闹的场景。” 这时，苏晓身旁，叶知道也缓缓出现：“这里是算子缝隙啊，还是在心湖里的算子缝隙，好久没在这种特殊场地下战斗过了。” 在叶知道手中，图册翻开，一张符卡闪动。 “这里使用真实幻影的代价会小很多。”苏晓自言自语：“我到现在都没感到什么负担。甚至真实影法术召唤的人，战斗力都更接近真实……” 他继续朝着奈菲丝前进，时不时轰出灾厄黑刃，要刺杀奈菲丝。 奈菲丝一边轻巧躲闪，一边举起权杖。 周围影子汇聚，形成了如同大蛇一般的金色闪电，金色闪电在奈菲丝身周环绕。 “你知道算子缝隙？你是什么人？”奈菲丝问叶知道，声音略微震惊。 “往左。”叶知道说。 苏晓心领神会，一个左撤步。 轰！ 奈菲丝身周金色闪电骤然轰出，以苏晓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轰在了苏晓右方的位置。 叶知道笑着说：“借不重要的思考来掩盖重要的战术意图，挺老练的，没少在算子缝隙里和人打架吧？” 一旁，严如玉已经冲了出去，虚空行走瞬间近身双马尾少女。 砰！ 双马尾少女手中魔方盛开成一条条黑色锁链，勉强拉住了冲来的严如玉，但严如玉的虚空行走带来的空间破碎也重创了少女，让她身上遍布细小的创口，鲜血直流。 这时，叶知道也翻开了手中的符卡。 第230章心湖之战 符卡上，画着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的场景！ 白酒出现在叶知道身侧，二话没说，直接看向奈菲丝。 奈菲丝疯狂往后撤拉开距离，已经来到了宫殿的墙边。 她手中举起权杖，抽取周围的影子，制造大面积的攻杀异能。 “小心，别让奈菲丝掌控你心湖所有的幽影物质。”叶知道提醒：“那样你就输了。虽然我不知道原理，但心湖所有幽影物质被掌控，相当于你大脑的所有神经元细胞被她想要的形式重塑了，你的整个大脑会被祂操控。” 苏晓内心一凛，说道：“原来如此，月山兽掌握了幻缘秘境所有的阴影物质，活化成了无形之子，而秘境是另一种意义的心湖，相当于奈菲丝所有的脑细胞都有了自己的意识，这就是奈菲丝疯掉的原因。” 苏晓也运起真实影法术，和奈菲丝争夺幽影物质的操控权。 “联想能力很强。”奈菲丝说：“要不是操控幽影物质，必须先把你拉进心湖战场，你早就该‘死’了。” “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于我们的领域这么了解？”奈菲丝看向叶知道。 叶知道耸了耸肩：“没办法，杀过你几千万次了，或者几千万亿次，唉，我也记不清，虽然平时都想不起来，但见到你就知道你该怎么打了。” “印象里，你每次都是发疯的状态，被梦族当炮灰用，第一次打不疯的，挺有趣。” 旁边，严如玉终于发挥了自己身为道法联赛顶级天才的实力，一拳打爆双马尾少女，一脚踢翻自己室友，朝着奈菲丝冲去。 “别装逼了，干点人事儿吧知道哥。”苏晓没张嘴，声音传了出来：“我和祂抢夺幽影物质，你趁机杀祂啊。” 叶知道反驳道：“苏老板，我要没让白酒把祂的召唤物全给降智了，他们哪里会和严如玉硬拼？怎么叫我没干事？” 奈菲丝分出心神，又制造一道真实幻影。 王冠俱乐部的乐小心！ 她出现在场地上，脚下升起了一片积水路面。 岳胧也出现在场地中，天工开物使出，开始制造一架架无人机。 张硕等人也出现…… 苏晓也不甘示弱，罗莎莉，江舟，李景宗…… 他们一现身，便加入了搏杀的战场。 “原来如此?你能召唤的真实幻影全都是起源市里的修行者，还有幻缘市里的特殊人类个体。”苏晓说：“还不能召唤我亲近的那些?不然你早召唤罗莎莉李景宗那些了。” “嗯?位阶也和我差不多，没有形成压制?看来你的心智魔种比你的化身还弱很多……上级王侯邪物就这水准吗？” “扎心了。”叶知道说。 几道真实幻影互相交手，幽灵巨狼出现?一爪拍向严如玉?张硕则爆发近似屠龙刺的异能?来到了叶知道身旁。 李景宗开元力量爆发，许多天空符文猛烈轰出。 刷。 罗莎莉破开空间，没管奈菲丝召唤的召唤物，直接来到奈菲丝身边?剑气轰出。 砰！ 奈菲丝被打爆开?化作一团影子。 这一瞬间，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攫取了大量的幽影物质，那些幽影物质都随苏晓意志调动。 那一道道奈菲丝召唤的真实幻影快速破灭着。 “苏晓，既然你赢了?那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奈菲丝的声音响起：“你清理掉三个城区的深渊之泥，我放所有人质离开。” “我本来可以污染你的心湖?直接让你疯掉，但我没这么做，算饶了你一命，因为我不想杀了你。” 苏晓冷冷道：“别装了，你来污染试试？我在圣贤的保护下，有清心咒，你拿什么污染我？” 奈菲丝已经无法回话了。 苏晓掌控这里所有的幽影物质！ 大脑中，奈菲丝留下的各种影响也在消除破灭。 莫名的，苏晓对于“心灵手术”也多出了一丝丝感悟，虽然还不真切，还需要更多积累，但是感到了进步。 这几次战斗虽然凶险，失败就会被奈菲丝控制，甚至心智变成奈菲丝的，但苏晓得到的好处也是很大的。 终极隐形升华成了隔离隐形术不说，心灵手术的感悟也很珍贵。 苏晓一一消散着真实幻影。 叶知道祝福道：“打极限道馆时加油啊。” “还没问你。”苏晓看向他：“宋澍江有什么底牌，你和他战斗过，即使没真的逼出来，用未来视也该看见了吧？” 叶知道说：“这我不能告诉你吧，这不道德，你自己打。” 苏晓看了他一眼，说道：“那算了。谢谢你每次帮我，不过你的真实幻影为什么这么有理智？神智这么清晰？” “和未来视有关。”叶知道说：“但我记不起来了。别看着我，我总不可能记起每一件事，我重生了那么多次，那会撑爆我这个属于区区人类的大脑的。” “这样。”苏晓问：“那你的真实幻影感受的记忆会传递给本人吗？” “不会。”叶知道摇头：“和正常的真实幻影一样。” “隔离隐形术进入的空间叫算子缝隙，为什么是这个名字？”苏晓问：“要我说的话，幽影缝隙，影界缝隙或者虚实缝隙都好得多。” 算子缝隙里是影界和物质界重叠的样子，充满着实体化的幽影物质，却又是物质界的样子。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叶知道吐槽道：“我怎么知道，我都说了，我不可能记起每一件事。” “不过，你真想知道，等我把超凡心智练出来，你可以过来再问。” “好了，你下一个问题是‘心湖和心相平原是什么，和秘境有什么关系？’对吧，我也想不起来细节，但记得一些。” 苏晓认真听着。 “在我的印象里，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从超凡者进阶为圣贤——真正的圣贤，不是圣贤级战力——就涉及心湖到心相平原的衍变。但具体的技术细节我记不清楚了。” “其实其他修炼体系上，也可窥见一斑，比如宗派修炼体系，元婴期到化神期，是将‘元婴’化到周围环境里，心相平原也差不多，将心湖衍化为心相平原后，可以化到周围环境，形成投射到现实的，对自己有利的作战领域……甚至能固化在一处，形成秘境，这也是秘境的由来。” “这些事我都告诉中夏的圣贤了，他们其实对此已经有了看法，有人认为要主修心力，让心力先达到圣贤级，强行将心湖衍化为心相平原。有人认为要修炼一些特殊的咒星异能，比如幻术世界。还有人……也不是有人，就是张凡张司令，认为可以以力破法，只追求某种力量的极限，认为那样能另辟蹊径突破圣贤。” 苏晓看了眼算子空间中，宫殿正中的铁王座，上面影子般的火上插着名剑烧铁。 他问：“我的心湖是这种宫殿，这是对我有利得作战领域？” 叶知道解释着：“心湖只是心相平原的雏形。不一样。甚至很多人是没有具体心湖的，就像想象力或者梦境那样，被某些敌人拖入心湖里战斗时，会随意的变换成很奇怪的东西。” “你问我还不如问袁铁或者陈紫微，他们对这最有研究了。” 苏晓不依不饶：“心湖和思维海有什么关系？我想起来在哪里看过，思维海有个别称，也叫心湖。” 叶知道自己消散成了一道道影子，直接玩消失了。 苏晓沉思片刻。 他解除隔离隐形术，离开了所谓的“算子缝隙”，回到了宫殿当中。 进入宫殿的通道中，早已出现了一扇光门。 苏晓看了眼悬浮在自己头上，呈现真实模样的木偶，转过身，朝着光门走去。 苏晓隐没在了光门内，意识苏醒。 第231章细想的恐怖 苏晓悠悠转醒。 “瞳孔没有问题，治疗很成功。”陈紫微说。 旁边的罗莎莉和司空朔都松了口气。 苏晓眼神里先有些迷茫，随后恢复过来。 “又麻烦你了。”苏晓从沙发上坐起，叹气说道：“说起来，这种心理分析需要支付诊金吗？” “大家都是同一战线的道友，应该的。”陈紫微说：“你要真想补偿的话，等你道法联赛打完，可以来帝都的研究所一趟……” “咳。”司空朔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对苏晓说：“苏道友，有些事我要说一下。” “您请说。”苏晓道。 “你不要贸然答应祂的要求，祂挟持着人质，我们还摸不清祂的情况。”司空朔说道：“在我们讨论好怎么办之前，不要再去杀无形之子了。” “这我知道。”苏晓说。 这只王侯级邪物整的跟劫匪一样，带着人质要苏晓杀无形之子当赎金，苏晓又不是傻白甜，怎么可能直接答应祂的要求。 最好还是集结一批圣贤级战力，趁着祂疯狂状态不好，把祂干掉，那样最保险。 司空朔说：“之后你和紧急事态部那边对接下，我们会把离开幻缘秘境，在幻缘秘境里长期待过的人员名单交给他们，虽然他们那边可能也有备案，如果真的有人是真实幻影，还麻烦你去鉴别一下。比如沈教授和你的室友。” 苏晓点头。 司空朔说道：“没事了，既然陈教授治疗过了没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了，幻缘秘境这边可能会封闭一段时间，里面的修行者和近期离开的修行者也需要一一排查，防止奈菲丝留下了心智魔种……唉，又要麻烦袁铁了，陈教授也没办法做那么大范围的排查。” 苏晓听着，有些惆怅。 他隐隐开始明白，为什么袁铁这么忙了。 连扮演艾塔这么重要的事都要丢给他来办。 不过，中夏甚至整个世界，能和奈菲丝对抗，位阶接近的人，也只有袁铁一人了。 陈紫微都不够看。 还好，奈菲丝还没有完全脱离疯狂，只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祂分割出的化身，大致是超凡者的水准。 不过，奈菲丝化身危险也巨大，用心灵手术对苏晓种下的心智魔种?在心湖里战斗时也都有觉照六阶的战斗力。 在心湖里，作为心智魔种的她?战斗力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微观世界完全没法用不说，真实幻影也没有拉她那个世代的修行者。 即使那样?奈菲丝给苏晓的压力，也超过封王级天才了。 苏晓脑海里默默复盘那场战斗?从战斗中总结经验?汲取教训。 脑海里又诞生了许多新疑惑。 为什么心湖里会遵循现实的规则?甚至是苏晓所不知晓的规则？ 在那个宫殿里，苏晓头上的木偶是直接显形的，木偶和心湖里的宫殿有什么关联？ 纷乱错杂的疑惑扰乱了思绪。 苏晓三人来到检查出口，这里已经封闭了起来?一群想要出去的修行者被拦了下来?守卫正在和他们说明情况。 那些修行者虽然焦急，但只是在询问情况，对这种事有一些心理准备。 他们似乎得到了命令，对苏晓几人例行检查后?便打开了门，放苏晓他们上了列车。 “等一下?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隔离，他们却可以出去！” 一个修行者看到这种情况，突然指责道。 苏晓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转过了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修行者才看清楚，面罩下的人是苏晓，立刻支吾了起来，说道：“啊，是苏晓，那……” 旁边的陈紫微说：“他发现幻缘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醒来，并从祂手里救下了一人。而那位王侯级邪物对苏晓志在必得，所以苏晓必须先离开这里，他已经经过了全面的检查，没有什么问题残留，你们很快也会接受这种检查，请耐心一些。” “原来是这样……”那修行者眼神震惊，看向苏晓的眼神里，只剩下了钦佩和尊敬。 他道歉说道：“抱歉，是我不了事情情况。” 苏晓有些不安地说：“没关系……” 他看了眼陈紫微，陈紫微回以微笑。 等上了列车，苏晓刚想说话，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苏晓把罗莎莉转到了前面，抱了抱她的背，在她面罩上敲了两下。 “我是不是应该用幻术世界消失一下？” 旁边，陈紫微笑着问。 “不用！”罗莎莉轻推开了苏晓，低着头说：“没事，只是有点担心苏晓，还好没事。”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既然都是修行者，我是有做心理准备的。” 苏晓摸了摸罗莎莉的头盔，轻轻说：“谢啦。” 他接着对陈紫微说：“你怎么不说那王侯级邪物算是我唤醒的？” “疯掉的邪物和有理智的邪物都是邪物，没有什么大区别。”陈紫微说：“司空将军也想赶紧把你丢出去，你待在基地里，祂可以用超能感应感到，说不定还会试探性攻击一下，更危险。” “确实。”苏晓赞同。 “你还发现了沈教授，如果让一群真实幻影组成的修行者在外面走，那怕奈菲丝疯狂着，迟早也会出事。” 陈紫微问：“而且，我还想问你细节的问题呢，在你昏迷休息期间，司空将军告诉我的只有大概，能告诉我完整的经过吗？” 一旁的罗莎莉也说：“我也想知道，具体来龙去脉是什么？” 苏晓看了看空旷的列车，想起了之前和奈菲丝的交谈。 在奈菲丝眼里，苏晓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甚至可能是强大邪物制造的真实幻影。 如果单纯是奈菲丝的说法就罢了，邪物谁跟你讲诚信，经常骗人。 可偏偏，祂的说法和苏晓内心中某些猜测不谋而合，而且和江舟，叶知道的话语，甚至艾塔记忆里对苏晓的感觉都能对应上一些内容。 这就很恐怖了。 之前处在紧张状态下尚不觉得，现在苏晓更能感受那种恐惧。 “我”并不存在，“我”可能是邪物制造的真实幻影之类的存在…… 他想了想，还是不隐瞒这点好，至少陈紫微比他知道的信息和隐秘多，而且可以信任。 不过，苏晓不想把这告诉罗莎莉，他担心罗莎莉担忧他。 “罗莎莉，我想和陈紫微单独谈谈。”苏晓看向罗莎莉，直言开口道。 第232章陌生与疏离 罗莎莉听到苏晓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是什么隐秘的事吗？” “嗯。”苏晓说。 “好吧，那我去另一个车厢了……”罗莎莉说。 等目送罗莎莉离开，苏晓才看向陈紫微，说道：“事情经过是这样……” 列车到站，缓缓停下。 “就是这样。”苏晓说。 “原来如此，信息量很大……”陈紫微说。 她的情绪是一种很自然的平静，好像在很专注的思考着这些事。 苏晓和俱乐部那边联系了一下，简单讲了事情经过。 他本来晚上还要回去修炼，但现在得先去确认沈教授他们是否被替换成了真实幻影。 起源市的紧急事态部也联系了苏晓。 “下车啦，还没谈完吗？”罗莎莉的声音传入苏晓耳朵里。 她的控制力显然有进步，没有之前那么吵闹了。 “谈完了。”苏晓给罗莎莉发了一个消息。 他看了眼陈紫微，对方好像还没得出什么结论。 毕竟，从幻缘秘境坐车走秘境甬道出来，时间间隔并不长，也就够苏晓把事情经过补充完毕。 下了车，外面的幻缘秘境车站也快速完成了封锁，苏晓他们又接受了一遍检查，走出来后，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他穿着调查队的制式动力甲，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从那发际线就能看出，这人就是紧急事态部的成员。 看到苏晓下车，男人走上前，拿出了一份证件： “起源市调查大队大队长，钟言，这是我的通行码，你们可以扫这里确认。这是我的纸质身份证件。” 苏晓扫了眼，对他伸出了手：“苏晓。” 钟言说道：“直入正题吧，尖塔圣地集团秘境执行官‘白流离’和中道大考古系主任‘沈庭’是您提出为真实幻影的存在，我们先去他们那里探查。” “此外，有长期待在幻缘秘境经历，且不在秘境入口基地的人员总数为1021人。那些人之后再说。” 不愧是紧急事态部，调查效率真高……苏晓想着，说道：“好。” 白流离已经离开了幻缘秘境，来到了外界啊…… 苏晓想着，使用超能感应，搜寻白流离。 一片空白。 没有找到他。 苏晓内心一沉。 此时，他们已经坐上了无人驾驶智能汽车，在公路上飞驰。 尖塔圣地集团，起源市总部。 白流离穿着白色西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有些焦躁。 他把红酒放在了桌上，说道：“到底什么事，我还等着工作交接完毕，回去休息呢。” 一旁的调查员说道：“请您耐心一下，能再重复一下您进入幻缘秘境以后的经历吗？” “你搁这儿拷问犯人呢。”白流离抱怨了一句，说道：“都说过一次了，六月末毕业之前，我已经来到幻缘秘境实地实习过，在6月5号到7号，11号到13号，待了两次，之后我在6月29日入职，直接来到了幻缘秘境，作为尖塔圣地集团的执行官，负责幻缘秘境内修炼圣地的安保工作……” “整个七月，您都在幻缘秘境里吗？”调查员打断，询问道。 “整个七月都在，八月也在，当执行官的前两个月我得熟悉幻缘秘境的防务工作，所以没有离开，后面又赶上了红崖秘境那档子事，虽然幻缘秘境邪物没有暴动，但虺湖区域那边要防备，我又去了那边参与协防……” “之后，九月份我终于有机会回来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在9月20号我又进入了幻缘秘境……” “十月初假期时，我在里面加班，加完班后又回来了一次，10月9日我休息后又进入了幻缘秘境，一直待到昨天出来。” 调查员记录着问题，时不时打断白流离，询问每个日子的具体时间。 一旁。 苏晓和陈紫微使用隔离隐形术，走在真实与虚幻的缝隙中，旁听着整个对话。 外界的声音传到这里时，有严重的扭曲和失真，听起来相当别扭，很难听得清，苏晓不得不使用超能感应来听。 “他看起来像真实幻影吗？”苏晓问：“我觉得不太像。” 陈紫微认真思考着，没有说话。 这时，调查员又问道：“你认识苏晓吗？” “我当然认识。”白流离莫名其妙地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认识苏晓？” “他这么有名，红崖事件出来的天才，刚来道法联赛先揍金皇后打冰皇，我是虚空的铁粉，他们的比赛我必看，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晓呢？” 调查员的神情微凝。 他问道：“那你记不记得，苏晓是你的大学室友？” “哈？”白流离笑了一下。 他笑着笑着，笑容收敛起来，说道：“这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 “苏晓怎么可能是我室友？他要是我室友，那我还不得找他要一堆签名，再找他蹭个几十百来顿饭？” “我的三个室友是陈景，他在一场紧急事态里失踪了；严如玉，虚空的替补；还有**波……” 他看着调查员严肃的表情，自己也怀疑起来，说道：“怎么了？难道苏晓真是我室友，我中了什么认知污染？” “没什么了。”调查员说：“我这边没问题了。” 旁边，算子缝隙中，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现实世界拉出自己的投影。 调查员的这句话，是一个信号，提示苏晓可以试着消散幻影。 苏晓的投影出现在房间中，直接使用真实影法术，要驱散白流离。 片刻后。 “苏晓！”白流离看向苏晓的投影，眼眸里露出不知是惊讶还是什么的表情。 苏晓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尽的陌生和疏离。 “我被约谈，和他有关？”他皱眉问。 苏晓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旁边，调查员说：“我们收集了中道大所有相关的资料和数据，包括各类监控视频，确认你应该是苏晓的室友。” “光是各类监控中，清晰可确认的录像里，查到你们一起去小卖部购物61次，一起吃饭208次……” 听到调查员的话，白流离的嘴巴一点点张大，塞得进一个苹果。 第233章无法区分 旁侧，苏晓投影说道：“我之前还给你发过信息，问你要不要来吃饭，你当时没回我。” “你说那条信息吗？我都不知道那是谁，以为是以前换了头像和名字的朋友……”白流离陷入了茫然的状态。 算子缝隙里，苏晓问陈紫微：“你试试？” “你不行，我也不行。”陈紫微摇头。 “是不是制造他的真实幻象位阶太高，我的位阶不够，没法驱散？”苏晓提出了一个猜测。 陈紫微点头：“有可能，很多异能间的相互作用都存在位阶压制。” “你说的‘很多异能’中不会不包括真实影法术吧……”苏晓瞥了她一眼：“你能解除袁前辈的真实幻象吗？” “你会这样尝试吗？”陈紫微瞥回去。 “我认为研究人员应当有充分的好奇心和敢于尝试的行动力。”苏晓说。 “明显不礼貌吧。”陈紫微说。 “好像也是……”苏晓思考着。 陈紫微认真说：“能解除是能解除，但是比较费劲，解除的时间里，足够老师再拉出好几个新的真实幻象了。” “……”苏晓忍住了吐槽的**，说道：“这么说来，只要奈菲丝本体的幻术世界权柄超过了九阶，就也可能无法解除了。奈菲丝可能是大魔级邪物，而不是我们之前想的王侯级邪物。” “有道理。”陈紫微点头。 “但还是不能确定。”苏晓说：“也许白流离是真人，他只是被奈菲丝用心灵手术篡改了记忆，因为他就不是真实幻象，所以我无法解除他……你有办法解除心灵手术篡改记忆的效果吗？” 陈紫微轻轻摇头：“如果已经落到奈菲丝手上，处于没有反抗的无助状态，被祂篡改记忆，是没有办法解除的。也不能说没有办法复原，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可以把心灵理解成一坨橡皮泥，一开始是胡乱的圆球，被捏成圆柱或别的形状后，想要‘复原’，只能捏回去，而不能拿着魔法棒，对圆柱说‘解除’，让它变回圆球。” “简单来说，也是用心灵手术篡改他的记忆，添加一部分你想添加的，也就是他遗忘的那部分。这个操作和删改记忆没本质区别。” “这很困难吧……”苏晓迟疑说：“谁知道他有那些记忆被遗忘了。” “嗯，所以要用到高阶的超能感应，读取那些存留在外界的信息和记忆。还要用高阶的心灵手术，阅读提取他的各项记忆，确认那里存在不和谐和对应不了的地方。”陈紫微说：“全人类中，只有老师有能力办到这种事。” “但同样有问题，如果存留在整个世界里的‘信息’也被篡改了，包括他人对于白流离的记忆被修改了，参考那些信息去篡改记忆，只会把白流离正确的记忆，改成错误。” 苏晓听着这个可能，有些沉默。 如果是全世界的人都被改了记忆，苏晓是突兀出现的，而白流离却因为某种原因躲过一劫，那相对于突兀出现的，有苏晓存在的记忆来说，没有苏晓存在的记忆才“正确”。 陈紫微静静说：“人的大脑有860亿个神经元，神经元之间的连接超过10的15次方，这些连接的强度会不断变化，断开，重连。只以人类而论，心灵手术对记忆和个性的删改，反应到物质层面，是对这些神经元的删改。” “由于量子不可克隆定理，即使这样修改回去，那也不是本人，而是另一个人。就像心智魔种，分身术，拟像术，第二元神……这些复制出来的‘另一个人’，最多让外人分不出来罢了，实际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差别，虽然这种差别可以忽略，毕竟人的大脑自己也会每时每刻改变，讨论物理意义的话，每个人下一刻都不是自己了。” 苏晓听着陈紫微的话，莫名联想到了艾塔的故事。 陈紫微说起自己专业上的事，就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点名批评一下心智魔种，身体也会反过来影响心灵，比如你要是被奈菲丝的心智魔种侵占，奈菲丝的心灵也会反过来受到‘成年人类男性’身体的影响，除了记忆和最初的自我认知是奈菲丝以外，其他的可能都会变，甚至可能选择站在人类那边来对抗原本的自己。” “嗯，听你之前的描述，这样的可能性相当大，奈菲丝为了防止心智魔种被击破后，里面留存的记忆成为你的战利品。只在里面留下了很少的记忆和意识，只有那点程度，即使生根发芽，或者你在心湖战败，不一定抵御得了你身体的反向影响。” “但是祂有心灵手术在，其实也不怕这种影响……” “咳”听着陈紫微越说越发散，苏晓忍不住打断道：“先不展开讨论，我们先确定沈庭教授的情况。” “我从奈菲丝那里骗来的沈庭教授，真实幻影解除不了，那么只需要检查外界的沈庭教授是否能驱散……至少能排除一个疑点。” 在外界，苏晓的投影已经消散。 陈紫微说：“抱歉，说起感兴趣的话题，有点停不下来。” 苏晓笑道：“没事，我也是这样，我还挺喜欢这类话题的，让我对心灵手术的了解更深了。我们先走吧。” 只能先把白流离丢在这里了，苏晓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尖塔圣地集团，起源市总部，接待大厅中。 调查大队大队长钟言正和尖塔圣地集团在起源市的执行总裁，一位年逾40的超凡者亲切交谈。 “真是辛苦你们调查队了，大白天跑来我们这里，幻缘秘境近期开放不了吗？” “暂时还在排除险情。” “虚空秘境和巢湖秘境没问题吧？需要我们的员工从那里撤出吗？” “还没发现问题，有问题会统一通知你们和其他企业。” 罗莎莉混在调查队的便衣修行者当中，偷偷看着那边。 叮咚。 电梯门打开，先前的年轻调查员从中走出。 钟言眼角余光瞥到他们，说道：“调查已经结束，我们先离开了。” 无人驾驶智能汽车上。 苏晓离开隔离隐形术，出现在罗莎莉的座位旁。 他对着前方坐着的钟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把他逮捕下来，关去什么地方。” “我们是调查大队，又不是巡察大队，也不是正发生的紧急事态，没资格逮捕修行者。”钟言说：“不是真实幻象？” “嗯，可能是真人。”苏晓说：“见到了沈教授也许能确认。” 钟言说：“辛苦你了，马上要打道法联赛的决赛，还跟着我们跑。” “没事。”苏晓按了按额头：“也是为了我自己。” 调查队很快到达了中夏道法大学。 沈教授的办公室中。 苏晓投影显现，使用真实影法术，试图消除幻象。 沈庭教授和钟言大队长对坐着，没有任何改变。 苏晓本能般的“啧”了一声。 不管是幻缘秘境的沈庭，还是现实中的沈庭，苏晓都没办法消除幻象。 他甚至无法区分这两人，谁是真，谁是假。 第234章草木皆兵 沈庭道：“发生什么事了？” 钟言说道：“您是工程院院士，灵能理论等级8级，根据紧急事态保密规则，您可以得知此事的详细经过。”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记得苏晓吗，在苏晓成名之前。” 沈庭陷入思索，说道： “确实有听说过灵能理论专业又有一位普通人天才，姓苏，孩子们都叫他苏神，但这并不罕见，每年都会有好几位这样的天才。” “原本灵能理论专业只给修行者开放，里面很多内容凡人很难学，学了也很危险。” “据说这是竺五行前辈的安排，他认为，即使没觉醒本命咒，只要掌握好技巧和分寸，也能像他那样，学习神秘知识和灵能理论……现在看来，竺老的深思熟虑颇有远见。” 钟言点了点头，身旁的苏晓投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他们像没看到苏晓的投影那样，继续交谈着。 钟言说：“还想问您第二个问题。” “您之前去幻缘秘境，调查的那个古遗迹是？” 沈庭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他幽幽叹息，说道：“我就猜到你们的到来和那里有关。” “不方便说吗？”钟言问。 “小钟啊，你是调查队的人，在你们面前，我哪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沈庭叹气说：“只是……” 他双手支在办公桌上，捂住了脸，情绪似乎突然处于崩溃边缘。 “沈教授？”钟言起身。 “没事，只是，我一直以来都存了些侥幸心理，心想着各种检查都没发现问题，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沈庭的脸缓缓抬起，他对钟言说： “我可能是邪物。” 有风从窗外吹来，吹皱了几张纸。 “能说说细节吗？”钟言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您为什么这么想？” 沈庭突然站起身来。 这让钟言全身绷紧，仿佛要蹦起来扑倒猎物的猎豹。 旁边坐着的苏晓投影也紧张起来，生怕沈庭突然发难。 “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取一份资料。” 他转过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份蓝色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堆厚厚的纸张。 苏晓靠了过去观察，发现上面有打印下来的a4纸，有报纸，甚至有古籍。 “那处遗迹是淮南古战场。”沈庭说：“七年前，我和那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淮南山古战场。”钟言托着下巴：“指的是淝水之战的遗址吗？” “不愧能在调查大队当大队长，年纪轻轻，历史知识掌握的都这么好。”沈庭点头。 “起源市的工作相对轻松，我只是来混资历的罢了，当不起这种赞誉。”钟言说：“淝水之战是少数以少胜多的战例，东晋以十分之一的兵力击败了前秦的军队，本已和平的中原地区，自那以后又陷入了四分五裂。” “草木皆兵的典故也来源于那场战斗。前秦的君主苻坚登上城楼，一眼望去，满山遍野都是敌人的雄兵，实际上那里只有像人的草木。” 沈庭说：“典故是这样，但我调查过那个时期的树木和植物，还有那里的地理位置与观察视角，这是其中一份资料，我很确信……不可能把那些草木看成人。根据当时时节和世界气候的分析，更大的概率是，那是一座荒山，最多有些枯草枯木。” “若是心生恐惧，看什么都会引发联想吧？”钟言说：“不过，沈教授您为何要去研究这个问题？” 苏晓投影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身旁，看着摊开的文件。 两人对他的出现似乎都没有意识，还在正常交谈。 “最早的灵感……是一场梦。”沈庭说。 “我连续做了好几日的梦，在梦中，我看见我登临高楼，远方的山丘上，满满立着一道道黑色人影，它们都在看着我。” “我陷入了惶恐当中，仔细看去，却发现那里没有人，只有遍地的草木。这直接让我联想到了草木皆兵这个成语。” “呵呵，我知道你会怀疑到梦族，我也是，我直接向你的上一任队长打了报告，检查也没检查出问题，也尝试过使用清心咒入睡，但也一样做梦。” “我咨询了袁铁前辈，他告诉我，我这可能是接触到的隐秘知识太多，潜意识里发现了什么，想让我去探查，并非源自邪物的影响。” “我申请了这个课题，前往淮南山调查。” “当我开始调查时，说来奇怪，我再也没做那个梦了。” “又经过了几年的实地考察，我一闲下去就带人过去，还有很多资料收集和分析，我确认了很多信息。” “最先确认的是梦境情况，梦中的我见到的邪物应该是影族邪物，它的样子和我在另一份资料里见到的一种叫‘无形之子’的影族邪物很像。” 正偷看资料的苏晓抬了抬头。 “如果把梦到的场景当做真实，当时的情况便很容易理解，‘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只只无形之子，随后，那些影族邪物全部变成了荒草和树木。” “那段时间，我不停使用自我催眠，反复回忆那场梦境，终于，我发现了一个细节。” “这些黑色人影出现时，山丘的形状和高度与消失后不同，显得稍矮一些。” “稍作推理，我认为山丘变化的那些，也是无形之子所做的，于是，我画下了山丘变化前的画面……” 沈庭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地形画，画的并不清楚，只有高低不平的线条组成的轮廓。 他接着又拿出了一张照片。 把照片和地形画合在了一起。 钟言说：“完全一样，严丝合缝。” “之后，我们出发，朝着那片区域行进，调查。”沈庭说。 他很快拿出了一份地图：“我们的调查计划很谨慎，准备也很充足，甚至还带了一位超凡者……” “随着实地考察和挖掘，我们发现了一些古代的兵器，终于认定，那确实一个古战场遗址。” “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战斗，从兵器折断和腐朽的情况来看，我们认定，这并非纯粹凡人的战斗，里面有修行者参与，很多兵器甚至有人为折断的痕迹。” “就在我们进行调查时，本地的一个宗门‘茅仙洞’的洞主找上了我们。” 第235章茅仙古洞 “茅仙洞？”钟言问。 沈庭说道：“传说古时有名叫茅盈、茅固、茅衷的三兄弟，云游至此，见一奇特山洞，便在洞内修行，后来得道成仙，被称为司命真君、定录真君、保生真君。后来，有人在那里建立宗派，供奉三位真君。也就是茅山洞传承。” 钟言说：“真君……在宗派修炼体系里，是对化神期修士的敬称，得了道，掌握了权柄，才有资格称为真君。” “对的，后来有人把真君改为超凡职阶，那是后话了。”沈庭说。 旁边暗中窥视的苏晓不由皱眉。 在古代，一次性出现三位化神期修行者，还是同一家的三兄弟，这太不寻常了。 甚至可以说不科学！ 相当于现在一户家庭里，三个子女同时觉醒一品咒星异能一样离谱。 沈庭继续说道：“我问茅仙洞洞主茅纯理，来找我干什么，茅纯理说，他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寻找真的茅仙洞。” “我当时很诧异，因为我记得，茅仙洞是在他们宗门后山大殿下方，那里还算个旅游景点，时常有人过去瞻仰。” “洞主茅纯理告诉我，那座旅游景点山洞是后人仿祖师手笔仿造的，根据他的研究，真正的茅仙洞在我考察的这片区域，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我和茅纯理交谈甚欢，很快成了朋友，茅纯理告诉我，在他之前，茅仙洞数代修行者，一直以来都想找到真正的茅仙洞，在里面效仿祖师故事，成就真君仙位。但他不同，他从祖师的笔记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说，三茅真君成道后，对茅仙洞似有不同寻常的忌惮，并不认为那是修炼圣地，反而认为那是邪异之地。他们匆匆将茅仙洞封印后，便消失不见了。” “茅纯理将三茅真君最后留下的那些笔记交给我翻译，上面除了刻着古汉字，还有一些他不认得的文字?我连忙回到中道大翻译这些文字……” 沈庭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草稿纸，草稿纸表头上写着“中夏道法大学”?正文这是很随意的涂写乱画。 但在苏晓看来?这些文字却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惊恐和不安： 它们曾在?它们现在，它们将在。 它们环绕着起源?聆听着人们心声?于魔窟中模仿我们。 我们无法分清它们和我们?我们或者也是它们。 我于是感到极大的恐惧，惊恐于此身之虚妄，哀叹于心神之虚渺。叹息，与无边无际的宇宙来说?我们的心神和身体是多么渺小啊。 太阴星君又一次托梦于我?这次该下决心了。 “太阴星君？”钟言看着草稿纸上的内容，问：“月神？” “对。”沈庭说：“在宗派修炼体系的神话里，祂的全称是‘上清月府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皇君’。也就是的月神。” 钟言说：“那么，原稿的那些不认得的文字……？” “对。”沈庭说：“那是梦族语的变种?很多字迹有些残缺和变化，但可以想到它们的源头一定是梦族语。” “这段笔记的意思是?三位真君发现了‘它们’的存在，这群存在可以观察人类，甚至了解人类心中所想，在它们居住的魔窟内模仿人类的方式生活。接着，三位真君说他们无法分辨它们和真人‘我们’的差别，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也是‘它们’。” “这时，他们感到了极大的恐惧，觉得相比起世界来说，人类是多么虚无缥缈，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叫‘太阴星君’的隐秘存在又一次托梦给了他们，他们觉得这次该下决心了。” “顺便一提，太阴星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了三茅真君的笔记里，他们也没记录下来托梦的内容，我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下了什么决心，又去做什么了。” 钟言问：“然后呢？” “我把译文交给了茅纯理。”沈庭说：“他劝我不要去找我梦中存在的地方，但我当时没听进去，反而借助笔记，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最后，我挖掘到了茅仙洞，准备进入其中探查。” “当天，我睡醒起来，打足精神，带着考察队往下深入。” “我们挖出来的茅仙洞，越往深处越小，深邃不能见底，里面阴风习习，似从深渊传来。” “在茅仙洞内部，我们也见到淝水之战的武器，这些武器和我们在外面挖掘的一致……” 沈庭出示了文件夹里的一张张照片。 这些照片看起来是有人用高功率手电筒在山洞内探照，然后有人拍下的。 苏晓看着照片，突然看到，某张照片上，一把散落在洞**的断折武器旁，遗落着一袋巧克力的包装纸。 “这是什么？”钟言也看到了这张照片。 沈庭推了推眼镜。 他说道：“这是考察队一位实习队员随身带的零食。” 苏晓心想，这考察队怎么还随地乱丢垃圾，太不讲究了吧。 就在他这样思考时，沈庭说道：“他在队伍最后面，根本没有机会来到前方丢弃垃圾。” 这句话说完，苏晓感到身上爬来阵阵寒意。 他再次想起了幻缘秘境的那次探索！ 他们在遗迹入口处，见到了探索者的营地，自己人携带的设备。 沈庭说：“后来，我们也在他身上，找到一模一样的包装袋，没有开过的那种。” “当时，大家都感到很恐惧，在带队超凡者‘吴先’老师的提议下，我们选择撤退，原路返回。” “可等我们原路返回后，吴先突然说有问题，他反过身，用异能攻击山洞，让山洞倒塌，我们当时慌了，有一位觉照境修行者想要阻止，在山洞外攻击吴先……结果，吴先老师身上没有爆发出超凡者的‘气势’……” “山洞倒塌，吴先老师被压在里面，生死不知，我们的调查也难以进行下去，除非挖开一整座山般的山石和泥土……最近，我才想到，幻缘秘境既然会模仿现实的情况，会不会也模仿了这处遗迹的状况？” 第236章调查结束 “后面我去幻缘秘境调查，最近的一次，叫上了虚空俱乐部的修行者，但还是没什么收获，我们在进入洞口前，几位灵觉极其敏锐的天才建议我们回去，其中就有你之前问的苏晓。一切经过就是如此。” 钟言听着，点了点头，问道：“沈教授，您为什么之前说，您可能是邪物？” “这是直觉和推理共同作用的结果。”沈庭说：“疑惑点，在于吴先老师身上。” “他是一个超凡者，在最后击毁洞穴时，有人阻拦他，他却没有爆发出气势，这是一个显著的疑点。” “气势是人类的特权，是文明的力量，真正的邪物永远没办法伪装出气势。” “所以。”钟言说：“您认为，吴先先生被邪物替换了？为了不暴露，所以毁掉了山洞，掩埋了自己。” “替换吴先先生的邪物，有可能是三茅真君笔记里提过的‘它们’。” 沈庭点头。 “那为何认为您可能也被替换了？”钟言问：“后续也做了检查，但是没发现问题对吧？” “首先是那丢在地上的包装纸袋。”沈庭说：“我当时认为，兴许是‘真正的’我们走进去时，队伍最后方的实习生丢下的。后来，被邪物替换后的我们走进去时，才能看到那包装纸袋。” 钟言说：“理性而论，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是很强的证据。” “还有一个重要的疑点。”沈庭说：“我们探查茅仙洞的时间，定为早上九点，而等我们进去又出来时，已是下午一点，过去了四个小时。” “但队伍里所有人的体感，都绝没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 “我们怀疑，真正的我们是在九点进入遗迹探查后，在里面行走时被替换了，这中间存在了一个时间差，所以才会出现体感时间和实际时间的不同。但这都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任何检查也分辨不出来。” 钟言说：“原来如此。” “打扰您的研究工作了，您的这些文件有复印件吗，我可以带走吗？” “请便。”沈庭说：“你们能调查出什么，也是好事。” 学院楼楼下。 苏晓和陈紫微离开算子缝隙，来到现实当中。 钟言刚好走出来，问道：“怎么样？真实影法术能驱散他吗？” “驱散不了。”苏晓说：“幻缘秘境里那个也不行。” “这样啊……”钟言陷入思考：“调查暂时结束，看来还得等袁前辈到了，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辛苦你了，苏先生，之后您想起什么也请联系调查队。”钟言说：“我们有什么结果，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苏晓不好意思地说：“是你们辛苦了才对。那我可以走了？” “祝您在道法联赛决赛上取得冠军。”钟言说。 等他们离开，混在便衣调查员中的罗莎莉冒了出来?被苏晓按了按头：“你周一没课的吗？” 罗莎莉说：“上午有，下午没有。再说了?你都出事?我哪有什么心思上课。” 苏晓侧身，看向正要用隔离隐形术玩消失的陈紫微?说道：“陈教授辛苦过来一次，吃顿饭再走吧？” 中道大?一家椰子鸡锅店里。 所谓的椰子鸡?是将鸡块?椰汁和椰肉一起同煮，加上各类配菜的美食，既有椰子的香味，也有鸡肉的鲜味。 椰子鸡锅正咕噜咕噜冒着泡?热腾腾的香气驱散了入冬的寒冷?苏晓和罗莎莉坐在一排，陈紫微坐在对面，惹来旁边的学生纷纷侧目。 还有人小声议论，以为自己的声音不会被苏晓听到。 “快看?那是苏晓诶。” “哇，快打决赛了?喊两个漂亮女孩一起吃饭，有点厉害。” “这有自信啊，虚空俱乐部的岳胧，人又帅实力又强。” “岳胧都比不过他，岳胧都只敢分开约妹子。” 苏晓不知道陈紫微听不听得见，反正罗莎莉是有超凡感知能力的，她肯定听见了。 桌子下，苏晓的脚被狠狠踩了一下，让他有点后悔，不该吃饭前把动力甲放到学校的保养店里保养维护。 “紫微姐您特意过来帮忙，真是太感谢了。”罗莎莉微笑着，举起桌上一杯凉茶，当成酒一样敬给陈紫微：“苏晓他不怎么懂社交，怎么能在这里请您啊，都跟食堂没什么区别了。” 苏晓毫不客气，控制着脚反踩回去，但是被罗莎莉抓住“杀意”，闪躲开了。 两人在桌子底下互相踩着脚，都控制着没发出声音。 陈紫微似乎没注意到这种幼稚行为，微笑着说道：“其实在食堂吃也挺好，都一样。” 很快，服务员端来了些配菜，有白嫩嫩的豆腐，平菇，竹节虾等。 “服务员，麻烦拿一份醋碟过来。”苏晓控制腿脚闪躲罗莎莉的踩击，表面却不动声色说道：“她吃什么都喜欢蘸醋。” “好的。”服务员显然没反应过来苏晓的言外之意，但罗莎莉被气笑了，偷偷捏着苏晓的大腿。 他们面前的陈紫微闭上了眼睛，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热气腾腾的一锅椰子鸡没有在三人围攻下支撑多久，连同配菜和椰子一起被吃完了。 清香的鸡肉里面渗着椰汁的甜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却没有太多油腻的感觉，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搭配着蘑菇，豆腐，青菜和小小的竹节虾，简单的美味让人流连忘返。 椰子肉选的是老椰子，香味很散发，但是略有些硬，不太适合直接吃，都被几人抢完了。 陈紫微笑着说：“哇，真好吃，好久没吃这……这样好吃的椰子鸡了。” 罗莎莉赞同道：“他知道这附近那里好吃。每个地方都不错，就是太清淡了些。” “挺好的，我也不喜欢辛辣和重口味的食物。”陈紫微点头：“那么，谢谢款待啦，比赛加油。” 和陈紫微分别后，苏晓也被罗莎莉拉着回家，说是要给苏晓补上玉佩，避免苏晓遇到危险。 罗莎莉看到旁边没人，小声问道：“说起来，你之前被心智魔种入侵时，面貌短暂变成过女孩的样子，紫微姐说你掌握了变形异能，那你是不是可以整个身体也变成女孩子？” “我可以变成触手怪。”苏晓看着她：“想试试吗？” 罗莎莉挥舞着拳头，轻拍了下苏晓：“坏！” 。 第237章特殊的时间 苏晓坐在床上，罗莎莉躺在苏晓怀里，闭着眼睛，手里握着一枚西平玉佩。 苏晓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女孩的发丝，看着女孩的睡颜，目光温柔喜悦。 “越来越喜欢撒娇了，说什么要我抱着心力恢复才快点，真是……”苏晓想着。 就在这时，神秘学联系里突然传来一道消息。 “嗯？”苏晓激发超能感应。 随后，他施展投影术，将一道自己的投影拉出。 投影施展隔离隐形术，走入影界当中。 苏晓在影界中移步，周遭的景色也在随之流动，他来到了某处固定的“站牌”下。 一个男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袁前辈，您这么快就来了？”苏晓快步走过去。 等在那里的人正是袁铁。 “远远看了你一下，看你和女朋友在一起，还怕打扰了你。”袁铁说。 苏晓说：“没事没事，幻缘秘境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过去看。”袁铁说。 “您看了我吗？我是真实幻影吗？”苏晓问。 袁铁笑了，说道：“你本人并不是真实幻影，而是真实的人。” 听到他的话语，苏晓总算松了口气。 袁铁又补了一句：“至少我分辨不出。你提的那几个人，我也都去看了，都看不出是幻影。” “包括沈院士？”苏晓问。 袁铁说道：“沈庭当时回来就找过我，那时我就没有看出问题，这次去检查，还是没有看出问题。” 苏晓问：“幻缘秘境里的沈院士呢？” “还没去秘境，一起去吧。”袁铁说。 “好，您稍等，我跟她说一声……”苏晓说。 苏晓没法跨秘境用投影术。 袁铁说：“不用，你直接用分身术。” “真实影法术不是我的本命咒……”苏晓说。 不是本命咒，持续时间不够。 “没事。”袁铁说：“我可以帮你维系分身。” 还有这种操作吗……苏晓想着，说道：“那真是麻烦您了。” 投影迅速消散。 苏晓的分身很快降临。 “走吧。”袁铁说。 “嗯。”苏晓跟着袁铁，在影界中快速移动。 “这些路牌，到底是谁设置的，还挺方便。”苏晓边走边说。 “我设置的。”袁铁说：“以前也在中道大待过一段时间。” 苏晓瞪大眼睛：“好厉害……幻缘秘境入口那边也有路牌吗？” “没有，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路牌，也可以精准出入影界了。”袁铁说：“等你结合出了幻术世界，我再教你这个技巧，很好学。” 苏晓暗暗惊讶，跟着袁铁往外走。 来到了中道大之外，苏晓看到了一些居住在影界的影族邪物。 它们大多是眷族级邪物，都不需要袁铁出手，苏晓的分身直接用灾厄黑刃把它们都消灭了。 很快。 “到了。”袁铁说。 周围的建筑根本看不清楚位置，袁铁却说到了。 苏晓也没问，直接使用影行术，离开了影界。 出现在面前的，确实是幻缘秘境的列车站，能看见守在这里的警方和修行者，其中有几个是苏晓见过的调查队队员。 此时，调查大队会议室内。 钟言坐在会议桌首位，看着下方。 他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无数文件在眼前浮现又消散。 “已经完成所有红色嫌疑人的调查。”一位调查员说。 “嗯。”钟言点头。 “钟队，发现什么了吗？”一位调查员说：“我是一片迷茫，每个人都和正常人一样，除了去过幻缘秘境。” “没什么作用这种调查，还是得等袁前辈抵达……”有调查员道：“袁前辈什么时候抵达？” 钟言说：“袁前辈的行踪是绝对机密，我们也没有资格知道。不过，虽不是圣贤，我们也有能做的事。” “就是一个个人去问话嘛……”调查员无奈道。 “脑子。”钟言敲了敲太阳穴：“我们有脑子，要懂得思考，分析问题。不能只依赖高修为的圣贤。” “这些去过幻缘秘境的人中，有很多是中道大的成员，其中不少人接触过苏晓，但是对苏晓毫无印象，而另一部分人有印象。” “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差别，正是这种差别，导致了一些人记得苏晓，一些人对苏晓完全没印象。” “什么差别？”一位调查员问。 钟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正是我们要思考的地方。” “唔……”那调查员立刻低下头，在无数份报告中，寻找着那细微的差别。 他才看了十几份报告，开始感觉头昏脑涨，根本搞不清楚钟言所说的差别是什么。 “找到了。”钟言说：“时间。” “时间？”一位调查员问。 “原本应该认识苏晓，却对苏晓毫无印象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在今年7月1日到7月4日这段时间里，他们都待在幻缘秘境里……嗯，这个时间段应该还能缩小。” “我这里有个例外，7月3日时，他就出了幻缘秘境……” “我这里也有一个，7月1日晚上才进幻缘秘境的。” 几位看着报告的调查员说。 经过各自确认，时间范围缩小到了7月2日，再也无法缩小了。 所有本应该认识苏晓，却对苏晓没有印象的人，共同点是，他们在7月2日还待在幻缘秘境。 “7月2日，是什么特殊的时间吗？”有人问。 有人问出这句话时，就有很多人开始借助鸿钧网络，搜索起来。 “找到了。”钟言说：“今年7月2日，双乐重镇发生了梦族邪教徒主导的紧急事态‘双乐北站事件’。” “梦族！沈教授翻译的三茅真君笔记里，也涉及了‘月神’，‘托梦’等要素！” “苏晓好像就是双乐人吧？”一位调查员说：“他会不会参与了这个事件？” 钟言说：“立刻调取资料。” “权限不够，需要向双乐紧急事态部或帝都总部申请。”调查员道：“好像涉及机密。” “立刻申请，两边一起申请。”钟言说：“还有，派一队调查队，去茅仙洞调查。” 会议室里的调查员们纷纷忙碌起来。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没想到这么快，就抓住了目前局面的一个破局点。 第238章都是真的 幻缘秘境中。 苏晓和袁铁行走在算子空间中，气氛有些沉寂。 他们刚刚检查过了奈菲丝交出来，尚在昏迷中的另一位沈教授。 “也是真的，是真人，不是真实幻影。”袁铁吐了口气，说。 苏晓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但得知这个结果，还是有些震撼。 “奈菲丝的真实幻影，连您也辨识不出来吗？” 袁铁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月山兽亲自制造的真实幻影，我还可能分辨不出，无法驱散，奈菲丝……不行。” “咒星九阶的一品异能，单从位阶上来说，和王侯级邪物掌握的权柄是没有差异的。”袁铁说：“即使奈菲丝是大魔级邪物，也不大可能压制我这么多。” “那该怎么办？”苏晓问：“两位沈教授……” “等沈教授醒了，再让调查队问问吧。”袁铁说。 “也只好如此。”苏晓点头。 “嗯，跟我走，去抓奈菲丝的化身。”袁铁说。 “抓奈菲丝的化身？”苏晓说：“不考虑那些人质的情况了吗？” “苏晓。”袁铁说：“你和王侯级邪物斗争经验比较缺乏，你要明白，王侯级邪物都很傲慢，但反能用力量和权柄解决的事，它们是坚决不会退让。若有一点给你退让的地方，那一定是它迫不得已，不得不退让的地方。” 苏晓听了这句话，心神一震。 是啊，奈菲丝一直试图控制苏晓，让苏晓为祂办事，只有最后什么手段都失败了，完全无法控制苏晓时，才开始和苏晓谈交易。 如果不是这点，苏晓还不一定打得过奈菲丝。奈菲丝只用控制苏晓的视觉，然后给苏晓播放很恐怖，有理智冲击的画面，足以将苏晓“杀死”。 在强植梦境中，奈菲丝就是这样尝试过，祂高看了苏晓的位阶，以为苏晓只会被震慑而不会被杀死，想试试能否先震慑苏晓，再控制，但因为苏晓太弱了，所以失败了。 苏晓问：“您的意思是，沈庭是祂不得不让给我的？” 在路上，苏晓已经把他和奈菲丝周旋的过程都告诉袁铁了。 袁铁说道：“是。祂恐怕有办法用心灵手术这类的办法，得到了我们很多消息，对我们的行动逻辑判断很准确。” “你想想，如果祂怎么也不愿意先交出一个人质，我们还会去和祂谈判吗？肯定集结一群圣贤，把祂干掉了。而祂交出了一个人，在我们眼里，祂就有可能交出第二个，第三个人。那样便存在谈判的基础。” 苏晓点头：“好像是这样。” “我当时也没想到，祂真的会交出人质来，我只是想着，对祂提出要求，让祂把思维转移到要求上，表现的我和祂可以交易，从而忽略杀死我的可能。原来是这样，祂的计算好深远啊……” “呵。”袁铁轻笑道：“掌握心灵手术的人，都是最高明的心理学家，祂虽是邪物，但对人类心理的把握也很精准到位。” “所以我们打祂个措手不及，直接把祂干掉，祂一定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果断。” 苏晓问：“杀本体还是杀化身。” “干掉有理智的化身。”袁铁说：“本体可能是大魔级邪物，有点难杀。反正祂的本体也没啥理智，干掉化身，确保幻缘秘境安全就行。” “人质呢？”苏晓问。 他还是很担忧白流离的。 按照奈菲丝的说法，外面的白流离是真实幻影，里面的才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这也不是不杀本体的原因。”袁铁说：“假定人质活着，那么，祂的化身被消灭与否，都无关紧要，这证明疯掉的奈菲丝本体并不会伤害人质，真正对人质有威胁的，反而是有理智的奈菲丝。” 苏晓听着，缓缓点头：“也是。” “从你的描述来看，祂不敢用强植梦境。”袁铁说：“这是优势，估计是这秘境里还有梦族留下的后手，让祂无法使用强植梦境。但也是劣势，如果拖入持久战，祂可能会借助秘境里梦族的后手，甚至其他王侯级邪物搅乱局势。” “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让战斗结束得悄无声息。” 苏晓认真听着。 一位圣贤亲自教授他如何与王侯级邪物交战，这是任何书本上都得不到的宝贵经验。 那怕以前看过不少战例，苏晓也只能看到交战过程，看不到里面的博弈，思考，战术规划。 苏晓也不是单纯在听，他也提出自己的思考。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王侯级的战斗。 敲定作战方案后，苏晓开始行动。 苏晓离开算子空间，来到一处街道上，遥遥施展超能感应。 他要借助超能感应，锁定奈菲丝的位置！ 一道神秘学联系指向幻缘大酒店，这道神秘学联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随着看过去，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另一道神秘学联系，则指向…… 幻缘秘境入口的基地！ 苏晓没想到奈菲丝这么大胆，直接敢摸到司空朔的眼皮子底下！ 司空朔被安排在这里，能力肯定是克制奈菲丝的。 苏晓迅速顺着神秘学联系，直接把视线降临过去。 那是一个等待大厅。 “唉，什么时候才能解除隔离啊？”一个男性修行者说道。 “据说要等圣贤级的后援抵达，你们也听说了吧……” 一位短发女修行者抱着膝盖，坐在墙边。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和苏晓对视了一眼。 啪。 苏晓的意识被一脚踢出去，让苏晓难以忍受的头疼。 在苏晓被踢出去之前，他已经用超能感应对奈菲丝发了道消息：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过了会儿。 奈菲丝从街道一角走出。 她这次是苏晓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学生般的冬装，短裙和白色连裤袜。 “只是一道分身嘛，真不礼貌。”奈菲丝说：“不怕我把你和本体换位置？” 苏晓耸了耸肩：“不怕，我本体准备了一百张清心咒道符。” “聊什么？”奈菲丝直入主题。 “聊人质的事。”苏晓说。 “我说过，三个城区，一个城区换三分之一的人，没得商量。”奈菲丝说。 苏晓说道：“你说过，外界的白流离只是一道真实幻影，那为什么我去试过后，却发现无法驱散它？” 第239章怎么可能 听到苏晓的话语，奈菲丝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 这个反应让苏晓略微惊讶。 他本来只是随便问点问题拖时间的，还以为奈菲丝会说什么祂位阶高所以苏晓驱散不了之类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苏晓看向奈菲丝：“你是不是在骗我？王侯级大能，不知道多么古老的存在，来骗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好吧？” “那就是你们外界出了问题。”奈菲丝说：“白流离的真实幻影被人替换了，你才没驱散掉。” 苏晓怀疑地看着祂。 “至少我的记忆里是这样。”奈菲丝说。 “那你能让白流离真正的本体出来，和我见一面吗？”苏晓问。 奈菲丝不耐烦说：“我不是给过你们证据了吗？” 苏晓说：“沈教授也是，你交给我的那位，还有在外界的那位，我都无法驱散，在我眼里，他们都是真的，不是真实幻影。” “怎么可能……”奈菲丝下意识反驳：“见鬼了吧？” 苏晓看着祂。 一只至少是上级王侯的邪物化身，在他面前说见鬼了吧。 这才是见鬼了！ “你把他们带到我面前看看？”奈菲丝说：“我最近才分出化身，对他们是真实幻影这件事，只有记忆存在，或许记忆出了问题。” “最近，最近是什么时候？”苏晓问。 就在问题问出的时候，苏晓周围的环境一变。 周围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一下子变得超现实起来，还微微散发光亮，比影界般的幻缘市亮堂了许多。 这是一个方形隔间，明显靠窗的位置被厚重的帘幕遮住，给这里带来了神秘而可怕的氛围。 苏晓所在的位置已不是大街，而是一张椅子上，他坐在椅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碗颜色奇怪的汤。 奈菲丝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个子矮小，穿着水手服，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女生，柔弱地坐在苏晓对面。 唯一不变的，是她白色的头发，以及头发上的四叶草发卡。 “微观世界？”苏晓问。 “看来你的分身没有揭破‘微观世界’的能力啊。”奈菲丝说：“都和我聊天这么久，却一点都没意识到你的感官在被我剥夺吗？” 她走下椅子，缓慢走到了苏晓面前，用手捏向苏晓的下巴：“现在，你可算是落我手上了。” 苏晓把女孩的手挡住移开：“这没有意义，这里的我只是一道分身，控制了我，没办法帮你消除疯狂。” 奈菲丝笑了：“给分身和本人一模一样的记忆和人格，真是毫无防备的幼稚举动，即使是分身?你蕴含的记忆也是我的战利品。” 苏晓警惕问道：“你要用心灵手术读我的记忆？” 奈菲丝说：“那样随时可以做。但在那之前，我想和你好好玩玩” “玩可以。”苏晓说：“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奈菲丝说道：“奇怪?你看起来很有底气，明明你的浅层思维已经很慌乱……用自我催眠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苏晓看着奈菲丝：“还是和之前那样?纯粹为了拖延时间说的谎话？” “指责女生说谎?真不礼貌。”奈菲丝说：“当然是真的?我也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嗯，你那个能揭破微观世界的能力，应该是‘物品’而非‘能力’，大概率是和思维海绑定的圣器?这么说的话?只要我击杀了你的本体，思维海由分身继承后，我就能得到你了？” 苏晓问：“圣器？圣贤级的灵器吗？” “我没见过你们文明口中的‘圣贤级灵器’，大概是吧。如果是圣器?那就说得通了。”奈菲丝说：“你不害怕吗？落到我手上，我可不保证你的心智和身体还会保持现在的模样。” 苏晓笑着看向祂。 这时?奈菲丝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开始控制我的内部灵觉了！” “不，不是你，是另一个人！” 苏晓笑着说：“我们中夏有句古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话语之间，奈菲丝的眼神逐渐变得无神。 苏晓所在的世界破碎成一道道碎片，他则停下了脚步。 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幻缘市的影界当中，周围沉重流动的影子好像浓厚的黑泥，根本分不清对应的“外界”。 耳旁传来袁铁的声音。 “奈菲丝的战斗经验很丰富，反应很果断，在意识到我操控祂内部灵觉的瞬间，就使用心灵手术，删除了化身中几乎所有的意识和记忆……” “唉，和祂比起来，艾塔简直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单纯地像一张白纸。” 袁铁来到影界，把苏晓拉了出去。 “这次辛苦你当诱饵了，抓到了奈菲丝的化身，我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记忆。”袁铁乐呵呵的说，像刚刚丰收了的老农。 “我也想把祂干掉，不然待在起源市都不安心。”苏晓说：“不过您也得小心，祂可能分割了不止一道化身。” “你说得对，是有这个可能，我会再仔细调查。”袁铁说：“说起这个，艾塔的记忆你看完了吗？” 苏晓突然有点心虚，像被老师突击查作业的学生：“看完了啊……” “怪影杀手这类恐惧异能，还是没有进展吗？” “嗯……”苏晓有些没底气的说。 “再好好领悟一下吧，也可以试试修炼《世界心》时，让你的次要心智做一个社群的领袖，这样也有帮助。”袁铁说道：“你还有那些修炼上的问题吗？都说说吧。” 苏晓连忙问了起来。 其实也没多少问题，一部分问题苏晓用超能感应来到袁铁的幻术世界里问了，还有一部分问题和陈紫微聊天时也问过，只有一些刚攒的。 袁铁的解答和陈紫微完全是两个风格，陈紫微讲解时喜欢长篇大论，使用专业性很强的词汇，苏晓必须用很多心力跟着她的思路走才能听懂。 但袁铁的讲解就很亲民，用最朴实，平易近人的语言讲解懂了问题，苏晓觉得，哪怕是个中学生都能听懂他的话，但他的专业性好像比陈紫微差不少，很多地方显得片面，没有陈紫微那种高屋建瓴得感觉。 讲解完毕后，袁铁说道：“我送你出秘境，记住，来这里的事保密。” “我知道。”苏晓说。 第240章决赛开幕 之后的时间里，苏晓先让自己暂时放下奈菲丝的事，全身心投入到道法联赛的决赛准备中。 反正有袁铁，有调查队那么多人在负责此事，苏晓也不用自己一个人瞎琢磨。 由于半决赛的出色表现，苏晓从俱乐部那里又拿到了一部分修炼资源，把刚刚升华的隔离隐形术冲到了咒星六阶。 超能感应等其他咒星也都有修炼近战，真实影法术里好几个影界方面的能力也取得了进步，但怪影杀手一点进步没看到。 苏晓闲暇时，整天抱着据说对修炼怪影杀手有帮助的神学书籍等看，但也没收获。 他也明白，这才是修炼者们的常态，那怕是修炼和本命咒领域相近的异能，长期仿佛折磨般看不见希望的修炼过程，才是正常。 不能焦急，调整心态。 就在修炼，训练的过程中，道法联赛决赛即将开赛。 帝都，鸟巢体育馆。 苏晓和四名队友一起等在等候的通道里，听着外面“热场”的激昂音乐。 “晓子哥还是猛，打决赛之前，先去幻缘秘境和王侯级邪物打了一架。”旁边，严如玉说道。 直到今天上午，幻缘秘境才宣告解封，里面的修行者才得以离去，压着的事情经过也都流传了出来。 但具体的细节仍然没有透露，大家只知道苏晓从王侯级邪物身上抢了个人回来。 “别说了，被人吊着打。”苏晓故作叹气：“希望今天的心态没被影响。” 卫知流挥了挥拳，说道：“没事，加油，我相信你。” 孔珏也说：“加油，苏晓！” 苏晓无语了。 他们哪儿学的这招。 整的跟苏晓真被王侯级邪物打自闭了一样。 “装逼儿没装成吧？”李景宗笑着说：“苏晓，你还是太嫩了。” 孔珏说：“虎哥，你也是，今天拿点作用出来。” “对啊，虎哥，给点力啊。”卫知流说。 李景宗摆了摆手：“别说了，上次是我没想到姬文彬那么莽，我以为他瞬移过来，第一时间要防御我的攻击，他就真不怕我的开元力量吗？” 严如玉问：“经典莽夫克高手？苏晓也是这么给你洗白的。” 苏晓说道：“我相信虎哥，当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只是姬文彬太莽了?不跟虎哥玩博弈，因为他不懂?所以他赢了。” “典中典。”孔珏说。 几人吵闹着?苏晓也平复着内心略微紧张的情绪。 激烈的音乐过去，他们穿着动力甲?走上台。 苏晓走出通道的瞬间，欢呼的热浪掩了过来。 三尺神明看到了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坐着著名的修行者?许多超凡八阶的顶级高手?甚至好几位圣贤级前辈坐在一起?观摩这场比赛。 有宗派界的大佬，有暂时在休息的镇守，甚至他们中间坐着刚刚上任不久的，人间道的新道主?明宗渊前辈。 连江舟都坐在这些大佬的边缘?看着这场比赛。 红崖事件结束后，苏晓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不过她成了超凡者，能坐在那边也不奇怪。 除了这些超级高手?苏晓还看到了一些认识的人。 父母拿到了苏晓送过去的门票，也在为苏晓现场加油。 一些战友?朋友，同学…… 还有罗莎莉，她和陈紫微坐在一起，和苏晓隔着这么多人的嘈杂偷偷对视。 一位工作人员挥舞着虚空的队旗，走在五人前方。 极限道馆的八卦太极旗飘扬在前。 宋澍江走在最前面，眼眸里是专注的战意。 苏晓看了看他，然后看向两支队伍中间，那最显眼的东西。 冠军奖杯。 苏晓发觉，自己在此时已经想不了其他的事了。 他脑海里只能思考一件事。 如何击败对手。 热血在上涌，在沸腾。 思绪像烧红了的铁网微微颤抖着，炽热而充满力量。 之后，苏晓都没注意主持人和解说在干嘛，他脑海里思考着和极限道馆的强者战斗的过程，模拟计算着自己和他们的一次次过招，好像在使用强植梦境推演战斗一样。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着，仿佛在给自己炽热沸腾的灵魂降温。 附魂仿生人乘着直升机出发，他们来到了台下。 很快，轮到双方的第一位选手上场。 第一位上场的选手是提前告知主办方的，不需要教练再指派。 苏晓深呼吸着，调整着状态，朝着主舞台走去。 他踩着台阶慢慢上去。 他的动作引发了周围观众的强烈欢呼。 声音一开始很惊讶，很小，后来演化成席卷全场的巨大声浪。 “哇！” “第一个就是苏晓！” “上来就王炸啊。” “虚空这是要效仿黄河，试图捡漏？” “如果极限那边派弱者上去试探，可能要白给一个……” 苏晓站在了主舞台上，享受着属于他的欢呼。 “苏晓！” “苏晓！” “苏晓！” 但是，为他的欢呼很快被更大的欢呼打断了。 “宋澍江！” “宋澍江！” “宋澍江！” “宋澍江！” 不需三尺神明，苏晓也知道了极限道馆那边的第一位选手。 极限真主，宋澍江！ 他们竟然也把最强的修行者派到第一位。 但苏晓并不意外，极限道馆经常会让宋澍江第一个上，这是计划内的事。 宋澍江穿着黑白配色的动力甲，太极图案清晰可见，他站在苏晓面前，好像他就是天地的中心。 苏晓走上前，和他握手。 随后退开，再敬了一礼。 红崖秘境里，他们算是共同作战的战友，只是一个在正面战场，一个在救人。 而这里，他们将是对手。 现场观众快疯了。 他们怎么也没预料到，两支队伍一开始就交出底牌，直接把最强的选手派上去对轰，硬碰硬。 什么田忌赛马，派人消耗的策略，根本不讲！ 他们的情绪直接被点爆了。 解说，观众……他们狂呼的声音山呼海啸。 “两边根本不带怕的！” “直接王对王！” 隔音防护罩缓缓升起，把那些杂音隔绝在外。 “准备时间开始！”超凡者裁判宣布道。 三分钟准备时间。 此时，两人的附魂仿生人已经抵达了预定得战场，郊区处的一块大空地。 。 第241章极限真主 准备时间一开始，宋澍江先看向苏晓：“好久不见。” 他们在红崖秘境的秘境甬道见过一面。 “好久不见。”苏晓回道。 宋澍江眼神如同火焰燃烧：“来到这里，就全力以赴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苏晓毫不退却，针锋相对：“你得能逼出我的全力。” 两人随即不再说话，心神沉入远处的附魂仿生人。 苏晓没有立刻进入算子空间，他的隔离隐形术不是本命咒，不能随便用，有时间限制，要卡准备时间结束时再用。 他看着宋澍江。 宋澍江做了准备。 他的影子缓缓站起，变成了另一道高大的人形，侧立在宋澍江身后。 一品道诀《太极图》中，阴阳转换的一式！ 宋澍江手捏道诀，念诵法诀：“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 淡淡的金光覆盖了宋澍江的身体，他举手投足之间，好像影子破碎，恶灵嚎叫。 苏晓看着这招，想着：“看来宋澍江也是有备而来。” 宋澍江在常规赛时，可从没用过这招！ 他使用的这一招，是二品道诀《金光神咒》，能让宋澍江的攻击同时贯通物质界，灵界和影界这“三界”，显然是防备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躲进影界里。 在咒星异能修炼体系里，这算是复合咒星异能，属于掌控秘术，活力秘术和心力秘术，除了可以贯通三界外，举手投足皆有莫测神威，还能起到护体之效。但目前没人掌握异能版本的“金光神咒”。 “可惜……”苏晓表情没有变化：“一周之前，这确实有用，但现在我掌握隔离隐形术了，金光神咒能触及算子缝隙吗？” 准备时间的最后，苏晓先施展投影术，在和自己重合的位置制造了一道投影，随后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 所有动作都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掩盖幻象，看起来他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准备时间归零。 宋澍江踩地，在无法反应的时间里近身了苏晓。 寸劲：天涯尺。 苏晓早有准备。 黑刃领域覆盖四周。 但是，黑刃领域的范围好像短了那么十几厘米，根本无法触及宋澍江。 苏晓知道，这当然不是黑刃领域范围被降低了，而是宋澍江把距离计算的极好，恰好卡着这么十几厘米。 就那么十几厘米，苏晓打不到宋澍江。 苏晓下意识身体倾斜，准备迈步向前。 但宋澍江没给苏晓向前一步的时间。 他一拳打来，迎接苏晓凝聚而成的黑刃领域。 寸劲：万物崩。 砰！ 苏晓身前的黑刃领域破开一个半球型的空洞，能将各种物质解离的“灾厄黑刃”此刻也被崩解。 宋澍江打出的空爆，甚至直接影响到苏晓，把苏晓炸成了一团团影子。 算子缝隙中，苏晓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点太快了吧……”他想着。 如果他没隔离隐形术，这不直接被秒？ 苏晓想了想，也不是，没隔离隐形，他肯定先用终极隐形和瞬间跃迁在第一时间拉开距离了，原地最多留个永恒幻影本体。 他没有耽搁时间太久，隔离隐形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得赶快组织下一波进攻。 场馆内。 看着比赛直播，观众们呼喊的声音都停止了。 “才开始，苏晓就战败了？”支持苏晓的人想着，难以接受。 “宋澍江！” “宋澍江！” 旁边，宋澍江的粉丝都疯狂大叫起来了。 “等一下，怎么裁判还没宣布获胜？”有人问。 “对啊，裁判为什么不宣布获胜……” 这些观众很快看到，大屏幕右下角多了处回放。 时间放慢后，苏晓被打爆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道影子。 “只是投影！” “他躲哪儿去了！” 场地上，宋澍江比观众更早意识到这一个问题。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一脚踩在地面上。 砰！ 泥土，碎石，灰尘纷纷炸开。 烟尘中，宋澍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没有停留太久，一脚踩上地面的力量把他弹起，弹到了高空中。 在空中，他对空气踩踏用出寸劲，打的空气阵阵爆裂，借助空气爆炸产生的反冲在移动，仿佛无视物理法则。 在接连改变方位，仿佛和隐形对手作战的同时，他还时刻轰击地面，震荡烟尘，试图寻找“隐形”的苏晓。 最终，他落到了地上。 刚一落到地上，宋澍江就在场地中无规则跑动了起来，有时身体向左倾斜，却在往右移动，让人完全预测不清。 算子缝隙中，苏晓很无奈。 宋澍江一点犹豫都没有，不停保持高速移动，让他连放出投影，使用黑刃领域突袭的时机都找不到。 而且，宋澍江的攻击是能渗透到算子缝隙的，只是威力降低了许多，没什么杀伤力，也打掉了苏晓动力甲上一小半的灵能护盾。 “要不要等一下？”苏晓想着：“这样比消耗，我是划算的。” 这个念头很快被否决了。 苏晓做了个心算，他发现，即使宋澍江持续保持高速移动，也能在苏晓隔离隐形术结束，离开算子缝隙时保持相当的战斗力，到时候还得硬拼一波。 “还没到比消耗的时候。”苏晓想着。 真实影法术！ 他直接在算子缝隙里，拉出了叶知道。 叶知道出现的瞬间，便转过头，快速对苏晓说：“十二，四十。” 这是苏晓想好的一种交流方式。 前面的“十二”指的是十二点钟方向，“四十”指的是四十米的距离。 这两个数字描述的是，苏晓从听到数字，到召唤投影发起攻击时，宋澍江将要出现的方向和距离，采用极坐标系定位。 当然，苏晓并未把自己想好的交流方式告诉叶知道，但叶知道已经通过未来视知晓了苏晓会告诉他这个交流方式。 在算子缝隙里，无法直接对外攻击，必须先使用投影，真实影法术这类的异能，或者离开算子缝隙。 苏晓快速制造着投影。 由于真实影法术并非本命咒，短时间内，他只能制造两道投影，已经被破灭一道了，再被破灭一道，苏晓就得让真实幻影或者自己上了。 第242章围攻宋澍江 宋澍江身子一晃，做了个向左的假动作，脚尖一点，又向右冲去。 在这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做了无数道这种假动作，每个假动作都极其精妙，对身体掌控程度要求很高。 通过寸劲的巧妙使用，宋澍江的动向完全无法把握，他的身体好像没有惯性，想往那里走就往那里走，动作也完全不需要章法，身体每处都能发力改变全身。 他好像在和看不见的对手作战，一旦停下就会被那隐形敌人攻击一样。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正确的，但宋澍江制造的各类攻击，激发的各种烟尘，却连苏晓的影子都看不见。 如果是真正的战场上，宋澍江还能迅速拉开距离，寻找擅长探查的队友帮忙，但这里是擂台，即便修行者间交战的擂台很大，也完全不够拉开安全距离。 宋澍江身形闪动，假装往前，脚尖又突然点地，看似向后，实则身体还在向前。 就在这个瞬间，苏晓攻击了。 苏晓的投影出现在外界，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瞬移，八点，二五。”叶知道说：“不动。” 在黑刃领域覆盖宋澍江的瞬间，宋澍江竟然反应过来，伸出手臂，身体抱住天地。 寸劲：抱圆天 黑刃领域对他身体的“相互作用”被他“接下”，化劲一般化开。 苏晓的投影一个瞬间跃迁，往左后方瞬移了二十五米。 砰！ 开天辟地的巨斧撕下灾厄黑刃的幕布，爆开的气浪从身侧擦过，把苏晓投影右手的袖子都擦烂了。 寸劲：盘古斧 苏晓却没有进一步攻击，而是一动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澍江。 “长枪，三点。”算子缝隙内，叶知道继续开口。 他施展时间印记，手中图册显现，一道符卡捏在手上。 宋澍江没有贸然冲向苏晓，而是脚尖发力，朝着苏晓右手方向靠近。 他不确定面前的苏晓是否也是投影，更想抓到苏晓的本体！ 刷！ 苏晓灾厄黑刃凝成长枪刺出。 这一幕看起来，简直像是苏晓和宋澍江提前商量好，宋澍江故意往苏晓灾厄黑刃上撞一样！ 双方的动作完全同步！ 宋澍江的身体无可避免撞上了灾厄黑刃长枪。 哗啦一下，他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道影子破碎。 远处，宋澍江一开始留下影子的位置，他本人出现在那里，显得非常狼狈。 一品道诀《太极图》，阴阳转换的一式！ 将“影子”和“本体”交换位置！ 在交换位置的瞬间，宋澍江双手立刻环抱，如同环抱整个世界。 寸劲：抱圆天。 这是在防备苏晓在他影子附近埋伏，对他发动攻击。 可惜，抱了个空气。 苏晓投影展现真实影法术，召唤了又一道真实幻影。 由于真实影法术不是本命咒，正常情况下，在使用投影术时，苏晓只能保持一道满战力的真实幻影，但算子缝隙里使用真实幻影的消耗很低，所以苏晓能在保持叶知道的同时，再召唤一道真实幻影！ 苏晓此时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战斗。 这种电光火石的对抗，不可能一直边听人指挥边打。 就算在高速对抗中失误了也没关系，叶知道会提醒他的，就算没提醒到也没关系，那只是苏晓的一道投影而已，不是本体。 比起宋澍江，苏晓有几乎无限的容错率！ 罗莎莉出现在战场上。 由于真实幻影制造复杂的灵器，动力甲等，都需要额外消耗真实影法术的力量，所以苏晓召唤的是穿着方便行动的常服，没有佩戴灵器的罗莎莉。 场馆里。 看到这一幕的罗莎莉本人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脸通红的。 好多人在看啊！ 一旁的陈紫微拍着罗莎莉的后背，微笑着。 超凡者和圣贤们坐着的看台上。 刚从“无涯秘境”换防下来休息的孙圣将军被不少超凡者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罗莎莉在西平秘境度过了巫觋境时期，是西平秘境出的几位年轻修行者之一，也是他们中唯一一位后来一品的。 孙圣没有表情，看着战斗，好像没有发现其他人眼神的微妙变换。 擂台上。 罗莎莉刚一现身，一只手就按住苏晓投影的肩膀，随时准备瞬移。 苏晓的投影微微摇头。 罗莎莉的真实幻影立刻明白了苏晓的意思。 不要防御。 我们要攻击。 要击败宋澍江！ 算子缝隙里，缓步走着的叶知道说：“瞬移，12，10，拉手。” 向前瞬移十米！ 话音还未落下，宋澍江抱了个空气后，立即脚尖点地，巨大的力量让大地四分五裂。 一瞬间，他来到了苏晓面前。 寸劲：天涯尺 但罗莎莉早感知到他的杀意，反手一拳击出，剑气爆发。 在罗莎莉动作的瞬间，苏晓的投影也做出动作。 瞬间跃迁！ 他来到了宋澍江身后，黑刃领域压出。 宋澍江身上的“金光神咒”瞬间被压灭。 但灾厄黑刃打在宋澍江身上后，苏晓感到特别难受。 灾厄黑刃能将物质的分子间作用力拆开，同时将物质传送扯开，形成“解离”的效果。 但打在宋澍江身上后，苏晓感觉自己的灾厄黑刃也在被宋澍江“卸力”，一部分的灾厄黑刃力量被另一部分抵消了！ 寸劲同时还是一品级别的体质活力秘术！ 砰！ 宋澍江对着前方罗莎莉轰出一拳。这一拳打爆了空气，仿佛空气发生了某种类似核爆的过程，制造了巨大的声响。 寸劲：万物崩！ 罗莎莉提前瞬移到了他身侧，再次轰出剑气。 但剑气却轰了一空。 宋澍江在攻击的同时，脚下也在发力，使用天涯尺往前冲了一段距离，拉开了与苏晓罗莎莉的距离。 但他受伤了。 寸劲不是单纯的体质活力秘术，在不使用“抱圆天”的情况下，防御力可能还不如天岩地心，刚刚被黑刃领域侵袭的那下，对宋澍江也是巨大的伤害。 同时，苏晓拉过罗莎莉的手。 砰！ 宋澍江一个霸王回头，寸劲：天涯尺带着他重回苏晓面前，一拳再次轰出。 他也轰空了。 罗莎莉拉着苏晓瞬移闪开了宋澍江的轰击，来到了宋澍江的侧方。 黑刃领域密密麻麻成形，覆盖着宋澍江身体的各处要害部位，眼睛，大脑…… 附魂仿生人的结构和人类几乎一样，即使宋澍江能够卸力，只要那些关键部位被伤害，一样能造成相当大的影响。 第243章击败真主 在遭到攻击的瞬间，宋澍江便双手环抱，做出拥抱天地的状态。 寸劲：抱圆天 苏晓没有因为宋澍江使用这招便停下攻击，黑刃领域密密麻麻覆盖，一道道灾厄黑刃形成缝隙，缝隙又组成领域，密密麻麻的黑球包裹住了宋澍江。 刷！ 罗莎莉的传送力量覆盖到了苏晓身上，苏晓未做抵抗，任由她带苏晓瞬移。 砰！ 黑刃领域组成的球体被打出球形破口，宋澍江朝着苏晓的方向一拳击出，空气被打爆的刺耳声音爆裂开。 “杀意吗？”宋澍江说。 他虽然没有搞懂苏晓的本体是怎么躲藏的，但在短暂交手中，已经大致弄清了罗莎莉的感知能力！ 宋澍江摆出起手的架势，却没有攻过来。 “三个方向！”罗莎莉小声说：“我分辨不出。” 宋澍江甚至闭上了眼睛。 苏晓转身，一道灾厄黑刃凝成长枪。 罗莎莉却拉着苏晓，再次瞬移。 等罗莎莉带苏晓瞬移到新的位置后，苏晓却发现，宋澍江根本没进攻。 他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罗莎莉真实幻象的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 算子缝隙内。 苏晓本体看着把玩符卡的叶知道，还未问问题，叶知道便说道： “最顶级的掌控秘术，不止能掌控身体，还能掌控心力，掌控气势，掌控杀意。” “但掌控不是掩盖，他只能佯攻，不能伪装。” 苏晓点头。 他明白了。 宋澍江不止能在身体层面使用“寸劲”，还能在思维层面使用“寸劲”，掌控自己的杀意和攻击意图。 但这只能制造佯攻，不能伪装成没有杀意。 叶知道继续说道：“等他睁眼后三秒，近身猛攻。” “4点，120，等他。” 他朝着宋澍江的方向走去： 擂台上。 苏晓拉着罗莎莉的手，微笑说道：“最顶级的掌控秘术，不止能掌控身体，还能掌控心力，掌控气势，掌控杀意。” “但掌控不是掩盖，他只能佯攻，不能伪装。” 言语之间，仿佛宋澍江的一切尽在掌握。 闭着眼睛的宋澍江微微睁开，眼眸里除了认真，专注，战意之外，更多了些凝重。 宋澍江身上的影子正在离开他。 他的影子站起，站在他的身侧?没有任何表情和属于人类细节，就像单纯的黑暗凝成的人形。 罗莎莉的声音传送到苏晓耳旁： “他的杀意覆盖了整个擂台范围！” 她不知道何时要传送了。 苏晓默算着时间?拉着罗莎莉的手朝着宋澍江微微发力。 同时?他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去除掉了罗莎莉散发的任何灵能波动。 刷。 苏晓和罗莎莉来到了宋澍江身前。 剑气和黑刃领域同时爆发。 这时?宋澍江突然踏脚。 轰！ 以他为中心，一阵气浪爆发开?将苏晓的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影同时覆盖击破。 这气浪爆发着?覆盖了整个擂台范围?甚至远远击落了好几架观赛无人机。 烟尘还未散去。 叶知道出现在宋澍江的身后，手中符卡破碎。 符卡上，画着苏晓向前挥手，灾厄黑刃凝成长枪刺去的模样。 一杆灾厄黑刃长枪被他刺出?带着凌然杀气。 宋澍江转身一拳。 打爆了叶知道?也被灾厄黑刃长枪刺穿身体。 宋澍江的影子也不存在了，在刚刚的交手时，已经被波及破灭了。 他身形微微晃动，在烟尘散开时站稳了?手捏道诀，快速念诵着某个道诀。 他受伤太重了?似乎要用某个道诀医疗自己。 就在道诀念到一半时，他突然打断道诀，朝着某个方向猛冲。 寸劲：天涯尺 好像他已经看到某个隐形的存在正要偷袭他！ 就在这时，苏晓回归物质世界，灾厄黑刃恰好等在他面前。 他站在这里，看着宋澍江的附魂仿生人被一寸寸解离。 场馆上。 “苏晓胜！” 裁判高声宣布。 苏晓睁眼，看着前方的宋澍江，露出了微笑，上前和他握手。 宋澍江状态调整的很快，看起来没什么懊恼的神色，反而好奇问道：“隔离隐形术？” 苏晓微笑不语。 这不是什么秘密，司空将军，起源市调查大队都知道，但苏晓也不想直接说，让你猜猜也好。 “原来如此，团战再见。”宋澍江说。 隔音罩打开。 外面的极限俱乐部粉丝全都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一个个都失声了。 之前他们对宋澍江登场的加油声还压过了对苏晓的，但现在都没人说话了。 不敢相信。 从头到尾，好像一切都在苏晓的算计当中。 而其他人全都在为苏晓欢呼，那热烈的声浪仿佛要掀翻整个体育馆。 解说的声音也在响起，激烈昂扬： “我们见证了又一次的奇迹！旧王陨落，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了。让我们恭喜苏晓！” 苏晓沐浴着众人的欢呼声，他对着观众席举起手，挥手示意。 这让对他的欢呼声变得越来越大。 罗莎莉也像兴奋的孩子那样，在大声喊着加油。 两人隔着体育场馆，眼神彼此接触，一切都在不言中。 普遍认为，真主级天才，是横亘在下级王侯邪物和觉照境天才之间的，在大家眼里，每一位真主都有挑战下级王侯邪物，与下级王侯邪物周旋的资本。 而苏晓并不是很艰难就打败了宋澍江。 这意味着，实战中，做好准备，装备齐全的苏晓，已经可以对抗一部分被他克制的下级王侯邪物了。 虽然还没有尝试过。 圣贤和超凡者们的观赛区中。 人间道道主明宗渊先鼓起了掌，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尤其是坐在边缘的江舟，手掌拍动的声音都大了一些。 孙圣看向苏晓的眼神里，也多了更多的满意和赞赏。 一位超凡者说道：“时代真是变化太快，我们那个时代，像他们这样战力的，都得是超凡七八阶的强者……” 有人说道：“是啊，等他们这一代成长起来，我们和邪物的对抗形式，一定会大大好转，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孙圣瞥了这几个超凡者一眼：“不说他们这代，他们上一代，上上代得那些超凡者，理论能升圣贤的都成圣贤，我们起码来两百个圣贤，哪用得等他们成长起来？” 被他瞥到几个超凡者各个没话说了。 孙圣说的就是他们！ “咳。”一位圣贤打断道：“我更期待的是，这些所谓真主级天才，超凡九阶时，能否越阶击败大魔级邪物？” 。 第244章永恒身躯 “很难。”有圣贤开口。 “嗯，很难。” 众人交流了一下，又默契的停下了话题。 有些太沉重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大魔级邪物威慑，中夏早就能集中兵力，动员修行者，清理好多个秘境了。 风母事件时，中夏就有这个能力。 以前他们以为小秘境就没有大魔级邪物庇护，结果风母事件却证明了，哪怕是小秘境，也可能会唤醒大魔级邪物。 就在此时，极限道馆的第二位修行者登场了。 “果然是她。” “只能上她了，先消耗下苏晓。” “苏晓打掉宋澍江，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心力，他们可能想耗赢苏晓吧。” “别看战斗时间短，苏晓一共拉了两道投影，两道真实幻象，还用了隔离隐形和灾厄黑刃……” 几位超凡者纷纷交谈着。 苏晓也看向了极限道馆的第二位选手。 白晓晓。 她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个子和罗莎莉差不多高，有一米七多，身材有些显瘦，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 但苏晓知道，这人和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她的本命咒是最顶尖的一品体质活力秘术“永恒身躯”！ 那是纯粹的体质活力秘术，没有任何攻击类能力。 它的效果只有一个，如它的名字一样：“永恒”。 一旦激发永恒身躯，持续时间内，任何效果和相互作用都不会作用于永恒身躯。除非效果位阶更高，或者威力太强，把永恒身躯直接碾爆。 不止是品级位阶更低的异能，就连物理作用，比如引力，都无法作用于白晓晓。 这也导致永恒身躯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缺陷。 一旦使用永恒身躯，自己甚至都无法改变移动方向，也无法加速，只能保持着原有的惯性，要么匀速移动，要么待在原地不动。 倒也不用担心白晓晓被高速运动的地球“甩下来”，原有的惯性和转动惯量还是会保留的，在地球上用的话，只要先站稳再用就没事…… 不过，作为本命咒，白晓晓的施法速度很快，完全可以在战斗中快速激发永恒身躯再解除。 同时，永恒身躯的“永恒”连有益的异能也会一同免疫。 比如秘术类异能，在永恒身躯起效期间，都无法生效。 如果白晓晓还掌握了“寸劲”或者“开元力量”，等她用永恒身躯时，她就无法使用“寸劲”和“开元力量”，因为这俩都是作用于自身的秘术。 虽然白晓晓照常可以用攻杀类异能打别人，但问题是，本命咒是永恒身躯后，学攻杀类异能会格外艰难?学其他体质活力秘术倒学很快…… 据说白晓晓在觉醒永恒身躯后，一直到今年才成为正式修行者?之前一直在尝试学习各种异能?使用咒星定位法，修炼道诀等等?但也没拿到太高品的能力。 苏晓上前，和女孩礼貌握手。 哪怕怕隔着动力甲的轻质合金手套?也能感受到女孩的手那种柔软?苏晓很难想象她曾经参与过圣贤级的战斗?硬抗王侯级邪物好几次攻击一点事没有。 苏晓先前买过有一阶永恒身躯效果的怀表，那已经非常好用了，妖鬼级邪物的攻击都不破防。 白晓晓的永恒身躯是咒星六阶…… 苏晓怀疑自己的灾厄黑刃砍上去，连按摩都做不到。 两人退开?彼此敬了一礼。 准备时间开始。 苏晓想着打法。 在俱乐部里?他和教练组讨论过，如果遇到了白晓晓，关键是不要着急。 要把进攻压力留给白晓晓。 哪怕永恒身躯是她的本命咒，用起来消耗也相当大?她要是想在一场战斗中时刻保持永恒身躯，就必须主动攻击苏晓?不能让苏晓拖时间。 如果她不一直用永恒身躯，苏晓可以想办法，找机会，在她不用永恒身躯时把她干掉。 只要不想着速杀白晓晓，一切都豁然开朗。 就在他思考时，白晓晓突然说话：“苏晓，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苏晓笑着说：“红崖秘境的秘境甬道里见过一面。” “对哦……”她说着，好像记起来了。 接着，她也不开口了，认真等待着准备时间结束。 苏晓有些奇怪，他还以为白晓晓打算在准备时间说点什么话，来影响他的心态呢。 结果只是问个问题？ 他突然想到，之前卫知流介绍极限的队员时，提过白晓晓的性格，说她有些迟钝，粗神经。 “嗯……”苏晓想着：“这就是粗神经吗？那或许可以试试卫知流推荐的战术……” 擂台上。 白晓晓的附魂仿生人站在苏晓前方。 她没提前布置什么阵地之类的。 苏晓也是，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就看着她。 但实际上，苏晓已经施展了两道永恒幻影，埋伏在白晓晓身边。 战斗开始。 永恒幻影迅速塑造成了苏晓的样子，拿着虚幻的灾厄黑刃砍向白晓晓。 第一时间，白晓晓身上覆盖上了淡淡的金色。 苏晓本人微笑着，看着她。 “不愧是永恒身躯，我的灾厄黑刃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永恒幻影苏晓震惊说道。 白晓晓虽然站在原地不动，整个身体如同雕像一样被固定住，却仍然在展现着各种异能。 一张张尖锐的颌骨凭空出现，纷纷咬向苏晓的永恒幻影。 苏晓的永恒幻影当然毫不畏惧，闪避，躲藏，十分灵活。 白晓晓眼见第一个异能不成功，又施展了第二个异能。 一团火球朝着苏晓飞去，苏晓的第一道永恒幻影迅速化成空气，第二道永恒幻影快速成型，好像他用了瞬间跃迁，闪开了白晓晓的攻击。 而苏晓有真实影法术的权柄，使用瞬间跃迁没有灵能波动，不是很合理的事吗！ 白晓晓解除了永恒身躯，稍微改变视角寻找苏晓，找到后又立刻使用永恒身躯，不给苏晓任何偷袭她的机会，继续发动着强攻。 苏晓则用永恒幻影戏耍着。 他本人继续站在原地，微笑着看向白晓晓。 白晓晓偶尔也会对他本体丢一个异能，但苏晓不闪不避，直接靠着灵能护盾吃下，完全没掩饰灵能护盾和动力甲的存在。 。 第245章梦幻泡影 苏晓很明白，这场战斗他是必定胜利的，关键在于心力能保留多少。 要想在单挑环节多击败几个对手，保存心力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白晓晓这种苏晓完全不破防的对手，更是要节省心力，四两拨千斤。 他看着白晓晓，开始思考对方何时能识破幻术。 在白晓晓攻击苏晓时，苏晓故意没有闪避和防御，弄出灵能护盾被打的效果，就是为了让白晓晓看破苏晓想让她以为站在原地的苏晓是本体。 对于白晓晓这样比较迟钝的选手，苏晓觉得不用太高的层数，像这种一眼能看破的简单陷阱就够了，别像李景宗对姬文彬那样，想操作结果把自己坑了。 白晓晓看着苏晓本体的情况，不再攻击那两个幻象，而是攻击苏晓。 苏晓保持着微笑。 内心却在大喊：“你们极限道馆出来的人都这么单纯吗！” 怎么都这么单纯，不去仔细思考有没有可能是陷阱？ 看到灵能护盾就以为是本体吗？多想一层不行吗？ 但这也在他的计算当中。 苏晓再用灵能护盾抗下一记火球后，身形突然消失。 隔离隐形术！ 他来到了算子缝隙，在算子缝隙中向前走着。 白晓晓很谨慎，没有解除永恒身躯，苏晓找不到袭击她的机会。 隔离隐形也是很耗费心力的，苏晓不想呆太久。 他很快离开了隔离隐形状态，远远的，苏晓操纵永恒幻影，塑造它改变状态。 一团黑球盖住了白晓晓。 苏晓的声音在白晓晓耳旁响起： “你猜猜我这是幻术还是真实攻击？” 处于永恒身躯状态下的白晓晓一动不动，像是被石化定身术定住了。 远处，苏晓微笑看着这一幕，趁机恢复着心力。 场馆内。 一位超凡者道：“对于修行者来说，掌握越多变的手段，战斗力就越强。哪怕苏晓的本命咒是比较简单的‘灾厄黑刃’，但他不知为何学了那么多其他异能，完全弥补了本命咒不够全面的劣势。” “应该叫‘噬魂之刃’。”有人补充道：“超能感应，隔离隐形术，真实影法术……看起来噬魂之刃和幻术世界靠的很近啊。” “灾厄黑刃是传送领域的异能，而真实影法术是影界和物质界间的‘传送’，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呢？”有人思考。 “不会吧，灾厄黑刃不能打到影界，却能打到灵界……” “也许联系就在这里面……” 几人迅速从观赛转移到学术讨论上。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悬念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极限道馆那边的教练宣布认输了，引起场馆一片哗然。 单挑环节让教练认输是可以的，这是以前没有附魂仿生人的时候，穿动力甲对战，一方如果认定己方要输了，就会认输，防止队员受伤。 但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动用这个规则了?每位修行者都是战至最后，基本不会有教练认输的情况。 “很聪明。”有超凡者说。 “是的?再继续下去?苏晓反而会恢复更多的心力，他们拿白晓晓消耗苏晓的做法完全失败了。” 苏晓和白晓晓握手?目送她有些失落地走下台去。 他自己则举起手，对着全场的观众打招呼。 父母?罗莎莉?陈紫微?江舟……苏晓对着每个认识的人挥手。 他的父亲苏周更是举起很大的应援牌，在前面为苏晓加油。 解说的声音响起： “苏晓看起来根本没有被消耗！他的极限还离的很远，宋澍江被击败的极限道馆，下一个人能逼迫苏晓到极限吗？” “今天?我们能否再次听到《狂澜》战歌！” 如果在单挑环节?有人完成了“一穿三”的壮举，那现场就会响起《狂澜》战歌。 苏晓等待着下一个对手。 听到现场对他的欢呼，苏晓心想，果然是他。 “周安允！” “周安允！” “周安允！” 苏晓看向来人。 他身形壮硕?方正脸，耳垂肥大?宛如一尊行走于世间的佛陀。 “空王”周安允。 除了一品本命咒“梦幻泡影”外，他还掌握“他心通”，“天眼通”等高阶异能。 若苏晓没拿到隔离隐形术，打他还是很难的。 “果然啊，如果发现我在场，先用白晓晓消耗，然后用周安允击败我。”苏晓想着：“教练组终于干了正经事，把对面的排兵布阵分析对了……” “不过，不需要他们分析，也能猜到对方是周安允，毕竟周安允很克制我的真实影法术……” 他和对方握手，敬礼，准备开战。 准备时间开始。 周安允没有施展秘术，也没有做场地准备，因为他不会。 但他不是那种能放过准备时间三分钟的人，他很喜欢在准备时间发动语言攻势，干扰对方的心态和准备。 周安允对苏晓说道：“苏晓，你们教练有没有告诉你，遇到我要怎么打？” “有。”苏晓说。 “那能告诉我吗？说出来我有个心理准备。”周安允问。 “能。” “说啊。” “这样打。”苏晓说：“然后那样，然后你就没了。” 周安允说道：“苏晓，你比我更强，连老宋都干翻了，就不能明牌打一下吗？” 苏晓说：“你们教练组和分析师团队没告诉你吗？” 周安允叹气：“告诉了，但他们完全没想到你又掌握了隔离隐形术，一个个全慌了，都不知道怎么应变，只能按照原战术打。” “算了，我也不指望他们。” 苏晓瞥了他一眼：“这么黑你教练，没问题吗？” “你们虚空就是太依赖教练团队了。”周安允说：“算计的太多，准备的太多，哪里有什么用呢，战斗都是千变万化的，除非你有强植梦境或者未来视这类的异能，不然你没办法考虑到所有情况。” “太死板的依赖战术，最终只会招来败北的结局。”周安允看向苏晓，摊了摊手：“真正下场战斗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苏晓笑了：“不愧是修炼了‘他心通’的修行者，你说这些话也在我们分析师团的预测里，你最喜欢在准备时间掀起某个争议话题，当对方试图反驳你的时候，他的心力就分散了，注意力就不集中了。” 周安允说：“但这是有效的，我用这招坑过好多天才呢，你不也在和我聊天。” 苏晓说道：“确实。” 他接下来闭上了眼睛，不管周安允说什么，都一句话没说，专心于恢复心力。 很快，准备时间即将归零。 第246章狂澜起 苏晓第一时间用隔离隐形术来到了算子缝隙里。 而周安允也行动起来，做了仿佛挥袖般的动作。 苏晓留在擂台上的两道永恒幻影登时被解除了，好像是苏晓自己驱散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观。”他随口念诵，其实不念也能发动异能，但周安允只要不着急，每次发动异能完了后都会念一遍。 “天眼通确实看不到隔离隐形术，梦幻泡影也解除不到，真是麻烦的异能。”周安允说着：“但你不会打算一直躲着吧？躲藏的一方超过一定时限，会判输。” 苏晓没着急。 梦幻泡影可以解除各类异能，也可以制造压制异能威力的“反灵能力场”，这和某些凝视者的能力很像。 他要先试探，周安允制造的是反灵能力场，还是对擂台做了大范围解除。 但如果用投影等试探，有点太亏心力了。 所以，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算子缝隙里拉出了叶知道。 叶知道刚一出现，直接说：“压制全场的反灵能力场，一品六阶压制两阶，二品六阶压制四阶，六阶以下直接没，但持续不了多少时间，很耗费心力。” 苏晓点头。 擂台上，随着苏晓还是不出现，周安允的额头见汗。 叶知道告诉苏晓：“接下来他会假装解除反灵能力场，三秒后再用梦幻泡影轰击全场，不要出来。” 周安允表情微动，好像叹气一样，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一下。 接着，他再次散发灵能波动，施展梦幻泡影，时间和叶知道预测的分毫不差。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观。”周安允念诵道。 “默数十下，出现在他身后，用灾厄黑刃秒杀他。”叶知道说：“那时他才不会维持反灵能力场。” 隔离隐形加持下，苏晓朝着周安允走去，他毫无察觉。 苏晓来到了周安允背后，默数着时间过去。 周安允又朗声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 苏晓出现在他背后，灾厄黑刃形成领域。 秒杀。 场馆间，周安允吐了口血?惊骇的眼神看着苏晓：“你掌握了强植梦境？不对，我没有既视感?你的超能感应是大预言术？你怎么能恰好卡住我解除梦幻泡影的时间？” 苏晓同样微笑回应?没有说答案，和他握手。 隔音罩打开?除了那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还有一首苏晓曾听过的曲子。 《狂澜》！ 这音乐声真的像是大江大河奔涌的狂澜?浩浩荡荡?无法阻拦。 他再次举起手?朝着观众席打招呼。 “轻描淡写！苏晓击败了周安允，极限真的能阻拦他吗？” “极限还有谁能做那力挽狂澜的人？” “苏晓的成长太快了，如今他将问鼎中夏第一天才的位置！” “他的势头正如狂澜的战歌一样，势不可挡！” 虚空众人休息处。 严如玉有些呆滞：“苏晓也太神了吧?打极限打出了一穿三?看起来还这么轻松，还有余力打下去……” “我怀疑，再这样穿下去，我们可能上不了场……” 孔珏笑着说：“那不是好事？” 卫知流说：“还真有可能?打极限打出一穿五，目前没人做到过吧？” 李景宗笑得眉毛都弯起来了：“若是单挑打了一穿五?他们团战拿什么跟我们打啊。” 单挑打出一穿五，胜利的一方不仅有选择战场，天气的权力，还有大量无人机可以调用，每个成员还可以购买许多灵器强化自己，有巨大的装备优势。 “还是宋澍江大意了，居然敢第一个上来打完全体苏晓，他对自己太自信了，根本没想过，如果打不赢苏晓该怎么办。” 王青山说：“这也正常，上周时苏晓没这么强，但是他和幻缘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交手，领悟出了隔离隐形术，这又让他的实力暴涨了一大截。” “看极限怎么上人了，如果上丁志，那就是他们不想被苏晓一穿五，让丁志消耗苏晓的心力，把接力棒交给徐毅。如果上徐毅，那就是要决胜负了。” 极限那边选人很快，毕竟每犹豫一秒，都是给苏晓一秒钟恢复心力的时间。 观众的呼声再次响起，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但带着一丝哀兵的气息，响彻全场。 “丁志！” “丁志！” “丁志！” 苏晓和新一个对手握手，敬礼。 他看起来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青年，眼睛紧闭，背上背着一把步枪。 丁志，本命咒是一品感知秘术“揭示”，也是最单纯，最强大的感知秘术。 超能感应可以周遭世界里残留的各种信息，但这只能算超能感应的次要能力，并非主要的，而揭示则以“揭示信息”作为主要能力。 破除幻象，找到真实，发现残留的痕迹……还有增强感官的能力。 据说丁志能用听力听到三公里外一只虫子爬行的声音，用普通的狙击步枪精准射击地平线以外的目标。 他还掌握了高品级的心智秘术，不像江舟那样有感知太多的缺陷。 丁志的本命咒“揭示”算是江舟本命咒“洞察先机”的上位替代，他也能洞察目标最微小的弱点，用微弱的攻击造成巨大的伤害。 擂台上，丁志的附魂仿生人没带狙击步枪，带着两把冲锋手枪和一把近战用的长枪。 当然，这些武器都不是灵器，而是普通的武器。 准备时间开始了。 两人都没说话，专心等待战斗开始。 准备时间归零。 苏晓第一时间进入隔离隐形术当中，朝着丁志快速靠近。 丁志举起冲锋手枪，朝着苏晓的方向砰砰开火。 子弹穿过了苏晓的身体，飞到了远处。 “能看到我的位置？”苏晓想：“可是这样没意义啊，普通子弹根本攻击不到隔离隐形术中的我……” 丁志继续开火。 砰，砰，砰！ 苏晓稍微换了下方向，丁志还是能打中他的位置。 砰！ 一颗子弹打在了苏晓的灵能护盾上，终于把他动力甲的灵能护盾打碎了。 “怎么回事。”苏晓内心想道：“能穿到算子缝隙，而且威力还这么大？” 丁志动作没有停下，两把冲锋手枪对准苏晓，不停开火，每次开火好像故意留出了某个间隔。 。 第247章孤勇 虽然看不懂丁志是怎么打到算子缝隙的，但不妨碍苏晓按计划行事。 一道投影被拉出来，苏晓投影刚一现身，要瞬间跃迁来到丁志附近。 砰。 丁志手枪开火。 苏晓投影向后倒去，眉心被一枪命中，化作一团团消散的影子。 算子缝隙里的苏晓“啧”了一声。 很快，他想到了应对办法。 真实影法术！ 严如玉出现在了擂台上，摆开攻击的架势。 “丁志虽然擅长探查，寻找弱点，但他的攻击力是不够的，你能秒掉我的投影，能秒掉严如玉吗？”苏晓想着。 砰！砰！ 严如玉刚出现，双眼处便被各轰了一发子弹。 他只是身形晃动，很快摆脱出来。 严如玉朝前冲锋，像一只悍不畏死的蛮牛。 丁志将双枪往天上一甩，它们旋转着恰好嵌入枪套里，接着，丁志把背上的长枪取出，向前后一步。 这一步踏出，恰好让严如玉的“虚空行走”踏空了。 长枪刺出。 这一枪刺在严如玉最难受的点，他既无法发力格挡，也无法做出闪避， 那就硬吃。 他靠在丁志刺出的长枪上，长枪弯曲，几欲折断，却只在严如玉身上留下一道红印。 哪怕丁志也拥有品级不低的掌控秘术，但他所用长枪毕竟不是灵器，坚韧程度不够。 丁志也趁着反弹之力调整步伐，再次后退一步，一杆长枪挥舞。 严如玉每前进一步，丁志也后退一步，长枪每次都点在了严如玉很难发力的位置。 算子缝隙里，苏晓一边往前，一边思索着：“丁志有动力甲，有掌控秘术，严如玉的爆发速度比不上他。” “再这样下去，严如玉得被他用长枪活活放风筝磨死……” “唉，还是只能我出手吗，还想节省一点心力来着……” 苏晓想着，却没有立刻解除隔离隐形术。 他虽然也有体质活力秘术“生命之心”，但品级较低，苏晓担心丁志抓住他的“弱点”后，能一枪将他击杀。 擂台上，严如玉手中出现几枚闪烁电光的手里剑，朝着丁志丢去。 众雷手里剑！ 同时，严如玉开始适应“闪电”，移动速度变得更快了。 丁志的动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长枪刺在严如玉身上的位置稍微发生变化。 他躲闪的方向便发生了偏移，闪开了严如玉轰来的手里剑。 每次长枪刺击都打断了严如玉用适性熔炉改变身体体质的过程，让严如玉的速度没有发生大的提高。 算子缝隙里，边跑边看戏的苏晓都赞叹道： “打得好啊！” “算了，还想节省下心力，看看能不能一穿五……还是不能太省心力啊。” 苏晓想着。 他此时已经来到了丁志附近。 解除隔离隐形！ 丁志长枪刺出挡住猛冲的严如玉，向左侧步避开严如玉的虚空行走，左手落到冲锋手枪旁边。 瞬间跃迁！ 全身被灾厄黑刃盔甲覆盖的苏晓来到了他身边。 砰！ 黑刃领域覆盖。 灾厄黑刃消散，苏晓站在擂台上。 他的黑刃领域已将丁志的附魂仿生人解离了。 但…… 苏晓低下了头。 他的腰间中了一枪，丁志最后那一枪，竟然找到了灾厄黑刃盔甲和动力甲的弱点，直接穿透了二者，打中了苏晓本人。 不过还好，苏晓提前释放了生命之心，伤势迅速恢复。 苏晓消散了严如玉的真实幻影。 场馆内。 “苏晓胜！” 苏晓和丁志握手。 “第四个了。”他心想。 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疲惫。 这是心力消耗太多的疲惫，用一些水晶碎片就能恢复。 但苏晓觉得，只剩下一个人了，不需要再用水晶碎片，平白暴露自己的底细。 他就算输了，后面还有四个队友。 隔音罩缓缓打开。 “苏晓！” “苏晓！” “苏晓！” 他迎着观众的欢呼声，对他们缓缓举起手。 就在这一刻，战歌响起了。 一穿四的战歌——《孤勇》！ 《孤勇》一开始并没有《狂澜》那么激烈昂扬，反而散发着一种压抑里不断前进的坚定。 紧接着，这种压抑被瞬间点爆！ 好像苦战许久的青年站在万千敌人的尸骸上，拔出剑来，质问世间谁能与他为敌。 那爆炸的音效让全场观众的欢呼声更大了。 而这在极限道馆的支持者耳中，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听着音乐，他们确切的感到，自己的队伍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苏晓以一己之力，快要把道法联赛常规赛第一名的极限道馆杀穿了！ 他们也在嘶声力竭的大喊着，呼喊着他们队伍最后一人的名字，期待着他能逆转局势。 “徐毅！” “徐毅！” “徐毅！”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教练排兵布阵了，因为极限道馆只剩下一个人。 而把他们一穿四的，也只是一个人。 这也是一穿四的战歌名为《孤勇》的原因。 苏晓也在打量着，走上主舞台，站在他面前的最后一人。 极限道馆，徐毅。 如果说宋澍江是掌控秘术的极限，丁志是感知秘术的极限，白晓晓是体质活力秘术的极限。那么徐毅体现了极限道馆的另一个理念。 太极调和。 徐毅掌握了两道领域完全相反的一品咒星异能，一个是他的本命咒“晦暗之炎”，一个是他在准修行者阶段觉醒的第二个一品咒星异能“芬布尔严冬”。 也因此，他在道法联赛观众嘴里的称呼是“炎王”。 台下，卫知流看着徐毅的表情有些复杂。 片刻后，她收敛了复杂的眼神，看向场上的苏晓。 双方握手，行礼，准备交战。 徐毅的附魂仿生人落在了擂台上。 他没和苏晓寒暄，他在准备时间里，是有事情要做的。 随着徐毅身上灵能波动的散发，苏晓突然感觉，天空的太阳好像没有温热了。 瑟瑟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冬雪随之覆盖了整个场地，只是恰好避开了苏晓，没有把苏晓站立的位置覆盖进去。 这是规则限制，准备时间不能对对手施展咒星异能，即使有布阵能力，场地异能的修行者，也必须绕开对方布置。 但苏晓知道，一旦开战，这些寒风必定第一时间覆盖到自己。 第248章冬与火 苏晓脑海里闪过关于徐毅的资料。 一品咒星异能，芬布尔严冬，取名出自北欧神话，是北欧神话中“诸神之末日”的征兆事件，一场漫长的冬季。 它在冬族的王侯级邪物里是比较普及的权柄，基本每两个冬族王侯级邪物，就有一只会这个。 作为“千里冰风”的上位异能，芬布尔严冬能制造大范围，大规模的严寒，冰雪从四面八方吹来，不仅带走热量，还会带走心力。 不过，苏晓的隔离隐形术是比较克制芬布尔严冬的，只要使用隔离隐形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芬布尔严冬的威力会严重削弱降低。 苏晓的超能感应也克制芬布尔严冬，本来徐毅可以借助风雪掩盖自己的位置，但在超能感应面前，这种掩盖没什么意义。 但苏晓的真实影法术却被芬布尔严冬克制，没有动力甲等设备，位阶更低的真实幻影，很容易被芬布尔严冬直接刮死。 芬布尔严冬虽然厉害，但并不是徐毅的本命咒，他的本命咒是“晦暗之炎”。 晦暗之炎能制造一种灼烧身体和心力的火焰，它的攻杀能力并不弱，属于和灾厄黑刃同一档次的攻杀异能。 虽然杀伤力远没有灾厄黑刃那么强力，但晦暗之炎还有别的效果，被晦暗之炎持续灼烧太长时间，甚至会让修为永久性下降，本命咒位阶降低！ 即使被短暂灼烧，修为也会暂时下降。 而且，晦暗之炎属于能量攻击，某种角度来说，是克制灾厄黑刃的异能。 如果苏晓状态完好，徐毅当然不难对付，可现在苏晓连续战斗四场，本体甚至不能在芬布尔严冬里久待，就有点难打了。 苏晓脑海里思考着要怎么打。 教练组当然给他想出过计划，但那是苏晓状态完好，或者状态稍差时的打法，不是现在这种心力接近枯竭的打法。 “先用隔离隐形术避开芬布尔严冬？”苏晓思考着：“然后用超能感应找到他的位置，再近身……不行，心力有点不够用。” “现在剩下的心力，只有一种做法……”苏晓想着。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决绝。 场馆，擂台下。 “苏晓要怎么打啊？他的心力现在应该不剩多少了吧。”严如玉说着，有些低沉。 “没事，下一个上我，我直接开元力量把他送走。”李景宗说。 李景宗的本命咒开元力量某种意义上克制徐毅，爆发开元力量时，不论面对的是芬布尔严冬还是晦暗之炎，对于心力的损失都可以忽略不计。 “苏晓都还没输呢。”卫知流瞥了他一眼。 孔珏说道：“这时，苏晓只有一个办法获胜。” “嗯，只剩一个办法了。”王青山说：“就看他能不能想到。” “你们说的什么办法？”严如玉莫名其妙。 此时，准备时间即将归零。 风雪瞬间覆盖住苏晓。 没有灵能护盾，苏晓直面着这彻骨严寒，冷风带着雪花飘进身体里的每一处，他身上的热量和内心的力量都在被消耗，被带走。 苏晓却没有进入算子缝隙。 “算子缝隙其实并不能完全隔离攻击，进去了不但要消耗隔离隐形术的心力，一样要被芬布尔严冬消耗……” 他闪念间，施展了时间加速。 进入时间加速状态后，苏晓施展超能感应，确定了徐毅的位置，又朝着他的方向冲刺。 离开时间加速后，苏晓再度被风雪覆盖，严寒好像要带走他的每一丝力量，这一刻，极致的寒冷反而形成了烧伤般的效果，充满绝望的冷气仿佛要烧尽苏晓，失去灵能护盾的动力甲此刻像钢铁做成的棺材，在严冬中一点保护作用都没有。 瞬间跃迁！ 苏晓直接瞬间跃迁。 但离开了先前的严寒，又进入了另一处严寒。 周围都是风雪，苏晓根本分不清距离，分不清南北东西。 苏晓感到了绝望，感到了心力的枯竭。 苏晓知道，这是心力过度消耗产生的错觉，他计算过了，现在他还能战斗，有生命之心保护的身体不至于被严寒毁灭，心力也还能榨出一些。 再接闪电跳跃！ 苏晓来到了不停后退的徐毅面前。 徐毅抬起手，晦暗的黑色火焰形成一片片天鹅绒幕布般的火墙，这些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带不来一点热量，反而阴冷的燃烧着，让人望着便感到绝望。 苏晓对着片片朝他而来的火焰露出微笑。 他对着徐毅所在的位置召唤灾厄黑刃。 寒冬逝去，阳光重新洒在地面上。 火焰熄灭，徐毅倒在了地上。 苏晓身体站直，双目空空的。 但是他赢了。 “苏晓胜！” 裁判宣布。 苏晓断掉了和附魂仿生人的联系，本想向前走一步和徐毅握手，可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苏晓站稳了，将脑海里一些水晶碎片用掉，化作心力滋润思维海，才恢复过来一些。 “果然，使用隔离隐形术躲避芬布尔严冬的影响是慢性死亡，唯一的做法是像姬文彬那样，朝着敌人冲，不顾一切近身……”苏晓想着，露出喜悦的表情。 徐毅看着苏晓，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们极限道馆，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一穿五了？ 不，以前有过吗？ 苏晓走上前，向他伸出手来握手。 此时，隔音防护罩打开，外界热烈的欢呼到来。 苏晓对着他们举起了还在颤抖的手。 一穿五的战歌响起，但极限道馆已经拿不出下一个人和苏晓对抗了。 这是胜利之歌。 台上的观众欢呼声越来越大，仿佛全世界都在为苏晓欢呼。 就连道主明宗渊和众位圣贤们，也在为苏晓鼓掌，看向苏晓的眼神充满欣赏。 罗莎莉更是站了起来，为苏晓挥拳大喊，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像站在台上的人不是苏晓，是她一样。 苏晓其他支持者也都差不多这样，他们兴奋的狂喊，手舞足蹈，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苏晓看着为他欢呼的众人，内心充满了喜悦。 “不行，得调整下心态，还没有打赢团战呢。”苏晓想着，嘴上咧开的笑容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第249章第一天才 “惊爆！极限道馆被苏晓一穿五！” 苏晓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浏览着一条又一条爆炸式新闻，还有他在比赛期间连续的五条热搜。 热搜第一：苏晓击败徐毅，成功一穿五 热搜第二：苏晓轻取宋澍江，道法联赛改朝换代 …… 现在算是休息时间，他得抓紧时间好好放松休息，为之后的会议讨论和晚上比赛恢复状态。 除了冥想和睡觉外，每个天才的休息放松方式各有不同，对于苏晓来说，浏览各种新闻显然是很有用的休息方式。 “晓子哥，你看这条新闻，太搞了。”休息室里，一旁坐着的严如玉把一条消息面对面快传给了苏晓。 卫知流在前面叉着腰，带着浓烈笑意说：“又不是你把极限道馆一穿五了，怎么你高兴得跟你自己穿的一样。” “嗨，好歹我也算上了场的，你们场都没上说什么呢。”严如玉摆了摆手。 “你那也好意思叫上场？”孔珏说：“明明是苏晓拉的真实幻影，和你有关系吗？” 几个人吵吵闹闹，显得很开心，欢快的情绪都停不下来。 旁边的王青山看到这一幕，已经开始思考等会儿会议时要怎么打击他们的乐观情绪了。 不能太放松情绪。 比赛还没赢呢！ 苏晓则看着严如玉发来的新闻。 这是一条来自樱国的新闻，被翻译过来传回国内的： “帝国的新真主屠戮极限道馆：史诗☆无敌☆传奇☆一穿五” 配图还给了一张滤镜极其阴间的苏晓背影照片，把苏晓一个人站在体育馆上的照片拍出了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气势，明明光线明媚的场馆也拍出了雾霾天阴冷的感觉。 拍摄者找的角度还非常好，恰好把远处主舞台下方休息的极限道馆众人也拍了下来，得益于高像素的相机，把他们凝重到快滴水的表情都拍下来了。 苏晓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把他拍的跟魔王一样！ 他继续去刷其他的新闻。 国内的着名媒体“灵能统计局”突然宣布更新了两个榜单，他们官博声明，这是根据顶级道法联赛进度而更新的。 这是一家非官方媒体，最喜欢的是给各种修行者排名次，各种榜单都有。他们给出的排行依据是根据海量专家加上鸿钧网络的大数据计算而出，但是每次榜单更新，评论区基本都是互相开撕的战场，也因此，“灵能统计局”的名声不算好。 苏晓看了看。 中夏天才榜单： 第一名：苏晓 第二名：宋澍江 第三名：夏禹 第四名：姬文彬 第五名：明珠 第六名：楚小叶 第七名：叶知道 第八名：韩景泉 第九名：刘霍 第十名：王空 …… 苏晓往下拉，直接翻到评论区。 关于他排到第一这件事意外的没什么意见，虚空俱乐部的粉丝说苏晓第一，夏禹应该排第二，不应该排第三，极限俱乐部的粉丝因为主队刚刚被暴打，反驳的声音比较小。 声音最大的是万法俱乐部和黄河俱乐部，他们直接互相撕了几千层楼，万法俱乐部的粉丝认为姬文彬不该排到明珠前面，黄河俱乐部的粉丝则说什么修行者之间的排名就要看战绩，不要看吹牛。 苏晓越往下看，主要都是后面的名次在互撕，对于他的讨论度倒很少。 他的表现太强了。 排第一，都没人有异议！ 以前谁排第一，那都是要撕十天半个月，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现在，哪怕是极限道馆的粉丝，都不得不承认，苏晓就是比宋澍江强。 苏晓又看了看第二个榜单。 中夏强者榜单： 第一名：张凡 第二名：明宗渊 …… 第十七名：袁铁 …… 第五十一名：孙圣 …… 第七十二名：王元毅 …… 第二百九十九名：苏晓 苏晓有些意外。 这张榜单居然因为他而更新了！ 强者榜单以往只有超凡者和圣贤级战力能评上去，偶尔一次超凡以下登上去，还是夏禹击杀了王侯级邪物才登的榜单。 按照这榜单的排法，苏晓的战斗力已经是全国前三百了。 苏晓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他看了看，在他前面的要不是超凡八阶的准圣贤大佬，而排他后面的……也是超凡八阶的强者，以及部分超凡七阶的一品天才。 也就是说，“灵能统计局”认为苏晓的战斗力有超凡八阶的水准。 “这榜单不靠谱。”苏晓想道：“起码孙圣还要再往前排一点，袁铁前辈的战绩少有人知，但也应该往前排……起码得前十。” “林辰虽然对外声称受伤严重无法参战，排名没把他排进去，但如果排进去，应该是四五十名左右……” “不过也是，非官方媒体，给这些大佬排序，只能按名气来排……他们不可能拿到详实的圣贤战斗数据，也不可能研究圣贤和王侯级邪物间的每次交手……” “但还是太离谱了，明宗渊前辈没当道主前记得是排第七吧，当了道主直接第二了……” 苏晓想起了自己研究圣贤级战斗时，查找资料的那种艰难和辛酸，觉得他们不大可能排出真实战力的排行。 再加上，实际战斗中千变万化，能力之间也互有克制，还要考虑装备和临场发挥，战斗力相近时很难说谁强谁弱……这顶多算个名气排行榜。 榜单不靠谱归不靠谱，但苏晓看到他们把自己排在了前三百名，还是高兴得嘴都裂开。 毕竟苏晓这只是道法联赛的战绩，不是实战战绩，排这么高非常好了。 场馆外。 罗莎莉兴奋地哼着歌。 虽然是苏晓的女朋友，但俱乐部有纪律，这段时间任何外人不能进休息室里，避免打扰选手，搅乱战术安排。 她只能按捺心中的兴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高兴。 正高兴着，罗莎莉又脸红了起来。 她想起之前苏晓的父母来找她，说是要约她和她妈妈之后一起吃个饭…… “明明以前和伯父伯母他们一起吃过饭的……”罗莎莉脸色通红。 她摇着头，让内心的喜悦不要那么浓烈。 “还没打完还没打完还没打完……”她一直念着这个话，好像她才是虚空俱乐部的参赛修行者，在告诫自己不要骄傲自满。 就在这时，罗莎莉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丫头，你在这儿啊？” 罗莎莉转过头，惊喜说道：“孙将军。” 来人正是孙圣。 “很不错，很有眼光。”孙圣说：“我也听过那苏晓的传闻，有不好的地方，但起码他打人还可以，大是大非也拎得清。” “嗯……”罗莎莉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随即又辩说：“将军，那些不好的传闻都是造谣！” 比起她的生父，孙圣更接近父亲的样子。 孙圣没评论罗莎莉的话，说：“等打完了，让他来见我一面。” 罗莎莉惊讶：“诶……是，将军。” “你现在不是我的兵了，不用这么正式。”孙圣笑了一下：“我只是想看看，当初西平秘境战区，让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修行者都追不到的女孩为之着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刚和道主聊天，道主说，他算是现在中夏的第一天才了。” 第250章万门再聚 万门秘境，万门迷宫深处。 某个存在焦躁的在地上磨着附肢，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面前的汉字越来越单薄，好像时光已经过去了几百万上千万年，连石头都无法记录下这一行字了。 最终，这行汉字消失了。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这个存在向上爬着，好像失去了某种束缚，可以离开此处。 它像饥饿了无数年的人闻到了香气那样往上爬着。 它爬了上来，见到了两道穿动力甲的人影。 其中一人是叶知道，他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做。 “知道，解决了。”两人中另外一人说道。 叶知道这才睁开眼睛，对着旁边一人笑道：“几位前辈辛苦了，王侯级邪物还是厉害，在我观察的无数未来里，我只是多看了祂几次，清心咒道符燃烧殆尽就发疯了，变成……嗯……” “没事。”两人中的另一人说道：“也就是今天，我们才能光明正大聚集在这里，不引起邪物的暴动。” “和你说的一样，随着我们的圣贤级战力越来越多，王侯级邪物也会苏醒的越来越多。”另一人换了一个语调，说道：“这只灵族王侯，我们先前都没有发现祂。” “还是有些区别。”叶知道说：“王侯级邪物的苏醒和我们的圣贤数量并没有关系，只和我们的文明有关系。” “只要我们继续发展，祂们就会不停出现。即使我们停止发展，祂们也会不停出现，只是快慢问题罢了。” 另一人若有所思，用第三种语调询问道：“能否保持一种动态平衡，让文明发展的速度和邪物吞噬文明的速度相互抵消，让文明保持在较低的水准，不引起大魔级邪物或者利维坦级邪物的大觉醒？” 叶知道瞥了他一眼，说道：“可以是可以。先完成统一全球的小目标，不能我们不发展，其他人还在发展。其次，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这还意味着，我们会和秘党那样，必须一直牺牲一部分普通民众，用作‘祭品’。” “最后，还得和寄居文明的邪物达成默契，看它们愿不愿意做我们的主人，我们自愿给它们当狗，也许人家还不稀罕我们当狗呢。” 另一人语塞，说：“我只是随意问问。之前我们讨论永恒帝国的时候……” “他们也配称永恒？”叶知道冷笑一声，用厌恶无比的语气说道：“几坨自甘堕落的东西罢了。” “好了，知道。”另一人换了另一个语调，好像劝架那样：“时间要到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嗯，是该把万门秘境让给虚空了，趁着这里残余力量还未消散的时候。”另一人用第一个语调说：“走吧。” 叶知道走在那人身后，手中时间印记记录的图册缓缓浮现。 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镶嵌着刻画苏晓的符卡。 苏晓站在体育馆的主舞台上，动作尤为僵硬，看起来不是人类摆出的动作，而是木偶做出的动作，但操纵木偶的线条与傀儡师却没有画在画上。 叶知道看着这张画，暗暗想道：“苏晓，给我些惊喜吧。” “反正，也不会变的更差了。” …… 万门秘境，虚空俱乐部准备区。 苏晓正在调试新的动力甲。 在单挑环节里，他一共击败了五名对手，同时虚空俱乐部五人存活，这让苏晓有了大量的“购物资金”。 把动力甲给附魂仿生人套好，各种装备都清点了一下后，苏晓完成确认，在旁边修行者协会的工作人员那里签字。 “辛苦了。”苏晓对他们礼貌了一句。 “加油，苏晓！”工作人员也回道。 等队友的附魂仿生人也确认好，苏晓他们五人聚在一起，抱成一个圆。 “虚空——” “fighting！” 旁边，王青山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因为单挑的顺利就太过放松，放松是好事，太过放松就未必了。当初夏禹打极限差不多一穿四，他们只靠着宋澍江扳回了几城，但团战阶段我们可是被翻盘了。” 这话一出，几人都纷纷盯着李景宗看。 “咳。”李景宗说：“不会的，我这次见到极限就冲进去自爆，起码带走周安允好吧。” “倒不是这个意思。”王青山说：“只是按战术说，你得死在孔珏前面，这样如果你死得不够值，孔珏可以时间倒退，让你重死一遍。” 李景宗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有些差。 什么叫得死孔珏前面啊。 虽然能理解话语的意思，但这样说也太扎心了。 “选择万门迷宫做战场，孔珏和苏晓召唤的叶知道都是强大战力，李景宗，你要尽量打稳妥一点，既不要过于激进，也不要过于怂，你自己把握好一个度，作为天才修行者，你没问题的。” 王青山拍了拍李景宗的肩膀，显得十分信任他：“加油，打破自己！” “没关系。”苏晓在旁边说：“你送了我们一样能赢，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李景宗苦笑。 这句话好像还是他之前对苏晓说的。 现在苏晓原封不动还给他了。 “我知道了。”李景宗说。 苏晓伸出手掌，学着先前严如玉的样子，和李景宗击掌。 苏晓说：“打出我们的实力就好，不要想什么值不值得，换不换的掉，要不要上之类的，全力发挥，我顶着。” 王青山看着苏晓，想说什么话，却没说出来。 严如玉说道：“别的不说，我冲进去和白晓晓单挑，只要你们拖住其他人，让他们不插手，我保证她打不死我。二品换一品，够值了吧？” “滚！” 几人笑骂着。 “走了，去迷宫，准备进场。”王青山看了看时间说。 “让我们为道法联赛的决赛画上尾声。” 苏晓也兴奋了起来，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道法联赛拿到冠军后的那些奖励…… 虽然他是作为“雇佣兵”中途加入的，冠军奖励有很大折扣，但也有些东西是没折扣的。 往年的顶级道法联赛决赛，冠军成员每人可以看一个小时《通识冥想法》的至高篇章原本。如果《通识冥想法》原本没了能量，还会有圣贤拿出别的至高篇章原本来补偿。 那可是《通识冥想法》的原本，理论上什么异能都可能学到。 而且限定的是时间限制，不是次数！ 那太爽了！ 虽然正常天才看一次《通识冥想法》原本一般半天起步一周打底，但苏晓看至高篇章很快的。 今年，额外还有《屠龙刺》的原本…… 还可以联系“北飞”这类的巨形企业，为自己定制一件动力甲，那可是部分超凡者才有的特权。价格在一定限度内还是免费的…… 种种好处，那怕打了折扣也有不少！ 第251章信息战 路上。 王青山在旁边提醒道：“我再提醒一遍。” “第一，为了防备丁志的感知能力，你们进去以后不能直接交流战术内容，在出现变数之前，先按照计划进行行动，出现变数后再由苏晓负责临场指挥，指挥接替顺序为苏晓，孔珏，李景宗。” “第二，极限道馆的成员可能藏了招，尤其是宋澍江，苏晓在这段时间里都能练出三四个六阶异能，但这段时间里，除开本命咒升到六阶的那部分，他获得的修炼资源其实和宋澍江是大致同级的，宋澍江不可能只练了一个‘金光神咒’。” “但后面几人藏招的可能比较小，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队伍被一穿五。” “第三，防范宋澍江，一定要防范宋澍江，别看苏晓赢宋澍江很轻松，连灵能护盾都没破，但你们没办法隔离隐形，除了严如玉，你们没人扛得住宋澍江一击。你们要保着苏晓打，苏晓能解决他们所有人……” 几人听着，本来真想吐槽，突然愣了一下。 从第三条开始，王青山说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战术布置根本不是保苏晓，而是冲进敌阵里，尽量换掉极限的队员，把战斗拖入残局。 毕竟苏晓才加入他们，虽然有练习团战配合，但肯定比不上极限道馆他们的默契程度。 严如玉刚想问，却看到旁边苏晓对他使眼神。 对哦，现在极限道馆已经进入秘境里了，丁志可能在远处偷听他们的说话。 严如玉才想起，先前王青山说过，一旦离开布置反探知异能的休息室，就要伪装战术的意思。 伪装从现在就开始了。 想来极限那边也会这么做，毕竟苏晓的超能感应也是强力的“偷窥”异能。 如果对面守规则，那他们骗不到对方，这波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如果他们不讲武德，那就别怪被坑了。 “没问题。”孔珏说：“王哥，你放心吧。” 他们很快抵达了万门迷宫上方，又是熟悉的位置。 在外面，许多修行者已经端来小板凳坐着，准备看直播了。 苏晓看了眼叶知道，有点奇怪。 他是住这儿呢？ 几人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苏晓也闭上眼睛，思考接下来的战术。 选择万门迷宫做战场，首先是加强了孔珏的战斗力，苏晓也能召唤战斗力接近正版的叶知道。 其次，万门迷宫复杂的环境很克制周安允的梦幻泡影，宋澍江的寸劲：天涯尺以及徐毅的芬布尔严冬。 万门迷宫对感知的影响也能克制丁志的揭示。 相当于苏晓这边两个人被加强了，对面四个人被削弱了。 但这有好有坏，苏晓他们在单挑环节赢得了大量的无人机，在这种复杂地下作战，无人机的作战效率是不如开阔地带的。 进场时间到了。 苏晓五人集体走入比赛场地的擂台上，和极限道馆五位选手一一握手。 随后，几人开始操纵附魂仿生人，进入预定位置。 苏晓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流，往万门迷宫里走着。 主办方分配过来的无人机会在开始战斗后从迷宫上方进场。 “咦。”苏晓路过万门迷宫入口时，轻轻“咦”了一声。 其他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苏晓。 苏晓没说话，只是内心奇怪。 这次进入万门迷宫时，怎么没有那种感知错乱的感觉了？ 他特意留了神，准备认真观察的。 奇怪…… 苏晓也没多想，继续往里面走。 几人一路走着，苏晓这次清晰感到，他们是在往“下”走，万门迷宫大体上呈现倒金字塔形。 苏晓没有开口询问，只把疑惑埋在心底。 万门迷宫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 接着，极限道馆的修行者们也开始进场。 宋澍江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往下走。 比起沉闷的虚空，宋澍江脸上甚至还有笑容，还在和队友说话打趣。 “别这么沉着脸嘛。”宋澍江笑道：“只有面对强大的对手，去穷尽自身极限战胜他们，才有胜利的感觉，即使输了，也足够尽兴。” 白晓晓小声说：“我宁愿碾压过去。” “那就没意思了。”宋澍江傻笑着说，胖乎乎的脸看起来十分和气。 徐毅，丁志，周安允看着自己队长，都没说话。 习惯了。 开战前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各自做着各自的准备。 开始！ 苏晓在正式开战的瞬间，立刻施展超能感应，试图找到敌人。 他的思绪飞出，循着各种神秘学联系，寻找着极限道馆众人。 但是，他只看到了极限道馆五人本体的神秘学联系，没看到他们附魂仿生人的！ …… 另一边。 “苏晓看过来了。”丁志开口说道。 “能隐藏吗？”徐毅略带紧张的问。 丁志缓缓点头。 “好！”极限道馆众人神情一振。 宋澍江笑道：“这下情报优势在我们这边了。” “快速移动，防止苏晓通过传送门找我们的初始地点，我们要获得偷袭的优势。”宋澍江命令道。 “是！” 五人迅速快步赶路。 …… 李景宗正在操纵外界的无人机群，从万门迷宫入口处进场。其余几人都看着苏晓，等着苏晓说话。 “计划b”苏晓说。 众人内心一沉，但也迅速行动起来。 计划a指的是苏晓能用超能感应发现对方，双方各自明牌战斗时的计划。 而计划b，指的则是丁志的揭示能够压制苏晓的超能感应，己方在“信息战”上处于劣势的情况！ 这也是虚空俱乐部教练组很忧心的地方。 推演占卜类异能，同品级下，往往高位阶的就能压制低位阶的，让低位阶无法发挥效果，这种位阶压制格外显著。 丁志的“揭示”不仅可以揭示周围事物的信息，放大感官，还可以在神秘学意义上“隐匿”己方队员的信息，防范推演占卜类异能。 对他来说，“揭示”与“隐匿”只是一面硬币的两个面！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第252章时间倒退的力量 极限道馆那边。 丁志边走边开口道：“苏晓他们往迷宫出口去了。” “他们想和无人机群先汇合，再用无人机搜索我们。” 周安允说：“会不会是真实幻影？你之前不是说，你无法分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真实幻象和本体吗？” “不可能。”丁志说：“真实幻影所有特征都和真实存在一模一样，所以我无法分辨真实幻影，而且隔离隐形术隔着很远的话，我也无法看穿，但真实影法术不是苏晓的本命咒，他不可能一次性制造那么多真实幻影。” “如果都是没装备的普通人版本还有可能，但从移动速度来看，他们的速度接近穿动力甲的正常移动速度。” “那该怎么办？”周安允说：“我们不能让他们拿无人机消耗我们的实力，找出我们的位置，这样会非常不利。” 徐毅也说道：“如果任由他们行动，我们处在暗处的优势也会消失。” 宋澍江说：“丁志不是可以揭示这些随机传送门的终点位置吗？那我们走传送门，绕近路埋伏一下他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先击杀孔珏！” “好。” 另一边。 苏晓五人正在快速赶路。 就在这时，远处的拐角处传来声音。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做如是观。” 周安允缓缓走出，在他念诵的时候，异能的威力已经遍及苏晓五人。 他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在他使用梦幻泡影挥洒过后，宋澍江会冲出来斩杀孔珏，然后徐毅使用“芬布尔严冬”掩护宋澍江撤退。 但周安允的笑容随后凝固了。 梦幻泡影洗礼过后，苏晓五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只剩下李景宗，严如玉，卫知流三人。 苏晓和孔珏不见了！ 此时，宋澍江从苏晓队伍侧面一道传送门冲出来，正要切入虚空的队伍中。 突然。 宋澍江以极其滑稽的姿态，原地倒退着退入传送门。 周安允凝固的表情渐渐绽放，念诵道：“观是如做应，影泡幻梦如，法为有切一。” 他边念诵着，边往后倒退。 被梦幻泡影消散掉的苏晓和孔珏两人也重新凝聚，出现在了原有的位置。 苏晓五人也齐齐后退，脚步和身形却如向前奔跑那样。 万门迷宫外，几位圣贤略有所感。 “时间倒退？”一人问叶知道。 叶知道微笑点头。 …… 算子缝隙里。 苏晓正在前进，身上携带的一把手枪瞬间变化成了孔珏的模样： “没想到他们真的也能看透传送门，在前面埋伏我们。” “下面第二个拐角，周安允在。” “宋澍江在右手边靠拐角第三个传送门处！” 孔珏快速说着，因为他们马上要遭遇极限小队了。 “好。”苏晓说。 他迅速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算子缝隙里召唤叶知道。 先前不召唤，是因为苏晓也不知道极限道馆会不会偷袭他们，有孔珏在算子缝隙里做容错足够了，不需要多一个人浪费心力。 外界，虚空小队继续前进，似乎对接下来遭遇的袭击没有任何预感。 周安允正准备埋伏苏晓，耳麦里突然传来声音。 “停止袭击，改变计划，我感到了时间线的变动，我们第一次突袭失败了。” 是丁志的声音。 周安允没有犹豫，退入了一旁的传送门，经过折转，来到了极限小队大部队处。 “孔珏应该躲起来了，队伍里的是一具假人，很奇怪，明明隔离隐形术是无法带人躲藏的，难道是孔珏用时间印记模拟了隔离隐形术？”刚进来，周安允便听到了丁志的声音。 宋澍江说：“孔珏反应速度很快，在我们突袭时就时间倒退也有可能。” “必须先干掉孔珏。”旁边的徐毅急促说：“否则我们不管组织多少次攻击，都会被时间倒退，丧失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周安允问：“要等孔珏的隔离隐形消失再去找他吗？但我担心他们先用无人机找到我们。” “不用。”宋澍江说：“换个地方，再来一次。” “孔珏的时间倒退不是不耗心力的，看他还能重来多少次。” 丁志皱眉：“换个地方……” “不好！”他的脸色大变。 他们突袭失败后，只是停下了突袭，大部队没有改变位置！ 如果时间倒退前，宋澍江和徐毅离开了此处，从传送门去突袭苏晓他们，那孔珏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走哪个传送门过来的，进而确认了他们的位置！ 致命失误！ 丁志话音还未落，他便看到旁边传送门另一端，苏晓和叶知道凭空出现，要从传送门里进来。 这叶知道自然是苏晓拉出的真实幻象。 至于要解除隔离隐形术……没办法，处在隔离隐形术下，苏晓可没法进这里的传送门。 丁志第一时间向后暴退，拉开距离。 一旁的几人除了白晓晓以外都反应过来，周安允对着传送门正要施展“梦幻泡影”，徐毅手中飞出一道道毫无温度的阴暗火焰，宋澍江转身，一拳轰向传送门前方的空气。 苏晓冲了进来。 迎面轰来的是梦幻泡影，晦暗之炎和寸劲·万物崩。 苏晓和叶知道齐齐施展了时间加速。 他们进入了另一时间帧，敌人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缓慢，根本来不及攻击他们。 两人配合无比默契，好像进行了无数次演练。 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他们快速行动，苏晓找向周安允，叶知道找向丁志。 苏晓很快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进入周安允周围一段区域。 他明白，这是由于周安允先前轰击传送门时，下意识用梦幻泡影在身周布下了一圈反灵能力场！ 为了不影响队友，这片区域并不大，但足以压制苏晓的时间加速，让苏晓无法进入周安允身周！ 苏晓也不着急，在砰砰砰的心跳中聚集力量。 时间加速结束。 轰！ 原本进来的传送门被梦幻泡影轰没，晦暗之炎烧在墙壁上，寸劲·万物崩把空气打的爆碎，在墙壁上留下了半球形的凹陷和无数飞溅的尘埃与石子。 苏晓也在这一刻，冲进了周安允反灵能区域内，让苏晓提前施放的体质活力秘术“生命之心”和身体掌控秘术“无影刺”被完全压制。 苏晓来到这里的并非本体，而是一道真实影法术的投影术，作为一品异能，真实影法术没有被完全压制，但也从六阶被压制到了四阶。 这就导致真实影法术此时相当于觉照四阶时的苏晓，所施展的所有咒星异能最高只能四阶。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第253章夹击 崩！ 那是大地被巨力踩踏的声音。 苏晓不需要回头，也清楚宋澍江来到了他身边。 “果然，和孔珏说的一样，好强的战斗直觉……”苏晓想，压根来不及动作。 崩！ 接着，他这团投影被一拳打爆，化作无数影子。 宋澍江出现在了苏晓身旁，手掌停留在苏晓原先的背部。 千钧一发之际，宋澍江只能选择一个方向进行支援，他果断选择了支援周安允。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断。 在周安允“梦幻泡影”的压制下，苏晓无法施展瞬间跃迁闪避，根本无力和宋澍江全力以赴的“寸劲·万物崩”对抗。 轰！ 屠龙刺轰下。 丁志被屠龙刺吸住打中，灵能护盾被打掉一大半。 叶知道用时间印记模拟的屠龙刺，威力远远低于正常，连丁志的灵能护盾都没打爆。 旁侧，徐毅和白晓晓反应过来，正要包抄叶知道。 连宋澍江也转身，准备攻击叶知道。 叶知道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位置。 另一处传送门中，苏晓的第二具投影已经赶来。 一道黑色长枪突兀刺来，朝着叶知道面前的丁志。 通过叶知道的未来视预判，苏晓早有准备，在第一道投影行动的时候，本体已经来到了另一扇传送门附近。 他本人，此时也联系了抵达附近的李景宗等人，让他们前往某些传送门。 不止是丁志能揭示传送门传送的地点，苏晓的超能感应也可以！ 这是一场环环相扣的梯次攻击！ 丁志在空中用掌控秘术发力，调整身体姿态，试图躲开着轰来的一枪。 他成功了，用巧妙的角度避开了苏晓轰来的灾厄黑刃超长枪。 但叶知道也用“时间静止”躲开了其余几人的攻击，恰好出现在丁志闪避的方向。 第二张符卡自他手中捏碎。 又是自带吸力，无法闪避的屠龙刺！ 屠龙刺轰穿丁志的灵能护盾，轰在了他的身体里。 崩！ 宋澍江已然来到叶知道身边，在屠龙刺蓄力的短暂时间里一拳轰出。 叶知道的真实幻影被打得破碎。 丁志落在地上，立刻单手撑地，试图站起。 他还没被击杀！ 苏晓身后的传送门中，孔珏也走了进来。 而在苏晓对面，通道另一端的传送门里，李景宗和严如玉两人也走了出来，和苏晓形成夹击之势。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波动压制了整个通道。 整个通道中的传送门都开始纷纷萎缩，消失不见。 梦幻泡影！ 周安允全力使用梦幻泡影，制造了最大范围的反灵能力场，压制全场！ 这下，只有高品级的高阶异能还能作用。 这是为了压制李景宗的天空符文，压制苏晓的投影和瞬间跃迁，闪电跳跃等异能。 白晓晓脚尖点地，朝着李景宗冲去，刚冲出第一步，她全身散发淡淡金色，身形也不再流动。 在她身后的是徐毅，徐毅周身闪烁一朵朵晦暗之炎，跟着白晓晓冲锋李景宗。 宋澍江守在丁志身旁，没有贸然行动，脚下的影子诡异人立而起，站在宋澍江身侧。 苏晓对他们露出了一道含义不明的微笑。 叶知道再次出现在苏晓身边，他刚一出现便说：“卫知流显形。” 宋澍江闻言，立刻一步踏出，一拳轰向……轰向通道内无人的空地。 空气寸寸炸裂。 用“阴阳双子”潜行匿踪的卫知流被一拳轰得倒飞而出，她的眼神里还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 宋澍江……竟然能看到她？ 宋澍江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一个高品的感知秘术？ 叶知道发现了这一点，提醒我显形，是为了对我用时间跳跃？但是我反应慢了半拍…… 这就是他在单挑环节藏的招？ 不过，他不藏也没用，又不是一品，看不穿苏晓的隔离隐形…… 卫知流想着，身体寸寸爆裂。 寸劲：万物崩。 万门迷宫外，擂台上。 十位队员彼此对立。 卫知流突然跪倒下来，虚弱地撑着地面，鲜血吐了出来。 她的附魂仿生人被秒杀了。 卫知流侧目看向旁边的孔珏。 快啊，快时间倒退！ 万门迷宫中。 孔珏目睹这一幕，正要施放时间倒流，眼角余光却见叶知道微微摇头。 落在地上，滚了一拳的丁志撑着身体站起，对周安允怒吼道：“解除啊！” 周安允愣了一下。 什么解除？ 他一时间没明白丁志的意思。 就在这时，又一个苏晓现身在周安允身侧，他脸上带着和投影一模一样的微笑。 黑刃领域将周安允覆盖。 丁志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 梦幻泡影的压制效果不分敌我，他被梦幻泡影的反灵能力场压制时，本命咒“揭示”降低到了四阶，在近距离也无法识破六阶的隔离隐形术！ 而隔离隐形术由于自身的特质，反灵能力场不能压制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苏晓，苏晓的位阶并没有降低。 下一刻，宋澍江来到苏晓身边，一拳轰出。 他已经确定，这就是苏晓本体！ 若是投影，不可能在丁志的反灵能力场内使出至少要咒星四阶的黑刃领域！ 但苏晓早有防备，在击杀丁志，摆脱梦幻泡影的压制瞬间，他便施展瞬间跃迁。 选择瞬间跃迁而不是隔离隐形术的原因是隔离隐形术“施法时间”更长，在这种高速战斗中，来不及完成施展就会被宋澍江一拳轰中。 苏晓在往李景宗他们的战场靠近。 没了周安允的压制，李景宗毫不犹豫爆发开元力量，大量的天空符文轰出。 各种各样异能轰在白晓晓身上，跟不存在效果一样。 徐毅跟在白晓晓身后，用白晓晓做盾牌挡住大部分攻击。 他一直准备的异能也完成了。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墙壁和天花板开始凝结起一堆堆雾凇，冷冽的寒风刮在苏晓几人身上，遮蔽着苏晓几人的视野。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第254你们输了 风雪里，孔珏拿出一张道符，贴在了身旁叶知道身上。 一股热量在叶知道身侧撑开，微弱的红色灵能护盾短暂驱散了冬雪，但在以飞快的速度消逝。 单挑战环节苏晓完全赢下了极限，也给每个人带来了足够的资金，这张道符正是孔珏购买的，对抗芬布尔严冬的道符。 “咱们多久没一起战斗了。”叶知道突然开口。 孔珏无语，不想回应。 这打的正激烈，突然搭话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打开时间印记图册，准备从中抽取某张符卡时，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推走他。 孔珏惊愕，叶知道施展了时间跳跃，目标是他！ 他没时间犹豫，选择和往日那样相信了自己的战友，被时间跳跃送去了未来。 砰！ 他面前的空气炸裂了。 宋澍江从风雪中一拳轰出，却只打爆了苏晓留在这里的幻影。 叶知道和孔珏都不见了。 风雪中。 一道影子站在丁志身旁，它正是宋澍江的影子。 宋澍江的影子施展了某个火焰道法，温暖的力量在凛冽寒冬中散开。 这火焰虽然缥缈微弱，好像下一刻就要熄灭，却在此时缓解了丁志的状况。 丁志牙齿打颤说道：“徐毅！苏晓！” 他只说了两个词。 但他知道，宋澍江会明白他的意思。 苏晓去找徐毅了！ 苏晓根本不想击杀他丁志，苏晓早就想好，能看破隔离隐形术，能在信息战上带来巨大优势的丁志一定是极限的重点保护目标，而且丁志本身的感知能力太强，利用“揭示”的强大能力和自身不错的基础素质，一旦攻击他，有可能被他连续找到破绽，操作拉到极限，拖延宝贵的时间。 显然苏晓不想和丁志比拼战斗细节，哪怕苏晓有绝对的实力优势也不想给一点点机会。 他之前连续策划的攻击，都是表面在打他，实际上在对付极限道馆其他人！ 周安允是这样，徐毅也是这样！ 宋澍江的影子微微一颤。 它变成了宋澍江本人。 《太极图》阴阳转换的一式！ 宋澍江一手提溜起丁志，一步跃出。 寸劲：天涯尺。 徐毅能感受到风雪中的动静。 他知道，苏晓瞬移来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 前有李景宗的火力压制，后又苏晓追击，他对此毫无办法。 这一瞬间，徐毅感到了某种绝望情绪涌上心头。 绝望，无力！ 苏晓这么就这么强啊。 接着，他眼前一黑。 苏晓再次瞬移，来到了徐毅身旁，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速战速决！ 还在向前飞的白晓晓匆忙施展了几个异能攻击苏晓，苏晓都懒得理，直接靠灵能护盾吃下去。 冬雪正在消散。 苏晓刚击杀徐毅，宋澍江就到了苏晓附近。 他距离卡得刚刚好，恰好是苏晓的黑刃领域打不到的位置。 他遥遥一拳轰出，仿佛手持巨斧，要开天辟地。 苏晓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消失了。 利用时间静止提前来到此处的叶知道静静看着宋澍江。 他又用时间跳跃短暂送走了苏晓。 轰！ 寸劲·盘古斧的威力越过消失的苏晓，直直轰向李景宗和严如玉。 虽然也轰到了白晓晓身上，但影响不大。 严如玉跨前一步，挡在李景宗身前，替李景宗抗下大部分威力。 李景宗则爆发天空符文，无数异能朝着宋澍江杀去。 这时，宋澍江必须面临一个抉择。 杀谁？ 杀李景宗，旁边有叶知道保护。杀叶知道，他可以用未来视做出判断，算准时间解除时间加速，让苏晓回来。在原地等苏晓从时间加速中出来，则会被李景宗的开元力量爆发按着揍。 无解。 宋澍江双臂环抱。 像在拥抱李景宗轰来的无数异能。 寸劲：抱圆天。 他暂时抵挡住了李景宗的轰击。 另一端，孔珏已经离开时间跳跃，重回了战场。 就在孔珏出现的瞬间，正抵挡攻击的宋澍江突然变成了一团影子，然后被李景宗轰炸打爆。 孔珏面对出现在身侧的宋澍江本体，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和空间，被一拳轰杀。 这也给苏晓创造了机会。 苏晓离开了时间跳跃，回到现实中，第一时间便施展隔离隐形术，躲进算子缝隙！ 场馆擂台上。 孔珏吐了口血，擦了擦嘴，愤怒的看向隔音防护罩外。 正在观看比赛的叶知道对他露出无辜的笑容，仿佛在说，不怪我啊，是苏晓制造的真实幻影这么选择的，拿你换苏晓进隔离隐形术，很划算。 离开隔离隐形的苏晓还真很难和宋澍江对拼，毕竟苏晓的附魂仿生人没法使用木偶，相当于失去了感知秘术和反应秘术，面对高速行动，没有灵能波动预警的宋澍江完全无法反应过来提前闪躲。 即使苏晓也可以在极快时间里施展时间加速，瞬间跃迁等异能，那也需要反应过来自己被袭击，或者提前计算好释放异能的时机。 李景宗的异能继续轰击远处的宋澍江和丁志。 丁志闪躲的很困难，没有动力甲的他没什么容错率，中几个异能可能就死了，只能全力以赴闪躲攻击，都没时间提醒宋澍江。 白晓晓短暂解除永恒身躯，打算干扰李景宗的攻击，却被严如玉挡在一旁。 “来战吧！”严如玉大喊着，虚空行走踏了上去，和白晓晓战成一团。 徐毅，宋澍江这俩人他还怕一点，但没什么强力攻杀异能的白晓晓，严如玉完全不怕！ 战场中。 叶知道的真实幻影再次“瞬移”，出现在丁志身边，手中一张符卡闪烁破碎。 这不是传送领域的瞬移，而是时间领域，将时间静止后达成的“瞬移”。 叶知道以拳带刺，刺向丁志。 屠龙刺。 屠龙刺爆发的吸引力让丁志再也无法发挥感知秘术加上反应秘术的闪避能力，几乎像一个靶子一样待在那里。 等宋澍江再冲到丁志身边时，屠龙刺还未刺出，丁志已经被李景宗轰杀掉了。 宋澍江一拳轰向叶知道。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第255章无人机战术 谈话间，李景宗爆发的力量从未停止过。 宋澍江再次环抱天地，使出寸劲：抱圆天来吸收各种异能攻击。 “你还没明白吗？正面作战你或许是有机会，但苏晓还有单挑环节赢来的无人机战斗群没有动用，他只需要离开此地，失去丁志的你们，无法在迷宫中找到苏晓，只能被无人机围剿至死。” 叶知道淡淡说道：“节约点时间吧。” 轰！ 李景宗闪到一边，他原本的位置被“寸劲：开天斧”扫过，白晓晓倒还一点是没有，但严如玉快被嵌进地板中了。 “说这个没用。”宋澍江说：“你不知道吗？” 在他背后，影子缓缓站起。 “知道啊”叶知道说：“想说而已。” 李景宗和严如玉没有交流，分头朝着最近的传送门跑去！ 叶知道提醒他们了，击杀丁志后，他们有大量无人机的优势会直接转换为胜势。 在这里和宋澍江交手……没必要了。 苏晓此时早就开溜了。 他在算子缝隙里跑着。 两道投影术都交了，还召唤了那么多真实幻影，永恒幻影，真实影法术哪怕有咒星六阶也经不起折腾，必须要缓慢充能。 苏晓也用掉了很多心力。 现在苏晓再和宋澍江转头打一场，不是百分百打得过的。 到现在，苏晓损失了很多手段，宋澍江的战斗力可没削弱什么！ 但苏晓为何要和宋澍江对拼？ 他单挑一穿五赢来了大量的无人机，都在万门迷宫入口外等着，苏晓只要远离宋澍江，找一个安全位置，调动那些无人机围杀宋澍江，就可以不战而胜。 宋澍江大步跨出，死死咬着李景宗的位置。 李景宗虽然手段颇多，但确实没有有效应对宋澍江的办法，他也掌握几道低阶的传送异能，甚至有神眼术这种还不错的，相当于低配版未来视的感知秘术，还购买了一件保命用的灵器。 但那也只能多拖延几秒时间而已。 李景宗最终没有逃入传送门，先前梦幻泡影清理掉的传送门太多，而且不知为何，万门迷宫到目前为止还没生成新的传送门。 要找到传送门，还得跑出这片区域才行。 宋澍江解决掉了李景宗，转回头，严如玉已经逃到了一处传送门里。 白晓晓也追了上来：“宋队！” 另一边。 苏晓离开隔离隐形术当中，第一时间使用战术头盔的增强现实指挥系统，部署起了万门迷宫入口处的无人机群。 浩浩荡荡的无人机像潮水一样涌入迷宫，或通过传送门绕近路，或走直路，围剿起宋澍江二人！ 苏晓一边用超能感应监视宋澍江，一边走旁边的传送门来到距离宋澍江“最远”的位置——即使考虑到宋澍江通过传送门走近路。 同时，苏晓还在用指挥严如玉绕路躲藏，但没有让严如玉回来汇合。 在苏晓的超能感应里，宋澍江他们像无头苍蝇那样走着一个个传送门，指望撞大运一般撞到苏晓，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很快，无人机群的先头部队抓到了宋澍江。 这些无人机都拥有基础的人工智能，查打一体的同时保持着相当好的配合，但这没什么用，宋澍江一拳轰来，苏晓这边直接失去了三道无人机的信号。 苏晓不再短激发超能感应，节省起力量，直接用前线无人机的摄像头做眼睛。 他快速发号施令，一队队无人机群不仅从正面攻击宋澍江，还封住宋澍江附近传送门指向的道路。 此时，鸿钧网络上，上亿人在观看这场比赛。 有极限道馆的粉丝抱怨道： “苏晓太不讲武德了吧，明明正面作战也不是不能打，甚至有优势，居然放弃正面战斗，使用无人机。” 之前的正面搏杀打的太快，太令人窒息，连观众都没什么时间在弹幕里说话。 现在还有很多观众在看导播的慢速回放，聆听解说对每个战术动作的解析，每个异能的分析。 很快就有人反驳他： “说什么呢？无人机不是苏晓单挑赢来的，凭什么不能用？” “放着高科技武器不去用，非得去拼刺刀，傻吗？” “是啊，而且苏晓被打掉了两道投影，真实影法术也不是他的本命咒，充能没那么快，宋澍江状态还保持的不错，为什么要对拼？” “已经没悬念了，苏晓太稳了，一点点机会都没给极限。” 有极限粉丝酸酸说道：“身为道法联赛的新天才，不在团战中证明自己，却打这么怂……” “？单挑极限杀了个对穿还不足够证明实力吗？” “毕竟观众人均超凡八阶起步，随便挑个人都能把极限杀穿。”有人阴阳怪气。 直播画面中，宋澍江和白晓晓打的越发艰难，大量无人机组成梯次攻击，一批一批攻上去消耗他们。 他们还在艰难抵抗着，一边攻击一边穿梭各种传送门，试图找到苏晓，显然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 “泪目。” “极限真主韧性好强啊，这都没放弃。” “没机会了，这才三分之一的无人机……” “单挑输太多了……本来有机会！” “苏晓根本不想和极限对拼，他只想磨死极限。” “还有奇迹吗？” 万门迷宫外，正在现场观赛的众多修行者里，罗莎莉拉着旁边的陈紫微问：“宋澍江这样，还有变数吗？” “嗯，大概没有了？”陈紫微说：“如果徐毅，丁志或者周安允三人任何一人还在，那还有点机会，现在没了。” “呼……”罗莎莉松了口气。 陈紫微看着她，笑着说：“正在打比赛的苏晓恐怕都没你这么紧张。” 旁边，也有经验丰富的修行者评论道：“苏晓这指挥的还不错，很老练。” “无人机群的几个基本战术运用很熟练，通过战术头盔的增强现实指挥系统进行指挥也指挥得又快又好。” “在虚空俱乐部里没少练习啊……” 场上，局势越来越明朗。 苏晓操纵着无人机群，用手在空中挥舞，通过增强现实系统指挥，手有些酸。 无人机群的战术绝对不是一大群蜂拥过去，那样只会被一起打爆。而是讲究攻击的波次，彼此的间隔和配合，即使有基础智能，操纵起来也很费手。 当然，他只是手酸，对面的敌人就是心力枯竭了。 终于。 苏晓目睹宋澍江和白晓晓先后心力枯竭，被无人机活活耗倒，他才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不到最后一刻，就连苏晓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赢！ 随即，这种放松的心情又被胜利带来的喜悦占据。 他赢了！ 赢了极限俱乐部，赢了顶级道法联赛的冠军！ 第256章冠军 苏晓断开了和附魂仿生人的联系。 听到裁判宣布他获得胜利，看到队友们一张张喜悦兴奋的脸，就连王青山教练都变得喜笑颜开。 和他们彼此拥抱，任由那种胜利的喜悦如同血液般在身体中流转。 看着外面围观的修行者们中，都快跳起来的罗莎莉，苏晓怀疑，如果没有陈紫微在旁边按着她，她都能瞬移上来也给自己一个拥抱…… 再看着那些颇有名气的超凡者和圣贤们，听着他们的掌声…… 苏晓自己都感觉这一切有点不真实，像一场幻梦。 直到主持人示意，他才明白，这是让自己去举起奖杯。 苏晓走到了冠军奖杯面前。 他双手握着这中夏顶级道法联赛至高荣誉的象征，把它高高举起，举过头顶。 周围四个队友也一起涌过来，和他一起举着这奖杯。 赢了！ 他们是冠军！ 通道中。 苏晓问旁边的王青山：“说起来教练，我们什么时候去看至高篇章原本？我知道《通识冥想法》原本是下周，《屠龙刺》呢？” “上面还没通知。你急什么，又不会少你的。”王青山说：“等会儿还要采访，不要这么魂不守舍，整天想着看至高篇章原本，你难道看完就能领悟一品咒星异能吗？” 苏晓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三分之一的《屠龙刺》原本，有点困难，但不是没有机会。” 王青山看着他，没说话。 严如玉说：“王哥别不信，我们晓子哥有天赋的，他灾厄黑刃是至高篇章原本领悟，超能感应也是至高篇章原本领悟。说不定有这方面天赋，看至高篇章原本就能学一品。” 李景宗笑着说：“快走别聊了，赶紧接受完采访下班。” 苏晓懂，他急着和自己的未婚妻碰面。 李景宗那未婚妻长期在帝都的某个秘境，不像苏晓，罗莎莉就在中道大。 采访场地。 记者又很眷顾苏晓，拉着苏晓问问题。 “苏晓，请问这次拿到冠军，有什么感想吗？” 苏晓还惦记着他的至高篇章原本，照实说道：“其实没什么感想，就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吧，也不说没那么艰难，就是没那么激烈。” 采访的记者人傻了。 不那么激烈你还能怪谁？ 不是你自己后期避战，用无人机群数量压制，靠消耗打赢的吗？ 但记者小姐姐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把话说出来。 “我想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充实但有点平淡的开始吧。”苏晓认真说：“我们这样的修行者，面对的真正敌人，终归还是邪物，王侯级邪物，或者更高级的邪物。” “顶级道法联赛的战斗与磨砺，最终仍是为了全人类的繁荣与存续。” 很充实但有点平淡的开始…… 记者小姐姐目瞪口呆。 她开始怀疑这不是顶级道法联赛冠军的采访现场了。 可苏晓说的又那么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他真的把目标定在那些王侯级邪物身上。 旁边苏晓的队友们，虽然听苏晓前面的话语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但听到后面，却一副认可的表情。 记者又问道：“根据传统，每次休赛期，天才修行者们大都会前往一处秘境或去往一地镇守，真正参与实战，您会去哪里呢？” 苏晓说道：“这你得问我们俱乐部的领导了，我又不知道，反正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呗。” 旁边的王青山连忙说：“俱乐部的领导也不知道，得等军部或紧急事态部的命令。” 军部，负责对外国敌对势力以及邪物的防务事宜，主外，但社会内部爆发大型紧急事态时，也会作为定鼎的主要力量参与。 紧急事态部，针对的是社会内部的紧急事态，敌人往往是邪教徒和流窜邪物，需要同样手段繁杂的修行者。 这是主导修行者行动的两大部门。 虽然各俱乐部已经陆续把天才们投入到了实战当中，但虚空俱乐部作为站到最后的冠军，要在下周去帝都阅读至高篇章原本后才会有相应命令下来。期间会有一段较长的假期。 之后直到过年都没有假期了，如果过年期间局势紧张，他们只能在年后补假。 两大部门……虽然苏晓大学学的东西更适合在紧急事态时使用，但苏晓现在实力强大了，内心更希望去军部的，找一个态势紧张，经常爆发武力冲突的秘境最好，这样苏晓还能进去收割邪物，赚取水晶碎片。 比如寒冬秘境，无涯秘境…… 红崖秘境好像打得也挺凶，苏晓三天两头看到那边妖鬼级海族邪物成群结队被歼灭的新闻，中夏修行者的损失却很微小，那里都快成超凡者们的练兵场以及新式武器的试验地了，海外甚至都有某些邪物保护组织开始日常的抗议行动。 但其他秘境最近倒偃旗息鼓了不少，尤其是某些小秘境，有组织的邪物袭击变成无组织，本能般的袭击，那些王侯级邪物都在尽力压制祂们的眷族，都在观望探查中夏内部的形势，时刻紧盯着中夏内部修行者的动员状态。 今年好像还要筹备一场全世界范围的天才比赛，苏晓自己还有进训练营学习飞行动力甲的打算，觉照六阶后要开始准备超凡化…… 嘶，这样一想，事情还真是有点多。 苏晓想着这些，等俱乐部队伍解散后，苏晓给罗莎莉发了消息和定位。 罗莎莉从后方出现，抱住了苏晓。 “陈紫微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苏晓问。 “她看完比赛就说有事回去了！”罗莎莉说。 “还没恭喜你，拿到冠军了。”罗莎莉转到苏晓的面前，眼瞳中的光彩和喜悦好像是她拿到了冠军。 苏晓看着她的眼神，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自己也被感染了，也开始笑。 “那接下来，是我们两人的时间？”苏晓笑着问。 “大，大概？”罗莎莉有些迟疑。 “大概？” 罗莎莉很快说明，孙圣想要见苏晓一面。 这让苏晓有些惊讶，但苏晓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现在也同四位圣贤交谈过，还和两位王侯级邪物认识，并且和其中一位打过交道，对于和圣贤见面没那么紧张。 夜幕降临，这座三线小城却没太明亮的灯火。 万门秘境入口列车站旁边，一处修炼大楼的内部，空旷而明亮的场馆中，苏晓见到了孙圣。 孙圣是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身高比苏晓还高半个头，肩膀更是宽阔，他没穿动力甲，穿着绷紧的军装，却完全掩盖不住衣服下那积攒爆发性力量的肌肉。 “孙前辈，您找我是？”苏晓走过去，开门见山问道。 第257章见孙圣 孙圣转身，对苏晓说道：“你不是超级智力者吗，来猜猜我为何找你？” 苏晓有些疑惑，问：“和罗莎莉有关？” 孙圣不置可否：“为何我要在这里见你？” 苏晓看了看这处地点。 这是一处修炼大楼的内部场馆，小体育馆大小，是一些修行者切磋的位置。 此时此刻，这里开阔的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明亮的灯光和焰火。 面前的孙圣也没有穿动力甲。 “想不出来。”苏晓老老实实说。 “这会想不出来吗？”孙圣问。 苏晓说道：“我一开始的想法是，您是来找我切磋的。您看，您没穿动力甲，大概率只是一道‘身外化身’，不是本体，这里空间又这么大，也没有别人，很适合切磋战斗。但仔细一想，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如果要考量我的实力的话，刚刚的决赛已经给出很好的答案了吧，连宋澍江这次都没打过我，所以我推翻了这个猜测。” 孙圣的身形微微摇晃，不置可否说道：“是吗？” 孙圣一开始还真是想来和苏晓打一打，考核考核。 他来这里的身体，确也不是本体，而是咒星异能“身外化身”制造的一具分身，苏晓的猜测可谓完全正确。 但后面的话语，孙圣确实没想到的。 “是啊……他已经是顶级道法联赛的冠军了……”孙圣有些迷茫地想道：“但我怎么感觉我前几个月才听说他？” 崛起速度也太快了，孙圣亲眼看到他夺冠，都没有适应过来。 孙圣面容沉稳，不知道说什么好，随意开口：“你和林辰很像。和他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苏晓眼睛瞪了瞪。 他和林辰哪里像了？ 身高像，颜值像，还是性别像？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孙圣对他说这种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某种深意。 苏晓立刻联想到了前几天，他借助鲲鹏生物集团的力量对付谢家的事。 “难道说，孙圣对那感到不满，认为我和林辰走太近不好，所以来告诫我？”苏晓暗暗想。 苏晓思索着，回了一句：“可是，林先生是罗莎莉的老师。” 孙圣顿了顿，才说：“那是以前还没确定……罗莎莉没告诉你吗？林辰已经不算人类了，祂是王侯级邪物，我已经告诫她，从祂那里学东西可以，但不能走太近，要无比谨慎，不能走到祂的阵营里。” “要不是罗莎莉的本命咒是非常罕见的传送领域一品，全国只有林辰可以指导她修炼，哪怕是以前我不确定的时候，我都不会答应林辰来教导罗莎莉。” “不确定？”苏晓问。 “之前只有猜测，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红崖事件时道主突破圣贤，才发现了问题。”孙圣说。 苏晓问：“我能问问是什么问题吗？” “道主以心力突破圣贤境，终于发现，所有圣贤都有一种趋势，心灵变得混乱的趋势，也可以说是变疯狂的趋势。”孙圣说道：“由于道主的突破法门根本上是宗派修炼体系的突破法门，他立刻意识到，所有修炼宗派修炼体系，修炼到圣贤境，也就是所谓‘化神期’的修行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问题。” “而道主立即发现，只有很少的办法能缓解疯狂。” “第一，将自己尘封在某处闭关处，保持某种近乎沉睡的状态，这能让疯狂的速度减缓，降低，但不会完全停止。” “第二，遵循内心的本能，折磨他人，让他人感受痛苦和绝望……将他人的内心摧毁，获得某种冥冥中的力量，治疗疯狂。” “道主将那种力量称为‘文明力量’。” “你有没有发现……这和邪物很像吗？”孙圣说。 苏晓思考着，没有回答。 他感觉自己先前得到的种种信息开始联系起来。 孙圣说：“所以，道主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闭关在某处的化神期修士，都算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能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血祭，虽然己身化作了邪物，却在与疯狂对抗，不愿向疯狂妥协。” “即使祂们支撑不住，最多只是小规模，偷偷的获取文明力量。” “而某些没有闭关，还在活跃，却保持等同人类理智的‘化神期修士’，他们在暗处，或许是某些邪教的后台，制造过惨无人道的紧急事态。” 苏晓默然。 孙圣说的，当然是林辰！ 这种推测当然是正确的。 苏晓暗想：“怪不得林辰得知消息后，都不敢回地球了，像那些闭关的化神期修行者，或许仍然认为自己是人类，在竭力对抗疯狂，这些人确实可以拉拢，组成统一战线。但那些暗中制造紧急事态，和邪物所作所为无异的家伙，已经不配称为人类了……” “林辰心里也有点数，知道自己算后者，担心回到地球后被人间道清算……” 看到苏晓若有所思，孙圣开口道：“这些事你不要对外说，太绝望了。如果你不是顶级联赛冠军，我都不会跟你说这些，我连罗莎莉都没详说。” 是的，太绝望了。 人类的修炼之路铺到圣贤境就断了。 还不止是咒星异能修炼体系断了路，其他修炼体系也都断了！ 向前一步，就是邪物。 屠龙者最终化作了恶龙。 “但是。”孙圣说：“并非没有希望。可能只是道主的路走不通，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也许还有别的路能往前走。” 苏晓沉默。 其他修炼体系都不行，难道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就可以？ 从数学概率上看，这是可能性很低的事。 但也不是不可能，其他修炼体系是正常能修炼成“圣贤境”，化作邪物的，而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却在这致命的一跃上有巨大的门槛。 或许，或许只是周温伦道主的突破方法不对呢？ 或许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存在某个关窍，可以借此绕开疯狂？ 苏晓突然很想联系叶知道，问问他有没有印象。 如果叶知道真的如他所说，是一个“重生者”，经历了无数次文明演变，那么有这个关窍，他肯定知道！ 即使他记不得技术细节，也肯定知道有没有那个东西存在！ 但下一刻，苏晓就想到了自己和叶知道第一次见面时的交谈： 他当时突然想问叶知道，“你说的灵族未来之主，是不是你自己？” 而叶知道提前预测了他的问题，回答的是：“太敏锐，不一定总是好事，难得糊涂啊。” 如果叶知道所述为真，加上孙圣告诉自己的信息，苏晓内心的某些模糊猜测终于化作无可辩驳，沉甸甸的现实： 叶知道就是未来之主，就是灵族所崇拜的，在未来才出现的利维坦级邪物！ 第258章休赛期的任务 苏晓浑身被汗水打湿。 他的思绪迅速发散开，找到许多问题的答案。 “不。”本能般，苏晓想否定这种解释：“陈紫微说过，叶知道认为自己是重生者，或许是他本命咒产生的‘幻觉’，他未来视看得东西太多，大脑处理不完，留存在潜意识里，形成了某种错觉……” 接着，苏晓又在内心里找着其他理由。 “对啊，如果突破圣贤就会化作邪物，那也只是王侯级邪物……顶破天了大魔级邪物好吧，不可能是利维坦级邪物。” 可不管苏晓如何说服自己，也无法改变内心越发下沉的事实。 脑海里，叶知道对他说的话回放了一遍： “我见十日并出，生命凋零；我见阴影从集体潜意识中苏醒，卷起坠落无数意识的气流；我见月山兽离开月球，俯瞰梦境和地球，美的如梦似幻；我见深海之母‘谷神’重归，岩石生下孩子，泥土长出翅膀……最后，灵族的‘未来之主’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与我在时间领域大战，从未来讨伐过去现在，我被祂击杀，然后重生。” 这段话，苏晓有了另一种理解。 利维坦级邪物们苏醒，人类难以对抗。 最后，叶知道不得不踏出了某一步，让自己变成“未来之主”，来抗衡这些利维坦级邪物，然后他属于人类的意识，终究没有战胜未来诞生的“未来之主”。 在他自己被未来之主的疯狂侵占前，他可能自杀了，然后利用未来之主身为利维坦级邪物的强大神力，将整个世界的时间线倒退…… 这或许就是，重生的解释？ 苏晓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和陈紫微的解释哪一个是对的。 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苏晓的解释有太多假设，而陈紫微的解释更简化一点。 可苏晓还是忍不住朝着这个方向思索下去。 “那位‘未来之主’是怎么赢你的？祂既然还不存在，那你提前将祂抹杀不就可以了吗？” “也许这次我会这么做吧。呵呵，虽然想不起具体的记忆，但我能感受到，我很累了。时间领域的战斗就像两个人玩格斗游戏，输的一方可以随意读档重来，直到其中一方放弃，不再使用时间领域的权柄，选择认输。” 苏晓又回忆起了自己和叶知道的对话。 没错。 叶知道有办法提前抹杀“未来之主”！ 如果苏晓的推理完全正确，叶知道只有成为了未来之主，才拥有“重生”的权柄的话，他大可以在自己迈出最后一步前，提前自杀，这样就能阻止未来之主的诞生。 但真的能阻止吗？ 苏晓身体微微颤抖。 他又想起了艾塔那里看到的记忆。 有一位叫时间圣者的先行者文明强者！ 他没有进入建造好的“天堂”，而是守在天堂之门外，和留守的圣者们一起扞卫着，等待文明的末日。 苏晓难免产生联想。 时间圣者是否也经历了无数次绝望的轮回，最终发现自己的文明无法抵御邪物，又不甘心自己变成“未来之主”，他守在天堂之门外，放弃步入更高位阶，选择了自杀。 因为他自杀了，地球才能迎来下一个世代，进入人类的世代。 就在苏晓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的孙圣皱眉道：“你在想什么？不认同我的话，不相信咒星异能体系没有其他前路？” “告诉你，一定有前路！” 孙圣说着，声音铿锵有力。 “很多圣贤都在研究，都研究出了许多成果，我们这一代会帮你们铺平通往圣贤的道路，你们这一代，再研究怎么成大圣。你们下一代，再让人类能修炼成能对抗利维坦级邪物的强者！” “修炼的道路本来就是慢慢铺成的，前人没我们这么好的条件，靠迷信捣鼓出的修炼体系有问题，不是很正常吗？有人走错路也不怕，那就是告诉我们此路不通，或者缺乏某些条件，那就再改，发扬实事求是的精神，总能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苏晓听着，说道：“受教。” 是啊，前方不可能没有道路…… 圣贤境的突破都有那么多研究成果了…… 而且，在叶知道的叙述里，人类文明是支撑到利维坦级邪物集体苏醒的。 这么看起来，起码圣贤境，大圣境两个境界，大概率是有办法的。 至于最后如何对抗利维坦级邪物……先走到那里再说。 看到苏晓的表情，孙圣笑了。 “你现在看着不像林辰了，就你这脸和他一样，都是一张小白脸，但性格看起来还是不同，你们这代人，精气神比以前的人好多了，软骨头的少了，腰杆挺直的多了。” 苏晓说道：“那是我们出生的环境被前辈们建设的更好，所以才有了自信。” “还算会说话。记住咯，不要跟林辰走太近。”孙圣说。 苏晓摸了摸胸前的西平玉玉佩，之前在幻缘秘境用掉了它，之后罗莎莉又给苏晓补上了：“我还以为，您说这么多，是要消灭林辰呢。” “怎么消灭？”孙圣嗤笑：“林辰的逍遥剑心，唯一的一品传送领域咒星异能，没人追得上祂，跟你说实话，道主——上一任的周道主——刚突破圣贤境，战力直逼大圣时，到双乐的第一时间连红崖秘境都没去，就想先砍了林辰。” “可惜，林辰那老东西有防备，道主远远砍了一刀，只砍了个重伤，没砍死，林辰那老兔崽子溜的太快，一下子跑到了陨石带那边，一只大魔级邪物附近。” “道主没时间和他纠缠，就算花时间追过去，也难以干掉一个能在太阳系里来去自如的邪物，只得先放过祂，红崖秘境要紧。” 苏晓暗暗咋舌。 他是知道林辰难杀，但不知道这么难杀。 “嗯，我知道了，内心有数。”苏晓说：“无论如何，我始终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他隔着衣服握着胸前的西平玉吊坠，十分温润。 孙圣愣了一下。 苏晓说的很含糊，没说要和林辰划清界限，反而说内心有数，说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寓意自明。 他看着苏晓，和苏晓眼神相对。 “好小子。”孙圣说：“嗯，之后你能看《屠龙刺》原本是吧，那个有用，威力大，好好看。” 苏晓点了点头。 “罗莎莉的眼光还不错。”孙圣说道：“她在西平秘境的时候，可有好多棒小伙子追她，她一个都没应下。” “对了，我还有个任务要给你，先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嗯，官方的任务。” 苏晓问：“休赛期的任务？” 孙圣说：“是，我从无涯秘境调出来后，担任了紧急事态部的副部长，负责对抗邪物与邪教徒对社会的渗透和破坏，也负责给你们这些天才布置休赛期的任务。” 苏晓想到了孙圣掌握的几个咒星异能，忍不住说：“您更适合去邪物的秘境里，搞渗透破坏。” 孙圣的成名之战就是在西平秘境里玩渗透，把三只王侯级邪物玩死玩残了。 孙圣得意的笑了：“正因如此，我知道怎么对抗邪物的破坏活动。” “别转移话题，虽然罗莎莉没有加入任何俱乐部，但我们一直在支持罗莎莉的修炼，她最近应该能突破到觉照六阶，等她到了觉照六阶，进行超远距离传送必然会更加轻松，到时候，我们计划让她带上一到两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负责一大块区域的支援工作，一旦发生紧急事态，他们会立刻出动支援现场。” “传送比任何支援来的迅速，鸿钧网络一发现问题，你们立刻出动，第一时间进入紧急事态的现场。” “你作为觉照六阶中，最强的几个人之一，甚至没有之一，最适合与她搭档，连上级妖鬼邪物制造紧急事态，你们应该也能彻底镇压。” 第259章魔鬼 看着苏晓没回话，孙圣问道：“怎么，不满意？那我把搭档的任务给其他天才修行者了，宋澍江好像也不错，战斗力很强……” “咳。”苏晓咳嗽了一声：“孙前辈，没有的事……我对这个任务没什么疑问。只是在思考和邪物有关的事情……” “和邪物有关的事？”孙圣问。 “嗯，比如，那些邪物的眷族们……说实话，他们看起来除了也很疯狂，也和人类差不多……”苏晓说：“之前学界普遍认为，部分眷族级邪物是人类变成，部分眷族级邪物是高级邪物为了缓解疯狂，繁衍创造的仆从种族……”首发https://（）.https:/// “繁衍能够缓解疯狂和混乱，是对邪物的普遍理解，但听您所说，好像没有提到那些闭关的人类修行者繁衍出一大群怪奇怪状的东西。虽然他们中是有人繁衍了一整个家族……” “还有就是文明力量的存在，我记得这个词以前用来形容的，往往是文明的造物具备的某种神秘学特质，比如精密的武器拥有文明力量，邪物与它们接触后，武器会失去精密性，很快无法使用……某些建筑有文明力量，像废弃的堡垒和防御设施，让邪物占领后，过几年就扭曲得不成样，好像过了几百上千年一样……这种力量，又和人类内心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听说，超凡者的气势也是文明力量，或者来自文明力量……这个词总感觉哪儿都在出现，却总模模糊糊，找不到定义。” 孙圣说道：“这些事，你自己感兴趣，就自己去研究吧，很多修行者都不是单纯的战士，还是研究者，求道者。” 他说着，掩盖着自己无法解答这些事的窘境：“时间到了，再见。” 孙圣的身体悄无声息的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根黑色的毛发，而这根毛发也很快燃烧起来，变成灰烬。 苏晓看着这一幕，总感觉孙圣消失的有些急迫。 圣贤使用分身类异能的时间这么短吗？ 算了，苏晓也不去想太多，往外走去。 修炼大楼外，罗莎莉问苏晓：“孙将军找你说了什么吗？” 苏晓点头，说道：“我们谈论了当前人类文明面对的紧张局势。” “嗯？”罗莎莉眼眸里闪烁过一些怀疑。 “总之你之后会知道啦。”苏晓看了看天色：“说起来，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期末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罗莎莉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的期末考试得延期了，之前已经跟学校那边说过……” “怎么突然延期了？”苏晓问。 “延期是修行者执行任务时可以申请的。”罗莎莉说道：“我突破觉照六阶后，要参与紧急事态部的救援任务，直到年末的立法大会结束。”ァ新ヤ1..首发、域名、请记住xin81zhongwénxiǎoshuowǎng “那段时间可能就陪不了你了，只能过年后……”罗莎莉小声说。 “没事的。”苏晓笑着看向她：“什么样的救援任务？” 罗莎莉回答道：“到了觉照六阶，我传送会更轻松，足以执行覆盖数个重镇的快速反应任务，会带着几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一起，倒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这样。”苏晓点头：“你感觉到自己快突破了吗？” “已经突破了……”罗莎莉小声说：“在台下看你比赛的时候。” “只是，我还没测试我现在传送能力的效率。” “恭喜啊。”苏晓愣了下：“追上我了都。” 苏晓确实很惊讶，罗莎莉得到的资源和虚空俱乐部对他的支持完全没法比，虽然也很多，但肯定不如苏晓，没想到现在都能觉照六阶。 接着，苏晓的肩膀又被罗莎莉锤了一拳。 “总之就是这样。”罗莎莉说：“很想更多的陪你，但有任务没办法。只能等年末我们的任务做完。” “知道啦。”苏晓说，伸手拍了拍罗莎莉的头。 罗莎莉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进行着远程传送。 他们出现在了中道大的校门外。 “这次意外的精准。”苏晓站稳了，评价说。 罗莎莉轻轻点头，抓着苏晓的手没有放。 两人吃完晚饭，时间已经相当晚了。 回到公寓，苏晓才看到王青山发来消息，说《屠龙刺》原本的阅读时间定下，和《通识冥想法》原本一起，下周去帝都阅读。 罗莎莉先跑去浴室洗澡，隔着墙听着水声，苏晓拿着一个荒原2头盔，没有戴上去，直接施展超能感应，追索里面的神秘学联系。 本来苏晓只是上个线，制造“艾塔状态正常”的假象，但一上来，却看到又有dsa的高阶成员给艾塔留言。 一位高阶成员是现代dsa的创始者，代号“亚里士多德”的成员。 苏晓看了下信息，大意是，首先关切艾塔的状态，其次是他们在西欧要策划一场血腥祭祀活动，最后，他隐晦询问，天选者“尼采”喝止了他们先前的血祭，是否出自艾塔本意。 先前尼采告诉苏晓，dsa欧洲分部的成员担心艾塔的状态，想要为艾塔举办一场血腥祭祀，但是被苏晓停止了，说祂暂时不需要祭祀。 苏晓正要回复，突然想起先前和孙圣的交流。 邪物要保持理智，必须获得文明力量。 从某个角度来说，血祭是绝对绕不过去的手段。 苏晓想了想，仿照记忆里艾塔的说话方式，用艾塔的权柄回应了两句话。 “状态还好，暂且不用，需要时我会通知。” “尼采执行着我的意志。” 这次，苏晓没有说一定不要举行，而是说暂时不要，尽量拖延时间。 他把这事记下来，打算之后报告给袁铁，随后继续浏览周围空间里的信息，处理批复其中一些高阶成员的留言。 最后，苏晓看到了“王阳明”的留言。 “已经确认，‘李白’和‘孔子’关系比我想象的密切，他们有过合作，在粽子路紧急事件中，我们的人带进去的狙击步枪，就是李白提供的。”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aonclick/divid 第260章业绩与转包 “我知道了，调查小心，尽量使用我的权柄，不要亲自到场。”苏晓回复了王阳明一句。 李白这个id下面是逍遥剑派的丁波江，他可是林辰的亲信，他和崇拜魔鬼的教派有勾结，要说林辰不知道，那肯定不可能。 甚至背后可能就是林辰的指使。 “境外的，某个崇拜魔鬼的教派，是那一个呢……”苏晓思考着，脑海里跃出一个又一个恐怖血腥的名字。 处理完各个高阶成员的消息后，苏晓还看到了天选者“尼采”的留言，她希望与艾塔再次见面，并且强调只是单纯想觐见艾塔，没有任何要汇报的事。 苏晓幽幽一叹。 “我没有空，下次再说。”苏晓回复着她。 这也是艾塔本人之前习惯性对安娜特的回复。 之后，苏晓使用超能感应，追索神秘学联系，前往袁铁的幻术世界。 …… 深夜的双乐重镇。 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的兰若曦顶着黑眼圈继续参加会议。 上周周末他们还在乡镇地带追查梦族邪教的踪迹，压力还算小。可之后起源市那边不知为什么，也对双乐北站紧急事态感兴趣起来，他们的调查大队大队长钟言甚至亲自来了双乐，组建了一个共同工作组一起调查事态，钟言任工作组组长。 他们原本负责这事的队长只能当副组长，实际却一点话语权没有，布置任务都是钟言在做。 “国内崇拜梦族的邪教主要有两个源头，一个是光芒梦境，一个是黑暗大道。两大教派彼此是敌对的关系，视另一边为异端。”会议桌上首，钟言表情严肃，说道：“先前乡镇调查中，我们查处了一批梦族有关的家庭教会……” “总结一下这周内和梦族邪教对抗的经历，梦族喜欢使用梦境影响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即使有鸿钧网络，也难以防范梦族的渗透和影响……” 兰若曦有点晕晕的，有一段话没听到，连忙咀嚼了一片星辉物质制造的，类似咖啡糖的小片，总算打起了精神，认真做着笔记。 “双乐地区的梦族邪教徒喜欢以‘托梦’的形式蛊惑，欺骗无辜群众，尤其喜欢伪装成群众的祖先，或是得道成仙的仙人。也会对某些家庭中，反对家庭成员加入梦族邪教的成员施加‘噩梦’，让他怀疑自己……” “梦族邪教的组织形式决定了我们的调查很艰难，必须挨家挨户，一个个访问民众有没有做特殊的梦，但这样容易引起梦族邪教徒的警觉。” “这段时间道友们都辛苦了，接下来还要再辛苦一阵。针对双乐重镇梦族邪教徒的行动特点，我们可以不以梦境为由进行调查，想一想，长期做噩梦的人，一定会有某些精神方面的症状，疾病……” “我们可以以此为切入点进行调查，这样梦族邪教徒会不那么警觉。” 会议开到后面，大家都开始群策群力，想怎么利用这一点。 有人说可以伪装成国家派遣到乡镇地区进行帮扶的心理分析师，有人说可以从双乐一些灵能医院，精神医院调查起……首发https://（）.https:/// 好不容易散会，回到宿舍的兰若曦却没时间休息，她在睡觉前还有别的事要干。 她开启了清心咒，戴上了荒原2头盔，进入了虚拟世界。 “守仁小姐。”她对大理石宫殿中，坐在木椅子上的古代官员提裙行礼。 “玄机，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真的很疲惫。”王阳明说：“最近又加班了？” “嗯，年末了，公司冲业绩。”兰若曦说。 “案牍劳形啊，被文明奴役着，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自由。”王阳明感叹道。 兰若曦说：“是啊是啊。” 她强忍着不舒服，和面前的王阳明拥抱了一下。 “很抱歉，你这么累还把你找过来。”王阳明心疼的说：“组织上有使命要交给你。” 兰若曦内心提起来：“什么任务？之前不是说要蛰伏一段时间吗？” “你工作结束放假时再做。”王阳明说：“是双乐重镇里的事。” 兰若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但她还装作无事，问：“这次要在双乐重镇做事了吗？”首发.(guibuyu).org “不，只是调查而已。”王阳明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兰若曦：“调查这些公司和这些人。” 兰若曦看着这些名字，说道：“咦，这些不是逍遥剑派的人。” 她说完，下意识想捂住嘴，内心骂道：“笨蛋兰若曦！你怎么把这说出来了！普通人一眼看不出这些是逍遥剑派的人！” 逍遥剑派底下产业链很复杂，股权关系也很复杂，一般人很难理清这些东西。但兰若曦作为调查员，对双乐本地各大势力的势力范围自然要学习。 逍遥剑派以鲲鹏生物集团为核心，以逍遥剑派弟子和金融资本为枝干，实际控制公司接近600家，涉及修炼，高科技，航空航天，文化产业，药局，医疗器械，茶叶，餐饮，演艺，教育，金融，安保，互联网，电子商务，新闻舆论，房地产等领域。 即使在中夏那么多巨形企业中，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巨无霸。 而王阳明给出的名单，无一不是双乐地区，逍遥剑派在各个领域的实际执行官。 但从名字到公司头衔，没有任何一点提到他们是逍遥剑派的人。 兰若曦紧张极了，生怕露出破绽。 王阳明笑着对兰若曦说：“不愧是商业女强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逍遥剑派的人。” “这样我也放心多了，你应该明白调查他们的危险。” “你要小心行事，抵达目标附近后，尽量使用艾塔的权柄，还有，不要留下任何踪迹。” 兰若曦问：“要调查他们什么？偷税漏税还是犯罪？”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aonclick/divid 第261章湖与海洋 袁铁的幻术世界里。 苏晓熟门熟路走过这座充满烟火味的城市，快速来到了袁铁的书屋，恰好看到一位年轻人买完书离开。 “恭喜你，作为雇佣兵加入拿到冠军，顶级联赛里这还是第一次。” 袁铁笑眯眯看着苏晓。 苏晓笑了笑：“店长谬赞了。” 他走进书屋说道：“dsa欧洲分部又想搞事情了，他们想要组织一场血祭。” 超能感应不是本命咒，时间有限，苏晓没那么多时间寒暄。 “拒绝了？”袁铁随意问。 “嗯。”苏晓说：“我告诉他们，‘我’的状态还不错，不需要血祭。” 袁铁微微点头：“还不错，但你之后更要提防其他的邪物势力透过dsa上层试探艾塔的状态，不能把高阶成员给你的汇报想的太简单。” 苏晓心生一凛，问道：“亚里士多德背后可能是别的邪物？” “不一定，你自己判断。”袁铁说：“现在祂们应该还不会来试探，毕竟我这边还没开始行动，对鸿钧网络的整体升级，还停留在调研规划阶段。” “好。”苏晓应下。 他接着简单汇报了下伪装艾塔时遇到的状况，袁铁基本只是在听，偶尔才做出一些点评。 等汇报完了，袁铁问：“这次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吗？” 苏晓想了想，说：“有。” “准确说，是神秘学领域的问题，我想知道文明力量到底指的是什么？”苏晓问：“之前我见过很多种说法，但总模模糊糊，不太详细。” 袁铁说：“要理解文明力量，首先你必须认识到，文明的创造者是一个个人，文明力量来自于每个人。” “邪物残忍折磨一个人，让他绝望，内心崩溃，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冥冥中的文明力量，缓解自身的疯狂。” “当人类劳动时，文明力量也会渗透到他们制造的东西里，像高科技物品，建筑物，艺术品，甚至只是人类幻想出的虚构实体，比如公司，宗派或信仰，都蕴含着文明力量，或多或少而已。” “定性来说，某个物品花费的心力总量越多，文明力量也越深厚。也就是所谓溢散心力。” “一般来说，抗争，团结，信念，牺牲……这些美德所寄托的物品，文明力量越充沛。” “我们以前讲邪物喜欢破坏秩序，说的就是破坏文明力量。” “这是目前研究的前沿领域。”袁铁说：“这里有些论文，你先看看这本。” 袁铁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递给苏晓。 苏晓还记得，这些书的书名原先都是些小说书名，可现在它们全变了。 苏晓先拿起第一本书开始看，没有作者署名，上面的书名非常长：《基于现代心灵领域研究和脑科学及神经元科学的集体潜意识海洋模型》。 这是一篇很奇特的文章，作者分析了海族留下的神经网络，将它们和“集体潜意识大海”联系在了一起： ……这里先假定一个模型，我们把人类的心灵看成一座座互相隔绝的湖泊，当人类之间开始信息交流时，这些湖泊会发生改变，这种改变……就像湖泊之间有无数干枯的水道，两汪湖水间的水道突然贯通了。 在这个模型中，我们能解释“理智冲击”，“疯狂”，“精神污染”，“海族神经网络”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大部分人的水都是清水，而某些邪物的水却是浑浊的水，当邪物的“心灵之湖”和人类的“心灵之湖”发生交互时，邪物心湖里的污染物进入到人类心湖中，人类开始变得疯狂，出现我们称之为精神污染的症状。 这就是所谓的理智冲击。 所以，面对邪物时，与它发生最少的信息交互，可以减少理智冲击。就像我们对抗王侯级邪物的口诀那样： 神威不可视，神息不可闻，神言不可听。 而清心咒这类防护理智冲击，心灵攻击的异能，就像在湖水外加装了一道一次性滤网，过滤掉了各种污染。 海族所谓神经网络，或许就是心湖和心湖之间联系的一条条河道，某些海族邪物能打通一些河道，让它们获得所谓“心灵感应”能力。我们搭建的临时灵网，本质也是抢占一些河道，但不是让心灵和心灵之间交流，而是让鸿钧网络获得了一个备用的频道。 人类整个族群存在“潜意识大海”，每个人的意识和前意识是一座与外界不停交流的心湖，而心湖和心湖之间存在模糊边界，边界外是潜意识彼此交织的海洋。 但心湖无法与海洋直接交换信息，否则可怜的心湖会融入进群体无意识的恐怖海洋，一点渣都不剩。 海洋中存在无数隐蔽的水道，大部分水道都无法使用了，直到心湖和心湖的主人发生信息上的交互，水流才会艰难的流动起来。 像第二元神这样的分身，离开本体一段距离后，不再和本体时刻交换记忆和想法，时间长了甚至变成另一个人，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交换记忆和个性，用这个模型也可以解释。可以把分身理解成大致复制的另一汪心湖，分身和本体分开后，两处心湖不再紧密相连，遭遇不同的环境，心湖的状态也变得不一样。 而交换记忆性格，则是让两汪心湖重新紧密对接，两边的水流彼此流动，让心湖的状态恢复一致。 这个模型基本能解释目前心灵领域实践中遇到的问题…… 苏晓快速翻完，这段综述后主要是每个地方的细节部分，有大量图表和数据，引用了相当多的论文。 他疑惑问道：“可是，这里面没有解释何为文明力量啊？虽然它提到的新模型挺有意思，整合了之前不同领域的内容。” “有了这个做基础，后面跟你谈文明力量好理解。”袁铁说。 “人类即使遭到理智冲击，心湖遭遇污染，只要不太过严重，过段时间后仍然能恢复。” “邪物却不同，邪物面对几乎没有自净能力。依靠掠夺文明力量才能恢复状态。” “人类和邪物到底是那里不同？为何人类可以不依靠外力恢复状态，邪物却需要掠夺文明力量呢？” “为什么邪物会缓慢变得疯狂，而人类不会？” 袁铁没有等苏晓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或许没有不同。” 第262章为有源头活水来 苏晓认真听着。 袁铁说道：“就智能生命体这个概念来看，人类并不是很独特的存在，在地球上，我们已经发现了数个文明遗迹，见到了和人类完全不同，但却拥有智能的文明个体。” “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有心智的邪物存在。” “或许在这个世代，人类确实是地球乃至太阳系的主角，甚至在其他邪物秘境里，也都能看到人类的身影。但放眼整个宇宙，不能武断认为人类就是天命之子，拥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我们做一个推测，若是人类和邪物并无不同呢？” 袁铁说着，看向苏晓。 苏晓思索着说：“并无不同的话……不管是人类，还是邪物，都是我们取的名字。关键是抓住他们的‘实质’。” “人类能维持理智，发展文明。邪物天生具备疯狂和混乱的倾向……您的意思，是邪物之所以疯狂，不是因为它们是邪物，而是另有深层次的原因？” 袁铁点头：“差不多，你很敏锐。” 苏晓继续思索着： 他亲眼见过红崖秘境里的邪物，大部分眷族级邪物，除了掌握天生异能，身体也很异常外，其实和人类差不多，并没有那么疯狂可怖…… 人类也并非天命之子，修炼之路存在巨大隐患，步入圣贤境后，会变成王侯级邪物…… 袁铁讲道：“人类拥有一种特质，能凭空产生心力，溢散的心力成了文明力量，这部分力量维持着人类自身不疯狂，而产生的心力则用来日常活动，展现异能。” “凭空……”苏晓皱眉。 他有点不喜欢这种说法。 苏晓觉得万事万物应该是满足守恒律的，如果一个东西凭空产生了，那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消失了另一些东西。 但苏晓没在这个词上考虑太久，他很快联想到了什么，一点灵光闪过。 如果人类也和邪物一样，拥有变得混乱，疯狂的倾向呢？ 不是圣贤境以后，而是普通的人类就拥有？ 邪物和人类并无不同！ 再进一步考虑，大部分普通人能保持理智，应该是他们产生的疯狂倾向很弱，弱到足以被凭空生成的文明力量抵消…… 而随着年龄增长，记忆增多，修为提升，这种疯狂倾向渐渐无法被自己诞生的文明力量所抵消，必须要向外界索取文明力量？ 这样说的话，好像很多东西都说得通了。 “但是。”苏晓皱眉道：“如果邪物和人类没有本质区别，为什么眷族级邪物也这么疯狂？” 袁铁笑道：“不是它们本就那么疯狂，而是它们身为眷族，所以这么疯狂。” “对哦。”苏晓说：“邪物会通过繁衍后代，通过血脉间的联系，将疯狂和混乱传递下去？” “眷族级邪物，甚至妖鬼级邪物，或许本来可以不疯狂的，但它们承担了王侯级邪物，大魔级邪物，甚至利维坦级邪物的疯狂……” 袁铁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赞赏道：“很敏锐，思维很快。” “所以……”苏晓看向袁铁：“想要安全的，不化作邪物的突破圣贤境，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降低修为提高后，内心积累疯狂的速度，另一个办法是，增加自身获得的文明力量……” 一个节流，一个开源！ 节流的办法已经很明确了。 闭关！沉睡！ 开源的办法则是…… “所以，像幻术世界这种咒星异能，能在内心中开辟一个全新的文明世界，用心中的文明诞生力量，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可以无害的突破到圣贤境……” 苏晓说着，等待袁铁的确认。 袁铁点头： “我就是这样想的。” “以前肯定也有人想到了这样的办法，那些秘境……不一定只是神明灭世时的庇护所。他们或许找到了绕开‘幻术世界’的办法。就像我们开发的‘第二元神仪式’，不掌握分身异能第二元神，也可以制作第二元神。” “但怎么想，幻术世界应该更方便。” 苏晓点头：“确实，我之前和奈菲丝交手……嘴炮时，她说过，她这种拥有幻术世界权柄的邪物，对于祭祀并不那么渴求！” 苏晓吐了口气：“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基本没问题了，” 对文明力量，对修行前路，对邪物和人类…… 苏晓的了解都加深了。 “对了。”袁铁说：“说到奈菲丝……” 他说：“你之前提过，你怀疑月山兽是海族的成员，使用了海族的权柄，赋予生命给幻缘秘境里幽影物质。我这周闲暇时看了些论文，发现有人和你的想法一样。” “一样？”苏晓惊讶。 “嗯。”袁铁说：“有人认为，月山兽的躯体，其实就是海族崇拜的利维坦邪物，‘谷神’的躯体。” “按这种说法，海族和梦族一体两面，海族是祂使用权柄创造的眷族，而梦族是祂沉睡期间，于幻术世界中演化的族群。” 嘶…… 苏晓眼神惊骇，吸了口气。 但仔细一想，好像真有这种可能？ 毕竟那传说中的谷神一直没找到蛛丝马迹，反倒是月山兽的躯体那么大一个摆在月球背面。 那这月山兽也太恐怖了吧……手底下两个顶级邪物族群。 不过苏晓又想到了叶知道说过的话。 叶知道描述未来见到的片段时，将谷神和月山兽分开了的，它们大概率并不是同一只利维坦级邪物。 这一时间，苏晓不知道该庆幸月山兽没那么强，还是不该庆幸，毕竟利维坦级邪物又多了一只。 就在这时，苏晓感到超能感应快到时间了。 他来这里是一次性激发了所有超能感应的力量，不是平常战斗中常用的短激发。 苏晓抓紧最后时间，问道：“如果人类和邪物是一样的，那人类中的王侯级邪物，没有人制造了眷族啊，即使祂们有家族，也不是眷族级邪物那种肢体畸形，有天生能力的存在，而是普通人类。” “你怎么知道没有？”袁铁反问。 苏晓一怔。 袁铁说：“你以前不是被变种人刺杀过？变种人难道不符合身体畸形，有天生异能这些属于邪物的标准？” “你真以为，传说中的变种人，就全都是宣传的那样，什么星辉物质污染，人类感染而成，没有例外？” 苏晓听着，打了一个寒颤。 一股寒意从脊背凉到骨髓。 超能感应时间结束，苏晓的意识回到了罗莎莉的公寓里，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捧着荒原2头盔。 第263章定制动力甲 接下来一周五天，苏晓也都在修炼。 《世界心》在突破真实影法术后遇到了瓶颈，到现在，苏晓仍然没有修炼出恐惧类咒星异能。 每次修炼《世界心》时，苏晓都将灾厄黑刃寄托在木偶身上，保证思维海处于原生状态，也没有什么看得见的成效。 六天后。 苏晓和再次来到了帝都，要在这里领取顶级道法联赛的奖励。 所有俱乐部成员中，苏晓算是来得最早的，其他人都还在各地，要周六下午或是明天才过来。 首先，苏晓要先去修行者协会，在那里讨论定制动力甲的事。 修行者协会名义上是一个民间组织，是修行者们自发组织的协会，但修行者协会也在很多修行者利益相关的事项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比如，顶级道法联赛的主办方就是修行者协会。再比如，要踢馆，单挑什么的，往往要找修行者协会，由他们联络那些空闲的，有意愿的名宿大佬过来当裁判。 修行者派来接机的工作人员又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小姐姐带着苏晓来到了修行者协会的商务大厦中，在里面，苏晓见到了与负责定制动力甲的巨形企业联络的负责人。 “您好，苏先生，我是唐碧生，负责与各个制造动力甲的巨形企业联络的联络官，也负责接洽你们，询问你们对定制动力甲的需求。” 唐碧生是一个很干练的女性，穿着制服，见到苏晓后很热情。 她说道：“您想定制什么样的动力甲？只要满足顶级联赛的规定，范围内都是免费的，如果您想定制更强一些的，也可以自己额外加功勋。” 苏晓先问：“有那些条目选项呢？或者说，是那一家企业来做？” “这得看您的选择。”唐碧生说：“各个巨形企业各有优势，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您想做什么样的动力甲？” 看到苏晓没立刻回答，唐碧生又说：“我为您介绍下各个动力甲巨形企业的优势吧？” “好。”苏晓答应。 他正想知道这些信息，再全面综合考虑。 “中夏最大的动力甲供应商是‘中兵集团’，全称是中夏兵器工业集团，我们中夏第一款外动力骨骼就是中工集团旗下研发制造的……”唐碧生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中兵集团的动力甲，讲究一个皮实，耐用，主要考虑正面战场的使用，从最早独立研发的铁卫i型，到普遍列装的铁卫ii……” “在尖端动力甲的研发上，中兵集团也位居世界前列。他们的设计理念中，动力甲是一个人形武器平台，修行者是操纵武器平台，为灵能武器提供心力附着的工具人……对于缺乏远程攻击能力，想在中远距离对邪物实现火力压制的修行者，中兵集团的动力甲那是很好用的。” “这是几款他们独立研发的动力甲资料，您看看……” 苏晓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接收着唐碧生发来的资料。 烛龙重型动力甲，搭载slc-4型个人灵能雷达，展开时间不到2分钟，能对人形目标进行精准定位，能制造范围巨大的临时灵网，指挥联络战友，属于动力甲中的“预警机”…… 咆哮重型动力甲，这是一个体型超过四十吨的“动力甲”，与其说是重型动力甲，不如说是重型火力平台，由一位超凡者居中操控，使用火箭炮攻击敌人，但依赖火力定位和弹药补给…… “咳。”苏晓咳嗽了声，说道：“这些感觉都是军方用的，配合坦克，飞机这些一起，构建成战斗体系，单独拿出来，太笨重，太依赖一整个体系。” 谁特么要用40吨的动力甲啊，为啥不坐坦克或者战车！ 虽然那款动力甲的图片，看起来也和战车差不多，靠履带走路的。 “您往后看。”唐碧生说：“他们也有给喜欢敌后行动，特种作战的修行者定制的动力甲，” 苏晓继续翻。 果然，他看到了单兵作战的动力甲。 英雄动力甲，由多个集团联合研制，中夏兵器工业集团牵头。 这一动力甲的设计理念是，在缺乏补给，脱离体系，或我方后勤体系遭遇严重打击时，仍然保留大部分战斗力。 动力甲拥有自我修复功能，紧急情况下能将心力转化为动力甲里的能量充能。 背部能展开灵能光翼进行高速滑翔，能在地面和水面上悬浮移动…… 不携带大量弹药，不搭载武器系统，纯粹加强修行者的机动性和力量，攻击和战斗全靠修行者自身能力。 “这是民间觉照高阶修行者和超凡者们最喜欢的动力甲之一。”唐碧生介绍道：“您以前用的也是这个？如果想要一件强化版本的，您可以选择中夏兵器工业集团。” 苏晓没继续看，说：“我想要能飞的。” “飞？您是说拥有低空滑翔能力，能连续喷射起跳的动力甲吗？英雄动力甲不就是？”唐碧生问。 “不是，也不是在外面装个翅膀什么的，是真正的飞行动力甲。”苏晓说。 唐碧生说：“飞行动力甲的操控难度……比空天飞机都要难很多。” 说的很委婉，但苏晓知道她的意思。 “我年末会报飞行动力甲的特训营，反正定制了动力甲，也不是立刻拿到吧？”苏晓说：“所以我想先定制一套飞行动力甲，正常动力甲我有英雄动力甲了，我觉得还可以。” 唐碧生说：“这样啊，确实。定制动力甲，虽说实际上是将原有尖端动力甲进行改进组合，但从设计，改进完成到试验，再怎么也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可半年的时间，您能学会飞行动力甲吗？只有有超凡心智的超凡者才能做到吧……” “您忘了吗？我还是中夏超级智力者的冠军。”苏晓笑着说。 “哦……哦哦，对！我忘了这个，那没问题了。”唐碧生说着，又敬佩地看了苏晓一眼。 因为苏晓道法联赛里的发挥太亮眼，就连唐碧生都忘记了，苏晓还是一个超级智力者！绝对拥有超凡级别的心智。 “如果是飞行动力甲的话，您可以选择‘北飞’，‘成飞’等集团，他们既设计飞行器，像飞机这类的，也设计飞行动力甲……”唐碧生给苏晓介绍道 第264章再见江舟 苏晓看了一些飞行动力甲的资料。 “涡轮式飞行动力甲，采用喷气涡轮进行飞行，适合低空行动……滞空时间较长，十分灵活，变向快速简单……” “附翼式飞行动力甲，挂载飞行翼进行飞行，能在中高空飞行，速度较快……这不是加了飞行翼的动力甲吗？” “不一样。”唐碧生解释：“挂载飞行翼这样的动力甲殖装，看起来也能飞，但实际效能远比不上附翼式飞行动力甲，因为从基础设计，材料选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飞行动力甲都有在为飞行考虑……” 苏晓说：“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您有什么推荐吗？” “我推荐您选涡轮式飞行动力甲。”唐碧生说：“首先，涡轮式飞行动力甲机动更灵活，适合与邪物近距离交战。其次，如果您有需要，还可以额外购买飞行翼，把涡轮式飞行动力甲改装成附翼式……” “现在国际上对飞行动力甲的研究，普遍走的是涡轮式道路，附翼式飞行动力甲定位与战斗机重合，但实际使用上，很难胜过垂直起降的现代战机。” 苏晓点了点头，他也倾向于涡轮式动力甲。 他第一次见到穿飞行动力甲的修行者江舟，她穿的就是涡轮式飞行动力甲。 不需要飞机翅膀，行走一般走在天空之上，那是每个人类希冀的愿望！ “好，那就涡轮式。”苏晓说。 “您可以挑选一款动力甲作为原型，然后在上面进行改装。”唐碧生说，开始指导苏晓挑选。 苏晓一边听着，一边通过增强现实眼镜，联系着江舟。 保守起见，苏晓还是想问问专家，免得选错了。 江舟也在线上，给了苏晓许多意见和指导。 终于。 苏晓完成了他的意向，剩余和厂家联系的工作，就交给了唐碧生。 苏晓松了口气。 离开修行者协会的办公大厦后，苏晓用增强现实眼镜对江舟表示着感激。 江舟说道：“这种小事不用谢谢我，你来帝都了，要不要碰个面？” 碰面…… 苏晓想了想，回复道：“也好，我请你吃顿饭吧，谢谢你帮我选飞行动力甲。” 苏晓答应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干，江舟帮了他不少事情，从红崖事件过后，也再没碰过面。 苏晓走在帝都的街道上，他换了一身加长加厚的羽绒连帽大衣，把帽子扣上后，路上竟然没什么人认出他来。 想想也是，比起过去只使用手机的低头族，将增强现实眼镜戴在鼻梁上的现代人，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更差了。 很多人或许见过苏晓，但见得都是视频里的苏晓，想认出苏晓真人是有点难度的。 苏晓想了想，为了避免罗莎莉吃醋，得打点预防针才行。 免得有什么不良媒体把他拍了下来，明天，不，今天热搜里马上就是道法联赛新冠军和陌生女孩约会的新闻。 他对罗莎莉发了条消息。 约好的地点里。 苏晓远远就看到了穿着飞行动力甲的那道身影，江舟只站在路边等待，每个路过她身边的人都下意识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自从变成“星之女”后，江舟越来越漂亮了，这种超越人类美感，又包容人类审美的美仿佛吸铁石一样，不分男女的吸引着每一个人。 每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在暗自猜测，她是谁，她又在这里等待谁，是男朋友吗？ “这里。”江舟转过身，对远处挥手。 罗莎莉挽着苏晓的手，从远方走过来。 “这是罗莎莉，我女朋友。”苏晓对江舟说。 “这是江舟，紧急事态时的战友。” 这两人其实在秘境甬道中见过一面，但那时态势紧张，没好好打过招呼。 “罗小姐你好，谢谢你和其他人一起来救我。”江舟伸出手。 罗莎莉和她握着手，微笑说道：“江小姐你好，你在红崖秘境里照顾苏晓一定很累吧，真是麻烦你了。” 江舟轻轻摇头：“在红崖秘境，主要是苏晓照顾我。” “这样……”罗莎莉瞥了苏晓一眼。 苏晓突然有点后悔，好像不该把罗莎莉也叫过来这里的。 餐厅里，三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着天。 江舟和罗莎莉说话比较多，反而把苏晓排斥在外了。 罗莎莉说：“一起躲在山崖里的山洞当中，外面下着危险的雨，受伤了不说，又累又饿……真是好辛苦。” “其实我还好。”江舟说：“苏晓更累，他还要去海佛寺下面的村子，和海族妖鬼级邪物交手。”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敌后，苏晓还没有学会隔离隐形术这种好用的异能，我们躲躲藏藏……” 罗莎莉认真听着这些内容。 听到江舟化成了邪物，听到他们出来…… 苏晓插话道：“说起来，邪物化的状态好些了吗？” “好些了。”江舟说：“我来到帝都，和这边的研究人员与心理分析师聊天，他们说，我可以把自己当成特殊的变种人，仍然也是人类。” “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用气势压制内心的疯狂倾向……” 苏晓听着，暗想：“陈紫微说过，气势属于对文明力量的利用，现在印证了，气势果然能压制自身的疯狂……” “研究人员告诉我……”江舟说：“我的状态属于被邪物持续的污染着，某只邪物通过血脉上的某种联系，遥遥将祂的疯狂传递一部分给我，让我帮祂消化。” “还好，那些疯狂不算很厉害，我还可以压制。” 她升起面罩，拨开浓密的头发，露出了两个圆圆的小角：“按照星之女的算法，我属于幼年期，所以疯狂不严重。” “现在，我在这边的邪物研究所参与研究工作，在想办法压制这触角的成长。” 罗莎莉看着白色触角，忍住了想去摸摸的冲动。 苏晓意外道：“研究工作？” 被人研究吗！ “嗯。”江舟说：“他们说，最好的办法是杀死传递给我疯狂的那位存在，祂可能是红崖秘境里幸存的一只王侯级邪物，也可能是更强大，更古老，不在红崖秘境里的存在。” 苏晓笃定说道：“一定有办法压制住疯狂，加油。” “嗯。”罗莎莉也跟着祝福道：“一定能解决。” 江舟笑着说“谢谢你们，我一开始其实挺绝望的，但很多人跟我聊过以后，我感觉好很多了。” “也算因祸得福，有了星之女的能力，在超凡者里，我也不算垫底的存在。等状态稳定下来，我还能进入秘境里和邪物战斗。” 吃饱喝足后，三人再次分别，江舟下午有事要做，罗莎莉下午也要学习，她之后还有紧急事态部的巡逻任务，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怎么传送过来的怎么传送回去。 只有苏晓一个人现在处在假期中，十分悠闲。 苏晓心中颇为期待两本至高篇章的原本。 很快就能看到了！ 第265章方尖碑 下午。 最早抵达修炼大楼的是李景宗，他其实离帝都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帝都一处秘境里，随时可以出来。 而且，还带着云家的那位千金大小姐云萱莹一起。 苏晓开始怀疑，李景宗带着她提前过来，不是为了明天一起去领取至高篇章奖励，而是为了报复苏晓。 在演练战术配合时，苏晓经常把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召唤出来，虽然是正经演练战术，没什么秀恩爱的举动，但也让女朋友远在帝都的李景宗吃了不少狗粮。 “你来帝都就在修炼大楼坐着，不去逛逛，旅游旅游？”李景宗吃惊道。 他的女朋友，云家大千金云萱莹穿着淡雅又不失美感的衣服，静静坐在旁边，没有插话，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旅游景点有什么好逛的。”苏晓耸了耸肩。 那不得人山人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景宗说：“一看你就很少薅羊毛，来，我带你看看，帝都凭什么是中夏第一修行城市。” 一行三人走了出去，坐着一辆智能驾驶汽车。 “先去方尖碑广场。”李景宗对汽车说。 他看向坐后面的苏晓，说道：“方尖碑知道吧，那是中夏圣贤们锻造的圣贤级灵器，是清心咒力量的源头。” “在其他重镇，各个站点里有方尖碑的仿品，或者这座方尖碑的接收末端，靠着那些东西，只要你的个人设备下载了对应的app，就能通过灵网得到清心咒的保护，当然，那样很耗电。” 苏晓点头：“这我肯定知道啊！” 威能覆盖全中夏，甚至包括中夏周边一些国家的强大灵器！ “它还是一处修行圣地。”李景宗说：“不少超凡者都会去方尖碑附近修炼。” “而且还是免费的，不收钱。” “咳咳。”云萱莹咳嗽了几声。 “咳。”李景宗也咳嗽一声，对苏晓说：“这其实对我们没什么用，但偶尔去看一次，或许有额外的收获。你之前没去过，那一定要去一次！” 苏晓听着，越听越好奇。 他问：“你们怎么都在咳嗽，是感冒了吗？” “不是。”云萱莹轻轻开口：“苏先生见笑了，我家先生计算事情比较精细。” 苏晓奇怪道：“没事啊，我也抠，我和虎哥一样。这很丢人吗？” 李景宗下意识偏过了头。 “没这么回事。”云萱莹反而不好说话了，她勉强说道：“节约是一种好的美德。” 这时，车来到了方尖碑广场附近，但路边已经没有了停车位，这辆车便朝着旁边一户人家过去，开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里面车位很满，都塞着不少车。 “还真是寸土寸金。”苏晓说道：“这种停车场停一会儿得不少钱吧？” “不花钱。”李景宗说。 苏晓疑惑道：“为什么不花钱？” “这里都是云云家的房子，停车场也是她的。”李景宗说。 ……艹！ 苏晓在内心里骂了出来。 他偷偷用增强现实眼镜，查了查附近的房价。 那价格吓死苏晓了。 好家伙，一平米30万，10点功勋，苏晓的英雄动力甲可能和这里一两间房价格差不多。 而且苏晓看了，在卖的还是距离这里更远一些，更外围的房子，这附近的是真一个都没有。 不对…… 苏晓安慰自己。 其实还是挺便宜的，一只下级妖鬼邪物干掉后，尸体各个部位都回收的比较好，大概50平米，干掉两三只应该就能买个小户型了…… 若是苏晓刚离开红崖秘境那会儿，一个人深入秘境里猎杀妖鬼级邪物还是蛮危险的，现在，苏晓觉得只要没王侯级邪物，他再小心一点，那随便乱杀。 下了车，李景宗带着苏晓往外走。 走出居住区，来到了方尖碑广场上。 远远的，苏晓便看到了那以前只在视频里见过的巨大建筑物。 它高耸着，从地上冒出，是一座不朽的金塔。 周围遍布的高楼大都超过了它的高度，但它与周围高楼都不同，它立在这里，苏晓仿佛见到了整个中夏的文明史。 只远远看着那座丰碑，苏晓内心中便自然流露起一件件事迹，一位位英雄，思维海活跃而温暖，充满着力量。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但这里的人流并不少，许多人都在这里拍着照，游览着，对方尖碑郑重行着礼。 还有很多修行者，就静静立在方尖碑附近，好像在冥想修炼。 苏晓静静看着。 李景宗说：“再走近一点吧，方尖碑的效果越近越好，用增强现实眼镜，你可以看到一个个流淌过方尖碑上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超链接着他们的事迹和生平。” “这里为几乎所有的，为中夏人民牺牲的人都刻下了名字。还有一些人没有名字，或者我们不知道，上面就没有记下来。” 苏晓说：“这就是文明的力量。” 李景宗愣了下，随即附和：“对，这就是文明的力量。” “说起来，任何灵器都需要心力才能驱动吧，方尖碑是靠什么驱动的？”苏晓问。 “这我哪里知道，所谓的灵脉？”李景宗说：“总不能在方尖碑里关一位圣贤吧，不行，圣贤也不行，起码得关个大魔级邪物……” 云萱莹弱弱说道：“一些灵器里，如果蕴含很高级的星辉物质，也可以不需要心力，产生一些效果……” “但那些效果一般微弱而且不可控吧？”李景宗说：“甚至负面效果居多。” 苏晓若有所思。 他并没有使用增强现实眼镜观察方尖碑，没有开启那些功能。 但用三尺神明观察附近，苏晓还是察觉到了某些东西。 这里的感觉，和他之前走过陈家地宫时，感觉很相似！ 但陈家地宫里，那刻有无数修行者事迹的长道，给苏晓的感觉并没有这里那么强烈，淡淡的，很微小，几乎感觉不到。 可在这里。 光是远远看着方尖碑，苏晓就感觉到内心有莫名力量涌起，那是关于抗争，团结，牺牲和无数苏晓无法确定描述的东西的力量。 它并不激烈昂扬，甚至可以说略显平淡，但这平淡的，仿佛溪水流过的力量，却源源不断，给人一种支撑的力量，让人面对再绝望，再黑暗的前景，也有渡过去的勇气。 “灵脉……文明力量的脉络？”苏晓想。 “方尖碑是一件依靠文明力量驱动的灵器？” 第266章帝都的地下城 苏晓脑海思绪万千。 陈家地宫那里也有类似的通道，记载无数陈家修行者事迹的长廊……现在看起来，那座长廊恐怕不单单是纪念的作用。 陈家地宫里的那位圣贤……不，那位王侯级邪物老祖，很可能也在利用长廊聚集的文明力量，对抗内心的疯狂！ 虽然一个外表小女孩的存在是陈家老祖有点奇怪，但她的能力和身份无可置疑。 之前在幽都也是，异变子嗣寻找文明力量汇聚的灵脉开启秘境入口，选择的不是图书馆，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却选择了拦江大坝上方……当时苏晓是凭极化认知猜到的，现在看来，那处大坝应该凝聚着更多的文明力量…… 对文明力量的利用，邪物和人类都在做啊！ “你在想什么？”李景宗开口，打断了思绪。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我每次来这里，都感觉思维海状态都变好了。” 苏晓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感觉状态变好了。” 云萱莹小声说：“有这么神吗……没这么厉害吧。” 李景宗说道：“据说《通识冥想法》的原本也寄放在方尖碑这里，不过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里恐怕是全中夏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苏晓默默赞同。 方尖碑是一件极端强大的圣贤级灵器。 清心咒的功能是其一，它自身还拥有很强的气势！ 这种气势可以应激而发，用来防御，也可以用来攻杀镇压。 曾经有上级妖鬼邪物试图袭击这里，刚来到广场，就被方尖碑灭杀了。 “方尖碑看完了，还有其他地方呢，我跟你讲，这帝都，好东西，好资源，全国最多，蓬莱和起源都比不上！”李景宗笑着说道：“在这儿，你随便站一处高楼上面，洒一把水下来，水珠儿都能淋到一位觉照境的修行者。” “这些给大众的资源虽然没我们俱乐部的好，但也不差了。” “30年的一个数据指出，帝都的修行者诞生率是098，相当于一百个初中生，做完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就有一个是准修行者，全国其他区域，最低的有002！看这差距。这还是只是初中阶段的差距，修行者也会在高中，大学，工作甚至退休时觉醒，但无论是那个时间段，帝都都有明显优势。” 李景宗说道：“为什么差这么大？一方面是帝都里居住的修行者多，修行者家庭更容易出修行者，有家庭教育和培养因素，另一方面，就是帝都的这些修炼资源。” “太丰富了。很多修炼秘境，都赶不上帝都呢。” 苏晓点头，表示赞同。 他有点羡慕帝都人民。 就拿这方尖碑来说，如果苏晓住在这附近，经常来这里看，接受这里文明力量的洗礼，对于修炼一定有不少好处。 “来，走，去看故宫！”李景宗说：“来帝都，不去看故宫，你跟没来有什么区别。” 接着，李景宗带着苏晓在帝都里逛着各种有名的景点，什么故宫，天坛…… 这些景点中还有不少是开放性质的修炼圣地，光是待在附近，都对修炼有着一定的帮助。 但这些帮助并不大，完全比不上虚空俱乐部提供的圣地，只能说聊胜于无。 晚间，苏晓终于在李景宗这里蹭到了一顿饭，以前都是李景宗蹭他们的，现在他居然蹭回来了。 在一家很典雅的馆子里，他们点了一份回锅肉，一份宫保鸡丁，一份鱼香肉丝，一份麻婆豆腐，这些家常菜看起来一般，但吃起来味道意外的棒，和以前吃过的完全不一样。 除了家常菜外，苏晓还人生中第一次吃到了传说中的开水煮白菜，当然，那不是一般的开水，而是骨头熬制的浓厚高汤，配以白菜心。 苏晓自己吃了，一开始觉得味道一般，但听说是国宴菜同款，特别高大上后，又品出了额外的醇香和清爽。 扳手指一算，苏晓发现自己请李景宗吃的东西加一起，都没有这一顿贵。 唯一可惜的是，付款的是李景宗的未婚妻云萱莹小姐，不是李景宗本人。 虽然点的菜不少，但都不是硬菜，量很一般，不饱肚子，苏晓也无所谓，蹭到就行了，起码回本了。 第二天。 人终于到齐了，准备去读至高篇章原本。 到了时间后，所有人一起蹭李景宗未婚妻的智能驾驶汽车，来到了道法联赛主办方修行者协会的大厦。 在休息室等待时，苏晓莫名有些紧张。 因为给他们颁发奖励的人，是修行者协会的会长，同时也是人间道的道主。 除了苏晓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紧张，这其中唯一不那么紧张的是李景宗，他之前跟着夏禹混过一次冠军，有经验。 “整个流程很简单。”李景宗说：“你们知道，在帝都地下，有一个颇大的人防设施，一个巨大的地下城。” “其实每座重镇都有这样的地下城，只是大小有差别，我们呢等会儿会跟着工作人员进人防地下城，去方尖碑地下部分那边，领取存放在那儿的《通识冥想法》原本。” “明道主应该也会在那里等我们，和我们亲切交流，谈谈心，鼓励鼓励我们什么的。” “现场还会有记者拍摄。” 苏晓评论道：“好正式。” “是很正式。”李景宗说。 这时，门敲了敲，修行者协会的工作人员走了近来，把之前李景宗说的话，大致用官话重复了一遍，便带着他们下去了。 他们首先走楼梯，来到了修行者协会大厦的负3层。 走进人防设施，这里没有先前大厦里那种现代的，高科技风格，处处透露着上个世纪的样子。 混凝土与钢筋，曲线的穹顶，通风管道和下水道口，墙面还留有各种图标和文字。 李景宗介绍道： “在那个时代之前，很多人都相信，人类面对一种共同的，全球范围的，威胁巨大的挑战时，他们会抛弃往日一切成见和仇恨，联合在一起，甚至建立超越国家的地球联合体。很多人认为，邪物会成为这种挑战，并且会成为这种契机。” “但他们错了。风母事件过后，地球防御理事会只剩架子，人类深空联合舰队也名存实亡，西欧东美各国纷纷退群，各国面对邪物不再联合对抗，大量国家对邪物袭击躺平等死，任由邪物杀戮他们的人民……反正邪物也无意毁灭他们的文明，它们只想要祭品。” “就连我们中夏，人们对邪物十分恐惧，甚于今日，很担心一百个各族王侯级邪物突然汇聚，袭击首都或各地重镇，也因此，人们建立了地下城。” “倘若地表被邪物侵占，那就在地下和它们战斗。倘若地球被邪物侵占，那就在秘境和它们战斗。倘若我们的文明覆灭，那就保留星星之火，等待燎原之日。” “无数地下城，人防设施，都在那一阶段建立起来，里面包含了工厂设备，粮食仓库，修炼资源，学校，历史图书馆，甚至孩子们的游乐园。” “如今，随着局势越发好转，我们的圣贤，超凡者越来越多，灵能工业越来越强，大部分这些设施，都处于废弃或封存状态。” “甚至可以说，如果邪物没有大魔级，利维坦级存在，光凭王侯级邪物，最多重创我们的文明，不可能再将我们消灭了。” 苏晓看到，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好像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李景宗才补充道：“呵呵，这是上一年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的话，我背的怎么样，一个字没差吧？” 工作人员只能无奈说道：“您记忆力真好。” 第267章屠龙刺原本 接受了几道检查确认后，苏晓他们来到了地下城深处一个房间里。 刚一进来，苏晓便看到了道主明宗渊，他正对着苏晓几人微笑。 旁边还有一圈工作人员，包括记者和人间道的部分修行者，正围在这里，观摩着。 等苏晓他们走进来，外面这一圈人整齐划一鼓起了掌，掌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道主好。”他们纷纷打着招呼，行着礼。 “好。”明宗渊笑容温和，具备某种亲和力：“中夏的未来要靠你们啊。” 即使和王侯级邪物化身面对面打过，苏晓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拘谨，只能站在那里，说不出什么话来。 明宗渊说道：“张司令杀风母成圣证道，在红崖秘境里，又杀了许多王侯级邪物，补充了至高篇章原本的力量，他将原本的力量交给我，其中三分之一是你们五个的奖励，我在这里展示给你们看，能领悟多少，就是多少。” 他走到苏晓几人面前，一本书册凭空出现。 苏晓早已心痒难耐，此时认真看去，还激发了一下超能感应。 轰！ 苏晓坐在飞船上，看着一块屏幕上传来的卫星画面，仿佛听到了海浪声。 但他知道那是错觉，不管风母拉尼娜的威能有多么可怖，也不可能让声音穿透遥远真空。 透过卫星画面，苏晓能看到，那瑰丽的蓝色星球的海面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变化。 风暴，海浪…… 这种天象即使用肉眼也能看出。 在这恐怖的威能面前，人类的抵抗是那么的渺小，在太空上看去，甚至看不到人类哪怕一艘舰船。 海浪席卷着太平洋群岛上的诸国，正朝着中夏驶去。 “这里是人类深空联合舰队中夏太空军所属，空天特战部队‘天雷’。”苏晓听到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战斗准备就绪。” “这里是天宫号。”苏晓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前线已完成对风母的定位……” “准备空降突袭作战。” “作战目标，击杀‘风母’拉尼娜。” 就在这时，苏晓骤然看到，一道道水柱从地球表面轰了出来，像某种触手怪物的长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轰破大气层，轰向了其他地方，还有一道水柱，直直朝着卫星画面正中轰来。 随即，雪花代替了原来清晰的卫星画面。 耳麦里，第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天宫号？喂，天宫号？” “……天宫号没了，执行命令，准备突防作战，拉尼娜知道我们了。” “除了突袭队成员，其他人进入逃生舱。” “不要解除光学伪装。” “发射逃生舱。” “开始减速，准备降落。” “设定发射时间，在进入黑障时灌注心力。” 一道道命令传入苏晓耳朵里。 “他”精准快速的操纵着一个个按钮，神情紧张的盯着一堆仪表板，屏幕里的数据和图表。 即使有舰载ai辅助，这一系列操作也是必须的，而且相当复杂，某个参数稍微出错，最后的结果就会大大偏离。 这对于技术要求，甚至心理素质要求，都是极高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即将牺牲。 随着所在飞行器开始减速，飞行器本身的速度反而加快了，同时落入更低的轨道。 苏晓听到自己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 他已经看不到卫星画面，只能凭借各种数据进行分析，操控着飞船下落。 拉尼娜肯定也发现了他们，说不定正从地球上射出一道道水柱和龙卷，攻击他战友的飞船。 真空中甚至听不到声音，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孤寂和恐惧。 舰载ai完成了大部分的计算和控制，他完成关键的部分的操纵后，起身离开座位，朝着某个位置走去。 静默的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战友的声音。 “人类必胜。” 他的声音好像打破了压抑的死寂。 “人类必胜。” “人类必胜。” “人类必胜。” 一个个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声音响起。 或嘶吼，或凶狠，或沉稳，或冷静。 他来到一座舱室里，固定好自己，静静的等着。 舱室动了。 巨大的加速度把他按着轰向地面，通信频道里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进入黑障区了。 苏晓看到他把手放在了座位面前，某个伸出来的水晶上方，将心力灌注了进去。 外界，因为和空气摩擦产生的高温已经进入了舱室内部，他坐在舱室中，感觉自己扑进了太阳的怀抱。 这是弱者向巨龙举起刺刀，这是他用尽全力刺下去的利刃。 哪怕光是看上巨龙一眼，人类的心神便会震慑到无法移动，哪怕光是靠近一点，巨龙煽动翅膀带来的强风便能把他吹飞出去。 那有怎么样呢？ 他的手仍死死按着面前的水晶。 轰！ 思维海里，苏晓仿佛和那时的张凡思维同调了。 大量力量涌入到“无影刺”的咒星异能中，带给它升华，让它获得质变。 苏晓全身心都在欢呼雀跃，这是质变，这是升华。 突然，这种力量戛然而止了。 苏晓睁开眼睛，有些淡淡的迷茫和不解。 怎么这就没了？ 才到高潮啊喂！ 思维海里，无影刺已经完成了升华。 但距离一品……还差不少。 只升华到了二品！ 思绪拂过，苏晓很快知道了二品版本的“屠龙刺”都有什么能力。 作为身体掌控秘术，它拥有很强的爆发力，能极短时间内进行短激发，进行快速的冲刺，灵活的变向。 是长于速度和爆发的身体掌控秘术，虽然现在仍然是咒星四阶，但苏晓却能感到，一旦使用它，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很接近超凡级，一旦练到超凡六阶，妥妥的超凡力量，超凡速度。 除此之外，它还能爆发强悍恐怖的杀气，既能冲淡自己遭受的理智冲击和类似的心灵影响效果，又能让杀气侵染敌人，使得敌人胆寒，战栗，或者热血上头。 不仅壮胆，还能影响敌人！ 但正版屠龙刺最关键的时空扭曲能力还是没有…… 苏晓最想要那个能力。 苏晓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明宗渊手上的书卷已经消失不见了，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晓。 怎，怎么了？苏晓莫名其妙。 第268章通识冥想法原本 明宗渊说：“《屠龙刺》三分之一的力量用完了，最后三分之一，会在之后国际比赛上，授给冠军使用。” “跟我来，我们去看《通识冥想法》。” 苏晓跟了上去，耳旁听到严如玉小声低语： “好快。” “我都还没什么感悟就看完了……” 苏晓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严肃着脸。 来到大厅后面的通道中。 明宗渊忽然开口：“超级智力者各有天赋，卢菲特的天赋是记忆，他擅长快速记忆任何事物，且记忆不会出现偏差。” “你的天赋，也许是学习，平常一个人要一周以上才能看完的至高篇章原本，你用几秒就读完了，能轻易从原本里学到一品异能。” 苏晓听到后面，才发现道主在对他说话。 “呃……”苏晓咳了一声：“不好意思……” “要不，待会儿你们先进去看《通识冥想法》的原本，我最后一个进去？” “没事。”卫知流说：“要不是你，我们都拿不到这个冠军，你多看一点原本，也是应该的。” “就是。”孔珏也说：“这是你自己的能力，没必要道歉，反正我们看了也学不到什么，你看完三分之一，至少觉醒了一个上三品吧？” “还好……”苏晓说：“把我以前的身体掌控秘术，提升到了二品，我还在想它叫什么名字。” “比不上张硕啊，他也是看三分之一，直接觉醒了一品……” 苏晓说着，有点沮丧。 为什么张硕看完就觉醒了一品，他看完了升华不到一品呢？ 明宗渊说道：“正常的事，升华一品咒星异能，比直接觉醒耗费更多，毕竟位阶没有改变。” 身后，也有一群人跟着，还有记者远远在拍。 他们来到了方尖碑在地面下方的区域。 “走过前面通道，在里面的房间待一个小时就可以。”有工作人员对苏晓他们说道。 苏晓再次打起了精神。 虽然《屠龙刺》没学到一品，但不要紧，还有通识冥想法啊！ 苏晓和他们沿着通道，来到了方尖碑内部。 在那里，一卷书籍静静的摆放着，漂浮在方尖碑中间。 现代的通识冥想法是无数圣贤不停修改，共同编撰的，基本上每年一个小更新，每五年一个大更新，但最初的通识冥想法，也有它的创始者，也有至高篇章原本。 苏晓吸了口气，内心觉得有点对不起队友，但还是激发了超能感应，用超能感应加强木偶的感知能力，远远的阅读起原本。 他看到了一个个人。 那是一个个中夏人。 他们生活，他们学习，他们工作，他们战斗。 这近乎无限大的信息量涌入苏晓脑海后，苏晓直接懵了。 一幅幅画面在苏晓脑海里闪过，他们有战士，有修行者，有科学家，有名人…… 但更多的，是一个个普通人，最普通，最多，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个人。 他们的事迹大都微不足道，普普通通，平淡无常。 他们做着各自的事情，看起来毫无联系。 这一个个人组成在一起的东西，就是文明。 苏晓有些茫然。 这和他以前读过的至高篇章原本都不同。 至高篇章原本，往往记载着那位圣贤的感悟，经历，体验，意志…… 这些力量能影响思维海，帮助修炼。 可《通识冥想法》，却记载的是许许多多普通人的片段。 但苏晓有种感觉，它的包容性很强，里面记录的东西太多太多，从它这里，似乎可以学到任何咒星异能。 苏晓自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要从《通识冥想法》里，学到什么异能？ 苏晓没多想，直接在内心默默道：“我要学习怪影杀手或它的下位替代异能！” 这是幻术世界缺少的，最后一块残片！ 瞬间，出现在脑海里的片段一下子变少。 这些片段描述着人们所害怕的东西。 有小孩子害怕父母讲的故事，有邪物那隐秘而可怕的身影，有对房贷和未来生活的忧虑，有找不到工作的担心，有亲近爱人不支持自己的畏惧，有做了错事后担心被发现的担忧…… 各种各样的，属于人类的恐惧在苏晓眼前放映着。 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恐惧。 这些恐惧渐渐化作了一道道有形体的存在，它们像邪物一样扭曲着不可名状的身体，挥舞着来自外星和噩梦中的触手，扑向每一个人。 苏晓渐渐的，沉醉在这些形象当中。 思维海中，一粒灰尘挣扎着，散发亮光。 就在它成为星尘的瞬间，异变突生。 苏晓思维海里，大量咒星异能齐齐暴动。 以微观世界为中心，强植梦境，真实影法术，超能感应，隔离隐形术，心智分裂和这颗新诞生的咒星围绕成六芒星。 大量思维尘埃涌入，还有一些咒星异能，也都卷了进去。 像苏晓觉醒的心灵冲击，深层暗示，迷恋术，误导术，精神错乱，伪造感觉，记忆结晶，编改记忆，遮蔽心灵…… 这一堆没练过的小异能，全部都被卷入，在凝聚成某个庞然大物，某个整体。 苏晓下意识运转起世界心。 幻术世界在发生剧烈变化。 苏晓看到了这么多人的片段，这些信息也在反向影响着幻术世界。 他管不了那么多，将一道次要心智投入其中。 苏晓重新回到了夏朝的首都，来到了一处庭院里。 河洛正在研究什么，却突然被苏晓拉住手臂。 “诶……晓，你在干嘛？”河洛本能的挣扎了下，发现是苏晓后，就放弃了挣扎，任由苏晓握着她的手臂。 苏晓却没时间给她解释。 他拉着她来到庭院外面，本体一念升起，一艘宇宙飞船的幻象出现在面前。 苏晓把河洛拽了进去，飞船迅速上升，来到了空中。 “哇！” 河洛趴在窗上，看着越来越遥远的大地：“晓，你要带我去其他星星上吗？” “不是。”苏晓回答她。 他的主要心智给飞船设定了一个无限接近光速的速度，让它在“地球”外飞行着。 “那，那是……”河洛突然低着头，说：“你要带我一起去旅行吗？我很愿意和你一起走，但，应该给我一点时间，我还要和我的亲人朋友道别。” “抱歉。”苏晓说：“没时间了。” “没时间是……”河洛疑惑。 此时，飞船开始降低速度。 从接近光速减缓到低速状态，然后慢慢降落进入地球。 落到一处摩天大厦上方。 此时，天空沉寂在夜色当中，但这座城市却无比明亮，无数灯火照耀着夜色。 “哇！”河洛跑下了飞船，俯瞰着这美丽的城市，眼瞳中有光。 苏晓缓缓走到她的身后，那座飞船此时也消失不见。 幻术世界的变化终于平息了。 第269章幻术世界始成 苏晓冥想中。 整个思维海一下子变得很干净。 几乎一大半的咒星异能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咒星，一颗地球般的咒星。 除了它以外，思维海里剩下的咒星，主要是居于思维海中心的本命咒灾厄黑刃，漂浮在旁边的，还有时间加速，瞬间跃迁，闪电跳跃，超态变化，生命之心，血肉妆具，深海接口，地下潜泳，水化，祈雨，石化定身术，雨中潜行，雨中隐匿。 就连恶意知察，心灵迷雾这些异能都被融进了幻术世界里，成了幻术世界的一个小分支能力。 嗯，还有刚刚升华到二品的无影刺。 苏晓的思绪抚过幻术世界。 幻术世界将各个领域的异能结合的更紧密，使用它们的能力配合会更轻松。 比如，苏晓发现，他可以用幻术世界中“隔离隐形术”的能力进入算子缝隙，然后在算子缝隙内，对外部施展“微观世界”等能力！ 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拉一道投影术，让投影来到现实世界战斗。 这意味着，苏晓使用微观世界和心灵类异能，会更加防不胜防。 这还只是苏晓简单研究的效果，深度挖掘下去，应该还有更多的配合可以打。 苏晓从《通识冥想法》里学到的恐惧类异能，是七品咒星异能“心灵惧象”，属于心灵幻术，能引导敌人的潜意识，让某个敌人看到他内心中最害怕，最恐惧的东西。 属于怪影杀手的究极下位替代，大概没有比它更下位的了。 可就算怪影杀手这里，苏晓拉了胯，但他掌握了其他好几个一品，那些一品咒星异能天生散发着某种吸引力，拥有彼此结合的倾向。 苏晓很开心。 他终于把想要的咒星异能肝出来了！ 内心满满是成就感！ 如果把幻术世界作为本命咒，那么幻术世界内含的所有能力，都会享受本命咒的加成，威力提高，消耗大幅减少，充能时间快到忽略不计等等好处…… 现在，该更换本命咒了！ 临到这时，苏晓反而有些不舍，犹豫。 他晒然一笑。 这大概是人类的天性吧，容易沉沦在某种舒适圈内，不愿意踏出去。 可苏晓必须踏出去。 灾厄黑刃确实是极强的杀伤异能，可它是有极限的，根本不足以对抗上位版本“逍遥剑心”。 况且，苏晓也计算过，把幻术世界换成本命咒，灾厄黑刃用作一般攻杀类异能，他的战斗力是不降反增的。 可以不停拉投影，拉真实幻象…… 那怕现在的幻术世界是残疾版本，那也是如此！ 苏晓咬了咬牙，准备更换本命咒，又想起不能这么鲁莽。 毕竟拿木偶承载本命咒，再更换本命咒，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是没有先例的。 但这个简单，苏晓回去后，用强植梦境确认一遍就好了。 大不了，再让叶知道来确认一遍。 实在出问题了，还可以让孔珏时间倒退嘛。 苏晓想着，内心定下来。 这里确实不是更换本命咒的好地方。 就在这时，苏晓看到，《通识冥想法》原本缓缓下沉，沉入了房间底部。 “时间到了吗？”苏晓意外问道。 其他人也清醒过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沉浸在《通识冥想法》当中。 明宗渊笑着说：“时间到了，想再来看的话，明年再拿冠军。” “那就借道主吉言了。”苏晓笑着说。 他们之后离开了地下城，回到了地面。 “呼……”严如玉一路上好像还在消化《通识冥想法》原本的力量：“真不错，真不错，我又觉醒了一个二品异能！” “唯一可惜的是，我的适性熔炉，没能升华到一品……” 李景宗说：“这就是《通识冥想法》原本的强大之处，你可以从中学到你平日学不会的异能，弥补短板。我看苏晓一路出来都在傻笑，这么开心，是学到什么一品了吗？” “没有，我学了个七品。”苏晓笑着说。 “不诚实。”孔珏说。 他的脸上也带着笑，看起来收获不少。 苏晓能怎么说，他只能面带微笑。 他说的是实话啊，只学了一个七品。 但这个七品让他组好了幻术世界，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不过说起来，重组成幻术世界，为什么没有一品异像呢？ 苏晓有些困惑。 难道说，将一品咒星异能组成顶级一品，是没有异像的？ 算了，旁枝末节的小问题，回去问袁铁就知道了。 卫知流说：“苏晓，你那个屠龙刺二品版本，想好名字了吗？要我们帮你起名吗？” “好啊。”苏晓应道：“我正好发愁这个呢。” “那你先用一下试试？”卫知流好奇看着苏晓。 “这里不方便吧……我们去修炼大楼的场馆里？”苏晓说。 他担心自己在大街上用出来，杀气把很多人吓到。 几人来到了修炼大楼的场馆。 “我让云云帮忙，把这里暂时租了一天，没人看得到，来吧。”李景宗说。 苏晓点了点头。 他踏出一步，一拳轰出。 身体掌控秘术激发。 恐怖的杀气从苏晓身上散发出来，周围四人齐齐变色，都各自退了一步。 “这，这真的是二品吗？这杀气好恐怖！”孔珏震惊说道。 “是之前你那个四阶的无影刺吗？升华时没升阶？”严如玉问。 “对。”苏晓笑着说：“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吗？” 孔珏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屠龙刺的二品，那就屠个虎吧，叫屠虎刺。” “喂！”李景宗一拳拍向孔珏，被孔珏提前避开。 严如玉在旁边吐槽：“我虎哥又被屠了。” 卫知流提议道：“叫血影刺吧？” “和无影刺一脉相承，而且用血这个字，更能体现这种恐怖杀气。” “好。”苏晓赞同，觉得还不错。 起码比屠虎刺好。 名字定下了，二品身体掌控秘术，血影刺！ 接下来，众人要散开了，苏晓却拉住了孔珏，有事拜托。 苏晓有些心急，也没挑地方，反正这里已经被李景宗的未婚妻租了一天，正好废物利用。 他简单用超能感应搜索了下场馆，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对满脸疑惑的孔珏说：“我之后要做一个可能有危险的尝试，如果出了问题，你用时间倒退帮我一下。” 孔珏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好。” 苏晓还嫌不保险，再用真实影法术，把叶知道也拉了出来。 “那么，我开始了。”他对两人说。 苏晓闭上眼睛，进入了思维海内。 像往日修炼《世界心》时那样，苏晓把灾厄黑刃寄托在了木偶的手臂上，让思维海回复原生状态。 苏晓心扑通扑通的跳。 他想了下，再次从冥想中出来，又使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道自己的分身。 真实影法术的分身术，在本体出现意外死亡后，是可以重新作为本体的，只是修为会下降，苏晓召唤一道分身，就是为了防备可能的风险。ァ新ヤ1..首发、域名、请记住xin81zhongwénxiǎoshuowǎng 旁边的孔珏看着，越来越迷惑。 苏晓要干嘛？ 但他也没问，就在那里看着。 苏晓重新冥想。 他要做最关键的一步了。 苏晓小心翼翼移动着幻术世界的咒星。 地球模样的幻术世界稳稳的放在了思维海中心 一种微妙的喜悦在内心里绽放。 确认没问题后，苏晓笑容越来越浓烈，他睁开眼睛，对旁边两人说道：“很感谢。”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孔珏很迷惑。 “好了。”叶知道说：“没问题就好，别问了。”手机端：https:// 苏晓消散了叶知道的身影，用神秘的笑容看着孔珏，显然不打算解释。 “算了……你们就喜欢打哑谜。”孔珏摇了摇头：“那再见了，休赛期，平安！” “嗯，平安。”苏晓微笑着。 等他们都走了，苏晓使用隔离隐形术，步入了算子缝隙。 “哇，这心力消耗速度，绝了……”苏晓感受着，内心一阵阵狂喜。 他发现，把幻术世界做本命咒后，待在算子缝隙里的消耗，只比自然恢复心力的速度多一些。 只要肯消耗水晶碎片，苏晓就能全天候躲在算子缝隙里，大不了在外面放个假人就好。 保命能力大增。 苏晓待在算子缝隙里，用超能感应解析着荒原2头盔，然后用真实影法术创造物品的权柄，制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头盔出来，放在了手上。 “果然……成为本命咒后，操纵起各个能力，都更加得心应手了。”苏晓想着。 他的超能感应像看不见的触手那样，触摸着头盔，很快找到了三道神秘学联系。 咻！ 苏晓来到了袁铁的幻术世界里。 走过道路，苏晓来到了书屋当中。 袁铁店长正在外面坐着摇椅晒太阳。 他看到苏晓过来，“咦”了一声。 “你修炼成幻术世界了？”袁铁问。 “袁前辈，慧眼识珠。”苏晓比了个大拇指：“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一路走过来，一直在笑，肯定有什么高兴的事。”袁铁说：“我随便猜的。” “恭喜啊。” 苏晓发现，他确实停不住笑意。 太高兴了。 比道法联赛拿冠军还高兴。 “既然你练成了幻术世界，那我这里有更多的学习资料，你自己拿回去看，有什么不懂的，你来这里问我。”袁铁说：“还有很多幻术世界的应用，是我和陈紫微总结的。” “真谢谢您，我正觉得自己摸索好累，幻术世界能力组合太多了。”苏晓说。 “这些都是小事，对了，你有什么修行上面得问题吗？”袁铁问。 “有。”苏晓说：“幻术世界形成的时候，没有异像吗？” “这个嘛……”袁铁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没有，后来见证陈紫微练成幻术世界，才终于发现，并不是没有异像，而是异像比较大。”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aonclick/divid 第3卷完结感言 第三卷《幻术》结束啦！ 今天应该没有更新了，要整理整理第四卷的大纲，但明天会正常更新，第四卷该怎么写的脉络我其实是心里有底的，只是要整理成比较详细的纲要。 首先先感谢一下第四卷以来打赏的书友w，感谢greengrass，书友20190522210922375，渡河而过，渴望末世，pwfxlfp，千人一面orz，ii葬·1.（最后那个日文字符不会打qaq），书友20191009120859595，蛋香居士，夜夜_yeye，书友20190328192251514，卡拉赞的魔术，folstone，xiaose0123，草根寻寻，留白给你猜，从不玩网游，书友150712154735334，书友20181112003415696，清醒游魂，我若行文必然成神，逐鹿边缘，公元1，空珩，书友20180111124243016，封越道山水，起名废起名太难哦，书友20201031182553354，书友20201031182553354，书友20201031182553354，书友2020065075503381，书友20201107190940233，致合肥猫，是本好书很好，书友20191114170545894，gg的哥，起名太废好难哦，书友20181112003415696，恣意的飞翔，模因之谜，九楼颜艺的打赏。 感谢一直以来追书的各位，谢谢大家，也感谢大家的订阅，收藏，推荐票和月票。 我个人的感觉里，第三卷的字数有点爆炸，我一开始拟定大纲的时候，没想能写两百多章，但就是整了两百多章，很多地方我还想详细写，但是怕拖节奏都略过了……第四卷，不知道会不会少一点章节。我的字数控制和节奏掌控能力还是太差了tat，需要好好检讨。 嗯，第四卷的卷名我已经想好了，可以提前剧透一下：觉照。 第1章地下教会 赵诗华战战兢兢坐在漆黑教堂的座位上，手揣在兜里偷偷开启手机，心惊胆战盯着四周。 她现在很后悔，她就不应该来这里！ 趁着周末，跟大学里刚认识不久的男朋友来到乡下看他的父母时，被热情的男友叫去了村中的教堂，参加那里的布道。 她以为是正常的乡下教会的！ 她的男友范方俊此时穿着深厚的黑袍，在上首位置演讲布道。 在他身侧，一道全身都被黑袍兜帽笼罩，看不清脸的存在默默站立着，赵诗华甚至不敢去仔细打量它，哪怕只是眼神稍微触碰，她耳边都响起莫名不详的呓语。 范方俊说道：“末日即将来临，唯有信仰黑暗大道，才能得到宁静和解脱。” “伟大的梦之主，海之王，狂乱的女皇，混乱的掌控者，黑暗大道的道主，无上尊贵的阿丝赫达将拯救祂的信众，如祂以前所做的那样。” “祂是上帝的化身，爱着世人，圣躯镇在月球背面，陷入黑暗的沉睡，用梦境为人类阻挡宇宙中无形的侵害，然而人类并不感激阿丝赫达，反而视祂为仇敌，污祂为邪物。” “就连祂忠实的眷族们，也有三分之一沦落到邪恶堕落的光明之中。” “他们畏惧黑暗！畏惧虚无！畏惧陷入沉眠的那一刻！”范方俊神情激动，和往日赵诗华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眼瞳的颜色都好像变了，散发着妖异的光。 赵诗华越看越害怕，她暗暗触摸手机，向救援大队发出求援警报。 进来地下教堂时，莫名要求收缴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说是不能在布道时开小差，但赵诗华实在不忍和手机分离，想办法蒙混过关带了进来，只交了增强现实眼镜。 现在，这手机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快来啊，快来修行者啊……”赵诗华焦急祈祷着。 台上，范方俊说：“今天我讲述的经文，便记述着那次可恶的背叛！” 他按着面前的讲台，声情并茂地讲述着： “一日，拉维翁见塔拉泰，言及梦境三次覆灭又诞生，梦境之心不在正确的状态。” “这句经文什么意思？”范方俊说：“讲述了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大称号的拉维翁，本质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祂担心伟大的阿丝赫达醒来，整个世界的梦境消失?祂也会随之死去。” “第二句话，梦境之心不在正确的状态?这说的是道路之争?祂们光芒梦境虽然也信仰阿丝赫达，但却想让邪恶而亵渎的光充斥阿丝赫达的梦?让吾主无法苏醒，无法带领祂的子民渡过世界末日?不再给予我们永恒的黑暗与安宁?不再追随正道。” 听到这句话后?赵诗华周围众人齐齐站起，朗声唱道： “当追随正道！” 赵诗华正触摸手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虽然慌忙站起?假装和周围的人一齐开口?但显然慢了不止一拍。 她神经紧绷起来，生怕被周围的人发现，指出。 但是还好，周围一起参与布道的人?好像都很狂热的盯着范方俊，没人看着她。 赵诗华松了口气?和他们一起坐下。 她和周围的人一样，都穿着宽大黑袍，带兜帽的风衣，赵诗华又想起了从网上买到这件风衣时，第一时间竟然觉得好酷，穿着这种风衣参加布道聚会，太有感觉了。 现在她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把那时的自己打一顿。 范方俊继续讲述经文： “……塔拉泰找来‘虚无梦魇’泰亚拉尔，‘噩梦行者’图雷雅两位尊贵的梦魇灵，祂们都是‘梦境吞噬者’，是我们的沉睡中的主‘阿丝赫达’意志的代行者。” “加上‘至远之月’塔拉泰，三位梦境吞噬者与拉维翁定下契约。祂们虽有道路分歧，却不能在主的神国内开战，于是以大地为舞台，以精神特质优秀，足以承载眷族们魂灵的凡人为主角，决定整个宇宙的命运。” “这些凡人，又被称为天启者。而我，很幸运蒙主感召，成了天启者之一。” “如果光芒梦境胜出，主的神国将沦陷在亵渎的光芒当中，我们伟大的主‘阿丝赫达’将永远不会醒来，我们也会得不到拯救和安宁。” “所以，我们必须发展更多的信徒，让更多的凡人认识主的荣光和荣耀，体悟到主伟大的牺牲，从中诞生更多的天启者，压制过光芒梦境！”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主！” 范方俊狂热的喊着。 这教堂里的众位信徒也像他那样狂热，喊道： “当追随正道！” 范方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黑袍人，好像在征询什么。 范方俊接着说道：“下面，我将为你们分发圣音水，喝下圣音水后，你们就能聆听圣音，将一切烦恼，痛苦，悲伤的情绪化解掉。若幸运蒙主感召，还能成为一名荣耀的天启者，为捍卫黑暗大道而战。” 听到这句话，赵诗华身边的人群都骚动了起来，人人都很激动。 范方俊拿起一个酒壶，一个个走过去，从前排开始，慢慢喂着人们喝。 “不好！”赵诗华内心不安到了极致。 虽然不知道那圣音水是什么，但凭借官方的宣传教育，她也知道绝对不能喝。 “救援队怎么还没来啊……”赵诗华很焦急，又在手机上反复报警。 可她也知道，这急不来。 她来的地方太偏僻了，当地的救援队到这里，恐怕都需要一段时间…… 就算接到求救，立刻坐车过来，也至少要十几二十分钟…… 黄花菜都凉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得想办法……”赵诗华脑海里十分焦急，拼命回忆着上学时学到的一些办法。 “只能，只能这样了。”赵诗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时，范方俊已经接近了她的位置，手持着叮当轻响的铜制酒壶。 噗通，噗通。 赵诗华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范方俊把酒壶的壶嘴伸向赵诗华，赵诗华去接，那冰冷渗人的液体并没有进入嘴中，而是被她偷偷藏在了手心里。 这液体仿佛某种活着的史莱姆，软软滑滑的，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只喂了赵诗华一点，范方俊便走向下一个人。 “成功了！”赵诗华内心喜悦！ 这里得人很多，范方俊不能在一个人哪里浪费很多时间，而且灯光昏暗，每个人还都穿着黑袍…… 虽然冒险，但有机会！也真的成功了！ 赵诗华难掩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拖过去了，没有真的喝下这液体！ 她悄悄把手放下，让手掌中液体滴入地面。 就在这时，讲台旁边的黑袍人突然出声： “等一下。” 他的声音沙哑又清脆，诡异的很，不像人类会有的嗓音。 范方俊回头，疑惑地看着那人。 黑袍人言简意赅：“有人倒掉了圣音水，没有喝下去。” 这瞬间赵诗华看到范方俊扭头，在看着她的方向！ 第2章特别救援队 轰！ 赵诗文感到大脑一阵轰鸣，整个身体一下子僵住，巨大无比的恐惧压倒了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身体僵直着，大脑却格外活跃，走马观花似的的回忆起了一些记忆。 那是她初次在图书馆里，见到男朋友范方俊的场景。 “你知道庞加莱回归吗？” 中午，在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坐她对面的清秀男生推着眼镜问她。 “嗯……？”赵诗文突然被搭讪，有些手足无措。 “大致能这么说。”男生说道：“任何孤立而有限的系统经过非常漫长的时间后，能无限次的回归到一个任意接近初始状态的状态。这个时间的长度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但它一定会实现。” “这就是轮回。”他说。 赵诗文突然感觉很尴尬，有点想偷偷跑走，但她看了看男生认真而俊秀的脸庞，看了看周围人数很少的图书馆，耐住了性子，问：“然后呢？” 范方俊自顾自说：“我们这有限的宇宙中，物质，能量，信息的组合都也是有限的。如果m理论为真，虚无中可以自发的涌现整个宇宙，这个现象就能出现无限次。” “两方面结合来说，无限次的骰出一个面数有限的骰子，总有一次，朝上的那面会是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 赵诗文完全听不懂，她瞥了眼男生在看的书：《湿件计算机，骰子堆与自由意志》——也是莫名其妙看不懂的书名——默默合上了她刚在看的《数学三历年真题》，心想他不会看到自己在刷高数题，就以为她是理科生吧。 但男生认真而专注的面庞吸引了赵诗文的注意，让她内心砰砰跳动。 “他大概是有感而发吧。”赵诗文当时想：“看起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还神神秘秘的，搭讪也不过大脑，说些女孩不懂的话……大概平时是个很孤僻的人？” 赵诗文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男生认真对视的眼睛，下意识别过头，随便问：“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撇了撇嘴，说：“这意味着，如果一个人被杀死了，在漫长的时间后，他会重新组合重归，就像死亡只是一场漫长的长眠，无梦的长眠过后，就是苏醒。” 范方俊身体猛然后退，靠在椅子背上说：“这是不是很浪漫的事？” 现在想来，范方俊说这句话时，一点浪漫的色彩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神情显得格外诡异。 后来，赵诗文跟他聊多了，才知道他是灵能理论专业的学生，喜欢研究物理学，宗教学方面的内容，谈恋爱后，也把她邀请到了乡下，参加某次教会布道。 可赵诗文没想到，布道的人竟然是他。 踏踏。 范方俊的脚步声让赵诗文回过神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他的眸子里，邪异的光彩慢慢黯淡，回归了初次见面时清澈的眼瞳。 他的手臂突然动了。 赵诗文吓了一跳，身体紧紧贴在椅子背上。 却发现范方俊没有攻击她，而是一手掐着她身旁一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抓他的眼睛。 “不，不，我没有……”那人惊慌失措，本来想要辩解，发出着无比惊恐的声音。 赵诗文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那人的声音从惊慌恐惧变成大声的惨叫，好像见到了最为害怕的事物，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从未听过，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发出那种恐怖的哀嚎。 而周围的教众们默默转头，都盯着那男人在看，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绪。 这些冰冷的，甚至带有恐惧，仇恨的眼神，像一只只毒蛇的凝视，赵诗文突然很庆幸范方俊搞错人了，没有这样折磨她。 这时，黑袍人开口了： “不是他。” “是他旁边的女人。” 赵诗华的血液凝固了。 恐惧像寒气一样渗透进了她的骨髓，这下她连一点思维都动不了了，周围的邪教徒们默默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剥开，吞噬掉。 接着，她的脖子被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 赵诗华双手抓向范方俊的右手，却怎么也握不动，只能任由窒息一点点夺走她的生命。 大脑缺氧逼迫赵诗华本能的挣扎着，她看着男生的眼神，那淡漠冷酷的眼神和图书馆那次遇见时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如果一个人被杀死了，在漫长的时间后，他会重新组合重归，就像死亡只是一场漫长的长眠，无梦的长眠过后，就是苏醒。” 对，他说这句话时，也是这个眼神！ 她接下来像个破抱枕那样，被丢到了另一边几位邪教徒身上，不怎么疼，但内心的绝望蔓延到了全身。 赵诗华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尊敬的‘学者’。”范方俊微微鞠躬，对黑袍人说：“请容许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惩处这位浅信徒。” “等一下。”黑袍人说。 它抬起袖子，一截滑腻的，仿佛黑影构成的黑色触手露了出来，指向地上某件物品。 那是赵诗华的手机。 还开着机，屏幕上有救援大队紧急求救的按钮。 “没时间了。”黑袍人说：“你们该证明对主的虔诚。” 这句话让这些狂热的邪教徒都有些动摇。 但好像因为刚喝过“圣音水”，很多人大起了胆子，争相向讲台，那里插着一把祭祀用的修长匕首。 ……这里的聚会被举报了，中夏的修行者马上就到，他们这么多人根本无法都撤走，必须赶快自杀，将自己献祭给伟大的神。 黑袍人走向无法动弹的赵诗华，那触手隔着很远都能感到滑腻和恐怖。 赵诗华被恐惧压倒，完全无法动弹。 旁边的范方俊，眼瞳中犹豫挣扎的神色消失，再次显现了那妖异的神色，轻轻让开位置，让黑袍人来处理赵诗华。 赵诗华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范方俊震惊的声音，以及一道重物倒地得声音： “什么人？” 赵诗华睁开眼眸。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模式！ /aonclick/divid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章小队成员 苏晓出现在这里，看了看周围状况，心中松了口气。458880 还是赶上了。 他踩着脚下邪物的尸体，在到来这里前，他就用超能感应感知周围环境的能力提前探测过，认出了这个邪物。 是一只上级眷族梦族邪物 苏晓莫名有些感叹。 四个月前，他面对上级眷族梦族邪物，一点对抗能力都没有，全靠罗莎莉灌输剑气制造的临时武器对拼了一记。 而今，这种邪物在他面前走不了一个回合。 虽然只是上级眷族邪物，但苏晓下手还是又狠又果断，没给它任何反应时间，在用超能感应确定情况后，第一时间将它瞬间击杀。 “苏晓”范方俊眼睛瞪大，神情阴沉而绝望：“你是苏晓！” “用得着重复两遍吗”苏晓微笑着看向他：“我不是才做过自我介绍吗” 范方俊脚步一踩，冲到苏晓面前，一拳挥出。 苏晓左手横挡拍开他的刺拳，右手一拳代剑，轰出血影刺！ 那摄人心神的杀气在教堂中爆发，还打算行动的邪教徒们一个个瘫软了下来，根本动不了，黑色兜帽下眼神惊恐万分。 砰！ 范方俊被远远轰出，落到了一面墙上。 “你”他艰难抬起手，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败的这么快，嘴里吐出一口黑色鲜血。0 眼瞳中，那妖异的光芒黯淡摇曳。 “老实一点。”苏晓缓慢走过去：“原来是梦族的载体，被梦族附身，身体作为梦族的容器这就是所谓的天启者吗” “能给你这么强的力量，附身于你的，应该是一只上级眷族级的念刃灵，梦族的战士和执法者。” 范方俊从地上撑起，被苏晓的杀气压迫，完全不敢站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教堂门外。 那里也有他们黑暗大道的成员，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天启者，负责安保工作等。 苏晓靠近到他面前，问道：“你在看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你不会以为我第一个处理的是这里内部吧，会放任外面的那些同党，给他们足够的机会想试试看它们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大招底牌，或者逃走的办法” 教堂门缓缓推开，三道身着动力甲的身影走进。 一人是罗莎莉，另一人是极限道馆的周安允，本命咒“梦幻泡影”。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黄河俱乐部的楚小叶，她身旁未曾漂浮灵体。 “都解决了。”罗莎莉说。 苏晓对她们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范方俊瞳孔里全是震惊和绝望。 苏晓看向他：“哦，你以为躲在人类身体里，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进门的楚小叶快步走近范方俊面前，一掌按在范方俊的额头上。 “呃啊！” 绝望，恐怖的呓语声半汉语半梦族语响起。 范方俊眼瞳里的怪异光芒尽去，他本人则闭上眼睛，彻底昏迷过去。 一道难以名状的虚影怪物出现在范方俊头顶上空，它看起来像一只怪异蜘蛛，身体却并不扁平，而是立直着，上半身竖着散发蓝光的眼瞳，下半身有着几十条细长的腿，这些腿的末端形成着蓝色的刀刃，刀刃尖端有一根根密密麻麻的丝线连接着范方俊身体各处，这些丝线正被一根根扯断，每根线断裂，这怪物都发出着不属于地球生物的哀鸣。x33手機端：s。 唰！ 过了一段时间，这道灵体很快恢复平静，化入楚小叶的眼瞳中，消失不见。 “没有其他人了吗”周安允问苏晓。 “不知道，你问楚小叶啊。”苏晓说：“大概没有了吧，超能感应就看到他和外面那些人有被附身的迹象。” 周安允看了眼楚小叶，楚小叶点了点头。 苏晓说道：“保险起见，你还是洗一下地吧，然后检查下有没有伤员，等救援队过来。” “好嘞。”周安允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他对着那些瘫软在地上和椅子上的邪教徒们，施展着梦幻泡影，清除着他们身上可能的异能效果，也让“异化之梦”这类依赖灵能的梦族病毒失活毁灭。 苏晓内心安定了些。 领取完道法联赛冠军的奖励后，他们四个就被编入了一个特别救援队。 之所以是四个人，是因为罗莎莉到达觉照六阶后，传送能力又大大增强，足以带四个同阶修行者，甚至可以带超凡者进行传送。 苏晓本来以为，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构成，是他带三个工具人。 罗莎莉传送赶路，周安允用梦幻泡影解除各种异常状态，楚小叶从被附身的普通人那里抓捕灵体，苏晓负责和强大恐怖的邪物战斗。x 但这几天任务做下来，苏晓发现，其实他们不需要这么强的战斗力。 很多时候，需要他们驰援的紧急事态，都像现在一样，只不过是眷族级邪物或者觉照境，巫觋境的邪教徒搞事情。 这四个人里，每个人都有单独击杀上级妖鬼邪物的战力。罗莎莉自己都能解决危机。 她在觉照四阶时，可是也靠着名剑烧铁斩灭过海族的上级妖鬼邪物。 直到发现这点时，苏晓才意识到，其实上级眷族邪物已经很厉害了，不是随处可见的杂鱼垃圾。 和它们对应的，品级较低的觉照境修行者，才是中夏修行者的中坚力量，在某些中小势力，都是一大高手了。 超凡者和本命咒前四品的觉照境修行者，则是顶梁柱。要对抗妖鬼级邪物的。 而苏晓实力提升太快，对于这种实力的变化，竟然没有什么清醒的认知。 简单来说，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强了。 “嗯我们这个队伍的配置，应该是防备着上级妖鬼邪物制造的紧急事态，也不算实力太多浪费。”苏晓想：“即使碰到一些下级王侯邪物，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罗莎莉靠近到赵诗文旁边，女孩被苏晓的杀气波及，也吓昏迷了。 “求救的是她吧”罗莎莉说着，拾起旁边的手机，塞在了她手上：“真的好险，慢一点就来不及了。” 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模式！ anikiii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章高危可疑点 很快，救援队抵达了现场。 他们先用携带的消毒水为苏晓他们和现场消毒，同时接收起现场那么多被吓昏迷的邪教徒。 当地救援队的队长对苏晓他们非常感谢，握着苏晓的手，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语。 “要不是你们，我们肯定来不及过来这里，他们说不定会集体自杀，弄成一起惨绝人寰的紧急事态啊。”救援队队长心有余悸：“太谢谢你们了。” “没事，大家都是战友，只是职责不同。”苏晓说：“你们也辛苦了，后续事务处理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还有任务？”队长惊讶：“是去救援其他地方吗？那快点走吧。” “那倒不是。”苏晓说：“是检查高危可疑点。” 苏晓他们传送到这附近，解决了危机，不可能再传送回原来的位置，那样太消耗罗莎莉的心力了。 所以，他们会就近搜寻一些可疑点进行调查，期间等待紧急事态部转给他们的新命令。 其实，中夏的土地上，有很多危险程度极高的可疑点，这些可疑点被鸿钧网络裁定为可能存在妖鬼级邪物的高危可疑点。 这种可疑点，只会交给觉照高阶的修行者小队或者超凡者去调查，但比起那些可疑点的数量来说，觉照高阶小队和超凡者太少了。 绝大部分高危可疑点，调查到最后，往往发现是误会或者误判，没有任何收获。 而真正判断正确的高危可疑点，又极其危险，一般的调查队处理不了，容易出现人员伤亡。 但紧急事态部下属的调查大队们，又不能总找到大量超凡者和觉照高阶去搜查高危调查队，那些高危调查点也不能放着不管，只好他们自己派出低阶修行者去小心翼翼调查，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牺牲。 所以，在等待救援任务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行动，调查附近的高危可疑点。 苏晓他们完成了消毒，便离去了这里，把现场交给了救援队。 面罩上，许多信息浮现，包括一个山镇地图和许多红点。 “走了。”苏晓对其他三人说：“离我们最近的可疑点在天府重镇南区，地图共享给你们了，有智能汽车来接我们。” “走！”周安允大喊一声。 四人离开了地下教堂，来到了村庄外面，在公路上，等到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 这是鸿钧网络调配给他们的车辆。 几人坐了上去，终于开始休息。 这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有两排四个位置?没有驾驶室。罗莎莉没和苏晓坐一排，反而和楚小叶坐在一起?让苏晓和周安允坐一排。 罗莎莉跟苏晓提过?她不希望在执行任务时表现的很亲近，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在执行任务时?就把她当做一般的战友。 苏晓对此倒没有意见，反正要亲近有的是时间?紧急事态时就专注对付紧急事态。 “啊?终于能暂时休息了。”周安允瘫在座位上：“我们这些时候接了好些个紧急事态求援?如果我们不是到达及时，都会酿成惨剧。” “我们以前有这么多紧急事态吗？”周安允说。 “有的。”苏晓说：“紧急事态造成的平民死亡率，常年和以前没有全民智能汽车时，车祸的死亡差不多?你可能只是没注意新闻。” “嗯。”前排的罗莎莉说：“这还没计算秘境和大型紧急事态的情况?如果爆发大型紧急事态，甚至会有几百，上千，上万的人牺牲。” 苏晓补充道：“虽然邪物一年比一年猖獗?但其实中夏的非自然死亡率是在连年降低的。其他天灾人祸，像地震?车祸，火灾，雪灾，洪灾，流感疫情，泥石流等等，造成的死亡人数降低的比紧急事态里，因为邪物，邪教徒死去的人更多。” “如果某一年爆发了王侯级邪物制造的紧急事态，那受到直接影响的死伤人数很容易上万，甚至十万，间接影响一个重镇……” 周安允感叹道：“要是没有邪物就好了。” “那得看我们努力了。”苏晓说：“好了，休息时间到此为止，你们看完了那个高危可疑点的资料吗？” “还没看……”周安允说。 “没事，我也没看，现在看看。”苏晓点开。 他们的任务就是调查高危可疑点，收到求救信号后传送过去做救援，然后继续调查高危可疑点。 中夏年末的立法大会正在召开，各地不少修行者都赶去了帝都，导致其他地方较为空虚，邪物经常趁此时间搞事，他们既要当救火队员，又要确认有没有“火灾隐患”。 工作的强度很高，需要时刻保持专注，只有在坐车赶路和夜晚休息时能略微放松神经。 如果不是他们都觉照六阶，有大量心力支撑，普通人连续这么工作很容易猝死。 苏晓他们研究着高危可疑点时，另一个隐秘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场谋划。 “苏晓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他带着有一品传送异能的罗莎莉，在各个区域传送，导致我们各个教会毫无防备，都损失惨重。” 一道黑影对周围的人说道。 “那怎么办？”有人说：“现在除了帝都，中夏各地人手都空缺了不小的缺口，现在正是举行祭祀等活动的绝佳时机。难道我们要平白放弃？” “你们能放弃，难道你们的神还能放弃吗？它们早已饥渴难耐，就等着这个时机吃点东西。” 众人沉默，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他们这些邪教徒还是人类，忍一忍没问题，可那些邪物怎么忍？ “那怎么办？苏晓的实力如此强大，恐怕我们中几位超凡者出手，也不一定拿得下他，甚至会被他反杀。” 有人提议：“那我们向苏晓的亲人出手？威逼胁迫他？” “白痴。”一人说：“人间道对修行者的亲属向来保护很好，更何况，你杀了苏晓的亲属有用吗？那只会让他更仇恨我们，对我们的行动更加疯狂。” 有人抱怨道：“我早就说了，苏晓迟早会成为一个问题，其他修行者还好，他们到了伪圣境，也不可能抵挡神灵们真正的使者，但苏晓这种人，有越阶作战的潜质，必须要先除掉他们。” “可你们一个个都在推脱，都不愿意组织人手，不愿意牺牲高层，非要等苏晓修炼出山，妨碍你们利益的时候，才想起不计代价解决苏晓，早干嘛去了？” “好了。”上首有道人影说：“要解决苏晓的问题。倒不用各家的高层上阵，我有一个提议。” 他顿了顿，说道： “让你们供奉祭祀的王侯们解决他。”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章乌合之众 听到那人说话，有人冷笑道：“菲尔娜教团的使者，你为什么不去祈求那位巨石与岩浆的女王，让祂出面击杀苏晓呢？” “女王陛下尚在深渊当中。”给出提议的使者说道：“在中夏，我们九大魔鬼教团的实力都很微弱，实在找不出空闲的王侯对付苏晓，要对付苏晓，还是要靠梦族，海族这几大族的力量。” “无数次紧急事态，一些新秘境打开门，一些逃出来的王侯，总有几位存在隐匿下来，躲在秩序的阴影下吧？”菲尔娜教团的使者说：“为了击杀苏晓，牺牲几位王侯，难道不是一场值得的交易吧？” “知道你们在中夏没力量，那你就闭嘴！”有人对他说：“你们魔鬼的使者都是一副德行，总爱挑动他人的情绪，借助他人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 “各位身后的势力，确实有王侯存在，但王侯无一不是神亲自敕封的天子与诸侯，在地上的代言人，地位尊崇高贵，谁愿意去击杀苏晓？在中夏本土击杀苏晓，就算成功，绝对是逃不掉的，这不是骗诸位王侯去死吗？” 菲尔娜教团的使者说：“你们还是把这些事报告给各位的王侯吧，由祂们决断。依我看，等苏晓成了超凡者，死在他手上的王侯会更多，不如早点解决威胁，长痛不如短痛。” “好了。”有人打断道：“恳求王侯们出手击杀苏晓之事，暂且放一边，我们在这里讨论也拿不出准话。我的想法是，各家都出一位战力，一起围杀苏晓，因为时间和空间原因，派不出人手的，给予派出人手的灵器和星辉物质做补偿。这可以吗？” “毕竟苏晓不是一族，一教之威胁，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威胁，每个势力都要出力。” “这倒可以商量。”许多使者点了点头。 “苏晓这种修行者，一定会被中夏的预言占卜团队重视，必须要有王侯级存在遮掩我们的行动，避免被预言出来。还有，联系dsa，要在鸿钧网络的注视下击杀苏晓?他们的力量必不可少……” 黑暗而隐秘的地方，讨论继续着。 与其说是讨论?倒不如说是扯皮?各自在说各自的话，根本没达成统一的协议。 这里的讨论在不久后结束了。 菲尔娜教团的使者身形消失?他的意志回到了一处别墅的地下室内，一面等身立镜的面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正是逍遥剑派的超凡者?丁波江。 “哼?一群乌合之众！”丁波江嗤笑一声?显然对那些家伙很是不屑。 “指望他们达成一致，还不如指望中夏立马变出能承载文明的‘家园舰’……” 他想着。 虽然如此，但苏晓和罗莎莉遭到威胁的事，他还是要报告给林辰?由他来定夺。 丁波江走到地下室角落?在神龛面前恭敬点燃了五炷香。 然后，他掐灭了五炷香中代表传递信息的“跑马香”，对着林辰复述道： “老师，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林辰的声音穿透空间?在丁波江耳旁响起： “邪教向来不成大事，但也要小心警惕?你去提醒一声罗莎莉，就说从逍遥剑派的隐秘渠道那里，得知了邪教的意图。” “告诉罗莎莉，她修行为重，不要老惦记着用传送当一个救火队员。那么多没用的废物，她救得过来吗？不怕累死吗？她已经离开中夏的军队了，只要不是一级战备状态，紧急事态部无法强行征调她，让她好好修炼，缺乏的资源由逍遥剑派补上……不，我自己回来时对她说。” 丁波江惊喜道：“您要回中夏？人间道的局势稳定了？” “形势上看早就稳定了，他们也一定会做出理智的判断，选择捏着鼻子拉拢我。”林辰说：“之前我没有回来，因为我被某人用预言异能偷窥了，出现了一些误判，现在想来，那人可能是苏晓。” “苏晓？”丁波江疑惑。 林辰说着：“嗯，我调查下地球的信息，我被偷窥的时间和苏晓觉醒超能感应的时间一致，他大概是觉醒了这种异能，非常好奇，什么都去窥视一眼……我之前算是自己被自己吓住，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不见懊恼：“再在陨石带待下去，我的状态也会慢慢恶化，必须要回文明当中。” “您回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丁波江说：“苏晓厉害也是好事，他和我们走的很近，对于您也很尊敬。” “如果能说服苏晓信奉我们的理念，那就太好了。” 林辰说：“是，这些先放一边，我问你个问题。” “您问。”丁波江说。 “最近，dsa有什么行动吗？”林辰说。 丁波江说：“dsa倒没有活动，让我们蛰伏，他们在组织调查队，调查出卖‘孔子’的奸细，老师，怎么了？” 林辰开门见山：“有人在用艾塔的权柄窥视你，有明确敌意，我顺着敌意找了过去，这个人你认识吗？” 祂将“反射光”传送了过来，在丁波江眼前形成了形象。 那是一位有齐肩短发的漂亮女性，她正待在附近一家网咖里，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假意在玩游戏。 “我不认识她。”丁波江说。 林辰说：“我找机会把她传送过来。你使用‘李白’的身份，遮掩鸿钧网络的探查。” “好。”丁波江应道。 他走出地下室，来到了别墅中，拿起了自己的增强现实眼镜。 又走下隐秘的楼梯，在路上，他使用艾塔赐予的能力，在鸿钧网络中搜索着信息。 很快，丁波江找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他嘴角勾起笑容，重新走回了地下室。 这时，本来只要一面等身立镜，一张椅子得空旷地下室中，突然多了一个人。 她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闪过迷茫和茫然，显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啪啪啪。 门口处传来掌声。 丁波江从外面走出，说道：“邹律师，真是干得漂亮，没想到一位法律的代言人，竟然背地里是dsa的高阶成员，能使用这么高阶的技巧，一下子窃取了我别墅里所有的资料。” “说说看吧，你是王阳明女士，还是尼采小姐？呵呵，还是要我‘帮’你说？”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章特殊的仿生人 苏晓知道，外动力骨骼（简称动力甲）有四个等级。 i级动力甲指的是医用外动力骨骼，通常提供给残疾人和骨头受伤的人，还有一些腿脚不灵便的老人，这一级别的动力甲并不会提供很强的力量，仅仅作为辅助使用，使用它们不需要持有证件。 ii级动力甲指的是民用外动力骨骼，提供给建筑工地的工人，运送重物的快递员，一些特殊运动的运动员等，主要为人类提供力量。 iii级动力甲指的是不搭载武器平台的军用外动力骨骼，可能包含生化级防毒面具，空中立体机动装置等军用设备，此外，它还会提供大量的力量，并且具备运动辅助计算机来提高反应力和灵活水准。只有公职人员和通过特殊考核，且自愿承担紧急事态救援任务的修行者才能在城市里穿戴iii级动力甲。 iv级动力甲指的是搭载武器平台的军用外动力骨骼。只有公职人员——一般是军警——可以穿戴。 罗莎莉的出现让人群引来一阵小的骚动，甚至有人发出了下意识的惊叹。 能穿戴iii级动力甲的修行者，都是愿意承担紧急事态救援任务的，在中夏民众心中，他们就是英雄！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英雄！ 有好些个青年已经两眼发光，决定去勾搭一下，看看能不能弄来一个联系方式。 罗莎莉刚通过检查，往接人的人群中扫了一眼，接下来便眼睛一亮。 “苏晓，我在这里！” 她兴奋的对苏晓挥着手，差点要跳起来。 苏晓周围许多人下意识散开，把苏晓暴露了出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就没人了。 “卧槽，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可惜。” “别闹，人家帅哥美女，有什么可惜的，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那个男孩子也挺帅的，很般配。” “小鹏，你好好学习，再减下肥，以后也能找到这样漂亮的女朋友。” 苏晓一脸黑线，有点后悔自己开启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周围那些人小声议论的声音全钻进耳朵里了。 罗莎莉没管太多，拉着行李箱小步跑到苏晓面前，笑开花般着说： “你接到我了！” “咱们先回去。”苏晓拉着罗莎莉往外跑，他不想在这里被当众议论，总有种被当猴看的感觉，总之非常羞耻。 逃离人群的过程中，苏晓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他现在还处在举头三尺有神明状态下，对周围感知尤其敏锐。 苏晓发现，一个从仿生人通道走出来，脸颊上带着二维码的男性外貌仿生人，竟然有呼吸声。 仿生人哪来的呼吸？仿生人说白了就是仿造人类外貌制作的机器人而已！ 莫非是某些富豪有钱人特别定制的？ …… 此刻，双庆北站，临时指挥部内。 张文东正看着一大片的屏幕，所有这些屏幕都连接着外面的监控摄像头。 “根据鸿钧传输过来的信息，目前双庆北站内红色等级风险数量2，橙色等级风险数量11，蓝色等级风险数量129。”有人报告。 “投射立体地图。”张文东道。 他面前空旷的平台中，一个3d投影立体地图缓缓展开。 其中布满了无数小点，每一个小点代表一个人。 大部分小点都是绿色，这代表他们的出行码是绿色的，非常安全。两个小点是红色，表示应当立刻予以控制，橙色则是需要持续监控的可疑风险，蓝色则表示有较大误判可能的可疑风险。 “一队，二队已经赶往红点处。” 张文东一个命令接着一个命令： “给我连线一队队长。” 张文东拿起话筒，说道：“周显，你们的路线错了，按照鸿钧给你们的地图行进！” 话筒中，却没有传来张文东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种诡异的，像是蛇吐信般的声音。 嘶嘶，嘶嘶 张文东瞳孔紧缩，他立刻大喊道：“把一队附近的监控调到主屏幕！” “是！” 张文东看向主屏幕。 人流照常穿梭着，好像这是平静普通的一天。 可所有监控中，都不存在一队战士们的身影。 “报告！一队附近的监控突然被替换成昨日的影像！”一个分析员大喊：“和其他的影像对不上，我调取了昨日影像记录，一模一样！” 明明在有空调的指挥部内，张文东额头上还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提升风险等级！”张文东大喊：“发布紧急风险通知！抽调外围武警部队增援！” …… 苏晓和罗莎莉并肩走在双乐北站外面的街道上，一人手持一支冰淇淋，苏晓选了两个巧克力球的蛋卷冰淇淋，罗莎莉则要了五个不同颜色的，堆起来层层叠叠，摇摇晃晃。 之前卖冰淇淋的老爷子还在自家的冰淇淋车上对他们挥手，这个老爷子认出罗莎莉是穿iii型动力甲的修行者后，非把她点的冰淇淋加了好几个额外的冰淇淋球，说是他儿子就是被罗莎莉这样的修行者救过，要表示感谢。 苏晓咬了一口冰淇淋球，润滑的口感，香甜的气息，还有那凉爽感，让夏日炎炎都仿佛远离了。 苏晓问旁边慢慢舔着冰淇淋的女孩： “你不怕长胖吗？” 罗莎莉白了他一眼，又有些不确定的说： “运动量大，应该没事吧。” “说起来，好久没回双乐，这里怎么变得这么魔幻和热闹。” 苏晓看了眼她前方空旷的道路，炎热的仿佛汗水都要烧开的空气，刺眼的泊油路，绿的无精打采的行道树，完全看不出那里有魔幻和热闹，行人都没几个。 苏晓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改一下增强现实视觉设置，这年头很多人都喜欢污染虚拟世界，改一下设置就清净了。” 增强现实眼镜可以看到许多电脑技术构造的虚拟物体影响，它们和现实世界投入眼睛，叠加在了一起，形成相同的画面。 而随着这个技术越来越烂大街，许多人都开始用增强现实技术增加自己在虚拟世界的影像，比如加上什么天使羽翼啦，金光瞎眼特效之类的，只要都使用基于鸿钧网络的增强现实眼镜，直接便能看到。 所以苏晓一般都直接关了这个设置，免得晃晕眼睛。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罗莎莉小口小口吃着冰淇淋：“比如之前那个老爷子，他的地狱魔龙冰淇淋车很帅。红黑色的熔岩特效搭配上冰淇淋的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龙头也挺可爱的。” 地狱魔龙冰淇淋车…… 苏晓回头看了一眼，那明明就是普通的冰淇淋车好不好！ 咦。 就这回头看了一眼，苏晓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的。 之前那个有呼吸的“仿生人”，还遥遥缀在他们身后！ 第7章神秘改装师 “啊这……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直记在心里的。”周安允脸色微变，随后说道：“像我这样的天才修行者，追我的女生能从蓬莱排队排到龙城好吧，根本不需要购买这种仿生人。” 苏晓说：“个人生活不检点，禁赛警告。” “噗。”前面的罗莎莉笑了。 “……追我又不意味着我都会接受，很多人类女孩太麻烦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们，我不修炼吗，我没有自己的休息娱乐空间的吗？”周安允说。 “所以购买这种特殊的仿生人？”苏晓笑着问：“既能满足对伴侣的需求，又不用承担对伴侣的责任，忙起来不需要花时间陪她，也不需要哄？” 周安允严肃说道：“你这纯粹是有罪推定。再说了，就算有人买这种仿生人又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罗莎莉这样贴心的妹子。” “你别站在干岸上笑，现在发展一段正经的恋爱关系多累啊，很多人的条件也不允许他们找到自己喜欢的伴侣，这种特殊仿生人，外貌可以定制，性格可以设定，语音可以合成，想要什么样的伴侣都可以。” “很多人也不完全为了生理问题才购买仿生人，更多是精神上的陪伴。一位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找了个工作，每天工作九个小时，一周工作六天，这还不算加班加点的时候。他每天回家瘫成狗，一上网，发现20岁的男生没有一套大城市的房子，一辆智能车，一个家务仿生人，都不配恋爱，没有学区房，没有钱给孩子做额外的本命咒刺激性测试，都不配结婚……” “你想想，他能不绝望吗，购买一个仿生人多省事啊，至少抱着疲惫的心神回到狭小的长租公寓里时，还有人在等着他。” “可惜，仿生人都还不够智能，现在的科技还没办法做出智力近似人类的仿生人。这个神秘的改装师能让仿生人变得接近人类，真是厉害。” 这时，一直沉默的楚小叶慢慢问：“答，答案呢？” “什么答案？”罗莎莉转头看她。 你在说什么啊！ 楚小叶说：“就，苏，苏晓说的，那个问题。” “男生买两个女性仿生人，算不算三妻四妾什么的……” 苏晓看着说话都不利索的楚小叶，心想这才正常，之前在擂台上和他讲话流利的“金皇小姐”，怎么想都是错觉。 据说楚小叶因为本命咒“幽体转化”的关系，整天受到脑海里灵体邪物们的折磨，聆听它们的低声呓语，自己的交流能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周安允解释道：“法律上，仿生人没有人权，只是购买来的物品，肯定不算三妻四妾啦。但要是谈恋爱后还带着这种仿生人，另一半肯定会有意见，这也很正常。” “很多人之所以不找人类发展亲密关系，也有和仿生人处久了，产生感情的原因。甚至还有人组织了什么‘仿生人人权保护协会’，为仿生人争取人权……” “这样……”楚小叶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晓说道：“一说起仿生人人权保护协会，我就想起那谁，伪装成他们协会的成员，想来对付罗莎莉，名字是封什么来着。” “快到目的地了。”罗莎莉把打断了他们漫无边际的聊天：“想好怎么调查那神秘改装师了吗？” “得保持隐秘，避免打草惊蛇。那位神秘改装师，背后可能有上级妖鬼邪物。”苏晓早就有了思路，说道：“我用投影术伪装成前去购买改装服务的年轻人，到他工作室里见他一面。” 周安允问：“然后开始套话？这我们不专业啊。” 苏晓说：“然后楚小叶用她的异能寻找痕迹，楚小叶的幽体转化也属于让死物活化的异能，对于同类的低阶能力，有着不错的感知能力。我也使用超能感应找线索。” “好。”楚小叶说。 “套什么话，没那么多时间。”苏晓看着周安允：“我本体和你们两人守在外围监视状况，罗莎莉不要使用传送光线这种窥视手段，容易被发现，但是可以感知一下杀意，有问题你们就传送进来。” “没问题。”周安允说。 “嗯。”罗莎莉点头。 天色正暗，几人的车停在了路边，他们下车，无人驾驶出租车又离开了此处。 苏晓和罗莎莉他们走到旁边一处楼房里，到达了高层，找了一个不错的观察点位。接着，苏晓拉出了一道自己的投影，让他和楚小叶一起出发，前往那位神秘改装师工作室的位置。 周安允赞叹道：“你投影术用的是越发熟练了，拉投影的速度能这么快吗，跟本命咒一样了。” 罗莎莉也说：“嗯，紫微姐也只有这个速度……” 苏晓闭眼微笑着，没有回答，假装专注在投影身上。 实际上，即使他专注在投影身上，由于三尺神明的缘故，对于本体四周环境也有很明确的感知。 苏晓投影施展幻术，让楚小叶外面的动力甲看起来像仿生人的普通衣物。 他自己拉的投影当然是没有穿动力甲的。 两人到达另一个办公楼，坐电梯上楼来到工作室门前。 工作室上的牌子写着：郑大师仿生人定制工作室。 苏晓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郑大师在吗？” 防盗门打开，露出了一条缝。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头发掉了不少的男人，他对苏晓他们的到来好像没什么警惕。 “请进，你是来改装仿生人的吗？”郑大师看着苏晓，啧啧说道：“这仿生人设计的还可以，那家牌子的？我很久没见过设计的这么像真人的男性仿生人了。” “不过不要总把二维码遮盖起来，在自己家里就算了，在外面被鸿钧网络看到，发现数据库里查无此人，会给调查员们添麻烦。” 苏晓愣了下，说：“我是活人，旁边才是仿生人。” 他让开了下身位，用幻术在楚小叶脸颊上加了个小二维码，内心对她说了声抱歉。 按照计划，是由不擅长交际的楚小叶本色出演扮演仿生人，苏晓扮成过来改装的男生。 “啊，是这样。”郑大师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哎呀，人都傻了，竟然连仿生人和人类都分辨错误……” “郑大师，您怎么会觉得我是仿生人的呢？”苏晓一边问着，一边施展超能感应，让感知能力像看不见的触手一样渗进工作室，同时用真实影法术驱离灵能波动，也遮盖住楚小叶施展幽体转化的波动。 第8章直觉 “哈哈哈，怎么说呢。”听到苏晓的问题，郑大师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这和苏晓来之前对他的模糊印象完全不同。 在苏晓的印象里，像这种隐居在一地，开小工作室赚灰色地带钱的人，怎么也该是个阴郁孤僻的人。 更别说他可能和邪物扯上关系。 超能感应把工作室扫了一遍，大厅里有给仿生人“开颅”的机床设备，充电设备，两台台式电脑放在一张摆满各种文件资料的办公桌两边，这里也有一台打印机，一张清空的，只摆着水壶水杯的餐桌。地上垃圾桶里塞满了碎纸和易拉罐，垃圾桶旁边则摆着还未来得及丢弃的吃剩外卖。 贴在墙壁上的书架上摆了各种各样书籍，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的《算法导论》，以及纯英文的《theartofputerprogramming》，翻译过来是《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这两本书都堪称计算机科学的“圣经”。 此外还有底特律大学出版的《仿生人设计概要》，《仿生人原理》，《仿生人伦理学》等仿生人方面的专业书籍，以及《组合数学》，《随机过程》，《人工神经网络》，《湿件计算机》等等工具书。 苏晓还发现，桌子上摆着刚打印好，正热乎的一叠a4纸。 那是一篇讲人类意识和人工智能的论文，一作居然是他认识的人，是陈紫微写的。 超能感应扫完主要房间，发现这里还有一处卧室和一处卫生间，卧室中，一具并不漂亮，身材一般，但穿着很好看衣服的女性外表仿生人正在充电，一张双人床的床头柜上，还摆着郑大师和这位女性仿生人一起拍下的照片，两人都带着浓烈笑意，照片中的女性仿生人脸上没有二维码，大概是被遮住或者p图p掉了。 超能感应感应了这么多东西，说来漫长，但其实一秒时间但都没有花到。 不过，苏晓没有感应到和邪物有关的内容。 “只能看楚小叶了，看她的幽体转化能不能找到一点不对劲的东西。”苏晓想着。 而郑大师还没讲完第一句话：“怎么说呢……” “我看小伙子你，第一眼，直觉就认为你是仿生人。唉，我见过的仿生人特别多，他们来找我的时候，往往都是非常接近人类的模样，有的还能正常交流，像人类那样说话一段时间，可我这眼睛，从来没有认错过谁是人类，谁是仿生人，没想到在你面前栽了。” 苏晓笑了笑，没说什么。 郑大师看了眼楚小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郑大师，您怎么了？”苏晓说。 “唉，小伙子。”郑大师说：“你这个仿生人，长得太像黄河俱乐部的楚小叶了，你是她粉丝对吧？做这种仿生人，是违法的啊，侵犯了对方的肖像权。” “我建议你，做一下面部修改，稍微改成另一个模样。” “呃……”苏晓看了看楚小叶，和她无辜的眼神对上。 从她的眼神中，苏晓也确认了，她大概也什么都没发现了。 苏晓自己的投影倒是用了“血肉妆具”，改变了面部肌肉，让苏晓看起来像另一个人，不会被认出，但是给楚小叶的遮掩，只是用幻术把她的动力甲换成了其他的漂亮衣物。 “这个视线捕捉，自动对视做的还挺智能。”郑大师在一旁点头道：“不是所有公司都有，让伴侣仿生人被另一半凝视时，和另一半自动对视的细节。” “面庞也很精致很漂亮，面部的肌肉群做的非常逼真，不是那种二次元风格，是真正的仿真，不像同类产品，没有过度展示楚小叶本人的可爱和呆萌，而是恰到好处，真真像真的啊，不看二维码，完全没法分辨出来是仿生人……” “可惜眼瞳的散光做的不太好，没有体现出那种亲近，粘人的爱意，你要是想改造也不是不可以，我这边虽然没有合适的仿生人的眼瞳，但只要购买纳米科技公司生产的精密眼瞳，我再帮你安装上去……” “咳。”苏晓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郑大师的话语：“郑大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改装这些小细节的。” “像这种简单的改装，即使不是郑大师您这样的高人，随便找一家店也能做到吧？”苏晓吹捧着对方。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细节，不是什么工作室都能改造的。”郑大师摇了摇头：“流水线的改造固然好，可也磨灭了每个仿生人的个性，很多人对于送来的仿生人也并不会认真对待，不会把它们当做要和客户长期相处的亲人……” 苏晓说道：“我还是对您赋予仿生人‘心智’的技术更感兴趣。” 苏晓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苏晓的错觉，他感觉面前的郑大师表情低沉了一些。 “年轻人，你是从那里听来的这个？”郑大师问苏晓，脸上笑意收敛。 “郑大师，您也不老吧？”苏晓表演了一个无中生友：“我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他说您能制造很像真实的仿生人，甚至……” “甚至可以做出前女友的性格，让人分辨不出。” “唉。”郑大师坐到椅子上，把苏晓引了进来：“我们坐着说吧。” 苏晓坐下，说道：“如您所见，我是楚小叶的铁粉，可惜，市面上买到的楚小叶仿生人，都呆呆笨笨的。” 他身后的楚小叶盯了苏晓后脑勺一眼。 “虽然我知道这是故意的设计，让仿生人变得高冷呆笨一点，不开口说话，少和人交流，会不那么违和，露出更少的破绽。” “但我还是想要一个能开口，能说话，能大致像人一样交流的楚小叶。” 郑大师叹气道：“小伙子，我还是建议你，你在哪儿买到的，就赶快过去举报，用修行者的脸和身材制作仿生人是违法的。每个修行者都是守护人类的英雄，不能侮辱了他们。” “大师。”苏晓说：“您放心，我……我会在您这儿买面部微调的，稍微改一下眼眉和下巴，让她看起来不完全是楚小叶。” 郑大师松了口气，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其中，其实是有隐情的。” 隐情？ 苏晓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实际紧张了起来：“什么隐情？” 第9章隐情 郑大师叹了口气，说道： “当时是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网上找我改装，他跟我说，他想让我用以前他和女友的聊天记录，弄一个仿生人出来，能像他女友那样陪他。” “我本想劝说他，让他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而不是制作一个劣质的仿品，可谁知当时我脑子抽了，看他那么悲伤，以为他的女朋友是出了意外离去的……所以我就用一些技术手段，帮他改装了仿生人的语言系统，让她听起来像个真人，让它陪伴那个年轻人，度过一段悲伤低沉的时间。” “哦？”苏晓内心意外，表面却做惊喜说道：“这么说来，您确实可以让仿生人像人类那样，赋予它心智，甚至能‘复活’一个人？” “呵呵。”郑大师苦涩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嗯？”苏晓皱眉。 “我告诉你技术细节吧，没什么好隐瞒的。”郑大师说：“我在网上买到了一些数据库，语音数据库，在以前管理不完善的时候，各个巨型企业都会出售一些用户的数据，我购买的主要是自然语言类数据，其中包括大量的女性和她们的爱人交谈的对话音频。” “那个年轻人给我了一堆聊天数据，我通过一系列算法和深度学习，结合买来的数据库和仿生人自带的自然语言合成器，改成了一个能说各种情话的人工智能……” “它肯定不是真正的人，但它能复读那个女孩子曾经对男孩说的话，能根据男孩对她的话语，自己从数据库找对话来和男孩交谈……只是看起来像真人而已，我并没有赋予它什么心智。” 苏晓皱眉道：“可我听说，您改造的仿生人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 “那只是一个错觉。”郑大师说：“我用了一些技巧。” “什么样的技巧？”苏晓继续询问。 他从进门开始，便不停对郑大师植入深层暗示，不停暗示他对苏晓说真话。 “人总是喜欢听他们喜欢听的东西。”郑大师说：“我设计的ai有一个特点，它非常尊重伴侣，十分温柔，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伴侣发火，即使被发火了，反而会去安慰对方……” “人类是擅长自欺欺人的动物，他们感受到尊重，感受到交际上的关怀，便愿意忽略一些违和的地方，自认为那是被复活的人。” “可随着时间逝去，它作为ai的缺陷也会暴露无遗，被情绪欺瞒的人总能发现真相，那个时候，他大概也从中走了出来吧，我是这样想的。” 苏晓说：“原来如此……并非真的赋予了仿生人心智，而是让它看起来有了心智？” “对。”郑大师说：“我要是真能制造强人工智能，我还在这儿待着？” “诶，小伙子，你想改装什么都可以？我跟你说，我这方面是专业的，你要是想给她安上类似的ai，也可以，但我要奉劝你一句，它只是仿生人，不是真实的人类，不要沉溺进去，投入过多感情……” 此时，苏晓本体所在的位置处。 他通过通讯频道，对远处的楚小叶说：“你本体开启了记录系统吗？把记录的内容上传给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是紧急事态部专门划给他们这个四人小队的后援组织，24小时都有人值班，一方面做后勤和协调工作，一方面也负责分析工作。 按了按耳麦，苏晓确认了办公室那边的指令。 “好的。” 苏晓听到耳旁传来的低声应答。 苏晓按了按耳麦，继续操纵投影。 试探没得到任何成果，异能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那就该摊牌了！ 苏晓翻出一张幻术形成的证件，对着郑大师展示： “我是紧急事态部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解答我们的疑点。如果您怀疑我的身份，可以扫描上面的二维码……” 他解除了血肉妆具的效果，让自己恢复了原来的相貌。 说这句话时，苏晓紧盯着郑大师的脸庞，超能感应精确的感知着面部肌肉，嘴唇和眼瞳的状态。 在苏晓的紧盯下，郑大师先是露出了惊讶，随后歉意说道： “是因为我的网店吗？” “是的。”苏晓说。 “那，那你是苏晓，那你旁边的，是真的楚小叶？”郑大师惊愕道。 楚小叶轻轻点头。 郑大师低下头，一副在找地缝的模样，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唉，真是抱歉啊，浪费了你们好多时间，我在网上做的仿生人业务，被定为了可疑点是吗？还让你们亲自跑一趟过来……” “这些先不说。”苏晓问：“我们的调查人员查到，您在32岁，年富力强的时候，就从着名的仿生人制作企业离职，在远离大城市的小地方开了这家小工作室，这是为什么呢？” “不算离职。是被开除的，离职只是表面说法。”郑大师苦涩说道：“那个企业觉得我们这些三十多岁的中老年人，没有年轻人那么年富力强。” “他们定下的各种指标，只有年轻人连续熬夜才能完成，我虽然还撑得住，但不想撑下去了，于是放弃了高工资，在小地方开了个小办公室。” 呃…… 一个疑点消失了，但苏晓听着耳麦里办公室人员传来的话语，操纵投影，询问着第二个疑点： 苏晓说道：“我看到您的记录里，提到过您有一位新婚的妻子……” “但是她死在了一场紧急事态中。”苏晓下意识看了眼工作室里关闭的卧室大门，那里面还有一具在充电的仿生人。 而那具相貌平平的仿生人，外貌和郑大师妻子一模一样。 “很抱歉，提起了您的伤心事，但还请您理解。在紧急事态中，许多失去亲人的人类，很容易受到邪物的蛊惑，邪物们会告诉他，用某种办法能将死人复活，而这些办法都是无效的，有害的。”苏晓说。 “您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呓语，梦到过奇怪的事物，呓语和梦见的东西在告诉您，您能复活您妻子什么的？” 郑大师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邪物会盯上我……” “别想那么复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脑工程师，在仿生人领域有些理解……” “我离职也和她有些关系，和她结婚后，我一直忙着工作，近乎全年无休，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她……唉……” 苏晓和楚小叶对视一眼。 苏晓说道：“那这样，请您将您制造那些仿生人ai的资料，数据库和记录上传给紧急事态部，由我们的工作人员鉴别。” “好，请稍等。”郑大师来到电脑前面，快速操作着。 苏晓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个高危可疑点，又是一次虚惊一场。 他都习惯了，从执行救援队任务开始，到目前为止碰到的所有高危可疑点，全都是乌龙！ 不对，在进这支特别救援队之前，苏晓在任务系统里接的可疑点，也都是虚惊一场。 第10章两个王阳明 数据上传中。 那郑大师还一直对苏晓他们说：“浪费了你们的时间和人力，我真是内心好难受啊，真对不起你们。” 他说的十分真情实意。 “都是份内之事，没什么的，也感谢您这么配合我们。”苏晓说：“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离开了，祝您生意兴隆。” 郑大师点了点头。 他说道：“这ai的效果这么好吗？甚至能定为可疑点？” “是啊。”苏晓说：“从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不少购买者都非常满意，认为和真实的人很像。” 这反而让郑大师愣了一下。 他惊讶着，喃喃道：“不愧是陈教授啊，真厉害……” “陈教授？”苏晓问：“那一个陈教授？” 郑大师说：“啊，你不认识，是近年来计算机科学领域出现的一位年轻天才，还是中夏顶尖六大评定的正教授，她对于计算机科学的理解简直领先我们一整个时代，把很多只在科幻中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我的ai改进方法用的是她论文提过的一些思想和算法，她的算法能这么厉害吗？那我也可以试试啊……” 苏晓问：“陈教授的全名是什么？” 郑大师想了一会儿，说道：“全名似乎是……” “陈紫微？” …… 入夜，一处修炼大楼中。 苏晓脱下动力甲，放在一旁充电，整个人瘫在了宽松的床上。 郑大师那边，已经经过确认，确实又是虚惊一场的乌龙，一个高危可疑点消除了。 他们也到了休息的时候，坐着无人驾驶出租车来到了办公室为他们定下的修炼大楼中。 “别瘫着了，等会儿还要去吃晚饭。”罗莎莉在旁边说：“有这么累吗？” 苏晓起来，身子晃了晃：“那还得把动力甲穿上，免得又遇到了求援，我们没时间上来取。” 他们这支特别救援队，由于罗莎莉到了觉照六阶，救援范围极大，基本指哪儿打哪儿，很多时候，隔着两三个重镇，都有紧急事态求援抵达。 现在还好，最开始那会儿完全是疲于奔命，罗莎莉的心力都不够用，还是孙圣下了命令，说一般的小型紧急事态就不要求助苏晓他们了，大中型的，情况特别紧急的，再求助苏晓他们，节省罗莎莉的心力，这才好了一些。 可即使这样，吃饭时间甚至洗澡睡觉的时间，苏晓都有过被叫起来救援的经历，让苏晓梦回了大学的军训时代。 “嗯。”罗莎莉说。 苏晓穿上动力甲，和罗莎莉一起往楼下走去。 真实影法术抽出幽影物质，在苏晓手中编织成荒原2头盔的模样，苏晓分出一道次要心智，施展超能感应。 组合幻术世界，将其作为本命咒后，苏晓使用幻术世界的各种能力越来越得心应手。 苏晓来到了艾塔的世界里，日常上上线，处理处理重要信徒的祷告。 “咦？”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世界，看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 “中夏的诸多邪教决定合力刺杀苏晓，希望我们提供帮助……要不要帮助？” 苏晓感知着信息，脸色十分古怪。 这算什么，要求我来杀我自己？ 苏晓啼笑皆非。 他把这道消息记下，没急着回复，等问了袁铁再说。 说不定还能反埋伏他们一手，让这些崇拜邪物的邪教徒损失惨重！ “嗯，王阳明小姐还没有给我任何回复……”苏晓握着象征艾塔的金杖，突然皱眉。 “我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王阳明？” “这是超能感应在提醒我，王阳明出了问题？” 靠着超能感应提供的直觉，苏晓第一时间嗅到不对的气息。 他随即举起金杖，利用上面信徒留下的神秘学联系，确定了下“王阳明”的状态。 邹小宁回到了她的小屋子里，正在沙发上和人打电话。 “喂，事务所那边我想请个假……”邹小宁面无表情地说着。 “没问题啊，看起来很正常嘛……”苏晓想着。 “唔，等一下！还是直觉有些不对，让本体用超能感应看看。” 他的身体消失。 苏晓和罗莎莉站在向下的电梯里，苏晓手一挥，手上捧着的头盔消散不见。 苏晓激发超能感应！ 他先前靠艾塔金杖上的神秘学联系见过一次王阳明，所以自己对王阳明也有了神秘学联系。 “果然有问题！”苏晓暗惊。 他发现，自己用超能感应找的神秘学联系，方位和艾塔金杖感应到的神秘学联系不一样！ 苏晓的视线越过无数空间，来到了双乐郊区一座别墅的地下室中。 “王阳明”邹小宁被绑在地下室的椅子上，她全身被套在了束缚修行者用的电击拘束衣中，整个身体几乎只能蠕动，但很显然，控制她的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又用一条条束带把她固定在了椅子上。 她的嘴被黄色胶布狠狠封住，眼瞳中是空空的麻木。 “那里是……丁波江的别墅？”苏晓的思绪散开，超能感应很快从别墅里的垃圾桶中，找到了一份快递的包装，上面的名字证明了这里的主人。 “她去调查丁波江，被丁波江发现了？”苏晓暗惊：“那我在艾塔的世界里，根据金杖看到的王阳明是谁？” “啧。” “丁波江居然这么厉害吗？我以前小瞧他了。还以为就是个超凡七阶的三品修行者，不堪一击那种……” 苏晓陷入了思索。 该怎么办？ 虽然“王阳明”是dsa的成员，不知道做过那些邪恶之事，但从艾塔的记忆来看，她是dsa中比较“干净”的那类人，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行为，也是执行苏晓的委托时，被丁波江抓住的。 苏晓先前还怀疑她是安插在dsa内的二五仔，现在一看，这么容易被抓住，大概真的不是二五仔。 能混进dsa高层的二五仔，哪有这么菜的？ 如果不管不顾，放弃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苏晓很难安下心来。 “那问题来了，该怎么管呢……”苏晓想着。 很快，一个巧妙的主意渐渐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第11章难做 “干杯！” 苏晓四人碰着装各种饮料的杯子，随后一饮而尽。 苏晓看了看，他喝的是柠檬茶，罗莎莉喝凉茶，周安允喝的是肥宅快乐水，楚小叶喝的是刺激性很强的白酒。 四种颜色完全不一样的饮料碰在了一起。 罗莎莉提醒道：“小叶，不要喝太多酒，晚上可能还要出紧急任务。” 楚小叶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又嘟囔了一声：“我喝不醉。喝多少都喝不醉。” “哈哈，苏晓，罗姐这么严格，平时一定管你很严吧。”周安允看向苏晓，打趣道：“日子不好过吧？” “首先我要提出一点。”苏晓说：“罗莎莉比你俩都小。” 周安允说：“这是心理年龄更成熟？我感觉她比我们都稳重。” “那是你没见过她幼稚的样子。”苏晓说，同时移动起桌下的脚，防止被罗莎莉踩中。 几人各自点的菜都很快上来，大家也都没谈话，各自戴着增强现实眼镜，玩着游戏看着视频或，边玩边吃。 苏晓拿起桌上的筷子，从梅菜扣肉中夹起一片，放在热腾腾的米饭中，肉油浸透了最上层的米饭，再将米饭和肉一同送入嘴中，那味道在唇齿间散发开，又让人恨不得再刨好几口饭。 真香啊。 同一时间，一道苏晓的投影走在算子缝隙中，手中出现荒原2头盔。 苏晓再施展心智分裂，让次要心智降临，前往袁铁的幻术世界。 安静的书屋中，袁铁对苏晓说道：“我听说你在外界的行动了，你们做的真不错，这些天来各个邪教都收敛了不少。” “等某一天，罗莎莉成了圣贤，整个国境内都没有邪物敢作恶了吧……可惜了。” 苏晓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 袁铁可惜的是林辰。 如果林辰完全站在他们这边，国内的局势又会好很多。 但即使是圣贤们，也不可能统一起来一个想法，都有各自的立场，利益。 苏晓先是按照惯例，汇报了一下作为艾塔的身份，获得的各种信息。 “情况就是这样，王阳明女士被‘李白’丁波江抓住，各个邪教开始谋划对付我们。”苏晓说。 袁铁说：“等他们真的找上你，开始商议计划时，你再告诉我，我们一起坑一下那些邪教。” “你这待遇还不错。”袁铁说：“上一个被邪物不惜代价尝试刺杀的，还是夏禹。” 苏晓说：“我也是很疑惑，为何他们的刺杀目标不是罗莎莉，反倒是我。” 袁铁说：“你的威胁最大，罗莎莉成了圣贤级战力，最多是镇压中夏本土，作为快速反应的战力，但她本人恐怕很难越阶击杀大魔级邪物，在邪物眼里，威胁就要小很多。” “邪物各个教团大不了放弃在中夏的祭祀活动，转到国外去，他们以前也一直在这样做，因为中夏对邪物的力度实在太大，而在米国，在西欧诸国等地，邪物可以轻易找到祭品。” “可我们要是有一位能越阶击杀大魔级邪物的圣贤，态势就会完全逆转。你也能看到，在红崖秘境的那只大魔被击杀后，各秘境的邪物都收敛了不少，这就是战略威慑，那还是在我方有重大牺牲的情况下才换掉那只大魔，都威慑住了各大秘境。” 苏晓又问：“王阳明的事，要怎么处理？” “那个怎么处理，看你自己的想法。”袁铁说：“只有一点要求，你必须要保持艾塔的威信，让祂看起来还没有被我们处理掉。” 苏晓点点头。 袁铁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我知你和逍遥剑派关系密切，但你也是一个好孩子，红崖事件时，你的表现非常棒，我们很多圣贤都看好你，愿意花大力气培养你。” “我相信你应该能拎得清大是大非，大是大非比个人立场更重要。” 苏晓沉默片刻，说：“丁波江为dsa提供了枪支和邪物，因为他，才有了粽子路事件，有不少人都死在了那场事件里。” 袁铁说道：“但现在，要隐瞒艾塔的情况，不能借助官方的力量对付丁波江。当然，如果你想以艾塔的名义来杀掉他，只要手尾干净，那最好，对大战略是个大好事，能证明艾塔的状态正常。” “问题是，你能对付丁波江吗？我不是质疑你的实力，你的实力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逍遥剑派在一开始就对你糖衣炮弹，送你修炼大楼和专属的商务秘书，在你和谢家起冲突时，他们手底下的水军和各路媒体又帮你打嘴炮……” “如果你不去报复丁波江，放任王阳明的事，假装没有发现，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你不透露艾塔的事情，不向丁波江透露消息就可以。之后艾塔不再需要伪装时，自然会有人解决掉丁波江，不会让你动手，让你难做。” 苏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来这里，本来是想取得对丁波江动手的许可，但没想到袁铁对他的期待只是不去告密。 那还等什么？ 苏晓身形消散。 他重新出现在艾塔的世界里，手持金杖，使用权柄。 “尼采，通知中夏的刺客导师候补，来我这里开会。”苏晓发布命令。 …… 天色彻底黑暗，双乐重镇华灯初上。 丁波江站在一处高楼的楼顶，俯瞰着夜幕中明亮繁华的城市，焦虑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林辰先前告诉他的话语还萦绕耳边。 “不用担心，艾塔的权柄只是操纵网络，有个什么战斗力，就算察觉你背叛了祂，祂再怎么愤怒，也只能用你祈祷时产生的神秘学联系定位你，再调动周围的鸿钧网络，让各种电器，机关来击杀你。” “孔子被各种电器击杀就算了，你堂堂超凡者，还怕这种攻击？” “更何况，我已经帮你做了伪装和掩盖，艾塔甚至可能无法发现王阳明死了，被我们的人替换了。” 虽然这样说，但丁波江还是恐惧。 那可是王侯级邪物啊！ 但恐惧焦虑并没有什么用，丁波江只能强迫自己安下心来。 林辰也不知道艾塔的实际位置，也不可能为了他，去和一名王侯级邪物撕破脸硬干。 他转身，瞬移下天台。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了双乐重镇中，属于他的另一处隐秘别墅。 第12章聚会 丁波江有一个习惯。 每当他面对巨大压力，情绪难以控制时，总会找办法发泄出来。 面临艾塔的威胁，丁波江寝食难安，于是第一时间联络了自身的教团，筹划着一场聚会。 在卧室里穿戴上属于魔鬼的面具，将全身衣物换成了黑色的袍子，手持着各种折磨人类的工具，他走了出来。 在二楼，他对着一楼大厅中，聚齐的男男女女露出笑容。 一楼大厅里，许多年轻女孩衣着暴露，而男性则像他这样黑袍裹身。 他们都狂热看向丁波江，期待着他的开口。 丁波江面具下的脸露出沉醉的笑容： “万物皆有灵。” 他说着，对这些人布道着： “神创造了整个世界，为每个人类留下了神性，这些神性形成了人类的情绪和情感，从此人类不再是泥土和岩石，而有了灵。” “最强烈的情感——痛楚与爱，正是凡人接近神灵的登神之路。” “深渊第四层‘弗雷格索斯’的领主，叹息与尖叫的公主，火焰与岩石的热情女王菲尔娜哟！祂将引导你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随着他简短的话语，下方众人的热情都被点燃，纷纷发出着不似人类，野兽般的嚎叫。 “开始用餐吧。” 他缓缓弯腰，对这些年轻男女鞠躬退场。 后方通道中，站着的漂亮女性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丁波江。 “主人，这次聚会时间紧迫，很多成员都是刚发展的外围信徒，这么把他们召集过来，举行这种大型聚会，会不会出问题？”女性的眼眸里出现一丝担忧。 丁波江说：“当她们走进这座大厅，菲尔娜的力量已经降临，她们只会沉醉于此，沉迷于欲望和热情当中。” “还有，你居然敢质疑我？” 女性立刻跪了下来，头叩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不，不敢，还请您惩罚……” 丁波江一脚踩在了她的头上：“等会儿，你就作为盛宴中的第一道菜，让他们品尝吧，嘿嘿嘿嘿……哈哈哈。” 他恣意的笑了起来。 丁波江来到了别墅中的卧室，卧室里有一处很大的床铺，他戴上增强现实眼镜，通过安装在大厅内的监控摄像头，他能看到大厅中众人的模样，欣赏她们的样子。 那些年轻身躯的姿态，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光是想一想，就让丁波江爽到无法压抑。 就在这时，一道消息打破了他的妄想，相当于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 眼镜中传来一条消息，是尼采发给他们的。 让他们聚集起来，开一个会！ “这，这不会发现我了吧？”丁波江全身被冷汗打湿。 “应该不会吧，老师说过，艾塔即使感应王阳明，也应该察觉她状态正常，不会感应到地下室……毕竟祂没有探知类的权柄，只靠着神的位格做探查……” 丁波江安慰着自己。 “嗯，那就是正常的聚会……” 他想着，戴上了荒原2头盔，进入了一处约定好的虚拟世界。 就在他戴上头盔，意识沉入虚拟世界时。 遥远处，苏晓的投影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传送到目标附近，较远的位置。 这是为了防止对方有感知传送的能力。 反正剩下那点路段，苏晓也能靠着影行术快速赶过去。 他抬手消散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进入了影界当中。 正常情况下，投影术只能在一定范围内生效，还不能穿透秘境等等，但苏晓的真实影法术组合成幻术世界后，投影术与超能感应形成了某种配合，只要在苏晓可以超能感应的位置，投影都能正常行动，相当好用。 不过，投影术召唤的范围还是有限的，没办法想在那里召唤就在那里召唤。 苏晓快步行走在影界。 这些天里，他从袁铁那里学到了不少技巧，其中之一就是在影界认路，进行较为精确的判断，这同样要用到超能感应的力量。 苏晓离开阴影，进入了算子缝隙中。 在算子缝隙里，苏晓看到了戴着头盔，坐在椅子上的丁波江。 丁波江的大半意识虽然沉入了虚拟世界，但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所以苏晓并没有解除隔离隐形术。 隔离隐形术聚合成幻术世界后，苏晓无需离开算子缝隙，也能对外界施展幻术世界的其他能力。 比如，微观世界。 苏晓缓缓施展着微观世界，小心而谨慎的剥夺着丁波江的感觉。 丁波江的位阶比苏晓的微观世界高很多，还有气势护体，完全控制丁波江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且丁波江只要察觉过来，立刻拉远距离，苏晓就会功败垂成。 虽然苏晓更愿意在丁波江睡觉时发动袭击，但像丁波江这样的超凡者，只要没有大的战斗消耗心力，可以连续好些天不休息，一直保持旺盛的精力。即使要短暂睡眠休息，也会挑选防御较好的地方，有很多变数。 “得在会议中拖足够的时间……”苏晓想着。 他手里仍然握着荒原2头盔。 …… 虚拟世界里，一处隐秘所在。 尼采，王阳明，李白，鬼谷子，老子，五人齐聚。 李白走进来，下意识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阳明。 “李白，你来的最迟。”尼采说。 李白深吸口气，说道：“不是来了吗？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大半夜的把我们都叫起来。” 他故意说大半夜，是想误导其他成员，他所处的时区已经进入了睡觉的时间。 而李白知道，艾塔让王阳明来调查他，肯定知道他所处的时区，所以艾塔会识破他在隐瞒他所在时区的行为。 然后，艾塔会进一步推断出，李白不知道艾塔在调查他。 “是啊。”老子说：“尼采小姐，艾塔不是有命令，让我们都蛰伏，无为而治，慢慢传教吗？” 鬼谷子，王阳明也看着尼采，等待解释。 李白更是紧张，生怕尼采下一句就是“我们中的叛徒已经找到了！” 尼采开口道： “有人想要和我们合作，共同对付苏晓。” “艾塔召集我们，要与我们商讨行动细节。” 第13章对付苏晓的会议 下午，会议开始了。 在长长的会议桌中，苏晓认出了好几位大佬级人物。 灵能理论专家除了掌握“九级灵能理论”的竺五行亲自当场，还有来自顶尖‘六大’其他五所大学里的大佬，‘水木大’和‘安大’来了两位掌握八级灵能理论，只差一点到达九级的老院士，‘六大’中唯一一所私立大学，由世家主导的‘南江大’也派来了一位苏晓不认识的老祖级人物，而偏向道门一脉的‘仙宗大’和‘蓬莱大’来了两位长老。 除了理论方面的专家外，其他各领域的大佬，苏晓也看到了好多。 有“北方灵能重工”的老专家，有“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有“邪物病毒研究所”的所长，有“中夏国家考古队”里的传奇考古学家…… 他们很多人苏晓都不认识，但是还好，他们面前都摆着一个铭牌，让苏晓可以看到他们是什么人。 负责主持这场会议的，是刚刚证道成为圣贤的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 开幕词结束后，王元毅直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这次大家聚过来，是讨论一下红崖秘境的开发问题。本次会议并不涉及招标和引资，主要讨论技术问题。下面先请在秘境里生活了十几天，跨越数个‘王庭’地区的苏晓，来讲讲秘境里的情况。” 苏晓早已准备好，拿着放在面前的话筒，直接按提前准备的内容，对在场各个大佬和专家进行说明。 “天气方面，红崖秘境以一个月为周期，十五天为雨天，十五天为‘晴天’，晴天时，可以看到星界在天空中的投射，雨天时，依照各地不同，雨量从小雨到暴雨都有……” “雨幕中蕴含可疑的病毒，细菌或者别的微小存在，能把人类变成半人半鱼的鱼人……” “从当地原住民处，我得知了这里仍然存在季节，并且和地球的情况具备相近的周期性……” “……” “红崖秘境的地理状况在雨天和晴天完全不同，在雨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又一处的岛屿组成的‘群岛’，晴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处连绵的山脊，山脊之间有谷地，有平原，有盆地……” “岛屿与岛屿之间，存在用以通行的河道，我检查过构建河道的石头，上面具备一些灵能灵光，也许存在独特的性质。” “跨岛屿旅行存在各种危险，我主要是在晴天进行旅行的，而雨天也可以驾驶白木做成的舟旅行，但我并没有那么做过，只听到过一些传言，我主要讲讲跨岛屿旅行的危险……” “……那吞噬人的白雾疑似‘雾镰’，使用海兽油熬的油灯可以让雾气避开，原理或许是……” “下面原住民的人文和社会。”苏晓说的有些口干，喝了口水继续： “据我了解，红崖秘境里的原住民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跟随红崖观修行者进入的民众，他们的文化继承至明朝末年，另一类是更早期进入，遍布整个秘境的人类民众，他们大都被邪物驯服……” “红崖观的历史……” “他们用的语言是海族语和汉语的混种，这里先不赘述，我把语法规则整理在了报告的附件里，需要的前辈可以下载来看。” “宗教上，我去过的星神王庭信奉一位王侯级邪物，称之为菩萨……” “社会体制是封建制度，有残酷的人牲体系，成体系的血祭体制，这导致在基层掌权的邪物，往往是该处司掌祭祀的祭司……” “和其他海族祭司一样，他们往往会戴着奇异的金冠……” “生产力方面，他们种植的作物是……亩产……” “除使用铁器外，由于环境原因，他们还使用骨制品，珊瑚制品和木制品……” “海族把鱼人分为泉人，溪人，河人，江人，海人，洋人。泉人是我们常见的爬行鱼人，是海族最底层的，没有心智的杂兵，溪人则最接近人类，属于社会里的基层，河人是溪人的统治者，也就是我们说的鱼人血裔，或者叫‘混血深潜者’，江人包括雨刺客……” 苏晓分门别类讲述着，而各位大佬都在认真倾听，有人甚至拿出笔记本，做着一些笔记。 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一手资料！ 那怕他们不会完全以苏晓给的资料来行动，但可以拿苏晓的资料，大概做个计划，边行动，边探查，再改也来得及。 等苏晓说完，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大佬们开始询问苏晓各种细节问题。 “用来做舟楫的白色树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红崖观治下的民众真的支持邪物，也不支持修行者？” “将人类变成邪物的内酒可有解药？” 这些问题，有的苏晓回答得出来，便对答如流地回答，有的苏晓不知道，有的则是苏晓没想过，没去探查的细节问题。 在苏晓的讲解和回答后，在场的大佬们，对于红崖秘境也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苏晓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提过问题了，只有竺五行和叶知道两人没提问题，这让苏晓感到有些奇怪。 叶知道没问问题还好理解，他可能在某个未来的可能性里已经问了，然后从苏晓那里得到了答案，这样他就不需要问了。 可竺五行却一直没开口，让苏晓感到困惑。 终于，在苏晓解答完某位建筑领域大佬关于当地矿产的问题后，竺五行开口了。 他一发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雾，是冬族的雾镰，你确认吗？”竺五行问。 “确认。”苏晓说。 “你没去过寒冬秘境，只从书本上了解冬族，你真能确认那是冬族的邪物？”竺五行看着苏晓，神情很严肃，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证据呢？” 苏晓说道：“我用灾厄黑刃杀了几只，确认那是雾镰，如果您有疑惑的话，白雾并不算罕见，再派遣探险队去找寻白雾也可。” 竺五行点了点头，再次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问问题了。 “好，那么，会议进入下一阶段。”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开口道：“关于开发红崖秘境，对红崖秘境进行移民的技术难点，各位有什么想到的解决办法吗？” 第14章腕表的作用 丁波江的别墅房间中。 苏晓开始着操纵丁波江的外部感觉 “好艰难啊，这还是在丁波江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苏晓想着。 如果苏晓没把幻术世界当成本命咒，单纯用微观世界，现在连微观世界里的力量都用完了，要进入漫长的充能时间。 “再和他商讨一下各种细节，能够拖足够长的时间，让微观世界完成……”苏晓想。 艾塔的世界里。 “证明清白？当然，我会执行您的意见，您是说，帮助刺杀苏晓吗？”丁波江转着眼珠，回答道。 “其实比起其他人，我更能证明我的清白吧，我为组织做过很多贡献，是真正制造过紧急事态的人，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人这么多，相比之下，王阳明女士，鬼谷子和老子，根本没有制造大型事态……” “若我是中夏的间谍，我怎么会做那些事呢？” 尼采在旁边说道：“或许是你们的苦肉计，牺牲一些平民，让我们对你产生信任。” “停。”苏晓说：“就这样吧，你来主导这次合作，我希望在你的辅助下，那群邪教教团的人能杀死苏晓，为我们死在苏晓手上的组织成员报仇。” “这……”丁波江说：“其实可以想办法让苏晓加入我们，我看苏晓脑子比较灵活，不那么冥顽不灵，这或许有的商量。” “我们死在苏晓手上的人太多，和他的仇恨已经无法了结。”苏晓说：“放过苏晓，组织里没人会同意。” “何况你要和苏晓商量，怎么商量？你想收买苏晓，能出多高的价格，能供应他比虚空俱乐部更多的资源吗？” “嗯……”丁波江说：“那，那非要刺杀苏晓吗？” 苏晓直接威胁道：“如果你不去做，我只会当你是间谍，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杀掉你。” 丁波江皱眉道：“好吧，艾塔先生，我知道您的顾虑，但我确实不是叛徒和奸细，若您希望我用刺杀苏晓来证明，那我会尽力。” “很好。”苏晓说：“那我们研究一下细节，如何对付苏晓……” 时间过得很慢，丁波江待在这里，讨论的有些焦躁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感到这么的焦躁，不安。 好像艾塔每慢吞吞的说完一句话，每思考一分钟，他距离死亡的深渊就越近一步。 但他还是不愿意和艾塔撕破脸皮，只能硬着头皮和艾塔，尼采商量计划，商量和各个教团沟通的细节。 丁波江很忌惮艾塔这种行走地上的神祗。 “哼……先虚与委蛇，如果不是老师想要艾塔掌握的先行者文明古代科技，我根本不会进入dsa……”丁波江暗暗想道。 他内心的焦虑，急躁越发强烈，到达最巅峰后，却突然消失了。 “嗯，先这样吧，之后你和各教团对接，确认具体细节。”苏晓说。 丁波江松了口气。 “那艾塔先生，我先告辞了。” 丁波江离开虚拟世界，回到现实，正摘下头盔，思考要不要去联系林辰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骤然出现。 他穿着一身熨烫平顺的黑色西装，手上戴着宛如星辰的精巧机械腕表。 “老师？”丁波江先看了一眼林辰手上的腕表，确认它还在正常运转，松了口气。 “您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发现艾塔联系我了吗？”丁波江惊喜道。 林辰直接说： “出事了。” “你的第二元神在哪里，告诉我位置？” 什么！ 丁波江陷入了震撼。 出大事了，什么事？ 他一下子联想起，自己之前感到的莫名焦虑。 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丁波江没仔细想，快速回答：“我的第二元神不是待在宗门里，被您保护着吗，出什么事了？” 林辰干脆答道：“你跟我来，去现场你就知道。” 林辰一把手抓住丁波江，带着他瞬移。 刷的一下，林辰和丁波江出现在了逍遥剑派的宗门内部。 这是一处建在双乐郊外的空旷山门。 “你自己过去看看便知。”林辰对丁波江说道。 丁波江却身形一顿，转过身，惊骇说道： “可老师……” “这是我们的外门宗门，不是内门宗门啊……” “您记错了吗？” 他又看了眼林辰手腕上的机械腕表，确认它还在正常计数，没有发生故障。 林辰沉默了下，说道：“我很久没回地球，没得到祭祀，状态出了些问题，我们再去内门宗门看看。” “不！”丁波江脸色大变，后退几步，从思维海中拔出剑来： “你根本不是老师！你，你是谁！” “状态出问题，那为什么你的腕表还在工作！你到底是谁？” 林辰愣了下。 “什么，这个腕表起的是看状态的功能？”林辰自言自语：“确实啊，邪物无法控制状态时，会下意识汲取周围的文明力量，文明造物也能承载文明力量……邪物没法使用精密的科技武器，也是这个原因……” “唉，为什么非要用精密的机械腕表，用电子手表也可以做到，真是有钱人的奢华啊……” 听着“林辰”的感叹，丁波江越发恐惧和惊骇。 他已经全力在施展异能，激发气势，可那些能力却好像都不属于他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这个“林辰”面前，他仿佛成了一个普通人！ 明明之前都还能从思维海里取出本命剑…… 丁波江一咬牙，举起剑刃，刺向林辰。 砰！ 他的小腹被一脚踹出，远远飞出，轰在墙上。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气势，我的气势去哪里了？”丁波江惊骇道。 他现在像个普通人一样脆弱！ 林辰微笑着看向他：“虽说本体死了，第二元神不会实时共享记忆，但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 “该送你上路了。” “你是艾塔？你是艾塔？你的权柄不止是使用网络？”丁波江喊道。 这个林辰却没再理他，身形消失了。 房间中。 丁波江仍然戴着荒原2头盔，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一旁的苏晓专注着微观世界，内心摇了摇头。 “没有心灵手术，果然还是差点什么，我虽然也有其他看记忆的咒星异能，但都没练起来，根本影响不了丁波江，不能好好拷问他，获取记忆……” “算了，迟则生变，动手。”苏晓想。 第15章紧急求助 苏晓专注着操控微观世界，掌控内部灵觉后，苏晓能支配对方的行动。 丁波江缓缓站起，推开门，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大厅上方，俯瞰着整场聚会。 这场邪教聚会即将进入尾声。 苏晓学过不少邪教的聚会仪式，虽然九大魔鬼教团在中夏的活动非常少，但苏晓也有所了解。 九大魔鬼教团中，第四教团菲尔娜教团的仪式最让人印象深刻，在聚会的最后时刻，他们的教徒往往会用不可描述的手法献祭好几位年轻的女性，让她们在痛苦中残忍死去，把灵魂献给他们的主人菲尔娜。 这些牺牲的女性大都是浅信徒，还有被菲尔娜教团的人蒙骗过来的年轻人，她们很多或许还以为这是一场神秘学方面的爱好者聚会，或者一次令人兴奋的扮演游戏。 众多在聚会中陷入狂热的人群都看向二楼戴面具的丁波江，他们的欢呼的声音好像野兽那样，而那些被摆放在餐桌上的女生的表现则两极分化。 有人露出狂热和迷醉的表情，而还有人显得惊恐和迷惑。 其中一个被固定在餐桌上的女孩尝试挣扎了一下，她的四肢都被牢牢固定在桌上，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略感害怕，小声对旁边另一个面容迷醉的女孩说： “萌萌，要结束了吗，我，我有些害怕。” “萌萌”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侧过头露出神秘的笑容，对她的朋友说： “很快。” 二楼的丁波江开口说道：“感谢大家的光临，我们的聚会即将进入尾声。” “时刻已到，该将祭品献上，奉献给我们所敬拜的神祗了。” “吼！”那些狂热信徒发出野兽的咆哮声，他们纷纷拿起餐刀和叉子，一张张魔鬼面具在周围墙壁挂着的led灯带散发的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诡异和可怕。 丁波江笑了笑，继续说：“献给我们所敬拜的神祗——艾塔。” “吼！”信徒们大吼着。 唯有一开始那个被丁波江点为第一道菜的女性感到不对劲。 为什么是艾塔？ 艾塔是谁？ 不该是菲尔娜吗？ 可她也被束缚着，来不及做出什么，无法改变这一切。 丁波江瞬移下来，来到长长的餐桌上，割断了束缚几个女孩的束带。 接着，他像一个正弹钢琴的钢琴师那样，双手舞动。 周围的led灯带纷纷断裂，在无形剑气的牵引下移动着，让丁波江看起来像一个操纵木偶线条的傀儡师。 这些灯带缠绕住他的手臂，他的脖子，把他吊了起来。 “啊！” 即使再狂热，再迷醉的信徒也意识到不对劲，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丁波江的魔鬼面具下，脖子渐渐发青，苏晓则控制他的内部灵觉，不让他的本能激发气势保护自己。 丁波江脸上佩戴的面具还带着狰狞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在苏晓的深层暗示下，一个被作为祭品的女孩反应最快，她扑到了餐桌远处，摆放各自手机的地方。 她随便拿起一部手机，快速划开屏幕。 首先看到了一条短信消息。 发信人的电话号码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内容则是：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她来不及恐惧和惊讶，也没有办法解开手机的用户锁，但她可以通过紧急求助按钮，向紧急事态部求援。 目睹她按下按钮，苏晓也借助微观世界，操控丁波江的内部感觉，让大脑下达死亡的命令，停止丁波江的各项机能，加快他死亡的速度。 在看到丁波江渐渐不再晃动，通过微观世界确认丁波江彻底死亡后，苏晓微微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像表演结束下台的魔术师。 他对着丁波江的尸体，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先收点利息。” 接着，苏晓的投影在算子缝隙里消失。 另一边。 苏晓的分身跨越影界，来到了关押邹小宁的地下室。 邹小宁看到苏晓出现，惊讶地眼瞳瞪大。 苏晓伸手，揭开了邹小宁嘴上的脚步，扯得她生疼。 “咳……”邹小宁吐出塞在嘴里的布条，惊讶说：“艾塔先生……” 这个苏晓穿着虚拟世界里希腊风格的白袍，和艾塔一模一样。 苏晓手中挥舞着提前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小刀，割断束缚邹小宁的束带，对她说道： “你的身份被李白找人替换了。” “如何选择取决于你的自由。” 听到苏晓的话语，邹小宁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苏晓的意思。 她的身份已经被李白察觉了。 再也回不去了…… 要么离开中夏，去国外，要么留在中夏但是隐姓埋名…… 她银牙紧咬，很快说道：“艾塔先生，我愿意隐瞒姓名在阴影处工作，请带我去我们的安全屋。” 苏晓用小刀割着束缚她的带子，有些费力。 他没用灾厄黑刃，主要是林辰显然也会灾厄黑刃，他说不定能察觉灾厄黑刃使用后残留的痕迹，必须谨慎再谨慎。 “很好。”苏晓微微颔首。 他通读过艾塔的记忆，知道dsa在中夏有许多处隐蔽的安全屋。 正要割断所有带子时，邹小宁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挣扎地扭动了起来： “艾塔先生……我被李白发现时，他对我注射了一种星辉药剂……我……” 啧。 苏晓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暂时也没办法解决。 他的生命之心没法治疗这种状态！ “放轻松。”苏晓说：“睡一下就好。” 他施展着深层暗示，让邹小宁缓缓平静，陷入沉睡。 苏晓抱着她，走入了影界当中。 把她快速带到双乐最近的安全屋后，苏晓先把她丢在那里，快速返回。 紧急事态部特别办公室为苏晓他们定下的修炼大楼中。 几人结束了用餐，吃的饱饱的，走回了各自的房间。 他们一共订了三个房间，苏晓和罗莎莉一间，周安允一间，楚小叶一间。 苏晓扭过头问：“要一起洗澡吗？” “你好色啊！”罗莎莉拍了一下苏晓的肩膀，头低了下来。 “嘿嘿……”苏晓笑了，显然心情很不错。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了过来。 罗莎莉立刻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紧急求助！” “双乐南区发现魔鬼教团活动，我们快过去！” 第16章把死人灭口 四人小队迅速在楼道内集合，众人都没有开口，彼此拉着手，形成一个环。 罗莎莉迅速带着所有人往目标地点传送！ 他们到达了现场，走入了这间别墅的大厅。 楚小叶捂住了嘴，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好，好美”她喃喃低语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丁波江的身体被悬挂在吊灯下方，还在工作的灯带紧紧缠绕着他，下方长桌上点燃的烛台还在燃烧，昏暗奇怪的光让他的死亡看起来颇具宗教感。 “喂，这那里美了，你的审美必有问题！”周安允大叫道。 苏晓看着这一切，快速下达命令： “周安允，用梦幻泡影洗地。” 他一拳轰出，血影刺的力量激发，恐怖的杀气震慑房间，让所有普通人因为恐惧陷入昏迷。 “楚小叶，检查灵界。” 楚小叶说：“他还没死多久，我能验尸。” 所谓的验尸，自然不是法医那种解剖尸体，而是楚小叶本命咒“幽体转化”的一个次要能力，能让她和才死不久的死者交谈。 “好。”苏晓说：“那你来验尸。” 罗莎莉伸手，将被吊死的男人传送下来。 一旁的楚小叶揭下狰狞的魔鬼面具。 “啊，他是”周安允声音震惊。 他们已经通过战术头盔的摄像头和面部识别能力，认出了这人。 他是逍遥剑派的超凡者，剑仙丁波江！ 一位超凡者，竟然死于吊死！ 他显然死的无声无息，没有制造任何抵抗。 这让周安允退了一步，太恐怖了。 “警戒四周！”苏晓说：“罗莎莉，准备传送逃离。” 罗莎莉手上已经出现了烧铁那宛如铁矿般的剑刃。 透红的烧铁发出温暖炽热的红光，照亮了周围区域。 “我可以感知到周围的敌意，目前还没有发现危险。”罗莎莉补充了一句。 “还是要小心，敌意和杀意感知这些都是可以欺骗的。”苏晓说。 楚小叶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她将手掌贴在丁波江的脸颊上，发出空灵悠远的声音： “听从我的诏令。” 伴随着她的声音，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阴森黑暗了起来。 丁波江突然睁开眼瞳。 他的眼睛里散发出幽冥般鬼火的光亮，僵直的四肢移动了起来，跪坐在地上。 “杀你的是谁？”楚小叶问，声音缥缈，宛如来自地府，不似人类。 “艾塔！”丁波江露出恐惧的表情，大喊道：“艾塔杀了我！祂是的神灵！” “又是！”苏晓咬牙切齿：“可恶，怎么到那里都有他们！” “所有人小心电子设备被操纵干扰！”他喊道。 楚小叶继续问：“祂为何杀你？” 丁波江的声音恐惧中带着冤枉委屈：“祂认为我背叛了祂，向紧急事态部提供了孔子，徐志摩的信息，导致他们被抓住！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透露消息，组织内部的间谍根本不是我！” 楚小叶看了一眼苏晓，低声说：“有点大。” 信息量有点大。 “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苏晓说。 此时，苏晓感到佩戴的西平玉玉佩微微震荡。 这证明林辰将视线投了过来。 还挺快的嘛。苏晓想着。 可惜了，苏晓没办法确定丁波江第二元神的位置，不然就能把他彻底击杀了。 但是击杀一个本体也不错，第二元神恢复实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加上他领导魔鬼教团，加入这些事暴露，苏晓说不定还能借助官方的力量消灭他的第二元神。 楚小叶点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晓！”丁波江大喊：“艾塔想要和各个邪教合作，击杀苏晓！” “什么！”周安允刚丢完梦幻泡影，震惊看向苏晓。 苏晓看起来并不慌张，很沉稳对楚小叶说：“问他这里是什么情况。” 他指了指周围那些昏迷的男男女女。 楚小叶正要询问，丁波江却骤然瘫软，倒在地上。 她抽出手，蹙起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苏晓问。 “丁波江被攻击了，大脑彻底死亡。”楚小叶平缓的说：“有人把死人灭口了。” 是林辰动的手吗？真是悄无声息啊苏晓想着，脸色却没有变化：“坚守此地，所有人小心，等待紧急事态部的后援。” 楚小叶身旁，一道金甲骑士灵体出现，它将剑刃插入地面，散发起气势，保护着他们和那些昏迷的人。 等了二三十来分钟，两位赶路速度很快的超凡者抵达现场，和苏晓他们完成了交接。 紧急事态部的大部队也抵达了，一边把昏迷的人控制住送进医务车，一边开始起了调查。 苏晓四人陪着他们，和他们一起调查着。 “这里看起来是九大魔鬼教团中，第四大教团菲尔娜教团举行仪式的现场。”一位灵能专家说：“但听你们说，这个献祭方式不像是菲尔娜教团的手笔。” “嗯，我们的执法记录拍摄好了一开始尸体的状态，将它取下，是为了同死者交谈询问问题。”苏晓说。 “根据楚小叶的异能，丁波江说他是被背后的神灵，艾塔所杀。” 这话一出，几位来这里的调查员纷纷脸色一变。 “才沉寂几个月，就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我们还以为他们放弃了中夏，没想到一直在谋划这种案件” “连超凡者都刺杀，真是无法无天！” “艾塔的实力又变强了恐怕要把祂视为上级王侯邪物了。” 苏晓把记录的内容分享给在场的各位调查者。 在人群中，他还看到幻缘市调查大队的大队长钟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钟言显然没想和苏晓解释，他说道： “从这些记录来看，丁波江应该加入了，是的成员之一，但是他的身份被发现，于是遭到了艾塔的刺杀。” “丁波江对于袭击没有准备，甚至没做出任何抵抗就死了，连警报都来不及发出，这证明，应该是艾塔亲自出手，才将丁波江击杀。” 苏晓点点头，又问道：“可是，楚小叶询问丁波江这里的情况时，为何丁波江又被灭口了？” “这得尸检才能知道。”有人说：“看看他的大脑遭受了什么伤害。” 有位调查员说：“会不会是艾塔藏在暗处，祂看到你们过来，没有绝对的把握击败你们四个，所以等你们问完凶手后，就把丁波江处理了？” 。 第17章调查与推理 “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留下了一大批参与这邪教聚会的信徒，没有杀死他们，这显然不是出于仁慈，而是为了有见证，让人见证到他被杀。”一位调查员说：“同样的，祂先让丁波江说出凶手，再故意杀死丁波江，也是为了让你们起到见证。” “等到丁波江即将解释现场情况时，艾塔又将其灭口，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行踪和能力暴露。” “艾塔真疯啊！”有人说。 “可恶，现在我们赶来，艾塔早就逃走了，以祂的权柄和王侯级邪物的速度，我们根本追不上祂……” “不对。”钟言突然开口，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他看向苏晓他们，询问道：“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您请问。”苏晓说。 钟言说：“你们一来这里，楚小叶就放出了金甲骑士灵体” “……？”周边几人都看着他。 钟言说道：“恐怕，杀死丁波江的人，和将他尸体灭口，破坏楚小叶死者交谈的人，不是同一个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周安允意外。 “理由很简单。”钟言说：“艾塔刺杀丁波江后，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离开，要么停留原地。” “两个选择各有各的收益和风险，立刻离开显然是更安全的，借助权柄遮掩踪迹后，艾塔能轻易混入城市，我们难以抓住祂。” “而停留原地是风险极大的事，如果我是艾塔，我选择停留原地，肯定不是为了再堵死人的嘴吧？” “如果艾塔留下，祂的目的应该定在苏晓几人身上，刺杀过来支援的援军，但祂没有这么做。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祂改变主意，所以……” 苏晓说：“所以，您认为把尸体灭口的那个存在并非艾塔，而是另有其人，甚至可能是，听到救援情况后，赶来支援的人？”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钟言说：“具体如何，还是要把尸体带回去，检查尸体。” 调查队一位官员对苏晓他们说：“这里先交给我们吧，你们回去休息，保持状态。” 苏晓点点头。 钟言打断道：“等一下，等圣贤到场后，你们再离去。” 他补充道：“或许艾塔就躲在暗处，看到你们四人一起来时，觉得很难击杀你们。如果你们这样回去?祂可能跟着你们，找机会暗杀。” “等我们的圣贤到场?由他确认安全后?你们再离去也好。” 罗莎莉说：“我没有感到杀意。” 钟言“保险点好，像艾塔这样的王侯级邪物?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也很正常。” 几人看了看苏晓，苏晓说道：“那就等一会儿吧?我们也和你们一起调查下现场。” 有修行者拿着真知镜片扫视四周?寻找线索?有修行者施展能看到“灵能灵光”的咒星异能，寻找残留的力量…… 一位调查员小声抱怨道：“这里的灵光好干净，被梦幻泡影洗过一遍后，什么都没有看到……” 旁边周安允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检查了一下宴会使用的食物?里面含有一些额外添加的药剂成分?初步判定，里面含有催情的成分，但具体如何还需要回去细查。”一位调查员说。 “根据鸿钧网络的搜索结果，这间别墅属于桂博珍女士?她也是我们在客厅中发现的‘祭品’之一。” “桂博珍女士和丁波江先生没有任何联系，这里聚会的所有人都和丁波江先生没有联系?也就是说，丁波江先生很可能是被杀死后，送到这里来的。” 这里调查队的负责人看向另一人：“别墅里的监控调用到了吗？” “调用到了，但所有监控都是实时的，而且没有和鸿钧网络相连，我们看不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苏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在现场作为旁观者，观察调查队的调查，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钟言此时走来。 “钟先生，您怎么不去参加调查？”苏晓意外问。 “我不是双乐调查队的，不好插手。”钟言耸了耸肩。 “那您来双乐？”苏晓问。 钟言说：“和幻缘那边的事有关，不方便细说。” 苏晓点点头。 追查着奈菲丝的事，追查到了双乐？ 周安允问：“你们认识？” “起源市的调查大队队长钟言。”苏晓说：“一些事合作过。” “这样啊……”周安允点了点头，倒不意外。 修行者们往往会和本地的救援队，调查队大很多交道，有认识的熟人很正常。 苏晓继续观察着调查员们。 他们各显神通，科技的，异能的，神秘学的，让苏晓啧啧称奇。 “被救的那些人基本都醒了，他们主要是被杀气吓晕的。”一位调查员看了下苏晓他们，继续说道：“据他们交代，他们有的是菲尔娜魔鬼教团的信徒，有的是被蒙骗进来参加游戏的普通人，具体还在甄别。” “按照他们的话，他们在金天晚上，直接或间接受到桂博珍女士的邀请，邀请发给了很多人，但因为时间紧急，事发突然，来的人不算很多。” 调查队长问：“时间紧急？” “是的。”调查员说：“据他们所说，他们大都是晚饭时间受到邀请的，因为时间太紧，凑不够人数，他们还找了一些位于组织外围，还在考核的普通人。” 调查队长点点头：“继续。” “有人交代，死去的丁波江先生……是教团在中夏的领袖，教主。而桂博珍女士，是圣女……” “等一下。”调查队长问：“他们知道丁波江是领袖？” 调查员说：“不，他们根本不知道教主的名字，只知道戴着丁波江的那个面具的人是教主，教主拥有种种威能……” 苏晓在旁边开口：“这么看来，这可能是一次栽赃陷害？毕竟艾塔杀得了丁波江先生，不一定杀得了他的第二元神吧？” 苏晓脖子上的西平玉玉佩早就停止震动了。 调查队长没有因为苏晓插话而气恼，反而认真思考了下，问旁边的调查员：“逍遥剑派那边怎么说？” 一位调查员说：“等一下……啊，得到消息了。” 他面色下沉，说道：“丁波江死了，彻底死了，第二元神也遭到刺杀。” 。 第18章睡觉 苏晓听到这话，怔了一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丁波江第二元神的位置，他怎么死的？ 随即，苏晓反应过来。 “不会吧，林辰动的手？”苏晓暗惊：“好狠！为了和丁波江切割，直接把他的第二元神也一并击杀？” “不，不一定，可能只死了一道替身，林辰也有可能把丁波江藏了起来……林辰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一位超凡者战力！” 有调查员咋舌：“连第二元神都死了？艾塔也太狠，太强了吧？” “也正常。”有人说：“如果艾塔没把握彻底击杀丁波江，祂肯定不会单纯出手袭击本体，肯定是本体，第二元神都盯着。” 苏晓却有些心虚。 他的想法是先用微观世界控制丁波江，再利用微观世界内的幻象，让丁波江把自己第二元神的位置透露出来。 没想到被发现了。 “唉，要吸取教训，这次还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苏晓暗暗想道：“要是有心灵手术，或者我把读取记忆的异能练一个起来就好了……” 就在这时，别墅外，一辆调查大队的车到了。 王元毅镇守从车上走下，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木乃伊般的女孩。 那女孩全身所有皮肤都裹着绷带，就连眼睛都紧紧裹着绷带，她穿着素雅的黑色纱裙，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王元毅走进来，转头看向苏晓几人：“介绍一下，她叫白雪，白雪皑皑的白雪，本命咒‘时空回溯’，能看到某个地点在过去的时空中发生了什么。” “算是时间领域和推演占卜领域结合的异能。” 楚小叶看着木乃伊般的女孩，咽了咽唾沫，喃喃道：“真漂亮……” “小叶……”罗莎莉拍了拍她的头盔。 “唔……”楚小叶缩了缩。 “你们好。”白雪转头，哪怕绷带蒙住了她所有的眼睛，她也似乎可以看清外界状况。 “楚小叶她没有恶意，她只是……”苏晓说。 “我知道。”白雪轻轻说：“我能感受到她言语里发自内心的真诚，谢谢夸奖，金皇小姐。” 她伸出手，扯开了右眼处的部分绷带，露出了湛蓝清澈的眼瞳。 在眼瞳周围，苏晓清晰地看到一圈紫色渗红的皮肤。 她在大厅看了看，便往二楼走了，王元毅紧跟在她身后。 “你们可以回去了，已经确认过，艾塔不在这里，很安全。”王元毅上楼前还对苏晓他们说：“感谢你们的帮助。” “专业人士到了。”周安允伸了个懒腰：“联系一下办公室，让他们给我们整个出租车，找个附近的修炼大楼，我困死了……” 苏晓吐槽道：“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好歹也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这么容易困吗？” “苏队长?明明是你什么都没做，我拿梦幻泡影洗地?罗莎莉带我们传送过来?楚小叶询问尸体……就你一个人在哪里说风凉话。” 苏晓有些心虚，说：“是吗……” “是啊！” 苏晓辩解道：“我也在认真指挥和思考好吧！” 他按了按耳麦?联系着特别办公室。 坐着办公室安排的出租车，苏晓他们离开了凶案现场?驶往附近一家修炼大楼。 浴室的水流声没有停下?苏晓在罗莎莉的头发涂抹洗发露?揉着女孩的头发。 “你心态调整的真快。”罗莎莉闭着眼睛说。 苏晓说道：“毕竟还是要生活的吗，不能看了那种惨状，就一直陷入悲伤难过的情绪吧，我可是修行者。” “嗯。”女孩轻轻应了一声。 水声停下?灯光关闭?两具动力甲在充能。 黑夜里城市的灯被窗帘遮挡，安静的黑暗降临了房间。 松软温暖的床铺里，苏晓抱着女孩，轻柔的香气钻进了鼻孔。 罗莎莉突然抓住苏晓的肩膀?将脸蹭了上来，和苏晓面对面?呼吸着彼此的吐气。 “怎么了？”苏晓问。 “但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问‘怎么了’。”罗莎莉气鼓鼓地说：“算了……” 她突然泄气，趴在苏晓怀里，说道：“你是不是晚上都不睡觉，一直在修炼？” “是啊。”苏晓说：“你怎么知道的？” 苏晓感到自己被抱紧了。 “不用这么赶，慢慢来就好，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很多事，像修炼这样的，是不能一蹴而就的，急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一步步走，脚踏实地的做。” 罗莎莉吐出的热气来到了苏晓耳边。 苏晓有些惊讶，他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罗莎莉看出是他杀了丁波江。 罗莎莉应该不知道他有艾塔的权柄…… 猜的？靠直觉？ 苏晓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周密了，就算是擅长探查的圣贤来检查，都很难有什么收获。 就算是那个可以回溯时空的白雪，她也无法看到隔离隐形术加持下，身处算子缝隙，不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苏晓。 苏晓对罗莎莉说：“我知道了。” “嗯。”罗莎莉说：“其实你之前从红崖秘境回来时，抱着我睡的那一晚上，我特别开心，能像那样再来一次吗？” 苏晓想了想，他修炼《世界心》已经进入了显著的瓶颈，容易修炼，靠磨时间能磨会的部分，基本已经修炼好了，幻术世界也成型了。 再想要突破，就困难了，要么用大量的时间修炼，拿感悟去堆，要么在现实里有所感触，形成顿悟。 当然，还可以走捷径，读《世界心》的至高篇章原本。 “好吧。”苏晓抱着女孩，答应了。 罗莎莉说：“我的本命咒对于杀意之类的有持续的感知，不用担心睡觉时遭到袭击，如果艾塔来袭击我们，祂在发动攻击之前我就会察觉到，然后带你传送走，很安全的，放心吧。” “好。”苏晓说。 他这次没有修炼，放松着思绪，躺在松软温暖的床铺上，和女孩相拥着。 “晚安。”两人同时开口。 苏晓听着耳旁的呼吸声，另一个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和温暖，思绪缓缓抽离，陷入了睡眠中。 思维海里，寄托着灾厄黑刃的小巧木偶开始了动作，在思维海中摆出了一个略显奇怪的姿势：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 第19章心智魔种 苏晓从睡眠中惊醒。 猩红的月光从高高的窗外洒入，周围空间逼仄而狭小。 苏晓下意识抬起手，见到干枯手腕上系着的小巧木偶。 “木偶世界？”苏晓想：“我又来到这里了？” 自从上次在木偶世界中，遭遇到了妖鬼级邪物，强行退出后，苏晓还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来到这里，来到这具名为维克的身体上。 “不，与上次不同……” 苏晓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之前每次在木偶世界清醒，苏晓都是出现在一个有高低床的小房间中，而这一次，他出现的位置更像厚重的囚室。 躺着的地方是稻草和脏兮兮的毛毯铺成的床，只有一件简陋的被子，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墙壁和地板都是冰冷的灰黑色岩石，只有一扇开的很高的小窗透出外面两轮月亮的光辉。 “因为上次的事情，被换位置关押了？”苏晓想。 他延伸出超能感应，超能感应的力量像一道道无形的触手，触摸着周围的空间，获取着各种信息。 “咦？” 苏晓惊了一下。 他通过超能感应发现，周围空间竟然是传送拒止区域。 整个囚笼都被传送拒止区域锁住，大概是为了防备他的灾厄黑刃？ 由于灾厄黑刃已经不是本命咒，苏晓对于传送拒止区域的感应没有以前那么敏感，现在得靠超能感应才能感知到。 “也对，没有传送拒止区域，维克能轻易离开这里，设置囚室也就没有必要了。”苏晓想着。 “可惜，这传送拒止区域的位阶有些太低了，压制不住咒星六阶的灾厄黑刃。” 苏晓手腕一翻，一道黑色的缝隙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嗯，这具身体大脑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太多，没有头疼，没有心力不足，如果不是还有些虚弱，我都觉得这是我自己的本体了……” “这段时间里，维克经历了什么？”苏晓想着，利用超能感应的认知挖掘能力，开始回忆记忆。 一道道残破的记忆浮上心头。 那是一个仿若祭坛般的地方。 样貌英俊，身边不停涌现黑色烂泥的人形怪物正在举行祭祀一般的仪式，从视角来看，维克正是这场祭祀的祭品，他被摆在祭坛上。 “永远不死的女神！悲伤花园的女主人！徘徊于世亡灵的守护神！终末者！伟大的死亡女神啊。”那怪物用所谓的“通用语”进行祈祷。 “您忠诚的仆人祈求您，将面前之人的邪灵镇压。” 维克的身体突然漂浮起来，无形的力量化成一道道黑影灌入他的身体?他发出了痛苦而惨烈的嘶吼，却无济于事。 那人形怪物突然摆出聆听的架势。 画面却越来越模糊?显然是维克昏迷了过去?看不到接下来的记忆。 苏晓若有所思。 “这是那一位邪物的尊名？终末者，悲伤花园的女主人?死亡女神……完全没有印象。” “唉，对西欧那边的邪物还是不太了解?只知道一些大魔级邪物的称呼……死亡女神这种泛用一点的名字还好?能记起三四个来?但终末者，悲伤花园的女主人是什么鬼，毫无印象……”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这里应当是一处秘境。可能还没有开放秘境入口?只能通过木偶进出……”苏晓思索着。 他继续翻看记忆。 之后的记忆里，维克被关在这小小的房间，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每天有守墓人过来清理和送食物?邪物们显然不会考虑这种囚禁人不人道。 每天，维克只有一次放风的机会?所谓的放风也只是被绑到祭坛上，由那尊邪物向死亡女神祈祷，很快也会昏迷过去。 有的时候，那个称呼维克为哥哥的血族小女孩会来探望他，每次探望时，那英俊的妖鬼级邪物总会在一旁旁观监视。 “呼……”苏晓吐了口气。 这种回顾身体记忆的感觉，总让他联想起在图书馆里阅览艾塔的记忆。 和之前不一样，苏晓感到自己拥有更多的主导权，身体中属于维克的记忆和意识仿佛成了一本本书，他阅读起它们的时候，很难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受到它们的影响很小。 这让苏晓联想起某个咒星异能。 心智魔种！ 将心智魔种种入某人身体内，缓缓生根发芽，让他慢慢变成“自己”。 心灵手术的下位异能，心智分裂的上位异能。 “从记忆上看，维克恐怕已经彻底疯掉了，这种长期的囚禁和折磨，足以击垮一名少年的心智……” 苏晓莫名产生了某种感悟。 “嗯？” 他下意识冥想，沉入思维海里。 维克的思维海和苏晓差别很大，这里十分干净，空荡荡的，只有各种苏晓的咒星异能。 本命咒的位置处，小小的精巧的地球漂浮在那里，似乎又发生了某些变化。 苏晓的思维扫过，惊喜的情绪出现。 他的幻术世界获得提升，作为组件的“心智分裂”不知何时发生了升华，升华成了二品咒星异能“心智魔种”！ 源源不断的知识从咒星异能里溢散出来。 “原来如此……心智魔种的本质，其实是更强大，更持续，更隐蔽的心智分裂，在对方脑海里制造一个次要心智，这个次要心智掌握的并非对方的记忆，而是我的记忆。” “慢慢的，次要心智会孵化成主要心智，最终侵占对方的心灵……” “到了最后，我会多出一个分身，这个分身拥有我植入的记忆，还能掠夺对方的记忆碎片，像看电影和书本一样阅览它们。它拥有和我一模一样的思维海和咒星异能，但咒星异能的最高位阶要比我低四阶……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制造的心智魔种，孵化出来后相当于巫觋二阶的我。” 很厉害的异能。 但也有缺陷。 “制造有咒星异能的心智魔种，我自己的思维海还会损失力量，如果制造这些分身过多，我的修为甚至会倒退……” “这都算是小缺陷，真正的大缺陷是，虽然心智魔种制造的分身最初和我拥有相同的记忆与个性，但它已经算另一个全新的个体，而不会是我，我和它不会再共享记忆……它可能会因为自己之后的经历，背叛我，选择和我敌对。” “这与其说是制造分身的手段，倒不如说，是某种制造眷族的手段……和分身术，第二元神等完全不同。” 分身术和第二元神在本体死亡后，都会继承本体的思维海，虽然修为会暂时下跌，但很快能修炼回来。 但心智魔种就不同，苏晓就算用心智魔种制造了另一个苏晓，他本体死了，那个分身苏晓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和本体完全算两个毫无关联得个体了。 苏晓没思考太久，因为他很快发现，他的思维海有些干净过头了。 只有咒星异能，没有那一大堆水晶碎片！ 不，甚至连木偶都不见了！ 苏晓结束冥想，看着手腕上系着的小巧木偶，又陷入了思索。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0章六神 苏晓将超能感应探入木偶当中。 如他所料，毫无收获。 好像手腕上系着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偶装饰品。 苏晓想了想，循着本能，把心力浸入木偶。 一瞬间，苏晓感受到了里面存储的一大堆水晶碎片，还有寄托在木偶当中的咒星异能灾厄黑刃。 “在外界，木偶融入了我的思维海，而在木偶世界里，木偶却是一件外在的物品？”苏晓心想。 “没有其他的线索，分析不出什么……”苏晓继续激发超能感应。 这次，他在追索的是神秘学联系。 “唔，没有罗莎莉他们的神秘学联系，倒有些其他人的……都是维克的神秘学联系，没有我的？” 苏晓凭着直觉，一道道联系看去。 袁铁教过苏晓，第一次使用超能感应，随意的选择目标时，往往会下意识按照亲近程度排序，与你越亲近的人，越会先被感应到。 苏晓的视野瞬间远去，向某个远方降临。 某座城市的贫民窟中，乞丐模样的人类抢占了那些冒出蒸汽的地孔，在那里抱着手瑟瑟发抖，灰暗肮脏破旧的城市中，一道穿戴灰色斗篷的身影在建筑之间跳跃。 那是苏晓神秘学联系的目标。 兜帽下，那大概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形敏捷，个子显得很矮小，有一张精致但稍显毛糙，缺乏保养的脸。 但她不是人类。 她的耳朵并非人类的圆轮廓耳朵，而是更类似苏晓见过的西欧奇幻故事里，精灵的尖耳朵。 超能感应扫到她身上，把她的信息也揭示给了苏晓。 迪莉娅，海安都护盾学院学员，修为是超凡三阶，超凡职阶是斗篷骑士，战士，剑道家。她刚在海安都东区寻找一名叫维克的孩子，又一次无果后来到贫民区寻找维纳恩教授。 苏晓感受到这些信息，震撼了一下。 “超凡三阶是什么鬼！”苏晓想：“还有，超凡职阶怎么会有三个啊！每阶一个吗？”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 中夏目前修炼体系的一大攻关难点，还是让四品本命咒的觉照六阶修行者能够突破超凡六阶。 可在木偶世界，好像他们都不需要修炼巫觋，觉照这些前置境界，直接从超凡者开始修炼，很低阶就有职阶能力和气势。 这合理吗？ “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叫托拉斯的低阶超凡者闯进来，说过他们的修炼体系修的是所谓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他自己也修炼了三个超凡职阶……他说?他的水晶原质对应的初始职阶是斗篷骑士，白银原质对应的第二职阶是火枪手?水银原质对应的第三职阶是龙骑兵……” 苏晓心里跟猫抓一样。 恨不得立刻拿到他们的修炼功法，好好研究一下。 “冷静?冷静?有的是机会。”苏晓想着?继续用超能感应看着现场。 那个叫迪莉娅的女孩跳到了一个二层楼的高处，在阴影中俯瞰着下方： 在那里，一个头发花白却很有精神的老人，正给聚集过来?来他火堆身边的穷人分发一两片面包片。 虽然老人看起来十分瘦弱?但这些饥饿的穷人没有一个人上去抢夺，看着老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吃的领到了，那我们上课，上完课每人还有一份。”老人讲述道。 这让这群穷人小小的欢呼了声?所有人挤得更近了，更靠近老人用废弃木板点燃的火堆。 苏晓用超能感应扫过这个老人?获得了他的名字，职业，修为和正在做的事情这些信息： 维纳恩·迪·海思瑞，护盾学院历史与文明老师，超凡四阶，超凡职阶是“古典巫师”，来到海安都贫民区，为贫民讲授通才知识。 维纳恩清了清嗓子：“上次我们讲到巫师与奥术的皇帝‘奥坎纳德’被太阳剑圣击杀，金色的圣剑出鞘，斩落紫色的王座，自此黑暗时代结束，如金的文明迎来曙光。” “现金，六大教会统一地上，地下，天空和海洋。无论是新世界，还是古典人类世界，六神庇护我们免遭邪神侵害，祂们光辉万丈，功劳与荣耀值得被世人铭记和信仰。” “大家都应该认识其中一个教会或者几个教会，而这在见多识广的城市居民中，这属于基本的常识。” “记好祂们的称号与尊名：” “太阳之神！万军之王！光明和白昼的主人！金色火焰！维序者！伟大的金白之主。” “永远不死的女神！悲伤花园的女主人！徘徊于世亡灵的守护神！终末者！伟大的死亡女神。” “书本上摊开的眼睛！一切智慧和知识的来源！最高明的哲学家与思想家！思考者！伟大的洞悉之父。” “情绪的源泉！炽热感情的女神！爱与恨的化身！悲伤与快乐的根源！观众者！伟大的感受女神。” “生命的母亲！自然的化身！一切动物，植物，魔法生物和智慧生物的起源！慈悲者！伟大的大地之母。” “写尽一切生物宿命！命运和预言的源头！宿命论和决定论的妖怪！无感者！伟大的命运之神。” 维纳恩饱含着深深的热情述说着。 周围来听课的人一边吃着面包，微微填着肚子，一边饶有兴致，听戏一般的听着老人讲述。 接下来，他的声音变低沉了。 “六神将凡世的权柄授予人类诸王，不再主动回应人类的祈祷，再不发布神谕。” “有人说，祂们陷入了沉睡，等待着终末的危机，在天灾到来时，祂们将会醒来，再次拯救我们的文明。” “有人说，祂们分别前往无底的深渊，浩瀚的虚空，漆黑的深海，极寒的冰昼，永夜的噩梦……去那里镇压着文明的敌人，陷入了残酷的苦战。” “而我们人类需要做得，是好好发展文明，训练出大量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战争全面爆发时，协助我们的神灵，打赢这场苦战。” 说着，维纳恩突然眼角带泪，声音几乎变为哭腔，以近乎嘶吼的方式悲戚说道： “我们背叛了我们的神，我们对不起祂们！”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1章迪莉娅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看到，老人的讲话引起了人群一阵骚动。 贫民们有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在往后退，还有一些怀抱好奇还在听。 在火堆外围，在黑暗潮湿肮脏的道路上，几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身材明显比这里的贫民要粗壮很多的人在这里快速的行动着。 这些男人腰间别着长剑与左轮枪，正封锁着这个聚会场地，他们两三成对，封住每个出口。 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标正是这位叫维纳恩的老人。 而在他们头顶，那个名叫迪莉娅的女孩也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她微微侧头，好像听见有人正爬上屋顶。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背上背着一把长长的步枪。 迪莉娅迅速做出反应，快速闪烁到屋顶一个烟囱背后，轻巧的像一只稍大的猫。 借助烟囱的遮蔽，上来的黑衣人没有发现她，那黑衣人快速走向屋顶方便瞄准的位置。 苏晓看着这一幕，暗暗点评道：“感知能力还不错，这么小的动静都能发现……可能有中低阶的感知秘术？” “身体行动的声音很小，速度却不慢，这意味着她可能有还不错的身体掌控秘术……” 他的思绪扫过，超能感应扫在手持步枪，俯瞰全场的那位黑衣人身上。 汉罗科·威尔斯，海安都东警备区督察，超凡三阶，超凡职阶是火枪手。 “嗯……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单一的超凡职阶。”苏晓想：“看起来，这个秘境里，所谓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既有多个超凡职阶，也有单一超凡职阶走到底两种选择。” 苏晓又扫了下其他黑衣人，得到了他们的信息。 他们的职业前面的都是“海安都东警备区”，不过有的人职位是警长，有的是警员。 修为上，大部分是普通人，但有一些精锐警员显示为超凡一阶，几位警长则都是超凡二阶。超凡职阶则各有各样，最常见的超凡职阶是“战士”，然后是“火枪手”，“侦探”，“审讯者”，“斗篷骑士”这些苏晓不认识的超凡职阶。 “修行者的普及率这么高吗？”苏晓暗暗咋舌。 此时，维纳恩老人收拾好心情，继续讲述： “我们背叛了我们的神，我们对不起祂们……” “现在的大地和海洋，虽然诸国，诸城邦并立，许多种族游荡和生活。主要交通道路以外的地方又遍布各式各样的魔物，但文明的势力范围已经被三色的旗帜划分开来。” “我们海安都?从属于金色的‘太阳圣卫’旗下，是太阳圣卫重要的城邦之一?我们尊重六神?但更多信奉金白之主，我们的开创者太阳剑圣曾经亲手终结上个黑暗时代。而金?他仍在遥远的要塞镇压黑暗与邪恶。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我们才没有彻底堕落?还有一线生机。” “地底?群山和内陆地区那些穷山僻壤?许多势力团结在血色旗帜之下，他们自称‘红色联邦’，用鲜血和牺牲反抗着我们的侵略和奴役，太阳圣卫那些高高在上的圣贤们?那些把我们视为奴隶的大人物们?则以污蔑和恐惧的语气，宣告他们想受到邪魔指使，妄图熄灭太阳，并以此为由?派遣我们的家人与孩子远征，让他们客死他乡。” “金色与血色的旗帜划分了古典人类世界辽阔土地上的诸多势力?而在北方的北陆，新世界所在的大陆上，一位耀眼的新星崛起又陨落，他以超凡入圣的个人魅力和前所未有的远见卓识，统合了新世界诸多彼此仇恨的种族，建立了被我们的大人物称为‘黑暗大军’的庞然大物。” “而他，也被某些恐惧他的人，污蔑的称为邪魔之主！” 城区远处有闪电落下，电光把黑夜照亮了一瞬。 轰隆隆！ 雷声响起。 站在房顶上的汉罗科督察取下背上的步枪，瞄向下方的老人。 在他身后，迪莉娅悄然接近，苏晓看到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粗绞绳。 “唔，大概是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武器？”苏晓想。 他还不太清楚情况，看起来这些人是海安都的官方势力，而那个叫维纳恩的老人则是一个学校老师，这些官方势力是来围杀这个老师的？ 汉罗科督察正要开枪，他的脖子突然被绞绳挂住，迪莉娅的袭击速度很快，她的双手被淡淡的橙色气势覆盖，发挥出了超出正常的力量。 啪嗒。 汉罗科督察的步枪落到屋顶上。 此时，雷鸣刚刚结束。 砰。 汉罗科被小巧的迪莉娅勒倒在了房屋上。 “咦，汉罗科没来得及使用气势吗？”苏晓想：“被某种异能或者职阶能力影响了？” “有气势抵消攻击的话，不至于这么轻易被放倒吧？” “没有灵能波动，看起来是职阶能力的效果，是斗篷骑士的职阶能力，还是剑道家的？” 迪莉娅把汉罗科放平在地，手中绞绳不见，换上了一把黑黝黝的闷棍。 她蛰伏在房屋边沿，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迪莉娅轻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穿的不是鞋子，而是猫科生物的肉垫。 她朝着下个目标走去，手中闷棍快速挥打，将两个警员击晕过去。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得清晰，这样下来，警员们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就在这时，人群又出现了骚动。 倒不是因为维纳恩教授的讲话而骚动，而是有警员发现他们的督察不见了。 迪莉娅面色微变，朝着火堆旁挤着的人群冲去。 “开火。不要放跑这些黑暗大军的奸细！”有人高声喊道。 砰砰砰！ 警员们纷纷着聚在此处的人群开枪！毫不犹豫。 这些人群可以算是维纳恩老人的肉盾，可这些穷人遭到枪击后，自然骚乱起来，四处奔跑着，很快会散开，再也形不成保护效果。 苏晓皱眉。 这也太狠了吧？ 对于没有抵抗能力，还是自己势力的平民，这些警员竟然直接开火？ 如果只为了驱散人群，向天上鸣枪不可以吗？ 警员们齐射一阵后，拔出腰间长剑，前进，边前进，边劈砍着来到身边得平民。 好像他们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是可能下一秒会变身攻击他们的怪物。 迪莉娅见到这种行动，也急了起来，她快步奔跑着，手中的闷棍已经换成了手弩和匕首。 咻！ 手弩无声的狙击精准放倒一个正在屠杀平民的警员，箭矢插在了他的喉咙上。 维纳恩老人也惊怒了，他缓缓升起，升到天空，身周环绕青绿色的光芒。 “你们在做什么！”他对着这些警员怒吼：“他们都是无辜的普通人！” 回答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 第22章探知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击打在老人身周绿色的气势身上，这气势肉眼可见的在衰败。 苏晓以旁观者的角度，分析着：“嗯……看起来，灵魂原质修炼体系里，低阶超凡者虽然有气势，但没有我们那边高阶超凡者这么厉害，一轮火枪齐射就快没了，有点菜的……” “不过，没那么强反而还合理了，咒星修炼体系里，超凡六阶之前，没有体质活力秘术的话，挨了枪子基本就得去世了……” “咦。” 苏晓看到，维纳恩身周被一层黑暗覆盖住了，遮盖住了 “这是……七品咒星异能‘黑光术’的效果，但是没有灵能波动……是超凡职阶的效果？” 超能感应聚焦着迪莉娅，她突然步入阴影，从维纳恩身边的黑暗中走出。 “类似影行的能力吗？同样是超凡职阶，有点厉害啊……”苏晓分析着。 他对木偶世界的修炼体系越来越好奇了。 “快逃！” “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 “我不是黑暗大军的间谍！” 这里的贫民们发出惨叫。 迪莉娅咬着嘴唇看了眼周围，从背后抓住了维纳恩老人的衣领，喊道：“走！” 她提溜着维纳恩，重新进入黑暗。 苏晓的超能感应继续追踪神秘学联系，跟踪着她的位置。 他们出现在离事发地点不远处的院落里。 迪莉娅把老人放下，不停喘着气，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虚汗。 “他们怎么敢攻击无辜的贫民！”维纳恩喊道：“我要过去……唔唔唔” 老人没说多少话，就被迪莉娅伸手捂住了嘴。 “老头子，你小声点！”迪莉娅对着天空某处努了努嘴。 苏晓的超能感应调转方向，朝着她努嘴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个行进在夜空中的空中飞艇。 飞艇上有一个显眼的标志，那是一个金色的直线构成的莲花般的几何图案。 等飞艇离开，迪莉娅才松开了手：“老头子你在干嘛，你不知道他们已经盯上你了吗？我上次都告诉你了，就连影卫都派人来了学校，找院长谈话！谈你的话！” 维纳恩气冲冲道：“他们难道还不让人说真话不成？” “他们就是不让人说真话，谁敢说真话他们杀谁。”迪莉娅抱起手：“老头子，你呆在太阳圣卫这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一群背叛者！”维纳恩啐了一口口水，脸上又出现担忧，问道：“那些听课的学生会不会出事啊？” 迪莉娅耸耸肩：“那与我无关，反正都是太阳圣卫的人，自相残杀，死多少都是好事。我来找你，是为了我弟弟的下落。” 维纳恩说：“我知道你是北陆人，对我们太阳圣卫有偏见，可真正作恶的，还是极少数人，我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和被蒙骗的好人。” 迪莉娅哼了一声?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说：“你答应我的?帮我用探知法术找我弟弟维克。” 维纳恩问：“你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是啊?自从那个把我送进孤儿院的混蛋又把我带去护盾学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迪莉娅皱眉?担忧着说道：“回去孤儿院调查，也只知道他被人收养了?被谁收养?去了那里?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还去了教会一趟，按理说，六大教会每年都会派人挨家挨户测试所有适龄儿童的天赋，对这些记录存档?但六大教会那边也没找到他的消息……” “只能拜托你了?老头子，使用探知术帮我找一下吧，求你了！” 迪莉娅双手合十，低头恳求道。 维纳恩叹了口气：“不要叫院长‘混蛋’?这不礼貌，他带你过来?也是对你好，算是救了你。” “我好好生活在北陆，谁需要他来救？”迪莉娅愤怒说道：“你们杀了我的家人，焚烧了我们的镇子，我们的君主为了保护我们，失去了成为圣贤的希望……做出这些事后，看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发了善心，把她带回来，丢到冰冷的孤儿院里收养，就可以大书特书，说你们是大善人，是对我好，是救了我？” 维纳恩又叹了口气。 “唉……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我去学院的图书馆，查询探知术的仪式细节，你记得带一件你弟弟的物品过来，最好是头发这类的，不然探知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迪莉娅露出笑容：“好，没问题，您说不叫那混蛋是混蛋，那就不叫他混蛋，叫他希德斯通院长先生。” “你也快毕业了。”维纳恩说：“好好准备，金年书卷圣器要挑选新宿主，我们学院也有名额，你也可以参加。若是运气好，成了圣器宿主，你以后的道路就一帆风顺了。” “好了，您就别提这个了。”迪莉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能选上的，大概是小希德斯通先生他们，我这种来自北陆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维纳恩欲言又止，最后讪讪道：“去看看也是好的。多汲取点经验，多认识些年轻人……” 迪莉娅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老头子，再见，别回去找那些贫民，你救不了他们。” 两人就此分开。 苏晓却心中一动。 图书馆？ 如果是图书馆的话，肯定藏有修炼功法这类的吧？ 说不定还有历史，宗教类的书籍，能让苏晓进一步了解这个秘境的状况。 苏晓把超能感应收回，开始思索得到的信息。 “最值得注意的，这里的人类有所谓六神庇护，其中的死亡女神，显然是那怪物崇拜的邪物，称呼的遵命一致。” “维纳恩说六神前去无底的深渊，浩瀚的虚空，漆黑的深海，极寒的冰昼，永夜的噩梦……镇压所谓文明的敌人……” “文明的敌人肯定指的是邪物。” “无底深渊指的可能是深渊秘境，虚空是虚空秘境？嗯……或者类似虚空秘境环境的秘境，深海，冰昼，噩梦……指的也是其他秘境吗？” “永夜的噩梦听起来像月山兽的梦境，极寒的冰昼像冬族的寒冬秘境，漆黑的深海应该是一个海族秘境吧？” 有的秘境中存在通往其他秘境的道路，这并不罕见，红崖秘境里，竺五行前辈都怀疑它和寒冬秘境有联系，甚至可能和寒冬秘境相互接触着。 彼此相连的秘境中，最典型得大概是“深渊秘境”，深渊秘境有无数层，人类进入深渊秘境后，进入的只是第一层，要向去更深处，还要继续往下，沿着一个个秘境甬道向下。 到目前为止，人类接触最多的秘境是前九层深渊秘境，苏晓虽然听说过西欧有修行者到过九层以下，但没看过他们发表的论文和报告，对此表示怀疑。 “难道说，这里是深渊秘境的九层以下的某个秘境？”苏晓思考着。 。 第23章跟踪 “还缺乏证据，只是个假设……”苏晓想着。 “六神，三大势力，北方的新大陆，南方的古典人类世界……还有所谓的圣器，圣器又是什么？” 苏晓暗道：“这个秘境水很深啊。” “如果维纳恩所说皆为真实，至少这个秘境里，邪物并没有奴役人类，相反，秘境里的人类靠自己结束了所谓的黑暗统治。” “六神看起来并非邪物，而是庇护人类，与邪物为敌的神灵。” “维纳恩说他们背叛了六神，指的是六神离开后，各个势力开始了战争和厮杀？” “从我看到的场景来看，海安都的科技水准应当达到了蒸汽时代，有火枪，有飞艇……修行者在这里似乎格外普及，就连警员小队都有一大堆修行者。” 这是最让苏晓疑惑的一点。 按照常理来说，想要让修行者普及，首先需要的是普及的灵能义务教育，其次，则是强大的灵能工业，只有利用灵能工业大量制造无害的星辉药剂等物资，才有大量修行者诞生的土壤。 否则，修行界的实力最多停留在“手工业时代”，不可能非常辉煌。 “也不是说不通，从对话来看，六神的教会承担了义务教育的功劳，他们会派人检查适龄孩童的天赋，唔，这就是上次那个叫托拉斯的人，来找维克的原因？” “可是蒸汽时代的工业水准，足够支撑起灵能工业吗？还是说，这里的人找到了消耗更少，对修炼要求更低的修炼方式？” “算了，在这里推理也思考不出什么结果，还是继续调查，最好派出一道投影，跟踪维纳恩去护盾学院的图书馆……” “图书馆里记载的知识应该足够多。” 苏晓想着。 他继续用超能感应，但没有忙着追寻维纳恩的神秘学联系，而是探查着他所处的牢房四周。 无形触须伸出窗外。 透过超能感应，苏晓看到了一座城堡，天空中的双月洒下银色和血红的光，像薄纱一样披在黑色岩石铸造的斑驳高墙上。 关押维克的囚牢竟然是一座高塔。 超能感应继续探查。 月光薄纱之下，城堡的庭院内，一位位守墓人正呆滞站立着。 它们都没有人类的脸，那仿佛牛皮缝制的肮脏面庞上，没有任何人类的器官。 这些守墓人手持着生锈的铁铲，望向城堡内部的居住区域。 苏晓能感到，那里面有好几道神秘学联系，连接着自己。 其中有苏晓感觉亲近的神秘学联系，也有感觉畏惧，恐怖的神秘学联系。 苏晓没有贸然探进去，他担心那个怪物的实力不止妖鬼级或拥有能察知探查的能力，这样反而会暴露出危险。 他稍加思索，决定先不理会把维克囚禁在这里的可怖怪物。 更关键的，是找到这处秘境的修炼功法！ 找到了修炼功法，之后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在囚笼外制造了一道自己的投影。 投影苏晓刚出现，便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当中，接着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了真实的降落伞。 靠着简易的降落伞，苏晓落到了城堡的外墙上。 接着，苏晓施展超能感应，追索刚刚透过超能感应见到的，维纳恩的神秘学联系。 找准方向，苏晓迅速离开城堡，落在了一处山崖上。 站在山崖上，苏晓往感应的方向望去，借助天上洒落的月光，他远远看到了一座海湾边的城市。 “那就是海安都了吗？” 苏晓施展血影刺，用血影刺强化力量和速度，朝着那边飞速赶去。 他跃出了山崖，施展真实影法术，在身上制造了一个滑翔伞。 虽然苏晓没有系统性的学过滑翔，但为了之后学会飞行动力甲，他提前查找过不少资料，看过不少视频，靠木偶学习过些动作要领。 滑翔是飞行动力甲最基础的技术动作。 苏晓保持着平衡，借助身体掌控秘术，即使投影没有木偶辅助，这也不算困难。 而超能感应能提前预判风的流向，让苏晓提前计算，做出应对，这也即使他没什么经验，投影用不了木偶，也能正常滑翔。 滑了一阵子后，苏晓找到了小树林边一处靠河流的地方落地。 一群黑色野猪正在河边喝水，它们并没有发现隔离隐形术下的苏晓。 苏晓在算子缝隙里看了看它们喝水的场景，继续分析着： “这个秘境里有很多正常的生物啊，看起来邪物的污染确实不严重……” “黑色的野猪，还有这些树林，如果在地球上，应该是哪个地区呢？” “呵呵，这里是秘境，很多规律和地球不一样，我在想什么……” 苏晓摇了摇头。 “现代进化论认为，不小心进入秘境的生物种群，生物演化过程一定和外界不一样，且进入时间越长，演化的区别越大。” “这是由于，秘境的存在相当于为生物种群提供了一个地理环境完全不一样的地理隔离。” “从毛色，瞳孔，鬃毛，体型……唔，和地球上的一些野猪差不多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见过地球上的野猪实物……” 苏晓虽然学习《世界心》时，捎带着学过一些生物学知识，但毕竟不是专门的专家，理论一套一套，到了需要实践的时候，又不能查询鸿钧网络，就有点不行了。 “嗯，至少我没看出区别的话，这里的野猪进入秘境的时间，和外界应该在万年以内，不会相隔太远……” “而且，这处秘境的环境恐怕非常接近外界的地球，这也让野猪种群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意味着，这里比红崖秘境还要适应人类生存……嘶，宝地啊。” “甚至还有发展到工业时代的文明，这在所有秘境里都是独一份……以往的文明学家总认为，只有地球才能发展出这样鼎盛的文明。” 苏晓思考着，速度却不慢，靠着血影刺越过了河流，在林间穿梭着。 离开丛林，苏晓看到了文明的造物。 那是一条林间小路。 第24章希德斯通 苏晓沿着道路前进，很快看到了海安都高大厚重的城墙。 “城墙……”苏晓看着，内心陷入思索。 “修行者如此多，那证明这里的人类已经诞生系统的化工产业，否则无法大批量制造星辉药剂，化工产业发达，意味着高效能炸药技术的成熟，高效能炸药的成熟又是炮兵技术发展的前提……” “而先进的炮兵技术，必然会淘汰老旧无用的城墙，让城墙在军事对抗领域的作用无效……” “城市化发展的需求也会让老城墙遭到拆迁，扩展出新城区。” “但海安都怎么还会有城墙在的？” 苏晓有些困惑。 难道是防邪物？ 可城墙也就防防部分下级眷族邪物，面对上级眷族邪物也没啥效果…… 苏晓也用超能感应确认了，这就是普通的城墙，没有灵器，符咒，阵法之类的东西。 他轻巧一跃，靠血影刺赋予的力量，跳到了城墙边沿，又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嗯，维纳恩的神秘学联系在这个方向……” 确认方向后，苏晓往那里快速跑动前进。 跑过大面积的窝棚，路过用木板和砖块堆积起来的畸形贫民窟，苏晓像一道夜色里的幽灵，没人看得见他。 苏晓在二层高的联排房屋屋顶上快步跑过，路灯昏黄的光照在黑暗的城市中，这个时间少有人在活动，只偶尔能见警员捂着风衣在巡逻。 苏晓极目眺望，视线尽头，血色的月光照耀着一处宽阔的场地。 维纳恩也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那就是所谓的护盾学院？”苏晓暗想。 护盾学院位于一处内陆湖中的中心岛，占地面积极大，苏晓甚至看到了后山，靠着超能感应，苏晓算了下，这里恐怕有上百亩。 而且还是在城市范围内，在一座城市内的内陆湖的湖心岛，只有一条桥与外界相连。 与其说是学院，苏晓更愿意相信这里是一个独立王国或者一处监狱。 苏晓使用超能感应，在天空远远俯瞰着这里，血色的月光洒在古典的城堡上，让苏晓联想到了西欧那些废弃的古堡。 空旷的院子，喷泉，草地，靶场，还有雕像与徽记…… 在这里，苏晓又看到了先前在飞空艇上见到的奇特徽记。 它由纯粹的金色直线构成，这些线条构成了一个莲花状的几何图案。 这个徽记位于众多雕像中间的旗帜，应该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苏晓猜测这是政权或者信仰的象征。 苏晓收回超能感应，继续往前赶路。 他终于追上了一直在往这里跑的维纳恩，用隔离隐形术远远缀在他身后。 老人气喘吁吁，走在大桥上，却被几位穿风衣的警员拦住了。 “名字？”一位警员说。 “我是护盾学院的老师！你们还敢封学院的路不成？”维纳恩吹胡子瞪眼，看着这几个人。 这时，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现，那是一个刀疤脸，帽子下黄色头发杂乱的男子。 “学院的老师当然可以自由进出，但是黑暗大军的奸细不行。” 男人戴着黑色手套，封住了维纳恩后退的路。 “我？奸细？”维纳恩指了指自己：“可笑！” “你宣讲邪魔之主的歪理邪说，早已被我们盯上，证据确凿。”刀疤脸男人说道：“你的同伙还杀死了我们的警员。” “那才不是什么歪理邪说。”维纳恩吼道：“你们欺骗，撒谎，播撒仇恨……甚至连让人说真话的权力都不给！” 刀疤脸男人皱眉，对旁边的人说道：“看来维纳恩老师去了一趟北陆后，被那里的黑暗大军洗脑了，拿下他！” 苏晓远远看着，袖手旁观，他和维纳恩并不认识，也难以判断那一方是对的，那一方是错的。 虽然内心很厌恶这些警员击杀平民的行为，但苏晓不想增加波折，他想先拿到这个秘境里神奇的修炼功法再说。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场中。 他头发灰白，容貌英俊，面带微笑，戴着优雅的高礼帽，文质彬彬的圆眼镜，穿着棕色的厚重大衣，手中提着一根手杖。 这位中年人拦住了众多警员，说道：“什么时候东区的警员也能抓捕护盾学院的老师？” 刀疤脸男子脸色一沉，但还是微微鞠躬行礼：“希德斯通院长。” “如果您执意要保他，那我会把此事上报给太阳影卫。” 希德斯通院长做出驱赶老鼠的手势。 刀疤脸男子面色难看，却没有发作，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撤！” 维纳恩正要感谢，希德斯通院长却说道：“在学院内禁足三个月，没事别出去。” “院长。真话都不让人说了吗？”维纳恩抱怨道。 “再扣三个月工资。”希德斯通院长继续说道：“这种关键时刻，别给学院添麻烦。宣讲那些事对你又没有好处，也没人发给你钱，你干嘛到处去说。” “为了金白之主教导我们的正义。”维纳恩说。 “你比我老几十岁，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希德斯通院长皱眉：“有些事，不是你到处去讲就能解决的，你把那些事讲出来，有什么用呢？能改变结果吗？” “我……” 希德斯通院长步步紧逼：“难道你指望那些贫困的，连个保暖之所都没有，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只能在工厂中混一点饭吃的贫民，听到你的话后，就能集结起来，用草叉和给锅炉加煤的铲子，去把那一位位圣贤干掉？” “清醒点吧，这些人对于圣贤们来说，不过是些放牧的羔羊，牧羊人并不害怕羔羊违逆他们，反倒是羔羊需要依托牧羊人生存。” 看到维纳恩一副惊讶的，不知如何反驳的表情，希德斯通院长叹了口气： “影卫那边我帮你糊弄过去，我身为一位大领主，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回你家里去吧。”希德斯通院长挥了挥手。 “我……” “你还想说什么？”希德斯通院长不耐烦说。 “我要去一趟图书馆。”维纳恩结结巴巴说。 “……去吧。别出学院了。”希德斯通院长再次摆手。 看着两人往湖心岛走去，隔离隐形中的苏晓也悄然跟上。 第25章灵魂原质概述 七拐八拐，苏晓跟着维纳恩，走入了学院中的图书馆。 和苏晓习惯的不同，这里的图书馆似乎建立在地下，在地上只有很小的一块区域，还主要是让人登记的地方。 层叠的书架从进门开始便映入眼帘，这里没有太多工作人员，只有一位老人在看守。 他看到维纳恩进来，干渴的嗓子仿佛时刻含着一口痰：“进去吧，不能把书借走。” “我懂规矩。”维纳恩说。 老人点点头，他只是照例提醒一遍而已，说完后，他就陷入了假寐当中。 苏晓跟着维纳恩从后面进来，超能感应扫过四周空间。 “这里也有传送拒止区域，不但如此，墙壁和书架似乎都被灵能加固了，加固的方式很新颖……” 他也顺带扫过看守的老人。 林科尔斯·迪·欧瑞姆，护盾学院隐秘图书馆的管理员，超凡五阶，超凡职阶是战士，通行之刃。 “双超凡职阶……”苏晓想：“通行之刃？又是没听过的职阶。” 一楼的图书馆书架上主要摆着各种报纸和周刊，苏晓扫了一遍，发现有，，，等，这些报纸的一版上有黑白色的照片和许多标题。 “书卷圣器候选者名额开始分发，护盾学院获得五位名额，即将举行预选选拔。” “北方远征军最后一支驻扎部队安全撤离北陆，北方远征历时十三年终于结束。” “艾歌小姐：新的戏剧新星，感受女神的眷者！” “闪电与磁铁的波的应用畅想。” 苏晓边扫视着，边想：“嗯，闪电与磁铁的波应该翻译成电磁波……木偶世界通用语的造词还蛮简单粗暴的……” “首版上那堆方程的图结构有点眼熟，不会是洛伦兹变换的方程吧？还挺厉害……” 这些报纸虽然记载了很多信息，但并没有苏晓最感兴趣的修炼相关内容，他还是跟着维纳恩，继续往下走。 图书馆地下第一层里，不仅有书架，还有长条的木桌和座位，可以坐下研究内容，照明方面没有使用烛火和油灯，而是由天花版上某个水晶般的灵器发出光亮，让苏晓暗暗惊叹奢侈。 正常人谁会拿灵器来照明啊。 维纳恩没在一楼停留，继续往下面的二楼走去，而苏晓却没有跟上去。 他看到了一本感兴趣的书。 “……”苏晓悄然走过去，短暂解除隔离隐形术，将那本书拿到手上，又进入隔离隐形术状态中，在算子缝隙里好好研究。 这就是幻术世界成了本命咒的好处之一，使用幻术世界的组件变得非常灵活。 翻开书籍，苏晓认真看着。 这本书里虽然涉及很多生词，这些生词都不是维克记忆里会的，但苏晓很快又找到了一本字典，再加上苏晓自己的推测和脑补翻译，总算能看懂这本书。 “万物皆有灵。”这是的开篇。 “在无穷时间之前，造物主开天辟地后死去，祂的身躯演化为了我们所熟知的一切，血液成了江海，毛发成了树林……” “造物主的灵魂也由此崩解，化成了无数微小的灵魂，形成了智慧生命，这些微小的灵魂是心智和感受的来源。” “而造物主的记忆和权能也被一些灵魂所掌握，祂们是最早的神祗和邪神。” “正神庇护人类，与邪神征战。这是善良对邪恶，秩序对混乱的战争，是宇宙的终极主题。” “在战争中，正神们告知人类：他们的灵魂与造物主拥有相同的本质，这本质被称为‘灵魂原质’。” “经由修行灵魂原质，人类可以获取造物主遗留的精神与权能，走上登神的台阶，成为圣者与天使，甚至是新的正神。” “如今六神当中，除了最古老的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其余四位，皆为凡人登临神位。” “登神的台阶共有十级。凡攀登登神台阶者，皆为超凡者，超脱凡人之人。” “第一个台阶是水晶原质，人类的灵魂最开始是充满杂质的水晶，气势是杂乱无章的，彼此抵消，无法呈现，修炼完水晶原质，获得水晶职阶后，可以展现出透明的杂色气势。” “第二个台阶是白银原质，对应的气势为紫色。” “第三是水银原质，对应橙色气势。” “到了水银原质，身体和心灵会出现第一次质变，称为‘完美躯体’，由于造物主的逝去，万物都有缺陷，而水银职阶修炼完成后，会迎来一次重塑缺陷的机会。之所以用水银命名，也正是因为流动的水银能反应可塑性。” “完成质变后的超凡者，可以被称为天生贵族，意为，仅凭实力就能在任何城邦得到‘骑士’之类贵族头衔的人。” 苏晓看着，心想：“完美躯体？天生贵族？这倒让我想起了宗派修炼体系……” 在宗派修炼体系里，金丹期修士被称为“真人”。 “这么看来，所谓完美躯体，对应的应该是觉照境，金丹期，嗯……也和位阶对的上。”苏晓暗暗想。 他继续往下看。 第四阶是青铜原质，对应绿色气势。 第五阶是锈铁原质，对应红色气势。 第六阶是蓝锡原质，对应蓝色气势。 而到了第六阶，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也迎来了第二次质变。 “到了超凡六阶，超凡者可以通过伟大的英雄行径，让精神和意志与造物主残留精神共鸣，成为典范，获得典范之道。典范之道拥有强大的能力，位格和本质接近神灵的权柄。” “完成质变之前的超凡者被称为‘次级领主’，而质变后的超凡者被称为‘大领主’，意为可以守护一方安宁之人……” 苏晓暗道：“这对应的，应该是咒星修炼体系里的超凡者，不过这也太猛了吧，到了超凡六阶，直接获得一品异能？” “通过伟大的英雄行径，这说的应该是超凡仪式吧……”苏晓自然开始对比起两个修炼体系的不同： 外界认为，超凡者的气势来自集体潜意识的内种种溢散心力的集合，所谓的超凡仪式，就是将自身的心力与一种特定的心力集合产生联系。 每种不同的心力集合，就是不同的‘超凡职阶’。与任何超凡职阶产生联系，成为超凡者后，自身便能萦绕一层‘气势’，使用对应的职阶能力。 “难道说，他们这里虽然发现了超凡职阶的修炼方法，但出于迷信，把集体潜意识的心力集合当成了所谓造物主残留的精神？”苏晓暗想。 “可他们又怎么拿到所谓典范之道的？怎么获得本质接近神灵的权柄？难道说这个秘境里，修炼到超凡六阶就送一个一品异能？有这么好的事？” 第26章登神长阶 苏晓带着疑惑，继续看下去。 超凡七阶是黑金原质，对应的气势是黑色。 超凡八阶是灰铅原质，对应的气势是灰色。 超凡九阶是钻石原质，对应的气势为白色。 “这倒好理解，和外界的超凡者气势等阶是一样的……”苏晓想。 最后说： 钻石原质，涉及第三次质变。 这种质变可以在超凡八阶末期进行，完成后就是超凡九阶，也可以在超凡九阶进行。 第三次质变结束后，凡人终于成为了“圣贤”，圣贤取自两个名字，一个是古代追随神灵们的圣者，一个是指点人类文明发展的贤者，合二为一，称为圣贤。 “圣贤可以将内心的心相平原具象到外界，制造“‘真理平原’，那里是圣贤的主场，祂的存在就是真理本身……好模糊不清的说辞，什么是心相平原，具体怎么具象，所有细节都没有说。”苏晓阅读着，想道。 不过，这上面的说法和叶知道告诉苏晓的内容相互印证，只有细节区别，基本可以确认是真的。 这本书上提到的“心相平原”，在木偶的世界的通用语里，是“内心”“外相”“陆地”三个词的粗暴糅合，苏晓一看到它就想起了叶知道提过的心相平原。 “木偶世界的文明在修炼道路上走的这么远吗？甚至比地球上的文明还要远？”苏晓想。 都有系统性修炼成圣贤的办法了。 这本书也没有强调副作用和后果什么的…… 苏晓继续往下看，后面还提到了圣贤如何成为神祗的内容。 也就是提到的，登神长阶的第十阶，也是最后一阶。 第十阶，利用心相平原衍化为真理平原的能力，在星界中创造一处永久性质的半位面，孕育出自己的眷属，诞生文明…… 半位面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半位面会演化为所谓的“神国”，圣贤也就成为了神祗。 做到这一步，位格便与六神等同！ 这显然相当艰难，甚至比前面九阶加起来还要困难，在木偶世界漫长的岁月中，诞生过大量圣贤，却只有四位凡人艰难登顶登神长阶并且存活至今，与古老的神祗“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站在同一高度。 还在这里大致介绍了六神神国的名字。 金白之主的神国被称为“遥远要塞”，死亡女神的神国是“悲伤花园”，洞悉之父神国是“真理都市”，感受女神的神国“舞台世界”，大地之母神国“生命谷地”，命运之神神国“预言之环”。 以及，曾经结束诸神纷争，统一世界，被称为“奥术皇帝”，“巫师皇帝”的凡人奥坎纳德，他也曾登临神位，神国被称为“紫色王座”。 但奥坎纳德被太阳剑圣杀死了。 里没提到弑神者太阳剑圣的神国，或许太阳剑圣并未成神，而是以圣贤的境界越阶击杀了奥坎纳德，或许太阳剑圣的神国还未被众人所知。 苏晓看着，心想：“太阳剑圣这个称号，听起来就和金白之主有着密切联系，木偶世界里爆发的那场弑神之战，背后肯定有金白之主的暗中参与，只是不知道作为盟友还是幕后黑手……” 可惜，这本书介绍的是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没有详细讲解这些历史，而是一笔带过了。 “所谓在星界中的半位面，应该是秘境的另一个说法，秘境也是存在于星界中的……” 木偶世界真的很特殊！ 他们的修炼体系，比地球的人类文明高出了整整两个大位阶！ 苏晓怀疑，所谓的神灵，对应到邪物那边，就是大魔级邪物！ 而木偶世界的神灵，显然有着人类的意识，知道维护文明，维纳恩说过，祂们在与文明的敌人作战！ 苏晓一阵惊喜，继续看着概论的最后。 如果把这个修炼体系带回地球，那人类文明的修炼体系会得到质的飞跃。 在最后的部分，作者写道： 半位面演化成神国的过程无比艰难，笔者也不知细节，只从历史的细枝末节中，得知了少数线索： 1：如果半位面内孕育的文明遭到了致命打击，那么神国会出现某种问题，遭到莫名的污染，那位圣贤也会成为邪神。 2：圣贤往往会牧使一个族群，一个国度或者一处城邦。每位圣贤都至少是一个族群或势力的庇护者，没有例外，这或许和成神有关。 3：六年前，邪魔之主遭到太阳圣卫诸多圣贤和圣器宿主围杀，众所周知，邪魔之主虽是大领主，却可与圣贤交战，战而胜之。 这场战争中，我们的军队一度逼近黑暗大军的首都，逼迫隐匿于暗处的邪魔之主与我方圣贤交战，而在大家都知道的，非常惨烈的“火花之灾”后，明明邪魔之主并未陨落，圣贤们却突然撤退，像是邪魔之主失去了威胁。 祂们对外宣称，邪魔之主已经断去了成为圣贤之路，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而北陆那边对于这种言辞，并未给予反击…… 在那之后，也就是今年书成之前，邪魔之主传位于麾下，在世人视线中隐匿了。 灵魂原质概论在此结束，感谢海安都出版社和丹尼尔·希德斯通院长的赞助，笔者结合之前的版本重新做了概论，隐去了以往那些存疑的，不确定的内容，只叙述主干部分。 最后留下了一些线索，算是尾巴吧，只有博学多才的学者能从中得出什么结论。能看懂的都懂，看不懂的这里也不方便解释。 在书的最后，苏晓见到了作者的落款，显然是他的笔名：历史教授。 苏晓腹诽道：“什么鬼，前面还好，到了后面各种‘众所周知’，‘我们大家都知道’，‘懂的都懂’……” 写这个小册子时，你有考虑过穿越者的感受吗？ 说明白点不行吗？ 这么晦涩谁看得懂啊！ 苏晓离开隔离隐形术，把这个小本子放回原位，打算再找点描述修炼细节的东西看看。 比如道诀，仪式什么的…… 就在他放回书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 “不知是那位朋友，潜进我护盾学院的图书馆看书？” 第27章真理平原 苏晓立刻超能感应扫向门口。 那人头发灰白，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圆眼镜，眼眸散发着淡淡蓝光，一身棕色厚重大衣，手提沉重手杖。 丹尼尔·希德斯通，护盾学院院长，超凡七阶，超凡职阶：防护巫师，七色学徒，龙之巫师。 苏晓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言语，身形隐去，利用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原地留下一道永恒幻影。 这道永恒幻影只成人形，没有面部和一切细节。 它扭动着身躯，从书架的遮掩下出现，对着丹尼尔·希德斯通夸张的鞠了一躬。 “希德斯通院长。”幻术合成的声音缓慢沙哑的响起：“我只是来看会儿书。” 苏晓趁着这个时间，快步移动到另一个书架处。 在那里，他用超能感应扫到了一本书：！ 迪莉娅和几个月前见过的托拉斯，水晶职阶都是斗篷骑士，苏晓认为这大概就是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入门书籍。 看到那怪异幻术形成的人形，丹尼尔散发蓝色光芒的眼眸微微一凝，随后将一只手探手伸入口袋，微笑说道： “这里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他低声念诵咒语。 苏晓却不认识他念诵的语言，这不是苏晓熟悉的语言。 在几个音节过后，没有灵能波动，没有异象，三道一模一样的丹尼尔出现在原本丹尼尔的身边。 “触媒法术？”苏晓皱眉：“身外化身？” 苏晓没有立刻解除隔离隐形术去拿书，而是靠超能感应看着，看看他想做什么。 他施展的这个术法很像苏晓知道的分身类异能“身外化身”，身外化身能一次性制造多个分身，但是这些分身受到很大的限制，无法像分身术那样作为本体的备份不说，还只能使用秘术类的咒星异能，位阶还会降低。 如果修行者没掌握秘术类的咒星异能，那身外化身制造的分身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身外化身有个好处，它制造的分身可以使用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 永恒幻影人形沙哑说道：“看来没得谈了？” 丹尼尔说道：“这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行为，朋友若想看书，不妨光明正大提出来，我护盾学院并非敝帚自珍之地。” 一道身外化身抬手，瞄准永恒幻影人形。 彩虹般的七种颜色涌现向永恒幻影。 下一刻，幻影破碎，化成了片片泡影。 “对外人用了出来，那肯定不是秘术了，这么说，这是所谓七色学徒的职阶能力？”苏晓想。 “这个职阶能力有点像梦幻泡影……”苏晓想着：“是解除异能效果的能力……” 丹尼尔说道：“朋友，你还要躲躲藏藏吗？不妨出来，这样大家都体面一些。” 苏晓呵了一声，心想隔离隐形术好歹是最顶级的隐形，想要看破可以，请拿出一品级别，六阶以上的感知秘术或者推演占卜类异能。 在这里放嘴炮有什么用？ 苏晓已经想好，他用幻术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后，快速拿走这本书然后跑路。 他正要行动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算子缝隙中，大量的幽影物质在聚集，这些物质聚集起来却并非为了攻击他，而是涌现到外面的世界，在改造和替换什么。 而图书馆里的无心智物质被替换到了算子缝隙里，书架，书桌等等都完整出现。 “没办法了，海圣，烦恼您出手。”丹尼尔微微鞠躬，对某个人说道。 这是……木偶世界圣贤将心相平原转换为真理平原的能力？苏晓想。 耳旁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这声音像宣布法令那样： “凡匿踪者必有踪迹，此乃真理。” 算子缝隙里，苏晓的身形黯淡了一些。 而物质世界中，苏晓显现出了一道轮廓！ 在真理平原中，圣贤本身就是真理！ “艹！这是所谓言出法随的能力吗？”苏晓惊骇。 他想起和奈菲丝的初次交手，担心对方突然宣布一个本体和投影互换的真理，顾不得继续试探下去，自己结束了投影术的效果。 丹尼尔的又一道化身瞄准苏晓，射出了青色的光芒，还未命中，苏晓的投影直接消散。 第二句宣布真理的声音也响起，却姗姗来迟： “分身和投影无法……晚了一步。” 这时，周围的图书馆早已消失不见，整个图书馆一楼，赫然变成了一处海中的沙滩海岛。 天空是艳阳高照，地面上海风吹拂，红色的螃蟹在沙滩边爬过，椰子树下站着丹尼尔·希德斯通。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继续看着这里。 暗暗惊叹：“有点厉害……把物质世界里的物质替换进了算子缝隙，而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构成了阳光，海风，沙滩，椰树甚至螃蟹……这就是真理平原吗？” “还好溜得快，差点被留下来了。”苏晓有些心惊。 他怀疑，如果对方宣布完第二条真理，他可能会被莫名其妙的能力留下来。 沙滩上，突然又显出一道流沙组成的人形身影。 “海圣，他跑了吗？”四个一模一样的丹尼尔看向流沙，询问道。 流沙人形点了点头： “隔离隐形术……呵，不知道下面是投影还是分身，果然是邪魔之主的一道分身。” 丹尼尔说道：“邪魔之主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针对书卷圣器，做出一些布局。您看，维纳恩老师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钓出了他一道分身。” 流沙人形说道：“这可能只是分身施展的投影，分身本体还在周围，你要小心。” 丹尼尔微微点头：“我明白。” “邪魔之主执掌火花圣器，逃开所有预言与探查，确实难对付，但若来的不是本体，他也威胁不到我们。” 流沙人形微微点头。 苏晓用超能感应偷窥着他们谈话，他们完全没有发现苏晓在窥视的样子。 “隔离隐形术和投影……难道那个所谓邪魔之主，也掌握幻术世界？”苏晓想。 “掌握幻术世界的人这么多吗！我，陈紫微，袁铁，奈菲丝，月山兽，还有这个所谓的邪魔之主，都六个了……” “呃，应该不是，起码他们看起来，对超能感应就一点防备也没有的样子，看来那个邪魔之主，恐怕只是单纯掌握了隔离隐形和投影……” 超能感应中，苏晓看到丹尼尔·希德斯通突然提问。 “海圣，我有个疑问，为什么邪魔之主能得到火花圣器的认可，能执掌象征文明传承之火，象征希望与传承的‘火花’呢？” 第28章圣器 流沙人形发出声音，做出回答： “因为他可能是上个世代的遗民。” “论古老程度，他恐怕接近金白之主，死亡女神两位。” 这时，周围的沙滩已然消失，流沙人形也已不见，只剩丹尼尔静静站在图书馆当中。 苏晓从他表情来看，这显然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但他也没显得太过失望，反而走到了苏晓投影先前的位置，若有所思抽出了一本书。 “快翻快翻！”苏晓内心催促着。 苏晓的超能感应在窥视他，丹尼尔看了，就等于苏晓看了！ 可丹尼尔只是抽出了一本，没有细看，那表情拧的好像打结了一样。 他把书塞了回去，微微摇了摇头。 “唉……”苏晓叹了口气。 “算了。”他安慰自己：“反正已经知道图书馆的位置了，这次没看到，下次再来就好。” 难道你们还能让一位圣贤千日防贼不成？ “不过，他是如何发现我的？难道是我拿书的时候，短暂解除了隔离隐形术，被发现了？”苏晓想。 “应该是这样……” 他接着开始思考二人的交谈。 “代表文明传承之火，代表希望的圣器……” “上个世代的遗民……我应该没理解错，这个词是世界加时代的组合，加上遗民二字，应该指的是上代文明……” “这么看来，邪魔之主是先行者文明的遗民，和艾塔一样？” “不过，这所谓的圣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苏晓看了看手腕上系着的木偶：“难道木偶就是木偶世界的一个圣器？不知为何与秘境之外的物质界产生了联系，寄托在了我身上？” “得找个人问问……” “嗯，看不到修炼书籍，但是抓一个修行者来问应该也是一样的，还更安全。” 苏晓想着，再度拉出一道投影。 投影和之前一样，离开了囚禁维克的高塔，朝着海安都而去。 苏晓靠着超能感应，很快想好了问谁。 “嗯，就她了……懒得再去找人。”苏晓想。 他用超能感应，开始寻找和维克有紧密神秘学联系的迪莉娅。 苏晓重返海安都，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沉眠当中。 超能感应中，迪莉娅灵巧的在棚屋的屋顶跃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在一处窝棚的小窗中，她挤了进去，进入了里面立体迷宫般的通道。 七拐八拐，她停留在了一个生锈铁门附近，手边出现了一把钥匙，伸进了锁孔。 咔哒，门打开，露出了里面只能称为小窝的屋子。 一扇很小的，比囚室还小的小窗，一张单人小床，床边摆着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碗水和一面有裂痕的镜子。 床上的褥子和被毯很破旧了，却十分干净。 女孩脱下了灰色斗篷，挂在了门后。 接着，她瘫在了床上，在不算柔软的褥子上打了打滚。 又好像给自己打气一样，她鼓了鼓脸，吃力的坐起，打算脱掉斗篷下面的皮甲。 她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冰冷的枪管正顶着她的后脑勺。 “别动。” 苏晓的投影已经赶到了这附近，用瞬间跃迁越过了复杂迷宫般的通道，直接到了屋内。 他拿着用真实幻影造出的枪，对迪莉娅说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不要反抗，回答我后我会放过你。” 迪莉娅缓缓举起双手。 她颤抖着说：“你的声音……你是维克吗？” 苏晓默然。 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在木偶世界召唤的投影，好像确实是维克的模样，使用维克的声音。 就在他因这件事而陷入思考的时候，迪莉娅突然动了。 她一个转身，橙色气势包裹身体，手按向苏晓的手臂，打算夺走苏晓手上的枪。 很果断的反应，就连苏晓都暗暗称赞，这决断力，果断地像老练的修行者。 但苏晓的反应更快，他激发血影刺，杀气渗入女孩心神，让她浑身颤抖，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苏晓抓住机会，按住她的肩膀，扭住她的手臂，把她压在了小床上，没让她回头看。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放过你，你反抗不了我。”苏晓挤了挤嗓子，用尽量区别于维克的声音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或许是……心虚吧？ 觉得自己靠木偶侵占了维克的身体和身份，有些愧疚。 但苏晓很快把这种情绪丢到了一边，比起这种愧疚之情，拿到关键的情报才是他要做的。 迪莉娅徒劳的挣扎了下，她的力量在血影刺的力量面前不足挂齿，苏晓的手纹丝不动。 苏晓提醒道：“不要大声求救，没用的。” 迪莉娅沉默了下，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被带出孤儿院后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克？” “你曾告诉我，你经常梦到一个美好的世界，梦到那里的人们快乐而富足，还和我约定好，要一起去实现梦里的世界……” “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和努力，你知道吗？我……” 迪莉娅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苏晓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第一个问题，圣器是什么？” 迪莉娅说：“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是护盾学院这届最优秀的学生，但我是北陆人，他们天生对我防备，我根本不知道书卷圣器的详情……” 苏晓说：“我没问书卷圣器的详情，我问的是圣器，圣器这个词，它意味着什么？或者，你能给圣器下个定义，归纳下它的共同特征吗？” 透过超能感应，苏晓看到迪莉娅的表情从楚楚可怜变得茫然，迷茫而困惑。 “你突袭我，把我控制起来，就是为了问这种……常识性的问题吗？”迪莉娅困惑说道。 苏晓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但他确实不知道答案啊！ 起码维克记忆里没有。 “回答我。”苏晓强调了一遍。 迪莉娅又扭动了下身体，发现还是无法逃离苏晓的控制，她终于放弃了，说道： “圣器多种多样，但每个的位格都接近神灵，共同特征的话……圣器的宿主或执掌者杀死敌人后，圣器会自动束缚敌人的灵魂，这些灵魂可以作为消耗品和燃料，补充内心之力。这算不算？” “还能藏进内心之湖中，和灵魂绑定……这也算共同特征吧。” 苏晓内心中一个猜测落地了。 木偶还真是这个世界里提到的所谓圣器！ 苏晓杀死敌人后，确实拿到了水晶碎片，这些水晶碎片也都能用来补充心力。 “内心之力”，翻译成心力肯定没问题！ 而这里的内心之湖，如果指的是心湖，指的是思维海，那也对上了！ 但新的问题也产生了。 圣器的位格接近神灵，这意味着，圣器算大魔级的灵器吗？ 木偶可以将水晶碎片消耗掉，用来学习异能，其他的圣器也有这个能力吗？ 如果有，这么明显的特征，迪莉娅应该会提及，但她完全没有说。 苏晓脑海思绪纷杂。 第29章开玩笑 发现苏晓没有继续说话，迪莉娅可怜巴巴说：“你，你还要抓住我的手多久，我手腕好疼……” 苏晓放开了手，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再回答我几个问……” 话音未落，迪莉娅身形一动，全身裹着一团影子，在苏晓面前消失。 苏晓怔了一下。 迪莉娅出现在外面的夜色里，寒冷的风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快步在屋顶跑动，飞快远离着原先的位置。 苏晓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用超能感应定位后，苏晓直接瞬间跃迁追踪。 “又是那个类似影行术的职阶能力……”苏晓默默看着。 迪莉娅转过头，看到苏晓跟上后，咬了咬嘴唇，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一把飞刀，要朝苏晓丢去。 就在此时，她的影子里，一道道黑色的手伸了出来。 这些影子般的手抓住她的脚踝和小腿，把她往下拖拽。 真实影法术除了真实幻影的能力外，还有影界相关的各项异能，这是其中之一“阴影之井”！ 虽然苏晓没怎么练过这个异能，没怎么升过级，但对付只有三阶的低阶对手，绰绰有余。 迪莉娅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拽入了影界。 层层影子笼罩下，无光的影界中，迪莉娅恐惧的看着同样进入影界的苏晓，颤抖害怕着说：“这里是哪里……” “影界，幽影界，阴影位面，幽影位面……这四个名字，都能形容这里。” 苏晓回答了她。 他抬起眼睛，看着扭曲的影子流动着的影界。 一只巨大的影兽恰巧在这里蛰伏，它看到了苏晓，发出低低的咆哮，好像在声明这里是它的地盘。 它长着三张翅膀，五只腿，一只手臂，极为扭曲。 苏晓收回眼神，看向迪莉娅，正要说话。 那影兽朝着苏晓猛的扑来！ 噗。 影兽庞大的身体倒在苏晓旁边，带着巨大的惯性摔落下去，摔成道道影子。 在重新化为影子前，它的额头上留着一道漆黑的伤口。 苏晓收回了手中匕首模样的灾厄黑刃，重新看向迪莉娅。 他施展真实影法术，手中出现了一个附盖提灯，在影界发着光亮。 “啊！”迪莉娅看到了地上倒下的巨兽，看着苏晓的脸色变了又变。 苏晓走到影兽尸体处?挑挑拣拣，拿走了一块黑色光滑石头。 他甩了甩石头?放在了包里。 “所以?现在愿意听我提问了吗，迪莉娅小姐？”苏晓侧过头?看着个子矮小的女孩。 迪莉娅全身颤抖了一下。 “你不是他……维克怎么了？你夺走了他的身体，还是用变形能力变成了他的样貌?为什么要来找我？” 苏晓笑了笑：“是我问你问题?不是你问我。” 迪莉娅举起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对苏晓说：“别过来，不然不管你想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会让你问不出来！” 匕首上，一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你很厉害?我打不过你也逃不掉?但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自杀。”迪莉娅挺着胸脯，盯着苏晓，底气十足的说。 好像是她把匕首放在了苏晓脖子上一样。 苏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迪莉娅性子这么烈。 他悄然施展时间加速。 在时间加速结束的瞬间，苏晓已经来到了迪莉娅身后?抓住她的手，打掉了她手上握着的匕首。 在迪莉娅反应过来之前，她再度被苏晓抓住了。 女孩拼命挣扎，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根本摆脱不了血影刺的力量。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个扎带，把迪莉娅双手捆在了一起，然后一只手捏向了女孩的脖子。 迪莉娅眼睛瞪大，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但她没被攻击，脖子上被刀划破的小伤口处传来痒痒的感觉，血液没有再流下了。 苏晓用生命之心帮她治疗了伤口。 “我真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苏晓无奈地说：“等我问完，如果还有时间，我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迪莉娅又抗议般的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就放弃了。 她咬着牙，眼角流出两行泪水：“你说话的语气和维克一模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苏晓抱起她，在影界中行走，朝着迪莉娅的房间。 “先回答我的问题。”苏晓再次强调了一遍。 回到房间后，苏晓把她放在床上，自己用真实影法术拉了张椅子，放在狭小的地面上。 迪莉娅瞪着苏晓：“你先回答我的，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苏晓说道：“让人回答问题，并非只有审问一种办法。你的意志或许能坚持不说话，但在一些超自然力量面前，那可就不一定了。” “在这个世界上，就连死人也会开口。” 迪莉娅盯着苏晓，飞快说道：“那我们各退一步，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一个我的，等价交换。” 苏晓看着她，把她看得有些发毛。 “你盯着我看什么。”迪莉娅说。 苏晓笑道：“我在想，这就是你的谈判方式吗？明明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还不愿意完全投降，非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来。” 迪莉娅眼神倔强：“那有怎么样，我已经失去够多了，不在乎失去生命。你不答应我，就杀了我，从我尸体口中问问题。” “我答应你。”苏晓说：“快点吧，你要不这么挣扎，我早就问完了，你也可以问我问题。” 迪莉娅扭过头，不去看苏晓。 苏晓坐在椅子，说道：“第二个问题，你知道斗篷骑士这个超凡职阶吗？” “我要它的超凡仪式和修炼法。” 苏晓说着，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担心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敝帚自珍，对于修行功法什么的，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若是那样……就只能用深层暗示这类的异能了。”苏晓暗想。 他不想用那一种异能。 一方面，迪莉娅给苏晓的观感还不错，另一方面，苏晓怀疑有这具身体的影响。 身体也会影响心灵，苏晓既然借用了维克的身体，又阅览过他的记忆，哪怕有着很深的隔阂，也不可避免受到他的影响，不愿对迪莉娅使用粗暴的手段。 听到苏晓的问题，迪莉娅愕然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苏晓。 “怎么了？这个问题很让你为难么？”苏晓问。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迪莉娅震惊说：“斗篷骑士的超凡仪式和修行法，满大街都是啊！” 第30章斗篷骑士 “满大街都是？”苏晓问。 “这样说有点夸张，但差不多。”迪莉娅说：“市面上虽然没有正规渠道能买到，但相应的资料在黑市里，在护盾学院的隐秘图书馆里，都很容易找到。” “毕竟斗篷骑士是最容易的超凡职阶之一。” 苏晓说：“说说细节，它的超凡仪式，进阶要求，能力，等等。” 迪莉娅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下苏晓，还是说道： “进阶要求是，熟练掌握隐匿行动的技巧，掌握使用匕首，短剑，手弩等轻武器的使用技巧。最好掌握窃听，偷窃，欺诈，开锁和解除陷阱的技巧等等……” “修炼法的话，每个人有自己的理解和不同，但追根溯源，是太阳剑圣创造这一职阶时留下的感悟。” “若正义只有步入阴影才能施行，那就穿上斗篷戴上兜帽吧。若黑暗覆盖大地，那便躲在黑暗的阴影里，手持匕首，为遥不可及的光明而战。”迪莉娅说：“体会和践行这种感悟，与造物主残留下的精神形成共鸣。” 太阳剑圣创造的职阶……苏晓记下这点。 迪莉娅继续说：“突破材料是……” “等等。”苏晓打断：“突破材料？” 迪莉娅说：“嗯，斗篷骑士的突破材料非常容易收集，在城市的下水道内就能完成收集，至少50磅，4尺长的变异鼠的尾巴汁液，要那种榨出来后闪亮闪亮的才行。再加任何影兽的星石粉末一勺，用铁锅熬成汁。” 苏晓本来想问问突破材料是什么意思，后来还是觉得算了，这样显得他太没见识。 他暗道：“闪亮闪亮的汁液，星石粉末……指的应该是两种星辉物质，我擦，这里的人都这么奔放吗，星辉物质手工加工完直接喝？都不提炼的吗？” 他没有发表意见，继续听着。 迪莉娅继续说：“进阶仪式是，刺杀一位比自己地位更高或实力更强的邪恶敌人，在刺杀完成的刺激感中冥想，与造物主残留的某些精神形成共鸣时，喝下突破材料。” “身体素质上，斗篷骑士会略微加强超凡者的力量，大幅提升超凡者的灵巧，反应和速度，让超凡者更善于无声行动，更善于观察细小的动静，还会加强夜间和黑暗中的视力。” “类法术能力上，斗篷骑士拥有的‘隐匿斗篷’能干扰敌人的直觉和预言能力，拥有的‘灭气之刃’能在偷袭时，让敌人无法立刻使用气势防御。就这些。” 苏晓问：“在影界中瞬移的能力，也是斗篷骑士给的？” 迪莉娅说：“你说的是‘影行’吗？那不是斗篷骑士给的能力，而是一种武术。” “……武术？”苏晓问。 在这里的通用语里，这个词是战斗加上法术的结合，直接翻译过来是战斗法术，或者战士的法术。 “嗯，我的水银职阶是剑道家，剑道家拥有很多武术，我学的是黑暗领域的武术。”迪莉娅说：“不过，听说斗篷骑士纯职到了后面，也能拿到类似的能力，反正我没有纯职那么多级，只在水晶职阶时兼职了一级，拿了标志性的隐匿斗篷和灭气之刃就换职阶了。” 苏晓问：“兼职和纯职有什么区别吗？” 在地球，苏晓他们的超凡者都是一个超凡职阶走到底，这边不知为何，能好几个超凡职阶。 迪莉娅狐疑地看了眼苏晓。 她怀疑“维克”根本不知道一些基本常识。 不，不是怀疑，是确定。 “难道他真的是维克，不是某个变形怪或者夺取身体的恶灵？”迪莉娅想：“只有待在贫困的孤儿院，贫民们居住的下城区，才不会知道这些信息……可他怎么这么厉害了？” 她解释道：“按护盾学院院长的说法，超凡职阶是一个个积木般的组件，超凡者是一个整体，要根据需求，天赋，财力和个性选择自己想要的组件。” “还有一些很弱的超凡职阶，一般只拿一级就走，比如超凡职阶‘战士’，大家一般只兼职一级，拿走召唤武器，武器专精，战斗技巧天赋三个能力，就继续换职阶。因为继续提升战士的位阶，收益太小。” “不过战士对突破材料，修炼药剂的要求低，算是很平民的选择，因此纯职战士的人并不少……” 苏晓问：“换职阶怎么换？” 迪莉娅说：“换修炼法，满足进阶要求，收集突破材料，完成超凡仪式……除了要摄取各种修炼药剂，让灵魂原质汲取力量到突破极限外，就和凡人成为超凡者时要做的东西差不多。” 苏晓沉默了一下，没听过这种说法！ 他问：“兼职各个超凡职阶，有没有限制或者坏处？” 迪莉娅盯着苏晓：“这是第几个问题了？” “你说完了，我一并回答你。”苏晓说。 迪莉娅说：“好吧……这是我最后一个回答，在我说完后，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会回答你。” 苏晓点点头：“没问题。” “兼职超凡职阶，限制肯定是有的。”迪莉娅说：“某些超凡职阶的‘进阶条件’彼此冲突，进了一个就不能进另一个，比如超凡职阶‘圣骑士’，要求超凡者追求正义和秩序，而超凡职阶‘刺客’要求超凡者能为了钱财和命令杀死任何人，它们就无法同时出现在一个超凡者身上。” “虽然超凡者也可以强行兼职与之前职阶进阶条件冲突的新职阶，但那会导致先前的职阶失去职阶能力，只保留对身体素质的加强，同时，还有造成精神分裂的风险……” 苏晓问：“坏处呢？就精神分裂一个坏处？” 迪莉娅面色古怪，说：“没有坏处。” “没有坏处？” “正常兼职超凡职阶，不会有任何坏处，只会有好处。”迪莉娅说：“护盾学院院长说过，单纯只走一个超凡职阶，容易陷入造物主留下的单一精神印记中，从而被精神印记同化，迷失自我，被职阶所定义。” “举个例子，假如维克你一路纯职战士走到底，从超凡一阶一路走到了超凡九阶，你是你自己，还是一位战士，这就成了问题。” “相反，如果拥有多个超凡职阶，和造物主多处精神印记产生共鸣，更能从繁杂的世界中认清自己，也让自己更接近最初的那位造物主。” 苏晓若有所思。 他正想继续问，却发现女孩盯着自己，一副再问就要扑上来咬人的感觉。 “好吧，轮到你的回合了，想问什么，我尽量解答。”苏晓说。 第31章术士 “第一个问题，你是维克吗？”迪莉娅问。 苏晓被这个问题噎住了。 他想了想说：“客观理性而论，我可以说是他，但主观上，我并不认为我是他。” 这句话让迪莉娅脸色一下子惨白，失去了血色。 “为什么会这样？”她问，声音空洞的像没了魂。 这次，苏晓从她的声音听到了真切的恐惧和绝望，而不是像之前那种带有欺骗性质的伪装情绪。 苏晓没有隐瞒，直说道：“很难和你解释，嗯，你知道精神分裂这个概念的话，那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他的第二人格，现在是我做主导，他被尘封。” “你是维克关系最亲密的人，我并不想隐瞒你，也不想伪装成他的样子和性格。所以我直说了。” 迪莉娅急促问：“那他还会回来吗？” “或许会。”苏晓说：“我不会永久占据主导权，他的意识或许会醒来。” 虽然这样说，但苏晓知道，维克的意识正在缓慢演变成他的意识，相当于中了心智魔种的效果。 到了最后，维克只会变成另一个苏晓，而非他自己。 这应该是木偶的权能。 听到苏晓的话，迪莉娅总算松了口气，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是他梦中的自己吗？” “梦中？”苏晓问。 “维克很早以前就在做着特殊，连续的梦，在那个梦境中，他体验着一个光陆怪离的世界，有爱他的父母，有许多朋友……”迪莉娅说：“他经常跟我分享梦境里见到的碎片，他的很多聪明才智，也都来源于梦境里残留的知识。” 苏晓想起，他也曾梦过这个世界。 昏黄的灯光，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自己在黑暗贫穷的街区挣扎求生，遇到了黑帮欺凌，用刺刀术把黑帮打退…… 维克的记忆片段也深刻影响了苏晓，以至于他第一次被记者包围时，本能般的联想起了黑帮找上门来，面对记者询问直接逃跑，很丢人。 但苏晓对维克的影响，远远大于维克对苏晓的影响。 起码苏晓没听旁人说起他像一个异世界来客那样行动过。 迪莉娅说：“他和我一起睡觉的时候，不止一次跟我说起，比起这里的世界，他更享受睡梦中的世界。” 一起睡觉…… 苏晓直接惊叹好家伙，维克年龄这么小就和妹子一起睡了！ 苏晓和罗莎莉可是二十多岁才一起的！ 不过仔细回忆?就是普通的，字面意思的睡觉而已?没有额外的附加。 看着苏晓的表情?迪莉娅继续说： “几个月前，他还像心灵术士一样?觉醒了心灵异能……其中一个叫刺刀术的心灵异能，和你刚刚对我用的很像?但是弱小的多。” 一比一的时间流逝……苏晓想着：“这个世界也有月份?果然啊?秘境里的时间变化周期与物质界基本都有挂钩。” “心灵术士是什么？”苏晓想到，就问了。 迪莉娅挣扎了一下，向苏晓示意她的双手还被绑在背后。 “不许跑我就放你。”苏晓说：“你也跑不掉。” “不跑。”迪莉娅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 苏晓解除了她束缚她双手的真实幻影扎带，迪莉娅从床上坐起?活动了下手腕： “术士和别的超凡职阶不一样。” “按院长的说法?超凡职阶是文明的力量，是造物主精神中象征秩序的力量。超凡者的道路以职阶为名，是因为职阶代表着分工，分工是文明的基础。” “而术士恰好相反?术士是混乱的力量，是污染的力量?是情绪的力量……” “术士没有气势，他们掌握的力量如何全看天赋，有的术士可能很早便掌握神灵们的权柄，而有的术士终其一生也无法前进一步。” “据说在以前，很多人都愿意挖掘天赋成为术士，后来术士们渐渐被职阶淘汰了。” 术士……苏晓心想，咒星修炼体系在秘境里被称为术士吗？ 可咒星修炼体系，后面也会走超凡之路，但这秘境里的术士，似乎是一直没有气势的。 苏晓并没有感到太奇怪。 现代灵能理论认为，所有不同的修炼体系，都有一个共通的本质，就像是盲人摸象，有人摸到了象鼻子，有人摸到了象腿，要结合起来，才能知道象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结合所有修炼体系的“大统一理论”，一直是镜中月水中花，看得见捞不着，大概只有刚刚上大学的灵能理论专业学生会想着解决。 “嗯，继续说，我很感兴趣。”苏晓说。 迪莉娅拿起床边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勉强润湿了干裂的嘴唇。 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抽出幽影物质制造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柠檬茶，放在了桌上：“给。” 迪莉娅惊异的看了眼，小声说：“原来你不是战士。” 战士的召唤武器可不能召唤出饮料。 她捧过杯子，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瞬间两眼放光：“好喝！” 苏晓微笑回应。 迪莉娅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膝盖上，继续说道： “术士也有很多种，比如展现心灵异能的心灵术士，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术士，叫邪术士。” “邪术士依靠他们的邪灵宗主获得能力，偶尔也会被邪灵附身……” 迪莉娅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苏晓。 “所以我算邪灵？”苏晓问：“那你还喝我创造的饮料。” 迪莉娅说：“不怕。” “反正我打不过你，也跑不掉，只能任你蹂躏，你想要下毒或是干别的什么事，也不需要用给我饮料这种办法。” “非得喂我某些奇怪的饮料，也可以掰开我的嘴，直接灌进去。” 苏晓笑了：“还挺通透。” “我国家的君主也被太阳圣卫的人污蔑为邪魔之主。”迪莉娅说：“所以，我不会看到别人所说的邪灵，就假定它们一定是坏的。你的能力帮过维克和我们很多。” “而且，你真的很像维克，更成熟一些，只是和我没那么亲近……”迪莉娅说，又捧起热茶喝了一口，露出沉醉的表情。 苏晓正要说话，突然感到了什么，露出了歉意得表情。 “抱歉了，我欠你的几个问题之后会回答你。” “现在我要去做些事，尽量把维克完整的还给你。” 苏晓说着，消散了投影。 透过超能感应，他感到，在本体被囚禁的那座城堡处，有两个与他有神秘学联系的存在，正朝着囚禁维克的高塔！ 。 第32章搏杀 高塔上。 苏晓清晰感到，那令人恐惧的神秘学联系正离开城堡大厅，朝着高塔上的自己而来。 下意识的，苏晓施展超能感应，降临意识，窥视过去。 一滩黑色烂泥正在地上蠕动，发出鳄鱼游过沼泽般的声音。 它正缓缓上升，沿着旋转的台阶向上前进。 仅仅目睹到烂泥的存在，理智冲击便已经通过超能感应看到的信息，直接轰在了苏晓内心中，迫使他第一时间解除了窥视。 “妖鬼级邪物……”苏晓做出判断。 它的理智冲击给了苏晓很大的压迫感，但这理智冲击没有上次见面时那么恐怖，没能直接把苏晓的意识打崩。 上次苏晓才觉照三阶，现在觉照六阶了！ 苏晓的脑子飞快转动： “战还是逃？” “先让本体逃走，再留下投影迎战，反正维克没有灵器没有动力甲，用本体还是投影迎战都一样。” 他来到小窗前，灾厄黑刃快速切割着。 这里被位阶很高的传送拒止区域覆盖，但苏晓的灾厄黑刃已然六阶，较为艰难的撕开了一个口子。 蓬。 苏晓使用超态变化，变成了一只体型较大的鸽子，从窗口里被撕裂的口子飞出。 随即，苏晓使用隔离隐形术，进入了算子缝隙，并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投影。 鸽子飞呀飞，落到了城堡外的林地中，苏晓才结束了变形，快步奔跑着。 “不能和它打持久战，我的状态似乎有问题……上次和它交手时，因为遭到了理智冲击，我从木偶世界被踢回了地球。” “放弃用幻术世界控制它的想法，想办法用灾厄黑刃突袭它！” 苏晓做出决断。 高塔囚牢外。 一个修长英俊的人形从烂泥中出现。 它身披白袍，头戴祭司模样的金冠，手持象征神力的权杖。 牢门被它打开了。 可它却什么都没看到，牢门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小窗处开的口子。 它朝着囚牢小窗处快步跑去，脸色阴沉。 砰！ 算子缝隙中，苏晓投影出手了。 他离开算子缝隙，返回现实，血影刺配合灾厄黑刃做出的刺剑同时轰出，打出了苏晓爆发力最强的一击！ 黑色刺剑轻易穿透了邪物的胸膛。 嗜血的杀气冲淡了理智冲击对苏晓的影响，还在影响着敌人，迟滞它的行动。 它试图转过头，看看袭击它的人是什么模样。 但已经被灾厄黑刃撕碎了。 这怪物的身形化作一片片烂泥，重新落到地上的泥水中，这些烂泥也在消失，像被光照到的雾气那样。 苏晓愣了一下。 “就这？” 他还寻思着，可能要艰难交手?打上好几个回合呢。 结果还手都还不了？ 太菜了吧。 苏晓保持警惕，看着烂泥完全消失。 不对劲?苏晓察觉不对。 虽然他的血影刺加灾厄黑刃是很厉害?秒杀一个妖鬼级邪物不算什么，可他的直觉为什么觉得不对劲?觉得他没有杀死对方？ 于是苏晓激发了超能感应。 超能感应扫视四周。 在高塔外，苏晓看到了一滩烂泥浮现?那人形从中出现?身上的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黑色的污泥。 那些黑色污泥在蠕动着，修补着他身体上的每处创口。 人形怪物的脸色带着莫名的震惊，完全没想到他会遭此突袭。 苏晓轰开囚笼外墙，追出高塔之外。 他从上方俯瞰?手中灾厄黑刃长枪刺下。 人形怪物攀爬着狼狈闪躲。 “你是那个邪灵！”人形怪物震惊道：“为什么你会再度出现?你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 唰。 苏晓瞬间跃迁来到了他身边，黑刃领域包裹住人形怪物，不给它利用自身速度拉开距离的时间。 灾厄黑刃不是本命咒后，苏晓使用它的消耗大幅度增加?自由度也没有那么高了，以前那种随便用黑刃领域随意碾压敌人的操作?现在是放一次就没的终极必杀技。 因为充能时间！ 黑刃领域一次性把灾厄黑刃的力量打完后，苏晓要不短的时间充能，才能放出下一道灾厄黑刃。 所以苏晓现在比较倾向于，利用短激发的技巧，一次只制造武器大小的灾厄黑刃用来近战。 但这个敌人有点像海族邪物，拥有很强的生命力，还是得用黑刃领域来强杀。 “不！” 人形怪物发出恐怖的哀嚎。 最终，它在哀嚎里化为了虚无，连一点攻击都没有打出来。 苏晓思绪探入手腕上的木偶，里面又多了一块水晶碎片。 “之后再研究，先去城堡里找找线索，看看它是谁。” 苏晓投影落到城堡的空地上。 那些守墓人听到惨叫，纷纷反应过来，凭着本能扑向苏晓。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一杆长枪召唤在手中，凭借血影刺刺出。 唰唰唰！ 苏晓一杆长枪在手，随意一点就击倒了一个守墓人。 被包围后，苏晓再用瞬间跃迁拉开空间，再次刺出。 血影刺带来的杀气能冲淡理智冲击的影响，还能影响这些守墓人，让它们动作迟缓而恐惧。 很快，这些守墓人都被苏晓一个人杀光了，它们好像没什么意识，都不知道逃跑。 苏晓看着一个个坟堆，随意拿起铲子挖开一个，看到了里面放着的，无数白发女孩的尸体。 这些尸体还没有什么腐烂的痕迹，看起来是刚放进去的。 苏晓啧了一声，单枪匹马，杀进了城堡当中。 他的超能感应扫过城堡各个区域，很快扫到了某个他之前本能不想去扫荡的区域。 苏晓谨慎的没去感应那里的状况，他在感应那个区域外围。 区域外围似乎是图书馆和实验室。 有摆满大量书籍的书架，有看书的地方，有一大堆笔记本和草图。 更里面，苏晓还见到了摆满试管试剂等化学用品的长桌，还有一个个培养水槽。 那些培养水槽里，放着一个个白色头发的女孩，她们闭着眼睛，好像在安然入睡。 在实验区域旁边有一间卧室，卧室有一个前往的楼梯，在楼梯的尽头，还有区域，而苏晓得本能告诉他，不要去探知那片区域的情况，不然会出现某些不好的事。 这种感觉很像他第一次使用超能感应，追逐林辰时，林辰把自己的神秘学联系传送给了小行星带里的大魔级邪物“吞星者”图图索各！ 苏晓稍加思索，决定先过去看看这里的书籍和笔记。 他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投影，只要不去卧室那边探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 第33章死者的城堡 苏晓走入城堡内部。 超能感应扫荡到了一批面无表情的女仆，她们正在打扫着通道，擦拭着墙壁，好像外面发生的战斗和她们毫无关联。 超能感应告诉苏晓，她们都是尸体，没有任何呼吸和心跳，之所以能够活动，是因为她们体内有一种灵能力量维系，是幽体转化的某个下位力量。 苏晓没理会她们，这里失去了“主人”后，这些力量应该也会缓缓消逝，她们也会重新变成尸体。 他走进了城堡的大厅。 一片巨大的空间映入眼帘。 空旷的大厅里散落着几张桌椅，上面积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使用它们。 只有城堡王座的位置，摆放着一件蕴含灵能力量的彩色王冠。 走到近处，苏晓超能感应扫过，轻易鉴定出了王冠的力量。 这是一个幻术领域的永久性灵器，能用心力施放海市蜃楼，遮掩整个城堡的存在。让外界看这里像普通的山林，同时还会对靠近的人与生物施加类似暗示的力量，让他们下意识避开这里。 对苏晓来说没啥用，海市蜃楼他也会。 但苏晓还是把王冠拿在了手上，这东西是灵器，虽然苏晓不清楚木偶世界的物价，但肯定值不少钱。 也让苏晓叹息，黑刃领域强是强，全方位的碾压……但是留不下来尸体啊。 如果那人形怪物携带了其他灵器，肯定也一并摧毁了。 他从侧门走去，朝着超能感应发现的图书馆与实验室走去。 苏晓很快遇到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不止一个文字啊，维克记忆里的通用语，这里很多书籍中根本看不懂……”苏晓皱眉。 他找了一会儿，把每本书都翻开认真看着，用超能感应记下。 如果之后需要，苏晓可以尝试用超能感应里，属于极化认知的能力重新“回忆”起这些文字。 翻着翻着，苏晓找到了第一本能看懂的书。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笔记本，它没有书名，使用一种柔脆的银色金属做封面，页面是上好的纸张。 哗啦哗啦。 苏晓看着第一页。 洛伦索历319年，7月5日。 从地下挖掘出的那个东西毁掉了我的图书馆和笔记本，金天换一本新的笔记本。 当地人留下的遗迹记载，祂带领他们反抗孤王的暴政，他们因此崇拜祂。 据说祂拥有复生他人的权柄，先研究一下再说。 洛伦索历319年，7月30日 月末?学会再次聚会。 有人询问会长六神的隐秘，会长回答?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也许也是凡人登神?但祂们并非我们这一世代的神祗，而是上个世代?或者更早的世代。 洛伦索历319年，8月15日 信奉奥秘之蛇的教徒出现?让我也跟着受难?得转移位置?避免被一起追查。 或许该前往一座安稳的大城市，还好遗迹内的文字与图案我已基本勘探完毕。 洛伦索历319年，8月22日 和一位死亡女神的牧师讨论了一下，她对神秘学的掌握确实渊博。 她指出?六神之名不代表方位?只是被分配在六芒星的六角上，六神的力量才是方位力量的来源，祂们是和对应方位的力量有关联，但并不“代表”。这倒是我在自学知识时?所不知晓的细节。 也让我浮想联翩：如果出现新的神祗，常用的六芒星是否会改成七个角？ 洛伦索历319年?8月25日 我的研究又停滞了，也许我该找会长换取这门怪异语言的信息……不，想想那个代价，我付不出任何代价。 再去问问塞妮卡吧，她懂得很多，也愿意我为讲解。 洛伦索历319年，8月26日 塞妮卡说，这种文字叫易诺文，这种文字不属于这个世代，而是上个世代，人们用来和天使沟通的文字。 她说，她在死亡女神教会的藏书里见过类似的文字，那是一本叫《圣典祭礼历史考据》的书，在那本书里提到，最早的时候，死亡女神以修改后的易诺文，作为早期祭祀和祈祷的文字。 我详细询问她后，她却没有回答我话语的意思，反而在问我，是否在追求复活死者的禁忌。 她看出来？她看出来了。 洛伦索历319年，8月30日 学会再次召开。 这些日子里，躲避死亡女神教会的追捕让我身心俱疲，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在学会上，询问那位几乎无所不知，宛如神灵的会长问题。 一个问题一个代价，我付不起代价。 可他没有告知我答案，反而和周围的人一起，用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这眼神如尖刀般令人厌恶。 他说话时如同拿着刻刀，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我的头骨上： “完全复活他人，哪怕是复活凡人，这是连死亡女神都不曾做到的权柄。” “倘若真的复活，也最多复活一个自欺欺人的幻象，最好的情况下，那个幻象能像真实的人存在，而你无法分清她和已死的人。” “放弃吧，这是个疯狂的尝试。” 不，我没有疯，伟大的巫师皇帝奥坎纳德曾经说过：没有夹杂些疯狂的智慧是不存在的。 洛伦索历11月6日 塞妮卡的脸真像我的妻子啊，可是我的妻子长什么样呢？叫什么名字？忘了…… 也许我该在海安都居住一段时日，继续我的研究。 如果制作一个家庭出来，我的女儿能否在她身上复活呢？ 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邪魔之主不是说过“孩子需要温馨的家庭吗？” 正好可以拿塞妮卡的尸体做我的妻子。 …… 苏晓看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邪物也太疯了吧？ 把给自己讲解神秘学知识的好心人杀了，把尸体做成“妻子”…… “复活啊……”苏晓想，他首先想起了那个白头发的血族女孩，外面得坟堆里满是她的尸体，这种联想又让苏晓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泛起。 等苏晓从这种感受中摆脱后，他又叹了口气。 包括艾塔，包括制作自己妻子模样仿生人的郑大师……不管是那个时代，人们对于复活的渴望都存在着。 就连苏晓自己，难道没有想要复活的人吗？ 苏晓心血来潮，抬起手，准备施展真实影法术。 第34章红崖移民 苏晓把手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 最终幽幽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学会强效幻影，本能般制造的幻象就是林莜莜。 可苏晓却不敢召唤她的真实幻影。 召唤出来了，又能和她说什么呢？ 召唤出来的，也只是苏晓意识里的那个林莜莜，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幻象，不是真实存在过的她。 苏晓还是没忍住，意念一动，本命咒激发力量。 “苏晓！”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点惊喜和惊讶： “你怎么这么瘦？” 苏晓闭上了眼睛。 眼泪难以遏制的流了下来，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浓烈的困意突然涌上心头，苏晓额头滚烫，呼吸困难，窒息一般的感觉又出现。 苏晓记得这种感觉，他上次离开木偶世界时，也是这种感觉。 苏晓消散了林莜莜的幻象，消散了自己的投影。 他的本体走在算子缝隙中，外面是干枯的树林，整个林间不见任何动物和人类，只有他自己。 睁开眼睛，苏晓看到了修炼大楼的天花板，感受到了怀中女孩身体的重量和温暖的体温。 “怎么突然哭了？”罗莎莉趴在苏晓身上，和他面对面，关切的问。 “没什么，梦到了些事。”苏晓说：“几点了？” 罗莎莉说：“还早，是我感知能力比较强，察觉你有异样才醒过来。” “嗯，那再躺会儿吧？”苏晓说。 “嗯。” 女孩双手搂过苏晓的脖子，面颊和苏晓的侧脸贴在了一起。 两人侧躺着彼此拥抱。 早上八点。 无人驾驶出租车上。 苏晓四人吃过早餐，在出租车上开着小会。 “下一个去的高危检查点是红崖秘境里的原住民。迁移到双乐的居住区。”苏晓说：“那里有可疑的宗教传播，我们得过去看看，有没有妖鬼级邪物在捣乱。” 罗莎莉说：“不会是苏晓你说过的，什么海族菩萨之类的怪东西吧……” 苏晓摇头：“不知道，任务简报里很短，我们过去和那边的调查队交接，这次负责大排查是他们，我们过去主要是镇场子，出现意外立刻把意外排除，没出现意外就在那里修炼。” 周安允拉起面罩，喝着一杯罐装热咖啡：“听起来是很轻松的活。” 楚小叶抱着一盒牛奶，小口小口吮吸着，没有说话。 牛奶鲜红的包装盒上，热切的画着好几个尖尖的辣椒?不知道又是什么黑暗料理。 苏晓说明完情况后，把面罩升起?戴上增强现实眼镜?开始浏览起相关的学术论坛，电子图书馆?查询木偶世界里见到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论文。 “喂喂队长你这摸鱼摸过分了啊！”周安允说。 “什么摸鱼？”苏晓问。 “咳。”周安允说：“我懂了?你一定是在查秘境居民的具体情况?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红崖的人迁移过来，不安置在城市，安置在山区乡村地带啊？” 苏晓分出心神，回答道：“首先?城市中适合居住?生产的土地其实有限，成本十分高昂，大都已经好好利用了。别说在城市里找一块地给他们安置休息，就算在城里找个地方建垃圾处理厂都不容易。” “总不可能让他们搬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吧？那里环境差?又缺乏社区服务且远离自然，与他们以往生活的环境差别太大?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比如，习惯了自然环境的人突然关在钢筋水泥的房间里，他本能就会厌恶这种环境，觉得自己像是被囚禁了一样，对心理，生理都有各种坏影响。搬迁过来的居民，也会对此产生本能的抗拒……” “还有一点，虽然秘境移民都经过了身体安全检查，完成了隔离，注射了各种现代疫苗，但难保他们身上没有别的奇怪病菌，或是城市居民里有人携带他们没有抵抗力的病菌……放在城市这种超级大号培养皿里，容易引发公共卫生问题。” “而且，秘境移民在城市里也很难找到工作岗位，无法自己养活自己，他们不会编程，不会做表格，也不懂交通规则，普通话都不会说，服务员都当不了。泥瓦匠和建筑工人也都没戏……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这话把周安允问住了。 “选城市作为安置点，短时间内，人数少的隔离还可以接受，毕竟有那么多体育场馆，有许多会展中心和酒店可以租用，要是长时间，那问题可就太多了……” “所以，选择山区作为安置点，实属无奈之举。”苏晓说：“山区空间大，人口密度较低，就算出现突发疫情，第一时间也不会很严重。” “红崖秘境里的人，又普遍懂得些种植，养殖技术，经过农业专家和技术专家指导后，完全能在三到五年内自力更生。” “前几年里，由国家提供补贴和帮扶，由专门人员教导他们基础的文字，语言。帮助他们改变思想，让他们更好的融入现代社会，之后再逐渐让有进城市想法的人进城……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周安允若有所思：“好像是这样，那为什么要安置在山区，安置在平原地带不行吗？” 苏晓摇了摇头说：“中夏的平原地区只有土地面积的12%左右，你猜猜双乐重镇平原地带有百分之多少？” “呃……百分之十？”周安允试探性地问。 “百分之四。”苏晓说：“准确说是百分之三点几，还不到百分之四。” “原来如此……那是只能安置在山区了。”周安允说：“话说苏晓，你怎么还懂这些内容？” 罗莎莉坐在楚小叶旁边，笑着开口：“苏晓可是超级智力者，他拿过超级智力者比赛冠军的。” 周安允想起这点，对苏晓投以钦佩的目光： “好厉害，苏晓，强啊。” 苏晓没说他学《世界心》地部三篇时，看过一大溜这方面的资料，反而笑道：“我用增强现实眼镜查的。” “一位优秀的修行者，要懂得如何从鸿钧网络上获得需要的信息。” 楚小叶没忍住，喝着饮料差点呛到，不停咳嗽着：“咳咳咳……” 罗莎莉苦笑着，拍了拍楚小叶的背。 。 第35章路径依赖 无人驾驶出租车走过长长的公路，来到了七乡山。 七乡山虽说是山区，但这里其实也不算多偏僻，有公路连接外界，也有原来的居民居住的城镇。 红崖秘境移民过来的位置就是这里。 这是一处被七座山包环绕的聚居区。 车子继续开着，往七乡山内部驶去。 这段时间里，苏晓查询了下各个学术论坛上面的信息，用鸿钧网络搜索着和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有关的内容，还真让他找到了什么！ 有一篇名为《修炼体系的路径依赖：从已淘汰修炼体系中看未来修炼发展》的文章，作者详实的记载了许多已经被主流修行界淘汰的偏门修炼体系。 “……南荒地区，那里的人们曾修炼巫蛊之术，入门时，要用没被提炼净化的星辉物质做成的药酒，给精心挑选的孩子擦拭，洗礼，浸泡，再喂给他们秘制的猛药……” “这些孩子必须学会大量的自然知识和神秘学知识，懂得与各种虫豸和毒素打交道，每培养一个这样的孩子，对于部落都是巨大的开销。” “而即使是强壮的孩子，也有很多会在入门第一步就倒下，只有那些精神坚韧，身体强壮，还拥有不可缺少的幸运的孩子能熬过早期，之后这些孩子会被送往当地人叫‘蛊房’的地方，在那里存活一个月后，出来的人便能继承下一任巫蛊。” “……西欧北部地区，早期的‘猎魔人修炼体系’中，他们给8到10岁的孩子教授剑术，教授对抗邪物的知识，在他们学习完这些知识和技巧后，会进行一个名为‘青草’的试炼，在试炼的最后，孩子们会服下用炼金术制造的某种星辉物质药剂。” “大部分孩子都支撑不过那段时间，只有少数人能存活下来，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踏上猎魔人的道路，这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而撑过的人，肉体和精神都会发生巨大的异变，更适合对抗邪物。” “但他们也受到了星辉物质里污染的影响，变得疯狂和暴力……” “这些修炼体系很快被更好的修炼体系淘汰了，近代的主流修炼体系，像是骑士团国的信念修炼体系，巫师众塔的奥秘修炼体系，宗派联盟的宗派修炼体系等，他们的共通特点是多了‘准修行者’的阶段，而不是让没有神奇能力的凡人直接成为修行者。” “这一阶段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它让凡人们更适应星辉物质，先从微弱的星辉物质开始，而不是把刚招募来的士兵直接推向绞肉机般的战场。” “我们还能注意到，无论是巫蛊之术还是猎魔人，他们的入门法门都很接近‘超凡仪式’。” “比如，假设有一个超凡职阶名叫‘猎魔人’，那么它的进阶条件会是：懂得剑术，懂得和邪物对抗的知识。” “超凡仪式是：经历残酷的青草试炼并存活下来。” “稍有区别的两点在于，普通人成为猎魔人，显然和我们成为超凡者不一样，没有对超凡身体素质的要求，超凡仪式和进阶条件都相当简单。” “他们还会服用特制的，名为‘青草’的星辉物质药剂。而我们都是在修炼过程中，服用的安全的星辉物质药剂。” “……于是，为什么现在的世界上，是主流修炼体系打败了这几个修炼体系呢？” “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更适合现有的主流修炼体系，在早期文明不发达的时候，秘境入口虽然偶有开启，但会因为维持秘境入口的文明力量不足，从而陷入崩溃。” “这就带来了两个结果。” “第一，邪物的威胁，在文明早期是不足而微弱的。” “第二，星辉物质是稀有而罕见的。” “邪物的威胁有限，迫使人类不必非得采用见效快但是暴烈的修炼体系，也能存活下来。再加上，这类修炼体系入门时需要稀有的星辉物质，更加大了培养一个修行者的难度……” “对比起来，骑士团国直到正式骑士才开始使用星辉物质药剂。宗派修炼体系虽然在准修行者阶段就要使用星辉物质，但他们开发了判断根骨和天赋的办法，能直接挑选适合他们修炼道诀的修行者，都更节约，更经济。” “早期，主流修行体系由于时代限制的关系，也同样存在各种各样的毛病，但这些经济而文明的修炼体系打败了浪费且残酷的修炼体系后，它们会自己改良自己的毛病，解决自己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 “我们很难说，被淘汰的巫蛊修炼体系或早期猎魔人修炼体系一定比现在的修炼体系弱。假如地球文明早期拥有更多的星辉物质，更大的邪物威胁。无需准修行者阶段，直接能成为战力的这些体系也有自己的可取之处，会以此打败其他的修炼体系。” “之后，他们也能强化自己的修炼体系，慢慢一步步改进……”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了，因为这些修炼体系都成了民俗学家故纸堆里的东西，知晓它们的学者往往不会超过一万人。” 苏晓看完整篇文章，很快联想起了木偶世界里的状况。 像迪莉娅那尖尖的精灵一般的耳朵，还有维纳恩提到的，道路布满所谓的魔物……都证明着邪物融入的更深。 显然，木偶世界符合这篇论文描述的特征。 苏晓立刻回过去看作者是谁，他想和这位作者联系一下，好好交流。 看到作者名字后，苏晓愣住了，作者的署名是zhuwuxing，来自中夏道法大学。 “我擦，这是竺院长以前写的论文？”苏晓惊讶。 这下方便了，他之后回中道大后，直接联系院长就可以了。 这时，苏晓他们的车也已到了位置，停在了当地紧急事态部门口没有进去。 紧急事态部的门外，围满了不少人，苏晓他们的车开不进去。 “什么情况？”周安允推开门，看着外面。 有几个打扮的像模像样的，三十多岁的人展开了红色的横幅，上面黄色的大字写着：搞秘境移民工作，必须尊重安置地居民！ 第36章再见张文东 “什么情况？”苏晓跟着走了出来。 看到几个修行者模样的人坐车过来，这些抗议民众也围了上来，问道：“你们是官方修行者吗？” “不不不我们不是。”苏晓四人一齐否认。 看到苏晓他们说不是，再加上他们是坐出租车来的，抗议民众也散去了。 苏晓看向问话的那人，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 那人立刻义愤填膺说道：“国家给他们划出那么多土地，还给他们那么多补贴，他们前几年不用干活，都能领到吃穿用度，这太不公平了。” “对啊，秘境的人是人上人，我们是人下人？这么多补贴和土地，凭什么不能给我们呢？” “是啊是啊，我大舅子本来有一片土地都快承包上了，要建造人工旅游景点，促进本地旅游业发展，结果莫得了，那片土地也成了移民的了！” “是撒，那些人住的地方，都是我们村，我们镇滴自留地，凭啥他们来了，就要给他们用？我们自己留到起后面开发不行吗？” “对头，听说他们还有一些修行者，万一闹出治安问题，对什么良家姑娘下手，该咋整哦。” “还有些长得跟个鱼头一样，看起太吓人了！难道你们想自己的孩子和邪物的孩子一起上学吗？” 苏晓说完话后，这群人集体炸锅，纷纷埋怨起来。 苏晓几人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一致。 溜！ 他们迅速进了正门，做出是过来办事的民间修行者的样子，接受完检查后放行进去。 在一间被改成指挥部的办公室里，苏晓见到了这次调查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他的老熟人了：张文东。 或许双乐那边，昨天就和紧急事态部总部联络好，知道苏晓他们负责调查的安全工作，所以把张文东这个熟人派过来主持调查行动。 苏晓对张文东说：“张指挥，外面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围在门口？我们进来都小心翼翼，跟个贼一样。” “唉。”张文东说：“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秘境移民的，当地民众有些抱怨情绪也很正常。很多居民都不欢迎秘境安置移民，这边的工作人员最近一直在宣传政策，讲道理?说秘境安置移民基本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还是有不少人在抗议。” “现在围在门口的人就那些?之前听说更多呢?还有人跑到了双乐地区的总部抗议，他们也不想想?这些事是我们紧急事态部在管吗？抗议都抗议歪地方。” “反正，这些事不归我们管?我们是过来调查的。说起来?你不介绍一下你的队员？” “哦。”苏晓点头?对自己的三个队员：“这是张文东，张指挥，双乐地区调查大队的高级指挥，和我们一样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 张文东盯着苏晓。 这话扎心了。 和你们一样觉照六阶?结果搞个调查得等你们过来镇场子。 苏晓对张文东说：“他们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不会不认识他们吧？” 罗莎莉在双乐北站被袭击的事情里，张文东是现场指挥。而楚小叶，周安允都是顶级道法联赛的天才修行者，张文东肯定认识。 张文东说：“行?那我们先出发，走后门。直接去现场。” “不用开车?大部队清早就溜了，就留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呢。” 苏晓同情地看了看张文东，想着冬天一大清早就得起来的调查队员，说道：“都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张文东苦笑道。 苏晓他们迅速溜走。 在紧急事态部外的集结地点，苏晓他们和调查员们汇合，一起出发去秘境移民安置点。 指挥车的车上。 张文东说道：“我们会把调查队分成三队，你们三人各负责一队的保卫工作，罗小姐跟着指挥部，出现紧急事态后再支援。” “时刻保持通讯联系。如果断网，我们有人能搭临时灵网，苏晓也能搭临时灵网。” 苏晓三人每个人都有单独击杀上级妖鬼邪物的实力。 苏晓说道：“没问题。” “秘境居民安置点有三处，草坪乡，凤安乡，巴豆乡，我们会在之后的路口分开，指挥部设在居中的凤安乡，苏晓负责凤安乡调查队的安保。周安允负责草坪乡，楚小叶负责巴豆乡。” 张文东拿起对讲机，对所有调查员讲话： “这是高危可疑点，背后很可能有妖鬼级邪物，不要放松警惕，过于大意。同时，也不要对这些秘境移民显得太提防和紧张，引起他们的不适，咱们外松内紧。” “争取安全解决，晚上还能准时吃个饭。” 讲完话后，张文东看向苏晓：“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晓立刻说：“有。” “兰若曦怎么没看到她？” 听到明显是女性的名字，罗莎莉下意识把眼光投了过来。 “就是我之前一起的队友，你和她一起吃过饭的。”苏晓对罗莎莉解释。 “哦……”罗莎莉点点头。 “她在负责另外的任务，没在这边队伍里。”张文东说，显然不想对苏晓解释，到底是什么任务。 很快，在路口处，楚小叶和周安允下了车，分开到另外两队，而苏晓他们继续跟着张文东。 按照先前行动的惯例，每次分开时，楚小叶都在苏晓和罗莎莉身上留下了一道沉睡的分魂，避免出现意外。 至于周安允，他保命能力还没楚小叶强，根本不考虑。 很快，苏晓他们那一路车队到了凤安乡。 苏晓离开了指挥车，找上了负责调查的几人。 他们的队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稀松的头发上看，看起来比张文东还要可靠稳重一些。 “你好，我是调查队队长唐凌，大唐的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凌。” “苏晓。”苏晓和对方握了握手。 “就不寒暄了，我们直接行动吧，直扑鸿钧网络给出的可疑点。”唐凌说道。 这种干练的风格苏晓很喜欢，他也说：“好。”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直扑最近的可疑点！ 。 第37章标语和漫画 走进凤安乡，苏晓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是，仿佛时间倒流，来到了几十年前的中夏。 冬季略显萧瑟的行道树旁，白色仿古的墙壁上，贴着各种汉语标语，画着一些漫画。 “禁止随地大小便！” “禁止私人铸造兵刃，制作武器！” “身体问题找卫生院，诡异问题找调查队，生活问题找居委会。” “和谐生活，构建美好新家园！” 种种宣传标语下面，还贴心的标注了拼音，并且画了各种漫画，让看不懂文字，不懂拼音的人也能大致理解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白天，还有不知哪儿来的一个大喇叭在播放上个世纪的乡村民俗音乐。 苏晓和唐凌他们找到的第一户可疑点人家，是在一处院落，小院子里养着几只鸡，支着藤架。 一个穿着厚布袄的老妇人正在这里喂鸡，她边喂着，边溢着笑容，跟着音乐一起哼歌。 如果不是她的发音实在残留着太浓的海族语的弹音风格，苏晓是决然认不出她是一位秘境移民的。 老妇人看到苏晓他们走过来，连忙露出了一个笑容，边用手势比划，边说着半汉语半海族语的。 苏晓听着，越发感到别扭。 和正常红崖秘境里的语言，老妇人的语言里还夹杂了不少普通话，听起来特别别扭，就好像有个人同时用俄语日语中文和英文在说话。 唐凌按着耳麦低声说：“指挥部，分配一位翻译过来。” 他对苏晓抱怨道：“也不知道紧急事态部都在做什么，都好几个月了，红崖语的同声传译软件都是个半成品……” “没事，我能翻译。”苏晓说：“她问我们是不是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又过来了，她说她们过的还不错，就是电视的扳机……应该是遥控器的意思，找不到了。让我们再补一个。电视用的是汉语，所以我很确定。” “……你告诉她，我们会把这个事告知居委会。我们是调查队的人，询问一些问题。”唐凌抽搐着嘴角。 苏晓对着老妇人翻译道：“我们是调查队的人，过来问点事儿。” 老妇人点了点头，说了一些话，又热情地去里面拿出好几个塑料椅子。 老妇人看起来瘦小瘦弱?却格外灵敏，力气也不小。 “她说什么？”唐凌问苏晓。 一个调查员说：“我听到了‘六扇门’的音……” “我知道。不少民众都认为?穿着动力甲的修行者是这个朝代‘六扇门’的人?解释了很多遍都没啥成效……”另一个调查员说。 苏晓说道：“她让我们这些六扇门的大官儿坐下，问我们喝不喝热茶。” “在红崖秘境里?请喝热茶是很庄重的待客礼节。”苏晓补充了一句。 而且，有这种礼节的?往往是红崖秘境里的富贵人家?或者城镇居民……苏晓暗想：“看起来?这边搬来的人可能是红崖镇那个入口处的居民。” 苏晓想了想，确实也应该选择将那边的居民迁移过来。 那处秘境入口，从地球到红崖秘境，只能派遣超凡者以下的修行者?而邪物那边虽没了王侯?却仍有大量妖鬼级邪物，局势很不稳定。 而且，那边的居民卷入秘境是大明时期的事，流落秘境后?对于外界的中原王朝有期待，有好感?有思乡之情……让他们回来，也不容易出问题。 唐凌说：“你能问问她关于信仰的事吗？” “最近，有监控发现，这里的居民出现了小规模的聚集和祭祀活动。” 在几人坐在椅子上，和老妇人谈论时，苏晓问道：“最近您有祭拜过什么神灵吗？” 这话一出，正在倒茶的老妇人脸色一僵，支支吾吾了起来。 ……看来确有其事。苏晓想：“而且，负责宣传的人应该告诉他们那些都是邪教祭祀了才对……” “没关系的，老奶奶。”苏晓说：“请说详细一些吧，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过来做调查，不会因为你们信仰什么就为难你们。” 听着苏晓的话，似乎之前中夏的工作人员给她留下的观感也足够好，她表情缓和了下来。 老妇人絮絮叨叨说道：“不能不礼佛啊，不礼佛，我死了以后，佛祖为难我的孩子和丈夫，这怎么办……” 迷信思想啊…… 苏晓想了想，说：“即使您要信佛，也可以信真正的佛。秘境里那些邪物的佛，其实是他们窃取了佛的庙宇和名字，都不是真佛，信它们，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老妇人有些迟疑地说：“可我的孩子和丈夫，都为了卡莉特姆菩萨牺牲，如果我不敬拜卡莉特姆菩萨，祂会为难我的孩子……” 卡莉特姆菩萨……苏晓看了一眼唐凌：“你听到她说的那个名字吗？” “卡莉特姆……那是一尊海族下级王侯邪物的名字，拥有血液相关的权柄。”唐凌稍稍思索便说：“祂最后好像没有彻底陨落。当时王侯级邪物太多，祂保命能力又非常强，我们这边只有四位圣贤，难以赶尽杀绝。” 血液……苏晓看着面前深棕色的茶水。 他自然联想起了海族诸位大魔级邪物之一，被称为“血公主”的派斯卡西斯，祂在壁画上的形象是一个没有触手，黏液颜色如同血液一般的池塘状怪物。 在海族的神话中，祂是海族利维坦“谷神”的女儿，也是众多异变子嗣的母亲。 既然卡莉特姆拥有血液相关的权柄，那祂肯定和“血公主”派斯卡西斯有着一定的联系。 老妇人继续念叨着：“我的女儿啊，她十三岁的时候，便被卡莉特姆菩萨的方丈看中，奉献了身体，下次见到她时，祭司向我展示她的唐卡和她骨头做的佛器，说她的灵魂与血液一起，前往了卡莉特姆的佛国……” “操！”苏晓低声骂了出来。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唐凌问：“不要对秘境里的移民发火，他们很多人并没有我们这样的环境和教育，要理解体谅他们，尊重他们。” 苏晓继续对老妇人说：“卡莉特姆根本不是什么菩萨，祂是罪该万死的妖王，您应该告诉我，是谁在为祂招魂。” 苏晓没有完全控制住情绪，一丝杀意露了出来，让老妇人有些惊惧。 “是，是洛大善人……”老妇人有些畏惧地说：“他把我们聚在一起，说……” 苏晓对旁边得唐凌说道：“问一下秘境移民署，让他们查查，凤安乡有没有叫洛大善人的。” 他看向老妇人：“说了什么？” 。 第38章洛大善人 老妇人嚅嗫道：“他说……” “卡莉特姆菩萨并未陨落，祂还活着，凡有血气者，皆是祂的皮囊……” “如果我们背弃了卡莉特姆菩萨，等祂恢复了力量，祂会惩罚我们，不仅会惩罚我们在佛国里的家人，还会毁掉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们只要虔诚礼佛，卡莉特姆菩萨一定会体量我们的处境，对我们足够慈悲……” 苏晓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本命咒已经更换为幻术世界，幻术世界拥有超能感应，这大大增强了他的直觉。 苏晓看向唐凌，说道：“这次邪教事件，恐怕与那只王侯级邪物有关。” “我们得去找洛大善人。” 他皱着眉：“我有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最好通知下王镇守。” 他身上动力甲的精密摄像头将这些记录下，转给了附近的指挥车。 指挥车上。 罗莎莉抱着手，站在一旁，看他们操作指挥。 “楚小叶发现了一道不安的灵体，正在询问灵体。” “一队追查到了神像的踪迹，据居民所说，那是一位来自远方的传教士，宣扬一位穿盔甲的神灵。” 指挥部忙做一团。 “苏晓那边得到消息，邪教事件和一个叫洛大善人的秘境移民有关，他们秘密聚会时，崇拜的神祗是卡莉特姆菩萨……” 张文东骂了一声移民署，又说道：“查一下洛大善人的资料。” “妈的，移民署希望干点正事，好好检查一下移民的状况。” 很快，资料传了上来。 “找到了，凤安乡的秘境移民中，一共有三位姓洛，他们是秘境里红崖镇附近的居民，邪物对他们似乎故意放纵，因此他们没有使用河，溪这类的姓……” “三位洛姓居民都和红崖观有关系，是红崖观洛家的血脉，其中能被称为洛大善人的，应该是其中的那位大商人，洛若荪。” “在秘境里，洛若荪是红崖观治下有名的大商人，在秘境里，名下有许多土地和人手。百姓们都叫他洛大善人，因为他经常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开粥救济当地民众……” “我们消灭当地邪物时，洛若荪是最早站在我们这边的大商人，他发动手底下的宗族势力，给予了我们许多帮助，同时他也表示非常期望回归故土……” “因此，他是第一批移民过来的人……” 张文东说：“把资料发给唐凌和苏晓。还有他登记的地址。” “还有?苏晓说，他直觉感到不详?让我们上报王镇守。” 张文东皱了下眉。 现在还没个眉头呢?就大惊小怪上报给镇守？ 大部分紧急事态，可都是虚惊一场。 但张文东还是很谨慎?说道：“按照流程做，上报给王镇守！” “是！” 苏晓他们此时已经道别了老奶奶?来到了外面的街道。 悠然的乡村风乐曲停下来了?苏晓看着张文东那边传来的信息?眉头慢慢皱起：“洛若荪……” 唐凌说道：“我们去他家调查。” “走。”苏晓点头。 洛若荪并没有住在乡村小院中，而是在原地买了一座四层小楼。 他有许多资产，虽然不少是土地，但也有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来到中夏后，卖了不少钱，买下了这栋楼。 小楼当中，洛若荪正和两位工作人员谈话。 “洛先生?土地是归乡集体所有，你们承包的土地只有使用权?没有出售，转让的权力。其他村民不能把土地卖给你。”一位工作人员说。 洛若荪皱着眉头，用不太熟练，但勉强能对话的汉语说道：“还有这种规矩？” “您不能占用耕地，不能在耕地上挖池塘养鱼，这都是违反现有法律法规的。”工作人员说道。 洛若荪点点头，说：“真是对不起，我从秘境中出来，对这些了解还不太多。” “您可以多去听听每天早上的普法讲堂，多去看看外面的宣传标语，有什么法律上面的问题，也可以联系我们。” “知道了，麻烦你们了。几位辛苦。”洛若荪说：“我下次不会犯这些错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那洛先生，我们先告辞了。” 他们走出来，还在彼此讨论。 “这个洛若荪先生确实好沟通，不像其他民众，很多事要解释半天，把道理掰开揉碎了讲。” “是啊，我还以为要说半天呢，没想到他直接听进去了，都没让我们解释为什么，直接改正。” “要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讲道理就好了，也怪不得人家厉害，在邪物治下都能混得开……” 在他们身后一个窗子里，洛若荪看向这俩工作人员的背影，眼眸中闪烁一丝恨意。 砰！ 他坐在沙发上，猛的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也限制，那也限制，就连我想为您挖一口池塘做栖身之地，他们都不准！” 洛若荪说着，不知在和房间里的谁对话。 可这刚刚装修好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 “卡莉特姆菩萨，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交给我的任务，我能完成的，都去做了……不若赐予我一些神力，我做的更容易？” “容易暴露？真的容易暴露吗，卡莉特姆菩萨……”洛若荪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急了。 “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低声惨叫起来，从沙发上跌倒，跪在了地上，捂住了头颅。 “卡莉特姆菩萨，大慈大悲的卡莉特姆菩萨，是我错了！我太贪婪了，被业力蒙了心，不该向您要求神力！” 他双眼遍布血丝，太阳穴青筋暴露，吼叫出的声音却极度压抑，似乎不想声音太大。 过了好几分钟，某个未知存在才停止了对他的折磨。 洛若荪像条渴死的狗一样躺在地上，满头大汗淋漓，却还在恭敬而顺从的说道：“卡莉特姆菩萨……感谢您的仁慈和宽恕……我，我一定会继续为您找回更多的信徒，让您的血液在他们体内扎根……” “什么，您心血来潮，感觉不妙，可能暴露了？”洛若荪惊道：“难道，那两个官府人员，发现了什么您的踪迹？” 第39章梦境的梦见 “前面就是洛若荪的家？” 远远的，苏晓坐着车上，看着那栋四层高楼。 脑海中的不祥预感突然浓烈了起来。 他本来想跟着身边那群人进去问问，再看看情况使用超能感应探查。 可现在，直觉浓烈而不安，逼迫他立刻采取行动。 “用超能感应！”苏晓心想，正打算使用超能感应。 他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苏晓停下了使用超能感应的打算。 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直觉告诉苏晓，如果他真的使用超能感应，他有死亡的风险！ 他吐了口气。尝试激发强植梦境！ 这次没有那种死亡预感。 于现实转瞬而逝的须臾中，苏晓梦见了未来的景象。 车子停在楼下，苏晓几人下了车，唐凌喊道：“洛若荪先生在吗？” “在的，请，请。” 洛若荪打开门，对苏晓他们笑着说道，笑容和蔼。 “洛先生，你的普通话真好。”唐凌夸赞了一句，和队员们走入了客厅中。 看着桌上的茶，唐凌说：“刚刚也有人来了？” “啊……是两个官府人员，说一些土地上的事儿。”洛若荪陪笑道，看得出有些卑微：“几位老爷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再掺点茶水。” 一位调查员对苏晓低声说：“怎么他们都喜欢倒茶，不知道我们调查员有规矩，调查期间一律不饮用任何被调查者提供的饮品，吃他们提供的食物吗？” 另一位调查员说道：“看得出来，他以前在红崖秘境里，肯定是个大老爷。估计手下丫鬟，仆人成群，现在来了秘境外，他孤身一人，这么大个房间，不知道会不会日常难处理。” “他不雇一个保姆吗？”有调查员说：“以他的财力，应该能轻易做到这件事。”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问题！ 洛若荪很有可能与邪物有勾结，为了保持隐秘，没有雇佣保姆。 “说起来，他都没问我们是谁，直接放我们进来了？”唐凌说。 这是个奇怪的疑点！ 还没等他们就此展开讨论，端着茶水的洛若荪到了。 “来了来了，几位官爷，这是给你们的茶……” 所有人看向他，接着都因为恐惧后退一步！ 洛若荪双眼流着泪水般的鲜血，耳朵，鼻子，嘴巴里也都在流血，这些血好像永无止境那样往下流着，却全部都汇入了他端着的紫金色茶壶当中。 茶壶好像永远装不满血液，洛若荪的血液也好像永远流不干净。 令人心悸的理智冲击压倒性的传来。 砰！ 苏晓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苏晓身上英雄动力甲隔绝理智冲击的隔离层，加上防护理智冲击的?以清心咒为基础的特制护心镜抵挡住了第一波冲击，但苏晓立刻听到了它龟裂开来的声音。 身周?唐凌几人已经化为血人。 苏晓身上确实携带了相当数量的“清心咒道符”?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把它们拿出来，激发后贴在几个队友身上。 苏晓第一时间选择瞬间跃迁?他来到了大楼外部。 周围的鸿钧网络已经被切断了，这显然来自卡莉特姆的灵磁效应?但苏晓已经没有时间去重建临时灵网?他也不敢在海族的王侯邪物面前搭建临时灵网。 接着?他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起来，变得血红。 他听到有人喃喃低语。 “卡莉特姆在我们的血液里。” “卡莉特姆在我们的大脑中。” “卡莉特姆……” 这声音无比熟悉。 是谁在苏晓耳边低语？ 苏晓很快听出，这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 苏晓脸上的毛细血管纷纷爆裂，血液沾满了他的脸。 而护心镜的龟裂之声已经听不到了。 下一刻?苏晓几人下了车?唐凌喊道：“洛若荪先生在吗？” “在的，请，请。” 洛若荪打开门，对苏晓他们笑着说道?笑容和蔼。 强植梦境已经开始第二次演化了，证明第一次的苏晓已经死了。 苏晓默不作声?将一道投影留在原地，自己则进入隔离隐形术中。 如果没掌握幻术世界就这样做，可能留下一点点缝隙和空档，让人看出问题来，但掌握幻术世界后，这做的十分轻松。 苏晓投影夸赞了一句：“洛先生，你的普通话，讲的可真好。” 唐凌看了一眼苏晓，有些诧异。 苏晓说出了他想说的事。 但他没说什么，这也很正常，毕竟洛若荪是普通话说的不错，苏晓可能也有这种感觉。 几人走进了洛若荪的客厅。 苏晓默不作声，顶着死亡预感，投影直接使用超能感应！ 洛若荪，秘境移民，是普通人不是修行者，刚刚在和两位工作人员交谈……正常，没有问题。 一楼……客厅，正常。 二楼……卧室，厨房，卫生间，正常。 三楼，四楼，还未装修的毛坯房，一切正常。 苏晓有些奇怪。 为何他用超能感应搜到一切正常，却会有那种不详的预感。 看着桌上的茶，唐凌说：“刚刚也有人来了？” 桌上有两杯放冷的茶水，显然不是洛若荪提前为他们准备的。 “啊……是两个官府人员，说一些土地上的事儿。”洛若荪十分卑微地说道：“几位老爷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再掺点茶水。” 苏晓沉吟。 问题出在那里？ 他激发起超能感应，打算用超能感应的推理能力加强自己的直觉，寻找其中的答案。 在直觉中，苏晓的认知被放大，这是加强版的极化认知效果！ 苏晓看到了一个恐怖的场景： 一根根血丝从那两杯冷茶中散发出来，伸入苏晓和周围几人的身体里。 苏晓还好，他穿戴着全封闭的动力甲，血丝没有第一时间渗透进去，但唐凌几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茶水有问题？ 苏晓重新动用超能感应，一寸寸更加细致的鉴定着两杯茶水。 他刚这么做后，异变突生。 砰！ 唐凌几人的脑袋同时爆炸！ 无数血液夹杂着莫名的液体飞溅到了整个客厅的墙壁上，唐凌他们的大脑只剩骨头部分还算完好，眼睛已消失不见，露出了深红漆黑的血孔。 苏晓再度遭到了理智冲击，但他在这里的只是一道投影，本体还有清心咒保护，躲在算子缝隙里，十分安全。 苏晓本体立刻拿出一张清心咒道符，贴在自己身上。 投影则盯着两杯茶水，低声问道： “卡莉特姆？” 。 第40章卡莉特姆 苏晓没有贸然攻击，对于王侯级邪物这种强敌，强植梦境一定会让它们留下印象和既视感，这样真的打起来，苏晓的攻击能力会被祂提前知晓。 苏晓现在做的，首先是找到卡莉特姆的位置，确认位置和状态十分重要，其次是试探卡莉特姆的能力，最后评估要怎么行动，要撤退还是要打。 目前，卡莉特姆已经展现了两个强大的能力。 一个是王侯级的理智冲击能力，时刻连接着方尖碑，具备强大清心咒效果的特制护心镜在祂面前只撑了一个回合就会破碎。 另一个，似乎是操控血液的能力。 茶杯中被卡莉特姆留下了某种后手，在洛若荪去取茶水的时候，卡莉特姆利用这个后手在影响唐凌他们。 这恐怕也是唐凌几人刚一见面就被卡莉特姆秒杀的缘故，要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开着清心咒进行调查的，不可能一见到卡莉特姆就变成怪异的血人。 “不，不是两个能力，而是三个能力。”苏晓心想。 卡莉特姆拥有某种反预言，反侦察的能力！ 他的超能感应粗略扫过去，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恐怕，当时卡莉特姆能从混乱的战场中逃下来，也依赖着这个能力。 要知道那个战场上可是有袁铁在的，袁铁的超能感应不知道多少阶，但肯定比苏晓高。 苏晓见桌上茶杯没有回复，再次用超能感应仔细扫视茶杯，也不去理会几位脑袋爆掉的队友。反正这里是强植梦境，不是现实。 苏晓验证了第一个猜测。 超能感应被当成显微镜使用后，很快在这些茶水当中发现异样。在水中，存在微量的细小血水，这些血水由一个个怪异细胞组成。 苏晓学习《世界心》时，粗略了解过不少生物细胞，但没有一个像它这么怪异，这么令人毛骨悚然，这一个个细胞像一只只残忍冷漠的血色眼睛，它们彼此联系在一起，又彼此流动着。 它们好像能注意到超能感应的扫视，血色眼瞳跟随苏晓的视角移动，统一的盯着苏晓。 这让苏晓感到了时间凝滞。 车子停在楼下，苏晓几人下了车，唐凌喊道：“洛若荪先生在吗？” 苏晓混在人群当中，暗暗思索。 上个梦境中，他似乎并没有被击杀吧？ 怎么又重开了？ 但没用想太久，苏晓很快想明白了答案。 梦境的时间到了！ 那怪物残留在茶杯中的怪异细胞，似乎拥有某种让时间和感知凝滞的能力。 这种能力在苏晓透过投影施展超能感应时，甚至能直接越过投影，反向影响到本体。 这个能力让苏晓立刻联想起了第一次交手的上级王侯邪物?那只在幽都肆虐的异变子嗣。 那异变子嗣拥有某种相机般的寄生体，每咔嚓拍一下照?被他拍到的地方?连时间都会静滞。 据说那是即将突破为王侯级的异变子嗣才拥有的寄生体。 “呼……这是卡莉特姆的第四个能力。”苏晓想。 “而且还要做个补充，祂第三个反预言的能力?不止能隐蔽自身存在，让我需要费力搜查才能发现端倪?还能感知到我的探查?提前做出行动……那一个个细胞般的眼睛?都在盯着我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用超能感应探查的缘故，因为一旦我探查了，祂会知道我探查了?还可能反向利用我的超能感应?使用时间凝滞……” 洛若荪打开门，对苏晓他们和蔼笑着： “在的，请，请。” 苏晓内心一动。 祂喜欢爆头？ 苏晓依循直觉?直接使用超能感应，渗透进洛若荪的大脑中。 在正常的脑组织当中?苏晓看到了一个血红色的肉瘤。 肉瘤上面攀附着絮状的触手，有着管状的口器和人类般的眼睛，那眼睛正盯着苏晓。 苏晓立刻结束了超能感应，不给祂静滞时间的机会。 苏晓很干脆，完成本体与投影的替换后，他用真实影法术做了把简单手枪，直接拔出来，对着洛若荪脑袋就是一枪。 喜欢爆头是吧！ 给你也爆了！ 这一枪让唐凌几人脸色一变，全都转过头，震惊的看向苏晓。 “你在做什么！”唐凌大喊道。 他们面前站着的洛若荪却并没有倒下。 被子弹击穿的颅骨自然的复合着，被轰穿的血液和各种颜色的液体仿佛时间倒流那样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洛若荪”看着苏晓，嘴角带着略微的惊讶：“有趣。” 这声音刚一听到，苏晓的护心镜便开始出现裂纹。 神言不可听！ 特制护心镜正常情况下与方尖碑相连，可以挡下任何妖鬼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但挡王侯级邪物却尤为困难，只能用过消耗品。 和苏晓判断一样，他已经不是洛若荪了，而是卡莉特姆！ 砰！砰！砰！ 苏晓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的贯穿了洛若荪的头部。 旁边唐凌几人也反应过来，他们透过戴着的设备也应该能感到异常。 为了在王侯级邪物面前维系清心咒，他们设备的电量会急速下降。 他们各自做出了很教科书式的反应，不得不说，他们不愧是精锐调查员，在这种紧要关头，任何一秒的犹豫都会丧命。 他们全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唐凌等人转过身，直接逃跑。 有人奔上车，有人朝路边逃，有人连跳带滚在移动。 遇到王侯级邪物，他们做什么都没用，唯一能做的，是在尽量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不给苏晓增添麻烦。 这群人中能和王侯级邪物过招的，也只有苏晓一人！ 此时，梦境又破碎了。 这次梦境破碎，既不是因为苏晓被杀死或者陷入疯狂，也不是因为推演的时间到了。 而是幻术世界咒星中，作为强植梦境的那部分力量彻底耗尽。 为了推演王侯级邪物的行动，它的耗费比正常情况下大得多！ 即使作为本命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充能，才能再次使用。 车子正要停在楼下，须臾的梦境结束，苏晓深吸口气。 “跑啊！”他压低声音说着：“跑！” 他瞬间跃迁跃出车辆，进入算子缝隙的同时在原地留下投影。 没去看身后车辆众人的表情，苏晓投影看着房门。 吱呀。 这次，没人喊话让里面的人开门，唐凌没有问“洛若荪先生在吗？”，可里面的门还是打开了。 。 第41章活化 洛若荪走出门来。 他的眼睛流着血，鼻子流着血，耳朵流着血……所有毛孔都在渗着血。 血，血，到处都是血！ 他的脖子歪扭着近一百八十度的角度，骨头发出咔嚓崩碎的声音，属于人类的表情已经看不到了。 “你好眼熟。” 洛若荪张开口。 他的喉头和声带外翻了出来，在空气中像只盘起身子的毒蛇，震颤着发出怪异声音，喷出无数鲜血。 血，到处都是血！ 算子缝隙内，苏晓的内心微微下沉。 这和他预计的情况一模一样！ 苏晓的强植梦境位阶太低，王侯级邪物会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和既视感。 当他使用强植梦境推演过状况后，就难以撤退了。 唐凌几人听到苏晓的话语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驾着车飞速远去。 坐在最后面的调查员腰间砰的一下爆炸！ 他腰间的手机直接炸开了！ 手机虽然也有连通方尖碑，靠消耗电量维系清心咒的能力，但王侯级邪物带来的理智冲击太强了，根本承受不住。 “闭眼屏息！”唐凌大吼道。 神威不可视，神息不可闻，神言不可听！ 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能最大程度减少王侯级邪物造成的理智冲击。 洛若荪瞥了眼他们的车辆。 刹那间，车上爬满了血红色的苔藓，这些像皮肤病的斑点一样的苔藓在飞速生长和覆盖。 不，他不是洛若荪，祂是卡莉特姆。 苏晓见到这一情况，又急又怒，可也没什么办法帮他们，只能连忙操控投影，施展灾厄黑刃。 可很快，苏晓发现投影已经失去了控制，没有按照自己预定进行行动。 “我赐予你生命。”卡莉特姆说：“为我而战吧，杀死制造你的凡物，你将取代他。” 祂的海族语深邃无比，仿佛来自最深的海洋，最远的星空。 苏晓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卡莉特姆“活化”了自己的投影，剥夺了苏晓对投影的控制权！ 他下意识想要解除投影，但是并没有成功。 算子缝隙中，苏晓只能先把叶知道拉出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同时，苏晓盯着算子缝隙外的状况。 被活化的苏晓投影身形停顿，似在思考。 很快，他朝着卡莉特姆微微鞠躬。 “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卡莉特姆微笑。 没等祂那被血覆盖的渗人笑容持续太久，祂的大脑转瞬被一抹果决的黑色覆盖。 苏晓的投影对卡莉特姆施展了灾厄黑刃！ 嘭！ 他的身体炸开了，化成了一团团影子，消散于世界当中。 投影被活化后，维系它的是卡莉特姆的力量，卡莉特姆解除了维系，他也自然消散了。 最后时刻，苏晓投影微微扭过头，看着这个世界。 远处是连绵起来的山岭，近处是新建造的屋子，那些温暖亲切的标语，那留在记忆里的，老妇人的歌声。 有一些事，高于生命。 他彻底消散了，像从没存在过。 洛若荪那无头的身躯发出怪异声音，脖子处迅速蠕动，转瞬出现了新的大脑。 不，这已经称不上人类的大脑了，它看起来像塞满各种动物内脏组织的透明塑料袋，这塑料袋在蠕动，变形着，很快一只只眼睛出现在上面。 一根根吸管般的嘴也在肉团中裂开，那口器中发出海族语深邃的声音： “你，真愚蠢！” 不知道在骂苏晓，还是在骂和苏晓有同样个性的，被活化的苏晓投影。 算子缝隙中，叶知道一出来就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大喊：“我的未来视现在不能看王侯邪物，我会疯的！” “你可以等我疯了把我丢出去和它打，但会殃及无辜。我不推荐你这么做！” 苏晓把叶知道真实幻影给解除了，没空去骂他没用，再在外界拉出一道投影术，自己则疯狂后退，在算子缝隙中也拉开距离。 新的苏晓出现在外界，看着不似人类的怪物，微笑嘲讽道： “你妈死了。” 这话似让卡莉特姆微微愣住。 “不，你们杀死的不是我的母亲，愚蠢的人类，连杀了谁都不知道吗？”祂数个口器同时开口。 这辩驳让算子缝隙中的苏晓忍俊不禁，他又贴上了一道清心咒道符，感觉伴随着卡莉特姆开口产生的理智冲击都减弱了不少。 他本来只是想嘲讽这个邪物，吸引仇恨，让祂忽略掉唐凌等人，忽略掉这座小镇里的其他居民，来攻击苏晓本人。 没想到卡莉特姆没有理解苏晓的话，还以为苏晓认为死去的大魔级邪物是“血公主”派斯卡西斯。 刷。 苏晓投影手中，黑色长枪浮现，刺向卡莉特姆。 他还未出手，卡莉特姆已经破风而至，带着洛若荪的躯体来到了苏晓投影身旁。 这速度快到人眼根本无法反应，甚至洛若荪的躯体都因为承受不住这猛烈的加速，产生了扭曲和崩裂。 但苏晓本体还在现场不远处，靠着三尺神明的感知和反应能力，苏晓勉强跟上了卡莉特姆的节奏，再次放出投影术。 原有投影被打爆的瞬间，新投影出现，手持灾厄黑刃长枪刺向卡莉特姆。 卡莉特姆好像只往前走了一步，便闪开了灾厄黑刃长枪的刺击，祂一只手抓进自己的血肉中，对着苏晓挥舞。 一道道血线像锋利的刀子切割向苏晓的新投影。 刷！ 苏晓本体施展瞬间跃迁，再拉远了距离，任由投影被击杀。 刚刚那道血线不仅朝着投影的方向甩来，也朝着苏晓本体所在的位置甩来。 虽然不知道血线能否伤到算子缝隙里的自己，但苏晓直觉感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胁，还是先拉开距离再说。 拉开距离后，苏晓又施展投影术。 不止是投影术，还有分身术！ 分身出现在算子缝隙中，苏晓丢给他两张清心咒道符，分身接过，贴在了身上。 苏晓投影再度出现，提起灾厄黑刃长枪攻向卡莉特姆。 卡莉特姆没去看苏晓，靠着高超的速度迅速闪避，而在祂身侧，一滴滴鲜血如同红色宝石串起的项链，在空中飞舞。 它们有的落在了树上，有的落在了石头上，有的落在了墙壁上。 而早已积攒大量血液的地面上，一只只畸变的怪物成形生出，它们长得像老鼠和蝙蝠的结合体，有翅膀，有爪子，爪子之间有暗红膜翼，有人类婴儿脑袋大小。 但它们远比老鼠和蝙蝠看着邪异，更加渗人，它们的存在好像是对人类生物学研究和进化论的嘲笑，那不对称的身体结构，奇数数量的附肢，密密麻麻的眼睛和莫名其妙的触须，哪怕只是存在着，都是对理性物质世界的无情否定。 这些怪鸟扑腾着翅膀起飞，整片天空都被它们遮掩环绕。 天空中，本来万里晴空，可这时黑压压的乌云聚集起来，遮蔽住卫星的视野，这群怪鸟们就在乌云下狂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 第42章支援 远方。 唐凌几人的车上，血色苔藓越蔓越多。 一位调查员张开手掌，放射火焰，烧灼着苔藓。 “好难烧！队长，我们得下车！”他喊道。 “不行！再拉开距离！”唐凌吼道。 他们的车要出任务，考虑到紧急事态经常断网，使用的是有驾驶系统的车辆，还能勉强开车。 “那是什么，是一个蛋吗？”有人惊道。 唐凌朝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 血色苔藓中，长出了一个血蛋模样的存在，这个存在好像有心跳那般，砰砰砰的发出响声！ 另一边。 卡莉特姆一个箭步来到了四层楼的楼房上，祂头颅下的身体破破烂烂，如同即将废弃的皮囊。 洛若荪的身体强度根本支撑不住祂这种高速运动。 苏晓也看出来了，祂能移动这么快，大概操纵了洛若荪体内的血液，为血液无中生有的赋予了足够的速度，但洛若荪的身体还是凡人的身体，脆弱的很。 楼房下方，苏晓投影看着上面的邪物。 他的投影虽然也穿着动力甲，但这只有外观和基础功能，没有灵能光翼，喷气等效力。 要用真实影法术造出来，太损耗力量了，而且需要的时间很长，不是立刻能有的。 “必须打近战。”苏晓想：“灾厄黑刃凝成长枪刺击祂，只会被祂轻易躲闪。” 苏晓投影施展终极隐形，接着准备使用瞬间跃迁向着楼顶瞬移。 这时，洛若荪的身体出现了异变。 他的骨骼发着光，原有的，破碎的骨质被某种力量替代了，新的骨骼像某种光柱，散发着怪异而温暖的生命力。 周围的入冬时的枯树重新抽出嫩芽，房间墙壁上爬满了血色的爬山虎，万物被新骨骼发出的光照耀，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就连那些盘旋在卡莉特姆头顶的怪鸟也发出欢快的尖叫，这些叫声嘶哑又刺耳，远远传开。 但在这生机中，却蕴含着仿佛放久了，没有保护的汤食般腐败的味道。 “洛若荪”原本的皮肤开始消失，两肋处长出全新的手臂，适合抓握工具的人类的手指变成了锋锐，巨大的爪子。 无比强大的生命力在他身上涌现，不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肿瘤，他的身体细胞好像无视了所有常规的法则，在无限制的胀大，胀大后又溢出。 “呃……啊！” 这些肿瘤的存在似乎给洛若荪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的声音从那不成人形的破败脑袋中传出，痛苦的惨叫好像在十八层地狱接受折磨。 “安静！安静点！”卡莉特姆吼道，祂和洛若荪的声音从同一个脑袋里发出，听起来像精神分裂了一般：“惨叫并不能缓解你的痛苦，你的生命形式不过是虚伪圣贤制造的假象，而伟大母亲的耳语将告诉你生命躯体应有的正确模样。” “你。”卡莉特姆转过头看向下方的身形逐渐消逝的苏晓：“你们，还有所有形态的生命，都是祂最伟大的艺术品。” “现在，回归母亲的怀抱吧，成为祂最恐怖，最辉煌的造物！” 卡莉特姆四只手捂住不成人形的脑袋，祂在改造洛若荪的身体！ 祂高声呼喊道： “生命之火若是不甘熄灭，应当圣化！” “嘎！” 天空中怪鸟群也发起呼喊声，好像狂热祭祀典礼上，跟着祭司一齐喊叫的信徒。 远处，听到怪鸟的叫声，有一些还待在家中的村民正要出来看看情况。 处于终极隐形状态下的苏晓投影瞬移到了屋顶上，注意到这个情况，内心猛地一沉。 “没办法了……只能先全力以赴试试。本来还想等罗莎莉他们的支援到了再全力出手……” 苏晓投影小心翼翼避开屋顶的血迹，他怀疑对方让他的第一个投影活化，就是依靠地上的血液做的媒介。必须要防范。 现在，这些血液凝成了仿佛鱼皮般的东西，似乎变成了一种菌毯。 即使这样，苏晓也没放松警惕，他不想尝试自己踩上去会发生什么，哪怕是投影也不想。 找准角度，空气中，苏晓一把黑色长枪刺出！ 杀气缭绕！ 血影刺加上苏晓的灾厄黑刃，堪称苏晓爆发能力最强的一记杀招之一，仅次于黑刃领域！ …… 另一边。 “队长，这血蛋要孵化了！”有调查员狂喊。 唐凌抽出腰间的灵能手枪，对着那里砰砰开火，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下车！” 他急促的，想要停下车，猛的踩下刹车。 这是调查队的车，拥有人工驾驶系统，权限甚至高于自动驾驶。 但车却没有听他的话这样停下。 车有了自己的想法。 它被活化了。 发现这一点时，唐凌面色大变：“跳车！” 他喊着。 却来不及了，车身上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血色苔藓猛的生长。 糟！ 他们这只是一只调查队，虽然人人都是修行者，可他们不是战斗小队！ 按理说，有苏晓在，即使遇上复数的上级妖鬼邪物，苏晓都能一人镇压，他们也不需要太多战斗力。 可现在苏晓没法救援他们，他在独自面对那只王侯级邪物。 唐凌并没有绝望，他抽出腰间的手枪，猛的砸向被苔藓爬满的车窗，用肩膀撞向车门。 他知道，自己恐怕撞不开车门，但做点什么总比等死强！ 砰！ 令他意外的，他撞垮了车门，冲到了路边，在地上连续翻了好几圈，头晕目眩。 发，发生了什么？ 唐凌爬了起来，只见天空当中，一人身穿动力甲，脚踩浮空飞盘，念诵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随着他的念诵，车子上蔓延的苔藓遭到抑制，生长的极为艰难。 另一位调查员手中的火焰肆虐，这次烧的格外快！ “周安允！”唐凌惊喜叫道。 “你们先撤，这里交给我们。”周安允说道：“我去支援苏晓他们。” 他们？唐凌立刻意识到，援兵到了！ 已经有援兵去了苏晓那边，苏晓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那些想要离开房屋，去往外面的看热闹的村民们，突然感到一阵昏沉，有点不想离去了。 而在马路和街道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堆堆的墓碑。 化为灵体的楚小叶来到了洛若荪家的庭院当中，在她身侧，高大的金甲骑士立着，气势笼罩此处。 苏晓用血影刺刺出的灾厄黑刃落空了。 在对洛若荪进行了紧急身体改造后，卡莉特姆变得更加灵巧了，轻易离开了苏晓的攻击范围，甚至还躲到了黑刃领域之外。 洛若荪的脊背上猛然抽出絮状的羽翼翅膀！ 祂看着苏晓投影的方向，正要做些什么。 砰！ 一根烧红了的，如同铁坨子铸在一起的剑型物体敲到了祂的脑壳上。 。 第43章科技的力量 卡莉特姆转身抓去，抓向攻击者，却抓了一空。 祂的怪状脑袋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正在缓慢复原中。 算子缝隙里，苏晓看着外面的状况，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援军到了，那就好。 他已经把自己增强现实眼镜递给分身，又用真实影法术拉出了孔珏的真实幻影，让他们先行离开，作为后手。 分身可以用触媒法术搭建临时灵网，恢复战场的控制权，保持和外界的联系。孔珏的时间倒退则可以作为保命能力，在远处也能使用。 战场上。 面对神出鬼没的攻击，卡莉特姆有些犯怵了。 倒不是说祂不敢打下去。这里是苏晓他们的地盘，战斗时间拖太长，容易生出变数。 地面那已经凝结成某种毯子的血液突然又融化了，变成了液体一般的积水路面 卡莉特姆振动絮状羽翼，往地面血液形成的“积水路面”俯冲！ 熟悉的灵能波动爆发，苏晓很快认出，祂先施展了深海接口，又施展了深海潜泳，打算进入深海当中！ 砰！ 卡莉特姆撞到了地面。 原本位置处的血液被某种力量传送走了！ 砰！ 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烧铁棍般的剑型武器砸在卡莉特姆身上，让祂发出痛苦的叫声。 天空中，罗莎莉拉着踩飞盘的周安允传送到了这边。 罗莎莉明明在空中挥剑，剑刃却穿透了空间，直接斩在卡莉特姆身上。 她使用的武器可不是普通的灵器，而是名剑烧铁，圣贤级灵器！ 即使是王侯级邪物，也无法无视烧铁的伤害！ 卡莉特姆发出低吼，继续朝水面移动！ 祂不信罗莎莉能传送走祂脚下所有的血液！ 确实如此。 卡莉特姆踩在了血池上。 可祂却没有传送成功，只溅起了几朵血色的水花。 周安允施展的“梦幻泡影”，将祂施展的深海接口以及深海潜泳全部解除了！ 还破坏了祂对洛若荪身体的改造效果，絮状羽翼开始凋零，洛若荪身体上的肿瘤一块块掉落在地。 那些肉团落在地后，还在活动，还在一条一条宛如落在空气里的活鱼。 天空中的怪鸟朝着罗莎莉俯冲下来。 罗莎莉早已瞬移消失，只留下周安允一个人待在原地。 周安允身穿动力甲，踩在飞盘上，缓缓念诵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那些飞鸟进入他身边一定距离后，身上的异变突然被压制，变回一块块岩石，钢铁和别的无机物，夹杂着一些红色碎屑落向地面。 周安允在自己身周布置了持续性的反灵能力场，这也是梦幻泡影的能力！ 为了不被队友坑，罗莎莉得先撤出他身边，不然她也会被压制。 梦幻泡影可是有“友军伤害”的！ 几乎同一时间，苏晓投影也趁势发动攻击。 他从屋顶扑下，趁着终极隐形还在生效，用瞬间跃迁近身，直接黑刃领域覆盖卡莉特姆！ 此时卡莉特姆刚刚吃下一道梦幻泡影，身上的各种灵能效果被轰落的七七八八，正是状态最差的时刻！ 黑刃领域淹没了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若荪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很快，这叫声消失了。 黑刃领域的力量消磨干净，露出了一道血液组成的怪物人形，祂靠着爆发速度远离了苏晓，逃出了黑刃领域！ 那具身体里残余的洛若荪完全被杀死了，面前的怪物只能称为卡莉特姆了，和洛若荪再没有任何关系。 血液人形高速移动，朝着楚小叶冲去。 楚小叶身侧，金甲骑士踏前一步，将剑刃插入地面，蓝色气势聚集如同堡垒！ 砰！ 神出鬼没的烧铁再次出现，砸在了血液人形的脑门上。 罗莎莉从空间中踏出，来到楚小叶身边，手中剑刃从十几米外收回。 她握着烧铁的手是左手。 右手放在了另一把古朴长剑的剑柄上，剑身压低，仿佛随时要出鞘。 血色人形紧急一个闪身，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转过方向，朝着天空飞去。 目标是半空中的周安允！ 这是很完美的声东击西，周安允还在筹备下一个梦幻泡影，打算继续压制卡莉特姆。 而周安允并没有超凡感知，超凡反应级别的秘术类咒星异能，靠他的个人能力，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 可他却即时用力踩踏飞盘，让脚下飞盘形成一个倾斜角度，涡轮喷射的气浪让他改变方位，避开了冲上来的红光！ 周安允的战术头盔有着精密的设计，它的人工智能和预知接口能提前预判目视范围内敌人的攻击轨道，提前告知修行者，让修行者做出闪躲的准备。 这是科技的力量，周安允用战术头盔弥补了自身素质的不足。 就在这时。 苏晓分身来到了现实中，完成了临时灵网的触媒法术仪式。 一道透明的消息弹在所有人的面罩上： “检测到临时灵网架设。” “架设者id：苏晓” “架设者指挥等级：18级” “架设者信任等级：极高” “是否连接入临时灵网？” 灵网连接成功。 新的网络让王侯级邪物制造的鸿钧网络空隙被填补，让苏晓和外界取得联系。 苏晓分身忙碌的处理着各种交互信息，同时也对小队成员做出指挥。 孔珏的真实幻影也离开算子缝隙，在苏晓分身身边，随时准备倒退时间，挽救失败的战局。 他们俩是苏晓留下的保险后手。 如果苏晓没把幻术世界当做本命咒，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战术，维持真实幻影和投影术就很吃力了，但现在完全没压力。 呈现血色人形的卡莉特姆继续上飞，来到苏晓他们头顶。 祂血液组成的手突然沸腾冒泡，最终露出一只眼睛。 眼睛静静盯着下方，灵能波动骤起。 却什么也没发生。 就连那一只眼睛，都紧紧闭合，似要消失。 卡莉特姆一下子盯着下方踩飞盘的周安允。 周安允又用梦幻泡影阻断了祂的攻势！ 苏晓结束了他投影的终极隐形的效果，操纵投影来到罗莎莉身边。 “带我近身！”苏晓投影快速说。 投影根本跟不上高速乱飞的卡莉特姆，只有罗莎莉跟得上！ 。 第44章倒退 罗莎莉抓住了苏晓投影的手。 刷。 苏晓来到空中，和卡莉特姆正面相遇。 一抹灾厄黑刃化成墙壁，斩向卡莉特姆！ 卡莉特姆化身血影，穿透灾厄黑刃墙壁，直扑苏晓身旁的罗莎莉。 它的身形穿透黑刃墙壁后变得破破烂烂，但恢复速度极快！ 祂似乎看出来了，击杀苏晓毫无意义，只要不杀死苏晓的本体，他的投影完全源源不断。 回应祂的，是罗莎莉手中的名剑烧铁！ 这把剑刃燃烧起炮火的气息，通红的铸铁直接和血影亲密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 下一瞬间，罗莎莉带着苏晓落到了旁边一处楼房上，避开了卡莉特姆的攻击。 卡莉特姆折转身体，没有追击苏晓两人，反而朝着地面其他地方俯冲过去。 “艹！那里是居民区，祂想要杀死居民恢复理智和力量！”苏晓内心骂道。 罗莎莉遥遥挥剑。 她手中的剑刃消失，又在远处出现，再在卡莉特姆身上斩了一剑。 这是林辰在没有“重伤”之前，最喜欢使用的一招。 次元斩！ 只将剑刃和剑气传送到远方攻击敌人的手段。 位阶足够高的话，甚至能躲在安全的地下堡垒中，遥遥攻击行星外的目标。 据说林辰在打太空战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利用行星的公转，自转速度加强斩击的威力。 卡莉特姆又中一剑，但还没倒下。 祂的生命力太顽强了，远胜异变子嗣。 这时，苏晓的分身将信息发到罗莎莉几人的战术头盔上。 苏晓分身通过键盘打字输入，指挥着每个人。 “罗莎莉，带周安允和苏晓，周安允压制，苏晓攻杀！” “楚小叶，附身在周安允身上。” 虽然被自己分身指挥挺奇怪的，但苏晓现在也腾不出精力去指挥战场。 更关键是，苏晓的本体还在算子缝隙内移动，没什么办法隔着算子缝隙指挥外面，就连分身发来的信息都是模糊的。 苏晓分身也知道这点，所以干脆没去指挥本体，一直在指挥其他人。 很快，罗莎莉抓着周安允来到了苏晓投影旁边，又抓着苏晓投影追击卡莉特姆。 化成血影的卡莉特姆即便有天上的乌云遮掩卫星定位，也逃不过地面上无数鸿钧网络的眼睛，摄像头，无人机……这些末端感知器纷纷将视线投向天空，将信息通过苏晓分身搭建的临时灵网传递回去。 苏晓投影也用超能感应遥遥缀着卡莉特姆。 似乎卡莉特姆反预言的能力在形成血影，火力全开战斗时是无效的。 卡莉特姆的速度没有先前改造洛若荪身体时那么快了，但也不慢，短短时间内，祂已经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 刷。 祂扑到了院子里一个人类身上，饥渴的吞噬着，像十几天没吃饭的人突然看到了食物。 人类的鲜血流出，在地面形成一滩积水路面。 卡莉特姆再次施展深海接口，打开通往深海位面的通道。 但祂来不及进去了。 梦幻泡影随后砸下，将祂刚施放的深海接口迅速解除。 “死！”罗莎莉清冷的声音响起。 烧铁随后砸下。 苏晓和她同时抵达，也使用时间加速近身，血影刺配合灾厄黑刃继续攻击。 “死！” 卡莉特姆挨了两击，再次化为血影，远离了那人类受害者的躯体。 “哈啊……真是舒服，早就想这么做了，一直在忍着……”血影发出了陶醉的声音。 苏晓瞬间跃迁到祂身边，灾厄黑刃斩下。 卡莉特姆用血化成的刀刃硬抗，这刀刃好像在无限增殖，竟然能抵消着灾厄黑刃力量！ “再追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祂低声说道：“让你的投影带着你的人滚吧，我可以不杀你们。” 罗莎莉取出一叠清心咒道符，贴在了身上，她之前贴的快烧光了。 在她身旁，周安允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用梦幻泡影。 苏晓的投影在和卡莉特姆近战，用梦幻泡影轰过去，也会影响到苏晓！ 在他身上，楚小叶的灵体漂浮起来。 金甲骑士灵体转瞬来到卡莉特姆身边。 “小心血！” 苏晓投影突然大喊。 金甲骑士灵体来到卡莉特姆身边时，碰到了刚刚那人流飞溅出的血迹。 噗嗤。 金甲骑士灵体将剑刃刺进了苏晓的后背。 “晚了一步。”卡莉特姆血液构成的脸上，裂开了一张巨大的嘴，好似在笑。 远处。 苏晓分身转头，对孔珏说： “告诉楚小叶小心血。” “倒退时间。” 孔珏立刻发动了时间倒退！ 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后退。 好像时间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好像孤立系统应该由混乱转为秩序。 金甲骑士灵体从苏晓背上拔出剑，快速后退着。 它那属于灵体的，无法触及正常物质的躯体上，沾染的奇怪的血迹在斑驳掉落。 它后退着，退到了楚小叶身边。 苏晓也在后退着，这副画面看起来像卡莉特姆用血刀把苏晓轰飞出去一样。 罗莎莉将身上的一叠清心咒道符取下来。 时间继续倒退着。 这时，苏晓分身通过增强现实眼镜的动作捕捉摄像头捕捉自己手的位置，实现文字输入，将一道道命令以比说话更快的速度发给苏晓他们。 “罗莎莉，带周安允和苏晓，周安允压制，苏晓攻杀！” “楚小叶，附身在周安允身上。” 孔珏的真实幻影突然对苏晓的分身说：“告诉楚小叶小心血。” 苏晓分身微微点头，又对楚小叶发了一道信息： “小心血。” 刷！ 战场上，卡莉特姆原本正要下扑，却突然感到了一种熟悉感和既视感。 就好像祂曾经这样做过一样。 于是卡莉特姆改变了想法，朝着天空飞去！ 祂决定和苏晓他们打空战！ 祂的身体上，血液蠕动着，再次形成起适合飞行的肉翅，这翅膀看起来不像任何鸟类，倒像战斗机的翅膀，但它完全是由有机物的肉质做出的。 苏晓的分身在远处注意到这一幕。 他松了口气，把目标信息按照战术数据链传给了鸿钧网络里其他军事终端。 “你喜欢飞？以为用乌云遮住卫星视野就有用了？”苏晓分身想道。 。 第45章导弹与空战 卡莉特姆在天空上高速飞行着。 这一形态显然很不适合飞行，祂周身的血液不停被空气阻力磨灭，勉强形成的肉翅也提升不了多少速度。 但远比苏晓他们的动力甲飞行速度快了。 在空中高飞一段时间后，卡莉特姆也不愿再飞太高。 苏晓判断，这是因为祂担忧人类的科技武器！ 以祂爆发出的灵能波动，在天空上就是防空火力的靶子！ 可身后，苏晓几人紧紧缀着，靠着罗莎莉的传送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苏晓时不时用超能感应扫着祂。 噼啪。 噼啪。 血液发出爆裂的声音，卡莉特姆的身体上突然长满着许多只眼睛。 远处苏晓似有警觉，没再用超能感应扫视祂了。 “近身，周安允用梦幻泡影轰击。”苏晓分身下达命令：“小心眼睛，别去看眼睛！” 那些眼睛不能看，看了会遭到时光凝滞的影响！ 他现在有另一重担忧。 再这样飞下去，苏晓他们很快就会脱离临时灵网的范围，而由于卡莉特姆制造的灵磁干扰，苏晓他们将与外界失去联系，只能自己作战。 苏晓本体也在行动。 他离开了算子缝隙，来到了影界当中，使用影行术，利用影界的流动性加快赶路速度，再靠着动力甲和血影刺的速度，时时跟在卡莉特姆下方。 影界中，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影界邪物，这些低阶影界邪物虽然不是威胁，但苏晓清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为了节约时间，不得不尽量绕开。 天空中。 罗莎莉带着苏晓和周安允再次传送到较近的位置，周安允抬手便对卡莉特姆施展梦幻泡影！ 梦幻泡影掠过，卡莉特姆变化出的肉翅，身上长出的诸多眼睛，全都消亡，仿佛真如梦一般。 就连卡莉特姆的移动速度也缓慢了一大截！ 让祂飞在空中的力量瞬间被周安允解除了，导致卡莉特姆被空气阻力大幅减缓速度。 砰！ 罗莎莉抓准机会，挥舞烧铁，次元斩斩在了卡莉特姆身上。 卡莉特姆一个锐角急转弯，速度再次爆发，朝着苏晓他们靠近。 刷。 罗莎莉拉着苏晓和周安允，再次传送拉开距离，卡莉特姆扑了一空。 “机动性很强嘛。”苏晓想。 苏晓说：“不用着急，就这样拉扯，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确实。 血色人形的卡莉特姆正要继续行动时，突然扭过头，看向另一侧的天空。 靠着远超出人类的感知能力，卡莉特姆清晰看见： 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正从地上轰来！ 中夏军方开始接手了，开始为苏晓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以血色人形形态高速飞行的卡莉特姆，散发出的灵能灵光简直如同黑暗房间里的电灯泡，在灵能雷达面前一览无余。 灵能波动是展现异能等能力时会产生的波动，而灵能灵光，基本只要是超自然能力，在持续时，都会产生不同强度和类别的灵光。 灵能灵光是一种特殊的辐射，人眼无法看到，但借助特殊的异能和设备能够发现，就连很多小区安检都会检查来往人群身上的灵光，就是为了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可疑的异能效果在持续。 确实有部分隐秘的异能是不会产生明显灵能灵光的，但这显然不包括让一滩血在空中飞出音爆的强大力量。 第一波轰向卡莉特姆的导弹是著名的“羿弓”式导弹，装有灵能雷达导引头，能追索灵能灵光进行攻击。 除非卡莉特姆突然学会了苏晓的真实影法术，利用‘幻象’的权柄，把祂身上散发的灵能灵光掩盖住。 又或者，祂选择结束自己身上的灵能效果。 像脓液魔，它的移动速度靠的是肉体特质，没有灵能效果也可以跑很快。卡莉特姆如果在地面上，改造的身体也可以不依赖灵能力量轻易跑出亚音速的直线速度。 可祂现在在飞行着！刚改造好，略微适合飞行的肉体形态还被周安允的梦幻泡影给拆了。 卡莉特姆迅速俯冲，朝着导弹袭来的另一方向一路俯冲下去，血液人形也凝固成了符合空气动力学，适合俯冲的形状。 祂利用高度产生的重力势能来给自己加速！ 同时，祂身上的血液也在变换，变出了某个肉瘤和细管组合出的怪异形状。 苏晓用超能感应监控祂，立刻想道：“祂在现场改造自身，想要制造出能对付导弹的武器？” 算了，看不懂，不管敌人想干什么，阻止祂。 苏晓已经对罗莎莉施展微观世界，控制了她的一半的外部灵觉，把自己超能感应感到的信息挑选重要部分传输给了她。 因为罗莎莉没有超凡级的心智，无法处理超能感应传输过来的太多信息，给太多也没用，只用给关键的。 不控制全部外部灵觉，是因为罗莎莉自己也有感知杀意这类的感知能力，控制全部她自己的能力就用不上了，苏晓这里用了荒原2头盔的技术原理，从袁铁那里学的。 “周安允，准备梦幻泡影！”苏晓说。 他们几人此时都踩在周安允的飞盘上，小小的飞盘根本承受不住重量，只能勉强漂浮，没法再做机动。 至于楚小叶，她化成了灵体，附在了周安允的飞盘上，为飞盘提供一点超自然的动力。 罗莎莉感知到了苏晓传来的信息，虽然疑惑苏晓怎么会有这种能力，但她没有多想，立刻拉着苏晓和周安允再次传送。 远处，卡莉特姆在不停转向，以一种z字型的方式在左右横跳前进。 靠着超能感应的观察和推理，苏晓也看明白祂的意图了。 祂每次做机动时，都将前进方向指向导弹的不同侧，一会儿是右侧，一会儿是左侧，这样做的话，追踪导弹每次都要重新计算拦截位置。 追踪导弹的拦截位置一会儿在自身右侧，一会儿在自身左侧。意味着导弹需要提前做急转弯，而急转弯会消耗追踪导弹大量的能量！ 卡莉特姆绝对不是第一次和导弹打交道！很有经验，肯定被轰过不少次。 在苏晓超能感应的定位和计算下，罗莎莉传送到了卡莉特姆附近，恰到好处的位置。 周安允梦幻泡影直接轰下。 轰完，不给卡莉特姆任何反应时间，罗莎莉敲了一下次元斩后又带他们跑了。 卡莉特姆的速度再次猛降，刚刚改造差不多的怪异器官像死掉的结痂一般剥落！ 。 第46章击杀 “不！” 卡莉特姆发出了恐怖的吼声，像巨兽临死前的咆哮。 然而苏晓等人已经瞬移走远了，周安允给自己又贴了张清心咒道符，罗莎莉也给圆盘贴上一张清心咒道符。 速度大幅降低，短时间内难以再提速的卡莉特姆即将遭到“羿弓”导弹的无情轰击！ 祂的身体迅速分裂出好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都爆发着强烈的灵能波动。 几块鲜血散落四周，分散着导弹轰击，为核心区域逃离做掩护。 轰轰轰轰轰！ 天空炸裂了好几串烟花。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去，皱了皱眉。 艹！ 这些灵能导弹杀伤力并不大，火力被分散后，卡莉特姆还保持着较为正常的速度，在往下俯冲，只是身体看起来又破烂了些。 祂已经来到了山岭当中，导弹再难轰中祂。 “传送追击。”苏晓说道。 “我的心力快不够了。”罗莎莉说。 苏晓想了想说：“那就速杀祂，你不要攻击了，节省心力。最后杀不了你再带我们撤退。” “王侯级邪物的生命力也不是无限，即使祂掌握血液领域的权柄，生命力很强，但也是能杀的！”苏晓想。 “祂应该快强弩之末了吧，被我和罗莎莉连续攻击，还有这么多灵能导弹轰中……” 山林当中。 卡莉特姆坠入这里，迅速扑向一块池塘。 祂身上，一块块血液爆裂开。 这些血珠四散洒落，落在周围的植物和岩石上。 植物和岩石迅速变异着，树枝疯狂生长，岩石中又飞出了种种怪物。 苏晓几人传送到场。 周安允再次放出梦幻泡影，先清洗一波。 那些刚生长变异的怪物再次被压制！ 卡莉特姆作为王侯级的异变子嗣，相当擅长制造各种类型的寄生体和创造物，用它们作战，但周安允的梦幻泡影把祂这一点完全限制住了。 祂的身形分裂成了好几十块小人。 这让苏晓联想到了和乐小心交战时，她用源之水分散生命力的操作！ 这些小血人每一个都是卡莉特姆！ 苏晓看出，祂不敢再拖延时间，害怕中夏那边的圣贤和超凡者加入现场。 这种能力对祂的影响相当大，苏晓对此有了解，王侯级邪物们时时刻刻遭到疯狂的威胁，采用这种分身的手段是双刃剑，一不小心，分出来的分身可能变成自己的敌人。 梦幻泡影再次扫落，让这些血人的速度统统降低。 苏晓则用灾厄黑刃扫荡着，一枪一个血人。 有几个血人来到了池塘旁边，纷纷施展深海接口，却再次被周安允的梦幻泡影打断。 金甲骑士的灵体再度出现，避开了地上的血迹，带着气势的一剑斩灭那几个血人。 这让苏晓感觉不对劲了。 王侯级邪物的分身，不该这么脆的！ “楚小叶！”苏晓喊道：“aoe！” 又有一道灵体显现在外界。 其中一道看起来是漂浮着的巨大眼睛，有透明的黑色触手上下舞动，触手尖端也有一只只眼睛。 这是一只凝视者的灵体！ 凝视者各种眼睛发出射线，轰杀着这一只只小血人。 紧接着，第三道灵体也出现。 这是一道冬族灵体，它两米多高，有人形，看起来由一团团蓝色火焰构成。 寒冷的风在林间骤起，封冻着树木，池塘，小溪还有那一个个血人。 透过超能感应，苏晓迅速发现了问题所在。 有两道血人几乎没受影响，而其他血人受到的影响和攻击非常严重！ 只有这两道血人是分散生命力的“分身”！其他都是虚假的赝品！ 它们一个扑向了山下的小溪，一个扑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泉水！ 苏晓投影连续施展瞬间跃迁，时间加速，闪电跳跃，赶到了扑向山下那血人面前。 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噗！ 它撞穿黑刃领域，穿透苏晓的身体，残破的身体像一件战场上的红斗篷，落到了泉水上方。 灵能波动爆发，深海接口！ 下一刻，苏晓本体出现。 苏晓一直在影界赶路，靠动力甲和血影刺跟着他们！ 而在苏晓本体旁边的，还有一个周安允的真实幻影。 虽然只是真实幻影，但深海接口品级不高，位阶有限，一下子就被轰来的削弱版梦幻泡影解除！ 苏晓爆发血影刺，灾厄黑刃刺出。 卡莉特姆凝成人形一甩手，道道血珠像刀刃那样刮向苏晓。 如果是苏晓的投影，不使用瞬间跃迁这种异能，根本躲闪不开。 然而在这里的是苏晓本体，有超能感应和三尺神明的感知，反应能力，有动力甲弥补身体素质的不足。 苏晓侧身闪开所有血珠，灾厄黑刃刺在卡莉特姆身上。 卡莉特姆身上又多了一个洞口，这次祂的恢复速度减慢了许多。 “人类！”卡莉特姆吐出海族语，声音疯狂而愤怒。 苏晓却不理会，他身上贴着清心咒道符。 就连旁边周安允的真实幻影，苏晓都给了他一张。 一枚血珠落在了周安允身上，他的真实幻象闪不开攻击。 “背叛他！我给你生命，你现在是我的！”卡莉特姆的呓语响起，短短一两个音的呓语实际是一整句话压缩的结果，苏晓靠超能感应才听懂祂在说什么。 但周安允的真实幻影一定听得懂。 因为他已经被卡莉特姆活化了，脱离了苏晓的控制。 周安允直接轰出梦幻泡影。 目标却不是苏晓，而是卡莉特姆！ 他化作一片片影子散落，只留下畅快的嘲笑声。 卡莉特姆被梦幻泡影轰中，速度再次降低，苏晓立刻抓住机会，在祂身上召唤一抹抹的灾厄黑刃。 他自己手上也出现了一把灾厄黑刃长枪，猛然刺向卡莉特姆！ 另一边。 周安允踩着飞盘，罗莎莉拉着他传送到了血人身边。 楚小叶显出身形，三道灵体如影随形。 梦幻泡影轰在卡莉特姆身上，金甲骑士撑开气势，凝视者灵体射出射线，冬族灵体呼来寒风。 最后，罗莎莉手中的名剑烧铁，越过空间，斩在它身上。 一阵海族语的哀鸣后，这道血人被击杀。 苏晓那边。 他稍慢片刻，但也把灾厄黑刃做成的长枪刺入卡莉特姆身体里，将它寸寸碾死。 超能感应带来的直觉告诉苏晓，卡莉特姆已经被消灭了。 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再没和王侯级邪物交手时的那种恐惧感。 苏晓却很快品味出不对。 “不对啊，为什么我杀了王侯级邪物，没有拿到水晶碎片？” “超能感应看得到那边的情况，我是最后一个下手的……” “卡莉特姆还活着，没有彻底死去？” 苏晓思考着。 凤安乡。 一个正在睡觉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睛。 眼睛中，一抹血芒闪过。 老人自言自语，声音沙哑：“体内流淌鲜血之人，都可成为我的皮相，我的肉身。” 。 第47章清理 空天战斗机上，灵能雷达上代表敌人的红点消失了。 正驾驶战斗机赶过来的王元毅突然收到一则消息。 “嗯？”他看了一眼。 “不用过来了，卡莉特姆已经被苏晓他们杀死了。”告知他消息的是救援大队的大队长谭玉石。 他的声音十分兴奋。 苏晓竟然这么快干掉了下级王侯邪物！ 王元毅震惊了一下，片刻后才说道：“我过去那边看看吧。” 他让已经发射出去的一枚灵能导弹自爆，随后，战机在空中解体，消失不见。 王元毅的动力甲飞行着，朝着邪物落地的区域赶去。 林地中。 苏晓快速思索着。 卡莉特姆什么时候逃掉的？ 卡莉特姆逃去了那里？ 他在脑海里复盘着整场战斗。 进入洛若荪家之前用强植梦境推演……一路和卡莉特姆战斗，为了防止卡莉特姆发现不对劲，苏晓在强植梦境和前期与卡莉特姆的战斗中，都留了好几手，没有表现的很厉害，给卡莉特姆一种祂很厉害，不用立刻逃跑，甚至能击杀苏晓的错觉…… 等到人手支援到齐后，苏晓时刻用超能感应监控着卡莉特姆，配合罗莎莉的传送，周安允的梦幻泡影，全程压制着祂，没有留给祂一点空隙。 那么，是苏晓发动袭击之前，卡莉特姆就逃走了吗？ 不，也不大可能，如果卡莉特姆留在洛若荪身体里的只是分身，祂不可能这么顽强…… 祂没有逃掉……那么，是保命后手吗？ 几乎一瞬间，苏晓联想到了乐小心的源之水！ 分割生命力……乐小心都能做到，没道理掌握血液权柄的卡莉特姆做不到。 祂只可能做的更好，做的更恐怖！ 比如……在其他人的体内，长期留下自己的生命力种子和意识备份？ 靠着超能感应辅助推理，苏晓半蒙半推理想出了一个可能性，而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对的。 苏晓忍住没用超能感应探查，卡莉特姆是有反预言能力的，一旦苏晓用超能感应搜查，很可能打草惊蛇！ 他按了按耳麦，对耳麦那边狂喜乱喊，无比高兴的张文东说： “我要看洛若荪的身体检查报告，有这个东西吧？” 张文东还在说：“苏晓你居然能击杀王侯级邪物！怎么样，有没有沐浴王侯之血？哦对，祂本身就是一团血……嗯，什么，身体报告吗？” 张文东虽然疑惑，明明王侯级邪物都被杀了，鸿钧网络都恢复了，苏晓还要这报告干什么，但还是把报告发给了苏晓。 苏晓一目千行的阅览着。 “脑瘤……”苏晓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 洛若荪的脑部患有肿瘤，经过检查是良性的。 这很正常，从秘境里出来的任何人类原住民，都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的疾病。 但苏晓却记得，自己在强植梦境中，用超能感应扫视洛若荪的脑部时，见到了那小团微小的红色肿瘤。 “帮我查一下，秘境移民中，那些人有癌症和肿瘤！”苏晓对张文东焦急说道。 他没有这个权限调动这种隐私信息。 很快，张文东将一张清单发给了苏晓。 苏晓一看，还真不少！ 红崖秘境出来的移民里，很多都带着肿瘤类疾病，其中甚至包括苏晓先前见过的老奶奶。 不止是脑部，还有很多身体其他部位的。 苏晓看着这么多人，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人，该如何暗中调查，还不惊动卡莉特姆呢？ 还不能用超能感应…… 而且时间越拖，变数越多…… 苏晓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施展真实幻影，把叶知道召唤出来。 召唤出来后，苏晓盯着对方，也不说问题是什么，等着他说答案。 苏晓看了看叶知道，叶知道看了看他。 “一半以上都是。但现在是这位老爷子。”叶知道指了指空气。 那对应的位置，恰好是苏晓用面罩看到的名单上，某个名字的位置。 “杀了他没用，杀了他他会在其他受害者身上复活。召唤陈紫微，用微观世界控制住老爷子就行了，不用理卡莉特姆，祂在隐蔽状态下是借助寄生者的感官进行感知的。” “我看不到太远，不知道医疗队能否安全取出肿瘤。实在不行你用灾厄黑刃精准切除，没有活性的肿瘤很好杀。” “老人住的地方是……” 苏晓点头，消散了叶知道的真实幻影，在耳麦里通知罗莎莉过来。 罗莎莉传送过来，战术面罩下，她的双眼看起来微微失神，脚步也相当虚浮，这是心力损耗过度的症状。 她的手放在动力甲后方武装带的腰包上，苏晓知道那里放着几只星辉物质药剂，但他们刚刚击杀了海族王侯级邪物，除非紧急情况，不然要确认现场没问题后，才能打开面罩服用药剂。 他们这种觉照境天才，面对生命力顽强的下级王侯邪物最是麻烦，很可能心力用完都打不死。 苏晓和楚小叶还好，苏晓有水晶碎片补充心力打持久战，楚小叶的能力被卡莉特姆略微克制，有点没有发挥空间，心力估计剩不少。 但一直全力施展的周安允和罗莎莉心力应该都接近极限了。 苏晓有些心疼，但知道这不是表达关心的时候，他快速说道：“带我传送到这个地点。带我一个人就行。” 苏晓用幻术画了一下地图给罗莎莉看。 罗莎莉点了点头，挽着苏晓的手腕，带着他传送。 一到地点，苏晓立刻施展投影术，让投影苏晓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当中。 投影苏晓赶到了老大爷所在的院落外，来到了睡着的老大爷旁边。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正在睡觉的正常人。 苏晓没有用超能感应扫视外面，他先在算子缝隙里拉出了叶知道的真实幻影。 “是他。”叶知道直接说，没让苏晓问。 苏晓抬手消散了叶知道，拉出了陈紫微的真实幻影。 “用微观世界控制他。”苏晓说：“他大脑里有一个王侯级邪物，不要放出超能感应，那会惊扰到祂。” 陈紫微对苏晓微笑点头：“好的。” 苏晓投影也对她点头回敬。 街道上。 苏晓扶着快倒在地上的罗莎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按着耳麦，对张文东说道： “那些有肿瘤的秘境居民，都可能是卡莉特姆留下的后手，挑选的皮相。” “联系医疗队，对他们进行手术，把这些肿瘤切除消灭。” 。 第48章卡莉特姆事件收尾 苏晓没有贸然攻击，对于王侯级邪物这种强敌，强植梦境一定会让它们留下印象和既视感，这样真的打起来，苏晓的攻击能力会被祂提前知晓。 苏晓现在做的，首先是找到卡莉特姆的位置，确认位置和状态十分重要，其次是试探卡莉特姆的能力，最后评估要怎么行动，要撤退还是要打。 目前，卡莉特姆已经展现了两个强大的能力。 一个是王侯级的理智冲击能力，时刻连接着方尖碑，具备强大清心咒效果的特制护心镜在祂面前只撑了一个回合就会破碎。 另一个，似乎是操控血液的能力。 茶杯中被卡莉特姆留下了某种后手，在洛若荪去取茶水的时候，卡莉特姆利用这个后手在影响唐凌他们。 这恐怕也是唐凌几人刚一见面就被卡莉特姆秒杀的缘故，要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开着清心咒进行调查的，不可能一见到卡莉特姆就变成怪异的血人。 “不，不是两个能力，而是三个能力。”苏晓心想。 卡莉特姆拥有某种反预言，反侦察的能力！ 他的超能感应粗略扫过去，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恐怕，当时卡莉特姆能从混乱的战场中逃下来，也依赖着这个能力。 要知道那个战场上可是有袁铁在的，袁铁的超能感应不知道多少阶，但肯定比苏晓高。 苏晓见桌上茶杯没有回复，再次用超能感应仔细扫视茶杯，也不去理会几位脑袋爆掉的队友。反正这里是强植梦境，不是现实。 苏晓验证了第一个猜测。 超能感应被当成显微镜使用后，很快在这些茶水当中发现异样。在水中，存在微量的细小血水，这些血水由一个个怪异细胞组成。 苏晓学习《世界心》时，粗略了解过不少生物细胞，但没有一个像它这么怪异，这么令人毛骨悚然，这一个个细胞像一只只残忍冷漠的血色眼睛，它们彼此联系在一起，又彼此流动着。 它们好像能注意到超能感应的扫视，血色眼瞳跟随苏晓的视角移动，统一的盯着苏晓。 这让苏晓感到了时间凝滞。 车子停在楼下，苏晓几人下了车，唐凌喊道：“洛若荪先生在吗？” 苏晓混在人群当中，暗暗思索。 上个梦境中，他似乎并没有被击杀吧？ 怎么又重开了？ 但没用想太久，苏晓很快想明白了答案。 梦境的时间到了！ 那怪物残留在茶杯中的怪异细胞，似乎拥有某种让时间和感知凝滞的能力。 这种能力在苏晓透过投影施展超能感应时，甚至能直接越过投影，反向影响到本体。 这个能力让苏晓立刻联想起了第一次交手的上级王侯邪物?那只在幽都肆虐的异变子嗣。 那异变子嗣拥有某种相机般的寄生体，每咔嚓拍一下照?被他拍到的地方?连时间都会静滞。 据说那是即将突破为王侯级的异变子嗣才拥有的寄生体。 “呼……这是卡莉特姆的第四个能力。”苏晓想。 “而且还要做个补充，祂第三个反预言的能力?不止能隐蔽自身存在，让我需要费力搜查才能发现端倪?还能感知到我的探查?提前做出行动……那一个个细胞般的眼睛?都在盯着我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用超能感应探查的缘故，因为一旦我探查了，祂会知道我探查了?还可能反向利用我的超能感应?使用时间凝滞……” 洛若荪打开门，对苏晓他们和蔼笑着： “在的，请，请。” 苏晓内心一动。 祂喜欢爆头？ 苏晓依循直觉?直接使用超能感应，渗透进洛若荪的大脑中。 在正常的脑组织当中?苏晓看到了一个血红色的肉瘤。 肉瘤上面攀附着絮状的触手，有着管状的口器和人类般的眼睛，那眼睛正盯着苏晓。 苏晓立刻结束了超能感应，不给祂静滞时间的机会。 苏晓很干脆，完成本体与投影的替换后，他用真实影法术做了把简单手枪，直接拔出来，对着洛若荪脑袋就是一枪。 喜欢爆头是吧！ 给你也爆了！ 这一枪让唐凌几人脸色一变，全都转过头，震惊的看向苏晓。 “你在做什么！”唐凌大喊道。 他们面前站着的洛若荪却并没有倒下。 被子弹击穿的颅骨自然的复合着，被轰穿的血液和各种颜色的液体仿佛时间倒流那样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洛若荪”看着苏晓，嘴角带着略微的惊讶：“有趣。” 这声音刚一听到，苏晓的护心镜便开始出现裂纹。 神言不可听！ 特制护心镜正常情况下与方尖碑相连，可以挡下任何妖鬼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但挡王侯级邪物却尤为困难，只能用过消耗品。 和苏晓判断一样，他已经不是洛若荪了，而是卡莉特姆！ 砰！砰！砰！ 苏晓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的贯穿了洛若荪的头部。 旁边唐凌几人也反应过来，他们透过戴着的设备也应该能感到异常。 为了在王侯级邪物面前维系清心咒，他们设备的电量会急速下降。 他们各自做出了很教科书式的反应，不得不说，他们不愧是精锐调查员，在这种紧要关头，任何一秒的犹豫都会丧命。 他们全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唐凌等人转过身，直接逃跑。 有人奔上车，有人朝路边逃，有人连跳带滚在移动。 遇到王侯级邪物，他们做什么都没用，唯一能做的，是在尽量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不给苏晓增添麻烦。 这群人中能和王侯级邪物过招的，也只有苏晓一人！ 此时，梦境又破碎了。 这次梦境破碎，既不是因为苏晓被杀死或者陷入疯狂，也不是因为推演的时间到了。 而是幻术世界咒星中，作为强植梦境的那部分力量彻底耗尽。 为了推演王侯级邪物的行动，它的耗费比正常情况下大得多！ 即使作为本命咒，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充能，才能再次使用。 车子正要停在楼下，须臾的梦境结束，苏晓深吸口气。 “跑啊！”他压低声音说着：“跑！” 他瞬间跃迁跃出车辆，进入算子缝隙的同时在原地留下投影。 没去看身后车辆众人的表情，苏晓投影看着房门。 吱呀。 这次，没人喊话让里面的人开门，唐凌没有问“洛若荪先生在吗？”，可里面的门还是打开了。 。 第49章水晶晶球 “眷族级邪物是水晶碎片，妖鬼级邪物是水晶碎块……王侯级邪物是完整的水晶晶球？”苏晓震撼于思维海中血色水晶球的完美。 它天生具备一种震撼的，宗教意义上的美感。 看到它的瞬间，苏晓联想到了艾塔的金杖权柄，联想到了江舟成为超凡者后的外貌，联想到了陈紫微的外貌。 超越一切的美！ 思维海中，苏晓操作木偶迅速靠近这血色水晶球，正要触碰它。 突然，不妙的直觉令苏晓打断了这个操作。 他感觉，如果胡乱操作这个血色晶球，可能会发生不妙的事。 于是苏晓施展了强植梦境，利用强植梦境的推演能力，模拟触碰血色晶球会发生什么事。 木偶的手触碰到了血色晶球。 大量的知识和意识像海潮那样涌入苏晓脑海，一个个破碎的意识片段闪烁而过。 苏晓立刻意识到，这种感觉……很像在至高篇章！ 但是更稀碎，更混乱，哪怕有超能感应加持，苏晓也没从这些意识片段中得到什么。 很快，苏晓注意到了一块比较大块的意识片段。 思绪沉入进去。 他看到了一座建筑。 那是一座黑暗空旷的宫殿，它巍峨耸立，高阔宽大的像巨人的堡垒。铁黑色的岩石穹顶上刻画着波浪海啸的图案，异域奇兽与怪状海鸟的雕像。 古神般尊贵的高大存在立在穹顶上，祂看起来似蜘蛛，似乌贼，却展开着遮天蔽日的黑翼，黑翼之下是无数附肢，这些附肢有的像触手，歪曲扭动，有的像节肢，长满根根刺毛。 如果细致观察，会发现每个附肢的结构都不一样，都有区别，这些附肢似乎记载了至今为止地球生物演变中出现过的所有形态，它们上面长着不同的鞭毛，眼睛，口器，鱼鳍，爪子，鼻子，鳞片，适合抓握的手…… 甚至还有些没出现过，即使在最热爱狂想的古生物学家和深海海洋生物学家脑子中都不曾梦见过的奇异器官，它们的形态远远超出人类的经验范畴，难以用人类那苍白无力的语言进行细致描述。 硬要描述的话，有些像云，有些像水波，有些像黑洞，有些像双螺旋结构的dna，有些像网状交叉的树突和藤蔓…… 任何人都该为这伟大的存在沉迷，任何人都应该沉浸在祂那无数的怪异附肢中，无数的细节中蕴藏着这个世界最本质的奥秘，蕴含着生命存在的所有至理…… 祂头顶，皎洁的月盘上突兀显现出祂的影子，好像祂把自己外形的一部分投射到了星空之上的月面上，在那里留下了影子。 仔细辨认，苏晓才压过内心的心悸和恐惧，认出这不是某只邪物，而是一个石雕。 一个建在宫殿上方的巨大雕塑。 苏晓正走在一群黑袍人背后，所有人都缄默寂静，似在表达对此地神圣的尊崇。 “暗神殿！” 苏晓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崖秘境的另一个出口，足以让王侯级邪物通过的暗神殿出口！ 他跟着前面的黑袍人往前走，那如洪荒巨兽大嘴的石门缓缓洞开。 啪！ 三尺神明中，苏晓看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化成了一滩肉泥。 这摊肉泥蠕动着，一会儿长出翅膀，一会儿长出眼睛和触手。 苏晓的意识在沉沦，唯有在三尺高度俯瞰下方的苏晓意识还能保持着清醒。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响起： “原来如此。” 强植梦境第一轮推演结束。 思维海中，木偶像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没有真的碰上去。 苏晓内心有些心悸。 这个水晶晶球也太邪门了吧，稍微触碰，就被里面的理智冲击冲到了疯狂，甚至连身体都受到影响，变成了怪物。 苏晓不知道在强植梦境里，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暗神殿门后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直接疯掉的，他也不太想知道。 稍微喘口气，苏晓尝试起其他利用血色晶球的方式。 心力触碰，像触摸咒星一样拂过它。 一大堆知识和力量浮现在苏晓脑海里。 它还真的像咒星异能那样，可以被苏晓感知能力！ 最主要，最核心的能力，苏晓称其为“生命权柄”。 生命权柄能利用鲜血赋予非生命的存在以生命，让它们“活化”。 以鲜血为媒介，对非生命体赋予生命活化的能力，也可以用在其他生命体上，这时这个能力不叫“活化”，而叫“圣化”。 苏晓更愿意叫它“腐化”。 就好像正常的水池变成了一滩死水，就好像正常的细胞变成了无限增殖的癌细胞。“腐化”能赋予生命体强大的，仿佛无中生有的生命力，但它们也会远离正常的形态，为苏晓所掌控。 如果准备时间足够长，苏晓可以将一部分血液洒入水中，让它散发在空气中，缓慢而无声的侵蚀一定范围内的生命体。 不过应对方法也同样简单，穿着全覆盖的动力甲就能应对。 不借助血液为媒介，苏晓也可以影响一定范围内，使用类似生命之心或者青龙诀，获得临时生命的家伙，腐化他们的临时生命。 这属于同类异能上位对下位的克制。 它还能给予苏晓强劲到几乎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让苏晓即使被黑刃领域覆盖，也一样杀不死。 被腐化的智慧生物，可以被称为“谷神子嗣原体”……又或者，“异变子嗣原体”！。 赋予死物以生命，将活物异变为仆从…… 在这个能力基础上，还有其他的异能，比如苏晓称为血肉权柄的能力。 血肉权柄，这是苏晓学会的异能“血肉妆具”的上位版本，能将他人的血肉寄居在自己身上，或者将自己的血肉分离成肿瘤般的种子，寄居在他人体内。 前者能掠夺生命力和理智，后者能留作保命手段。 还能改变自己血肉的形态，改良自己的基因和身体，为自己添加新的器官，甚至像雨刺客的“化水”那样，化成一大片随意操纵的血液。 通过血肉权柄，苏晓还能赋予自己的血液极高的速度和力量，在自己在“血化”状态下超音速飞行，一拳砸碎一面墙壁。 不过，苏晓透过血色晶球了解到，血化状态并不是近战最强的状态，这个形态自由度高，保命能力好，抗打击能力强，但并非最适合用来行动。 利用血肉权柄，根据不同的环境，选择不同的身体，才是最优的选择。比如苏晓能在水底变成适合游动的形态，在空气中变成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形态等等。 甚至艾莉姆特躲避苏晓超能感应的能力，也依赖血肉权柄，祂用血肉权柄变成了一种类似冬眠的形态，这种形态下，各种探知类异能难以捕捉祂存在的位置，需要仔细探查。 血肉权柄不止能改造自己的身体，也能透过血液媒介改造他人的身体。就像卡莉特姆对洛若荪做的那样，当时卡莉特姆试图把洛若荪的血肉改造成一种叫“腐命之魂”的，适合战斗的强大形态。 腐命之魂形态采用了腐化生命力作为肌肉与骨骼，非常坚实，在赋予体内血液极大的速度和力量的情况下，也不会出现身体破裂的情况。 结果还未改造成功，就被周安允的梦幻泡影打回去了。 生命权柄，血肉权柄外，是造物权柄。 制造全新生命体的能力！ 。 第50章造物权柄 造物权柄能让苏晓制造出听令于自己的眷族，也能制造出独立于自己存在，不依赖自身的新物种，新生命体。 比如说，像异变子嗣制造寄生体那样，苏晓也能制造自己的寄生体！ 在血色晶球里，记载了好些个寄生体的模板，能让苏晓选择和制造，其中有不少是苏晓见过的。 能吐出闪电，掌握许多低阶异能的眼蠕虫……在血色晶球的知识中，它们叫“法咒蠕虫”。 法咒蠕虫对文明力量极其敏锐，可以利用文明力量，找到脆弱点，咬开物质界与某个秘境的通道。 能静滞时间，定身敌人的相机类寄生体，它们叫“时间结晶”，这些结晶拥有时间领域的异能“时间静滞”，它们能发出短暂的光，让光照到的目标变得“迟缓”，这甚至不限于生命体，即使是炮弹这样非生命体，靠重力加速度落下来，都能变得迟缓，非常不讲科学。 苏晓很快知道，为什么非要掌握这种寄生体，妖鬼级异变子嗣才能突破到王侯级。 因为王侯级异变子嗣的生命力太过强大，时时刻刻都在膨胀，完全超出掌控，如果不将自己的细胞改造成时间结晶，时时刻刻凝滞自己的生命活动，那么王侯级异变子嗣马上会控制不住生命力，膨胀成一个巨大的肉团然后力竭死去。 苏晓还找到了“触手战甲”，“神经絮蝶翼”，“触手长鞭”等寄生体，和人类的命名都不太一样。 寄生体只简单记载了好几种，咒星中记载知识的“空间”是有限的，熟练运用造物权柄，懂得大量生物学知识后，苏晓应该能制造其他类型的寄生体。 除了寄生体外，还可以制造其他完全脱离自己存在的生命。 这种生命可以是人类，像人体炼成那样制作一个人类，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各种奇怪恐怖的存在。 制造一个脱离自己存在的生命是比较困难的，但成功后也有好处，只要那个生命体能自己维持自己存在，不需要苏晓花费力量维持，那它起码不会被梦幻泡影破灭。 如果那些生命体能自我繁殖，那么相当于制造出了一个新物种。 如果那个生命体的大脑适合发展出智能，那它会成为新的智能生命。 这简直是造物主般的权柄！ 不过，这种制造不是无中生有的，需要一些“原材料”，比如现成的血肉，比如被活化的死物。 理论上说，苏晓可以简单捏一个小泥人，对它使用造物权柄，让它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虽然血色晶球拥有三个权柄，但在苏晓看来，这三个权柄是某一个权柄的不同领域，在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下，可以简单地把血色晶球看成一个复合咒星异能，拥有三个领域的能力。 强植梦境第二次推演的时间结束了。 开始第三次推演。 这次，苏晓决定实地运用一下血色晶球的权柄！ 他用真实影法术构建出一把小刀，犹豫了一会儿后，在自己手指上刺了一下，流出了一小滴血液，伤口立刻修复完成。 血液落在地面上。 水泥地面长出斑斓的血色地毯，紧接着，某些东西破蛹而出。 那是一只只红色翅膀，花纹妖艳的蝴蝶。 站在旁边的陈紫微，叶知道两个真实幻象看着这一幕，好像也都陷入了对美的欣赏中。 “挺漂亮的。”叶知道说：“你夺走了卡莉特姆的能力？” 陈紫微露出微笑，没有说话，像在欣赏蝴蝶飞舞。 蝴蝶围绕着苏晓飞行，苏晓饶有兴致看了它们一会儿，就挥手让它们变成碎屑，落在地上。 苏晓又对自己划了一刀，像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样使用着力量。 血液滴在地面上，地面上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曼陀罗花，让水泥地面变成花的海洋。 “对心力的消耗有些高……”苏晓想着，又拿起刀，要在自己手上划一下。 他的手被陈紫微按住了。 “等一下。”陈紫微的真实幻象说：“你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苏晓一怔。 对啊，他怎么突然开始伤害起自己了！ 第一次用刀划破尝试异能还好，可后面呢？ “难道说，使用血色晶球的能力，会让我变得疯狂？”苏晓心想。 “而且，这是我自己思维的变化，防护外来疯狂的清心咒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心中一凛。 还好有陈紫微在旁边提醒，不然他自己靠着强植梦境推演，是不会发现这点的。 苏晓对陈紫微道了声谢，问道：“这是心灵手术的能力吗？” 陈紫微用食指撩开太阳穴处的头发，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说：“是观察和思考的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苏晓突然有种想伸手揉她头发的冲动，但他忍住了，继续思考能力的问题。 想了想，一个人拿刀不停割自己，状态确实不正常…… 苏晓又在思考，可是为什么他使用艾塔权柄，都没有这个影响？ 莫非艾塔没有死，只是剥离了权柄被丢哪儿了，真正的艾塔被袁铁抓走拿去研究了，所以承受疯狂的是艾塔，使用能力的是苏晓？ 这感情不错啊！ 代价归别人，好处归自己，纯白嫖…… 苏晓嘀咕了一下。 他继续冥想，开始观察思维海内本命咒的状态。 按照大家的说法，击杀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后，本命咒会有较大的提升。非一品的咒星异能有升华的机会，一品的咒星异能也会有位阶上的提升。 如果是圣贤杀死了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时，还会对至高篇章进行充能。 可苏晓看了看幻术世界的状态，没发现什么变化啊。 “难道说，所谓沐浴王血的王血，是我得到的血色晶球，因为木偶截胡了血色晶球，所以我没得到沐浴王血的效果？” “难道水晶碎片就是某种类似‘王血’的星辉物质？”苏晓联想起来，自己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时，也得到过很小的水晶碎片。 而服用各种星辉药剂时，却没得到类似的小碎片了。 也许，本命咒刺激测试里使用的星辉物质，就有类似王血的存在！ “这么说来，以前我杀死邪物后，邪物身上掉落的星辉物质会有所减少？我得到的水晶碎片其实是它们原本会掉落的某一部分星辉物质？呃，怎么感觉掉落这个词怪怪的。” 苏晓决定验证一下猜测。 他要打破血色晶球，看看它里面的能量能不能强化自己的本命咒！ 反正是在强植梦境里打破的，也不会真的损失！ 第51章不是很大 木偶手持小小的灾厄黑刃，斩向血色晶球！ 血色晶球碎裂开，里面的力量溢散到思维海内。 这些力量迅速补满了苏晓的心力，甚至形成溢出态势，大量的力量涌向思维海中心，本命咒所在的位置。 苏晓的本命咒幻术世界，微观世界和强植梦境提升到咒星六阶，各个小分支能力也都有升阶。 原本最短板的恐惧异能，七品的“心灵惧象”，在此时发生了蜕变，迎来了升华。 从七品的心灵惧象，一下子提升到了……六品。 心灵惧象升华为了“魅影杀手”，能制造让人最恐惧的东西，引爆他人内心的恐惧，甚至能将弱者直接吓死！ 然后，没了。 血色晶球用完了力量。 苏晓看着幻术世界，陷入了沉思。 幻术世界小分支能力太多了，王侯之血洗礼完，都没有全部升阶，全部完成升华。 这次推演又结束了。 苏晓想了想，还是先不用掉的好。 如果给自己之前虚空俱乐部那样的资源支撑，运气好一个月，运气不好三个月到半年，没什么奇遇，苏晓也能差不多修炼成这样。 而把这块血色晶球留着，苏晓又多了一些手段，必要时刻还能以发疯为代价，烧大量的心力，使出王侯级的权柄。 这么算起来，苏晓也算小半个下级王侯邪物了。 真要不计代价，到拼命的时候，自己的幻术世界，灾厄黑刃配合血色晶球，单挑强杀一只不被克制的下级王侯邪物，完全没有问题。 苏晓做好决定，解除了强植梦境。 须臾的梦境结束，苏晓消散身旁两位真实幻象，从院落中走出。 周围的超凡者远远看着苏晓，等待他的话语。 苏晓表情凝重看着他们。 随后，苏晓露出了笑容：“老先生身体状况稳定，不久后会醒来。” 一位急躁的超凡者说道：“没问这个，卡莉特姆死了吗！死了的话，你会沐浴王血，有所感应吧。” “对啊，苏晓怎么样，有没有沐浴王血，本命咒有没有提升？” 苏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周围的超凡者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最后慢慢说：“卡莉特姆已死，我已沐浴王血确认，不过提升不是很大。” 提升不是很大…… 超凡者们眼神凝滞了。 这特么的，是人话吗！ 很多超凡者，梦寐以求的就是手刃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提升升华自己。 这人来一句提升不是很大！ 也有人反应过来，惊喜喊道：“卡莉特姆已死！” “苏晓斩杀王侯级邪物！” 他的高声呼喊引来了共鸣，周围的修行者也齐齐振奋，跟着高喊： “卡莉特姆已死！” 声浪在群山间回荡。 苏晓对着所有人鞠躬，投影消解，化成了一道道影子，消失不见。 医院附近，苏晓本体对楚小叶说： “这次王侯级邪物是我杀的，我会向鸿钧网络报备，功勋点你们分就好，王侯之血是最大头。” 他不愿意占这些队友便宜。 这些比起王侯之血都是蝇头小利，没有队友，他也很难把卡莉特姆逼到绝境。 再说了，他分出去的功勋点，很多都是罗莎莉的，就当支援老婆修炼了。 这场战斗，他功劳基本最大，其次是罗莎莉，然后是周安允，最后是楚小叶。 当然，大量的调查人员，赶来的超凡者，医疗修行者，军方修行者等都会分到一部分，不能让人白跑。 国家动用了部署在双乐地区的防空灵能导弹“羿弓”，也会扣除一部分补充。 还好卡莉特姆留下的血肉足够多，收集提炼后应该能拿到很多高档星辉物质。 这些星辉物质经过一整套产业链提纯，去除污染，加工，供应了一大堆人的饭碗，最终会产出各种灵器，再由修行者花功勋买来。 一只王侯级邪物的尸体，就是这样吃干抹净的。 具体现在有多少功勋，苏晓还不知道，还在计算过程中。要完成星辉物质收集，所有事情基本收尾后，鸿钧网络才会给出结果。 楚小叶点点头，有些呆呆的。 苏晓肩膀上靠着罗莎莉，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三个，周安允出去帮忙洗地了。 这次是真洗地。 卡莉特姆残留在地上的那些血肉还保持着活性，救援队成员使用液氮喷射才能勉强压制，且效果还不如周安允用梦幻泡影来得好。 苏晓说：“事情结束，我们先休整一天，今天应该没什么任务了。” 楚小叶突然问：“我有个印象。” “嗯？”苏晓看着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变成了一滩很漂亮的肉泥。”楚小叶认真说。 呃…… 苏晓才想起来，他刚才用强植梦境，推演了对血色晶球的处理，其中某次没处理好，自己化成了一团肉泥。 而他的强植梦境会让位阶更高的修行者留下“印象”和“既视感”。 不过那个“很漂亮”的形容是什么鬼…… 苏晓严肃看向楚小叶：“首先，我建议你去找一位心理医生。其次，那是我在和卡莉特姆对决时，召唤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让她施展了强植梦境推演，其中有一次失败了变成这样。” 楚小叶吃惊说：“这么凶险吗？” “……还好啦，很稳的。”苏晓有些心虚的说。 楚小叶认可了苏晓的说法，转而说道：“她说我是正常的。” “她？”苏晓问。 “心理医生。”楚小叶说：“因为我本命咒影响了性格，强行治疗反而会引起精神疾病，不如不治。” “只要保持自我，顺其自然比强行改变更好。” 顺其自然……苏晓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的那位心理医生，是不是陈紫微？这个观点听起来和她的很像，都很排斥强行改变心理状况。” 楚小叶嗯嗯的点头。 苏晓没想过陈紫微在年轻一代的修行者当中，交友如此广泛。 他按了按耳麦，开始向紧急事态部中，负责他们行动的办公室做着汇报。 算子缝隙内。 苏晓的投影再次显现，他手中，真实影法术操纵幽影物质，汇聚成一个荒原2头盔。 卡莉特姆的事解决了，他还有兼职工作要做。 超能感应投入头盔中，来到艾塔的世界。 刚来到这里，苏晓便发现了一道高级成员的留言。 。 第52章他们怂了 留言者是尼采小姐，她告诉苏晓，其他教团开始找他们联系，准备商讨细节，让苏晓能派出一位代表和他们做接洽。 苏晓想了想，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选。 王阳明小姐！ “不知道她有没有克服丁波江注射给她的药剂影响……”苏晓想着，将消息发给了王阳明。 等了一会儿，王阳明并没有回复。 “发生什么了吗？”苏晓想。 他立刻施展超能感应，顺着神秘学联系，直接探知“王阳明”邹小宁小姐！ 邹小宁此时缩在安全屋的被窝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显然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全身好像得了癫痫一般，不停颤抖着，满头大汗。 “嘶……”苏晓想起了，邹小宁说过，“李白”丁波江对她注射了一种星辉药剂。 苏晓立刻退出艾塔的虚拟世界，进入影界当中，快速赶路着。 很快抵达了位于地下的dsa安全屋。 这家安全屋与社会基本隔绝，留了半年左右的食物和饮水，通过地下城里留下的发电机发电，是一位dsa成员在原来一处地下住宅的基础上改造的。 当初中夏人类为了应对越来越频繁邪物的威胁，曾经有过一段地下建城的区域，每个城市都或多或少，双乐也建立了一定规模的地下城。 苏晓离开影子，瞬间跃迁来到卧室内。 他把手放在邹小宁的额头上。 如果是昨天，苏晓对她的症状没有什么办法，最多依靠深层暗示让她的内心不去想星辉药剂的事，达成安慰剂效果，但苏晓今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透过血肉之间的接触，使用血色晶球的能力，略微操控血肉，让邹小宁恢复正常的状态。 在治疗领域，拥有血色晶球的苏晓，堪称准圣贤级的医疗修行者！ 邹小宁的身体渐渐安静了，不再那么痛苦，她睁开眼睛，看向苏晓，沙哑道：“艾塔先生？” “你有点脱水症状，喝点水吧。”苏晓拿过来放在房间里的一瓶矿泉水，塞在邹小宁嘴里。 苏晓眼眸中，一抹疯狂神色闪过。 “咕隆咕隆，咳咳咳……”只喝了一点，邹小宁就被大量灌入的水流呛住了，只能侧过身，不停咳嗽着。 她看向苏晓，眼眸中有一些疑惑，惊慌和恐惧。 苏晓拿开水瓶。 不知为何，他刚刚看到邹小宁被水呛住，遭受折磨时，竟然有一种进食般的满足感。 这让他内心一凛。 使用血色晶球的能力会导致疯狂，需要时时刻刻注意！ 否则很容易伤害到身边的人。 “没注意。”苏晓解释道。 “谢谢您。”邹小宁虚弱的撑着床坐起。 她穿着的灰色纯棉内衣已经被矿泉水打湿了胸襟，露出了黑色的一片。 苏晓把水递给了她，说道：“你已经没事了。” “但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让你的身体强行回复到正常状态，因为不清楚那星辉药剂的细节，没法做针对性的治疗，如果星辉药剂的影响还在，你可能还是会出问题，那时再联系我。”苏晓补充了一句。 邹小宁诚挚地说：“感谢您，艾塔先生。” “你执行我的任务时出的事，我帮你也是应该的。”苏晓说：“李白已死，我们领导层的奸细已经消除了，今后的工作中，还需要你出更多的力气。” 听到苏晓的话，邹小宁先是一怔，随后惊喜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先休息，吃点东西，休息完后，你去联系尼采，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苏晓说。 “什么任务？”邹小宁问。 苏晓漫不经心说：“协调各个教团，围杀苏晓。” “围杀苏晓？”邹小宁瞪大眼睛。 “你和他们沟通细节。”苏晓说：“但是不用你亲自上场，围杀苏晓的时候，派遣一两位低级刺客过去，帮忙黑掉鸿钧网络的监控就行，杀苏晓的主要战力，让那些教团出人。” “如果非要我们这边出高级人员，那你从鬼谷子他们中选一个，你和尼采都不用去现场。” 邹小宁说：“我明白了。” 苏晓对她点点头，瞬移出了房间，刻意留下了灵能波动。 随后，苏晓将投影消解，又在身边的算子缝隙里再拉了一道投影，制造荒原2头盔，使用超能感应。 这次苏晓进的是袁铁留下的图书馆。 那里面不止有艾塔的记忆，还有很多神秘学知识，包括袁铁给苏晓提供的一些教材。 苏晓翻看了一阵，学了不少后，再用超能感应拜访袁铁的世界。 刚来到袁铁的书店，袁铁便对苏晓笑着说：“一日夜内，先杀魔鬼教团的领袖，后杀一只真正的王侯级邪物，你的成长速度让人震惊啊。” 苏晓也笑了，回应道：“都是您教得好啊。” “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果决。”袁铁说：“其实在我看来，你只要不包庇丁波江，不提前警告他，就已经算尽了职责和本分。” 苏晓说：“我看到他做的事，十分气愤，就这样做了。” “很好，很好。”袁铁连说两句话。 “话说。”苏晓说道：“您已经知道卡莉特姆死了的消息吗？” “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袁铁笑道。 苏晓想想，也是。 这位指不定是用超能感应看着苏晓现场消灭的卡莉特姆呢。 袁铁补充了一句：“你的事都传开了，上了晚上的热搜，我通过新闻知道的消息。” 艹！苏晓内心骂了一句。 这也太不科学，不，太不灵能了。 两人交流了一阵，苏晓告知袁铁，一些教团开始联系dsa的事。 他希望能设个局，拿自己做诱饵，绞杀一下各个教团的高级战力。 在苏晓看来，教团想要杀他，起码出动三四个王侯级邪物吧？ 苏晓有血色晶球和幻术世界，难杀程度超过不少圣贤，甚至还能反杀，再拿到新的完整晶球。 只是要考虑保护队友，消除邪物疑虑的问题。 最好通过袁铁，拉一部分人手过来保险。 还要考虑要怎么行动更合理，不会让那些邪教团伙发现艾塔被替换掉的事。 两人就各种细节推敲思考了一阵后，苏晓才告辞。 苏晓用超能感应降临艾塔的世界，又看到了新的消息。 是邹小宁留下的，要求和他见一面的申请。 “工作还真是努力啊，这么快就开始和那群邪物教团联系了？”苏晓想着，通过了申请。 很快，邹小宁以王阳明的外貌拜访了苏晓，脚步急匆匆的。 “怎么了？”苏晓问。 “我和那些邪物教团的使者沟通了一阵。”王阳明脸色有些古怪。 “他们告诉我，苏晓刚刚斩杀了一个王侯级邪物。” “他们现在有些心虚，认为计划要重新考虑，暂时不会考虑和我们合作……简单来说，他们怂了。” 。 第53章天才榜单 怂了…… 苏晓一阵茫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他自己已经不是最开始会被dsa的觉照境刺客逼到绝地的准修行者，而是能击杀王侯级邪物的强者。 即使是中夏各个邪教教团要联手策划对他的行动，都必须三思。 苏晓沉吟道：“你继续跟进他们的计划，他们现在怂，不代表以后还会怂，要我看，各家拿出个王侯，还是能强杀苏晓的。” 邹小宁懵地看向苏晓：“王侯……不是那么好拿出的吧？” “对于不少教团，王侯已经是他们的神灵了……就像您对我们一样。” 苏晓想了想，也是。 在现世中潜伏的王侯级邪物，都是各个邪恶势力的领导层，大人物，甚至就是他们的神灵，几乎没有办法指挥得动。 只要混迹到了现世，想办法暗地里获取一点祭祀，拿到文明力量恢复疯狂重获理智，还是比较轻松的，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搞事情。 很多邪教团体被发现，被消灭了，也没见他们背后的王侯出来吱一声。 只要不威胁根本，自身又没有陷入疯狂，王侯级邪物大都还是比较惜命的。 他说道：“总之，你负责跟进此事，有任何情况，直接找我汇报。” “是。”邹小宁点头。 等邹小宁告辞离开后，苏晓还在思考这件事。 考虑到料敌从宽，他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各个邪物教团理论上确实可以派出王侯级邪物，对他产生生命威胁。 “先让邹小宁注意此事，如果他们真要对我动手，那他们一定会聚集数量不少的王侯级邪物，以突袭的形式发动攻击。大概率也会联系邹小宁，让他提供支援。”苏晓想着。 最后，他给尼采小姐发了消息，让她联络中夏的几位刺客导师候补，他要正式宣布“间谍”丁波江被消灭的消息。 现实中。 修炼大楼里，苏晓抱着还在昏迷的罗莎莉来到房间，帮她解下了动力甲。 因为解开动力甲动作太大，加上女孩睡了这么久，心力其实恢复了很多，她终于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苏晓。 “解决了吗？”她问。 “解决了。”苏晓说着，将一罐星辉物质药剂递给了她。 她咕隆咕隆喝完后，精神状态有了明显好转，看不出之前那种透支的模样了。 之后，罗莎莉陷在了松软的床铺里，摆出动都懒得动的样子。 苏晓问：“不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吗？全身都是汗水，动力甲里面的衣服都拧了。” “不想……”女孩有气无力。 “好吧。”苏晓也脱下动力甲，把两套动力甲放到旁边特定位置充能。 随后，他也倒在床上，戴上增强现实眼镜，开始浏览今天的新闻。 热搜榜第一果然被他杀死王侯级邪物的新闻占领了。 官方新闻下面，网友们已经快进到在给苏晓起真主的称号了，苏晓看了几个称号，有什么黑域真主，幻象真主，隐匿真主，乱七八糟的。 还有人在重排今年的天才修行者榜单。 苏晓看了一个点赞数较高的榜单，这个榜单不仅列了外号和名字，也讲了为什么这样排和外号的来历，看着挺有说服力的： 真主级：唯一真主夏禹，黑域真主苏晓，极限真主宋澍江 理由：所有真主级天才均有击杀王侯级邪物的记录，苏晓也完成这一记录，加入其中。 夏禹排第一，因为苏晓，宋澍江，明珠三人都或多或少依赖了他人的帮助，夏禹是自己单杀的，虽然今天没参与道法联赛季后赛，但考虑历史战绩，夏禹的表现还是独一份的，称为“唯一真主”。 苏晓第二，因为苏晓道法联赛赢了宋澍江，且无论作为打击者正面攻杀还是功能性辅助，苏晓都比宋澍江更有优势。击杀王侯级邪物后，封真主实至名归，不容反驳。 外号是黑域真主，既反映了他的本命咒“灾厄黑刃”能制造的黑刃领域，又暗示了他隐匿，躲藏，幻象方面的能力，我个人觉得很贴切，先用这个称号，有更好的兄弟们评论区留言啊。 宋澍江第三，虽然极限道馆粉丝都说宋澍江打苏晓有藏招，单挑胜负不算，但藏招总不能藏到明年吧？且道法联赛是结果论的，被苏晓打败了那就要放在苏晓后面。 明珠小姐因为今年表现不是很好，先暂时开除真主籍，请明珠小姐的粉丝不要冲我求求了。 帝皇级：冰皇姬文彬，希望皇刘霍，金皇楚小叶，时皇叶知道 榜单下写道：姬文彬懂的都懂，未来可期的年轻天才，虽然没有击杀王侯级邪物的记录，但迟早的事好吧。楚小叶也很厉害，可惜黄河遇上了苏晓这种超级天才，没办法。 刘霍发挥的还行，让拥有未来视的叶知道都频频失手，保留帝皇级称号。 最有争议两个人，一个是凤皇韩景泉，一个是虎皇李景宗，这俩名字里带景的，很多人都说要排进帝皇级，也有很多人会反对。 这确实是有道理的，虽然雏凤俱乐部成绩差，但韩景泉表现好啊。虽然李景宗表现差，但虚空俱乐部成绩好啊。 但反过来说也成立啊！韩景泉表现是配得上帝皇级，但俱乐部成绩差。李景宗虽然俱乐部成绩配得上帝皇级，但他打姬文彬那场太拉胯了，后面也就中规中矩，没有给自己洗白。 因为太过纠结，本榜单不把他们列进去。 叶知道封皇，是因为他作为真实幻象辅助苏晓战斗时，表现的太过惊艳，远强于我们以前见过的正常叶知道，这位大概是真藏招了，所以从封王提升到帝皇级。 榜单下面写到的封王级天才就多了。 封王级：龙王孔珏，空王周安允，剑王王空…… 今年整出了十二位封王，比上一年还多，这是一些天才都取得了进步，被大家认可了。老封王级天才里面，除了少了白酒，谢昊阳等人以外，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写了孔珏有可能成为帝皇级强者，因为成绩很好，但单看表现，没有什么明显进步等等。 苏晓看完，觉得他评价的还算有道理。 他和夏禹谁强？苏晓自己也不知道。 具体要交过手才行。 苏晓自己脑测了一下和夏禹的战斗，如果他不补充心力，不使用血色晶球，各种藏招的话，大概是五五开的局面？ 如果夏禹没进步，那苏晓应该是六四，他六，夏禹四。但夏禹不大可能没进步。 如果火力全开，什么都不藏了，无限制的对抗，应该是八二开左右，甚至更高。 苏晓浏览着新闻，第二条热搜紧跟着也和他有关。 。 第54章三个新闻 #逍遥剑派超凡者，鲲鹏生物执行总裁丁波江遭到暗杀！# 第二条热搜也很让人震撼，毕竟超凡者遭到邪物暗杀，近年来都没怎么发生过了。 发布新闻的官方媒体说的很简略，没有透露多少细节，评论区里主要也是“太恐怖了”，“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保护我方修行者”这类的话，反倒是许多非官方的媒体和评论，绘声绘色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一个id是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学生的用户说：“那是一个邪教的聚会场地！丁波江是去那里主持邪教仪式的，场面上很多个女孩，崇拜的是纵欲的魔鬼教团…结果遭到袭击后，丁波江没敢求助，先去和来袭邪物单挑，最后打不过惨死。这时苏晓他们快要赶来，邪物只能逃跑，放过了那些女孩。” “地下流浪者”评论道：“好家伙，你说的是真的，我作证，我就是现场那些个女孩的增强现实眼镜。” 用小蜡烛图标当用户名的用户评论：“怎么还有这种人对这种新闻开玩笑！！愤怒.jpg” “天道好轮回，dsa干得漂亮，鲲鹏生物集团仗着自己能量大水军多，喜欢删帖控评降热度是吧？我们干不掉你，dsa总能干掉你了吧？”一个叫“死马水军出来洗地”的用户说。 这个id不怎么友好的用户在下面还贴出了一张长图，上面是鲲鹏生物集团做过的各种恶心事，通过合同欺骗志愿者来试药，出现巨大问题后，靠合同尝试回避补偿什么的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从其他地区购买配型的人体器官运回国内，宣称是人工技术培养，顶级医疗修行者牵头，海量灵能专家制作，卖给一些需要的人…… 为民众提供的“忠孝好孩子”医疗用神经植入体存在巨大安全隐患，被揭发后还不认账到处控评删帖，最后真出问题了又装死，赔了钱了事。 还搞什么“太空生态圈实验计划”，花钱雇人来实验人造生态圈，结果实际上是囚禁了过来的人，没收了他们的手机，让他们在里面封闭生活，记录各种数据…… 长图最后，还写道：“鸿钧网络不是没有记忆的！” 结果苏晓刚看完，这位用户连他的评论一起消失了。 苏晓轻轻摇头，鸿钧网络有没有记忆他不知道，但看起来管理员不打算留下关于这人的记忆。 逍遥剑派控制的大媒体“南方新视角”也写了新闻稿，苏晓看了看，大致是介绍丁波江的英雄事迹，但不够介绍几段话，只能开始谴责dsa的邪恶行径。 他们还说，丁波江是为了中夏而牺牲，是一个优秀，英勇的修行者。 南方新视角之前是帮苏晓辟过谣的媒体，这次他们把丁波江被暗害和苏晓击杀王侯级邪物放一起报道了，显得好像苏晓杀死王侯级邪物，是为丁波江报仇一样。 下面的评论区也有人这样想到了。 “我有个想法，是不是苏晓知道丁波江被杀了，怒发冲冠，于是去击杀了一只王侯级邪物？” “苏晓有情有义！” 很多人还真联想起来了。 还有人说，丁波江就是因为和苏晓走的太近，才遭到dsa刺杀，建议紧急事态部多派人保护苏晓身边的人。 苏晓看着他们的说法，不知道怎么评论好。 哭笑不得。 苏晓继续看其他新闻。 后面的热搜基本没什么意思，除了排第十七的一个新闻。 “统计部宣布，在合金产业结构优化基本完成的前提下，今年我国钢铁产量突破十五亿吨！！” 苏晓看着这条新闻，有些高兴。 新的特种钢，灵能钢，都有不少取得了生产工业和产量的突破。钢材的质量，种类，甚至合金产业中钢铁的流向也变得更健康经济了。 十五亿吨的钢产量什么概念？换算成十万吨的空天战舰计数，这一年能造一万五千艘！ 当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接近一半的合金主要用于建筑领域。其他合金也流向了仿生人，货轮，舰船，动力甲，车和飞机领域，分给空天战舰的份额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从矿山里采出来的矿，是无法造飞机，飞船，动力甲的，只有经过冶炼的合金才行。 合金产量，既衡量着工业发达程度，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修行者层级以外的战争潜能。 人类文明历史上，从未出现过钢铁年产量破十亿吨的国家，中夏是第一个。 可惜这样重要的新闻，热度却比其他的低不少，让苏晓有些惋惜。 “等立法大会开始了，后面的新闻应该会更多……”苏晓想。 新技术，新的生产力，新的挑战和议题…… 苏晓正想着的时候，却感到自己的腰上被罗莎莉戳了几下。 “什么事？”苏晓问。 罗莎莉说：“洗澡。” “你不是不洗吗？” 床上放着两人的衣服，浴室关上门，缭绕的水气让玻璃镜子变得朦胧。 “你沐浴王血了？感觉怎么样？”罗莎莉问。 “还好吧，也就那样，说实话还不如给我一本充满的至高篇章原本让我看。”苏晓说。 这话让罗莎莉沉默无言，一拳锤在了苏晓身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晓嘿嘿笑道，蒙混过去。 “本命咒没有大的提升吗？”罗莎莉问。 “没有。”苏晓承认，准确说是没有提升。 罗莎莉看起来有些失望，她颤动了下嘴唇，声音传送到苏晓耳边，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微观世界？” 苏晓回答道：“我想起之前我从红崖秘境里出来的事了……感觉一身都是疲惫。” “其实对我来说，满力量的至高篇章原本，真的比王侯之血好用的多。” 意思是，他从红崖秘境出来时，在陈紫微那里，靠至高篇章原本学的。 罗莎莉点点头。 洗完澡，两人直接网购了要换的衣服，他们执行任务时没法带一堆换洗衣物，因为带的东西太多，传送起来费劲，换下来的衣服只能让快递送回去。 苏晓估摸着，这次回去应该能看到二三十件衣物，感觉有点浪费。 但比起浪费罗莎莉的心力，还是浪费衣服吧。 关掉灯，外面冬日的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苏晓躺在枕头上，感觉无比舒适。 耳旁很快传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苏晓也保持放松，让自己渐渐进入梦乡。 进入木偶世界。 思维海里，木偶做出了那奇异的姿势。 。 第55章少年 少年跌跌撞撞走出算子缝隙，来到了树林的河边。 两轮月亮挂在天边，一轮明亮皎洁，一轮血红妖异，她们的光洒在河面上，让少年看到了他自己的样貌： 眼窝深陷，深棕近黑的眼瞳里散发着混乱和茫然，乱糟糟的黑色短发和清瘦的脸庞。 “我年纪变小了？”少年心想。 他摁住额头，用纯熟的汉语自言自语：“不，这才是我真实的年纪，我在梦中才是大人……” “庄周晓梦迷蝴蝶……到底是蝴蝶梦庄周，还是庄周迷蝴蝶？”他喃喃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什么是……” “什么是我？” 他抬起手，看着小小的手腕上系着的小小的木偶。 ———— 这个木偶永远无法离开他的身体，无论他想什么办法把它丢下，把它斩断，它终会回到他的身边。 从某个敌人那里，他听它说过，这个木偶许是一种诅咒物品，除非想办法移除诅咒，不然会永远纠缠着他。 那个敌人还说，给予他神奇能力的邪灵宗主，也许和这个木偶有莫大联系。 是诅咒物品吗？ 少年想起来，据说他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时，那个木偶就系在他手上了，他们说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 那个敌人对木偶肯定有很多研究，也许能解答少年的困惑，但少年记忆里，那个敌人刚刚被他杀死了。 少年跑着，朝着城堡的方向跑去。 他对知识和力量的运用还不是很熟练，无法灵活使用它们的力量。 但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他，靠着超能感应提供的直觉，他也不会走错路，不会在走过好几遍的森林迷路。 少年赶路速度并不快，但他不算着急，按照以往的经验，邪灵宗主附身过后，至少要过一个白天才会再次附身…… 但附身他的，真的是邪灵宗主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要自己去寻找线索，寻找答案。 正在森林里奔跑赶路的少年突然看到了火光。 火光，温暖的火光！看到它们时，少年才感到了一阵寒冷。 他的衣着并不厚实，亚麻布粗衣的保暖能力不高，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他本应早就感到冷才对。 但这不要紧。 周围本就接近枯萎的树林快速死去，将它们最后的生命力奉献出来，给予少年。 这是生命之心掠夺生命力的能力。 掠夺来的生命力让他感到了温暖，让少年感觉自己像待在火堆旁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吃着纯黑的巧克力，喝热的柠檬茶一样。 等他回过神来，却是一阵惊恐！ 枯枝落叶像是被暴风席卷过一样哗哗落下，落在他身边。 就连顽强存活着的灌木丛和杂草也都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变得昏暗枯萎，失去了色彩。 少年心生恐惧，下意识往火光相反的方向跑，远离着被他制造出来的邪异场景，也远离着可能发现他的众人。 他逃到了高大的城堡前。 刷。 使用瞬间跃迁，少年进入了城堡，见到了庭院中倒下的无数守墓人。 这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少年一阵心悸。 他走到挖开坑洞中，看着里面白发红瞳的少女尸体，一具叠着一具。 她们都睁着眼睛，无神的双目仿佛控诉着什么。 少年退开一步，来自内心的恶心和恐惧淹没了他。 少年快步跑着，穿过图书馆，来到实验室。 他想找她。 虽然不知道她在哪儿，只能凭直觉行动，但幻术世界作为本命咒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少年不懂得使用超能感应，也能凭借直觉和灵感找到目标。 那是一个个很奇怪的设施，少年从未见过它，却大致能猜到它的名字和功能：培养舱。 两米高的玻璃舱连着杂乱堆放的管线，玻璃和管线都十分肮脏油腻，缺乏清洁，莫名可疑的绿色液体填充着里面。 而在液体当中，一个闭着眼睛的白发少女正漂浮着，她一丝不挂，美的像雕刻，紧紧闭着眼眸，像在睡梦中体验最深的噩梦。 每个水槽中，都有一个这样的白发少女。 少年急忙跑到舱壁附近，凭空拿出一个锤子，狠狠砸向了玻璃舱。 当然不是凭空，他本能的使用了本命咒幻术世界的能力，用真实影法术构筑了一个锤子。 狠敲了几下，少年没有什么收获。 该怎么办？ 少年心想。 很快，他想到了答案。 比起直接敲击玻璃舱的正中心，敲击角落处是更好的选择，因为那里会更脆弱。 这是他在梦中获取的知识，他的直觉让他联想起来了。 啪！ 玻璃发出敲碎的声音，绿色的液体渗透出来，浸在地面上。 白发女孩扑倒在少年的怀里，连接着她的一根根管线被扯断。 她自然的睁开眼睛，像宝石一样的红色眼瞳中的茫然神色让少年想起了自己，不由更多了些怜惜。 “你没事吧？”少年问。 女孩没什么反应。 少年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后，确认自己用通用语在说话。 他挠了挠头，先随意拿出几件衣物，递给白发女孩。 这些衣服都是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有白色蕾丝花边的内衣，有以紫色为主色调，点缀白色的洛丽塔裙子，漂亮又繁复，大概是某人在动漫里见过的那些物品组合而成。 甚至还配了白色丝袜和一双鞋子…… 少年有些感到羞涩，脸上烧的红红的，但他还是装作正常，绷着脸说道：“你先穿衣服吧。” “谢谢。”白发女孩开口了。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少年，从未移开，即使是穿贴身内衣的时候，也在观察着少年。 少年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开始观察这个所谓的实验室。 他的视线闪过闪闪亮亮的水晶和宝石，放着奇怪试剂的实验台，扫过无数一模一样的白发少女舱室。 “她们是谁？”少年问。 白发女孩没有去看那些和她一模一样的身体，少年很确信，她的眼角余光绝对能看到那些人。 她一直盯着自己在看。 少年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从不离开呢？ 这种状态，很像是人类猎手紧盯身在近处的强大野兽。 女孩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是谁？” 少年没有多想，回答道： “我是苏晓。” 他顿了顿，一阵沉默。 。 第56章我是苏晓 白发女孩穿好了衣服，看起来尤为可爱漂亮。 她默不作声的退了一步，拉开了和苏晓的距离：“‘苏，晓’？这不是通用语名字吧？” “通用语名字可以叫维克。”苏晓解释说：“你用两个称呼叫我都可以。你呢？” “我叫爱丽丝。” 爱丽丝下意识瞥过眼神，轻轻舔了舔嘴唇，看向旁边的其他培养舱：“记忆忘记了，记不起来她们是什么了。” 典型的撒谎微表情……苏晓想着。 他也没想要揭穿对方的谎言，而是说道：“我也在寻找真相，要和我一起吗？” 女孩飞快眨着眼，身体却下意识后仰，有种抗拒的姿态。 她洋娃娃的眉毛轻轻上扬，回了声：“嗯。” 苏晓说道：“先去图书馆看看吧，我还没看完他的日记。” 他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拿起先前记忆里看过的日记。 脑海却一片混乱。 “我到底是谁？”苏晓想：“要如何定义我的存在？” “我是苏晓吗？”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又或者，二者根本没有本质区别？ ———— 苏晓内心一片迷茫，几乎是凭借本能翻动着日记本，缓慢看着，转移着内心的困惑。 洛伦索历，319年，12月29日 今天是十二月份的第一个满月日，今年不是回归年，没有十二个月份结束后的三天换年日，但海安都的居民还是过了冬幕节，真是奢侈啊，他们早把这个以前只在回归年过的节日，变成了每年都过。 我在街边走过，发现少了很多年轻男人和冒险者，也对，他们都去了北陆，而那些待在工厂做工的男性工人，也没有能力来街边游玩。 成功买下了一间僻静的城堡，添置了管家，家具和马车，只是仆人最好用我自己做的那些，希望他们不会被发现。还好城堡没有什么附带的产业，我不需要产业，有那些产业只会让我更容易暴露。 我还在海安都附近买下了一座庄园，我最满意的是庄园花园下方的酒窖，稍微改造一下，就能把那里变成我的实验室。 感谢战争，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否则我携带的那些财产还无法买下这些东西。这年头越来越怪了，一个城内的庄园，一个偏僻的城堡，价格就超过好多魔法物品…… 给死亡女神教会派来的追踪者们设了个连环圈套，看起来他们还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仍没反应过来，呵呵，现在的教会早已不是以前六神行走在世间，于尘世中执政的教会了，没有神灵的意志，除了金白之主教会力量还算强大，其他都衰落了。 或许这与金白之主“维序者”的尊称有关，但今天我不想研究宗教知识，我复活女儿的计划有了一定的思路。 愿死亡女神保佑我成功。 苏晓看着，暗暗吐槽，你都把人家死亡女神的牧师杀了，还想让祂保佑你？ 让你去死，然后保佑死去的你？ “苏晓，你在看什么？”爱丽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能让我一起看看吗？” 苏晓回过头，见她压着很短的裙摆，颇有些不适应这衣装的样子。 “一起来看吧。”苏晓邀请道。 他感到有些奇怪，记忆中，这个白发女孩一直叫他哥哥，对他十分亲近，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对他还不错。 只是，面前的爱丽丝和那个会挡在他身前的小女孩有些不一样。 爱丽丝挤到了苏晓身边，一起看着日记。 洛伦索历，320年，1月12日 死亡女神教会的追猎者们踩上了陷阱，我团灭了他们大部分人，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个宝贵的实验材料，一只血族。 利用血族的可塑性和生命力，加以诱导，制造出她的形体，再灌注她性格方面的细节…… 制造形体的技术很成熟，从地下中挖掘出来的那个东西完全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只是注入性格，创造记忆很困难，这是我能力范围之外的，我需要一次次的尝试。 洛伦索历，320年，2月30日 2月的第二个满月日，真是幸运的一天，计划基本成功，只是造出来的那玩意儿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性格完全不像。 实验体销毁，但证明我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我只需要一点耐心和试错……以及充足的原材料。 只需要用人类做血食喂养那血族，就能诞生源源不断的……呃，按照现在的说法，叫细胞的东西，再对它们加以诱导，就能衍变成我想要的形体。 可惜我没有掌握心灵领域的法术和异能，要是有心灵手术之类的力量，这一切会方便很多。我现在灌输记忆和性格的办法，总会出些问题，每次都不能完好的制作我的女儿…… 洛伦索历，320年，6月15日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为什么我无法复活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啊！ 或许我该换一个思路，形体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心灵，嗯，就是这样。 孩子需要一个温馨的家庭，对，这样才能成长出好的心灵，我，我的状态不好，我的妻子和管家也有问题…… 要不要收养一个孩子呢，和女儿一起长大？ 洛伦索历，320年，7月29日 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 下城区孤儿院里，竟然有一位相当聪慧，且掌握心灵异能的小孩。 嗯，很不错，他能成为我女儿的陪伴，我的女儿身体是血族，以后还能把他培养成忠心的血仆，真是一举两得…… 苏晓看着这些记录，整个事件的脉络渐渐清晰。 原来他被收养，是因为这个人想给他的人造女儿找一个伙伴，培养她的心灵。 “真是可怕而扭曲！”苏晓想。 他翻向下一页，不由得很同情身旁那叫爱丽丝的女孩。 被作为实验体制造，灌输记忆和情感…… 这根本不是什么复活，而是制作的替代品，一旦和他脑海里的本人不像，就会冷酷的处理掉，外面那些守墓人挖的坟墓，恐怕就是之前的爱丽丝。 苏晓转过头，对爱丽丝说：“我们把……” 苏晓想说，我们把其他人也放出来吧。 但话还没说完，苏晓就感到了难以遏制的疼痛。 苏晓低下头，爱丽丝的白皙的手已经化成了利爪，抓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直流出来。 。 第57章老师 苏晓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次袭击。 女孩抽出沾满鲜血的手，捏在他的下巴上，强迫苏晓对准了她红宝石般的眼瞳。 眼瞳发出妖异红光。 “服从于我。”爱丽丝低声说。 她的声音像变成了回音般的呓语，在苏晓耳旁嗡嗡响起。 苏晓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清澈的眼瞳盯着女孩的眼睛： “位阶太低了。” 轰！ 血色的杀气缭绕苏晓，侵袭着面对面的爱丽丝，她难以承受着恐怖的杀气，下意识跪倒了下来。 咔嚓。 随后，她听到了自己骨头骨折的声音，剧烈的疼痛同时传来，痛楚让她失去了所有力量，无法做出反抗。 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像魔神一样俯瞰着她，胸口染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身形凝滞，极难行动，好像身体变成了岩石。 “为什么要攻击我？”苏晓语气平和的问。 “嗯……”苏晓思考着：“我想到了，现在的你，还没被注入记忆和情感……这么说，你是那个被他抓来的死亡女神教会的血族？” “这样就说得通了，但你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呢？是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要控制我来好好问话吗？” 爱丽丝身体僵硬，完全无法动弹，嘴张了张，却没法发出声音。 她感觉得到，她正在变成石头！ “对刚刚救你出来的人下手……你们邪物，都这么喜欢用武力讲道理吗？”苏晓看着她的脸，从她的眼瞳中看到了惊恐和慌张。 “我明白了，你看到了日记内容，认为我要救的是另一个人，你不能赌我的实力有多强，不想赌我能不能发现你不是她，不想猜我发现事实后的立场，所以抢先出手，攻击了我……喔，这倒合理。” 苏晓大致明白了。 爱丽丝用最后的力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身上的石化越来越严重，哪怕苏晓放着不管她，她也会很快变成一尊石雕。 苏晓拉过图书馆的高背椅子，坐在上面，悠闲地看着女孩。 他对现在的身高有些不习惯，高背椅子有点太高了，他得略微垫着脚才能碰到地面。 “营养不良啊。”苏晓暗想：“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喝点牛奶，多吃点肉类，蛋类……” 他把思绪迅速收回，开始思考当前的问题，要怎么处置爱丽丝。 如果放她走，会有很多问题，爱丽丝背靠死亡女神教会，死亡女神教会再怎么衰落，肯定有很强的力量，说不定她把事情一说，迅速有圣贤追过来找苏晓，那就麻烦了。 —————— 杀掉她？ 好像有点过了……而且她作为死亡女神教会成员，肯定知道很多知识和消息，对苏晓来说，这些知识是很有用的。 哪怕是些常识类别的知识，都能帮到苏晓。 苏晓想了想，稍微推敲了一下各个方案，拿定了主意。 在石化即将完成时，苏晓解除了石化定身术。 一解除石化定身术，爱丽丝趴在了图书馆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空气。 苏晓离开了椅子，蹲在了她面前，轻声问道：“告诉我，你们追猎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十分畏惧，她甚至没敢从地上爬起来，回答道：“纳沙特，他叫纳沙特。” 苏晓点点头，杀这家伙杀太快了，苏晓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起来吧，现在要重新做一个自我介绍吗？死亡女神教会的小姐。”苏晓坐回了之前的高背椅上。 爱丽丝深吸口气，从地上攀爬起来，却因为手臂的骨折发出吃疼的声音。 苏晓淡淡说道：“对于血族的再生能力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吧。” “还是很疼……”爱丽丝小声说。 她站起来，对苏晓鞠躬行了一礼：“感谢您的仁慈，没有杀死我。” 爱丽丝把手横过来，放在胸口，掌心对准地面，似乎是一种礼节：“我是爱丽丝·伊尔莱茵。死亡女神教会所属，“安魂曲”第十二小队战斗队员。” “其他人都死了？”苏晓问。 “是，是的，我们错估了纳沙特的实力，没想到他携带了圣器……”爱丽丝声音低了一些。 “圣器？”苏晓瞥了眼实验室方向，在那里有个地方，让他直觉不愿进去。 爱丽丝说：“具体是那一件圣器我并不知晓……但他应该没让圣器完成认主……纳沙特和您是什么关系？” 她有些害怕地看向苏晓。 “他被我杀了。”苏晓回答。 听到苏晓的回答，爱丽丝明显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您和他是敌人，那么您和我们是朋友，我为之前袭击您的行为道歉，我愿意为此给出赔偿，我们悬赏了纳沙特，您杀了他，还能得到一些奖励。”她快速说着：“请问您能让我返回教会吗？” 苏晓笑了。 爱丽丝看到苏晓的笑容，也露出笑容。 “实验室里其他的你怎么处理？”苏晓问。 “那些是利用我的生命力分化出的身体……”爱丽丝说着，脸庞露出自然的厌恶和深深的后怕：“我本人醒来后，她们就会失去力量，就像巨魔一样，把一块巨魔切成两半，其中一部分长出了完整的巨魔，其他的肉就是废弃的碎肉。” “嗯……我可以去取回她们身上的生命力吗？那些都是我的。” 爱丽丝有些紧张，说着这些话时，还用手压着短裙的裙摆。 “没有问题，你去取吧。”苏晓说：“但很遗憾，我不能放你回死亡女神教会。” “……为什么？”爱丽丝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我担心你离开这里，去往教会后，联系你们教会的高层，对我造成不利。”苏晓坦荡说道：“而且，你还对我有用。” “有，有用？”女孩退了一步，面色惨白，恐惧地看向苏晓。 “不是你想的那种有用。我对拿你做实验材料没什么兴趣。”苏晓说。 爱丽丝松了口气，紧张问道：“那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呢？” 苏晓打了个哈欠。 算上所谓的邪灵活动的时间，他又是接近一夜没睡了，现在困意都涌了上来。 “当我的老师。”苏晓回答。 第58章经验丰富 “当，当您的老师？”爱丽丝眼睛瞪大了一些。 她立刻说道：“没有问题，您有任何想学习，想知道的内容，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教给您……” 苏晓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怜惜，紧张……还有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擦，她不会把我当成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强者吧？这处理态度……好熟练啊，经过培训的吗？”苏晓暗想。 虽然某种角度来说，他确实算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强者。 苏晓有些困了，现在只想找个被窝睡觉，不想拷问她，于是对她挥了挥手，把她招过来。 “苏晓先生，您想要学习什么？”爱丽丝说。 她显然把苏晓当成了单独的称呼，而不是一个姓名。 “放松，不要抵抗，我给你加几道暗示。”苏晓实诚的说。 他可不敢放着爱丽丝不管就去睡觉。 “暗示……”爱丽丝露出挣扎的表情。 很快，她做出了放弃的样子，半跪在苏晓面前：“您请随意。” 她应该是权衡过了利弊，觉得现在反抗也没有意义。 偷袭都没打过苏晓，位阶差太多了，根本无法抵抗。 既然无法抵抗，苏晓和她教会又没有生死级别的矛盾，所以她选择了顺从。 苏晓施展着深层暗示，为她加上暗示。 “不能做对我有害的事。”苏晓暗示着。 爱丽丝的表情一下子痛苦扭曲起来。 “唔……这种暗示太强力，太直接，不够柔和，恐怕就算成功，也只能持续短暂时间，没什么效果……”苏晓想。 ————— 他重新换了个内容暗示：“我救了你，你不拿做对我不好的事。” 虽然有些挟恩图报的感觉，但苏晓觉得这样合理一些，更柔和，更容易被接受。 “嗯，再改一下吧。” 苏晓又换了一道暗示：“只要我不故意伤害你，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该做对我可能不利的事。” 苏晓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暗示还不算完美，继续施展深层暗示。 过了段时间，苏晓越来越困，但总算完成了各种暗示。 “可以站起来了。”苏晓说。 “是。”女孩红宝石般的眼睛有些无神。 “跟我来吧。” 苏晓在城堡里找着可以睡觉的床。 很快，在一个尘封已久的房间里，苏晓找到一张宽大的空床，看起来是给管家这类的人使用的。 上面的被褥还在，只是积了些灰尘。 苏晓把灰尘拍了拍，舒适地躺了上去。 “嗯，比孤儿院的床，比庄园和高塔囚牢里的都舒服多了……但还是不如梦中的啊……” 苏晓想着。 梦中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安稳，让人安心…… 他看了眼旁边乖乖站着，双手把裙摆按在大腿上的爱丽丝，虽然已经下了很多暗示，但苏晓还是觉得不保险。 万一她被暗示成功只是装的呢？ 万一她有什么能力，可以突破暗示，那自己不就危险了。 苏晓想了想，用真实影法术拉出了一个控制修行者的拘束衣。 “换件衣服吧。”他对爱丽丝说。 女孩眼神中似有一些抗拒，但很快消弭了，自然走了过来：“好的。” 给爱丽丝换好衣服后，苏晓把她塞在了被子里，自己躺在旁边。 他有点想念迪莉娅了，以前和迪莉娅睡在一张床上时，迪莉娅经常会抱着他，对他讲北陆的故事，讲英明神武，天资卓绝的君主，讲他手底下手持战斧圣器的将军，佩戴面具圣器的情报头子…… 还有那些扬起叛旗的抗争，那些让彼此分裂仇视的北陆各族联合起来的行动，那些改变北陆各个族群生活的计划，那一名名追随北陆君主的英雄的英雄事迹……迪莉娅每次讲述那些故事时，眼眸中都放着光，就连他也会沉浸在北陆反抗太阳圣卫的正义战争中，忘却寒冷和饥饿，进入睡梦当中。 他歪过头，看着旁边被束缚住的爱丽丝，问道：“跟我讲讲你们教会的事？” “诶？”爱丽丝对这种要求明显愣了一下。 在她看来，把她控制起来塞进床里，应该不是为了讲故事这种要求。 但她没有犹豫多久，一方面是被苏晓加了很多暗示，很难违逆苏晓的意志，另一方面，讲故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命令。 “我们教会很大，我从我个人的角度讲起吧。”爱丽丝说。 “我生活在圣洛贝莲塔，那是洛伦特和怀洛桑之间的非军事区，一个中立城邦，主要居民所是人类，灰精灵和半精灵。书卷圣器位于最中心的塔内，庇护着我们，让魔物无法到达……” “郁郁葱葱的树林，笔直的悬崖，洒满天空的阳光，蓝宝石一样的湖泊，大片的草地，金皇的稻田，风车，葡萄酒……” “我是一家葡萄酒庄园，女仆长和管家生下的女儿，庄园主人是一位天生贵族，强大的骑士。” “在我十三岁时，带着测灵石过来测试的女神教会成员，认定我很适合成为超凡者，我离开了那里，来到城内的女神教会接受训练。” “经过漫长的训练和学习，我成为了优秀的‘恐惧死灵师’，这是我的水晶职阶，白银职阶我选了和我相性很好的‘血灵师’，这也是当初测试时，测灵石中认为我所擅长的领域。” “血灵师终于让我满足了下一个职阶的先决条件，我的水银职阶是强力的‘血族’，让我化身为血族，获得了强大的再生能力，极快的速度，不弱的力量和血族的一些异能。但我还没有成为天生贵族，因为不可能靠训练成为天生贵族，必须要战斗，要磨炼，于是我加入了安魂曲第十二队，作为补充进来的新人，参与各种任务，追杀女神的敌人。” “教会内部的话……”爱丽丝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介绍能介绍出教会的状况，又不会透露太多秘密：“其实大家都是挺好的人，很多人都说我们教会和死人，亡灵打交道，因此害怕我们，但其实我们和不死生物组成的不朽议会并非盟友关系，也不算敌对，就是中立的那种……我们教会里还是活人居多。” 她说着说着，却发现，身旁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入睡了。 第59章览书 苏晓很快睡醒。 他爬起床，伸了个懒腰，在黑暗的城堡中用幻术制造光亮。 饱饱休息一觉后，让他的精神状态得到了足够的改善。 就是有点饿了。 “醒了。”他拍了拍在睡觉的爱丽丝。 城堡图书馆内。 他抱了一堆书，放在了桌面上，招呼爱丽丝也把书抱过来。 这些是和超凡职阶相关的资料，笔记。还有一些神秘学方面的书籍。 “谢了。”苏晓说：“城堡里你随便走，外面的庭院也是，但是不能出去，也不能联系外界。” 爱丽丝问：“不能联系外界吗？我保证不告诉他们你的消息，只报个平安……” “你报了平安，肯定会有人来调查。”苏晓说：“放心吧，等我要放弃这里的时候，就会放走你，不会关你一辈子，你就当这段时间是为袭击我赔罪。” 听到苏晓的承诺，女孩松了口气，在这种力量差距太大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相信苏晓是一个诚实的强者。 “其实我们教会不会对你有恶意的……”她小声嘀咕着。 “这句话从突然袭击我的人口中说出来，可信度还真低，好了。”苏晓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帮我做个午饭，呃，现在应该是中午或者下午，城堡里厨房我不知道在那儿，你自己找找看。” “……好的。”女孩应承下来：“你想吃什么？” 她被苏晓植入了很多深层暗示，难以违抗苏晓的命令。 “随便做点什么，你看着办吧。”苏晓说。 他翻开这些书籍，开始研究起来。 梦境中的另一个自己，似乎非常需要这些内容。 他现在记下来，也能在梦中好好研究。 苏晓一连看过好些个超凡职阶，他发现图书馆里的超凡职阶资料偏向法师类型，而且以死灵，生命，心灵领域居多，像“恐惧死灵师”，“古典巫师”，“曲心者”，“卷宗学者”，“污化学者”，“血族大君”，“真死灵师”，“苍白之主”，“混沌学者”等等。 其中，名字含义相近的“卷宗学者”给苏晓很大的既视感，让他联想起了梦中的同名职阶。 “忽略细节和表述上的问题，这里的卷宗学者和梦中的卷宗学者很相近，唯一的区别是，我所在的世界里，超凡职阶需要特殊的突破材料，而且每个不同的灵魂原质，进阶卷宗学者时，需要的突破材料是不同的，越晚越高档。” “超凡仪式的难度也是这样……但如果是超凡六阶的卷宗学者，也就是蓝锡原质时，选择进阶卷宗学者，超凡仪式的难度和记忆里觉照六阶超凡化差不多……” “也许真如梦中的我推断那样，梦中的世界和这里是两个不同的位面，但位于同一个世界……而木偶是联系两个世界的桥梁。” 苏晓把所有超凡职阶的资料全部打包塞进了脑子里，等下一次“邪灵复苏”时，让他获取这些记忆，带到他的世界里做研究。 “来了。” 爱丽丝的声音传来。 她推着比她稍矮一些的餐车过来。 餐车上摆着淡黄近白的大碗布丁，蘸着奇异酱汁的切片火腿肉，还有煎的油汁飞溅，散发热气的煎肉排，以及一些白面包，一小碟敲的细碎的冰糖。所有的食物一式两份，只有牛奶，葡萄酒和酒杯只准备了一份。 “提醒你一下，城堡里用作仆人的僵尸已经失去了力量驱动，我勉强激活了它们，让它们做了些打扫的活计，但不能长久。”爱丽丝说。 “谢谢。”苏晓把书堆推到了一边，扫开了一片吃饭的地方：“之后操控它们，维持它们的事也交给你。” “……好的。”爱丽丝说着，把食物摆在了苏晓面前，她也坐到苏晓对面。 “血族也要吃饭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吃血肉……”苏晓拿起餐刀，切下一块煎肉。 爱丽丝撇了撇嘴：“这是偏见！也许作为怪物的血族是这样，但我是超凡者，虽然靠着超凡职阶转换成了血族，拥有血族的能力，但本质还是人类。” 苏晓叉着肉块，把那滚烫的酱汁包裹着煎肉送进嘴里，虽然肉质干柴，但酱汁很好的调和了这点，让苏晓眼睛一亮。 “好吃！”他夸赞道。 爱丽丝露出了笑容：“他们也都喜欢我做的食物。” 说着，她的神色低落了起来。 苏晓用勺子挖了一口布丁，热乎的布丁里有鸡蛋，玉米和牛奶的味道，是苏晓没吃过的品种，但味道意外的好吃，淡淡的甜味浸进了味蕾里。 他问道：“他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你没办法变回去吗？” “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爱丽丝说着，她也在挖布丁吃。 这让苏晓有些惊讶了，他说道：“你们死亡女神教会，还雇佣童工的吗？” “……我成年了。”爱丽丝强调：“二十一岁了！” “那你成为血族蛮早的啊。”苏晓说：“没想到变成血族后，还能不用衰老，很多人羡慕吧？” 爱丽丝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会。” “会羡慕？” “……会衰老。”爱丽丝说。 苏晓惊讶：“可是你这么幼小，这么矮，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啊，我明白了，血族化后，身体基本不成长了。” “会成长……”爱丽丝把脸拍在了桌子上。 呃…… 苏晓隐隐感觉，他好像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上。 明明只是想转移下话题。 “抱歉。”苏晓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没关系……”爱丽丝打开葡萄酒的木塞，往酒杯里倒了一些，自己喝着。 “为什么只拿了一个杯子，我不喝吗？”苏晓问。 爱丽丝认真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我给你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我成年了！” “男孩成年，是有必要的特征的。”爱丽丝盯着苏晓说：“你的声音和咽喉都没有变化。” 苏晓被噎住了。 他愤愤叉起最后一块煎肉，送入了嘴里，含糊说道：“你不也没有必要的特征。” 爱丽丝的脸烧的通红，支吾了一下，说道：“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女孩……是有一些会没有特征的。” 苏晓喝着醇厚的热牛奶，就这最后一些食物把白面包也吞咽下肚子，原本空空的肚子一下子饱胀了起来，让人十分满足。 第60章 吃饱饭后，爱丽丝开始把残骸收拾到餐车上，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擦拭着图书馆的桌子。 苏晓看着这状况，想了想说：“下次在专门的餐厅吃好了，沾了书有些麻烦。” “嗯。”爱丽丝点头。 她推着车离开，在踏出图书馆前，她回过了头，对苏晓说道：“谢谢。” “嗯？” “谢谢你杀了他，为我的朋友报仇了。”爱丽丝说完，推着车离去了。 苏晓看了眼她的背影，便把目光收回，继续研究图书馆里的资料。 超凡职阶，神秘学知识，势力划分，历史和宗教的书籍…… 他如饥似渴的翻阅着这些知识，汲取着它们的养分，加深着对世界的了解。 一本笔记里的内容引起了苏晓的注意。 “今天，学会里有人询问会长，问他邪魔之主是否是一位术士”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有人问，邪魔之主的超凡职阶到底是什么？” “我也很好奇，因为传闻里，邪魔之主掌握了几十上百种超凡职阶，有千奇百怪的能力，他每次出现好像都是不同的人一样。” “会长回答：这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邪魔之主的超凡职阶，是一个叫‘心灵学者’的职阶。” “心灵学者？真是引人遐想的超凡职阶，但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职阶的名字，它很罕见，很稀有，我把它记录在这里，以免我遗忘这段记忆。” 心灵学者…… 苏晓咀嚼着这个词，心灵加上学者，怎么翻译都是心灵学者的意思。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心灵学者这个词，第一次见到，是叶知道通过观察命运，告诉苏晓，他未来大概率会选择心灵学者做超凡职阶！ 嘶…… 苏晓倒吸一口凉气，后背贴在了椅子背上。 苏晓并不是一个宿命论者，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命运”的存在。 这种被控制，被预知的感觉让他本能般的感到恐惧。 他暗想道：“如果叶知道没告诉我这点，之后的未来继续发展……我确实会在这里看到这本笔记，看到笔记上提到的心灵学者职阶。” “传闻中的邪魔之主，能以超凡者的境界越阶击杀圣贤……还是在被围攻的情况下，我肯定会对他的超凡职阶产生兴趣……如果再以后，我碰到了心灵学者的超凡职阶，我确实大概率会选它……” “这就是命运吗……” “叶知道的未来视也太厉害了吧……” “还好，按照他的说法，命运只是一种发展趋势，是可以违逆的存在，只要我选择其他的超凡职阶，就能避开‘命运’。” “毕竟只是命运，不是奇点。” 苏晓让自己的思绪平息，从那种被人掌控和操纵的恐怖中逃离，开始思考其他问题。 “这所谓的学会，会长，到底是什么……这家伙的笔记，书里，经常提到学会。” “从已有的资料看。学会看起来是一个组织，每个月月末30号举行一次集会，会上面，成员可以询问会长问题，但是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会长颇有种无所不知的感觉……” “嗯，等会儿问一下爱丽丝。” 苏晓翻书速度很快，超能感应赋予他的心智强化，让他的学习能力大大提高，一目十行不是单纯的描述。 爱丽丝处理完餐具后，也回到了图书馆，从旁边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苏晓对面看着。 好像她完全没有被苏晓软禁，而是和苏晓一起来图书馆看书的同学。 自然的白色头发，红色眼睛，漂亮的面庞，看书时认真专注的模样，确实相当可爱。 “爱丽丝，问你个问题。”苏晓放下手中的书：“你知道学会的存在吗？” “学会？”爱丽丝放下了书，困惑道：“你说的是那个学会？” “月末三十号举行聚会，会员可以提问会长问题，但是要付出代价。”苏晓简短介绍了一下。 “噢……这个有印象。”爱丽丝说：“我们教会培养超凡者时，都会教授一些超凡组织的资料。” “他们是历史学会，或者灾变学会。在各个超凡组织里，算是比较无害的一类，但隐秘而强大。” “历史学会？灾变学会？”苏晓问。 “嗯，他们的会长在研究很古老的历史……上个世代，甚至更久远的古老历史。”爱丽丝说：“凡是能告知那位会长古老隐秘的成员，就可以得到等价交换的隐秘知识。” 苏晓问：“那为什么又要叫灾变学会呢？” “因为上个世代的文明，被我们所无法理解的灾难毁灭了。”爱丽丝说：“现如今，只有不少遗迹残留着他们古老的过去。” “所以，研究历史，也是在研究灾变。” 苏晓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个懂得很多的超凡者就是好，有什么问题都能询问她。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人还不知道文明毁于邪物？这个世界的神灵把他们保护的这么好吗？”苏晓暗想。 “也可能是上层隐瞒了消息，毕竟对于底层人来说，得知他们要面对远强过神灵的存在，是会让他们因为压力而崩溃的。” “他们的科技水平和社会组织度，除了少部分工业生产，其他也达不到普通人也能支援修行者的程度。” 苏晓想着，又问：“如果我想要加入学会，要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爱丽丝说：“或许有相关的情报，但不是我这个级别的能知道的。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凭借你的实力，你杀死我们通缉犯的功劳，主教们肯定不介意告诉你一些隐秘。” “不行。”苏晓摇了摇头：“等我离开这里，我会把你放掉，现在不行。” 爱丽丝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委屈。 “对了，你知道心灵学者吗？一个超凡职阶。”苏晓抱着随便问一问的心态问道 “也没听说过。”爱丽丝摇头。 听到女孩的回答，看她的表情，苏晓觉得她应该没撒谎。 “确实是少见的职阶，连爱丽丝这种大组织成员都不认识。”苏晓暗想。 苏晓想了想，又问：“你说过，那个叫纳沙特的家伙，使用某件圣器团灭了你们，那件圣器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威能？” 第61章瓶与书 爱丽丝把手指放在嘴边，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下：“嗯……那是一个瓶子外形的圣器，他打开了瓶子，那里面流出了一些黑色烂泥般的液体。” “那些液体被他操纵着，接触到它们的人，气势很快被吞噬殆尽，随后变成了……变成了一种怪物。” 爱丽丝似是不愿意回想那一幕，她按着胸口，强忍恶心说：“由黑色血肉构成的，蠕动着的怪物。似乎可以按照纳沙特的意愿，塑造成各种样子，但他显然没有掌握圣器，当时战斗中，圣器也在攻击他。” “你说的怪物是这样吗？”苏晓突然问。 她看向苏晓，发现他身后多了一团蠕动的黑色肉泥，它好像一团丢在三维空间的四维墨水，身形在空间中不停蠕动伸展，怪异的褶皱仿佛空间本身的存在。 “啊！” 她惊吓着，连椅子一起往后倒下。 “看起来不是。”苏晓消散掉了幻术。 他听爱丽丝的描述，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艾塔的记忆，把艾塔记忆中的怪物复刻了一下。 苏晓瞬移过去，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这么可怕吗？” 握着她的手，苏晓能明显感到她吓得全身打颤，绝不是伪装。 爱丽丝嘴唇发青，问道：“你是从哪儿见到这种怪物的……好，好可怕……” 苏晓没回答她的问题：“看起来不是了……那那个瓶子圣器，到底是什么样？有什么样的权能？” “听你的说法，只是血肉领域的权柄么？”苏晓问。 爱丽丝小声说：“什么叫只是……很厉害了好吗，这是近乎于人体炼成的权柄，如果他掌握了圣器，都能伪装成邪神了。” “还不止这样，那件圣器还有操纵生命力的能力，我就是被这个能力抓住的……” 苏晓点点头，基本了解了。 那件圣器能让人使用血肉领域的权柄，还能操纵生命力，有点类似海族或血族的下级王侯邪物。 关键是，这是持有它，还不是主人就能发挥的威力，确实很强了。 苏晓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木偶。 如果按照权柄领域来划分的话，木偶的权柄有些模糊和驳杂了，在梦中或者说另一个世界里，它提高了苏晓对身体操控的能力，甚至能用看不见的线提着苏晓上下移动，三尺神明提高了苏晓的感知能力，反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最重要的是学习能力，苏晓用它学过很多至高篇章原本。 而且，木偶让苏晓可以学习被苏晓杀死的邪物的异能，还可以把杀死邪物获得的水晶碎片，碎块，作为备用的心力使用。 木偶还是两个世界的桥梁，在梦中世界，它绑定在自己的脑海里，在现实，它绑定在自己的手腕上，且失去了加强感知力，反应力和操纵身体的能力。 甚至还能寄托咒星异能上去…… 能力和权柄太多，太杂！ “难道说，它其实不是圣器，而是其他的东西吗？”苏晓想。 “嗯，我对圣器了解的还是太少。实验室里，我直觉不愿意前去的那个地方，肯定存放着那个瓶子圣器，但我不能把它取出来研究。我的直觉告诉我，虽然它现在不会威胁我，但如果我进去那里找它，它会对我产生巨大的危害。” “我对圣器的了解仅局限于迪莉娅告诉我的那些……知道的圣器类别也比较少，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圣器都有清晰的权柄……” “除了瓶子圣器外，我知道的圣器名字还有两个。” “北陆的黑暗大军领袖‘邪魔之主’执掌火花圣器，以及所谓的‘书卷’圣器，之前用超能感应窥视时，听到维纳恩和迪莉娅谈起过，书卷圣器正在寻找新宿主……宿主，这个词让人联想很多啊。” “说起来，爱丽丝好像说过，她的家乡被书卷圣器庇护……” 想到这点，苏晓把爱丽丝扶到椅子上，问道：“你对书卷圣器了解多少？” 爱丽丝还在心有余悸，听到这个问题，她结结巴巴回答：“我，我只是，只是圣洛莲贝塔的普通居民，之后加入了死亡女神教会，也没有加入书卷的教会，对庇护圣洛莲贝塔的书卷圣器，了解并不算多，也就是常识的水准。” “圣器还有教会？还能‘庇护’他人？”苏晓问。 “嗯。圣器基本都有自我意识，只是有的保持理智，有的陷入疯狂。”爱丽丝说：“书卷算是很清醒的圣器了，祂也一直在庇护我们。” “书卷圣器有那些权能？”苏晓问。 “具体我不知道……”爱丽丝低下头：“只是，听说，它的能力和文字，和书籍有关，拥有预言和记录方面的能力。” 苏晓看了眼手腕上的木偶，问：“每个圣器都有特定的权柄，或者特定的主题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爱丽丝说道：“起名主要是显示它的特点。但大部分圣器都有特定的能力吧，有些圣器甚至还会让宿主选择特定的超凡职阶。” “哪有木偶外观的圣器吗？或者干脆就叫木偶圣器？”苏晓继续问：“或者人偶圣器，傀儡圣器。” “嗯……”爱丽丝陷入了思考。 苏晓没有催促，静静等待回答。 “有一些印象……”爱丽丝说：“好像有一个圣器，名字叫‘舞台’，记忆中是感受女神有关的圣器。” “舞台圣器的宿主被称为舞台傀儡。嗯，这点我记得很清楚，让人印象深刻。” 苏晓问：“它是木偶外形的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不知道……据说它在地底的某个城邦里，名字忘掉了，我记忆力不算好。但是凭我看到的书的印象，它可能是一个巨形的场地，而不是随身携带的圣器。” 苏晓看着手腕上的木偶，有些失望。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和木偶有关的信息。 “也许应该回孤儿院找找信息，看看当初除了木偶以外，把我遗弃在孤儿院的人有没有留下别的东西。”苏晓心想： “圣器虽然有一部分特征能和木偶对标，也就是可以放入思维海，可以杀死敌人补充心力……但其他方面不一定的地方太多了。” 对苏晓来说，不弄清楚自己手上木偶的跟脚，他没办法放下心来，总得提心吊胆。 他对爱丽丝说：“我要出去一趟，不许进入实验室，不许离开城堡，其他随意。” “……好的。”女孩有些挣扎着回答。 第62章批评 从太阳的方位来看，外面是下午。 苏晓在树林间奔走，远离着身后看不见的城堡。 在夕阳烧红云端之前，苏晓来到了城市外墙远处。 天空中，一个个飞空艇驶过云端，大地上，城墙树立，穿着盔甲的士兵将充斥灵能力量的弩炮对准墙外，哨站上，偶尔能见到穿长，戴尖帽的人在盯梢和打手势。 这时，苏晓看到城门口一阵骚乱。 他看过去，见到了一尊三四米高的机械人形，四溢着滚烫的红色蒸汽，在平整的地面上大步踏出。 机械人形有双手，有双足，佩戴了符合体型的剑，盾牌和火铳发射器，它没有头颅，正中间有一个观察的玻璃窗口，那里看得到人类的脸。 显然是有人在操控这笨重的机械人形。 人们敬畏的看着这个机械人形，发出骚乱和惊呼声。 在那尊机械人形背后，是一个马车车队，马拉的货车上，摆满了许多人形邪物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的形似蜥蜴，有的形似怪鱼，苏晓认出了其中属于海族的那些品种，而那些蜥蜴模样的，苏晓虽然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但在书本上有印象，是雨林地带常见的海族亚种，学名是蜥蜴人。 这些尸体死状颇为凄惨，很多都是被拦腰截断，有的是被巨大的力量砸破了头颅。 苏晓看到这点，再看了看机械人形手中的剑刃，隐约明白了杀死它们的人。 机械人形腹部缓缓打开，从中跳下来一位英俊男性贵族，他风度翩翩，穿着白色丝袜，袖子有蕾丝花纹。 他看着围拢的人群，高声宣布道： “时代已经改变！” “新的武器将投入战场，彻底改变我们与北陆和地底的战争格局，我们英勇的骑士们可以进入这个‘金刚战俑’，手持能斩死庞然大物的剑刃，杀死强于我们的敌人。而敌人的箭矢和爪牙会在钢铁面前无功而返。” 苏晓看着那人形武器，有些呆滞，嘴角连续抽了抽。 以他这个只接受过基本军事训练，学习过初级指挥官需要的军事知识的人眼里看来，这个笨家伙实用性接近于零。 为了维系人形结构，还让它有足够的灵活性与机动性，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宝贵的星辉物质材料和灵器，要花费多少能源才能机动，操控起来要多么困难和复杂…… 而且…… 苏晓看了看这家伙留下的粗大脚印。 “在大路上行走都这么困难了……实战价值几乎没有……”苏晓嘴巴张大。 “这个世界，科技树点的好像有些歪？” “为什么不做成正经的战车或者战机呢……” 苏晓没去看热闹，利用终极隐形隐去了身形后，快速越过城墙，来到城内。 他不太懂怎么使用超能感应这种较为复杂的能力，没法主动利用超能感应寻找某人，只能先去迪莉娅住的地方，在那里守株待兔。 棚户区的环境没有之前城区那样光洁亮丽，地上总是脏兮兮的，空气也臭烘烘，尸体的腐臭，下水道的臭味遍布在这里。 顺着记忆和感觉，苏晓来到了迪莉娅居住的小屋子。 她并不在家，但是苏晓并不介意等一下。 夜深。 小窗外的天色也从阳光变成了月色。 他皱了皱眉，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他又感到了一阵困倦，便躺在床上，迅速睡着了。 睡着后，他的眼睛睁开了。 苏晓从梦中醒来。 他从床上坐起，看了看手腕上的木偶，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维克还挺好的，帮我收集了这么多这个世界的信息，尤其是那些超凡职阶的资料……”苏晓默默想着：“带回去后，我可以默写下来，找个理由给竺五行老爷子看，问问他有什么看法……” “今天先测试一下，我能不能主动脱离这个世界。” 如果不能主动离开木偶世界，那对苏晓来说无疑是危险的，如果在梦中遭到了攻击怎么办？ 他每次离开梦境，都是被动离开，没有一次是主动离开的。 在梦中能不能意识到攻击，是接下来可以做的实验，苏晓想好了，让罗莎莉在自己睡着后叫醒自己，或者自己设个闹钟就行。 “至于怎么离开，我好像有灵感了。”苏晓想。 他摆弄着手腕上的木偶，让它做出那诡异的动作：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苏晓再次睁开了眼睛。 窗帘外，白天的阳光传了进来。 罗莎莉趴在他怀里，还在安静的睡着。 这次苏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就是睡觉的感觉吗！ 苏晓有些感动，快哭了。 “果然！”苏晓想：“我能够主动离开木偶世界……但那样我会睡着，让时间来到我醒来。” “唔，下次试试能不能保持清醒的离开木偶世界，在离开后回归地球也保持清醒。” 清晨。 小队成员在餐厅碰头。 几人端着各色早餐，放在桌面上。 苏晓说道：“先复盘一下昨天的战斗，边复盘边吃吧。” 每次打完战斗都要复盘，这是好习惯！ 昨天大家太累了，也没精力复盘。 周安允用筷子夹起饺子皮连一起的两块蒸饺，送进了嘴里，含糊说道：：“队长你先来？” “那我先从发现问题开始。”苏晓讲他的行动。 几人把各自的行动都说了一遍。 等把行动复盘完，就到了开会找问题的时间了。 “我先批评一下我自己。”苏晓说：“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应该在进入洛若荪家之前，就尝试用超能感应进行探查，或者在直觉感到不对时，就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影，或者让你们过来支援。” “这也不算什么错误。”周安允说道：“队长，你的超能感应又不是本命咒，觉照境修行者用非本命咒的咒星异能，本来就要找时机，万一用了后没效果，之后到了需要的时候，很容易用不了。” 楚小叶吸着豆浆，打断周安允的话：“短激发。” “楚小叶说得对。”苏晓道：“我可以用短激发，只激发一点超能感应的力量，只进行粗略探查。” “我还是太过大意了，没想过会遇上王侯级邪物，不够小心谨慎，在高危可疑点，本来就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太大意，差点造成了人员的伤亡。”苏晓说。 周安允说道：“那是苏队你太苛刻了，遇到王侯级邪物，除了清除祂的血肉种子时，有人死去以外，整个行动过程中我们一个人都没死，只有调查队那边有人受伤，已经是很牛逼的战绩了。一些圣贤单独处理此事，都达不到咱们这个水准呢。” 苏晓说：“我只是起个头，大家也都说说自己哪里没做好，也可以说说别人那里没做好，不用给什么面子。” 第63章的任务 复盘持续了二十来分钟。 周安允说：“我就是一工具人，好像没什么地方没做好吧？呃……真要说的话，暴露在敌人面前比较危险，差点被带走了，我不应该飞到天上当靶子。” “如果我和楚小叶一起进场，楚小叶的金甲骑士的气势可以帮我挡攻击，但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制造反灵能力场了……” 苏晓说：“不制造也无所谓吧？你的反灵能力场打王侯级邪物，压制效果其实比较低。主要是妨碍自己人进攻，要是敌人有理智一点，祂甚至可以用你的反灵能力场当保护，主动进入里面打你。” “是哈……”周安允点头。 坐苏晓旁边的罗莎莉说：“我的心力浪费的比较多。面对这种耐打的王侯级邪物，我的次元斩杀伤力较低，应该少用，多和你们打配合。” “这倒不用。”苏晓说：“你毕竟有名剑烧铁，威力还是很大的。嗯……缺心力这种事确实没办法。” 楚小叶说：“敌人太灵活，下次我跟罗莎莉一起。” 是的，敌人太过灵活，楚小叶召唤的妖鬼级灵体难以跟上战斗节奏，全程都没怎么发力。 但如果楚小叶跟着罗莎莉一起行动，利用传送的机动性弥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说起来，苏队你是怎么和罗莎莉配合的，她怎么恰好知道敌人的位置，能准确传送过去？”周安允好奇问。 苏晓当然不会说他用微观世界指的路，笑了笑说道： “心有灵犀。” 几人纷纷说着，边吃早餐边开会。 吃完饭后，苏晓感觉他们几人又加深了彼此的了解，之后再打这样的王侯级邪物，配合应该会更好许多。 他们很快又接到了一个调查高危可疑点的任务，但不在附近，比较远。 附近的高危可疑点，昨天来了那么多超凡者，解决问题后他们散去时都处理掉了。 办公室那边让苏晓他们去和双乐的调查队汇合，然后和他们一起行动。 车子往七乡山紧急事态部前进，到了目的地附近后，苏晓看到又有一群人围拢紧急事态部，人数比昨天还多。 “红崖秘境的移民带来了邪物和灾难，他们必须离开这里，七乡山不欢迎他们！”有人拿着喇叭不停放送。 “搞秘境移民工作，必须尊重安置地居民！” “这次是被苏晓发现，才没有酿成灾难，下一次呢？” 无人驾驶出租车停下，苏晓几人下了车。 这次旁边有人认出了苏晓。 “诶，那不是苏晓吗？就是他解决的王侯级邪物。” “昨天上电视了的！就是他！” 一群人迅速围拢过来。 “苏道友，帮忙跟紧急事态部的管事人儿提一句，让他们不要无视我们的意见。”有人过来说：“那秘境移民，带着邪物过来，完全是个祸害吗？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待在自己家园里，非得让他们搬？” “对啊，就是，他们带着邪物过来，自己被邪物祸害了倒无所谓，害到我们了怎么办？” 苏晓还没开口，旁边的周安允说道：“这你怎么能怪他们！要怪也是怪邪物啊，他们也不愿意被邪物寄生！” 这时苏晓才记起，周安允是极限道馆从龙城本地招募的天才修行者。 周安允他应该还清楚记得，当年龙城爆发病毒危机时，也有很多人像指责这些秘境居民一样指责他们。 周安允愤愤道：“他们也是受害者，几百年前，秘境入口洞开时，他们跟着修行者进秘境内建立城市，保护的不也是咱们？现在秘境开了，别人回来，落叶归根看看家园，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他们是受害者？我们不是受害者？”有民众说道：“空王阁下！要是昨天没有苏晓在，您解决的了那邪物吗？解决不了，祂要是跑路之前，大开杀戒一番，不会杀到我们？” 周安允语塞，涨红脸说：“哪有受害者怪受害者的逻辑！邪物是他们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相互帮衬扶持，共同应对邪物。” 另一个民众道：“可新闻上说，他们暗地仍崇拜那邪物，若非如此，邪物也不可能潜藏这么久。” “就是。”又有民众说道：“什么受害者怪受害者，说的那么轻巧，承受风险的又不是你们，是我们。如果只是我们要面对危险，哪没的说，我第一个走前面上，可我们家里有老人，有孩子。” “把秘境移民安置在我们家旁边，那为什么不安置在你家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群和文明社会隔绝了几百年的移民，就接受了一点安全检查，一些现代知识的普及，连随地大小便都需要注意的古代人，他们还可能信奉什么邪物，什么邪教，就住在你家旁边，换空王阁下你，你内心不慌吗？” “是啊是啊，你这么厉害肯定不怕邪物，那让秘境移民住你家旁边啊？” “我……”周安允一张嘴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么多民众面前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苏晓见状，连忙和楚小叶，罗莎莉一起把他拖走，跑到了紧急事态部的后门。 “太过分了！”周安允愤怒说道：“太气人了！” “下次他们遇到了紧急事态，跑到其他地方时，其他地方的民众也这么反对他们，看他们怎么想！” “好了……”苏晓安慰道：“也不是他们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周安允说：“对抗邪物，本来大家都得出力，邪物是所有人共同的威胁，又不是秘境居民的威胁！” 苏晓回答：“是我们的问题。” “嗯？”周安允，楚小叶几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说？”罗莎莉问：“我们不是做的很好了吗？” “还不够好。”苏晓说：“红崖秘境的居民之所以移民搬迁，主要是红崖镇入口那边，我们只能让超凡者以下进去。” “虽然红崖秘境里王侯级邪物基本没了，但仍然存在大量妖鬼级邪物，红崖镇入口距离暗神殿入口又相当遥远，超凡者级别以上的战线拉的太长，如果那些妖鬼级邪物突然围攻，秘境里的红崖镇居民会很危险，我们没有足够的中坚力量保护他们。” “因此，他们才需要移民。” “如果我们够强，能把红崖秘境的邪物杀光，至少清空红崖镇附近的邪物，这不就安全了吗？” 苏晓淡淡说道，语气没有半点波折。 第64章寒冬秘境事变 周安允听到这话，嘴角抽搐：“哥！你怎么不说你修炼成利维坦级人类，拳打谷神，脚踩月山兽，一口把十重烈阳吞了，把低熵阴影，无形泡影，混乱律令，未来之主等都灭杀了？” 苏晓认真说道： “有这个想法。” “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人们总得从他现在能做的事做起。” “比起击杀利维坦级邪物，显然，对我来说，清理红崖秘境是个更容易做的任务。” 苏晓并不是飘了。 他是认真的。 如果他和罗莎莉一起进入红崖秘境，苏晓觉得自己一个人清理干净那里面的邪物，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觉照四阶，一个人对抗个位数的妖鬼级邪物都困难的他了。 带上罗莎莉主要是蹭她的传送和杀意感知，提升保命和机动性，但不带也没关系。 就算是几十只妖鬼级邪物抱团在一起，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苏晓，也能把他们一一击杀。 跑了几个也无所谓，苏晓能用超能感应追索。 靠着木偶补充心力的能力，苏晓也能做到无消耗，只是清心咒道符等消耗品需要补给。 实际上，苏晓觉得紧急事态部那边对他和罗莎莉的能力，有点大材小用了。 虽然镇守国内很重要，但是在充满邪物的战场上，他们更能发挥强大的能力。 “也更适合我成长……”苏晓暗暗道。 楚小叶看向罗莎莉，用很小，但是足够被苏晓听见的声音问：“罗莎莉，苏晓一直是这样吗？” 罗莎莉点了点头。 ……一直是怎么样？ 苏晓忍住没问，假装没听见：“好了，咱们该进去和张文东他们会和，去下一个高危可疑点。” 就在这时，他脸色一变。 面罩里，办公室那边传来了新任务！ “不用继续调查高危可疑点，寒冬秘境有变，先前往寒冬秘境战区协助战斗。” 苏晓看向罗莎莉：“他们把定位发你了吗？” “传送，走！” …… “对于中夏修行者来说，每一位修行者，都是预备役士兵，有紧急事态发生时，保卫家园的义务。” “所以，修行者之间通用的礼仪，是军礼。” “根据不同危机等级，不同事态情况，不同修为，每位修行者由民众转变为战士的动员时间，是有规定的，但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红崖事件里，我们起源市第一批的修行者在两个小时内完成了动员集结，迅速赶往支援，如果不是巢湖秘境那边有暴动，要考虑本地的防务工作，过去的人还会更多。” ‘尼采小姐’安娜特走在中道大的校园内，听着旁边的闺蜜讲述中夏修行者的事。 “这不是……很不自由吗？”安娜特说：“在米国，超级英雄和秘党之间几乎水火不容，秘党试图让变种人登记注册的法案都难执行……每个洲的超级英雄有愿意去其他洲帮其他民众的，但都是个人行为，没有组织起来，中夏是怎么做到的？” 旁边的闺蜜奇怪说道：“因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去互相帮忙才奇怪吧。” “你们不害怕吗？”安娜特问。 “害怕什么？” 安娜特想了想说：“托马斯·霍布斯把国家比作利维坦，你们不害怕有着这样强大力量的利维坦，做出对你们不好的事情吗？” “如果我们是利维坦，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击杀利维坦级邪物呢？”闺蜜说。 安娜特被问住了，她微微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 寒冬秘境入口。 苏晓他们传送过来这边的列车站时，这附近的军方修行者已经第一时间动员了起来，往里面赶路。 就连苏晓他们，都被安排在了第二列支援列车当中。 “首先要更换适应寒冬秘境的动力甲，配备适应那边状况的衣物。”苏晓说道：“寒冬秘境最高温度是零下二十度，最低接近零下一百五十度。我的英雄动力甲是全环境适应，在那边还能工作，你们的恐怕要做改装。” “内衣要换成防寒服，办公室已经帮我们联络了，我们跟着战术面罩的地图指引走就可以。” 在鸿钧网络的调度下，苏晓几人在场间跑步赶路，接受检查，放行。 虽然人很多，但场面有条不紊。 “办公室那边有说具体什么情况吗？”罗莎莉问。 “没有，到了那边听军方指挥。”苏晓说：“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都来不及解释。” 到地方后，苏晓他们领到了各种装备。 后勤大哥迅速将符合他们体型的防寒服等物资递来，他们也迅速更换着。 苏晓用幻术帮两位女生搭了一个临时更衣室。 “出什么事了？”后勤大哥趁着苏晓他们脱下动力甲，换衣服时问。 “我也不知道。”苏晓穿上了并不臃肿的防寒服，重新躺回动力甲里面。 “这是火焰道符，定风道符……”后勤大哥点了一批道符和药剂，塞给了苏晓他们，每人一份。 苏晓清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说：“能多给一点清心咒道符吗？我们比较缺这个。” “你写个登记。”后勤大哥点头，又给了苏晓他们一包道符和药剂：“这些一起，每批是一起的，你们多拿着。寒冬秘境的风雪比理智冲击更有威胁。” 苏晓谢过后，在登记上了签了自己的名字。 在物资登记簿上签字时，他发现这一包补给里面，竟然还有巧克力，高能食物压缩棒等补给品，十分周全体贴。 接下来，苏晓带着他们去了另一处地点，做动力甲的改装。 他们使用的动力甲，没考虑过超低温下的性能，容易出问题。 但他们并没有更换动力甲，而是加了全新的动力甲殖装。 新的动力甲殖装像一块心脏模样的红宝石，被嵌在了动力甲内衬当中。 “这是最新研发的动力甲殖装，焰心，能在极低的温度下维持动力甲的温度，是一种灵器，使用要消耗心力。”一位后勤人员在他们安装时说道：“温度越低，维持的代价越高。” 苏晓立刻问：“我可以用我的心力全力激发焰心，制造一大片温暖的环境，让队友不用激发吗？” 他只要有邪物杀，心力就是无限的。 几位后勤人员面面相觑。 没听过这种问题！ 。 第65章战争前兆 后勤人员迟疑说道：“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但这毕竟是单兵殖装，就算全力激发，也只能庇护身周，要庇护一群人，最好还是用火焰道符……” “好的，我能多带一些吗？”苏晓问：“我用投影作战时，投影也许会用到。” 投影没有动力甲，很脆的，暴露在灵能暴风雪里，可能很快就没了！ “这个……稍等。” 他们迅速联系了他们的上级。 “没问题，但您得签个字。上面说可以给您十个。” “好。”苏晓签字，将十枚焰心放在了战术背包里，和他拿到的额外补给背在一起。 虽然这样有点不方便，不适合展开灵能光翼，但打起来将背包脱下来就行，影响不大。 此时，第一辆列车已经出发，第二辆列车还有四分钟。 所有人完成了紧急补给，其实他们本身也有紧急事态部给予的一些灵器，自己也有灵器，来这里补给主要是准备适应寒冬秘境环境的灵器罢了。 他们来到列车上，和第二批进入的军人，超凡者和觉照高阶修行者一起，开往深邃的秘境甬道。 苏晓所在的列车车厢虽然有很多民间修行者，宗派修行者，但他们并没有很吵闹，除了一部分人在和自己的亲人与爱人通话外，都沉默着保持精力。 一位女性修行者穿过列车中间的过道，给每个人递过去一枚口嚼糖，看到苏晓他们后，她额外多给了一把。 苏晓剥开糖纸，升起面罩，把糖送进嘴里。 随着咀嚼，糖的甜味好像渗透进了身体四处，一股股热流从四肢百骸升起，但并不滚烫，而是很温热，很持续的热流。 大概是什么牌子的星辉物质药剂……做成了糖的样子。 苏晓的超能感应直觉这东西只有好处，就直接吃了，现在看其他人的样子，好像都留着，打算带到寒冬秘境里吃。 有些失策了。 “苏晓，你不用联系你的父母吗？”周安允问。 苏晓摇头道：“不用，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你们呢？” “我一年前就留好遗嘱了。”周安允说。 罗莎莉说道：“我妈从不担心我。” 她没有提到她的父亲，苏晓知道，她的父母过去几年就离婚了。 楚小叶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想了想，说：“忘了。” “秘境甬道的通讯很宝贵，之后再给他们说吧。” 周安允吐槽道：“小叶，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立fg啊……” 这时，一道信息传递到了苏晓的战术头盔上。 是办公室的消息。 “打听清楚了。”苏晓面色凝重说道：“寒冬秘境战区，我方一位超凡者驾驶战机执行日常巡航任务时，被邪物击落。” “寒冬秘境战区认为这是战争的开始，便对外界发出了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 周安允“嘶”了一声：“寒冬秘境又要和我们大战了吗？他们之前不都是搞点寒潮之类的……” “还不清楚。”苏晓说道：“邪物不像人类的国家，没有明确的组织，没有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我方还不知道这是某些邪物的个人所为，还是集体行动的前兆。” “无论如何，敢击落我方超凡者，必须按照最危险的事态来考虑情况。” 列车高速前进，即将来到出口。 车窗外星空般的色彩很快被一片白皑皑覆盖。 雪原！ 冰冷的大风，横着飞舞的雪花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色调。 而在这一片雪白的画布上，钢铁建起了一个个永久设施，这些设施彼此相连，像匍匐在地洞当中，对着风雪眯着眼的钢铁巨兽，它的爪子伸出永冻的山崖，它的血脉喷射浓厚的蒸汽，它的鬃毛是一根根钢铁支起的防空炮管，导弹放上的导弹架。 而让它动起来的，是一个个奔走的人。 天空有战机呼啸飞过！ 秘境这边的车站完全位于一个军事基地当中，作为秘境入口，也是唯一和地球联系的交通要道，这里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苏晓他们按照战术头盔上的指令迅速下车，这列车还在往更前面的军事基地走。 “苏晓，我们的任务下来了吗？”周安允问。 “还没有，让我们在这里待命。”苏晓说：“我们先去地下的基地。” 他们拥有传送能力，在这里跟在前线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面前冰雪横飞，但苏晓倒没觉得冷。 穿着的保暖服和动力甲让他觉得外界也有十五六度的室温。 实际上，苏晓看了看战术头盔上的数据，外界的气温已经低到零下二十多度了。 “杀意！”罗莎莉低声喊道，一把手拉住了苏晓。 苏晓也看向直觉传来不妙的地方。 很快，风雪当中，一枚枚蓝色的火焰划过长空，朝着这里轰下来。 炮击！ 苏晓脑海里响起这个词。 冬族的妖鬼级邪物对秘境入口组织了一次炮击？ 他脑海快速转动着，思考着要如何拦下这遍布天空的蓝色火雨。 哒哒哒！ 近防机枪高速转动，瞬间开火。 一枚枚蓝色火球在天空被弹幕炸成火花，但还有一些火雨穿过了弹幕，朝着地面落来。 刷。 罗莎莉右手凭空拔出名剑“烧铁”，铁坨子一般的剑发着烧红的光芒，一下子斩破空间，斩在好几个蓝色火球上。 但这还不够，还是有蓝色火球朝着列车站轰落。 蓬！蓬！蓬！ 它们碰到了白色的气势，炸碎成朵朵火花。 一位穿着白色动力甲的中老年人浮在空中，撑开了大伞般的气势。 只有少数火球落在了列车站各处，也被列车站里的防御道符和法阵抵消了威力。 周安允仰头，无比震撼地说道：“那是……” 寒冬秘境战区，地下总指挥部。 “收到敌人炮击信息。” “计算完毕，预估是冬族妖鬼级邪物‘雪崩巨兽’进行的集群炮击。” “推算敌方位置完毕。” “探知部队对推算地点进行探知，确认结果，敌方雪崩巨兽正在转移位置。” “计算射击诸元，传递给炮兵一团。” “反击完成。” “探知部队报告，目测消灭敌方85%的雪崩巨兽。” “炮兵一团正在转移位置，让探知部队提供反预言。” 几位参谋和指挥官聚在圆桌般的作战指挥房间。 刘司令正指着军事地图上几个点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以往雪崩巨兽想要轰我们的车站，只能在这几个高点。” “这几个高点我们都看得很死，怎么还是被轰了？” 。 第66章布修道 军事地图上，人类和邪物的态势非常分明。 人类这边占据了“高地”，从等高线上看，比邪物所在的区域普遍高几千米。 他们守住了秘境里自然形成的长城上，居高临下对着邪物。 邪物则盘踞着山下茫茫的雪原，和人类有着巨大的落差，这也让邪物组织“炮击”十分困难，只有少数几个高地，能勉强打到秘境入口所在的位置。 可那几个地方都被看得很死，即使经常有雾凇与风雪覆盖，遮蔽着天空的视野，但人类方面还是有其他手段观察那里，有任何异动都会提前知晓。 “有王侯级邪物参与了？”有参谋说道。 “应该是，他们的炮击精度也提升了许多，居然有15%的轰击大致打在了列车站附近，没有王侯级邪物的引导，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道。 “前方岗哨的情况如何？”刘司令问。 “邪物还没有组织进攻，但是寒潮和北风已经来了。”有人说。 面对这样严峻紧张的状况，刘司令还是保持着沉稳的气势。 “外界的圣贤级援军呢，来了多少？”刘司令沉稳问道。 “呃……来了一队。” “一队？这么多吗？”刘司令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不是，来了苏晓他们那个救援队，紧急事态部说，他们可以当一个机动性很强的圣贤使用……”一位参谋说。 “胡闹！”刘司令忍不住说道：“他们来参什么热闹！这谁下的命令！” “该怎么安置他们？”参谋问：“让他们待在车站那边，由布前辈照看？” 刘司令走了几步，说道：“布老必须守在车站那里，那是我们的后勤中心，绝对不能出问题……我艹，邪物轰那里，会不会就是想牵制布老，这样我们的圣贤级战力更少了。” “什么照看！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既然来了战区，那就是战士，让他们到前线的哨站去支援！反正他们有传送能力，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 “机场的空军部队也做好准备，邪物既然能打到秘境入口，也可能轰击我们的机场，让一部分战机先起飞！” 刘司令继续下达命令，把苏晓他们抵达当成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事。 毕竟，他要思考的事太多了。 …… 周安允仰头惊喜说道：“那是布修道前辈！我居然见到本人了！” 布修道！ 即使在中夏当世活跃着的几十位圣贤当中，布修道也是非常有名的一位老圣贤，他的年龄早已过百，参加过最惨烈的几场战争。 在风母事件中，他曾和几位队友守在秘境里的阵地上，一日夜击杀三百余妖鬼级邪物，打得海族肝胆震颤。 他杀死的王侯级邪物，有名有姓的，都超过五指之数了。 “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苏晓说道：“任务下来了，让我们传送到前线的一个哨站。” “位置发你了。”苏晓对罗莎莉说。 “嗯。”罗莎莉伸出手，一手拉着苏晓，一手拉着楚小叶。 苏晓抓着还很激动的周安允。 四人瞬间消失。 天空中，身穿动力甲的老人看向下方他们消失的位置，露出了一丝笑容。 风雪当中。 苏晓几人现身。 “我们这是在哪儿？”苏晓大声说道。 这里风极大，刮的雪花都横着飘了。 地面厚厚的积雪让整个小腿都没了进去。 “……没去过的地方，只有方位数据，容易传送偏。”罗莎莉说。 周安允大声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苏晓本能散出超能感应，感知目前地点。 他们后方大约100米处是一个斜向上的峭壁，峭壁直入云端，不知道多高，峭壁两边是突出的山崖，他们好像传送到了山崖下方。 这让苏晓内心一沉。 他们要传送过来的哨站叫“雪中岛”哨站，这是一个建立在山巅的前哨站点。 哨站建在高处，山崖下面…… 他的超能感应往前面探去。 雪雾中，一道道人形身影树立着，木然看着苏晓的方向。 这些人形怪物形容枯槁，身材高大，肤色惨白如雪，眼眸像有蓝色的火焰在燃烧。 异鬼！ 苏晓瞬间比了个保持沉默的手势。 呃，好吧。 苏晓想起来，他们一传送到这里，他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也不怪他啊！超能感应一点直觉预警都没有。 那群异鬼朝着苏晓所在的方向涌来。 不过，也对。 “毕竟没有威胁的敌人……是不需要直觉预警的。” 苏晓面前，灾厄黑刃横斩出去！ “火焰符！” “定风符！” 楚小叶和周安允分别使用一张道符，驱散雪雾，消弭狂风。 他们的视野终于清晰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朝着他们扑来的众多异鬼。 这些异鬼被齐齐斩断头颅，身体像寒冰碰到了火焰，快速融化成了一滩冰蓝色的残渣，在残渣中，乳白色的水晶状星辉物质闪着亮光。 苏晓手中握着灾厄黑刃，站在他们身前。 他再次横斩出灾厄黑刃。 又是一批异鬼被斩首击杀。 但它们完全悍不畏死，不管前方的自己人是不是如割草般倒下，它们还在往前涌动。 就像寒冬呼啸的北风。 永不止息的收割着生命和热量，抵挡一波，又来一波。 苏晓机械般的挥舞着灾厄黑刃。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本命咒换掉了，非本命咒的灾厄黑刃的消耗有点大，击杀邪物赚的水晶碎片补充消耗后，没有以前那么多，收益率降低了。 但好在还是有收益的，起码没亏。 “果然正面割草还是灾厄黑刃厉害……”苏晓暗想道。 起码，在苏晓升华出幻术世界的组件“怪影杀手”之前，割草方面灾厄黑刃强得多。 “苏晓！”周安允震惊道：“好多！” 苏晓挥舞着灾厄黑刃，没有回答他。 是好多！ 都是送上来的心力，送上来的修为。 “苏晓，他们想要耗死你，我们撤吧。”周安允说道。 楚小叶和罗莎莉都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是真忘记苏晓的“噬魂之刃”，还是故意表演出来，给这些邪物看。 大概是后者！ “苏晓，你再这样可撑不了太久，我们换着来吧！”周安允大吼道。 “没事，我一个人撑得住，你们想办法上山！”苏晓大吼道。 两人配合起来了。 。 第67章正确的用法 苏晓挥舞黑刃，异鬼们根本无法近身。 但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在杀戮异鬼的同时，也在用超能感应追索雪雾中的妖鬼级邪物。 异鬼们不可能单独行动，一定有妖鬼级邪物在后方指挥它们！ “山？什么山？”周安允大声喊道。 “一起后退！”苏晓说。 他才想起，他们几人没有超能感应，还不知道身后是向上的悬崖。 火焰符和定风符的范围有限，也照不到一百来米身后的山崖。 他们把腿从雪地里拔出，往后面艰难移动着。 这里的积雪太厚了！ 而异鬼们却没受什么影响，它们在雪面上奔跑如履平地。 “第一个……第二个……”苏晓散发超能感应，确实发现了隐藏在雪里的冬族指挥者。 目前苏晓发现的都是上级眷族异鬼，它们和别的异鬼有所区别，往往会骑着异鬼化的各种动物，苏晓见到了一个蜘蛛骑士，它骑着三轮车大小的僵硬蜘蛛，见到了一个骑着战车般大小的冰狼的异鬼骑士。 这两名异鬼骑士待在异鬼群最后，没有发动袭击，而是散发着莫名的灵能波动，在指挥着异鬼们组织进攻。 “等全部发现，我让分身和罗莎莉一起出手，快速斩杀他们！”苏晓暗想。 这时，罗莎莉的声音传送到苏晓耳边：“苏晓，你的灾厄黑刃好像用的不正确。” “不正确？”苏晓低声问：“为什么？” 罗莎莉拔出烧铁，火红的铁柱在空气中一闪，隔着空间轰碎一尊异鬼的头颅。 “这才是正确的用法吧？”罗莎莉的声音传送过来。 苏晓一怔。 “你的灾厄黑刃根本不必贴身召唤，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召唤出来，精确的切到敌人的位置……”罗莎莉快速说着。 对啊…… 他的灾厄黑刃突破觉照四阶后，就已经不用贴身释放了，可以隔着好一段距离释放。 在这基础上，苏晓才开发出了“黑刃领域”这个杀招。 一意识到这点，苏晓立刻消散了手里的灾厄黑刃，一抹抹灾厄黑刃隔着六七米的距离，恰好斩在异鬼们的头颅处。 “不用一边召唤一边消散。”罗莎莉继续说：“我之前还不清楚，现在看你战斗后才发现……灾厄黑刃正确的用法，应该是飞剑那样。” 飞剑？ 觉照三阶后，灾厄黑刃就能随意塑形……苏晓以前只是用塑形的功能。但仔细想来，既然可以塑形，那么也能够移动…… 只要在“黑刃领域”的极限范围内，灾厄黑刃都能自由运动才对！ 苏晓心领神会，唰的一下，一把灾厄黑刃在空中飘浮，上下左右快速移动，肆意斩杀着前进的异鬼。 这甚至让苏晓联想起了一款用增强现实眼镜玩的“切水果”游戏，灾厄黑刃是他挥出的刀，异鬼的脑袋是一个个西瓜，橘子和苹果。 苏晓很快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 更快，更精确！ 更快不说。更精确，意味着更省力了！ 以前他拿着灾厄黑刃，很多地方其实没有和敌人接触，那部分没接触的灾厄黑刃，也在缓慢消耗，而现在苏晓消去了大部分不必要的体积，大大节省了力量！ 每一分召唤出的灾厄黑刃，都能把力量用到敌人身上！ 苏晓心有明悟。 确实！ 灾厄黑刃割草时最正确的用法，是当成特殊的飞剑，在黑刃领域内如臂如指的攻击！ 这样最省力，最契合。 需要防御时，才形成盔甲，需要爆发时，才将敌人全身笼罩在黑刃当中，这两种做法都会大幅消耗灾厄黑刃的力量，不能拿来当常规用法。 他以前仗着自己心力充足，竟然没有总结出这点。 苏晓斩杀这些邪物越来越熟练，他面前的灾厄黑刃慢慢从刀刃的形状化成了一道上下翻飞的黑色游龙，越来越挥洒自如，无比潇洒。 流畅！ 而且击杀一个邪物，花费的心力减少了很多，换算过来，苏晓积攒的水晶碎片就更多了！ 苏晓暗暗感叹，这就是有老师的好处啊。 没老师，自己摸索，哪怕异能放在哪儿，都不能领悟到一些用法。 就像人类每个人都有两只手两只脚，但会格斗技术的就那些人。 苏晓很多用幻术世界的技巧，都是从袁铁，陈紫微两人那里学来的。 当然，苏晓觉得这也和他太分心有关，他一直分心在《世界心》的修炼上，灾厄黑刃真没怎么钻研过。 苏晓以前觉得，一个砍人的异能，有什么好研究的！现在想来，砍人也有花大力气莽着砍，和精打细算，运用好每分力量砍的区别。 苏晓他们一路退到了后方的山崖前。 再也没有后路了。 “苏晓！该怎么办啊，这么高的山崖，我们爬上去吗！”周安允“绝望”的喊道。 “你还能撑多久？”楚小叶关切的问道。 苏晓吼道：“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快上山崖，我来为你们断后！” 超能感应无孔不入的渗透着，感应着周围世界的信息，又抓出了好几个指挥官。 甚至有异鬼潜在雪地里面，骑着一个巨大蜈蚣般的野兽。 “找到了，妖鬼级邪物！”苏晓默不作声。 这群异鬼集群背后，果然有妖鬼级邪物的指挥。 它藏得很深，和大部队隔了近千米。 那是一只人形邪物，它脸部好似人类的骷髅，但头皮上却燃烧着漆黑色的，王冠般的火焰，它全身没有肉质，完全是冰蓝色的，分不清是冰块还是枯骨的身体，双手和双腿干柴细长，看着就十分灵活有力。双手十指上，镶嵌着不知是水晶还是冰晶的东西，散发着危险的寒光。 冬鬼！ 冬鬼有妖鬼级，有王侯级，面前这只冬鬼，苏晓判断是一只上级妖鬼冬鬼，上级妖鬼级的冬鬼没有王侯级的力量和速度，但也超过苏晓对抗过的脓液魔了，它还能施展诸多寒冷领域的异能，懂得施展“瞬间跃迁”这种实用的位移异能。 它的防御力还相当强悍，单以灵器而论，只有圣贤级的名剑才能完全无视它的诡异冰甲，否则威力会大幅减少。 。 第68章冬鬼与异鬼 冬鬼的爪子也附带强大的威力，能在受害者身上制造诡异莫名的“枯萎之火”，枯萎之火会引起物质的自发燃烧。 这种燃烧极其诡异！ 众所周知，正常物质在空气中燃烧，往往需要消耗氧气，因此要扑灭火焰，可以隔绝可燃物与氧气，可以降低温度，让温度低于可燃点…… 但枯萎之火只需要可燃物就可以燃烧，不需要氧气，因此非常难扑灭，对温度的需求也极低……低到什么程度呢，据苏晓所知，依靠科技有办法阻断燃烧，那就是用液氮喷射燃烧的火焰，这可以压制燃烧的蔓延，但难以熄灭，治标不治本。 枯萎之火越燃烧，周围温度越低，无比诡异，仿佛它燃烧物质时，是在吸收周围的热量，而不是释放热量。 如果身体上中了这种火焰，必须及时割掉着火的部位，不让火焰绵延全身，那样就很难救了，哪怕靠着体质活力秘术强撑，只要不是永恒身躯这种的，也只能支撑一时。 冬鬼很喜欢故意轻轻抓伤人类，不下杀手，看着人类被冰冷的火焰烧的脱下衣服，滚入雪地，但还是无济于事，被活活烧死。 想象一下那种场景：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寒风中，被可怕的怪物抓伤，求生的本能让你脱下衣服，跳入雪地里，在雪地里打滚……可是这完全没用，蚀骨的火焰还是慢慢的，将你的身体完全吞没。 而那可怕的怪物却在雪地旁边摆出渗人的笑容。 光是脑补，就令人寒颤，绝望。 当然，苏晓这边有周安允在，他的梦幻泡影是几乎一切超自然能力的克星，应该能熄灭妖鬼级冬鬼的枯萎之火，倒不用担心被不小心抓上。 苏晓立刻利用微观世界，将敌人的点位告知罗莎莉，准备和她配合，反杀一波这里的邪物。 “这怎么爬啊！我们没有携带爬山勾爪这类的装备！”周安允大声吼道，声音里尽显绝望。 苏晓飞舞着游龙般的灾厄黑刃，斩杀一个个邪物，绝望地大吼道：“你用喷气喷上去抓住峭壁，再喷上去！不对，你特么不是带了飞盘吗！” “哦哦对对。”周安允连忙把背上背着的飞盘取下来。 苏晓用微观世界通知罗莎莉不要着急。 他通过超能感应发现，这些邪物精锐在朝着他们靠近！ 它们果然听得懂汉语，有着一定的智慧！ 它们了解到苏晓几人要跑后，可能会采取过激的行为，一起上来送！ 对于苏晓来说，如果它们分散逃跑，在这样的茫茫雪雾中，真的很难找到它们，一起灭杀。 苏晓渐渐做出有些乏力的举动，灾厄黑刃露出缝隙，让几个异鬼靠近身来。 但其实，苏晓利用幻术隐藏动作，利用真实影法术施展分身术，分身则从背包里取走一枚焰心，进入了算子缝隙。 然后突然，他激发心灵冲击！ 心灵冲击是苏晓最早得到的异能，对于下级眷族邪物，也可以一扫一大片。 那被苏晓故意放过，靠近来的异鬼纷纷倒地。 苏晓露出交了大招的样子。 果然，邪物们忍不住了！ 一只骑着冰蜘蛛的异鬼在雪雾里吐出寒冰蛛丝，喷向苏晓。 骑冰狼的异鬼骑士开始冲锋。 雪地中潜伏的异鬼虫骑士也在向前。 其他几位异鬼指挥官也在靠近，它们都是上级眷族邪物，实力强劲，很不一般。 那躲藏在所有异鬼背后的冬鬼也晃荡身形，正要出手。 风雪呼啸中，周安允拿起飞盘，踩了上去，又把一旁的楚小叶拉了上来，准备漂浮上。 它们齐齐出手了。 和它们一起动手的，还有苏晓和罗莎莉。 苏晓提前施放好并躲在算子缝隙里的分身直接现身，灾厄黑刃击杀一只异鬼骑士。 罗莎莉烧铁挥舞，准确轰到远方冬鬼的头颅上。 同一时间，苏晓也通过时间加速与瞬间跃迁贴身冬鬼，黑刃领域形成球体，将冬鬼包围灭杀。 在他和罗莎莉的配合下，堂堂上级妖鬼级邪物，相当于海族成年异变子嗣的冬鬼，竟然反应都没做出来，什么能力都来不及用，直接被秒杀了。 苏晓分身此时也在收割其他异鬼。 他握着一枚焰心，交替使用瞬间跃迁，闪电跳跃等位移异能，灾厄黑刃上下翻飞，带走一个又一个上级眷族邪物。 失去了上级眷族邪物的压阵，这些下级眷族异鬼纷纷崩溃，朝着后方逃跑。 苏晓也没动力追杀这些下级妖鬼邪物，它们逃进茫茫雪林当中，抓都抓不完。 苏晓分身迅速回到苏晓身边，把心脏模样的红色水晶“焰心”丢给苏晓，随后身形消散。 “漂亮。”苏晓对罗莎莉说：“我们先上去吧，传送没偏多远，我们要去的‘雪中岛’哨站就在背后山上。” 罗莎莉露出笑容，重重点了下头。 ……大概传送没偏多远。 几人踩在周安允的飞盘上往上飞行，楚小叶将自己化成灵体，托着飞盘才勉强能飞。 从他们的位置，要往上飞两千多米，才能抵达那矗立绝壁之巅的哨站。 雪中岛哨站。 雪中岛哨站位于山崖的突出部，周围三个方向都是接近90度的悬崖峭壁，上来的时候，哪怕苏晓他们持有定风符，也都能感到微风拂面，这意味着不使用定风符的情况，这里的风速有六七级了，普通人甚至会被风直接吹走。 唯一一条上来的山路更是难走，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到，所谓的山路完全是石头之间的夹缝。 但这处哨站极为重要。 它像一把突出的战旗，钉在寒冬秘境的最前沿，俯瞰着邪物们控制的寒冬秘境低地，以及邪物重点进军的德霜平原。 在人类与邪物犬牙交错的阵线上，德霜平原是少数适合邪物大规模展开的地形，那里终年飘散的雪雾与寒风能掩盖邪物大举进军的动作，且地势较高，擅长远程攻击的妖鬼级邪物若在几处高地完成部署，火力可以直接威胁到中夏在寒冬秘境的大后方。 在邪物不大规模进犯，只无组织骚扰的“和平时间”，这里的哨站依靠灵能和科技，能全天候值班，配合无人机和空军为后方提供预警——秘境里可用不了卫星，超过地面一定范围，就进入星界了。 但一旦开战，雪中岛哨站就是邪物进军必然要拔除的钉子！ 。 第69章雪中孤岛 雪中岛边防连连长刘传古此时正忧心忡忡望着白雪茫茫。 他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灵器，能让他看到灵能灵光。 越观察情况，刘传古的面色越肃然凝重。 汇聚起来的邪物躲在雪雾当中，像海潮一样淹没了哨站的三个方向。 在望远镜中，那一个个闪烁的仿佛星星的灵能灵光，如同即将席卷过来的暴风雪，要把他们一口吞进去。 指导员曲光寿在一旁说道：“指挥部传来消息了，让我们撤，会有人接应掩护我们。” “还不是时候。”刘传古摇头道：“你是红崖事件之后才来这里，还不知道这里的邪物有多么凶险，它们就像饿狼一样，你跟它们对峙着，它们尚且有所忌惮，一旦你露出怯意，往后撤退，它们就会扑上来，肆无忌惮的发动攻击。” “那怎么办？”曲光寿问：“等指挥部的援兵过来？” “来不及了，距离我们最近的超凡者，全速赶过来也起码要几十分钟。”刘传古说：“你跟通讯员说说，让他给我们要一波火力支援。” “我想在邪物们汇聚起来之前，先攻击它们！把它们打疼，打怕，这样才能安然撤退。” “这……”曲光寿震惊了一下，这太危险了！ 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对啊，邪物显然没准备好这场战斗，在它们完成集结之前，趁着立足未稳的时机，先狠打他们一拳，把他们头打晕，再立刻撤退，妙啊！” 刘传古说：“我们不能拖太长的时间，光我望远镜看到的妖鬼级邪物，就已经接近三十只了，眷族级邪物恐怕有几千，虽然还没有汇聚过来，有的距离很远，但一旦打成持久战，那些妖鬼级邪物可能放弃手下的部署，用自身的高机动性追上来攻击我们。” “而我们这边，只有我是超凡者，所以必须快打快撤，在敌人搞清楚我们的情况前，打残一支敌军！” 曲光寿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找一个打击点。在我方火力支援抵达后，我们跳下去，用压缩空气对下面喷射，进行‘速降’，快速消灭一支邪物，然后再撤回来，所有人带三瓶备用的压缩空气，配合辅助攀爬用的冰镐在山崖上快速移动。”刘传古说道。 “等等！” 刘传古放下望远镜，一股淡淡黑气笼罩全身。 在他手上，一把肩扛式火箭筒瞬间成形出现。 超凡职阶“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武器！ 他举起肩扛式火箭筒，对准下方的雪雾。 通过望远镜灵器，刘传古看到了上来的灵能灵光。 “是自己人。” 刘传古的战术头盔上，很快和对方连接，确认对方也是穿戴动力甲的己方修行者。 虽然这里灵磁环境复杂，但刘传古他们的通讯员掌握了“临时灵网”这个触媒法术，仍然保持着灵网连接。 通过灵网连接，面罩上呈现了他们的名字，职位和指挥等级。 苏晓，特别救援队队长，18 因为雪雾的缘故，刘传古看不到对方的身体，只能看到雪雾中飘着的绿字，提醒那是自己人。 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 曲光寿也收到了信息，他惊讶道：“苏晓……是援军？但他们怎么从敌人的方向过来？” 雪中岛哨站顶端。 苏晓他们踩着周安允的飞盘，终于漂浮了上来。 “我是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接受命令前来增援。”苏晓跳下飞盘，靠着三尺神明垂下的看不见的线条保持平衡，轻易落到了哨站上，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刘传古几人。 “雪中岛边防连连长刘传古。”刘传古伸出手，和苏晓握手：“等你们很久了！” “应该没多久吧？三五分钟？”苏晓笑着说。 刘传古想了想，好像也是。 上级发消息说有援兵过来，也就几分钟前的事。 在双方几人简短自我介绍后，苏晓他们走进了雪中岛哨站中。 这个哨站不大也不小，包括山崖上方的部分，也有山崖下方的地下通道，有一个连的军方修行者守在这里，全都是精锐，苏晓甚至连准修行者都没见到，至少都是巫觋境的修行者。 他们都穿着外动力骨骼，背负着三个压缩气瓶，两只手的手腕上还绑着两个小鹤嘴锄般的冰镐。 “我们是过来掩护你们撤退的。”苏晓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该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但不要带太多，拖延步伐。” “撤退的事先不说。”曲光寿在旁边说道：“我们要先打击一下前面的邪物，把它们打晕，以免我们逃跑后，妖鬼级邪物追上来攻击我们。” 刘传古说道：“我已经想好攻击对象了，就是我们山崖正下方的邪物群，它们之前进入了山崖下面，望远镜看不到，但只有一只妖鬼级邪物，我和你们几个人配合，肯定能快速解决它们。” “呃……”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听说过你们的实力，对付一小支邪物，应该完全没有难度吧？”刘传古皱眉道。 “不是。”苏晓摆了摆手，说道：“它们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刘传古几人沉默了下。 “我们传送错了位置，落到了山崖下面，恰好它们来攻击我们，我们顺手把它们消灭了。”苏晓解释说：“刘连长，现在可以撤了吧？” “顺手……”有人咂舌道。 “撤！”刘传古说：“稍等一下，我们立刻撤。” 苏晓点头：“我会用幻术伪装……” “有邪物靠过来了！” 这时，一位负责观察情况的战士大喊道。 “什么邪物？”刘传古和其他人纷纷走到观察位置，而苏晓散开超能感应。 地下的雪雾中，一团团镰刀形状的雪雾飞了上来，朝着天空上升。 鹅毛大雪在往侧面飘荡，而这些雪雾基本无视了风的方向，在猛然上升！ “白毛风！” “雾镰！” 有人接连叫道，叫出了这邪物的名字！ 这些雪雾是苏晓在红崖秘境里见过的邪物之一：雾镰！ 它们能够化成雾气，通过集群有规律的化雾和移动，它们能操控雾气往特定方向偏移，如同有暴风吹拂，它们高速移动时，寒冷雾气能凝聚刀刃一般的雪花之刃，切割受害者的身体。 它们还能一定程度的引导风力，即使在大风当中，也能让自己往想要飘荡的方向飘！ 苏晓观察到，一共有六团雾镰正在上升，它们的目标显然是这里的雪中岛哨站！ 。 第70章撤退 “苏晓，怎么办？”周安允问道。 他话还没落，曲光寿迅速喊道：“单兵云爆弹，准备！” 几个射击孔中，纷纷伸出一个构造特殊的火箭筒。 轰！ 四团小型的云朵在空中爆开！ 观察哨迅速报告：“三团雾镰被轰中，一团雾镰重伤，外面风速大，看雪花飘飞的方向！重新修正！” “那什么？”周安允看到这场景，瞪大眼睛。 苏晓说道：“pf30式99mm单兵云爆弹，对付雾镰特别好用。” 这话让刘传古意外看了苏晓一眼。 没来过寒冬秘境的修行者，能知道这件冷门武器的很少。 就连其他秘境里的军方修行者，都不一定能认出它呢。 苏晓对刘传古说：“还有两团雾镰，绕到了我们侧后方！” 他施展永恒幻影，制造了附近地形的微缩版立体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剩余两团雾镰的位置。 刘传古二话没说，快速离开哨站，召唤出两个火箭筒轰掉雾镰。 苏晓用超能感应感受到更多的敌人，它们正在艰难的爬山，他把感应到的东西放到微缩地图上，看起来像是无数蚂蚁正在爬上放着糖果的尖峰。 妖鬼级邪物很惜命，没有现在上来，而是派出了眷族级邪物进行试探性攻击。 “我们集中在一点，太被动了！”有人说道。 要迎敌，必须散开阵型。 可雪中岛哨站没这个条件！天气，地形……让他们不得不缩在哨站里面。 轰！轰！轰！ 下方，一团团蓝色火焰轰来，却因为高度太高，只能炸到山崖上。 邪物们还没完成部署，便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攻击！ 苏晓他们消灭了一支妖鬼级邪物，根本没有打消邪物的攻击欲望。 “撤吧。”苏晓对曲光寿说道：“我们给你们断后。” 这时刘传古也走了回来，苏晓担心他们拒绝，补充说道：“我们有传送能力，想撤随时都能撤。” 刘传古点头，按着耳麦说道：“雪中岛边防连，集合！” “撤退！” 几位守在观察点和射击点战士转过头，没有犹豫，收起武器迅速集合。 “把手指缩回来，不是退却，而是为了握成一个拳头。”刘传古在灵网的通讯频道里说道：“我们还会回来，终会打回来，会夺回这里！” 声音果断干脆，却有一丝难忍的不舍。 为了建立这座哨站，工程部队的战友们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和力气…… 才在如此高的山尖绝巅处，建立一个遮风避雪，温暖而坚固的家！ 对于长期值守在这里的战士们来说，这儿早成了他们的第二个家，很多人一年三百多天都守在这里。 现在，要把这里拱手让给邪物！ 不舍，难受，痛苦，无奈…… 但没办法！ 这里不具备防御的条件，本身也只是监察情况的哨站。 他们和这座哨站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雪中岛边防连的部队有序的撤出着，苏晓不停使用真实幻影，召唤着他们的投影，拿起了这里储备着的，他们没带走的武器。 创造巫觋境修行者的真实幻影对苏晓的负担还是比较小的。 苏晓对刘传古说：“辛苦你们了，路上小心。” 刘传古回道：“交给你们了。一定要赢。” 他还站在哨站里，作为超凡者和边防连的连长，他选择最后一批撤出。 苏晓身形消失，进入了算子缝隙中，原地只留下一道分身，负责指挥。 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投影，让投影拿起一枚焰心，回到物质界，穿上了一件备用的外动力骨骼。 “我先去杀几只妖鬼级邪物。”苏晓投影说道。 投影离开哨站，身形隐去，真实影法术唤出滑翔翼，让他向下滑落。 下方的寒林中。 苏晓展开滑翔翼，滑空而落。 焰心激发，温暖的让寒风和冬雪近不得身。 超能感应早已确定好几个敌人的位置，苏晓直接朝着最近的敌人前进。 下级妖鬼邪物，雪崩巨兽！ 这怪物似白毛巨猿，体型却超过长毛象，匍匐在一处高地上，在它背部长着冰晶构成的圆管柱子，这些柱子轰鸣着，将一枚枚蓝色火焰轰出。 它吼叫着毫无规律的冬族语。 一尊冬鬼骑在它脖子上，用缰绳拉扯着它，听懂了它的意思，拉起绳索，让雪崩巨兽改变位置。 唰。 雪崩巨兽的头颅落下，溅起冰蓝色的血花，伤口处只剩下一抹纯净的黑色。 冬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黑色球体封住！ 周围的异鬼们转过头来，它们甚至没看到敌人在哪儿，敌人是什么。 轰！ 雪崩巨兽的身形倒下，压倒了好几棵雪松，压扁了好些异鬼。 两只妖鬼级邪物，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消灭了，连敌人在哪儿都没看到。 周围一些上级眷族级异鬼慌张起来，纷纷骑着它们的坐骑拉开距离，指挥着部下聚拢撤退。 只有一只胆大的，小心靠近，舔食着两只妖鬼级邪物死后残余的星辉物质。 它的冒险成功了。 苏晓没时间解决这种眷族级杂兵，他盯着妖鬼级邪物在杀。 他在雪林之间奔行，时而用出高压喷气，时而瞬移赶路。 周围的邪物很多都没发现他，有邪物好不容易察觉他的踪迹后，却早已丢失了目标，苏晓已经跑远了。 苏晓没有选择施展隔离隐形术，而是一直用终极隐形，这样还能用灾厄黑刃和心灵冲击收割路途上的低阶邪物。 轰！ 心灵冲击轰过，一群聚在一起的异鬼直接倒下。 唰！ 黑色游龙般的灾厄黑刃斩下，一只上级眷族级异鬼头颅高高飞起。 雪中岛哨站中。 罗莎莉等人看着苏晓制造的永恒幻影地图。 敌人的攻势因为苏晓出现了一滞，不少邪物开始停下步伐，有的甚至开始往下退去。 镇压前线的妖鬼级邪物倒下后，各个上级眷族邪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有的想要保存实力，有的想要落在后面捡便宜，有的害怕冲的太过头，被看不见的苏晓莫名其妙斩杀。 “苏晓这也太凶了。”楚小叶说。 周安允惊叹道：“这就是噬魂之刃吗？杀杂兵不怕心力消耗，放个投影单枪匹马冲进去，一个人阻滞这么多敌人的攻势？” 罗莎莉听他们因为苏晓而惊叹，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容，仿佛是她在被夸。 守在最后的刘传古见这场景，也松了口气，在最后一批边防战士离开后，他也很放心的跟着撤出。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abc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1章雪之幽灵 苏晓的超能感应每隔一段时间便扫荡着整个战场，确认每个妖鬼级邪物的位置。 这对他是非常大的消耗，如果幻术世界没成为他的本命咒，他根本无法进行这种操作，扫个几次，咒星里的力量就用光了。 还好，他的投影可以随时杀戮邪物，补充消耗。加上幻术世界作为本命咒，消耗会降低很多，苏晓勉强能承受。 苏晓注意到，妖鬼级邪物们开始聚集起来，没敢像最初那样散落起来了。 空气中波动着的灵磁信号是一种怪异的冬族语，毫无语法规律的冬族语正常人是无法听懂的，没有任何语言学家理解这种纯靠美学和直觉的语言该如何翻译，甚至该不该称为语言。 但直觉正好是苏晓的强项。 超能感应不仅有感应世界信息的能力，它是极化认知的上级异能，还有比极化认知更强一些的加强直觉的能力，这足以让苏晓模模糊糊听懂部分语句和沟通。 “小心雪之幽灵……” “它在杀戮我们……” “继续前进……卡特雷尔寒王不允许撤退……” “集结……” 苏晓暗想：“雪之幽灵？这都给我起好名字了吗？” “卡特雷尔寒王……听起来是王侯级邪物的称呼。” 苏晓没想太多，王侯级邪物就王侯级，他也不是没杀过。 大不了放弃投影，本体和罗莎莉他们一起逃跑。 他已经接近下一个妖鬼级邪物们的聚集点。 整整十位妖鬼级邪物聚集在雪林中的一片空地里。 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大约15米高度的深蓝色蜘蛛状怪物，它有着十七条粗壮的尖刺腿足，深深地没进了雪地里。它的腿之间摇晃着十一条人的身躯那么大的触手，触手末端是长满怪异尖牙的利齿，七只长而粗壮的蟹爪从它那冰蓝色的圆盘状的身躯里伸出，蟹爪摆着怪异的形状，而圆盘各个方向睁着223只黑色小眼睛——苏晓用超能感应看过，确认没数错。 那苏晓感应到的怪异灵磁波动，有很多都是从这怪物哪儿传来。 苏晓知道，这是一种叫“冰川蟹蛛”的上级妖鬼邪物，它是冬族邪物中的“地面指挥站”，能发出王侯级冬族强度的灵磁波动，高强度指挥协调大量冬族邪物战斗，还能发出灵磁波动，利用圆盘状的身体接收回波，当雷达使用，发现人类的非隐形战机。 不仅如此，它的近战能力也极为可怕，无论是尖刺腿足，蟹爪还是触手，在近战时都有极快的攻击速度和难以想象的灵活性。它的生命力也很强悍，它身体里一共拥有29个并行计算的大脑，只有摧毁超过一半，才会影响它的身体操控能力，只有全数毁灭，才能将它击杀。 它还拥有强悍的远程攻击能力，长满尖牙的触手嘴能轰出威力很高的冷冻射线，能把受害者的温度降低到接近绝对零度，威力接近二品杀伤类咒星异能的巅峰威力。 说是上级妖鬼邪物，但它除了太过笨重，移动的比较缓慢外，不少下级王侯邪物若没有权柄，威胁都比不上它！ 在冰川蟹蛛旁边，还拱卫着四尊雪崩巨兽，在四尊雪崩巨兽的脖子上，各骑着一个人形邪物。 下级妖鬼邪物，冰霜武士！ 这四个冰霜武士披着蓝白色的灵能寒冰铸就的盔甲，好像穿着全身铁甲，戴着头盔的人类，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嘴唇是冻裂的寒冰构成，仿佛冻死之人那僵硬的肌肤多处长着冻疮般的苍白色冰花。 在冰霜武士腰间，佩戴着一把修长冰冷的武士刀，这些寒冰锻造的武士刀被收入雪松木打造的长长刀鞘中。 冰霜武士的近战技巧，力量与速度和人类超凡六阶的战士相当，它们虽没有气势，但靠着邪物的身体素质，抗揍能力也与有气势的超凡战士相当。虽然没有人类的咒星异能，没有召唤武器和武器专精的职阶能力，但也拥有很多自身的异能。 它们能凭空凝聚各式各样的寒冰武器，寒冰构成的寒冰投枪可以投出狙击枪子弹的效果，能构造尤其擅长吸收热量和爆炸的灵能护盾，不同的冰霜武士还拥有不同的能力，不一而足。 它们还是冬族军团的指挥官，靠着灵磁波动和冬族语，能轻易喝令上千米范围内的冬族邪物有序作战，哪怕是有心智，有自我意识的上级眷族异鬼，都要听从它们的命令。 但这些妖鬼级邪物都不是这里的首领。 首领是一只穿盔甲的冬鬼。 它穿着人骨制成的怪异盔甲，这盔甲是无数个人头，人类肋骨缝制而成，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纯粹是炫耀杀戮的成果。 在冬族控制的地域里，也有着大量人类存在，但他们的地位比奴隶还低下，完全是冬族们圈养的食粮。 这冬鬼站在所有邪物前方，而他身侧，还有一只只上级眷族异鬼，这些异鬼拿着冻结的人类肢体，像递零食那样递给那冬鬼。 冬鬼拿起一截人类大腿，把它伸到嘴边，啃食着大腿的骨髓。 它骷髅般的脸狞笑着，对着雪松林用怪异的汉语大喊： “雪之幽灵！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你杀死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很好，我并不在意，来找我，我要让你成为下一道美餐！” 轰！轰！轰！轰！ 四尊雪崩巨兽同时开火，蓝色火焰构成的炮火覆盖了苏晓所在的雪松林。 这些蓝色火球一落到林子里，便扩散开来，燃烧着一切。 “你没有被烧死吧？可怜的人类。你的隐形确实厉害，但你抵御轰炸的能力也合格吗？哈哈哈哈！” 冬鬼转过头，故意用汉语大声说道：“我没有感到人类超凡者被杀死的气息，那种美妙的感觉，一定会非常明显，你们继续给我轰！” “人类，不要被它们杀死，来我面前，我已经忍不住要撕开你的身体，品味你的绝望！” “看到我手上的大腿了吗，按你们的话这叫什么来着，对，这叫你的同胞！哈哈哈！” 冬鬼异常嚣张的大喊，周围的雪雾和寒风并没有遮掩它的声音，反而还把它的声音放大，传到苏晓所在的雪松林中。 第72章火力覆盖 苏晓的投影躲到了影界里，撑过了之前的那次轰击。 虽然躲算子缝隙里也行，但躲算子缝隙，还是会遭到一部分威力的波及，最好还是躲影界。 超能感应目睹了那冬鬼的挑衅，苏晓难掩怒火。 “找死！”他咬着牙说。 苏晓却没有贸然冲过去，那冬鬼身边还环绕着许多雾镰，还有那么多妖鬼级邪物，即使是苏晓，也感到颇为棘手。 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雪中岛哨站。 苏晓分身早已使用临时灵网触媒法术，搭建起了和后方联络的网络。 分身将超能感应感到的情况，全部传递给了指挥部，申请火力支援。 玩炮战？玩火力覆盖？ 苏晓冷笑。 空地中，冬鬼还在肆意叫嚷。 “你知道吗？在我们统治的地域里，像你们这种人类，都是最低等的食物，连奴隶都不如！” “人类的肉虽难吃，但他们死亡的时候，心智崩溃散发的那种香气，令人流连忘返，这其中，越是敢于反抗我们的人，吃起来味道就越好！” “所以，我们还会专门培养一些反抗我们的人类，给他们一点点生存空间，甚至，告诉他们你们的存在，告诉他们，在外界，在那高高的山崖上，有他们同类建立的国家。让他们渴望那里，希望能抵达那边，或是得到你们的拯救。” “哈哈，你知道吗，他们抱着这种希望反抗我们，被我折磨致死时，那种感受有多美好，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升华了……”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 身后的冰川蟹蛛发现了什么，透过灵磁波动警告了它和周围的邪物。 它们慌了起来，纷纷四散着。 天空中。 一枚枚火箭弹像夜晚落下的流星雨，在星界那群星照耀的夜空背景下，流星雨们拖着长长的尾迹，朝着雪雾和寒风中落下。 轰轰轰！ 邪物们炸的七荤八素。 最为笨重的冰川蟹蛛一头钻进了地下，它拥有强大的掘穴能力，能在坚实的冻土甚至冰川上挖出临时的地下掩体，躲在里面。 但雪崩巨兽们就没那么好运了，它们即使全力奔跑，也难以拉出太远的距离。 它们头顶的冰霜武士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丢弃了笨重的坐骑，身上浮现蓝色的灵能护盾，有的抓在了冰川蟹蛛身上，和冰川蟹蛛一起钻地，有的飞速跳跃，顺手凝结一道道冰枪，投向天空，徒劳无力的尝试拦截攻击。 冬鬼也向前奔逃。 它没有跟着冰川蟹蛛一起掘地，担心人类使用钻地导弹。 轰轰轰轰轰！ 这片雪松林被爆炸和火焰完全淹没。 冬鬼速度最快，拉开了最远的距离，苏晓呼叫的轰炸又是火箭弹，不是跟踪导弹，它避开了轰炸中心点，受到的伤害比较小。 苏晓投影离开影界，从它身边的阴影中浮现。 灾厄黑刃形成的黑色球体直接覆盖住它！ “呃——啊！” 令苏晓意外，他把灾厄黑刃的力量一次性用完，都没有击杀这只冬鬼。 冬鬼残破的身体滚在地上，它身上的骷髅战衣也都破碎，几乎不成人形的身体上，冰蓝的火焰眼眸恶毒的看着苏晓。 “你差点杀了我——只差一点！”它咆哮道。 苏晓啧了一声。 灾厄黑刃不是他的本命咒，充能时间变长了，他一路用灾厄黑刃杀过来，本来力量就不是很多，但苏晓也觉得杀冬鬼肯定够用……可这次一次性用完，却没有带走冬鬼。 苏晓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这冬鬼恐怕藏着什么很厉害的底牌，能让自己短时间内变得很耐打，抵抗苏晓的攻击。 怪不得它得知了苏晓连杀两只冬鬼的战果后，还敢那么大咧咧站在前方挑衅，原来是仗着有某种底牌在手。 那就……借一把剑吧。 苏晓分身看向罗莎莉，用微观世界为她报点，请求她借烧铁一用。 她心意一动，没有犹豫，名剑烧铁浮现在身前，然后转瞬即逝。 冬鬼正爬起身，双爪上燃烧起枯萎之火，正要扑向苏晓。 轰！ 带着剑气的烧铁砸在冬鬼头上，把它的头砸了一个凹陷！ 冬鬼的伤害减免能力对于圣贤级灵器无效！ 苏晓施展时间加速，靠近冬鬼，爆发血影刺，在结束的瞬间抓住烧铁的剑柄， 轰！ 一股股热流灌入苏晓投影的身体里。 黝黑的剑体发红燃烧，滚烫的力量沉睡在里面。 苏晓一下子感到了这把名剑里沉睡着的力量。 蓬！ 烧铁碰到了使用血影刺的苏晓，似乎激发了某种化学反应，粗糙如铁坨子的剑刃燃起了火焰，把冬雪驱散，把冰风喝退。 嗤！ 烧铁瞬间刺穿冬鬼的身体。 冬鬼只来得及用爪子抓住剑刃末端，便死去了，苏晓感受到思维海多了它的水晶碎块。 枯萎之火试图点燃烧铁，但很快被烧铁上面燃烧的莫名火焰吞没，一点效果也不剩。 刷刷刷！ 好几道寒冰投枪砸向苏晓！ 苏晓早用超能感应感到，借助身体掌控秘术“血影刺”做出反应，抬起烧铁，凌空击碎了轰来的寒冰投枪。 用投枪攻击苏晓的，正是三位先前奔逃的冰霜武士！ 它们已经用很快的速度赶来了，但还是慢了一步，冬鬼首领已经被苏晓击杀。 后续投枪如雨，继续轰向苏晓。 苏晓懒得再挡，幻术世界里真实影法术激发，创造出一堵高大的铁墙，寒冰投枪扎在铁墙上，刺穿铁墙，扎的很深。 苏晓迅速用隔离隐形术，原地消失，来到算子缝隙里。 瞬间跃迁，闪电跳跃！ 苏晓在算子缝隙里连续用两个异能赶路，再结束隔离隐形术，出现在一个冰霜武士身边。 烧铁劈下。 冰霜武士反应过来，闪电般拔出刀鞘里的武士刀试图格挡。 啪！ 坚硬寒冰铸造的武士刀好像不是比钢铁还坚韧的灵能寒冰，而是某种玻璃，直接被烧铁劈碎。 砰！ 冰霜武士的头颅像高尔夫球那样，被苏晓手握烧铁打飞。 苏晓才想起，他打的兴起了，都忘了放终极隐形，被敌人反应过来了。 还好烧铁够给力。 他立刻弥补过失，在另外两位冰霜武士看过来的时候，身形消失在他们眼里。 寒冰投枪轰来，被隐形的苏晓一个瞬间跃迁躲过，还拉近了和另一位冰霜武士的距离。 这时，先前躲入地下躲避轰击的冰川蟹蛛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它身上，还有一位冰霜武士攀附着。 第73章雪林拼杀 密密麻麻的寒冰投枪覆盖了苏晓身周！ 三个寒冰武士同时攻击，塑造的投枪封锁了苏晓所有可能移动的方向。 但苏晓已经用瞬间跃迁远离火力覆盖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位寒冰武士身边。 血影刺爆发下，苏晓刺出烧铁。 被终极隐形后的烧铁无法再驱散雪与寒风，但也让自己好好隐藏了起来，没被寒冰武士发现。 他轻易得手，击杀了第二位寒冰武士！ 还有两位！ 在其他寒冰武士看来，好像一个队友的胸口被隐形的铁管贯穿，而后倒下。 他们连苏晓的位置都看不到！ 冰川蟹蛛立起身子，这时一阵风雪飘来，把因为轰炸暂时轰散的雪雾重新带了回来。 轰炸区域边缘，那一道道燃烧着的雪松都被风雪熄灭。 战场上空凝结的冰气也重新融入了风雪，让冰雪更加凝实。 冬雪永不停息，冰风永远寒冷，这就是寒冬秘境！ 但战斗不会。 苏晓喷射外动力骨骼里的压缩空气，配合血影刺爆发加速，朝向第三位寒冰武士。 嗖嗖嗖！ 寒冰武士继续投出寒冰投枪，居然准确预判到了苏晓前进的方向。 这几根冰枪在空中被纷纷打爆。 苏晓靠着超能感应提前感知到他们的攻击，做出轨道计算，又靠着身体掌控秘术血影刺操控身体，才勉强用烧铁拦下。 “咦，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位置的？”苏晓心想。 “……是冰川蟹蛛！”苏晓立刻想明白了。 吹在他身上的风雪会被终极隐形影响，直接消弭，而冰川蟹蛛强大的感应能力恐怕能发现这种细节，从而通知战场上其他的寒冰武士！ 之前冰川蟹蛛为了躲避轰炸，被迫钻进了地底，这才没能第一时间为敌人提供信息援助！ 巨大的冰川蟹蛛立起身，尖刺腿足之间的腹部区域伸出一根根长着尖牙利嘴的触手，黑洞洞的怪嘴张开。 苏晓立刻使用真实影法术，立起坚实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冰川蟹蛛和它身上那寒冰武士的射击线。 砰砰砰！ 他侧身躲避，挥舞着烧铁，再次击碎第三名寒冰武士投来的寒冰长枪。 苏晓的位移类异能用的差不多了，他便没使用那些异能，靠着血影刺和外动力骨骼爆发速度，冲向第三位寒冰武士。 寒冰武士下沉身体，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凌空一斩。 还散落弹片的冻土上迅速生出一道冰墙，挡在了它和苏晓之间。 啪！ 冰墙如玻璃般碎裂，苏晓手持烧铁，直直刺向寒冰武士。 寒冰武士却早有预料，在雪地上快速翻滚，以极其狼狈的姿态避开了苏晓的刺击。 轰隆！ 冰川蟹蛛在松林间移动，那声音如同冰川在陆地上漂流。 它那巨大的蟹爪压碎了苏晓立起的石墙，在它甲壳之上，第四名寒冰武士高举投枪，向苏晓砸着。 苏晓向前喷射压缩空气，向后跳跃，闪躲着这一枚枚投枪。 第三名寒冰武士爬起身来手中凝聚寒冰，形成投枪，再朝苏晓投射着。 苏晓只好使用隔离隐形术，逃进算子缝隙。 隔离隐形术作为幻术世界的组件，在苏晓把幻术世界变成本命咒后，施法速度也变快了很多。 算子缝隙中，苏晓啧了一声。 妖鬼级邪物还真是强大，居然能把他逼到算子缝隙，等一些异能充能的地步。 主要是这里的冬雪实在太冷，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真实幻象队友出来，他们没有焰心维持温度，很可能会被快速冻死。 “等等……”苏晓看着手中燃起火焰的烧铁。 如果不用终极隐形隐匿烧铁散发的热量，烧铁似乎能制造一定范围的安全区！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寒冷！ 苏晓在外界召唤出了卫知流的真实幻影！ 拥有本命咒“阴阳双子”的卫知流有两种形态，苏晓召唤的是身为女生的“火焰”形态。 她化作一团黑色火焰，隐匿消失。 苏晓对卫知流不算熟悉，召唤出的卫知流没有获得自主意识，只能由苏晓分出精力指挥行动，因此动作显得生疏卡顿。 但苏晓和卫知流在荒原2里对练过不少次，对她有那些能力，还是知道的。 两位寒冰武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寒冰投枪覆盖卫知流所在的位置。 冰川蟹蛛腹部的触手裂嘴也伸出，对卫知流附近施行轰炸。 一道道寒冷射线轰下，整个场地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 看不见的阴暗火焰闪躲跳跃，来到第三位寒冰武士身后现身，红色长发的卫知流手握火焰匕首，割向寒冰武士的咽喉。 她的手被寒冰武士挡开了。 那寒冰武士迅速转身，借助力量把她掀翻按在地上，寒冰凝结的短刀插进了卫知流背部。 咻！ 冰川蟹蛛射出的一道蓝色的寒冷射线也轰在了卫知流身上，把她炸碎成了一块块幽影物质。 “有点菜啊……”苏晓暗暗吐槽。 没办法，苏晓认识且较为熟悉的人中，不害怕极端寒冷环境的只有卫知流，严如玉几个，但他们好像都不是这些邪物的对手。 起码他们的真实幻象不是。 没有动力甲，位阶还降低的情况下，他们还真难以对抗妖鬼级邪物的配合。 但卫知流已经让敌人分心一点时间，苏晓抓住这段时间快速移动了一段距离，再次离开算子缝隙。 他这次没有使用终极隐形，燃起火焰的烧铁仿若火炬，火光撑起一个半圆的区域，任何风雪吹了进来，都会在瞬间被消弭融化。 他离开的位置，恰好选在了第三名寒冰武士身旁。 烧铁横扫而过！ 寒冰武士有所感知，迅速反应，又一次在地上翻滚，虽然狼狈但成功躲开了苏晓的攻击。 血影刺产生的杀气震慑对它没什么效果。 但苏晓只是随意挥舞烧铁，没指望它能命中。 他施展了真实影法术，在烧铁庇护的区域里，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不远处，冰川蟹蛛的触手裂嘴纷纷指向这里，它头顶上第四位寒冰武士也高举投枪，轰向苏晓。 罗莎莉按着苏晓肩膀，带着苏晓原地消失。 他们出现在了第四位寒冰武士背后，苏晓一剑轰出，砸爆了寒冰武士的身体。 冰川蟹蛛腹部的触手卷曲起来，裂嘴对准圆盘躯体上面的苏晓二人。 在寒冷射线轰出之前，罗莎莉已经带着苏晓再次传送，来到了刚刚在地上打滚，正要站起的最后一位寒冰武士身边。 烧铁无情刺下。 还剩一只邪物。 。 第74章对峙 冰川蟹蛛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眼珠盯着苏晓。 它恐惧了。 以和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它转过身，朝着地下挖掘而去。 它要逃跑了。 苏晓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它。 灾厄黑刃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正好。 超能感应扫过冰川蟹蛛的身体，迅速找到了它体内的二十九个并行的大脑——那是它最大的弱点。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带着苏晓瞬移过去，来到冰川蟹蛛身边，苏晓精确在大脑部位召唤灾厄黑刃，破坏脑组织结构。 噗，噗，噗！ 挖掘土地的冰川蟹蛛因为大脑被损毁，身体开始不再协调，挖掘的速度越来越慢。 最终，当苏晓把它最后一枚大脑破坏时，冰川蟹蛛只是大半身躯埋在了土里，再也一动不动了。 超能感应扫视战场。 邪物们失去了冰川蟹蛛的指挥和感应，都惊恐了。 它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充当冬族军团最基础节点的“军官们”，那些上级眷族邪物都开始指挥部队逃跑。 恐惧！ 兵败如山倒。 原本还残余的十几只妖鬼级邪物聚在了另一边，感应到这种情况，也不敢靠近过来。 它们四散逃去，害怕苏晓追击，甚至不敢待在一起。 ————— 冬族直指雪中岛哨站的兵锋，被苏晓一人打崩了。 苏晓并不想多做追击，他只有一个人，冬族四散逃跑的情况下，杀也杀不了多少。 更何况，虽然现在还没感应到王侯级邪物，但前线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尊王侯级邪物不可能任由苏晓屠戮祂的眷族。 “麻烦了。”苏晓对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说。 他把嵌在外动力骨骼里面的动力甲殖装“焰心”取出，和烧铁放在了一起。 两件物品同时消失，被雪中岛的罗莎莉传送取回。 苏晓的投影也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一起消散，化作一道道影子。 那群邪物到死都不知道，把它们团灭的所谓“雪之幽灵”，竟然是一道幻术。 雪中岛哨站。 苏晓本体从算子缝隙里走出，和罗莎莉拿回烧铁几乎是同一时间。 女孩将心脏模样的红色水晶“焰心”递给了苏晓。 “好配合。”苏晓说着，击了一个掌。 楚小叶和周安允两人……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永恒幻影的立体地图上，冬族邪物潮水般慌张退去。 周安允不知从哪儿抱来了这里战士们没带走的一些食物，津津有味地偷起了嘴。 “我还以为这种险地只能送上必要的食物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零嘴，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周安允边吃边说。 “估计是无人机送上来的。”苏晓也升起面罩，抢过一枚红彤彤的苹果吃。口感相当清脆，又甜又脆，挺不错的。 罗莎莉把烧铁收回，叉起腰，无语地看着两人说：“你们怎么就吃起来了。” 苏晓理直气壮说：“我刚刚战斗很辛苦，损耗了一点体力，补充一下。” 周安允也很理直气壮：“不吃白不吃，留在这里给邪物吗？” 楚小叶从周安允手里拿走了一盒牛奶，一边喝一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罗莎莉捂住了面罩，不忍看这一幕。 苏晓消散了分身，分身施展的临时灵网暂时断掉，他只能自己再施展一个，把临时灵网补上。 刚一补上灵网，指挥部那边便有人发来消息，询问情况。 “你们那边情况是不是很紧急？边防连正加快脚步，很快就能和我方直升机汇合，你们还能撑多久？” 苏晓回复道： “我们这边情况不着急。邪物已经被我们打退了。” 通讯频道里，苏晓明显听出对方松了口气。 “有人伤亡吗？敌人下一波攻击什么时候到，我们可以继续给你们火力支援。” 苏晓看了看正把食物堆放在桌子上的周安允，回复道：“暂时不需要了。” “敌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了。”苏晓又重复了一遍。 他觉得，指挥部那边把他说的“打退”理解成了打退攻击。 他是把整个敌人的兵锋逼退了。 苏晓把永恒幻影绘制的立体地图视频传输了过去。 之前分身位阶低，弄出来的临时灵网不太稳定，这里的灵磁环境远比地球复杂，因此没法稳定传输视频，只能给指挥部那边报报点，说明说明情况。 寒冬秘境，总指挥部。 繁忙的指挥大厅，人人盯着面前的屏幕，他们是整个战区的大脑，与每支队伍联系，协调每支部队的战斗与调动。 刘司令盯着三维立体地图。 密密麻麻的点位中，远离地面的一些点尤其值得重视。 那代表着空军。 “我方超凡空军已控制前线空域，配合圣贤和王侯级邪物对峙！但没有开战。” “金玺圣贤发来情报，大意是冬族王侯级邪物没有与我军开战的意图，只是在吓唬我军。”有人说道。 刘司令沉声道：“怎么回事？” 一位参谋在一旁道：“确实可以看出，邪物对这次冲突完全没做好准备，目前对我方前沿阵地形成威胁的，主要是原本就部署好的妖鬼级邪物，进攻的还极其杂乱，缺乏组织性。” “会不会这次的冲突是意外，又或者是某个王侯级邪物单方面挑起的？” “邪物不像我们这样令行禁止，很多邪物都喜欢独走，搞临时的袭击……” 刘司令没说话，看向另一个人：“战略火箭军就位了吗？” “已经就位，第一批十二枚‘屠魔’级战略核弹已经准备完成。” “要做最坏的打算。”他看向先前说话的参谋：“如果寒冬秘境要大规模开战，祂们一定会唤起大魔级邪物，才有赢我们的机会，我们也必须预防大魔级邪物的攻击。” 有人惊疑说：“祂们不会这么做吧？在自家秘境唤起大魔级邪物，大魔级邪物会先撕碎祂们的。” “祂们有这个能力。”刘司令说：“通知金玺圣贤，让他弄清邪物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但是一有危险，立刻出手，不用犹豫。” 他看着三维地形图，邪物军团和寒冬秘境的战士们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炮战，在几处冲突激烈的区域，掌握制空权的中夏空军几乎压着邪物在打，很多雪崩巨兽和冰川蟹蛛还未行动，就被击伤甚至击杀。 但王侯级邪物们如果发力，制空权就要经受激烈争夺！一想到这个，刘司令便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内心紧绷，心脏都快拧在一起了。 近距离的接触战还没开始，除了前线的几处哨站，边防部队和原本就对峙在那里的邪物有小规模交火。 边防部队……他把视线移动到了雪中岛哨站那边，咦了一声，大声喝道：“怎么回事，谁在负责那边地图的绘制！为什么还没有把敌人进攻的势头标出来！” 。 第75章救火队员 “那边是哪边？”一位参谋靠过来。 “还能是哪边！”刘司令气冲冲指着雪中岛哨站：“这里！” 那参谋一惊。 他没记错的话，刘司令的儿子，好像就在雪中岛边防连当连长。 他立刻看向主管边防部队的参谋，厉声问道：“雪中岛那边什么情况！” 那位参谋也很懵，但他反应很快，迅速找到手底下负责的人询问。 坐在电脑前的一位年轻指挥官站了起来，说道：“情况就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其他地区的邪物都大举压进，你那边的邪物怎么还没动！”刘司令怒气冲冲。 “不是没动。”那位年轻指挥官据理力争说：“它们动了！向后撤了！” “后撤？”刘司令指着地图，内心一惊。 他心想，难道邪物要在那边搞什么大动作，所以故意来这么一手以退为进？ 越想，刘司令越觉得可怕，他看向负责边防部队的参谋，沉声问道：“雪中岛边防部队撤了没？” “撤了，已经撤了”那位参谋连忙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刘司令放大了山路区域的地图，看到刘传古带着连队正在下山，一只直升机编队正飞过去接应。 他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到了什么，大声问刚那年轻的指挥官道：“你是怎么知道邪物撤了的，还能画出这么详细的地图？” 秘境没有卫星，刘司令清楚空军每一架飞机的调动，确认还没有侦察机往那边移动。 “是苏晓！您不是把苏晓他们派到前哨去了吗。”主管边防部队的参谋说道：“苏晓到达了雪中岛哨站。” “他把敌人打退了。”年轻指挥官接着道：“至于地图的细节情况，是苏晓向我们提供的前线局势，应该是他用异能一手确认的。” “打退了……”刘司令放大哪一块区域的细节情况：“二十几只妖鬼级邪物，说退就退？苏晓有这么猛吗？” “原来有三十多只。”年轻指挥官补了一句。 刘司令抬起头，看着那年轻指挥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沉默的凝视持续了两秒钟。 “年轻人就知道胡闹，浪费心力。”刘司令骂道：“问问苏晓，他们有没有受伤，损伤如何，需不需要灵器补充。” 年轻指挥官说道：“他们已经汇报过了，每个人都是巅峰状态，没有任何损失，心力也都是满的，随时可以执行下一个任务。” 他看着刘司令望他那呆滞的表情，解释说道：“刘司令，您忘了吗，苏晓的本命咒，是传说中可以击杀邪物回复心力的噬魂之刃，这些妖鬼级邪物，都是他一个人杀的，队友都没出手。” “唯一协助战斗的，是部署在3027高地的第七炮兵营，按照苏晓提供的点位，对敌人进行了一次火力打击。” “如果不是他在节省队友的心力，只自己派出投影参战，恐怕那边一片的妖鬼级邪物都要死绝。” 刘司令按着投影出地图的桌子边沿，难以置信道：“按这么说，假若给他时间，又没人威胁得到他，他能一个人把寒冬秘境的邪物都杀光了？” 旁边，主管高阶修行者战斗的参谋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没问题的。” 刘司令重新缩放地图，开始研究情况。 主管高阶修行者的参谋问道：“要让苏晓他们作为圣贤级战场的预备队吗？紧急事态部那边说苏晓他们算一个机动性强的圣贤级战力，我看没什么错！” “不用。”刘司令对负责边防部队的参谋说：“你调动苏晓他们当救火队员，先让他们掩护各边防部队安全脱离战场前线。” “告诉苏晓他们，不许参与有王侯级邪物的战场，一旦发现王侯级邪物，立刻传送逃离，这是命令。” “他们是处理妖鬼级邪物的尖刀，不用拿来和王侯级邪物硬碰硬，我们寒冬秘境战区又不是没人可用了！” “是！” 传达命令后，一位参谋才说道：“您之前还说，可恨您自己不是虚衔，若是虚衔司令，您就冲上战场了。” 中夏许多圣贤虽然担任将军，司令一职，但他们在面对王侯级邪物时，往往要亲临现场，没办法安坐指挥部指挥，这时一般由他们的搭档或副手接替指挥，所以很多人称圣贤当的将军司令都是虚衔。 刘司令并不是虚衔的圣贤司令，他是个觉照境修行者，连超凡者都不是，他本命咒只有四品。 刘司令黑着脸道：“我们这些指挥也很重要，给我做好你们自己的工作，别出纰漏！”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高山上。 身穿外动力骨骼的战士背着火箭筒挎着枪，有的还手持长柄刀狼牙棒等冷兵器，沿着狭小陡峭的山路快速撤退。 茫茫雪雾不停翻滚，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即使有外动力骨骼的重量和力量，一些没有身体掌控秘术的战士还是有站不稳的感觉，不得不让有身体掌控秘术的战友搭把手。 落在队伍后面的王连长站到高处，切换了一个战术头盔镜片，透过灵器镜片，他能看到远处汪洋一般的雪雾中隐藏起来的一大片光亮。 那些光亮是一点点微弱的灵能灵光汇聚的海洋。 他深吸口气，在耳麦里说道：“联系指挥部，让他们派武装直升机战斗群或者一位超凡者过来。” “继续呼叫炮击，不能让他们靠近。” 他沉稳的下达着命令，突然，他又看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王连长迅速改口：“一排非修行者丢下火箭筒前进，修行者和二排接过火箭筒阻击。其余人继续撤退。” “放出所有无人机，往下面的道路释放，尽可能阻滞敌人！” “有妖鬼级邪物来了。” 接到命令后，众人迅速执行。 这条道路实在太狭隘了，战士们不得不移动到坡度极高的陡壁，靠和外动力骨骼绑定的登山镐移动，寻找山壁上可以立足的地方。 有人没办法立足，便让稿子深深插入山壁，把自己挂在绝壁上，用近乎于卧姿的姿势摆出火箭筒。 无人机们纷纷飞下，王连长取出一剂针剂，升起面罩，果断扎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是一种见效极快的星辉物质药剂，注射使用，能在短时间内极大提升人的反应力。 道路下方，无人机一个接一个失去信号，一道灵能波动极强的存在越来越近。 “开火！” 随着一声号令，一枚枚肩扛式火箭筒爆发火力，朝着王连长指定的方向轰去。 第76章雪道之战 火箭弹和单兵云爆弹焚烧空气，让永封寒冬秘境的雪雾也暂时消散，露出了空档。 一位全身蓝白色铁甲武士正站在道路下方。 它那冻死之人的脸出现了爆裂烧伤的痕迹，身上灵能寒冰铸造的铁甲有几十处擦白的痕迹，但很快恢复。 冰霜武士！ 王连长的内心微微下沉。 作为从士兵期间就一直和冬族邪物打交道的老战士，王连长当然很熟悉大部分冬族邪物的特征。 冰霜武士能制造一种灵能护盾，对抗爆炸和火焰极为有效！ 刚刚那一轮火箭弹齐射，至多将它轻伤！ 冰霜武士快速拔出腰间的冰晶武士刀，松木造的刀鞘早被爆炸毁掉了。 冰霜武士挥舞武士刀，舞了好几个刀花，它一步步前进着，在这极为陡峭的雪山小道上如履平地。 它降下寒冰头盔的面具，用汉语开口道：“我还没有尝过物质界人类的味道。” 哒哒哒！ 有人端起步枪，对它扫射开火。 铛铛铛！ 特制的黑曜石子弹打在灵能寒冰铸造的全身铁甲上，只凹下小小凹陷，便快速弹飞。 子弹头破碎的黑曜石粉末洒落一地。 好像他们攻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辆坦克，他们在对坦克的正面装甲进行射击！ 在轻武器火力压制的同时，有人在装填火箭弹，有人在对火箭弹施展“附魔火箭弹”的触媒法术，有条不紊。 冰霜武士冷冷道：“凡尘的武士，真是无趣，毫不懂得战斗的趣味。” 它继续装模作样步步前进，但却在话语落下的瞬间，一下子加速，朝着最前面的王连长冲去！ 武士刀挥起一道寒光！ 寒光遇到了坚石。 王连长体表突然露出一道橘黄的灵能护盾，出现的瞬间恰好弹开刀光。 这是他的本命咒，五品咒星异能，重岩永固！ 这一异能是王冠俱乐部队长张硕本命咒“天岩地心”的下位异能，拥有两个主要能力，其中之一的能力，便是制造坚固的灵能护盾。 而使用灵能护盾，有一个名为“弹反”的特殊技巧，在面对近战攻击时，如果恰到好处完成灵能护盾，就能形成巨大的反冲力，让敌人失去平衡。 王连长弹反成功了。 即使冰霜武士身为下级妖鬼邪物，巨大的反作用力也让他的刀刃高高弹开，露出了破绽。 但冰霜武士是下级妖鬼邪物，这种程度的失衡，对于有超凡级别力量的冰霜武士来说，只要一瞬间就能恢复。 所以王连长进攻了。 他右手一掌推出。 手掌推出的瞬间，一把岩石长枪凝聚出来，他紧紧握住，刺向冰霜武士。 这是重岩永固的第二个能力，制造灵能岩石打造的近战兵器！ 配合王连长熟练掌握的身体掌控秘术“刺刀术”，还有动力甲提供的额外力量，这可谓是他近战最强的杀招，一般的上级眷族邪物都打不过他。 岩枪刺穿了冰霜武士的盔甲，稍微没入了它的身体。 冰霜武士覆盖寒冰手甲的左手握在岩枪上面，它低头看着伤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这种弱者击伤了。 第二道岩枪凝聚，再次轰向冰霜武士。 咔嚓。 冰霜武士用手捏断了岩枪，挥舞武士刀斩断第二道岩枪，刀光再次斩在橘黄色灵能护盾上。 护盾龟裂，出现无数裂痕。 王连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石雕。 “你！你激怒我了！”冰霜武士双手握刀，冷声咆哮道。 刀光再次落下。 铛！ 武士刀再次弹开，上面的裂口从一道变成了两道。 王连长伸出左手，再次使用本命咒“重岩永固”制造灵能护盾，抓准时机弹开了斩击。 一道斜向下的岩枪扎进了冰霜武士的铁鞋上，扎在了它的脚板上。 “吼！” 冰霜武士发出不似人类的咆哮声。 它迅速后跳，拉开距离，再也不想和面前的人类比拼近战。 它确定了，面前的人类绝对练了超凡级别的感知秘术或者反应秘术，或者两个都练了。 不然不可能挡下它两次攻击。 冰霜武士刚要凝聚寒冰投枪，用远程攻击代替近战，一轮附魔过的火箭弹轰下。 轰轰轰！ 冰尘弥漫，所有人紧张地盯着，但是没有放下装填武器，施展触媒法术的动作。 几位修行者战士已经摸出道符，准备支援王连长。 烟尘散开，冰霜武士拄着武士刀，顽固的站在那里。 它那灵能寒冰铸造的铁甲出现了残缺，但距离破坏显然有一定差距。 “哈！”冰霜武士发出仿佛钢铁与寒冰碰撞的声音。 “没用！”冰霜武士道：“就算你们击败了我，寒潮与冬夜也会吞没你们，埋葬你们，你们死定了！” 在它身后，寒雾席卷了上来，一只只异鬼攀爬着山壁，行走在行道，涌了上来。 战士们神情凝重，动作加快。 有人开始扫射那些异鬼，特制的黑曜石子弹打在异鬼身上，让一只只异鬼摔落山崖，有人则把火箭筒瞄准向异鬼群。 王连长没看卷来的雪雾，没瞧那些狰狞的异鬼，他只盯着冰霜武士。 他没有感知秘术，只有一针效力渐消的星辉物质针剂。 砰！ 一把烧火铁棍般的剑型武器砸在了冰霜武士头顶。 它歪斜着倒下。 天空上，三人踩着周安允的飞盘抵达。 苏晓迅速落地，靠着三尺神明牵引身体的隐形细线调整姿态和落点，站在异鬼群前方。 灾厄黑刃横扫而过！ “我是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奉命前来支援！” “请你部依照命令撤退，这里交给我们。” 罗莎莉收回剑刃，也落到了苏晓背后，轻轻扶住他的肩膀。 战士们望着这一突然的场景，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那是苏晓！”有人看着苏晓，激动地对旁边的战友说。 这里的战士们显然也经常看道法联赛的转播，知道苏晓的事情。 “他已经自我介绍了！”旁边战友说道。 王连长看着他们，怔了一下。 他立刻反应过来，现在时间分秒必争。 “撤！”他喊道。 挂在山崖，找到立足点的战士们迅速有序回到小道上，冰镐和喷气交替运用，十分熟练。 王连长走在最后，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苏晓身周黑色游龙飞舞，斩落一只只异鬼。 楚小叶也现出虚幻的身体，注入本命咒“幽体转换”创造的灵体，操控悬崖上的山石改变形状，击飞一个个用爪子攀爬的异鬼。 周安允一动不动，站在飞盘上，稳健的观察四周状况。 王连长再次回过头，和自己的队伍一起前进。 他听见天空传来呼啸声，背后传来爆炸声，大概是己方的炮兵终于调度来了火力。 第77章冻疮碟兽 苏晓杀退了攻来的邪物。 仰起头，他看到后方远处的多管火箭炮不停开火，流星雨般的火箭弹没入茫茫雪雾当中。 超能感应扫视着，他很快确认了情况。 附近不少赶来的妖鬼级邪物迅速躲避到了难以轰炸的山坡反斜面 除非是超凡者或觉照高阶修行者使用灵器级火箭弹，不然隔着这么远的轰击，很难轰伤某些皮糙肉厚的妖鬼级邪物。 而妖鬼级速度极快，机动性很强，加之有冰川蟹蛛统一协调，不少妖鬼级邪物没遭到什么轰击，便躲到了安全的反斜面和一些天然冰坑中，躲避开了轰炸。 一道投影苏晓现身，拿过一枚焰心。 苏晓又用真实影法术捏了一个非灵器的外动力骨骼给他使用。 投影一跃而下，跳下山崖。 半空，他展开了厚重的滑翔翼。 空气里翻滚的雪雾中，一只只怪物现出身形，一道道冰蓝色的火焰轰出。 苏晓早已用超能感应发现了他们，先施展终极隐形，再利用瞬间跃迁调整身位，闪躲攻击。 这些邪物身体如同飞碟一般，它的头部很像某种巨大昆虫，却被分不清是寒冰还是骨质的甲壳挡住，碟状的身体中线上是清晰可见的白色脊骨，蓝白色的皮肤让它们在冰山和雪雾之间若隐若现，极难察觉。它的尾巴仿佛下指的天线，有着许多怪异的凸起，身体下方还有四只短小却厚重的冰爪，暗示着它不仅能飞，还能着陆并在陆地上行进。 它有一个学名，冻疮碟兽，从上级眷族到妖鬼级不等，是冬族邪物中负责低空地带的“空军”。 它们拥有很多寒冷领域的异能，尤其能凭空制造大型冰雹，雪雾，雪风暴和冰风暴，还能吐出霜火，进行远距离攻击，能立起冰墙，为冬族邪物提供临时的掩体。 可惜，它们比较笨重，不够灵活，也无法进行超视距打击。 苏晓的灾厄黑刃延伸成竹竿，远远戳出。 一只又一只冻疮碟兽被苏晓凌空击穿，坠下天空，苏晓投影施展终极隐形后，它们根本没办法锁定苏晓，只能被单方面击落，难度和打靶差不多。 慌忙中，一只只冻疮碟兽呼来冰风，降下冰雹，对黑刃凝聚的区域进行无差别打击。 寒冰如同利刃割下，拳头大的冰雹狠狠砸下。 但那些攻击伤害太低了，苏晓投影施展生命之心强化自己，直接硬抗。 歼灭掉一伙冻疮碟兽后，苏晓降下高度，来到了半山腰附近，开始和之前那样找妖鬼级邪物杀。 雪道上。 周安允站在飞盘上，无聊说道：“指挥部那边给新任务没有？” 罗莎莉说：“起码要让这边的部队撤走再给吧。” 楚小叶身形虚化，漂浮在苏晓身边，俯瞰着下面茫茫雪雾。 “战况怎么样了？苏晓你能用幻术给个直播不？”周安允说。 苏晓本体没理他，说道：“等我杀了这边的冰川蟹蛛。” “很激烈。”楚小叶轻开口。 “不激烈，它们跑了，贪生怕死。”苏晓啧了一声。 他的投影还没怎么进攻，才下去杀了两三个妖鬼级邪物和一堆眷族级邪物，敌人就全跑了。 那冰川蟹蛛直接钻在地里跑了。 他扫描一下战况，用永恒幻影构建出了战术地图。 “这边的敌人也打退了。”苏晓按着耳麦，和指挥部的指挥官沟通。 很快，指挥部那边也来了命令，让他们去下一个地点。 “该走了。”苏晓说：“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他把投影留在了这里。 反正投影身上值钱的东西就一枚焰心，再需要投影时，放弃这里的投影重新拉一个也可以。 苏晓听任务描述，这次好像不是支援，战斗类的。 把投影留在这里杀邪物也好。 罗莎莉收到传送目标后，带着几人一起传送。 这次传送的目标不是前线，而是稍微靠后方的一个聚集点。 冻土公路上。 ———— 苏晓几人出现，看向公路另一边的土堆。 战术数据链已经让他们的战术头盔接收到了数据，在面罩上生成了友军的绿色名字。 三个淡淡的绿色名字趴在雪地上。 很快，两个穿着雪地迷彩动力甲的修行者起了身，对苏晓他们挥了挥手。 苏晓走过去，对他们说：“我是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 “龙牙民兵队，队长杜云亮。”为首那位青年修行者说。 他看起来壮实又精神，浑身散发着一股豪气，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只高大的冰原猎犬，猎犬佩戴了军用项圈，战术面罩上也能看到敌我识别的名字“丫丫”。 “你们来这儿我就放心了。”杜云亮对苏晓他们说：“这一带地区的冰层里，埋着封冻的冬族邪物，它们平日收敛灵能力量，很难发现，我担心一部分邪物被唤醒，威胁到这里的民众。” “民众？”楚小叶惊讶道。 “这种地方还有民众？”周安允也问。 “是秘境里的本地居民，现代的秘境入口洞开前，就在这里常年居住着。都是以前秘境入口短暂打开时，误入这里的中夏人，最早可追溯到大唐时期。”杜云亮身边一位脸庞沧桑的修行者开口，那修行者头顶的绿字显示了他的名字：罗桑。 “罗桑就是本地人。”杜云亮说道：“认识丘雪行吗？她也是秘境里出来的天才修行者。” 听到丘雪行的名字，罗桑不由得露出骄傲的表情。 “认识，和她见过一次面。”苏晓想了想，记起了这位天才修行者。 她加入了星光俱乐部，是星光的替补队员，也和星光俱乐部的天才沙长乐有了婚约。 “看吧。”杜云亮说：“这位苏晓是我们中夏现在最强的天才，手撕了几十个妖鬼级邪物，连他都知晓丘雪行。” 罗桑点了点头，立刻过去热情和苏晓握手。 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让苏晓怀疑他根本不是本地人那种好。 “我们先进里面去谈吧，外面冷。”杜云亮说。 “里面？”罗莎莉问。 “嗯，里面。”他指了指一个土堆。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去，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土堆，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掩体，地面上的部分只有两三米高，地下却另有乾坤。 跟着杜云亮和罗桑，苏晓他们来到了掩体入口处。 。 第78章地下掩体 这是一处相当巨大的地下掩体。 钢筋水泥结构的天花板和墙壁，贴着一块块略显残破的铁皮，在外面驻足时，苏晓总能联想到诸多重镇地下的地下城，但这里显然比那些地下城还要古老破旧。 “是这里吗？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啊？”周安允探头。 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水泥地面上满是各种建材的残渣。 “不是，往后看。”杜云亮说。 苏晓的超能感应已经扫过了这里。 这个地下掩体只是开始，在它之后，冻土的平原上分布着许多这样的梯形山丘，可想而知，每个山丘下面都是一处空荡的区域，各个山丘之间还有破碎的道路与铁轨连接，可以想象这里在最繁荣的时候有多么热闹。 这里曾是一个宏伟的工业园区。 “民众我们安置在锅炉那边，等战事稍缓，道路安全后，我们会护送他们再往回撤。”杜云亮说。 罗莎莉问：“这里……不是专门打造的避难所？” “不是，我们不是城市居民。”罗桑说：“我们是草原人，追随牧草，放牧牛羊，没必要建地下避难所。” 杜云亮说道：“据说这里以前是一处核工业基地，当时秘境里的情况还不像现在这样糟糕。” “诸王未醒，妖鬼匿踪，邪物少见，人类与人类斗争。”他开口道。 “杜队你还挺有文采。”周安允夸赞道。 苏晓问道：“这是当初制造核武器的基地？” “基地之一。”杜云亮说：“为了防止敌国破坏，刚刚开启的寒冬秘境里极为偏僻，虽有一些邪物威胁，但比起外界随时可能出现的核打击，这里已经很安全了。” “那个年代，在地球上，根本没办法进行核武器的研制，敌国的侦察机飘在头顶，核武器如同利剑，随时可能降下……秘党的修行者也在渗透潜入，搞各种破坏，当时就把寒冬秘境选为了核武器研制的基地。” “类似这样的掩体工事，在整片区域遍布，人们离开了地球，来到了寒冬当中，在冬雪的掩护下，艰苦生活的工人们在工业园区中劳作，挑战着当时人类科技所能制造的最强武器。我的祖辈便是其中之一。” “各个圣贤，科学家和工程师拟定了各种方案，设计了一切流程。” “如何抵御邪物，如何应对风雪，如何抵御不停变化的天气，如何把铁路修过高山，把原材料和能源送过来。这是一项宏伟的工程，以现在的水准看起来或者不值一提，但当时，这已经是所能做到的极限。” “现在这里早已废弃不用，周围的牧民们遇到了邪物的轰炸，还好没死人，那些雪崩巨兽根本没有引导就乱轰，我把他们集中过来，这些掩体好歹能发挥些作用。”杜云亮解释着。 几人在山丘当中移动，很快来到了最大的一个山丘下，走进去后，苏晓见到了其他的修行者，以及一大群寒冬秘境的本地居民。 他们还带了一些动物，山羊，猎犬。在通风口点着小小的火堆，散发着一些热量。 “把我们叫过来，是担心邪物吗？”苏晓问。 “准确说，是妖鬼级邪物。”罗桑道：“我们待在这儿期间，已经有一部分邪物找了过来，杜队长判断，是雪崩巨兽的轰炸唤醒了沉眠在地里的邪物。” “如果只是眷族级邪物，我们还能应对的了，但杜队担心有妖鬼级邪物被唤醒，也找上来，那就麻烦了。” 杜云亮说道：“以前外面也有邪物，听我爷爷说，他们有工友跑到了园区外面，一些被风雪带走，但更多是被游荡的邪物所杀。” “只有待在园区里，在修行者的保护下，才是安全的。这里的掩体一方面是抵御风雪，另一方面是对抗雪崩巨兽的轰炸。” 苏晓说道：“现在附近还好，没有什么妖鬼级邪物，我看到了一些眷族级邪物，但威胁不大。” 他已经用超能感应看过了。 ———— 杜云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们继续去外面巡逻了，还麻烦几位暂且镇守此地，以防意外发生。” 苏晓点头，施展永恒幻影，把周围的地形图和眷族级邪物的位置标注了出来。 他们守在地下掩体门口处一个火堆旁。 苏晓有焰心加温，有保暖服，倒不觉得很冷。但焰心是一种灵器，维持它是要消耗心力的，其他人都不像苏晓那样心力不要钱一般，他们得能省就省。 周安允一屁股坐了下来，把飞盘收好，说道：“啊……烤火的感觉真舒服。” 旁边有民兵队的战士问：“你们战斗辛苦了吧？空王阁下，我可是你的粉丝啊。” “那是，辛苦得很……”周安允有些没底气地说。 他基本没参战！ 这时，又有一支民兵队的战士和一些成年男子走了回来，他们带着一些厂区里找到的木材，大概是过来烧火用的。 苏晓超能感应扫过他们，确认安全后，也找了位置坐下，开始休息。 他让远处还在战斗的投影先进入算子缝隙，随后苏晓开始冥想。 这次的战斗……收获颇丰。 来来回回，苏晓斩杀了十几只妖鬼级邪物，大量眷族级邪物。 凝聚的水晶碎片，水晶碎块非常多。 但苏晓早已不是以前那样，拿到心灵冲击就兴奋的要命。他想了想，将大部分得到的水晶碎片，碎块，全部转化成力量，灌入幻术世界当中。 主要升级微观世界，超能感应，强植梦境。 他的微观世界位阶颇低，袁铁前辈说这个异能是幻术世界的核心支柱，可苏晓修炼到现在，都把真实影法术当成核心支柱了。 强植梦境也才三阶，虽然靠着虚空俱乐部提供的星辉物质和苏晓一直苦修，已经接近咒星四阶了，但还差一点积累，面对强大的敌人，三阶强植梦境的推演能力显得越发不够用。 超能感应也有很多类型的能力，像感应世界信息，可以感应多种多样的信息，比如灵光，灵磁信号……这些苏晓都可以修炼。 把今天拿到的大部分碎片用掉，苏晓把幻术世界里的强植梦境升到了咒星四阶，微观世界升到了四阶，提升了超能感应察知世界信息的能力，现在超能感应对于灵磁信号的捕捉更强力了，也具备一定的真实视域效果，可以反隐形。 “这无底洞啊……”苏晓有些咋舌。 把幻术世界修炼圆满，都抵得上几十上百个觉照境修行者的消耗。 。 第79章唱歌 苏晓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海。 本命咒幻术世界，一品级别的真实影法术，隔离隐形术均达到了咒星六阶。强植梦境和微观世界是咒星四阶。 超能感应苏晓先前有练过，主体能力升到了咒星五阶，但一些次要能力还未升到这么高阶，最高阶的反而是幻术世界成形后才融入的恶意知察，有五阶，让‘感应世界信息’拥有了对恶意的感应能力。 此外，超能感应感应世界信息的能力里，由于融入了触感视域，苏晓很擅长感应物体的存在，可能因为一些天赋上的原因，苏晓也擅长感应灵磁效应。 这次升级，苏晓又提升了一下对隐匿存在的感应能力，能在感应范围内获得大致相当于咒星三阶级别的真实视域。 心灵手术的下位替代，二品级别的心智魔种也到了咒星六阶。 七品的心灵惧象咒星三阶。幻术世界成型后融入进其他小咒星也很多，但只有心灵冲击和深层暗示有练度，其他什么记忆编演，伪造感觉，疯狂灵光，心灵迷雾，记忆结晶，迷恋术之类杂七杂八的，大部分都是心灵领域的异能，苏晓完全没练。 除开本命咒，其他异能中，灾厄黑刃咒星六阶，二品的血影刺咒星五阶，四品的生命之心修炼到了咒星六阶，时间加速咒星四阶。五品的石化定身术咒星五阶练满，六品的瞬间跃迁，闪电跳跃，超态变化都是咒星四阶练满。 深海接口，地下潜泳，雨中潜行，雨中隐匿这些苏晓都不怎么用，后两者被隔离隐形术完美替代，但如果遇到水面地形，深海接口加地下潜泳的配合肯定能打一个出其不意。水化和祈雨两个雨刺客的异能苏晓也没有练度。 血肉妆具……伪装可以用，但意义不大了，苏晓有超能感应，有最顶级的幻术，不再需要血肉妆具来进行战术伪装。 最后就是苏晓击杀王侯级邪物得到的一枚血色晶球。 它也算一个咒星异能，而且是很强力的那种，苏晓甚至怀疑，如果他的心力足够强大，甚至能用血色晶球施放九阶异能。 当然，带来的疯狂倾向就是另一回事了。属于苏晓最不愿意翻开的强力底牌。 苏晓不打算抽新的异能，一方面是这些冬族邪物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另一方面是幻术世界太吃资源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资源去练新的异能了。 “嗯……现在的目标，是全力提升幻术世界，争取让幻术世界早日圆满，起码先让微观世界和强植梦境达到咒星六阶。”苏晓暗暗想道。 ————— 他现在的本命咒幻术世界并不是完整的毕业形态，甚至连半毕业都不是，完全是个残疾的瘸子。 刚把强植梦境和微观世界提升到咒星四阶这个质变位阶后，苏晓又挖掘出了它们的新能力。 咒星四阶的强植梦境，可以不再与外界互动，根据已有的信息，直接在脑海里进行推演。 这样的推演结果会不准确，无法挖掘出敌人隐藏的底牌，只能根据现有的信息推断打法，但优点在于，这样敌人不会产生既视感，且消耗同样的力量，进行的推演次数更多，推演时间更长。 咒星四阶的微观世界替换他人的感觉的速度加快，变得更容易，控制范围从6米左右提升到了8米。完成内部灵觉的控制后，可以在近百米的范围内分心操控目标行动，让目标施展它所拥有的异能。 除了量变之外，微观世界也存在质变，在控制时，就算敌人短暂离开了控制范围，只要未超过百米，未从苏晓的感应内消失，苏晓就能追上去，继续控制他的感觉，且只要在百米内，已经控制的感觉，苏晓还能像塑造幻象那样随意塑造。 苏晓一次性能尝试控制的敌人数量也从一个提升到了两个，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彼此相距不到5米，否则不能同时进行控制。 还有一个比较鸡肋的能力，在苏晓控制敌人的视觉后，能让敌人看到很恐怖，攻击心灵的景象，能借助这点施展他已经掌握的“心灵惧象”。 苏晓清点完收获后，控制远方的投影继续作战。 雪松林中。 苏晓投影孤独的奔行在雪地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现在发现了，干掉上级眷族邪物，冰川蟹蛛会有感应，会提醒周围的邪物注意躲避，所以他这次的目标是冰川蟹蛛。 只要干掉冰川蟹蛛，这里的邪物会失去统一的指挥，变得无比混乱，那就是苏晓的杀戮的机会。 他在算子缝隙里奔走，外面是冬雪与寒冰，狰狞的异鬼和各类邪物。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噬人的孤独，和冰雪与冬夜一起存在，和寒风，和雪花一样，飘扬在这处秘境的土地上。 苏晓不由得联想起： 假如文明破灭，只剩他一人独活，那该如何？ 他会不会像自己的投影一样，孤独的奔行在邪物当中，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得益于木偶的存在，他永远不会力竭，会越战越强。 即使所有认识的人都死了，他也会一直抵抗，一直抵抗，一直抵抗，直到最终的命运到来。 在那种时候，木偶不是什么奇遇外挂，而是一个西西弗斯式的诅咒。 就算他杀到诸天破灭，战到诸邪沦亡，他赢下了孤独的战争，他算赢了吗？ 难道要在最后的时刻，他用幻术世界构建起现在的世界，看着一个个故人的真实幻象，假装成是他们中的一员，和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邪物的世界里…… 越想，这想法越让苏晓不寒而栗。 他呼了口气，分出一部分心神到本体这边。 罗莎莉靠在他的肩膀上警戒四周，楚小叶在和秘境居民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玩，周安允在和几个民兵聊天烤火，吹牛打屁。 带回木材的人们在掩体外面，被掩体凸出的小山丘遮掩风雪的地方点起了更大的火堆，烤肉的香味传来。 秘境本地居民们带着笑容，端来了一些油茶和烤肉，来请他们吃。 “我们刚吃过，不饿。”周安允摆了摆手。 那些居民似乎理解了什么，便拿给了旁边值班的民兵们吃，但苏晓他们是真不饿，就在雪中岛哨站那里才吃过一顿。 闻着油茶的甜腻香味儿，烤肉的飘香。听着楚小叶和一些姑娘，还有秘境居民里的小孩子一起唱歌……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孤独和恐惧逐渐消退。 歌声遥远辽阔，厚重有力，来自广袤的冰原，来自高耸的雪山，本该使用号角和腰鼓来伴奏，现在没这个条件，全是带有浓烈的方言口音的清唱： “渔人拖来了鲸的骨” “孩子眺望着高山” “太阳自山巅上升起” “大地上有那吹来的风” “风把雪吹散了。” “战士举起点燃的火” “去杀那杀不死的鬼” “太阳在黑夜下升起” “夜空中有那破晓的光” “光把雾驱散了。” 。 第80章营救任务 不知不觉间，苏晓也下意识开口，加入了这群人的清唱当中，并随着歌唱，不自觉的鼓着手，拍着掌，打着节拍： “牧草长在悬崖上” “牧羊赶着牧人走” “太阳在空中发着热” “汗水滴在草地上” “春天又来了” “……” 秘境的天空中，那属于星界的众多星辰仍然照耀下方。 冬夜常在，不见阳光。 苏晓用超能感应把避难区域附近的情况又扫了一遍，又一次确认过了安全。 这里的民众并没有因为邪物袭击有太多担心，他们还在笑着唱着，吃着喝着。 他的本体守在这里，投影在另一个方向不停杀戮邪物。 这次，苏晓更有经验，打的更谨慎，但也更致命了。 一只只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被苏晓用灾厄黑刃斩杀，用心灵冲击轰杀。 战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 寒冬秘境指挥部。 “事情已经全部弄明白了。”一位参谋说道：“这次不是邪物有意为之的战争，而是冬族王侯级邪物‘卡特雷尔’寒王的临时起意，祂带领部下拦截了我方执行巡航任务的两架战机……” “前线的冬族王侯级邪物‘格拉姆’寒王表示，祂们并不愿意和我们全面开战，并要求我方保持一定的克制……” 刘司令骂了出来：“克制他妈呢？都拳头打脸上了，也好意思叫我们克制？” 有参谋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只看局势，确实只有卡特雷尔寒王的麾下在疯狂进攻，其他邪物都只和我们打炮战，它们的王侯也在作壁上观。” 有人道：“要不……我们从德霜平原进攻，一举扫灭卡特雷尔寒王的力量，其他部队盯防各王侯的力量？” “在圣贤战场上，我们可以提出只打卡特雷尔寒王，不打其他人，换取其他王侯级邪物的让步。” 刘司令冷静下来，说道：“不行。” “虽然这群王侯级邪物不是一条心，但涉及杀死祂们的同类……祂们还是不会愿意，会兔死狐悲选择插手。” “但祂们不会把底层的眷族视为同类，德霜平原那边，调动第一重型合成旅，第三空中突击旅，把雪原上的，信仰卡特雷尔寒王的邪物推干净。” “其余部队做预备队，防止邪物欺骗。空军对地攻击部队和炮兵部队集中支援那边。” 刘司令咬着牙狠狠说：“告诉邪物的其他王侯，祂们不出手，我方的战略武器和圣贤也不出手，这是我们的克制。” “是！” 很快。 一名参谋道：“金玺圣贤传来消息，他怀疑我们的飞行员还活着。” “还活着？”刘司令问。 “嗯……他看到灵能雷达上，邪物在某处地面大规模聚集……像是……在组织搜索行动。” “把地点发过来。”刘司令说。 他放大了那片山地，这些山地没有精确测量过，显得有些模糊。 “这是邪物的腹地了，完全远离交战战场。”刘司令说道：“就算邪物要搞什么事情，也不该在那里集中兵力。” “所以金玺圣贤才怀疑那是我方飞行员的落点。”参谋说道：“当时卡特雷尔寒王突然暴起，拦截了我方两架战机回撤的路径，他们只能朝着敌人的地盘开……” “即使他们活着，恐怕也难出来了……”参谋咬着牙说。 “等等……”刘司令打断道：“不，还不一定。” “联系苏晓，看看他们在哪儿。” …… “让我用超能感应感知那边的情况？”苏晓讶异道：“这很困难，可我只能扫我附近的，或者与我有联系的……除非失踪人员里有我认识的人。” 苏晓认识的超凡者并不多，显然并不包括那位失踪的超凡者飞行员。 “什么，姬文彬也在？”苏晓惊讶了。 “姬文彬？” 正在火堆那边蹲着陪孩子们玩的楚小叶转过头。 她听到了自己队友的名字。 通讯频道那边的指挥官告诉苏晓，这次飞行行动并非单个飞行员，姬文彬在第二架僚机上面，跟随超凡者曹辉一起执行巡航飞行任务。 苏晓来不及解释，直接用超能感应。 在无数道神秘学联系里，苏晓找到属于姬文彬的那一道，远远追索过去。 那是一处冰山深处。 姬文彬身穿飞行动力甲，身边凝结着层层寒冰，看不透彻。 苏晓扫了扫他的状态，确认他大概还活着，但是陷入了类似冬眠般的沉睡状态。 “只能看到这个画面，看不到其他人……”苏晓想道。 “我能确认他的状态。”苏晓道。 “能执行救援任务吗？”那边问。 “不确定，得过去看看才知道。”苏晓说。 那边没有在通讯频道里说话了。 楚小叶站了起来，小跑到苏晓旁边，紧张问道：“怎么了？” 苏晓大致解释了一遍。 “姬文彬也在战机上，他们被邪物袭击了。” 这一下子，楚小叶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他，活着吗？”楚小叶问。 “还活着，但是状态不怎么好……呃，其实也不一定。”苏晓说。 他想到，可能是姬文彬自己把自己冰封在山里的。 姬文彬的本命咒“冰神之心”，应该很适合在寒冬秘境这种场地作战。 听到苏晓说姬文彬还活着，楚小叶眼睛一亮，立刻问道：“要去救他吗？” “不知道，等命令。”苏晓说。 他刚说完，和他联络的那位指挥官又传来声音。 “走了，准备干活。”苏晓说：“周安允留在这里保护民众，我们其他人出发。” 楚小叶连忙点头。 “不是。”周安允问：“为什么我留在这儿？” “指挥部的命令。”苏晓说道：“罗莎莉传送我们几个就很费力了，把你丢了正好加上姬文彬。” ————— “命令的内容是，我们过去找到姬文彬，如果曹辉前辈还活着，再配合曹辉前辈杀出来。如果曹辉前辈已经牺牲，那我们带姬文彬传送回来。报仇的事，再说。” 周安允愣了愣说道：“好吧……那你们遇到了冬鬼，没办法解决它的枯萎之火怎么办？” 他想到了自己在寒冬秘境能发挥的作用。 “姬文彬的冰神之心克制枯萎之火。”苏晓说。 周安允张了张嘴。 最后的作用没了。 “那……你们小心。”他只能说道。 苏晓已经把地点给了罗莎莉，她拉着苏晓和楚小叶准备传送。 。 第81章群山与冰川 传送到达目的地后，苏晓首先见到的是遮蔽一切视野的雪，狂躁的风吹着动力甲，冷意似乎要贯穿焰心制造的温度，渗进防寒服里。 第一时间，苏晓吸取经验教训，使用本命咒“幻术世界”，在身周制造强力的幻象，用来屏蔽各种可能的探查，同时也使用超能感应包裹自身和两位队友，做着反预言工作。 原本苏晓掌握的“海市蜃楼”等幻术也早已被幻术世界融入，作为其中的力量之一。 这一套下来，应该能骗过冰川蟹蛛这类妖鬼级邪物的遥遥探查了。 完成这些后，苏晓再散开超能感应，远远扫荡大雪当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苏晓才扫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十几只妖鬼级邪物。 太密集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连片山地中的一块低地，风雪吹拂过的凹地，而远处的雪林和丘陵上，遍布着一只只妖鬼级邪物和一大堆眷族级邪物。 这边还好，到了群山中间的那处冰川附近，才看见它们密度极高，差点是拉着彼此的手在行动的标准。 更远处，像这样的邪物极多，苏晓扫完这附近后，总共发现了近百只妖鬼级邪物，数千只上级眷族邪物和数万下级眷族邪物。 它们就在这块丘陵地带中扫荡，隐隐约约包围着最中间的冰川，朝着那里不停靠近。 那处冰川也很怪异，有着许多洞穴一般的存在，仿佛满是窟窿的大奶酪，还有些邪物走进了冰川里的通道，向里面不休止的探索。 苏晓在洞口附近，发现了冰川墙壁上有被子弹击碎的痕迹，却没有见到弹头。 “这是……典型的超凡战士留下的特征！”苏晓想。 只有超凡职阶“战士”拥有召唤武器的能力，肯定是那位飞行员曹辉撤到了冰川里时，与邪物们交火，留下了子弹痕迹。 这些子弹痕迹随着召唤武器的解除，子弹消失了，但痕迹还保留着。 资料中，曹辉的超凡职阶是“风暴战士”，属于“战士”的一个变种，符合他的特征！ 苏晓很快发现了其他证据，也能证明这点。 爆炸痕迹，融化痕迹…… 然后……苏晓还找到了摔落的一架战机。 那架战机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还能认出重型隐形轰炸机“威龙”的轮廓。 一只冰川蟹蛛和好几只冬鬼也在那附近，好像蚂蚁发现了甜食一样围着它。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战机残骸，未发现人类的尸骸，显然在被击落前，上面的飞行员已经安全弹射出去。 除开坠落造成的损毁外，苏晓还发现，战机的金属变得极为脆裂，机身上出现了明显的，密密麻麻的裂痕，还有些地方甚至直接碎成了粉末。 这代表机身遭到了极低温度的袭击，让它的结构变得非常脆，难以承受超音速巡航时的负荷。 威龙重型隐形轰炸机是一种综合性极强的战斗机，既可以执行对地攻击和支援任务，又可以和会飞的妖鬼级邪物，王侯级邪物进行空战格斗，被中夏空军普遍列装，属于大气层内部最常规的战机。 它具备超机动，超音速巡航等能力，不仅机身结构足够坚实，上面还装有强力的灵能护盾。虽然战斗机更多靠的是超机动能力和隐形能力作战，但它的灵能护盾强度也是不容忽视的。 曾经在红崖事件中，有一位低阶修行者驾驶“威龙”和暴君凝视者对抗，被暴君凝视者的触手近身轰中机身，都没有坠落。 能精准找到躲避中的威龙战斗机，远远贯穿灵能护盾，让机身遭遇恐怖的寒冷袭击，卡特雷尔寒王不愧是冬族的王侯级邪物。 “不过只有一架？还有一架呢？”苏晓想。 苏晓超能感应扫荡着，没发现另一架战斗机的身影。 “难道说另一架战机是曹辉前辈自己用召唤武器召唤的？”苏晓想。 他却得不到答案。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队妖鬼级邪物正在靠近自己这边。 他连忙拉着罗莎莉和楚小叶，往旁边躲闪。 “不要说话。”他用永恒幻影在两人耳边制造着极低的声音，让大风覆盖下，且灵磁条件复杂的情况中，也能进行对话。 他可不敢在这里搭建临时灵网，用战术头盔里的耳麦进行通信。 ———— 上次红崖事件，苏晓就吃过这个亏，要是某些邪物能发现临时灵网的源头，借此直接锁定苏晓，苏晓就没办法了。 两位冰霜武士出现在苏晓原本的位置。 它们低下头，检查着地面，寻找脚印这类的存在。 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晓已经用幻术遮掩好了这些痕迹。 冰霜武士开始用难以明白，完全没有任何规律的冬族语讲话。 苏晓靠超能感应提供的直觉，也能解析一点它们的对话。 “生命力？这里。没有。” “错觉？” “冰川，没，消息。” 它们简短对话了一下，便离开了这个位置，朝着山陵群落最中间的冰川赶去。 苏晓松了口气，用微观世界指引罗莎莉往他找到的一处隐匿山洞传送，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消弭传送产生的灵能波动。 到了山洞里，苏晓才算安下心来。 山洞外飘着寒冷风雪，山洞洞口处结着一片片冰棱，让风雪没有飘进来。 “位置这么偏这么多？”苏晓看向拉着手的罗莎莉，迅速问道。 苏晓感受到的姬文彬位置，神秘学联系指向冰川那边，和罗莎莉最初传送过来的位置偏了好几里路。 “传送拒止区域。”罗莎莉言简意赅：“我带着这么多人，传不进去。” 苏晓一怔。 对啊，他想起了，姬文彬掌握着二品传送异能“精准跃迁”，能够灵活躲避邪物的攻击，很显然，他的这招用过了，被邪物发现了，邪物便制造了传送拒止区域，封锁住了姬文彬周边。 苏晓的本命咒已经不是灾厄黑刃了，对于传送拒止区域的存在没那么敏感，否则他也能反应过来这点。 “这片传送拒止区域的强度如何？”苏晓迅速问。 。 第82章冻结时空 罗莎莉说：“很强……位阶很高，但是品级不是一品，没到权柄级别的程度。” “估算下……我带着一个人能在冰川附近的传送拒止区域里做短距传送，带着两个人不行。中距传送的话……”她摇了摇头：“只能我一个人传送走。” 旁边的楚小叶问道：“那我转化成灵体，附身在你们的动力甲上，能带着两人短距传送吗？” “不行的。”罗莎莉说。 楚小叶小声嘀咕道：“明明跟着苏晓都能一起隔离隐形……” 苏晓说：“那这样好了。” “我先把情况跟你们说一下，讨论讨论战术。” 苏晓直接用永恒幻影，放出了超能感应扫到的地图的微缩版。 缩小成战术地图后，这片区域的大致模型看着像一道道岩石立起的石林，石林之间穿插丘陵和谷地，而最中间则包着奶酪模样的冰川。 “黑点是妖鬼级邪物。眷族级不用考虑。” “可以看到，大量的敌人正从周边区域，赶往中间这一片冰川。”苏晓说。 苏晓转过头看向罗莎莉：“传送拒止区域大致多大？你能感应出来吗？” 罗莎莉比划了一下：“大概这片，我们在传送拒止区域边缘外。” “嘶……”苏晓看了看，这特么区域有点大啊。 不仅囊括了整个冰川区域，囊括了一大片冰川外的山林和丘陵。 “能看出是谁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吗？是某种阵法还是……？”苏晓问。 罗莎莉摇了摇头。 然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给我的感觉看来，好像这一片空间被人冻结了一样。” “能做到这种程度，要么是极为擅长这一领域的上级妖鬼邪物，要么是……王侯级邪物。” 楚小叶说：“应该不是王侯吧！是王侯级邪物，姬文彬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根本不需要搜索。” 苏晓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是秘境自带的特点，就像万门迷宫那样。” “我的想法是，尽量避开战斗，我们先去这个位置……也就是超能感应确认的，姬文彬的位置，把姬文彬挖出来，然后离开传送拒止区域，带着姬文彬传送回去。之后再搜寻曹辉前辈。” “等一下！”楚小叶举起手：“我有个问题。” “问。”苏晓说。 楚小叶迟疑道：“你的幻象冰川只有这些窟窿，听你的说法，里面应该另有乾坤才是……” 对啊。 苏晓骤然惊醒。 他没有用超能感应扫描冰川内部的景象。 ———— 这绝不是时间来不及或者失误，而是他内心有种不去感知的直觉！ “冰川里有很危险的东西。”苏晓说：“我没去探查它。” 要验证这个直觉非常简单。 苏晓立刻真实影法术，拉出了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冷！”叶知道一出来就抱着手臂对苏晓喊道：“给我一枚焰心！” 苏晓立刻递了过去。 “嘶……啊，我都快被冻死了。”叶知道抱着心脏模样的红色水晶，长呼口气。 他稳住状态后，对苏晓说道：“你想问你超能感应冰川内部的情况后发生了什么？我能看到这附近的时空也被冻结了，冻结区域从冰川附近再次扩大，把我们这儿也囊括了进去。” “时空冻结？”苏晓问。 “不仅是空间传送无法动用，就连时间领域异能所需要的微观结构也被冻结了。”叶知道说：“什么时间静止，时间加速，时间跳跃，先发制人，神眼术，迅捷爆发……在区域内都用不了。” “我知道你要问我未来视能不能动用，能，但看到的未来更短暂，更模糊了。尤其我是真实幻象，位阶很低，现在只能看到不到五秒的未来。” 楚小叶惊讶道：“冻结时空……这是什么能力？” 罗莎莉说：“竟然不止是传送拒止区域吗……” 苏晓问：“你有没有关于这里的印象。” 按照叶知道的说法，他是重生者，重生过无数次，对于很多事物都有印象。 叶知道皱起了眉头，好像在苦苦思索。 “我好像，好像在某段经历中来过这里……当时的救援队是我，罗莎莉和……” “和楚小叶？”苏晓问。 叶知道对苏晓说过，在他重生之前经历过的所有经历中，苏晓都没有存在过。 “不……”叶知道摆了摆手，他的额头上冒着层层细汗： “具体记不清楚了，好像本命咒也是幻术世界的一位修行者。” “陈紫微吗？”罗莎莉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大概是她吧……”叶知道擦了擦汗，说道：“这段记忆太模糊不清了，我再回想一下。” 苏晓从没见过叶知道表现得如此吃力。 他们都耐心在等着，没有催促。 盲目救援很容易把自己都搭进去，必须先确认安全性。 “如果是本体在这里，应该很快回忆起吧。”叶知道自嘲地说了句。 他说道：“首先，我回忆中的救援队中没有楚小叶存在，但是我回忆这段记忆时，看到了楚小叶的片段。” “合理推断，在我曾经的经历里，楚小叶是跟着姬文彬一起行动的，也是一起被击落在这里的。” “我们过来是救你俩加上曹辉的。”叶知道对楚小叶说。 楚小叶嘟着嘴说道：“什么不靠谱的回忆……你真是重生者吗？” 她显然也听过叶知道的事。 “重生者？”罗莎莉轻声咀嚼着这个词，但没有多问。 叶知道一副有力无气的样子，没理会她们，继续说道：“这里确实有邪物存在，时空冻结也是祂在沉睡状态时溢散的力量导致的，和万门迷宫那只一模一样。但祂还没有醒来。” “万门迷宫？”苏晓问。 “咳，别多问，机密。”叶知道说：“总之，最好不要在祂上面做什么大动作，把祂吵醒就不好了。” 楚小叶突然问：“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的救援成功了吗。” “你该说‘你们的’，在我的记忆里，你是被救的那方。”叶知道说。 他话锋一转，说道：“最终只有你被救了出来，剩个残缺的分魂，曹辉前辈战死，那位邪物复苏。” “艹，我想起那个邪物的名字了，祂，祂叫……” “冰神躯壳。” 。 第83章救援计划 冰神躯壳…… 这个名字一下子让苏晓联想到了姬文彬的本命咒，寒冷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冰神之心”！ 无来由的毛骨悚然让他背后惊起了一身冷汗。 这时，叶知道说完了那位存在的完整名字： “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 这是苏晓完全没听说过的名字。 空旷初影他倒听说过类似的名号，在冬族邪物中，有名为“空旷之影”的王侯级邪物，那是能制造冬鬼的王侯级邪物。 这种称号，很容易让苏晓反应过来对方的位阶。 “大魔级邪物？”苏晓问。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冷了一些。 罗莎莉迟疑道：“冰神躯壳……为何要叫这个名字？还有，祂和冰神之心……” 她还没说完，楚小叶先问了：“和姬文彬有什么关系？” 叶知道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 片刻后，他露出释然的表情。 “想到了？”苏晓问。 “没有，记不起更多的知识了。”叶知道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现在太弱，如果回忆起很危险的知识，我也会有危险。” 苏晓问：“这是奇点吗？” “不是。”叶知道说：“只是命运。”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罗莎莉问。 苏晓没有解释，而是陷入了思考。 这一番对话下来，让苏晓联想到了在木偶世界里得到的信息。 在木偶世界里，那里的人修炼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从最初开始就是超凡者，而他们对苏晓的称呼是……术士，心灵术士。 迪莉娅说过，超凡职阶代表分工，是秩序的力量。心灵术士则代表混乱的力量…… 混乱的力量……直接让人联想到邪物。 苏晓立刻有了一个猜想： 难道说，那些觉醒一品咒星异能的修行者，实质上……是继承了属于王侯级，大魔级邪物，甚至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吗？ 又或者，那些一品天才修行者，未来都会面对邪物在他们身上复苏的问题？ 苏晓还想到了叶知道，在他的推理中，叶知道面对着“未来之主”的挑战，他就是未来的未来之主。 姬文彬……冰神之心……冰神躯壳……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所以，苏晓问叶知道，他所回忆起来的记忆，到底是姬文彬的命运，还是无法逃避的奇点。 是命运，那就有办法改变。 苏晓松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是命运，那就有办法改变。” “时间紧迫，我们讨论一下如何进行救援计划吧。”苏晓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感到太大的危险，这意味着，沉睡在冰川下的邪物，‘冰神躯壳’凡沙赛提马特什不是那么容易醒来的，只要不刺激到祂，祂并不会突然苏醒，掀起杀戮。” “合理的推测。”叶知道点头。 “而可能刺激到祂的方案，都要避免。”苏晓说：“比如，我对冰川内部空间施展超能感应，就可能刺激到祂，招致不好的事。” 罗莎莉问：“可你如果进去救援，怎么知道自己的某项能力不会刺激到祂？” “我可以依赖超能感应赋予我的直觉。”苏晓说：“还有叶知道的未来视。” 叶知道说：“里面的时空被冻结，我的未来视只能看到短暂的未来。” “够用了。”苏晓说。 “那么就是确认威胁。”苏晓说道：“冰川外源源不断赶来着各种妖鬼级邪物。首先，王侯级邪物被我方圣贤和超凡空军牵制，这意味着如果祂们有异动，我方肯定不会坐视祂们的行动。” “那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上百只妖鬼级邪物了。”苏晓说：“对我来说倒不难。” 叶知道轻轻拍了拍手：“很自信的发言。” “可是……”楚小叶狐疑道：“你的本命咒不是隔离隐形术吧……就算有噬魂之刃，如果战斗打的太久，妖鬼级邪物太多，还是能把你堆死……” 苏晓不好多做解释，只说道：“不会的。” 楚小叶想到了什么，惊讶说道：“难道你杀死那只海族王侯后，本命咒又升华了？我就说嘛，为什么你打起来好像本命咒是幻术世界一样……难道……你可以杀死邪物，直接给其他咒星充能？” 苏晓目瞪口呆。 这都能脑补得通？ “原来如此。”罗莎莉点了点头。好像也想明白了些细节。 她早就发现了问题，但一直压抑着好奇心，没问苏晓。 “原来如此。”叶知道复读道，跟着点点头。 苏晓不由得“咳”了声，说道：“这涉及我的一些秘密，大致是这样没错。” “说回救援任务吧，我的想法是，我和罗莎莉进冰川里面营救曹辉前辈和姬文彬……” “等等。”楚小叶打断道：“我怎么办？” “你暂时坚守在这里。”苏晓正色说：“罗莎莉说她在时空冻结区域里，只能带一个人短距传送，没法带你。带了你，我们的机动性不足，一旦遭到妖鬼级邪物围攻会很危险。” “等找到姬文彬后，由罗莎莉带他传送出来，和你汇合。如果曹辉前辈还活着，我就和他并肩作战，杀出来，由你们接应。如果曹辉前辈牺牲了，我用隔离隐形术出来和你们悄悄会和，再离开。”苏晓说着。 “不行！”罗莎莉和楚小叶同时反对。 两位女孩看了看，楚小叶小声道：“你先说吧。” 罗莎莉也不客气，她说道：“你本体跟着我进去，很难发挥真实影法术和隔离隐形术的能力，而且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很麻烦。” “如果你派投影跟着我，那就好很多，我可以随时抛弃你的投影，而你的本体也可以用隔离隐形术躲着，随时支援。” 楚小叶也点头，说道：“我可以和你本体一起进去，我附身到你动力甲上，你用隔离隐形术到冰川附近，投影死掉随时再拉。” 苏晓对罗莎莉说：“这样你会很危险。” 罗莎莉反驳道：“我一个人传送逃命起来很快，而且我有感知杀意的能力，我还有名剑‘烧铁’，我不比你们弱。” 苏晓怔了一下。 他都忘了。 罗莎莉其实很强，哪怕按战绩来说，都算可以封王的天才。 “好。”苏晓说：“那就用这个计划。楚小叶暂时跟着我，我放投影和罗莎莉一起。” 心灵学者 第84章进冰川 苏晓先消散了另一边还在战斗的投影。 那个投影杀戮了不少邪物，给苏晓赚了许多水晶碎块和水晶碎片。 这是为了防备奈菲丝之类的事发生，幻缘秘境里，奈菲丝和苏晓战斗时，祂调换了苏晓和投影的位置，这让苏晓记到了现在，每次都记得好好处理投影和分身。 随后，苏晓拉出一道投影，递给了他一枚焰心。 苏晓消散了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对楚小叶说：“来吧。” 楚小叶身形迅速虚化，带着动力甲一起变化成了灵体，附着在苏晓的动力甲上。 苏晓莫名感觉自己的动力甲多了一个器灵，耳边有低声的嗡鸣，那是楚小叶的低语： “保养的还不错……” 苏晓揉了揉额头，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了算子缝隙。 在算子缝隙里，苏晓重新拉出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我们待在外面，你可以看到遥远未来我的反应吗？”苏晓问。 叶知道说：“不行的，时空冻结有遵循观察者效应的，当你通过投影观察情况时，时空冻结也会‘传递’出来。” “那我们到冰川附近去。”苏晓说。 虽然他可以尝试超能感应只观察投影周围的情况，指挥投影行动，尝试不触动沉睡的“冰神躯壳”凡沙赛提马特什，但如果投影挂掉了，在冰川附近更容易补充。 算子缝隙中，苏晓带着叶知道前进，同时分心操纵投影。 现实里，苏晓对罗莎莉道：“该我们出发了。” “我们尽量避开妖鬼级邪物，以免被发现后，引来更多的敌人和变数。” 苏晓花了些时间，在投影身上拉了一个结构简单，不含灵器组分的“铁卫ii”外动力骨骼，把焰心嵌在上面。 “嗯。”罗莎莉对他伸出手。 两人拉着手，开始传送！ 苏晓用超能感应覆盖冰川之外的区域，分析每个邪物的视野，寻找冰川蟹蛛的感知盲区，借助一次次中距离传送赶路。 很快，苏晓和罗莎莉来到了冰川附近。 用幻象呈现时，冰川看起来像满是窟窿的奶酪，但只有走到近处，才会发现它是一座何等巨大壮阔的山脉，相较周围的区域，它仿佛宇宙巨鲸的尸骸趴在了小沙丘当中。 雪雾和寒风到了冰川附近都停息消散了，好像有个无形的屏障立在这里，阻拦着一切力量。 “到了。”苏晓用永恒幻影在女孩耳边制造声音：“我们进去吧。” “嗯。”罗莎莉把声音传送进了苏晓的耳朵。 一走进冰川，苏晓便把超能感应收缩了范围，凭借直觉，他不去探查冰壁内的情况，也不延伸太远，只探查投影身边的状况。 苏晓的第一感觉是安静。 是的，安静。 冰川通道里，比外面安静很多。 这种安静不单单是声音层面的安静，这里没有邪物们吵闹的灵磁波动，空气中的信息都很少。 苏晓一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些讨厌的冰川蟹蛛，好像没办法把灵磁波动传进来。 这就意味着，即使干掉了一些妖鬼级邪物，其他的邪物也没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跟我走吧。”苏晓对罗莎莉说：“节省力量，不用传送了，我们走到姬文彬那边。” “如果遇到了邪物，我出手能解决你就不要出手，保存心力。” 罗莎莉重重地点头，没再拉苏晓的手，而是把她的手放在了苏晓的肩膀上。 苏晓根据神秘学联系指向的方向，朝着姬文彬靠近。 冰川通道里很安静，苏晓甚至没有感应到其他邪物行走产生的声音，好像它们冲进这里后，被冰川完全吞没了。 苏晓走在前面，在深邃黑暗的通道中前进。 “如果是正常人类……根本看不清这里的环境，还好我有超能感应。嗯，罗莎莉好像感知能力很强，应该能看清？就算看不清，她的动力甲头盔上也应该有夜视镜。” 苏晓正走着，刚走过拐角。 他便和两个冰霜武士对视着。 它们的距离不到六米。 它们看到了苏晓，非但不畏惧不逃跑，还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朝着苏晓兴奋攻来。 游龙般的灾厄黑刃突兀出现，突兀斩落。 砰，砰。 两道无头的身体倒在冰川通道里。 “前面安全。” 苏晓说。 他俩跨过了邪物的尸体，继续前进 他们走过不久。 冰川内壁缓缓凹陷下来，把两道冰霜武士的尸体吞咽了下去。 很快，冰川内壁回复了原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苏晓对罗莎莉说道：“我怀疑这里的冰川有问题。” “声音……灵磁信号……信息……这里的冰川可能会吞噬这些东西。” “刚刚那俩个冰霜武士明明是往这里走的，但我却没提前听到它们的声音。” 罗莎莉点点头。 她也没察觉！ 苏晓心想，这样可能要小心一点了。 觉照境修行者还是很脆弱的！不用体质活力秘术，基本和普通人没区别。 但也还好，苏晓本体那边有叶知道在，叶知道可以提醒他。 之前不提醒，可能是因为这俩冰霜武士完全不是威胁。 苏晓和罗莎莉继续前进。 冰川内的通道几位复杂，有时一个通道可以有好几个出口，而且还是立体的，在苏晓只确定大致方向，不敢把超能感应放太远的情况下，走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他们也在里面遇到了不少邪物。 苏晓身前灾厄黑刃如同游龙，斩下一只上级眷族异鬼的头颅。 在他们身后，这样的上级眷族异鬼尸体铺了一地，正缓缓化开，变成冰蓝色的液体和碎渣。 “呼……这里的邪物，妖鬼级都是两两一队的。”苏晓说：“上级眷族一下子聚拢了一大堆……” 罗莎莉把烧铁送回思维海，说道：“大概是防备曹前辈和姬文彬吧？” “有道理。”苏晓说：“如果妖鬼级邪物落单，很容易被曹前辈和姬文彬秒掉，两个一起行动就困难了些。” “马上要到了，估计邪物们也发现了我们杀戮留下的尸体，得赶快点。” 很快，苏晓走到一处冰川通道，停在了某个的位置，指着下方说： “姬文彬就在正下方，我用灾厄黑刃挖开这里，警戒一点，小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有杀意立刻提醒我。” 心灵学者 第85章空旷之影 罗莎莉望着这里，她快速说道：“有点不对劲。” “嗯？怎么了？”苏晓问。 罗莎莉回答道：“下方……下方没有传送拒止区域。” “没有传送拒止区域？”苏晓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有一小块区域没有。”罗莎莉说：“那就是姬文彬所在的位置吗？” 苏晓问：“那你能试试把他传送出来吗？” “稍等。” 几秒后，姬文彬出现在了苏晓面前，躺在冰川的地面上。 他穿戴着一套飞行动力甲，面罩下英俊的脸庞中，眼眸紧紧闭着。 苏晓谨慎地没有靠近，而是用超能感应确认姬文彬的状态。 “体温保持正常，身体完好……他不会在睡觉吗？”苏晓吐槽了一句。 罗莎莉问：“这么冷的天，睡眠状态下还保持人类的体温？” “是有点神奇……我叫醒他试试。”苏晓说。 算子缝隙里，叶知道突然开口： “往左跑！” 苏晓立刻反应过来，操控投影移动。 苏晓投影拉过罗莎莉，直接往左边奔跑。 罗莎莉刚还疑惑，但很快她也脸色一变。 “杀意！”她喊道，正要和苏晓一起传送，先拉开距离。 在苏晓原本的右手边，冰川内壁的位置，一道黑影悄然飘来，像是幽魂一样穿过了墙壁，于空间中现身。 这道黑影大致呈现人形，身体是静静燃烧的黑色火焰，这火焰没有散发一点温度，反而还从周围的世界里攫取力量，冻结万物。 它没有形似人类的五官，只有一双淡漠冷酷，外表和人类眼睛一模一样的眼睛，蓝色眼瞳仿佛要冻结一切。 苏晓投影和罗莎莉身上迅速凝结着寒冰，眼看着就要凝为冰雕。 不止是身体，心灵也在受到攻击。 算子缝隙里，苏晓贴在身上的清心咒道符飞快燃烧，即将燃烧殆尽。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领现金红包！ 明明清心咒还未燃烧殆尽，苏晓都感到了思绪的冻结与凝滞。 他的思考速度好像变慢了无数倍！ “空旷……之影……王侯……邪物……竟然……隔着……投影……影响……我……”苏晓思考着。 “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意识好像变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仿佛冻结凝滞一样，思维变得无比缓慢，另一部分悬挂于三尺之上，宛如没有感情的上帝俯瞰着被冻结的一部分。 苏晓勉强通过三尺神明那无数细线，尝试操纵思维，恢复对投影的控制，勉强发出一些指令。 木偶垂下的细线不仅能操控身体，还能操控心智和思维。 苏晓投影突然动作了。 灾厄黑刃凝成的圆球直接裹住了袭击者。 血影刺爆发，动作却显得格外僵硬，迟滞，仿佛被细线牵着的木偶。 苏晓死死盯着灾厄黑刃凝成的球体内，那种迟钝感消弭了不少。 啪。 什么东西击中了苏晓背部。 苏晓的投影被冻裂了，碎成一块又一块。 那一块块肉块很快化成了幽影物质，正要溢散走。 但它们也被冻住了。 在绝对的寒冷中，连影子都无可遁形。 苏晓的超能感应看到，一旁还在沉眠的姬文彬站起了身。 他全身好似布满寒芒，眼瞳突然变得冰蓝深邃。 手指指向苏晓投影的位置，就在刚才，那里射出了一枚寒芒。 他冻碎了苏晓的投影！ 罗莎莉震惊的看着姬文彬，完全不敢相信。 他背叛了人类？ 身为中夏顶尖天才修行者的姬文彬，背叛了人类，攻击他们这些来救他的救援队！ 但没时间了，罗莎莉选择极其果断，身形立刻消失。 有苏晓投影在场，他们二打一打一下空旷之影尚有胜算，如果姬文彬还保留一定战力，靠着冰神之心提供压制，甚至胜算不小。 可现在苏晓投影被偷袭击碎，姬文彬背叛的前提下，以一敌二，她绝不是对手，只能传送离去。 姬文彬指尖，第二枚寒芒凝聚。 射向了黑色球体。 啪。 灾厄黑刃形成的黑球突然溢散着恐怖的寒冷气息。 灾厄黑刃球体摔在地上，摔成好几块，像鸡蛋一样。 所有黑刃附近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寒冰。 这些洒落在地上的碎块好像渗透出了某种液体，这些液体没有粘性，没有摩擦，没有波纹，自然而然的流淌着，仿佛可以永无止境的流动。 液体漫到冰川内壁上，冰川也跟着“融化”，变成了和这些液体同样性质的，没有粘性，没有摩擦，没有波纹的怪异流体。 由枯萎之火组成，身形略微摇曳残破的王侯级邪物“空旷之影”站在这瘫液体上空，像“火焰”把冰川“融化”了。 苏晓收回了超能感应。 他的思绪勉强解冻，他一只手抽出清心咒道符，给自己贴着。 “等等！”叶知道叫住了苏晓：“不要冲动。” “罗莎莉传送走了，她一个人想跑很容易，你不用冒险。” 这话让苏晓冷静了下来。 对啊，罗莎莉及时传送走了，而且她的思维海里有名剑“烧铁”镇压，思绪被冻结的程度不会很高，状态应该比自己好不少。 他再次施展超能感应，顺着罗莎莉的神秘学联系感应过去。 她还在冰川当中，但与原来的位置相隔了挺远的距离。 在这个通道中，她刚出现，便遇到了两个冰霜武士。 罗莎莉的身上还覆满寒冰，这两位冰霜武士没放过机会，凝出寒冰长枪，齐齐射去。 刷。 罗莎莉的身形原地消失，闪过冰枪，来到了冰霜武士身边，烧铁砸出·。 另一位冰霜武士见同伴受到攻击，连忙拔刀。 它的反应已经很快了。 出鞘的武士刀斩在了空气上。 罗莎莉瞬移到他背后，烧铁砸下。 两道冰霜武士身影几乎同时倒地。 罗莎莉大声说道： “苏晓，你在用超能感应看我对吧？那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 “姬文彬的状态不正常，在他出手的瞬间，我竟然没有感觉到杀意！” “好像他的心灵完全被冻结了，变成了没有情绪的机器一样！” “他的实力也不正常，咒星六阶的寒芒不可能这么厉害……这是咒星九阶，等效权柄的力量了！” 。 第86章火与冰 罗莎莉喊完一遍后，继续重复了一遍。 “苏晓，你在用超能感应看我对吧？那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 冰川外的算子缝隙中，苏晓把超能感应视线收回，再凝聚出一道投影，递给他一枚焰心，让他进入冰川，前往罗莎莉附近支援。 耳旁响起楚小叶的低语声： “你刚刚是想自己跑进去救援，被叶知道看到未来，所以他才叫住你吧？没想到你也会有不理智的时候。团战打极限道馆，赢面那么大你都不愿意冒险，宁愿让无人机磨死对方来获胜……” 苏晓一边操纵投影制造外动力骨骼，一边说：“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没办法做到总是冷静和理智。如果姬文彬出事了，你难道不会着急吗？” 楚小叶并不知道冰川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附身在苏晓的动力甲上。 “不会！我相信姬文彬，他有很强的实力。而且……而且我和姬文彬，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诶？你俩不是队友关系吗？你说的我想的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啊？”苏晓反问着，楚小叶哑口无言。 他没有告知楚小叶关于姬文彬的事，一是现在没时间，二是具体情况他也没弄明白。 姬文彬怎么突然变这么强，还开始袭击他们了？ 虽说古人有云：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一半。但这三倍都不止啊。 苏晓暗想道：“难道真的是我之前猜的那样，每个一品咒星异能，都对应着一只王侯级……或更高级别的邪物吗？那些邪物最终能借助修行者的身体复苏，就像叶知道那样……” 苏晓再次施展超能感应，观察姬文彬那边的情况。 从神秘学联系的方位来看，他还待在原地。 这虽然有一定风险，会导致思绪凝滞，但苏晓觉得可以接受。 而且……超能感应的直觉虽然让苏晓本能不愿窥视，但苏晓没感到致命威胁，还是可以看看的。 还是之前的冰川通道。 姬文彬正与空旷之影对峙。 周围的冰川都被“融化”成了一种怪异的液体，导致冰川中出现一个球状的空间。 空间边缘积累着怪异的液体，黑色火焰组成的空旷之影却一动不动。 祂被冻住了。 那些怪异液体凝成了冰柱，从下往上封住了祂的身体，把祂变成了一尊冰雕，像是冰川当中封冻的长毛象那样。 这时，姬文彬突然转过头。 他的视线和苏晓窥视的方向一模一样，冰蓝色的眼瞳不见任何人类的情绪。 苏晓内心一惊，连忙断掉超能感应。 下一刻，姬文彬出现在了苏晓眼前。 准确说，是算子缝隙外，苏晓所在位置附近。 这已经离开了冰川的范围，姬文彬茫然站着，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姬文彬！” 耳旁还传来楚小叶的声音。 “我没瞎……”苏晓低声说。 明明知道自己躲在算子缝隙里，可苏晓还是产生了很大压力。 算子缝隙能看到外界扭曲的情况，外界和算子缝隙不是完全无交互的，哪怕是普通的隐形术能让一部分信息和能量传递进来，正常攻击也会波及算子缝隙。 隔离隐形术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意思只是很难发现，不是没法打击！ 当然，要是进入影界，苏晓能让自己很难被打击到。 可那样也有问题！ 这里的时空被冻结了，没法传送的同时也没法跨界传送，影行术这种低品级异能根本用不了。 “不……应该不是每个地方都被冻结了。”苏晓想：“起码姬文彬身边没有被冻结，他似乎可以自由解封和冻结某片地区的时空，这样他能在这里随意使用精准跃迁，我们却不行……” 苏晓脑海飞速转动着，思考着情况。 楚小叶似乎也意识到不对。 她发现姬文彬和往常的样子不太一样。 这里是冰川之外的区域，姬文彬的出现很快被附近的冰川蟹蛛感应发现。 几只妖鬼级邪物，一群眷族级邪物迅速靠近此处，姬文彬射出寒芒，打在一只邪物身上，恐怖寒冷席卷周围，把它们统统冻结成碎块。 姬文彬露出了笑容。 这时，他才捂住自己的脸。 令人惊恐的事发生了。 他的半张脸突然变得好像死人那样寒冷，晦暗淤青的血管在死一般苍白的脸上清晰可见。而另外半张正常的人脸上，冰蓝色的眼瞳变回棕色近黑。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蓝色眼瞳冷漠，冷酷，冰冷，没有人类的感情。黑色眼瞳迷茫，茫然，仿佛刚刚睡醒的梦中人。 刷。 他的身形消失，从神秘学联系的方位看，他又回到了冰川内部。 “刚刚那是？”楚小叶焦急问：“什么情况，姬文彬怎么了？” 苏晓凝重思考着，说道：“你刚才还说他有很强的实力，你相信他。”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好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苏晓看向叶知道：“我放弃思考了！” 叶知道被看得莫名其妙，他说：“你别闹了，我看到好些未来里，你已经猜到了答案。” “通过杀戮缓解疯狂？”苏晓问。 “我也猜是这样。”叶知道说。 “疯狂……”楚小叶显出身形，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姬文彬他变成邪物了？” “还不确定。”叶知道耸了耸肩。 苏晓想到，他用超能感应窥探姬文彬时，姬文彬正在和空旷之影战斗，都把空旷之影冻结了…… 他说道：“果然，姬文彬现在处于六亲不认的疯狂状态，是人是邪物一起杀，没有理智的……但他应该没有加入邪物的阵营，没有和邪物一起对抗我们。” 苏晓反而松了口气。 起码姬文彬没有背叛他们。 他继续操纵投影前进，然后使用超能感应观察罗莎莉那边的情况。 “……这是咒星九阶，等效权柄的力量了！”罗莎莉自言自语着。 她在冰川通道里不停重复，把得到的信息告诉苏晓。 苏晓却没什么好办法回应她。 她似乎说累了，最后说道：“我当你用超能感应听到了，接下来我尽量在原地等你，你派投影过来，有敌人过来，我会尽量避战，节省心力。” 苏晓思考着。 他还在思考，姬文彬和那只空旷之影的关系，以及这场救援行动还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救不了姬文彬，起码也要看看曹辉前辈的情况，可是现在他还没见到曹辉前辈留下的痕迹。 “姬文彬和那只空旷之影没有联合，反而是敌对关系，这就还有机会……”苏晓暗想。 “嗯……等等？” 苏晓的投影走到了苏晓先前来过的地方。 苏晓明确记得，这里应该有邪物尸体。 他们来这里时是杀了邪物的！ 可现在地上空荡荡的，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 第87章悠久昙花 算子缝隙中，苏晓问道：“叶知道，这里的冰川好像有问题！” “正常人都能看出有问题。”叶知道说：“周围是石林和丘陵，就这里冒出一个大冰川。” “喂，你们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姬文彬到底怎么样了？”楚小叶有些着急。 苏晓一边操纵投影继续赶路，一边把情况大致对楚小叶说了一下。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我怀疑‘冰神躯壳’凡沙赛提马特什……在他身体里复苏了。” “复苏……”楚小叶迷茫了：“什么复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被邪物附体了吗？” 叶知道喃喃道：“时光荏苒，权柄永在……” “别打哑谜啊！”楚小叶快急疯了。 苏晓说道：“总的来说，就是……附身，可以这么理解吧。你可以理解成凡沙赛提马特什附身在了姬文彬身上，其实我也只有一些猜测，没有证据，对此知道的也不多。” “你说错了。”叶知道打断。 “什么？”苏晓疑惑问。 叶知道说：“并不是凡沙赛提马特什附身在了姬文彬身上，而是姬文彬来到了凡沙赛提马特什附近，他的冰神之心和这里的冰川产生了某种共鸣，因此，他的精神被‘冰神’污染了。” “冰神？”苏晓说：“不是你说的那个凡沙赛提马特什吗？” “不是。”叶知道强调：“我又回想起了一些记忆，凡沙赛提马特什是冰神躯壳的名字，躯壳和冰神是不同的。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像你的尸体和你的区别一样。” 苏晓打了个寒颤，说：“你的意思是……所谓的冰神，是冬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混乱律令’，凡沙赛提马特什，只是祂尸体上诞生的意识？” “……不得不说，你的联想能力很强大。”叶知道夸赞了一句。 “别打哑谜啊！”苏晓也跟着楚小叶一起抓狂。 叶知道淡淡说：“冰神以神为名，自然是神族的利维坦级邪物，祂有个别名叫‘十重烈阳’，等祂苏醒时，一个太阳会变成十个。” 苏晓一时为这庞大的信息量而感到窒息。 在冬族秘境，见到了神族利维坦级邪物的躯壳？ 被称为“十重烈阳”的利维坦级邪物，躯壳竟然是一处巨大的冰川？ 神族所崇拜的利维坦级邪物“十重烈阳”躯壳留在这里，难道祂死在了冬族的秘境？ 苏晓一个个问：“这里是冬族秘境，为什么……” 叶知道回答：“邪物族群之间……并非孤立存在，苏晓，你也是大学生，难道不知道唯物辩证法吗？物质世界是普遍联系的，邪物族群与族群之间，也是存在无数纠缠和隐秘的。” “邪物族群之间的历史，远远超过地球文明所经历过的历史。它们悠久长存，我们昙花一现。” 苏晓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再想了想，又觉得叶知道好像什么都没说！ 楚小叶也盯着叶知道。 叶知道说：“你们别看我，我记起来什么都跟你们说了……我现在位阶太低了，要我是超凡者就好很多。” 苏晓问：“为什么十重烈阳的躯体会是一座冰川？” 叶知道说：“这我也记不太清了……涉及利维坦级邪物，位阶差距太大。嗯，我猜，蝴蝶也曾有是毛毛虫的时候，破茧而出的壳，大概不要也罢。” 楚小叶失声般问：“那你的说法是，姬文彬他被……利维坦级邪物，十重烈阳污染了？” 她的魂体变得十分苍白，本来就很苍白了。 “这一点苏晓应该深有体会。”叶知道说：“你经历过幻缘事件。” 苏晓一下子联想起来了。 幻缘秘境中，为了阻断掌握幻术世界的奈菲丝，整个秘境的幽影物质被梦族下手活化，奈菲丝陷入疯狂…… 甚至包括他自己，刚刚觉醒强植梦境，展现异像时，也遭到了梦族打压……堂堂大魔级邪物，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号的拉维翁直接偷袭他。 “我……我大致明白了。”苏晓说。 他之前的猜测好像是错误的，并不是邪物在姬文彬身上复苏，而是有和姬文彬掌握相同权柄的邪物，目的是阻断姬文彬的道路。 不，也不一定完全错误，如果姬文彬心智遭到了恐怖的污染，会不会变成所谓“冰神”的一具化身呢？ 楚小叶问：“你明白什么了……那我们还能救他吗？” 苏晓看向叶知道。 叶知道说：“我记不起这么多细节……只知道，他没有离开这里，是既定的命运。” “但命运并非不能违逆，尤其是有你这样变数的情况下。” 苏晓说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或者只有我和楚小叶，我肯定会全力去救姬文彬，不仅会全力救姬文彬，还会救现在还没踪迹的曹辉前辈。但我是特别救援队队长，我要对我的全体队员负责。” 楚小叶目瞪口呆了一下。 全体队员……这里的叶知道是真实幻象，不算苏晓和楚小叶，那就只剩下罗莎莉一个人了吧。 叶知道说道：“你担心罗莎莉？不需要的。她活下来也是既定的命运。” “你太小看她了，苏晓，她掌握一品级别的传送异能，有名剑‘烧铁’护身，能感知杀意，生存能力极强。她的战斗经验比你还丰富，据我所知，她巫觋境就加入了军队，在一线对抗邪物，有过多次协助击杀妖鬼级邪物的经历，后来西平战事平定，孙圣才让她复员，去中道大深造。” 楚小叶点头：“就是，不要关心则乱。” 苏晓盯了她一下。 这话就你没资格说！ 他收敛吐槽的欲望，继续说道：“那么，先分析一下现在敌人的情况。” “我们的敌人增加了黑化姬文彬和一只王侯级空旷之影，还好它们是敌对关系，彼此还在交手。” “以及冬族的……大量的妖鬼级邪物和眷族级邪物。” “我方能动用的作战人员包括我，楚小叶和罗莎莉，我还能召唤出真实幻影助战。我方等待救援的人员是曹辉前辈和姬文彬，如果能找到曹辉前辈，我们能多一位强力的超凡者，如果能让姬文彬清醒，我们也能多一分战力。” “然后是姬文彬和空旷之影的情况……” 算子缝隙中，苏晓的投影快步赶路，已经很接近罗莎莉的位置了。 心灵学者 第88章猜想与敌情 “苏晓，你在听我说话吗？” 狭长的冰川内壁中，罗莎莉慢步走着，边走边喊。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别叫了，我早就听见了。” 苏晓解除隔离隐形术，从算子缝隙中出来了。 罗莎莉收起烧铁：“你吓死我了……我没感到杀气，还以为是姬文彬。” 苏晓感知了下超能感应中，姬文彬和那空旷之影的神秘学联系。 他们俩现在纠缠在一起，在冰川另一个位置，看起来是在交战。 “他大概没时间来拍你肩膀。”苏晓问：“你这样大喊大叫，不怕把邪物引来吗？” 罗莎莉说：“让它们提前发现我，对我产生杀意，总比遭遇战好。” 苏晓想了想。 “有道理。” “怎么办？”罗莎莉直接问：“你是队长，我听你的。” 苏晓说：“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尝试救援，你要是心力不够就传送跑，我和楚小叶不会有事，我们隔离隐形术以后，走路都能走回去。” “好。”罗莎莉说：“救援计划呢？” 苏晓说：“先找曹辉前辈，别管姬文彬了，让他和邪物打打，先泄泄火。” 罗莎莉微微蹙眉：“曹辉前辈？我们还不知道他的位置。” “我倒有想法了，你看。”苏晓施展幻术，手中出现了一个冰川的模型图，其中只有他们走过的地方标了细节。 “我们把冰川分为三个层次，一个是上层，中层，和下层。上层和中层是冰川中地面以上的位置，下层则是冰川中地面以下的位置。”苏晓说：“我们现在就在下层到中层之间，上层我们没有去过，姬文彬是在下层被发现的。” “我认为曹辉前辈应该会在上层。” 罗莎莉看着苏晓：“直觉？” “不是直觉。推理。”苏晓说。 “外面坠落的飞机只有一架，可以想见，曹辉前辈驾驶的战斗机，应该是他自己用战士的职阶能力创造出来的武器，这就意味着他即使被击落，也能创造一架战机。” “在冰川上层，他可以尝试创造一架垂直起降的战斗机，就有机会借此离开冰川。” 罗莎莉问：“那曹辉前辈放弃了姬文彬吗？” “谈不上放弃。”苏晓说：“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他和姬文彬一起逃入冰川后，姬文彬被某种力量污染，从而往冰川下层移动，曹辉前辈没办法，只能往上层撤退。” “不对。” 罗莎莉摇了摇头。 “按你的说法，曹辉前辈更应该跟着姬文彬，哪怕姬文彬往下跑，他也应该跟上。虽然我不认识曹辉前辈，但他是寒冬秘境战区的超凡者，且他还带着姬文彬一起出任务，作为前辈，作为领队，他不可能抛下姬文彬不管。” “那曹辉前辈，就应该在冰川下层区域才对。” 苏晓听着这个说法，陷入了沉思。 他的直觉上，是想去冰川上层找的，因为这种直觉，他才产生了先前的推理。 可仔细分析一下…… 冰川中，最危险的战场无疑是冰川下层，姬文彬和空旷之影在那里辗转战斗，一个不停传送，神秘学联系指向的位置呈现跳跃性，一个穿天花板穿墙，在走直线。 俩疯子在冰川下层打架，殃及池鱼危险的很。 苏晓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偏向让自己往冰川上层探索，是不是因为下层探索太危险了？而不是曹辉前辈在上层？ 直觉这东西，很模糊，并不可靠！ 罗莎莉继续说：“更何况，如果曹辉前辈抵达冰川上层，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就可以召唤出隐形飞机跑了吧？外界的王侯级邪物也都被牵制住了，抽不出手对付他。” 苏晓心想，这有很多可能啊，比如说曹辉前辈一直在躲避邪物，想要稳定召唤一架非常复杂的战机是极为耗时的，这冰川里仿佛蚂蚁巢穴里挤满蚂蚁那样，到处都是邪物，曹辉前辈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又或者，曹辉前辈再等待前线战斗爆发的时间…… 苏晓掌握的情报太少，而这个冰川太过诡异，他不敢散发超能感应乱探索。 “好吧，那我们去下层。”苏晓说：“但要尽量避开姬文彬和空旷之影。” 罗莎莉问：“姬文彬出什么事了？你有想法吗？” “这个路上说，我有些头绪了。” 苏晓和罗莎莉两人向下，从冰川中层走向冰川下层。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姬文彬来到这里后，被冰神残留的某种力量影响污染了。这可能不是一个巧合，那位袭击姬文彬的王侯级邪物说不定知道这点，或者受到指使才这样做。”苏晓说。 罗莎莉问：“那只空旷之影，是看守姬文彬的王侯级邪物？我们把姬文彬放出来了，它才杀出来找我们……姬文彬也打它，是因为姬文彬状态很差，处于疯狂状态，见谁都打？” “应该是这样……”苏晓说：“这个猜想目前看来很合理。” “嗯，现在回过头复盘那场战斗。”苏晓说：“可以看出来，空旷之影拥有的能力和记载吻合……” 空旷之影是由黑色的枯萎之火构成的王侯级邪物，属于灵体的一种，因此可以虚化穿墙，可以攻击到灵界。当时那只空旷之影，也是突然从冰川墙壁中穿墙出现的。 空旷之影浑身都是枯萎之火，因此任何触碰到它的攻击，都会被枯萎之火点燃，这也意味着想伤害到它十分困难，常规的武器几乎毫无办法，只有使用攻杀类异能，像能攻击灵体的灾厄黑刃，还有不畏惧枯萎之火的圣贤级灵器才行。 空旷之影主要掌握寒冷领域和黑暗领域的部分权柄，视各个个体不同而不同，有的空旷之影只掌握寒冷领域，有的掌握黑暗领域和寒冷领域。但无论是什么空旷之影，都至少掌握“制造冬鬼”和“寒冷灵光”两个权柄。 和冬鬼爪抓附带的枯萎之火不同，被空旷之影杀害的人类会在被枯萎之火烧尽后，身体留下的尘埃与残片会组合成为冬鬼仆从——时间长短取决于空旷之影留下的力量以及被害者的“天赋”。 如果空旷之影赋予的力量薄弱，或者被害者“天赋”不够，那么冬鬼会在短时间内退化为异鬼。 据说，空旷之影们会有意识挑选有天赋的人类，赋予他们大量力量，将他们杀死变成永久存在的冬鬼，这就相当于制造另一个个体了。 据说冬鬼本身没有繁衍能力，新冬鬼的产生，完全依靠空旷之影们。此即制造冬鬼的权柄。 空旷之影身周环绕着恐怖的寒冷灵光，进入灵光范围内，不止身体，就连思维都会被冻结，受到影响，这种寒冷灵气本身就是强力的武器，只是无意识的溢散开都能造成巨大危害，如果有意识主动使用，威胁会更大。此即寒冷灵光的权柄。 心灵学者 第89章超流体 两人一边向下行进，苏晓一边大致介绍了空旷之影的多种能力。 偶尔，两人会遇到不少邪物，但都没什么威胁，很快便解决了。 苏晓说：“越往下走，冬族邪物越多了，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冬族邪物们也在往下搜查。” “嗯。”罗莎莉点下头。 她升起面罩，喝了一瓶星辉物质药剂，看来是补充心力，短时间内加快心力恢复的那一类。 “然后是姬文彬的能力。”苏晓说。 “他隐匿杀意，发动攻击的能力，我认为不是你说的他没有了自我意识，他疯了，但他同样会利用他的咒星异能……我认为那是冰神之心中，高阶‘心如冰镜’的能力应用。” “他的寒芒能力同样提升了不少，连灾厄黑刃都能冻结……在你走后，我还发现，他的冻结能力将冰川‘融化’了……” 罗莎莉问：“低温让冰川融化？这怎么可能。不是要高温加热才能让固体融化成液体吗？” “以人类普遍的常识来看，这确实不合理，但人类的常识并不包括接近绝对零度的情况。”苏晓说。 “当时，地面上出现的那种液体……没有粘性，没有摩擦，没有波纹，流淌的自然而怪异，这让我联想到一个东西。” 罗莎莉一边赶路一边静静听着。 “超流体。”苏晓说道：“这是极低温度下才会出现的物态。超流体没有粘性，没有摩擦，它可以无阻碍的通过连气体都无法穿过的狭小缝隙，可以沿着杯壁爬出杯子……” “虽然很不科学，和真正的超流体存在一些区别，但这些相似点很难让人不去联想。”苏晓说：“还有一个地方，也让我联想到了超流体。” “什么地方？”罗莎莉问。 “时空冻结。”苏晓说。 “一些关于超流体的理论中提到，时空本身或许就是一种超流体。时空完全缺乏粘性，没有摩擦，可以永无止境的流动而不损失能量，和那些液体的性质一样。” “空旷之影显然没有能力冻结时空，那能冻结时空的嫌疑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沉睡在这里的冰神躯壳，被叶知道称呼为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 “另一个，就是制造出诡异流体的黑化姬文彬。他可以任意选择那些时空冻结那些时空流动，” “又或者，这两个嫌疑人其实是同一个，姬文彬在被污染的同时，掌握一些凡沙赛提马特什的权柄……”苏晓说。 “比起空旷之影，我们更要小心姬文彬，空旷之影的能力我们已经知晓，但姬文彬……嗯，你怎么了？” 苏晓看到，罗莎莉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里有点冷……”她说：“我把焰心温度开高一点……” 苏晓倒是没什么察觉，他一直全功率在使用焰心，反正不缺心力。 “越往下面，温度越低了吗？”苏晓想着。 借助超能感应读取世界信息，他很快也发现了温度的变化，可惜，他升级超能感应时，没注意提升对温度的读取能力，这方面就显得有些迟钝。 温度的本质是分子热运动剧烈程度，难以直接感应，需要间接测量才能发现。 苏晓贴紧了一点和罗莎莉的距离，让焰心的温度尽量覆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把烧铁借我一下。” 罗莎莉把烧铁从思维海里取出，递给了苏晓。 苏晓拿在手上。 蓬！ 烧铁棍一般的剑型武器突然燃起了火焰，驱散着周围的冷意。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罗莎莉好奇问。 苏晓看着握在手上的烧铁。 他也想知道！ “我没有激发血影刺……怎么烧铁还是爆发了这种热量？”苏晓暗想。 他先前以为，烧铁燃起火焰，驱散寒意的力量，是受到了血影刺的激发。 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 倒好像是苏晓身上的某些特质，激发了烧铁的力量。 可苏晓自己完全找不到那种特质……呃，硬要说的话，苏晓回想起来，他在心湖中和奈菲丝战斗时，也见过一把烧铁，那把烧铁就是插在火焰上的。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想想看怎么解决空旷之影和姬文彬……” 苏晓打断了思绪，回答罗莎莉道： “可能因为我比较厉害吧。” 罗莎莉撇嘴，显然对这种说法并不满意，但也没多做纠缠。 烧铁确实驱散了寒意，让她感觉舒服了很多。 他们前进着，已经来到了冰川下层。 一路上，无论烧铁如何燃烧，周围的冰川却连一滴水都没流下，坚实无比。 苏晓他们碰到的邪物也越来越多，还好他们杀得快，没被邪物纠缠住。 就在苏晓他们穿过冰川下层某处通道时，苏晓突然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串嵌在冰川内壁里面的子弹，还能看见明显的黑曜石弹头。 苏晓说：“这些子弹……应该还没过多长时间，曹辉前辈就在附近！” 他快步朝着通道另一处。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判断？”罗莎莉边跑边问。 可能曹辉前辈来过，在这里开过枪，然后走了啊！ “这里的冰川有问题，会吞食冰川上面的东西，我们之前杀戮的邪物都看不见了！”苏晓快速说着。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微弱的枪声！ 冰川具备吸收声音的能力，能听到枪声，代表开枪的地方真的很近！ 罗莎莉没再提问，和苏晓一起追过去。 一处冰川通道中。 躺满了一大堆眷族级妖鬼的尸体。 一个穿飞行动力甲的战士站在通道正中，两只手各拿一把冒烟的微型冲锋枪。 在通道两边，聚集的邪物越来越多。 光是妖鬼级邪物，就有七只冰霜武士，两只冬鬼！ 冬鬼凝聚寒冰，形成指挥刀，对着飞行员挥舞。 冰霜武士们没有顶上去，他们已经封住了战士所有逃跑的路径，并不着急，派出手里的眷族级邪物上去消耗。 一大群异鬼无声的扑了上去。 “人类，你若愿意投降，我可以向我的父亲——伟大的卡特雷尔寒王——祈祷，让祂把你变成我的兄弟之一。”一只冬鬼说道： “你证明了你自己有这个资格。” 心灵学者 第90章拖累 回应冬鬼的，是一连串的枪响。 微型冲锋枪子弹打空，子弹夹杂着灰色气势，割麦子一样割倒着大批异鬼。 曹辉丢下轻型武器，手中出现了一把榴弹枪。 轰！ 一大片热浪轰飞邪物，卷在墙壁上。 冬鬼显然被激怒了，它用冬族语吼着意义不明的话。 寒冰武士们纷纷加上灵能护盾，朝着前方冲刺， 有的寒冰武士高举投枪，有的寒冰武士拔出武士刀，而通道两端的两只冬鬼并未移动，而是待在洞口，防止曹辉突围。 砰。 烧铁突兀的砸在某只冬鬼头顶，随后，灾厄黑刃形成的球体吞噬了它。 邪物们反应过来，愕然回头。 却什么都没看见。 通道另一端的冬鬼见此诡异景象，反应果断而迅速。 它转过身去，打算逃跑。 砰。 额头又挨一击。 化成游龙的灾厄黑刃割过来，在他全身各处弱点割着。 “谁！” “谁在攻击我！” 冬鬼用普通话大喊，狼狈逃窜，却连攻击它的人在哪儿都没看到。 烧铁再度出现在它头顶一敲，随后被某人握住。 那人显出身形，正是穿着保暖军服，外套铁卫ii外动力骨骼的苏晓投影。 烧铁燃烧烈焰，同血影刺一起爆发力量。 第二只冬鬼也缓缓倒下。 冰霜武士们才反应过来，死人般冻结的脸愕然看着苏晓。 刷。 罗莎莉瞬移到苏晓背后，按在苏晓的肩膀上。 苏晓和手上烧铁一齐消失。 下次出现时，一位冰霜武士的头颅已经被游龙般的灾厄黑刃斩落。 曹辉见此情况，没有对话，丢下武器，随手在空气中一抽，一把水果刀大小的空军伞刀出现在手上。 小巧的空军伞刀猛然一挥。 剧烈的暴风裹挟着灰色气流轰起，卷起近处的一只冰霜武士，把它丢向天空，砸在冰川通道上方内壁。 狂躁的气流环绕曹辉身体，让一枚枚轰来的冰枪歪斜打偏。 罗莎莉按着苏晓肩膀，不停做短距传送，把苏晓带到冰霜武士身边，而那些冰霜武士根本无力抵抗游龙般的灾厄黑刃，一只只被杀。 直到最后一只冰霜武士倒下，异鬼们也被苏晓和曹辉顺手击杀，两边才开始对话。 “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曹前辈，我们是奉命来救你的。”苏晓说道。 “寒冬秘境战区，超凡空军，曹辉。”曹辉升起黑色面罩，露出了下方坚实的脸：“姬文彬你们救到了吗？” “还没有。”苏晓说：“我们正想问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另一边通道入口，又有邪物涌了进来。 “快撤，保存心力！”曹辉往没有邪物的入口跑。 “那倒不必。”苏晓说着，朝着那些邪物迎了过去。 苏晓前进了几步后，也转过身来跑了。 “怎么了？”曹辉往后看了一眼。 他想起苏晓是传说中能杀邪物回复心力的猛人，本命咒噬魂之刃完全不怕消耗战，他的确不用害怕杂兵。 他一回头，看到姬文彬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 姬文彬不知何时到来了！ 手中寒芒翻飞如同雪花，一枚落在了赶来的邪物正中，将一只冰霜武士连他身上的灵能冰甲一起冻碎。 诡异的超流体液体再次出现，如跗骨之蛆那样弥漫着，钻进周围邪物的身体毛孔里。 啪。 它们全如同冰雕那样破碎。 曹辉看得打了个寒颤。 不只是因为他内心寒冷，就连他身上的动力甲也开始结着厚厚的冰霜。 一道黑色火焰组成的灵体穿过天花板，来到姬文彬头上，枯萎之火化成的大手一把拍下。 空旷之影追来了。 枯萎之火拍到凭空凝结出的寒芒上，两者彼此消耗，谁也无法靠近另一边。 曹辉咬牙，灰色气势连忙撑起，撑碎了身边的冰晶，头也不回，跟着苏晓他们一起往外逃去。 “刚刚那是姬文彬？什么情况？”曹辉边跑边小声问苏晓。 “曹前辈！我还想问你呢！”苏晓咬牙： “你和姬文彬来到这里时，发生了什么？” 跑在苏晓身后，时刻用手按着苏晓肩膀的罗莎莉总感觉这话怪怪的。 但她也没好意思说，紧紧闭着嘴。 “我也不知道。”曹辉回头看了一眼。 “别看了，他们换了个地方打，没追上来。”苏晓说。 他用神秘学联系确认了姬文彬和空旷之影的方位。 苏晓边跑边说：“曹前辈，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可以把见到的事都说一遍吗？我来分析看。” 曹辉说道：“我和姬文彬遭到那王侯级邪物袭击后，我们坠落在了这片区域，姬文彬说冰川这边有点古怪，他的直觉告诉他要过去看看，我寻思我往那里躲都一样，姬文彬有精准跃迁，等王侯级邪物被牵制住后，他自己传送回去很方便，就和他往冰川那边走。” “邪物们很快围了上来，姬文彬和他们战斗时，他发现他能调动这处冰川的力量，一下子变得格外强大。我们打退了一波攻击，杀了好些妖鬼级邪物，正要商讨怎么突围时，姬文彬突然捂着头，说他感到了不适，一下子就往冰川下方跑。” “我追了上去，每次我要靠太近时，他还用寒芒攻击我。” “之后，之后他好像对冰川的控制力加强了，可以在冰川里面传送了，一开始他都无法做到……” “然后我在这里找他，聚集过来的邪物越来越多，我不停战斗，就碰上了你们。” 曹辉说着，说道：“怎么是你们过来了，没有超凡者和圣贤吗？还有，苏晓你怎么穿着这么低端的外动力骨骼？” 苏晓听到他的话，脑海中渐渐有了轮廓。 姬文彬因为内心直觉被牵引到这里，发现了“冰神躯壳”的力量，利用本命咒冰神之心和冰神躯壳的某种联系，他发现他能使用其中的力量。 但在使用这份不属于他的力量时，他也被这份力量污染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最后，他大概察觉到了污染，但是为时已晚，只能阻止曹辉靠近他，避免误伤。 “前方还在战争。”苏晓说道：“我们先救您出去，您在这里，我们不好发挥……” “我？你们不好发挥？”曹辉诧异道：“我可是超凡者。” 你们只是觉照境的修行者，怎么还能嫌弃我一个超凡者在这儿不好发挥。 “罗莎莉传送不了超凡者。”苏晓毫不客气地说：“黑化姬文彬和王侯级空旷之影，随便那一个都能很快杀死您。您在这儿待着，我们的机动性太差了，会被拖累！” 心灵学者 第91章曹耀 “你这小伙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曹耀怒道：“当年我在北山秘境打邪物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那一句拖累，实在太刺耳朵了！ 苏晓皱眉道：“我们在和王侯级邪物对抗。您虽然正面战斗还不错，超凡八阶的气势十分强势，可在空旷之影和姬文彬面前，恐怕硬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和它们打正面对抗，而是游击战……” 曹耀打断道：“你别说了，我带姬文彬出的任务，就要把他好好带回去。” 罗莎莉轻拉了拉苏晓手臂，说道：“曹前辈，我们是寒冬秘境战区总司令部派遣过来帮助你们的队伍，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服从指挥部的命令。” 这话让曹耀面色稍缓。 他说道：“那好，那我们先从这里出去。我在外面策应你们的救援工作。” 苏晓松了口气。 还好曹耀比较听劝。 曹耀是那种二品本命咒成的超凡者，虽然实力在非天才的圣贤以下，已经是不弱的档次了，但也不够强，除非找到好几个超凡八阶的超凡者和他配合或他驾驭高科技武器且有作战体系配合，否则单靠他一个人，难以抗衡王侯级邪物。 最多靠着气势，强撑一段时间。 但他在场的话，罗莎莉和苏晓一起行动的短距离传送优势完全没了，无法想打就打，想跑就跑。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看文基地】即可领取！ “那我们继续往上走。”苏晓说着，用永恒幻影弄出了一个立体地图。 “曹前辈，您召唤一架可以垂直起飞的飞机需要多长时间？”苏晓问。 曹耀回答：“那要看什么飞机。我召唤战机的极限速度是十七分钟二十一秒，现在心力损耗很多，我的状态下降，但也能在二十分钟内完成战机的召唤。” 苏晓内心惊了一下，不愧是超凡八阶的超凡战士，召唤一架无比精密，充满灵器和高科技设备的战机竟然不到二十分钟。 “哪怕是超凡职阶最弱的战士，也有可取之处啊……”苏晓暗暗想到。 罗莎莉从武装带里抽出一支星辉药剂，递给曹耀。 那支药剂装在小瓶中，如同液体琥珀一般流动，散发着明亮光芒。 “曹前辈，这是能加快心力恢复速度的‘黄源酒’，您先喝一支，恢复下心力，我还有不少。” 曹耀没有客气接了过来喝下去，他是飞行员，这种补给品没带多少，早喝完了。 他赞道：“‘黄源酒’可是高档货，我们这些开飞机的飞行员，非战争状态下，一个月的配给也只有一支，在功勋商城的价格堪比大半只导弹，我们都叫它液体导弹。一喝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太舒服了。” 罗莎莉说：“这些都是紧急事态部给我发的。” 像这种消耗品，不止罗莎莉，苏晓，周安允还有楚小叶都拿到了不少。 用的最快的是清心咒，打卡莉特姆时用了不少。 罗莎莉紧接着拿出了两张清心咒道符，递给了曹耀，曹耀只收了一张。 曹耀说道：“你们还要待在这儿救援，道符自己留着，我有气势护体，拿一张就够。” 苏晓没参与对话，在思考把曹耀前辈撤到那里比较好。 他是投影，身上除了一枚焰心外，什么补给也没携带，拿也拿不出东西来。 通过超能感应，苏晓考量着冰川外面的地形。 冰川外面的邪物不停涌进冰川，还有冰川蟹蛛这种怪物站在高处监视全场，苏晓正在寻找冰川蟹蛛的侦察盲点。 这种盲点其实并不少…… 毕竟这里地形复杂，高低落差大，有山有丘陵，还有不少洞穴。 冰川蟹蛛的侦察能力比起苏晓的超能感应还是差很远的，很快被苏晓发现了一堆地方可以躲藏。 “得有能容纳一架垂直起飞的飞机的空间……这处谷地不错，距离本体在冰川外的距离也只有一千多米，虽然土地不够平整且被雪松遮挡，布满碎石，但曹耀是超凡战士，解决这种问题应该很容易。”苏晓想。 实在不行，召唤个灵器铁锹用超凡战士的力量来平整土地啊，跟推土机差不多快吧。 确认好位置，苏晓就带着罗莎莉和曹耀往冰川外赶路，同时用超能感应警惕着姬文彬和空旷之影的神秘学联系。 一路上，苏晓碰到了各式各样的冬族邪物，但都不成威胁，有曹耀和他出手，甚至罗莎莉都能保存心力，不使用能力。 苏晓甚至觉得，如果事情不紧急的话，他甚至想在这里刷他个十天半个月的邪物。 赚来的水晶碎片和水晶碎块全部拿来修炼，绝对比在国内领资源来的快。 当然，苏晓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邪物不是刷怪刷出来的，它们是受到调遣，源源不断杀来的，杀光了就没了，杀多了还会跑，还会求援，还会有王侯级邪物出手以大欺小。 麻烦！ 一路上，几人边战斗边互相自我介绍能力，苏晓对曹耀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的本命咒是二品咒星异能“夜空之眼”，这既是一个感知秘术，又是一个探知类型的推演占卜法术，能大幅度增强自己的感知能力，把视线降临到很遥远的位置，并附带真实视域效果，有点像超能感应，但没有神秘学联系方面的力量。 按照曹耀的话说，这里的冰川严重影响了他夜空之眼的使用，让他没办法把夜空之眼延伸出冰川。 “这里的冰川在隔绝探知，隔绝信息。”曹耀说。 苏晓也很奇怪，这里的冰川绝对有问题。 他的直觉让他不要探查冰川，不要用超能感应乱投视线。 但他的超能感应显然是可以看穿冰川的，只是苏晓直觉不愿这么尝试。 曹耀的战斗能力主要依靠超凡职阶。 作为战士的变种，风暴战士除了有战士的能力外，还增加了风暴领域与闪电领域的力量，让他能在狂风中如履平地，能让自己和驾驶的战机在龙卷风中正常飞行，还能在雷雨天中引开落雷，本人能不依靠任何道具，驾驭狂风以较低的速度飞行。 同时，风暴战士的专精武器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但专精武器独有的特性却被固定了，不像其他超凡战士那样多姿多彩。一把武器的特性为“风暴”，另一把武器的特性为“雷霆”。 他的专精武器之一是空军伞刀，原本用来割断空降绳索的小刀具备“风暴”特性，能制造强力的气旋与风暴，也让他佩戴伞刀尝试飞行时，能控制气流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机动。 另一件专精武器是“导弹”，他灌注心力和气势的导弹具备“雷霆”特性，能短暂化作闪电攻击，可惜现在是陆战，他没在飞机上，这个能力用不了。 而曹耀则是越来越心惊。 苏晓杀邪物杀的比他还快！ 一抹灾厄黑刃上下翻飞，如同空间中自然诞生的裂缝，黑色游龙般的快刀在敌人脖子上一召唤，一割，一大片敌人就没了。 像冰霜武士这种曹耀对付起来都要努力打一阵子，过几招才能杀死的邪物，苏晓是秒杀的。 更关键的是，曹耀是超凡者，续战能力远比苏晓这样的觉照境强，可苏晓完全没有一点疲态，仿佛还越打越兴奋，心力不见消耗那样！ 曹耀甚至有种错觉，苏晓是来救他的超凡者，他才是觉照境修行者。 。 第92章王侯至 苏晓也发现了，气势是真好用。 有曹耀在前面拦着敌人，用气势开路，苏晓都不用躲闪投来的冰枪，直接碾过去就好了。 “可惜……如果曹前辈是圣贤的话，救援姬文彬的把握就大很多了……”苏晓暗想。 …… 冰川外，算子缝隙中。 “苏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楚小叶问。 “找到曹前辈了，正在领他出来。”苏晓回答道：“姬文彬的情况不太乐观……” “嗯？” “现在他和空旷之影的战斗已经转变了，一开始是他追着空旷之影在打，现在是空旷之影在冰川里追着他，攻守易位了。”苏晓观察着神秘学联系。 楚小叶说：“他不是能操控时空冻结吗？有精准跃迁在，空旷之影追不上他吧？” “你太小看空旷之影了，作为王侯级邪物，它的飞行速度超过音速，且它是灵体，可以穿过墙壁之类的阻碍，它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锁定了姬文彬，姬文彬不管怎么传送逃跑，都在被它紧紧咬着。” “灵体？”楚小叶自言自语。 “你别乱来啊。”苏晓警告道：“那可是王侯级的灵体，和你以往控制的妖鬼级灵体不一样，不是你能控制的，你成超凡者了还差不多可以试试，觉照境绝没机会。” 楚小叶说：“我有底牌，能让我的本命咒幽体转化，短暂提升两个位阶。” “我们是来救人的。”苏晓说：“不要为了救人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不会死。”楚小叶说：“最多陷入沉睡。” 苏晓问道：“然后你睡着的时候，在你的思维海里封印有一个王侯级灵体，命不要了？” 楚小叶认真说：“想要胜利，有一些冒险，甚至牺牲在所难免。” “能稳赢的局面，不用想着冒险和牺牲。”苏晓说：“还没到那个时候。” 苏晓说道：“再说了，与其指望你去控制王侯级邪物的灵体，还不如指望曹辉前辈把那空旷之影杀了，沐浴王血突破圣贤……” 一旁，叶知道的真实幻象没说话，带着微笑静静看着一人一灵体。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楚小叶说：“姬文彬和空旷之影两人都有王侯级邪物实力，击败他们都很困难，何况你要救姬文彬，就得想办法控制住他……” 苏晓思考着。 “控制姬文彬并不是难事。”苏晓心想：“从曹辉的话中可以看出，姬文彬本质是在利用冰川的力量，才有了现在的强大，冰川只是外物，他本体仍然是个觉照六阶的弱者。” “呃，好像我也是觉照六阶……咳，这样的话，对他使用微观世界，受到的位阶压制不会很大。嗯，我杀了这么多邪物，也可以再升一波微观世界。” “问题在于，姬文彬会传送逃跑，很可能会在控制完成前，远离微观世界的控制范围……其次，我还要防备空旷之影的存在。祂是王侯级邪物，单独对付祂都是一个挑战……” “该怎么做呢……局面如此复杂……” “引导姬文彬杀戮邪物来缓解疯狂？不，这大概率不可行，他杀戮邪物时，本身也在使用冰川的力量，也在遭受污染，这等于打开水龙头往池子里注水，又放水，没有意义……” “感觉得到和推理出的情报还是不够用，为什么那只空旷之影一直缠着姬文彬，为什么姬文彬被挖出来时它会出现……可恶，涉及大魔级邪物时，超能感应的推理能力几乎只剩心智层面的强化了。” 苏晓尝试把已知的信息列在脑海里。 这里的冰川被叶知道称为“冰神躯壳”，全称是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 冬族的利维坦级邪物被称为“混乱律令”，是很神秘的利维坦级邪物，对祂没什么资料。而凡沙赛提马特什被叶知道称作“秩序的律令官”，二者或许有某种联系。 冰神躯壳被称作空旷初影……这个初影有点耐人寻味，也许和冰川中那只空旷之影，有一些联系。 冰神指的是神族利维坦级邪物“十重烈阳”。 姬文彬因为直觉，前往了冰川，并且能使用冰川里的力量……这种使用可能类似我使用血色晶球，既具备强大的力量，又带来疯狂，但我使用血色晶球用的是我自己的心力，他使用冰川里的力量，应该不是用他的心力，不然他早抽干了…… 这样推理下来，他大概使用的是冰神躯壳，沉睡着的大魔级邪物，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力量与权柄。 姬文彬在被我和罗莎莉救援之前，是沉睡在冰川下层某个位置里的，把他救出来后，空旷之影才出现，和他一起攻击我们……这一条可以推理出，那只空旷之影或许是姬文彬的看守…… 真的是看守吗？ 苏晓想着：“姬文彬来到外界后……杀戮一些邪物，很快恢复了部分理智，之后又回冰川里面，像是在找空旷之影战斗。” “空旷之影是冬族邪物，冰神躯壳又是神族利维坦十重烈阳的躯壳，却留在冬族的大本营寒冬秘境里，又被称为空旷初影……” 苏晓一条条列着他目前知道的所有情报。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条：“冬族的王侯级邪物卡特雷尔寒王袭击姬文彬他们，可能不是巧合，而是感应到了姬文彬的存在，故意把他们往这儿引？”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文基地】，看书领现金红包！ “这么说来，引导姬文彬来到冰川，是符合冬族利益的。” 苏晓隐隐约约察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如果，没有我这支救援队存在的话，姬文彬会一直冰封在冰川中，而那之后发生的事，会对冬族有利。” “甚至有一只冬族王侯级邪物看守在姬文彬身边，防止姬文彬出现异动……等一下！” “这只空旷之影，绝不是看守姬文彬的邪物，如果是的话，祂不可能放过曹辉前辈不管。” “祂是在姬文彬被救出后出现，为什么会在姬文彬被救出后出现？” 推理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苏晓感觉自己还欠缺最关键的线索，没有足够的线索和情报，推理与瞎猜没什么区别。 冰川当中，苏晓透过超能感应操控自己的投影，带着罗莎莉和曹辉接近到了出口。 “先把曹前辈安置好再做行动……等等！” 苏晓突然感到了强大的灵能波动。 超能感应第一时间往灵能波动发出的地方感应过去。 一道扭曲至极，仿佛碎冰组成的人影正在天际间快速飞行，朝着冰川远远赶来。 蓬！ 苏晓身上的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一下子加快。 不可直视神！ 苏晓下意识让超能感应“移开视线”。 那道人影落在一座石林山头，天空中瞬间布满灵磁波动，邪物们以冬族语在向它们的王侯致敬。 靠超能感应的直觉，苏晓出了这些冬族语的意思。 “参见卡特雷尔寒王！” 。 第93章严冬已至 卡特雷尔寒王……祂怎么离开了前线，来到了冰川这里！ 苏晓内心一震。 这一下子，把他还在构思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苏晓原本的想法是，先护送曹耀去安全的地带躲藏，再由他的投影和罗莎莉一起寻找机会，看看有没有机会干掉里面的空旷之影，然后用微观世界控制姬文彬。 毕竟冰川内部的战局，现在是姬文彬在躲空旷之影在追，如果苏晓他们抓着空旷之影打，姬文彬不参与，他们还是有机会拿下空旷之影的。 拿下空旷之影后，苏晓再去用微观世界控制姬文彬，胜算就大了很多。 可卡特雷尔寒王一至，苏晓这一计划完全破产。 冰川内部的力量格局也发生了改变！ 必须要重新考量作战方案了。 苏晓甚至开始考虑放弃姬文彬，只把曹耀前辈救出来。 两尊王侯级邪物在场，加上一个黑化后战力堪比王侯的姬文彬，苏晓觉得救出姬文彬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甚至他们自己都有危险。 罗莎莉如果一个人想跑，不停用中距传送离开时空冻结区域，然后一下子传送回后方基地，不用太担心她的危险。苏晓也可以带着楚小叶一起躲在算子缝隙里逃命……但是曹耀前辈就很尴尬了。 他是超凡者，罗莎莉带不动，苏晓也没法把他一起隔离隐形。 本命咒不擅长隐匿行动，就算他还掌握了几个其他领域的异能，但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在卡特雷尔寒王面前隐匿躲藏。 苏晓立刻操纵投影，让他告知罗莎莉和曹耀这些事。 冰川当中。 苏晓投影突然停下脚步。 他低声说道：“外面有王侯至。” “卡特雷尔到了，我们先不急着出去，等祂进来冰川，我们避开祂离去。” “冰川能隔绝探查能力，卡特雷尔一进来，祂的感知也会被屏蔽。” 苏晓的话让罗莎莉和曹耀两人都停下脚步，神情凝重。 冰川外。 苏晓使用超能感应巡视着冰川外面的状况，特别避开了卡特雷尔寒王的位置。 他发现卡特雷尔寒王没有急着进入冰川，反而邪物们都被祂驱散了，远离了冰川地带。 “祂在做什么？”苏晓疑惑。 “难道说，祂不想让姬文彬杀戮这些邪物恢复理智，所以把它们赶走了？” “又或者……祂知道了我在这里，知道了我的能力？这个可能性比较小，我还是做得很隐秘的，路上没有惊动邪物，冰川里面遇到的邪物也都杀的很干净。” 大量的邪物正远离冰川。 就在这时，叶知道突然开口说道：“变冷了。” 他看向卡特雷尔寒王所在的方位，视线被扭曲的算子缝隙和外界的雪雾遮掩。 叶知道沉声道： “严冬已至。” 苏晓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温度正在下降！ 下降的极快！ 这种感觉让他回想起了道法联赛中，和极限道馆成员“徐毅”的战斗。 一品咒星异能“芬布尔严冬”！ 或者说，略等同于那一异能的寒冷权柄！ 这在冬族的王侯级邪物中，是较为普及的权柄之一！ 天地间，雪花飘扬，冰风蚀骨。 整片区域都在急速变冷，范围极大，只有靠近冰川的那部分区域，仿佛有某种力量阻碍着严冬的到来，里面的苏晓投影，罗莎莉和曹耀还未感觉到变化。 苏晓的第一反应是： 卡特雷尔寒王发现他了，知晓他使用隔离隐形术躲藏在冰川外面，于是使用芬布尔严冬逼他躲进冰川！ “难道说，是冰川里的那只空旷之影向外求援了？”苏晓想着。 寒冷侵袭的很快，苏晓哪怕把焰心开到最高功率，在这种大范围的寒冬中，都有点不足的感觉。 没时间思考了，苏晓立刻施展真实影法术，给自己动力甲外面套了好几层厚实的棉被，又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算子缝隙里召唤一朵又一朵火焰与火花。 叶知道站在一旁，也冷得打颤，急忙靠了过来烤火，苏晓也给他套了几层厚实棉衣。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看文基地】，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这样下去不行，温度还在降低，得进冰川里面！”叶知道快速说。 楚小叶也在苏晓耳旁发出声音：“好冷……” 连灵体状态下的楚小叶都感觉到了寒冷。 确实该往冰川里跑。苏晓想。 当初有芬布尔严冬的徐毅和他打的时候，苏晓都没觉得这个异能这么难缠，现在才发现了，不是芬布尔严冬弱，而是徐毅弱，发挥不出这个异能的恐怖。 苏晓没办法像干掉徐毅那样把在山上使用权柄的卡特雷尔寒王干掉，那就会被这芬布尔严冬无限消耗。 苏晓用了一张火焰道符和一张定风道符，贴在动力甲上，和叶知道一起朝着冰川里跑去。 “你回忆里是不是也这样跑过？”苏晓问。 “有这个印象。”叶知道点头：“不过那个时候是和漂亮的女孩子一起跑，虽然危险但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能说点有用的吗！”苏晓抓狂：“来点作用啊！” 叶知道说：“我在活跃气氛，让你不要太紧张，太紧张了想不出对策，修行者间的战斗一定要让脑子保持活跃。” 楚小叶低声道：“说得对。” “还有，我不算漂亮女孩子吗？” 叶知道连忙说：“算的算的……但你没在一起跑啊，你附在苏晓身上的。” 苏晓边跑边喊：“你们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提一下啊！别只让我一个人思考！” “先干掉一只空旷之影？”楚小叶提议道：“我有短时间内提升本命咒的底牌，配合曹耀前辈，强杀冰川里那只？” 楚小叶的意思是，他们集中力量，一起干掉冰川中那只空旷之影，改变整个局势！ 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建议，如果让曹耀前辈完成击杀，他还能沐浴王血，有机会成为圣贤，一下子扭转整个局面。 之后，苏晓他们配合圣贤，还可以尝试杀死卡特雷尔寒王，能尝试控制住姬文彬，再施施然撤退，完成全面大胜。 苏晓想道：“空旷之影的战斗力很强，且是灵体，由枯萎之火组成，防御力很强，但祂的恢复能力并非强项。” “和姬文彬交战那么久，先前还被我的灾厄黑刃重创了一下，我的灾厄黑刃可是能伤灵体的，祂的状态肯定不是很好……” “这个计划确实有成功的可能……” 。 第94章冒险 算子缝隙中，苏晓几人跑进了冰川里面，终于隔绝掉了外界的风雪，瞬间暖和了起来。 温暖的火焰道符散发着热气，动力甲外面一圈的棉衣也无比保暖，仿佛苏晓钻进了被窝当中。 苏晓把输入焰心的心力调低，降低着焰心的功率。 “啊……好舒服，外面太冷了。”楚小叶灵体说。 “你的方案我也想过好几次。”苏晓直接说：“但太冒险了。” “冰川当中的时空被冻结，而身为灵体，空旷之影可以穿梭冰川，地形对敌人有利，对我们极为不利！” “这导致，如果我们没有一波攻击拿下空旷之影，它的寒冷灵光会让我们相当难受，打也打不了，退也很难退。”苏晓说：“你要参战，那你必须离开算子缝隙，曹耀前辈也要参战，到时候打起来，你们都没有退路，除了罗莎莉可以传送逃跑，我们都没什么退场的办法。” 楚小叶说：“你可以派一个分身或投影带我过去。”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看文基地】，看书还可领现金！ 苏晓说道：“我不是担心我的危险，而是你们，要是解决不了敌人，你和曹前辈都搭进去了。” “我是你们的队长，你们听我指挥，我就有义务要把你们安全带回去。” 叶知道在旁边打断道：“苏晓。” “你不能总是想着不让战友冒险，只想着自己解决问题，这是战争。” 苏晓抿了抿嘴。 他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叶知道看透了。 经历红崖事件时，苏晓看着不认识的修行者牺牲在自己面前，一直和他一起战斗的老前辈也牺牲在了红崖镇的山上…… 那每一个牺牲的战友，都让苏晓记忆尤新。 他不想让罗莎莉和楚小叶牺牲，也不想让救出来的曹耀前辈牺牲，不想再让类似的事发生。 他想把他们都活着带出去。 为此，苏晓认为，风险要冒，那一定要是可控的冒险，比如，苏晓让自己投影行动，比如，让随时可以安然撤走的罗莎莉辅助。 所以，苏晓一直考虑的，都是以他的投影和罗莎莉配合为主的作战方案，基本没考虑楚小叶和曹耀的实力，这就显得他们的战力不够用。 楚小叶看着叶知道，似乎懂了什么，她对苏晓说：“我们都是修行者。我也有很强的实力。曹耀前辈是超凡八阶的强大超凡者，我们都不是需要保护的平民。” “我们每个人来这里的时候，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苏队长，下命令吧。” 她的话语连贯，语气坚决。 苏晓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别吵了，我在思考把你的真实幻象丢出去，能不能让姬文彬恢复理智，据说那些陷入疯狂的人，看到深爱之人后有找回理智的可能。” “……我和姬文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楚小叶的灵体道：“只是一起战斗过的队友而已！” 苏晓说：“那也可以试试，指不定他暗恋你呢。” “苏晓！”楚小叶气呼呼说：“你严肃一点！” “咳……我觉得叶知道说得对，活跃下气氛，大家不要太紧张。”苏晓说：“就算要冒风险，那也要想一个风险比较小的方案，我已经有思路了……” 一旦把楚小叶和曹耀当做战力考虑进来，苏晓发现思路确实开阔了不少。 但他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 而且时间紧迫，不知道什么时候外界的卡特雷尔寒王也会进入冰川，到那时，祂和冰川里另一只空旷之影联合行动，局面就更难处理了。 苏晓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大脑急速转动着。 冰川另一处。 苏晓的投影说道：“曹前辈，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干掉里面那只空旷之影吗？” “干啊，为什么不干？”曹耀说：“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两个加上我，有机会拦截它，给它一个狠的！” 苏晓说： “那就一战吧。” 他施展了强植梦境！ 强植梦境虽然会让敌人留下印象和既视感，但苏晓并不打算用来模拟和敌人的交战情况。 在强植梦境中，苏晓利用超能感应，观察神秘学联系中，空旷之影和姬文彬的方位变化情况，选择合适的拦截地点。 空旷之影能够穿越冰川，姬文彬又在到处传送，不用强植梦境，苏晓还真不知道怎么发觉敌人的位置。 在时空冻结的情况下，强植梦境似乎也能如常使用。 苏晓很快确认了一个位置。 他离开强植梦境，本体和投影同时行动起来。 “跟我走！” 两个队伍同时跑动，抵达了一处冰川通道的两端。 苏晓本体解除隔离隐形术，来到冰川当中。 “楚小叶，把你最厉害的灵体召唤出来，还有二十五秒。” “二十四秒！” 楚小叶没去问苏晓是怎么精确计算出空旷之影抵达时间的，她显出身形，开始召唤灵体。 通道另一端，罗莎莉看向苏晓的投影。 “既然要解决空旷之影，那就把所有力量压上去，全力以赴。”苏晓回答。 “曹前辈，十八秒展开气势。” 他们继续跑动，和苏晓本体回合。 苏晓施展永恒幻影，放在通道彼端，永恒幻影呈现“空气”的幻象。 苏晓的想法是，这道永恒幻影于必要时刻，可以变换成姬文彬的样子，牵制空旷之影，用作后手。 他快速取出一支星辉药剂，喝进了嘴里。 这是能大幅增加抗寒能力的星辉物质药剂，能提升苏晓对空旷之影寒冷灵光的抗性。 又拿出一枚怀表放在手上。这枚怀表能让苏晓短暂进入永恒身躯状态。 所有能准备的底牌，都准备上。 叶知道摊开时间印记图册，取出一张张符卡。 罗莎莉和楚小叶也在喝星辉物质药剂。 罗莎莉腰间，一把剑鞘黑中带金的古朴长剑出现，这才是她的本命剑“紫”。 她把烧铁递到苏晓手上。 “你用这把剑，比我用厉害。”罗莎莉说着，把手贴在了苏晓的肩膀上。 烧铁燃起火焰，照耀着这附近的区域。 虽然苏晓仍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烧铁制造的火焰，也许对寒冷灵光有一定克制作用。 楚小叶已经召唤出了两道灵体，金甲骑士灵体手握巨剑，凝视者灵体触手挥舞。 两只灵体似乎有些害怕烧铁的火焰，哪怕有楚小叶约束，也躲的很远。 楚小叶升起面罩，将一只幽邃深蓝，却散发星光的药剂服了下去。 “叶知道，楚小叶也在……”曹耀有些震惊，没想过会来这么多天才。 他召唤出空军伞刀和肩扛式火箭筒，问道：“你确定空旷之影会来？” 苏晓用超能感应一直盯着姬文彬和空旷之影的神秘学联系，它们的方位和强植梦境推演的结果没有什么差别。 那么，时间还剩…… “三。”苏晓开始倒计时。 “二。” 。 第95章围杀空旷之影 “一！”苏晓喊着，指向空旷之影即将出现的位置。 “零！” 随着苏晓一声令下，空旷之影恰好从冰壁中钻出来。 苏晓毫不迟疑，黑刃领域直接覆盖。 他的攻击最快！ 寒冷灵光四溢开来，彻骨的寒气扑向苏晓几人。 曹耀一步迈出，空军伞刀斩出风暴，灰色气势融入风暴当中，形成淡灰色的风暴之墙，抵御削减着寒冷灵光的效果！ 同时，他的气势一下子保护住身后所有人，配合苏晓手中烧铁发出的火光，把寒冷灵光的威力降低到最低！ 这是气势最高阶的应用技巧：势！能把自身气势延伸给周围的所有战友，用自己的气势庇护一群人。 “思绪冻结程度……较低……还可以接受……”苏晓想着。 因为气势和烧铁的庇护，苏晓他们身上清心咒道符的燃烧速度都变缓慢了许多。 黑刃领域形成的球体中，残破的枯萎之火灵体挣扎突围，作势要扑向苏晓他们。 “楚小叶！”叶知道喊道：“困！” 他身上燃烧着火焰，手中符卡破碎，上面印着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罗宇星与苏晓的那场消耗战斗，罗宇星盘坐在海岛中央，使用炎魂入体燃烧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用心力耗竭为代价把苏晓严重损耗。 叶知道以时间印记模拟了炎魂入体，再加上烧铁的庇护，曹耀超凡八阶的气势保护，在极短时间内，他可以无视寒冷灵光的影响。 而让拥有未来视，且可以扛一段时间的叶知道来指挥其他人，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哪怕在时空冻结的此处，他只能看到未来几秒，也足以预测敌人的行动，为小队提供正确的战术指挥。 空旷之影在空中猛一折转，朝着地面扑去！ 祂要利用自身身为灵体，可以穿越墙壁地板等障碍的优势逃走。 楚小叶已经蹲下，将手掌放在了冰川地面上。 她喝下那支药剂后，本命咒“幽体转化”可以短暂使出咒星八阶的威力。 周围的空间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楚小叶已经召唤出的金甲骑士灵体和凝视者灵体突然变得厚重凝实，好像从灵体变成了有身体的实体。 这是幽体转化的高阶能力之一，幽冥陷阱！ 枯萎之火燃在了冰川上，空旷之影却没办法穿透冰川，进入里面。 轰！ 曹耀肩上火箭筒发射，一枚召唤武器召唤的灵器级火箭弹直接命中枯萎之火！ 咻咻咻！ 楚小叶身旁的凝视者灵体不停发射各种灵能射线，攻击空旷之影。 刷！ 苏晓手中正在燃火的烧铁不见了。 出现在了空旷之影身上。 这是罗莎莉的次元斩！ 剑气爆发，烧铁狠狠砸在枯萎之影身体上，让它本就残破的身体变得残缺。 但那还是不够，还是没有把本就重伤的空旷之影杀死。 燃烧枯萎之火的烧铁重新漂浮回到苏晓面前，苏晓一手握住它，上面的枯萎之火在迅速熄灭，被烧铁自身的火焰所取代。 此时，金甲骑士灵体冲了出去。 他手握剑刃，用微弱的，不停被削弱的气势保护自己，向前冲锋。 剑刃刺在了空旷之影身上。 蓬！ 枯萎之火迅速蔓延，将金甲骑士灵体全身波及燃烧。 它化成了一缕飞烟，灰烬洒在地面。 楚小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神色。 她的金甲骑士灵体可以无限复活，是她最喜欢，最常用的灵体，可现在，她明确的感知到，她的金甲骑士灵体被枯萎之火彻底杀死了，燃烧殆尽。 曹耀则震惊看着苏晓手中的烧铁。这把剑可以抵御枯萎之火？ 曹耀没有多想，他直接向前冲，大喊道：“给我！” 罗莎莉左手扶着苏晓肩膀，右手放在自己本命剑的剑柄上，闻言，她身体僵硬转动，好像各个关节都冻僵了一般。 还未开口，她看到了苏晓回头时的眼神。 没有对话，她明白了苏晓的意思。 刷。 烧铁消失，来到曹耀的手上。 这把烧铁棍般的剑刃顿时爆发了更猛烈的火焰。 火红的火焰配合曹耀全力爆发的灰色气势，仿佛能和寒冷灵光的威力分庭抗礼。 “快！”苏晓喊出了一个字。 他透过超能感应，看到在他们袭击这空旷之影的瞬间，本来在外界悠闲使用“芬布尔严冬”权柄的卡特雷尔寒王，突然改变位置，飞快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来。 “果然……卡特雷尔……与……冰川里这只……空旷之影……有某种程度……的联系……”苏晓想着，思绪开始冻僵了。 “必须……赶在……卡特雷尔……抵达……前……杀掉……它……” 刷。 罗莎莉按着苏晓，带他传送到了这只空旷之影背后，和曹耀两边夹击空旷之影。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她和苏晓都即将被寒冷灵光冻僵了。 但她听到苏晓大声说了句快，便选择相信苏晓，必须速战速决。 苏晓的身体和意识都快被冻结了。 他靠着三尺神明抬起手，将灾厄黑刃剩余的所有力量一并爆发！ 月牙般的灾厄黑刃斩在空旷之影身后！ 砰！ 手持烧铁的曹耀与苏晓同时攻击，将燃烧火焰，裹挟灰气的剑刃刺在了这空旷之影身上。 气势和烧铁的火光重新包裹住苏晓与罗莎莉，让苏晓被冻僵的意识快速恢复，动力甲上布满的冰棱随着动作破碎下落。 “死了吗？死了吗？”苏晓紧盯着空旷之影所在的位置。 不管死没死，苏晓用真实影法术把分身术拉了出来。 苏晓分身站在苏晓身前，随时准备和苏晓一起补刀。 蓬！ 空旷之影的火焰燃尽了，散成了一团团虚幻的血，洒在了曹耀身上。 祂在最开始被苏晓的灾厄黑刃轰中，又和姬文彬周旋了这么久，早已是强弩之末，面对苏晓几人有所准备，全力以赴的攻击，祂还是战败了。 “赢了。”楚小叶露出笑容。 周围异像突生。 那是无数眼睛与星辰的异像，眼睛在幻象形成的夜空中眨着，好像冬夜里的一颗颗星星。 苏晓凭借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感受到，这是一品咒星异能升华时产生的异像。 但他没时间为曹耀感到喜悦，大喊道： “祂来了！” 卡特雷尔寒王马上要进入战场了！ 第96章寒王 苏晓，罗莎莉，楚小叶和叶知道四人同时向曹耀靠拢。 面对王侯级邪物，掌握气势的超凡者就像冬夜里的火焰，足以驱散寒冷，温暖身体。 尤其是掌握了“势”这一气势的高阶应用技巧，哪怕他的超凡职阶只是战士，也能为苏晓他们庇护防御一段时间。 苏晓边跑，边在脑海里疯狂计算着。 现在空旷之影已死，他的思考速度也恢复了正常。 他的灾厄黑刃还在充能当中，真实影法术里能召唤的真实幻象强者中，最强的是他的分身…… 虽然他在路上赶来的时候给自己施展了心智分裂，生命之心等异能，但这些异能也无法主导王侯级的战局。 他掌握的那些低阶异能面对王侯级邪物也基本没用…… 强植梦境？不，不能动用，不能在卡特雷尔寒王面前演示战斗，楚小叶是他们的底牌，一旦卡特雷尔寒王对楚小叶有了既视感，产生了防备，那楚小叶的威胁会降低很多。 曹耀前辈？不行，曹耀刚刚沐浴王血，现在正在升华本命咒，突破超凡九阶，有很短暂的空档期，必须要撑过这段空档…… 苏晓拿过曹耀手上的烧铁，舔了舔嘴唇。 超能感应中，卡特雷尔寒王离他们越来越近。 烧铁上面，火焰熊熊燃烧。 祂要来了，来不及时间思考……嗯？ 苏晓突然感到，卡特雷尔寒王在靠近这一冰川通道时，突然碰壁一般撞了一下。 “对哦，楚小叶她的幽冥陷阱还在起效，阻碍着卡特雷尔寒王穿墙过来，这样卡特雷尔寒王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苏晓心中喜悦。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曹耀前辈，心中呐喊道： “快啊！快突破！” 叶知道从身前图册里，再抽出一张符卡。 楚小叶困惑道：“苏晓，你说的祂是谁。” 苏晓正要说：“卡特雷尔寒……” 超能感应中，一位熟悉的存在来到了苏晓身边。 苏晓扭过头，看到了他，瞳孔紧缩。 那是一个俊秀的大男孩，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却散发着一种与外貌气质完全不同，仿佛利剑出鞘般的冷冽感。 他随身穿着的飞行动力甲似乎被某种力量给扭曲了，像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一样，残破而老旧，外面还挂着星星点点的寒芒。 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被称为“冰皇”的姬文彬。 他脸上没有任何人的表情，冰蓝色的双瞳淡漠冷酷。 好像他已经不是人，没有人类的感情，成为了宗派传说中经常出现的“仙”那样。 “姬文彬！”楚小叶喊道。 姬文彬刷的一下转头，把视线移到了楚小叶那边，冷冷的盯着她。 苏晓背上不停冒着冷汗。 虽然没有直面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但苏晓感觉这姬文彬比刚刚那只空旷之影还要危险。 他的本命咒幻术世界的组件之一是超能感应，苏晓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砰！ 苏晓手上的烧铁突然不见，猛然出现在了姬文彬脖子后面，狠狠砸下。 罗莎莉的次元斩！ 却被一枚枚分布在姬文彬身上的寒芒吸收了冲击产生的能量，只让这些寒芒形成的冰甲微微弯曲。。 姬文彬再次歪过头，看向苏晓和罗莎莉所在的方向。 一枚寒芒射来！ 苏晓握住罗莎莉传送回来，无比冰冷的烧铁，正要用三尺神明判断寒芒落点，准确磕飞寒芒，却发现一股传送之力包裹住了他，带着他瞬移到了另一个位置。 在姬文彬身边，时空不再是冻结的，这对罗莎莉发挥她的能力很有利。 苏晓立刻抓住机会，施展石化定身术！ 他要把姬文彬定身！ 不管姬文彬在使用的力量多么强大，他本质只有觉照六阶！ 同时，苏晓的分身也在行动。 苏晓分身和苏晓想一块儿去了，同时施展石化定身术，尝试让姬文彬定身，限制姬文彬的行动。 咔哒。 两枚变成岩石的寒芒落到地上，像橙色冰晶那样，很快摔成碎片。 而姬文彬却好像完全没受影响一样，继续在战斗，朝着苏晓本体射去寒芒。 苏晓见此，闭上眼睛，快速进入冥想状态。 他相信罗莎莉，会在这段时间保护好他。 苏晓没有料到姬文彬会这么快过来，而且来的这么准，好像知道这边发生的情况…… “姬文彬和那只死去的空旷之影，绝对也有某种联系，不然他不可能赶过来这么快！”苏晓暗想。 边想着，思维海中，苏晓把杀死冬族得到大量水晶碎块，水晶碎片，统统送入微观世界。 送了一大半，幻术世界中微观世界组块勉强提升到了咒星五阶。 这够用了！ 苏晓睁开眼睛，结束冥想。 他被罗莎莉拉着再次传送，避开了姬文彬的攻击。 罗莎莉故意在带着苏晓，往远离曹耀和楚小叶那边的方向引，不让姬文彬的注意力发现他们。 苏晓的分身也在战斗。 姬文彬射空的那些寒芒落在冰川墙壁上，散发出一些怪异的液体。 这些液体透明，不停流动着，好像没有粘性，没有波纹，没有摩擦力，永无止境的扩散着。 苏晓分身使用真实影法术，立起一道冰墙，可那些液体却从构成冰墙的物质缝隙中穿过，视这些冰墙如无物。 液体漫过冰墙后，很快，冰墙也融化成了和它一模一样的超流体，不停扩散，蔓延。 就连这里万古不化的冰川坚冰，也都在融化着，像被火焰烤化一样生出更多液体。 苏晓对这种具备超流体性质的液体有本能的畏惧，他相信自己源自超能感应的直觉，不想尝试被这种液体沾染上的感觉。 于是苏晓分身使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物品的策略，来给楚小叶他们警告，告诉他们远离这种怪异液体！ 楚小叶见此状况也理解了，利用动力甲的力量抱起了还在突破的曹耀，跟着叶知道往另一个方向悄无声息的跑去。 可苏晓的内心一沉。 姬文彬还在面前不说，更糟糕的是，超能感应中，卡特雷尔寒王终于绕对了路，在冰川通道中行进，马上就会遇到拉开距离的楚小叶他们！ 第97章牵制 苏晓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神色。 现在，留在他面前的选项已经不多了。 想要用微观世界控制住姬文彬，哪怕是咒星五阶的微观世界，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而卡特雷尔寒王马上会抵达，威胁到楚小叶他们。 卡特雷尔寒王可不是先前那只状态极差的空旷之影，祂是状态完好的王侯级邪物！ “楚小叶！”苏晓对罗莎莉大喊。 去楚小叶那边！ 苏晓的分身却朝着姬文彬扑过去。 瞬间跃迁！ 在姬文彬身边，时空不再冻结，可以使用瞬间跃迁这样的异能。 苏晓分身来到了姬文彬身旁，咬着牙齿使用黑刃领域。 他直接在姬文彬所在身体各要害处，召唤灾厄黑刃！ 在面对王侯级邪物卡特雷尔寒王的紧要关头，苏晓已经没有余裕考虑控制住姬文彬，只能下杀手了。 灾厄黑刃穿刺了姬文彬的身体，从他身体各处冒出，像是他的身体里长出了无数纯黑色的骨刺。 眼睛，心脏，脖子，肺部……这些位置处，全部生长出了解离一切的灾厄黑刃。 随后，这些灾厄黑刃冰冷冻结，像伤口结痂那样落在地上。 灾厄黑刃被姬文彬冻结了。 灾厄黑刃身为一品咒星异能，即使在一品咒星异能当中不算强大，但品级上不会吃亏，出现这种情况…… 这意味着，只可能是冻结灾厄黑刃的能力克制灾厄黑刃，或者位阶压制过大。 姬文彬被穿刺的位置结满了寒芒，让他看起来越发不像一个人类，更像是一堆冰渣堆积起来的人形生物，只是还保持着人类的基本外形而已。 咻咻咻！ 一枚枚寒芒扎向苏晓分身。 苏晓分身使出瞬间跃迁，试图闪烁到姬文彬一边，躲开这些攻击。 他施展异能，却没能成功。 明明还在姬文彬附近，可苏晓身周的时空却又被冻结了。 寒芒扎进苏晓身体里，把他炸碎成了一块块幽影物质。 这些幽影物质化成了影子都没能散去，被冰封着，一块块落在地上。 坠地冰块再次融化出那些诡异的超流体，这些液体不停蔓延，融化着坚冰，融化着构成苏晓分身的影子，永不止息的在流逝。 苏晓往姬文彬那边看了一眼，内心一沉。 姬文彬果然能够控制时空冻结的情况！ 他的分身才使用一次瞬间跃迁，就被姬文彬盯上，封锁了周围时空，失去了闪避空间，一下子被寒芒秒杀了。 如果苏晓在和姬文彬单挑，他大可以使用隔离隐形术之类的异能躲避攻击，可现在他不能干掉姬文彬，就需要想办法吸引住姬文彬的注意力，不能让他插手和卡特雷尔寒王的战斗。 苏晓心念一动。 提前布置好的永恒幻影瞬间变化形态，变化出楚小叶穿常服的样子。 楚小叶幻象哭的梨花带雨，朝着姬文彬扑过去，口中哭喊道：“姬文彬！清醒一下，你忘了吗？你和我约定好的事……” 通道另一边的楚小叶看到了这一幕，人一下子呆住了，目瞪口呆，被苏晓的操作惊到了。 “楚小叶，准备束缚灵体。”一旁，叶知道提醒。 他指向通道远离姬文彬那边，时间不多了。 苏晓知道，叶知道也用未来视，确认了卡特雷尔寒王即将抵达，正在给楚小叶下达命令。 姬文彬随手丢出一枚寒芒，轰在楚小叶的永恒幻影身上。 楚小叶的幻象被冻结了，像一块冰雕。 随后，冰雕开始融化，那些具备超流体性质的液体弥漫开来。 “下手好狠啊……”这是苏晓的第一个想法。 “等一下，他似乎处于疯狂状态，完全没有理智，连这种程度的幻象都会上当，那我是不是可以……”苏晓想。 姬文彬的心如冰镜应该能看透永恒幻影才对！ 他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姬文彬！”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无名剑客”吴明的幻象出现。 他穿着动力甲，配着一把长剑，正是剑修打扮。 吴明怒吼道：“姬文彬，你忘了你是谁吗，你忘了你成为修行者的初心……” 一枚寒芒塞在吴明嘴里，把他冻成冰雕。 苏晓毫不气馁，制造幻象这种事，他的次要心智也可以做，苏晓提前就放好了心智分裂，在自己脑海里分出了一个次要心智用来施展低阶异能。 又一道幻象出现。 此人身体健硕，肌肉壮实，身材高大，正是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罗宇星的幻象。 “姬文彬！”罗宇星吼道：“醒来啊！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砰！ 又一枚寒芒送进了罗宇星身体里，连幻象都冻结了。 苏晓正考虑接下来行动时，罗莎莉突然开口： “杀意。” 超能感应中，卡特雷尔寒王也接近了！ 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寒冷，连手上的烧铁加上焰心同时散发的热量也难以抵御，思绪运转速度开始缓慢。 卡特雷尔寒王出现了。 它浑身漆黑，如同燃烧的火人，看着和先前那只空旷之影没什么区别，但身体没有残破，显然状态完好。 它刚从通道另一边转过来，就看到了苏晓等人。 苏晓手中烧铁消失，直接印在了卡特雷尔寒王的额头上。 砰！ 卡特雷尔寒王完全没在意这种攻击，祂身周寒冷灵光溢散爆发，让叶知道，楚小叶，曹耀，苏晓与罗莎莉身上开始结满冰霜。 楚小叶看着卡特雷尔寒王，双目变得空灵。 “她……在……尝试……控制……”苏晓思绪冻僵，但也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不，准确说，是叶知道在指挥她那么做。 她在尝试捕捉卡特雷尔寒王，把卡特雷尔寒王抓住作为她的灵体！ 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哪怕使用了底牌，短时间内提升了本命咒的位阶，楚小叶的幽体转化也不过咒星八阶，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控制住状态完好的王侯级邪物！ “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指挥……”苏晓思绪僵硬到即将停滞时，罗莎莉按着他，带着他传送到了姬文彬那边，远离了寒冷灵光的范围。 最后一眼，苏晓看到叶知道的真实幻象被寒冷灵光冻结粉碎，化成一道道影子溢散。 而有动力甲保护的楚小叶和曹耀，恐怕也撑不住多久。 突然，曹耀和楚小叶的动力甲没再继续被冻结，上面凝结的冰晶反而开始缓慢融化。 楚小叶双目空灵，对着卡特雷尔寒王伸出颤抖的手。 她初步控制了卡特雷尔寒王，让祂收敛了寒冷灵光！ 但双方仍在僵持，在神秘领域对抗着！ 即使没有任何灵能理论知识的人也能猜到对抗的结果，位阶差距太大，楚小叶必然无法控制卡特雷尔寒王，她只能牵制住对方一段时间！ 而姬文彬也注意到了瞬移过来的苏晓和罗莎莉两人。 心灵学者 第98章控制 苏晓的次要心智迅速制造幻象，吸引姬文彬的注意力。 黄河俱乐部天才修行者白酒现身，对姬文彬痛切说道：“说好一起对抗邪物，你却疯了，真是让我失望！” 苏晓对黄河俱乐部的天才们都不太熟，也懒得召真实幻影了，看起来永恒幻影就能骗过姬文彬。 只不过，姬文彬明明有心如冰镜，按理说永恒幻影是骗不过的才对。 这大概就是发疯了吧，什么都不管，周围的东西直接杀。 发疯…… 苏晓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手上的烧铁被罗莎莉瞬移走，敲在了卡特雷尔身上！ “不要！”楚小叶突然喊道。 卡特雷尔寒王一阵挣扎，好像要突破楚小叶的控制，楚小叶无比费力，才重新按住卡特雷尔寒王。 她身上的清心咒道符似要燃烧殆尽了，可她却没办法再补上一张，只能闭上眼睛，减少和卡特雷尔寒王的信息接触，降低理智冲击的威力。 “不要攻击祂，那会让祂脱离控制！”苏晓低声提醒罗莎莉。 姬文彬转过头，再次看向苏晓两人，一道道寒芒射来，罗莎莉抓着苏晓瞬移躲避，继续拉开楚小叶那边战场的距离，把姬文彬远远引开，同时也避免地上的怪异液体流到脚边。 苏晓想着：“没时间犹豫了……” 他之前想到了一个主意。 反正姬文彬都疯了。 不如让他更疯一点，也许局面会好转！ 苏晓虽然没有学会心灵手术，但心灵手术的下位替代心智分裂，早就升级成了二品的心智魔种，位阶也达到了咒星六阶，对觉照六阶的姬文彬使用，不会受到任何位阶压制！ 苏晓立刻对姬文彬施展心智分裂。 反正你都疯了，不如再疯一点！ 没使用心智魔种，是因为心智魔种虽然隐蔽难以发现，但它起效时间漫长，需要缓慢的演变，不如心智分裂来的直接。 姬文彬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字面意义上脸色改变。 他左半边脸变得死人般苍白，青色的毛细血管在脸上凸出，清晰可见，冰蓝色眼瞳冷酷冰冷，毫无感情。 而右半边正常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瞳变回棕黑色，眼神迷茫而茫然，像是刚刚睡醒。 好机会！苏晓内心一喜。 苏晓的次要心智连忙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一道楚小叶的真实幻象。 只不过，这道真实幻象加了一点苏晓自己的私货。 楚小叶穿着她从没穿过的，异常可爱的，符合苏晓审美的紫色小裙子，在冰川当中通道中边瑟瑟发抖，边可怜巴巴说道：“姬哥哥……” 呃，不对，好像姬文彬比楚小叶要小。 而且这个叫法听起来也有问题，鸡哥哥是什么鬼啊！ 苏晓脑海里主要心智对着次要心智疯狂吐槽。 眼前的场景让姬文彬右半张脸上的棕黑色眼瞳更加茫然。 他下意识抬手，轰出一道道寒芒，把这个奇怪的楚小叶幻象冻结成影子。 姬文彬左半张脸变得越发狰狞恐怖，右半张脸上棕黑色眼瞳，眼神更加迷茫，甚至带有一点悲伤。 “好像有效！”苏晓心想：“但效果不大，在姬文彬身上唤醒的次要心智，好像在冬眠一样，根本没影响到黑化姬文彬……” 他继续行动，主要心智和次要心智分工明确。 主要心智开始施展微观世界，尝试控制姬文彬的感觉。 次要心智则继续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各种幻象，干扰姬文彬的行动。 又一个楚小叶出现，这次她穿着黄河俱乐部涂装的动力甲幻象，静静看着姬文彬。 “文彬……我们一定会……”她对姬文彬抬起手，仿佛要和姬文彬牵手。 砰！ 一枚寒芒射中了楚小叶。 “下手这么狠，活该单身！”苏晓暗中吐槽。 次要心智继续制造各种各样的楚小叶，来吸引姬文彬的注意力，而主要心智则使用微观世界，步步掌控着姬文彬的感觉。 而一旦超流体性质的液体即将弥漫过来，罗莎莉又带着苏晓往更远处逃跑，把姬文彬吸引过来。 当初苏晓的微观世界还不是本命咒组件时，充能那么慢，位阶差两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控制住了洛仁谦。现在苏晓的微观世界是咒星五阶，和觉照六阶的姬文彬只差一阶，且是本命咒的组件，几乎不用等待充能恢复。加上咒星异能位阶提高，控制能力也会提升…… 苏晓大致计算过，各个感觉掌控难度不同，完全控制住姬文彬的时间，应该只需要三分钟左右。 这还是个偏保守的估计！ 唯一的难点是，姬文彬的冰神之心拥有“心如冰镜”的察觉能力，可能察觉到感觉被操纵，进而利用精准跃迁拉开距离，让苏晓功亏一篑。 所以，苏晓的微观世界做的十分细致，他利用超能感应感知外界状态，确保替换时姬文彬的假感觉和外界对他的反馈完全一致。 这就是微观世界和超能感应达成的配合！ 外部灵觉，视觉，听觉，触觉……苏晓一个个控制着姬文彬的感觉。 姬文彬同时也在攻击，不停破坏着一道道楚小叶幻象。 嗅觉……味觉……外部感觉控制完成！ 苏晓内心一喜。 此时，他已经不再制造幻象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姬文彬现在等若于一个缸中之脑，所有从外界得到的信息，都是苏晓利用超能感应和微观世界的配合，给他制作的假象！ 但姬文彬仍然有反击的办法，只要他意识到不对，使用精准跃迁远离苏晓足够的距离，就能让苏晓对他的控制功亏一篑。 姬文彬仍然能操纵身体，做出行动，因为他的内部感觉还未沦陷，运动感觉和平衡感觉让他可以指挥身体移动，而他的内部灵觉让他能够展现异能，使用力量。 只要运动感觉，平衡感觉，内脏感觉，内部灵觉这四个感觉都被苏晓控制，那么姬文彬便不再是威胁，甚至能反过来，变成苏晓一方的战力！ 苏晓对罗莎莉说道：“暂时控制住姬文彬了，接下来只要不犯错……” “楚小叶那边的情况呢？”罗莎莉问。 这时，他们已经拉开很远距离，已经看不到卡特雷尔寒王的状态。 但苏晓的超能感应可以追溯和楚小叶的神秘学联系，看到楚小叶身边的情况。 情况很恶劣。 心灵学者 第99章异变突生 楚小叶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结满冰霜的动力甲上，清心咒道符早已燃烧殆尽。 卡特雷尔寒王和她对峙着，正在逐渐挣扎，即将脱离楚小叶的控制。 曹耀前辈却仍坐在地上，还未完成突破，周围异像纷呈。 “突破一个咒星九阶，怎么特么的要这么久啊！”苏晓暗骂道。 透过超能感应，苏晓还能确定，卡特雷尔寒王还在控制中，起码 苏晓开始后悔了。 如果他早一点下达命令，调动所有人的力量去强杀第一道空旷之影，虽然那时空旷之影没和姬文彬纠缠那么久，拿下不一定有那么容易，但只要解决掉它，短时间苏晓他们只用对付一个姬文彬，不用两面开战。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间。苏晓压抑思绪，突然扭头。 两个冰霜武士从通道一段走了下来。 艹！苏晓都快忘了，这冰川里还有部分没杀光，没撤出的邪物！ “罗莎莉！”他大喊道。 不用苏晓提醒，罗莎莉瞬移到一只冰霜武士身边，与她同时传送来的烧铁击落一个冰霜武士的头颅，她接住传送过来的剑，再次挥舞，连同冰霜武士刚拔出来的武士刀一起斩碎。 之后，罗莎莉立刻传说回苏晓身边，左手按在苏晓背上。 三尺神明能够感到她的眼神也开始涣散了，这是心力消耗过多的征兆。 罗莎莉升起面罩，又喝了一支“黄源酒”，顺手帮苏晓贴了一张清心咒道符。 救援小队除了苏晓外，都接近极限了。 苏晓施展分身术，让分身拿走一枚焰心和几张清心咒道符，朝着楚小叶那边支援过去。 他本体继续专注微观世界，继续控制姬文彬。 分身刚走不远，发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姬文彬寒芒留下的怪异超流体所阻断，冰川通道凹成一个个半球形，里面充满着那种怪异液体，但似乎没有继续融化冰川，扩大自身了。 那些液体有的还在沿着冰川通道内壁攀爬，随后被重力扯下，形成怪异的雨。 “罗莎莉，带我的分身一起过去支援楚小叶。”苏晓说。 “我有底牌，放心吧。” 苏晓说的，是他思维海里的血色晶球。 又不是只有姬文彬能黑化，他也能“黑化”。 苏晓内心中不太愿意把血色晶球当成提升修为的消耗品，这种王侯级的权柄，用好了苏晓能把自己变成无视消耗的准王侯级邪物。 且之前不确定微观世界能否起到应有的效果，苏晓也没有消耗血色晶球来升级。 苏晓已经想好了，如果姬文彬突然摆脱控制，他就使用血色晶球里的权柄来改造自身，让自身变得更加适应寒冷，大幅提高自己对抗寒冷攻击和寒芒的能力。 不计代价使用血色晶球的苏晓，只计算血色晶球的力量都有王侯级实力，尤其是生命力上面，苏晓觉得自己完全能拖住姬文彬。 “好。”罗莎莉点点头，选择信任苏晓的判断。 她跑过去，抓住苏晓分身，往楚小叶那边传送。 苏晓呼了口气，开始小心翼翼控制姬文彬的运动神经，同时，他还在用超能感应看着楚小叶那边。 苏晓分身和罗莎莉迅速抵达，苏晓分身立刻激发了一道清心咒道符，贴在了楚小叶背上。 楚小叶身体微微晃了晃，似乎感受到了清心咒道符的力量。 道符快速燃烧着。 苏晓分身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不去看卡特雷尔寒王，退后几步说道：“罗莎莉，你不要回我本体那里了，你的心力已经不足了。” “再有意外，你一个人先撤退，这是命令。” 罗莎莉眼神微凝，过了片刻，她问：“楚小叶和曹前辈呢？” “楚小叶还有一道分魂在我身上，是赶路过来时留下的。”苏晓说：“我可以带着她隔离隐形，在秘境里就算有大魔级邪物苏醒，我也是很难死的。” “至于曹前辈……”苏晓分身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明白了。”罗莎莉说：“还没到那个时候，至少现在我们占优。” 现在战局已经变成了竞速比赛。 如果苏晓控制住了姬文彬，或者曹耀完成突破，苏晓一方会胜面大增。 而如果卡特雷尔寒王突破了楚小叶的控制，祂就能逆转局势，完成翻盘。 苏晓分身吐了口气。 “希望如此。” 他朝着罗莎莉伸手，罗莎莉心领神会，把烧铁递给了他。 楚小叶完全专注着，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苏晓握着燃烧着的烧铁，说道：“我犯错了，如果我的指挥再果断一点，先去干掉那只空旷之影，在祂抵达前让曹耀前辈突破……我们就赢了啊。” 苏晓自嘲道：“明明我自己行动就很果断，怎么指挥队伍的时候，就开始拉胯了，变得犹犹豫豫……” 罗莎莉道：“没有人可以预测到敌人还有王侯级的援军，稳妥的选择并不算错。” 苏晓分身再没说话。 他将自己的心力浸入名剑烧铁，上面的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帮助站在前面的楚小叶驱散寒意。 罗莎莉把手放在她的本命剑上。 这把古朴长剑从她使用养剑法蓄养以来，从未出鞘过。 同一时刻，在另一边，苏晓本体的位置。 “运动感觉快要完成操控了。”苏晓想着：“然后是平衡感觉和内脏感觉……最后是最难，花费最久的内部灵觉。” “快了快了……”苏晓想着，没有去做任何事，全力以赴的操控着姬文彬。 他也在操控姬文彬的外部感觉，让姬文彬看到几只楚小叶，让他往楚小叶的方向丢寒芒，当然，他寒芒轰中的方向都是冰川内壁，根本打不到苏晓。 这是在吸引姬文彬的注意力，不让姬文彬用精准跃迁传送到楚小叶那边捣乱。 “呼……要不，把叶知道召唤出来，让他用未来视预警？”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嗯，使用真实影法术不会耗费多长时间，不会打断操控感觉的进程。”苏晓想。 他正要这么做时，动作突然停滞了，脑海里一个个念头冒出： “我现在一个人在战斗，周遭孤立无援，没有可以依赖的战力。” “我面对着强敌，我在尝试用微观世界控制他，如果中途打断，就会出现我无法掌控的局面。” “所以，我应该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另一个更为可靠的盟友。” “是谁呢？”苏晓自己问自己。 他没有花任何时间，立刻想到了一个答案。 那个自己内心深处无比深爱着的人，奈菲丝。 他这么做了。 心灵学者 第100章帮我一下 她留着白色的头发，头发上有粉红色的四叶草发卡，穿着白色的冬装，没遮住膝盖的白色格子短裙，白色的保暖裤袜，白色帆布鞋。脸庞白皙精致，仿佛学校里偶然碰到的可爱学妹。 在这冰川内壁当中，她和周围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苏晓却仿佛没察觉到这点，他一边控制着姬文彬的感觉，一边问道：“冷吗？” “好冷……”女孩抱了抱手臂：“这里是哪儿？” 苏晓朝着她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把她搂到了怀里，让焰心的温度温暖她：“这里是冬族的寒冬秘境。” “哦，怪不得这么冷。”女孩有些拘谨，好像不适应这种亲密的接触，没有贴在苏晓的动力甲上，而是保持了些距离。 苏晓只轻搂了她一下，便拿出包中一枚焰心，递给了她。 她双手捧过焰心，放在了手心里，小声问道：“具体是寒冬秘境哪里？” 苏晓回答：“凡沙赛提马特什所在的冰川上。” “什么？”女孩一愣。 苏晓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冰川上，祂应该在冰川下面或者某个地方沉睡着？这处冰川还挺神秘的，我的超能感应都有直觉预警，不敢在这里乱扫。” 女孩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这被处在三尺神明状态下的苏晓看得很清晰。 苏晓的一部分意识寄托在了三尺神明的木偶上，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变一开始是吓了一跳，随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操纵意识，消散掉奈菲丝的真实幻象。 奈菲丝绝对是顶级的王侯级邪物，甚至可能是大魔级邪物，哪怕苏晓拉出的只是祂的一道化身，也太恐怖了。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微妙的局面下。 为什么自己会拉出奈菲丝的真实幻象？ 明明奈菲丝留在自己脑海里的心智魔种已经消除了！ 不，不是心智魔种…… 苏晓立刻反应过来。 除了心智魔种以外，奈菲丝恐怕还在他的意识深处添加了某些类似深层暗示的魅惑力量，一旦完成某个条件，暗示便会触发，平日里却看起来正常，连陈紫微都没意识到问题。 由于是早深埋苏晓内心的暗示，即使苏晓带着清心咒道符，也无法“阻拦”这种心灵攻击。 以幻术世界为权柄的王侯级邪物，竟然这么恐怖，在短暂时间内，在苏晓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后手！ 而祂这么做后，之后要做什么，苏晓立刻都能想到。 祂能做的事太多了。 可以给自己再次施展心灵手术，可以用微观世界控制自己…… 三尺神明状态下，苏晓看着自己的清心咒道符。 燃烧速度缓慢，还好。 起码苏晓暂时不用担心，自己又被植入心智魔种，甚至被奈菲丝施展“身心交换”这类恐怖的异能。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监视自身情况，还没发现自己的感觉有被替换。 这证明奈菲丝还没对他施展微观世界的力量。 三尺神明状态下，苏晓正要强行控制意识，消散掉奈菲丝的真实幻象。 “不，她还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可以再观察一下。” 一个诱人的声音在苏晓脑海响起。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即使处在木偶上，以冷漠神明姿态俯瞰自身的苏晓意识也陷入了犹豫当中。 也许，再观察观察，也好。 等她做了什么不利的事，再解决她。 “不，这不是我会做的判断……奈菲丝对我心灵的侵蚀，已经这么深了吗？”苏晓想道。 可他的理性能通过三尺神明察觉问题，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识。 好像他的意识是一个联邦制国家，苏晓作为“总统”，也无法下达每个命令，许多命令被“民众”反对着。 这让苏晓感觉，自己像一个明明知道自己爱人是骗子，却还心怀侥幸的可怜男人一样，总是心存侥幸，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时，奈菲丝轻声开口了。 “那，他是谁？” 她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姬文彬。 姬文彬正在对冰川通道远处丢着寒芒，寒芒散发的怪异液体不停融化着这里的冰川。 苏晓说道：“他是黄河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姬文彬，本命咒是冰神之心，我的手下败将。” “冰神之心……”奈菲丝的脸色凝固了。 苏晓继续控制着姬文彬，他因为奈菲丝的出现，情绪都变好了，语气轻快说道：“奈菲丝，说起来你怎么这副打扮？” 奈菲丝似乎快速调整好了心绪，微笑道：“这副打扮很奇怪吗？” “毕竟你是王侯级邪物，怎么会用人类的衣装？”苏晓问。 奈菲丝略微忌惮地看了眼姬文彬，祂没去打断苏晓操纵姬文彬的进程，反而说道：“我并不一直是王侯级邪物。” “你曾经也是一个文明的成员？”苏晓说：“我想起了，你给我留下的心智魔种里，我还见到了那个衰亡的文明，你好像是被他们敬重的守护者，甚至不愿意加入‘祂们’，不过祂们是什么？” 女孩的神情略微黯淡。 她没有直接回答苏晓的问题，而是说道：“不过是屠龙者终成恶龙罢了，不值一提的故事。” 苏晓看到心爱的女孩这副模样，很体贴的没有追问，而是说道：“说起来你头上的发卡，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像。” “发卡……” 她伸手，取下头上的粉色四叶草发卡：“四叶草？这……很像吗？” “很像，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苏晓点头：“不过她喜欢紫色的衣服，你喜欢白色的衣服，而且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你的是白色的……还是很多地方不同。” 奈菲丝眉头一皱。 “在女孩面前谈论别的女孩，似乎不太礼貌哦？”她对苏晓说。 “抱歉……”苏晓笑了笑，又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本体是怎么样的？呃，我是说在你变成邪物之前，你还是某个文明成员时的样貌。” 奈菲丝问：“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苏晓控制完姬文彬的运动感觉，平衡感觉和内脏感觉，马上要开始控制最难掌握的内部灵觉。 苏晓温柔道：“我对此只是好奇，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是爱你的……不好！” 苏晓脸色一变。 他透过超能感应，看到楚小叶那边出了情况，卡特雷尔寒王好像要突破楚小叶的控制了。 “奈菲丝，帮我一下，去那边支援罗莎莉她们！”苏晓急急说着，随手塑造出一个幻术地图，为奈菲丝指引方向。 既然是我的爱人，那么肯定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对抗邪物，保护战友吧？ 心灵学者 第101章晚安 奈菲丝闻言没再多语，使用真实影法术，拉出一道属于她的投影术，她把自己的焰心递给投影，让投影跑过去。 “别慌。”奈菲丝靠近苏晓，和苏晓分享他身上焰心的温度：“不要着急，着急也没用。” 苏晓冷静了下来。 是的，即使他现在完成了对姬文彬的控制，最多控制姬文彬解除时空冻结，对于罗莎莉那边的战局没有什么决定性影响。 不解除时空冻结，楚小叶在他身上留了分魂，罗莎莉可以传送逃跑，她们都不会死。而解除了时空冻结，罗莎莉也无法带曹耀前辈传送，最多把他和姬文彬带入战场。 苏晓加上姬文彬，加上心力枯竭的罗莎莉和失去战斗力的楚小叶，是不够阻拦卡特雷尔寒王强杀曹耀然后撤离的。 即使算上奈菲丝也不行，毕竟奈菲丝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出的真实幻象，战斗力也会受到限制，即使祂有着本体身为王侯级邪物的某些特殊性，但改变不了位阶比苏晓还低的事实。 这样算下来，即使苏晓立刻控制了姬文彬，解除了时空冻结，结果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救援行动仍然会失败。 另一边。 罗莎莉正带着突破中的曹耀远离卡特雷尔寒王，在冰川通道中乱跑。 这是苏晓分身下达的命令，让罗莎莉带着曹耀离开，这样即使卡特雷尔寒王挣脱了楚小叶的控制，短时间内也无法杀死曹耀。 而苏晓分身则手持烧铁留在原地，一旦卡特雷尔寒王挣脱控制，他会尽力拖延时间。 烧铁作为能被罗莎莉纳入思维海的名剑，虽不是本命咒，但罗莎莉对它的状态有一定掌握，苏晓对罗莎莉的下达的命令是，如果烧铁冷却如冰，她就用传送收回烧铁，随后自己离去。 罗莎莉的心力已经耗竭，剩余的力量突破时空冻结，来到外界，再传送回后方基地，已经是很极限了，苏晓不愿再让她消耗力量冒险。 罗莎莉突然有所预感，望向楚小叶的方向。 她感觉到，烧铁在变冷了。 卡特雷尔寒王黑色火焰组成的身躯前。 楚小叶跪在了地上。 她闭着眼睛，一只手撑在冰川内壁上，一只手按在地上。 苏晓闭着眼睛，举起火炬般燃烧着的烧铁，走到了她身边。 冰川通道内有寒风起，有雪花飞舞，寒风与冬雪肆意吹刮，连烧铁撑起的防护罩都无法抵御，许多刀片般的霜雪飞来，扎在苏晓身上。 ——虽然卡特雷尔寒王还未完全摆脱控制，还没法使用威力最大的寒冷灵光，但祂已经开始使用“芬布尔严冬”的权柄，将严冬召唤至冰川内部。 风雪越来越大，苏晓身上出现了许多伤口，脸和身体都结着冰霜。 伤口在提前释放的生命之心帮助下，快速恢复着。 他挡在了楚小叶面前，用身体帮楚小叶挡着攻击和寒冷，蹲下在楚小叶身上单手摸索着。 他一口气将楚小叶身上所有定风咒符，火焰咒符全部掏了出来，同时激发。 风似乎平息了一些，温度似乎上升了一些。 就像在极地的风雪中旅行的人，用所有的燃料点起了最后一个火堆。 苏晓分身用超能感应看到，楚小叶嚅嗫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话。 可她状态太差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通过唇语辨别。 “我好困……” 苏晓用超能感应轻易理解了她想说的话。 楚小叶的状态并非心力消耗太多，也不是意志坚持不住和卡特雷尔寒王的对抗，而是她的底牌，她所服用的那支星辉药剂，已经到药效极限了。 马上，就是副作用起效的时间。 “再撑一会儿，不能睡着。”苏晓说着，把左手放在了她撑在冰川内壁的手上。 透过两层不同的动力甲，苏晓都能感到她身上传来的刺骨冰凉。 苏晓右手横过烧铁，让烧铁散发的火焰像盾牌那样阻拦严冬的风雪。 “醒醒，不能睡，再撑一会儿就好，想点美好温暖的事……”苏晓说着，左手在楚小叶身上的动力甲搜寻焰心的位置。 “地暖，暖气，羽绒服，厚棉衣，热汤，烤鸡腿，被子……”苏晓说着。 他终于隔着动力甲，摸到了焰心的位置。 和苏晓预计的不同，那里仍然传来着最高功率的炽热，楚小叶并没有停止对焰心灌入心力，但这些温度一穿进楚小叶身体里，就立刻消失殆尽，仿佛她体内有吞噬热量的怪物存在。 楚小叶突然发出极低的声音：“不要炼金……” 她发出声音的举动让苏晓心中一喜，可话语的内容又让苏晓疑惑。 炼金？什么炼金？ 借助超能感应的能力，苏晓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念经”。 苏晓说：“怎么样，好些了吗？” 楚小叶没有回答苏晓的问题，她问：“你不是本体吧？” “希望不是，这样我还有分魂在，我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她的嘴唇最后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苏晓闭着眼睛，却能用超能感应读懂她想说的话。 “晚安。” 超能感应中，楚小叶再也没有呼吸了。 苏晓分身站起身来，对着卡特雷尔寒王举起烧铁。 一道道灾厄黑刃成形，向着寒风凛冽处杀去。 他睁开眼睛，直视敌人，任由身上的清心咒道符剧烈燃烧。 卡特雷尔寒王那黑色火焰人形的身躯好像光是存在，就是对这世间最大的亵渎，对理智最大的嘲弄。 那些火焰噼里啪啦响着，散发着怪异的深寒，邪异的低语。 比起之前出现在冰川中的那道空旷之影，卡特雷尔寒王好像更加强大。 寒冷灵光散发，朝着苏晓溢散而去。 苏晓血影刺全力爆发，让清心咒道符的燃烧都缓慢了一些，思绪也没有那么冻僵。 “杀！”苏晓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他举起烧铁，连同身周浮现的灾厄黑刃一起，朝着卡特雷尔寒王杀去。 酷寒的风雪凛冽。 烧铁深深没入了卡特雷尔寒王身上的枯萎之火当中。 灾厄黑刃的力量也全都打光。 祂刚刚挣脱控制，还未来得及散发寒冷灵光，苏晓抓住了这个时机，顶着芬布尔严冬攻击。 之后，他被冻成了冰雕。 哐当。 烧铁落在了地上，上面的火焰熄灭，很快被严寒覆盖，结出冰雪。 。 第102章冰川真相 苏晓站在姬文彬面前。 他沉默片刻，说道：“不用过去支援了。” 卡特雷尔寒王已经突破控制，楚小叶本体牺牲，他的分身也阵亡。 现在的问题是，他会不会找到只跑开一段距离的罗莎莉和曹耀…… 苏晓用超能感应紧密观察着卡特雷尔寒王的神秘学联系。 “对不起，路上有一些坑洞阻碍了我的投影前进……”奈菲丝催促道：“还没完成控制吗？” “快了快了，在控制内部灵觉了……”苏晓说。 他没想到姬文彬的内部灵觉这么难掌控。 就在这时，苏晓用超能感应发现，卡特雷尔寒王移动了。 祂没去寻找附近的罗莎莉和曹耀，而是穿过冰川墙壁，直接冲苏晓和奈菲丝而来。 超能感应给苏晓的危险直觉已经拉到极限，像是几十个不停响动的警报在苏晓耳边一齐播放。 “祂知道我们在这里？”苏晓内心一惊：“祂能掌控冰川内的情况？” “不，祂不知道，如果祂能掌控冰川内的情况，祂一定会先去寻找曹耀，将突破中的曹耀前辈先杀死，去除隐患。”苏晓迅速想道。 “那么，祂和那只空旷之影一样，都能感知到姬文彬的位置？” 苏晓松了口气。 起码曹耀前辈和罗莎莉不会有事了。 至于卡特雷尔寒王来找他，他大不了使用血色晶球，化身准王侯级邪物，再把姬文彬也放出来，加上奈菲丝，来个超级大混战。 谁怕谁啊！ 苏晓全力以赴尝试着控制姬文彬。 要是一旦掌控姬文彬的内部灵觉，那配合姬文彬，苏晓觉得自己甚至有机会反杀卡特雷尔寒王。 如果掌握不了，那就王侯大混战吧。 终于，在卡特雷尔距离苏晓很近时，他掌控住了姬文彬的内部灵觉！ 苏晓心中一喜，立刻控制姬文彬行动。 苏晓正要尝试让姬文彬解封整个冰川的时空冻结。 时空冻结对苏晓一方太不利了，而卡特雷尔寒王看起来不具备时空领域的能力，对他没有削弱，对苏晓却是巨大的限制。 苏晓的计划是，先解封时空冻结，随后利用姬文彬瞬移的能力，在自己微观世界掌控范围内传送，吸引卡特雷尔寒王的注意，由姬文彬和卡特雷尔寒王缠斗，为曹耀拖延时间。 就在要这么做时，苏晓内心中突然有直觉涌现，他心意一动，遵从直觉，施展了强植梦境。 先模拟一下会发生什么！ 强植梦境当中，苏晓给姬文彬下达命令，让他解封冰川封冻的时空。 时空冻结解除。 周围的冰川突然蠕动了起来。 然后，时间回到了苏晓给姬文彬下命令之前。 苏晓背上惊起了一身冷汗。 发生了什么？ 直接打断了强植梦境的第一次推演？ 苏晓甚至都没察觉发生了什么。 “不要让他解封。”旁边的奈菲丝说道：“这处冰川，这处冰川本身就是大魔级邪物！” “什么？”苏晓看向她。 “凡沙赛提马特什封印在这里，陷入沉睡，你不要把祂唤醒。”奈菲丝急急说道：“我们现在就在祂的体内，如果不是外界文明层次还不够，凡沙赛提马特什早就醒来了！” 就在两人对话之间，卡特雷尔寒王穿过冰川内壁，来到了他们身旁。 刺骨的寒冷灵光与飘飞如刀的雪花同时涌现，冻结着苏晓的思维和身体。 缺乏防护的奈菲丝第一时间就被冰雪冻结了。 “正好……试试……血色……晶球……”苏晓想着，打算激发血色晶球的力量。 但是他的思绪被冻结，反应太慢，等他激发血色晶球时，卡特雷尔寒王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枯萎之火焚身！ 第二次推演结束。 第三次推演开始。 苏晓重新回到了给姬文彬下命令之前。 他这次很果断，命令姬文彬只解封一定范围的时空，而苏晓则让姬文彬传送到相隔的冰川通道中，既确保在微观世界的指挥范围，又引开了卡特雷尔寒王。 通过微观世界和超能感应的配合，苏晓把卡特雷尔寒王的影像完全投射给姬文彬，让姬文彬在微观世界中见到卡特雷尔寒王，由他自由发挥如何对抗卡特雷尔寒王。 但苏晓控制着他的内部灵觉，确保他不会传送到微观世界影响范围外，每当他要那么做时，苏晓会重新帮他选择一个传送地点。 他看向奈菲丝：“你有什么办法吗？” 奈菲丝身形消失，苏晓也秒懂，跟着施展隔离隐形术。 “你想说的是什么办法？”奈菲丝问。 “不说干掉凡沙赛提马特什，我起码要保住我们这方所有人，甚至包括姬文彬，最好能把卡特雷尔寒王杀了。”苏晓说：“有办法吗？动动脑子帮我想想。” “姬文彬也和你一样，遭到了同权柄邪物的打压。”苏晓说：“我不想看到你的遭遇再次发生在我的道友身上。” “放弃吧。”奈菲丝说：“没机会的。” “为什么？”苏晓问。 “你即使杀死卡特雷尔寒王，也没有意义。”奈菲丝说道：“凡沙赛提马特什……我对祂有印象，在我的时代，祂就已经是古老而强大的大魔级邪物。” “祂有一个空旷初影的名号，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奈菲丝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祂是最早的空旷之影，也是所有空旷之影的祖先。” “只是解决掉那只追姬文彬的空旷之影……还算简单，但如果祂察觉到你要把姬文彬带离冰川，即使祂在沉睡当中，祂也可以派出更多数量的空旷之影。” “空旷之影对祂来说，是一种可以制造的资源，尽管祂可以制造的数量并不太多，但哪怕只制造一点，也足够对付你了。” 苏晓内心一沉。 他不仅感情上相信，和自己有深厚感情的奈菲丝不会欺骗他，而且理性上也倾向相信她的说法。 因为第一只空旷之影，本来就非常奇怪，是苏晓他们把姬文彬救出后才追出来的。 “姬文彬对祂有这么重要？”苏晓问：“我还以为，祂阻拦姬文彬，是为了防止权柄被掌握同类异能的修行者窃取。” “就是为了防止权柄被窃取。”奈菲丝说：“这涉及祂的根本利益，为此，祂不会在意一部分损失。” “而且姬文彬对祂来说，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载体，等祂控制住姬文彬，即使在现在，祂也可以用姬文彬提前做一些布局，对于大魔级邪物而言，这是难能可贵的。” “就利益层面，你拿不出任何可以和凡沙赛提马特什谈判的筹码，且力量层面，你不是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对手，哪怕祂深陷沉睡中，凭借本能也可以派出三五只空旷之影来对付你。” “所以，放弃吧。” 。 第103章太理想 强植梦境推演中。 苏晓操纵姬文彬，在周围冰川通道和卡特雷尔寒王周旋。 姬文彬的寒芒对卡特雷尔寒王确实有威胁，轰出去几枚后，卡特雷尔寒王就会陷入冻结状态，枯萎之火开始损失，然而卡特雷尔寒王的寒冷灵光和芬布尔严冬能在祂被杀死之前击杀姬文彬，因此姬文彬不得不射出一些寒芒后就撤退，打游击战术。 姬文彬本体实在太脆弱了，即使借助了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力量，也治标不治本。 还好姬文彬已经疯了，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不畏惧理智冲击，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不然苏晓还要头疼怎么给他套清心咒道符。 奈菲丝继续对苏晓说道：“和我一起离开吧，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所有事了，这里太危险，你应付不了。” 苏晓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奈菲丝问：“那个姬文彬……他是你很重要的伙伴吗？” “不是。”苏晓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去救他？”奈菲丝问。 苏晓平静回答道：“因为他是人类，因为他是中夏人，因为他是人间道修行者，因为他是我的战友……理由太多了。” 强植梦境的力量这时耗竭了。 第二次强植梦境推演结束。 第三次强植梦境推演开始。 苏晓仍然操纵姬文彬瞬移，继续牵制卡特雷尔寒王，之后和奈菲丝一起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 与上一轮推演不同，这次苏晓抽出时间，在外界召唤出自己的分身，再召唤了一个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苏晓操纵姬文彬，让姬文彬解封从这里到罗莎莉那边位置的“时空冻结”，让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可以带着苏晓的分身传送过去，和他们汇合。 虽然苏晓分身告诉罗莎莉，等他的烧铁被冻结后，罗莎莉就要撤退，但罗莎莉没有听从苏晓分身的命令，在超能感应观察下，她召唤回来了烧铁，继续守着曹耀前辈突破。 要执行苏晓想到的战术，仅凭苏晓一人绝对不够，他需要战友的力量。 算子缝隙里，奈菲丝说道：“你这也太圣母了。” “亲爱的，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你只用照顾好你身边亲近的人，不用考虑那么多外人，我还在幻缘秘境里，等着你来救我。” “这不是圣母。” 苏晓说：“这是一位修行者该做的事。” “这是信念？”奈菲丝问：“还是道德，原则，信仰？” “修行幻术世界的你，应该很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信念，什么道德，什么原则，什么信仰……这些都是大脑中存在的模因，是寄生虫一般的存在，身为幻术世界的掌握者，你应该看透它们，清晰知道它们为虚假。” “若是对自己有利，任何信念都可以使用，若是妨碍到自身生存，放弃才是明智之选。” “还是说……你连这种程度的感悟都没有吗？”奈菲丝问：“愿意被大脑中的模因操控，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 苏晓说道：“如果没办法，我肯定不会在这里死磕，我懂得什么叫撤退保全力量，但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你也知道，凡沙赛提马特什是一只正在沉睡的大魔级邪物，祂不会有足够清醒的意识，不会突然醒过来……因此，祂派遣空旷之影追杀姬文彬，还有控制姬文彬的举动，大概率是一种本能反应。” 苏晓说这话并非毫无根据。 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前线众多王侯级邪物，祂们并不清楚卡特雷尔的打算，没有和卡特雷尔形成配合。 如果是一只大魔级邪物在背后指挥此事，拦截姬文彬以及之后的一系列行动，必然不会这么杂乱无章，参考红崖事件就知道，虽然邪物大都混乱疯狂，但祂们真的要配合和合作，还是可以做到的。 苏晓虽然不知道红崖事件的细节，但红崖事件甚至都没有大魔级邪物在后面做指挥，那只大魔级邪物直到人类打进秘境，都还在祂的月亮上好好沉睡，最后才被道主和张司令揪了出来强杀。 很合理的推测是，凡沙赛提马特什并未苏醒，甚至都没有有意识的针对姬文彬，拦截姬文彬和曹耀前辈战机的是卡特雷尔寒王，把姬文彬逼到这里，让姬文彬与凡沙赛提马特什产生共鸣，则是卡特雷尔寒王的算计。 他的计划核心，是把姬文彬赶到这里，这样姬文彬在遭到追杀的情况下，又发现他可以借用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力量时，他没什么选择余地，只能用这些力量来对抗邪物。 当姬文彬这样做时，他就上当了，遭受了沉睡中的凡沙赛提马特什的影响，他提前察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和曹耀分别，把自身封入冰川中。 如果没有苏晓他们存在，那么姬文彬和曹耀应该是死定了，但是有苏晓和罗莎莉两人，他们就能组织起救援力量，来救援姬文彬和曹耀，在苏晓看来，这是卡特雷尔寒王算计之外的重大变数。 苏晓从冰川中救出姬文彬时，应该是触发了凡沙赛提马特什的自我防卫本能，让祂放出了一道空旷之影…… 如果凡沙赛提马特什能像奈菲丝说的那样，随意派出三五只空旷之影，那为什么之前打这么久不派？ 整个推理过程尚且存在疑点，比如卡特雷尔寒王为何要这么做，祂难道这么忠诚于凡沙赛提马特什吗？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和模糊的细节，但整体的脉络已经清晰了。 在这一基础上，苏晓已经构思好了战术。 奈菲丝有些焦躁地问苏晓：“你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晓说道：“首先，先等曹耀前辈完成突破，在他突破后，我们可以尝试截杀卡特雷尔寒王……不，甚至都不用截杀，那样太冒险了，等他创造战机飞离战场，然后我们再和罗莎莉汇合。” “等曹耀前辈撤退足够远的距离后，我让姬文彬解封时空冻结，打开一条通道，让罗莎莉带我们传送回去。” 苏晓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姬文彬毕竟只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 奈菲丝静静听着苏晓说着战术。 这个安静的，仿若学校里的学妹那样的女孩摇了摇头：“你太理想了……” 她似乎知道劝不动苏晓，没再说话了。 。 第104章圣贤 苏晓分身来到了罗莎莉身边。 两个罗莎莉在这里面面相觑，一个穿着动力甲，另一个直接就是一件保暖服，被苏晓分身拉在身边，用真实影法术放出的火焰取暖。 “抱歉……我想着，等祂杀到面前，实在不行了再撤走。”穿动力甲的罗莎莉本体低声说。 “没事，这样正好。”苏晓分身看着还在地上突破的曹耀：“还没突破吗？” 他声音有些绝望。 “嗯……”罗莎莉说：“感觉快了吧……突破个圣贤要这么久吗？” 苏晓分身说道：“先不管曹前辈了，我把战术和你说一下，现在是我用强植梦境在推演的时间，你是我选定的盟友，因此会保留记忆……”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是救援队，目的是救人。”苏晓说着。 下一次推演要开始了。 强植梦境进入第四次推演。 苏晓和奈菲丝一起进入算子缝隙，同时苏晓操控姬文彬，留下两枚焰心，召唤分身和罗莎莉真实幻象……一切行动行云流水。 这次苏晓不打算对行动做改变，而是要思考一下计划有没有漏洞，有漏洞又要怎么补全。 “最大的风险，果然还是曹耀前辈离开后……”苏晓正想着，突然，他的超能感应中，卡特雷尔寒王的方位改变了，和之前推演不一样了。 和推演不一样这很正常，强植梦境会给王侯级邪物留下很强的既视感，王侯级邪物会因此改变策略也实属正常。 可卡特雷尔寒王先前都是冲着姬文彬来的，这次确实冲着苏晓他们来的。 更糟的是，这次卡特雷尔寒王变换轨迹时距离苏晓他们很近，苏晓几乎没有什么反应时间，卡特雷尔寒王就来到了苏晓所在的冰川通道内壁中。 寒冷灵光瞬间笼罩通道，风雪交加。 “不……为……什么……”苏晓思绪冻结。 卡特雷尔寒王风卷残云一样，穿过通道内壁，前往临近的通道。 苏晓愣了一下，思绪缓缓解封。 他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先前的几次推演中，苏晓操纵姬文彬在他附近传送，和卡特雷尔寒王周旋，这一定让卡特雷尔寒王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 而且，姬文彬的传送是有规律的，他固定在了苏晓附近传送，因为一旦他离开苏晓太远，苏晓无法维持微观世界对他的掌控。 这也意味着，姬文彬出现范围，大致上是一个以苏晓为中心的球形区域！卡特雷尔寒王一定意识到了不对劲，前往球心区域附近寻找苏晓！ 这让苏晓内心一沉。 强植梦境在位阶不够的时候，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双刃剑。 它虽然能让苏晓得知敌人的情报，也会让敌人得知苏晓的情报。 如果只是用来观察敌人的行动，预测敌人的到来……这倒还好，出问题了也没什么重大损失，但它会让敌人得到关于苏晓的计划和情报。 苏晓吐了口气，他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奈菲丝的真实幻影——所在的方向——她的真实幻象已经被寒冷灵光击杀破灭了。 还好奈菲丝提醒了苏晓，要尽量保证本体待在算子缝隙里，不然苏晓的位置就被卡特雷尔寒王确认了。 虽然强植梦境里确认并不致命，但一旦卡特雷尔寒王对苏晓所在位置产生了既视感，祂回到现实中也能依照这点寻找苏晓。 不能再推演了。 行动！ 须臾而过的梦境结束。 现实中，苏晓正要指挥姬文彬解冻冰川附近的所有时空，他生生停了下来，让姬文彬传送走远。 同时，他和奈菲丝也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苏晓临行前把给分身和罗莎莉真实幻象的焰心，清心咒道符等装备丢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算子缝隙里，苏晓直接沿着通道，全力奔跑着，奈菲丝勉强跟在他身后。 计划第一步，是拖延时间，拖到曹耀前辈完成突破。 …… 另一边。 苏晓分身，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和罗莎莉正带着曹耀转移位置，远离苏晓他们的战场。 这是防止卡特雷尔寒王突然脑抽了到处乱跑，然后不小心碰到他们。 “呃啊……” 曹耀突然发出了声音。 “曹前辈，您突破了？”苏晓惊喜道。 他都快等哭了。 为什么突破突破这么久！ 曹耀嘴上带笑，朗声说道： “今日忽开金锁，方知圣贤是我。” 言语之间，是无尽的畅快，洒脱，充满豪情。 念完诗，曹耀自信说道：“可以不用背着我跑路了，放我下来吧，准备反杀了。” 苏晓分身赶忙把他丢了下来。 太重了！ 苏晓分身没时间构建动力甲，靠血影刺爆发力量才能搬动曹耀。 “您终于完成突破了！”苏晓感动地快哭了。 “呵呵，让你们等急了吧……”曹耀扫视一圈，发现了两个罗莎莉——那倒不意外，毕竟苏晓能用真实影法术拉真实幻象的能力，他也是知道的。 可他没看到楚小叶。 这让他脸色一沉，问道：“楚小叶呢？” “重伤昏迷，但没生命危险，一道分魂附身在我本体身上。”苏晓说：“我们不能浪费她争取来的时间。” “好，要做什么？”曹耀问。 他突破期间没关注外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得赶紧逃跑，去冰川外制造飞机，自个儿飞回去。”苏晓说：“等您起飞五分钟后，我们会传送回来。” “什么？”曹耀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可是刚突破圣贤，超凡九阶的修行者，即使在圣贤当中实力处于末流，也可以对垒下级王侯邪物。 在他看来，苏晓他们被一通暴打，却一直保护着他，肯定是等他完成突破后，要回过头去反杀敌人的。 现在怎么又把他当成拖累负担，让他一个人飞回去。 苏晓分身一边带队往冰川外跑，一边说：“没时间解释了，总而言之请您听指挥！” 他们已经跑到了冰川出口。 苏晓并不打算和曹耀一起击杀卡特雷尔寒王，毕竟卡特雷尔寒王算计姬文彬的事件，还有不少疑点和问题，苏晓担心卡特雷尔寒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他只是救援小队，不是战斗小队，目的是救人，不是消灭邪物。 “快，制造飞机。”苏晓瞪着曹耀，说道：“造啊！” 在另一边，本体附近，卡特雷尔寒王似乎品出了问题，不再一味追着姬文彬打，反而开始在通道中寻找着苏晓本体，再这样下去，苏晓担心哪怕有隔离隐形术庇护，自己不被发现，也会被祂乱跑时留下的寒气冻死。 曹耀望着苏晓，咬了咬牙。 他选择听苏晓的指挥，开始召唤起战机。 这时。 正在苏晓本体附近乱跑的卡特雷尔寒王突然一个折转。 祂朝着冰川外，曹耀所在的方向前进。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晓愣了一下。 苏晓都打算放过了祂了，祂怎么还往枪口上撞？ 曹耀是不一定打得过卡特雷尔寒王，可曹耀用超凡九阶的气势给苏晓他们加持，苏晓能把卡特雷尔寒王按着打啊。 第105章正义的群殴 旁边的奈菲丝自言自语道：“果然，传说是真的，某些空旷之影可以和空旷初影产生联系，获得凡沙赛提马特什的感知，从某个角度讲，那些空旷之影已经算是空旷初影的分身了。” 苏晓看向奈菲丝，疑惑问道：“什么传说？” “空旷初影凡沙赛提马特什，本质是‘十重烈阳’破蛹而出留下的蚕茧。”奈菲丝解释道：“祂的真正形态是一大团枯萎之火，现在周围的冰川，不过是祂的另一个，沉睡状态下的形态。” “其他的空旷之影，则是在祂沉睡期间，无意识分离出的产物，算是祂的子嗣，其中有一部分，会认为自己才是凡沙赛提马特什的本体意识，自己认为自己是祂的分身。祂和这处冰川应该也有联系，可以借助冰川感知冰川之外的事情……” “你的人离开冰川后，就像寄生虫离开了人体，变得清晰可见，所以祂会放弃姬文彬，赶过去处理你的人……” 苏晓在消化奈菲丝给他的大量信息。 于他而言，奈菲丝作为他的爱人，给他提供一些王侯级邪物才知道的隐秘是很合理的，奈菲丝如果遮遮掩掩不说，那才会很奇怪。 苏晓说道：“待会儿我会重新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姬文彬解封时空，让她带着我和姬文彬一起过去。” “没关系。”奈菲丝微笑道。 “我知你还是人类，我是邪物，我们之间的爱恋，本就是禁忌，不该为人所知的。”白色的女孩说着，眼角间满是落寞和悲伤。 苏晓难以压抑内心涌出的情绪，向她走出一步，把她搂在怀里。 “我其实想过，想过和你一起私奔，离开物质的世界，就在这冰天雪地的雪原，一起过一辈子。哪怕是以真实幻象的样子陪着你，也足够了……”奈菲丝低下眼眸。 “可你的力量还不够，就算是这种卑微的梦想，我们也无法达成。” 她轻轻推开了拥抱她的苏晓，压低声音说道： “我也不奢求你能立刻来幻缘秘境，清理那些深渊之泥……或者你称呼中的‘无形之子’。我只想你活着回去，等不被人怀疑时，再偷偷来幻缘秘境救我……” “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一直沉睡，陪你一起。” “如果孤独的时候，确认周围安全，没有其他人，你也可以把我召唤出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她的身形消散成了一道道影子，留给苏晓的只剩无尽的落寞与空虚。 苏晓的面庞从悲伤，失落，变得逐渐扭曲。 苏晓附着在木偶上的意识开始反攻，试图扭转自己心灵的认知。 他双手抱住大脑，眼眸中一片混沌。 渐渐的，苏晓眼神逐渐清晰。 他短时间内无法扭转自己的认知，但现在必须先帮助曹耀他们。 至于和奈菲丝的感情问题，可以放在之后再解决。 苏晓下意识选择了拖延。 即使有木偶的帮助，苏晓都没办法消除奈菲丝给他心灵上留下的影响。 要知道，奈菲丝留在他心灵里的心智魔种都被剔除了！ 这要是心智魔种还在，苏晓都怀疑自己已经变成祂了。 “不过那样似乎也不错……以我的死，换取她的新生？”苏晓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心中惊恐，把这个想法强压下去。 苏晓勉强让心灵恢复到正常，暂时压下内心中分裂的各种想法。 “不能再发呆了，卡特雷尔寒王要抵达罗莎莉那边了。”苏晓想。 他离开算子缝隙，让姬文彬传送过来，再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就在此时，另外一边。 罗莎莉把烧铁递给曹耀，和苏晓分身一起站在曹耀身边。 他们已经没办法再周旋了，主要是曹耀跑不掉，只能在这儿和敌人决战。 人未到，寒风至。 呼啸的冬雪从冰川内部传来。 曹耀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 卡特雷尔寒王来了。 它穿过冰川，带来风霜与冰雪，它的身躯是燃烧的黑色火焰，而这火焰却只想将世界冰冻尘封。 白色的气势散在苏晓分身和罗莎莉身上，庇护着他们不受冬雪影响。 曹耀举起烧铁，巨大烧火棍般的剑刃燃起猛烈的火焰，在这冬雪中发出光与热，照出一片区域。 卡特雷尔寒王朝着苏晓分身他们冲来。 寒冷灵光和芬布尔严冬同时起效。 冷！ 苏晓忍受着寒冷，召唤起灾厄黑刃，在冰寒刺骨的冷意下斩向卡特雷尔寒王。 砰！ 卡特雷尔寒王穿过苏晓的灾厄黑刃，残破的身体和曹耀的烧铁撞在一起。 祂显然想硬吃下曹耀几人的攻击，扑到曹耀身上，用枯萎之火点燃曹耀。 以伤换伤的打法！ 不得不说，祂的选择尤为明智，如果祂选择攻击苏晓分身或者罗莎莉，罗莎莉都能使用传送能力化解。 曹耀一手持握烧铁，另一只手突然凭空拔出一把空军伞刀。 匕首般的空军伞刀一斩。 聚集起来的狂风和白色气势一起交融，轰在了卡特雷尔寒王身上。 卡特雷尔被轰开了一段距离，但祂并不气馁，反而钻进了冰川内壁的通道里，利用冰川作为掩护。 “离开！” 苏晓分身喊道。 离开冰川！ 罗莎莉拉着他做传送，周围的时空冻结早被解封，她轻易带着苏晓传送到了冰川以外的区域。 手持烧铁，身着飞行动力甲的曹耀也往冰川外飞，和冰川拉开了距离。 此时。 罗莎莉的分身拉着苏晓和姬文彬来到了冰川边缘。 姬文彬面无表情，射出寒芒。 目标是刚刚卡特雷尔寒王躲藏的地方。 冰川被奇异液体融化，那具备超流体性质的液体淹过了卡特雷尔寒王。 祂被封冻住了，像一团冰雕中的火焰。 但祂没有死亡，祂还在散发寒冷灵光，对周遭进行攻击。 苏晓思绪僵硬，反应极慢，动力甲上一下子结满了厚厚的冰层。 “用……灾厄……黑刃……攻击……”他想着，缓慢的行动着。 曹耀的身形移动。 他来到了苏晓身旁，手握烧铁，散发白色气势。 苏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好受很多，起码可以行动了。 曹耀飞在空中，手握烧铁斩下。 苏晓的黑刃领域紧随其后，淹没卡特雷尔寒王。 卡特雷尔那黑色火焰组成的脸中，突然咧出一个空旷的笑容。 好像在嘲讽苏晓他们。 。 第106章回家 最终，黑色的枯萎之火散落一地，变成了和冰川同样颜色的蓝色碎屑，被姬文彬留下的超流体融化。 随着卡特雷尔寒王被击散，苏晓沉下去的内心终于恢复。 唯一的问题是，这次人头好像又不是苏晓的，苏晓没拿到水晶晶球。 不过曹耀也没有沐浴王血的异像。 “难道卡特雷尔寒王没死？”苏晓又提起警惕。 超能感应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正确的判断。 虽然这样判断，但苏晓用超能感应观察神秘学联系，却没有再找到属于卡特雷尔寒王的神秘学联系。 他呼了口气，对曹耀说道：“曹前辈，快变个飞机撤退吧，等你撤了我们也走了。” 曹耀看向苏晓，眼中满是佩服。 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厉害啊。 带着他击杀了一只空旷之影不说，又在姬文彬捣乱，他突破时暂时无法参战的情况下，还能让姬文彬恢复正常，再来一个诱敌之计，把卡特雷尔寒王引诱出来解决。 关键是，这一系列战果下来，他们甚至没有人牺牲，只有楚小叶一人重伤沉睡。 他听到苏晓的指挥话语，这次没有太多的抵触，开始造起飞机。 苏晓带着姬文彬，紧张地站在罗莎莉旁边等待，防备意外发生。 他们在冰川外找了处空地，等曹耀召唤飞机。 曹耀一边召唤飞机，一边问：“姬文彬，你感觉如何了？” 苏晓本来可以操控姬文彬回答，但他想了一下，还是他自己说了：“曹前辈，姬文彬被我用心灵异能控制了，还没有恢复正常。” “哦哦……”曹耀点着头，重新投入了召唤当中。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一架战机召唤出来，他坐在驾驶席上。 “曹前辈，接下来只能你自己突围了，我们没办法把你护送回去。”苏晓说。 他虽然状态完好，但罗莎莉的心力损耗太严重了，没办法用传送护航战斗。 “没问题，看我的好了。”曹耀无比自信地说。 “……希望如此。”苏晓心想，他说道：“祝您一路顺风。” “对了，你的名剑……唉，王侯级邪物的躯体制造的灵器，真特么好用啊，我也要杀一个王侯来锻造武器。”曹耀把烧铁递给罗莎莉。 “不用了，您先拿着吧。回去再还我。”罗莎莉说。 曹耀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那我就回来还你，这次算我欠你们两人一条命。” 他说着，开始垂直上升起飞。 苏晓对罗莎莉说：“我会解封这里到基地那边的时空冻结，制造一条通道，你带姬文彬和我传送过去。” 苏晓浑身神经紧绷，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说不定卡特雷尔寒王会杀出来给他们一击。 还好。 苏晓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姬文彬解封了一段时空冻结通道，罗莎莉带着他们传送。 唰。 结束传送后，苏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暴风雪当中。 “这里是哪儿啊……”苏晓问旁边的罗莎莉。 罗莎莉没站稳，抱着苏晓的手臂昏了过去。 苏晓心中一惊，连忙扶住她，用超能感应确认了下她的身体。 最终，苏晓松了口气，确认她只是心力消耗枯竭，不得不陷入了昏迷。 苏晓用超能感应扫荡周围。 只看到了零星的邪物……这里是前线后面。 罗莎莉虽然心力不够传送到安全位置，但还是把他们尽力带回了后方。 苏晓背着罗莎莉，点了一道火焰符和定风符，用微观世界指挥着姬文彬。 从微观世界给予苏晓的反馈来看，姬文彬已经失去了操纵时空冻结的能力，但他还是能够使用本命咒，能和苏晓一起行动的。 姬文彬使用冰神之心抵御着寒冷，跟着苏晓跋涉。 同时苏晓操纵战术头盔，让它连上鸿钧网络，发现失败后，苏晓立刻搭建了临时灵网。 他到觉照六阶后，临时灵网的范围已经非常大了，终于和其他的网络连在了一起。 苏晓借此向指挥部发了消息。 他简短的汇报了下情况，并且请求指挥部派人接应曹耀前辈，以及派辆车来接他们。 没再管对话中那人有多么震惊，苏晓结束了通讯，通过超能感应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山壁，苏晓把罗莎莉轻轻放下，又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燃烧着的火堆。 这次救援活动，可以说是基本成功了，没有人员死亡的情况下，救出了曹耀和姬文彬。 同时，苏晓还杀了大量冬族邪物，得到了它们的水晶碎块和水晶碎片，又提升了一波实力。 唯一可惜的是，卡特雷尔寒王好像没有死。 苏晓有些遗憾。 他还是很想要一个冬族的水晶晶球的。 哪怕不用，用来洗礼本命咒，也可以节约很久的苦工啊。 “只是不知道，姬文彬这情况还有救不？”苏晓看了看姬文彬。 他可不敢解除微观世界。 虽然姬文彬现在动用不了冰川的力量，但他如果发起疯来，苏晓想要摆平他，又得花一些功夫。 过了不久，一支车队来到了苏晓这边。 苏晓早就通过战术头盔知道，他们是指挥部派来的救援队。 “欢迎回家。”为首的修行者队长说。 他的队员动作很快，把姬文彬身上完全冻坏了的动力甲扒拉下来，又把他装入了特制的拘束衣里，这种拘束衣专门对付修行者，如果他尝试挣脱，还会发出高压电击。 接着又给姬文彬加上了防止传送的设备。 苏晓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他们处理完，确认过后，在超能感应没有危险预感的前提下，才偷偷解除了微观世界。 解除微观世界后，姬文彬似乎没什么反应。 与此同时，苏晓一直在用超能感应关注罗莎莉那边的情况。 经过医疗修行者诊断，只有心力枯竭，没有其他问题，他们给她简单的打了个点滴，就让她继续昏睡着。 “休息一会儿就好。”医疗修行者这样对苏晓说。 苏晓其实也用超能感应判断了没什么问题，听到这话后又松了口气。 如果罗莎莉出现什么异常，他还打算使用血色晶球的力量来治疗她，但看起来没这个必要，只是心力枯竭的话，睡一会儿就好。 医疗车上，同样接受过各种检查的苏晓坐在罗莎莉旁边，和几位医疗修行者一起。 他身上被发现了有被附身的灵光，这一开始让修行者们警惕了一下，但苏晓解释说那是楚小叶附身。 在和指挥部沟通过后，他们接受了苏晓的解释。 “辛苦你们了。”苏晓说。 “没事，您才是最辛苦的。”几位修行者客气道。 他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被上级紧忙调过来，再看到姬文彬和罗莎莉的样子，他们其实也脑补了很多东西。 苏晓虽然心力还好，但因为和王侯级邪物斗智斗勇，精神还是很疲惫，没力气和他们继续客气，守在罗莎莉身旁一言不发。 他们传送“坠机”的部分，有一个很小的小镇，因为这附近有值得开发的修炼矿物从而建立起的镇子。 。 第107章冬雪镇 车窗不停有风雪下来，胶条外形针雪刷将它们刷走，得以让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状况。 苏晓坐在罗莎莉身旁，随行的一位女修行者拿过热毛巾，帮苏晓擦着动力甲上的雪水。 苏晓的焰心可以融化冰雪，因此他的动力甲上沾染了许多雪水，显得湿漉漉的。 “谢谢。”苏晓道了声谢。 “不用谢，份内事。”女性修行者看着苏晓，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苏晓问。 “呃……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女修行者有些局促不安。 这时，旁边一位她的同事，另一位医疗修行者说道：“岚姐的丈夫是前线军队的，她想问前线打得怎么样，又怕这违反了你们的纪律。” 苏晓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前线打得怎么样。” 听到苏晓的话，那位被称为岚姐的修行者首先是松了口气，之后又开始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 车队正在右转弯，窗外出现了一座完全由花岗岩组成的高山。 在地图上，这座山叫大青山，由于常年风雪，这座山的山石中开出了一个又一个坑洞。 曾有探险者来到此处，在坑洞当中偶然发现了一些水晶碎屑，那是一种珍贵的矿物类星辉物质，在接下来的考察中，人类发现花岗岩山下面有一座星辉物质的富矿和一处古代遗迹，这里一时间成了寒冬秘境的重心之一。 再后来，遗迹被研究的差不多了，容易采集的富矿也采尽了，剩余那些难采，不太经济的矿物被放弃，大青山下的人类聚居点规模也在减小，但仍有人守在这座名为冬雪镇的人类聚居点。 车队来到了冬雪镇外围，这里把守着荷枪实弹，穿外动力骨骼的民兵。 即使在人类的阵线内部，寒冬秘境仍然有不少邪物会复苏，而且还要防备雪原上的狼群，它们虽然不会大规模攻击人类的小镇，但伤人事件偶有发生。 经过检查，确认过后，民兵们对车队敬了一礼。 苏晓拉出一道分身，让分身留在这里守护罗莎莉，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修行者齐齐低声惊呼。 他们虽然在节目上看过这样的行为，但在面前这样展示，还是第一次。 “您要做什么？”有人问。 苏晓说：“我找你们车队队长谈事。” “他在……”有修行者正要指路。 但苏晓已经使用瞬间跃迁离开了。 第一辆雪地车上。 车门突然敲了敲。 这吓的车上几位修行者差地拔枪而起。 直到看清是苏晓，从后方医疗修行者那边得知苏晓传送过来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苏晓拉开了门，从门里面进了这俩空间较大的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您为什么不直接传送进来？”有人问。 苏晓说：“怕吓到你们。” 他顿了顿，开门见山道：“为什么我们要来冬雪镇？”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把你们先带回冬雪镇。”队长说道：“您先在这里休整一下，冬雪镇是你们传送落地后，最近的小镇，这里远离战场，很安全。” “我还以为起码会去军事基地。”苏晓说。 “这是指挥部的命令，您有异议的话，可以向指挥部提。”队长说。 苏晓想了想，好像也是。 虽然他状态完好，但是没有队友的支援，他很难发挥出击杀王侯级邪物的实力。 而他的救援队，现在属于半残状态，确实需要休整。 罗莎莉只是心力使用过度还好，楚小叶服用的星辉药剂有巨大的副作用，她的沉睡时间恐怕会很长。 苏晓点点头：“打扰了。” 他瞬移了回去，消散了分身，继续守在罗莎莉旁边。 冬雪镇许多房屋已经废弃，空无一人，房屋上积蓄了大量冰雪，都没有清理，但大青山山脚下的核心区域还有人生活居住。 似乎是听到周围喧闹的人声，罗莎莉幽幽醒转，茫然看着苏晓。 苏晓握着她的手，说道：“再睡会儿吧。” 罗莎莉之前喝了“黄源酒”，那是恢复心力的顶级星辉物质药剂，再加上她还打了一些缓慢恢复心力的点滴，醒得挺快的。 罗莎莉轻“嗯”了一声，又低声说：“头疼。” “我帮你按按。”苏晓拉出了自己的投影，轻轻按摩着罗莎莉的小脑袋。 他本人穿着动力甲，虽然动力甲的合金手套足够灵活，但毕竟还是机械，没有人的质感。 罗莎莉露出舒服的表情，很快又睡着了。 周围的医疗修行者默契的没有开口，羡慕的看着苏晓和罗莎莉，那位被称为岚姐的修行者更是怔怔看着苏晓，似乎触景生情，想起了什么。 到了冬雪镇，当地紧急事态部给苏晓他们找出了一个有桌子，有床铺的房间，这里条件不错，甚至还有动力甲充能箱子，独立的浴卫，有暖气片。 苏晓谢绝了其他人的帮助，把罗莎莉背到了房间中，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您要去食堂吃点什么吗？紧急事态部那边已经协调好食堂，让他们做了一点热菜。”帮忙拿着罗莎莉动力甲的工作人员小声问。 “能麻烦端过来吗？两人份的，随便什么就好。”苏晓说。 “没问题。”工作人员小声应道，把罗莎莉的动力甲放在了动力甲充能箱内。 他们虽然不知道前线是什么情况，但看苏晓的样子，肯定是和邪物战斗过，退下来休整的。 某种程度上，这也不算错，在两个哨站救援行动时，在冰川中，苏晓杀死了大量的妖鬼级邪物和眷族级邪物。 苏晓把自己的动力甲脱下，放在一旁，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软软的陷在里面，有些不想动。 随即，他也行动起来。 毕竟，楚小叶还附身在他身上，具体什么情况，苏晓仍然不知道。 尤其是楚小叶本体被击杀，只留下分魂，又喝了特殊的星辉物质药剂，陷入了沉睡，两件不好的事加在一起，可能会有1+12的效果。 他决定询问一下专家。 至于专家是谁？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楚小叶的真实幻象。 当然是楚小叶自己。 心灵学者 第108章楚小叶的分魂 在幻术世界变成本命咒后，幻术世界所有组件都有所强化，比如说苏晓最常用到的真实影法术，其中召唤有自我意识的真实幻象的要求变低了。 在苏晓最开始掌握真实影法术时，他连室友严如玉都不能召唤出有自我意识的真实幻象，唯二能召唤出真实幻象的，一个是罗莎莉，一个是叶知道。 严格来说，其实只有罗莎莉一人是因为足够亲近足够熟悉，可以召唤有自我意识的真实幻象，而叶知道……按照他的话说，是因为他的本命咒“未来视”具备某些特殊。 现在，这个问题虽未完全解决，但已经大大缓解了。 苏晓现在可以召唤不少人的真实幻象了，包括虚空俱乐部的队友，包括自己救援队的队员，还包括以前一起行动过的队友们。 他可以自由的选择一个真实幻象是否具备自我意识，如果没有自我意识，对苏晓的负担和消耗会小一些，但需要苏晓亲自指挥，如果有自我意识，能解放苏晓，让苏晓不用指挥操纵，但负担和消耗会更大。 楚小叶幻象被召唤出来的第一瞬间，先打量周围的环境，看着昏迷过去在休息的罗莎莉。 她渐渐皱起眉头，问道：“苏晓，我是不是死了？” 苏晓还未回答，她自言自语道：“哦，还没死，还有一道分魂，但是我睡着了……” “姬文彬和曹耀怎么样？”楚小叶问。 “姬文彬逮住了，镇压起来，等战事稍平后送回去找心理分析师救。”苏晓说：“曹耀前辈突破圣贤，正坐飞机赶回来，如果路上没出事，他也能活下来。” “那就好。”楚小叶松了口气，她看着苏晓，咦了一声： “分魂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苏晓，你没感觉到自己有些低气压吗？” 苏晓瘫软在沙发上，问：“怎么了？” “被恶灵上身，凡人会觉得心情低沉，抑郁，提不起劲，无精打采，甚至会做一些在旁人看来孤僻怪异的行为……这些是最轻的症状，你没有这种感觉吗？”楚小叶说。 苏晓一怔。 对啊，他心力时刻消耗水晶碎片碎块在补充，几乎是满溢的，为什么现在却这个状态，如此疲惫不堪？ 确实不应该。 苏晓隐隐有些感觉，似乎是因为超能感应给予他的直觉，他才在安定下来后，第一时间召唤楚小叶出来，来处理她分魂的事。 “这么说，你分魂是恶灵咯？”苏晓问。 “……你正经点。”楚小叶说：“我的分魂当然不可能是恶灵，唯一的解释是……”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的本体控制王侯级邪物成功了。卡特雷尔寒王……现在在我分魂的思维海里面。” 苏晓听了，内心一惊。 卡特雷尔寒王被击杀时，确实没有出现沐浴王血的现象，他也没得到属于对方的晶球。 之前他就怀疑，卡特雷尔寒王可能留有后手，没有彻底死绝。 现在听起来，祂可能在被楚小叶控制时，分割出了一部分，故意让楚小叶掌控。 空旷之影既然是空旷初影凡沙赛提马特什分裂的产物，那卡特雷尔寒王自然可能掌握分裂的技巧。 “我没有控制王侯级邪物灵体的经验……实际上也不可能有那种经验，但有控制超出我范围能力外的邪物经验……” 苏晓纠正道：“控制超出我能力范围的邪物的经验。” 楚小叶鼓起了脸，没理苏晓，继续小声说：“一般的邪物会影响我，主要是以呓语的形式影响，嗡嗡嗡特别烦，跟和尚敲钟念经一样。” “超出能力范围外的邪物灵体，则会无意识或有意识的影响，控制我……” “我思维海里的所有邪物，哪怕是蛇蛇都在我能力范围内，而且蛇蛇和我关系很好，不会欺负我。”楚小叶说：“所以，一定是卡特雷尔寒王被我控制了，但我也因此死去，只剩一个沉睡着的分魂。” 蛇蛇是什么怪名字……苏晓内心吐槽。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问出来，但现在他确实有些疲惫。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苏晓直接问。 “我上次是找陈紫微解决的。”楚小叶说：“你问问她。” 苏晓揉了揉额头，直接把陈紫微的真实幻象召了出来。 美的近似神灵的女孩出现，她穿着颇为中性的穿搭，自然坐在了罗莎莉床边，伸手给罗莎莉平整了一下被子，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苏晓指了指楚小叶的幻象。 他太累了，不想说话，让楚小叶说。 楚小叶刚要抬起手，见此只能给陈紫微大致解释了一遍。 她说话有些不利索，很多地方一长，就有些断档和语病，但这没有妨碍陈紫微理解楚小叶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陈紫微看向苏晓，平静说道：“你可以对楚小叶的分魂使用微观世界。” “灵体的附身原理其实相当简单，依靠的是通过控制大脑……” 楚小叶的真实幻象比了个停的手势，然后可怜巴巴看着陈紫微：“求求你了，能不要念经，直接说重点吗……拜托了。” 说完，她狐疑看着苏晓：“你什么时候会微观世界这种冷不丁异能了？” “我们之后再讨论技术原理吧，说说要怎么做？”苏晓问陈紫微，他没力气吐槽楚小叶的用语：“把她关进微观世界里，然后要做什么？给她下各种暗示，透过她来影响她思维海里的，让她不要损害我的精神状况？” “喂！”楚小叶跺了下脚：“跟我没关系吧，我的分魂无害的，卡特雷尔寒王才是害你的。” 陈紫微微微歪头，做出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在某种程度上，残余的分魂算是拥有楚小叶思维海的一段程序，对她进行粗暴的暗示，就等于胡乱修改这段程序，加上一些强硬的指令，这会导致很不好的结果。” “什么不好的结果？”苏晓问。 他经常用深层暗示改自己，改别人。 “举个例子。”陈紫微说：“你用强大的心灵异能，命令一个人听你的话，不许违逆你，帮你做作业，帮你做饭等等。你的位阶比她高很多，她的意志无法抵抗，只能接受。” “而人的大脑作为一个控制系统，它具备不弱的‘鲁棒性’，也就是在各种奇怪的情况下尽力‘正常’运转，维持思维活动的能力。” “由于大脑是一个复杂系统，很难确定你下达的这么多暗示会导致什么效果，但比较常见的情况之一，她会根据她的固有常识和生活经验，自动合理化你的要求。” 苏晓有些不想思考，他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问：“所以？” “所以，被你催眠暗示给予那么多过分命令还遵从的人，有可能会相信她是爱你，你也爱她。因为爱，她才会接受你这么多不合理，过分的请求。”陈紫微说：“当然，这是所有可能性中，对受害者结果最为无害的一类，这是人类思维的一种自保机制，学术上叫斯德哥摩尔心灵综合症。” 苏晓若有所思。 他来了兴致，好奇问道：“所以，魅惑支配类异能，本质也是这样，透过利用爱来达到支配的效果？” 陈紫微点头：“植入爱情，是心灵暗示中最常用，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人们经常会因为爱做出不符合个人利益和原则的事。而且植入爱恋的感觉，与强迫他人做各种事，是更简单，更隐蔽，更不容易引起本能反抗的。” “有人说爱是无法模拟的，这是错误的，他们只是把人类产生的生物化学反应神圣化了而已，爱的感觉反应在生理学上是一些激素……”陈紫微对苏晓讲解着。 苏晓也仿佛没有那种低气压，一副兴致勃勃，想和陈紫微探讨的样子。 “等等，你们没发现你们偏题了吗？” 旁边的楚小叶忍不住打断。 心灵学者 第109章封印于心 苏晓尴尬地笑了笑。 没办法，探讨修炼问题，他和陈紫薇总有种想一直聊下去的感觉，很合得来，可能这就是所谓修行道路上的道友？ 苏晓其实经常和陈紫微在北极圈上面联络沟通，探讨各种问题。他总结了陈紫微和袁铁的不同之处。 袁铁前辈帮苏晓解惑时，使用术语少，讲的通俗易懂，而陈紫薇却喜欢追根溯源，讲的接近本质，高屋建瓴，特别学术化和专业化，但有的时候会发散的特别快，特别开。 这是两人风格的不一样。 苏晓知道，现在关键是处理楚小叶的问题，虽然超能感应带给他的直觉没有很强烈的预警，拖一会儿也无所谓，但苏晓还是觉得先处理完再聊比较好。 “所以，用微观世界控制楚小叶的分魂后，又要做什么呢？”苏晓问。 “微观世界能隔绝内部灵觉。”陈紫微说：“这样，卡特雷尔寒王在楚小叶的思维海里，也难以影响到楚小叶，能给楚小叶一个安全恢复的机会，也能隔绝楚小叶对你自己的影响。” “要解决卡特雷尔寒王，起码要等楚小叶的分魂苏醒后才有机会。” “楚小叶用来增强本命咒的药剂，是‘海的哭声’，这种星辉药剂可以短时间增强灵魂领域，死亡领域的异能位阶，但带来的副作用会让使用者陷入漫长的沉睡。”陈紫微说道：“而且，楚小叶的本体还死了，只剩一个残缺的分魂，这让她的恢复变得格外困难。” “我给你开一个药方，你回去后按照药方购置星辉物质药剂，可以让她恢复速度加快一些。” “在这期间，你可以让她待在你思维海里构建出的幻术世界当中修生养息，做法和把次要心智投入幻术世界没有什么区别。” 楚小叶和苏晓一起认真听着。 陈紫微随手一招，将一张a4纸的真实幻影放在苏晓面前，上面写着许多星辉物质。 楚小叶绕到歪着身子，探着头偷看着：“生灵雪，骨噬粉，千生灵种，墨渊药剂……这些是培养背后灵，守护灵的星辉物质吧？” “某个角度上说。”陈紫微说：“你的分魂现在就是苏晓的背后灵，这些星辉物质来蕴养你的分魂，能让你更快恢复实力，更早苏醒。” “等你的分魂苏醒后，再是第二阶段的疗程。”陈紫微说：“仍然是利用幻术世界，苏晓可以进入你的思维海，进入一个潜意识形成的迷梦，和你一起应对卡特雷尔寒王。” “哦哦哦有这个印象。”楚小叶点头：“上次，是你把那个家伙杀了。” 陈紫微看向苏晓：“在迷梦中杀死卡特雷尔寒王，祂会彻底死去，你和楚小叶能得到一次沐浴王血的机会。如果楚小叶变强了，她可以尝试控制住卡特雷尔寒王，但那样做很困难。” 苏晓问：“如果失败，会有危险吗？” “危险不大。”陈紫微说：“即使在迷梦中失败，你只要用幻术世界保护着楚小叶，她不会有事，而你自己要准备一下清心咒道符，多贴几张在身上，用来应对理智冲击。” “甚至可以反复尝试。” 苏晓点头：“我明白了。说起来……” “嗯？”陈紫微等了一会儿，苏晓却没说后面的内容。 他本来想对陈紫微说一下关于奈菲丝的事，可纠结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说。 话到嘴边，苏晓说道：“楚小叶，你想消灭卡特雷尔寒王，还是想尝试控制祂？” “当然是消灭！”楚小叶的真实幻象说：“控制好难，我起码要到超凡八阶才有希望……不过现在我的分魂还没苏醒，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 苏晓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他记下了陈紫微开出的单子内容。 楚小叶小声说：“你先帮忙买这里面的星辉物质，等我恢复了，会补给你的。” “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苏晓说：“那再见了。” 楚小叶的真实幻象挥了挥手，凭空消失。 陈紫微则趁机轻捏了下还在睡觉的罗莎莉的脸，也跟着被苏晓消散。 苏晓瘫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罗莎莉说：“醒了？” “早醒了，我感知很敏锐的。”罗莎莉侧过身子，看着苏晓。 苏晓想了想，也是，楚小叶声音太大了。 “饿了吗？等会儿会有人送吃的过来。”苏晓说。 罗莎莉说：“你过来一下。” 苏晓起身，走到她床边。 “坐下来。”罗莎莉说。 苏晓坐到了她的床边。 罗莎莉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苏晓保暖服的衣角，贴了过来。 “这样就好。”她低声说着。 苏晓被她抓着，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他还在受到奈菲丝的影响，而现在，这种影响开始有些动摇了。 他没说话，没做行动，任由罗莎莉贴着他。 苏晓也开始处理楚小叶的事情，开始对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楚小叶使用微观世界。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敲门，苏晓走去开门，看到他端来的两个保温餐盒。 他们考虑得很周到，想到了罗莎莉如果短时间不醒，食物可能变冷，所以带的都是保温的不锈钢餐盒。 苏晓道了声谢，把餐盒放在了桌上，工作人员还递来两大杯奶茶。 “食堂那边自己做的。”工作人员说。 “谢谢。”苏晓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工作人员说着：“那您慢慢休息。” 等他离开后，苏晓打开餐盒，发现里面食物种类丰富。 主食是热腾腾，颗粒饱满的米饭，量很多，苏晓估计自己绝对够吃，旁边还盛着西红柿和牦牛肉熬成的浓汤，色泽红亮，汤上面裹着一层牛油，浓郁的香味一下子填满整间屋子。配着下饭的有一盘类似酥肉的东西，外面金黄色的面粉炸的酥脆，里面的肉用超能感应看了下，好像是羊肺肉。 除了肉，餐盒里还有一盘炒好的油渣莲白，熬制的猪油和新鲜的莲白一起炒，香气和色泽都是一等一的，一粒粒油渣像黄金一样洒在嫩白的白菜上方。 还有一小碟白菜咸菜放在一旁，上面有红红的酸萝卜，摆出很可爱的形状。 苏晓知道，寒冬秘境里新鲜蔬菜来的都不容易，这盘白菜可能比肉还贵，把蔬菜以咸菜的形式储存才是常见的。 他转过身，对罗莎莉笑着说： “起来吃饭了。” 心灵学者 第110章梦中月 床上的罗莎莉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她一方面闻到了美食的香气，另一方面，由于心力消耗还没完全恢复，她的精神状态很差，瘫在床上不想动。 苏晓夹着一块酥肉过来，放在女孩嘴边。 罗莎莉张大嘴巴，用力一咬，把肉送进了嘴里，快速咀嚼着。 “好吃！”她说。 “我喂你吧。”苏晓说着。 和餐盒一起送来的还有两幅空碗筷和汤勺，苏晓先给罗莎莉盛了一碗番茄耗牛汤，他先自己尝了一口，发现有些烫后，他把汤放在一边凉着。 他又喝了下奶茶，发现温度刚好，既足够暖和，又不算烫，便拿另一瓶给罗莎莉。 奶茶没有使用纸吸管，而是使用的直饮杯盖，苏晓一只手把罗莎莉扶起来，另一只手握着奶茶杯子喂着她。 等她喝完奶茶，苏晓又端来了羊肺酥肉，他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但应该是这里的特色菜品。 金皇酥脆的羊肺酥肉喂了几块后，罗莎莉便摇了摇头，表示有些吃不下了。 明明他们和王侯级邪物纠缠游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损耗极大，急需能量补充，可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心灵影响身体，大幅降低了食欲。 苏晓也不强求，有保温餐盒里面保温着食物呢，等罗莎莉休息好了再补充也可以。 过了一会儿，苏晓把楚小叶的分魂关进微观世界后，精神状态猛的一振。 随即，饥饿的感觉涌了上来。 苏晓一下子忍不住了，他给自己添了饭，把一些番茄耗牛汤淋在颗粒饱满的米饭上。 顿时，葱花，耗牛块，牛油与番茄肉汤一起落到饭里饭上，这好像更激发出了香气和食欲，苏晓忍不住直接刨了几口。 太好吃了。 滚烫的汤汁被温度恰到好处的米饭中和，牛油和葱花则在米饭的配合下，更加凸显本身的滋味。 苏晓夹着各种菜，肉，下着汤饭。 很快便吃了个饱。 又好吃，量又足，苏晓开始感激起这里的食堂了，真给力啊。 苏晓感到自己身体的空乏一扫而空，他把剩下的食物放进保温盒里，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接着，苏晓脱去衣服，去浴室冲洗了热水澡，洗去了身上的疲惫，一身清爽。 他重新坐到罗莎莉的床边。 罗莎莉伸手，扯了扯苏晓的手。 “嗯，怎么了？”苏晓转过身问。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晓，和苏晓对视。 苏晓懂了，他拉出一道分身，让分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然后把分身消散。 自己则钻进被子里，抱着女孩。 “好好休息吧。”苏晓说。 “不要。”女孩说。 …… 木偶世界中。 苏晓再次睁眼醒来。 他看到狭**仄的房顶，看着周围的房间，意识到自己在迪莉娅的房间里睡着了。 窗外月色明显。梦境中仿佛才会出现的血月和皎洁的月亮一起挂在空中。 苏晓坐起，看着手腕上的木偶，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摆弄木偶做出动作，成功离开了木偶世界吗？ 这个问题未得到答案。 但当苏晓把心神沉入木偶当中时，却见木偶中除了灾厄黑刃外，还有一个新的咒星异能。 血色晶球。 关于血色晶球的记忆涌上心头。 “原来是这样。”他想着。 “现在已经入夜了，迪莉娅还没有回来，为什么？” “因为被我发现了这里，所以换了一个据点？” 苏晓立刻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血色晶球是消耗品吧，如果另一个我在梦中把它用掉，那木偶中的这枚血色晶球也会消失？”苏晓想。 苏晓还是不太擅长用这种复杂的咒星异能，只能凭借本能使用。 “多了一张底牌……还是生命领域的，很好。”苏晓满意的想。 “嗯，继续研究城堡图书馆里的内容，迪莉娅不想见我就算了，也不强迫她。”苏晓想着。 他施展隔离隐形，瞬移离开此处，返回城堡。 被幻术遮掩的城堡中。 苏晓走进来，凭借直觉感应，走进了某个房间。 白色头发的女孩正在一处神像的祭坛前祈祷着。 石制神像雕刻着一个女神的模样。 祂穿着层次分明的衣裙，衣裙上刻着星空与星云的图案，戴着斗篷与兜帽，兜帽下的脸未刻画出面部，却也让人感受到一种属于神祗的，不属于人类的美。 在这座小小的祈祷室，黑暗像无光的夜空，寂静而悠远。 “永远不死的女神，悲伤花园的女主人，徘徊于世亡灵的守护神，终末者，伟大的死亡女神啊。” 爱丽丝祈祷着。 “请您……” 咚咚。 苏晓用手敲了敲门沿。 这显然惊吓到了女孩。 爱丽丝惊吓地站起，回头看到。 “……原来是您。” 看到苏晓，她好像松了口气。 这里很黑暗，但不妨碍苏晓本能利用超能感应进行视物，而爱丽丝显然拥有某种黑暗视觉能力，能在黑暗中视物。 “在做什么？”苏晓问。 “在，在向女神祈祷……”爱丽丝说。 “祈祷什么？”苏晓向前踏了一步，冰冷的问。 他一下子忘记了，这个世界里，凡人都有信仰的神灵。 如果向神灵祷告，告知她的遭遇，死亡女神会不会降下神谕，让祂的教会行动起来，过来营救爱丽丝？ 如果他们有圣贤带队，那对苏晓会是什么态度？ 苏晓皱着眉头，脑海中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对付他们的人了。 在木偶世界中的苏晓，受到很多“维克”曾经经历的影响，维克曾经是孤儿院的盗贼，最怕这些人多势众的大势力。 苏晓想了一下，自己逃掉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不清楚这位神灵的状态和权能，可能还有意外。但是实验室里那个瓶子圣器肯定拿不到了。 那个地方，苏晓本能感到危险，超能感应都不想进去扫。 “我没有清心咒道符，没有高级的动力甲，掌握的咒星异能也没法熟练使用，实力被压制的很低。”苏晓暗想：“真被强者找茬，恐怕只能放弃那件瓶子圣器了……” 苏晓不愿意放弃，他还是怀疑圣器与他的木偶有什么共同点，而要确认这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一件圣器来做实验。 而爱丽丝遭到苏晓的逼问，似乎懵住了，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我，我就只是在祈祷……”她说着，红色眼瞳的眼角下流出泪滴。 心灵学者 第111章体检 “诚实回答我。”苏晓问道：“你是否通过祷告，向某个存在求救了？有没有说关于我的事？” “没有……苏晓先生，没有。”她低着头，泪水不停掉落着。 “呵，能修炼到超凡三阶，还能参与追捕强大敌人的超凡者，在发现日记里的内容可能给你带来危险后，立刻果断攻击我的超凡者，会是你这幅模样？”苏晓冷冷道：“演就演的像一点，之前我只是懒得拆穿你罢了。” 他走到神像前，冷漠注视着女孩。 她张了张嘴，像一只落在陆地的鱼。 “我……苏晓先生，我绝对没有欺骗你。”她艰难地说。 爱丽丝已经退到神像下方祭坛处，后面无路可退。 苏晓再次对她施展了一个深层暗示。 “和我对话时，不允许说谎。”苏晓直视女孩红色宝石般的眼瞳。 她的瞳孔微微一散。 “是……”她说。 “第一个问题，之前你的表现，有一部分是在表演，对吗？”苏晓问。 “是，是的……”爱丽丝艰难承认，随即她说道：“这是教会对我们的训练，面对状态奇特，无法抵抗的强者时，尽量保全自己的方法……” “给您只准备牛奶，不准备红酒就是一种方法，想看您的状态如何，会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迁怒我……同时，尽量让您感受到我是一个人，让您以对待人的方式对待我……” 苏晓说道：“如果我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强者，你早该死了。” “您不是的……苏晓先生，如果您是，您早在我攻击您时，就会杀了我。”爱丽丝小心翼翼说。 “那是因为你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苏晓说。 这句话让爱丽丝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向你的神祈祷了？有告知我的信息吗？”苏晓问。 爱丽丝疯狂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透露您的事，我只是习惯向女神祈祷……” “即使告知了也没用，即使神听到了，也不会降下神谕，不会危害到您，您放心吧，六神早已离去世间，这并不是外界哄骗的传闻，即使在教会内部，我也没听说过有那位牧师获得过神谕……” 苏晓听到她的话，内心松了口气。 他看着非常害怕和恐惧的爱丽丝，言语软了下来：“下次……算了，下次随便你祈祷吧，只要不做危害我的事。” 苏晓想了想，觉得一直关着她也不太好。 “半年时间内，不管情况怎么样，我都会把你放走。”苏晓说：“就当这段时间，是你为袭击我而赔罪，之后我不会追究你攻击我的事。” 听到苏晓的话，女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我绝不会危害您的。” 半年时间，也足够苏晓消化掉城堡里各种图书，之后城堡里的东西除了实验室里那个疑似藏有圣器，直觉不想去探查的地方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而且苏晓觉得，如果自己在半年时间不能进入那个直觉不愿探查的地方，那他起码得成超凡者才有希望去探查，不知道要囚禁爱丽丝多久。 大不了，半年内苏晓练一个修改记忆的异能，把爱丽丝关于城堡的记忆抹去。 “苏晓先生，要我为您做饭吗？厨房还剩有一些食物。”爱丽丝小心翼翼问。 “做吧，拿到图书馆。”苏晓说。 “您要喝酒吗？城堡地下有一个地窖，里面藏了些酒。”爱丽丝问。 “不了。”苏晓说。 爱丽丝说：“厨房里新鲜的牛奶已经没了。” “那你做点汤吧，还有，厨房里没食物了提前通知我，我去外面买一点。”苏晓说。 “嗯嗯。”女孩说着，小心的走开了。 苏晓重新来到了城堡中的图书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放在桌面上。 可他却没心思看下去。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先前的行为开始产生了厌恶感。 “欺负一个小女生，害怕被大教会找上门来，这就是‘我’么？”苏晓想着。 “如果，我真的是梦中世界的那个我，我会这样做吗？”苏晓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发羡慕和向往梦中的自己，越发憎恶现实中的自己。 片刻后，他想道：“她才不是一个小女生，只是外表像而已，她是超凡者，而且是很老练的超凡者，不能被她的外表蒙骗。” 他转移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愧疚感。 “先确认一下身体的状况吧。”苏晓想着，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利用血色晶球的血肉权柄，苏晓对身体进行了简单的“体检”。 片刻后，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这具身体的基因，果然和梦中世界身体的基因几乎一模一样，除开某些因为后天因素产生的变化外，可以分析出，二者是同源的。 只不过，这具身体的年龄比梦中世界的年轻不少，还处在少年时期。 “梦中世界的我占据主导时，似乎认为我所在的世界是他世界的一个秘境，也就是说，除了木偶联系以外，我们彼此的世界应该也是有办法通行的。”苏晓想：“可这个木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合理的猜测是，梦中世界的我偶然间得到了木偶，这段时间大概是十年前左右，也就是梦中世界的我，初一前后的时间，正负误差不超过两年。” “得到木偶以后，在我的世界里，我产生了，以婴孩的形式，带着木偶被遗弃到了海安都的孤儿院。” “初一前后……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苏晓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个答案。 “嗯，初三中考的时候，林莜莜出了车祸，被撞死了……呃，应该不是这件事。” “……难道是本命咒刺激性测试？” 作为义务教育的一部分，每个中夏的中学生都会得到一次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一部分，用昂贵但温和无害的星辉物质刺激大脑，看看能不能觉醒咒星异能。 “不太像，为什么本命咒刺激性测试能测出个木偶来……” “在另一个我的记忆里，因为修行产生的疼痛是从他开始修炼便有的，直到最近他才在疼痛的梦中，见到有木偶在跳舞。”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我进行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开启修炼道路那段时间出现的木偶……和我这具身体的年龄也对的上。” 苏晓尽力推理着。 可是线索到此就断绝了。 心灵学者 第112章探求奥秘 苏晓坐在图书馆的书桌前，默然沉静。 他终于揭开了属于木偶的一部分秘密，然而木偶的来历跟脚还是一个谜。 唯一能确认的，是把木偶给予他的那位存在，至少现在还没有露出恶意。 “木偶世界神秘的圣器……这恐怕仍是调查木偶仅存的突破口。”苏晓想。 还有一个突破口是去收养他的孤儿院，但那对了解木偶的来历没有帮助，只能帮苏晓确认自己是何时被遗弃到孤儿院的。 片刻，苏晓吐了口气。 事情急不得。 他拿起书桌上的书，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过了会儿，爱丽丝推着餐车过来，小心翼翼的和苏晓一起吃。 等吃完饭，苏晓看向爱丽丝：“我有些文字不认识，你来教我。” “好的。”爱丽丝收好餐具，放在一边，先到苏晓这边。 这个图书馆中，除了所谓的“通用语”文字，还有一些不同的文字。 除开通用语外，最常见的是一种奇特的符号文字，这些符号文字繁杂却精美，单独拿出来，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一个象形文字或某个神秘学符号，可整本书看下来，却执意32种符号。 32种符号中，有6种往往是单独出现或在单词结尾出现的，苏晓怀疑那六种符号应该是类似逗号，句号，感叹号，问号这样的标点符号，还有些就不清楚了。 爱丽丝看着苏晓的提问，便说道：“这是一种神秘学文字，叫奥秘文，据说是巫师皇帝奥坎纳德在凡人时期发明的。” 她站在苏晓身旁，尽心尽力的讲解着奥秘文的语法规则，单词，时态。 苏晓听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 “主格，夺格，与格，属格，宾格，命令式，虚拟式……” “这是什么鬼的奥秘文，这是拉丁文，三十二减六是二十六，正好是二十六个字母。” 苏晓皱起了眉，随后缓缓舒展。 拉丁文是灵能理论专业无论如何逃不开的一门课程，很多触媒法术相关的教材和书籍都是拉丁文写就的。 苏晓也懂得一点拉丁文的基础，这让他学习起奥秘文来，更加得心应手。 他很快发现，除开某些生造词以外，只要将奥秘文中的符号替换成对应字母，他基本能理解书中句子的含义。 这也更让他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木偶世界是一个西欧地区的超大秘境。 这个秘境通道在古代或许打开过，让人类进入，繁衍至今，但现代却还没有开启，这有点类似红崖秘境的状况。 证据就是，所谓的奥秘文，就是根据拉丁文演变而来的。 苏晓拿着钢笔，在书上习惯性做着笔记，书写着汉语： “奥秘文由奥术皇帝奥坎纳德发明，他可能是一个古代穿越者。” “咦？”爱丽丝咦了一声。 “怎么了？”苏晓问。 爱丽丝问：“您这写的是某种古代龙语吗？有点像巫虺文的样子，是由爪子在石壁上一撇一捺一点写出的文字。” “巫虺文？”苏晓抓住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单词。 “传说巫虺是龙的起源，在关于它们的传说里，虺经过千年的成长就会变成龙，它们大多是术士，和您一样，因此称巫虺。”爱丽丝耐心解释道。 苏晓笑了，摇了摇头。 怎么会有人把汉字认成龙用爪子写的文字？ “你懂巫虺文？”苏晓问。 “我……我只是什么都了解一些，因为教会工作的缘故，我必须接触这方面的内容，以免不明不白的死掉。”爱丽丝压了压裙子的裙摆，小声说。 “那就是不懂？”苏晓问。 “嗯……只是看着像。巫虺文是象形文字，每个字表达不同的意思，很难学的……”爱丽丝说。 苏晓点点头。 他又知道了一个木偶世界邪物族群的名字。 巫虺……能施展异能，会长成龙的族群，有点意思，不知道对应那个利维坦级邪物…… 苏晓没再细想，让爱丽丝教导他读书认字，学习奥秘文。 一开始，苏晓还依赖爱丽丝帮忙翻译，后来他自己也能开始读大段内容，只用爱丽丝帮忙翻译些不认识的生词和术语。 这本书介绍的是“超自然力量”。 开篇，它介绍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无论是超凡职阶，亦或是术士，人类能从灵魂原质里获取的力量，只有五类。” “一类，来源于心灵底层，最混乱最混沌的力量，也即心灵异能。” “二类，来源于知识应用，借助触媒和神秘语言，动作和仪式而成的奥术。” “三类，来源于信仰神祗或理念，借助神圣的徽章施展的神术。也有信奉邪神的邪教徒，或者偷窃神力的亵渎祭司，能得到神术赐予。” “四类，练习技击之术，以姿态和动作触动灵魂原质的力量，使用战士的法术‘武术’。” “五类，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这一类本应该囊括前面四类，但单独拿出来时，指的是像战士召唤武器那样的职阶能力——顺便一提，虽然说武术是战士的法术，但战士这个超凡职阶，本身并没有使用武术的职阶能力。” “而对于一位灵魂原质为巫师的超凡者来说，他施展奥术的能力主要源于他的超凡职阶是巫师。” “简要来说，‘施展奥术’，‘施展神术’，‘使用武术’都是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只不过它们足够成为一个系统，因此单独拿出来说明，做以区分。” “即使是没有超凡职阶的平民，他们使用仪式魔法，其实也借助了第一原质‘水晶原质’的力量，本质上也算是特殊的职阶能力。” “即使是术士，他们也觉醒着灵魂原质的力量，那些力量为他们提供心力，供应他们施展不经训练而掌握的力量……只不过术士的灵魂原质永远都是水晶原质那样掺杂混乱的，无论他修炼到了超凡几阶，因此术士无法掌握气势。” “但这也意味着，一位术士若想转型超凡者，他会更加简单，省去许多步骤。比如一位超凡五阶的术士，他把前五阶转化成超凡职阶时，不再需要水磨工夫打磨修炼升级，满足进阶条件，做完超凡仪式就能做到……” 苏晓津津有味看着。 他发现了，对于超凡职阶的修炼体系，木偶世界的研究比梦中世界来的更广阔，总结的更精炼。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的超凡职阶似乎没有悟道者，真君之类来源宗派联盟的超凡职阶。 这也可以理解，苏晓在中道大学到的灵能知识中，超凡职阶是共同想象的产物，如果一个文明的共同想象中不存在悟道者，真君等存在，就不会在集体潜意识里产生溢散心力集合，也就不存在这一超凡职阶。 不过，木偶世界里的看法却有差别……他们认为，超凡职阶的力量来源是造物主残留的精神，这是典型的迷信想法，苏晓可以理解。 苏晓一边翻译，一边学习，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的爱丽丝却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困了？血族也会困倦？”苏晓问。 “……会。”爱丽丝盯着苏晓：“我的超凡职阶没有提供让我不睡觉的职阶能力。” “那你去休息吧。”苏晓说：“我再看会儿书。” 先前他还需要爱丽丝帮忙翻译，现在他已经能磕磕碰碰看书了，大不了看不懂的地方先标记起来，等她起床了再问。 “谢谢。”她本想提一下裙子行提裙礼，后来才发现这是一个短裙，再提就得被苏晓看光了，她最后红着脸，压着裙子的裙摆，对苏晓行了一礼：“我不用穿那个衣服吗？” “什么衣服？”苏晓问。 “那个，把手捆在身前不能动的衣服。”爱丽丝比划了一下。 苏晓懂了，说的是拘束衣。 “不用了。”苏晓说。 他先前让女孩穿拘束衣，是为了防止爱丽丝摆脱了他的暗示，在他睡觉时偷袭，但现在没这个必要。 如果爱丽丝摆脱了暗示，她早就应该离开城堡了，但是她显然并没有。 “那……我睡你的床上吗？”爱丽丝小声问。 “城堡这么大，你找找有没有可用的空床吧。”苏晓说。 “好的……”爱丽丝很快离开。 等她离开后，苏晓继续翻阅着书籍。 过了一会儿，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做什么事。 这是来自超能感应的直觉。 苏晓响应直觉，走到城堡的一间卧室外。 从里面，传来着爱丽丝痛苦的声音。 心灵学者 第113章思想瓶 苏晓推门进去。 到处都是血。 女孩蜷缩在床上角落，双手变得尖锐如爪，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身体。 紫色衣裙被抓破，白皙的肌肤上满是血痕。 伤口刚一出现，她自己的自愈能力便开始发动作用，恢复着伤势，身体好几处地方只是衣服破了，伤势却完全恢复，剩下白色的衣裙。 苏晓站在门边，静静不动。 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一幕是格外的美丽，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适。 好像眼前女孩的痛苦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美食，一种祭品，一种供他享用的物资。 甚至，想再加一点…… 苏晓走到女孩身边，真实影法术本能的凝聚出一把刀刃，一刀刺在女孩肩膀上。 女孩惊醒了，看着突然出现的苏晓。 苏晓也惊醒了，背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刚刚那是……疯狂？我使用血色晶球对我进行体检时动用了它的力量，这是血色晶球给我的影响？”苏晓想着，汗流不止。 苏晓连忙把刀拔出来，消散掉，问道：“你怎么在自己伤害自己？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吗？” 女孩肩头的伤口快速愈合着，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 爱丽丝说道：“我……我做噩梦了。谢谢您把我唤醒……” “什么噩梦？”苏晓问。 “我梦到我自己……无数个我自己，她们躺在墓园里，躺在培养舱里，她们在看着我……”爱丽丝压低声音，极度恐惧地说道。 “我梦到我被固定在刑具上，被那个怪物割开手腕放血，它把我的血放在瓶子里，瓶子里长出了种子，它把种子放在培养舱里，种子长出了我……” “我……对，我是种子长出来的，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已经死了……” 苏晓听着她的讲述，忍不住毛骨悚然。 “瓶子，瓶子就在城堡里……”爱丽丝抓住苏晓身体，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害怕。 “没事。”苏晓说：“你已经安全了，瓶子不会对你有危险，也没人会伤害你。” 他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但爱丽丝显然被成功安慰了，再没有那么害怕。 “你不是专业的超凡者吗？处理这种事情，应该得心应手才对。”苏晓说。 爱丽丝说：“我所在的安魂曲小队，处理的更多是追杀任务，虽然偶有涉及神秘事件，但都没这么可怕过……” “那个瓶子很可能是一件圣器，别说我了，教会里的大领主们都不一定遇到过圣器相关的事件……” 女孩抓起毛毯，盖住了自己身上满是抓痕的衣裙。 苏晓消散了她的衣裙，又重新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一套，递给她。 她的裙子本来就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做的，因为是普通的衣物，所以能维持很长的时间，对苏晓几乎没有负担。 “谢谢……”爱丽丝接过衣服，放进毛毯里，脸红了红。 苏晓心领神会，站了起来：“给你五分钟时间，我在外面等你。” 他还想继续了解爱丽丝梦中的情况，这或许能让他知道更多关于瓶子圣器的情报。 苏晓靠在卧室门外的墙壁上，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的爱丽丝走了出来。 她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跟我说说吧，关于那个瓶子，你还梦到了什么？”苏晓说：“这也许能让我解决掉它，也能提前处理你身上可能有的隐患。” 女孩按了按额头。 “我……记不清楚了，一切都好模糊……瓶子，瓶子在塑造我的血肉，读取我的记忆，把我的记忆复制给种子，种子长出了一个个我……” 她说着，话语好像梦呓。 “那个黑泥环绕的怪物，在修改我的记忆，想把我变成另一个人……它没有掌握瓶子完全的力量，只在用它自己的办法……” “对了，那个瓶子真正的用途应该是复活……对，复活他人，它能记忆某人的思维，将血肉塑造成他……” 苏晓听着，眼神越发凝重。 “我想起了那个瓶子的名字，对，它有名字，那个瓶子，那个瓶子它叫……” 苏晓按住了爱丽丝的肩膀，说道：“你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不要再想了，先休息一下。” “它叫思想瓶……”爱丽丝说。 思想瓶……苏晓下意识把目光看向实验室里某个方向，他的直觉在阻碍他去探查那边。 苏晓把目光收回，放在惊魂不定的女孩身上。 “你的精神状态出了些问题，我来给你检查一下。”苏晓扶着女孩，来到了他之前休息过得卧室。 他让女孩躺在床上，随后，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 检查精神状态，还是得让专业人士过来。 陈紫微穿着黑色正装，极显腿型的蓝白色牛仔裤，一副中性美的搭配，配合那神明一般俊朗明亮的容颜，美的让人分不清她是男生还是女生。 爱丽丝躺在床上，下意识伸出手，呻吟道：“女神……” 陈紫微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苏晓，用偏中性的磁性嗓音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确实，现在的苏晓还不到陈紫微的肩膀高，看起来是变小了。 苏晓用普通话回道：“先别管我的事，看看她的情况。” “白色头发，红色眼瞳，这不是血族吗？”陈紫微说。 “她算是人类，不具备血族所有特性，但有一部分血族的能力，这是来自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事情很复杂，我有点难给你解释。”苏晓说：“她精神状态出了些问题，你帮忙看一下。” “哦……”陈紫微握住了女孩伸出来的手，用普通话柔声道：“放松一下。” 爱丽丝显然听不懂陈紫微的话，但在她柔和的引导下，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放下了手，开始放松起来。 苏晓在旁边静静看着陈紫微的引导和治疗。 过了会儿，爱丽丝躺了下来，静静睡着了。 “稍微感应了下，没什么大问题，是长时间的绷紧神经，处在随时可能受伤和死亡的危险状态，由不安全感和紧张导致的一些心理问题。”陈紫微说：“我引导她进入了深度睡眠的休息中，让她睡一会儿能恢复不少，她的精神还是挺坚韧的。” “谢谢。”苏晓说道：“没有什么超自然领域的问题吗？” 第114章邮件 “观察了下心灵状态，被人下了很多暗示……”陈紫微说：“建议你拉周安允的真实幻象，给她来一记梦幻泡影，这是解决最快的办法。” 苏晓说：“……那就不用了。” 他犹豫了一下，消散了陈紫微，独自来到图书馆，继续研究着这里的书籍。 过了会儿，他突然涌起浓浓睡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很快，他醒了过来，凝视着手腕上的木偶。 “基因一样的身体？”苏晓凝重地想：“还有这种发现吗……” “思想瓶……奥秘文……巫虺文……”苏晓整理着这段时间得到的知识。 他随即也开始检查自己身体的状态，又进入了冥想中确认。 在思维海里，苏晓突然一怔。 他看到了身处幻术世界中的楚小叶分魂。 他把楚小叶分魂带到了木偶世界。 就在苏晓还在思考楚小叶分魂时，他再次感到了那种大脑发烫，加热窒息的感觉。 苏晓从梦中醒来。 他躺在冬雪镇为他准备的房间里，罗莎莉躺在他身旁，之前折腾半天后早已沉沉睡去。 苏晓关掉了耳麦里传来的闹钟声响。 为了验证地球这边出事后他能不能即时醒来，这次苏晓设定了闹钟。 看起来验证成功了。 苏晓想到了什么，立刻冥想检查思维海，随后松了口气。 楚小叶的分魂还在自己的幻术世界里面。 “还好，没把她丢到木偶世界，不然就有点麻烦了……”苏晓想着。 苏晓的动作似乎惊醒了罗莎莉，但她只是动了动身体，又睡着了。 “木偶的调查并不着急，现在应该处理一下关于那边修炼体系的事……” 苏晓想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裤子，坐在桌前。 他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开始打着字，编辑了一封电子邮件。 这份邮件里，苏晓大致描述了下木偶世界的修炼体系，但是没有说是木偶世界，就含糊说是自己偶然得来。然后发现和竺五行前辈某篇论文描述有相似之处，想向竺五行请教。 写完后，苏晓还补上了“斗篷骑士”这个超凡职阶的详细资料。 将邮件发出去后，苏晓倚靠在了椅子上。 “战局怎么样了……”苏晓想着：“我们处理了卡特雷尔寒王，前线应该好打一些了吧？不知曹耀前辈有没有安全回归……” “姬文彬的情况也得去看看……” 苏晓想到就去做。 他直接超能感应，追溯曹耀。 曹耀正从机库中走出。 “曹前辈，辛苦了，寒霜平原上面的邪物军团大崩溃，卡特雷尔寒王麾下的势力被其他冬族王侯瓜分，等您休息好后，再去掩护我方军队撤离。” 头盔中，传出声音。 曹耀往“苏晓”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 “这次功劳，可要给苏晓他们算上。”曹耀说着：“如果不是他们救了我，击杀了卡特雷尔寒王，这场战役还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看到曹耀安全回归，苏晓也安心了不少。 他的本命咒是感知类型的，升华到一品后，能发现苏晓的超能感应，苏晓也不意外。 苏晓收回了超能感应，开始感应姬文彬的方向。 他被关在拘束衣里，坐在一架直升机中，有两位超凡者押送往车站方向。 “呼……”苏晓松了口气。 他登上鸿钧网络，查看新闻。 网络上已经爆炸了。 热搜第一又是苏晓的新闻。 “苏晓带领特别救援队，深入敌后，解救被困在敌后的寒冬秘境战区超凡者曹耀，黄河俱乐部修行者姬文彬，在无一人阵亡的情况下，将他们安然无恙带回，阵斩两位下级王侯邪物，超凡者曹耀沐浴王血，得成圣贤。” “我方军队已经粉碎寒冬秘境王侯级邪物‘卡特雷尔寒王’的边境挑衅企图，歼灭卡特雷尔寒王妖鬼级部下超百位，斩杀卡特雷尔寒王本尊……截止报道前，寒冬秘境众多王侯已经停止攻势，并且均令眷族退后六十公里到一百公里不等，停止了对我方的侵略企图。” 苏晓下拉看了看评论区。 第一个评价就是：“苏晓nb！！！！！！！！！！”，点赞数最多。 继续往下翻，评论区里的评论看得苏晓心情很爽。 “古有两桃杀三士，今有两日斩三王，苏晓杀疯了。” “只有我注意到这次是深入敌后杀了两个王侯吗？还没人阵亡，这也太变态了吧？深入敌后作战，和在己方火力支援下作战，完全是两个概念！” “苏晓还是觉照境！等他成了超凡者，成了圣贤，那他岂不是两天得杀三个大魔才够劲？” “大魔又不是韭菜，哪有那么多给他杀。” “你们别吹苏晓吹太过了……两天杀三个王侯，一年杀下来起码也400个王侯，在他杀大魔级邪物前，王侯级邪物会先不够杀。” “什么西欧那边吹的堪比夏禹的奇迹少年，什么东米的秘党王牌，在苏晓面前算个屁？苏晓才是唯一真主好吧！” “大家别拉一踩一，那样不好，我赞都点不过来了。” 苏晓越看，越是开心，脸上不由自主带着笑容。 黄河俱乐部，虚空俱乐部，双乐灵能……各个苏晓关注的自媒体都转发着这条新闻。 尤其是黄河俱乐部下面，一水的粉丝在表达感激之情，还有人也在吹楚小叶。 某些个榜单又更新了，这次不管是ai大数据人工智能计算的榜单，还是海量专家精确计算的榜单，都不约而同的把苏晓放到了中夏前100到200之间。 个别榜单，直接把苏晓塞进了圣贤们的队列里，还排在几个不擅长战斗的圣贤之上，丝毫不给那些圣贤面子。 就连苏晓熟识的，关注了的几位圣贤的个人账号也转发了新闻，附加了评价。 王元毅：“愿新时代青年修行者皆以苏晓为榜样。” 曾谛：“两日斩三王，大圣风范。” 张凡：“打得好！！！” 孙圣：“牛逼。” 苏晓看到孙圣的评价，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到他那里，评价的画风就和其他圣贤不一样了。 最扯的是，孙圣的点赞数还是最多的。 苏晓还看到很多人想让苏晓也整一个官方个人账号，可苏晓实在对此不感兴趣，只是看了看就算了。 他又登上任务系统，查看自己的功勋点积累了多少。 心灵学者 第115章圣贤们的灵器上 id：苏晓 贡献等级：4级（） 已积累功勋： 未兑换功勋： 紧急事态指挥权重18（军事受训+1，人间道成员+1，灵能理论+6，指挥官资格+1，职衔+2，觉照六阶+7） 功勋积分：10.4 状态：全职 所属：紧急事态部直属特别救援队（lv-） “呼……三万多功勋，接近四万，这个数字还行，换算成现金，都超过十亿了。”苏晓想到：“可惜，我杀了那么多妖鬼级邪物，没法把尸体带回来，计算功勋时就没有那些……” “要是能全带回来，我起码能把功勋等级提升到5级。” “够了够了，虚空俱乐部给我提供的各项资源，圣地，一开始也是四万左右的功勋，这等于我作为紧急救援队队长工作不到半月，就赚来了虚空俱乐部最开始开出的合同价。” “嗯，而且我还可以提出报销，我用的清心咒道符等道具，都是紧急事态部提供的，我自己不用购买，能省一大笔消耗品的钱。” 苏晓想着，美滋滋的。 这么多功勋，足够苏晓购买一大堆修炼资源了。 而且他身为道法联赛的冠军，在购买资源，申请圣地使用时，都有一系列的优先权和折扣。 “还可以购买一些灵器……虽然到了我这种水准，一般的灵器意义也不大了，有些灵器发动时间太长，有些灵器威力不够，还有些灵器我可以用真实影法术拉人替代……” 苏晓想了一下。 他决定购买一次性的，但足以改变战局的灵器，就像楚小叶使用的那个星辉物质药剂一样。 还有购买一些能加强他的永久性灵器……这倒有些难找了。 “至于更换更好一档次的动力甲或者改装我现有的动力甲……还是算了，现在的动力甲虽然跟不上王侯级邪物的战斗，但勉强够用。我有一件定制的飞行动力甲，拿到它后，在它的基础上做改装更划算……”苏晓想着。 苏晓目前装备的灵器中，能用的只有一枚自由指环，至于指南匕首，那东西发动速度太慢了，没有瞬间跃迁好用，而且位阶很低，很容易被各种压制，苏晓从红崖秘境出来后，都没用过了，打算找个机会把它折价卖出去。 自由指环也开始乏力了，它虽然能让苏晓免疫四品以下的定身效果，杀杂兵时还算有点用，对王侯级邪物，妖鬼级邪物等，用处已经可以忽略。 他急迫需要更新一下自己的装备。 托以前研究过圣贤级战斗的福，苏晓抄作业还是有一手的，他迅速查找了一些圣贤们喜欢的装备。 “战斗腰带，永久性灵能奇物，只需一念即可启动，启动后，穿戴者获得超凡级的感知，反应和速度，等同二品八阶的感知秘术，反应秘术，偏重速度类型的掌控秘术的效果叠加，持续时间约30秒。使用完后需用心力充能，充能时间为8个小时。售价功勋。” 下面还附有视频，是一个巫觋境的修行者穿戴别人帮忙充能的战斗腰带，在四挺自动机枪的火力扫射下冲过千米跑道的视频。 那位巫觋境修行者穿戴的动力甲，灵能护盾一点没掉，一颗子弹都没击中。 第二个视频是一个对比视频，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修行者，左边是没穿戴战斗腰带的情况，右边是穿戴了战斗腰带的情况。 两边同时开始展现异能，都没有选择展现本命咒，而是其他小异能，最终，左边没穿戴战斗腰带的修行者在10秒时间内展现了四个不一样的异能，右边穿戴战斗腰带的修行者展现了六个不一样的异能。 这是证明战斗腰带上的反应秘术效果，能提高异能施展速度。 虽然这有虚假宣传之嫌，战斗腰带上的反应秘术，据苏晓所知对本命咒的提升很小，因为本命咒施展的已经很快了，而对于其他异能虽能加速，但其他异能往往没资源倾注太多，威力不够，就算有一两个好用的辅助异能，限制它们施展的往往也是充能时间。 只有把本命咒练到咒星九阶，进无可进，开始修炼其他咒星异能的圣贤们，能比较好的利用这一点。 还有苏晓这种掌握一大堆咒星异能的奇葩。 战斗腰带……基本上没掌握二品反应，感知和掌控秘术的圣贤是人手一个，连超凡者们都很喜爱这个灵器。 配合动力甲使用，效果还会更好。 除了战斗腰带外，还有其他灵器苏晓也在看。 “滞时之靴，永久性灵器，启动后，会制造“时间加速”的效果，持续7秒，使用后需要充能6个小时。售价4300功勋。” 这个灵器也很受欢迎，可惜苏晓已经会时间加速了，直接不看。 “异能耐久指环，永久性灵器，无需启动，所施展的异能在面对解除灵能类异能时，位阶提高二阶，最高提高到八阶。售价6000功勋。” 解除灵能类异能就是周安允梦幻泡影那种，梦幻泡影是解除灵能类异能的顶点之一了。 “可惜，只对解除灵能类异能有用，对于压制灵能的‘反灵能力场’没效果……某些情况能用到，但是大多数时候没用。”苏晓想着。 苏晓继续看着。 “精神坚定指环，永久性灵器，佩戴者在面对理智冲击，心灵攻击，精神污染等效果时，相当于拥有二品八阶心智秘术的效果，售价功勋。” 这个苏晓倒有点心动了。 虽然这个心智秘术不包括加强计算能力等方面，只能应对理智冲击精神污染，也不错了。 大多数理智冲击，虽可以用清心咒道符来抵挡，但战斗激烈时，清心咒道符消耗掉了，不一定有时间补充。 而且，苏晓使用血色晶球时，理智冲击是源于内部的，抵挡外部攻击的清心咒没用，但加强心智的心智秘术有用。 其他人有清心咒，买它可能没用，但苏晓买了它，能够更放开手脚使用血色晶球的力量。 “星辰斗篷，永久性灵器，穿戴者获得二品六阶的体质活力秘术‘星辰躯体’的效果，售价功勋。” 星辰躯体是永恒身躯的下位异能，能大幅度强化防御力，再搭配血色晶球的治疗能力，苏晓觉得自己能在一些王侯级邪物面前站桩站一会儿了。 星辰斗篷，精神坚定指环这类灵器要时刻用心力温养，温养时才会发挥威力，但持续时间随意，对其他觉照境修行者甚至刚六阶的超凡者来说，一旦携带过多，无法保持时刻开启的状态，意义也就不大了，但对苏晓来说，只要愿意烧水晶碎片，这完全不是问题。 苏晓看得眼馋，继续翻下去。 心灵学者 第116章圣贤们的灵器下 “贮藏水晶，永久性灵器，这是一种神经植入体，可以植入在大脑当中或脊椎附近，能把心力灌注进去，激发异能效果，相当于让你拥有额外的咒星异能。售价可变。” 苏晓看了一下贮藏水晶下面各种异能的价格。 最高也才到四品，而且价格很贵，对苏晓来说完全不划算。 苏晓摇了摇头。 也只有那种一个二三品咒星异能走到底，超凡职阶选了战士这种比较无力的超凡者，才会买一些贮藏水晶来弥补自己最弱小的短板吧。 接下来，苏晓把视线放到了灵能义肢上面。 神经植入体和机械义肢的技术在近年来十分流行，也有很多灵器类的神经植入体和机械义肢，为此还掀起过一阵大讨论，主题是修行者应不应该为了强大给自己植入神经植入体，把自己的身体换成灵能义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中夏很古老的传统。 最后讨论没有结论，立法大会对于灵能义肢的售卖和研究没有做禁止，只是诞生了“纯净派”，“纯净派”两个派别。 纯净派修行者认为，使用动力甲之类的外物就算了，人要保持人的模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而至高派认为，面对宇宙星空和各种秘境，面对各种各样的邪物，不应该只把对工具的强化停留在外物上，唯力量至高。 苏晓那个派都不是，只是好奇点进来看了看。 看完一圈，苏晓发现这些灵能义肢比起其他灵器，确实没什么大的优势，甚至不如他自己能通过血色晶球制造的“寄生体”。 毕竟灵能义肢才刚发展起来，很多技术都不成熟。 倒是灵能义肢中一个小派别，引起了苏晓的注意。 灵能附肢！ 附肢和义肢不同，义肢是在残缺的肢体上添加，而附肢，即使本身身体完整的人类，也可以使用。 苏晓进去看了看，简直大开眼界。 尾巴，翅膀，耳朵，触角，额外的双手…… 苏晓研究了下，没觉得它们比起动力甲有什么独特的优势。 “怪不得都没见人用……”苏晓腹诽。 附肢当中，最受欢迎的是那种“非接触类附肢”，像飞剑的剑阵，还有基于飞剑技术做的浮游炮……看着蛮帅的，但苏晓仔细研究了下，发现比较华而不实。 飞剑采取的心力附着技术非常古老，还不如现在的灵能导弹先进，往往飞一段距离就没威力了，智能导航也做的没导弹好。 浮游炮就别说了，也就省个手，威力还一般，效率不如同等价位的灵器级肩扛式火箭筒和无人机。 苏晓继续浏览，在浩大的功勋商城中寻找宝藏。 他在看动力甲殖装。 在动力甲殖装中，有一个特殊的类型，叫指导附件，这是一种采用了灵器制作的个人电脑，计算力和智能都比一般的人工智能要强大啊，能在没有鸿钧网络支援的情况下，辨别邪物种类，分析邪物能力，还能为修行者计算弹道和距离，提前预警攻击，分析当前环境……功能极为强大。 苏晓动力甲上的ai“涉江”……嗯，虽然也挺不错的，但苏晓拿它主要是当助理使用，战斗中属实用不上。 而周安允的动力甲，显然是有强大的指导附件的，甚至能预测王侯级攻击，及时提醒他做出闪躲， 苏晓浏览了好几款指导附件，其中以纳米科技集团的指导附件性价比最高，可苏晓还是在犹豫，要不要买。 毕竟他自己有木偶在了，预测攻击，计算弹道，指导附件不一定比得上木偶，且辨别邪物种类，分析邪物能力这种事，苏晓自己配合超能感应也能做。 飞行翼，浮空圆盘，强力武装……苏晓看着功勋商城里的动力甲殖装，有的光是描述都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来一句“我全都要”。 苏晓又浏览了一下远程武器。 他没选“安平步枪”这种能力杂七杂八，价格无比贵的，而是选了一些能力刚正朴实，好用的在看。 苏晓甚至没看突击步枪，除了超凡战士，正经人谁打妖鬼和王侯用突击步枪啊，那种轻武器有个屁伤害。 “星空真理，+5狙击榴弹枪，能为发射的榴弹自动施展咒星五阶的‘附魔武器’，让其变为+5榴弹。此外枪身搭载辅助瞄准系统，能为使用者进行辅助瞄准，售价5990功勋。” “荣耀辉光，+5肩扛式火箭筒，能为发射的火箭弹附加咒星五阶的‘附魔武器’，拥有敌我识别系统，可以进行热成像和激光制导，售价5500功勋。” “银蛇，+5反器材狙击步枪，能为发射的子弹附加咒星五阶的‘附魔武器’，搭载智能辅助瞄准系统，售价5125功勋。” “地瓜之酒，+5迫击炮……” 苏晓看了一下，也都不怎么满意。 远距杀伤的灵器，再怎么也比不过舰载机上的灵能导弹，灵能坦克搭载的灵能炮弹，星舰上的动能武器，激光武器和导弹…… 咒星五阶的“附魔武器”，说实话，在苏晓眼里，也就打妖鬼级邪物勉强够用…… 苏晓摇了摇头，开始翻看药剂，针剂，道符等消耗品，以及一些一次性的小道具。 最终，苏晓终于下了决定。 首先要拿出功勋，购买精神坚定指环！ 这东西能让苏晓比较无所顾忌的使用血色晶球，而不用担心稍一使用，自己就会受到影响，变得疯狂，对苏晓的价值远比其他人高，远远超出功勋。 而后，是战斗腰带，功勋，买了！ 这样即使不依靠罗莎莉的传送拉扯，苏晓也能自己和一些下级王侯邪物稍作周旋。 苏晓的功勋就只剩下功勋。 消耗品方面，苏晓花了650功勋购买了能激发四秒永恒身躯的一次性秒表，花了600功勋购买了一张金刚躯触发式道符。 剩下功勋。 苏晓舍不得再花来买灵器和道具了，他自己修炼也要花功勋呢。 申请使用圣地……购买修炼用星辉物质……都是要花功勋的。 还要给楚小叶的分魂购买蕴养背后灵和守护灵的各种消耗品。 一下子，苏晓突然觉得十亿现金并不多，一会儿就用完了。 心灵学者 第120章点名 留下遗迹的种族……会是人类吗？ 苏晓首先想到的，是他唯一在记忆中见过其他文明个体的，人类的上一世代文明，先行者文明。 先行者文明的个体，确实很像人类，但是更加高大俊美，仿佛…… 仿佛是经过基因编辑优化后的人类一样。 苏晓脑海里有一个灵感呈现。 他默不作声，问道：“那些小碎石什么样？” 按蒙昭影的说法，他们挖掘遗迹时，不仅挖掘出了像大脑的大石头，还挖出了许多小碎石。 “您看。”蒙昭影给苏晓换了另一幅图。 这幅图让人毛骨悚然。 大脑一样的明水石摆在地上，而其他大小不一的明水石则列出了脊椎和人类神经的样子，像一个絮状的，近似植物一般的青红色怪虫顶着人的脑袋，但没有骨骼，没有血肉和皮肤，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仿佛理智冲击那样直接轰到脑海。 “嘶……”苏晓本能往后缩了缩。 “这些明水石无论材质还是各种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清理掉上面的污染后，就能正常使用，使用过后也未发现和其他明水石不同的地方。”蒙昭影说：“但就是说不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样式的石头。” “有生物学家对比过人类的神经图，发现基本能对的上……” 苏晓舔了舔嘴唇。 罗莎莉想了想说：“上代文明难道也是人类？是人类的古文明，但是他们被摧毁了，才换成我们……” “不可能。”苏晓摇头。 “人类文明是冰川末期的产物。我们人类有着考古学所固定的历史足迹，智人的大脑和神经也是经过了漫长的演化才形成现在这副模样，不可能出现什么古人类和现代人类一模一样的场景，古人类也不可能建立文明却完全不留痕迹……” 苏晓说着。 他修炼《世界心》，对这方面的内容尤为敏感。 可他却突然顿住了。 苏晓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的幻术世界，里面古人类也是现代人类的模样。 又联想到了艾塔的一些记忆片段。 在艾塔的记忆中，毁灭先行者文明的存在毁掉了文明留下的绝大多数痕迹，甚至包括留在土壤里的禽类骨头…… 可祂却留下了先行者文明建立的“天堂”和部分遗迹…… 迷雾。 一下子，苏晓对于历史，对于所熟知的世界，对于自己的世界观，都开始产生了怀疑，受到了冲击。 他通过知识和理性建立的世界观，建立的历史，好像被一层层诡谲难测的迷雾包裹起来，看不见真实，处处都是幻象。 过了片刻，苏晓从这种状态中调整回来。 “怎么了？”罗莎莉问。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去看看那边比较好。”苏晓说着，打开电子地图。 “要我给您带路吗？”蒙昭影问。 “不用。”苏晓摇了摇头。 他直接把超能感应蔓延出去，前往地图中遗迹矿区进行探查。 残破的钢铁遗迹遍布山脚，风雪飘摇，让人联想到因火山灰而被掩埋的庞贝古城。 只以面积而论，这片遗迹的大小甚至与冬雪镇相当，同时还有部分遗迹隐没入山体当中。 钢铁遗迹早已被风雪侵蚀，但偶尔能见某些印记图案。 结果苏晓仔细辨认，却发现根本不是上代文明留下的印记，而是中灵矿这个巨形企业的标志。 苏晓的超能感应缓慢渗入山体，利用读取世界信息的能力，一寸寸进行探查。 山体中有矿坑，也有着淹入山体的，较为完整的遗迹。矿坑里有一些仿生人和无人机在工作，而人类工人则在矿坑外面监控情况，做着操控。 通过超能感应的扫描，苏晓在脑海中，渐渐建立起了遗迹和矿坑的模样。 此时，他仍端坐冬雪镇紧急事态部的小房间里，和蒙昭影聊着天。 “大青山里还有矿物，但那些矿物极难开采，深嵌在了岩石里，倒是没再见过遗迹中那种人类模样的明水石了。”蒙昭影说着。 “以前有调查队过来勘察过吗？”罗莎莉看着发呆的苏晓，出声询问蒙昭影。 “有，来了不少，后面也都散了，没告诉我们什么结论，只说对我们没什么危险。”蒙昭影摇着头：“那个疑难可疑点，就一直放在这儿了。” 苏晓回过神来。 他摇了摇头。 大青山内部，他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只知道，山体内部曾经存在过大量文明的遗迹，也有着一些明水石存在，但很零散，即使富集的地方，也未成人形。 “没有收获，我的超能感应可能还没修炼到家啊。”苏晓说。 他怀疑这座大青山里有什么东西隐藏着，但是他的超能感应不足以读出那些隐藏的信息。 这种怀疑出自本身还是出自超能感应的直觉，苏晓也不得而知。 “没事，辛苦您来跑一趟。”蒙昭影说：“以前也有很多专家来研究过，都没个结论。” 他这是在安慰苏晓。 “蒙先生，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苏晓站起身，一口喝掉纸杯里的温水。 “一路平安。”蒙昭影说。 苏晓和罗莎莉两人离开冬雪镇紧急事态部，蒙昭影还一个人待在风雪中的小房子里。 顶着风雪，苏晓回到了他们先前休息的地方。 罗莎莉问：“苏晓，你没看出什么吗？还是不方便在蒙昭影面前说。” 苏晓摇了摇头。 他毕竟不是考古，遗迹专业的，现在得到的信息，没什么能解释为何会出现人形的明水石。 “想一想还真可怕啊……”苏晓说。 “既然暂时探不出什么结果，那也别烦恼了。”罗莎莉说。 “也是。”苏晓说道：“或许总有一天，答案会出现吧。”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收到了来自寒冬秘境指挥部的消息。 “苏晓，竺五行院士突然来了秘境入口，点名要见你，你让罗莎莉带你传送去列车站，那边有人接应。” 苏晓第一反应是蒙的。 他不久前就给竺五行发了条电子邮件，这还没过一天，怎么现在他人直接杀到寒冬秘境要见苏晓了？ 他转过头对罗莎莉说：“走，传送去寒冬秘境入口车站处。” 苏晓把指挥部发过来的地图信息给了罗莎莉看：“别传送错了，我不想被列车撞。” 罗莎莉白了苏晓一眼：“怎么可能会被车撞，想什么呢。” 她拉着苏晓，开始传送。 。 第121章论道上 寒冬秘境入口。 苏晓和罗莎莉来到了一处会客厅，见到了一位超凡者保护下的竺五行前辈。 竺五行前辈和上次见面时并不太大不同，只是穿着一件动力甲，冲淡了他身上那股阴郁的味道。 “你被灵体附身了？” 这是竺五行对苏晓开口的第一句话。 苏晓刚要解释，竺五行说：“哦，不是，看岔了眼，原来是楚小叶那丫头，处于深度昏睡，是喝了那瓶风母的泪腺碾磨液做的‘海的哭声’。看来你们杀两只王侯，杀的也不像新闻里那样轻松自如。” 苏晓松了口气，竺五行眼力这么好，让他少了好多解释的功夫。 “竺院士眼光真锐利，一眼就看穿了。”苏晓说。 “借助外物和术法罢了。”竺五行嘴角略微上扬：“你给我写的那封电子邮件，我已经全部看完了。” 苏晓身后的罗莎莉惊讶的看了一眼苏晓。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晓给竺五行写了电子邮件。 竺五行可是灵能理论九级的灵能大师，苏晓难道可以和他进行学术交流吗？ 竺五行说道：“坐吧，别愣着站着，跟跑到办公室的学生一样。还有，你可以叫我竺老师，你毕竟以前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 “竺老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苏晓说着，坐在了会客室的沙发上，也让罗莎莉坐下。 竺五行看向罗莎莉，说道：“剑修院何晓阳的学生？” “你可以好好跟他学学，他虽然不懂传送，但当代剑修，圣贤以下超过他的不足五个，若不是他暗伤太重，中夏圣贤该有他的名字。” 罗莎莉礼貌回应：“是。” 她和竺五行关系不够亲近，但罗莎莉也在中道大剑修院学习。 竺五行客套完后，直接看向旁边的超凡者保镖：“小柳，给我个纸笔。” 被称为小柳的彪形大汉递来纸笔，竺五行刷刷写着。 写完后，竺五行把纸递给苏晓：“上面的星辉药剂可以帮到楚小叶那丫头。能让她快点苏醒恢复。” 苏晓接过单子，仔细一看。 发现这和陈紫微看出的“药方”不大一样…… 倒不是完全不一样，竺五行开出的方子里，有一部分和陈紫微重叠，但也有一些陈紫微没写的，还有很多陈紫微写了的，竺五行没写。 苏晓顿时说道：“竺老师，我这儿也有一份单子，您给看看？” 苏晓随即施展真实影法术，将陈紫微给出的单子具现出来，递给竺五行。 竺五行接过单子，看了看。 “这是谁给你写的？”他皱眉问。 “陈紫微。”苏晓毫不犹豫，直接把陈紫微卖了：“袁铁前辈的学生。” “原来如此……”竺五行眉头舒展：“看来你们这次行动，颇有收获啊。” 竺五行语气怪怪的，让苏晓怀疑他是不是通过陈紫微的药方，看出了楚小叶的思维海里有王侯级邪物。 “既然是她开的方子，那没什么问题，照她的方子采买便可。”竺五行说：“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来找你，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吧。” “那封电子邮件？”苏晓说。 竺五行看向旁边的超凡者：“小柳，你配着这位姑娘出去聊会儿天。我和苏晓单独聊聊。” “是。”超凡者小柳说道。 罗莎莉看了一眼苏晓，苏晓对她微微点头。 两人离开，会客室只剩苏晓和竺五行。 竺五行却没聊天，而是拿出了一份装在玻璃瓶里的粉末，开始施展某个触媒法术。 触媒法术完成，老人这才坐下。 “竺老师？”苏晓问。 “习惯。”竺五行说：“你掌握超能感应，也应该能做一下反预言。我们接下来谈的事很重要，最好别被人偷听了去。” 要这么警惕吗？苏晓心中嘀咕，却没多说。 “先问，你是从那里得到邮件里那些资料的？”竺五行问。 苏晓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到苏晓犹豫的表情，竺五行道：“不愿说也无妨，不过，你那些东西确实引起了我的联想。” 苏晓说：“谢谢您的理解。” 竺五行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 “咒星修炼体系，本质上是一个实践指导理论，而非理论指导实践的修炼体系，我们是怎么好修炼怎么来，先修咒星异能，后修超凡职阶，有这么个顺序。”竺五行说。 这时，苏晓才反应过来，竺五行已经开始和他讨论起了修炼内容。 苏晓认真听着。 “这样也会带来问题，你是理学院的，那你应该知道，技术发展有路径依赖这么个东西。”竺五行说：“修炼体系也一样。” “是的。”苏晓说：“一旦人们做了某个选择，进入了某个路径，不论是好是坏，都会有惯性的力量迫使技术沿着路径演化……” 竺五行问：“那你知道，我们中夏的修炼体系，做出的最根本一个选择是什么吗？” 苏晓想了想，试探性问道：“选择了咒星修炼体系，而非宗派修炼体系？” “不，那不是最根本的选择。”竺五行说：“最根本的选择是，选择使用剔除污染的星辉物质。” “诶……”苏晓被这句话惊到了。 “星辉物质……不都应该剔除污染使用吗？”苏晓问：“即使是古代，没条件的情况下，炼丹师们也会炼化星辉物质，尽量降低污染……” 竺五行笑了笑。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亚里士多德认为大铁球下落比小铁球快。光既不是单纯的波也不是单纯的粒子。时空也不像牛顿爵士认定的那样绝对。而上帝确实会掷骰子。” “你说你看过我的那篇论文，就应该知道，人类之所以走上降低污染的道路，纯粹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够好，够安全。如果不够，那么服用带有污染的星辉物质药剂，将成为最主流的修行法。” 苏晓问道：“可如果不剔除污染使用星辉物质……制造武器什么的可能还好，制造药剂，真不会出现精神和肉体方面的问题吗？” “确实会有。”竺五行说：“但你已经给出一个方案了。” 苏晓一愣。 竺五行继续说：“你给我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资料中，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叫‘突破材料’，它有点像宗派修炼体系的‘筑基丹’，但又有所不同，我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些突破材料的本质，是让一些受到污染的星辉物质产生某种平衡。” “这是除了剔除污染以外的第二条路，既然污染难以剔除，那就接受它，想办法让各种污染形成平衡，甚至反向利用这些污染，来改造我们自身，加强我们自身。” 竺五行说着，眼神中仿佛燃烧着兴奋的火。 。 第122章论道下 苏晓看着无比兴奋的竺五行老爷子，再次确定了灵能理论等级高的人，精神状态都不正常的说法。 “唉……像我这样灵能理论六级的，精神状态还和常人一样的，真挺少见。”苏晓想着。 苏晓收敛心神，说道：“您的意思是，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在一开始和我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走上的不一样的路？” “不。”竺五行摇头：“即使真的是，那也是那条道路的最终形态。” “正常文明演化，谁会想到怎么平衡各种星辉物质的污染？他们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能力？纯凭巧合的情况下，野蛮人能写出微积分的公式吗？”竺五行嗤笑道。 “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更像是有修炼其他体系的文明或强者，在实践过程中总结出理论，最后改造出的修炼体系。” 这样啊……苏晓一下子想到了木偶世界里的神话传说。 上个世代的遗民成为的神祗，死亡女神和金白之主。 竺五行继续说道： “诞生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体系，从技术演化的角度来说，有较大概率来自环境极为恶劣，无法发展出消除污染修炼体系的文明。” “这说的有些绕，你能理解吗？就像铁路是由电车演变过来的，电车是由马车演变过来的，任何技术都有它的源头，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源头，有一半的概率来自像‘猎魔人’，‘巫蛊’这类的修炼体系。” 苏晓点点头：“还有一半的概率呢？” “来自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竺五行说。 苏晓又是一惊。 “为什么会这么说？您不是说……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和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在最初的选择上就不一样吗？”苏晓问。 竺五行说：“确实不一样，但你没发现吗，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对比，和那个修炼体系最像？” 苏晓想了想，说：“西欧骑士团国的‘信念修炼体系’，还有……我们的咒星修炼体系？” “准确说。”竺五行道：“是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中，成为超凡者后的部分。当然，追溯技术源头，超凡化本来就借鉴参考过信念修炼体系，摸着石头过河嘛，他们是石头我们是铁索桥，而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则是石拱桥。” “石拱桥当然和石头很像，但更像的，应该是铁索桥。” 苏晓陷入沉思。 确实。 全世界范围内和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最像最接近的，是超凡化以后的咒星修炼体系！ 竺五行看着苏晓，笑着说道：“你的这个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有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修炼体系，未来的我们所创。” “这只是可能性，具体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只有你知道这一修炼体系的来历，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 “来自未来吗……”苏晓脑海里千头万绪，思绪似要炸开。 如果不是木偶世界有两个月亮，和地球的状况完全对不上，他甚至要怀疑木偶并非空间意义的穿越，而是时间意义的穿越了。 苏晓收敛思绪，暗想道：“竺五行老爷子想的不一定是对的，从维克在木偶世界里收集的信息来看，木偶世界绝对是西欧的一个大秘境，这么看起来，大概率是信念修炼体系因为环境过于恶劣，演化出的，不消除星辉物质污染的修炼体系。” 苏晓又问：“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有问题吗？可以正常应用吗？” 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修炼体系能不能应用在广大修行者身上。 如果可以，那对中夏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能引发修行界的一次技术爆炸。 “这还需要实验验证。”竺五行说：“我寻思没问题，不代表没问题，实践说了算。” 苏晓问：“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隐患肯定是有的。”竺五行说：“你知道星辉物质的污染，本质是什么吗？” 苏晓说：“污染的本质……是诱使精神疯狂或身体异变？” “那是后果，不是本质。”竺五行说：“现代灵能理论虽然没有下定调，但很多人，包括我都认为，污染的本质是情绪。” “也可以说是精神，也可以说是意识……” “说玄幻一点，星辉物质的污染本质是前主人留下的精神烙印，意识，强烈的情绪……但我们这个世界是物质第一性的，即使是这些精神烙印，它们也需要对应的载体才能存在，因此可以想办法清理掉。” 苏晓眉头微皱。 若是之前，苏晓还会反驳，像一些矿石类的星辉物质，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前主人，可他之前刚见到了怪异的明水石。 而且，看竺五行的态度，他默认了所有星辉物质都是有前主人，都是从尸体上诞生的东西。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竺五行看到苏晓皱眉，便说道：“你研究过人类的心灵吗？” “心灵？”苏晓问。 他没反应过，话题怎么跳跃到心灵方面来了。 竺五行的思路跳跃性比他和陈紫微还快。 苏晓想了想，直接背诵标准答案：“心灵诞生于大脑当中，由于大脑的复杂反应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心理体验，所以人类才有悲伤，愉快等情感。人类才能完成复杂的心理活动。” “也正是在这些心理体验的基础上，才能诞生冥想法，诞生思维海。” 竺五行夸赞道：“基础知识掌握的还不错。” “那先抛开心灵异能不谈，心灵对普通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苏晓感觉自己被问住了。 心灵对普通人的作用……不是很显然吗？很显而易见吗？ 可仔细一想呢…… 苏晓说：“嗯……心灵的作用……” 竺五行静静看着苏晓，任由他自己思索。 苏晓想到了答案，说道：“比如，一个普通人看到了一只剑齿虎，他的心灵会在第一时间受到冲击，他的心灵会感到恐惧，知道需要躲避那只怪物，心灵在这上面起到了趋利避害的作用，这对于生存和进化，是有利的性状，因此被保留了下来。” 竺五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他身上那深深的阴郁感好像都不见了，更像是一位正在教导学生，看到刻苦学习的学生犯了幼稚错误的老师。 。 第123章心灵与污染 竺五行听到苏晓的说法，说道：“再想想。” 苏晓说着说着，也发现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个答案。 他的主修的是《世界心》，为了修炼《世界心》，他学习过很多脑科学，神经科学方面的知识。 人类看到剑齿虎，首先是外部感觉“视觉”发挥作用，将电信号从视觉神经传递给大脑其他部分，刺激内部的感觉的其他神经，接着电信号传递到身体各处，内部的内脏感觉操控肾上腺素的分泌，而运动感觉和平衡感觉开始起效，让肌肉发力，让人类从剑齿虎旁边离去。 苏晓能清晰的讲出这整个过程，实际上，这些过程的熟练掌握是他使用微观世界的根基，没有这些根基，就像没学过剑术的人握着剑，即使掌握微观世界，也难以运用它。 可……心灵在那里？ 整个过程中，不存在心灵。 这一切都是生物电化学信号的传递与肌体产生的对应工作，那为何人类需要心灵？心灵有用吗？难道神经细胞还需要心灵告诉它们“现在我很恐惧”，才能激发它们的力量？ 人类为何需要心灵呢？ 如果把内部灵觉也视为隐匿的，机制尚未探明的器官，那心灵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苏晓想着。 学习，思考，想象和记忆呢？这些过程，难道不需要心灵的参与吗？ 不，也不行。 苏晓自己否认了这些答案。 同样的道理，学习思考，想象和记忆，同样依赖于大脑，没有什么更高层次的过程。 那么，灵能呢？那些灵能是否基于心灵运作，并不影响身体，只影响心灵？ 不可能……心灵受到的任何影响都会反馈到身体上，具体表现为大脑的变化，心灵同样没有发挥作用，受到影响的也可以说是大脑。 而即使是像“幽体转化”这种异能，也不过是把“实体”的大脑转化成了“灵体”，并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 在所有人类肌体所有的工作中，除了还未探明机制的心灵异能，苏晓找不到心灵存在的意义。 心灵对于人类这个客体来说，实在是太过多余。 苏晓回忆着学习《世界心》时，囫囵吞枣吃下的那些各种“学习资料”。 什么事是发生在大脑当中，而非心灵当中。 他突然想起来，里面有一些说法。 一些科学家认为，心灵意识可能就是复杂而混沌的神经网络信号产生造成的一种心理污染，因为心灵意识本身，就是多余的存在。 苏晓想起，他刚认识陈紫微的第二天，还和她讨论过这个话题。 当时苏晓认为，心灵是混乱和秩序的一种平衡，而陈紫微没有评价苏晓的观点，反而告知了苏晓他们在研究“鸿钧网络利维坦化计划”。 苏晓看向笑意浓郁的竺五行，终于想明白对方的思维是怎么从污染一下子跳到心灵来的。 苏晓深吸口气，回答道：“心灵本身，也是一种污染？” …… 会客室外。 罗莎莉靠在墙上，和旁边竺五行的保镖，彪形大汉“小柳”一起守着门，像两尊体型差异极大的门神。 超凡者“小柳”突然说道：“我们保卫竺五行院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他对一件事如此兴奋，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红崖秘境的时候，也是与苏晓有关。” 罗莎莉看着他，谨慎说道：“我也不知道苏晓给竺院士发了什么邮件。” “我并没有打探情报的意思。”小柳说：“我们有纪律的。” 罗莎莉点了点头，也不回话。 她是真不知道。 …… “你能想明白这点，不错嘛，这样对你解释后续的内容，也方便了很多。”竺五行笑着说。 苏晓问：“后面的内容？” “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本质。”竺五行说：“甚至，超凡职阶的本质，以及世界更本源，更根源的东西。” “不过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明的，还需要很多前置知识，王青山不是给你申请了使用学校隐秘图书馆的权利吗？等你去哪儿学习的时候，我再跟你说道。” 苏晓听着竺五行的话。 他突然回忆起以前追读某些网络时，被作者断章造成的心理阴影了。 别卖关子啊。 但他也理解，很多东西不是空谈就能懂的，需要看大量的学术论文，获得大量的前置知识，才能理解竺五行在说什么。 苏晓说道：“竺老师，我一定会去的……” 他说着，有些心虚。 现在他是紧急事态部直属的救援队队长。 之后他还可能要参加飞行动力甲训练营的训练…… 然后他还要参加比赛，赢得《屠龙刺》的至高篇章原本…… 苏晓还要继续修炼本命咒……天才一秒记住噺バ壹中文/ 这一系列事情排下来，苏晓闲下来去看书学习的时间，恐怕得推到过完年。 这还是不知道训练营要训练多久的情况。 苏晓想着，看起来得好好规划下时间，还要利用下罗莎莉的传送能力……首发.(guibuyu).org 竺五行看着苏晓的表情，轻摇了头，换了个话题：“你选择的超凡职阶是卷宗学者？” 苏晓说：“目前是这样。” 苏晓内心还是很在意那个所谓的“心灵学者”，所以只说了目前。 “卷宗学者不适合你。”竺五行直言道：“你的本命咒可以让你学习杀死邪物的咒星异能，是吗？” 苏晓谨慎回答：“我可以学习杀死邪物的咒星异能。” “你杀过王侯，王侯的权柄也能学？”竺五行问。 苏晓点头。 “那我倒有一个超凡职阶可以推荐给你，比卷宗学者更强，但是要求更高，恐怕只有你有机会学习。”竺五行说：“不过，这个超凡职阶的研究一直卡着瓶颈，你这个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倒是给了我不少灵感。” “我敢说，这个超凡职阶绝对是所有超凡职阶中最为强大的，没有任何超凡职阶能够与它比拟。” 苏晓听着，更加好奇了。 竺五行不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他说什么话，搞什么研究，最讲究实事求是。 他说是最强大的，那一定是最强大的。 苏晓问：“您为什么这么说它是最强大的超凡职阶？” “因为它的职阶能力，就是模仿其他超凡职阶，获得其他超凡职阶的力量。只要满足其他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完成超凡仪式，他就可以把自己转化成那一职阶。”竺五行笑着说：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aonclick/divid 第124章风水师 竺五行离开了。 苏晓站在房间里，思索着什么。 他完全没想到，竺五行竟然正在研究一个叫心灵学者的超凡职阶。 心灵，污染，超凡职阶…… 这些东西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隐秘联系。 会是什么呢？ 苏晓隐隐感觉，最终的答案一定会出他意料。 …… 下午。 天水重镇。 一只跨区域联合调查队抵达了这里。 钟言站在高楼上，凝望着繁华的街头。 他来到双乐调查苏晓事件时，和另一支追查双乐北区事件的调查队合并一处，他还没有什么收获时，另一支小队却发现了崇拜梦族的邪教的重要信息。电脑端:ww.guibuyu.org/"target="_nk">https://.guibuyu.org/ 追寻着信息，他们发现了信仰梦族的邪教徒，再通过鸿钧网络追寻这些邪教徒的踪迹，他们发现了梦族信仰的一个源头据点，就是在天水重镇某处。首发https://（）.https:/// 于是，钟言跟着双乐的调查大队成员凑了些人，跨区域来到此处，准备和当地的紧急事态部一起，拿下信奉梦族的邪教据点。 来自起源市，职位和指挥等级最高的钟言是行动的总指挥。 钟言按着耳麦，说道：“在我方发动行动同时，各单位密切配合，同时实施抓捕行动，不要让邪教徒们伤害到无辜群众。” “天水这边，能提供几位超凡者？”钟言看向身旁一人。 “已经到了两位，一位超凡七阶的战士，一位超凡七阶的‘风水师’，还有一位稍后就到，他是超凡七阶的‘赶尸人’。”那人回应道。 回话的是天水重镇紧急事态部派出的高级指挥官崔治清，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足够了。”钟言对崔治清说。 何止是足够了，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他看向旁边的，双乐重镇派出的高级指挥官张文东说道：“这次行动我们冲前面。你们的人负责监控周围状况，防止邪教徒从地下城逃走，危及无辜群众。” 张文东点点头。 双乐派来的小队没有超凡者，冲正面的只能是钟言和天水本地调派来的超凡者。 “准备进入地下城。”钟言说着，转身往楼下走去。 钟言和天水的超凡者们打头，觉照境跟在后面，巫觋境修行者则和双乐的调查队一起，在地下城入口布防，有些人走向了其他地下城入口。 通过增强现实面罩，那怕很多人都没来过这里，也都知道地图，看得见指引，知道自己该去什么位置。 调查员们的耳麦里，钟言沉稳的声音像定海神针那样给人坚定的力量： “这次的敌人是信奉梦族的邪教‘光芒梦境’。” “所有人要做好防病毒，防入梦的准备，清心咒时刻开启。” “根据已经收集的资料，邪教徒没有掌握任何火力武器，最多使用冷兵器和异能，他们配备了医疗和民用的外动力骨骼，不过仍不能放松警惕。” 钟言走在空旷的地下通道中。 身旁，跟着来自天水重镇的两位超凡者。 “战士”卫准，“风水师”鲁克思。 “战士”卫准身材精悍，有着属于战士的气质，他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精兵强将的感觉。 卫准穿着和苏晓同款的“英雄动力甲”，身上除了剑鞘里一把剑以外没带任何武器，好像是来这儿逛街一样。 “风水师”鲁克思看起来连动力甲都未穿，一身青衫在身，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好像一个悠闲的中年游客。 两人一左一右，跟在钟言身后。 地下城中，偶尔能见到摆摊的摊贩，那些摊贩却对三人的靠近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 鲁克思只手把玩着两个核桃，在手中旋转着，发出声音。 卫准说道：“鲁道友，你这风水师的职阶能力还真是厉害，光凭两个核桃制造的‘风水’，便欺骗了众人视野，让他们都看不到我们。” 他似完全不在意外人会不会听见。 鲁克思说道：“卫道友言过其实了，并不单纯靠两个核桃，对于我们风水师来说，人本身才是改变风水最强的利器。” 他说这话时，看向前方的钟言，眼中颇有些忌惮神色。 能在起源市那种地方，做到调查大队队长职位的，绝不是一般人。 卫准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是真羡慕鲁克思的超凡职阶能力。 风水师的职阶能力正如名字“风水”那样，是改变环境，再借助环境影响他人的能力。 像鲁克思刚刚所做的那样，便是改变环境，让他人下意识忽略掉了走在路中间的三人，简直玄之又玄。 卫准问道：“阎老哥还没来，我们直接动手，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卫准说的阎老哥，是天水重镇派来的第三位超凡者，超凡职阶是“赶尸人”的阎生。 钟言没回头，解释道：“客观来说确实如此，但让他留在上面，也能防备地下城里出了什么状况，有邪物或邪教徒冲出去，上面没法应对。” 就在这时，钟言看到上方的调查员发来消息。 “报告钟队，有一批下班的群众往你们所在的地下城靠近了。” 钟言看着上方调查员传来的画面，说道：“他们在边走边谈话，能读取他们的交谈信息吗？” “稍等。” 很快，他们讲话的声音传到了钟言耳边。 “神武大帝，咱们兄弟这次一定要把那天魔宫给掀了，把那美貌的天魔宫双胞胎宫主抓回寝宫，一人一个。” 画面中，一个穿文化衫的胖子拍着前面瘦高个人的肩膀，兴奋说道。 饶是以钟言的沉稳，他也不禁为这声音感到发蒙。 什么？什么情况？ “那当然。这次回到现实，从梦中苏醒，定要那天魔宫主，知道咱们的厉害。”瘦高个男子兴奋搓手。 钟言观察着画面中其他人。 他们一脸疲惫和麻木，对于这两个男人说的话毫无反应，觉得很正常，不是精神病，不需要报警。 有好些人也都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想些什么。 而两个好基友般的男人，则说着什么“大战”，“天庭陨落”，“世界之秘”，“天魔宫主”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在聊……游戏？ aonclick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 /aonclick/divid 第125章真实幻梦 “你们在干什么！” 那胖子看着拦路检查的修行者，破口喊道：“我乃玄武至尊，你们也敢拦我？” 他疯了一样，朝着那些修行者挤，拼命要去下面的地下城。 调查队的修行者们连忙拦住他。 “我是玄武至尊，我在梦境中修炼这么久，马上就要出关神功大成，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休得拦我！” 他厉声喊道，朝着修行者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他不出意料的被一位觉照境修行者掀翻在地，擒拿按住。 “可恶！若非我身在梦中，千万年功力不在身上，那容得你等放肆！”他大吼道，谈吐颇有仙侠中人的味道。 “放下我的兄弟！” 那高个男人站出来，严肃说道：“有事冲我来吧，我是神武大帝，继承四方大陆传承之火的男人，不要伤我兄弟。” “神武！你快跑！”胖子悲愤喊道：“不要管我，快逃回现实！” “你们的精神出问题了。”为首的修行者苦口婆心，往这些人身上贴清心咒道符。 可贴了也没用，一个沉默的男人扯开手上的道符，吼叫道：“罢了，罢了，既然被逮住，合该我命中有此一劫，我乃天命龙王，想来你们就是本王渡劫的人劫，我当勇猛精进，斩破你们！” 他大吼着，朝着一个修行者肩撞过去。 “混元破！”口中不忘喊着招式名字。 砰！ 天命龙王被放倒在地，迅速制服。 人群中，又一个戴着眼镜，头发稀疏的男人沉声道：“诸君皆是诸天各界的主角，今日受困于梦中，看来皆无法回归现实了。” “我无间修罗王振义，愿与诸君共同赴死。” “王兄仗义！我乃灭魔道人……” “我乃死灵之王……” “我是玄清宫掌教……” “我是人类火种号舰长……” 来拦路的修行者有点慌。 他们通过鸿钧网络的资料得知，这群人都是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也都没练过什么格斗技巧，没有携带武器，没有穿戴外动力骨骼，按理说，只要几个修行者就能把他们全部拦住。 可谁知那无间修罗王振义出来一号召，这些沉默的人全都像疯子一样报着乱七八糟的名字，嗷嗷的往他们身上冲。 关键这些都是没有威胁的群众，拦路的修行者不可能下重手，局面一下子有点难以处理了。 地下城中。 钟言，卫准，鲁克思三人快速前进，已经接近了目标所在区域。 灯光昏暗闪烁，地下城通道中，他们看到了一家店铺的名字。 “真实幻梦vr体验馆”。 颇具科幻的黑蓝色调门面，却贴着一副对联： “庄周梦化蝴蝶” “蝴蝶梦化庄周” 横批则是：“此之为物化” 而店铺里面，是一个个闪烁流光溢彩的荒原系列vr头盔和床铺，还有不少人躺在上面。 店铺没有开灯，只有头盔散发的光还在亮着，黑暗中，有略带嘲弄的声音传来： “稀客啊。” 钟言一听这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他缓缓抬起枪，对准黑暗发声之处道：“别动，投降吧。” 钟言身后的卫准和鲁克思也都紧张看着黑暗当中，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跟着钟言一起警惕。 但实际上，鲁克思和卫准已经借助鲁克思的幻术与风水能力，朝着店铺中冲去。 卫准跨过店门，走进店铺当中，在一张张vr床铺间移动身位，借助头盔上的真实视域水晶镜片，他看清了黑暗中潜伏的某个怪物。 它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猿猴，蹲在大门入口旁的电脑桌上，崎岖着身子，全身上下布满怪异毛发。 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猿猴，它身上那一根根毛发完全是一根根触手，而它身周黑暗的阴影里，满是一只只眼睛。 卫准当机立断，手中出现一把冲锋枪，对着猿猴怪物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地下城中另一处位置，钟言，鲁克思和卫准三人正在奔跑，赶往可疑地点。 某处突然传来枪声。 钟言按着耳麦，问道：“枪声是什么情况，能判断枪声的位置吗？” 耳旁没有听到回复，却只有鲁克思把玩核桃的声音。 钟言把手从耳麦上放下。 “是了。”钟言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鲁克思和卫准，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不知从何时起，外界都没和我保持联络了，以我的心智不大可能忽略掉这种程度的纰漏。” 核桃在鲁克思手掌上碰撞，而卫准和鲁克思却还是那副紧张的在往前跑的样子。 他们明明没有停下奔跑的动作，却没有超过停止移动，站在原地的钟言。 钟言掏出腰间手枪，对准鲁克思手上的核桃开枪。 砰！ …… 寒冬秘境。 砰！ 苏晓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验货。 “没问题了，你们来的是真快啊。”苏晓喜悦道。 他购买的精神坚定指环和战斗腰带等灵器，居然这么快就到货了。 “苏先生不客气。”快递人员说道：“您检查过没问题，我们就离开了，这是很贵重的灵器。” “已经检查过了。”苏晓说。 他都快忍不住找地方换装了！ 等快递人员离开，苏晓施展隔离隐形术，当即脱了动力甲，把腰带和戒指佩戴上。 购买的怀表等灵器，道符，药剂，也都一并装备上了。 等他从算子缝隙里出来，又是先前那穿好动力甲的模样了。 走出交接的房间，罗莎莉早等在外面了。 “办公室刚发来消息，周安允马上到，和我们汇合。”苏晓说：“寒冬秘境的紧急事态告一段落，我们也要撤回地球，休整一晚，明天继续执行紧急救援任务。” “好。”罗莎莉应道。 “不过他还没吃午饭，咱们得先带他把饭吃了。”苏晓摇了摇头。 周安允也太惨了。 都快下午七点了，午饭还没吃。 据说他卷入了那边一些眷族级邪物袭击的事件中，一直警戒战斗，应该只吃了点零食。 过了一会儿…… 周安允从车上跳下来，见到苏晓几人时，眼神突然一凝。 苏晓正和楚小叶交谈着什么，而一旁的罗莎莉表情十分无奈。 周安允走过来，问道：“小叶，你不是身受重伤，附身在苏晓身上休息吗？” 罗莎莉扶了扶额头。 “是这样。”苏晓说：“我们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如果是三个人，就有点不吉利，所以我把楚小叶的真实幻象召唤出来，凑个数。” “喂。”楚小叶小脸鼓起：“凑数是什么鬼啦！” 周安允脸皮抽搐了一下。 “苏队，你这有点吓人啊。”周安允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召唤我的幻象跟着一起回去吗？” 苏晓认真说：“会的。” “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让你的幻象亲自把遗书交给你的父母。如果你担心那样刺激到他们，我还可以让你的幻象帮你转述遗言。” 周安允想了想自己死了，还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在行动，他打了个寒颤：“不，不用了，我现在更想讨论吃饭的话题，晚上咱们吃什么？” “等出去后看看鸿钧网络上面的推荐呗。”苏晓说：“很快就到我们的列车了。” 楚小叶低声说道：“我也想吃好吃的。” 周安允挥了挥手：“幻象一边去，等你伤好了咱们再一起吃个饭，唉，我马上要去点一大堆好吃的，像……”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周安允开口便报菜名。 看着气呼呼的楚小叶幻象，周安允最后结尾：“可惜你现在是灵体，还昏迷了，怎么也吃不到。” 周安允升起面罩，擦了擦嘴，他自己把自己说饿了。 就在这时，苏晓脸色微变。 “有紧急任务。我们立刻上下一辆列车，出秘境后直接传送去天水重镇。”苏晓说。 周安允的脸色一下就垮了。 有紧急任务，意味着他没法吃饭了，必须先把任务做完。 “那边疑似有王侯级邪物出现。”苏晓缓缓说完剩下的内容。 这下，罗莎莉，楚小叶，周安允的脸色一齐变化。 。 第126章光芒梦境 秘境甬道，列车上。 紧急事态部中，专门负责协调苏晓他们的办公室的人把任务简述发给了苏晓他们。 “一支跨区域联合队伍在追捕梦族邪教‘光芒梦境’时，出现异变，三位一起行动的超凡者似着魔了那样，奔跑进入了地下城毫无监控的区域。” 苏晓挑着重点，对罗莎莉和周安允说道。 “天水重镇在附近的超凡者只剩下一位超凡七阶的‘赶尸人’阎生，最近的超凡者起码需要35分钟才能赶来，我们要传送过去，用超能感应探明事情经过，同时支援紧急事态部的行动队队员。” “如果地下城中隐匿有王侯级邪物，我们在保护群众的前提下和祂周旋作战，保护群众生命安全为最优先任务，其次再是能不能留下祂。” “明白。”两人应道。 “列车一离开秘境甬道，罗莎莉立刻带我们传送，不用等下车，争分夺秒。”苏晓对罗莎莉说。 “好。”罗莎莉道。 苏晓看着罗莎莉和周安允，又说道：“大家都放轻松一点，王侯级邪物我们也都杀过几个了，不用过于紧张，正常发挥就可以。” “敌人也不一定是王侯级邪物，或许是能力诡异的妖鬼级邪物，办公室那边怀疑是王侯级邪物，纯粹是因为他们同时让三位超凡者莫名中招。” 周安允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苏晓。 杀了几只王侯级邪物？ 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出来。 苏晓说完，继续看着资料，抓紧每分每秒研究着那边的状况。 “张文东……他怎么在那边？”苏晓发现当地的一个高级指挥官中，有他熟悉的名字。 “同名同姓？呃，兰若曦也在？那就不是同名同姓了。” “双乐的调查队跑天水干嘛？跨区域抓捕邪教？”苏晓想着：“钟言也在？他不是起源市调查大队的吗？怎么也跟着过去？” “这跨区域跨有点多啊……” 苏晓没把思考力放在这上面太多，而是开始分析起那三位超凡者消失的原因。 “都使用着清心咒，却像着魔那样往下层跑……可以排除心灵污染和心灵攻击之类的可能。” “那么，会是幻术吗？” “不对啊，‘风水师’鲁克思本身就是强大的幻术大师，他业余时间还以不施展异能，表演近景魔术为爱好，能骗到他的幻术，恐怕接近权柄层次了吧……怪不得办公室那边的人怀疑他们遭了王侯邪物……” 苏晓思考着。 果然还是要先过去用超能感应看看，侦察下具体情况再说。 等列车离开秘境出口时，罗莎莉带着苏晓和周安允传送离开。 另一边，天水重镇。 修行者们总算镇压了天命龙王，无间修罗，玄清宫掌教，人类火种号舰长等人的狂突猛冲，把他们一个个摁在地上。 “你们根本不是什么神武大帝。”一个修行者说：“你们被梦族蒙骗了，那个天命龙王，你本名是黎大泽，2010年生……” “不！我不是！”被捆手带反绑住的黎大泽大喊：“我是天命龙王黎龙，我不是黎大泽！我不是！” 他听到“黎大泽”的名字，仿佛疯狂一样，哪怕双手被反绑，也在地上撒泼打滚那样乱动。 “他们都中了梦族的异能，得让专门的心理分析师来治疗他们。”旁边，另一位修行者说：“我们先把他们带上车，远离这里。” “不，不要，银河系还要等着我来拯救……”人类火种号舰长喊道：“我是人类的火种，我是人类的希望，你们不能带走我！” “我死灵之王一生不曾屈服过，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一定要回到我的世界，那里还有我的爱人，我的族群在等着我！” “诸天之魔，你们给我等着，我灭魔道人一定会回来的。” 无间修罗王振义坐在一旁，面如死灰，看着黎大泽在地上乱扭一通后被送上车，听着其他人吼叫着。 他用力扭动了一下，还是没能挣脱普普通通的束缚，眼神越是绝望难抑。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现实中学到的武技，修为，在梦中竟然无法动用。若非如此，你们怎么可能擒住我？”王振义咬破嘴唇，满嘴是血说道。 穿着厚羽绒服，头发乱糟糟满是头皮屑，形容颓废的中年人“玄清宫掌教”叹气道： “羽儿……我再也无法保护你，教导你了，你是世界第一的天才，你一定会长大，成为最强的人，即使我再也无法回归现实，也值得了……” 修行者们把他们带上车，快速离去。 “组织附近的群众有序疏散，快，快快！” 调查队的人手行动起来。 这时，周围群众中也有一些人站了出来，帮助他们撤离，背着房子里不方便行动的老人上车。 “修行者留下，非修行者全部离开。”兰若曦在附近一条街道上，指挥着每个人去往那辆车。 附近一辆辆无人驾驶自动汽车开了过来，在鸿钧网络的强大调配下，兰若曦他们只需要把民众带往对应的车上便可。 “小姑娘，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位老婆婆问兰若曦。 “有邪物在闹事，怕它们出来伤到你们，你们得先走。”兰若曦扶着她进了一辆智能驾驶车。 “是什么邪物？厉害吗，你们会不会有事啊？”老婆婆隔着车窗问。 “不会的，我们是修行者。”兰若曦说。 智能驾驶汽车开始启动。 “小姑娘，小心啊。”老婆婆挥着手。 兰若曦背着她挥了挥手，又朝着另一个需要她的地方跑去。 楼房高处，一个穿着动力甲的高大男人看着这一幕幕。 他正是最后一位抵达的超凡者，“赶尸人”阎生。 在他身后，立着两具散发腐朽味道的黑色棺材。 阎生对着耳麦那边说道：“群众疏散离开后，你们也离开。” “在王侯级威胁面前，你们在这儿也没用，哪怕有清心咒护体，王侯级邪物只是随意一个眼神，就能使用权柄层次的攻击杀死你们。” “我守在这儿就行了。” 砰！ 阎生左后方的一具棺材的棺材盖落在天台的地面上。 棺材里躺着的尸体走了出来。 那具尸体面容中性俊美，双目纯白无瞳，身着怪异甲壳，手指修长如爪。 正是一具异变子嗣的尸体。 。 第127章鲁克思的背叛 天水重镇，地下城中。 钟言收回了手枪，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地下城中一处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中间摆着一个被刻意移动到那里的废旧垃圾桶，垃圾桶上剩下一颗孤零零的核桃。 另一颗核桃则被子弹击中，飞到了另一边去。 在空地角落，一个手机被支在那里，开着“手电筒”，发出了光。 “果然……”钟言想。 他迅速想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风水师”鲁克思用手机灯光和核桃改变了此处的“风水”，形成了类似鬼打墙的地形，他之前一直在绕着垃圾桶跑圈却毫不自知。 钟言没时间去管手机，他转身就往地下城上方跑去。 他按着耳麦，与外界联系： “喂，这里是钟言，听到请回复？” “钟队长！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惊喜道。 钟言顿了顿，说道：“鲁克思背叛了我们。” …… 地下城，另一边。 真实幻梦vr体验店门外，卫准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妈的，真他妈耐打，居然撑了这么久。”身着青衫的鲁克思略显狼狈的跨出门，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脚踢在了卫准的身体上。 在鲁克思身后，那猿猴般的怪物跟着一个老人走出。 老人恭敬开口：“鲁先生，如果不是您的风水和幻术，恐怕我们一起对付他，都要翻船，被他击败。” “你们也是废物，竟然被人找上门来。”鲁克思冷冷道：“若不是我刚巧就在这附近，被抽调过来，否则你们全都得完蛋。” “你们完蛋就算了，以调查大队那追查线索的能力，连我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老人噤声不语。 “处理好后，我就回归吾主的梦境了。”鲁克思收敛怒火，说道：“快点吧，我不知道我还能瞒住钟言多长时间。” “是。”老人点头。 他正要转过身，走回店铺，又问道：“要如何处理？店铺里还有一些……” “献祭。”鲁克思说：“对黑暗大道献祭。” “对黑暗大道献祭，可我们……”老人惊道。 鲁克思呵斥：“蠢货，马上人类的修行者就会包围此处，说不定连圣贤都会来，不向黑暗大道献祭，难道还向我们自己人献祭吗？送降临下来的自己人去死？” “是是是。” 老人点头，连忙往店铺里走。 鲁克思焦躁的望着“真实幻梦vr体验馆”门面上装的摄像头。 明明他已经用幻术扭曲了摄像头的监察，让摄像头什么都没发现，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有种在被窥视的不妙直觉。 鲁克思想了想，迅速往店里走，在柜台处，他拿起了一个招财猫，一个玉佛，稍稍改变了它们的位置，为它们赋予力量。 这是他掌握的“风水”职阶能力。 通过外物，影响和改变环境的“风水”，继而对进入环境的人类产生各种心理影响的能力。 这种影响甚至可以越过清心咒生效！ 此时，鲁克思改变了招财猫和玉佛，令任何靠近大门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本能和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觉得此处是大凶之地，不宜久留。 之后，鲁克思又想了想，抱起垃圾桶，接着走出了“真实幻梦vr体验馆”的店铺中，来到地下城通道里，从垃圾桶里面取出了两瓶喝完了的塑料瓶。 他隔着一段距离放置着塑料瓶，继续使用风水师的能力。 就在鲁克思布置风水布局时，厕所里。 老人举着一把特制的仪式银匕首走进来，等他身后那只高度及腰的猿猴跟上时，老人才本能的关上厕所门，在洗手槽准备清洗匕首。 老人瘦若枯柴的手按着匕首，颤颤巍巍的开着水龙头，清洗着。 银匕首上的金线刻画着一些神秘学图案，金线手尾相连，没有交叉，全遍布整把匕首，用极端抽象的方式描绘着隐于黑暗的庞然大物。 在他身旁，那只猿猴模样的怪异梦族则血红着眼睛，盯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 这把匕首极为锋利，老人因为太紧张，动作不够小心，甚至不小心割到了大拇指，一下子把清水变成血水。 可老人没有时间给自己包扎了，他把匕首每处位置都擦洗过一遍后，又用自己的衣角擦拭着。 砰砰砰。 洗手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老人吓了一跳，手中匕首脱落，摔在地上。 “谁，是谁？”老人颤巍巍的问。 那只蹲在他脚边的猿猴邪物突然像一只吹鼓胀的气球般膨胀开来，一张皮一样的怪物在空中扭曲出现，贴在门上，猴皮上的触手发力，想让猴皮从门缝中挤出去。 就在这时，门消失了。 老人看到，一抹纯粹的黑暗斩在了扩大的皮状邪物身上。 而在那黑暗背后，是一个他最近常在噩梦中梦到的身影。 苏晓！ 老人刚要出声大喊提醒，却发现身体和心灵不受控制。 他僵硬的动作着，继续洗着匕首。 “如果我看到厕所门消失，我要假装后面的发生的事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待在里面清洗匕首。”脑海里，老人这样想着。 他中了苏晓的深层暗示。 老人继续洗着匕首，门外的苏晓已经消失不见，而不知何时，洗手间的门突然又回来了，完好无损，和之前一模一样。 好像它只是被送去了时间的远处，等到一段时间过后，它又从时间流里返回。 只是地上那猿猴皮邪物的尸体还在，像一张胡乱摆放的皮毛。 “真实幻梦vr体验馆”外。 鲁克思快速摆放好了垃圾，改变了周遭风水，设下了许多陷阱和后手。 他用这种办法缓解内心的焦虑。 于他而言，即使是超凡者小队赶来此处，由他改变风水形成的种种幻象，也足以迟滞他们一段时间，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了。 等他回头看向“真实幻梦vr体验馆”时，却瞳孔一缩。 在那里，有一个穿着白色军用保暖服的青年蹲在门口，检查着卫准的尸体。 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青年学生一般，却给鲁克思极大的恐惧。 因为他认出了那人的脸。 “苏晓，你，你不是在寒冬秘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鲁克思难掩震惊和恐惧，失态问道。 。 第128章天启者 苏晓静默看着鲁克思。 鲁克思缓缓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这时的他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心中知道，他不可能是苏晓的对手。 苏晓的超能感应能直接破解他的风水师职阶能力，而真实影法术的幻象权柄可以直接消散他制造的一切幻术。 他能愚弄钟言和卫准，却在苏晓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完完全全克制。 而且，面前的苏晓没穿动力甲，一看就知道只是一个投影，这更加熄灭了鲁克思的反抗之心。 “苏晓，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天启者’鲁克思。”鲁克思缓缓开口。 天启者，是以肉身承载梦族灵体的邪教徒对自己的称呼。 苏晓看着他询问道：“你是自愿被梦族侵占身体？” 一位超凡者，竟然成了梦族的爪牙，还对自己人出手！ 如果是梦族强行侵占了鲁克思的身体，很难不露出破绽，他作为超凡者，也要接受大量日常的检查，若梦族强行操纵鲁克思行动，绝对会被发现。 别说是梦族，连楚小叶附身苏晓，苏晓不主动遮掩她的存在，都会被调查队员的仪器检查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附身鲁克思的邪物，是梦族中极擅长这一领域的妖鬼级邪物……或者，王侯级梦族邪物。 “很难说不是。”鲁克思笑道：“人证物证都在，我想辩解也没办法不是？” “为什么？”苏晓问。 即使听到鲁克思承认，苏晓也没有放松警惕，很有可能是鲁克思在说谎。 此时，苏晓本人正在地下城上方，某处隐蔽位置隔离隐形着，罗莎莉和周安允则在他身边待命。 出于对隐藏在暗处的王侯级邪物的防备，苏晓只让罗莎莉带着他们传送到了现场上方的地面，之后，苏晓才隐于算子缝隙，使用真实影法术召唤自己的投影，再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幻象罗莎莉送苏晓投影下去。 尽管苏晓的超能感应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他并没有大意，行动极其谨慎。 如果这里有梦族王侯级邪物，那祂只可能躲藏附身在鲁克思身体里。 “为什么？”鲁克思问：“你有超能感应，还没发现吗？” 他指着苏晓身后的“真实幻梦vr体验馆”，说道：“你拥有超能感应，那你肯定能看到那些躺在床上，体验‘梦境’的人吧？” “我看到了。”苏晓说：“很多都是老式的荒原i头盔，还有一些国外的头盔，这些vr头盔都不能给没有内部灵觉的普通人用，否则他们容易分不清虚拟和真实。” “不止是头盔的问题，你们梦族也在其他地方上动了手脚，我在房间角落见到了燃烧过后的‘入梦香’……” 苏晓说：“你们让这么多人入梦，到底是为了什么？” “入梦？不不不。”鲁克思摇了摇头：“他们来这儿才不是为了入梦，而是为了被唤醒，梦境早已成了他们的现实世界。” “在那一个个现实世界中，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满足自身所有需求，想吃山珍海味，美味大餐？好，所有味道都可以复现出来。想要绝代佳人，绝世美人投入怀中，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在那些现实世界中，他们拥有超出梦境里他们本身的地位。梦中是低端码农，文职人员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打工人，他们是卑微受气，看不见希望，还被嘲讽的普通人。而在现实世界里，他们一个个都是地位尊贵的强者，或可手拿日月摘星辰，或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梦中，他们担心邪物出现，担忧紧急事件，担心自己的安全，只能依赖集体，组织和修行者……现实里，他们却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甚至可以保护别人。” “梦中，他们得不到尊重，几乎没得到过爱，没有真正的朋友，而现实里，他们受到无数人尊重崇敬，能有最美好的爱情，无数有兄弟义气的朋友愿为他们两肋插刀。” “梦中，他们做着重复机械，没有提升，找不到意义的工作，只为了养家糊口，挣得一点钱。现实里，他们能追求自己的梦想，提升自己的能力，挖掘自己的潜能……” 鲁克思对苏晓说道：“在他们的现实里，他们可以选择做一个英雄去拯救世界，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恶人，把所有欲望都毫无顾忌的发泄出去，而不用承受任何代价，这不比你所说的现实，更加具备吸引力？” “而你，又如何知道现实不是一场梦境呢？” 鲁克思慷慨激昂说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已经身后靠过来的钟言。 因为苏晓已经使用微观世界掌控了鲁克思的听觉，所以他没听到钟言过来的脚步声。 在鲁克思眼里，苏晓一副若有所思，无法反驳的样子，这让他振奋了起来。 “我们所在的现世，是一场大梦。”鲁克思说：“伟大的梦之主，海之王，狂乱的女皇，混乱的掌控者，沉睡于无限光芒中的上帝，无上尊贵的阿丝赫达以陷入沉睡为代价，为我们编织了一个理性，逻辑和秩序的梦。” “祂是上帝的化身，爱着世人，圣躯镇在月球背面，陷入永恒的沉睡，用梦境为人类阻挡宇宙中无形的侵害，然而人类并不感激阿丝赫达，反而视祂为仇敌，污祂为邪物‘月山兽’。” “当阿丝赫达苏醒时，梦境将会破灭，人类将会消亡，像无数世代之前的文明那样消逝，唯有加入光芒梦境，让阿丝赫达继续沉睡，才有延续文明的希望。” 苏晓对着钟言说道：“不要攻击他，他现在中我的催眠了，让上面的修行者带拘束衣下来，把他困住。” 钟言看着苏晓，然后点了点头。 而在鲁克思看来，面前的苏晓已经开始反思他说的话对不对了。 鲁克思对苏晓继续说道： “你看到了吧，那么多人沉眠在你所谓的梦境中，就是为了明白现实也是一场梦，而他们中的某些人，会像我一样，成为伟大的天启者，随后加入到光明对抗黑暗，秩序对抗混乱的宏伟战役中。” “我们的目标无比高尚而远大，只要让阿丝赫达——我们的守护者，爱我们的上帝——永远沉睡，我们将得到永恒，这也是阿丝赫达所希冀我们的永恒。我们光芒梦境在梦族中虽占少数，但我们的领导者，是阿丝赫达的潜意识化身。” “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伟大的拉维翁。” 苏晓心中吐槽，我特么当然知道拉维翁。 他还记着仇的。 这货在他刚觉醒强植梦境时，在梦境位面出手攻击苏晓，若不是袁铁拦下，苏晓恐怕不死也会彻底疯掉。 他想了想，对深陷微观世界的鲁克思说道： “鲁克思，你说的这些永恒，伟大，宏伟……我不太懂，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心灵学者 第129章梦中梦 “请问。”鲁克思微笑说。 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自己被抓，只要能说动苏晓，让苏晓脑海里留下一点投靠光芒梦境的种子，那也是好的。 他并不知道自家老大“拉维翁”曾经袭击过苏晓，和苏晓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想来以你信奉的神，月山兽阿丝赫达的力量，祂能制造足够欺瞒你的梦境吧？”苏晓问。 “那是当然。”鲁克思皱眉道。 在他眼里，月山兽是人类的蔑称，所以听苏晓这么称呼阿丝赫达，他极度不舒服。 “伟大的阿丝赫达力量极度强大，祂制造的梦境，不说欺瞒我，整个理性世界都不过是祂的一场大梦。若梦醒了，理性和秩序便会被疯狂与混乱充斥，人类文明也会湮灭，只有加入光芒梦境，让阿丝赫达继续沉睡，我们的文明才能得以生存。” 苏晓说：“等一下，既然阿丝赫达能欺瞒你，那么，你怎么能知道，阿丝赫达的存在，不是某个存在于梦中编织的幻象呢？它欺骗你，让你以为有阿丝赫达这样一尊神灵。” “你拿普通人陷入虚拟世界，来说服我现实又何尝不是大梦一场，那更进一步呢？阿丝赫达，你所崇拜，所信仰的神，难道不也可以是大梦一场？” 出乎苏晓意外，鲁克思笑着摇了摇头。 “是的，那位存在于月球上的，你们称呼为月山兽的存在，本身便是阿丝赫达在梦中自己的投影而已。” “现世是一场大梦，即使这场大梦来源于另外的存在，他们也陷入了阿丝赫达的大梦。无论这种梦中梦有多少层，阿丝赫达总在最外层，总比其他高一层。” 苏晓看着他，彻底确认，鲁克思已经疯了，成了阿丝赫达的狂信徒。 鲁克思滔滔不绝道：“你知道吗？人类之所以能使用心力，便是阿丝赫达仁慈的结果，每一个人类本质上都具备阿丝赫达的精神碎片，也就是人类的心灵，灵魂。” “运转心灵活动的力量就是心力，心力的根本来源是阿丝赫达沉睡的心灵产生的力量，所谓咒星异能，只不过是阿丝赫达遗留于此世的权柄，用心力催发权柄，便产生了异能……” “当人类从阿丝赫达的心灵中获得力量时，会制造名为‘文明力量’的副产物，这些力量人类无法完全利用，会有一大部分残留在阿丝赫达的心灵外，所谓超凡者，就是勾连起这些文明力量，使用它们的人。” “想要从超凡者更往前一步，成为分封的王侯，就需要虔诚的信仰阿丝赫达，得到开辟梦中世界的能力，制造一处秘境，获得自己的领地和子民……” 鲁克思讲述着。 就在这时，他周围的世界破碎了。 他本来是站在苏晓一人面前，对着苏晓不停传道。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被对付修行者的拘束服束缚着，一旦他想挣扎，拘束服立马会释放强烈的电击。 身边，除了一些痛恨憎恶望着他的觉照境修行者外，还有钟言，“赶尸人”阎生，两位超凡者。 苏晓站着人群中，抱着手，冷漠地看着他。 见此场景，鲁克思非但没有崩溃退缩悔改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苏晓，终有一日，当你从梦中醒来，得见真实时，你会得到梦之主的怀抱，见证祂的浩瀚伟力！” 修行者们将他彻底控制住了。 苏晓走到他面前，身边出现了楚小叶。 楚小叶把手按在了他的头顶，施展起幽体转化的力量。 一道怪异的梦族灵体被拉扯出来，他竟然有着和鲁克思一模一样的外貌，唯一不同的是，那外貌是由无数律动的，鞭毛般的虚幻触手组合而成。 那道灵体刚睁开眼，好像先前在熟睡当中，惊恐的看着苏晓，却被苏晓一抹灾厄黑刃洞穿。 “谢谢。”苏晓对旁边的楚小叶说。 经过到来的修行者确认，鲁克思身上并没有王侯级邪物灵体附身，苏晓也可以放心让楚小叶出来收拾残局了。 楚小叶身形消失。 而鲁克思也瘫在了拘束衣里，被修行者们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他怔怔地望着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灵体被消灭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押着鲁克思回去，防止他使用风水幻术。”苏晓对钟言和阎生二人说道。 “麻烦您了。”阎生点头。 “报告！里面的群众没有人受伤，有的只是躺太久，有点脱水。”有修行者跑出来说。 他们把那一直在洗仪式匕首的老人也押了出来。 阎生松了口气，他对苏晓说：“还好有你们来支援，否则，这群邪教徒可能又会酿出惨案，我们来不及阻止。” 苏晓投影说道：“份内之事。” 他跟着押送邪教徒的修行者们一起离开，一直防备着鲁克思。 期间，鲁克思好像没了之前的狂妄，多次试图以自己为物品，改变风水环境，制造幻术，均被苏晓用真实影法术权柄驱散。 “不……我，我回归不了梦境了？你杀了我？你杀了我！”鲁克思突然挣扎起来，想要扑向苏晓。 他身上气势激发，试图撕开沉重的拘束衣。 电击电在他身上，全都被气势抵挡住。 他撕开拘束服，头也不回直接逃跑。 令他意外的是，那些修行者，甚至是苏晓，都没有去追他。 这让他成功的逃了出来。 啪。 周围的世界又一次崩塌了。 他还是好好的躺在拘束衣中，这次，他已经被带到了车上，被装进了关押危险超凡者的，棺材一般的金属笼中。 旁边，除了苏晓以外，还多了其他天水重镇的超凡者。 就好像他刚刚的逃跑举动，完全是一场梦境一般。 鲁克思愣住了。 他看着苏晓，像见到了魔鬼一样，再无之前那样的狂妄，得意。 他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了。 远处。 苏晓透过操纵自己的投影，让一直控制着鲁克思的“微观世界”结束。 苏晓一直用微观世界控制着鲁克思，直到送到车上为止，都也在用微观世界控制着他，防止出现意外。 让他看到他人过来，以为苏晓结束了对他的控制，不过是苏晓故意在微观世界里弄出的假象罢了。 直到现在，他才解除。 之后，苏晓对旁边一直待着待命的罗莎莉和周安允微笑说道： “事情解决了。” 第130章现实与虚幻 苏晓本体和罗莎莉领着饿得不行的周安允先去吃饭。 但投影仍然在配合调查队行动。 主要是……这次受到影响的群众太多，天水重镇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足够的心理分析师过来为受害群众提供治疗。 天水重镇方面立马想到了苏晓，询问苏晓能否召唤心理分析师的真实幻象。 苏晓当然可以召唤了。 他能召唤最顶尖的心理分析师，陈紫微。 治疗室外。 里面坐着的“玄清宫掌教”在接受治疗后，抱着头在桌上痛哭不止，陈紫微也悄然走了出来。 “怎么样？”苏晓问。 “基本好了，他已经能认识到，在vr头盔里见到的世界并非真实，而是幻梦一场，现实世界才是真实存在的。”陈紫微说。 “那他怎么还在哭啊？”苏晓问道。 “他的儿子在一次紧急事态中死了，在梦族为他引导的梦中，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儿子。”陈紫微回答。 苏晓怔了一下，像被一柄大锤突然砸中了脑门。 “这对他来说，会不会有些残忍？”苏晓问。 陈紫微说：“我在让他理解到那是梦之前，引导他做了另一个梦，在梦中，他和自己的儿子有好好告别。” “这是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的结合用法，你以后学会了异能，我可以教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理解怎么做到的。” 苏晓听着她的话，觉得好受了一些。 苏晓问：“那他应该能告别过去的阴影，重新面对生活吧？” 陈紫微和苏晓一起走向下一个病人的房间，她如神灵般俊美的脸颊在窗外霓虹灯的照耀下，越显神圣与怜惜。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陈紫微模棱两可地说：“有的人走得出去，而有的人，只能受困于原地。” 苏晓说道：“若是他是修行者还好，若他是修行者，起码还能投身对抗邪物的战斗，面对面用战斗和鲜血洗刷阴影和仇恨。如果他不是修行者，而是普通人，那他最好还是告别那些阴影……” 陈紫微对苏晓微笑着，闭着眼睛的笑容非常好看。 她没有评论苏晓所说的话。 “还有几个病人？”苏晓问。 “分到你手上的，还剩一位人类火种号的舰长。”陈紫微说。 苏晓说道：“……总感觉他跟其他几人比起来，画风都不太相同。” “其实本质是一样的。”陈紫微说：“梦族让他们颠倒真实与梦境的手段，其实并不高明，不是什么心智魔种之类的。” “哦？”苏晓好奇：“怎么说？” “比如，你，苏晓，如果你在另一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异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而你在那个世界中，去某个vr体验馆，会体验到你所做的事，你们两人共用同样的记忆，共用同样的性格。”陈紫微：“以人性的角度来说，你会认为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苏晓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呃……我应该能分辨出什么是在vr头盔体验到的内容，什么是真正的现实。” “虚拟世界再美好，里面的我再强，也终归不是真实的我，不是现实中的我。我更愿意选择面对现实。” 陈紫微又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总让人感受到无限的美好，让人恨不得一直看着，把那一刹那的美好永远刻在心里。 “那如果是更极端的情况呢？比如……没有vr头盔，你在晚上做梦时，梦到另一个世界里，普通，平凡的自己。而那个普通，平凡的你，又会在做梦时，梦到身为中夏第一天才，觉照境强杀王侯，得到许多人尊重崇拜的你。” “而无论是那个世界的你，都无法确认那个世界是真实的现实世界，其他条件不变，拥有两段记忆的你，会倾向于自己是谁？” 苏晓思考了下，回答道：“应该会认为我是厉害的那个我。” 苏晓不由得联想起了木偶，联想起了木偶世界里的维克。 陈紫微说的情况，有点类似他和维克的状况，苏晓拥有维克的所有记忆，维克对苏晓的影响却非常微小，只是让苏晓本能的，略微神经质的惜命与敏感，害怕围在家门口的记者群等，而苏晓对维克的影响，那已经称得上是“心智魔种”的程度了。 在木偶世界，维克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儿，到处都是敌人和麻烦，没有人尊重他，人们把他当做盗贼防范，好不容易被人收养，收养他的又是一个疯狂的强者，在他用死灵术编织的诡异环境下成长，生活无比压抑痛苦。 这样一个孩子，以木偶为媒介交换到苏晓的记忆时，很难不被苏晓的记忆冲垮，不去羡慕苏晓的经历，不去幻想自己是“苏晓”。 当然，苏晓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和维克的基因根源相同，只是年龄更小，环境不一样，甚至除开木偶以外，连思维海都一样。 某种程度来说，这都快完美符合陈紫微提到的同一个人，在梦中交换记忆和经历的状况！ 可惜苏晓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维克的心理问题，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假如维克重新获得了自我认识，会不会进一步影响苏晓，让苏晓认为他自己是维克？ 陈紫微没有说话，微笑着，她拉出了自己的投影，让投影走进下一个病人的治疗室为他做心理治疗，而她身为真实幻象的本体却继续在和苏晓对话。 “心理学上，有个叫神经可塑性的概念。经常使用的神经树突会增加，变粗，不经常使用的神经树突会变细，甚至消失。”陈紫微说着：“经验会塑造和改变我们心灵。” “倘若一个人总是身处梦境，在梦境中体会各种各样的经验，他的神经会因此受到塑造，变得更适应梦境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梦族邪教徒要开vr体验馆的原因，他们在改造人类，培养适合梦族灵体降临的天启者。” “即使没有vr技术，他们也会有幻觉药品，莫名其妙的冥想法门，一系列的替代品，神秘学的历史上，这从不罕见。” “话又说回来，你知道超凡者的超凡仪式，本质上是什么吗？”陈紫微问。 苏晓说：“是勾连集体潜意识里，溢散心力或者你说的文明力量构成的集合，这样的一个仪式。” 陈紫微说道：“这样解释也可以。但更本质说……比如超凡战士，他们的超凡仪式，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更接近战士的精神状态，超凡仪式的本质，是把自己塑造为战士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超凡者会和集体潜意识里的文明力量集合产生共鸣，从中获取气势与职阶能力。” “因此，超凡仪式做的越好，越完美，超凡化就越不容易出问题。” 苏晓问：“这和你说的神经可塑性有关？” “嗯。”陈紫微说：“超凡者需要经历一些超凡的事，需要做超凡壮举的经验，而这些事和经验，会反过来塑造超凡者。” “之所以我们叫修行者，不叫修仙者，不叫修士，不叫魔法师。也是因此。” “修炼是一部分，行动是另一部分，二者密不可分，是为修行者。” 第131章回归 深夜。 指挥车上。 钟言把报告敲打完毕，放在了一边，决定明天检查一遍后，就发送给上级部门。 他随即开始思考今天一整日的遭遇。 增强现实眼镜上，关于苏晓的情报密密麻麻摆了一大摞，其中他和丁波江相连的线条，又多了一条。 上面用两个红字标注了新的关联：谋杀？ “苏晓疑似掌握微观世界或其下位异能。”钟言想：“他在控制dsa的‘考官’和鲁克思时，都使用了类似的所谓‘催眠’能力……还有在寒冬秘境，他能把姬文彬带回来，恐怕也用了类似能力。” “若是这样，那从技术手段讲，他确实有办法谋杀丁波江，只要让罗莎莉带着他传送到丁波江附近，再用隔离隐形术靠近，之后偷偷使用那个‘催眠异能’控制丁波江，控制他去自杀即可。” 正常人决然不会把苏晓和谋杀丁波江的凶手联系在一起，但钟言会，他本身便是来调查苏晓是否有问题的。 “但以客观理性而言，这样说不通，dsa的艾塔随即宣布此事是祂所做，祂没理由为苏晓顶锅。” “但拥有网络权柄，就算再加上生命权柄，也没法解释艾塔是如何杀死的丁波江，除非，艾塔也拥有强力的催眠能力。” “要么，是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苏晓，关于他产生的联想太多了，这个猜测是错误的。要么，苏晓与艾塔有关联。” 他随即看向另一份情报。 “在dsa遭遇苏晓后，艾塔将自身在虚拟世界的形象，替换成了苏晓……” “这一点是否颇有深意暂且不论，即使艾塔夺舍了苏晓，变成了苏晓的存在，也无法和幻缘秘境的口供对上。” “关于苏晓的记忆偏差是在7月2日出现的……” “换个思路再想想，如果艾塔很早就夺舍了苏晓，现在的苏晓是艾塔行走于世的化身……莫非，那位先行者文明的遗民，和梦族有什么联系？” “但如果和梦族有联系，苏晓暗杀了丁波江这件事反而要被抛弃，和梦族有联系，大概率证明艾塔拥有类似微观世界的能力，祂从技术角度上是可以杀死丁波江的，不需要再加上苏晓这个变量。” 钟言思路跳跃，脑海中假设一个接着一个，又被他放弃。 在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前，所有的假设和可能性，都只是他思考时画的辅助线条，他既不会因为过于荒唐和缺乏证据而忽视，也不会钻进自己想象的猜疑中，陷入牛角尖。 “苏晓和鲲鹏生物集团有着密切联系，和丁波江的关系，就算说不上良好，也绝对属于同门之人，而且和丁波江没有什么交际，不存在产生仇恨之事。”钟言换了一个角度来思考：“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暗杀丁波江。” “即使他发现了，丁波江是魔鬼教团的负责人，他要阻止丁波江的献祭行动，他大可向官方举报，何必要亲自出手呢？” “莫非，他在忌惮逍遥剑仙，忌惮丁波江背后的力量？但暗中举报，也不需要忌惮逍遥剑仙的存在吧，实在不行，他用微观世界控制一人，让那人举报不也一样吗？” “又或者这是一场突然的惊变，苏晓没时间反应，突然发现丁波江在组织献祭，只能凭临场判断行事？因此整个事件显得不太理智，呃，也都说不通……” “苏晓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情绪控制的人，在顶级道法联赛的决赛现场，他都干得出来躲在一边，让无人机消耗死敌人这种不太光明正大的战术，可见其人多么的理智理性。” 钟言想了想，把苏晓指向丁波江的线条划去了。 在他眼里，以他掌握的情报来看，苏晓如果想弄死丁波江，理性上说，有许多远比暗杀更好，更理性的方法。 苏晓虽有技术条件，但一无动机，二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钟言继续展开了新的思考。 “会不会幻缘秘境出来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都是奈菲丝制造的真实幻象，祂故意这样操作，以此迷惑我们？” “若是这样，祂所做的意义何在呢……” 与此同时，双乐重镇，一个寒冷的高尔夫球场。 楚雪岚等在空旷，黑暗，寒冷的草坪上。 冬夜的寒风让她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可她仍然选择穿这一身并不保暖的衣服，因为他夸奖过这套衣服好看。 容颜英俊，穿戴西装的男子出现在了高尔夫球场上。 祂的手腕上佩戴着璀璨如星辰般的机械腕表，上面的指针还在继续前行着。 “您终于回来了。”楚雪岚低头，恭敬说道。 英俊高挑的男人把手放在了楚雪岚的脸上，抚摸着这位因寒冷颤抖不已的美丽女士。 “你真漂亮。”祂夸奖道，像在夸奖把自身身体割开，以鲜血供奉祂的信徒那样。 这话让楚雪岚内心狂喜，只觉得自己在寒风中受到的折磨和痛苦全然没有白费。 “丁波江的事，做得如何了？”林辰问道。 楚雪岚连忙说：“舆论上，我们已经营造出了受害者形象，暗地里，我们正在和丁波江的魔鬼教团做着切割，幸好之前按您的指导，丁波江的魔鬼教团没有和我们有明显交际……” 林辰摇了摇头：“别以为没有明显交际，调查队就调查不出来，中夏的紧急事态部，神通广大的很啊。尽量止损就好。” “是。”楚雪岚说。 林辰说：“艾塔在地球上，为了避免祂来攻击我，我们接下来的会面都安排在没有电子机械的地方。” “明白。”楚雪岚说道。 此时，她面前的林辰已然消失不见。 …… 叶知道正在某个房间里看着书，他正面朝房间的某个角落。 那个角落中，阴影般的雾气散发出来。 叶知道却跟完全不知道此事一样，把手中的书籍翻了一页。 雾气中，一道略显狼狈的人影爬了出来，他手中提溜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灵族撕夜猎犬，扔在地上。 “草草草！我终于回来了！”他大喊道：“咦，叶知道，你预言到我会来，过来接驾了啊。” 他看着叶知道，大咧咧问道：“今年是几几年，我看看我走错时间了没。” “35年。”叶知道回复道：“年底。” “今年道法联赛的冠军是谁？”来人问道。 “你们虚空俱乐部。”叶知道说。 来人愣了一下。 “不对啊，我都离开了，虚空俱乐部怎么拿冠军。”他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我穿越到了平行时空？” 心灵学者 第132章夏禹 那人继续追问叶知道：“虚空俱乐部是怎么拿冠军的？” 叶知道笑道：“有位天才，力挽狂澜，半决赛单挑战连斩黄河三人，团战大显神威击败金冰双皇。决赛把极限道馆打了个一穿五，最后团战以势压人，取得胜利。” “停。”那人惊讶道：“你说的那位天才，是不是我？” “我不懂时间领域的异能啊，这还真能穿越到平行世界吗？你和我那个世界的叶知道，有没有啥联系？” 叶知道脸上笑意越发浓厚。 “不是你，夏禹，你想什么呢，那人名叫苏晓。” …… 黑夜下的高尔夫球场上。 林辰传送回来了一张摇椅，一张桌子，一些茶。 旁边的楚雪岚连忙走过去，说道：“林先生，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有为您准备这些。” 她又因为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林辰坐着，微微摇头，似并不在意。 祂看向旁边侍女一样站着的，在寒风中快冻僵的楚雪岚，脸上的笑意渐浓。 “说说看吧，自丁波江被杀，到现在为止，发生了那些事？”林辰问。 楚雪岚在一旁讲述着，苏晓击杀两大王侯级邪物的事。 “苏晓和罗莎莉……呵，当初我以为罗莎莉才是天才，可以继承我之衣钵。”林辰说：“现在看来，苏晓才是真正厉害的天才，他比罗莎莉价值更大，他未来大概率会是中夏修行者的领军人物，地位会堪比张凡，袁铁。” “一把名剑，一本至高篇章原本，换取未来两大强力圣贤在我阵营，当初对他们的投资，很划算。” 林辰又皱了皱眉。 “林先生？”楚雪岚问。 “既然苏晓能把灾厄黑刃升华为噬魂之刃，我在想，我的逍遥剑心，能否也继续升华呢？”林辰看向楚雪岚。 “一定可以，连苏晓都能做到，何况您呢？”楚雪岚忍着寒冷说。 “嗯，我之后再闭关研究研究。”林辰说。 楚雪岚说：“不过，苏晓和罗莎莉最近在为紧急事态部工作……” “呵。”林辰轻笑一声，对楚雪岚说道：“你知风母事件后，我为何要故意装成重伤？” 楚雪岚道：“属下不知。” “逍遥啊。”林辰说：“吾辈修行者，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逍遥。” “何谓逍遥？无有拘束，无有约束，大自由，大自在，方为逍遥。” “万千伟力，集于自身，当然是为了更大的，随心所欲的自由。” 林辰说道：“所以，无论是我，还是罗莎莉，或者苏晓，都很快会厌恶像打手一样，被紧急事态部调动来，调动去的生活，这世间的邪物哪有杀得完的时候？” “让他们通过做的事来理解，为什么我是对的，拥有传送还要肩负责任，会是多么大的负担，他们会更理解我，更愿意站在我的阵营。” 说着，林辰微微看着星空中的夜色，脸上露出微笑。 同一片夜色下。 “哇，我都吃撑了。”周安允一幅感动的要哭的样子：“呜呜，好几天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苏晓，罗莎莉，还有被苏晓以活跃气氛为名义召唤出的楚小叶真实幻象一起走在他后面。 苏晓心意一动，他胸口处，那里的玉佩微微震动。 他不动声色，面露笑容。 四人站在路边，等到了办公室那边安排来的无人驾驶车辆。 罗莎莉伸手一招，把远方的烧铁招了回来。 曹耀前辈之前就联系苏晓他们，要归还武器，罗莎莉让他把剑带出秘境，然后她直接把烧铁传送到了眼前。 烧铁消失，隐入罗莎莉思维海。 坐着车，四人往预定的修炼大楼而去。 “休息一天，之后继续行动。”苏晓说：“明天会有办公室那边的工作人员，把我们修炼需要的星辉物质药剂带来。” “好”周安允道：“我已经开始怀念柔软的床和暖气了。” 这时，苏晓还在分心操控投影，和陈紫微一起行动。 那边的治疗工作基本完成，苏晓只是和陈紫微一起探讨修炼方面的问题。 他莫名的和陈紫微聊的很开。 “诶，苏晓，你看新闻。”周安允似乎刷到了一条什么消息，发到了四人共用的群里。 苏晓看了看。 “国外某政客认为，苏晓和罗莎莉的存在将改变世界未来的战略格局。” 苏晓第一眼的感觉是，这特么是什么沙雕新闻？ 但仔细看下去，发现说的还真有道理。 一旦罗莎莉到了超凡者，甚至是圣贤，她配合同为圣贤的苏晓一起行动，别说像现在这样镇压国内的紧急事态，全球的格局都会为之变化。 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一地，战力再能击杀王侯级邪物……太危险，太强大。 这新闻的那位政客对苏晓和罗莎莉的存在表示了明显的担心，但新闻下面的评论，反而有不少人觉得，苏晓和罗莎莉能带来新时代的和平曙光。 紧接着，苏晓浏览着相似的新闻。 他发现自己已经登上了好几个西方国家的国防白皮书里了。 他们是真给苏晓面子，严肃分析着苏晓和罗莎莉如果对他们的城市，军事基地，海上舰队或太空舰队发动攻击时的后果。 当然，一起登上白皮书的还不止苏晓这几人，其他的天才修行者，像明珠，夏禹，宋澍江，也都有列举。 和他们在一起被分析的，还有中夏的各位圣贤，一些较活跃的王侯级邪物。 苏晓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能拿出什么办法对付自己，研究着他们对自己作战方案的假想，学习钻研着战术。 苏晓和罗莎莉他们占据的篇幅居然相当于几位圣贤的篇幅了。 “……综上所述，五年内，苏和罗仍无法根本性地威胁战略格局，但五年之后，他们修炼成长起来后，我方的圣贤将疲于应对他们的游击战，他们只要活着，就是机动性最强的超级舰队。” “好傻。”罗莎莉也看到了消息，评论道。 “是啊，人类面对邪物这样共同的威胁，他们非但没想着全人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挑战，各自还想着内斗……”苏晓摇头，眼角余光看到了车窗外的场景。 天水重镇已经开始有了些节日氛围，马上就要过年了，人们走在街上，采买着一些物品。 这就是他们要保护的世界。 心灵学者 第133章开会 第二天。 今天苏晓他们没有调查可疑点的任务，待在修炼大楼中好好休息，修炼。 一部分修炼所需送达后，苏晓待在专门的修炼室里，看着快递送到的星辉物质。 并不多，只有一天修炼所需的份量，这是因为苏晓考虑到他们随时可能传送离开作战，如果一下子送太多星辉物质过来，他用不完放这儿还要麻烦办公室的人协调送走，挺麻烦的。 除了他自己所需的那些，为楚小叶购买的，蕴养背后灵的星辉物质也送来了一些。 苏晓首先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闪着光芒的雪。 这是生灵雪，可以恢复灵体所受到的创伤。 打开玻璃瓶，苏晓把生灵雪缓缓倒出，涂抹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 一股渗人的寒冷先是出现，随后寒冷被某种力量吸收，慢慢变成温暖的感觉。 楚小叶的分魂恢复速度加快了。 将这一小瓶生灵雪倒完后，苏晓取出了一小试管的“骨噬粉”。 这些白色的，如同骨灰般的粉末同样是外用的，但使用有些讲究。 苏晓打开试管口，将粉末小心翼翼洒出一点点，围着自己盘坐的位置洒了一圈。 接着，苏晓操控着楚小叶分魂，让微观世界倒映现实世界，让她也感到这些粉末，引导她身为灵体的本能。 这一圈骨噬粉突然冒出灰烟。 烟雾聚集，缠上苏晓身体，片刻后消失了。 苏晓又拿出一个小的木盒，木盒花纹精美，留有残香，是使用引魂木打造的盒子，里面装着他购买的另一个星辉物质“千生灵种”。 打开盒子，那是一枚棕褐色，形如胎儿，质感如核桃一般的种子。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来一把锐利的匕首，小心意义破开千生灵种的外壳。 种子内部，是不停闪耀辉光的某种星辉物质。 苏晓同样把现实世界倒映在微观世界中，引诱楚小叶的本能，让她吃掉这些星辉物质。 很快，千生灵种上的辉光完全消失。 “按照陈紫微给的药方，第一天让楚小叶吃这些就够了。”苏晓暗想着。 完成楚小叶的治疗后，苏晓也开始自己修炼着，喝着各种修炼用星辉物质药剂。 之后，苏晓点燃了一撮“金羊毛”，这是影族妖鬼级邪物“幻羊”眉心处的毛，它的致幻熏香对于修炼幻术类异能效果很好。 幻象中，苏晓再次来到了那开满纯白玫瑰的花园。 陈紫微和他对坐在这里，像品尝下午茶那样吃着甜腻到极致的杏仁茶，吃着各种点心。 她穿着星空般的长裙，星云与星光点缀在玄色裙子上，脸庞俊美明亮，眸子冰冷漆黑，悠远宁静。 苏晓很确定，以陈紫微的穿衣风格来看，她不大可能会穿这种礼服般的长裙，每次见到她，她都是相当中性的打扮。 “该说不愧是幻觉吗……”苏晓抽出心神，暗暗想道。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金羊毛的幻觉中梦见陈紫微，但内心中也不是没有猜测。 他第一次使用金羊毛时，在幻觉中跋涉，依次见到了树根上的袁铁，月岩旁攀附着种子的无数触手，种子上的林莜莜和花园里的陈紫微。 现在想来，月岩旁攀附的无数触手，应当暗指月山兽“阿丝赫达”。 这四个幻术中的意象，从神秘学解读的意义来说，袁铁，阿丝赫达，陈紫微，都是苏晓内心中掌握强力幻术的存在，后面他也知道，阿丝赫达原来也掌握着“幻术世界”的权柄，他们三个都拥有幻术世界的力量。 所以，他们会出现在金羊毛制造的幻象中。 而林莜莜则更简单了，她已经算是苏晓内心中类似心魔的存在，在幻象中见到她，并不足为奇。 只不过之后再使用金羊毛，就不再能看到这些场景了，苏晓直接出现在了白色玫瑰花的花园当中，和陈紫微在方石桌前品尝过于甜腻的下午茶。 金羊毛燃烧成灰，苏晓缓缓睁开眼睛。 他喝了一些星辉物质药剂后，召唤了一个荒原2头盔，使用超能感应探进去，完成每天上线的任务。 这也是一种缓冲，人类的身体一次性无法吸收太多星辉物质，多了后效率就不高了，甚至会对身体产生害处，需要缓一缓再使用。 完成每日上线任务后，苏晓拿起了修炼室桌子上，自己的增强现实眼镜，戴了上去。 刚戴上去，他发现有人联系自己。 是楚雪岚。 “喂，楚小姐吗？我刚刚在修炼，没有接到电话。”苏晓回拨过去：“有什么事吗？” 话筒那边，楚雪岚说道： “没事，苏先生，您的修炼更重要，我联系您，是想通知您一件事。” “林先生回来了。” …… 晚些时候，虚拟世界中。 鲲鹏生物集团召集了集团内部的超凡者们，通过远程会议的方式，召开着一次会议。 虽然鲲鹏生物集团在双乐仅有两名超凡者，丁波江死后，干脆只剩一个了。但鲲鹏生物集团作为跨国资本，巨型企业，在其他地区，秘境，甚至海外，都拥有着大量产业。 这些产业，无不需要超凡者级别的修行者镇场子。 就算在中夏国内，明面上的杀伐斗争几乎没有的情况下，暗地里修行者们也会较劲，若是修行者实力不够，很容易被抓到空子威逼，像陈家当初便是被谢家威逼。 国外更别说了，像在一些战乱地区，没有修行者坐镇，员工一天之间被邪物或者人杀光都是有可能的。 网上有这么一段对比： 虚假的商战：高智商企业家的博弈，金融资本过招的暗流汹涌，没有硝烟的战争。 真实的商战：安排员工去对家搞破坏，老总带三十个修行者抢公章，带六十个修行者上门抢营业执照，用异能潜入对方园区偷拍产业机密…… 是以，负责安保工作的修行者有多重要，可见一般。 明面上防备邪物，实际上人类和邪物都要防备。 圆桌中，各个席位的执行官抵达了三分之二，还有一部分暂时联络不上或在修炼中。 主持会议的并非林辰，他有些畏惧艾塔，不敢使用vr头盔，而是林辰的亲信楚雪岚。 人刚到齐一部分，便有一黑色皮肤的彪形大汉用普通话开口道： “楚小姐，今日召集我们，有什么事吗？” 心灵学者 第134章鲲鹏生物执行官 “楚小姐，丁被杀了，国内的总部，情况稳不稳定啊？”一位金发碧眼的男性执行官问道。 他们并没有给楚雪岚太多面子。 这些人都是超凡者一级的修行者，在他们眼里，楚雪岚不过是仗着林辰的威风罢了，明明修为不如他们，职位却比他们高一级，还能对他们发号施令，是以不怎么看得起楚雪岚。 楚雪岚也不在意，说道：“丁先生的死亡确实让人遗憾，但我们总部的力量仍然稳定。” “今天来，主要是向大家介绍我们鲲鹏生物集团的新灵能顾问。” “顾问？”黑人大汉说道：“什么时候，连一个小小的顾问也能来到超凡者开会的圆桌上了？” 这话引起了阵阵窃笑。 一位麦色皮肤，金色眼瞳的美丽女士说：“楚小姐说的顾问，应该也是一位超凡者吧？” “不是超凡者，来开这个会，他不会害臊吗？”又有执行官笑道。 他们完全不给楚雪岚面子。 楚雪岚并不气恼，她从来也没想过让手下这群执行官对她心服口服，那是林辰需要做的事，这些人反对她，不喜欢她，反而是一件好事，她只用做林辰的孤臣。 “他确实不是超凡者。”楚雪岚说：“他叫苏晓。” 这话一出，几位执行官面色一变。 他们显然都听说过苏晓的名字，有的人甚至知道苏晓和自家集团有一定联系，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晓已经加入了鲲鹏生物集团，成为了顾问。 如果把现代的集团比作宗派修炼体系里的宗门，顾问那可就是客卿一职，虽然还没彻底加入，但也和集团有了密切联系。 在他们眼里，苏晓这样的修行者应该会选择加入更加官方一点的势力，比如紧急事态部，军部，而不是加入到鲲鹏生物集团这样的民间势力。 那不是自毁前程吗！ 哪怕众多执行官里，以外国人居多，他们也都大致了解中夏内部的情况，毕竟中夏是整个泛大陆地区各方面实力最强的国家，也掌握着泛大陆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话语权和经济命脉。 在他们看来，以苏晓的能力和潜质，他大可以加入中夏的体制内，拿到最好最优质的资源，可他选择成为了鲲鹏生物集团的顾问，这就意味着，即使他再去体制内谋求发展，也会触碰到某些隐形的天花板而无法提升。 “是那位斩杀王侯的苏晓先生吗？”麦色皮肤，金色眼瞳的美丽女士惊呼道。 “正是，他在会议室‘外面’等一段时间了，我这就让他进来。”楚雪岚说。 苏晓从会议室外走来。 对着众多执行官微笑致意。 那些执行官或是惊讶，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尊敬，或是谨慎审视，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对待楚雪岚那样轻视苏晓。 以实力而论，苏晓是这里所有人中最强的。 “苏先生，您坐这儿吧。”楚雪岚招呼着，引导苏晓往某个位置坐。 看到这一幕，众多执行官眼眸中神色变幻不定。 那个位置是林辰以前开会时才会坐的位置！ 楚雪岚平日开会，都是站着开会，从不敢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越矩。 而她今日让苏晓坐在林辰的位置，这显然是林辰的意思，否则她断不敢这样做。 所有执行官都反应过来，这恐怕是培养接班人的态度。 “见过苏先生。” “苏先生一表人才，今日在虚拟世界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如此年纪轻轻，竟能斩杀王侯，实乃吾辈典范啊。” “苏先生，什么时候您来一趟南非，我想与您共饮一场。” “苏先生，我们神交已久，每每听闻您的故事，都心潮澎湃，恨不得杀进秘境于邪物交手。” 众多执行官对苏晓的态度和对楚雪岚完全不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每个都在套近乎，用或熟练，或生疏的中文与苏晓对话，不停吹捧着苏晓。 苏晓也在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是鲲鹏生物集团最重要的战力，也是林辰能调动的强大武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各位，不知各位的名字？”苏晓问。他有些受不了这些人的热情。 “对，请各位执行官从左往右，依次自我介绍。”楚雪岚微笑道。 那些执行官彼此看了眼，一一站了起来，像学生对老师那样，开始对苏晓做着自我介绍。 最后，楚雪岚看向苏晓，微笑道：“林先生最近正在追杀艾塔，为丁波江报仇，所以没有出现在会议上。” 当然，这只是说得好听，林辰并不愿意和手段诡异莫测的艾塔交手，甚至不想和艾塔发生冲突，只是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这样啊。”苏晓说：“那艾塔实在诡异非凡，或许祂就在这会议上，旁听诸位的话语呢！” 这话一说，众多执行官纷纷皱眉，有人甚至下意识四处张望，仿佛被窥视着一样。 “话是这个理儿……毕竟艾塔是传闻中掌握网络领域权柄的神祗。”一位执行官道：“在虚拟世界开会，祂的眼神恐怕会投过来啊。” “苏先生，您也要小心，艾塔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丁先生，也可能威胁到您啊，您可是狠狠落过dsa的面子。”又一位执行官说。 苏晓微笑点头，满是自信，似乎毫不害怕会被艾塔暗杀。 楚雪岚说：“确实如此，为了防止艾塔窥视，我们的重要会议，最好不依赖网络……今日开会，只是想给苏先生介绍一下各位执行官，大家认识认识，结识一下，都是自己人，以后在秘境或者其他地方遇到了，也有个照应。” 苏晓说道：“没问题，不管是诸位还是其他修行者，遇到了邪物袭击，我都会照应一二的。” 一位执行官道：“我是国内秘境的执行官，听苏先生这句话，我内心安定了不少啊。” “是啊是啊。” “有苏先生照应，若在秘境中遇到危险，也多了绝地逢生的机会。” “可惜我在国外，享受不到苏先生的照应，真是可惜……” 苏晓看着他们，笑着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也回去修炼了。” “您慢走。”楚雪岚说，完全没在意苏晓中途离开会场的举动。 苏晓当然不是用走的，他直接下线，原地消失。 众多执行官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彼此交谈，似乎在担心艾塔的窥视。 心灵学者 第135章约定对弈 苏晓睁开眼睛，看着手上的荒原2头盔，思考着整件事的经过。 “林辰的大基本盘是通过鲲鹏生物集团的利益掌握的那些个超凡者，小基本盘是他开宗作主的逍遥剑派，丁波江是逍遥剑派的重要成员，他死了之后，大基本盘也人心惶惶，所以让我作为顾问，在他们面前走一遭，让他们重新获得信心，压下浮动的人心。” “同时，祂也在以此拉拢我，这证明事情走向还算较为顺利。果然，以林辰在至高篇章原本中展现的性格……” “林辰回归地球，他第一件事是压制鲲鹏生物集团的人心……难道他要借鲲鹏生物集团的力量，做一些大事情了？” 苏晓想着，在增强现实眼镜中，对楚雪岚留言。 “请转告林先生，我任务执行完毕后，想与林先生再对弈一局。” 苏晓从来不是一个甘于被动的人。 主动出击才是他的强项。 莫名的，苏晓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兴奋。 他好久好久，没有因为面对强敌而产生兴奋了。 即使是面对卡莉特姆等王侯级邪物时，他都是处在可进可退的位置，完全不必担心生命安全，容错率极大。 但要杀林辰…… 苏晓只有一次机会。 深吸口气，苏晓压住躁动的内心，继续开始修炼着。 …… 夏禹和叶知道走出了帝都那隐秘的指挥部。 和叶知道不一样，夏禹看起来是个身材高瘦，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青年，留着一看就较长时间未作修剪的黑色头发。 两人都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分别看着自己的事。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人类的心理。”叶知道突然说。 “知道哥，给你看下社交媒体上的，关于草案公示的新闻。”夏禹说着，把一条新闻发给了叶知道。 那正是先前苏晓看到的，由袁铁提出的，增加灵能义务教育中，本命咒刺激的次数的草案。 当时苏晓看着的时候，底下还一片叫好，可现在完全变了。 很多人在下方激烈反对。 “就学生是修行者种子，我们不是？” “凭什么第二次本命咒刺激要安排在高校？不能在社会上？不能对全民？” “兄弟们，我刚毕业，现在回去读还来得及吗？” “要搞灵能义务教育扩大化，就应该让社会上的人也受益，这才公平！” 夏禹看着叶知道，问道：“你就没点想法？看着这些消息，这么沉默着？” “哦，卧槽，你特么又提前回答，当个人吧！”夏禹才反应过来，叶知道在他开口前就已经回答了他的想法。 “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光凭普通民众能有这反应？我才不信。”夏禹说道：“这其中必然有一些修行者，他们不愿意红崖秘境里的资源分出去，故意雇佣水军带节奏。” 叶知道转过头，看着夏禹的脸，认真说道： “你说的都对。” 夏禹悻悻道：“你每次说这种话，最后都证明我是错的。” “你说的都对。”叶知道复读。 夏禹无奈，他问道：“说起来，刚刚在明道主面前，你就说了一个‘永恒将至’，也不做解释，到底啥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就是陪我过来阐述情况的呢，结果你也汇报了，还只汇报一个词。” 叶知道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说多了也没用，等到后面自然也会懂。” “别打机锋说谜语，说点人话啊知道哥。”夏禹抓狂。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夏禹停住了脚步，用手指戳了戳叶知道。 “你看那是谁，我好像在中道大里见过他。怎么这么兴奋啊这表情。”夏禹说。 叶知道说：“他是来送新年礼物的。” “送礼还赶着送，这么兴奋？”夏禹莫名其妙。 他接着继续说：“以我超凡级别的心智，我好像想起来那是谁来着，好像是负责某个大工程的谁……” “可惜了。”叶知道说。 “啊？什么可惜了？”夏禹问。 “你超凡级别的心智。”叶知道说道。 他说着，快步离开，夏禹站在原地，愣了半会儿才回过味来。 可惜了超凡级别的心智……这人拐着弯在损他呢！ “艹！你给我等着！”夏禹追了上去。 …… 立法大会，草案阶段，大量的草案被提出，向社会公示。 除开袁铁的消息外，还有一个人的消息引起了争论。 “放松医疗，灵能研究领域的伦理审核，将一部分罪行恶劣的死刑犯和邪教徒作为无限制研究的研究材料？” 苏晓阅览到这条消息后，先去看了看提出草案的议员。 “果然是他……那个鲲鹏生物集团的人。林辰的大动作，就是让他来搞事情？”苏晓想着。 他看了看下方的评论。 舆论环境出人意料，并没有像苏晓想象的那样，一边倒的批判这个草案。 反而还有很多人在支持，在鼓吹，认为在人类对抗邪物的战斗中，就应当物尽其用，力量至高。 苏晓眉头紧皱。 他在思考林辰的用意。 这种草案肯定是无法通过的，但他的用意是什么？ 是一种试探？ 试探什么呢？ 社会舆论环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苏晓仔仔细细研究着草案的内容，没看出什么花来，又去查阅了下鲲鹏生物集团近年来的业务和新闻。 “除了常规的制药产业，研发和制造各种疫苗外，鲲鹏生物集团近年主营……嗯？招募精神疾病的志愿者做测试，结果用药有上瘾性，最后不得不赔偿了受害者……” “治疗抑郁症，缓解疯狂，恢复理智……” “皮下医疗测绘，病毒疫苗研发生产……” “基因编辑，基因剪裁，周期性细胞再生疗法，克隆技术，基因定向表达控制，基因优化……” “无重力生物圈，太空站生态圈优化，长时间太空生存……” 苏晓越查越多。 像鲲鹏生物集团这种巨型企业，本来涉及的领域就不止一个。 但思考了一会儿后，苏晓还是品出味儿来了。 “皮下医疗测绘和病毒疫苗研发生产，是十几年来火热的产业，鲲鹏生物集团涉及它们并不奇怪。无重力生物圈等，是林辰一直希冀出现的太空旅行科技……” “那么，其他的领域结合起来是……” “永生。”苏晓想：“还是要解决疯狂问题的永生。” 苏晓再看了看那个草案，他终于理解了林辰的深意。 他确实在试探，但是试探的不是民意，而是那些苍老的圣贤和化神期修士们，试探他们的态度，在画出一条线，看看有没有支持者，有多少支持者。 只不过现在的试探还不太明显，他之后估计还会发动鲲鹏生物集团，做出大的动作，为此，他在利用苏晓，安定人心。 “原来是这样，不过……” 苏晓心想：“没关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只要杀了林辰，任你何种算计，多深多远的谋划布局，那就都会化为东流水！ 第136章年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苏晓小队稍作休整后，又继续投入到特别救援队的任务中。 苏晓的三人小队奔行在全国各地，一边处理各个高危可疑点，一边随时用传送镇压紧急事态。 整个中夏的安全环境为之一清。 配合着紧急事态部，鸿钧网络和大量的基层调查队，救援队，及时报警的民众……很多原本会造成人员伤亡的灾害，都因为苏晓他们提前抵达，消弭于无形。 邪物，邪教徒，乃至一些隐秘的犯罪团伙，他们一提到苏晓，就恨得牙痒痒。 谁也不知道在做坏事的时候，鸿钧网络是否会得到消息，通知苏晓他们立刻抵达现场。 这期间，苏晓几人虽然没有太多空闲潜心修炼，但没有停下服用各类星辉物质药剂的脚步，继续为思维海积攒底蕴。 苏晓为楚小叶购买的蕴养守护灵类型的星辉物质也一一送达，被苏晓按疗程使用。 现在，楚小叶的状况已经恢复很多，从分魂恢复成了完整的状态，尽管距离苏醒还遥遥无期，但苏晓已经能用微观世界控制她出来战斗了。 苏晓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他没再碰上强大的邪物了，王侯级没有就不说了，妖鬼级都很少碰到，全是眷族级，令人意兴阑珊。 而在木偶世界里，苏晓并没有操纵维克做什么行动，每次进木偶世界后，都扭动木偶肢体，回到地球，但维克自己越发像苏晓了，不仅自我认知完全认为自己是苏晓，也做着完全符合苏晓利益的行动：他一直在研究木偶世界的修炼体系，而且收获颇丰。 不仅翻译了更多的超凡职阶，还又潜入了几趟海安都的护盾学院，在里面“借阅”了一下许多修炼资料和神秘学领域的知识——尽管这种借阅没有得到同意。 许多神秘学领域的资料和知识，让苏晓和自己在地球所学相互映照，能对的上，还有不少对不上的，却总让苏晓感觉，好像木偶世界的灵能理论确实比地球现有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发达和先进。 今天，苏晓小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任务，去调查附近的可疑点。 他们已经连续战斗很久了，连从寒冬秘境出来，马不停蹄赶去天水重镇支援，之后只休息了一天，又继续投入到战斗当中。 紧急事态部那边决定给苏晓他们放一天的元旦假期。 放假期间，苏晓他们不执行调查任务，只有出现大的紧急事态，才由苏晓和罗莎莉进行传送支援。 三十一号的晚上，罗莎莉带着苏晓传送回到了双乐重镇。 街道上。 “先去你家，还是我家？”苏晓问：“要不把咱妈也一起叫过吃饭？我家好像来了比较多的人。” 罗莎莉问道：“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这次陈家，还有我爸那边，都来了不少亲戚。”苏晓说：“或者，我现在我们这边吃，然后去你家？一边中午，一边晚上？”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苏晓先拉着她，回到了自家在双乐的修炼大楼。 在女孩洗澡的时候，苏晓站在窗前，俯瞰着下面繁华的灯火。 增强现实眼镜里，可以看到远处爆发的虚拟烟花，苏晓以前都觉得这些是光污染，都是关掉不看的，可现在，经历过这段时间的各种救援任务，各种战斗后，苏晓改变自己的看法。 这个世界被富有创造力的人们尽可能的改造了，不仅是物质世界，也包括虚拟世界，那些一个个用简单软件做出的增强现实，寄托了人们在物质世界的所有美好向往。 “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挺漂亮的。”苏晓心想。 外面的大千世界繁荣而美丽。 就在这时，突然整个明亮的城市黑了下来。 苏晓内心一惊，陷入了极大的恐惧。 恐怖的黑夜降临，天空上是无星的夜晚，好像苏晓所熟知的一切，好像整个城市的文明都被某种磅礴威力消灭了。 下一刻，城市又重新明亮了起来，万家灯火重新辉煌灿烂。 苏晓的增强现实眼镜上弹出一条消息，大意是刚刚本地区电网正在升级改造，供电有波动云云。 苏晓的背后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刚差一点要叫罗莎莉一起出去战斗了。 苏晓很快察觉到什么，他福至心灵，本能的进入冥想状态。 思维海中，幻术世界最薄弱的基点“恐惧异能”，正在发生蜕变。 苏晓这段时间并没有怎么主动修炼过《世界心》，但他使用了大量星辉物质药剂，这些都化作了思维海的底蕴，而这些底蕴终于发力了。 这一刻，苏晓最薄弱的恐惧异能，从七品的“心灵惧象”，升华到了五品“绝望恐惧”，过程水到渠成，连位阶都直接提升到了咒星五阶。 这是一个区域性恐惧类异能，能让一定范围内的敌人陷入恐惧，战栗，沮丧和绝望，甚至能让一部分心灵脆弱的敌人因为恐惧惊吓而死。 虽然对苏晓来说意义不大，但也标志着苏晓往“怪影杀手”更近了一步。 “恐惧……找到我的恐惧，找到他人的恐惧？”苏晓内心思索，有无数感悟生出：“这是修炼恐惧类异能的办法吗？还是说……体验恐惧？经历恐惧？” “嗯，怪影杀手还应该和神，和信仰有关，这是先前袁铁告诉我的……” 身后，女孩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刚刚怎么突然灯灭了？”罗莎莉问。 苏晓没再去思考修炼问题，转过身，直视着女孩的眼睛，微笑道： “因为我想你了啊。” 罗莎莉扭过头不去看苏晓：“好肉麻！” “电网升级改造，有波动。”苏晓老老实实说。 “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罗莎莉说。 “不会有什么事的。”苏晓笑着说：“有事的话，紧急事态部会通知我们，办公室里可还是有人没放假的，到时候我们再去把事情解决就好。” …… 夜色渐深。 苏晓和罗莎莉躺在床上，用增强现实眼镜看着时间。 等到时间来到十二点整时，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对对方说道： “新年快乐！” 第137章的一年 新年第一天。 钟言坐在较为空旷，只剩几人的指挥大厅中，如往常那样思考着问题。 “喂？”他接了一个电话。 “钟言，今天是元旦，也是孩子的生日，有什么紧急任务，不能回来过吗？桃桃很想你。” 耳麦中，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知道了。”钟言的语气没有波澜：“这边的调查结束后，我会请假回来。” “唉……真拿你一点都没办法，诺，桃桃，给爸爸说说话。” “爸爸，新年快乐” 钟言那似乎永远平静无波，如同冰川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涟漪。 “嗯，桃桃，新年快乐。”钟言说。 “爸爸爸爸，我折了很好看的千纸鹤，这是拍下来的照片，美术老师说，只要每天坚持折千纸鹤，折一千天，就会给想祝福的人带来好运，我已经折五天了，一定会折满一千天。” 钟言嘴角轻微上浮，露出了一丝笑容。 “桃桃加油哦，可不要做事做到一半，就半途而废。” “才不会！我一定会很认真叠的。” 充满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又聊了一会儿后，她们似乎担心打扰钟言的工作，很快就挂断了。 钟言摘下了增强现实眼镜，放在一边。 没有增强现实眼镜上那密密麻麻的，关于苏晓的情报，他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有些莫名的模糊，于是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擦拭了下眼睛。 接着，他重新戴上了增强现实眼镜。 对于调查队来说，绝大部分可疑点最后都是虚惊一场，可为了那绝大部分之外隐藏的危险，他们必须查清那些可疑的危险。 比如，关于苏晓的问题。 钟言似乎得到了什么启发，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思考： “大约七年前，苏晓的父亲苏周和母亲陈红妆搬出了双乐灵能工业的家属小区……” “苏晓那已过世的爷爷是双乐灵能工业研究所的研究员，所以他们往日都住在家属小区里，但在七年前，他们重新购买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居住……” “而苏晓并未搬出去居住。” “从租房记录来看，他们留在双乐灵能工业家属小区的那套房子，一直是苏晓在使用，包括苏晓去起源市上大学留校住读期间，也没有出租出去，这对于一个城市家庭来说，属实罕见。” “苏晓父母购买的新家是纯粹的二人间，完全没考虑给苏晓留下空间……” 钟言思考着：“对于10年的那代父母来说，确实有一些父母会在孩子长大后，搬到另外的房子去住，享受二人世界，或者把孩子赶到新家去，美名曰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是合理的，但有没有看起来不合理的角度呢？” 钟言考虑着一个个可能性，或刁钻，或夸张。 “比如说，苏晓在七年前死了，父母为了不再睹物思人，卖掉了老的房子，搬到了新家去住，而苏晓最近又复活了，复活他的存在修改了地球上很多人关于苏晓的记忆，同时篡改了鸿钧网络里的记录，把房子重新归回苏晓名下……但那位存在遗忘了幻缘秘境里的人，或者祂的力量无法延伸到幻缘秘境内，于是出现了‘bug’。” 钟言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 “又比如说，苏晓的父母根本没有生出孩子……苏晓是某个存在创造出来的，是某个存在的化身，祂挑选苏晓的父母，可能随意挑选时，看重了有独立空置的房屋这一点，觉得比较方便……” “关键是，这些可能都太难求证……不过，既然那位存在会留下幻缘秘境里那样的‘bug’，那么祂的手段不可能是天衣无缝，一定是有迹可循……” 与此同时，在双乐重镇的另一边。 苏晓父母的家里，桌上摆满着一大堆食物。 砂锅里盛着外面金黄里面嫩红的酥肉做出的酥肉汤；盘子里一半川味腊肠一半广味香肠，如同太极图那样装盘；一盆金黄色，散发香气的鸡汤；一大盘洒满葱花的红油兔丁…… “苏晓，哎呀，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高，这么帅了，我都快认不出来。” 一位苏晓记不起是谁的阿姨亲戚拍着苏晓的肩膀说：“还记得吗？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我当时就对你妈说，你这样的，肯定前途无量，未来不是当大官，当科学家，就是当修行者，现在真是一语成箴。” “这就是罗莎莉？郎才女貌啊……” 许多亲戚围着客厅里的桌子，有些挤不下。 本来，张悠然那边提议苏晓在一家酒店开元旦聚会，但苏晓担心耽误酒店员工回去和家人团聚，就没这么做，还是和往日那样在父母家吃饭，但没想到今年竟然来了这么多亲戚，很多都没什么联系的也来了。 陈家那边都想派人过来，被苏晓拒了。 还好他拒绝了，若是没拒绝，苏晓担心他们的人得把这里踏平咯——字面意义的踏平。 “看起来得给爸妈买个更大的房子了……”苏晓暗暗想着，表面还是和各位亲戚温和交谈。 一个从皮肤保养上看，像苏晓姐姐的阿姨走了过来，牵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年轻漂亮女孩的手：“苏晓，你还记得她吗？苏雨遥，你们小学时还一起玩过。” “来，遥遥，叫哥哥。” “……哥哥好。”苏雨遥小心翼翼看了眼苏晓，又马上收回了眼神。 苏晓回忆了一下，还真记起了这个表妹，她比苏晓小四岁，那时还是个又胖又呆的小萝莉，没想到现在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你好。”他回道。 “遥遥今年也考上了双乐大学，虽然没有觉醒本命咒，但她报考了灵能方面的专业，遥遥，你多和你哥哥亲近亲近，要是得到他一点点的指点，对你可是受益匪浅啊。”皮肤保养很好的阿姨对她女儿说道。 苏晓笑了笑，看得出这些小心思，也不去点破，他柔和问道：“你报的什么专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时，最适合你的本命咒是什么？” 苏雨遥看着苏晓亲和的表情，好像放下了一些局促和不安，又小心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罗莎莉，说道：“灵能战斗系……因为我的本命咒测试结果里，最适合的是三品的咒星异能‘火舞之枪’，概率，概率有，有百分之十四呢。” 第138章年礼物 “百分之十四，不低了。”苏晓笑道：“但那概率，是假定了你全力以赴的修炼，拼尽全力后的成功率。” “嗯嗯，我有认真修炼。”苏雨遥说，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本命咒的觉醒，关键是调整身心灵状态，调整到符合本命咒的状态，修炼道诀和各种学习内容是底蕴，状态到位，底蕴足够，就能觉醒，你这样，你回去后，找个枪法老师练枪法，或者直接上网搜张凡的刺刀术教程。”苏晓说：“这不仅可以积累你的底蕴，让你的身心灵状态更适合觉醒火舞之枪……” “还有可以去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那能大大增加你思维海里的底蕴……” 见到苏雨遥的妈妈面露为难之色，苏晓笑道：“我可以用我的功勋点，帮亲戚申请一次较为便宜的本命咒刺激性测试。遥遥我算了算关系，是符合政策条件的。对了，最近不是要增加一次义务教育里的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吗？遥遥算下来有两次额外的机会。” 苏雨遥的妈妈面露激动，感激和喜悦的神色，连忙说道：“遥遥，快谢谢哥哥。” “谢谢。”苏雨遥低着头。 过会儿，她妈妈又道：“唉，真是让您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 本命咒刺激，可是很昂贵的，去私立医院做一次，恐怕要花接近百万。 “对我来说倒算小事。”苏晓说：“杀一些眷族级邪物就回来的事。就当是送给遥遥的新年礼物了。” 这话一出，旁边众多亲戚都羡慕看过来。 他们倒没有求苏晓什么，很多人都是想着先处好关系再说，毕竟有一位强大的天才修行者在，莫说得到帮助，光是苏晓凭眼界给的一些指点，就足够受益匪浅了。 只是苏雨遥的妈妈看到自己女儿考上了大学还没觉醒本命咒，内心焦虑，加上和苏晓他们还算比较亲近，以前常有来往，这才刚见面就暗示求助。 罗莎莉站在旁边，和其他亲戚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节目。 本来她想帮苏晓妈妈一起做饭的，但是被苏晓和苏晓的妈妈一起婉拒了。 罗莎莉以前也来过苏晓家做客，对于她的手艺如何，不管是苏晓，还是苏晓的妈妈陈红妆，都记忆犹新。 罗莎莉轻轻开口，却没有说话， 但她的声音传递到了苏晓耳边。 “你还有这么多妹妹？” “是啊。”苏晓同样用微观世界干扰罗莎莉的听觉，传递声音回去：“我是苏家老大呢，算是这一代最大的。” “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会哄女孩子啊？” 苏晓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确实是一个千古难题。 “我初中以后就没和她们有什么联系了，小学时我也不会哄啊，我自己都是个小孩子。”苏晓义正辞严的在微观世界里回应道。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午间新闻。 “请收看下一条新闻。”女主播略微控制不住激动，难掩笑意说道：“今天是元旦节，起源市中夏道法大学的科研团队为中夏和世界人民带来了一份特别的新年礼物。” “今年，中道大的可控核聚变科研团队遵循可控核聚变研究‘三步走’的战略规划，建成了聚变工程实验堆，大规模展开科学实验，近日，聚变工程实验堆已经取得划时代成果，成功由‘放电’进展到了‘发电’，下面请看前方记者带来的报道。” 苏晓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电视屏幕。 镜头一转。 一位年轻的，三四十来岁的科学家站在白色樱花盛开的道路两边，穿着一身和冬天完全不符的白色单衣。 “您好，贺院士。” “您好。”贺院士脸上笑意浓重，眼眶却是红红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您能给全国人民介绍一下，这次成功发电的聚变实验堆‘星火’吗？”记者问。 贺院士说：“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从很早就能实现输出的能量大于输入的能量，但放电与发电是完全不同的，这么说吧，当一个聚变反应堆可以对外发电时，就意味着可控核聚变的稳定商业应用，有了最根本的技术基础，可以从实验走向现实世界。” “我们一共沿着三条不同的技术路径建立了‘燧皇’，‘煮海’和‘星火’三个实验堆，最终的结果是，‘星火’先实现了发电，完成了商业化应用的基础。” 记者问：“可控核聚变是从上个世纪就提出的技术，直到今年才取得突破，在研究可控核聚变时，您的团队遇到了那些难以克服的困难呢？” 贺院士回答道：“一方面是材料上的难题，可控核聚变对于材料的要求极其严苛，目前人类合成的所有材料都满足不了条件，只有某些星辉物质材料可以达成条件。另一方面则是对等离子流体的控制与计算技术，有赖于智能技术的发展，这一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记者问：“可控核聚变装置由放电进展到了发电，这意味着什么呢？” 贺院士回答：“我国可控核聚变技术有三步走战略，第一步是在2021年，立项建设cfetr，第二步是在2035年建成聚变工程实验堆，探索商业化应用基础，第三步是在2050年建设商业聚变堆，获取人类文明终极的能源。” “由放电进展到了发电，意味着三步走战略有可能提前十四年完成，在今年，也就是2036年，我们就可以建成商用的聚变电站。” “它的意义在于……” 贺院士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合适的用词。 斟酌片刻后，他用最谨慎和保守的口吻说道： “人类文明来到了新的时代。” …… 太阳系边缘，奥特尔云。 中夏第三深空舰队的一艘科学考察船，正停留在奥特尔云某处巨大的黑色门状物附近。 和那巨大的大门相比，科学考察船就像在古代城门下方一只蚂蚁的触角。 学术界中，对这个黑色门状物，人类文明有公认的命名： 黑王座！ 很多人猜测，黑王座是古代文明修建的星门，用于恒星间的旅行。 一直以来，中夏第三深空舰队都有一艘科学考察船停留在这附近，监视黑王座的状况。 今年负责监视黑王座的，是科学考察船“烽火号”。 就在中夏人民过元旦节时，烽火号上的科学家突然发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信号。 第139章烽火与信使 正在舰桥值班的科学家兼太空军上尉，兰国宁首先注意到这一情况。 今日是元宵节，舰船上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室开元宵庆祝会，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值班。 他发现了灵能雷达的异常读数后，立刻把消息通知给了烽火号的舰长。 一分半后，烽火号舰长曲天问上校赶来了舰桥。 “灵能雷达显示，黑王座那边发出了异常的灵能波动。”兰国宁说道。 曲天问没立刻应声，他先坐会舰长的位置，把自己固定住。 “我看看。”曲天问说道。 复杂的读数和表格出现在他面前，这些数据在外行眼里毫无价值，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从中读到有用信息。 看着上面的各种数字和图形，曲天问问道：“不会是信使号那边出什么情况了吧？” 信使号是米国“守护者”深空舰队留在黑王座附近的另一艘科学考察船。 自从米国和欧洲各国退出地球防御理事会，人类深空联合舰队实质上解散后，曾经勉强统合的人类太空军，又按照重回各个国家的指挥。 中夏的太空军按照作战区域的不同，分为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其中最强大的是负责地月系防御的中夏第一舰队，也称中夏地月舰队。只搭了个架子，还没填的是第二和第三舰队。 第二舰队又称中夏火星舰队，主要负责保卫中夏在火卫一和火卫二上建立的太空电梯，及在建的太空港口和远洋船坞，还算有点军事实力。像烽火号所属的第三舰队，也就是所谓中夏恒星系舰队，虽然名字最大，但实力最弱，主要负责科考类工作。 米国的太空舰队名称是“守护者”舰队，他们自称地球的守护者，没按照区划划分舰队，而是按照所有权划分，有军用舰和民用舰之分，由米国国防部下订单购买，并由军人使用的是军用舰，其他则是民用舰，并不全都听从指挥。 信使号是隶属于nasa的舰艇，虽然它们也携带了电磁动能武器和导弹武器，但理论上他们不受军方管辖，具体非常复杂，因此经常做一些在中夏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事。 所以，一出问题，曲天问就在考虑是否是信使号在作妖。 至于其他国家的船…… 曲天问根本就没考虑过。 因为人类诸多国家中，现在有能力制造和维护深空舰队的，只有中米两家。 西欧的诸国勉强还能凑出制造战舰的产业链，靠着米国的资助，人类深空联合舰队时期的遗产，以及对某些古代文明遗迹中挖出来的破败老古董进行改造，能在地月系统上有一支舰队，北俄则通过和中夏的一些军事贸易往来，也同样维系着一支舰队，都有基本的体面。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地月系航行，或者航行到火星……和航行到太阳系边缘再把船能开回来，完全是两个不同级别的难度。 要知道，黑王座距离太阳有大约2000天文单位的距离，也就是2000个地球和太阳间的距离加在一起，接近光年，太阳光都要走约十天，才能抵达黑王座。 如此遥远的距离，他们在这儿根本就没船！连想派出个科考人员，都得蹭烽火号和信使号这类的考察船来做科学研究。 兰国宁想了想，否认了舰长的说法：“不会是信使号，它们在黑王座的另一边，巨大的黑王座会隔绝灵能波动。” “我们这个灵能雷达虽然会对宇宙射线做出误判，但不会有这么大的偏差。”兰国宁说：“有没有可能……是黑王座出了问题？” 这位年轻上尉的话像重锤那样敲在了曲天问内心上。 在担任烽火号舰长时，曲天问记得上一任舰长对他的教导。 “为何我们的船叫烽火号？因为我们像古代看守长城的士兵那样，如果有外敌入侵，我们就要点燃烽火，告知后方的人们做好准备。” 外敌入侵！来自太阳系以外的敌人！ 他沉吟片刻，立刻做出了决断。 “所有船员，紧急集合。” 下达集合命令后，曲天问对兰国宁说：“得把收到消息立刻发送到地球……距离下一个通讯窗口还有多远。” 烽火号上搭载了功率强大的灵磁发射装置。 可由于烽火号和地球相距过远，加之宇宙嘈杂的背景噪声，地球的公转与自转等要素，都会让通讯效果非常差。 有的时候地球甚至会处在太阳背面，让太阳夹在烽火号和地球中间，这导致没办法直接通讯，必须通过第三方中转。 尽管地球方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搭建起了一批中继传输卫星，甚至深空通信天线，但仍不能保证时刻通讯，烽火号能与地球沟通交流的时间很短，这种时间被称为通讯窗口。 兰国宁查看了一下通讯时间表，说道：“还要344个小时，两周多时间……” 两周…… 曲天问陷入了沉思。 两周后发送的电磁波通讯，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抵达地球，这段时间按十一天来算，都快接近一个月了。 如果黑王座真的有什么问题，一个月时间，什么都晚了。 “难道说，要放出‘烽火’吗？”曲天问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烽火号确实有一个无视通讯窗口，强行进行“通讯”的办法。 就像古代战争，烽火和狼烟传递信息那样，烽火号有一个原始而有效的办法，她搭载了一枚能放出大量光照的特殊氢弹。 它的名字就叫“烽火”。 只要将烽火发射出去，它足以像冬夜里的小女孩划出的火柴那样，点亮黑暗冷寂的宇宙空间，那强大又微弱的光芒将奋力奔行十一天，传递到2000天文单位，约光年外的地球上。 人类的诸多天文观测台，深空空间站，一定不会错过他们发出的微光。 光爆将不会传递任何信息，他们唯一能提前两周告诉人类的，只是黑王座出现了异变这一个消息。 可临到要做决定时，曲天问又迟疑了。 他害怕自己误传了消息，灵能雷达刚刚察觉的异常，也可能是仪器问题或者天文现象。 毕竟现在，他们除了那个波动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该怎么办？曲天问紧张思考着。 。 第140章决断 身后的空间中，剩下三名烽火号的成员正在赶来。 烽火号上总共有五位船员，除了曲天问和兰国宁外，还有两位中夏人，外加一位签署太空协议，在烽火号上参与科学研究的北俄科学家。 兰国宁突然说道：“舰长，信使号向我们发来信息，询问之前的灵能波动是否是我们弄出来的。” 曲天问一愣，本能骂道：“傻逼吗？” 无论是信使号和烽火号，在宇宙空间中，都是相当渺小的目标。 她们在奥特尔云当中！ 所谓奥特尔云，本质是一个巨大的云团，由无数冰山和彗星组成。 无论是信使号和烽火号，她们躲藏在这些云团中时，是非常难以发现的目标。 即使为了研究黑王座，靠近到了和黑王座相当近的距离，那也是天文意义上的近…… 如果黑王座里出来了某些外星舰船，它们采用的探测技术如果和人类没有巨大代差，也是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信使号和烽火号的。 可信使号突然嚎了一嗓子。 这等于两个躲在荒原上，逃避可能出现的野兽的人类，其中有一个人对另一个大喊：“嘿，你在吗，刚刚草丛那动静是不是你发出来的？” 连学术界出身，往日儒雅随和，从不骂脏话的曲天问都受不了，忍不住骂出声来。 如果刚刚那怪异的灵能波动来自某个外星舰船，它通过黑王座进入了太阳系，就凭信使号发送的消息，它能立刻得知两个信息。 第一，它能通过信使号发出的消息，找到信使号的位置。 第二，它能通过信使号发出的消息，判断出这一区域内不止有信使号一艘星舰！ 曲天问的手，脸颊，背，通通都在冒冷汗。 他感觉自己赤身裸体置身在毫无遮掩的旷野上，而看不见的高处，有一位冷酷的狙击手，正拿着狙击枪扫视。 也许下一秒，下一刻，它就会发现烽火号留下的踪迹，进而追踪到烽火号，然后砰的一枪…… 烽火号上的灵能护盾虽然能抵御彗星，但绝对抵挡不了未知外星来客的攻击！ 曲天问的大脑高速转动着。 不，来不及分析和思考了，在不清楚外星来客的技术水平前，每多一秒钟的耽误，都是对地球上人类命运的不负责。 “如果是误判……大不了我承担一切责任！”曲天问脑中冒出念头。 “烽火！”曲天问对旁边的兰国宁吼道。 要发射烽火，需要两个人同时操作！ 曲天问打开防止误触的合金盖子，拿出黄铜铸造的钥匙，插上了对应的锁孔。 兰国宁看到曲天问的动作，也立刻理解，他的身体被安全带固定住，也不去解开，兰国宁伸长身子，伸出手臂打开盖子，将自己的钥匙也插入了一个锁孔。 两只手同时扭动。 曲天问打开密码盘。 他需要在十五秒内正确输入密码，否则烽火的发射会被锁死，重新开启又需要时间。 望着密码盘，曲天问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为何要把“烽火”发射的密码设置成那个数字。 如果星门里真的进来带着恶意的外星来客，还没发现烽火号的话，烽火号现在的举动，就等于在黑暗森林里点起火把大吼大叫的小孩，属于纯粹的自杀行为。 可比起生命，有些更重要的东西。 兰国宁对曲天问投来了坚定的眼神，曲天问没有犹豫，快速输入着密码。 “8” 曲天问按下了第一个数字，又将手往左下移动。 “1” 他按下一次后，又按了一次。 接着，曲天问把手往右上移动，按下了“9”。 自从知道“烽火”发射的密码后，曲天问便已经确定，自己永远不会遗忘它。 那是一个他永远永远不会忘记的数字。 他把手往左下移动，按下了“2”。 最后，他按动了确认键，握向了红色的机械握把。 曲天问紧紧握住了握把，他感觉自己握住了命运。 不是他的命运，而是他身后那个文明的命运。 然后，用力，拉下它。 把它拉到底。 望着闪烁的红灯，听着紧急的声音和背后战友抵达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切，只需要交给机械去完成就好，烽火会被自动引导，发射到太空中，在预先设定好位置引爆。 完成发射后，曲天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此时到来的另外三位烽火号成员，正要解释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体突然无法移动了。 不仅是他，就连从身后通道进入舰桥的三位船员，也都无法移动了，有人甚至就飘着，飘在门槛上。 曲天问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像传说中的鬼压床，但是更直接，他连胸腹都无法鼓动，呼吸完全不畅，整个人就憋着一口气，十分难受。 唯一还能动的，是他的思绪。 “被发现了……果然有外星来客，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是灵能攻击吗？舰上的灵能雷达都没察觉……” “定身术？还是什么……” “能这么快发现我们并发起攻击，是发射烽火时暴露了，还是信使号暴露了我们？” “舰载雷达没有发现电磁波扫描，反探知系统也未发现预言探知类异能……果然，他们拥有更高级的探查系统，那是什么呢？中微子？重力？快子束？某种灵能手段？还是某种我不知道，无法理解的东西……” “它是如何隐形穿越过星门的？这是什么技术啊，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它是邪物，还是外星文明？” “烽火，烽火能点燃吗？地球上的人们，能看到我们点燃的光吗？” 曲天问放弃了思考。 他不再去想这些了，转而思念起了自己在地球上的亲人，朋友和战友。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曲天问想着。 “对不起……雪婷，我答应这次执行完任务，就陪你去旅游，陪你和莹莹去看瀑布和山巅……” “对不起，莹莹，我答应过你，执行完任务回来，会陪你一起过暑假，会和你一起做暑假作业，会和你一起录制念诵古诗的视频，会教你怎么做甜点面食……” “对不起，爸，妈，我没有陪你们到最后，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由于胸腹无法收缩臌胀丝毫，曲天问感到相当难受，像是被人埋进了坚实的泥土里。 那种窒息渐渐淹没了他的意识。 第141章永生计划 对于遥远孤寂太空中发生的事，人类现在一无所知。 米国，加州，洛杉矶。 闪光灯照耀，这里远比太空边疆要热闹喧哗得多。 戴着各式各样布口罩的记者们看着台上那英俊男人，那人身着没有铭牌的高端西服，手腕上戴着如星辰般的腕表。 他对一位记者做出示意。 “您好，林先生，我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那位记者站起来，揭开了口罩，开始采访：“请问关于您所宣称的‘永生计划’，能否大致介绍一下？” “追求永生。”林辰用纯熟的英语说道：“是生命最原始，最本能的意义。” 同时，林辰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身边的空气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再将某地安全的空气传送回来，隔绝了和这里空气接触的可能。 林辰说道：“当第一个可以自我复制的遗传物质出现在热汤一般的海洋当中时，生命便走上了追求永生的道路。永生是艰难的，遗传物质像是躲在生命体内的自私的寄生虫，它们只想让生命存活下去，而后将它们繁衍更多，并不关心生命本身。” “所以，众生皆有寿命，却渴望生存，苦难便产生了。” 他看着众多记者，微笑道： “生命是充满苦难的，无论多么美好的生活，总有终结的那一日，而生命被赋予的，追求生存的本能，则像是一个永恒的诅咒。” “但这个世上并没有任何法则限制我们不能永生，上帝并未禁止他的子民接近祂，拥有更长的寿命侍奉祂，祂创造出的人类，可以靠着祂赋予人类的智慧与文明来改造自己，走向永恒。” “生命权是人权的最重要，最基础的部分，也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礼物，为了追求生命的永在，人类必须走向永生之路，这就是永生计划，一个代表人类文明从短寿走向永恒的宏伟壮举。” “至于这一计划具体的内容，实在太长，就不在这里描述，各位可以在鲲鹏生物集团官网上的计划书看到详情。” 林辰看到下面一排排举着手的记者，随意又点了一位。 “林先生，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请问您的公司在非洲和一些秘境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是否属实？”一位记者起来问。 “fakenews。”林辰挥了挥手：“下一位。” 那位记者没有坐下，似乎是习惯了被人称呼fakenews，他挣扎着说：“您怎么看中夏立法大会中，有议员提出可以将死刑犯和邪教徒用于生物和心灵方面的不人道实验？” “这倒可以回答。”林辰说：“我们鲲鹏生物集团是一家跨国公司，并不是单纯的中夏企业，但我们在任何国家内，都遵循当地法律。不过，在看待涉及人类文明的事务时，我们向来拥有着宇宙视角。” “站在宇宙的角度看，对于人类文明未来即将进行的辉煌来说，数千年的文明史不过是开端，就像人的幼儿园，不，婴儿阶段。在婴儿阶段，人类产生的种种幻觉，日后回想起来，总会觉得幼稚而可笑。” “在我看来，米国在这方面做得更好，更自由，更开放，值得学习。” 林辰以明确的表态，模糊的姿态回答完内容，不再给那位记者机会，直接把他传送了出去。 “下一位。” “您好，林先生，我是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一位记者站了起来。 林辰听到报刊名字，微笑更加自然。 “您的年龄已经超过百岁了，却还是如此年轻，这是永生计划的收获吗？”记者问。 “可以说是。永生计划已经是较为成熟的计划了，我就是这计划的成果。”林辰说道：“我今年已经一百零五岁了。” “哇噢……”底下一群记者忍不住发出惊呼。 “我还有个问题。”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继续问：“林先生，您的永生计划，是对那些人开放？” “所有人。”林辰说：“无论是愿意参与到计划当中的志愿者，或是付出一些花费，尝试永生的富人，无论贫穷贵贱，任何人都有追求永生的自由。” “这是否意味着，想要获得永生，代价十分昂贵呢？”芝加哥论坛报记者问。 “永生计划是一个整体性计划，但其中每个部分，也是可以单独拆开来的。”林辰说：“举个例子，你的一个朋友的肺部因为感染新型流感，肺部纤维化了，他并不是足够有钱，但我们也可以为他人工体外培养肺部，让他获得没有排异反应的，年轻人般的新肺。” “即使抗拒克隆技术，现在，我们鲲鹏生物集团和其他几家巨形企业合作研发的植入体也能完成医疗，您甚至还可以购买高科技的肺部植入体，让您再也不用害怕每年不同的新型流感，连水下呼吸都能做到。” “而这，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开支，这就是新技术带来的改变。”林辰说：“富人确实可以享受我这样的永生，但没多少钱的人，也能受到永生计划的恩惠。” 下方的记者压抑不住，再次哗然，议论纷纷。 林辰又点了一位记者。 “您好，我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记者。”记者问道：“苏晓和罗莎莉听说都是您的学生，您对他们为中夏政府效力，有什么看法吗？您在未来是否会重新为中夏政府效力，利用您的传送权柄，扩大中夏的霸权？” “虽然是和本次新闻发布会完全无关的问题。”林辰说：“但我可以回答。” “首先，我本人作为鲲鹏生物集团这个跨国集团的董事长，我和我们集团一样，具备宇宙视角，对我来说，我最重要的身份是，我是个人类。” “我确实协助过中夏人抵抗邪物攻击，但仅仅是为他们中的精英提供保护，因为他们的精英也是人类的精英，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不仅是中夏人，我为米国太空军‘守护者’也出过相当多的力，甚至比对中夏更多。我不会，也不可能像我的学生现在做的那样，去做那些劳心费力之事。” “但我尊重他们的自由选择权，你知道的，当你一直待在一个国家，你的选择和视角其实是受限的。”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记者追问道：“您这话的意思，是否是认为，您的两位学生遭到人间道的蛊惑或威胁，所以才为他们效力？” 第142章偏重 林辰笑道：“虽然苏晓和人间道掌握的修行者俱乐部虚空俱乐部签订了相应条约，正在履行约定上的职责，罗莎莉也与中夏军方有着一定的关联，但我相信他们的行为是出自他们的自由意志，年轻人总会有拯救世界的浩大梦想。” “他们并不是为了霸权而战，而是为了人类文明而战，与他们交战的是邪物，而不是其他国家的人类。好了，下一位。” 新闻发布会进行着。 在林辰看来，在新年第一天发布这一新闻，一定会令国际震惊，他的计划也将徐徐展开。 中夏，双乐重镇。 苏晓正在吃饭，但他其实没把心思放在饭菜上，热闹的饭局吃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吹牛打屁的时刻，大家都恭维着苏晓，但苏晓对此很不适应。 除了恭维以外，他们聊的话题，都是什么国际局势之类高大上的，还有的在聊之前电视里提到的可控核聚变技术突破，一个个显得跟核物理专家一样，靠着网上临时搜索到的知识在哪儿胡侃海吹，一口一个专业术语，再加上自己的错误理解，苏晓尴尬症都快犯了。 这些都是亲戚，苏晓不好点破，也不好摆冷脸色，只能在哪儿尬笑。 算子缝隙内。 苏晓的投影正向陈紫微的真实幻象探讨修行方面的问题。 自从苏晓意识到自己可以把陈紫微的真实幻象召唤出来，探讨问题后，他就不怎么在南极圈打扰陈紫微，也不怎么去询问袁铁了。 太方便了。 而且陈紫微讲的东西，虽说学术化了一些，有理解上的难度，但勉强卡在苏晓能够理解的地方，每次和陈紫微探讨，苏晓都觉得学到了很多，十分痛快，聊起来经常连时间都遗忘了。 “你刚刚说到林辰的逍遥剑心，它是和罗莎莉的本命咒有区别。”陈紫微说。 苏晓听着，说道：“我以为罗莎莉的二品本命咒‘玲珑剑心’是逍遥剑心的下位替代，在阅读至高篇章原本后，就升华成了逍遥剑心。” “不是的。”陈紫微说：“应该这么说，同是一品传送领域的咒星异能，逍遥剑心更偏重的是逍遥，自由，旅行……也就是传送方面，大概还有自保能力。” “而罗莎莉升华成一品后的玲珑剑心，更偏杀伐方面。” 苏晓若有所思。 是啊。 罗莎莉拿着名剑烧铁，使用玲珑剑心爆发剑气，杀伤力都接近他的灾厄黑刃了，要知道灾厄黑刃可是纯粹的攻杀类异能，没其他功能的。 “为什么会有这个区别呢？”苏晓问。 “像逍遥剑心，其实它一开始是一个单纯的传送类异能。”陈紫微说：“林辰只不过在修炼中，又觉醒了其他的异能，掌握了其他的权柄……最终糅合出来的，才是逍遥剑心。” 苏晓皱眉：“这听上去，像是幻术世界。” “宾果答对。”陈紫微说：“逍遥剑心其实也包含了数个一品传送类异能，或者说，包含了数个传送类权柄。” “林辰一开始掌握了逍遥剑心，后来又掌握了其他传送领域的一品异能，最终，逍遥剑心像幻术世界那样组合了起来，形成了现在的逍遥剑心。” “简单分析逍遥剑心力量的话，首先是灾厄黑刃，那是逍遥剑心剑气衍化的极致，你也是你所掌握的咒星异能。” “然后……嗯，传送瞬移叫起来都一样，经常混用，但真要细分有四大类，通过影界进行的传送称之为‘影行’，也是你掌握了的，通过灵界进行的传送是‘传送’，通过星界传送是‘旅行’，通过身体跃迁重组进行传送，叫‘瞬移’。” “逍遥剑心具备的短距离瞬移能力，应该是传送领域的瞬移权柄。在短距离时，那是速度最快的移动方式。” “依靠瞬移权柄，林辰甚至能在短距离战斗中，靠着不停瞬移达到无数个自己‘围攻’敌人的状态。” 苏晓认真听着。 这些知识他在林辰至高篇章原本里也得到过片段，但陈紫微掌握着更系统的知识。 “中长距离的传送和旅行不仅可以用来传送逃跑，也可以用来进攻，尽管没有剑气衍化极致的‘灾厄黑刃’那样强大，但短距离内，依靠传送斩出的次元斩，能防不胜防，越过一切空间和阻碍，斩到对手身上。” 陈紫微认真分析道：“林辰还可以利用地球的自转速度，公转速度，利用天文级别的力量加强斩击的威力……当然，次元斩也可以用来传导灾厄黑刃，威力更加恐怖。” “林辰可能还拥有某种一品级别的体质活力秘术。” “什么？”苏晓疑惑。 这是他从未知道的知识。 “你想想看。”陈紫微说：“林辰掌握瞬移的权柄，瞬移的本质是身体破灭重组，他掌握一个在粒子层面重组身体的传送领域一品异能，很奇怪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真有这样的咒星异能，可以称呼它为‘粒子身躯’，粒子身躯能让他免疫灾厄黑刃的效果，灾厄黑刃把他解离得再支离破碎，他也可以复原回来。” 苏晓听着，莫名冒了冷汗。 他虽然有过逍遥剑心克制灾厄黑刃的心理准备，但完全没有往陈紫微思考的方向去想，他之前还觉得，哪怕是被克制，只要出其不意，仍然能杀伤到林辰。 可现在听陈紫微的话…… 苏晓越发觉得，自己更换本命咒是做对了，不然永远被林辰克制，完全没法翻身。 苏晓暗想道：“林辰毕竟很久没有真正同王侯级邪物出手过了，关于他的资料都是老黄历了，谁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招……陈紫微也是从灵能理论上来分析，虽不一定是真，但料敌从宽为好。” 陈紫微说：“除开瞬移，灾厄黑刃，传送三个权柄外，林辰应该还掌握了旅行权柄，这让他能在星界中旅行，能从一个秘境中，遨游到另一个秘境，能在天文级别的旅行中，以接近光速进行旅行。” “相比起来的话，罗莎莉因为更偏重杀伐，她应该也快掌握灾厄黑刃了，不过她毕竟不是你，哪怕有你在身边给她做参考，她也得花半年以上的时间。” 瞬移……黑刃……传送……旅行……粒子重组…… 苏晓默默记住。 他又问：“你刚刚说的偏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幻术世界也有这样的偏重吗？” 第143章谁开前路 陈紫微说道：“偏重是对于复合咒星异能来说，那一咒星异能的核心为何，那就是偏重。” “简单来说，假如罗莎莉也完全修炼完成了她的玲珑剑心，那么她虽然拥有和林辰同样的力量，但她会更喜欢偏进攻的攻击手段，会更擅长次元斩，灾厄黑刃等力量。而林辰则会更擅长偏保命的‘粒子身躯’，偏逃跑的‘星际旅行’。” “在修炼复合咒星异能的过程中，你优先提升该咒星异能的那个方面，往往也会反应不同的偏向。” 苏晓皱眉说：“我听袁铁前辈说，复合咒星异能关键是找准核心，升级核心的能力，比如对幻术世界来说，核心是微观世界……” 陈紫微认真说道：“老师的话，不一定都对。” 苏晓困惑地看着她。 陈紫微忽然严肃地说：“苏晓，我要批评你一件事。” 苏晓愣了愣。 他和陈紫微的交流相当多了，在他学会真实影法术之前，他都几乎天天在和陈紫微聊天，探讨各种修炼问题，对陈紫微的风格也很是熟悉。 如果苏晓一个地方的理解出了错，或者有不对，不全面的地方，陈紫微并不会立刻点出来苏晓出了错，也少有否认苏晓对修行理解的时候。若是不重要的地方，她会转移话题忽略过去，等到苏晓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若是重要的地方，她会引导着苏晓，让苏晓自己剖析出答案。 很多时候，她像照看幼儿园孩童的老师，或者孩子在上学前班的母亲，对待苏晓说错的地方，往往微微一笑，要么不在意，要么无限耐心地引导着苏晓自己想出来。 之前她几乎就没有直接说要批评苏晓的时候。 苏晓也认真回应：“请说。” 陈紫微盯着苏晓的眼瞳说道：“倘若你我这样的修行者，都只会跟随在前辈的身后，那谁去开创修行的前路呢？” 苏晓怔住了，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心中暗道：“是啊，袁铁确实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圣贤，他为我开辟了修炼道路……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可我不能待在袁铁背后，不去质疑他的观点，不去做自我的思考。” “在古代，若是修行至高篇章，成功修出一品道诀的修行者，每一个成长起来后，都是要开宗立派，撰写学说的一代大家……” 看到苏晓的表情，陈紫微严肃认真的模样也迅速软化，眯起眼睛微微笑着。 “受教。”苏晓认真说道。 “嗯嗯。”陈紫微说：“老师总结的修炼经验，对他而言是对的，但对你我来说，却不一定对。” “假如幻术世界真要以微观世界为核心，你微观世界几阶了，有六阶吗？你真实影法术早六阶了对吧？” 苏晓陷入思考。 确实。 他微观世界才咒星五阶，还是在寒冬秘境提升的。 苏晓用微观世界用的很少，他最常用的，还是真实影法术，隔离隐形术和超能感应。 苏晓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么说来，幻术世界的核心，可能不止一个？” “你这样理解也对。”陈紫微说：“但还有另一种理解……” “偏重。”苏晓说：“像我，更偏重隔离隐形术，真实影法术与超能感应。” “嗯。”陈紫微点头赞同：“每个掌握幻术世界的修行者，偏重都会不同，像我，我偏重的是心灵手术，也可以说我的幻术世界是以心灵手术为核心的。” “老师认为微观世界是幻术世界的核心，是因为他偏重的是微观世界。” 苏晓好奇问：“那，奈菲丝和月山兽，据说也是掌握幻术世界权柄的邪物，祂们偏重的是什么呢？” 陈紫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苏晓问： “你猜？” 苏晓思考了下，说道：“奈菲丝在幻缘秘境和我战斗的时候，祂没有使用过强植梦境，事后我们分析时，认为奈菲丝没使用强植梦境，是月山兽对祂做了手脚的缘故。” “所以，月山兽偏重的是强植梦境？这也对应的上祂是梦族的利维坦级邪物……” 陈紫微点了点头，继续笑着看向苏晓。 苏晓说道：“而奈菲丝……祂偏重的应该是怪影杀手，虽然和我战斗时，祂只在强植梦境里用过一次，但那一次直接就把我秒杀了，那还是祂的一道化身而已。” 苏晓感觉脑海中豁然开朗。 他又继续思考另一个问题，说道： “幻术世界由七个一品咒星异能组成，微观世界，心灵手术，怪影杀手，强植梦境，真实影法术，隔离隐形术，超能感应……” “除开你和其他掌握幻术世界的存在偏重的领域，就只剩下我偏重的真实影法术，隔离隐形术和超能感应，这是一个巧合吗？” “还是说，我在未来也必须选择一个领域，作为我的偏重和核心？” 苏晓看着一旁一直笑着的陈紫微，忍不住说：“紫微姐，你别笑了，你笑起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句话。” “什么话？”陈紫微笑着问。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苏晓说。 “我不是上帝。”陈紫微说。 苏晓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 陈紫微想了想，她解释道：“因为现在是开心的时候，所以要保持笑容。” 不等苏晓说话，陈紫微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好像偏题了有些远。” “我们之前讨论的，不是林辰的逍遥剑心吗？” 苏晓点头：“好像是哦……” 他和陈紫微聊着修行内容，一不小心就会发散的很开，一下子收不回来那种。 苏晓说道：“嗯……罗莎莉的玲珑剑心，拥有感知杀意的能力，这么说来，逍遥剑心也有类似的感知秘术？” 苏晓还记得，第一位看穿他木偶存在的人，正好就是林辰。 “是的。”陈紫微说：“以心倒映世界，这是罗莎莉和林辰的本命咒以心为名的缘故。就像提起姬文彬的冰神之心，就绝不能不考虑他的‘心如冰镜’。” 心灵学者 第144章剑心 苏晓说道：“罗莎莉的本命咒，玲珑剑心，因为是偏杀意方面，所以她的感知能力更偏向杀意感知，能提前预知攻击，提前做出应对。但其实她其他领域的感知能力也很敏锐，只是不如杀意上面突出。” 罗莎莉还是巫觋境修行者时，就对苏晓说过，让苏晓晚上不要在房间里做奇怪的事，会被她听到的。 看着苏晓在分析，陈紫微默不作声变成了提问者：“那你觉得，林辰的感知会偏向那些？” 苏晓思考着，说道：“首先肯定是视觉上的能力，其次，祂能把远方的声音，光线等信息传送到自己身边……不，等等。” 苏晓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对于林辰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漫长的时间和足够的财力，肯定让祂把本命咒修行的接近圆满，祂的感知能力应当特别强，而且是全面的那种强力……” “说起感知秘术，我倒想起了极限道馆的那位掌握一品感知秘术‘揭示’修行者丁志……他只有觉照六阶，却能看穿我的隔离隐形术……” “林辰若和我保持较远的距离，只靠传送光线侦察，或许看不穿隔离隐形术，但近距离的话，祂应该能发现我。” 陈紫微说道：“揭示是最极端的一品感知秘术，所有能力全在感知上，林辰的感知秘术肯定不会那么强，但你毕竟也才觉照六阶，还是有个位阶压制在的，林辰的感知秘术，确实有机会发现近距离隐藏的你。” 苏晓点点头，心中想道：“看来我要多和罗莎莉研究研究。” 林辰并不是弱者。 事实上，他只是不愿意去和王侯级邪物战斗而已，苏晓分析下来他的实力，认为他绝对能算上袁铁那一档次的修行者。 若不算机动性的话，只考虑正面战斗，或许有较大的差距，但算上那来去无踪的传送能力，他绝对能进入圣贤们的第一梯队。 感知秘术，体质秘术，次元斩，灾厄黑刃…… 苏晓思来算去，思考着自己手上的资源。 可能可以击杀林辰的能力，苏晓有两个。 一个是微观世界，只要利用微观世界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了林辰，就能轻易消灭他了。 但微观世界会遇到问题，林辰既然掌握了相当高层次的感知秘术，还拥有将远处的光和声音传送到近处的能力，那在控制林辰的外部感觉时，很容易被林辰察觉问题。 而且林辰使用本命咒时，似乎将他自身散发的灵能波动都传送走了，苏晓很难判断他是否在传送远处的声光。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苏晓想。 苏晓只要把超能感应修炼的更加精深，到能感知到空间中那些信息被林辰传送走了的地步，再用微观世界倒映现实世界，就可以给出足够的，不漏马脚的信息。 另一个……是血色晶球。 血色晶球在某个角度来说，算是正经的咒星九阶咒星异能。 苏晓完全可以尝试激发血色晶球上面的力量，在和林辰握手的时候，突然袭击，改变林辰的血肉，把他变成某个不可名状的怪物的同时，摧毁掉祂的心智，将祂击杀。 但这样一来，有两个问题。 苏晓不确定自己全力激发血色晶球的力量后，自己会不会在杀死林辰前，抢先一步先崩溃掉心智。 这倒还好，苏晓可以用强植梦境确认自己使用血色晶球的极限，他还有精神坚定戒指撑腰，心智没那么脆弱了。 实在不行，苏晓还可以施展分身术，本体崩溃掉理智，又不影响分身，就当掉一些修为换掉了林辰，还是很划算的。 第二个问题是，苏晓怀疑把林辰变成怪物，不一定杀得死他。 林辰如果拥有强大的体质活力秘术，甚至能在被灾厄黑刃解离后，都能原地虚空聚合重生，那祂能不能强行崩解自己已经变异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传送到遥远处重生为正常状态？ 如果是这样，苏晓靠着血色晶球的力量，也没法杀死林辰。 “这方面……林辰拥有‘粒子躯体’这种体质活力秘术的信息，是陈紫微猜测的。毕竟林辰没有和王侯级邪物正面对垒的记录，相关的资料查也查不到，只能靠猜，而她的猜想不一定对，还得试探一下……如果真的有，也要尽量搞清楚那个能力的范围和限制……” 不可能有无解的咒星异能，哪怕是“永恒身躯”这种最极致的体质活力秘术，也有一些限制和弱点。 再一个…… 苏晓在思考，林辰有没有第二元神这类的保命后手？ 以他的修为，年龄和财力，第二元神这类的后手，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必须尽量摸排清楚，再动手。 这时，苏晓又暗暗想道： “要是拥有那种能追溯因果，斩杀本体后波及分身的能力就好了……” 可惜，苏晓也知道，自己这是做梦。 类似的能力，咒星异能里几乎没有，倒是超凡职阶中，有一些拥有这样的能力。 比如源自骑士团国的超凡职阶，极少数“戒律骑士”拥有的职阶能力“定信之力”，斩杀本体后可波及分身。 戒律骑士的先决条件比较苛刻，倒是超凡仪式十分简单，只需要依照固定的冥想法冥想后，开始给自己定下一条条无法违背的戒律，戒律越多，戒律骑士就越强。 还不是每一位戒律骑士都能拥有定信之力这个职阶能力，还需要定下的戒律超过某个极限，才能拥有定信之力。 而这几乎相当于一种自杀的行为。 在冥想时定下戒律，等于给自己下达不可违背的命令，过多的戒律，会让人很快变成只会机械行动的“僵尸”，失去自我，变成戒律的奴隶。 又比如，源自巫师们的超凡职阶“缚魂师”。 他们能以封印的方法，将失去抵抗能力的敌人化为灵体，封印在某些特制的灵器里，比如某盏灯，某个许愿瓶，某个铁盒子里…… 苏晓怀疑，掌握幽体转化的楚小叶，或许就有类似的能力，不过她才觉照六阶…… 唔……要不问问她？ 苏晓想着。 虽然这是他和林辰的恩怨，按理说不该把楚小叶牵扯进来，可苏晓也想清楚了，自己尽力帮楚小叶控制她思维海里的卡特雷尔寒王，应该能换取楚小叶答应帮助他……只要楚小叶提前留下分魂，她就不会有事。 毕竟，林辰除了和苏晓有私仇外，祂本身也是王侯级邪物，做过许多王侯级邪物会做的事，不仅害死过林筱筱，还害死过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属于修行者们的共同敌人。 按孙圣那边的话说，如果不是人间道圣贤们对他的能力有所顾虑，他们早就对祂动手了。 虽然这样想，但苏晓还是陷入了纠结。 他担心行动失败后，林辰恼羞成怒，报复楚小叶。 算子缝隙里，陈紫微的真实幻象静静看着陷入思考的苏晓，脸上不再有笑意，只是面色无波的看着苏晓，没去打扰他。 第145章灵光宗 入夜。 苏晓和罗莎莉走出了屋子。 就在苏晓和罗莎莉吃完晚饭散步时，苏晓收到了一则消息。 “刚刚办公室那边发来信息。”苏晓说：“我们之后的行动取消了。” 罗莎莉诧异道：“取消了？怎么回事，不是说……整个立法大会期间，我们都要执行调查高危可疑点的‘扫地’任务吗？” “是紧急事态部上面下的命令，办公室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晓说：“我刚看了下任务系统，我们的全职状态都已经取消了。” “另外……”苏晓正要说话，罗莎莉突然按了按耳麦。 “孙将军的电话。”罗莎莉说着，接通了电话。 “什么？是，孙将军，我知道了……”罗莎莉和孙圣聊了起来。 接打完电话后，罗莎莉说：“上面好像在不久之前得到了什么消息，因为那则消息，他们紧急取消了我们的任务，孙将军说……过会儿国家会通过修行者协会，给我们这一批天才修行者，再额外分配一大批修炼资源，具体讨论已经结束了，明天就会出具体结果，会在新闻里一起公示。” “这……”苏晓惊异：“到底是什么消息？” “不知道，孙将军没说。”罗莎莉摇头。 苏晓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中夏的修炼资源虽然多，但修行者也多啊，修行者吃修行资源，都是多多益善，对于这方面的资源，向来竞争尤为激烈。 道法联赛，本质是为了让这种竞争不要过度，约束在一定范围内，以纯粹的，天才间的战力比试的，较为公平的手段。 像谢昊阳这样的天才修行者，都会让自己的表哥，为他攫取资源。 天才们占据的资源本来就很多了！ 就算打下红崖秘境后，确实大大刺激了中夏的修炼资源产业，但新产业链的第一批果实，再怎么分也要优先分给那些超凡八阶，掌握一品咒星异能的准圣贤们。 本命咒修到九阶，要继续完善本命咒，或继续兼修其他领域的圣贤们，也要分一大头吧。 作为各行各业顶梁柱的超凡者，他们也需要修炼资源…… 到这里，才开始对天才们的投资。 驻守各秘境的军方里的军队修行者，也需要资源。 紧急事态部那么大个摊子的基层修行者，也需要修炼资源。 袁铁还在为教育部喊话，希望教育部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用以全民的灵能义务教育…… 所以，哪怕是天才修行者们，也都必须背靠有大势力站台的修炼俱乐部，必须参加道法联赛，才能得到足够修炼的资源。 就这还经常不够，天才修行者们都会找外快来做。 比如苏晓在紧急事态部执行任务时，修炼资源其实由紧急事态部在提供，除了日常的“工资”外，也有解决高危可疑点和杀死邪物的功勋点拿，相当于绩效。 突然要给苏晓他们分配一大批修炼资源…… “不对，也许没什么大事……只是单纯分配红崖秘境里的收获？”苏晓想着。 只是这个理由有些说服不了他的直觉。 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要停下苏晓他们的任务？ 让本来就经常待在地球的天才修行者，趁着过年多陪陪家人？不会吧。 “还是得看……到底是多么大的一批资源，以及为什么让我们停止行动，难道要我们立刻投入到苦修中？这也太赶了吧……”苏晓想着。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罗莎莉突然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楚小叶的亲人？” “她受了重伤，附身在你身上，还没有治疗好，恐怕她的家人很担心她吧。” “正好任务结束了……” 苏晓点头：“这倒也是。说起这个，楚小叶的宗门之前向办公室那边联系过了，但是托着那边过来问我楚小叶的情况，没提过见面的事……” “宗门？”罗莎莉问。 “那是曾经横跨天府，双乐，龙城，天水和西宁五大重镇的大宗门“灵光宗”，他们也是‘赶尸人’这类超凡职阶的来源。”苏晓说：“当然，现在虽然大大萎缩了，但也不弱，算是黄河俱乐部的金主之一。” 他说着，把楚小叶的真实幻象招了出来。 楚小叶真实幻象一听苏晓的话，直接炸毛了，连忙说道：“灵光宗？不不不，我不回去，让罗姐姐带我这道幻象去看看父母就好，我才不要回宗门。” “那不是你家宗门吗？”苏晓问。 他也不去吐槽楚小叶其实比罗莎莉年龄更大的事情了。 楚小叶小声说道：“那里太阴森，太恐怖了……” 阴森，恐怖…… 苏晓从未见楚小叶说过这种话，惊到了。 楚小叶可是能把媲美上级妖鬼级邪物的可怕怪物称之为“蛇蛇”的存在！ 这种话就跟一个女鬼，大声哭喊“有鬼啊，好恐怖”一样惊悚。 苏晓想了想，尊重了楚小叶的意愿。 “那好吧，待会儿我和罗莎莉传送你去你家。” “嗯嗯。”楚小叶狠狠点头，把她的家庭住址告诉了苏晓。 苏晓和罗莎莉反正也没什么事，在楚小叶报出地址后，直接传送了过去。 在一户两层楼的房屋院子外，苏晓和罗莎莉传送出现。 苏晓边把楚小叶的真实幻象召出来，边对罗莎莉说：“这次还挺准的，我看了看门牌号，没传错。” “那当然。”罗莎莉得意地笑着。 楚小叶看到了自己的家，转过头看向苏晓。 “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我们在外面等你。”苏晓说。 “谢谢。”楚小叶说着，跑过去按动了院子的门铃。 院门打开，两个苍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黑发中掺着白发。 他们的皮肤干瘪，双手粗糙，看来是常年工作的结果，衣服却穿的还不错，是较为昂贵的保暖服，虽有些旧了，却洗的很干净。 “爸，妈，我回来了。”楚小叶的真实幻象说。 两位中年人的脸上出现了惊喜和难以相信的表情。 他们看着楚小叶，一边招呼楚小叶进来，一边，那个老农似的中年人看向苏晓，热络的招呼道：“哎呀，你就是那位苏晓先生？我们家楚小叶，多亏您总是照拂，她才好这么快，您也进来坐坐吧，里面干净。” 苏晓微笑道：“就不用了……你们好好聚聚，我们马上就走了。” “诶，诶，好，好。”楚小叶的父亲以很谦恭的姿态说道。 等他们走进屋子里，罗莎莉把手搭在苏晓的肩膀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道： “有点羡慕啊……” 苏晓说：“你妈妈不是也挺爱你的吗？” 罗莎莉“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苏晓看着楚小叶的真实幻象，对于要借助她的力量来对付林辰的事，更加犹豫了。 “等她的本体彻底苏醒后，我再和她谈谈吧……”苏晓想道。 对付林辰的事，苏晓不想告诉太多人，但他可以想办法提出试探，旁敲侧击。 而且，并不是一定要依靠楚小叶，或许还要其他办法…… 苏晓在和陈紫微简单讨论过后，已经决定沿着所有办法走。 “如果楚小叶不愿意帮助我，那我只是少了条路，并不是没有办法……”苏晓暗想。 第146章可行路径 能杀死林辰的可行路径，苏晓也想到了很多个了。 微观世界方案，需要苏晓把微观世界提升到咒星六阶，并且继续提升超能感应感应世界信息的能力，达到可以用超能感应欺骗林辰感知秘术的程度。 血色晶球方案，需要苏晓试探出林辰体质活力秘术的强度，再以强植梦境提前做实验推算。 屠龙刺方案，需要苏晓赢下之后开展的，全球范围的天才单挑战，并且通过冠军奖励的至高篇章原本，把二品的血影刺提升到一品。 靠着屠龙刺扭曲时空的能力，苏晓将拥有一定的，克制林辰逍遥剑心的能力。 心灵手术方案，首先，需要苏晓把心智魔种提升到心灵手术，然后用心灵手术悄无声息影响林辰的心灵…… 怪影杀手方案，首先，要领悟怪影杀手…… 超凡职阶方案，苏晓选择心灵学者，成为超凡者，去模仿一个拥有封印或跨因果斩杀能力的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又或者直接进阶有类似能力的超凡职阶。 封印方案，这是在将林辰击败却不击杀的基础上，在控制住林辰本体后，不杀死林辰本体，而是将他封印起来，避免林辰留有的第二元神等后手手段。 能做到封印的手段有很多，苏晓就猜测楚小叶掌握了类似缚魂师的手段，能把失去抵抗能力的敌人变成灵体束缚起来。但他也不确定，毕竟楚小叶没用过这个能力。 “如果楚小叶没有这一能力，或者不愿意对抗林辰，那也没有关系……”苏晓想：“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再去研究研究就是了。” 苏晓的想法是，所有方案齐头并进，一起推进。 最终那个方案能杀了林辰，就用那个方案。 …… 1月2日。 新年第二天。 新闻里，新一年的“中夏天骄培养计划”再次出炉，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对于巫觋境一到四品，觉照境一到三品的修行者，这批计划在原有的补助基础上，又给予了新的资助和奖励，包括修炼资源的奖励，包括修炼圣地使用的权力…… 那计划上，苏晓站在头一个名字上，一共拿到了九次甲级修炼圣地的免费使用权，十八次乙级修炼圣地的免费使用权，当然，必须在三个月内用完，没用完不会折成钱发给苏晓。 所谓的免费使用权，是苏晓看上了那个圣地，就去用，用完了国家给报销。 此外，苏晓还得到了修炼圣地的优先使用权和补贴，意思是，如果苏晓把免费使用权用完了，还想用的话，他有很高的优先使用权，在排队上可以插其他修行者的队，然后价格上，苏晓自己只用支付一半的功勋点，另外一半报销，这是长期的，在苏晓成为超凡者以前都有效。 除了这些固定的奖励外，新计划还为天才们设定了种种目标，完成目标后，还会得到新的奖励。 苏晓自己都被这前所未有的大手笔惊到了。 看着列在计划内的各种圣地，苏晓恨不得立刻让罗莎莉带着自己传送过去，一个个体验。 可惜，罗莎莉和他需要的圣地不太一样，她也要修炼，苏晓只能自己过去。 这个新闻虽然轰动，但和可控核聚变的突破性进展，以及米国那边，林辰宣布的永生计划比起来，热度就差了那么一些。 中夏这方面，因为法律还没有通过关于神经植入体，生化改造等领域的批准，倒是米国那边，受到林辰资助的议员们在永生计划宣布的前一天，于一个医疗法案上为林辰开了门。 比起可控核聚变带来的，短期内还实现不了的改变……大量年迈的富豪，生命力枯竭的修行者，对林辰的计划那是趋之若鹜，不顾米国那边正爆发的冬季新型流感疫情，挤着飞机赶过去，一时间连机票都炒上了天价。 在洛杉矶的街头上，路上有因为生病倒在地上的流浪汉，不知他是冻死还是病死，手里还提着刚刚领到的救济火腿，一口也还没有吃下。也有穿着全覆盖动力甲，在修行者保镖的簇拥下赶往鲲鹏生物集团下属的私立医院，追求永生的富人。 如此魔幻的一幕，被一位记者拍成了照片，发在了脸书等国外的社交媒体上，但不到五分钟，他的照片便被删除，因为掌控那些社交媒体的巨鳄们并不愿意得罪林辰，他们也对永生计划感兴趣！ 这位记者的照片被传到了中夏的鸿钧网络上，在国外毫无波澜，没有引起丝毫讨论的事，却引起了中夏人民的愤慨与讨论，热度直追前十。 而鲲鹏生物集团，针对中夏这边的业务，也徐徐展开了。 一大串广告通过各种媒介，投放到了电视，社交媒体和各种网站上。 “想让您的孩子更适应星辉物质，更容易成为修行者吗？或者想要他更强壮？更聪明？更懂得社交？或者想要他具备爱因斯坦，贝多芬那样的天赋？来米国做基因优化吧，基因并非无法更改之物，您可以给他一个好的基因优化，即使他没有成为修行者，他的各方面能力，也会远胜其他同龄人……” “还在忧虑猝死带来的压力吗？还在因为担心熬夜伤害身体，从而不敢加班，拼不过三十二岁以下的年轻人吗？还在担心年龄超过三十，即将被大公司大集团辞退了吗？不用担心，基因优化可以让您更擅长熬夜工作，更适应加班和高强度连续工作，大幅度降低猝死率。我们的口号是，用科学击败年轻，非修行者也能‘007’。” “您是否羡慕修行者的神奇威能，您是否做过好几次本命咒刺激测试而未觉醒能力，又或者，您只觉醒了低阶的咒星异能？现在，一个非灵器的神经植入体，一个非灵器的生体义肢，足以让您化身修行者，无需心灵力量，也能获取神奇的力量……” “您是否赚到了足够的钱，却很苍老了，没时间陪陪家人？加入永生计划吧，您和您的家人将是人类文明中，第一代永生者。” 第147章竞争之枪 苏晓也看到，大量的社交媒体上，爆发了关于永生计划的讨论。 一个id为“新时代公共知识分子”的大v评价道： 首先要为林先生点赞。同样作为巨形企业，林先生的鲲鹏生物集团不是那种炒作金融衍生物，卖菜给老头老太太的巨形企业，而是真的投入到了为人类做贡献的事业中，真的在引领人类文明进步的巨形企业。 永生计划我也看了，那并不是一个概念中的计划，也不是一种未成熟，无法商业化的技术，相反，它是一个由各个成熟的医学领域，共同联合而成的系统性计划，假如你有足够的钱，你确实能大幅度延长寿命，这种寿命的延长能不能谈得上永生，还是一个值得商榷，需要经过一段时间，再客观理性看待的事情。 很多人聊到，在死亡面前，原本人人平等，现在不平等。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认识。 《逍遥游》中就写道，一位名叫彭祖的修行者活了八百岁，即使认定那是时间太久的误传，那我们说现在的修行界，现在的修行者中，只要少去战斗，活了上百岁的，并不罕见。 哪怕对于普通人来说，死亡面前也并非人人平等，有人得了严重致死疾病，他可以花费昂贵的钱去治疗，能请到擅长治疗领域的修行者，那他在死亡面前，就比穷人更平等。 可以看到，永生计划最终的目标是永生，但仍然有一段路需要走，现在的永生计划，只能让更多人延长寿命，治愈疾病，改良基因。这难道还不够好吗？即使你是一个不够富裕的人，你也可以选择永生计划的一部分进行治疗，我相信，在永生计划的推进后，许多现在的疑难杂症，未来也会得到解决，这不仅是对富人的利好消息，也是对全人类的利好消息。 也有很多人说，鲲鹏生物集团的永生计划做的不厚道，逼迫人们去做基因改良，去给自己加装义肢，去强化孩子，在用生物技术鼓吹“007”…… 可你们看看底层的人民，哪一个不是用命在换钱？这难道是鲲鹏生物集团的问题吗？这是一个用命拼的时代，你可以选择安逸的过日子，拒绝拥抱先进技术，不去做什么基因改良，维持你身为人类的“纯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你既然做出了选择，你就要承担大集团，大公司不要你来工作，把你开除的后果；你就要承担你的孩子从起跑线上落后其他孩子无数步，在各种天赋上比不过其他孩子，连外貌都不如他们英俊漂亮的后果。 这是很公平，且没有强迫的事。人是有权力选择自己要不要接受基因改造等科技的，我们都有权力。 再说回政策层面的决策，我认为我国也必须像西方那样，对鲲鹏生物集团尽可能大开门窗！还要立刻！立刻！立刻！ 我国能从立国之时百废待兴，一直到现在，连续突破米国的岛链封锁，经济封锁，技术封锁，成为泛大陆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领袖，能囊括整合亚，欧，非，东南亚的各个经济体，能在太空建立星舰舰队，能在火星的卫星上建立港口，我们能做出如此宏大的伟业，靠的是什么？ 靠的不就是中夏人勤劳的工作吗？那西方的国家改良好了基因，就要重新把我们打回大清，不要说什么邪物面前人类会团结一致不再内斗，历史已经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星辰大海，为了我们的国家和我们子子孙孙的未来，我们必须要拥抱新的技术，洋枪洋炮如果你不用，洋人就会拿着它们叩开我们的国门，逼我们用！ 这是一把竞争之枪，它顶在我们头顶上，只有敢于拥抱新技术，有勇气拥抱新技术的文明，才有不被淘汰的资格。 ps：评论区里水军和脑残太多，我已经关评论了。 苏晓继续往下看，在这位“新时代公共知识分子”下方，另一位id为“电网打工人”的大v给出了反驳： 我来解剖一下上面那位新公知发出的言论。 我国能从无到有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靠的不是压榨人民。以大清而论，东江省的造船厂门前排列着大刀，长矛，洋枪等武器，由四个士兵把守，而在他们之外，为了监督打工人，他们有八十余位监工和二百七十五名有镇压职责的士兵。 打工人每天进出厂门，只要被看守的士兵认为有犯规行为，便要拖进班房施以刑罚，例如早晨上工，迟到十分钟，就重打十大板。每天早上，班房都会出打工人挨打的惨叫。 然而这样的压榨，让大清成为了当时最伟大的国家吗？没有啊！ 像996，007这样的倡议，实质上是严重损害旅游文化产业就业及经济发展的，都去工作了，谁能去旅游，谁有时间消费呢，这对于国家强盛毫无助力，只能满足老板对于利润的饥渴需求。 中夏早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现在需要的是技术创新，靠996压榨员工占领市场，无异于恶性竞争，只能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国家也从未倡导过用996来实现我们的伟大复兴。 这位新公知还认为，选不选择基因优化，是人们自己的事。实际上，鲲鹏生物集团的这些广告，就是在贩卖竞争的焦虑，以这种焦虑来迫使人们购买他们的医疗服务。很多人会觉得，如果我不做基因优化，我的孩子不做基因优化，那未来的竞争中，我和我的孩子会被其他做了的所淘汰，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他们是没有选择的。 可是，鲲鹏生物集团的基因优化有这么好吗？鲲鹏生物集团的技术有这么神奇吗？当然人们开始讨论是否要购买他们的服务，来在竞争中赢过他人时，这些疑惑会被放在一边遗忘掉。据我从各种新闻和学术论文中看到的，鲲鹏生物集团的永生计划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成熟的医疗方案，这些方案对人体是没有巨大害处，且是比较成熟的，在其他医疗集团中也可以进行的，例如，为残疾人提供义肢，用灵能和现代医疗结合的方法治疗等。 但还有另一部分计划，是藏在永生计划中的陷阱！ 第148章逍遥内门 陷阱就是，那部分的技术，本来就是不成熟的！ 举例来说，他们宣传最狠的基因优化技术，几年前在非洲招募过一批当地的穷人当志愿者，100名志愿者中，有26位在基因优化后变成了“海族般的怪物”，17位在基因优化3天后，精神状态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人变得无比冷漠残酷，认为曾经的亲人和他们不再是同一个物种，有人变得抑郁敏感，充满自杀倾向，等等。 而剩下的59位志愿者，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只是鲲鹏生物集团不理会他们，把他们放走了而已。 在灵能理论的角度上，对身体进行的改造，绝对不可能不影响心灵，身体的变化一定会反映到心灵层面。 身体毕竟不是机械义肢，不是外骨骼，那些短时间内看不出问题的志愿者，或许就有隐患藏在他们内心里。 即使到了如今，基因优化技术按照他们所说的，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也是分为两类基因优化。一类是保守的，花费大量昂贵星辉物质进行的优化，做一次的价格数千万，效果却比较一般，主要是优化掉被明确查出缺陷的基因。另一类是激进的，也就是他宣传的那类，花费同样高昂，但开出的价格却比较低，为什么会比较低呢？因为他会告诉你，使用第二类基因优化，是有风险的，风险的后果需要你来承担，所有这些都写在永生计划的公开合同上。 那位新公知会告诉你这些吗？他不会，他只会拥抱新技术，不会想为什么我们禁止这些新技术。 新技术好不好？好，基因优化，生体义肢，神经植入体，乃至永生计划，都确实是人类文明未来必须拥抱的技术，但这些技术刚出现，我们就要无条件的去拥抱它们吗？ 迷信的态度是，新技术出现了，好！一定要使用它，不用就会被淘汰，我称之为技术迷信。 而科学的态度是，一个新技术出现了，要科学的评判它，剖析它，再探讨如何合理的使用它，要在什么情况使用它，无论是伦理审核还是足够的实验确认安全，都是科学的一部分，对新技术有必要的监管，也是科学的一部分，抛开这些谈论应用新技术，那就不是科学的态度了。 鲲鹏生物集团希图绕开监管，希图用违逆人伦的人体试验推进技术发展，希图贩卖焦虑，让群众看不到永生计划背后隐藏的陷阱，是无比罪恶，自私自利的行径，我们应该坚决反对，坚决抵制！ 最近我们电网在加班加点的工作，我也是闲暇时打的这篇文章，评论区里的评论我实在没法一一细看，回复，谢谢大家的热情。 …… 苏晓看了一部分支持者与反对者的观点，此时，他的车停了下来。 苏晓不再去看，走下无人驾驶的智能出租车，望着门口聚集着大量人群的鲲鹏生物集团大门。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预约的圣地修炼，虽然已经预约了，但里面还是有人在修炼，他没法立刻过去立刻修炼。 倒是林辰这边，在新补贴计划宣布后，楚雪岚立刻联系了他，回应了苏晓上次对林辰的邀请，说林辰有时间了，要和苏晓在双乐见一面。 苏晓揣测，大概是林辰看到那个补贴计划，有些慌了。 他所掌握的逍遥剑派是绝对无法为苏晓提供那种级别的资源的，即使动用鲲鹏生物集团的资金，就算能做到，也得非常伤筋动骨，几乎不可能。 林辰也得开始拉拢苏晓了，他也怕苏晓倒向人间道那边。 苏晓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正好借此机会试探林辰，试探出林辰几个能力，也可以拉近一下和林辰的关系，为突袭做准备。 为了达成目标，苏晓又使用了自我催眠的技巧，让自己暂时遗忘了对林辰的仇恨，也记下了一些要试探的内容。 就在苏晓踏出车门时，苏晓突然抬起头。 隔着长长的空间，超能感应的神秘学联系让苏晓准确发现了林辰。 他正站在摩天大楼的落地窗前靠墙的位置，阳光和阴影把他的身体倾斜着分成了两半，一如苏晓第一次在体育馆里见到林辰那样。 只是这次，苏晓内心再无一点畏缩恐惧。 苏晓对着林辰露出微笑。 林辰的声音穿过空间，响在苏晓耳边。 “来大楼的人实在太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苏晓微笑点头。 下一刻，他和林辰都消失了。 在自己消失的投影旁边站着的苏晓本体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林辰好像看不穿隔离隐形术？”苏晓暗暗想道：“不然没道理只带我的投影传送……” “还是说，这次我距离他足够远，所以他的感知能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远远看着只能看到我的投影？” 虽然在思考着，但苏晓动作不慢，施展超能感应，追索自己的投影。 苏晓投影周围云雾缭绕。 林辰挥挥手，传送来了一阵烈风，烈风吹散了浓雾，露出了一处山门。 山门上的牌子上写着：逍遥剑派。 苏晓其实“来过”类似的地方，他知道逍遥剑派的位置，甚至在丁波江的微观世界里，倒映过逍遥剑派的外观。 但在他和丁波江的对抗时，苏晓知道了关于逍遥剑派的一个隐秘。 逍遥剑派其实有内外门之分，外门是给外人看的，内门才是隐藏隐秘的地方，甚至丁波江的第二元神就藏在内门。 虽然苏晓没有彻底消灭丁波江，只杀死了丁波江的本体，但丁波江的第二元神也被林辰狠心斩杀了，不让丁波江接受紧急事态部的调查。 此处山门肯定不是外门，苏晓很肯定，这就是逍遥剑派在群山之间的内门，他暗暗记下了这个地点在地图上的位置。 林辰看着苏晓脸上略带疑惑的表情，露出了笑容道：“我们逍遥剑派有个秘密，山门有内外之分，对外公布的是外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内门在哪儿，这里与外界是隔绝的。” 苏晓问：“林先生，这里……就是宗门的内门？” “不是。”林辰微笑着摇头： “这是内门暂时停泊的地方。” 第149章俯瞰地球 内门暂时停泊的地方…… 苏晓表情惊讶，说道：“您说的内门……难道是一艘空天星舰？” “是的。”林辰笑意越发浓烈。 他转过身，张开双手，一枚枚道符大小的小剑浮现在他身边，围绕着他旋转。 “开。”林辰道。 写有“逍遥剑派”的山门骤然消散，露出了一条向着地下的深邃通道。 “这是阵法？”苏晓说：“固定的阵法？” 林辰点头：“内门是本派的机密，算上你，知道此处的人也不会超过五个，因此需要好好隐藏。” 苏晓说：“我记得，空天战舰要从充满粘稠大气的地面起飞，飞到太空中，需要专门固定的轨道或发射架……” 林辰耐心说道：“大多数情况确实如此，但我一般是用传送的，所以不需要轨道。” 苏晓眼神一凝。 “用走的就太长了，我带你传送下去吧。”林辰说着，伸手按在了苏晓的肩膀上。 唰！ 苏晓面前的世界再度变化。 一艘小山般高，四五百米长的星空战舰出现在地下空间中。 “她叫逍遥号。”林辰的声音在苏晓旁边响起：“按照先行者文明的标准，她属于‘护卫舰’级，在她之上还有驱逐舰级，巡洋舰级，战列舰级，家园舰级。” 下一个闪烁，林辰带着苏晓传送到了星舰的舱门下方的阶梯前。 两位仿生人正守在这里，看到林辰抵达，它们同时举手，对林辰敬了一礼。 这两个仿生人两米多高，身上装着不少机械设备，与其说它们像人类，不如说它们更像一架战争机器，没有仿生人常用的拟人装置。 “米国巨形企业‘军事科技’出品。”林辰介绍道：“他们的货在战乱地区很好卖，一个这样的仿生人，装备完成后，能在巷战中撂倒几十个使用火箭弹和步枪的当地居民。” 苏晓看着这两个仿生人，问道：“林先生，你需要它们来保卫这里？” “不，它们只是做做清洁和日常保养。”林辰说：“我们进入船舱内看看。” 随着他们进入船舱，里面船舱内壁自然发着光亮。 苏晓问道：“这里不用和外界交流，也能保持充足的能源吗？” 林辰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我们的文明刚刚触碰到可控核聚变的边，但是先行者文明早已将可控核聚变小型化了，这艘船使用的就是聚变发动机，只需要一点点氦3，就可以维持长久的能源，而且清洁无害。”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小型聚变发动机，功率还是太低了，没办法支援整个文明的发展，且寿命有限，用一个少一个，目前人类虽然吃透了它里面的原理，但是制作它所需要的材料，人类尚且无法合成。” 苏晓震撼地四处张望，像走入大观园一样到处看看。 他还是第一次走入星舰当中。 跟着林辰，苏晓来到了舰桥上。 “要去太空看看吗？”林辰问。 苏晓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想去看看。” 这个时代，谁不想去太空中呢？ “稍等，我计算一下。”林辰说道：“逍遥，计算这里抵达拉格朗日点的距离与方位，注意避开公用卫星和值班舰船。” 他站在舰长的位置，收听着舰船ai的报数。 苏晓问：“这是先行者文明的ai吗？” “不是。”林辰说：“先行者文明所有的人工智能都报废了，唯一可能存活的，只有艾塔一个，逍遥是我们自己研发的ai。” “呵呵，放心，为了防备艾塔和其他可能的入侵，这里和外界是物理断网的。” 下一刻，林辰挥了挥手，狂暴的灵能波动一下子弥漫开来，覆盖了整座星舰。 苏晓一下子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 但他知道，林辰的异能并不是让人飞行的异能。 这是失重的表现，苏晓已经离开了地球重力的影响。 林辰下着命令：“打开光学观测，将地球一面投射到舰桥。” 苏晓眼前，出现了一个蔚蓝色的星球。 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占据了舰桥几乎百分之九十的视野，这美丽的星球像宇宙中最珍贵的宝石，在漆黑寂静的星空里显得格外美丽。 突然！ 一个庞然大物从视野间飘过，那是一个人造物，说不清是战舰还是深空卫星。 林辰笑道：“这里是地日拉格朗日的l2点，距离地球约150万公里，也是少数不怎么消耗能源，就可以维持位置的特定点位，你在中道大上学，对这应该很懂。其实船舱外很‘热闹’，不过它们看不到逍遥号，这是运用传送的技巧，光和电磁波都会被我移花接木的传送走。” 苏晓问：“这不会撞到其他飞船吗？我们是突然过来的吧。” “并不会。”林辰说：“我在监视外界，在撞到之前，我来得及把整艘船传送到另一个位置。” 林辰背负着手，看着舰桥上投射的地球，手腕上星辰般的腕表稳定运转着。 他感慨道：“每次俯瞰地球，我都会在想，我们人类，我们的文明，实在是太渺小了，你知道吗？帝都到华盛顿的直线距离是一万四千公里，如果自东向西穿越泛大陆和大西洋，大约一万五千公里。” “而我们现在距离地球约一百五十万公里，是帝都到华盛顿的一百倍。” “但这点距离在宇宙中根本不够看，天文学里有一个计算距离的单位叫‘天文单位’，你知道1天文单位是多远吗？” 苏晓回答道：“1天文单位是地球和太阳的距离，约是1.5亿公里。” 林辰点头：“你果然也是人类文明的精英，并不是只靠天赋的修行者，1天文单位是1.5亿公里，我们和地球相距150万公里，大约也是一百倍。” “而天文单位在宇宙中，也是无比渺小的数字。” “从地球抵达黑王座，大约有2000天文单位的距离，也就是地球和太阳距离的两千倍……呵呵，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黑王座，那是一个古代的星门，据说古代的地球文明就是通过那里，进行超光速旅行的。” “在天文单位之上，有个更广为人知的距离单位，它叫光年。2000天文单位约是光年，光从太阳出发，抵达黑王座，所需要的时间，仅仅只是一年的百分之三。” 第150章星舰对弈 林辰的话语之间，似乎有无尽的感叹和萧瑟。 苏晓没去问，而是看着漂亮的地球。 苏晓说道：“康德曾有句话：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中唤起惊奇和敬畏就会与日俱增，这就是我头顶上的星空和我内心中的道德。” 林辰笑着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星空值得敬畏，但道德……呵。” 没等苏晓说话，林辰说道：“之前你不是邀请我，想和我再对弈一局吗？想试试在星空中下棋吗？” 苏晓说道：“求之不得……只是，这里没有重力，棋子恐怕会浮起来。” 林辰道：“没事，舰桥有投影功能，以投影下棋也是一样。” 随着林辰的命令，舰载ai逍遥将一副棋投射到了林辰和苏晓正中。 “上次你执黑，这次你下白棋吧。”林辰说道，先在苏晓左手边落一子。 苏晓有些费力的飘过去，从投影出的白棋里拿出一枚。 “这次你把头上的木偶收了起来？那东西还挺有用的，应该能帮助你控制身体对吧？”林辰随意问。 “是的。”苏晓说着，在林辰的左手边回敬一子：“说到这个，我倒还要替罗莎莉问一个问题，她已经觉照六阶了，为了选一个好的超凡职阶，满足‘具备超凡体质’的先决条件，她想修炼一个体质活力秘术，您有什么推荐的吗？” “她不过来，让你来问？”林辰笑着，直接把棋子飞在苏晓落子的位置：“我也能理解，毕竟她真正的老师，应该算是孙圣，孙圣对我有一些误解，在红崖事件后，这种误解就更大了，没让她断绝师徒关系，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苏晓心中一动，说道：“罗莎莉一直称呼孙圣为将军，哪怕离开了他手下也是这样。” 他说着，没理会林辰的进攻，也同样在林辰落子的地方飞了一下。 “唉……可惜了，孙圣也是人类的精英。”林辰没有思考，直接落子回应：“你可以告诉罗莎莉，她不需要特地去修炼体质活力秘术，逍遥剑心本身就有体质活力秘术，只是她还没挖掘到而已。” 苏晓确认了一个疑点，继续认真下棋。 果然，逍遥剑心本身就有体质活力秘术，陈紫微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知道我和孙圣的差别在哪儿吗？”林辰问。 “您比他老几十岁？”苏晓说。 “不不，根本的差别是，我是一个逃亡主义者。”林辰说。 “你刚刚看到了星空的浩瀚，看到了先行者文明这堪称奇迹的星舰，而逍遥号……不过是先行者文明最低等级星舰罢了。上面还有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和家园舰。” “可是他们被抹去了，就像从未存在过那样，只能在某些地方见到他们的遗址。” “你知道消灭他们的是什么吗？”林辰落子：“邪物。” “人类，不可能战胜邪物，唯有抛弃大众，少数精英登上逃亡的方舟，方可延续人类的文明。” 苏晓道：“即使打不过邪物，也不用抛弃大众，要逃亡，也是整个人类文明一起逃亡。何况，到底能不能打赢，还是个未知数，要打打看才知道。” 林辰笑着摇了摇头，边和苏晓对弈边说道： “你们这一代人和我不同，你出生在新世纪10年代，那时，中夏的修行者，中夏的军事力量，乃至整个国力，都处在世界的巅峰，哪怕是米国，也在诸多方面不如你们。所以，你们会非常自信，你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而我，我出生在1931年。我经历过中夏最为落魄，最为危难的时刻，我见证了外敌入侵，军阀交战，也见证了新生的中夏政权是如何浴火重生的。” “当初米国带领联合国军登陆仁川，进攻北高丽，中夏和北俄的志愿军援助北高丽的军队，和宁战争就此开始，那时我是米国一位随军的记者，我亲眼见到漫天炮火彻夜落下，把山坡削平，把岩石碾碎。我得以见证人类的意志和组织能够达成何等的奇迹，我的烧铁也是从那儿得来。” 和宁是大明时期，高丽王朝向宗主国寻求国名建议时得到的名字，现如今高丽王朝两分，北方称和宁，南方称高丽。 林辰在棋盘上对苏晓边角的一块棋发起了猛攻：“当时的联合国军，虽然后勤和综合实力远胜中夏，但其实并没有产生巨大的代差，何况中夏还得到了北俄超凡空军的支援，修行者层面上也没有落后太多。” “那场战争中，有场战役令我印象深刻，是中夏志愿军的两个刚从降兵改建过来的步兵营，拦截了英军的一个装甲营，你们的步兵缺乏反坦克装备，也没有足够多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只能使用炸药包和手雷去炸坦克，最后连炸药包和手雷都用完了，满山满谷的战士喊着：‘揭盖子！’‘揭盖子！’。” “他们喊着这样的口号，爬上了坦克的上方，揭开盖子，用枪往里面打，最后生生打赢那场战役，许多人的年龄甚至比我还小。” 苏晓边落子防守边静静看着林辰，想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到那个消息时，我很震撼，也很庆幸。”林辰说：“中夏文明实在太幸运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完全碾压，彻底击垮中夏的敌人和灾难，像那场战役里，即使你们没有反坦克武器，也可以揭开坦克盖子去艰难获胜一样。” “每一次，你们靠着团结一致，靠着英勇牺牲，都能打败敌人，抵御灾难。” “哪怕是最强大的敌人，你们都能绞尽脑汁想出办法去对付它，你们的大众也是最坚毅，最勤劳，最有奉献精神的。” “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意志和组织能够磨平的，而遇到那种完全无法抵御的挑战时，权衡利弊，保存一部分精英逃走，再续文明，才是最理性的选择。” “比如，如果当时进攻北高丽的联合国军，拥有米国海湾战争时期的科技水准，有精确的导弹打击，有可以贯穿反斜面深入坑道的钻地导弹，有破解夜间攻击的夜视仪，有更多更密的修行者……你们还能打得过吗？” 苏晓看着棋盘上林辰凌厉的攻势，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片刻后，苏晓落子了。 “你错了。”苏晓看向林辰： “并非因为我们幸运的没有遇到可以彻底击溃我们的敌人和灾难，而是本来有可能打倒我们的敌人和灾难，被我们战胜了。” 第151章深空准则 林辰看着棋盘上苏晓的落子，也短暂陷入了沉思。 苏晓这一手和他计算中的不同，让林辰难以展开对苏晓预想的进攻。 思索一会儿后，林辰选择脱离局部战场，靠放弃一部分打入苏晓控制区域内的棋子为代价，赢得了先手权。 这是他向来喜欢的战术，弃子争先。 啪。 他的棋子直接落到了战场外的另一边。 林辰说道：“人类的修炼境界目前只能抵达圣贤级，就算有可以和大魔级邪物对抗的所谓‘大圣级’，那也是对付的没有完全苏醒，状态极差的下级大魔邪物。” “上级大魔邪物呢？还有更恐怖的，利维坦级邪物呢？” “邪物绝不会坐视人类发展的比它们更强，它们会在那之前就掐断文明的火种，享受文明的盛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而是历代古代文明，它们都毁灭了，这个事实告诉我们的。” “要想人类保留下火种，唯有发展航空航天技术，唯有一部分精英远离地球，乘坐新时代的诺亚方舟远去……而那些希望之舟中，必然会有你的船票。” 苏晓应了一子，问道：“那民众呢？航天技术，能让所有人一起逃离地球吗？” 林辰摇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大众，是必须要抛弃的。为了人类文明延续，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而他们就是代价，舰队不可能带着每个人离开。那些邪物也需要足够的猎物，才能得到抚慰，降低追击我们的可能性。” 苏晓沉默不言，在寻找棋盘上林辰布局的破绽。 “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过于残酷了。”林辰叹气道：“可宇宙从不温情脉脉，也没有讲述童话的空间，只有绝对的冷酷和理性，才能让人类文明在宇宙中延续下去。” 苏晓落子，回应道：“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全世界范围内，只有中夏大致控制住了邪物的灾害和次生灾害，反观西方文明，他们发现邪物不会毁灭他们的统治时，他们选择放弃了民众，保全精英的利益，沦落到如今凄惨的状态。” “远古时期的大禹治水，再到近代的鼠疫，再到现代的抗洪，抗震，抗击疫情，抗击邪物……无数铁的事实证明了，不抛弃民众的一方，比把民众放上天平计算得失的一方，更擅长对抗灾难，更适应这个世界。” 林辰对苏晓的落子早有预料，他没怎么思考，立刻回应一子，边下棋边说道：“中夏是河流文明，西方诸国是海洋文明。河流文明以耕地为基础，离开耕地后，大量的农人就活不下去了，耕地是无法转移的固定资产，只能拼尽全力守护，所以，当河流文明遇到灾难时，第一反应是众志成城，抗击灾难。” “海洋文明则不一样，海洋文明依赖于货币，货币是流动资产，所以海洋文明遇到灾难的第一反应，是理性的计算成本与收益。” “如果我们只有地球视野，只去看历史上发生了什么，那确实会得出你的结论。” “但我不一样，我的祖辈，他们生活在自称天朝上国的国度，他们对着天朝上国积累了数千年的经验，对祖先有着崇高的敬仰。” “然而时代是会变化的。” “在古代，中夏保持了长久的世界第一。在近代百年国耻被洗刷后，中夏重新回到了她应该在的位置。” “可王座总会风水轮流转。” “看着现在繁华的中夏，我总会想起国力衰落之前的大清，对于某些经验过于自信，认为它们一定会千秋万代都适用。” 苏晓皱了皱眉。 林辰笑道：“苏晓，问问你。宇宙星空，更适合河流文明呢，还是海洋文明？” “深空中的准则，会和地球上的完全不同，二者的差距远远大于工业时代和农业时代。保护民众，民贵君轻，确实是符合地球视野的观念，可到了深空中，到了遥远的未来，放到宇宙视野来看，这种观念还适合吗？” “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时代，过往的价值和经验不再具备太多指导意义。”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仿生人的普及和使用，绝大多数的人类将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是人类这个文明的负资产，拖油瓶，绊脚石。” “呵呵，当然，他们中可以成长出适合修行的修行者，然而我们再扩大来想一下呢？在残酷的宇宙中，为了节省资源，我们完全可以采用人工的方式培养‘大众’，体外受精，体外培养，外加优秀的基因优化技术，我们可以凭空培养一大批有机会获得灵能力量的人。” “你看，延续文明，并不再需要人数最多的群众了，这是千万年从未有过的变化，难道我们要对此视而不见吗？” “很多人说，现在的人类文明，是5%的人占据了500%的财富，95%的人承担了400%的债务。依我看，确实如此，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为什么不是那5%的精英创造了500%的价值，而95%的大众，只不过是做着毫无价值的工作，寄生在人类文明身上的寄生虫？” “你看中夏为了保护民众，花费了多少修行者的人力物力啊，每年有多少修行者为民众牺牲，又有多少修行者栽到毫无意义的救援队和调查队当中，荒废了宝贵的修炼时光，浪费了不知道多少资源，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如果你不去保卫大众，又有足够的资源提供给你，这段时间内，以你的天赋，你的修为肯定又有提升，恐怕超凡仪式都开始有眉目了。” “苏晓，爱人类文明，并不意味着你要爱每个人类的个体。爱个体，是小爱，爱整个人类文明这样的宏伟叙事，才是真正的大爱，为大爱舍弃小爱，方为圣贤。” 苏晓的落子进入了林辰提前布置好的圈套中，被林辰一顿穷追猛打，陷入了不小的劣势。 但苏晓也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出其不意，在林辰的棋势之外巧妙落下一子。 第152章现实理想 苏晓边落子边说道：“林先生，你提到了救援队对吧，我最近也在执行救援队的任务，对此我有着和您不一样的看法。” “修行者这样的精英确实有巨大作用，但修行者的作用是在人民之中，不是在人民之外，更不是在人民之上。” “没有大量的基层工作人员主持和维护的鸿钧网络，没有大量的基层调查员的筛查和苦劳，我根本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凭我和罗莎莉四人就镇压整个局势。” “您说到修炼资源，那更成问题了，灵能修炼资源产业需要大量的工程师和普通工人。要维系一个浩大的灵能修炼资源产业，维系您最看重的航空航天产业，又需要一个完备的现代工业链条。大量的工人工作时，又需要现代农业来提供食物和保障……” “无论是强大的修行者，亦或是强大的深空舰队，想要拥有它们，首先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国家，需要十几亿团结一致的人民。” “人工智能和仿生人在这一系列过程中，确实是威力巨大的，但它们没有替代人这个主体，而是作为人的工具，为人所利用。” “在我看来，更多的，95%的大众，他们并不是没有创造价值，他们创造了价值，而他们创造的价值，是精英创造价值的基础。就像远古时代，农民生产出了超出口粮的食物，得以把那些食物集中给少数祭司和学者，让他们发展文明一样。” 棋至中盘，苏晓突然发动了猛攻，对着林辰的一片棋子形成的“大龙”围追堵截。 “林先生，你认为大众没有创造价值，是因为你站的层次太高了，您的宇宙视野太广阔了，从而忽略了现实。” “在您眼中，大部分人都十分庸碌的，在您看来，文明的进步取决于一部分精英的高瞻远瞩。可在我看来，文明的进步来自于那些勤勤恳恳，做好自己本分的事的人。” 棋盘上，林辰的大龙左突右冲，试图找到苏晓包围网的空隙。 苏晓继续落子，每一枚棋子都像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刺向了林辰的薄弱点。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绝大部分的人的工作没有创造价值，那为什么您的鲲鹏生物集团，并不只是单纯招募精英，也招募了很多普通员工呢？您为什么不把那些没有价值的工作取消掉，只保留有价值的那些呢？” 林辰说道：“那是因为现在的科技还不够发达，等科技再发达一些，很多人都会被淘汰。” 苏晓继续落子：“未来确实会有被科技取代的工作。” “但这是以静态的眼光去看未来！若以动态的眼光来审视，既然有被科技取代的工作，那同样也有被科技创造出的工作。” “虽然局势在改变，但仍然有大量基础的工作，是由您眼里，并不是精英的人完成的。比如，鸿钧网络这么大个摊子，要维持她的每一个节点，需要大量的基层工作人员，维修摄像头，保养无人机，需要大量的程序员，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改bug，做更新……” “他们才是基石。” “抛弃大众，抛弃的不是寄托在文明上的寄生虫，而是抛弃文明之花所诞生的土壤。” 林辰看着棋盘上对他极为不利的局面，说道：“苏晓，你……太现实了。” “在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会被科技淘汰，大部分人都会失去价值。仅仅只是现在没有罢了，但已经出现趋势了。” 林辰说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要如何应对邪物呢？利维坦级邪物，大魔级邪物，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吗？只有抛弃大众，金蝉脱壳，文明才能得以延续。” “在星空中，不能维持原有的道德，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人类总有一天会离开摇篮。” 苏晓说道：“您错了。” “来到宇宙星空中，如何构建一个适合宇宙星空的道德，反而更加重要。” “道德对于个人来说，是约束和原则，对于文明来说，同样是一种约束，是约束构成文明的个体不会解散的重要力量。” “道德是虚假的想象，但它们也是沉重的现实力量，远古时期，图腾信仰让同一部族的人可以团结起来，封建时期，共同的礼乐建起了城邦与王国，而国家与民族的构建则形成了现代文明。” “这是一个契约，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有好处的契约，就像我国承诺过不会抛弃民众，民众也回以无限的热爱，有无数人愿意牺牲，小的牺牲是牺牲自由，牺牲隐私，将自身置于鸿钧网络的保护下，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国家是爱他们的，是在保护他们。大的牺牲是牺牲生命，是用血和生命去换取集体的利益，去保住更多人的生命。” “假如按您所说，一个星空文明，一个抛弃了大众逃亡的精英们组成的星空文明，他们能够像现在的我们那样，愿意做出牺牲吗？” “不会！” “他们不会牺牲，他们只会自私自利，只想着他人牺牲，自己占便宜，只会对统一的政府产生厌恶和防备。” “精英也是人！不是机器，不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这种口号，就能牺牲自己的英雄。或许在那样冷酷的环境里，会出现一个两个这样的英雄，但不会大部分都是。” “您且看当今的中夏，谁不是英雄呢？谁没有或多或少牺牲自己的利益呢？哪怕是最普通的人，都知道进出小区扫通行码，愿意接受检查，都自愿把自己置于鸿钧网络的监控下。” 林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林辰扫视着棋盘，寻找着任何一点活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像落到水里的落水狗抱到了一块木板，林辰一边落子，一边说道：“但还是有一个问题。” “你说的，这个不愿意抛弃大众的人类文明，要如何抵抗邪物呢？” “邪物以文明为食，古代遗迹里那些记载利维坦级邪物的浩瀚伟力的只言片语，都无不昭示着祂们的强大与不可抵抗。” “在消逝的，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历史中，从未有任何一个古代文明胜利了。” “不抛弃民众逃跑，怎么赢？” 。 第153章星辰停摆 苏晓笑着说道：“不试试看，谁知道能不能赢啊，哪有战斗还没有开打就放弃的道理？” 林辰道：“你别忘了，至今为止，从未有任何一个古代文明获得了对邪物的胜利。” 苏晓道：“林先生，就算我们打不过邪物，被迫撤离地球，我们也不会只让一部分人撤退，要逃，要流亡，也是所有人一起流亡。” 林辰道：“你不会想着把整个地球一起推走吧？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苏晓说：“不，人类和地球相比，是很微小的，我以前学邪物学时，教我的老师对我说过，全人类的体积加在一起，大约是个一公里直径的大球，完全比不上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的体积。” “可正因为微小，逃亡才容易，我们为什么不能组建让全人类都逃走的‘诺亚方舟’呢？非要只建一个或者几个？我们为什么不能让部分民众进入秘境，利用秘境甬道的特性来阻拦邪物呢？即使正面战胜不了邪物，我们仍然有很多种办法，都是可以一一尝试。” “没有武器破开坦克的装甲，那就掀开它的盖子，用枪往里面打。” 林辰说道：“你太理想化了，你知道要建造全人类都能乘坐的舰队，需要多少只船吗？需要多少物资吗？这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晓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 林辰之前说他太现实了，现在又开始说他太理想了。 苏晓说：“现实生活并非电车难题，您说要以未来的视野去看问题，所以要放弃大部分人类，可未来的环境里，我们也会发展，而不会停滞不前，未来的视野，更应该是一个发展的视野。” 林辰勉强笑道：“从来没有一个古代文明成功过，中夏就能成功吗？” 苏晓说：“即使逃亡，也是那个愿意带着所有民众一起逃亡的文明会在宇宙中重建辉煌，重新复兴。而那个抛弃民众，单独逃跑的精英文明，只会陷入黑暗森林里，彼此猜疑，最终解散成一艘又一艘的船只，失去维持文明的体量，最终退化，毁灭。” “精英也是人，他们也有身为普通人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也会兔死狐悲，会去戳穿，会去仇恨那抛弃大众的，所谓人类文明的虚伪。” 他又落下了一颗棋子。 棋盘行至中盘，但大势已定，林辰的棋子被苏晓杀的丢盔卸甲，大片大片被包围，已经等于死棋。 林辰棋盘上左右两条大龙，都被苏晓截断关键位置，凑不出两个眼位，失去了足够它们存活的“气”。 林辰盯着虚拟棋盘，久久不语。 苏晓也等着他落子。 林辰抓起两颗棋子，洒在棋盘上，投子认负。 他说道：“果然啊，你学会超能感应后，心智变强了好多，下棋，我还真下不过你了。” “林先生谬赞了。”苏晓说道。 林辰笑道：“之后有时间，来一趟外门吧，那里有一处乙级的修炼圣地‘剑冢’，虽说是乙级，其实对掌握传送领域的修行者来说，也算甲级圣地了，你或许在哪儿有机会领悟到高品阶的传送异能。” “逍遥剑派所有的圣地都对你开放，你在它们上的使用权，和我一致。虽然逍遥剑派远比不上人间道，但人间道是大宗门，你在他们哪儿再受重视，他们也不可能把资源敞开了给你供应，但是逍遥剑派可以。” 苏晓说道：“谢林先生，那我却之不恭了。” 林辰随手一招，一枚剑型的玉符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一道剑符，逍遥剑派的人都知道，见剑符如见我。这剑符上面蕴含我的一击之力。可以破开障碍瞬移万里；可以穿过星界在位面间旅行；可以让破碎重伤，变异污染的身体重聚正常；可以移花接木，转移超自然能力的影响目标；可以唤出剑气，斩伤王侯。” “人间道的圣贤们，少有人掌握这种程度的炼器之术，可惜，一枚昂贵的剑符只能持续一周时间，之后哪怕你不使用，也承载不住我留下的灵能力量。以后我每周帮你做一枚。” “本来，这枚剑符是留给罗莎莉的，可她既然没来，就给你了，给你也一样，你虽有隐形之术，却不擅长逃跑，遇到危险时，罗莎莉尚且能用本命咒逃跑，你不行。” “呵呵，即使是我，每周做一枚剑符，都是较大的负担。” 苏晓接过剑符，道了声谢。 林辰叹气道：“咱们说了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我本来想说服你。我也知道这很困难，没想到这么困难。” “你出生在一个过于美好的时代，思想难以一下子转变过来，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渐渐改变想法，更赞同我的看法。”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米国乡下有群红脖子，他们因为之前的幸运，总是相信上帝一定不会抛弃他们……而你们也相信类似的东西，只不过你们相信的是，只要团结一致，不抛弃不放弃，不管面对什么灾难都能取得胜利。” “二者都是一种迷信。” 苏晓拿着剑符，没有说话。 林辰笑道：“好了，我知你心中不赞同我的话，你的理论比我还多，我辩不过你，可最后事实会证明一切。你是人类文明最精英的那批精英，我相信你可以堪破这一点。” “我把你传送回原处了，有什么事，你通过楚雪岚找我，对了，小心防备艾塔。” 林辰说着，把苏晓传送回了地球。 祂自己则坐在虚拟棋盘前面，静默看着棋盘，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祂缓缓抬起手腕，看着上面星辰般的机械腕表，好像想要看看时间。 机械腕表上的指针，不知何时停止了走动。 这让林辰的身体似被石化了一样，僵直在原处。 “我是对的。”林辰自言自语道。 “我不是追求的我自己的永生，而是人类文明的永生。” “为此，应当不惜一切代价，有所牺牲再所难免。” “我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我不该怀疑我自己的判断，不然他们不是白白为我牺牲了？” 祂像犯了精神病一样，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手腕上的机械腕表仍然没有移动过指针。 第154章梦境荒原 苏晓的投影拿着剑符，待在房屋的阴影下，看着聚拢在鲲鹏生物集团大厦下的人群。 他转过身，施展隔离隐形术，走入算子缝隙当中。 苏晓从投影手上接过剑符。 过了一会儿，苏晓提前做好的自我催眠不再满足苏晓设置的条件，自然而然破解了。 这才给苏晓惊了一身冷汗。 “我擦……我不是想和林辰拉关系吗，怎么上去就对着他一顿怼啊。”苏晓想着：“都把祂说的哑口无言了，还好祂没翻脸，以为我也想说服祂呢……” “还好，结果达到了……” “果然啊，和我预计的一样，看到人间道给我了这么多东西，林辰也得出更多的东西才能拉拢我，圣地随便用……外加一枚剑符。” 苏晓打量着剑符。 它和罗莎莉做的西平玉玉符完全不一样，似是另一个材质，冰冷如剑，潇洒似仙。光是用手触摸剑符，苏晓都能感到一种逍遥如仙，一念之间可以跨越万里的感觉。 “有这枚剑符倒是不错，我可以用强植梦境对剑符做实验了，不用担心在林辰面前做实验，被林辰察觉出既视感。”苏晓暗想：“剑符既然有林辰的一击之力，那我也可以以此推断林辰的实力。” “不过，也得防备林辰拿这剑符监视我……罗莎莉的玉符一直在震个不停……但这不能说明问题，罗莎莉似乎是靠着剑气的共鸣察觉林辰的力量的，即使林辰没有遥遥传送光线声音来监视，有这枚剑符在，罗莎莉的监控预警也会失效。” “唉，还是超能感应练的不够精深，不然哪轮得到林辰来监视我，我不监视祂就是好的了。” “嗯……该先修炼强植梦境，还是先修炼超能感应呢？”苏晓开始思考修炼问题了。 他想着在那个培养计划里列出的一大批甲级修炼圣地。 要知道，像逍遥剑派那种有林辰坐镇的大门派，也只掌握了一个甲级修炼圣地而已。 苏晓这里却上百个甲级圣地，任由他挑选想修炼什么。 很快，苏晓想到了一个。 “有一个地方，似乎可以两个异能一起加快修炼。”苏晓想：“先预约吧，看看排到第几天轮到我。” “嗯，然后去一趟中道大，拜访竺五行老爷子，看看他的心灵学者超凡职阶。” “这段时间，我在木偶世界又得到了许多神秘学知识，许多都相当有趣，尤其是关于超凡职阶的，木偶世界果然是一个宝藏啊……可以拿出来和竺五行老爷子探讨探讨，学习一下。” 苏晓解除了隔离隐形术，他立刻在网上预约了一个修炼圣地。 梦境荒原 所在地：西平秘境 等级：甲级 相性：梦境，推演，心智，心力，心灵 相关：梦族 介绍：适合服用过足够星辉物质药剂，有足够底蕴积累的修行者。 梦境荒原里拥有三根半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的诡异花纹具备精神污染，看到花纹后的人会不自觉走进梦中，在梦中见到光陆怪离的世界。 凡人在梦境荒原的梦中大概率迷失自我，在清醒后，他们会心力枯竭很长一段时间，具体表现为恍惚，缺乏激情，没有理性，失忆，自我认知错乱，精神错乱。但有极大概率觉醒梦境，推演，心智，心力，心灵领域的本命咒。 修行者在梦境荒原中较难迷失，即使在梦境中迷失自我，也只会在苏醒后，经历一段时间的自我认识紊乱，很快会愈合好。 圣地的梦境能大幅刺激人的心智和心灵，对于修炼梦境，推演，心智，心力，心灵等领域的能力，有着巨大的好处。 梦境荒原还能解决修行者的部分心理问题，让修行者的心灵更加通透，能大幅提高巫觋境修行者完成觉照的概率，但拥有严重心理问题的修行者，更容易在梦境里迷失自己。 每个修行者经历的梦境都不大一样，通常来说，修行者经历的梦境是由自身经历，经验和潜意识构建出的，但有修行者反映，他们有在梦境中遇到其他同行的修行者。 危险性：存疑 备注1：目前暂时没有修行者在梦境荒原中出事，但我们得到梦境荒原的时间较短，可能存在残存的危险，因此危险性标注为存疑。 备注2：西平秘境内尚且存在崇拜梦族的邪物和邪教徒，他们有的人也陷入了梦境荒原当中，没有完全消灭。一些修行者也反映，他们在梦中会遇到邪物，邪教徒和其他的修行者。 …… 苏晓阅览完，又去看了看队列列表，发现梦境荒原的队伍居然已经排到春节了。 原因很简单。 梦境荒原虽然还未探明，有存疑的危险，但它有甲级修炼圣地的效果，价格却比其他甲级要便宜一些！ 很多这一领域的修行者，对此是趋之若鹜。 “咦。” 苏晓看到队列，一下子惊了。 他报名后，名字直接出现在1月3日，也就是明天。 修炼圣地是双轨制队列的，一般来说，一个修炼圣地会先排三天到一周左右的队列，通知到那些修行者，问他们能不能来。 一周以后的，是预队列，预队列是可以插队的，也是可以让位的。 在预队列里，有急事，可以提出申请，改变时间。 这也是出于现实考虑。 很多修行者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任务，如果按照预队列来，两个月后轮到你，但两个月后，修行者不一定刚巧有时间。 而真正的队列，时间排在一周以内，出问题的概率就比较小，如果有人恰好来不了，那么圣地的管理方会按照预队列往后一个个询问，再把来不了的人和愿意提前来的人交换位置，节省圣地等待的时间。 苏晓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直接排在了明天。 “不会我的权限这么高吧，直接插真队列里，不是插预队列的队……”苏晓目瞪口呆。 “既然是明天过去，那就不去中道大了，就待在双乐修炼，正好多买点星辉物质药剂，再做一点积累。”苏晓想着。 他倒不担心附身在他身上的楚小叶也一起进入梦境荒原，苏晓只需要用微观世界把楚小叶关起来，不去倒映现实，那昏迷中的楚小叶不会受影响。 第155章西平秘境 第二天，西平秘境。 列车驶出秘境甬道，车道旁密密麻麻的雨林被伐出了一大片空地。 苏晓坐在窗旁，欣赏着窗外斜飘的细雨。 罗莎莉在西平秘境作战时，曾经给苏晓形容过西平秘境，她是那样说的： 雨林，穷山，恶水，沼泽和石柱。 这里和红崖秘境一样，终年下着含有雨水，连带着有怪异崎岖的雨林，莫名下陷的噬人路面，难以察觉的地上沼泽。 不过，苏晓坐列车经过的地方，还是在西平秘境被孙圣拿下前，就已经占领的根据地，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下了列车，苏晓穿着动力甲，在清点清心咒等道具。 他的白色涂装动力甲在其他修行者一水的雨林配色下看着格格不入。 但苏晓也不在乎这个，他有隔离隐形术，有各种幻术，不需要在涂装上伪装自己。 他要前往的地点“梦境荒原”处在原本的敌占区里，是一只王侯级邪物的老巢。 和苏晓一起抵达秘境的，是结束了元旦假期的修行者们，他们和当地的建设兵团一起，在秘境中建立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点，保卫着人类的资产不受邪物侵害。 也有一些修行者，是进入雨林中狩猎残存的妖鬼级邪物，绘制地图，探索遗迹和宝藏，寻找人类原住民等等。 列车上，有位老哥还和苏晓聊过，西平秘境的秘境构造其实很适合农业生产，他们的雨水可不像红崖秘境那样有毒有危害，有问题的是这里的泥地，沼泽和部分泉水。 雨林中除了星辉物质以外，还有相当丰富的石油等其他工业资源，算是一块宝地。 可惜的是，这里的交通难，建设难。 虽然经历过了一段时间的建设，西平秘境的敌占区也有很多得到了建设，中夏的建设军团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建立了一个较为简陋的交通网络，包括机场，铁路和主干公路。 但交通网络上，常常有邪物出没，修行者们疲于奔命，守护着一条条道路，时而有组织大型团队，清扫着雨林里的邪物。 秘境中虽有河流，可水流湍急，暗滩密布，河道常有高低落差，极为陡峭……水路运输很是麻烦，还不如靠陆路和直升机吊运。 到目前为止，在秘境极深处的梦境荒原那边，只有一条穿越雨林，经常中断的土路和中夏的交通网络连接，这条土路还是邪物的眷族们建设的。 这说的是秘境里的交通难，还有一个难点，是建设难。 建设最主要的问题，是这里的邪物还没清干净，还有不少躲在深邃的雨林中活动，人类建立的区域对他们来说就像飞蛾见到了黑夜中的灯火，总会扑上来攻击。 复杂的雨林环境，又极大限制了科技武器的利用。 第二个问题，是这里时常发生的天灾，“地沉”。 西平秘境的秘境构造并不稳定，地面时常被地下的灵能力量搅动，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大地下沉，莫名出现沼泽。 按宗派联盟的说法，这是风水和灵脉的问题，按西方的说法，这是运转魔力的地脉出了差错，按现代灵能理论的说法，是因为构建起秘境土地的灵能力量太过混乱，混沌，彼此不停产生着冲突，这种冲突会经过“蝴蝶效应”放大，到最后，就是“地沉”这样的现象。 经过科学家分析研究，地沉是因为构造秘境的灵能力量主要有三股，三股力量像三道冲刷方向不一样的水流撞在了一起，时间一长，混杂成了复杂的“湖泊”，这湖泊上产生的“涡旋”就是地沉。 虽然仍然没有办法预测地沉的位置，但科学家们因此找到了抑制地沉的办法，也知道那些地方足够坚实，是“湖泊”上的“岛屿”，可以将那里作为基地。 苏晓现在所在的基地，就是一处这样的“岛屿”，这是距离梦境荒原最近的一个，有铁路连接的基地。 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前往梦境荒原了。 确认装备没问题后，苏晓展开灵能光翼，掠地飞行着。 很快，苏晓飞到了通往梦境荒原的土路上方。 一路飞来，苏晓都没怎么看到邪物。 “清理的也太彻底了吧……”苏晓心中想道。 他还想着，没清干净的话，他顺路杀点邪物，赚点水晶碎片也好。 远方，苏晓看到了人类的建筑物。 “邪物也没有，地沉也见到……”苏晓叹着气：“就到了。” “不过我本来就是来修炼圣地修炼的，没碰到也行。” 苏晓想着，落到了地面，见到了一队的人类修行者。 “苏晓先生吗？我远远就看到敌我识别系统上你的名字了。”那位穿着动力甲的中年男人对苏晓说道：“圣地在那边，还要往前走走。” 苏晓扫过他，面罩上出现了他的名字和所属单位，是一个安保集团的修行者。 苏晓点点头，继续往前飞掠，见到了又一处人类的基地。 接受完检查后，苏晓走入基地当中，一位女***员接待了他。 “苏先生，不好意思，您还要等一会儿，现在里面是满员的。”那位女孩说。 “没事，我来的是有点早。” 苏晓走进大厅，发现等在这里的修行者并不少，有十来个人，其中一半是青少年。 超能感应一扫，这些青少年都是巫觋三阶的修行者，大概过来是突破觉照的。 苏晓知道，这处秘境虽然能帮助突破觉照，但不会怎么提升突破觉照时，本命咒升华的概率，所以这里也没有那么珍贵，一般是五六品的修行者才过来。 巫觋境修行者因为在圣地里参悟时，入梦的时间很短，所以收费也会低很多，但也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担的起的，至少得是家里有高阶觉照或超凡者，又或者做生意赚了钱的那些才能来。 他们看到苏晓后，纷纷涌动，有几个年纪小的，直接跑到苏晓旁边，希望苏晓能给他们签个名。 旁边的大人一脸无奈，站在后面。 苏晓也给他们通过增强现实系统签了个字，一起合了影。这些年轻的孩子很多才十六七岁，一拿到签名和合影，很兴奋发到了各自的社交媒体上。 他问那位女孩道：“你们这里一天接待多少修行者啊。” “得看有多少人清醒过来。”女孩说：“圣地里适合参悟的位置有限，有多少人清醒，就有多少人能进去，一天少的时候七个人，多的时候十来个吧。所以我们会安排修行者们提前一段时间到达这里，看排队的情况。” 苏晓笑着说：“来这儿主要都是巫觋境，我一个觉照的过来，还真有点怪。” “觉照境也有，也有修炼心灵，感知，心智类异能的。”女孩说道。 苏晓点了点头，随意找了处座位坐着等候，做出闭目休息的样子。 旁边的修行者都认识苏晓，本来有一些打算过来热情攀谈，见苏晓这副模样，也都识趣的没来打扰。 过了一会儿，大厅中的女服务员对苏晓说：“苏先生，1号位置的修行者已经清醒了，您可以过去了。” 心灵学者 第156章残垣断柱 长长的通道中，那位女服务生热情地领着苏晓往里走，从通道另一侧，苏晓看到了走出来的一位女性修行者。 那是一位苏晓见过面的熟人。 她全身所有皮肤都裹着绷带，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就连眼睛都紧紧裹着绷带。绷带外穿着动力甲，动力甲腰间别着把长刀。 她叫白雪，本命咒是时间领域的“时空回溯”，苏晓在杀死丁波江后，双乐的调查大队就请来了她。 虽然她是时间领域的修行者，但苏晓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会来这儿。 她选择的超凡职阶，很可能需要“超凡心智”或“超凡心力”作为先决条件，为了满足先决条件，来这种圣地试着领悟一个心智秘术，心力秘术，也是挺常见的操作。 只是……和本命咒不在同一领域的咒星异能，领悟起来会非常困难，往往要花十倍以上的力气。 就在苏晓要和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被绷带裹住的眼睛看向苏晓，柔声开口： “梅女士，能占用一点时间吗，我想和苏晓说说话。” 她对着苏晓身旁的女服务员说道。 那位女服务员有些慌张地看向苏晓，苏晓对她点了点头。 “那，那您到荒原上面，找对应的向导，他们会带您去1号位置参悟。”女服务员说着，原地跑了回去。 苏晓扭过头，看向白雪：“什么事？白小姐？” 白雪轻声说道：“我一直想和您见上一面。” 苏晓笑着说：“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吗，在丁波江的别墅那里。” 白雪缓缓道：“那时人太多，我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您，这次恰好碰上，我可以认真地看下您吗？” 苏晓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出于礼貌说道：“这倒没什么问题。” “嗯。”她升起面罩，用手轻轻扯开遮住眼睛的绷带。 刻画着无数符咒的绷带散落，露出了湛蓝清澈的眼瞳。 眼瞳旁边的皮肤，则是一种怪异的紫红色。 “看到了什么吗？”苏晓问。 他有一种莫名被审视的感觉，但是超能感应给他的直觉，又是面前的女孩毫无恶意和威胁。 “……嗯，稍等，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不会太久。”白雪说道：“您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和我聊聊天。” 苏晓问道：“你是太虚特战队的人吗？我听说……” “嗯。”白雪说：“太虚特战队一共有四位幸存者，我是其中唯一一位没有掌握一品本命咒的。我的编号是24号。” 苏晓也不知道说什么，说道：“我记得时间领域很强，很多圣贤和超凡者，哪怕本命咒不是时间领域的，都会去强行学习神眼术，迅捷爆发，先发制人，时间加速等好用的时间领域异能。” 白雪点了点头，赞同道：“是的。但每个领域都有各自的优势。” “说起来，你是24号，孔珏是15号，叶知道是0号，还有一位是几号呢？”苏晓说：“关于他的消息，好像很少，都没听过，我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白雪说道：“您能换个问题吗？” 苏晓噎了一下，问：“这很难回答吗？” 白雪的身体上，突然凝结了一层寒霜。 苏晓一惊：“怎么了？” “唔……”女孩捂住了眼睛：“没，没什么，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差一点就……” 苏晓皱眉，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你看到了冰神躯体那处冰川？你在偷窥我的过去？” 白雪她蒙上眼罩，轻声说：“是钟言先生拜托我看你的，不要怪我。” “钟言先生？”苏晓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问道：“起源市调查大队的那位大队长？他拜托你看我干嘛？” 白雪打着寒颤说：“钟言先生想知道，您有没有过去。” 这话让苏晓愣了一下。 片刻后，苏晓拿出一张遗留下来的火焰道符，在白雪身边点燃，为白雪提供着温度：“之后我会去找他。” “不过，他是调查队的人，他让你调查我，应该要保密，你直接告诉我，这合规吗？” 白雪说：“他也没有走官方流程，算是私人委托，也没有告诉我需要对您保密。” 苏晓陷入思考。 白雪继续说：“而且……我看过了您的过去，您是一个好人，我认为没有对您保密的必要。” 苏晓突然说道：“等一下，你不会……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白雪的声音急促了一些：“苏先生，您放心，那些不该看的内容，我都是……快进过去的，没有细看，没有看您的隐私。” 苏晓盯着她。 白雪缩了缩身体，显得十分心虚。 苏晓叹气道：“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苏晓思考了一下，从寒冬秘境出来后，他没有做什么可能泄密的事，即使是扮演艾塔，也是通过真实影法术在算子缝隙里拉出投影和头盔，再用超能感应扮演的艾塔。 即使白雪回溯他的过去，也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谢谢。”白雪说：“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苏晓把火焰道符递给白雪，然后挥了挥手。 他继续前进，无视了这段小插曲，走出了通道。 通道外，是一片片残垣断柱，在这废墟一般的场景中，有几个人类搭建的高台，上面有人盘坐冥想。 每个在冥想的人，头顶都浮现出气泡状的纯粹光球，有的大，有的小。 通道出口旁边，一位修行者走来：“苏晓先生，一号位就在那边，您过去盘坐，凝望石柱纹路入梦即可。” 苏晓点了点头，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过去。 在所有废墟中，最中间的是三根较为完整的柱子，和一根断裂一半的柱子，这些柱子上面都布满着奇异的花纹，眼神稍一接触到它们，便感觉精神和灵魂都要被吸入，贴在动力甲上的清心咒道符也不停燃烧。 苏晓收敛目光，不去看它们，走到人造高台上端坐。 这高台还有供暖，维持着不错的温度，还摆放了舒适的毛毯和一箱青萝山泉水。 苏晓使用微观世界包裹住身上的楚小叶，又使用真实影法术，拉出了一道自己的分身，让分身拿走清心咒道符，剑符等道具，在算子缝隙内待命和警戒。 接着，苏晓盘坐于高台上，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三根半的柱子。 奇异的花纹对苏晓有着怪异的吸引力，苏晓的超能感应自动散发，三尺神明悬在头顶。 苏晓发现，他似乎“理解”了这些柱子上，花纹蕴含的含义。 从左往右第一根柱子，那些图案仿佛凭空出现，随时消散又重聚的花纹，寓意是“起始”，“最初”，“于虚无中诞生”，“在梦中旅行”。 第二根柱子，花纹坚固而凝视，线条之间彼此相连，有着莫名的秩序感，却也散发着淡淡的，虚幻的感觉。 苏晓判断，它们的寓意是“梦境”，“维系”，“心灵”，“秩序”，“理性” 第三根柱子，花纹蕴含着破败的气息，似坟墓，似花朵，仿佛讲述着一个关于毁灭的故事。 含义则是“终末”，“毁灭”，“死者”，“混乱”等意象。 最后半根柱子花纹残破，仿佛金字塔，又仿佛表盘。苏晓只能解读出一个意象，“司掌时空”。 苏晓看着这些花纹。 渐渐的，苏晓的心神仿佛完全沉入花纹中，他没去抵抗这种感觉，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境。 “您的余额不足，请及时续费，关机倒计时为两分钟。” 温和的女声在苏晓耳旁响起，苏晓不耐烦，下意识的取下头盔。 眼前的世界重新凝聚，招财猫在柜台那边挥着手，苍老的老人对苏晓说：“下次欢迎再来啊。” 苏晓从床上爬了起来，很快发现这里还有很多人也躺在单人的床位上，头上戴着一个头盔。 他恍恍惚惚，走出了店铺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店铺的名字： “真实幻梦vr体验馆” 第157章鲲鹏号 苏晓离开了“真实幻梦vr体验馆”，茫然地漫步在城市街道上。 这里不见天日，上方被天花板挡住，全靠灯火照明，两边布满各式各样的店铺。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看到有人在远处朝他跑来。 他下意识避让开位置，让他能从身边跑过。 可等那人跑近，苏晓很快发现，他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一头黑色短发，戴着文质彬彬的方片形状增强现实眼镜，脸庞属于很讨一些女生喜欢的类型，身高约莫一米七左右，穿着长袖的衣服和黑色长裤。 “陈景？你怎么在这儿？”苏晓见到是认识的人，松了口气，打着招呼。 “不是说好在vr体验馆见面吗？”陈景问：“你怎么溜了？还有，你怎么又不带手机出门，我想联系你，又打不通。” 苏晓严肃说道： “在这个人人都被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俘获的时代，只有离开了它们，我才能找到我存在的意义。” 苏晓看着这个熟悉的伙伴，脑海里浮现起了关于他的印象。 在社会抚养院里，陈景和他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一起经历了小学，中学，最后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两人连生日都一样，都是同时从体外培养舱里孕育出来的，当然，不是同一个舱里出生的“双胞胎”，却在同一个舱室。 “好了好了。”陈景说道：“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成年的日子。” “成年后，意味着我们可以拥有一个仿生人伴侣了，只要到了时间，我们就能去免费领取公司发的仿生人伴侣。” 苏晓抬起手腕。 手腕上的腕表十分陈旧，不知道用多久了，但仍可以看到当前的时间。 “现在才上午九点，我们成年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还有四个小时。”苏晓说。 陈景看了看苏晓手腕上的手表，羡慕道：“地球时代的腕表啊，真羡慕你能得到这个奖品，到了星舰时代，都没人造这种手表，要造，也是造给那些r级的大人物做奢侈品……” 级……苏晓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些记忆。 他们所在的家园舰属于鲲鹏生物集团的资产，所有人都算鲲鹏生物集团的员工。 鲲鹏生物集团内部有三个不同的职级序列，分别是p序列，m序列和r序列，其中r序列指的是ruler，统治者，只有觉醒了超能力的精英可以担任。 苏晓现在还是学生，属于无职级，由鲲鹏生物集团与他签订的各种贷款契约提供资助，之后，苏晓会背负着庞大的贷款进入鲲鹏生物集团里工作，在校招过程中获得级别。 苏晓所学的专业是心理学，他也没想过拿到m序列的职级，那是管理人员才能得到的，于他而言，一个p5甚至p4的职级就足以让苏晓满足。 毕竟，宇宙星空的环境与地球完全不同，员工们总是会有许多心理问题，治疗员工的心理问题往往比治疗健康问题更加重要。 对于鲲鹏生物集团来说，所有员工都是从胚胎阶段就开始接受基因优化，掌握强力的生物科学技术，普通的身体健康问题反倒是小问题。 苏晓看到时间后，问：“还有四个小时我们才成年，这么着急赶过去领仿生人？” “呵。”陈景冷笑一声：“你以为准时过去排队，能领到什么样的仿生人？” “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只有提前一段时间过去，才有足够的仿生人供我们选择，才能选择到心爱的仿生人。” 苏晓惊讶道：“是吗……” “所以还不快走，你想等到什么时候。”陈景拉着苏晓就跑。 苏晓拽不过陈景，只能被拉着跑。 在基因优化时，苏晓的天赋更偏向心灵，陈景的天赋偏向身体。 不仅天赋有差距，后天训练上，公司也在根据基因天赋做针对性的训练，陈景从小就有良好的力量训练，苏晓更不是对手了。 苏晓很快被陈景拉着来到了生活区中心的商圈。 这里距离聚变发动机更近，温度也更高，以至于商圈的街道上，时常可见用来调节温度的设备，防止温度过高。 很快，苏晓看到了他们这一行的目标。 没办法看不到，在商圈中，只有那里排着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每个人的年龄看着和苏晓他们差不多，有男孩也有女孩。 这些男孩或帅气或清秀，女孩都很漂亮美丽，颜值和身高都在中等线以上，这也是基因优化的功劳。 苏晓被陈景拉到了队伍最后面，看着前面看不到尽头的队伍，苏晓叹了口气，他开始怀念自己的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了。 由于规模化，统一的人口生产，导致和苏晓陈景他们同生日的人，在整个“鲲鹏号”家园舰上，不知道有多少。 等会儿队伍前进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到苏晓。 前面的少年少女们叽叽喳喳，很兴奋的讨论起他们可能得到的仿生人。 “我希望有和林董事长很像的仿生人，林董事长太帅啊，啊，好想被他按到墙壁上壁咚……”说话的男生抱着手，清秀的脸上满是陶醉。 “做梦吧。”一位穿黄衣服的漂亮女生说：“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仿林董事长的脸来设计仿生人！” “我，我也知道不敢，可很像的也行。”清秀的男生理直气壮说：“难道你们不喜欢林董事长那英俊的脸，冷峻又充满温柔的眼神，饱经风霜的身体吗？” 这倒赢得了女生们的一致认可，他们叽叽喳喳又聊着各自对仿生人的想象。 也有人说道：“其实，各位执行官也很不错，可惜仿生人里，肯定没有按执行官们设计的……” 陈景听到讨论，转过头，对正发呆的苏晓说：“说起执行官，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的，是那位安全部的末席执行官，林董事长的学生，r4级的罗莎莉小姐。” 苏晓的脸烧红了一下，可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只有他和陈景在谈论那些精英和大人物。 这些少年少女们对于马上要领到的仿生人，充满着各种想象，苏晓和陈景的话题在队列里并没有引起注意。 苏晓松了口气，嘴犟说道：“谁不喜欢罗莎莉小姐啊，她那么漂亮，又奋战在守卫我们安全的第一线，可惜……可惜我没有觉醒超能力，完全配不上她。要不然，我一定会申请去安全部，去保护她，和她一起战斗……” 有人听到苏晓和陈景的对话，插话进来道：“即使你觉醒成了超能力者，也只能提升到r1级，和r4级的罗莎莉差距很大，不是谁都有她那样的天赋的，别做梦了。” 苏晓愤怒的回头，盯了他一眼，正要出言说什么，突然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商圈边缘，安全部的一支小队正在部署，他们穿着安全部的动力甲，为首的首领腰间别着烧火棍一般的剑型武器，正朝着苏晓他们走来。 她绝美的脸如同一把利剑，割开了昏暗的云层，黑暗的虚空，来到了苏晓眼前。 那是苏晓在无数新闻里见到过的脸蛋。 年纪轻轻取得了r4的职级，岗位是安全部的末席执行官，还是林董事长的学生，罗莎莉小姐。 苏晓内心轰的一声巨响。 “糟糕……这么近的距离，以她身为修行者的听力，再加上动力甲头盔的辅助感知能力，她绝对听到了我之前在说什么！” “她，她会不会愤怒跑过来，用剑柄敲我的头啊？”苏晓脑海里冒出莫名其妙的念头。 第158章通缉犯 罗莎莉大步朝着苏晓跨来，一步来到了苏晓面前。 “我是安全部的，几位员工，我有事要问你们。”罗莎莉的声音莫名清冽，明明是第一次面对面听到她说话，可苏晓却感到了奇怪的熟悉感。 陈景和其他几人都下意识立正，只有苏晓还在呆呆看着女孩的脸，试图寻找那熟悉感的来源。 罗莎莉扫了苏晓一眼，对其他人拿出了一张画像。 “这是一位通缉犯，她掌握了极其危险的超能力，你们有没有见过她？” 陈景几人看了看画像，纷纷摇头：“没有。”“没见过” 只有苏晓还在盯着罗莎莉的脸，注意力完全没有被画像分散。 砰！ 苏晓的额头被轻质合金手套轻敲了一下。 “这位员工，你见过她吗？”罗莎莉拿着画像在苏晓眼前晃了晃。 “不，不认识。”苏晓慌忙说。 罗莎莉收起画像，转身离去。 “打扰了。”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内心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 “哇，苏晓，你够牛逼。”陈景戳了戳苏晓的肩膀：“安全部的执行官亲自找你问话，我都吓呆了，你还敢对她发花痴？” 旁边几人也对苏晓露出或羡慕，或敬佩的表情。 “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苏晓下意识辩驳，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陈景说：“以执行官的听力，她肯定听到你说的话了吧，她刚刚是装没听到？” 苏晓气呼呼的踢了一脚陈景：“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提到罗莎莉，我也不会……” 陈景早有防备，轻易飘逸的闪开。 “呵呵，没关系，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罗执行官。”陈景笑嘻嘻说。 旁边排队的人点头赞同：“有道理。” 苏晓黑着脸说：“罗莎莉有什么尴尬的，想要追求她的人肯定很多很多，很多都是r职级的青年才俊，她肯定早就习惯了……” 陈景笑道：“苏晓，你早上是不是吃了柠檬啊，空气中好酸的酸味。” 苏晓看他又要嘲笑自己，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什么时候安全部用纸张打印通缉犯的画像了，不都是用电脑合成，用增强现实眼镜展示立体图像吗？” “谁知道呢？”陈景说：“可能是照顾你这种不喜欢用增强现实眼镜，还不带手机的社会废人吧。” 苏晓骂道：“草，什么社会废人，我很快就会进入心理诊所实习，我的职级可能有p5呢……运气差的话，也有p4！” 陈景听到这话，眼神略微黯淡了一点，苏晓注意到这点，连忙改口道：“而且，现在使用信用点，也不需要携带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扫脸扫瞳孔扫指纹，方法多得是，完全不需要非带个手机……” 陈景争辩道：“手机又不是只有移动支付的功能，别人要是遇到了急事，要联系你怎么办？” 苏晓嘲笑道：“我们都是社会化培养出生，没有父母，也没有女朋友，难道还有人会联系你吗？” “学校的老师，朋友，还有以后工作时的同事，需要联系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这不带手机的习惯，真得要改改。”陈景说：“你不像我，我之后要去边缘舰队参与舰外维护工作，带不带手机无所谓，有专门的通讯器，你还在生活区工作，总是需要带手机的。” 苏晓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你忘了吗，领完仿生人老婆，我们就成年了，我就要离开重力生活区了。”陈景笑着，拍了一下苏晓的肩膀：“不要搞的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我们都是为了公司在工作，为了人类文明在战斗，只不过，我比你更加危险，这也正常，因为我比你更强，自然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苏晓问：“以你的身体能力，不能进安全部吗？” “安全部他妈的更危险好吗。”陈景笑骂道：“我也想进，可惜，我基因天赋不好，也没有觉醒超能力，更卷不过你们这群做题家，实在没法进去。” “公司宣传的什么你不知道吗？人类文明是一个精密大机器，既然是机器，不仅需要无数小的齿轮，也需要无数润滑油，而我，将会成为那些润滑油，为人类文明，做出属于我的，哪怕微不足道的贡献。” 看着苏晓沉默的表情，陈景又拍了拍苏晓的肩膀：“别担心了，我每年有40天的长假呢，表现的好还会更多，我还会回来生活区的，这里多舒服啊。你们这些在生活区内工作的人，法律规定两周才休一天，不算节假日，还没我假期长呢。” 苏晓被陈景安慰着，慢慢回复了一些情绪。 “祝你平安。”苏晓说。 陈景笑着：“也祝你实习顺利，在校招上拿到更高的职级，最好能混进安全部里，去把罗莎莉追到手。” 苏晓脸上满是黑线：“别闹！” “我要是在边缘舰队工作时牺牲了，那更好不过，我欠公司的贷款这么多，我的工资连利息都还不起，死了正好一了百了……”陈景感叹道。 苏晓盯着他：“不要说这种丧气话……” “我也还不起利息。”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很有认同感。 倒不是鲲鹏生物集团给的利率太高，而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鲲鹏生物集团在花钱。 培养舱……基因优化……学费……住宿费……生活费…… 这些滚在一起，哪怕鲲鹏生物集团只设定了很低的利率，产生的利息也不是刚刚成年，没有觉醒超能力的学生还得起的。 但苏晓他们对公司只有感恩。 因为是鲲鹏生物集团给了他们生命，教育和还过得去的生活。 他们时不时聊着天，苏晓和陈景背后也出现了一长串人，让苏晓意识到，提前到这里排队，确实很有意义。 终于，下午一点，队列开始前进了。 过了一段时间，就轮到苏晓他们走进去挑选仿生人的时间。 一位仿生人服务员领着苏晓一人走进了庞大的商场。 他们走在中间的悬空通道上，两边排着一列列赤身裸体的仿生人，他们一动不动，除了脸颊上的二维码以外，根本看不出和人类的区别。 每个仿生人有着各自的美丽，他们的面容和躯体甚至远胜过做了基因优化的人类，各种气质，外观和身高的都有，左边排着男性外观的，右边排着女性外观的。 苏晓一时间看得有些呆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暴露着充满诱惑的身体，像商品一样摆在道路两旁，任人挑选。 “您喜欢什么样的？”仿生人服务员温和问道。 。 第159章她 苏晓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哪怕他多次浏览过相关信息，接受过相关教育，但实打实地看到如此多的躯体，还是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沉重的冲击。 “我，我随便看看？”苏晓慌乱之下说道。 仿生人服务员微笑着，让苏晓自由行动，没有插话。 似乎这是符合她程序的设定。 实际上，为了防止这些年轻的孩子因为害羞和其他情绪，无法挑选到满意的仿生人伴侣，每次进入商店挑选的都是一个人。 当然，会给予十分钟的限时，如果十分钟内没有做出选择，就会由人工智能依照大数据进行挑选。 在鲲鹏生物集团的智库研究中，仿生人伴侣被认为是维持员工身心稳定的重要基石。 这是因为庞大的学业，工作压力下，加之大小周，996的连续夹攻，即使是受过基因优化的员工，也难以长久支撑，需要一个足够温暖的港湾来治疗员工，帮助员工维持身心健康，可以持续性的让员工为公司出力。 哪怕孩子体外培育，社会化培养，无需家长任何操心费力，可开启一段恋爱，维持一段感情，也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 这些时间和精力，本来是可以拿来维持公司的发展，可员工拿去谈恋爱，维持感情，教育孩子……那公司的发展不就耽误了吗？ 但人类又有需求感情，依赖他人的本能，若是使用基因编辑技术剔除掉这方面的本能，又会带来其他的，更严重的问题。 尽管鲲鹏生物集团并没有禁止爱情和婚姻，但还是有相当多的人，自愿选择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来，这时，他们就需要一个伴侣的替代品。 那就是仿生人伴侣。 到了现在，仿生人伴侣已经经过规定，变成每一位单身员工的成年礼，外加一份公平公正的低息仿生人贷款账单。 按理说，是可以申请放弃的，但只有热恋中的年轻人会选择放弃，正常员工都会债多了不愁。 看到苏晓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进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好像触发了仿生人服务员的某个程序，它说道：“苏晓员工，您需要大数据帮您推荐吗？” “公司的网络上记载着您的所有浏览记录和偏好，大数据比您更了解您。” 苏晓听着这话，脸上又有点烫。 还好是ai在采集他的浏览记录，要但反是个人，苏晓觉得自己直接社会性死亡。 “可，可以，推荐一下吧。”苏晓说，有点结巴。 仿生人服务员眼瞳微微一亮，说道：“根据您的偏好，适合您的仿生人有以下类型：” “奈菲丝-iv型仿生人，适性99.9%，身高在1米6到1米72之间，三围……” “停。”苏晓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说：“直接把这一型号的仿生人调过来吧！” 从这位服务员口中吐出的每一个词和数字，苏晓都感觉是在对自己灵魂无情的鞭打。 仿生人服务员按照程序，安慰着苏晓：“您其实不用担心，根据大数据统计结果来看，您的癖好是比较常见，并不是小众的那些。” “奈菲丝-iv型是您偏爱程度最高的一型，此外还有四种类型，您放心，我们在计算您的偏好时，考虑到了网上创作的艺术作品数量，优秀艺术家的创造倾向，画风上的偏爱等等。十分科学，没有让这些要素影响对您的判断……” 就在仿生人服务员以极其专业的口吻述说，继续往苏晓的灵魂插着刀时，商场内摆放仿生人的架子被机器调动，一排女性仿生人出现在了苏晓眼前。 她们大都留着短发，脸庞和身躯是一种完美的精致，那种美丽仿佛形成了对应灵魂的冲击，像一只爪子探入了苏晓的心脏，一下子把苏晓内心狠狠抓住。 苏晓甚至找不出任何一个完美以外的词来赞颂她们，他只感觉这里的每一个仿生人，都是他的梦中情人。 苏晓扫视着这一排排女孩。 突然，他发现了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在所有女孩中，有一个女孩并未给苏晓那种完美的感觉，反而是完美中略带一丝瑕疵，让她看起来更像人类，而非仿生人。 苏晓迅速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她灵动的双眼微微颤动，好像她不是一个仿生人，而是混进这里的人类，在努力的维持眼瞳不变，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他的仿生人虽然完美，但她们的眼睛却仿佛失去了高光，像是行尸走肉，可她却有着人一样的眼神。 再往上看，她的头发上，别着一个小小的发卡。 那是一个可爱的白色四叶草发卡。 轰。 苏晓的大脑一下子嗡鸣不止。 他下意识扶住了额头，似乎内心中的某只怪兽要冲出来。 “苏晓员工，您身体不适吗？” 仿生人服务员机械，柔和地询问：“需要我为您叫医生吗？您的c级医疗保险还未到期，急救车提供的服务95%会转化成公司贷款。” 它的声音把苏晓唤回了现实。 苏晓吓出一身冷汗。 急救车可不敢乱叫，苏晓可还想着十几二十年后还清公司的契约贷款，成为“自由人”呢。 这要叫了救护车，轻则要多打工半年，重则十几年都没了。 他勉强说道：“我，我没事，只是站太久，头有点晕。” 苏晓眼角的余光扫过了那名女孩，恰好和她充满疑惑的眼神对上。 “奇怪……”苏晓想着，对仿生人服务生说：“我选她，从左往右第七个。” 苏晓明显能看到，那位女孩的眼神中闪烁过一丝的惊慌。 这印证了苏晓内心的猜测。 他暗想道： “现在的科技真的厉害，仿生人的眼神竟能做的如此人性化。” “虽然皮肤上似乎有些瑕疵，但这更好，更像人类了……” 就在这时，空气中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蔓过，好像一阵难以察觉的微风。 “苏先生，您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苏晓身侧，仿生人服务员说道：“她是……呃……很老的型号了，恐怕没法接受免费的维护更新了。” 苏晓想着：“果然是老型号啊，皮肤上还有一点点瑕疵……” 但苏晓也不太在意免费的维护更新。 他说道：“不，我就要她了。” 仿生人服务员盯着苏晓：“您确认吗？” “当然。”苏晓郑重点头。 第160章补偿心理 苏晓和仿生人服务生对峙了一下。 苏晓渐渐感到有点奇怪，这个仿生人……好像不大对劲。 可没等苏晓品过味儿来，仿生人服务生又恢复正常，说道：“好的，那您直走，到前面，仿生人会换好衣服，等着您的。” 苏晓有些疑惑，正常流程不是要刷卡付钱什么的吗？ 但他没问，振奋地往前走。 马上就能领到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仿生人伴侣了！ 这对于任何一个成年的男孩来说，都充满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来到某个单独的换衣间，苏晓排在那里，等待他的女孩换好衣服。 由于苏晓挑选时间太长，排在他前面的那人的仿生人，早已换好了衣服，领走了。 没过多久，陈景就从身后走进来了。 “你特么选这么快？”苏晓问。 “你特么选这么慢？”陈景说。 两人相视一笑。 “选了什么样的？”苏晓拍了拍陈景问。 “呵，你选了什么样的？”陈景反问。 两人又是一笑。 “来猜。”陈景说：“以你的性格，肯定选了罗执行官那种，比较英武类型的女生。” 苏晓呵了一声：“看来你是根本不了解我的性格。” “轮到我反击了，你喜欢仗着自己的力量保护那些小女生，所以，你一定会选一个萝莉。” 陈景同样呵了一声。 “小女生是不错，可是你别忘了，我是要去边缘舰队的，要是我死了，我的仿生人伴侣同样会被回收，来抵押我欠公司的契约贷款。” “虽然仿生人没有人类的灵魂和感情……可她毕竟要陪伴我很久，甚至是一生，我怎么舍得让一个小女生回到熔炼炉里，重新变成原材料，或者被分解成一个个零件和有机物……” 苏晓听着这话，刚刚得到仿生人伴侣的快乐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压抑。 他既开始担心起伙伴的工作，又开始担心，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他得到的仿生人，会接受什么样的命运呢？ 甚至，他们自己，不也是公司制造的“仿生人”吗？ 星舰时代，是没有“垃圾”这个词的。 所有东西，都要物尽其用，一切为了人类文明的生存。 就算苏晓他们死了，除非他们提前付完欠公司的贷款，再去购买一些丧葬服务，否则，他们的尸体都会完全不由自己，会被公司拿去处理。 气氛一下子从喜悦变得沉重。 陈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力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今晚咱们就不开什么分别宴会了，我要回家陪仿生人去，明天我要带她去边缘舰队工作，你在生活区实习，咱们过年还能见面，不会很久。” “开什么分别宴会……总感觉是在给我头上插旗，完全是不好的征兆嘛。” “边缘舰队也并不是很危险，反而充满机遇，或许我能为公司立下功劳，升职加薪……” 苏晓想说什么，但他看到了强做乐观的陈景，话到嘴边又变了。 苏晓笑着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一次心理医疗。看在我们是熟人的面子上，第一次免费，第二次半价。” “呵。”陈景嘲笑道：“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是p5，不，p6级别的熟练工，真正的舰船维护专家，而你还不过是个实习生罢了，我需要你免费的治疗服务？” 苏晓说道：“醒醒吧，你搁这儿白天做梦呢，你怎么不说你在生死之间激发了玄之又玄的潜能，一下子觉醒了诡异难测的超能力，瞬间到r序列，成为人上人。” “哈哈。”陈景笑了：“那就借你吉言了！” “给你个大尾巴，你还装起来了。”苏晓摇头。 陈景哈哈大笑过后，认真说道：“你在生活区工作，我去边缘舰队工作，都是在为了人类文明而战……我们都会有着光明的未来。” 他突然严肃起来，朝着苏晓伸出了手。 苏晓愣了一下。 陈景笑道：“干嘛愣着？你的名字叫苏晓，晓有一个日字旁，我的名字叫陈景，我的名字里也有个太阳，这些姓名都是ai随机给我们取的，这不就是证明，ai都认为我们有着光明的未来嘛。” 苏晓有些恍惚。 他似乎回忆起了另外一些片段。 好像在某场梦境里，他和陈景，还有另外的两人是同一寝室的室友，再后来，陈景在一场紧急事态里失踪了…… 在紧急事态中失踪，基本就是死亡的同义词。 那时，梦中的他，和此时此刻，现在的他一样，对此无能为力，无法改变…… 这甚至成为他心中一道微小的伤痕。 他后来在寒冬秘境里，犹豫让不让楚小叶和曹耀这样重要而强大的战力参战，一部分原因就是陈景的失踪让他产生了一种病态的补偿心理。 苏晓用力，握住了陈景的手。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道伤疤开始愈合了，尽管关于陈景的悲伤记忆仍然存在，但已经不再是他的一个心理问题。 “一定。”苏晓认真说道。 下一刻，苏晓再也回想不起关于那梦境的任何消息，好像还有层层的，帷幕般的迷雾遮掩着他的记忆，他只是揭开了帷幕的一角。 正当他恍惚而茫然时，换衣间突然响起了机械的女声： “苏晓员工，请到外面去，您已预约成功无人车。” 陈景惊讶道：“你竟然有钱预约无人车？让无人车载着仿生人去你家，太奢侈了吧？别人小夫妻结个婚也就这待遇吧？” 苏晓若有所思，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他说道：“是因为我选了比较老版的仿生人，商场大概是觉得亏欠，就补偿了我一次预约车服务，这很合理。” “老版的仿生人？”陈景皱眉，自言自语道：“不都是新版的吗？” “我先走了，拜拜，祝你平安。”苏晓往外赶路，边走边说。 “喂，你特么的别见色忘义！”陈景笑骂道。 “反正你肯定会回来，下次再聊。”苏晓头也没回，直接说道。 他走出换衣间，来到商场外，果然看到了一辆等着自己的无人车。 苏晓坐上无人车，坐在位置上。 女孩没有放在车上，大概是装在箱子里，被塞在了后备箱？ 苏晓想着这一点，又有点心疼了。 他随即自嘲地笑了。 “我竟然心疼起了仿生人……仿生人根本没有心灵，没有感受。” 无人驾驶的智能车迅速起步，在车道上奔驰。 突然，一道光芒落在了车上。 苏晓一惊。 他看到前车窗上，蹲着一个穿动力甲的漂亮女孩。 她如同一把利剑，清冽，绝美。 罗莎莉用手敲了敲车窗，礼貌地敲了三下。 之后，她对苏晓说道： “安全部，检查。” 第161章蜷缩一隅 苏晓差点举起双手投降。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偷偷和别的女生约会，和她坐车一起回家时，被老婆发现了！ 但很快，苏晓意识到，这是他在白日做梦。 他既没有罗莎莉，也没有别的女生。 苏晓暗想道：“呸，谁都是你老婆吗？罗莎莉……我跟罗莎莉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精锐的天才修行者，是在第一线战斗的英雄，我，我算什么……” 砰砰砰。 看到苏晓发呆，罗莎莉又敲了敲前车窗。 “我进来了。”她说。 “好的好的。”苏晓连忙去给她拉开门。 罗莎莉出现在了苏晓身旁，将烧铁棍般的武器横过他的面前。 苏晓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次没忍住，直接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问个问题。”罗莎莉问：“这辆车是怎么来的？” 苏晓连忙解释道：“这是我领了仿生人后，送回家的车。” 罗莎莉手上的剑刃凭空消失。 汽车后排其实极其狭隘，罗莎莉只能坐在苏晓旁边，苏晓的大腿挨着她冰凉的动力甲，动都不敢动。 “你没有说谎，打扰了。”罗莎莉说着，一下子拉开门，准备离开此处。 这辆无人驾驶车还不知道它的引擎盖上先前蹲着一个穿着动力甲的女孩，正在继续往前开。 还好引擎盖用的合金质量够好，在她瞬移离开后，苏晓只看到了微微下陷。 “等等。”苏晓叫住了罗莎莉。 “嗯？”女孩回眸。 苏晓紧张地看着她，脑海的思绪都没了，结巴着说：“罗执行官，这……车受损害了，安全部能不能报销一下，万一要我赔，我……” 罗莎莉盯着苏晓，片刻后才说：“不会让你赔的。” 她跳下还在低速行驶的车，朝着车的来处快速奔跑，似乎又收到了什么消息。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心中满是落寞。 “唉……我早就该过了中二妄想的年纪，都要开始实习工作了，也该学会面对现实了。”苏晓想着：“这个世界能实现梦想，能创造奇迹的人很少，或许有，但绝对不会是我，我大概率会成为一个平凡的公司员工，就这样走下去，也不会和罗莎莉这样的天之骄子有什么交集……” 他想着，又陷入了沮丧和低沉。 车子停在了居民区边缘，周围的温度都随之降低。 在临近成年时，苏晓他们被安排搬出了学校的宿舍，在公司为他们提供的公租房中获得了一席之地。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而是记在了公司为苏晓他们提供的账单上，为了偿还贷款和账单，每个人都需要把自己青春中最美好的岁月奉献出来——兴许要奉献更久。 苏晓还记得，当时公司方面给了他们好几种方案。 有的方案是两人合租，大约30平米左右。这种方案往往是提供给有志于结婚的男孩与女孩——很少数。 有的方案是让很多人一起合租在同一房间，这个方案的租金是最便宜的，容易偿还，但选择的人很少——谁也不愿意之后可见的几十年里都挤在八人间或者六人间，人类有需求私人空间的本能。 还有的方案，只提供给学校期间觉醒超能力的r序列学生，直接就是一套200平米左右的大公寓，位于居民区中段位置，冷热适宜，里面设施齐备，周边服务完好，生活足够优渥。 还有一些方案，提供给那些善于挖掘潜力，在各种竞赛中取得胜利，积累大量学分绩点的优秀好学生。 但苏晓并不满足这一条件。 他自问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上学期间熬夜学习是常态，每天宿舍还未开门就在楼下等着，要冲出去去图书馆里和一大堆人抢座位。 可他拼尽了自己的才智和毅力，也没有胜过绝大多数人，只是保持着中等偏上的成绩。 莫说在各种高价值竞赛里拿到胜利，就连保研都没保上，也就混了一点小竞赛的奖励，拿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学金。 于是，苏晓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在选择房屋时，做出大多数人的选择。 一间很小的单间出租屋，15平米蜗居，这是单人出租屋里最大一档，每月租金总共是8000信用积分，若按年租，一年则需支付八万信用积分，也就是800信用点，会优惠两个月。 这是不算水电费的房租，水电费要另行支付。 苏晓每个月从公司那里领到的生活费一共是1500信用积分，加上他保持了较好的学习效率，在各种考试考核中发挥不错，挤下去了不少人，得到了每个月2500信用积分的奖学金，总共能拿4000的信用积分，还算不错了，却连出租屋都租不起，要公司的贷款契约援助。 公司里正式员工，p1级别的工资，最低2000，最高5000，也就苏晓奖学金和生活费加起来的水平。 p2职级则能拿到最高1万信用积分的月薪，p3职级能拿到最高一万五的月薪。 苏晓毕业时想拿到的p4职级，月薪是250信用点左右，也就是两万五信用积分，有一个大的跃迁，在p4之上的p5职级更是300信用点的起薪。 毕竟，即使是星舰时代，苏晓也算是人类的专家预备役. 星舰时代，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大学的，有一半以上的人连高中都无法进去，只能读职业技术学校，高考更是会挤掉更多人，还有很多人会进入专科学校学习。 只有无比擅长考试和学习，无比擅长压榨自己精力和潜能的做题家，杀穿了好几道独木桥后，才够资格进入星舰里的大学，享受较好的教育。 车子停在了生活区c12060区。 苏晓小心翼翼下车，平日里，他从不舍得坐自动驾驶汽车。 太贵了。 苏晓内心嘀咕着：“明明靠聚变发动机的能量共振技术充电，怎么价格收这么贵，跑这么一趟就是200信用积分，明抢吧……” 还好不用他付钱，商场那边已经给了。 来到后备箱，苏晓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箱子，用力把它抱了出来。 哪怕苏晓有基因优化，可苏晓的基因天赋并不擅长力量，面对一个箱子加一个人的重量，苏晓还是感到很吃力的。 但苏晓既辛苦，又感到满足。 这是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漂亮女孩！ 虽然不是人类，只是仿生人……但也很好了，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谈恋爱，更没机会结婚生子。 通过刷脸进入居住区后，苏晓毫不犹豫带着箱子来到了电梯。 坐电梯又不收钱，不坐白不坐。 箱子里的仿生人女孩好像挣扎了几下，似乎感应到自己在被搬运了。 苏晓抱着箱子，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家门面前。 他抱着箱子，懒得放到地上，再去裤兜里拿钥匙，选择直接在镜头下面扫了扫脸，电子锁自动打开。 苏晓肩头轻轻撞门，露出了里面小小的屋子。 门厅里放着收纳物品和衣物的柜子，进门后往右有个小门，那里是浴卫房间，既是卫生间，也可以洗浴，再往前是小小的单人床，床下同样有容纳物品的柜子，其余的空间则摆放着书桌，书架上摆着许多课本和书籍，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电脑上还有苏晓的手机和橘色的增强现实眼镜。 这就是他所有的财产了。 当然，这些财产都不属于苏晓，只是由公司暂借给苏晓使用，需要苏晓打工支付完那庞大的巨额贷款后，这些财物才算苏晓拥有。 往里艰难走着，路过浴卫的门，来到单人床旁边，苏晓把箱子轻放在地上，打开箱子，露出了里面蜷缩着的少女。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莜莜 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身体被拘束带固定成一个很难受的姿势，这才勉强蜷曲在小小的箱子里，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好像也就苏晓手掌那样大。 箱子里除了病号服外，还有一套放好的紫色裙装，苏晓看着衣服，就觉得大数据ai是真的专业。 他确实喜欢女孩子穿这类的衣服，紫色也是他喜欢的颜色。 “只不过……为什么还有一套病号服呢？”苏晓看着女孩。 他记得，商场那边应该只会送一套衣服，想要为仿生人购买更多的衣服，那就得自己花钱。 女孩也看着苏晓，用柔软的声音问：“能让我出来吗？” 苏晓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莫名勾起无限回忆。 他仿佛见到了一处医院，在那里，一个和他小时候样貌相似的男孩和她聊着天。 “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呢？”男孩问。 女孩靠在病床上，回答道：“肯定不是病号服！让我想想，嗯……紫色，紫色的裙子，我最喜欢紫色了。” 回忆瞬间炸碎。 重重迷雾遮掩，让苏晓回忆不起更多的细节。 苏晓按着额头。 刚刚那是……幻觉吗？ 女孩柔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把苏晓从恍惚中拉回。 “您能放我出来吗？” 她的身体被束带束缚，难以从狭隘的箱子里起身。 “噢噢……”苏晓连忙伸出手，把女孩抱从箱子里抱出来。 她的身体温润柔软，让苏晓不禁感叹，现在仿生人皮肤做的真是太好了，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好吧，我也没抱过真人……”苏晓想着：“那反正应该差不多？” 苏晓把女孩放在床上，把她身上的带子都解开，塞回箱子里。 她伸展着身体，从单人床上坐起，扭动着被固定一段时间的手腕。 “……好智能。”苏晓想着。 女孩身上宽大的白色病号服虽然遮掩了身材，但仍充斥着属于少女身体的美好，让苏晓内心中充满把她抱在怀里的欲望。 苏晓深吸一口气，内心想道：“她已经是我的了，不用这么急，嗯，保持体面……” 他继续检查箱子里的东西，除了紫色的衣裙外，箱子里还有一个掉落的二维码透明贴片。 “诶，这是……贴仿生人脸上的吗？”苏晓想着：“从她脸上脱落了？” 他拿起增强现实眼镜，戴了上去，直接看向二维码贴片。 苏晓在利用增强现实眼镜上的摄像头扫描二维码。 坐在床边的少女看到这一幕，默不作声，某种无形之力溢散在空气里。 增强现实眼镜中迅速出现了对应的信息。 “唔……确实是很老的，无法维护的版本了……”苏晓说着，他看向少女，微笑道：“但是没关系，我，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来对待你的。” “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吧，我给你起一个，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等女孩回复，苏晓说道：“叫莜莜怎么样，这个莜莜。” 他用增强现实眼镜的功能，利用镜头捕捉手指的动作，将写下的字呈现在虚拟现实中。 虽然没戴眼镜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些字，但仿生人肯定看得到。 “喜欢吗？”苏晓看着女孩的眼睛。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在逗猫的人类，总是喵喵喵喵在叫，叫的比猫还多。 仿生人只是仿生人而已，它的动作和语言全部来自人工智能，猫咪有没有感情和心灵在学术界尚且存在争议，仿生人肯定没有。 莜莜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又猛戳了苏晓的萌点，他觉得这女孩太可爱了。 苏晓压抑着内心的躁动，起身把门关上，又把箱子里的紫色衣裙取出，放在了一个衣柜里，把箱子也塞回一个收纳用的空柜子。 衣柜里，只有几件苏晓的衣服，两套换洗用的廉价西装，两套衬衣，一套高中的校服，一套大学的校服，还有参加军训时，留下来的迷彩服。 虽然到了星舰时代，但不知为什么，军训还是用迷彩服，真是让人迷惑的行为。 苏晓把她的紫色衣裙和里面的内衣一起用一个木制衣架挂上，和苏晓的衣服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个衣柜很空，苏晓划拉了一下，给女孩留出了很大的空间。 “以后给你的买的衣服就摆在这儿了，对了，其他衣服什么的……”苏晓说着，又开始头疼起开销了。 自从临近成年，从大学宿舍里搬出来后，苏晓就要面临水电费，社保养老医疗等多项开支，还要开始归还欠公司的贷款，手中的信用积分颇有些捉襟见肘。 “唉，大不了……我少去几次真实幻梦vr体验馆，少在氪金手游里充点钱……”苏晓想着：“给莜莜打扮的漂亮一点。” 莜莜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苏晓在那里唠叨，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苏晓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感受到了一种责任感。 他是体外培育，社会化抚养长大的人，和他人没有任何亲情牵挂，可在看到莜莜时，苏晓突然意识到，他仿佛有了需要关心，需要守护的人。 “你要吃什么？”苏晓看着女孩，问道。 随即，他才感觉有些丢脸。 莜莜是仿生人啊。 仿生人怎么会需要吃东西，聚变发动机时刻在输出一个特定频率的能量，只要将接收装置调整到同样的频率，就可以利用共振交换能量。 每个仿生人都有着接收能量的内部装置。 当然，内部装置上装有计价系统——每个电器都有——会计算你使用了多少聚变发动机的能量，并且要给公司支付一些电费。 出乎苏晓意料的，莜莜点了点头。 “饿了。”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苏晓。 饿了……苏晓一想，这恐怕是地球时代设计的仿生人，据说地球时代的仿生人，一些是真对着人来的设计的，模仿出了和人类完全相同的生理功能。 苏晓找了找家里的食物，打开了书桌附近的几个柜子。 他从大学的宿舍搬过来时，应该有储存食物，用来应付夜晚学习和工作。 苏晓找到了一些纯度极高的巧克力，虽然很苦，但苏晓喜欢这种味道，每次凌晨一两点学习时，吃几枚巧克力，就能补充大脑消耗的能量，撑过一段时间。 “给。”苏晓把一盒巧克力递给了莜莜。 莜莜看着苏晓，深幽的眼神好像在询问什么。 “啊，我明白了。”苏晓理解了。 估计她的手部还没有人类那样灵活，没法执行剥开巧克力包装袋这样复杂的工作。 苏晓剥开包装袋，把黑色的巧克力块递到女孩嘴边。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食物砖 女孩看着苏晓递来的食物，她说：“我会剥开，我是问我可以吃几个。” 在苏晓听来，她的声音有那种故作人声的机械感，听起来像是人类故意模仿仿生人的声音一样，这让苏晓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难道说……” “地球时代的科技真的这么发达吗，我们来到了星空，都没有什么改变？” 苏晓有些沉重的开始思考公司的科技发展问题，开始思考离开太阳系后，不再充足的资源和发展基础理论及应用科技的矛盾，开始思考工业产业链的萎缩，体量减少导致的技术退步，经济危机和人类文明的繁荣稳定。 虽然他只是一个还没有职级，领着公司契约贷款的学生，但他有一颗时刻关心人类命运的心。 就连逗一下仿生人的心情也没有了，苏晓把巧克力盒递给莜莜，柔声说了一句：“想吃多少都可以。” 随后，他坐到书桌前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为明天的实习工作做预习。 实习的结果很重要，这将决定公司对他的评价，决定在正式校招时，他能拿到什么样的职级。 苏晓的理想是，保4争5，保住p4职级，争取p5职级。 打开电脑，苏晓正要搜索一下自己被分配去的实习单位的资料，又突然想到什么。 他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对莜莜说道： “给我留一块……不，两块就好。”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抱着巧克力盒，下意识点了点头。 苏晓心满意足，转过头来，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实习单位的名字： “心智研究所。” 苏晓内心吐槽道：“不是说是一家心理诊所吗，怎么用研究所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而查询的结果令苏晓意外。 “应公司相关规定，部分结果不予显示。” 随后，就是一片空白，什么结果都没给。 “还是什么涉密单位吗……”苏晓低语道：“奇怪……” 他这种程度的大学生，不可能在分配实习时，前往涉密单位。 就算真前往了，他也应该收到相应消息和警告才对。 “算了，我知道那里的地址，明天直接过去就好。”苏晓暗暗想着。 “虽然按照规定是九点上班，但我是实习生，早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过去，八点提前在哪儿等着会比较好。” “地址是……c13商圈，小跑过去大概要45分钟，如果坐电车的话，算上等候的时间，估计是15分钟到20分钟……感谢人工智能帮我分配了一个离实习地点近的家。” “但是电车要花4点信用积分……还是走路过去吧，正好锻炼锻炼身体，好的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还有吃早餐，洗漱，穿衣的时间，我得七点起来，现在的时间是……” 苏晓往笔记本电脑右下角一看。 “十点半了！这么晚了吗！糟糕，居民区食堂是十点二十关门，那我现在要吃晚餐……” 苏晓因为经历了今天一系列激动，紧张的事情，竟然连吃饭这种头等大事都抛之脑后，直到现在想起，才感觉肚子一阵饥饿。 苏晓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 “2231信用积分……” 他陷入了沉思，点开了外卖app，查看公司各个卖外卖的分部要多少花费。 “一份营养勉强达标的‘番茄烤肉饭’套餐，竟然要花24信用积分，在学校里，才卖22积分，若是吃食堂，12积分左右就能吃饱……” “这个月才刚刚开始……我实习后，还要自己开始支付水电费，公司还会渐渐断掉我们的生活费补贴，还要开始偿还以前欠公司的贷款的一部分利息，我的c级医疗保险在我成年后的第一天0点就到期了，养老，失业保险也得买……” “我的日子会比在学校还要紧巴巴的，要省钱……不，这是好事，这证明我开始花自己的钱了，不是被公司养着的人了。” “也不能不吃饭，虽然少吃一顿对于做基因优化后的我来说影响不大，但是如果因为没吃晚饭而体力不足的话，第一天实习时，可能因为体力不足给人留下坏的第一印象。” 作为心理学专业的学生，苏晓可是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那就只能……”苏晓蹲了下来，打开了一个收纳箱，在里面刨出了一盒“食物砖”。 这些包装好的食物砖是最优秀的代餐。 每一块食物砖，售价仅仅5信用积分，却足以满足一个成年男性吃一顿饭所需要的所有营养。 苏晓从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盒食物砖，放在餐盒里，接着拿着电热水壶，去卫生间里接了一壶自来水，放在电热水器上加热。 坐在床边的莜莜看着苏晓跑来跑去。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真的还不错，味道和营养考虑的相当合理。”苏晓安慰着自己。 把开水倒入碗里，将食物砖融进去，缓缓化成棕黑色的怪异糊糊，苏晓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等着温度降低。 最后，苏晓吞咽着糊糊，把它慢慢的，一口口坚定地吃完。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四十五分。 “七点起床，我得在十一点半之前入睡，否则我的精力会涣散，无法支撑一整天的工作。”苏晓想着，莫名感觉有无数条看不见的鞭子在抽打着他。 他匆匆洗了碗，洗了脸，刷了牙，设好闹钟。 这时，苏晓才记起来，床上还坐着一个仿生人女孩。 因为她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单人床上，苏晓都没想起她来。 “睡觉了，你可以开启睡眠模式休息一会儿。”苏晓对着她说。 这时，苏晓内心又有些激动起来。 他要和一位女孩一起在床上睡觉休息。 在他漫长的青少年时光中，他脑补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早就异常期待。 苏晓关掉灯，又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手机，开始把正在玩的氪金手游清掉今日份的体力。 这款游戏叫“最初之神”，是一款养成类游戏，玩家需要氪金抽卡来觉醒异能，十连必出中三品异能，一百抽保底上三品异能，每期还有特定up池，低品异能可以给高品上位异能当狗粮。而每个异能，都需要投入各种各样的资源才能修炼升级，又要到各种各样的圣地去完成突破试炼，游戏内容很丰富。 虽然玩起来没有那些美少女游戏那么具备吸引力，可最初之神还是一个有vr端口的游戏，一旦戴上vr头盔，就能体验亲身施展种种超能力的爽快感觉。 苏晓一边操纵手机里的自己下着秘境副本刷着怪物，做着鸿钧网络任务系统给的日常任务，一边坐到了床上。 终于，像完成工作一样，把游戏里角色的体力清完，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十五了。 苏晓把手机一丢，抱着身旁温润柔软的女孩，躺在了床上，拉过厚厚的被子。 黑暗中，苏晓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女孩身体的温暖和柔软。 他不由得心脏砰砰跳，莫名激动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实习工作 仿生人伴侣既然是给他们的伴侣，那必然也有满足生理需求的能力。 苏晓抱着女孩，和她紧贴着，宽大的病号服下，苏晓能感受到那种别致的，让人兴奋的触感，让他怀疑病号服下面一片真空。 他们面对面侧躺着，呼出的热气到达了彼此的脸庞。 女孩似乎有些本能的抗拒，缩到了床上贴墙的位置，但这就是个单人床，本来空间就不大。 苏晓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不情愿的表现。 这是很不寻常的，要知道，这些仿生人是公司发的仿生人伴侣，即使没有刻意迎合，也不至于会躲躲闪闪。 苏晓心中推理道： “果然是地球时代的产品，估计还有着好感度这样的设定，她刚刚认识我，如果我要强行对她做些什么的话，会有一些抵触之类的……” “……但即使有抵触，也应该是那种欲拒还迎的设定。” 苏晓抱着女孩，有点难以抑制内心的躁动。 苏晓想着：“不行……那种事随时都可以做，我必须在十五分钟内睡着，还要保持精力和体力，迎接第一天的实习工作。” 他抱着女孩，越来越感觉她像个真人。 “不行……这样好像更睡不着了……” 苏晓想了想，他心想这就是个仿生人而已，大起胆子，在女孩的额头上突然亲了一下。 “晚安。”苏晓说着，重新把侧躺的姿势，调整为正躺，没再去抱着女孩，而是任由她躺在自己身边。 苏晓放空思绪，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渐渐陷入梦乡。 梦中，他见到了一个跳跃着怪异木偶。 那人偶没有表情，极其精致。 苏晓刚想移动，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布满了白色细线，把自己紧紧束缚在原地，而那些细线全都连接着木偶的对应位置。 叮叮叮！ 闹钟声响起，苏晓从噩梦中惊醒，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 没时间耽搁了，苏晓赶快起床，关上手机闹钟，迅速脱掉上衣，忍着寒冷，在衣柜里拿出一副，换上。 学习生涯中，苏晓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闹钟就是命令，必须立刻执行。 洗漱，穿好一件廉价西装，换好袜子鞋子，苏晓确认钥匙带在了身上，直接跑出了门。 跑到居住区食堂后，苏晓立刻像饿狼一样扫视这里。 很快，靠着基因优化后达到优秀级别的视力，苏晓分辨出了今天的食物，他在脑海里快速计算了各种营养物质的摄入。 一边计算着，苏晓一边快步走在尚且空荡的食堂。 他无视了散发诱人香气的蛋炒饭和皮蛋瘦肉粥，在他看来，这些都只是糖水罢了。 走过摆油炸食物的窗口，这些高油高盐的美味食物，苏晓咽着口水，继续无视。 走过摆满奶油蛋糕，蒸饺和包子的窗口……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一杯牛奶，一碟纤维饼干，两个水煮蛋，两块面包，两个橙子。 这是经过计算，科学的早餐搭配。 端上食物，苏晓扫了下自己的脸。 “一共8点信用积分。”屏幕也显示了苏晓的余额：“2223信用积分。” 苏晓一丝不苟吃着所有食物。 食物下肚以后，苏晓肚子里没有饿的感觉了，但距离吃饱还是相当遥远。 苏晓却没再吃，立刻起身，离开居住区。 他一路小跑，朝着c13商圈奔跑前进。 一路小跑后，苏晓沿着曲折蜿蜒立体的道路前进。 在手上腕表的时间指向7点58分的时候，苏晓来到了商圈所在地。 此时，商圈一片萧瑟，很多店铺都还未开门。 苏晓露出微笑。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先人一步，领先了众多竞争者的感觉。 “在公司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像我这样，严格自律，分秒必争！”苏晓暗暗想着。 很快，苏晓来到了商圈中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上面的招牌清晰写着：心智研究所。 它居然开着门。 门后，是一个办公室一般的小房间，有两个办公桌，一个空着，只有一台电脑，另一个摆放着电脑和大量杂乱的文书资料。 “客人？”一个好听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文书后面响起，一时间让苏晓分不清声音发出者是男是女。 等到那人从文书堆后面站起，苏晓才看了清楚。 她穿着干练的白色衬衣，灰色牛仔裤，外面套着白色大褂，和苏晓一身廉价西装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 “她是男的，还是女的？”苏晓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人容貌模糊了英俊和俊美的界限，看着仿若神灵，不似人类。 “你是实习生苏晓对吧？”她看到了苏晓：“我见过你的照片，我是陈紫微，心智研究所的所长，你的直属上司。” “陈所长好！”苏晓立刻说。 苏晓无法判断对方的性别，只能喊职位了。 “提前一个小时来，很有觉悟，很不错。”陈紫微推了推眼镜架上的增强现实眼镜，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完全榨干，让你一滴都不剩。” “榨，榨干？”苏晓目瞪口呆。 他感觉这位上司说话怪怪的。 给苏晓的第一感觉是，她和印象中的陈紫微完全不同，特别奇怪。 印象中？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吗？苏晓感到了些许的茫然。 “坐。”陈紫微敲了敲办公桌：“对面。” 苏晓立刻坐了上去。 陈紫微靠着办公椅，滑了出来，滑到了苏晓左手边停下。 “我们研究所遵循公司规定，实行大小周，996，按照规定，你来早了一个小时。” “不用这么早来，你在15分钟内早到就行，但是不能晚到，晚到超过十五分钟，就算迟到。” 苏晓点头：“是。” “大小周是什么，你该知道吧？”陈紫微说。 “第一周工作七天，第二周工作六天。”苏晓流畅回答。 虽然根据公司规定，大小周指的是一周放两天假，一周放一天假，但到了实行层面，公司各部门为了达成各种绩效指标，都会主动的每周再加一天班。 大小周，直接演变成两周休一天。 要说没人有怨言，那肯定是假的，但一切都为了公司利益，为了人类文明嘛。 “错了。”陈紫微说：“是一周五天，一周六天。根据我们心智研究所的研究，保持这样的休息频率，对于工作效率提升其实更高。” 苏晓听着，心中一喜。 他没想到他的实习场所居然这么良心。 两周内，竟然给出三天的休息时间，这三天时间，苏晓完全可以去做考研学习，去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 就在苏晓浮想联翩时，陈紫微继续说道：“996就不用说了吧，9点上班，9点下班。此外，在研究所里，你每天有3次上厕所的机会，每次不超过15分钟，如果超过以后就要计时。中午午休和午饭时间，你可以随意上厕所，不会计算时间。” 苏晓听着听着，开始感觉不对劲起来。 “不忙的时候，你作为实习生也不能闲着，必须去研究之前研究所的治疗案例，我会抽时间对你做考试，如果你考试不及格，我会在你们学校的回执上给你差评，让你在校招时拿不到p4职级。” “哦对了，你现在坐着的椅子，是公司的防猝死椅，它会监察你的心跳和皮下健康状态，主要的功能是在你遭遇猝死的危险时，及时发出警报，提醒你停止工作，如果你还投保了医疗保险，它还会帮你叫救护车。” “次要的功能是通过皮下监察确认你的专注情况，60分及格，100分满分，我要求你每个小时，有45分钟以上保持60分以上的专注，如果超出时间，我会考虑让你加班进行专注特训。” “之前那是平常状态，由于工作性质原因，我们研究所经常会加班。”陈紫微认真说道：“你放心，每个月的加班时间不会超过公司规定的40个小时，如果超过了，会按照规定给你额外的100%加班费，即使你是实习生也一样。” 她看着苏晓的表情，说道：“有研究表明，对于经过基因优化的人类来说，适当加班，适当熬夜，有益身心健康。”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生久视 苏晓看着陈紫微一边双手合十放在脸边微笑，一边说出了很可怕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 但苏晓决定还是当真，说道：“我一定全力工作！” 陈紫微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嗯，很不错。” “你放心，能来我们研究所，也是你修得的福报了，一般人想来还来不了，如果你的实习让我满意，你有机会转为正式员工，那时，你的职级至少是p5。” 苏晓听着这话，心脏怦怦乱跳。 顿时觉得，即使按照陈紫微说的那样工作，好像，似乎，也不是很坏？ p5职级的起薪就比p4高了50信用点，待遇方面更别说了，哪怕保持p5职级，只要苏晓不落入各种消费陷阱，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艰苦作风，再继续提升职级的话……他有机会在二十年时间内偿还掉欠公司的契约贷款，成功实现财产自由，就算是更高层面的财务自由，也不是可望不可即的事。 虽然知道对方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正常操作，但甜枣够甜啊。 “好，我会竭尽全力。”苏晓认真说。 陈紫微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什么问题，现在询问吧，距离上班还有一些时间。” 苏晓没客气，首先问道：“我来这里之前，得知的是我们这儿是一家心理诊所，可为什么以研究所为名，我们从事的是研究工作，还是治疗工作？” “二者都有。”陈紫微回答道：“在星舰时代，心理治疗和地球时代完全不同，我们既要治病救人，也要研究如何治病救人，研究新时代的心理问题。” “在这一领域，我们心智研究所是业界领先的，不仅会有m序列和高职级的p序列病人过来找我们看病，还会有r序列。” “r序列？”苏晓震惊道，r序列可都是觉醒能力的超能力者啊，一个个都是超人。 陈紫微点头：“甚至还有长生者。” “长生者？”苏晓惊讶问道。 “嗯，地球时代的长生者。”陈紫微说：“我手上正在研究的就是一位长生者的病例，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以你的能力，还无法参与到长生者的治疗工作中。” 苏晓听着，一阵心潮澎湃。 他觉得，陈紫微之前没有在说谎话。 如果这家“心智研究所”真的如陈紫微所说，能接触到长生者和超能力者，那还真的是他修了福报才能来这里工作。 心潮澎湃之下，苏晓感叹道：“我们心智研究所这么厉害啊……” 他问微笑着的陈紫微：“还没来上班的员工有哪些呢？我想提前知道他们的消息。” 陈紫微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嗯……这是一个要客观描述的情况，从客观中立的，不加感情色彩的，不预设立场的，不考虑随着时间变化带来的变化……” 苏晓被她的一系列形容词弄晕了，心中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陈紫微说：“……员工只有你和我，我是所长，你现在的实习岗位是研究所助理，是研究所的所有人的助理，如果你之后有机会有意愿转正，你的升迁之路将畅通无阻，甚至副所长也不是遥不可及。” 苏晓嘴角抽了抽。 好嘛！ 这可不升迁之路畅通无阻吗，他上面就特么没人。 还所有人的助理，研究所除我以外，不就你一个吗！ 苏晓压抑着吐槽的欲望，振奋说道：“没问题，我一定会努力转正，尝试升迁……能问问以前的员工发生了什么吗？” 陈紫微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嗯……要用怎么样的描述呢。” “凝视深渊之人，也在被深渊凝视着。” 苏晓内心中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说道：“能具体说一下他们发生了什么吗？” “简单来说。”陈紫微道：“他们也得了难以治愈的心理问题，有人抑郁自杀，有人彻底疯了，有人待在疗养院治疗，有很多人受不住压力，辞掉了这个岗位的职务跑路，去公司其他岗位上班了……” “唉，可惜他们虽然在心智研究所上班，但付不起心智研究所的诊疗费用，哪怕打过折，给了内部优惠价也付不起，不然，我真心愿意花一些时间为他们做心理治疗，保证他们能恢复如初。” 她微笑着看向苏晓：“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你倒不用担心，只要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肯定没有问题的。” 苏晓内心猛打嘀咕，表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紫微道：“我相信，你作为经过基因优化后，体外培育的一代，一定拥有更强健的精神，足以承担普通人难以应付的工作。尤其是你的天赋，我查过了，在心灵领域的天赋上，你是这一届所有人中得分最高的，这是大数据根据你的基因和经历给出的评分，真实可靠。” “而且……我也积累了很多经验，保证你不会像之前的员工那样，嗯。” 苏晓想了想，问道：“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我给你两份资料。”陈紫微拿出两叠文件夹，放在苏晓的桌面上。 “一份是一位预约了治疗的患者，你研究一下资料，今晚下班前给我一份报告，要粗略评估她的心理问题，还要设定好治疗目标，治疗方案你也尽量写一下，不能立刻拿出来也没问题。” “这算是我对你知识水平和专业能力的考察，我会根据报告的内容，决定对你实习回执的评价，以及之后要承担何种工作。”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你的报告去治疗患者，随便写就行。” “另一份资料，是一些参考资料，在撰写报告时，你可以参考它们进行描述，里面有一些经典的治疗案例。” 苏晓接过第一份资料，直接打开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张张印满油墨的a4纸。 预约病人名称：江舟 编号：********** 职级：r2 岗位：某边缘舰队安全部行动队队长 遭遇：在边缘舰队执行任务时，遭到怪物袭击，在脊柱被摔断陷入高位瘫痪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目睹了怪物吃光她的身体，虽及时得到救援和治疗，但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理评估 苏晓看着这段遭遇描述，悚然的恐惧感降临在了他的全身。 仅仅只是一段文字，就让他毛骨悚然，全身像置入了冰天雪地当中。 他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遭到了这种遭遇，会产生何种恐怖的感受，又会留下何等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脊柱摔断，对身体失去控制，却有对外感知的情况下，看着莫名的怪物像打开螃蟹壳一样打开自己的动力甲，吃着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情绪从中抽离，冷静了下来。 “公司的医疗技术还真是强大，那么严重的伤势，能脑死亡之前救回来……”他想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电脑，新建起了一个文档，开始思考治疗报告。 虽然现在距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但苏晓觉得早点开工，总比在这儿摸鱼好。 看到苏晓开始工作，陈紫微也回到了她的位置。 片刻后，陈紫微探出头，对苏晓说：“我会一直关注你的专注情况，记住，这是一份需要你全身心投入的工作。” 苏晓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文件。 里面还有一段江舟和边缘舰队心理评估小组的对话。 评估组d博士：“您好，江小姐。” 江舟：“您好。” 评估组d博士：“我们将对您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以此来鉴定您是否患有ptsd，评估的结果将决定你是否还能留在岗位上继续执行工作。” 江舟：“我明白。” 评估组d博士：“我们看到的资料里，在那场事态后，您表示经常做着噩梦。我们对此很是理解，但您在之后的工作中，表现出了一定的魂不守舍和茫然呆滞的情况，以至于我们必须评估您的心理状态。我想从您个人这里听到您的真实态度，您认为那场事件影响了您的心理状态吗？” 江舟：“不，我只是怀念我的战友，我并没有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我怀念队友的心情，只会让我更愿意投入到工作中，一切都为了公司的利益和人类的存续。” 评估组d博士：“好的，您的评估已经结束了，之后我们会通知您心理评估的结果。” 苏晓继续往下看，最后，心理评估小组给江舟的评价是没有问题，可以继续为公司工作，她很快归队，执行任务。 再之后两个月，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看起来江舟好像真的没事。 但就在两个月后，江舟在执行任务时突然暴起，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死了一个人类。 这份文件里没有描述那极其残忍的手法是什么，也没有任何被害者的消息，只是写道： “被江舟小姐杀害的员工，其亏欠公司的贷款转由江舟小姐支付，她也在之后被调往家园舰生活区调养。” 苏晓看到这一句话，忍不住产生了兔死狐悲的心理。 在公司，只要还没有付清亏欠公司的契约贷款，没有获得“财产自由”，就连自由人都算不上，只能是一个契约奴隶。 死了就死了，被极其残忍的手法杀了就杀了，r职级的大人物有精神问题，她是人类文明的精英，你不能怪她啊。 那该怪谁呢？ 苏晓一时陷入了茫然，思绪纷乱飘散。 “如果是我死了呢？” “比如，罗莎莉一天走在路上，见到我时很不开心，把我顺手杀了呢？” “我只是公司生产出的人口，没有父母亲人，就连我唯一的亲人，我的伴侣也都只是一个仿生人，我死了，莜莜她要怎么办？” “我没有实现财产自由，我死了，莜莜肯定会被拿去回炉重造，填补坏账的亏空，她是老型号的仿生人了……” 就在苏晓陷入茫然恐惧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被人温暖的拍了一下。 苏晓愕然回首，看到了微笑着，仿佛太阳一样的陈紫微。 她不知何时来到了苏晓背后，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莜……陈所长？”苏晓问。 “我有跟你说过，这份工作需要你全身心投入吧？” 陈紫微微笑的时候像天使，却说着魔鬼般的话语：“你刚刚的专注值掉到了55，持续了2分钟，九点到十点之间，你还剩十三分钟的发呆时间。” 苏晓吓了一跳。 他才想起，自己做着的椅子是公司的智能医疗椅，能检测他的健康状态，还能通过一些皮下数据分析他的专注度。 他刚刚确实分心了，甚至以为拍自己肩膀的是那位仿生人莜莜。 仔细想想，莜莜也没对他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是！”苏晓立马专注起来，继续研读着文件，思考着报告。 看着苏晓的专注值重新提升到了60以上，陈紫微离开了苏晓的位置，重新回到对面的办公桌上。 苏晓想着：“嗯，都怪边缘舰队的心理评估小组，如果不是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江舟小姐也不至于继续待在岗位上。” “太不专业了！” “在询问问题时，故意提出工作的事，不就是为了故意引导江舟小姐的回答吗？还提出评估结果会决定她的岗位……太缺乏专业素质了吧。” “给江舟小姐的感觉就像，公司似乎只关心她能否继续工作，不关心她本人一样！太没人情味了。” 苏晓内心里狠狠谴责了心理评估组的d博士，没去深入思考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心理评估。 “嗯……心理治疗的第一阶段是问题的澄清，理解和评估。那江舟小姐的心理问题是什么呢？” 苏晓在电脑上的空白文档里打着字： 1：事实 2：认识 3：情绪 4：行为 5：环境 “从这个五个重点来考察江舟小姐的心理问题。”苏晓暗暗想着。 他继续阅读着文件，从中收集着事件的细节。 一个个线索汇成海洋，逐步拼凑着江舟的心理问题。 就在苏晓专注着工作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 “安全部，检查。” 苏晓猛然转过头。 这是他昨天听过的声音。 罗莎莉和两位安全部行动小队的成员正从门内走进。 她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苏晓，好像在奇怪苏晓怎么待在这种地方。 随即，她看向陈紫微，说道： “陈所长，这是对您的调查令。” “您和一位正受到通缉的通缉犯，有着相同的特征。”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木偶之门 和通缉犯有什么相同特征？苏晓听到这句话，脑海里自然想到了答案：“都喜欢压榨员工？” 不，肯定不是……苏晓思考着，如果按照这种标准计算，整个公司所有上层人员都被调查一遍可能有些过了，但隔一个调查一个肯定有漏。 他很快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开始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实习上班第一天，唯一的同事兼直属上司被抓走怎么办，在线等……” 陈紫微瞧了苏晓一眼，让苏晓感到莫名其妙和心慌。 “难道她还会读心术不成？”苏晓暗暗想道。 陈紫微坐在椅子上，看向罗莎莉，问道：“什么特征？” “……名字。”罗莎莉说：“您的名字和通缉犯一样，所以我们过来看一眼。” 陈紫微托着下巴，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办公室里所有人，没有开口。 苏晓也觉得诡异。 名字相同，跑过来调查是什么鬼？ 安全部的人力什么时候这么充足了？ 罗莎莉说道：“您稍等，虽然隔着动力甲面罩确认了您的外貌和通缉犯有较大的差异，但不升起面罩，还是不能确定。” 她说着，升起了面罩，清冷如剑的双眸斩过在场所有人。 罗莎莉微微摇头。“不是。” 陈紫微说道：“要不要再检查检查里面的房间？” 苏晓和陈紫微坐在研究所最靠外的房间，往里面还有其他房间，苏晓还没进去过，估计有厕所之类的。 罗莎莉说道：“打扰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另外两名安全部的员工冲了进去，那种步伐和握枪的姿势，苏晓只在视频短片里见过。 而罗莎莉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片刻后，她们走了出来。 “没有问题。”罗莎莉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苏晓看向陈紫微，陈紫微也看看他。 苏晓说道：“好奇怪啊，就因为姓名相同就来调查吗？不是还有id编号，人脸识别等数据吗……还要升起增强现实面罩来检查，为什么要升起面罩……” 陈紫微看向苏晓，认真说道：“你还有三分钟。” “什么？”苏晓茫然。 “你这个小时能发呆的时间还有两分半。”陈紫微说：“你的专注值又掉到60以下了。” ……苏晓立马强打精神，全力集中在研究中，不敢升起丝毫杂念。 上午十一点四十。 苏晓翻过关于“预约病人江舟”的资料后，长舒了一口气。 而他电脑上的文档里，也已经密密麻麻，记载好了各种重点。 “所以为什么不用无纸化办公，好歹还可以复制……”苏晓内心吐槽着，却没说出来。 苏晓发现这所谓的医疗健康椅，其实还真挺厉害的，能逼迫人像时刻感受到deadline那样的感觉，疯狂赶工，对于加强专注力有很大帮助。 “唉……要是我上学期间有这种椅子就好了，这样我保研的几率又得大上好几分……”苏晓想着。 “不，我要是有这种椅子，也不能让我在竞争中取得优势，既然我可以使用，那其他人也肯定能使用。” “最终大家的学习任务只会更加压缩，考试的内容和难度会提高……” 他发现，即使是在思考和工作无关的杂念，只要专心致志的思考，椅子对苏晓专注值的判断也不会很低。 砰。 陈紫微不知何时来到了苏晓身旁，她刚从里面的房间出来，手中拿着两罐饮料，一罐拿在手上，另一罐放在桌面。 苏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是一罐含有高糖分的柠檬茶。 苏晓在学校上学期间，就很喜欢这种高甜味的食物，大概是因为糖分能快速吸收，还能产生大量多巴胺，缓解大脑疲惫的缘故。 可柠檬茶并不便宜，苏晓即使拿了奖学金，也没法买来敞开喝。 “谢谢。”苏晓对陈紫微说。 他拉开拉环，把甜丝丝，冰凉凉的柠檬茶送进喉咙里，感觉整个人都恢复了不少体力。 “你工作完成的还不错。”陈紫微扫了眼苏晓的屏幕，赞赏道：“虽然第一个小时效率差了点，但十点到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分心的时间。” “嗯，还有二十分钟到十二点，你可以提前开始午休了，一点继续上班。” 苏晓心中涌现出惊喜。 公司里竟然还有会提前休息的部门？ 他直接感恩戴德。 还没来得及感恩戴德，陈紫微又补充道：“下午我不会人工监视你了，会开启椅子的ai，由ai监控你的专注程度。” “趁着午休时间，我带你走走，熟悉一下研究所内部的情况。” 苏晓脸色垮了下来。 他发现了。 陈紫微非常喜欢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罢了……公司那里都一样，至少这位还是个愿给甜枣，不是纯打鸡血的……”苏晓内心安慰着自己，起身跟着陈紫微往办公室的小门走去。 小门过后，一共有左右两边通道，陈紫微先带着苏晓往左边走。 “这里是厕所，在休息时间外，使用厕所每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且一天不能超过三次，注意哦，使用厕所的时间，和你发呆的时间是一起计算的，你在厕所里面每待一分钟，休息的时间就会减少一分钟。” “如果你患有便秘，可以让医生开具证明，但是那样的话你上厕所的次数会减少到一次。” 陈紫微边走边介绍：“这是吧台，休息时间你可以在这里喝点饮料，你作为研究所的助理，每天能够免费在自动售货机，靠刷脸拿三罐饮料，但是只能在这儿喝，不能拿回去。” 苏晓扫了一眼自动售货机，里面摆着相当数量的高糖分饮料，此外还有能量饮料和咖啡等，一看就是适合加班熬夜使用的。 似乎是看透了苏晓的心思，陈紫微补充道：“加班的时候，你还可以额外拿三罐。” 苏晓点了点头，对于加班都开始没那么抗拒了。 这个休息室内，除了吧台，还有一张沙发，一个书架，一个椅子，更往里面似乎还有空间。 “再里面的空间是一些单人床，除了我在左手边第一间的休息室，以及最里面上锁的门你不能进去，其他你都可以自己使用。”陈紫微说：“包括午休睡觉，以及加班熬夜时临时休息。” 苏晓探着身子，看着最里面的门：“那门不是开着的吗？” 最里面那扇门微微掩着，门缝微微打开。 苏晓借助基因优化的视力，看到门缝中，贴地板的位置似乎站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木质的，精巧细小的人偶。 无脸的木偶贴在门边，探出半边身子，好像在往外看。 这诡异的场景一下子让苏晓脊背发寒。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才梦见过，和这木偶一模一样的存在。 在梦中，那木偶伸出无数条丝线，将自己紧紧控制！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治疗方案 很快，苏晓看向木偶的视线被陈紫微的背影阻拦。 “哦，这是安全部打开了没关好。”陈紫微说着，走到门前，把门拉上。 “我个人建议你在午饭后及时午休，否则下午你可能会精神涣散，无法保持长久的专注。”陈紫微拉上门时说： “对了，你五点到六点还有一个晚休，在那之前，如果你能把发呆的时间提前用在工作上，你也可以提前休息。” “但下班必须准点下班，即使你提前完成了工作，也必须准时。有精力的话，坐在办公室里研究一下心理学书籍，看一下治疗案例，都挺好的。” 苏晓没怎么听进去她说的话。 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门后的木偶吸引了。 他明确记得，自己在梦中见到，也是一模一样的木偶。 如此诡异的，超出常理的情况，让他不知如何反应。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不用自己去午餐晚餐，你可以在一份菜单上选。”陈紫微拿出手机，放在苏晓眼前，上面的app上展览着各式菜品：“选一个。” 如果是之前，苏晓听到这句话，一定已经开始感恩戴德了，可是刚刚他看到了门后那怪异的木偶，反应都变得迟钝，只能嗯嗯几声，表示了解。 他随意点了一个套餐，甚至都没去看价格。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木偶吸引住了。 陈紫微看向苏晓，微笑道：“另一边通道是话疗室，你这么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苏晓点了点头，强打精神坐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等陈紫微离开后，苏晓才从那入迷的状态勉强解脱。 “木偶……梦中用无数线控制着我的木偶，怎么会在陈紫微这里？” “难道说，是因为我要来这个地方，所以木偶出现在了我的梦中？” “而且，那木偶有莫名的熟悉感……” 苏晓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目前为止，让我产生过熟悉感的，只有两件物品，一件是莜莜的发卡，一件是这个木偶。” “而我有熟悉感的人……罗莎莉，莜莜，陈紫微，还有我的好兄弟陈景。” “陈景和罗莎莉有熟悉感倒正常，前者是我一个培养室长大的兄弟，后者是我崇拜爱恋的对象……” “难道说……” 苏晓一下子联想到，在前往商场挑选仿生人时，他曾经去过一家叫“真实幻梦vr体验馆”的店铺。 可现在回忆起来，苏晓好像记不清他在那里都玩了什么。 但他肯定没有玩他唯一持续在玩的vr游戏“最初之神”，当晚上，苏晓还清了一整天的游戏体力。 若是他在vr体验馆里玩了《最初之神》，他必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体力！ 苏晓得出结论：“所以，那家vr体验馆有问题，我在他们哪儿玩过游戏后，就开始产生种种幻觉！” “可恶啊，下次还是找正规的vr店好了……唉，vr头盔太贵，买又买不起，正规的vr店价格也很贵……” “算了，以后再也不去玩了，我上次也是冲着要成年，才去体验一次，之后还是把全副心力投入在工作中，争取在四十岁以前，实现财产自由。” 苏晓很快打起了精神。 不一会儿，外卖送到了。 苏晓在外面听到了声音，立马跑了出来。 在保持高强度脑力劳作后，苏晓早就饿得不行，需要吃东西。 他随意选的套餐里包含满是油光的豆干炒肉丝，一份炒青菜，一碗番茄鸡蛋汤和一盘咸白菜，外加一整盒的米饭。 看到陈紫微已经开始吃她的食物了，苏晓再也忍不住，风卷残云地消灭着这些食物。 吃完食物后，苏晓感觉吃了个七分饱。 擦了嘴，看了看时间，苏晓抓紧时间，回到休息室里，靠在沙发上休息。 在经历过在校期间的残酷竞争后，苏晓懂得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休息时间，哪怕现在状态还好，也要保持休息，为之后的高强度工作学习做准备。 可苏晓不管怎么努力放空心神，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去思考木偶。 梦中那木偶伸出无数细线，控制住他的场景，时常浮现着。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 趁着现在休息，去偷偷打开上锁的门，把里面的木偶拿出来研究。 苏晓很快因这种想法而惊恐。 苏晓的理性抗拒着：“不，怎么能这样做，那房间明显是陈所长的私人房间，她也明确告诉我，不要进去探查。” 他靠着理智强行遏制住了冲动。 又休息了一阵后，苏晓上了厕所，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继续开始工作。 他已经分析完了江舟的资料，整理了相关的问题分析。 现在，苏晓需要想出治疗方案。 “江舟的心理问题直接来源有两个，第一个是最直接的，因为执行任务，被怪物创伤导致的ptsd和幸存者内疚。第二个，应该是心理评估小组对她的二次伤害……” “研究所这边没有和江舟小姐聊天的记录，还没有建立咨询访问关系，目前只能得到这些信息……感觉情报完全不足啊。” 不知是涉密还是什么，这份资料里，许多地方都缺乏细节，苏晓又没办法和江舟当面交流确认。 这让他有点老虎吞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问题界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苏晓想：“心理治疗的第二步，是设定好治疗目标。” “两个问题中，最主要的问题是ptsd吧，次要的问题是，由于心理评估小组干的好事，我们和江舟小姐的交流可能不够坦率。” “所以，目标应该设定为治好江舟小姐的ptsd。” “要治疗ptsd，可以采用认知行为治疗，催眠治疗，精神分析治疗，脱敏疗法……再加以药物辅助。” 苏晓又拿起陈紫微给她的第二份资料，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份资料里包含许多实际病例。 苏晓看着能莫名感到熟悉。 他读着入神时，突然冒出个想法：“好像是学《世界心》时囫囵学过的辅助资料，在神秘图书馆里见过的心理学资料，还有和陈紫微聊天时她提到的内容……” “呃，《世界心》是什么？陈紫微……我什么时候和陈所长聊过治疗案例？” 苏晓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甩了甩头，把莫名其妙的念头丢到一边去。 一边看实际案例，苏晓一边找寻可以“抄”的作业，根据实际案例里治疗师的操作，再加以变化，写成方案。 到了晚上，吃过陈紫微请的外卖后，苏晓终于把一个粗略的方案完成了。 他把方案发给了陈紫微，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实际的病例做出治疗方案呢。 陈紫微迅速浏览完。 她说道：“嗯，对于一个还未毕业的实习生来说，在信息有限，还未和病人交流的情况下，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合格了。” “只可惜，你犯了一个错误。” 苏晓问：“什么错误？” “你目标设定错了。”陈紫微说：“我们的目标不是治好江小姐的ptsd。” “那，那是什么？”苏晓问。 陈紫微说道：“而是让她的ptsd不至于影响她工作。” “评判一个治疗方案，有三个维度，一个是有效性，一个是可行性，一个是经济性。” “你提出的治疗方案，虽然很多地方都有些想当然，有些天真，没注意一些潜藏的问题，但有效性和可行性还是有一些的。唯一差的，是最重要的经济性。” “要知道，江舟小姐可是r2职级的公司精英，你的治疗方案中，要让她在我们这里接受长期治疗，既是对她职业生涯的不负责，也是对公司利益的不负责。” “简单来说，你的方案不够经济。” 第一百六十九章 脱敏疗法 苏晓听到陈紫微的话，张大了嘴巴，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会儿，苏晓好像才平复过心情，问道：“那该如何治疗呢？” 陈紫微微笑道：“很简单啊，你分析一下她遭受怪物攻击后，产生的心理症状。” “她常常在梦中回想起类似的场景，这是典型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而她杀死一位公司员工，则是警觉性增高症状带来的惊跳反应。” “最快速进行治疗的办法……明天你就会知道。” 苏晓皱了皱眉：“脱敏疗法吗？” 脱敏疗法，学术上的全称是“眼动脱敏与再加工”。 这一疗法的主要过程，是让受害者一遍遍回忆起遭受ptsd场景的要素和记忆，再辅以催眠和药物，让受害者在回想起当时场景时，淡化受到的负面影响。 苏晓没考虑过这个疗法，因为在他看来，这有些太过残酷了。 哪怕有催眠，有药物辅助，也是等于让江舟在催眠中经历一次又一次被怪物生啃活食的过程，回忆起那最不愿意回忆的痛苦记忆。 “是的。”陈紫微说道：“江小姐是一位优秀的安全部雇员，她的意志和精神其实很强大。” 苏晓吐了一口浊气：“我明白了。” 陈紫微说：“对于江小姐那样的r序列来说，他们总会拥有超出常人的体验，而那些体验，总会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层面的压力与痛苦。” “脱敏疗法是一个战胜自己，强大自己的过程，也是适应未来的过程。” 陈紫微认真说：“面对它们，战胜它们，打败它们，把它们变成你精神和意志的养料，那些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 苏晓莫名有种感觉。 陈紫微的这句话，是在对他说的。 苏晓忽然问道：“可那样，还是人吗？” 他问出来后，才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陈紫微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在笑容中，她说道： “所以，超凡是登神之始。” 苏晓听着陈紫微的回答，疑惑问道：“超凡？您说的是r序列的超能力者吗？” 陈紫微保持着笑容，没有回答苏晓的问题：“九点下班，剩下的时间你复习下眼动脱敏疗法，继续看看治疗案例。” “嗯，保持专注。” 苏晓听着这话，也没办法，只好回到位置上，强打精神开始看资料。 由于长时间保持亢奋和专注，在方案被陈紫微打回去后，苏晓的心神已经开始无法支撑了，在七点到八点时，他保持60分以上的专注的时间一共是50分钟，八点到九点，他只保持了46分钟的专注。 这还是他连续磕了两瓶能量饮料的结果。 到了九点，下班的时间。 苏晓偷看了一眼陈紫微，发现她还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晓心中打鼓，想着要不要继续留下来陪所长加班。 可是他真的很累了！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美美洗上热水澡，躺在床上睡觉。 但作为实习生，领导还没下班，他就下班了，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陈紫微诧异地看了苏晓一眼。 “到时间了，下班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会想骗加班费吧？你一个实习的，待在这儿也没用，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你明天也要像今天这样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若不好好休息的话，那是没法长期做到的。” 苏晓听着她的话，内心感觉得到了解脱。 他已经站起身来，但嘴巴上还是客气着：“陈所长，那您呢？” “我还有十几件事要做。”陈紫微说：“你先走吧，别待在这儿了，我不会付你加班费的。” 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晓哪里忍得住，他的脚已经踏在了心智研究所的大门口。 “陈所长再见！”苏晓挥着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走出心智研究所，只感到一身清爽。 虽然精神上的沉重负担让他完全提不起劲来，但有了下班这针强心剂，苏晓的步伐还是很轻快的。 很快，苏晓遇到了一个难题。 是要从商圈这里坐电车呢，还是要走路或跑步回去？ 如果苏晓精力充足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这样能节省下来4点信用积分。 可现在，他的精力属实称不上充足。 陈紫微兑现了她的诺言，她确实把苏晓榨干了，虽然不说是一滴不剩，但苏晓是真的真的完全不想跑四十多分钟再回家。 现在哪怕站着，对苏晓都是严重的折磨。 他咬了咬牙，心想：“研究所这边给我包了午饭和晚饭，我节省了不少的开支，我可以奢侈一次，对，提前回到家，我会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做我自己的事，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想着，苏晓随着人流，来到了电车站。 说是“电车”，其实这里更类似地球时代的地铁站，不同的是，这个地铁站是一座摩天大厦，既深入c13商圈地面之下，又探入c13商圈天花板上层。 这是因为居民区的高度不同，所需要乘坐的电车不同。 苏晓混在下班的人流中，勉力被人潮推着走。 他和一群人挤入上升的电梯里，在透明的幕墙下，苏晓看着不停窜动的人头。 每一位打工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和疲惫。 他们没有交流，有的玩着手机，有的玩着增强现实眼镜，整个电车站人潮涌动，又沉默。 苏晓看着他们，那些人有的和他差不多大，有的老一些，还有的更老一些，有的分不清是四五十岁还是六十岁……或者，三十岁？ 他看着他们，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到了楼层，苏晓最后一个走出电梯，穿梭着楼层的人行通道中。 墙壁上还贴着一些标语： “致加班中的你：总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着。” “加油，加班人！” “因为有你，公司变得更好。” 苏晓走过这些标语，和人潮一起前进着。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具僵尸，一具行尸走肉。 他甚至没办法拿出手机，戴上增强现实眼镜……因为他没有携带这些物品的习惯。 身后，一位相貌平凡的小哥拿起手机，强行挤出笑容： “喂，妈，今天我没有加班。” “我想您做的胡萝卜回锅肉了。” 人潮裹着苏晓。 他来到了等待电车的地方，一辆辆全电列车停在前面，像填不饱肚子的巨兽，苏晓前面的人少了一些，车吞饱了就继续前进，然后又来一辆车，继续享用着他们这样的人。 终于。 苏晓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列车缓缓停靠，张开了它那门一般的大嘴，露出了空空的肚子。 苏晓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但是他没时间茫然，身后的人潮推着他，涌进了巨兽的胃里。 第一百七十章 家 居民区c12060区。 苏晓拖着疲乏的心身走到这里时，终于加快了脚步。 他马上要回家了。 哪怕他是公司生产出的人口，没有任何亲人，但他有一个仿生人伴侣，有一个家。 只是离开十几个小时，苏晓都发现自己无比想她，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对了……莜莜好像是地球时代的仿生人，吃正常食物的……”苏晓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走向c12060区的小卖部。 “按理说，仿生人消耗的能量远比人类高，地球时代的仿生人是怎么做到只吃人类食物就能存活的……难道是不仅可以吃食物，还可以利用共振从聚变发电堆获得能量？” “那这样好浪费啊……嗯，不大可能吧，估计采用了什么特殊的仿生学设计？” 苏晓没再胡思乱想，小卖部里排着很多人，大都是下班回家，以及上学回家的人。 鲲鹏号家园舰上不止有苏晓这样被生产出来的人口，也有一部分是自然生育出的人。 苏晓小时候一直很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在超市和小卖部哭闹着向自己的父母买一些食物，也可以撒娇让他们帮忙网购和给游戏充钱。 苏晓买了一袋果冻，一盒饼干，一袋棉花糖，总计花掉了他13点信用积分，算上之前坐车花去的4点信用积分，一共是17点信用积分。 他还剩下2206点信用积分。 苏晓暗想道：“其实心智研究所这份工作还不错，包了午饭和晚餐，还附送了饮料，我的生存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可以更快时间还清贷款，早日实现财产自由。” “运气好的话，我还能结交到上层的人脉，之后可以尝试成为一位r序列或m序列员工的私人心理医生……” “工作时间也很健康，相比于其他部门，她只是把我压榨到了接近极限，没有透支我的健康……” “就是所长似乎有点奇怪……算了，有钱，有发展前途就好。” 苏晓提着买来的零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门口。 懒得掏钥匙，苏晓扫脸进入。 “我回来啦。”他推门进来。 莜莜正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他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门口。 苏晓随手关门，把零食放在桌上，随后紧紧抱了一下女孩。 她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说一句‘欢迎回家’吗？”苏晓笑着问。 “欢迎回家。”莜莜用那种刻意的机械音回道。 “唉，你什么都好，就是语音ai太呆板了。”苏晓说：“可惜你这个版本的已经没办法维护更新了，不然我一定买更加智能的语音模块。” 莜莜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桌上，苏晓没收起来的餐盒里面还有一些没消失的露水，放在笔记本电脑上面的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位置似乎稍有不同，但苏晓没在意这些细节。 苏晓拉着她，和她一起坐到了床边。 “今天过得怎么样？”苏晓随意问着，他也没指望女孩会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起今天的经历。 他又抱了一下女孩，但没允许自己抱她太久。 随即，苏晓回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社交媒体。 他的毕业论文导师袁铁老师已经给他发来了毕业论文的选题。 “心灵手术：基于外来控制来影响和操纵他人和自身的心灵。” “怪影杀手：人类恐惧根源的初步探索。” 苏晓看着两个题目，开始思考自己要选那一个。 “二选一……” “心灵手术是和我专业更接近的内容，感觉选起来要简单一些？怪影杀手的话，恐惧方面我了解不是很多……” “嗯，正是因为了解不是很多，才更要去挑战，更要去选择。” 苏晓想好后，回复了老师。 随后，他又进入了自己的邮箱，他发现里面有未接收的信息。 “咦……” 苏晓发现了一封电子邮件，还附带了信用点转移附件。 他点开里面，开始阅读。 “苏晓员工，您好，对于给您造成心理伤害，让您不得不前往心理诊所治疗之事，我感到遗憾和抱歉，在查阅了心智研究所的普遍收费后，我将他们的治疗费用支付给您，若是不够，请您在回信中回复。” 寄信者一栏显示的是r4职级员工，安全部第十三席执行官罗莎莉。 附件里，附带着4000点信用点的“红包”。 苏晓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是信用点，不是信用积分！ p4职级的员工，一个月的月薪也就250信用点！这一个红包，相当于一位p4级员工，16个月的总薪水！ 苏晓吞咽了一口唾沫。 那位尊贵的安全部执行官，看到他待在心智研究所，竟然误以为他是去看病的！还给他补了医疗费！ “罗莎莉执行官真是善良啊……”苏晓想着。 可他不敢收红包。 道德上，他不愿意欺骗罗莎莉，哪怕是她自己的误解，苏晓没有做出主动的欺诈行为。 而且，苏晓很担心，如果罗莎莉有天发现真相，恼羞成怒，会不会传送到他家里，一剑把他砍死？ 就算不砍死，打个半身不遂也是有可能的啊！ 苏晓战战兢兢，连忙回了一封信回去。 “尊敬的罗执行官，您好，我是苏晓员工，我在心智研究所里并非看病接受治疗，而是在那里实习工作，您并没有对我造成心理上的阴影和伤害……” 回信过去后，苏晓内心满是怅然。 明明罗莎莉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实际年龄比他还小，可对方早已实现财产自由，财务自由，甚至到了更高的层面。 苏晓望着她发来的信件内容，望着那附件中血红红的4000点信用点，痛苦和折磨的感觉涌上全身。 那是他喜欢的人，可是她却比自己强那么那么多，无论是个人能力，地位，经济，未来的前途…… 即使命运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多次交集，她也是苏晓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痛苦，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像涨潮时的海浪，一浪一浪从海洋中升起，拍打在他脆弱的心灵沙滩上。 在恍惚当中，他似乎看见罗莎莉在向自己表白，似乎看见她扑向自己，和自己拥抱。 而他这种深藏于骨髓里的情绪，却总是找着各种站不住脚的理由，让自己下意识抗拒对方。 苏晓痛苦地捂住了脸，他在被绝望拉下深邃的泥沼。 这时，他忽然感觉肩膀上传来温暖。 “陈所长……”苏晓回过头，却看到了莜莜那漂亮可爱的脸。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是人吗? “莜莜……” 苏晓感觉，女孩像一束光照到了他的身上，让环绕在他身边，正在啃食他的痛苦和绝望远远散开。 他冷静了下来，重新找回了理智。 就连潜藏于他内心中的痛苦，都大大缓解了。 苏晓露出了笑容：“谢谢。” 他转过身，把桌上买来的果冻零食拿出来撕开，将一枚枚小果冻放在桌上。 “一起吃吧。”苏晓说。 苏晓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感觉他自己的心灵都跟着变得清澈舒适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始剥起小果冻，动作十分僵硬机械，剥开后，果冻一下子塞入嘴里。 苏晓连忙提醒：“慢点吃，别噎着。” 他提醒完后，自己也觉得可笑。 仿生人怎么会噎着呢。 苏晓也剥起果冻，和她一起吃着。 吃完果冻后，苏晓拿出纸巾，帮莜莜擦着手，随后和剩余的垃圾一起放在垃圾桶里，紧紧扎紧，打算明天一起丢弃。 这时，浓重的困意浮现，包裹住了苏晓。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十点过。 “我去洗个澡。”苏晓对莜莜说着。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和之前的衬衣叠在一起。 以前在学校时，宿舍楼层有洗衣机，也可以选择不付功勋积分自己洗，但是现在他住的小屋子里没有洗衣机，只能要么自己洗，要么带到外面去洗。 苏晓说道：“莜莜，把你的衣服也脱一下，这病号服有些脏了，明天我一起拿出去洗。” 莜莜的视线原本避开了苏晓，看向另一边，听闻这话有些慌张，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我会洗衣服。” 苏晓想了想。 是啊。 仿生人伴侣一般来说都会有各种生活技能。 “那麻烦你了。”苏晓说：“我去洗澡了。” 他踩着拖鞋走进狭小的浴卫，放出热水快速冲刷着身体和头发。 苏晓用毛巾擦了擦身体，换上了放在浴室架子上的睡衣。 之后，他刷着牙，突然察觉到莜莜先前话语中的不对劲。 她一下子突然变得人性化了，动作也不僵硬了，语言也很流畅，没有机械感。 暗暗想道： “地球时代的仿生人，居然还会专门设计这样人性化的动作来给人惊喜吗？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让她脱衣服触发了这样的动作？” “好用心的设计，好可爱，感觉非常好欺负……” 苏晓想着，就连内心深处的疲惫都缓解了很多。 他走出卫浴，来到房间中。 原本还想上网站查阅一下相关论文，为毕业论文收集参考资料，可他实在提不起劲这么做，努力逼迫自己好几次，也拿不出足够的意志力了。 他的力量似乎在工作时完全被消磨干净了。 “……算了，今天先偷懒一下，早点睡，明天也还要这样工作。”苏晓想着，关掉了电脑，拉着莜莜一起坐到了床上。 女孩的手温暖柔软，完全没有一点机械质感。 苏晓正要帮女孩把她脚上的凉鞋脱下，她自己先脱了，放在了床下。 接着，莜莜缩到了被子里靠墙的最里面。 “这么怕我吗？”苏晓笑着问。 他关掉了灯，也躺在了床上。 一躺在还算松软的床铺上后，苏晓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了，包括玩游戏清体力都不想，只想赶紧休息睡觉。 莜莜没有底气地回答：“没有怕你。” “也是。”苏晓说：“如果你是个人类……” 苏晓手边紧贴着的女孩突然紧绷了起来。 “如果你是个人类，被不认识的人带到了家里，大概确实是这样的反应吧。” 苏晓缓缓说着话，好像没发现女孩的动作： “紧张，伪装，顺从，害怕……”苏晓说着：“我也一样。” 莜莜茫然问道：“诶？” “某种程度说，我和你都是一样的。”苏晓说。 苏晓说道：“在几十年前，年轻人的生育率出现断崖式下跌，无论公司的专家怎么绞尽脑汁想方案，对生孩子给出多少优惠；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来帮助相亲；他们甚至对单身的适龄青年和要离婚的夫妻加征了高额的‘单身服务费’，‘丁克服务费’，都没有扭转死亡率大于生育率的趋势。” “最终，公司的‘战略发展部’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继续下去，除非有大的技术革命，否则公司在抵达距离南门二大约一光年的距离时，现有的人口体量就会萎缩到无法维护现有舰队的地步，边缘舰队也将无法开采资源小行星，嗯，从柯伊伯带和奥特尔云里带出来伴行的资源小行星和彗星。” “在那之后，等待公司和人类文明的，就只剩灭亡一条路了。” “再后来，公司的董事会开会决定，通过了人造人计划。通过体外培养，社会化抚养，制造符合公司需求的‘人’……我们被制造出来，从胚胎阶段开始，就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服务。” 苏晓茫然说道：“有时，我会想，我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工具？” “我是人类，还是公司的齿轮或者润滑油？” “你说，我们是不是一样的？”苏晓低声说道：“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我也是被制造出来的……” 莜莜不知何时抱住了苏晓的手臂。 “所以……”苏晓说道：“没关系，即使你是属于我的仿生人，我也愿意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同意的事，放心吧。” 苏晓说着，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公司不拿他当人，他却拿公司发下来慰藉他的仿生人当人。 何等的幼稚。 苏晓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放空着自己的大脑，任精神溢散开来。 他入梦了。 又是那个梦，一个小巧的木偶伸出无数细线，把他紧紧控制住，让他无法动弹。 可今夜的梦，似乎有所不同。 突然，苏晓看到公司安全部的几人走来。 最前面的正是安全部末席执行官，罗莎莉。 在她身后，是第十席执行官张文东，第四席执行官白雪，第三席执行官钟言。 苏晓很少见过四位执行官同时出现，除了罗莎莉外，这些都是他只知道名字和形象的超级大佬。 苏晓连忙露出惊喜求救的表情，可是因为木偶控制，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但好运在他这边，罗莎莉四人确实是在朝他走来。 罗莎莉升起了动力甲的面罩，看向苏晓的眼神复杂难明。 突然，罗莎莉紧紧抱住了他。 还没来得及惊喜，苏晓感到心腹一阵绞痛。 一把剑刃刺穿了苏晓的胸膛。 第一百七十二章 虚假之物 “对不起……对不起……” 罗莎莉的泪珠不停落下，落到苏晓脸上，流到染血的伤口上，越发刺痛了。 第十席执行官张文东盯着苏晓说：“你不是苏晓。” “不是苏晓，那我是谁？”苏晓发现这时他可以开口说话了。 第四席执行官白雪说道：“我看过你的过去了，你没有过去，你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幻影，只是拥有和苏晓同等的记忆和个性而已。” 第三席执行官钟言说道：“你是一位伟岸存在创造的幻象，为了你的出现，那位伟岸存在甚至篡改了很多人类的记忆……不，比记忆还要彻底，那是近似曼德拉效应的景象。” “但当祂修改现实世界时，却不曾料到，他所修改的一部分人，其实是幻缘秘境中，奈菲丝放出来的幻象，他们的本体还被囚禁在幻缘秘境当中。” “那位伟岸存在替换现实时，将幻象也变成了真实，让我们无法分辨和解除。所以，才会出现幻缘秘境里的人不知道你，起源市里的同一个人知道你，而这两个人有都是‘真实’的情况。” “这就是幻缘事件的真相。” 钟言叙述着推测：“那么，操纵你的那位伟岸存在是谁呢？” “能如此轻易的改变现实世界，恐怕只有那位号称‘现实世界被祂做的梦所包裹’的存在。” “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阿丝赫达。” “你拥有超能感应，以你超能感应的直觉，恐怕早就隐隐猜到了……你是阿丝赫达留下的后手，这种可能了吧？” “只是你自己不去相信它，不去认可它，任由它潜藏在你的潜意识里。” “你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被邪物制造出来的工具。” 苏晓双目茫然。 他被小小木偶的无数细线控制着，被哭的泣不成声的罗莎莉拥抱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小的，精致无面的木偶没被任何人注意到，它在那里跳着诡异的舞蹈，好像在庆祝苏晓的死亡。 他感觉自己在化成一片片影子，正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苏晓问道：“那，真实的我呢？” “醒醒。” 一个充满磁性的中性声音响起，陈紫微所长走入梦境，来到苏晓身旁。 与白天看到的她不同的是，她穿着白色宽大的病号服，头发上莫名戴着莜莜戴的白色四叶草发卡，脸上是关切和焦急的神色。 “醒醒，醒醒。” 她伸出手，摇晃着苏晓。 苏晓睁开双眼，惊醒了。 他的额头，脸，背上，手上，早已渗出了一片一片的汗珠。 借助房间里待机中的电器发出的微弱光芒，苏晓看到了正摇晃着他的莜莜。 “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莜莜小声说：“所以，我叫醒你。” 她的声音又是那种很像人类的机械腔调。 苏晓从床上坐了起来，用纸擦掉了身上的汗水。 “谢谢……莜莜……我确实做了一个噩梦。” 女孩扶着苏晓的肩膀，跪坐在床上：“很吓人的梦吗？” 苏晓沉默了一下。 他不知道如何描述那个梦境。 那场梦境直指了他心底某个巨大的恐惧，可他却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产生恐惧，为何四位公司的高层执行官会找上他。 但苏晓对于梦境中描述的事，完全一无所知。 幻缘秘境，起源市……这些都是什么啊。 奈菲丝……奈菲丝这个词好像听过，哦，对了！是在商场挑选仿生人的时候，莜莜就是奈菲丝型的早期仿生人。 就在苏晓胡思乱想的时候，莜莜开口说话了：“噩梦是很危险的，能告诉我细节吗？” 噩梦很危险？ 苏晓有些没理解她的逻辑。 苏晓奇怪问道：“噩梦怎么会危险？” 他说：“确实，有些噩梦引发的恐惧会让心率加快，让极少部分人猝死，但我经过基因优化，身体还长期保持健康，没那么容易出问题。” 莜莜欲言又止，只能说道：“抱，抱歉……我的记忆数据里是这样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苏晓理解地点了点头：“没清理干净的垃圾数据吗？” “嗯……嗯，大概。”莜莜说：“一般的噩梦还好，但如果是同样的噩梦，那就要引起重视。” 苏晓说：“不是同样的噩梦，但是算连续的噩梦。” “连续的噩梦？”莜莜说：“你有梦到什么相同的东西吗？” 相同的……苏晓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说道：“有。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莜莜突然说了很多话，和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莜莜正要说话时，苏晓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太冷了。 苏晓所在的居民区c12060区距离聚变发动机较远，那边溢散的热量抵达这里时，已经微不足道了，因此需要依赖电加热设备维持温度。 而那种装备，在“夜晚”，大家挤进被窝里时，是会关闭的。 苏晓连忙拉着莜莜一起缩回了被子里，恢复着温暖。 “好冷啊……现在可以说了，有相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吗？”苏晓问。 莜莜思索片刻，好像在想要怎么说。 她用带有机械腔调的声音说：“你知道天启者吗？” 天启者？那不是梦族的……呃？梦族的什么？ 苏晓问：“你说什么，什么是天启者？” 女孩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噎了一下，才说道：“我不知道这在公司内是不是隐秘的消息，在我的记忆芯片里提到，觉醒超自然能力的人就是天启者，可以得到r1职级。” “天启者即将觉醒的标志，就是他们会在梦境中反复看到同样的东西，它是欲望与理想之灵，接纳它，把它内化到内心，就能得到灵的知识与力量。” 灵的知识与力量…… 苏晓心想：“难道说，那所谓梦族，幻缘秘境，起源市之类的词的意思，是灵所蕴含的知识吗？” “如果我接纳了它，我不仅能知道那些知识的意思，还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超能力，一下子跃升为r序列的人上人？”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莜莜似乎担心自己说太多了，小心翼翼看着苏晓，补充道：“嗯，我记忆芯片里就这些，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项工作任务 “这样啊……”苏晓说：“没事，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帮助，不愧是地球时代的仿生人，记忆里竟然还有这些隐秘知识，学校和公司网站上，怎么都查找不到……” “接纳在梦中反复出现的，欲望与理智之灵……欲望与理智之灵指的肯定是木偶，不过接纳是什么意思呢……”苏晓陷入思考中。 随即，他想到了答案。 在陈紫微的心智研究所里，那间上锁的房间里，藏着的木偶！ 如果找到了它，那大概就是接纳了欲望与理智之灵了！ 苏晓咽了口唾沫。 他当然很想成为传说中具备超自然能力的r序列大人物。 那是他所追求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从出生开始，基因优化的方向就是心灵领域，可他却一直无缘觉醒超能力，无缘成为r序列的人类精英。 如今梦想就在眼前！ 可要去拿木偶，就必须要做出违背公司指令的事，违背上司告诫的命令，偷偷打开上锁的房间…… 苏晓陷入了犹豫和挣扎当中。 半晌后，苏晓没有再想，他还得睡觉，养足精神，继续明天的工作。 “晚安。”他侧过头，对着眼神颇为不安的莜莜说。 “晚安。”莜莜小声回应。 第二天一早。 今天苏晓出门较晚，醒来后还查找了一下毕业论文的相关资料。 他已经决定好坐电车过去，跑步过去的话，他休息时间会减少，不利于之后持续的工作。 吃过早餐后，他和一大群同时要去上班的人，挤入了庞大的电车站。 电车站就像家园舰的心脏，电梯直上直下好像一个个水泵，人潮蜂拥流动，把每个人像血液那样，输入到需要它们的地方。 这里人挤人，肩膀挨着肩膀。 除了苏晓以外，其他人大都在玩着手机，看着增强现实眼镜。 苏晓由于没有携带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的习惯，只能无所事事的站在人堆里。 电车站的电视上，正播放着相关的新闻。 “近日，一位危险的通缉犯逃离了（杂音），她的外表特征是（杂音）……” 苏晓愕然抬起头。 怎么回事？新闻播放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杂音？ 电视屏幕上，主持人旁边出现了那位通缉犯的照片。 那赫然是林辰林董事长的照片！ 苏晓愣了一下。 他随即反应过来。 这位通缉犯可够厉害的，能把电视台给他的照片，直接替换成林辰的照片。 估计黑客技术很强？ 苏晓暗想着：“不过话说回来，这是黑客技术能办到的事吗……” 电视很快黑屏了，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什么不对。 而苏晓周围正看增强现实眼镜的上班族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好像刚刚只有苏晓一个人在看电视。 苏晓摇了摇头，把这件事甩到脑后。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有安全部在，有罗莎莉等十三位强大的执行官在。 又没说这通缉犯潜入到了他身边，那他才会稍微担心一下。 苏晓登上电梯，来到了他去的楼层，正排队准备登车。 突然，一道身影从高处落下，发出沉重的响声。 砰！ 苏晓转过头，看到一个满是血迹的人影倒在地上，血液像被挤破了的橙子，从他身边缓缓渗出。 苏晓一惊，正要赶过去帮忙，一位位电车站里，穿着警用外动力骨骼，维持秩序的“秩序部”成员已经赶了过去。 “从十几层跳下来，没救了。”一位秩序部成员说道。 另一位秩序部成员转过头朝向苏晓那边，说道：“不会影响列车开车，不会影响你们上班，继续排队，别看热闹了。” 苏晓连忙收回了眼神，不敢去看，专心排着队。 耳旁，传来秩序部成员们的交谈声。 “自杀还是他杀？” “调监控才知道。” “唉，估计又是自杀，这已经是第十二起了……” “放轻松点，今年的自杀率已经比往年降了很多，公司董事会一再强调了，每两周一定要让人休息一天，连续工作必须服用消解压力的精神药物……” “先通知这人的家人吧，估计他家人晚上十点才能来，他们也得上班呢……” 一辆电车开走，苏晓来到了队列前方，下一辆车就该轮到他了。 这让他更感恐惧，好像这不是送他去工作的电车，而是送他去屠宰场的屠宰车。 他被人潮裹挟着，进入了电车中。 苏晓默默想道：“我……难道还要几十年，都像昨天那样，日复一日，劳心劳力吗？” “那样才能还清欠公司的贷款，那样才能财产自由，成为自由人？” 他被人堆挤着，直面着内心中的痛苦和恐惧之一。 渐渐的，这个深藏于他内心的恐惧，不再给他带来负面情绪，好像他接受了足够好的脱敏治疗那样。 又一个微小的心理问题被解决了。 恐惧转变成了某种躁动： “所以，我要追求我的梦想，我要成为r序列，我要觉醒自己的能力……” “哪怕我患有头疼，天生无法修炼，我也不会放弃……呃？” 苏晓捂了捂额头。 头疼？ 他什么时候天生患有头疼？ 电车已经到站，容不得苏晓多想，他走出电车，朝着c13商圈，自己工作的场所前进。 虽然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但陈紫微已经坐在办公室开始工作了。 “早上好。”她对苏晓说：“你的工作资料我放你桌上了，你看一下对江舟小姐的治疗方案，好好记下来，等会儿依葫芦画瓢，去治疗她。” “她下午预约要过来，本来应该由我接待她，可我突然有事，只能由你来了。” “啊？”苏晓愣了一下。 他才走进来，还没和上司打招呼，就接收到这样的话语。 陈紫微解释道：“是一位地球时代的长生者，突然要我去看她的心理问题，我也没办法，只能亲自跑过去一趟。” 苏晓惊讶道：“地球时代的长生者？” “是的，他们都是很尊贵的人物，不可能上门来商圈这里拜访我们，只能我去拜访她。”陈紫微说： “所以，江舟小姐就交给你了，这是正式交给你的第一项工作任务。” 第一百七十四章 离去的陈紫微 公司中，最高贵的人群，无疑是董事会的董事们。 整个公司，所有资产，包括苏晓他们欠的债务，法理上都是欠这些董事的。 任何涉及公司和整个人类文明的重大决策，都需要董事会开会讨论决定。 所有董事会的董事，都是长生者，而地球时代的长生者，虽然不一定都是公司董事，可他们也同样位高权重，地位尊贵，仅仅在董事们之下。 靠着不停更换维修身体部件，像维修机器那样维修身体，来长生久视的长生者们，往往十分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 就连居住的区域，都和苏晓这样的普通员工不一样，不仅完全隔绝，往往还有大量保镖。 长生者不可能冒着被平民攻击的风险来到商圈看病，他们都会联系自己的医生，让他们上门服务。 毕竟，他们有的甚至没有超能力，只是普通人。 一颗子弹，一把刀，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长生者啊……”苏晓暗想：“对于我们这专业的人，职业发展到最远的位置，就是成为一名长生者的私人心理医生……” 身体早已不是长生者步向永生的障碍。 真正的障碍来自心灵。 人类的大脑和意识具备许多问题，在百年的时间内，尚且还有各种精神疾病，更不要说那些尝试长生久视的长生者。 网络上曾经有一些传闻，说每一位长生者，往往都染上过各种各样的怪癖，有的喜欢囚禁折磨自己的下属，有的喜欢每个星期亲手凌迟一个人，有的已经彻底疯了，有的和情妇们生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孩子，有的选择将自己冷冻冬眠起来，等待心理治疗技术的发展…… 不过，苏晓不怎么相信。 毕竟公司这么大，长生者数量也不少，如果他们大规模，长期的屠杀和折磨底层，那为什么网络的社交媒体上，电视上，都看不到消息呢？ 哪怕尽力遮掩，总会露出很多马脚才对。 还有更夸张的说法，说是公司里那些个暗中活动的邪教团伙，反抗组织，背后真正的赞助人都是一位位长生者，所以安全部明明掌握了整个公司的监控，也无法彻底消灭那些邪教团伙。 苏晓对于这类谣言，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长生者已经是公司的最高层了，他们是掌控公司利益的人，为什么要暗中资助邪教团伙，给自己捣乱呢？ 完全说不通嘛。 “长生者啊……”苏晓内心再次感叹。 谁都想成为长生者，可长生者的标准极其严厉。 只有真正为人类文明，为公司利益，作出巨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董事会的批准，成为长生者。 董事会对于批准长生者，那是相当谨慎的，星舰时代被准许成为长生者的人，数额非常少。 像苏晓这样的人，连财产自由都是奢望，更别说成为高高在上的长生者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苏晓内心叹了口气，他觉醒超能力，成为r序列，那还有得奢望，长生者就连想都不敢想了。 苏晓把思绪从长生者上面抽出，注意到了陈紫微话语里的另一个要点。 他要自己负责江舟小姐的心智治疗。 “呃……我可以做到吗？”苏晓问：“我还是一个实习生……” 陈紫微点头道：“确实，以一般的标准来说，一位实习生需要旁观多次心理治疗，再在相应专家的指导下，自己治疗几次，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心理治疗师。” “但这不事发突然嘛？我只能相信你了，小可爱。” 小可爱是什么称呼……苏晓忍住暴涨的血压。 苏晓说：“我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怕我搞砸了，影响患者……” “小可爱，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陈紫微叫上瘾了，微笑着说道：“诸葛亮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箭那么少；关羽从来不问刘备，为什么我们的士兵那么少；张飞从来不问刘备，兵临城下我该怎么办。” “于是才有了诸葛亮草船借箭，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张飞据水断桥……” “所以他们是开国功臣，是大将军。” “办法总比问题多。质疑、犹豫、抱怨只能证明你的能力不行，并不代表这个事情解决不了……” 苏晓脸色痛苦，露出了孙悟空听到师傅念经的表情： “陈所长，您说都对，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之前，他是曹操的人啊，没办法问刘备没兵怎么办……” 陈紫微托着下巴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说道：“你怎么跟个门杠成精的妖怪一样呢，这工作做不好，我给你的实习回执，可要打差评哦。” “到时候，你在校招找工作，恐怕只能得到p3职级的工作，去边缘舰队给士兵看心理疾病，或者去小行星矿场……” “您别说了。”苏晓严肃道：“陈所长，我保证完成您交待的任务。” “嗯。”陈紫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嘛，年轻人，就要勇于挑战自我的精神。对了，到时候江舟小姐过来看病，你不要暴露自己是实习生的身份，一定要表现出训练有素的样子，让她知道，你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心理医生。” 苏晓恭维道：“陈姐，您看起来也没有比我大多少，也是年轻人。” 经过不短时间的观察，苏晓判断，虽然陈紫微没有女性的第二特征，但是也没有男性的喉结，综合各种角度的判断，经过充分的逻辑推理，再加上一点点直觉判断，苏晓认为她是女性。 是女性，就绝对会喜欢别人说她年轻。 陈紫微果然露出了微笑： “嗯，小可爱，如果你做得好，哪怕没有什么治疗效果，只是谈了会儿话，收集了点信息。只要她没意识到你是实习生伪装的，我这个月就额外给你发50信用点奖金。” 苏晓听到50信用点，干劲更足了。 小可爱什么的……叫就叫吧，如果有500信用点，他能直接贴着富婆吃软饭。 苏晓干劲充足的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翻开了陈紫微给他发的治疗方案。 他一看这方案，立马感觉到了自己和陈紫微巨大的差距。 陈紫微的方案考虑非常周祥，很多苏晓忽略的地方，她都写上了。 比如，陈紫微认为，江舟小姐因ptsd杀死了一位无辜的受害者，心理也有可能受到二次冲击，在考虑治疗方案时，要把这考虑进去。 苏晓就没意识到这点。 尽管只是第一次谈话时的方案，但陈紫微查找了相关事件的背景，边缘舰队环境的调查……各种准备做的比苏晓那粗略的方案详细多了。 这也让苏晓暗暗敬佩。 他在学习方案的同时，也在对照自己的不足，加深着对心理治疗的理解。 他一直研究方案，熟悉方案，一直到了中午。 在吃过陈紫微帮点的午饭后，陈紫微又带着苏晓熟悉了下研究所里的治疗室，之后，苏晓和陈紫微道了别。 “拜拜咯，交给你了。”陈紫微挥了挥手：“晚上的外卖帮你点了，如果我九点之前没回来，你自己下班记得关门。” “好的。”苏晓点了点头。 陈紫微凶巴巴说：“不要偷懒，我之后会看内部监控的！” 等到陈紫微离开，苏晓才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想着，朝休息室走去，准备在那里稍微休息会儿，为下午的治疗做准备。 突然，苏晓意识到了什么。 “陈紫微现在不在，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上锁的房间接触木偶？”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苏晓的心脏便猛跳不止。 第一百七十五章 接纳 苏晓装作若无其事那样走进休息室。 利用眼角余光，苏晓确认了摄像头监控的位置。 虽然公司大部分摄像头都是地球时代的产物，有多少经过了良好的维护现在还能工作，早已不得而知，苏晓分辨不出那个摄像头是否在工作，但还是决定稳健为主，先当它可以工作。 他假装要喝一瓶饮料，来到了自动售货机处，选了一瓶饮料，扫了下脸。 拿着滚落出来的柠檬茶，苏晓漫步走到了角落一张沙发，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通道最深处，那个被锁住的门。 “现在得想想，要怎么样打开上锁的门……”苏晓想着：“或许陈紫微的办公桌下有钥匙，但前台办公室那边同样有监控，我去翻她的抽屉进行搜索，她事后一定会发现异常……” 正在苏晓想着如何开锁时，他的眼神自然飘忽到了上锁的门上。 苏晓全身僵住。 那扇上锁的门，不知何时微微打开，露出细缝。 一个小巧的，无面的木偶趴在门缝处，探出一半的身子，看着外面，看着外面苏晓的眼睛。 苏晓感觉自己像掉入了冰窖当中，恐惧如寒冷般爬上他的全身。 而那精致无面的木偶，像深渊一样吸引着他，拉扯着他。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沙发，走了一段路程，走到了摄像头看不见的通道中，那木偶就在他前方。 再前进几步，再前进几步他就能触碰到木偶了！ 苏晓想起了莜莜的话。 “接纳欲望与理想之灵，就能成为r1职级，掌握超自然能力的‘天启者’！” 从此，他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苏晓嘴巴干燥，不由自主又前进了一步。 可陈紫微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她告诉苏晓不能进上锁的门。 “不。”苏晓给自己找着理由：“我不是进去，我是……看到门开了，过去关门，顺便触碰一下木偶，对。” 他说服了自己，朝着木偶一步步走去。 苏晓来到门前，小心翼翼蹲了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身后没有任何人。 他这才伸出手，触碰到了木偶。 下一瞬间，他看到宇宙。 无数尘埃飘荡在宇宙的各处，这宇宙无限宽，无限长，无限高。 明明是无限大的宇宙，可苏晓却能明确知道这里的最中心是那里，就在宇宙正中间，他看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地球。 那地球好像在呼吸一样，无形当中，整个宇宙的力量流向着它，又从它那儿离去。 苏晓感到了极度的震撼。 就在这时，一枚透明的水晶碎片从苏晓面前飘过，那碎片有他一整个身体那样高，苏晓下意识伸手，触碰到了水晶碎片。 砰！ 水晶碎片化成了最纯粹的能量炸开，飘散到了这宇宙当中 “这里是我的思维海。” 一个声音响起，像是苏晓自己在内心低语。 “谁？” 苏晓下意识喊道，左右张望着。 除开那最吸引眼球的地球之外，苏晓还看了大量的星星，和海量的，陨石群一般的水晶碎片，水晶碎块。 所有星星中，有两颗引起苏晓注意的星星。 一颗星星是纯粹的血色，好像血滴一般，它圆润，巨大，妖异，仿佛散发着无数关于身体，生命的奥秘与力量。 一颗星星是纯粹的黑色，它如黑洞一样，浮现在宇宙当中，周边扭曲着指环般的光晕，偶尔吞噬着一些水晶碎片，将它们的力量和宇宙中的力量混在一起，涌向地球。 “我是苏晓。” 苏晓听见内心中的声音这么说。 “我才是苏晓，你说什么啊？”苏晓问道。 他不知道说话者在那里，它好像无处不在，又好像在自己心中。 “你也是我，你是我潜意识最深处的投影。”心中的声音回答。 那声音回答：“你非要坚持把我当成梦族的灵体，那也可以，你可以叫我‘晓’，我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有个称号，叫万面的旅者，你可以称呼我为‘旅者’或者‘晓’。” 苏晓问道：“梦族的灵体？什么意思？梦族是什么？你自己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心声音回答：“时间不多，有点难解释，等你解答过‘通晓之门’的谜题，跨入梦族修行的第二位阶，我再详细对你解释。” “梦境中的修行者，修的居然是传闻中月山兽梦境里人类的修行法，很有趣，我也很好奇细节是什么，是我自己脑补出来，还是这个修炼圣地提供的。” “时间不多了，选一下你喜欢的星星吧，我看着给你一点能力。” 苏晓前面的都没听懂，但最后一句话他懂了。 选一颗星星，他能获得能力。 苏晓毫不犹豫，直接指向了地球。 虽然血色的星星和黑色的星星看起来也很厉害，可这地球就摆在正中间，不选它选谁。 苏晓内心想道：“我就知道我会选它，可现在它在接受圣地力量的洗礼，正在升级当中，而且我也暂时承载不了……这样好了，我选几个次要能力先用着。” “记住，多直面内心的恐惧，多解决深层次潜藏的心理问题，这能加快本命咒的修炼。还有，完成我的毕业论文，最好把两篇论文选题都写了，我估摸着这能让本命咒升华。” “其他倒在其次。我也可以在梦族的修行里前进的更远。这样，我可以用的能力就越多越强。” 三点辉光离开地球，落在了苏晓身上。 “深层暗示”，“编改记忆”，“遮蔽心灵”。 就在这时，苏晓感觉自己在被抽离，抽离出这个世界。 “对了。” 他内心响起声音： “对莜莜好一点。” 苏晓惊醒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艰难爬起来后，苏晓扫了一眼周围环境。 这里仍然是通道当中，两旁是员工中午睡觉的休息室，最深处是上锁的房门。 现在，那房门已经被他倒下时彻底撞开了，他站起来时，也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那是个花园。 墙壁上的壁纸贴着幽深冷寂的树林，郁郁葱葱的青草。天花板上贴着深邃的蓝天，高高的太阳。书桌上除了一本摊开的笔记外，没有摆放任何书籍和电脑设备，连镜子和化妆品都看不见，只有一盆盆栽着塑料白花的花盆，塑料花极其好看，非常有层次感。 书架上也摆满着类似的花盆，而衣柜则贴着壁纸，伪装成一棵棵大树。 塑料的花朵和贴纸的翠绿环绕着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床上铺着紫色的床单，被子则套在星云一般色彩的被套里面，被子有很乱的褶皱，看起来是陈紫微休息睡觉的地方。 苏晓小心翼翼走进了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闯进女孩子的闺房。 “没想到陈紫微直接就住工作场所，怪不得下班比我晚，上班比我早……”苏晓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有本摊开的笔记，漆黑的油墨和娟秀的字迹显示出一行字：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江舟小姐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这句话像一句低语着的魔咒，在苏晓内心回响。 他下意识后退着，远离着这句话。 他内心因为这句话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等他回过神来时，苏晓发现他已经待在门外了，背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仿佛感受到自己身在冰天雪地，漫无边际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杀来，他一个人在这里孤独战斗，一直战斗，直到永远。 渐渐的，裹挟着他的负面情绪缓缓消失。 他这才松了口气，确认地上没有残留什么线索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苏晓内心嘀咕着：“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已经是掌握超自然能力的天启者了，被开除也不怕。” 是的，苏晓发现，他已经得到了三个超自然能力。 “深层暗示”，“编改记忆”，“遮蔽心灵”。 只是，这三个能力还需要他多次施展来熟练。 还是有很多谜题萦绕在苏晓内心中，但他不愿意想这么多，他只知道，他也是可以成为r职级的超能力者了！ 苏晓志得意满，下意识看了下手机。 1点10了。 “糟糕！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苏晓惊慌了起来。 他连忙跑到外面办公室，本能般地正襟危坐。 智能医疗座椅提示，他还剩下4分钟的发呆时间。 苏晓不敢怠慢，连忙阅读起了治疗方案，继续复习着里面的段落。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专注力和记忆力都大大提高了。 之前看两三遍还没记下来大概的内容，现在看完一遍，苏晓感觉自己都已经可以默写了。 学习着陈紫微给出的治疗方案，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期间，通过椅子上记录的数据可以看到，苏晓全程保持着90到100的专注度，十分稳定。 就在这时，一个莫名熟悉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您好，请问这里……是心智研究所吗？” 苏晓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身材高挑，短发齐耳的漂亮女孩戴着棉白色的贝雷帽，帽子完全遮住了她大部分头发，她穿着简单，休闲又不乏时尚的女式衬衫，外套是蓝墨色的轻薄风衣，风衣长摆下，是紧绷的深蓝色牛仔短裤，短裤衔接着黑色的过膝靴，二者之间露出白皙有力的大腿。 苏晓看着这衣服，就知道这绝不是一般人。 以苏晓而言，他只有两套廉价西装可以穿的出去见人，像这种复杂，大气，潇洒，美观的穿搭，苏晓几乎只在各种视频节目上见到过。 她的脸庞和陈紫微有相似之处，都是那种神明一般的，超然的，偏中性的俊美，但苏晓内心隐隐觉得，她的美显得更加妖异和诱惑，而陈紫微却是完全纯粹的美。 “您好，您是江舟小姐吗？”苏晓站了起来询问。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超自然能力，让他在心理上和对方没有差距，显得更自信了起来，苏晓说道：“我是心智研究所的治疗师苏晓。” 江舟看了眼苏晓过分年轻的脸，说道：“是的，我是江舟，之前有预约过下午来治疗……” 苏晓思考着陈紫微的要求，她希望苏晓做出训练有素的样子，不要让人识破。 “嗯，我已经知道了。”苏晓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她说：“请您跟我来吧。” 江舟有些迟疑，但还是跟着苏晓一起走着。 苏晓并没有去话疗室，而是来到了休息室。 在自动售货机旁，苏晓微笑问道：“您想喝点什么？” “嗯……”江舟进入这里时，本能的观察四周，随口回应道：“随便就好。” 苏晓扫了扫脸，领了两罐柠檬茶，将其中一罐递给江舟。 “我们先去话疗室。”苏晓说着。 女孩沉默地跟在苏晓背后，保持着一段不近又不远的距离，她行走的姿势好像随时准备着对突然出现的敌人进行攻击。 而苏晓走在她前面，对她完全没有防备，把最脆弱的后背留给了她。 两人来到了话疗室。 话疗室大约是一个十平米的房间，整个房间采用浅色色调，给人以安心的感觉，而对谈双方坐着的位置都能恰好看到门，进一步给咨询者以安全感。 一个钟表悬挂在门的正对面，时间是两点零五分，同样是能让两人都看到的位置。 “放轻松点。”苏晓坐在椅子上，笑着说：“我们今天主要就是谈谈情况，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可能不会涉及很复杂的东西。” 江舟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完成治疗，回去工作呢？” 苏晓笑着道：“如果您着急的话，我们可以也加快速度，请暂时不要担忧工作的问题。” “那请加快吧。”江舟说：“我是一位半梦者，精力远比常人充沛，可以经受长时间的心理治疗。” 半梦者……苏晓内心嘀咕：“这是什么称呼……” “嗯……刚觉醒能力的人，被称为天启者，是r1职级，江小姐是r2职级，那半梦者指的是天启者之上的等级吗？” 内心虽然不知道半梦者是什么意思，但苏晓还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他微笑说道：“没问题。” “嗯。”江舟又点了下头，等着苏晓开口。 苏晓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他对江舟说道：“江小姐，我可以记录下我们的谈话吗？这是为了防止遗忘你所说的重要内容，我只会记下你所说的关键要点，不会全盘抄录，你可以自由，放松的说。” “研究所里，只有我和比我职位更高的所长两人可以接触到记录资料，你不用担心它会外流出去。” 江舟问：“为什么不使用录音笔？” 苏晓真诚说道：“那样太严肃啦，我又不是安全部做审查的，而且我和你会有很多闲聊，用录音笔，我会感到有些不自在。” 江舟点头，正襟危坐着：“那请现在开始吧。” 苏晓继续维持着亲和的笑容，没吐槽这句话该他来说，转而说道：“我先介绍下我自己，我是……” “不用了。”江舟说：“你不用向我介绍你自己，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介绍您自己，是希望自然的让我来自我介绍，我们快点吧。” “由于工作性质，我无法向您说明我在那艘舰船上工作，我是公司安全部r2职级雇员，名字是江舟……” 她说着苏晓早在资料上看过的内容，苏晓的笑容都有些变僵了。 他开始理解了，为什么说理论是一回事，实际治疗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治疗 苏晓并没有着急，而是耐心听着江舟做自我介绍，做一个耐心的聆听者。 江舟说完后问道：“能赶快开始治疗吗？” 苏晓心想：“她似乎很着急，很急迫地想要接受治疗……” 苏晓说道：“好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在开始前，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的遭遇让你的身心状态有什么变化？” 他决定单刀直入，不去绕什么弯子，用同样的坦诚去赢的对方的信任。 “紧张。”江舟回答：“注意力不集中，有时会恍惚觉得，那只攻击我的怪物就在身边的阴影当中。” 身边的阴影…… 苏晓看了看心理咨询室各处角落，确保这里没有影子存在。 “嗯……那有梦到什么场景吗？”苏晓温柔地问。 虽然资料里写过江舟做了一些复现场景的梦，但不够详细，苏晓需要询问本人。 “梦……”江舟沉吟了一会儿，栗子色的眼睛罕见的散发出茫然和恐惧： “每次入梦，在穿过黑雾之地，跨越通晓之门后，我都会见到我害怕的场景……在那场任务之后，我都会见到那只怪物。” “那只怪物在梦里啃噬着我……每夜都在。” “之后，我又会见到那个被我杀死的小女孩，看到她，看到她在我面前被怪物活活撕碎……就好像我为了自己不被啃噬，把她作为了祭品……” 苏晓下意识问道：“通晓之门？” 他听到了一个关键词“通晓之门”！ 万面的旅者“晓”刚刚才告诉过他，解答出通晓之门的谜题，就能跨入梦族修行的二阶段。 显然，江舟已经解答出了通晓之门的谜题，跨入了第二阶段，也因此，她在公司的职级是r2级！ 江舟没察觉出苏晓的异常，继续说道：“是的，就在那场事件发生前，我终于穿过了黑雾之地，并在不久后找到了通晓之门的答案，成功成为了半梦者，才被提升到r2职级，成为行动小队队长。” 苏晓没再继续问下去，重新把注意力专注到江舟的心理状态上。 他内心暗道：“梦中反复，不自主地涌现与创伤有关的情境，再加上常有触景生情的反应，警觉性过高……确实是ptsd的症状。” “而且和陈紫微的预计一样，引发ptsd的，不止是怪物啃噬江舟的事件，还有江舟误杀掉一个可怜小女孩的事件，这都是需要处理的目标记忆。” 脑中想定，苏晓说道：“嗯，我会和你一起去面对你的恐惧和记忆。” 江舟说：“我希望尽快，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我要回去工作。” 苏晓想了想，说道：“您希望回到工作岗位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这里有一个暴露疗法，我会使用类似催眠的办法，让你反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一次次的让你面对它。最终，你会适应它，战胜它，减轻它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 “具体的过程是，你先在脑海里尽可能的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嗯，去想象最能给你带来恐惧的画面，越逼真，越恐惧，说出你的感受和反应……” “接下来，你按照感受的紧张程度，0到10分，越害怕越紧张分数越高，你选一个数字告诉我。然后你再告诉我你能不能战胜这个事件，给我另一个数字，也是0到10分，越有信心分数越高，这个数字用来评判。” “最后，用眼睛盯着我的手指，随着我的手指晃动眼球，身体不要动。不再想象当时的场景，再做深呼吸。这样就算一个过程。” 江舟已经闭起眼睛，按照苏晓说的，开始想象了。 苏晓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见此场景，只能闭嘴。 女孩的身体渐渐紧绷。 这一瞬间，苏晓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名患者，而是一头绷起肌肉，即将猛跃而起的母豹。 她的脸上出现了满满的汗水，这才睁开眼睛来。 只过了半秒，她脸上就再也没有那难受，痛苦的表情了，重新恢复了机械般的平静。 “痛苦，无助，紧张……7分到8分的样子。”江舟说：“我认为我能战胜这件事，我的信心是10分。” 苏晓忍住揉额头的冲动，用尽量柔和的口吻说道：“嗯，你刚刚做的很好。” 苏晓缓慢起身，把自己椅子拉到了自己左手边，和江舟大约45度角的位置，苏晓这才坐下，并拢起食指和中指，问江舟道：“这个距离可以吗，能看清吗？” 江舟正坐着说：“我并没有近视。” “……总之。”苏晓说：“身体不要动，眼睛跟着我的手走，放轻松……” 苏晓由右往左挥动着修长的手指，极其富有节奏感，仿佛在指挥演奏一支乐曲。 过了两三分钟，苏晓问道：“你感受到了什么吗？呃，有没有胸闷，气短之类的？有看到什么画面吗？” 江舟摇头：“没有。” “没关系，你刚刚做的已经挺好了。”苏晓安慰道：“我们再来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自己的感受身上。” 又做完一轮，江舟说道：“眉头有点胀。” 苏晓笑道：“来感觉了，这是好事，做的很棒，再来。” 第三轮结束，苏晓问：“感觉怎么样？” 江舟说：“嘴有些干。” “喝点水，我们再继续。”苏晓说着：“做的很好，我们越来越近了。” 又进行了十几次，终于，苏晓见到江舟脸上突然流下泪痕。 他微笑着，和之前一样问道：“有看到什么画面吗？” 江舟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我看到我的父母了。” “他们带我去逛家园舰上的植物园，那是我的生日，我很高兴，可我没读出来他们脸上的悲伤与痛楚……” “在那之后，他们把我送到了社会抚养院，让公司抚养我……” 苏晓从抽屉里抽出一盒纸巾，轻柔地递给了江舟。 江舟擦了擦眼睛，道了声谢。 “先释放一下情绪。”苏晓说：“我们再来一轮，还是和之前一样，先回想痛苦的场景，然后评分……” 这次，江舟给的评分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痛苦和难受的程度给到了9分，信心分数却降低到了5分，似乎她意识到了自己没那么坚强。 按理说，眼动脱敏治疗是否成功的判断，是让痛苦分数尽量降低，信心分数尽量提高，可江舟是反着来的。 但苏晓毫不沮丧，反而有些开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班时间 渐渐的，在苏晓的引导下，江舟终于能在催眠时见到她最痛苦的场景。 被怪物啃噬，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 整个过程中她几乎一直在哭，好像洪峰冲垮了堤坝，一下子淹没了出来。 那一幕幕场景时刻在她眼前回放，有时是她逼迫自己去想象，有时是苏晓用催眠引导她去回忆。 无助，痛苦，悔恨，绝望…… 她和苏晓探讨着自己的情绪，苏晓也在引导她，按照陈紫微写的治疗方案，给她更多积极的暗示。 脱敏疗法的理论认为，人体不止具备身体的痊愈能力，也具备心灵的痊愈能力，当身体受到创伤时，伤口会自然愈合，而心灵也具备类似的治愈力量，只是很多时候，这种力量会被遮掩住，无法发挥效果，又或者不愿直面“伤口”，假装伤口不存在，自然也无法治愈。 这个过程中，苏晓恍惚之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给另一个江舟做心理暗示治疗。 然而那时他完全不懂该怎么做，只知道粗暴地运用灵能的力量，给她大脑里塞入了大量的深层暗示，最终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隐患。 苏晓对此其实是有所歉疚的，但随着治疗进行，这些歉疚带来负面影响也开始减弱。 “她在众人的帮助下，一定有能力治好内心的隐患……如果不行，大不了等我掌握心灵手术后，再帮她一次……诶，心灵手术是什么？我的论文题目吗？” 苏晓脑海胡思乱想着。 但由于刚刚成为“天启者”，拥有更多的心力，苏晓还是能保持专注，为江舟做着治疗。 倒是苏晓的手臂有点酸了。 虽然他和江舟的心力都远超常人，能保持长时间的注意集中和专注，可肉体上的酸软还是没法避免。 时间来到四点四十五，女孩的眼睛周围红通通的。 苏晓说道：“这次治疗，就先到此为止吧。” 苏晓说着，比划了个手势道：“想象一下，你坐在一个温暖，明亮，安全的小房间里……待在那里，什么都无法伤害到你。” 江舟坐在椅子上，似乎还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中。 渐渐的，江舟恢复了平静。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很有效果。”江舟说：“你们不愧是专业的心理诊所。” 苏晓微笑道：“那是你做的足够好，我只是起到了一些引导的作用。” 在两个多小时的治疗下来，江舟自己评判自己的状态时，已经让痛苦分数降到了3，信心分数提升到了8。 虽然按照陈紫微的方案，这距离一次治疗完成还差不少。 陈紫微的方案里，要求江舟的痛苦分数降低到1，信心分数提升到7以上。 信心分数是达到了，但是痛苦分数还差一点。 在和江舟约好下次治疗的时间后，苏晓送她离开了心智研究所。 等她走远，苏晓身心俱疲的倒在了办公椅上。 一般来说，普通的单人治疗，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哪怕是第一次治疗会长一点，也不至于长到接近三个小时。 苏晓全程在关注着江舟的心理状态和感受，不停用语言引导着，不停做着动作，还要保持着微笑和亲和力，偶尔还要分心记下一些记录…… 江舟还会对苏晓描述她看到的恐惧，感受的绝望和无力，和她交流的感觉，很多时候像被黑洞在吸引，或者陷入了深渊的泥沼。 苏晓不但要保证自己不陷入负面情绪当中，还要想办法把江舟从里面拽出来，让她唤醒她内心中正面的情绪。 哪怕他成了天启者，这也是个非常费力的挑战，极其耗费精力。 “草，他妈的，我还要工作到九点……”苏晓想骂人了。 哪怕他已经完成了治疗工作，他都得在这破研究所待到九点钟，没办法回到自己狭小但温暖的家里，没办法去抱他的仿生人女孩。 这是公司对员工的硬性规定，陈紫微没让他在九点以后加班，让他能按时下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晓闭上眼睛，放松休息了下。 还好陈紫微临走前说过，只要他处理好了江舟的治疗，后续不用关注椅子对他的专注度评价，不然苏晓怀疑自己真的得疯。 “小可爱，怎么样，治疗过程还顺利吧？” 门边飘来陈紫微的声音，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苏晓从瘫痪中睁开眼睛，强打精力说道：“还不错，初步的治疗也有成效。” “嗯，录音笔给我听听？”陈紫微说。 虽然苏晓告诉江舟，为了让大家放松交谈，所以用笔记的方式记述，可实际上在抽屉里还是有一支录音笔的。 这倒不算恶意欺骗，纯粹是希望江舟能放松下来，而苏晓作为新人，也需要记录下录音，由陈紫微给出进一步判断。 苏晓动了动手指，尝试从椅子上坐起。 “算了，我进去拿吧。”陈紫微说：“太不持久可不行哦。” 苏晓动了动嘴，没力气反驳，懒得理她。 等陈紫微拿着录音笔出来后，苏晓问道：“那边长生者的治疗顺利吗？” “和她聊了会儿天。”陈紫微说：“然后她请我喝了下午茶，吃了一些甜点，又一起看了一部地球时代的文艺电影……” 苏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吐槽。 这也是心理治疗吗？ 很快，外卖晚餐到了，苏晓又是一通风卷残云，直接把它们全部吃掉，然后在休息室沙发上坐到了六点钟，才恢复了些力气。 苏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我快进听完了。”陈紫微问：“问你个问题。” “嗯？” 陈紫微说：“这疗法需要让来访者长时间处在近乎被催眠的状态，可为什么每次催眠，你间隔的时间比我方案里写的要求长？” 苏晓说：“她在哭啊，我想等她释放完情绪，再和她谈论她的感受。” 陈紫微点头说道：“你对情绪的感知很细腻。虽然我也是通过听声音来判断的，但大致来看，你是在她情绪释放的差不多时，再进行下一轮治疗。” “这往往是有十几年经验的治疗师，或掌握心灵领域超能力的人，才能做到的。而对于你来说，这却好像是本能一样。” “嗯，你的心灵天赋不愧是你们这一届中最好的。” 苏晓想了想，帮她补充了一句：“但是。” “但是。”陈紫微说：“你太注重释放她的情绪了，却没有仔细去探究，去剖析她的情绪，这是你的失误。” “不过新人做到这一步，也算得上优秀级别了，两个多小时的治疗时间都能强撑下来，你的精力也不错，或许我该考虑给你更繁重的工作。” 苏晓前面听着还挺高兴，后面的话直接让他脸垮了下来。 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把自己觉醒超能力的事说出来，提前去到更好，更轻松的岗位。 “为什么我觉醒了超能力，还在这儿打工啊。”苏晓郁闷地想着。 他很快想起，现在整个人类文明都是公司的。 即使苏晓成了r职级，那也是换个地方，换个部门打工罢了，说不定工作比陈紫微这儿还辛苦劳累。 想到这点，苏晓突然问：“陈姐，如果我觉醒了超能力，我会进入公司那个部门呢？” 第一百七十九 r职级 陈紫微用很认真的语气对苏晓说： “在公司，安全部有专门的人员来解决和做梦相关的神秘事件。” “例如，白日做梦。” 苏晓被噎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 “如果你觉醒了超能力，你首先应该向你的上级主管报告，比如，我。”陈紫微说：“然后，我会将你的情况上报给安全部，让安全部派人过来把你抓去研究……咳，把你带去确认能力。” “之后，如果你的职级在p7及以下，你会转到r1职级，如果是p7以上，你仍保留原来的职级，直到你在r序列上取得了足够的进展。” 苏晓点了点头，这是他知道的消息。 p7职级……无论在公司的什么行业什么部门，都是专家的代名词了，待遇和刚刚觉醒超能力的r1职级等同。 公司是按照职级给予薪水和待遇范围的，r1职级的待遇和p7等同，自然不可能让掌握能力的专家待遇反而变低。 而一些年轻的，r4职级的安全部执行官，待遇和p11职级的首席科学家，m6职级的公司副总裁相同。 r4以上还有传说中的r5职级，据说安全部的一些资深执行官达到了这一水平，他们每个人的战斗力都等同于一支小型军队。 r6职级，目前苏晓只知道安全部的夏部长是这个职级。 有人说r6职级以上还有更强的超能力者，但他们都是董事会成员，或地球时代的长生者。也有人说，r4职级就是超能力者的巅峰水准，再往上只是对能力的挖掘程度不同，只是经验和资历的差距。谁也不知道真假对错。 陈紫微继续说道：“如果你的超能力长于某个方面，公司会将你调往相关部门，例如，你要是觉醒了医疗方面的超能力，你可能会进入科研部，医疗部。如果你掌握了战斗方面的超能力，你可能会进入安全部，秩序部。” “也有可能，他们会让你在原有的岗位发光发热。以你的天赋，觉醒能力往往会觉醒心灵领域的超自然能力，像什么催眠，暗示之类的，大概会让你继续留在我们部门，但会给你提高到r1职级的待遇。” 苏晓内心激动起来。 r1职级，待遇可是和p7职级一致。 “闲聊的话就说到这儿，现在还是上班时间。”陈紫微说：“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下，你在给江舟做心理治疗时，某些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苏晓点了点头。 对，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闲聊。 何况苏晓已经拥有了超能力，晚个一会儿拿到职级，差别也不大。 有能力在身，苏晓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底气，哪怕他还没用过能力，还不知道能力的威力如何。 陈紫微问：“先是治疗时间的问题，你和人聊了一下午，为什么要聊这么长的时间？” 苏晓说：“呃……这不是第一次治疗吗，第一次治疗往往要更长的时间，而且，江小姐比较急。” 陈紫微叹了口气：“她是来看病的病人，你才是医生。” “她比较急，你不能想办法让她缓一点吗？你是主导者。” “更何况，第一次心理治疗时间长，主要是要收集来访者的资料，但我们已经提前收集很多资料，她也没告诉你更多额外的信息。” “你作为刚入门的心理治疗师，我理解你帮助他人的高涨热情，知道你会全身心投入到治疗当中，想把她治好。”陈紫微说：“可很多事，并不是只靠激情就能完成，还需要理性。” “这么长的治疗时间，只会把你累的精疲力竭，治疗效果也不会特别好……即使我们都想江小姐早点回归岗位，治疗也不能急于求成，拔苗助长，要讲科学的……” 苏晓认真听着。 他发现，如果不考虑陈紫微压榨他的行为，她还真的是很好的上级和老师，把苏晓做的不好的地方一一点了出来，让苏晓自己都觉得受益匪浅。 陈紫微把每个地方掰开揉碎了给苏晓讲着，苏晓一边结合他给江舟治疗的经历，一边结合学到的知识和陈紫微之前给出的治疗方案，几乎每句交谈都在学到东西，加深对一些知识的理解。 时间到了八点半，陈紫微复盘苏晓治疗的时间，都快赶上苏晓自己治疗江舟的时间了。 可苏晓聊下来，却没有感觉精神有丝毫疲惫。 苏晓怀疑，这一方面是他成为了天启者，注意力和学习能力都有综合性的提升。另一方面，是陈紫微聊的和他很合拍。 有可能是两人本来就聊得来，也有可能是陈紫微运用了高超的心理学技巧，或者故意在包容苏晓。 陈紫微打了个哈欠：“先聊到这儿吧……哈欠……下次江舟的治疗，你继续负责跟进。” 苏晓点了点头。 他也感觉在这时停下刚刚好，正好学到了消化范围内的知识，再继续讲下去，他大脑可能就跟不上，无法完全消化了。 陈紫微趴在了桌子上，说：“对了，来，笑一个。” 苏晓莫名其妙：“笑一个？” 他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紫微拿出了手机，在苏晓脸上扫了一下。 “好了，扫脸转账，50点信用点转你了。”陈紫微说：“这次你表现得不错，没让江舟小姐看出破绽，这是我答应给你的50信用点。” 苏晓心中难以遏制冒出喜悦之情。 他刚刚觉醒超能力，自己都快把这事忘掉了，没想到陈紫微还记得。 50信用点，就是5000信用积分，对于刚刚实习的苏晓来说，算是一笔不低的巨款了，是苏晓存款的两倍了。 他脸上的笑容都更自然更灿烂了。 九点，苏晓下班。 他今天的状态还不错，没像昨天那样，昨天那时完全是行尸走肉。 脚步轻快，苏晓走入了电车站，挤入了人群当中。 “咦？” 过安检的时候，苏晓发现不对，今天这里秩序部的人手怎么这么少，他从门口下扶梯进来后，只看到了两位穿警用外动力骨骼的秩序部警员。 “难道是人被调走，去追捕那个通缉犯了吗？”苏晓思考着。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一位秩序部警员骤然倒在地上。 他全身抽搐，不停挣扎着，像一条掉入空气里的活鱼。 第一百八十章 电车站惊变 目睹这一场景，周围的人群并没有过于慌张。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位秩序部警员因为加班过长猝死而已，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并不值得惊讶。 人群冷漠的前进着，下班回家才是重要的事。 只有苏晓察觉到了不对。 在那位警员倒下之前，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无形之力。 那是一种超出正常感官的知觉，像一种细微而怪异的水波，从某个地方荡漾出来，让苏晓的皮肤感到难受的刺痛。 他的眼神立刻瞥向“水波”的源头。 那是一个戴着增强现实眼镜，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肩膀很宽，挎着一个公文包，从背影上看起来孔武有力。 他正站在苏晓前方不远处，在他的位置，恰好是眼角余光可以注视到倒下警员的地方。 同一时间，另一位秩序部警员没有过多犹豫，朝着自己的同僚走去。 “不好！”苏晓内心叫道。 他走进电车站的门，是c13商圈电车站的a2入口，在a2入口处，这两名秩序部警员本来各自防守一个方向，监控着人群，可现在一个人倒了，另一个人再走过去，他们本来就脆弱的“防线”，一下子会崩溃的。 苏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便听到一声细微的枪响。 子弹穿过那秩序部警员的侧脸，把他轰倒在地，他的半张脸都血肉模糊，眼看就不活了。 开枪者却不是那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而是另一个四肢瘦小，仿佛瘦猴一样的男子。 他排在苏晓队伍后面几位。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地球时代的消音手枪。 接着，他将枪口移到在地上挣扎的秩序部警员身上，对着他的头部再次开枪。 人群本该发出尖叫，开始四散奔逃。 苏晓也是，他也陷入了遭到突袭的恐惧中，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他也想本能的逃走，恐惧的大喊求救。 可一股抚慰的力量在他们身边散开。 这股波动的源头，又是那孔武有力的男人！ 苏晓突然感觉心神一阵安定。 这种安定缓解着恐惧和应激反应，让他好像变得麻木了，好像觉得，秩序部的警员在电车站被袭击，不是值得逃跑的事。 他的心脏不再剧烈跳动，肾上腺素不再疯狂分泌，整个人像被打了镇静剂一样。 但只片刻，苏晓猛然惊醒，破开了这超自然能力的影响。 这时，他听到那孔武有力的男人开口了。 “不要做出威胁性举动。” “我的‘安定心神’冷却时间太长了。” 瘦猴般的男子说道：“我明白。” 他们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找到两具警员的尸体，开始扒拉下他们身上的外动力骨骼。 队列当中，苏晓咬着嘴唇。 他们疯了吗！ 这里是有监控的！ 哪怕秩序部在这里布下的警力很少，但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一定会被监控发现！ 而一旦监控发现了他们，迎来的一定是安全部的迎头痛击！ 他们是谁？他们要外动力骨骼做什么？ 苏晓脑海里思绪爆炸，却只能随着人流往前前进，周围既没有响起警报声，人流也没有动作，就连负责安检的安检人员，也都坐在原地，毫无反应。 突然，苏晓看到他们的一个动作，整个人像跌入了冰窖。 他们抽出了两位警员的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 苏晓从没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有如此跳跃过。 防毒面具……毒气攻击。 电车站作为人口高密集场所，空气的污浊问题一直很重要，因此，电车站往往会安装大型的“供氧心脏”，再通过通风管道，向电车站各处提供新鲜空气，带走污浊空气。 如果，如果有人把“供氧心脏”攻占了，换上了神经毒气呢？ 苏晓浑身冰寒发凉。 怎么办？该怎么办？ 苏晓的大脑狂转着，思考着自己的能力和资源，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两个袭击者。 只能冒险了。 他小心翼翼，对着那孔武有力的壮汉，施展了“心灵遮蔽”！ 这是他从万面的旅者“晓”那里得来的能力。 这是一个单体超自然能力，可以针对一个目标使用，让他在心灵层面蒙上“灰尘”，无视苏晓本人和苏晓所做的事。 只要苏晓不做出过于激烈的动作，不对他攻击，他又没有伙伴提醒他，苏晓就能在短时间内，处于他的心理学盲区当中！ 虽然瘦小的男人携带了枪械，但苏晓认为，掌握超能力的大汉威胁更大！ 在能力使用过后，苏晓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生怕那孔武有力的大汉也破开了他的异能，再利用施展异能时，产生的无形波动锁定苏晓。 但这一切没有发生，这证明苏晓成功了，真的屏蔽掉了那大汉对他的感知。 那大汉只是狐疑的往苏晓这边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 苏晓心脏狂跳，正要对瘦小的男人也故技重施。 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再调动“心灵遮蔽”的力量了，内心中的三点辉光有一点辉光彻底黯淡，正在缓慢充能。 他联想起那壮汉的话语，立刻想到了这是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冷却时间吗？使用一个异能后，要隔较长的时间才能使用？” 苏晓内心一慌。 他的想法是，用心灵遮蔽先遮掩掉这两人对自己的感知，然后他再逃出去，向安全部举报。 可施展异能竟然有“冷却时间”的变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不要慌张。”苏晓借助身上残留的，来自壮汉“安定心神”的力量，强行冷静下来。 “我能破开他的安定心神，他却破不了我的心灵遮蔽……虽然一个是大范围能力，一个是单体，但也证明我和敌人的差距并不大，处在同一层次……” “我是刚拿到异能的天启者，他大约也是天启者……” “我有三个异能，他大概也有三个异能，而且他的状态比我更差，我只用了一个异能，他用了两个，短时间内，他的两个异能都处在冷却当中，只有一个可以使用的异能！” “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有优势，不要慌。” 苏晓思考着，在庞大的压力下，一个简单的计划迅速出炉。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私人电话 苏晓躲在人群，装作继续前进，实际上在对那瘦瘦的，持枪男人施展深层暗示。 暗示的内容……苏晓考虑过很多。 肯定不可能暗示他直接攻击自己的队友，那样的暗示太粗浅，太强行，苏晓完全没把握成功。 所以…… “当你意识到自己遭到超自然能力攻击时，立刻攻击你面前的超能力者。” 苏晓植入深层暗示。 紧接着，苏晓立刻施展记忆编演。 苏晓掌握的三个能力，都是可以近距隔空施展的异能。 他并没有使用记忆编演中“查看”，“删除”，“修改”记忆的能力，反而是植入了一条短暂的记忆给对方： 他被自己的伙伴使用超自然能力攻击了。 瘦猴一般的枪手愣了一下。 若是单独的植入记忆，他还会愣住，还会思考是否为真，还有可能意识到，他是被超能力者攻击了。 可这植入记忆，是配合深层暗示一起使用，形成了连锁效果！ 随即，他本能般地抬起手，在没有任何思考过程的情况下，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惊醒了人群。 哪怕是使用了消音器的手枪，也并不是没有声音，这么近的距离，人群中有更多的人脱离了“安定心神”的效果。 一枚血花炸在了那魁梧超能力者的右肩膀上。 那孔武有力的超能力者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战友会攻击他！ 但他的反应也足够快速，放弃了剥下外动力骨骼的打算，没受伤的左手从警员腰间一抹，接着整个人身体一滚。 这一系列动作快速而流畅，好像他的身体被某种力量强化了。 第二发，第三发子弹从消音手枪中射出，全部落空，被他全部闪开。 苏晓敏锐的捕捉到了波动。 “这是他的第三个异能吗？强化自身身体类型的？”苏晓想着。 人群开始骚动，很多人惊恐地意识到了什么，有的人吓得在原地不能动弹，有的人开始奔逃，有人趴在地上，蹲在地上，希冀不要被攻击，有的人拿出手机，开始向安全部求救。 那魁梧的超能力者一下子躲入到了人群里，以通道中的人群为掩体，躲避着自己伙伴的攻击。 苏晓没有待在原地。 他咬了咬牙，装作惊慌，要从来时的方向逃走。 枪手拿起消音手枪，毫不在意人群，对着自己曾经的伙伴连连开枪。 苏晓的暗示效果，似乎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强力。 但枪手的攻击失了准头，不是打在无辜的受害者身上，就是落空，被魁梧有力的壮汉闪开。 那壮汉左手撑着安检台一个翻阅，落到了厚重的安检台后面，以哪儿作为掩体。 但随着他的到来，周围的安检人员也开始从安定心神的状态下脱离！ “为什么攻击我？你被人影响了！”那壮汉躲在掩体后，大声吼道。 枪手正要射击，突然愣住，眼眸露出挣扎神色。 而苏晓已经从旁边来到了枪手身边。 他当然不想演练一下军训的成果，试试看能不能徒手夺下枪手手上的枪——哪怕苏晓的体型比对方更大，那也太危险——他的目标瞄准的是地上倒地的警员。 摸走枪，从枪手身边绕到他背后，开保险，苏晓的动作并不算流畅，但枪手此时还处在苏晓异能影响下，没有反应过来对苏晓攻击。 而这么混乱的场景中，被遮蔽心灵的壮汉完全没注意到苏晓的动作，苏晓已经在他的心理盲区里了，被他的大脑当做无意义的杂讯资料忽略过去。 苏晓双手握枪，以标准的姿势进行瞄准。 他的枪法在学校军训时，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不算差，也不算好。 可三米内打中一个静止的，人形目标，苏晓自问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防止这枪扑空，苏晓甚至没去瞄准头部，直接瞄准的更宽大的上身。 砰！ 子弹狠敲在了枪手的背上，把他狠打了一个踉跄。 “草！”苏晓暗骂一声。 这手枪里装的第一颗子弹竟然是空包弹！ 他没有时间抱怨公司秩序部的警员武德不够充沛，只能连续开火，又补了两枪。 子弹穿透人体，带起飞溅的血花，看来后面两枪果然是实弹。 两颗子弹打完，苏晓直接转身，完全不看结果，朝着入口狂奔逃跑。 他可不想试试和一位训练有素的超能力者在电车站通道里打枪战！ 利用异能离间对方，利用偷袭干掉枪手，已经是他可以做的极限了。 对方拿的是手枪，手枪杀伤距离较短，只要趁局势混乱跑远就行。 更何况，那位超能力者右手肩膀挨了一枪，受伤颇重，只有左手的情况下，苏晓不认为他能轻易打中自己。 而且，苏晓开的枪可是没装消音器的。 巨大的响声在通道中响起，唤醒了几乎所有被安定心神抚慰的人。 砰！ 身后的通道里，又响起了枪声。 苏晓内心一紧，害怕背后突然中了一枪。 但所幸还好，那一枪没打到他，不知道在打那里。 苏晓头也不回，不停狂奔着。 砰！砰！ 身后的通道枪响不止。 就在这时，和苏晓一起逃出去的人中，有一个人跌倒了。 苏晓没有思考，左手一拉把她拉了起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很乖的女孩，如果她在这里摔倒的话，后面人群可能的踩踏会要了她的命。 苏晓拿着手枪跑到了外面。 “快报警！” “向安全部举报！”苏晓以吼的声音说道。 苏晓自己没带手机，只能把报警的希望寄托给其他人，而且，这里除了苏晓外，还有其他逃出来的人，苏晓拿着枪，为了避免他们的敌意，苏晓需要表明自己是好人，不是攻击他们的枪手。 苏晓扫视一圈，发现他有些多虑了，没有人冲上来打他，都在各自用手机，增强现实眼镜联系。 “安全部打不通！”有人大喊。 “明明私人通话都没问题，网络也正常，怎么会……难道安全部被袭击了吗？” 安全部被袭击了？ 怎么可能？苏晓心想，那可是聚集了十三位执行官，实力强大的安全部！ 再说，如果有人能灭掉安全部，那要杀他们这些小卒子，还需要遮遮掩掩吗？甚至人类文明都能直接灭掉了。 “私人通话可行的话……”苏晓对那个自己拉出来的文静女孩快速说道：“给我手机。” 她看了苏晓一眼，慌忙把手机递给苏晓。 苏晓昨天收到了来自罗莎莉的私人信件，上面有她的私人电子邮箱。 如果私人通话可行，那么……苏晓迅速在手机上输入罗莎莉的电子游戏id。 在技术发达的星舰时代，输入电子邮箱，一样可以尝试通电话！ 输入id时，苏晓没有忘记警戒通道口方向，防止那个超能力者突然跑出来追杀他。 按下拨打键。 苏晓的心跳速度快到了极致。 “喂？” 一个清冽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宛如天籁之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线人 苏晓没时间寒暄，生怕罗莎莉把这当骚扰电话直接挂了。 他开门见山说道：“c13商圈，电车站遭到袭击！” “有两名秩序部警员已经被枪杀，他们可能要使用毒气攻击。这里的监控好像失效了，我们也联系不上安全部，但是私人联系和网络还正常。” 苏晓说完所有内容，终于松了口气。 罗莎莉问：“你在那里？” “c13商圈电车站的a2出口外。”苏晓迅速说。 对方挂掉了电话。 苏晓把手机递给借给他的女孩，道了声谢，继续警惕着通道入口那边。 “你还认识安全部的成员？”有人惊讶看着苏晓。 “总之，你们先离开这里。”苏晓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电车站通道，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枪。 大量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苏晓仔细查看着每个人，防止那孔武有力的大汉混在其中。 一道倩影出现在苏晓身旁。 她穿着安全部执行官的动力甲，手中握着剑型的烧铸铁块。 众人皆是震惊。 他们没想到，苏晓联系的根本不是普通安全部的成员，而是安全部十三位执行官之一，末席执行官罗莎莉！ 那把手机借给苏晓的女孩更是睁大眼睛，难以抑制的惊讶。 “里面是什么情况？”罗莎莉转过头，问苏晓。 苏晓快速说道：“一个枪手，一个超能力者。枪手被我干掉了，超能力者肩膀中了一枪。超能力者三个能力分别是让人抽搐倒地，加强自身运动能力，以及大范围的安定心神。” “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其他通道可能也有他们的人，我怀疑他们打算使用神经毒气，因为他们第一时间在拿防毒面罩！” 苏晓的话让听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害怕地发起抖来。 他们既是震惊于苏晓能干掉一个枪手，重伤一位超能力者，还在震惊畏惧于毒气攻击！ 如果真的有人释放神经毒气，让毒气通过通风管道弥漫到人口密集的电车站里，造成的人员死伤难以计数！ 而他们也正在其中。 “我知道了。”罗莎莉说：“你在这里维持秩序。” 她消失了。 这次，苏晓能准确把握到那强大的灵能波动，远比他的和那壮汉的更强。 苏晓耳旁，传来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罗执行官掌握的超能力‘传送’吗？听说和林董事长是同一类型。” “好厉害，有这个能力，宇宙之大，何处不可去？” 人们看到罗莎莉抵达后，都不那么畏惧了，没有四散奔逃。 苏晓内心也有一抹怅然。 他即使觉醒了超能力，罗莎莉对他也是很遥远的存在。 但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如果之前罗莎莉给他的痛苦分数是10分，现在顶多只有3分，4分。 内心深处残留下的痛苦，正一步步消除着。 他深吸口气，开始维持秩序。 由于众人先前看到苏晓和罗莎莉的谈话，罗莎莉也交给了苏晓维持秩序的任务，因此苏晓没有遇到太大阻力，很快让人们有序的离开，去商圈其他地方躲藏。 有的受伤的人，也得到了较为妥善的照顾。 过了几分钟，秩序部的人来了，他们在商圈里还部署了人手，几乎是同时，安全部的人手也到了。 苏晓早已放下了手枪，避免引起他们的敌意。 他们也在疏散着人群，同时建立着防线。 这时，罗莎莉再次出现。 “罗执行官！”所有安全部和秩序部的人对她敬礼 “解决了。”罗莎莉说：“你们进去，里面有伤员和尸体，袭击者全部控制住了，后续处理交给你们。” “是！”他们迅速跑动，没再管待在原地的苏晓。 罗莎莉对苏晓说：“跟我来。” 苏晓没来得及同意，下一刻，她的手按在了苏晓肩膀上。 一阵头晕目眩，流光溢彩的传送过后，苏晓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客厅中。 这里十分宽大，光是客厅的大小，就是苏晓整个房间面积的好几倍，有液晶电视，有桌子，有舒适的沙发，各种各样的装饰令苏晓目不暇接。 啪。 灯光亮起，整个客厅被光充满。 “坐吧。”罗莎莉说：“我有事要和你谈。” 苏晓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问道：“是笔录之类的吗？” 罗莎莉笑了。 笑容让苏晓看呆了，好像一朵被寒冷冰冻的蓝色玫瑰突然绽放。 “做笔录的话，我应该让你待在原地，由安全部的人来做。”罗莎莉说：“你先说说你的遭遇，不要隐瞒什么。” 苏晓点了点头，随即把他进入电车站后，遭遇到的事，做的事都说了。 “你今天觉醒的超能力？”罗莎莉问：“有告诉其他人吗？” 苏晓摇头：“我本来打算，明天告诉我们研究所的所长。” 罗莎莉问：“你通晓之门上的谜题是什么？” 苏晓问：“通晓之门？” “看来你还没穿过黑雾之地。”罗莎莉说：“这样，我跟你商量一个事，你看你同不同意。” 苏晓好奇：“什么事？” “我希望你暂时隐瞒你觉醒超能力的事。”罗莎莉直白地说：“做我的线人。” 苏晓一愣。 “你放心，只是表面不提升你的职级，你的待遇仍然会给足，并在以后是你资历上的加分项。”罗莎莉说：“作为安全部执行官，我也有培养线人的经费和授权。” 苏晓想了想，说道：“我当然不是质疑这点，我想问，为什么？” “整个公司。”罗莎莉说：“藏着大量的敌对分子。” “邪教教团，恐怖组织。” “光是我处理过的事件，就已经涉及了六个大型教团，外加‘人类政府阵线’等敌人。” 苏晓闻弦歌而知雅意：“您是说，您想让我混进那些教团中？那也太危险了吧，为什么不去找专门培训后的人员。” “原本可以。”罗莎莉说：“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们所有训练过的潜伏人员，基本都暴露了。” “我并不要求你加入一个教团，你只用在周末休息的时间，多去各个地方逛逛，有什么消息报告给我就好，我需要一个和下层沟通的消息渠道。” “我会给你行动经费，相当于r1职级待遇的1.5倍。” 苏晓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直接闭嘴。 “没问题，罗执行官，我保证完成任务。”苏晓问：“可……为什么潜伏人员都暴露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机械共感 “网络。”罗莎莉言简意赅：“我们的网络被攻破了。” “网络被攻破了？”苏晓重复了一下，震惊说道：“这不可能吧！” “公司不是有最顶级的网络安全专家团队吗？再说，像保存秘密人员信息的网络，应该会物理隔离断网才对……” 罗莎莉道：“有一个通缉犯，她掌握了网络，机械相关的超能力。我们把它取名为‘机械共感’，这是一个在地球时代就出现过的异能名称，但她掌握的力量，比机械共感还要强大，还要不讲道理。” “她逃出来后，使用她自己的机械共感，欺骗摄像头，欺骗战术面罩，甚至远程控制仿生人的行动。” “当我们试图打印她的画像，宣传她的信息时，她又能及时破坏我们的宣传和动员，阻滞我们对她的抓捕。” “就在今天早上，公司旗下的电视台播放抓捕令时，她甚至把通缉照片换成了林董事长的照片……” “你们联系不上安全部，也是因为她做的手脚。今天早上，我们使用电视广播她的消息时，她破坏了我们的广播，还破坏了安全部的公网和所有监控。” “这样恐怖的存在，进入内网，得知我们训练人员的消息，完全不是件难事。” 苏晓听着，冒出了冷汗。 苏晓问：“还有这样恐怖的超能力吗？” “嗯。”罗莎莉说：“所以，我们之前一直保密着她的能力，不能让大众知晓，避免公司的敌对势力抢先找到她。” “如果她落到了公司的敌人手上，那她的力量足以颠覆公司，甚至，毁灭人类文明。” 苏晓浑身冷汗。 他知道，罗莎莉说的一点都没夸张。 这已经不是地球时代了，在地球时代，他们站在坚实的地球上，就算全球网络遭到毁灭性打击，也只不过是从信息时代倒退到工业时代，生活或许会很难过，但文明不至于毁灭。 可现在是星舰时代！ 家园舰，边缘舰队……所有在舰队里的人，他们生活在一个个机械的小格子里，外面是宇宙虚空，距离最近的恒星系，光都要飞超过一年。 如果那位超能力者真的发狠，想要毁灭人类文明，她可以想出来的办法太多太多了。 最简单的办法，利用网络和机械的操控，想办法让家园舰上的能量核心，那一个个聚变发动机瘫痪。 公司直接完蛋。 “这么机密的消息，我可以知道吗？”苏晓流着汗问。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我怀疑，公司的敌人已经知道了。”罗莎莉说：“否则他们也不会趁此机会袭击c13商圈，他们确实打算在中央风室放出神经性毒气。” “既然敌人都知道了，保密也自然没了意义。” 苏晓脑海里处理着这些信息。 “不对啊。”苏晓说：“如果你说的那位通缉犯要大屠杀，她根本不需要采用这种办法，她只需要关停一个居民区域的聚变电站，就足以制造规模更大的大屠杀。” “我认为，她关停监控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攻击我们，而是为了给予警告，展示力量，让你们停止对她的追捕。” “而公司的敌对组织，如果知道了她，也不会搞什么大屠杀，他们更应该做的，是找出来通缉犯的存在。” “唯一的可能是，组织这次袭击的敌对组织还不知道她的存在，也没有和她达成合作。但他们发现了监控系统出现问题，于是趁机搞事。” 苏晓说着，突然内心忐忑了一下。 那位通缉犯存在的事情，大概是密级相当高的机密，罗莎莉是看到已经泄密了才告诉他…… 那现在他说没泄密，罗莎莉会不会痛杀亲夫……呸，杀人灭口啊？ 罗莎莉陷入了沉思。 她说道：“嗯，没错，我刚刚是在考验你的逻辑推理能力，看来你可以胜任线人的工作。但你不能把通缉犯存在的消息透露给其他任何人。” 苏晓怀疑地看着她：“罗执行官，请问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 “还有林董事长。”罗莎莉说。 苏晓盯着她。 她也盯着苏晓。 “没了？”苏晓问。 “董事会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罗莎莉说：“和我一起负责的安全部成员，只知道她有机械共感的超能力，不知道她有多强……” 合着就两个人知道啊！ 苏晓脸色惨白，担心下一刻就会被罗莎莉拿剑捅死。 这还不比梦里面，梦里面被捅死时，罗莎莉还抱了下他，亲了一下。 他连忙开口道：“我，我掌握删除记忆的异能，我可以自己把这段谈话删掉！” “或者，您找信得过的，有这方面异能的人也行……” 他求生欲极强。 “不用了，找其他人修改记忆，也会被其他人知道。”罗莎莉说：“你自己离开前删掉记忆吧，我到时候问你，我可以确认你有没有撒谎。” 苏晓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还有什么疑惑吗？”罗莎莉问。 苏晓想了想，说道：“有，她这么厉害，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追捕她？” “不怕把她逼急了，她一下子毁掉人类文明吗？” 罗莎莉听到苏晓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此。”她片刻后说道：“但董事会命令我们抓捕她或者杀死她。” “也许她的能力范围有限制，也许董事会认为她不会毁灭人类文明，我不知道。” “至于她之前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董事会要求通缉她。” 苏晓问：“她和董事会不能和解吗？以她的能力，董事会完全可以给她让出一些股份，让她成为另一位董事，把敌人收买到自己阵营……” 罗莎莉说：“这一问题我也问过了，但董事会和她，似乎有不解的死仇，但我并不知道细节。” “她不可能信任董事会，正如董事会不可能信任她，如果她敢露面出来和解，我们的超能力者一定会干掉她。” 苏晓内心沉甸甸的。 人类文明遭到了毁灭性的威胁！而且是无法和解的威胁。 “我没问题了，只是我们之后该如何联系呢？”苏晓问。 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已经相当晚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服务费 “嗯……你先等等。” 罗莎莉随手一招，让手机传送到了她的手上。 “来，笑一个。”她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苏晓。 苏晓懒得吐槽为什么你们扫脸都要别人笑，挤出了笑容。 罗莎莉问：“确认要当我的线人吗？可能有些危险，但不会太多，毕竟这里还是公司的地盘。” 苏晓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罗莎莉输入了几个数字，说：“好了，我帮你把欠公司的贷款契约买了下来。” “啊？”苏晓听到这消息，直接傻了一下。 “你做我的线人，我不给你算利息，你可以少还很多。”罗莎莉说：“以后你不欠公司的钱了，只欠我的。” 苏晓听到这话，本应充满喜悦之情，可实际却没有感到太高兴。 他坐在比他床还舒服的沙发上，脸色僵硬了一下。 公司的契约贷款有非常多的项目，从把苏晓从培养舱里从一个胚胎培养成婴儿，对胚胎进行基因优化，再到苏晓生活十几年的杂物费，生活费，学费，医疗费，各项服务费……每种费用，全都是算进契约贷款里的。 而契约贷款的利息，大约是每年2%，视各个项目不同有上浮和下降，其中培养舱里的开销是最低的，利息只每年涨1%。 2%的契约贷款利息，其实已经算很低的了，公司的董事们大发慈悲才定了这点利息，可就这利息，每过36年，也会让公司借给苏晓的本金翻上一番。 罗莎莉买下了苏晓的契约贷款，从法律意义上讲，苏晓的所有财产都属于她，并且所有工作收入所得，除开维持生活必须的那部分，她都可以拿走来抵扣苏晓欠她的钱，直到欠款归零。 像苏晓还好，即使没有觉醒异能，以他的努力工作，只要不出意外，是有可能偿还掉所有契约贷款的欠债，实现财产自由。 而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无望还清贷款。 罗莎莉让苏晓不用偿还利息，只用还她购买契约时的钱，已经很不错了，帮苏晓省掉不少。 “又是自尊心在作怪，给谁打工不是打工。”他想着，只一瞬间就把这个念头丢弃到了垃圾堆里，对罗莎莉笑道：“谢谢老板。” “别叫老板，叫我罗莎莉，或者罗执行官就好。”罗莎莉问：“你的实习工作单位，帮你缴纳服务费了吗？” 服务费是类似过去“税收”的概念。 公司不是国家，虽然像政府机关那样，为员工提供了公共领域的服务，却无权对员工收税，但员工可以花钱购买公司的公共服务，也就是服务费，全称是公共基础服务费。 比如，每个人都需要购买“空气清新服务费”，“安全保障费”这样的各种费用，等于变向的税收。 且这些费用是不能逃掉的，如果有人试图逃服务费，会被法务部强制执行。 公司没有为任何人免费服务的义务，想欠钱不还，那就要面对公司法务部，秩序部，安全部的三重铁拳。 苏晓说：“我记得合同里写着，会帮缴纳服务费，还会帮忙还契约贷款，最后看着还不错的实习工资，只剩一点生活所需……” 罗莎莉点头：“嗯，那我直接把你的经费发到你的账上，已经缴过，我就不帮你缴纳服务费了。” “我给你开1500信用点的月薪，如果你调查出了什么资料，或者冒了风险，我会视情况再给你奖金。”罗莎莉说：“你需要隐藏你的是超能力者的身份，只为我工作，以及定时的向我报告，偶尔，我也会麻烦你去做一些事，整体来看很轻松的。” 1500信用点……也就是十五万信用积分。r1职级的月薪，大都也“才”1000信用点…… 苏晓懂她的意思。 开这么高的月薪，还把他的契约贷款买了下来……只为了一位偶尔告诉她情报，刚刚觉醒超能力的普通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罗莎莉想要的，大概也不是一位线人，而是一位有超能力，且不在体制内，只受她控制的秘密助手。 身为安全部的执行官，却在体制外培养自己的人手？苏晓脑海里闪过不妙的念头。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罗莎莉怎么可能背叛公司。 她可是林董事长的学生！ 没有人比她更称得上是公司的嫡系！ 苏晓连忙露出喜悦的神色，应了下来。 罗莎莉说：“然后是我们联系的问题，我来单方面联系你，和你约时间地点见面，会找你有空的时间，如果你加班，就再还时间，不要在网络上聊，在没网的地方更安全。” 苏晓点了点头，又说：“那，我们在网上联系的时候，以什么理由见面呢？” “心理咨询？”罗莎莉问：“你不是心理治疗师吗？接点私活也正常吧。” 苏晓说：“我只是实习生而已，以你的身份，完全能找更好的医生吧？” “听起来是有点不合理。”罗莎莉说：“但你的脸也还可以，身高和身材还都不错……” “？”苏晓一时没跟上罗莎莉的思路。 “如果有人在监察我们的聊天记录，他发现我在和一个帅帅的心理治疗师在私人地点约咨询，他一定会推测……”罗莎莉挥了挥手，用手指点了下说：“你是我包养的情人。” 苏晓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双重伪装，简直完美。”罗莎莉说道：“没问题了吧，你家住哪儿，我把你传送回去。” 苏晓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不需要再去秩序部或者安全部那边做笔录了吗？” 罗莎莉说：“现场的人够多了，你不需要去。真有不识趣的人找你，你自己编个话，反正别透露你再为我工作，也别透露你有超自然能力。” “等一下。”苏晓说：“我还有个问题……您刚刚提到的通晓之门是什么？我也听别人说过，还有通晓之门的谜题之类的……” “对哦，你不知道这些常识。”罗莎莉道：“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刚觉醒能力，现在需要在梦中，以心中辉光照彻长夜，驱散黑雾，穿过黑雾之地，才能抵达通晓之门。” “这一过程视天赋，要几十年到几个月不等，我花了一年不到吧，不算最天才的，但也还不错。” “那时，梦境看守者会问你一个谜语，你只有答出答案，才能穿过通晓之门，继续前进。” “每个天启者得到的谜语都不同，你要是知道了谜语，可以问我，我来帮你找答案。” “对了，还没有问，赋予你力量的梦灵叫什么？” 苏晓听着罗莎莉的话，问道：“梦灵？” “梦灵决定着你超能力能发展到的极限。”罗莎莉说：“也决定你大致拥有那些能力，我们的力量都来自于梦灵。” “它是你的欲望，也是你的理想，我们变强的过程，既是梦中的旅程，也是和梦灵融合的过程。” 苏晓想了想，说道：“万面的旅者……您听过这个称号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梦灵的等级 罗莎莉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 “梦之王侯皆有定数，祂们的名字我也大致知晓，这么看来，你的梦灵并非王侯之一。” 她看着苏晓，安慰道：“但也没关系，像‘万面的旅者’这种比较霸气的名字，一般在梦灵里也是上层存在，或许是接近王侯的梦灵也说不定。” 苏晓暗暗嘀咕：“万一我那梦灵在吹牛呢？” “吹牛画大饼谁不会，他自称万面的旅者，我还可以自称众邪魔之主呢……” 苏晓问道：“梦灵的等级是如何划分的呢？” 罗莎莉给苏晓解释着： “梦灵采取严格的种姓制度，低阶梦灵几乎无法升格到高阶。” “最高阶的梦灵叫梦魇灵，相当于我们的长生者，是所有梦灵的统治者，其中最强的梦魇灵被称为梦境吞噬者，相当于我们的董事会成员。而梦境吞噬者中最强的四位，分别是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号的拉维翁，以及‘虚无梦魇’泰亚拉尔，‘噩梦行者’图雷雅，‘至远之月’塔拉泰。” “据说拉维翁与后面三位存有矛盾。” “其余的梦魇灵大都是梦之王侯，当然，你也可能遇到一位还未成王侯的梦魇灵。” “但梦魇灵寄居凡人的身体是极少见的，大部分还是更低种姓的梦灵。” “可塑灵，也被称无面者，它们是梦灵中的科学家，哲学家，神学家，律师，诗人和艺术家，它们战斗力不强，却拥有高超的智慧，同时擅长变换容貌，使用心灵诡计，能让他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其中少数接近王侯的可塑灵，往往是梦魇灵的幕僚。” “你说的那位万面的旅者，兴许就是一只可塑灵。” 苏晓点了点头。 那家伙看起来确实像只诗人，尽在哪儿说听不懂的谜语。 他暗想道：“也还不错，虽然不是最强的梦灵，但却是梦灵中的科学家，那也还挺有地位的。” 罗莎莉道：“你要是还想知道更多的，我们下次再聊也可以，现在有点晚。” 是有点晚了。 苏晓看了看表，这么晚的时间待在女孩的房间里不太好。 他说道：“那我先删除我关于通缉犯的记忆。然后麻烦您送我回居民区c12060区。” 罗莎莉点头。 苏晓激发心中辉光，记忆编演的力量。 他先是“查看”自己的记忆。 苏晓仿佛沉入了冥想当中，在回望自己整个人生。 “找到了。”苏晓找到位置，连忙使用记忆编演中“删除”的能力，在辉光彻底黯淡前，将需要删除的记忆删掉。 接着，苏晓陷入茫然当中。 他刚刚做了什么，把自己什么记忆删掉了？ 罗莎莉问：“你知道关于通缉犯的信息吗？” 苏晓摇头。 “很好，我送你回家了。”罗莎莉一只手按在苏晓肩膀上。 下一刻，苏晓回到了人流蜂拥的居民区c12060区。 转头，苏晓已经看不到罗莎莉的身影了。 人流中，他感觉自己先前的遭遇宛若梦幻。 等他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前，用钥匙打开门，他才终于找回了一些真实感。 “我回来了。”他说。 昏暗的房间里，靠着微亮的灯光，苏晓看到自己的女孩躺在床上，似乎在休息。 苏晓关上门，走过去时，她刚好醒来，似乎极其困乏和无力。 “诶……你怎么了？” 苏晓坐在床边，关切的询问。 莜莜有气无力地回答：“有点累，休息下就好。” 累……苏晓内心绷紧了起来。 仿生人怎么会累呢？ 他一下子想到了问题所在。 是能源！ 她的能量不足了。 “你是不是没吃东西？”苏晓问：“又不能靠能量共振获取能量，只能靠消化食物？” “稍等，我出去给你点个外卖。” 苏晓说着，点开手机。 “你喜欢吃什么？”他转过头看向女孩。 莜莜怔怔地看着苏晓，过了会儿才说：“清淡的。” “好。”苏晓点着餐。 付完钱，看账户余额后，苏晓心脏才跳动了起来。 除开信用积分外，他还有1550点信用点！ 50信用点是陈紫微给他的，1500是罗莎莉给的。 他一下富了起来。 “罗莎莉居然提前给了我行动经费……这样就算做她暗地里的助手，也还不错。”苏晓喜滋滋想着。 “她还能让我这样弱小的超能力者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不成？最多是辅助一下她……” 很快，外卖到了，苏晓出门去取外卖。 苏晓点了一份十二个的肉圆子，外加一份蛋炒饭。 “来，我喂你。”苏晓把自己的筷子洗了洗，把椅子移到床边，用一根筷子穿透肉圆子，喂给莜莜。 看着女孩一口咬下，慢慢咀嚼的样子，苏晓露出笑容：“好吃吗？” 莜莜点了点头，咽了下去，才说：“好吃。” 苏晓更开心了，继续喂着她吃东西。 等她把肉圆子吃完，苏晓准备喂蛋炒饭时，她才摇头：“吃饱了。” 苏晓理解了，大概是她的胃部一次只能消化一部分食物。 “仿生程度真高啊……”苏晓想着。 苏晓拿出纸巾，先在她唇边轻柔擦拭了下，又在她的病号服衣领上擦了擦。 接着，苏晓问：“要换件衣服吗？” 看着女孩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表情，苏晓一边继续感叹地球时代仿生人的技术真好，一边说道：“没关系。” 他摸了摸女孩额头上的头发，然后说道：“我今天差点死了。” 莜莜的眼瞳有明显的放大。 苏晓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秩序部的人力这么少，连电车站的监控都被破坏了，某个邪教团伙或者恐怖组织突然袭击……我们甚至连给安全部打电话，都打不通……” 莜莜坐起来，急忙问道：“没，没出事吧？” 苏晓看着她急迫的样子，心中想道：“果然，虽然表面上设定很冰冷的样子，但内在还是爱我的，关心我的，这仿造人类性格的设计太巧妙了……” 苏晓抱了抱她：“没事的，罗执行官来的很快，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这样啊……”莜莜说着，语气有些飘忽。 苏晓在抱够了女孩后，才放开手，坐回了书桌前，开始消灭起点来的蛋炒饭。 莜莜吃饱了，剩下的也不能浪费。 吃完后，苏晓把可回收餐盒放好，准备明天一起拿出去丢掉。接着他走进浴卫里去洗筷子。 浴卫中，苏晓之前的衣物已经放在了烘干机上，完成了烘干。 刷完牙，洗完澡，苏晓回到了书桌面前，打开电脑，开始和毕业论文导师袁铁老师的交流。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谜语 “袁老师真是一个负责的老师……”苏晓想着。 袁铁直接发来了一些可以参考的论文，哪怕苏晓提出，他可能会犹豫一下选题，他也没说什么，直接两个论文都发了参考的资料。 其中有些论文是毕业论文，是苏晓拿来参考格式和写法的，有些则是苏晓参考内容，可以拿去引用的。 苏晓也不想继续麻烦老师，自己开始搜索查找着其他需要的资料。 只是，对于论文怎么写，他还是没有个内心想法。 苏晓隐隐有种感觉，他最好不要仿照前人，糊弄了事，批发学术垃圾，而是真的写出有意义有价值的论文，这样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 研究了一会儿后，苏晓关掉了电脑，玩了会儿氪金手游，清掉体力后，关上灯，躺到了被莜莜温暖过的床上。 单人床并不宽，两个人睡在一起非常挤，还只有一张被子一个枕头，苏晓和莜莜贴的非常近。 苏晓迅速放空思绪，快速睡眠。 在他成为天启者之后，就连入睡都变得更简单了。 梦境中。 苏晓再也没见到那无数细线纠缠自己的木偶，反而抬起手腕，可以在手腕上看到那木偶被紧紧系在手上。 周围是一片虚无般的漆黑。 苏晓迈步向前。 失去木偶控制的他，在这里畅通无阻。 他的身体突然绽放光明。 光芒散发开来，周围的黑暗像雾气一样被驱散，露出了一条崎岖前行的道路。 苏晓沿着道路艰难跋涉。 苏晓心中有三点辉光，其中一点辉光照亮道路，就足以让苏晓看清前路，等一点辉光彻底黯淡后，苏晓再更换辉光，继续照耀道路，继续前进。 黑暗中似乎存在无数危险，偶尔可以听见怪物和野兽的嚎叫，偶尔又会听见水流湍急涌动的声音。 更恐怖的，是未知。 苏晓完全不知道道路之外到底有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不能行将踏错。 就这样，苏晓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驱散了多少黑暗，辉光不知道轮转恢复了多少次。 终于，苏晓见到了门的存在。 那是一扇何等伟岸的巨门，它成圆拱形，立在崎岖道路的正前方，由灰白色的大理石铸造，古老的气息迎面扑来。 大门之外的地方，被黑暗吞没遮掩，看不清楚。 苏晓有种感觉，它的存在也许比人类的历史，不，比地球的历史还要久远。 一道看不清晰的黑袍身影侍立在门前，它就是梦境看守者。 “您好。”苏晓尝试开口，和对方交谈。 梦境看守者回道： “得授天启之人，欲穿通晓之门，须解吾之谜题。” 它的声音嘶哑，阴暗。 它使用的明明是另一种语言，但苏晓却能清晰知道它的意思。 苏晓说：“请问。” 梦境看守者问道：“何物为真实？” 苏晓茫然了一下：“什么？” 梦境看守者只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等待答案，没有对谜题做任何补充说明。 在这里，苏晓的辉光似乎无法充能，只会慢慢的被黑暗消磨，他的思考时间并不多。 苏晓想了想，凭直觉答道：“理想，理想为真实。” 苏晓尚且明亮的两枚辉光中，一枚瞬间黯淡，失去了所有力量。 周围的黑暗席卷过来，苏晓连忙点亮最后一枚辉光，用它驱散着黑雾。 “回答。”梦境看守者伸出干瘪枯红的手指，放在它被黑色兜帽遮蔽的阴影中，大致是唇边的位置：“错误。” 苏晓意识到，他只剩下了一次回答的机会。 他的大脑快速思考着。 “真实……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和客观事实相符合，所以……” 苏晓看向梦境看守者，再度回答道： “现实为真实。” 他内心中最后一枚辉光黯淡熄灭。 周围的黑暗像海潮一样扑了过来，在最后一刻，苏晓只能看见梦境看守者用极为机械的腔调，重复着它刚刚说过一遍的话语，冰冷而无情： “回答。” “错误。” 黑暗席卷苏晓，让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精神状态良好，睡饱了觉，精力充沛，并没有做噩梦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拿起枕边手机，查看时间。 才六点过，还早得很。 苏晓放下手机，思绪弥散开。 “不是说，黑雾之地要走一年才能抵达通晓之门吗，我怎么当天就到了。” “难道说，我是比罗莎莉还要天才的天才？” “这怎么可能嘛？” “和那木偶有关系？回头试探下罗莎莉这方面的细节好了……” “何物为真实……这是什么个谜题啊，根本没法猜……” “难道和木偶一样，要让我在这个世界里，找寻真实的东西？” “这个真实肯定有指代含义，不是单纯的真实……” “真实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又是真实的？” 苏晓想着，把胡思乱想抛之脑后。 距离上班还有较长的时间。 他侧过身，发现莜莜不知何时也醒了，或者她根本没睡，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苏晓。 “也是，仿生人怎么会睡觉呢……”苏晓想着，侧抱着女孩，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腰，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 莜莜对此似有些措手不及，轻轻挣扎了下，之后没再动了，任由苏晓抱着她。 “早。”苏晓轻声说 女孩回应：“早。” 苏晓继续抱着她，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篇心理学相关的文章。 在地球时代，曾经有人拿猴子做实验，让和人类很接近的小猴子在可以喂奶的铁制母猴和没法喂奶的布母猴之间做选择。 最后，那只小猴子趴在布母猴身上，和布母猴紧紧拥抱着，只饥渴了才去铁母猴喝奶。 不止这个实验，还有其他的实验，都表明，幼猴不止拥有物质上的需求，还需要拥抱这样精神上的需求。 苏晓想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和猴子，其实是一样的。” “就像现在，我抱着的明明只是虚假的仿生人，却能感受到爱和慰藉……我和那只猴子，有什么区别呢？” 苏晓想着，心情又开始低落了起来，连想对莜莜做点什么的心情都没了，只继续抱着她，像幼猴紧紧抱着柔软温暖的布偶猴子，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第一百八十七章 跟踪 沉浸在这莫名出现的情绪和痛苦中，过了几十分钟，苏晓才得以解脱。 期间，他把莜莜抱在身前，感受着她呼出的热气吹到脖颈上。 “怎么了？”等苏晓恢复后，莜莜小声问：“又做噩梦了吗？” 苏晓问道：“何物为真实？” 女孩茫然：“啊？” “没什么。”苏晓翻身，从床上坐起。 他感觉一身清爽。 换好衣服后，苏晓先跑了出去。 虽然时间还早，才七点，但苏晓也没立刻去上班，而是先去小卖部买了一些吃的，将它们带了回来，留给莜莜用。 之后，苏晓还专门买了新的牙刷，脸盆，毛巾，沐浴露，洗发液和其他物品。 出租屋里之前只有苏晓自己的。 “这些是给你用的。”苏晓说道：“你要买什么衣服吗，我给你看看。” 莜莜刚刚坐了起来，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小声说：“随便你，你看着买就好。” 苏晓熟练打开电脑，登上购物网站。 “还有内衣之类的，我记得你只有一套内衣吧？”苏晓回头问：“是多少能告诉我吗？还是说要我帮你测？” 莜莜下意识别过了脸，避开和苏晓对视。 “对哦，二维码上应该有……”苏晓想起来了，忙碌了起来。 打开箱子，再扫着里面的二维码，读取莜莜的个人数据。 “真有这么大吗？你们商家是不是虚假宣传啊？”苏晓一边怀疑着说，一边挑选着衣物。 苏晓眼角余光留意着莜莜的表情，她好像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强行压制住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你说随便我选对吧，你看这个怎么样？” 苏晓让开位置，莜莜下意识看过去，发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放着一件裙摆很短的女仆装。 看着女孩一副呆呆，手足无措的表情，苏晓突然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开心，明明莜莜是仿生人，可他却想把她当做真实存在的人来看待。 “何物为真实……”苏晓低语着，他已经想出了这个谜题的答案，但还不确定正确与否。 “嗯，今晚就能试试。我先想两个答案，都不对再继续想，总能破解谜题。” 八点。 苏晓吃过早餐，提前来到了电车站。 他这是为了防止电车站因为出现问题而停止工作，不得不跑步上班的问题。 苏晓很快看到公示。 这边的电车站虽然还能运转，但c13商圈的不行，被封停了。 公示还写道，昨晚监控被攻击了，但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恢复，请各位打工人安心云云。 苏晓想了想，昨天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有点不敢上电车，那怕他可以坐到附近的一站再跑过去。 “算了，还早，正好跑过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苏晓想着，直接开始晨跑。 他逆流而出，走出人群。 一个身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缩在运动帽衫下面的矮小女生，戴着银灰色的增强现实眼镜，双手揣兜，看她那精致却稍显毛糙的面孔，还有高挑的鼻梁，像是外国人。 “咦，鲲鹏号上，外国人挺罕见的。”苏晓想着：“这么小就到了上班的年纪吗？” 他没多想，走出人流，慢跑了起来。 由于他平日没有戴手机，戴增强现实眼镜的习惯，这附近的道路要怎么走，苏晓都是记在心里的。 跑着跑着，苏晓察觉不对。 在一次转弯时，他发现那个缩在运动帽衫下的矮小外国女孩在紧紧跟着他！ 苏晓内心的弦立刻绷紧了！ 他的思维一下子非常跳跃。 “昨天我救助他人，向罗莎莉警报……看到我的人，人数并不少。” “如果其中有袭击者的同伙的话，他们也会向其他人警告。” “而他们有可能发现了我，派人跟踪我，找机会杀死我来报复！” 苏晓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想到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向安全部报警！ 可他手上没带手机，也没佩戴增强现实眼镜，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苏晓首先加快了奔跑速度，从慢跑直接提升到狂奔。 如果那个女孩跟上来只是巧合，那她必然不会加速跟上来。 但就在苏晓跑过前面一个弯，进入下一个通道时，眼角余光发现她也在加速，跟了上来。 她的速度好快，明明个子比苏晓矮不少，但迈起步来像一只敏捷的猫，完全不逊色于苏晓。 她双手甚至还放在兜里，没有拿出来！ 苏晓没时间细想，现在他处在极度危险当中。 他果断做出了选择。 “救命啊！” 苏晓嚎了一嗓子出来。 一边奔跑，一边狂喊救命。 在不清楚对方是否是超能力者，不清楚对方是否携带致命武器时，苏晓做出了他认为的，最妥当的处理。 他的枪早就归还给秩序部成员了，苏晓也不敢贸然把距离拉近到可以施展心灵遮蔽等异能的距离，万一对方距离比他更远，异能先起效，那苏晓就完了。 再拐了一个弯，通道开始向上，有一定的弧度。 苏晓爬上去的时候，转了个身。 没看到她追来。 苏晓松了口气，心中暗想：“难道是我误会了？” 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声音。 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晓立刻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隐形？” “是隐形和传送类的超能力？” “她先是隐形，然后利用短距离传送抄了近路？” 踏踏踏。 苏晓立刻听到了脚步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来不及思考了，苏晓转过身，朝着坡道下方奔跑。 他的异能都是目标类异能，需要捕捉到对方的确切位置才能施展，被隐形完美克制！ 耳后传来风声。 不轻的重量压在了苏晓背上，让苏晓朝着地面栽倒。 苏晓结结实实摔在了坡面上。 他忍着疼痛，紧接着一个翻滚，试图把背上的女孩压到身下。 背后一阵无形之力的波动传来，苏晓仿佛听到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好像一个没涂抹好润滑油的木制怪物在移动。 苏晓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心灵和身体好像断线了一样。 接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立起，站立起来。 他伸出右手，在没有衣服兜里掏出了空气，以握枪的姿势握着，指向前方。 同时，苏晓感觉自己腰间被什么东西顶着。 “不要用异能，不然杀了你。”矮小女孩操着一口不熟练的普通话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类政府阵线 苏晓张开嘴，声带震荡着，以极其难受的姿态说出： “不要用异能，不然杀了你。” 苏晓内心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对方的第三个异能，能控制敌人，让敌人的动作和她自己同步！ 隐形，传送，控制！ 对方的异能好全面啊……苏晓想着。 他想用异能也没法使用，要使用目标型异能，他必须能捕捉到对方，至少是能看到对方的身形。 淡薄的雾气，或者遮挡大半身体的掩体都不会影响苏晓施展异能，但对方躲在苏晓身后，苏晓完全看不到他，就没法攻击。 苏晓脑海疯狂转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 他内心破口大骂着：“那个什么万面的旅者，名字倒是好听帅气，能力给的就叫一个花里胡哨不实用，你看看别人，隐形，传送，强控，我的三个目标异能，根本没法和人打啊！” “公司的安全部都是废物吗，怎么能让人随便带枪乱走啊！” 他的身形僵硬，和背后的女孩一起迈步走去，拐向另一个方向。 苏晓强行想着挣脱控制。 他思考着自己以前陷入“鬼压床”时的做法，用力操控着小拇指，试图动起来。 没有成功。 苏晓不知道自己被她带到她所控制的区域，会遭遇什么。 “据本台报道，今日在xx区发现了男尸一具，死者生前遭到了残忍折磨，经过初步调查，系恐怖组织的报复……” 苏晓脑海里满是这样的新闻播报。 “不行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得死中求活！” “我自己一个人死了就算了，但我还没财产自由，我死了，莜莜会被拿去回炉重造……我必须保护她。” 苏晓思考着，脑海里渐渐有了冒险的决心。 他的三个异能中，深层暗示发出的波动最为隐蔽，也许可以赌一下，赌身后的女孩察觉不到深层暗示的波动。 但再怎么赌，也必须要有人到苏晓面前，苏晓才有发动能力的对象！ 苏晓一边尝试挣脱控制，一边耐心等待着。 就在这时，苏晓感到自己抬起左手，在点击着空气。 “这是……她在利用增强现实眼镜的手部捕捉功能，和其他人交流？”苏晓想着。 他极力分辨着自己的手势，试图分析出女孩说了什么。 女孩的控制是让苏晓的动作和她同步，那苏晓分辨自己的动作，等于在分辨她的。 “她输的似乎是拼音，意思是……” “蛋糕店出现意外，蛋糕已经买到，不要来接我。” “蛋糕？代指的是我吧？在公司的社交媒体上交流，还知道使用暗语，训练有素啊……”苏晓内心思考着。 “不让队友来接应……是在害怕我的能力吗？对了，从旁人的角度看，我的能力暴露出来的，是让敌人反目成仇……” 苏晓第一次感觉到有点难了。 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很了解他！ “草，我的c类医疗保险好像到期了忘补，这次要是没死被打伤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算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女孩继续押着苏晓往前走。 突然，苏晓和她停了下来，一同左转。 苏晓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目标：一扇门。 这是一扇通道里的门，从门上的标志来看，里面存放的是一些紧急情况下可以使用的设施。 他放下了虚握的手，放在包里，抽出了一个什么。 “看起来是一张卡片……难道是通行证之类的？也可能是手机。” 苏晓尽力用眼角余光斜瞥。 他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张通行卡片之类的东西。 苏晓内心猛跳。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毫不犹豫，苏晓施展了深层暗示。 暗示的内容是：周围有人使用超能力，快传送到门里面去！ 没错，周围确实有人使用了超能力，制造了无形的波动。 就是苏晓施展深层暗示时制造的。 同一时间。 女孩像受惊的猫一样，全身融入影子，原地消失。 苏晓身上的控制也瞬间解除。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他终于脱离了控制！ 但这不代表苏晓进入了安全状态。 就算苏晓现在逃跑，那个瘦小的女孩带着通行卡，可以打开门，使用手枪攻击苏晓。 苏晓屏住呼吸，试图听到门另一侧的动静。 这时，苏晓很悔恨自己没有携带手机，无法及时报警。 但苏晓还是能吓阻对方，恶狠狠地大声说道：“我已经向安全部举报了！” “罗执行官马上会带一队人来救我！” 门后传来女孩不熟练的中文： “停一下，我对你没有恶意。” 呵，没有恶意，鬼才信。 苏晓想着，用身体抵住了门。 这样她就算要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也必须要在身体力量上胜过苏晓，苏晓可不觉得自己的身高和体重是白长的，还比不过一个瘦小的女孩子。 她的三个异能也都用了，没有一个是增强力量的。 “没有恶意？”苏晓说：“没有恶意，你这么急着为你组织的袭击者报仇？” 那女孩反驳道：“我是来踩点的。” “结果你……” 苏晓听到她反驳，内心喜悦。 他放轻脚步，缓缓离开门。 这是一个赌博，但不能不赌。 如果等她的传送异能恢复好，直接隐形搭配传送出门，苏晓将毫无反击余地。 只有等她开始说话，试图嘴炮时，趁机拉开距离，然后逃之夭夭才有机会活命！ “结果你一下子就喊救命，我只是想找机会和你聊聊天！” “我是人类政府阵线的成员，谋划c13商圈袭击的，是死亡女神教团的一支，和我们没关系！” “我们有个成员在现场，通过技术手段发现你不是r职级却拥有超能力，你还出手救了人，我们认为你可能是值得发展的对象……” 苏晓大喊着，假装自己没有离开位置：“有你们这样聊天的吗？拿着枪主动袭击，这也叫聊天？你就等着被罗执行官一剑戳死吧！” 苏晓这样喊着，是希望对方使用刚刚那消失在影子里的能力传送逃走。 “我没有带枪，那是玩具。”门后面传来声音： “还有，我知道你没带任何电子设备，我们有办法监控所有电子设备，替换路上的监控，还可以发现你有没有带手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人来救你？” “我知道你在后退，我能看到外面的监控。” 苏晓下意识转头，看向通道内盯着他的监控摄像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九章 鱼玄机 门突然打开，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苏晓却没多管，脑中灵光一现，朝着门直接撞了过去。 对方肯定是隐形了再开门的！ 隐形又怎么样，在通过门时，她的身形只可能在某一个范围内，冲撞过去非常容易撞到。 果不其然，苏晓撞到了一道坚实的身影，把她压到了门后的地上。 她的隐形也消除了，露出了之前见过的那面孔。 就在苏晓正要进一步攻击时，他的身体顿住了。 又是那种机械的操控感！ 可他这次和这瘦小女孩是面对面的，她一往前发力，苏晓也在往前发力。 一时半会儿，她挣脱不开苏晓的控制！ 好机会！ 苏晓抓住时机，使用了记忆编演。 他强行入侵女孩的记忆，要删掉最近的一段。 删掉记忆确实没有太大攻击效果，但删掉记忆能让敌人处于一段时间的茫然之中，让她不清楚“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就在这瞬间，苏晓也挣脱出了她的控制，立刻起身。 他还顺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手枪，朝着女孩瞄准。 苏晓扣下扳机。 却没有子弹射出，只有清脆的响声。 这手枪里没有子弹。 “这是玩具枪……”倒在地上的瘦小女孩低声说。 话语未落，她一脚朝着苏晓踢来。 但她发力的位置不好，这一脚没那么迅猛。 苏晓丢枪后退，同时对她施展了最后一个异能。 心灵遮蔽！ 这一瞬间，苏晓躲进了她的视野盲区当中。 女孩眼眸再度茫然，好像在思考她刚刚在做什么。 苏晓转身就跑。 跑了一阵子，一路上，苏晓躲避着摄像头，避开着监控。 他很担心女孩说的是真的。 可路上摄像头这么多，苏晓没法躲完，他只能暗中祈祷对方是说话骗他。 苏晓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方位时，阴影中有一道身影走出。 她穿着方便行动的秩序部制服，还穿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脸。 苏晓露出喜悦表情，正要过去求救，对方却说： “抱歉，苏先生，迪莉娅那孩子，好像给你制造了不小的误会。” “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人类政府阵线，代号鱼玄机。” 苏晓退了一步：“这算是误会吗？” 他警惕的看着对方。 这位穿秩序部衣服的人和之前的女孩，是一伙的！ “都是一系列过激行为产生的冲突，还请您原谅。”鱼玄机说：“迪莉娅的任务只是看看您是什么样的，踩踩点，没想到……” “为什么这么执着找我？”苏晓问。 他现在三个异能都处在冷却状态，对话有助于他恢复能力。 “告诉您也无妨。”鱼玄机道：“是艾塔先生指定我们找您，他是我们的领袖。” “您不用尝试攻击我，我是一位半梦者，您应该是一位天启者吧，天启者的异能对半梦者，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们也是冒着风险，带着诚意来和您交谈的。” 苏晓警惕地看着她，仍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 “今天并不适合谈话，我们周末再约时间相见好了。”鱼玄机说：“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冒犯，下次我们会通过您的社交账号联系您。” “还请您不要向任何人报告此事，这对您和我们都不好。” 她说着，手指往右一偏。 在她头顶上悬挂的摄像机，也恰好往她指着的方向偏转。 苏晓看到这一幕，震惊说道：“你们真的可以操控监控？” “c13商圈的监控，也是你们破坏的？” 苏晓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无形的波动，这意味着，对方操控监控靠的可能不是超自然能力。 或者，改变监控的超自然能力者并不在附近！ “虽然只有艾塔先生拥有那一能力，但并不是我们破坏的。”鱼玄机说：“我们人类政府阵线是正义的组织，绝不会做屠杀民众的事情。我们也在疑惑这件事。” 苏晓看着她面具后褐色近黑的眼瞳，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您请便，这次给您造成的伤害，我们深表歉意。”鱼玄机说。 苏晓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越过她直接走。 这时，他才感受到身体好几处的疼痛。 “还好我经过了基因优化，不然得摔出伤来……” “这群人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一觉醒能力，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 苏晓没有再去举报的想法。 监控都在别人手上，别人甚至能穿着秩序部的衣服和他对话，他就一个可怜弱小无助的升斗小民，这还举报个屁！ 缺乏力量的痛苦在内心涌现，但很快被积极向上的正向念头替代。 “等着吧，等我和罗莎莉见面，我把事情告诉她，让她把你们全都扬了！”苏晓想着，重新变得积极乐观。 苏晓朝着c13商圈跑步赶去。 他悲哀的发现，虽然他昨天拯救了c13商圈电车站的一大群人，今天早上还和公司的敌对组织玩追逐战。 可是，还是改变不了他要上班的命运。 c13商圈，心智研究所。 “才实习第三天，你就迟到了整整十一分钟，越来越老油条了啊。” 陈紫微套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翘着大长腿，盯着苏晓。 苏晓挤出笑容说：“陈所长，不好意思啊，路上遇到点事，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早点来。” 陈紫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她站起身，突然拥抱了一下苏晓，很快松开。 苏晓还没从惊讶中恢复，只见陈紫微笑着说： “好了，不欺负你了。就刚才，秩序部那边给你送了表彰过来，你昨天见义勇为，打死了一个袭击者，保护了很多人，称得上公司年度见义勇为员工了。” 苏晓听着这话，前面还好，后面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不起来。 年度见义勇为员工是什么鬼称呼！ 陈紫微笑着说：“今天来这么晚，昨天你应该没怎么睡好吧，毕竟亲手枪杀了一个人，哪怕杀的是十恶不赦的犯罪者。” “要不考虑下本研究所的治疗服务？看在你是我们自己部门员工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五折？” 苏晓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他确实没有产生什么心理负担，自然而然就干掉了那个人，晚上除了查论文资料，想得都是怎么欺负莜莜。 这时，陈紫微突然问：“对了，你昨天问我觉醒了超能力怎么办，是不是真的觉醒了？” 第一百九十章 治标治本 苏晓想起罗莎莉的告诫，说道：“怎么可能我一问你就觉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哦~”陈紫微话音拖长，随后一变：“没觉醒就好好工作。咳，觉醒了也要好好工作。” “今天给你分配一个任务，我刚从其他商圈搬过来，还不熟悉这里，广告才投出去，估计会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咨询，他们打电话咨询的地方是我们研究所的客服，而你要和客服那边对接，他们会把客户的基础资料发给你，你按照上次我写江舟治疗方案的方式，整理给我看。” “我们收费比较高，能买得起治疗服务都是大客户，不是那种给普通人服务的小诊所，要认真对待哦。” “第二个任务，如果客服那边没有给你资料，那就表示最近没有客户预约，你自己复盘一下给江舟的治疗方案，总结下经验，精益求精，下班前我要看到你的下一阶段治疗计划，包括你要怎么开导她，怎么引导她的情绪等等。” “第三个任务，下午会有人带自己小孩来咨询，那小孩怕生，我不能让你旁观治疗过程，你负责陪陪她家长，消除一下她家长的焦虑情绪。” “等一下。”苏晓问：“为什么我要陪小孩家长？” “好的，看起来你对其他任务没有异议。”陈紫微说：“那小孩子的心理疾病主要是家庭原因，她的父母对她太焦虑了，家庭给了她很大压力。” “所以，我负责治标，你负责治本。” 苏晓说：“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闲聊缓解她家长的焦虑问题？” “缓解不了也没事。”陈紫微说：“毕竟家长可没有购买我们的心理治疗服务，只有那小孩子购买了。你就去陪陪人家。” “具体资料我发给你了，之后就是你负责整理这些资料发给我了。” 苏晓打开电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开始了工作。 下午。 苏晓见到了今天预约前来的客户。 她坐在一个被仿生人推着的轮椅上面，双手捏着校服的衣角，低垂着头，发型是乖巧标准的蘑菇头。 在她与仿生人身后，是一个贵妇人，那贵妇人刚走进心智研究所，便对陈紫微说道： “陈所长，果然如您所料，昨天晚上，我孩子又在学校发病了，这次腿又动不了了。” “您说，要不要给她的腿装一个遥控外骨骼，让她可以用手按按钮来控制她的腿？她长期这样来您这里，也不是回事，学校那边的老师会怎么看她，她落下的学习进度要多久才能追上同学……” 陈紫微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您别着急。” 她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气质，让贵妇人停下了躁动。 陈紫微从仿生人那里接过轮椅，推着女孩往里面走。 苏晓心想，该轮到他出手了，正当他要插话时，那贵妇人开口了： “啊，陈所长，我下午还有工作，那我先走了，待会儿您完成治疗后，把她交给仿生人就好。” 她转身就走，没给苏晓话疗的机会。 苏晓闭上了嘴。 他发现这里只剩下自己和一个仿生人了。 这仿生人看起来比莜莜还呆，僵着脸站在原地。 四十来分钟过后，陈紫微牵着女孩的手从里面走了出来，送她和仿生人离去了。 她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不再需要坐着轮椅。 苏晓看过资料，知道这个女孩的基础情况。 她患有严重的“转换性障碍”，转换性障碍是心灵影响身体的最直接体现，她由于严重的心理疾病，明明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却不能走路。 但现在她能走路了，起码那问题是被陈紫微缓解了。 “治疗的怎么样？”苏晓问。 陈紫微摇头道：“我能治疗心理问题，但我治不了社会问题啊。” “她疾病的根源，在于公司长期存在的恶性竞争，她的父母不关心她，只关心她的成绩，只关心她能在学校取得什么样的名次，只关心她能否在竞赛上获得奖项。” “她本来喜欢跳芭蕾舞，这是她唯一剩下的爱好，后来，她的妈妈发现这点，认为这能让她进入上流社会，带她去参加一些聚会，在聚会上表演——他们家原本是中产家庭，靠着孩子父亲努力工作，终于接触到了一点上流社会的边。” “然后，那孩子被一位长生者侵犯了。” 苏晓听着，如坠冰窖。 他不能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女孩，被位高权重，无法制裁的长生者侵犯，她会受到什么样的精神冲击。 陈紫微继续说：“而她的母亲，非但不去好好安慰她，反而欣喜若狂，还让她多参加那位长生者的聚会，结果，那位长生者反而觉得无趣，不再让她来了。” 苏晓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后，他问：“你是怎么治疗她的？” 四十几分钟，就把一个受到严重心理摧残的女孩，让她从严重的心理疾病中恢复？ 陈紫微回答：“利用她的欲望和理想。” “她很喜欢跳舞，我就鼓励她跳舞，鼓励她去往演艺人员方面发展。” “欲望……与理想？”苏晓问。 他想起了欲望与理想之灵。 陈紫微解释道：“心理治疗，本质是辅助患者‘自愈’。” “如果不让患者自愈，反而用其他方法，比如药物，催眠暗示等，让他强行忽略掉内心的问题，只会把暗伤埋藏在内心里，在未来形成更大的问题。” “有些患者还常常本能地自我逃避……虽然这也算人体的保护功能，但有些东西总要去面对，不能讳疾忌医，不能等病入膏肓。” “人的内心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只要有合适的土壤，种子总是具备成长的本能，这种本能就是人的欲望与理想，也可以说是‘自我实现’。” “而抵达欲望与理想所在，总要经历崎岖的弯路，总要在黑暗中摸索。心理治疗，本质是用光芒照亮黑暗，温暖他，同时让他看得见前路和自己，移除他自我实现的障碍。” 苏晓说：“您是人本主义的治疗师？” “不。”陈紫微说：“我是实用主义，什么理论能治疗就用什么理论，只是对你和那个小女孩而言，我说的理论是有效的，其他人有的就不行。” “我？”苏晓指了指自己，问道：“您在治疗我吗？” “是啊。”陈紫微说：“你其实现在躺在一个床上，戴着沉浸式vr头盔，这是一个虚拟世界，专门为了治疗你的心理疾病做的，就是为了让你这颗‘小小的种子’，有‘合适的土壤’。” 苏晓给她说愣了。 “真的？”苏晓问。 陈紫微掏出一支录音笔递给苏晓： “骗你的，你怎么可能付得起我的治疗费用。” “五点之前把录音听完，并给我一份听后感，说说如果你是心理医生，你会怎么治。你觉得我那里做得好，好在那里，那里做的不好，不好在那里，至少一千字。”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个答案 九点。 苏晓愉快地下班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他发现，其实心智研究所的工作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繁重，反而还挺轻松，最大的压力来自陈紫微和智能医疗椅对他专注度的要求。 而那些要求，在苏晓成为天启者后，已经能轻松解决。 只是，不管工作有多少，陈紫微仍然坚持苏晓留到了九点，丝毫没有提前下班的意思。 不过苏晓倒不是在浪费时间。 他和陈紫微探讨了一下要如何引导江舟的情绪，又复盘了陈紫微治疗小女孩的过程，双方交流着想法，苏晓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技巧和经验，还认识到了一些不足。 甚至对于心灵手术那篇论文怎么写，苏晓都得到了一点点灵感。 c13商圈的电车站。 这里已经恢复秩序，秩序部成员的人手比往日还多了几倍，让苏晓感觉比较安心。 电车上的电视无声地播放着一则则新闻。 “近日，边缘舰队某舰船上爆发的‘人类政府阵线’叛乱已被镇压，第一执行官丁波江先生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人类政府阵线’最后占据的舰船也已灭亡，他们的根据地已经‘被次声氢弹洗了一遍’，舰船已经重归使用，并呼吁家园舰上的人类政府阵线成员投降……” 到站。 苏晓脚步轻快的下了车。 若不是周围的人太多，他甚至想哼着歌了。 好久没感觉到这么轻松！ 这就是天启者上班的感觉吗！ 可惜，没轻松多久，苏晓就想起了人类联合政府阵线。 他们因为那什么艾塔先生，缠上了自己！ 苏晓每每看到一个监控摄像头，都觉得艾塔先生在看着他，那种令人害怕的感觉简直阴魂不散。 “能把边缘舰队的叛乱解决，那也把家园舰里的敌人干掉啊……”苏晓心想。 不过，苏晓记得，这好像是今年丁波江执行官第三次宣布已经完成平叛。 之前还说击毙了人类政府阵线的首脑云云，结果现在不提了。 “唉……人类文明，真的能抵达南门二吗……”苏晓想着。 他忧虑了一下，发现还是忧虑人类政府阵线找上他的事比较靠谱。 回到家中，苏晓眼前一亮。 莜莜竟然换了一身紫色的裙子，是那件随她一起送来的，没有再穿之前的病号服。 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更漂亮了！ 他发自内心地说：“哇，你怎么突然换衣服了，好可爱。” 苏晓直接抱了上去，和她拥抱了一下。 只是，苏晓内心却有一丝疑惑暗生。 他刚打开门，见到门内站着的女孩时，对方的神色有明显的愧疚之意，好像还想对苏晓说什么。 可是，仿生人真的会有这种情绪吗？ 苏晓没去多想，只抱着女孩。 这次，她主动伸出手，也同时拥抱着苏晓，不再是单纯的被苏晓抱着。 再过一会儿，苏晓结束拥抱，去看她的脸，却已经看不到那种情绪了，好像消失了。 苏晓心中疑虑闪过：“也许是幻觉？” 苏晓把莜莜放在了床上，接着他继续坐到书桌前，开始做毕业论文的工作。 他脑海里对于心灵手术有了相应的灵感，记下来后，他开始查阅相关的论文，查找前辈们的思想和认识。 偶尔，他打算放松下心情，转过头看看莜莜时，却发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奇怪……” 苏晓并没有多想，完成了晚上日常要做的事。 “来，莜莜，你会刷牙吗？”苏晓扭头问。 “啊？” 女孩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苏晓叫住有点措手不及。 “会，为什么问这个呢？”莜莜用较为机械的语调说。 苏晓遗憾的“哦”了一声：“我想说，你要是不会刷牙，我可以帮你。我牙刷牙膏都给你买了。” “说起来，你是仿生人的话，卫生巾需不需要？应该需要吧，感觉你的仿真度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高。如果不是这么笨笨的，我肯定会以为你是人类。” 莜莜低头说：“需要。” 苏晓看着女孩低头的模样，越发觉得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他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人类政府阵线成员，又想起了昨晚遇到的生死危机。 如果他死了，那莜莜也难逃被“回收”的命运，公司是很节约的。 “无论怎么样。”苏晓对莜莜说：“我都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声音坚定如同利刃，这已经成了苏晓内心中的信念。 莜莜呆呆地看着苏晓，似乎她的程序里没有写要对这种话作何反应。 入夜。 睁眼。 苏晓再次见到了那高耸于黑色天地之间的灰白色大门，黑暗像群狼一样环伺着他，他点亮辉光，让黑暗暂时远去。 穿戴黑袍的梦境看守者说道： “得授天启之人，欲穿通晓之门，须解吾之谜题。” “何物为真实？” 苏晓盯着他，内心早已想好答案。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出现在梦中，竟然不用再走那崎岖的黑暗之路，直接就抵达了门前。 这样，他有三枚辉光，有三次回答谜题的机会，能给出三个答案。 苏晓想起莜莜，想起拥抱她时，内心浮现出的诸多情感，满怀深意的说：“爱恋为真实。” 蓬！ 他内心一枚辉光直接黯淡熄灭，周围黑暗如涨潮般涌来。 苏晓连忙点亮第二枚辉光，这才驱散了雾气般的黑暗。 梦境看守者发出嘶哑的声音，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仿佛在嘲弄苏晓的天真幼稚： “回答，错误。” 苏晓虽有心理准备，但回答失败还是给了他无形中的压力，令他重新开始思考自己已经想到的答案。 他回想着自己过去的这段经历。 似乎，他最常出现的情绪是恐惧。 他一无所有，也畏惧失去自己身边的仿生人伴侣。 他行走在人海之间，却畏惧自己化作人海中的一员。 他成为了天启者，还畏惧着各种未知的存在，畏惧着监控后面的艾塔先生，畏惧着长生者，畏惧着各个邪教团伙，畏惧着一个个强大，可怕，可以毁掉他生活的存在。 像这种可怕，未知的梦境，若要说何物为真实的话，又有什么答案比“恐惧”更适宜呢？ 苏晓定了定神，不确定地回答道：“恐惧为真实。” 第一百九十二章 周末 “回答。” “错误。” 梦境看守者的声音冷漠的像铁石，冰冷的如冬夜。 黑暗中，苏晓只能点亮最后一盏辉光，为自己带来最后的温暖和光明。 他只剩一次机会了。 “冷静……”苏晓想着：“还有一次机会。” “理想，现实，爱恋，恐惧都不是真实的，那什么是真实的？” “我似乎走入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苏晓想着：“不……爱恋和恐惧似乎都太肤浅了，只能用来形容一种感情……” “那感情，人的感情总归是真实的吧？” 时间不多了，辉光正在黯淡，苏晓来不及多想，只能选择回答。 苏晓回答：“感情为真实。” 辉光熄灭。 黑暗涌来。 苏晓像沉入海底的溺死者被黑暗淹没。 在最后时刻，他听到了梦境看守者那冷酷的声音： “回答，错误。” 苏晓再次醒来。 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他心中暗想：“难道说，我使用的语言错误吗？” “那梦境看守者，所用的似乎不是我们的语言，但我又听得懂。” “有这个可能，那我得找罗莎莉学习这门语言才行……” “也有可能，是我答案错误了，要是非得用特殊语言回答，罗莎莉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答案错了的话……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 苏晓没迷茫太久。 反正每晚他都可以去尝试。 蒙都能蒙出来。 蒙不出来，罗莎莉也说过，下次罗莎莉和他见面时，他可以问她。 苏晓侧过头。 莜莜果然又没有睡着，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苏晓。 也是，仿生人根本不用睡觉。 苏晓抱紧了她。 …… 两天后。 看着灰白色的通晓之门前，那模糊的黑袍身影，苏晓点亮最后一朵辉光，自信回答： “梦境为真实。” 蓬！ 辉光再次熄灭，黑暗吞没了他。 梦境看守者如往日一样，用冷酷的话语为苏晓的梦境之旅做着终结： “回答，错误。” 苏晓再次醒来。 “又错了……这到底有没有答案啊。”苏晓郁闷地想。 这两天，他又换了思路，尝试了新的答案。 他都感觉自己快疯了。 整天都想着这个问题，想着何物为真实。 江舟小姐第二次过来接受治疗时，他在询问对方感受时，都差点脱口而出这个问题，还好控制住了。 “嗯……我思故我在，下次回答一下思考是真实怎么样？不行，我已经回答过了思想是真实，难道非得每个字都对应吗？可自然语言是有一定模糊性的啊……” “我这两天想出的意志，思想，精神，心灵，信念，梦境……也都不是真实。” “也许我该回答更现实一点？比如，物质是真实？” 苏晓侧过头，发现莜莜又睁着眼睛看着他。 这些天里，苏晓认为，莜莜的“好感度设计”里，如果上限是10的话，应该已经被他刷到了6。 已经开始会主动和他拥抱了，而且还会做出很多人性化的举动，生活习惯和状态都和人类一样。 甚至苏晓还在枕头边捡到了她掉落的发丝。 苏晓都开始怀疑，莜莜是不是真的是个活人，而不是仿生人了。 但她是仿生人，有两个铁证。 第一个铁证是，苏晓从没看见过莜莜睡着过。 她仿佛就不用睡觉一样。 当然，也可能是她每次趁着苏晓上班时睡觉，苏晓也摸不准。 第二个铁证，是真正的铁证如山，苏晓起疑心后，问过莜莜很多需要网络搜索才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如果是活人，她一定无法回答，就算回答了，也不可能和搜索引擎一模一样，连错误都一模一样。 只可能是她的仿生人大脑里装着联网装置，遇到问题现场搜索。 苏晓现在都开始拿莜莜当模糊搜索引擎用了，比苏晓自己找东西快多了。 “而且，也没道理她是活人，是活人，有这么多机会逃走，离开我，为什么不跑呢？”苏晓一边想着，一边抱着女孩。 莜莜也适应了苏晓的拥抱，主动软黏黏地靠着苏晓的肩膀。 苏晓想了想，问了她一个问题： “会怀孕吗？” “诶……”莜莜瞪大了眼睛：“诶诶诶？” 苏晓侧着头看她的表情，心想：“果然，好感还不够啊……” “也是，这才几天啊，如果是认识的是真正人类，也不会把关系推进那么快吧。” 莜莜用细微地声音说：“会，我这种型号的仿生人是特制的，所以还是要做好措施才行……” 苏晓震惊道：“居然会的吗！” “地球时代科技居然这么发达吗……” 莜莜挣脱了苏晓的拥抱，侧身面对着墙壁，不去看苏晓。 “还会害羞……”苏晓笑着说：“我上班去了！” 苏晓起身，换好衣服，吃过早餐走出居民区。 正当他要踏上电车站时，苏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今天是周六。 昨天陈紫微告诉过他，让他今明两天都休息。 苏晓停住了脚步。 他想转头回去，又觉得，总不能白出来一趟啊。 出来都出来了。 “要不，再去一趟真实幻梦vr店那里看看？”苏晓想着。 他还记得，那里的vr游戏似乎特别好玩，只是他没啥印象。 “嗯，到了周末，我也该放松一下我自己了，劳逸结合嘛。” 苏晓想着，朝着印象中真实幻梦vr体验馆方向走着。 可等他到达那附近时，那里早就人数爆满了，一堆和他一样的人，早早等在门外排队。 苏晓目瞪口呆。 “奇怪，公司不是很多部门都实行两周休一天吗，这是撞上了？”苏晓想着。 “不，不对，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难道说，这里有很多人是上班之前过来玩的？” “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苏晓自然而然排在了队伍后，不一会儿，他身后也排满了人。 很快，队伍一下子前进了起来，但是vr体验馆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苏晓正感到疑惑时，被身后的人挤进了体验馆。 里面没有人在玩游戏。 反而排排坐着用来躺的床，一起看着一处讲台般的地方。 苏晓莫名回忆起了教科书里提过的“教堂”！ 临时搭建的讲台上，一个穿黑袍，戴眼镜的儒雅青年走了上去，说道： “各位兄弟姐妹早上好。” “大家都要上班，我们直接从昨天断掉的经文讲起吧。” “却说那一日，黑暗尚未背叛光芒时，‘至远之月’塔拉泰问道拉维翁。” “‘何物为梦幻，何物为真实？’塔拉泰如是问着。” “拉维翁回答：” “‘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物为真 “拉维翁回答：‘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 台上“牧师”的声音像雷鸣一样贯穿苏晓的耳膜，他仿佛只听到嗡嗡声。 苏晓全身战栗着，仿佛一股电流贯穿脊椎。 明明“牧师”念诵这一段经文时，并没有用多少感情色彩，可苏晓却从这语句里读出了最深的冷酷，绝望和痛苦。 苏晓静静坐着，听“牧师”念诵经文，却再也听不清了。 他沉沉睡了过去。 作为“天启者”，他拥有足够强的心力，能让他在任何情况下入睡。 黑色迷雾散开，苏晓重新站在了灰白色的通晓之门前。 三束辉光点燃一道，苏晓看着梦境看守者。 “得授天启之人，欲穿通晓之门，须解吾之谜题。” “何物为真实？” 梦境看守者问。 苏晓回答： “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 他身上的辉光大放光明。 轰隆隆！ 灰白石门大开。 梦境看守者缓缓摘下兜帽，对苏晓深深鞠了一躬。 它的动作无比恭敬，言辞却犀利如刀：“是的。” “无物为真。” 它抬起头，苏晓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但却不是现在的苏晓自己，而是木偶世界当中的他： 黑色利落的短发，两抹好看的眉毛，凹陷的眼窝边缘呈青色，棕色眼眸炯炯有神，苍白的肤色，干裂的嘴唇，清瘦的脸庞。 它朝着苏晓走来，似乎要融入苏晓身体中。 却被苏晓掐住了喉咙 它低下头，望着苏晓对它伸出的手，黑光点点。 砰！ 它整个人像气球被戳破一样爆开，只留下残破的黑袍留在原地。 苏晓静默地站在这里，眼眸先是迷茫，后又清澈。 他想道：“半梦半醒之间……难怪称为半梦者。” “原来如此，梦族赋予他人奇遇力量，是这样的套路……” “先是让灵体附身，随后缓慢改造目标的身体和心灵，让他走过所谓的黑雾之地，然后再以通晓之门的谜题，逼迫他去研究梦族的经文，进一步导致他的堕落……” “但在这个圣地里进行梦族修行时，没有梦族附身我，反而变成了我在附身我自己，真是有趣……” “虽然梦境为梦幻，但我得到的力量却是真实不虚的。” “梦境看守者身上是很纯粹的力量，应该是解答完通晓之门谜题的奖励，对于幻术世界大有裨益……啧，月山兽果然掌握着幻术世界，这梦境看守者拥有的力量都和我的本命咒同源，相当于使用了很多同一咒星的水晶碎块在修炼。” “这股力量并没有什么危害，起码超能感应的直觉没感受到，反而让我觉得大有裨益。” “如果我能沿着梦族的修炼道路继续走下去，幻术世界，也许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不过……这处圣地没有这么强，是因为我具备幻术世界，所以才完全激发了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功行圆满。” “梦族修行的第三位阶，叫觉照者……虽然和我们的觉照境同一个名字，但换算过来，却相当于觉照六阶及以上水准。” “梦族经典里提起过，觉照者的修炼是，在梦里踏入通晓之门，穿过恐惧之城，直面内心所有恐惧，才能穿越恐惧之城，那时便可称梦族修行中的觉照者。” 苏晓想着，向前迈步。 他想看看通晓之门背后是什么。 灰白大门后一片黑暗，但随着苏晓迈步，辉光大亮，黑暗完完全全被驱散开来。 那是一处十字路口。 一辆卡车飞驰而过，一道结白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飞出去。 苏晓停在马路边上，一步都迈不出去。 直到他被莫名的力量拖拽出深梦，让他睁开眼睛。 “在听经文时睡着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苏晓耳旁响起，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晓睁开眼睛，眼眸里迷茫和清醒交替。 眼前是真实幻梦vr体验馆内的场景，一张张床和vr头盔摆在大厅，临时搭起的讲台空无一人。 苏晓转过身，却发现之前布道讲经的年轻牧师就站在自己身边。 那牧师说道：“我叫范方俊，这位兄弟还是第一次见到，是第一次来吗？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 苏晓对他点了点头：“我今天休假。” 范方俊眼眸里露出羡慕之情。 “那就不打扰你了，你要在这儿回到现实吗？” 苏晓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玩vr的。” 范方俊没再打扰苏晓，他也脱下黑袍，露出上班的制服，匆匆离去。 苏晓暗暗感叹：“这年头，就连牧师也不容易啊……” 他随即扫脸付款，躺在床上，戴上头盔，开始体验vr头盔。 苏晓并没有如范方俊所说回到现实，反而进入了一处虚拟空间，那里是苏晓的个人账号空间。 苏晓没有进入游戏，反而走到了一处邮箱旁边。 邮箱上面浮现的感叹号证明这里有信件。 有人在联系他。 鱼玄机：今天能找个时间约谈吗？您只需要去我们上次分别的地方就好。 罗莎莉：明天有没有空，我想你给我做个私人心理咨询。 苏晓眼眸浮现悲哀。 他想玩个游戏放松放松，都没有时间。 给两人做出回复后，苏晓退出虚拟空间，退出账号，把头盔放在原地，走了出去。 他揣着兜，往上次见到鱼玄机的地方走。 “我也突破到了半梦者，早已不是上次的我了……”苏晓暗想：“同为半梦者，就算有什么阴谋，我也可以尝试击破。” “人类政府阵线，绝对想不到我突破得这么快。” 苏晓感悟着自己的力量。 在成为半梦者后，他的力量加强了。 深层暗示强度变高，可以施加较为粗暴和生硬的暗示了，且冷却更快。心灵遮蔽现在可以对一群目标使用，苏晓同时能遮蔽6个人心灵。记忆编演可以看到更深层的记忆，可以删除，添加，编辑更长段的记忆。 他还掌握了两个新能力，一个叫“绝望恐惧”，是范围攻击异能，可以对一定范围内的敌人施加恐惧影响，让他们惊惧逃跑，绝望畏缩，陷入战栗。 如果苏晓愿意，他甚至能让被绝望恐惧惊吓到的脆弱者活活吓死。 另一个，叫“感受情绪”，是一个对自己使用的感知类秘术，能让他看到六米以内，他人的表面情绪。 苏晓心想：“这个异能好像心灵手术另一领域的下位异能，看起来我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啊……” “不过心灵手术是什么？” 苏晓一边思考着，清醒与梦幻交织，让他脑海里时刻冒出“不属于他”的念头。 他很快来到了上次见鱼玄机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公司 在抵达之前，苏晓悄然开启了感受情绪，尝试着新异能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一道穿秩序部制服，却没戴面具的女性身影走来。 苏晓见到了她，震惊了一下。 他认出了这人。 “你，你是兰若曦？”苏晓问：“我在新闻上见过你，你戳穿了‘感受女神教团’的秘密集会，挫败了‘洞悉之父’的资料盗窃案，是秩序部的明星和英雄。” “你为什么背叛公司？” 苏晓能看到她身上散发的情绪光彩，苏晓能分辨出，她对苏晓有友善的情绪，有戒备提防的情绪，有一些歉意，有一丝丝困惑，但是没感到敌意和恶意。 兰若曦露出笑容，说道：“你应该问，为什么我会背叛公司。” “答案是，因为公司背叛了我们。” 苏晓说道：“你找我来不会是想和我打哑谜的吧？” 看到兰若曦对他确实没有敌意，苏晓对她的敌意也消减了一些。 兰若曦说：“艾塔先生之前批评了我们，说我们的工作态度不对，迪莉娅那孩子也确实给你造成麻烦了，我们给她关了禁闭。” “我现在代表组织，向您郑重地道歉。” 她朝着苏晓鞠了一躬。 苏晓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在他眼里，像人类政府阵线这种恐怖组织，怎么会这么彬彬有礼，还会道歉的。 不都是杀人如麻的残暴匪徒吗？ “她攻击我，我也打了她一顿，算扯平了。”苏晓说：“到底什么事？” “我们边走边说吧。”兰若曦道：“请您跟在我后面。” 她转过身，大大方方走在苏晓前方，好像不害怕苏晓偷袭她一样。 苏晓看了看她的后脑勺，心想：“看来还不知道我成了半梦者，不然她绝不敢这么托大……” 苏晓跟了上去，想看看她要说什么。 兰若曦边走边说：“您学过关于地球时代的历史吗？” “学过。”苏晓说：“怎么了？” 兰若曦说：“其中，关于‘国家’和‘政府’，你有什么看法？” 苏晓道：“公司的教材里不是写了吗，国家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本质和图腾，神灵等没有区别，是最终会被淘汰的存在。” “而政府是一种在地球时代必然存在的‘必要之恶’，需要以法律加以限制，舆论加以监督。” 兰若曦摇了摇头： “地球时代再差的国家，也好过最强的巨型企业。” 苏晓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地球时代。”兰若曦道：“大部分的现代政府，无论它是什么制度，有什么样的理念，至少法理上，都是建立在启蒙时代的政治逻辑上的：天赋人权，人人平等，主权在民。” “国家，是民众的国家，国民，是国家的一员，享有法定的权利，国家也对其有义务。” “但公司，却不是员工的公司。” “你并非生来就是公司的员工，而是公司和你签订了劳动契约，你才为公司工作，是你付给了公司公共基础服务费，公司才为你提供公共基础服务。如果你没有股份，那么无论公司发展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公司。” “股权是股东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按照公司的逻辑，公司只属于董事会。” 苏晓内心一震，想辩解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想起了那个被长生者侵犯的小女孩。 兰若曦继续说道：“国家要处理一位国民，剥夺一位国民的权利，哪怕是警察国家，特务国家，也都需要走一定的流程，需要司法机关进行审判。” “可公司呢？” “在地球时代后期，领导世界的灯塔国上，不算强大，只垄断了通讯和媒体行业的公司们，甚至都能直接封杀掉他们的国家总统！” “这一过程没有经过任何审判，没有依照任何法律，仅凭公司大老板们的愿望。” “到了星舰时代，公司的种种暴行，甚至已经通过公司掌握的所有宣传，教育渠道，被很多民众认为是合理的，偶尔有一些体恤，也都当成赏赐那般感恩戴德。” “很多人签订着被精心设计过的契约，以为自己可以付出青春就能偿还，但他们的身体被累垮，心灵被摧毁，绝大部分死之前都没有偿还清，连遗产都被公司拿走，完全是一个个契约奴隶。” “这算什么？就连古代封建王朝，都没有这么黑暗！直接倒退到了奴隶时代！” 苏晓听着她说话，看见她的情绪逐渐激昂，愤怒，忍不住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董事会掌管着强大的武力，这里还是星空舰队，根本不是地球上的环境。再说，我们也没办法对抗强大的长生者，安全部……” “至少我们还能活着，还有个家，有吃的，有爱人相伴……” 兰若曦叹了口气。 她说道：“公司的董事会吸取了往日统治者的教训，知道给我们生活下去的希望，让我们受到压榨，却陷于软弱，不愿意反抗。” “但总有人要反抗，总有人会为了至高的公义，为了所有人类战斗，至死不渝。” “在星舰上反抗公司，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公司在家园舰上难以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火力层面优势并不大，即使算上无人机，动力甲和超能力者，那也是轻步兵之间的战斗……算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苏晓：“我们人类政府阵线，继承着启蒙精神，传承着人类的火种，我们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阵地。我们有义务，让人类文明不在星空中熄灭，让人类文明不会陷入永恒的黑暗。” “本来艾塔先生很看好你，想让我邀请你加入我们……我也不知道艾塔先生为何对你如此重视，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告辞了，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做我们的敌人。” 她再次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苏晓。 苏晓看着她单薄瘦小的背影，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后，他自言自语道：“艾塔说你们工作态度有问题，还真说对了，我就质疑了下，你不知道教育教育我吗？也许，也许我……” 他想起了自己那小小家，温暖的被窝，还有莜莜可爱的身影，说不出话了。 “唉……”他也叹了口气，整个人蹲在了墙边。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半梦半醒 苏晓没有让自己颓废多久。 他很快就站了起来，同时关掉了感受情绪。 苏晓越发感觉那种半梦半醒的味道。 当他仿佛做梦的时候，内心似有人在低语： “诶，这也算我的心理问题吗？” “梦境的一切都是我内心深处某些片段的重组与投影，这么说来，我的潜意识最深处还是相当软弱的，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也是，如果连心底最深处都没有柔软，那已经不是人了，而变成了仙神或者机器。” “这场梦境中出现的一些要素，似乎是我内心中隐约的担忧和猜测，有的甚至只在潜意识里，没有被我意识到，比如巨型企业掌控的文明未来，属于我的担忧，比如我在梦境和陈紫微的卧室里见到的木偶，应该来源于我潜意识的猜测：我认为我梦中的木偶来自一位掌握有‘幻术世界’的存在。” “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确实是月山兽阿丝赫达。袁铁和陈紫微找不到作案动机，陈紫微不一定有这个作案实力，虽然她看起来非常神秘……奈菲丝被月山兽封印在了幻缘秘境，因为我木偶的力量才解脱出来一点，肯定不是她。” “阿丝赫达的作案实力肯定有，祂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又或者，祂用木偶培养我，目的何在？” “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是，祂打算在未来某个时刻夺舍我，把我心智变成祂，让祂在地球上拥有一具化身……” “也有可能是木偶世界中的某位存在……” 这些莫名其妙的低语在他清醒的时候又完全不存在了，耳旁似乎没有了呓语，让他完全找回了自我。 可他还是会在思考的时候，莫名多出一些不属于他的知识和记忆，就像最开始离开真实幻梦vr店那样。 “这种呓语应该是人类遭到梦族附体，梦族开始初步替代人类意识时，产生的类似心智分裂的错觉，有点像心智魔种……” “嗯，这样的毕业论文好像又有思路了……等等，我在想什么？” 苏晓一边漫无边际走着，一边脑海里抑制不住的冒出杂念和呓语。 这些呓语有时甚至演变成了对他的吐槽。 “接近一周时间都没有对莜莜下手，莫非我潜意识里是个性无能？” “不对，主管性方面冲动的区域在大脑里，和主管暴力方面的重叠很大，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对莜莜的保护欲望已经大到了开始抑制大脑活动的程度？连一点对她和暴力相联系的内容都不愿意联想。不，应该不只是保护欲，还有内疚的情绪……” “梦境中，迈过通晓之门，进入恐惧之城后，一进门就是莜莜被卡车撞死的画面。第一次和梦族交手时，那只无面者梦族也是用那一场景引发的恐惧，证明那个场景对我造成了非常严重的ptsd，我一直逃避着，将它封装在内心深处，反而让它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我没见过的场景，光靠脑补就已经可怕成这样了吗？” “杀掉林辰应该能解决这个心理问题……至少能解决一半，另一半还得我自己解决。” 苏晓捂住了耳朵，低声喊道：“闭嘴！”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内心中的呓语竟然开始诱惑他去击杀林董事长了。 苏晓很想找陈紫微做个心理治疗。 可是他没钱，买不起陈紫微的治疗服务。 兜兜转转，到了中午，那呓语好像暂时消失了。 苏晓终于紧握了一丝安宁，差点痛哭出来。 “为什么我和兰若曦交谈的时候，这呓语闭嘴不说话，现在开始狂说。”苏晓内心想着，往自己的居住区移动。 呓语冷不丁在他脑海里响起：“因为我不想打扰我自己体验梦境啊，‘超游’是不好的。” 苏晓眼神坚定。 他没听见。 对，什么呓语，根本不存在的。 只要他假装自己没听见，呓语就不可能影响他。 苏晓暗想：“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内心又想道： “确实。” 路上的人只看到苏晓低着头走路，时不时莫名脸色变换，莫名自言自语。 还好苏晓没有做什么行为艺术，否则他怀疑自己会被人举报，送进精神病院。 回到自己的家门前，苏晓掏出钥匙，推开门锁。 “我回来了……今天休假不上班。”苏晓推门进去。 莜莜似乎早知道苏晓会回来，站在房间中，主动拥抱着苏晓，仿佛妻子一样。 苏晓脑海中的某根弦被触发了。 先前，在他回答完“无物为真”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苏晓总有种世界并不真实，是虚假梦境的错觉。 可现在看到莜莜，那种梦幻感像泡沫一样消散了。 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 苏晓内心中有声音响起，仿佛是他在内心思考：“越是感觉美好而真实，越是想不惜一切去保护，越证明这个心理问题的严重。” 苏晓熟练地无视了内心的呓语，微笑说道：“要一起去吃饭吗？我这周收入不错，可以请你吃好吃的。” 莜莜退后一步，露出抗拒和否定的表情，把头扭到一边。 “不想出去吗？那我帮你买点外卖吧，买你最喜欢吃的。”苏晓笑着说道。 和莜莜一起吃过午餐，苏晓坐在电脑前，开始肝毕业论文。 莜莜则坐着苏晓买来的第二张椅子，坐在苏晓身侧，时不时承担“模糊搜索引擎”的功能，帮苏晓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在那里，时不时偷偷把手放到苏晓的肩膀和脖子上，轻轻按压着。 苏晓感觉才思泉涌。 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苏晓基本完成了摘要，引言，还整了不少正文。 苏晓虽然讨厌内心的呓语，但半梦半醒状态下，他仿佛回忆一般，总能回忆起很多需要的知识，大大的加快了写论文的流畅程度。 “心灵手术的理论部分和实验方法，已经用我自己的话说完了一遍……为了查重能过，我真是太辛苦了，一句人话非得改成不是人话才行得通。” “接下来需要做一些‘实验’，或者说，‘例子’，把结果和分析填进去。” “我作为心智研究所的成员，可以接触到大量研究所的治疗案例，回头问问陈紫微能不能拿来做例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自己治疗心理疾病的案例作为例子来使用……” “这不是对病人做实验，而是把治疗过程和分析记录下来，总结成经验，再把实践得出的经验，用来验证和修改理论。”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恐惧之城 夜里，苏晓抱着莜莜进入梦乡。 虽然姿势略微难受，但苏晓拥有强大的心力，完全能够强行入睡，而莜莜则是仿生人，不需要睡觉。 再次睁开眼睛时，苏晓又来到了那条马路前。 唯一不同的是，他怀里沉沉的。 苏晓下意识低头，问道：“莜莜，你怎么进来了？” 莜莜赫然在他怀里，还穿着那身宽大的病号服。 女孩扭着头望着身后的苏晓，眼眸里也是震惊和惊讶。 突然，一辆大卡车飞驰而过。 “小心！” 苏晓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女孩。 卡车没有撞到他，他和莜莜站在街道上，没在马路上。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地上，然后血色染红了她。 她白皙手臂上，正握着一个手机，拨打着不可能打通的电话。 苏晓抱着莜莜，小心翼翼地向受害者靠近。 他在恐惧之城里迈出了脚步。 莜莜看着车祸场景，忍不住说道：“那好像，好像是我？” “嗯。”苏晓点了下头。 光是看发卡就能判断出来了，就是莜莜本人。 苏晓牵着莜莜的手，小心翼翼移动过去。 正要检查受害者，看看有没有救时，受害者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侧方，卡车再次轰鸣驶来。 “不好！” 苏晓连忙拉着莜莜闪避。 他们及时退到了马路边缘，一开始出发的位置。 之前发生的事，再次发生了。 和莜莜一模一样的女生倒在了地上，鲜血流出，手机播放着冰冷机械的声音。 苏晓看着这场景，渗到骨髓里的寒冷和痛苦一次又一次涌出。 第三次，场景再次复现。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改变什么，这场景每次重播，都是从女孩被车撞到开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晓喃喃道。 还好，他很确定，真正的莜莜就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否则，苏晓怀疑自己已经崩溃了。 第四次。 第五次。 苏晓已经不愿去看。 若不是要抱住莜莜，他甚至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莜莜说：“这里是恐惧之城……你是半梦者？” “不要逃避，向前去看，去直面内心的恐惧和痛苦，然后前进，向前走。” 苏晓闭着眼睛，紧紧抱着莜莜。 莜莜换了一种语气，柔和安慰着苏晓，给苏晓鼓励：“我在你怀里的，我没有死，那些不是真的，只是吓你的。” “我在你身边，我在你怀抱中，不要被这对惧吓到了。” 在他的鼓励下，苏晓重新睁开了眼角，看着血淋淋的场景。 “穿过这里，继续前进。”莜莜说。 又一次，苏晓看到这个场景。 他没有木偶在身，无法使用三尺神明，没办法进入那极端冷静理性，不似人类的状态。 “计算时间。”莜莜说：“算好每次恐惧场景重播的时间，找机会冲过马路，到对面去。” 马路对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莜莜继续说：“不要担心，向前走吧，我被你好好保护着，这些都是幻象。” “迈开脚步，向前。” 苏晓战战兢兢走到马路边缘。 莜莜继续鼓励着苏晓： “人不能因为恐惧而停步不前。” 苏晓深深地呼吸着。 连续好几次。 他计算好了时间，在卡车从他面前冲过时，他用全身的力量抱起莜莜，冲了过去。 来到了马路对面的位置。 苏晓听不到身后卡车奔驰的声音，继续往前走着。 莜莜道：“做得好，就是这样。” 这时，苏晓莫名回想起自己在给江舟做心理治疗时，也是用这个语气，不停夸赞着江舟，让她能面对她的恐惧。 他听到莜莜小声说：“勒太紧了。” 苏晓连忙松手：抱歉抱歉。 他刚刚抱着她冲过去时，手臂太用力了。 苏晓拉着莜莜的手，看向前方，问道：“接下来会是什么？” 莜莜说：“得看你恐惧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观察下周围的场景，也许有线索。” 苏晓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前面是一段街道，街道再往前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处停着不少无人出租汽车。 街道一旁的牌子写着这里的地名： 粽子路。 苏晓皱着眉说：“完全没有线索。” 莜莜鼓励着：“那就继续前进吧，不要被恐惧压倒，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里都是幻象。” 苏晓咬了咬牙，拉着莜莜的手走在前面。 正当他快要走入十字路口时，他看到对面出现了另一位莜莜，正在斑马线前等待过马路。 她惊喜地看着苏晓，热情地打着招呼： “苏晓！” 子弹穿过她的头颅。 爆开的血花让苏晓无法意识到任何其他的事物，仿佛他的大脑也同样被子弹击中。 砰。 狙击枪沉闷的枪声从苏晓右手边传来。 “苏晓！” 那女孩再次出现，微笑地看着苏晓，热情地打着招呼，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拥在一起。 子弹，鲜血。 场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苏晓大脑一片混沌，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身发着抖，被恐惧支配着。 “我明白了。”苏晓身后传来莜莜的声音：“狙击枪不可能连续射击，你要找准狙击手射击‘我’的时刻，跑到一辆停着的车旁，用车做掩体。” “这样躲闪几次，你就能穿过这片区域，进入下一个地方。” 苏晓说：“做不到。” 他侧过脸，闭上眼，不敢去看前方：“我做不到的。” 突然，他感到嘴唇一阵温润。 苏晓睁开眼睛，发现女孩垫着脚，在他身前。 “做得到。”莜莜说：“你做得到。” “苏晓！” 马路对面，另一个莜莜兴奋地喊着。 “砰！” 苏晓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她。 场景恢复如旧，苏晓全身紧绷着，随时准备起跑。 见到子弹穿过自己心爱女孩的头颅时，苏晓起步奔跑。 砰！ 枪声响起。 苏晓拉着莜莜跑到了第一辆车的旁边，立刻拉着她蹲下。 子弹在车顶擦出火花，第二声枪响才迟迟响起。 “苏晓！” 马路前方，莜莜再次出现，场景重现。 苏晓紧咬牙关，盯着她。 子弹穿过。苏晓起步。 恐惧压向苏晓，令他的起步动作晚了了小会儿。 接着，狙击枪子弹打中了他。 苏晓从梦中猛然惊醒。 他额头上汗流不止，大口大口喘着气。 第一百九十七章 长生者叛乱 “做噩梦了吗？” 莜莜的声音像甘露那样淋在苏晓心头，让他的状态恢复了不少。 “嗯。”苏晓说：“梦到你死了，一次又一次的死在我面前，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起内心的恐惧和慌乱。 被子传出沙沙的声音，苏晓感觉到女孩的移动，随后，嘴唇上传来温润与柔软，和梦中一模一样。 “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我没有死，那只是梦而已。” 她努力做出仿生人那样说话的腔调，认真地告诉苏晓。 苏晓睁开眼睛，眼眸里满是茫然。 他无言地揽着女孩，过了会儿，终于从情绪中平复。 打开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只睡了四个多小时……虽然做了噩梦，但我的精力似乎完全恢复了。”苏晓暗想：“半梦者难道还有睡眠时间减半的意思？” “天启者的时候，我也一般只睡六个小时，就能恢复所有力量……” “这么推算下来，半梦者之上，那呓语中提到的觉照者，只用睡两个小时？好厉害啊，这样能有很多时间用来加班。” “如果r序列每个职级对应不同的境界，那r4职级的罗莎莉是不是不用睡觉，可以全天加班工作了？” 苏晓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思绪尽量抽离梦境。 状态很快恢复正常。 他和莜莜待在一起时，总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安全屋内，就好像他每次对江舟做完脱敏治疗，都会让江舟想象一个足够安全的房间一样。 “难道说，恐惧之城的修炼，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脱敏治疗吗？”苏晓暗想：“而莜莜就是我在接受治疗后，恢复状态的‘安全屋’？” 莜莜十分安静，没有说话，苏晓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这是很正常的，仿生人只拥有伪装出来的智能，除非有相应程序触发，否则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嗯……先分析一下我的恐惧。”苏晓心想：“从两个我幻想出的场景来看，我内心的恐惧主要来自于害怕莜莜的死亡，以及害怕自己没有力量保护她。” “这两种恐惧都是我内心深处的，必须要加以面对，直面它们，才能闯过恐惧之城。” 苏晓呼了口气。 他知道急不得。 就像他对江舟做心理治疗，也没有期许一次两次就能完成治疗，这必然是一个长期的，较为漫长的过程。 …… 第二天，上午。 罗莎莉的家。 苏晓抵达了约定的地点，直接被罗莎莉传送到了她的家，又回到了先前那庞大的客厅当中。 “我这次找你来。”罗莎莉说：“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晓内心早有心理准备，说道：“请说。” “第一执行官丁波江正在准备回到家园舰。”罗莎莉说：“他平息了边缘舰队里，人类政府阵线的叛乱，而公司内部……有些长生者们，似乎开始感到了不安。” “为什么？”苏晓一时之间没有把前后的因果联系起来。 人类政府阵线的叛乱被平息，和公司内部的长生者，有什么关联？ 罗莎莉说：“在董事会外……不，也许包括董事会里的某些董事，有些长生者其实在暗中支持邪教团伙和反叛组织。” 苏晓说道：“不会吧，他们都长生久视了，都是大人物，还会冒这种可能死亡的风险？” “作为公司秩序的得益者，他们应该维持公司的秩序才对。” 罗莎莉点头： “长生者们作为一个团体，确实会自发的维护团体内的利益。但作为一个个，单独的人，长生者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谁都想掌握更高的权力，也有个别甚至会去同情人类政府阵线等反叛组织。” “谁都知道，安全部十三位执行官里，第一席位的丁执行官是林董事长绝对的亲信，是林董事长的刀，这次平叛回来，有些长生者感到不安也很正常。” 苏晓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看过新闻，丁执行官甚至会为了消灭一艘舰船上的部分叛乱分子，直接使用次声波氢弹，灭杀整艘星舰上的人。 这种凶狠之人，杀人类政府阵线这么不择手段，平息内部叛乱呢？ 苏晓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今天要去调查一位长生者。”罗莎莉说：“你跟随我一起，使用你抹除记忆的异能，帮我消除隐患。” 苏晓点了点头。 他早有预料，罗莎莉的“线人”工作其实是让他当助手。 苏晓问：“调查谁？” “林忠良。”罗莎莉说：“你应该认识他，他现任的职位是……” “安全部第二席执行官。” 苏晓震惊了。 林忠良在地球时代就是林辰董事长最重要的助手之一，是林辰同家族的人，被林辰寄予厚望。 到了星舰时代，他先是担任了医疗部部长，在卸任后，又担任了安全部第二席执行官，负责家园舰上的公共卫生安全，是一位典型的技术官僚。 所以，虽然林忠良担任安全部执行官职务，但却没有什么关于他超能力的传闻，有人说他的超自然能力很弱，甚至没有超自然能力。 苏晓很快也想明白，为什么安全部内同样有掌握记忆类异能的成员，罗莎莉却要找自己帮忙。 安全部其他职员，谁敢去调查林忠良执行官？ 苏晓问：“这是林董事长的意志吗？” 罗莎莉微笑道：“这是我的意志。林董事长很繁忙，总不能事事都由他命令。” “如果你觉得危险，不愿意接受，那你自己删掉这段记忆吧，我不强迫你。” 苏晓咽了咽口水。 他不确定罗莎莉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他说不愿意参与到执行官们的纠纷中，那罗莎莉冷笑一声：“留你何用？”，然后一剑捅死他怎么办？ 苏晓连忙说道：“没问题，我愿意配合你，只是，如果要抹除痕迹的话，监控这类的怎么办？” 罗莎莉露出了笑意：“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为了防备那位通缉犯，林忠良把他所在区域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自己拆除了。” “这是调查他，最好的时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力求无眠 苏晓问：“是现在出发吗？” “不，再等等。”罗莎莉说：“什么时候出发，我告诉你。” “对了，这段时间作为线人，你有什么可以汇报给我的消息？现在可以告诉我。” 苏晓想了想，他隐去了人类政府阵线的事，把真实幻梦vr店里的传教告知给了罗莎莉。 罗莎莉叹了口气：“下层都变成筛子了。董事会几乎完全失去了对底层的掌控能力，唉……” “你做得很好，这个消息有一定的价值，之后你可以想办法混进他们教团去，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物。” 苏晓点点头。 罗莎莉没再问苏晓还有没有别的收获，而是说道：“对了，你刚觉醒力量，在隐秘知识这边有点弱势，我给你补补课吧。” “抱歉，为了不走漏信息，即使不立刻行动，你也必须待在我这里。” 苏晓说：“理解。” 他摆出聆听的模样。 罗莎莉讲述道：“梦境的旅途等于我们和梦灵融合的进度，在梦境中行走越远，我们的力量越强，和梦灵融合程度越高。” “得授天启，接纳欲望之人，为天启者，是我们的入门境界。” “研读神秘学经典，找到通晓之门谜题答案，穿越通晓之门，为半梦者。” “直面内心恐惧与人性软弱，穿过恐惧之城，就是觉照者。这一阶段开始，对梦灵的种姓有要求，不是所有梦灵都能支撑成为觉照者，只有高种姓的梦灵才有机会。” “畅游群星之海，找到自身心湖，可称启迪者，仅有梦灵中的王侯可以支撑这一步。” “于心湖中构建真实无二的梦境，能随意支配梦境，可称梦境支配者，理论上只有四位梦灵可以让人达到这一境界，它们是拉维翁等四位最强大的梦境吞噬者。” 苏晓静静听完，问道：“在梦境支配者之上呢？” 罗莎莉摇头：“就连梦境支配者都是理论上存在的境界，就我所知，整个舰队上，只有林董事长一人有那种实力，还只是实力，有没有那种境界都存疑。” “大部分r序列，包括安全部那位神秘的部长，都是天启者到启迪者之间。” 苏晓问：“是不是，境界越高，休息睡眠时间越短？” 罗莎莉点头：“可以这么说。” “梦境支配者支配睡眠与梦境，启迪者无眠无梦，而天启者，半梦者和觉照者都在力求无眠。” 接着，罗莎莉又给苏晓讲述着舰船上的六大教团，诸多小型教团，还有一些反抗组织的资料，两人还谈论了梦境，意识，神秘学意象，解梦等资料。 两人一直讲到了中午，口干舌燥，但罗莎莉并没有行动的意图。 “抱歉，我家里没有仿生人，我先做顿饭给你吃吧。”罗莎莉往厨房走去：“今天有行动，不方便点外卖。” 苏晓内心涌起莫名不安，连忙说：“不用不用了，我来做吧。” 罗莎莉微微点头：“嗯……你会做饭就更好了，我的厨艺不是很好。” 苏晓总感觉她并不是在谦虚。 打开冰箱，苏晓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食材，几乎全都是速冻饺子，汤圆等放进水里煮了就可以吃的东西，还有一些火腿肠，午餐肉罐头和青菜。 厨房里也连米都没有，只有些面条。 苏晓暗想道：“这根本没什么操作空间啊……” 有什么用什么，他简单的下了一锅面，加上了切片的午餐肉，火腿肠和菜叶子。按照他的习惯，没放太重的调味料。 苏晓自己吃着觉得还不错，但没想到罗莎莉好像还挺喜欢，吃的份量比苏晓吃的还多，苏晓又额外煮了一点，她才吃饱。 罗莎莉闭着眼睛擦了擦嘴，似还在品味味道，突然，她好像感到了什么。 她轻柔走到苏晓身边，拉着苏晓往某个房间走去。 苏晓有些奇怪，但没有做什么，任由她拉着。 等打开房门，苏晓才看到，那是罗莎莉的卧室。 苏晓正奇怪时，他被罗莎莉拉到床上坐着。 “等等，不会是那种展开吧！”苏晓内心慌了。 虽然他很喜欢罗莎莉，也时常幻想过类似场景，可真当这种事发生时，他反而有种叶公好龙般的不适应和慌张感。 “好了。”罗莎莉说道：“盯着我的讨厌家伙终于把视线移开了。” “按照他往日的习惯，起码会有一整天时间不会偷窥我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她把苏晓拉了起来。 苏晓内心又是一阵失落和失望。 他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准备的！ 这种情绪过去，他才开始品味罗莎莉的话。 苏晓说：“有人盯着？可是，你这里没有摄像头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准备行动。”罗莎莉说道。 苏晓问：“怎么行动？带我传送过去吗？” “不着急，我也在找目标。” “找到了。” 她拉着苏晓，传送去往某地。 那是一个宽大的办公室，办公室后配备的床铺上，苏晓看到四五十岁模样的老男人在和一个年轻女孩纠缠在一起。 罗莎莉微微张嘴，把声音传递给苏晓： “那就是林忠良，旁边是他的秘书。” “你过去读取林忠良的记忆，我要知道关于‘病院’的信息。” “我先制服他们。” 制服？怎么制服？难道说，罗莎莉掌握了让人睡眠，定身类的控制异能？ 苏晓正想着的时候，他看到罗莎莉手上出现一把剑型的粗铁棍。 砰！砰！ 两记“次元斩”过后，林忠良和他的秘书一起幸福的昏迷了。 苏晓目瞪口呆。 “这就是真正的超能力者制服他人的方式吗？” 他脑海里自动脑补了一个表情： “虚假的制服方式：用异能控制对方身体，让对方无法动弹。” “真正的制服方式：一闷棍把人敲晕。” 罗莎莉侧头看着苏晓，微微蹙眉：“愣着干什么？是没见过裸体的女孩子，还是没见过裸体的老男人？” 苏晓立刻回过神，虽然他很想说两个都没见过——就连裸体女孩子，他也只看过仿生人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抬杠的时间，苏晓连忙施展记忆编演，开始读取林忠良的记忆。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一幕幕属于林忠良的场景像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回放。 第一百九十九章 林忠良的记忆 略过调戏秘书等没有价值的记忆，苏晓快速阅览着有用的记忆。 一幕画面被苏晓捕捉到，苏晓迅速放大，仔细浏览着。 “林先生。” 林忠良恭敬地对着墙角鞠躬，那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却有声音传来。 “你让我很失望。” 林辰的声音淡漠传来。 “我，我，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失误了。”林忠良低头说道。 林辰道：“好了。” “其他原体的状态怎么样？” 林忠良说道：“已经全部完成收容，病院也更新了安保设施，我调动了我麾下的安全部精锐，更换了原先的仿生人……” “但用‘人’来管理，可能有问题啊！我手下好几位安全部雇员，已经表达出了对原体们的同情和对董事会的不解。” “您是否考虑下，恢复成地球时代那样？更隐秘的攫取力量，维系长生者们的理性。” 林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公司只供养我一个长生者，当然可以采用隐蔽的手段来恢复理性，但到了现在，长生者这么多，我们必须批量的，工业化的恢复理性。” “家园舰上的文明是一回事，你的原体工厂也是很重要的保障，我不希望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林忠良冒着冷汗，点头答道：“是。” 他抬起眼，小心翼翼问墙角：“林先生，那陈紫微，现在抓到了没有？” 林辰回道：“还没有，哼，以她的能力，她恐怕就是之前领导人类政府阵线的‘艾塔先生’，估摸着，已经躲到人类政府阵线当中了吧。” “从‘艾塔先生’出现的时间推算，她恐怕很早就觉醒了能力，甚至早已成为觉照者，乃至启迪者，才谋划起了逃出病院。” 林忠良问道：“您在人类政府阵线，应该有探子才是，有她的消息。” “没有。”林辰说道：“她藏得太深，太警惕了。以她的能力，她应该能发觉我藏下的大部分探子，即使有少部分没发现的，她也会提起警惕，不去肉身接触。” “她的能力太强，只要躲在舰船上的任何一处，就能借助网络，把意志和力量投射在任何地方。” 林忠良说：“看来必须使用原始的方法找出她？派人，挨家挨户排查？她总是个人吧，哪怕拥有强大的能力，总得吃喝拉撒……” 林辰说道：“丁波江回来时，他的部队会调去做这事的。还有，你们要做好对方鱼死网破的准备，她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可能会关闭所有聚变发动机，让整个舰船陷入寒冷的死寂。” 林忠良擦了擦汗，说道：“我向您保证，即使聚变发动机关闭，也不会损害全部培养舱，只要之后恢复供能，我们仍然可以重新生产人口，重建人类文明。” “原体你也要保护好。”林辰道：“最好把她们都冬眠起来，陈紫微如果关闭聚变发动机，人类文明必定灭亡，到时候，我和你，还有我们这边的长生者，还需要你的原体来维系理性，不至于疯狂，直到人类文明重建为止。” 林忠良道：“明白。” 记忆烟消云散。 苏晓的记忆编演进入了较长的冷却中。 罗莎莉低声问：“怎么样，有搜到信息吗？” 苏晓说道：“你要的关于‘病院’的信息……病院好像是一个关押‘原体’的地方，这些原体对于维持长生者的理性很重要。” 罗莎莉问：“原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苏晓说道：“看林忠良的记忆，你上次去心智研究所时，说过你抓的通缉犯和我们所长同名，都是陈紫微。那个通缉犯，似乎就是原体中的一员。” “在记忆里，林董事长提到，她还可能是人类政府阵线的‘艾塔先生’，并且拥有关闭聚变发动机，毁掉人类文明的力量。” 罗莎莉陷入了思考。 就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苏晓突然感到一阵胸闷。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来的如此突然和猛烈，苏晓一点反应都没有。 罗莎莉正要靠过来拍苏晓的背，她也捂住了嘴，发出了轻微的咳嗽。 她今天没有穿动力甲，而是穿着在家休息睡觉时才用的棉质睡衣。 她赫然扭头，看向了林忠良。 “嘿。” 昏迷着的林忠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冷笑道： “没打疫苗吧？我早就在我办公室里放下了改造后的生化武器。” 他穿着衣服，看着手里突然拿出剑的罗莎莉，冷冷说道： “我劝你不要冲动，你杀了我，你也没办法找到特效药。” “本来是防备人类政府阵线的超能力者，没想到钓到了你们一头大鱼一头虾米。” 苏晓发现自己被称为虾米，虽然很不爽，但因为剧烈的咳嗽，他一点还嘴的空间都没有。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弯了腰，还是顶不住。 林忠良看向罗莎莉，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背叛林董事长，怪不得由你主导的抓捕行动，会让陈紫微完全逃走。” 罗莎莉问：“特效药在那里？” “让我出去拿手机给林董事长打个电话。”林忠良说：“打完就告诉你，让林董事长来裁决你的问题。” 罗莎莉双目一凝。 就在这时，苏晓抓住咳嗽的间隙，对林忠良施展了记忆编演，迅速植入了一段记忆。 接着，苏晓又施展深层暗示，为林忠良植入了暗示。 “好了……咳咳咳，林执行官咳咳咳……你已经打过电话了……咳咳咳……”苏晓张着嘴，艰难说着胡话。 林忠良双目茫然。 随即，他说道：“啊，对，林先生马上就到，让他来裁决你的事。特效药就在下一层房间里的保险柜中，我这就过去输密码。” “你别耍花招，林先生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 砰！ 林忠良脑袋后又被敲了一记。 “咳咳。”罗莎莉捂住了嘴，她手里剑型铁棍消失，出现了两支针筒。 苏晓也剧烈咳嗽着，他怀疑自己快把肺给咳出来了，根本没有力气做什么行动。 突然，他被罗莎莉摁住，打了一针。 随着血液循环，苏晓的咳嗽症状快速减轻着。 “你的操纵记忆能力冷却时间还有多久？”罗莎莉捂住嘴，又咳了一声。 她接着往自己身上扎了一针，这才恢复。 苏晓说：“还要大概二十六分钟。” 罗莎莉点点头，一把消音手枪出现她手中。 她对准林忠良的头，扣下扳机。 第二百章 决断 虽然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爆头场景，但在现实见到，还是让苏晓忍不住退后一步。 罗莎莉又连开两枪，彻底把第二席执行官林忠良的头打烂。 那女秘书没有像林忠良这样的基因优化，因此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是听到枪声，皱起了眉头。 “走，去附近的消毒室消毒。”她拉着苏晓，一个传送离开了这里。 来到一间满是淋浴的房间，罗莎莉扳着圆盘，让纯由机械控制的水洒在身上。 水洒在苏晓和罗莎莉身上。 苏晓这才松缓心情，问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林董事长的嫡系，会去主动击杀林董事长的亲信？ “有时间再告诉你。”罗莎莉说。 苏晓话语一滞，他看出了罗莎莉脸上的焦虑和担忧。 也是，像第二席执行官被人枪杀在办公室的床上这种新闻，一定会引起林辰的高度关注！ 到时候，他很可能怀疑到拥有长距传送异能的罗莎莉身上！ 苏晓也很担惊受怕。 可他已经上了贼船，此时也没什么办法了。 罗莎莉手上的消音手枪苏晓很眼熟，是之前在电车站被袭击时，敌人使用的那把。 罗莎莉的心情显然不如苏晓预想的平静，她闭上眼睛，起伏不定的胸脯也表明她的情绪并不稳定。 终于，淋浴冲刷完成，罗莎莉再拉着苏晓，又是一个传送。 苏晓被带到了一处宽大的浴室。 这处浴室的大小快比得上苏晓半个房间了，有洁白的浴缸，宽大的淋浴间。 “过来。”罗莎莉挥了挥手：“把衣服脱了。” 她开着浴室的淋浴，让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待会儿他可能会来检查，我们得伪装好。” 苏晓没有犹豫，走到淋浴附近脱着衣服。 他不知道罗莎莉想干什么，但她那种焦急的样子完全做不得假。 罗莎莉也跟着脱衣服，边脱边说道： “他的办公室虽然有独立的中央风室，但那些空气也会参与外面的循环。” “他敢在办公室里放生化武器，证明那生化武器难以在空气中存活太久，应该是通过某件物品持续释放病毒或者细菌什么的。”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苏晓沉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 在自己家园舰上发展生化武器，简直疯了。 “我们得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做伪装。” 苏晓把衣服脱光，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同样的罗莎莉，明明非常性感漂亮，却并没有太多情绪，好像是都看习惯了。 罗莎莉接过衣服，一把传送走。 “等等，我钥匙……”苏晓说。 “我知道，帮你传送到桌上了。”罗莎莉道： “去床上，我们待到晚上，中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乱说话。” 罗莎莉说着，一把手拉过苏晓，传送到了卧室当中。 她和苏晓连忙躺在床上。 罗莎莉的床比苏晓的舒服太多，又大又软，苏晓感觉整个人跟陷进去了一样。 耳旁传来罗莎莉深呼吸的声音，好像她刚刚的一系列行动是在和死神竞速。 苏晓的右手被她的手指紧紧纠缠着，苏晓一想开口询问，她就拉了苏晓一下。 又躺了不知多久，连被窝都温暖了，苏晓寻思现在总算安全吧，他说：“罗莎莉，为什么……” 下一瞬间，他的嘴被堵住了。 罗莎莉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紧扣着苏晓的手指，还用嘴唇堵住了他说话的空间。 等到苏晓呼吸都略感不畅后，她才分开嘴唇，对苏晓说道： “刚刚林辰在看着我们。” 苏晓瞳孔收缩。 “再待一会儿，避免他又看过来。” 罗莎莉说着，搂在了苏晓的脖子上，做出一副事后的样子。 苏晓也下意识抱住她。 时间快速过去。 罗莎莉从苏晓怀里消失，来到了衣柜旁，换着衣服。 “你还挺熟练的嘛。”罗莎莉说：“抱过多少女孩子了？” 苏晓冤枉说道：“没抱过，我就抱过你啊，仿生人不算的话。” 罗莎莉笑着问：“是吗？那我还算占到你便宜了？” 她看起来没之前那样害怕了，都开始开起苏晓玩笑了。 “安全了吗？”苏晓问。 “嗯。”罗莎莉说：“大致上安全，他还没怀疑我，只看了我们一眼。应该是确认我的安全更多。” “有那么多长生者，董事会里也有心怀鬼胎的人，除非证据确凿，不然他很难第一时间联想到我。” 苏晓松了口气。 “你自己能改自己的记忆吗？”罗莎莉问：“改成我们一直在这里欢度春宵，衣服是在浴室里一起玩的时候冲水冲湿的。” 欢度春宵什么鬼……苏晓忍住吐槽的欲望，说道：“不行，时间过太长了，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编辑这么长的记忆，除非慢慢一段段编辑。” “嗯。”罗莎莉说：“晚上你也待在这儿。” “我不是不相信你，林辰拥有察觉他人情绪的力量，比如杀意，恶意，畏惧等等……你很可能骗不过他。” 苏晓问：“所以……为什么，你会背叛林董事长？” 这是他疑惑很久的问题。 “因为我想杀他。”罗莎莉说： “就这么简单。” 她说话时平静无奇，没有见到一丝杀意，就像在开玩笑一样。 苏晓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好了，我不要求你参与到我的复仇。”罗莎莉说：“等你今晚把记忆改好就可以离去，之后我最多要你帮我做些小事，不会让你参与这么危险的事。” “等会儿把你看到的记忆也全都复述给我。” 苏晓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神秘的病院，艾塔先生，原体，逃离的通缉犯“陈紫微”…… 家园舰上的斗争已经激烈到，连林董事长都开始考虑人类毁灭后重建的后手了。 苏晓只是想保护莜莜，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他却越陷越深，被漩涡卷入了进去，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快变成奢求。 他甚至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不参与这些，如果各个势力继续斗下去，他有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 林辰甚至都准备好人类文明覆灭后重建了，苏晓怀疑，他甚至可以在准备完成后，抢先关停聚变发动机，强行清洗人类文明，再重新开始建立！ 现在他没这么做，可能只是重建人类文明的条件还不足。 比起那位有能力毁灭人类，却没做什么威胁之事的通缉犯，苏晓认为林辰才是“反派”。 苏晓内心有声音道：“再微小的幸福也是需要有人去牺牲，去拼命才能争取到的，不是从天而降，不是生来就有的。” “比如兰若曦，比如罗莎莉，又或者，你自己要站出来战斗。” “呵，这个梦境的林辰，应该是根据剑符的力量衍生出的假林辰，真实实力肯定比林辰低，且缺乏隐藏的后手，正好拿它来做个演习。” 苏晓捂住耳朵。 他本以为呓语已经消失了！ 苏晓半梦半醒间，又觉得呓语说的有道理。 他想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上。 “罗莎莉，我改主意了。”苏晓突然说：“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我想作为一名超能力者，一名战士，加入到这场争斗中来。” 随着话语落下，他突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通透，无比爽快。 第二百零一章 一瞬宁静 罗莎莉说道：“我犯了两个失误，一个就是误算了林忠良的身体，没有计算他受过基因优化，且加装了各种义体，从昏迷中恢复过来的很快。另一个是，没考虑到他那么丧心病狂，在自己办公室放生化武器……诶？你捂着耳朵在嘀咕什么？” 苏晓说：“没什么……主要是，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我从记忆中看到，林董事长甚至开始谋划聚变发动机停下后的事务了，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想被冻死在宇宙中。” “我不愿意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害者，我想，至少在我死的时候，我要知道我为什么而死。” 罗莎莉看着苏晓的眼睛，这甚至让苏晓一度以为她会拒绝。 她说：“你先告诉我所有记忆，我再告知你消息。” 苏晓心中一喜，开始给罗莎莉讲述着。 罗莎莉坐到床边，认真听着。 听完后，她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长生，是一个诅咒。” “身体可以永恒常在，心灵却会衰老破碎，变得疯狂。这其中的原理尚且未明，但所有长生者，都具备这一隐患。” “然而有一种办法可以缓解疯狂，重获理智，那就是，做文明的寄生虫。” “吞吃文明的秩序，折磨有理智的个体，从中获取某种力量，来维系自身即将崩塌的理智。这就是长生者们过去所做的事，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以及未来将要做的事情。” “所以，我要斩碎长生，斩断寄生在人类文明身上的寄生虫们，获得真正的自由。” 罗莎莉说着：“当然，还有一些私人的仇恨因素在里面，我有很重要的朋友因此被杀，这就不用多说了。” 苏晓思考着。 他近乎本能的愿意相信罗莎莉说的话，也施展了感受情绪，发现罗莎莉的情绪非常真诚。 罗莎莉倒没在乎苏晓表露的灵能波动。 “怎么样？我要对抗的是整个人类文明最有权势，最有力量的存在们……”她说着。 就当苏晓打算说话时，罗莎莉再次吻了上来，堵住了苏晓的嘴。 感受情绪可以看到，她身上浮现出了爱意。 片刻，唇分。 爱意如春风化雪般消融。 苏晓怀疑，罗莎莉有控制自己情绪的办法，不然不可能收放的如此随意自然。 “林董事长找我谈事，你自己处理后面的事吧。”罗莎莉说：“我先把你传送回去。” “等等。”苏晓说：“我衣服还在洗着呢。” “应该已经洗好烘干了。”罗莎莉把衣服传送回来，丢给苏晓：“嗯，你穿回去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再换。” “这是你的钥匙。” 苏晓穿好衣服，拿着钥匙。 他问道：“没问题吗？” 苏晓有点担心林董事长发现什么不对。 “没事的。”罗莎莉带着苏晓传送到了苏晓的居住区附近，接着就消失了。 ……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苏晓过着较为平静的生活。 在苏晓熟练完心智研究所那边的业务后，他迎来了较为繁忙的客流，所长陈紫微说，她为了给苏晓找足够练手的人，特意给苏晓本人找来了一批较低价位的咨询者。 这也让苏晓从早忙到晚，没有咨询者的时候，还要和陈紫微一起探讨各种心理治疗的病例和方案。 如果不是苏晓成为了半梦者，精力旺盛，他怀疑自己每天都得被压榨的一干二净，根本没办法整天保持足够的热情和理性。 配合苏晓的感应情绪和偶尔用上的深层暗示，乃自轻微的绝望恐惧，苏晓的心理治疗技术进步的非常快，连很苛刻的陈紫微都不止一次表示出了赞扬。 苏晓的治疗也渐渐有了效果，在第四次治疗后，江舟告诉苏晓，她终于闯过了恐惧之城里，ptsd复现的两个场景，距离觉照者更近一步。 苏晓一边恭喜她，一边暗暗感叹，自己的进步还是慢了点。 他现在仍然没有闯过恐惧之城的第二幕。 一边看着自己的爱人被狙击枪一次又一次的爆头杀死，一边还要冷静计算时间，操控身体奔跑寻找掩体。 还是在恐惧之城的梦境里，理智和冷静被压制不少，情绪和本能被放大的情况下！ 这对苏晓来说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挑战，他最好的成绩是跑到倒数第一个掩体那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通过场景。 论文中，《心灵手术》得到了相当多的案例支持，这些案例都成了苏晓经验的一部分，复杂难测的心灵开始可解起来。 陈紫微和莜莜给了他不小的帮助，前者提供了心智研究所的大量数据，那些数据包括使用电极，化学药品和激素来治疗心理疾病，也有使用语言，音乐和环境对大脑影响的数据。莜莜也帮苏晓搜到了很多相关论文，供苏晓参考引用。 从地球时代开始，人类便有通过外物影响大脑，进而影响心灵的各类实验。那些实验结果都好像在暗示着，人类的大脑并非是什么上帝的造物或者具备独特的地位，而是一种较为复杂的机器，在蒸汽时代，人们用气压的概念理解人类的心灵，到信息时代，人们又用电脑来比喻大脑和心灵。 所有的理解似乎都是盲人摸象，而‘象’具体到技术细节，又是什么？又能怎么操作和利用？ 一个人可以被改造成另一个人吗？感情可以量化并改变吗？情绪和记忆是否可以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吗？知识可以移植吗？心灵损伤如何出现，平息和修复呢？如何控制一个人，操纵他的意志？ 以及，在大脑当中，在心灵之内，有没有那个独一无二，不可分割，无法改变的“我”存在着？ 苏晓探讨着这些问题，并从中受益。 偶尔，大脑中“梦灵”的呓语也会点破苏晓的迷茫，让苏晓觉得“答案就是如此”。 它似乎比苏晓拥有更多的知识和经验，但苏晓有种感觉，梦灵对于心灵手术的理解，是和他同步的，苏晓理解的越多，梦灵也随之变强。 罗莎莉似乎也开始忙碌起来，没有联系苏晓，苏晓都快忘记和她的关系与冒险了，人类政府阵线也是，在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打扰苏晓。 这甚至让苏晓感觉，他成为半梦者后得到的能力，都没什么可发挥的空间。 第二百零二章 若为梦幻 梦境，恐惧之城。 苏晓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同样牵着莜莜的手。 “这次我们一定可以闯过去。”莜莜说道：“你不用拉着我，我们一起跑。” 苏晓犹豫了一下，强迫自己放开手。 两人分开一起穿过路口，会更快一些。 “我在你身边。” 莜莜一如既往的鼓励着苏晓。 苏晓深吸一口气，向前迈步。 另一位莜莜站在马路对面，看到苏晓后，脸上的惊喜难以抑制。 “苏晓！” 苏晓仿佛听到了发令枪的枪声一样，向前迈步冲刺。 躲进掩体，血花爆在苏晓眼前。 即使无数次见到这一场景，苏晓还是感到内心颤抖痛苦，被恐惧完全支配着。 但这种恐惧对苏晓行动的影响在逐渐逐渐降低。 苏晓眼角余光看到，和自己同行的莜莜跑到了他的身边，这更是让他安心不少。 “苏晓！” 场景重现，那个充满元气的女孩在朝他热烈打招呼。 苏晓迈步冲出掩体。 冲刺，躲避。 血花炸开。 莜莜跟了上来，在一旁说道： “最后一次冲刺要用扑的。” “车辆和街角距离太远，足以让狙击手瞄准你开火。” 苏晓点头：“我知道。” “苏晓！” 场景再次重现，莜莜近在眼前。 苏晓迈步。 他向右侧过头，看到狙击手扣下扳机。 他看清了那狙击手的模样。 样貌英俊，穿着西装，手里戴着机械腕表。 正是公司的董事长林辰！ 枪口喷射的火焰还未散开，鲜血已经飞溅到了苏晓身上。 莜莜在他侧前方倒下。 狙击手林辰略微调转枪口，瞄准苏晓。 苏晓向前猛的一扑。 他越过了这一场景！ “干的漂亮！” 和他动作几乎同步的莜莜赞道。 两人同时越过了路口，彼此击了一掌。 苏晓也感觉到，随着自己穿过路口，内心似乎都变强大了一些。 他好像冥冥中获得了某些力量，他的五个能力中，掌管恐惧的“绝望恐惧”也有质变的迹象。 “继续前进吧。”莜莜说：“恐惧之城没什么可怕的，你能战胜它。” 苏晓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前进。 前方的白色雾气缓缓散开，露出了全新的场景。 右转之后，是一个向前的街道，穿过街道，苏晓见到了一个非常有既视感，莫名熟悉的地方。 莜莜念着前方建筑上鎏金的大牌子，念道：“双乐灵能医院……这里是那里？双乐……好像是地球时代的地名？” 苏晓浑身颤抖了一下。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见到了更多，忆起了更多。 “莜莜。”苏晓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莜莜略显意外地说：“问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一道很真实的幻象，是我脑海中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苏晓说：“你会怎么想？” 莜莜道：“你安心吧，不管是幻象还是真实，我现在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苏晓说道：“不，我不是害怕你是幻象。我的意思是，你，包括你所在的世界，如果都是一场幻象，是并不真实的存在，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莜莜略微思索了下，才说道：“那我应该没有什么想法，我的记忆和感情是幻象的话，我也不存在想法这样的东西。” “但我现在还在思考着，我思故我在。我是真实的，不用担心，我就在你身边。” 苏晓问：“你会怨恨我吗？我在梦中把你创造出来，作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我不会怨恨你。”莜莜说得斩钉截铁：“既然如此，我会替代她，和你一起战斗到梦境的最后。” 苏晓眼中的迷茫消散了一些。 “我知道了。” 他说着，朝着医院迈步。 莜莜跟在他身后，自然地和苏晓手牵手。 诺大的医院，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刚走进门，苏晓便看到了莜莜的尸体。 她穿着病号服，嘴唇发紫，静静地躺在急救推车上，早已没了呼吸。 苏晓脚步一滞。 “检查尸体。”莜莜在旁边说：“也许有什么通过这一场景的线索。” 不知是不是苏晓的错觉，他感到莜莜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好像眼前的场景不止触发了苏晓的恐惧，也在触发她的恐惧。 但这种颤抖感很快消失了，好像她早已克服了相关的恐惧，这种程度的恐惧已经影响不到她了。 “嗯。”苏晓点了点头，在推车附近仔细搜索着。 “这是……安眠药的药瓶，里面都是空的。”苏晓说：“难道，死因是服用了过多的安眠药？” 苏晓发现，他自己即使面对着莜莜的尸体，也可以保持大体上的冷静，并开始分析问题了。 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他对这里的适应，还有一半的功劳来自身旁还活着的莜莜。 苏晓说道：“但服用安眠药自杀，死的应该不会这样平静。” “找不到其他线索了，我们去医院其他楼层看看？” 苏晓对旁边的莜莜说着。 莜莜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点头：“嗯。” 苏晓他们没走电梯，这是为了防止在电梯里遇到状况，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而是走着楼梯。 来到二楼，苏晓在回廊结构的医院里探索时，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安全部第二席执行官，林忠良。 他戴着圆眼镜，下巴满是乱糟糟的胡茬，穿着医生的白色大褂，衣服上却沾满血迹。 他左手夹着三支针筒，里面存放着未知液体，右手握着一把手术刀。 刚一见面，他便朝着苏晓扑来。 三支针筒直接射向苏晓。 苏晓拉着莜莜下意识闪开。 针筒并不是飞刀，在距离较远的情况下完全射空。 可苏晓却感觉大脑一阵沉闷，昏昏欲睡的感觉几要支配他全身。 “是异能！”苏晓想着：“我被攻击了？” 苏晓下意识的，施展绝望恐惧反攻。 这里莜莜也在，他没办法施展心灵遮蔽，因为心灵遮蔽只能让他自己处在敌人的盲区，而不能保护莜莜。 而深层暗示，记忆编演等能力，都比较缺乏攻击性，不适合在这种遭遇战里使用，只有绝望恐惧能立刻见效。 然而，对方只是轻微战栗着，苏晓却感到大脑沉重地不行，眼皮几乎无法睁开。 “艹！梦中他的境界……难道比我高？”苏晓想着。 他发现，他现在连思考都不太容易做得到，极其费力。 林忠良挥舞手术刀，已然靠近了苏晓。 第二百零三章 启迪护航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了。 通道活了过来，钢筋混泥土构造的墙壁扭曲凝聚成了一只只触手，朝着苏晓前方的林忠良拍去。 比林忠良更强的灵能波动在莜莜身上爆发出来，她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周遭所有死物的王者。 “哼。” 林忠良冷哼一声，混凝土触手化成无数尖刺，刺穿了它的身体，让它整个人化作烟雾消散。 莜莜的声音传来：“苏晓，这是恐惧之城的梦魇，我没法杀死他，只有你可以，苏晓？苏晓？” 可苏晓已经快听不清她说话了。 昏沉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他马上就要沉沉睡去了。 “苏晓，不要睡，不要睡着——” 苏晓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滴。 他侧过头，看见女孩正依偎在他的身边，感到安心了不少。 她作为仿生人，好像永远不需要睡觉。 苏晓收拾了下心情。 “至少把路口场景给通过了……”苏晓想着：“恐惧之城里的场景，似乎是让人在面对内心最恐惧之事时，还能保持理性，保持冷静，寻找着机会通过……” “一开始只用避开卡车穿过马路，然后需要躲避狙击枪射击穿过路口。到了医院里，似乎要我在面对内心恐惧时，还能保持思考和分析的能力，要寻找到敌人的弱点，才有机会通过？” “不过，恐惧之城里的场景倒不是纯粹的恐怖，而是触动内心深处，类似ptsd的恐惧，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同……” 苏晓感觉自己对恐惧的领悟又加深了一点。 他看了看，现在才四点钟，距离上班还早，便拿起了手机，在被窝里看起了资料。 没办法，被子外太冷了，受不了。 苏晓双手揽过了莜莜的脖子，把手机放在她背后，认真看着。 莜莜似乎早就习惯了，也同样拥抱着苏晓，借机靠的更近了一些。 …… 下午四点。 c13商圈，心智研究所，治疗室内。 苏晓给江舟做了一个测试后，说道：“江小姐，你的症状基本治疗完毕了，已经没有大影响了。” 江舟说道：“谢谢，其实我在梦中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你们心智研究所果真是厉害，原本恐惧之城的场景，我请一位启迪者帮我保驾护航都无法通过，在经过你的治疗后，我自己反而通了过去。” “启迪者？”苏晓装作随意的问。 “嗯，启迪者无眠无梦，却可以在恐惧之城中帮助他人克服困难。”江舟说：“没想到只是买个心理治疗服务，我还能在梦境中走的更远，真的很划算。” “我之后要回到岗位工作了，治疗就此结束吧。” 苏晓皱眉：“还没完全治好，现在就……” “工作更重要。”江舟说道：“加上，现在家园舰上局势比较紧张，我得立刻回安全部。” 看着江舟离去的背影，苏晓没有说话。 下班后。 街道上的秩序部成员比往日多了起来，苏晓最近也时常听闻，公司的人在一处一处的排查所谓“安全隐患”，甚至直接进入员工们的家里。 据说某些高级主管，高技术人员都接受了调查。 苏晓还在聊天群里，听去培养舱工作的同学提到，安全部最近来了好多人，守在那里。 苏晓也时常看到新闻，自从丁波江返回家园舰后，他集中兵力，和邪教团伙发生了好几次堪称激烈的交火。 好多次都是巧合，明明丁波江是在追查人类政府阵线，却恰好撞上了邪教集会。 新闻中，社交媒体平台上，也有很多人批评起了丁波江，认为丁波江的行动无视员工生命安全。当然，苏晓知道，掌控公司里各个媒体的，是董事会里的各位董事，是各位长生者。 显然，长生者们对于丁波江的行为都开始不满了。 家园舰的气氛日益紧张起来。 苏晓的居住区。 “诶，又买这么多零食吗？”小卖部的大妈问道：“一个人吃的完吗？” 苏晓回答：“工作累，只能多吃点补点。” 他走到自己的出租屋门外。 停顿了一下，苏晓开启了感受情绪。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苏晓笑着说。 “欢迎回来。” 等待已久的女孩扑到了苏晓的怀中，她的身上满是爱恋。 “原来如此。”苏晓想：“我明白了……” “莜莜根本不是仿生人，她是通缉犯，是当时在商圈里，被罗莎莉寻找的通缉犯。” “她还是一位启迪者，同样也是人类政府阵线的‘艾塔先生’，掌握着操控监控，网络与死物的能力。所以在我身边时，能进入我的梦境，和我一起穿越恐惧之城。” 过去，萦绕在莜莜身上的所有谜团，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怎么啦，有心事？”莜莜问。 苏晓说：“没有，就……” “有点累了。” 他坐到椅子上，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如果她是那位名叫‘陈紫微’的通缉犯，她为什么不逃跑呢？” “跟着我离开了商圈后，她随时可以离开啊？” 莜莜来到了他的身后，温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脖子旁边，轻柔的按压着苏晓的肩膀。 “好些了吗？”女孩温柔问道。 苏晓找回了一些理智。 “对，那个时候她如果逃走，我一定会向秩序部或者安全部报告，然后他们就会发现是我把通缉犯从包围圈里带了出去，然后我就会遇到危险。”苏晓思索着：“以安全部的作风和莜莜的重要性，我能活着都会是奇迹，大概率会遭遇不测……” “她并没有欺骗我利用我，一开始也不愿意被我选走，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巧合……”苏晓想着，感觉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好。 “她反而在为我着想……而且，感受情绪看到的不会有假。她不是仿生人，而是一个爱我的，真正的人类。” 苏晓想起了罗莎莉对他的询问。 要战斗，要去掌握自己的命运，要去守护自己微小的幸福，就要去面对长生者，面对董事会，面对林辰。 “所以……其实我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选择。” 苏晓转过头，看向莜莜。 莜莜问：“好些了吗？” 苏晓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用力地吻着她。 女孩的身体先是绷紧，随后放松，主动迎合着苏晓的亲吻。 “好些了。”苏晓回答。 他随即打开笔记本电脑，对罗莎莉发了一道消息。 “我做好决定了。” 第二百零四章 交战梦魇 梦境，恐惧之城，医院。 苏晓和莜莜再次来到此地。 苏晓说：“基本能确定，梦境中的林忠良执行官，相当于一位觉照者，或者半梦者的巅峰。” 莜莜说道：“应该是半梦者的巅峰，梦魇不可能超出你太多。” 苏晓点了点头：“嗯，那先分析下他的实力。” “他掌握了一个睡眠类的异能，能让人陷入困倦，甚至沉眠。”苏晓说道：“其余四个能力，还都是未知。” 苏晓问：“莜莜，你能不能在我困倦的时候，直接攻击我，让我清醒？” “可以是可以。”莜莜说：“但我一插手，梦魇一定又会消失，你受到攻击也有可能会从梦中醒来。” “我认为这个场景的解法是，你自己一边避开梦魇，一边探索医院，找到关于梦魇足够多的信息，找到梦魇的弱点，再一举击败它。” 苏晓点了点头。 他也打过两次和超能力者的交战，清楚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只要得到足够的情报，弱者未必不能战胜强者。 “那我们开始吧，这次我们走另一边，避开梦魇。” 苏晓避开了躺在大厅里的莜莜尸体，走另一条楼梯上楼。 “等等。”莜莜叫住了苏晓。 “再检查检查‘我’的尸体。”莜莜说：“恐惧之城的套路是这样，通过场景的钥匙往往藏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 苏晓顿住脚步，艰难的回头。 莜莜给了他鼓励和坚定的目光。 苏晓深吸一口气，来到急救推车上，开始搜索尸体本身。 他之前都没敢触碰莜莜的尸体。 “加油，苏晓。”莜莜在一旁给苏晓打气加油道：“加油。” 苏晓专注着，强迫自己去检查莜莜冰冷的尸体，在她病号服的口袋里寻找着什么。 没找到……等等。 苏晓发现了一个细节。 他把手放在莜莜冰冷发紫的嘴唇上，轻轻撬开。 那里含着一个小小的金属铁片。 铁片正面和背面都刻着一行小字，苏晓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正面写着：“一定要保持清醒”。 背面写着：“千万不要睡下去”。 看到铁片上写的字后，苏晓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抓住了一样痛苦。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痛苦的来源为何。 这算什么线索，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刚要把铁片展示给莜莜，从她那里获取建议，内心有不属于他的呓语响起： “用深层暗示。” 对啊，用深层暗示，深层暗示给自己暗示这种内容，可以一定程度的克制林忠良的催眠能力！ 这个铁片给苏晓的信息原来是这样！ 苏晓脑海一阵清明。 就在这时，莜莜突然转身，看向先前他们走的楼梯口。 一身染血白衣，手持手术刀和针筒的林忠良走了出来，灵能波动直接罩向苏晓。 苏晓立刻对自己施加深层暗示。 困倦的感觉袭来。 但并没有上次威力那么大，还可以抵抗！ 苏晓躲开射向他的三枚针筒，伺机对林忠良施展第二个异能。 双方的灵能波动几乎同时散开。 苏晓施展的是心灵遮蔽！ 他已经知道，莜莜身为启迪者，战斗力其实比他还强，他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分心保护她。 只要心灵遮蔽效果成功，苏晓就能由明转暗，获得巨大优势。 但林忠良眼眸中未见茫然。 “不好！他本身比我强一些，又完全专注在我身上，我的心灵遮蔽被他抵抗了！” 苏晓内心想道。 而林忠良的异能也开始影响起了苏晓。 “咳咳咳……” 苏晓不停咳嗽着，根本无力集中精神施展异能，也无力和林忠良周旋。 他的第二个异能，竟然是制造咳嗽疾病的异能！ 眼见林忠良就要手持手术刀，来到苏晓身边。 砰！ 天花板不知何时砸落，把林忠良直接拍扁。 “苏晓？”一旁出手的莜莜连忙跑过来。 苏晓又咳了几声，症状并未缓解。 “我失误了，咳咳，必须，咳咳，找到特效药。”苏晓说。 “特效药？”莜莜说：“我扶你去找。” 苏晓又咳了几声，感觉肺都快被压扁了。 还好有莜莜扶着，他才能勉强行动。 莜莜问：“特效药在哪儿？” 苏晓边咳嗽，边回忆着：“在下一层房间……咳咳咳咳……保险柜里……” 莜莜扶着苏晓，沿着楼梯间往地下室走。 期间，林忠良又出现过一次，直接被莜莜操控周围环境给拍扁。 苏晓咳嗽着，都难以观察周围的情况。 “左边是太平间，右边是仓库，应该在仓库。” 莜莜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她吃力地拖着苏晓。 锁上的仓库大门打开。 里面露出了一箱一箱的药物，还有一个保险柜。 “我没法进去。”莜莜说：“苏晓，你能行动吗？” “咳咳咳咳……”苏晓剧烈咳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但他强打精神，冲进房间，来到保险柜附近。 他却没有打开保险柜 “艹，需要密码！”苏晓想。 他又艰难站起，边咳嗽，边往外移动。 “密码……咳咳咳咳。” 苏晓咳嗽着，来到莜莜身边，往太平间那边看去。 “我知道了。”莜莜拉着苏晓，往太平间跑去。 太平间的门缓缓打开。 推着莜莜尸体的林忠良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抬起手，三把手术刀像匕首那样正要投掷而出。 砰！ 太平间的门活了过来，一巴掌把它散飞。 苏晓边咳嗽着，边移动到推车上。 这次，上面躺着莜莜死状极为凄惨，不再是之前仅仅嘴唇发紫的样子，她的身体显然被巨大的冲击力冲过，大面积的血肉模糊。 苏晓忍着痛苦和恐惧，在她染血的衣兜里摸着什么。 终于，他又摸到了一个手机。 给手机开机，上面有一串并没有打通的电话号码。 那是他曾经用过的电话号码。 “咳咳咳咳……”苏晓转过头，往保险柜方向看。 莜莜明白苏晓的意思，拉着他往那边跑。 在苏晓几乎把肺咳出来之前，他用电话号码作为密码，打开了保险柜，取得了其中的针筒。 一针打在自己身上，苏晓的咳嗽神奇的停止了。 他踏步走出仓库，正好看见林忠良从楼梯上走下，冷漠看着他。 苏晓身上灵能波动爆发。 他先施展了记忆编演！ 苏晓要删除掉林忠良见到他瞬间的记忆，让它处于短暂的迷茫期，再配合心灵遮蔽让它看不见自己！ 苏晓快了一步，他成功了。 林忠良眼眸里出现短暂的茫然。 苏晓继续向前，心灵遮蔽施展。 林忠良顿住了。 它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搜寻苏晓的位置。 一旁站立着，旁观着的莜莜好像完全被它无视了。 苏晓也同样四处张望，他发现了什么，连忙跑过去。 那是一个放路边的灭火器。 苏晓双手举着灭火器，走到林忠良身后，猛的抡起灭火器，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砰！ 第二百零五章 终末序曲 当一瓶子砸在林忠良后脑勺上时，苏晓感觉到一阵舒爽。 他心中五点明亮的光芒突然汇聚在了一起，发着耀眼的明光。 这一刻，他与“梦灵”几乎完全合一，再也不是先前的半梦者。 或许该叫他“觉照者”，又或许该叫他……苏晓。 万面的旅者苏晓，黑域真主苏晓，人间道修行者苏晓……总之不再是生活在家园舰上的苏晓。 “合一状态还有最后一点差池……圣地给我的梦境也还剩最后一点力量，看起来，这个世界要到结尾了。”苏晓默默想着。 周围梦境崩塌，他重新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小小的蜗居和小小的被窝。 然而他的意志已经可以无限延展，抵达幻术世界的每一处。 苏晓看到，林辰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仿佛疯狂一样开始袭杀着各位执行官和长生者。 只有第一，第十三席执行官，他尚且信任得过，同样派遣他们在执行“清场”。 这其中，说不得有罗莎莉的推波助澜。 在苏晓天天上班，回家就写论文抱妹子的过程中，罗莎莉进行了好几次暗中行动，成功离间了林辰和其他长生者，执行官们的关系，让他们处在了“黑暗森林”当中，彼此陷入猜疑。 苏晓明白这个世界里的林辰打算做什么，他要关停聚变发动机，他要重启人类文明。 林辰甚至没去通知他的大部分麾下，只有少量原本就在冬眠的技术精英和骨干被安全保护了起来。 对林辰来说，他也不希望有董事会牵制自己，也不想被莜莜以人类文明威胁，他要杀掉绝大多数人。 现在莜莜再关停发动机，毁掉人类文明鱼死网破，已经来不及了，林辰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后手与准备，保证整艘战舰上大部分人死去，依然可以重建文明。 而祂在这段时间里的“储备粮”也储存够了，并不够所有长生者吃，但够祂一个人。 今夜，一切就会见分晓。 被窝里。 “莜莜，问你个问题。”苏晓突然问。 抱着苏晓的女孩眼睛明亮：“嗯？” “如果，你是一道很真实的幻象，是我脑海中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苏晓说：“你会怎么想？” 就在女孩思考的时候，苏晓又说道： “不用考虑‘如果是仿生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不是。” 看着女孩眼瞳中映照的震惊，苏晓把她揽进了怀里。 …… 经过圣地锤炼的超能感应力量大幅提升，苏晓的意识像触角一样，抵达了家园舰的每一处。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大，就一个中小型城市的大小，对于现在的苏晓来说，每一处都触手可及，都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安全部第三席执行官钟言和安全部第四席执行官白雪正在办公室里开着小会。 “林忠良死了。”钟言说：“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安全部的其他十二位执行官，还有董事会里的衮衮诸公们，以及暗中掌握权力的长生者们。” 全身缠绕绷带的白雪道：“就算是六大教团，诸多邪教，甚至人类政府阵线，背后都是某些长生者控制的，要说杀林忠良一事牵扯不到他们，别说你我不信，林董事长更不会信。” “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且林董事长最近的行动有点诡异，只是在董事会上大发雷霆，却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调动，只是派亲信拿回了林忠良的权力……” 钟言突然说：“等一下。” “兴许，林董事长的行动，就是拿回林忠良的权力，林忠良的权力是控制培养舱，冬眠仓，他想做的事是……” 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黑色缝隙出现在办公室，撕碎了两人的身体。 随即，黑色缝隙消失，像它从未存在过那样，只留下血淋淋的办公室。 以超能感应观察着这里的苏晓很清楚，这是来自林辰的攻击，是灾厄黑刃配合次元斩的应用，属于林辰威力最强的杀招。 这里的林辰，是苏晓以林辰给予的“剑符”为原型构造而成的，苏晓对他的设定是，他每一击都相当于剑符全力爆发的威力。 …… 苏晓的家里。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莜莜以尽量机械的声音问着。 “好啦，不用演了。”苏晓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是一个地球时代的故事，听完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了。” “男孩有一种疾病，他进入医院治疗，刚好和一位女孩分配在同一间病房……” “女孩知道，这间医院有问题，绝不能在医院里睡着，于是用异能暗示男孩，让他不去睡觉，让他说服父母带他回家。” …… 鲲鹏家园舰，“病院”所在。 林董事长背着手，漫步在这里。 一位安全部雇员对他鞠了一躬，说道：“林董，所有原体都已经安置完成了。” “只是……” 林辰微笑问他：“只是什么？” 他往前走着，微微侧头看着“病房”内。 那安全部雇员问道：“只是，为什么您要克隆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女孩，把这些所谓的“原体”安置在这里呢？她对您，有什么意义吗？” 林辰身侧的病房里，沉睡着许多一模一样的“莜莜”，她们闭着眼睛，沉睡在冬眠仓内。 “当然有意义。”林辰说：“对我来说……” “她们是效率最高的食物。” …… 苏晓继续讲述着： “……女孩出院了，她被告知余生所剩无几。她很开心，至少，她能在人生最后时刻，过得像一个正常的人。” “她在暗中，和自己朋友一起，已经调查出了不少内幕，那些内幕都暗示着一个恐怖的答案，一位无比强大的存在是幕后黑手，在那巨大的实力差距前，她根本毫无办法。” “可那位存在，连她最后的愿望都不愿满足，不，甚至可能那位存在都不知道她，只是祂的手下顺手为之的举动……” “对于祂来说，那个女孩，只不过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微小代价之一。” “一辆卡车撞死了她，她在临死前，正在拨打我的电话，可我的手机却没带在身上，没和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莜莜被苏晓温柔抱着，她静静在听苏晓的讲述，似乎终于理解了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启示录 “那个女孩叫林莜莜。”苏晓对莜莜说：“男孩，叫苏晓。” 莜莜说：“所以……这里是你的梦境之类的地方吗？我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你梦境中的设定？” “在你的世界里，真正的我，已经死了？” 苏晓应了一声：“嗯。” “我是通过一处修炼圣地来到这里的，你可以理解成是很厉害的vr头盔之类的东西，不仅能倒映所有记忆，还能挖掘出我内心潜意识里最深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和心理问题。” “在治疗心理问题的过程中，我还能修炼我的异能，为之后对抗现实里的林辰做准备。” 莜莜搂住了苏晓的脖子，问道：“那你梦醒以后要怎么办？我不能陪你去现实吗？” 苏晓说道：“可以，但是……我能用幻术造出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百分之百的你。可你和她，都是幻术，并不是真实的。”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终结，我会离开这里，你会……你会消散，就像从未存在过那样。” 莜莜说：“这样啊……” 苏晓问：“你会怨恨我吗？我在梦中把你创造出来，仅仅是作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我不会怨恨你。”莜莜果断回答：“既然如此，我会替代她，和你一起战斗到梦境的最后。” 这和她在梦境中的回答一模一样。 “为什么？”苏晓问：“在恐惧之城里，你这么回答我可以理解，因为你当时把我的话理解成了，我认为梦中的你是现实中的你的投影。” “而这次……真正现实中，你已经离开我了，不，甚至你都可以算是另一个人了，和她只是外貌与性格一样……” 莜莜回答道：“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 苏晓的心脏被狠敲一记。 他突然联想到了通晓之门前的梦境看守者。 在通晓之门前，苏晓曾经回答爱恋为真实，梦境看守者却冷漠的否决了。 那好像一个冷酷的寓言，现在就是寓言验证的时刻。 这里是梦境，真正的答案是，无物为真。 “那……”苏晓对女孩露出笑容：“我们一起战斗吧。” “林辰即将关闭聚变发动机，你不能让他关闭成功，否则我很快会被冻死，而他却能依靠‘粒子躯体’和‘传送’强行活下来。” “杀他的事，交给我。” …… 苏晓的投影正在病院里行走。 他躲在算子缝隙里，以修炼到的咒星六阶的“微观世界”试图强行困住林辰。 林辰此刻还在不停传送来远处的“光线”和“声音”，收集着信息，同时用灾厄黑刃加上次元斩的配合，遥遥出手，击杀一位位可能威胁他计划的启迪者。 在这个梦境中，祂是最强大的梦境支配者，但启迪者们能对祂造成威胁，能破坏祂的计划。 苏晓在控制掉林辰部分外部感觉的同时，必须得维持信息的真实，让微观世界倒映出真实世界，不让林辰察觉异常。 这在之前是做不到的，但经过梦境里的修炼，他的超能感应也大有进展，能把握到林辰传送了那些信息，然后立刻以微观世界倒映。 “很好，再过一会儿，就能操控掉他的嗅觉……”苏晓想着。 “只要完全控制住林辰的感觉，我就获胜了。” 林辰对于超能感应这类的探查效果，本来是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的，但苏晓的超能感应在梦境修炼中提升很大，不止是感应各类信息的能力有提升，使用超能感应进行反预言也提升了，成功蒙蔽住了林辰。 毕竟林辰掌握的权柄主要以传送为主，预言和反预言只是他掌握的，很次要的力量。 在预言和反预言领域，完全不是苏晓的对手。 “起码，剑符不是我的对手。”苏晓更正着自己的判断：“林辰本人还是要小心的。” 梦境里的林辰，只相当于低配版的林辰，没后手没底牌没大招，战斗力是以“使用次数无限的剑符”为基准。 咚咚咚！ 病院里，一位位安全部雇员倒在地上，甚至连死因都看不出来。 林辰在他们大脑的要害处精确施展了“灾厄黑刃”，把他们全部干掉。 这里是祂的“粮仓”，祂不会允许这里有半点可能的隐患。 随即，林辰消失，传送走了。 苏晓投影在暗处“啧”了一声。 还好，他利用弥漫全家园舰的超能感应，捕捉到了林辰传送的位置，续接上了微观世界的控制。 在这一圣地修炼过后，苏晓的幻术世界已经大成，都达到咒星六阶，彼此平衡的“微观世界”和“超能感应”发生了特殊的化学反应，两者有了1+1＞2的效果。 只要在苏晓“感应世界信息”的范围内，微观世界的控制就不会中断！ 这意味着，只要苏晓提前展开超能感应，中距离的传送就无法拉开距离，破坏微观世界的控制效果！ 只有远距离的传送，一下子拉开到苏晓“感应世界信息”范围外才能打断。 那时，苏晓就算立刻施展超能感应的“追溯神秘学联系”的能力追索目标，也会出现短暂的空隙，让微观世界被打断掉。 当然，苏晓要加深目标的控制，控制更多的感觉，还是得在他身旁一定范围的，没法隔着超能感应遥遥控制，现在只是控制不会中断而已。 苏晓怀疑，如果他的幻术世界达到了咒星九阶，他可能就能做到，隔着超能感应遥遥施展微观世界，那才是真的恐怖。 只要和他产生了神秘学联系，他就能悄然控制住对方，把目标囚禁在苏晓为他设置的微观世界里，把目标变成自己的傀儡。 袁铁恐怕都没把幻术世界所有能力升到咒星九阶，都还做不到这一点。 林辰传送后的位置是舰桥室，也是整个家园舰的中央控制系统所在区域。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微观世界替换了一些感觉。 “林董！” 留守在这里的精英们向林辰行礼：“您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林辰微笑着，抬起手腕上星辰般的机械手表，看了看时间。 他说道：“末日的启示录已经到来。” 第二百零七章 诺亚方舟 咚，咚，咚。 舰桥室中，一个个的人员接连倒在地上。 用超能感应关注这边的苏晓清晰感到，林辰精确的使用灾厄黑刃，召唤到了每个人的大脑要害处，像一把精妙的手术刀，直接将一个个人同时斩杀。 这种杀戮手法叹为观止。 比起苏晓以前粗暴的用灾厄黑刃填充黑刃领域，再以黑刃领域进行碾压碾压，二者就像屠夫用菜刀乱砍和刺客用匕首刺在精准位置。 精确，冷酷，快捷。 林辰杀光舰桥室的人后，开始操纵着舰桥室里各个位置。 即使林辰并不长于心智领域，可以他漫长的寿命和强大的位格，他足以学会和掌握舰桥室里各位置需要的知识。 家园舰整体来看，是一个环形的，类似巨形摩天轮的战舰。 “摩天轮”的外层是居住区，通过离心力来模拟重力，只要将向心加速度调整到和地球上的重力加速度等同，居住区就获得了等效的“重力加速度”。 这也是为什么，在居住区行走，却还有正常重力的原因。 人类是在地球上进化出的生物，长时间在无重力环境下，对于血液循环，骨骼，肌肉都有一系列坏影响，即使采用基因优化，基因改造，也难以解决这种问题，必须要在家园舰里留出等重力区域。 而连接外层居住区的，处在“摩天轮”最中间的，是中央的核心区，核心区装载着最大规模的聚变发动机群，这些发动机群堪称一个个小型太阳，光是溢散出的热量就足以让整个家园舰受益。 这发动机群还承载着正向加速和减速的功能，控制它的，就是舰桥区。 家园舰其他的地方的聚变发动机，承担的任务就小很多，主要是发电，转向两个功能。也有足够的冗余设计，承担着中央发动机出问题后，临时支撑的功能。 林辰打算的，就是关停核心区的中央发动机群！ 然后，他再去关掉各个区域的聚变发动机群，整个家园舰就会失去能量来源，快速进入“冰封时代”！ 冷寂的虚空会吞噬所有人。 在这个高能电池几乎都被能量共振无线充电替代的时代，除了林辰和他提前做好准备的亲信，以及病院里冬眠的原体外，几乎没有人可以存活下去。 包括董事会里对他心怀不满的董事们，包括哪些妄图染指更高权力的长生者们，包括那位逃出病院，掌握强大力量，和他有不可解开生死之仇的原体。 他们再也不可能暗中搅合在一起，对林辰形成威胁了。 这就是林辰的灭世计划。 林辰自言自语道：“以后，也该给舰船换个名字了。” “呵呵，不叫鲲鹏号，叫诺亚方舟如何？” “我不是诺亚，而是上帝，人类文明永恒的上帝。” “人类文明将永恒，一切牺牲都是必要的代价。” 只是，他明明关掉了中央发动机群，那预想的严寒却没有袭来。 林辰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 …… 苏晓的家，被窝里。 “和你说的一样……” 莜莜用复杂的语气说道：“我透过监控看到，林辰刚刚杀光了舰桥里的所有人，想要关停中央发动机群……” 苏晓说：“阻止他了吗？” “阻止了，但他会不会用异能强行拆掉发动机？”莜莜问。 苏晓笑道：“他要是拆了能装回来，他肯定拆。” “可惜他做不到。” 莜莜说：“那现在……攻守之势逆转了？” “并没有。”苏晓说：“林辰的行动太快，太果断了，他已经杀光了几乎所有启迪者和长生者，只要少数家中安装了传送拒止区域的长生者还活着，也都在被林辰手下的丁波江和罗莎莉一一进攻着。” “就连林辰的手下，都不知道祂这么疯狂，这么果决。他们还都在分头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高层战力上，我和祂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我们的实力仍有差距。” 莜莜的话语带上了几分急促：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可以指挥得动人类政府阵线，我手下还有几位隐秘的觉照者……家园舰上的核弹发射器，次声波氢弹发射器我也可以抢掉控制权。” “边缘舰队也有我的人，但是他们不一定能抢走多少战舰。” “我可以短时间抢走所有舆论平台，对全舰发表声明，但那样可能被林辰物理破坏掉网络基站……” 苏晓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无论我是否可以阻止林辰，这个世界都会很快消亡。” “我现在在尝试杀死他，一方面是为了以后现实中的战斗积累经验，另一方面是，我如果能击杀‘梦境支配者’，也就是林辰，我能从这个修炼圣地上得到最多的好处，把这里完完全全榨干。” 莜莜一怔。 苏晓用手指刮着她的小脸，柔和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这里是一处梦境，你，和这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幻象。” “交给我吧，剩下的，是我的战斗。” 莜莜咬着嘴唇说：“不是的。” “我答应过你，我会替代她，和你一起面对敌人。” “即使无论胜负如何，我们都会消亡。可我，还有家园舰上生活的人们，也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战斗，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强大的灵能波动肆无忌惮的爆发着。 苏晓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摩挲着。 和莜莜掌握的力量一样，苏晓的本体完全不需要进入战场。 只需要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投影，再让投影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利用罗莎莉真实幻象的传送能力，苏晓在整个家园舰上同样来去自如，不逊于林辰！ 苏晓的投影已经悄然传送到了舰桥处，他的微观世界屏蔽了林辰的外部灵觉，超能感应又做了反预言，因此即使林辰对传送非常敏锐，也没有察觉苏晓已经到来。 苏晓躲在算子缝隙中，缓慢控制着林辰的外部感觉。 舰桥室一个掉落地上的手机突然打开。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家好，我是人类政府阵线的首领艾塔。” “林辰已经背叛人类。” 第二百零八章 大梦先觉 真实梦幻vr体验馆。 青年牧师范方俊正在研究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这本古籍有些残破，但受到了非常好的保养。 他翻到上次讲经时的段落，那些经文他已经能够背下。 “安全部，你被逮捕了。” 有声音响起。 几位全副武装的安全部雇员走来。 范方俊举起手投降。 “我可以带一本书走吗？”他问。 枪托狠砸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砸到地上，接着是镣铐拷住了他的手。 这时，真实幻梦vr体验馆的所有电脑同时开机，露出了清冷的声音和监控画面。 画面中，林辰屠杀了舰桥上所有的人，并且打算关闭聚变发动机。 “……这就是林辰背叛人类的事实与证据。” “所有为林辰工作的人，请你们知晓，你们已经被他抛弃了。所有不想等待死亡的人们，请你们知晓，这是我们——整个人类文明——最危难的时刻，我们必须做最后的反抗。” 家园舰另一处，一位长生者居住的区域。 这里安置了传送拒止区域，林辰难以顺手解决掉，便把任务外派给了自己的部下。 安全部首席执行官丁波江坐在奢华尊贵的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投影电视上的消息。 看到上面的内容，丁波江眼神微凝。 他迅速起身，按起耳麦，联络罗莎莉。 “听着。”接通后，丁波江说道：“电视上的消息你看了对吧？” “不管真假，如果你想活下去，就传送到冬眠仓，去把那里的人都杀光。” 罗莎莉问：“为什么？” “得断掉后路，让林董事长放弃，把祂的行动变成普通的夺权，明白吗？”丁波江边说，边往外走。 “毁掉所有冬眠仓，破坏人类胚胎培养舱，去工厂区破坏相应生产线，快啊。” “你不懂吗？只有断掉林辰的后路，祂才不会灭世。你真以为祂灭世时，会放过我们两人吗？你别太天真了！” “他一定会创造一个完全在他掌握中的世界，你，我，都是祂的阻碍！” 罗莎莉问：“万一是假的呢？” “假消息，那你破坏了，反正也能修复，实在修复不了，大不了不生产人口了，让公司员工生孩子。”丁波江语气激动，快要骂人了。 “丁执行官，我得告诉您一件事。”罗莎莉说：“师父刚刚就在旁听我们的对话。” “您对师父的大逆不道之言，他已经完全听到了。” “什么？”丁波江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忘记了，虽然他这里处在传送拒止区域当中，林辰也没法遥遥投出视线，可罗莎莉那边却不一定在传送拒止区域里！ 他转过身，看向门所在的方向。 门不知道何时不翼而飞了，不知道被传送到了那里去。 一身西装，戴着腕表，外貌英俊的林辰站在门外。 罗莎莉手持烧铁，站在祂身侧。 丁波江大口喘了几下气，心脏差点停跳。 丁波江露出讨好的笑容，连忙说道：“林先生，刚刚都是误会……我只是担心……” 他说着，装作害怕的模样往后拉开距离。 林辰没去看他，而是对罗莎莉说： “罗莎莉，前面是传送拒止区域，为师进去的话，实力虽不会完全被压制，但也会大打折扣。” “你去斩了他，为师给你压阵。” 罗莎莉轻轻点头：“是，师父。” 她抬起剑刃，朝着屋内走去。 “罗莎莉！”丁波江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就这么信任林辰！祂是一个什么样自私狭隘的东西，你不知道吗？你真以为祂让你杀掉我，就会放过你吗？” “祂心中只有祂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人类文明，也没有什么师徒之情，祂只想自己活下去，只想追求自己的永生，任何阻碍祂的障碍，哪怕仅有可能性，祂都会予以铲除！” “你认为祂会放心把一个有可能威胁祂的人放在身边吗？灭世之前，尚可以说祂需要你的力量来制衡董事会和长生者，现在祂还需要吗？” 林辰温和说道：“你错了，丁波江。” “我自始至终，都爱着人类文明，只是这种爱你没法理解，反而理解成了自私。恰恰相反，我这是真正的大爱，是超脱一时，超脱一世的大爱。只要人类文明能够延续下去，哪怕短时间内只活最少的精英，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当然不会对罗莎莉下手。冬眠仓里也有正在休息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我一个人是不可能领导人类文明复兴的，知识的传承需要更多的人来当老师。” “这次若不是那陈紫微突破启迪者，从病院逃走，我看出她是艾塔先生。之前艾塔还是半梦者，觉照者的时候，就能给我造成这么大麻烦，现在她启迪了，我担心她和董事会联手来对付我，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唉……要怪，只能怪她。” “哼。”丁波江说：“从人口生产计划开始，你就有意无意的在鼓励人口生产产业，其中包括由仿生人和ai当孩子的老师。现在想来，哪怕没有这档子事，你也会在一段时间的研究确认后，开启灭世！你从一开始就精打细算，思考好了的！” 罗莎莉已经走进了门，烧铁散发着灼热的红。 她站在林辰身前，摆开架势：“丁执行官，请。” 丁波江露出求饶的表情，说道：“林董事长，你不怕让家园舰陷入冰冷死寂后，边缘舰队绝望之下对我们发起攻击吗？他们上面的士兵，在家园舰上可是有家的！” “你不怕关停聚变发动机后，发动机因为温度过低等某些原因故障，无法重启了吗？” “林董事长，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我们可以再和敌人制衡……您不是也关不了发动机了吗，是不是？” 林辰温和笑道：“重启发动机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之前已经做过足够多次的实验，没什么问题，至于边缘舰队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都提前做了处理。” “至于关闭聚变发动机，呵呵，聚变发动机可是需要燃料的，虽然我的传送在极高温度下效果会大打折扣，可只要把管道里的燃料传送走，再等里面的燃料烧完，它自然会停机，不需要关闭。” “罗莎莉，动手吧，不要磨蹭了，杀掉他，我带你去冬眠舱，你还没办法在宇宙真空中存活。” 罗莎莉点点头。 她看向丁波江，认真说道：“丁执行官，那我来杀你了。” 丁波江眼见再无希望，牙齿一咬，身上动力甲发力，朝着罗莎莉扑来。 罗莎莉杀意凝聚。 丁波江翻手就是一枚速度极快的剑丸，他表面猛扑，实则投出剑丸，让剑丸以远超子弹的速度轰向罗莎莉。 但罗莎莉早已根据他的杀意预判了攻击方向，在传送拒止区域里一个短距闪现，避开了剑丸的猛冲。 猛冲的剑丸直刺林辰。 林辰微微皱眉，身前浮现黑暗。 那是灾厄黑刃，他以灾厄黑刃为盾，准备抵挡冲击。 一抹剑光。 罗莎莉手中烧铁坠在地上，腰间不知何时多了黑中带金的剑鞘。 既然只是剑鞘，那就证明利剑出鞘了。 罗莎莉蕴养的本命剑“紫”已经拔出了剑鞘，由养剑法蕴养不知多久，积攒了无数杀意的剑刃斩出时，就连林辰也受到杀意震慑，被无数负面情绪影响，短时间内竟没法做出反应。 哪怕是身在林辰后面，极限距离，还处在算子缝隙当中的苏晓投影，都受到余波效果，缓不过神来，连微观世界的操控都中断了。 还好远在居住区的苏晓及时中断了和投影的联系，让投影消散，又立刻接管了微观世界的控制，虽然不能继续加深控制，但也没有让控制中断，没让林辰脱身。 养剑法出鞘的第一剑，可以斩开千般妖魔，万种鬼怪。 罗莎莉以自身恐惧，杀意，怨恨等种种负面情绪蕴养的一剑，终于抓到了绝好的时机，斩在了林辰身上。 还不仅仅如此。 苏晓用超能感应观察到，这一剑中不但带着磅礴如海的负面情绪，还蕴含着某种神圣的伟力，这种具备超越性的伟大力量。 这种力量甚至波及到了林辰的“存在”，从存在性上尝试抹除林辰。 苏晓立刻想起了这是什么。 超凡职阶“戒律骑士”的职阶能力！ 定信之力！ 苏晓之所以能反应这么快，是因为他研究过，研究过什么样的能力可以在击杀本体的同时，透过因果杀死分身，破灭后手。 其中之一，就是来自骑士团国的超凡职阶“戒律骑士”，戒律骑士可以在超凡化仪式里为自己刻下严苛的戒律，戒律越多越强。 而定信之力，则是戒律骑士最强的职阶能力，需要不知道多少严苛的戒律才能获得。 附着定信之力的近战攻击，不仅威力巨大，杀伤力强劲，还可以在击杀本体的同时，顺便毁掉分身，第二元神等物。 苏晓立即反应过来，就在刚刚她和丁波江对峙时，罗莎莉悄然冥想，在冥想当中完成了戒律骑士的超凡化仪式！ 这一击，她谋划已久，冒了风险，付出巨大。 掌握定信之力的戒律骑士，往往很快会变成僵尸或者机器人，因为他们心灵中僵硬死板的“戒律”太多，会让他们失去人性，变成只知道执行戒律的机器。 可……她杀不死林辰。 苏晓做出了判断。 因为，林辰有一个能力，是从未展现出来的，从未在和敌人的战斗中使用过的。 粒子身躯！ 林辰化成了一滩粒子雾气，又迅速重组。 虽然伤势严重，但祂并没有死亡，仅仅只是重伤。 在这瞬间，林辰迅速传送，逃之夭夭了。 原地，只留下罗莎莉和丁波江两人。 “干得漂亮！”丁波江惊喜说道：“快去摧毁人口生产线，快，传送过去，那是唯一的机会！” 他不知道罗莎莉做出了什么牺牲，又花了多长时间准备，才斩出这一击。 这是她作为人类的最后一击。 罗莎莉声音响起。 死板，机械，像个机器而非人类： “守护，人类，秩序。”她对丁波江说：“律法不许。” “什么意思？”丁波江莫名其妙：“你，你不传送过去攻击了吗？来不及了啊！” 可丁波江从罗莎莉的眼眸中，再不见一丝属于人类的色彩。 只剩属于神祗的淡漠与冰冷。 …… 家园舰，病院。 身受重伤的林辰传送到这里。 身体上的伤势早已复原，但更关键的是，罗莎莉伴随着那一剑传来了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和如跗骨之蛆般的神圣力量。 这让祂心智几乎快崩溃。 祂下意识抬起手腕。 手腕上星辰般的机械腕表，指针已经不再转动。 林辰迅速来到一间病房，将里面无数个莜莜一个个传送出来，来到祂面前。 只是祂看不见，就在祂身后，苏晓的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正躲在算子缝隙里。 微观世界对内部灵觉的控制即将完成。 林辰突然停住了动作。 苏晓投影从算子缝隙中走出，手中用真实影法术拿出一把手枪。 手枪抵住林辰的额头。 砰。 林辰向后倒在地上。 苏晓压制着祂的内部灵觉，不让祂本能般地使用粒子躯体重组，直到祂的身体和心灵一同逝去。 附着在林辰身上的定信之力弥散开，摧毁着林辰可能的后手。 苏晓把枪丢在了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能感应到，维系这个世界的力量不多了，这些力量正随着林辰的死亡，一同灌入他的思维海，成为他本命咒的养料。 家园舰中，苏晓的被窝里，他抱着莜莜，两人在不同的战场上战斗。 “赢了。”苏晓说。 “赢了吗？”莜莜眼眸中露出惊喜。 苏晓施展了幻术，把林辰死亡的幻象传了过来。 “呼……太好了。”莜莜抱着苏晓的手臂又用了用力。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我们要分别了？” 苏晓深吸一口气，正如他在恐惧之城里，遇到大恐惧时常做的那样。 接着，他微笑着说：“嗯。我们要分别了。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尽量帮你实现。” 莜莜说：“在你的现实中也消灭林辰……嗯，这个好像不用许，你肯定会去做，那你……能不能一直吻着我，直到世界消散为止？” 苏晓没有犹豫，用行动回答了她。 …… 家园舰，拘留所。 范方俊被扣在这里，和其他临时拘留者一起关在这儿，没人理他们了，所有人都在慌忙于林辰的事。 范方俊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各位要听听梦之神的教义吗？” 没人理他，大家都心事惶惶的样子。 范方俊点点头，认为他们默许了，直接传教道： “却说那一日，黑暗尚未背叛光芒时，‘至远之月’塔拉泰问道拉维翁。” “‘何物为梦幻，何物为真实？’塔拉泰如是问着。” “拉维翁回答：” “‘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 （本卷完） 第一章 圆满 世界像玻璃那样碎裂了。 维系梦境的力量缓缓消散，这个世界越来越小，宛若黑暗被四周照过来光芒吞噬。 最终，那光芒淹没了莜莜，吞噬了苏晓。 苏晓突然感到一阵惊恐。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他自己也是一道虚无的幻象，自己也会随这个世界一起消失。 但直到光芒完全淹没他，他也没有消失。 苏晓有种直觉。 到这一刻，他才算在梦族的修炼中，“觉照者”的修行彻底圆满，踏出了恐惧之城。 恐惧之城既是梦中梦，也是梦。 再之后，他本应踏足梦族修炼里堪称关窍的启迪者境界。 在梦族经文中，启迪者们会畅游群星之海，在海洋中找到既是岛屿又是湖泊的心湖，驾驭王侯的力量。 可梦境的力量已经用完，无法支撑他继续下去。 苏晓睁开眼睛。 修炼圣地里，三根半怪异石柱上的怪异纹路，已经失去了能量，彻底黯淡了下来，再也没有那种种神奇。 周围刚有异像要升起，却立刻被平息。 苏晓的分身走出算子缝隙，背对着石柱。 “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吗……”苏晓喃喃自语。 他起身，疏松着身体筋骨，观察四周。 周围的修行者们不知何时都停下了修炼，都在看着苏晓。 有的人眼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苏晓在他的梦境里杀死了梦境支配者，攫取了这一圣地剩余的所有力量，把其他人从“梦境”里踢了出来。 苏晓露出歉意笑容。 发生这种事，他其实也不想的！ “不过，这次收获确实很大，远超预计……”苏晓想着。 最大的收获是，幻术世界功行圆满，残缺的心灵手术和怪影杀手都已觉醒，并提升到了咒星六阶。 幻术世界所有领域提升到咒星六阶后，又发生了新的质变，各领域之间的联系，配合，越发强大和紧密。 现在，苏晓自问，他的实力可以算进中夏活跃修行者的前一百里了，包括圣贤，包括那些个顶级超凡者，只是不计算那些闭关沉睡的老家伙们。 如果只考虑暗杀，隐秘作战，苏晓保守估计，自己能进前二十，甚至更前面。 “只是预计而已。”苏晓思衬着：“得先去找几个王侯级邪物，试试看能不能单杀。” 稍作休整，苏晓重新携带好了武器装备，消散掉了分身。 如今，他已经能洞悉周围空间的传送效果了，即使林辰的剑符干涉了罗莎莉留给他的玉佩，苏晓也能在“感应世界信息”的范围内，确认光和声音是否被传送走。 他眼前的世界和常人完全不一样了。 这让苏晓想起他借助曾谛的至高篇章原本，第一次体验超能感应的感觉。 他已经接近那时的状态了。 常人无法注意到的信息，现在尽入眼眸，全在掌中。 而能承载这种级别感知能力的，则是苏晓强大的心智能力，靠着木偶和超能感应，他的心智早已抵达所谓的“超凡级”，处理起这些信息来得心应手。 其他各领域也都有提升……但具体提升如何，苏晓还需要再实地演练，确认确认。 而达到这一步的代价是，苏晓吸干了整个甲级修炼圣地的力量，外带用掉了脑海里所有的水晶碎片和碎块，只剩了个血色晶球。 他都感觉脑袋空空的，有点开裂般的头疼，这是思维海积蓄被耗光了的结果。 苏晓很快离开了修炼圣地。 修炼圣地是有办法重新聚集力量的，只是需要大量星辉物质……那就不是苏晓的事了，交给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好。 他穿着动力甲，展开灵能光翼，在地面上滑翔，超能感应像雷达般散开。 这次，苏晓遥遥发现了好些个邪物。 它们躲藏在林地里，躲藏在地面下，大部分都在沉眠。 “正好试试新觉醒的怪影杀手。”苏晓暗想。 他念头一动。 脑海中瞬间多出了许多个水晶碎片。 而那些躲藏着的眷族级邪物们，一个个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少数没死去的，要么失去了意识，要么在原地战战兢兢，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苏晓用超能感应观察战果，思索着：“威力还可以，咒星六阶的情况下，只看效果都超过不少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了，甚至距离更远，范围更大，目标也更可控，不会误伤队友……” “咒星六阶的怪影杀手打眷族级邪物几乎是秒杀了，只有长于意志的上级眷族邪物能抗住不被秒杀，但也会失去战斗能力……” “关键是，这个很省力，屠杀起杂鱼又快效率又高，能方便我快速恢复水晶碎片，在大规模战争中，杂鱼就是我的‘充电宝’。” 苏晓沿途返回。 偶尔，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些妖鬼级邪物，也试了下。 “怪影杀手对妖鬼级邪物威力就没那么大了，下级妖鬼邪物还有些脆弱的被我秒杀了，上级妖鬼邪物，我都没看到被我秒杀的……” 苏晓用超能感应观察着邪物的状态，记录起每一个邪物的死亡数据，分析着自己的能力。 怪影杀手没干掉的，苏晓只能让投影飞过去，解除隔离隐形现身，一灾厄黑刃干掉。 “按袁前辈说，如果能针对性地找到对方心灵上的弱点，即使才咒星六阶的怪影杀手，也能威胁到上级妖鬼邪物……”苏晓边想，边在算子缝隙里隐秘前行，来到了一只蛰伏在地面以下的，上级妖鬼邪物上方。 在苏晓的视野里，地下的这只上级妖鬼邪物外表看起像灰白色，油腻腻的大蛤蟆，卡车般大小，却没有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肉色的触须，这些触须像海草那般蠕动着。 他直接使用幻术世界的观察能力，观察它最害怕什么样的场景。 这是幻术世界整体上的应用，包括心灵手术，强植梦境，超能感应，微观世界四个一品异能的部分力量，不是单纯的某个能力。 而且苏晓还是躲在算子缝隙中施展的，相当于还要加上隔离隐形术的力量。 这才是完整版的幻术世界。 悄无声息间，苏晓已经读取了那邪物的记忆，而它却一点警觉都没有。 它身为妖鬼级邪物的直觉和灵性已经被苏晓用幻术世界蒙蔽了。 这既有超能感应反预言的力量，又包括微观世界，心灵手术，真实影法术的力量。 苏晓手中出现一块水晶晶片。 那是这邪物记忆的复制品。 第二章 入红崖 如果单纯使用心灵手术阅读记忆，那需要先把敌人打趴下，让它失去抵抗能力，然后花费很长的时间慢慢阅读。 且阅读记忆时，还有可能遇到记忆中不适合知道的知识，某些记忆光是知晓就能带来危害。 如果有超能感应配合，可以凭借直觉避开那些危险的记忆并加快阅读速度。 如果有强植梦境配合，可以在一瞬的梦境中推演读取的结果，从而在一瞬之间完成阅读。 如果有真实影法术，苏晓可以像袁铁做的那样，把看到的记忆直接以某种形式存储起来，给别人看。 而对于圆满状态的幻术世界，为了试验其能力，苏晓自然而然是全身发力，所有能力一齐应用。 只消须臾，苏晓便看完了它混乱，疯狂，懵懂的一生。 先是一些残留的，仿佛暗示它最早是人类的短暂片段，这些片段苏晓完全读不出意义，甚至不知道这些是它的记忆，还是它的幻觉。 苏晓看到了雨林，看到了吞没人类的大地，看到了一张意味不明的人类脸庞。 而后，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它蒙受西平秘境中一位王侯的感召，躺在岩石的睡床上。 这些记忆都异常模糊，久远，且都完全是碎片，根本看不太清。 在那之后，它的意识向上飞升，去往了高高的月亮。 西平秘境的邪物们祭祀梦族，信仰梦族，属于梦族的分支。 靠着超能感应的直觉，苏晓没去看它的意识来到月亮上后遇到了什么，直接看后面。 那是一系列恐怖的幻境，对它心灵的摧残和身体的演变。 苏晓看见它也在走恐惧之城，也在修炼梦族的修行体系。 只是它的恐惧之城和苏晓经历的差别太大。 崎岖怪石组成的城墙，怪异古老的城市风格，一个个邪物组成的幻象…… 到了最终，它在梦中的心灵已经被悄然扭曲，成了现在的模样。 而后，寄生它的梦族抽出身体，把它放了回去。 那场西平秘境王侯主持的仪式，也已经到了尾声。 强大的力量改造着它的身体，把它改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之后的记忆就清晰了很多，显示它在为那位王侯服务，镇压着人类的反抗，在中夏修行者赶跑王侯后，它还在这里沉睡，等待机会偷袭。 从身体到心灵，它都从秘境里生活的人类，变成了邪物。 即使是掌握心灵手术，拥有血色晶球的苏晓，也都没办法拯救他了，他的记忆和意识都被疯狂冲垮了，只留下了属于邪物的意识。 苏晓微叹一口气。 他也找到了，这只邪物最恐惧的是什么。 它最害怕的是它不存在，害怕失去自我。 这似乎是由于梦族的影响和记忆的破碎，让它时常感觉自己的心灵无比脆弱，随时可能被摧毁和更替。 苏晓利用这一弱点，对它施展了怪影杀手。 仿佛把整个世界都破碎的光突然淹没了它。 它悄无声息倒下了，属于它的水晶碎块出现在了苏晓思维海里。 苏晓想道：“还行……怪影杀手也算是纯粹的攻杀类异能了，只要找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弱点，甚至能秒杀上级妖鬼邪物。” “而且还是远距离，范围攻击，正好可以弥补我灾厄黑刃的不足。” 苏晓一边试验着能力，一边杀着邪物，已经来到了西平秘境入口。 接受检查，离开西平秘境后，苏晓直接坐车去往红崖镇方向。 圆满的幻术世界让他直觉能力再度提升，今天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去红崖秘境一看。 走入红崖秘境，苏晓自然而然施展了超能感应，追索某道神秘学联系。 他看到了一个故人。 看到故人现今的状态后，苏晓的身体微微一滞，而后轻轻叹息一声。 他召唤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传送赶路。 幻术世界六阶圆满后，就连真实影法术也得到了加强，召唤出的罗莎莉幻象已经可以算是觉照五阶的修行者了，只是本命咒位阶严格来说还是二品，不能完全算一品，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差别。 这种差距大概是会被同为一品的咒星五阶反制传送异能压制，但其他方面影响并不大，苏晓照样能蹭到咒星五阶的远距离传送。 苏晓用超能感应的直觉判断了一下，目前他只有陈紫微，罗莎莉还有叶知道可以召唤出觉照五阶的版本，其他人还是只能觉照四阶。 连续两次传送后，苏晓来到了一处林地上。 悠悠的细雨落下，苏晓撑开了真实影法术造出的伞，来到林地中心。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自然而然把手放在了苏晓后背，随时准备带他传送。 一个穿道袍的鱼人正痛苦的在地面扭动着身体，它身边躺着其他倒下的鱼人，从死者的伤口来看，都来自道袍鱼人腰间的骨剑。 苏晓悄然来到道袍鱼人身旁。 那道袍鱼人于痛苦之中看了苏晓一眼，先是震惊地收缩了瞳孔，随后眼眸中出现了释然和解脱的神色，没有丝毫要抵抗的意思。 苏晓说道：“洛道友，好久不见。” 这穿道袍的鱼人，竟然是洛精卫！ 苏晓用超能感应追溯神秘学联系看到后，第一时间也很震惊，还不太相信。 但很快，苏晓推理出了他为何会变成鱼人。 鱼人洛精卫震惊说道：“苏前辈，你，你认得出我？” 他使用的是红崖秘境的方言，这方言原本混杂了人类和海族的语言，但现在听起来，更像是海族而非人类。 “您的宗门人间道，真的攻破了众王侯的统治吗？”洛精卫继续问着：“我最近打听到……” “是的。”苏晓回答：“红崖秘境，现在已经是人类的了。” “众多王侯，要么被杀，要么破开秘境边缘逃往星界，要么隐匿在一角，不敢作乱。” 洛精卫那更像鱼类的眼睛，在这一刻涌现出巨大的惊喜。 它似乎想要哭出来，可它的眼睛构造已经不是人类了，连眼泪都无法流出。 接着，它告诉了苏晓一个地址。 “那是我宗门所在，还有些人类，还请苏前辈略加照顾一二。”洛精卫说：“请苏前辈动手吧，我想……像一个人类那样死去，不像继续化作妖物了。” 他说出这话时，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念头。 苏晓微笑着轻轻摇头。 他伸出手，把手放在洛精卫身上。 血色晶球的力量勃发。 洛精卫那鱼人般的身躯迅速变化，它露出痛苦而解脱的表情。 可最终，他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变回了人类。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了面镜子，让洛精卫可以看到他现在的状态： 穿着道袍的人类青年。 第三章 信仰与文明 “这……” 洛精卫完全呆住了，太过震惊，以至于像傻子一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竟然恢复到了以前还是人类的情况。 完完全全恢复了！一点鱼类的特征都没留下。 苏晓在旁边微笑道：“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宗门那些人，你来保护吧。” “罗莎莉，送他去红崖秘境出口，找那里的负责人。” 苏晓说着，语气有些急促。 罗莎莉疑惑地看了眼苏晓，随即拉住洛精卫手臂，说道：“不要反抗。” “苏前辈，我还没向您道……” 话都没说完，洛精卫被罗莎莉带走了。 苏晓立刻跌坐在了地上，额头上不停流着汗水。 他有些低估了血色晶球使用后带来的疯狂。 觉醒心灵手术后，苏晓的超能感应已经可以观察到自己内心的状态，那疯狂像浓黑色的墨水滴进了清泉那样，快速扩散着，很快席卷到了苏晓整个心灵。 还好苏晓刚刚购买的精神坚定戒指大幅提升了他对疯狂的抗性，否则苏晓之前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有些托大了……”苏晓暗想：“王侯级的权柄，果真不是那么好使用的……” 他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平息了状态上的不稳定。 虽然还有大量疯狂残留，但暂时不影响他行动了，精神坚定戒指的效果凸显了出来。 刷刷。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不知何时传送了回来。 她担忧地看着苏晓：“你刚刚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苏晓问：“洛精卫送到了吗？” “送到了我才回来的。”罗莎莉说。 “我没事……很快就恢复了。”苏晓说。 他透过对心灵的感应，察觉到了渗入他内心的疯狂正在缓慢而坚定消减。 大部分是被他自己拥有的某种力量慢慢消磨。 苏晓怀疑，这种力量就是所谓的文明力量，是与疯狂，与污染截然相反的“秩序”力量。 苏晓心中的文明力量时时刻刻都在恢复着，就像在恢复心力那样。 按照苏晓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文明力量是恢复心力产生的副产物。 陈紫微曾经给苏晓做过一个比喻，人类是上班工作的工人，拿到的工资是心力，工厂剩下的利润是文明力量。 苏晓发散出来的文明力量还没有散开，就被苏晓自己拿去用了，相当于不仅拿了工资，还霸占了工厂出产的商品。 苏晓试着消散了几枚水晶碎片，想看看能不能补充文明力量。 结果是不行。 消灭碎片，只恢复心力，却没有恢复文明力量，没办法解决疯狂。 还有一小部分疯狂则让苏晓感到奇怪，好像通过某种渠道，离开了苏晓的心灵。 就好像，他的心灵是一汪湖水，湖水里被倒了污染物，大部分污染物留了下来，还有小部分污染物却进入了地下水管道流走了。 以前，苏晓没有心灵手术的时候，根本没法发现这种细节。 苏晓立刻施展超能感应。 他很快发现了那些疯狂的去向。 …… 海佛寺下方渔村。 这里是苏晓和江舟第一次来红崖秘境时，所停留的地方。 朱凰儿已经成了村里的新祭司。 她虔诚站在一位盔甲战士的雕像前方，身后跪着更多村民。 这些村民们按照教派的位阶进行排序，朱凰儿并不懂太多的宗教知识，只是学着以前的样子照猫画虎了一下，掌握咒星异能的是虔诚门徒，跪在她身后，可以跪在蒲团上，次一些的信徒按照虔诚程度依次排开。 她手上燃烧着炽烈的火焰，稚嫩的手早已布满烧伤带来的创伤。 她用虔诚而稚嫩的腔调赞美着苏晓，讲述着苏晓的事迹。 就在这时，朱凰儿手上的火焰已然熄灭，被覆盖灵能护盾的手直接压灭。 朱凰儿先是一惊，随后看清了来人模样后，又露出了喜悦表情。 罗莎莉和苏晓不知何时来到了祭祀的场地中。 “你们在干嘛？”苏晓问着。 他用生命之心夺取了周围植物的生命力，用来治疗朱凰儿手上的烧伤。 朱凰儿听出苏晓略带不满的语气，惊慌失措跪在地上。 “我们对您的感激难以表达，所以，学着之前那样，祭祀着您……”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她的手。 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这让朱凰儿内心又震惊又开心，之前苏晓来这里时，可还没有表现出这种“神力”。 “都起来。”苏晓说：“我和那些邪物不一样，我不需要祭祀。” 虽然朱凰儿她们的祭祀与信仰，确实缓解了苏晓的疯狂，但相较于血色晶球带来的疯狂污染来说，还是很鸡肋的。 罗莎莉听不懂苏晓和他们讲话时用的语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里。 “苏晓，你看，这雕像和你好像诶，但你的脸有这么胖吗？” 苏晓没去评价渔村的雕像风格，毕竟他们常年雕塑的都是佛像。 他在体悟更多的东西。 随着苏晓的话语，渔村人们瑟瑟发抖站了起来，还是有些畏惧苏晓的。 就在这恐惧与信仰交织的氛围下，苏晓明显感到自己的疯狂正在被他们所缓解。 “怪不得那些邪物们都这么喜欢搞邪教，原来是这样……”苏晓暗暗想道：“只是不知道我溢散过去的疯狂，对他们有没有影响。” “影响应该不大……毕竟我这个是一次性的，王侯级邪物的疯狂影响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影响信徒，由信徒分担……” 苏晓拉起朱凰儿，说道：“把渔村中的实权人物都叫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苏晓决定，得把他们带离渔村，带到红崖秘境外去。 这里太危险了。 朱凰儿小心翼翼看了苏晓一眼，说：“大部分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些在外面，我马上就让人去叫他们。” “麻烦了。”苏晓说道：“我有事要宣布。” 苏晓觉得不能让他们待在这儿，得把他们带到红崖秘境外面去。 之前他做不到，现在他可以做到了。 众人看到苏晓，也是一阵惊喜，还有人注意到了苏晓的新力量，又兴奋地议论纷纷，每个人比苏晓自己觉醒能力时还高兴，眼神无比虔诚崇拜。 在他们的话语里，苏晓俨然已经变成了等同各位王庭之主的伟大存在。 苏晓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改变他们内心想法，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除非用心灵手术强行改变，不然苏晓也不擅长这个。 不擅长的事，就要交给专业人士。 苏晓暗道：“不过，他们倒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可以和红崖秘境里的王侯对等了，嗯，这次来红崖秘境，正好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逃走的王侯级邪物，再斩杀一只，测试测试我的实力。” 第四章 拜木教 苏晓站在小院落里，超能感应自然散开，如没有盲点的雷达那般扫描着附近。 感应世界信息！ 他似站在无穷高处俯瞰整个世界，却能把每个维度的信息读取得丝毫不差。 “咦？”苏晓发现了不对。 山顶上已经废弃的海佛寺居然有人，还不少。 他把“视线”专注到海佛寺那边。 这里有不少聚集起来的鱼人，它们普遍穿着木制盔甲，这怪异的木甲伸出这不少白色嫩芽，仿佛昭示着它是活着的一般。 海佛寺正中的大殿处，一群鱼人供奉着一位新的神祗。 祂外形似蛟龙，似巨树，处于二者之间。身子枯老巨树下腐烂的盘根，龙脸上的龙须却刻画得仿若新抽嫩芽。 木雕的身体极其真实，蕴含着某种力量，整个雕像立在这里，就散发着威严，衰败，新生等多种韵味。 苏晓身上贴着的清心咒道符一下子加快燃烧！ 理智冲击！ 苏晓“移开”了目光，不再观察这一雕像。 “怎么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问。 她注意到了苏晓身上的异动。 “没事。”苏晓回应着，然后他看向这里掌握咒星异能的门徒，问道： “海佛寺被人占了？” 几人对望了一下，有人说道：“是，是被占了，是一群‘拜木教’的人，上个落潮期他们从外界过来，直接占了海佛寺。” “还想我们索求食物等贡品，甚至我们还和他们交过手，他们有些忌惮我们的力量，才没有打出人命来。” “拜木教？”苏晓问。 那人解释道：“他们崇拜树木，崇拜木头，崇拜植物，和海佛寺先前祭祀的菩萨完全不同。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教派，所以称呼他们为拜木教。” “我明白了。”苏晓说：“他们找你们传教了吗？” “没有……”那人说道：“倒是……他们最近一直在试探我们，好像想要试探出我们的实力。” 罗莎莉忍不住，问道：“苏晓，你们在嘀咕什么，翻译一下呗？” “哦。”苏晓说：“一些小事，你跟我的投影走一趟。” 罗莎莉问：“这次去干嘛？” 苏晓拉出投影，回答道： “杀只王侯练练手。” 眼见到苏晓再次展现新的力量，众人皆是一惊。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苏晓凭空出现，被罗莎莉抓着手，直接传送消失。 只剩苏晓本人，高深莫测地站在原地。 众人更加肯定之前对苏晓的判断。 短短时间内，当初拯救他们的苏晓，似乎变得更强大，更神秘了！ 此时，苏晓已经大致判断出了，拜木教崇拜的怪物是什么。 稍微想想就知道，一定是海族的下级王侯邪物，树蛟！ 擅长近战，拥有生命领域权柄的王侯级邪物！ 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苏晓使用超能感应读取世界信息，发现伴随着这些海族的祈祷，有源源不断的疯狂和污染灌入它们的心灵。 苏晓立刻判断，那里的源头就是树蛟的位置。 接着，苏晓利用超能感应“追溯神秘学联系”的能力，有些艰难的寻找着疯狂的方向。 这不像追溯和他有关的神秘学联系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心湖和心湖之间的网络错综复杂，污染和疯狂流通的通道也因此难以把握，需要苏晓时刻用超能感应关注心灵领域的污染流向，才能找到目标所在。 苏晓仍然用往常的操作，利用微观世界给罗莎莉导航，让罗莎莉知道该往那里传送。 他们二人先传送到了海佛寺附近，然后，苏晓带着罗莎莉沿着脉络继续前进。 有时，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苏晓又回头，发现污染流通的方向是错的，又重新找一遍。 “嗯……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灵网’，我之前用触媒搭建的‘临时灵网’，本质上是在利用遍布在整个世界的，心灵和心灵之间的网络。” “好复杂啊，为什么袁铁前辈不写本《灵网概述》，《灵网基础原理》之类的书，还得我自己研究……” “不对，也许他写了，但是我没看。” 苏晓有些懊恼。 本来他可以站前人肩膀上的，现在只能自己摸索了。 “心灵和心灵之间的网络，竟然是海族利维坦级邪物‘谷神’搭建的……嘶，意思是没有祂存在，就没有现在的灵网？心灵和心灵之间就不存在超自然的连接？这么恐怖吗？” 苏晓一边思考，一边让投影带着罗莎莉追溯源头。 而小渔村中，朱凰儿已经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好了，我宣布个事儿。”苏晓说：“过些天，运气好就明天吧，咱们所有人离开村子。” 朱凰儿刚在打听刚刚苏晓展现的力量，听到这事，大吃一惊。 有人说道：“明天？来不及呀，这么多人要出行，要整备，一天时间怎么可能够，而且现在还在涨潮期，天空下着雨，海水也涨着……” 苏晓笑道：“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你们到时候看着吧。” 渔村剩余的人并不多，苏晓加上罗莎莉，完全可以一个个带他们传送走。 当然，原本的罗莎莉肯定是支撑不起这个活儿的，她心力不足。 别说觉照五阶的罗莎莉，就算是超凡七阶估计都不够传送完整村人，八阶还有可能。 但苏晓就不是这情况了。 苏晓现在一缺心力，随便往外一飞，怪影杀手随手一丢，立马大量水晶碎片进账。 直接用最粗暴的办法带人走。 苏晓的话，这里没有什么人质疑，他们只是问：“需要带些什么吗？” “那边是不是要用什么钱财啊？”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可以看到，这里面的人，有的期待，有的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的，往往是村子里领头的人们，尤其是那些掌握异能的，担心自己失去现在的地位。 而比较穷困，什么都没有的人倒是很期待的样子，毕竟苏晓之前讲课传道的时候，给他们讲过外界的样子。 苏晓观察着他们表面的情绪，对于心灵手术和超能感应的结合越发娴熟。 “咦，投影那边发现敌人了。”苏晓心意一动。 第五章 波涛之上 苏晓投影正沿着灵网追索目标。 他和罗莎莉已经来到了海洋上方，苏晓投影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简易的喷气背包，抱住罗莎莉在海洋上方行进。 这时，苏晓透过“感应世界信息”的能力，发现了敌人。 海洋下方的敌人！ 大量海族邪物在海洋下游荡。 苏晓并没有贸然用怪影杀手收割目标。 他处在隔离隐形术状态下，位于算子缝隙，罗莎莉也被他重新召唤了一次，也在算子缝隙里，不会被发现。 但如果苏晓用怪影杀手收割这些邪物，且那只树蛟就在附近的话，祂或许会有所感应，然后逃走。 苏晓可不能让树蛟就这么逃了。 飞着飞着，苏晓感觉灵网开始杂乱模糊了起来。 这里的邪物太多，灵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干扰！ 而且一部分凝视者邪物，还擅长使用灵网进行心灵对话，苏晓简直要骂人了。 到处都是污染，到处都是疯狂！ 还好苏晓的超能感应在梦境中精进了不少，不然都快分不清那些是树蛟的疯狂，那些是其他邪物的疯狂。 又飞了好一阵，就连罗莎莉的真实幻象都打了个哈欠，更换了下更舒服的姿势，苏晓才察觉到一丝异常。 他降落到了一座海中的岛屿。 这座岛屿的植物尤其诡异，很多树木完全是生物的模样，有部分是人类，也有很多鱼人。 可它们的的确确，就是树木。 它们扎根于土壤，汲取养分，从秘境外的星界吸收光芒进行光合作用的树。 它们身上抽出一支支白色嫩芽般的枝条，这些枝条仿若珊瑚，好像是未成年异变子嗣头顶的角。 还有些植物特别巨大，外形像倒在沙滩上的巨大鲸鱼尸体。 可这鲸鱼尸体般的植物，有的像海德拉龙龟那样，长着十二道分叉般的树枝，有的像暴君凝视者，有着触手般的木质…… 这一切，让苏晓联想到他进入陈家祠堂时看到的相似一幕。 “嗯……灵网中污染的流向也是从这里流出来的，而且周围流出的污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或许这里就是源头。” 苏晓的超能感应快速散开，扫描着这座岛屿中的一切。 从上往下，连地底都没放过。 “咦，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 另一边，海佛寺之下的渔村。 在渔村众人准备搬家时。 苏晓本体在渔村中找到了一处水面，先召唤叶知道预测危险后，也施展了水下呼吸。 苏晓猜测，那只树蛟或许躲在深海位面。 而他没法隔着海面控制深海位面中的投影。 苏晓只能隔着影界和算子缝隙控制投影，没法跨位面，除非他和投影都在深海位面中。 苏晓打开深海接口，在水面上制造通往深海位面的通道。 叶知道抽出符卡，利用“时间印记”记录并模仿苏晓施展的异能，和苏晓本体一起潜入水面之下。 而苏晓的投影已经先一步进入了深海位面。 经过短暂的停滞后，苏晓投影恢复了活动能力。 “咦。” 苏晓暗中惊讶：“深海位面里也有算子缝隙，可以施展隔离隐形术，可是算子缝隙不是影界和物质界之间的缝隙吗？在深海位面中也有，意味着深海位面存在影界？” 苏晓投影在算子缝隙里游着泳。 他超能感应扫过漆黑幽深的海洋，很快发现了海底深处躺着的某个山脊般的巨大存在。 树蛟。 漆黑幽静的海洋中，祂静静漂浮着，浑身似木非木，双眼闭目似在养伤，龙须嫩白，在水中像水草那样漂浮着，龙身是如沉香木般的颜色，古朴，典雅，还充斥着各种神秘花纹。 祂盘踞在海中，越靠近尾部，它的身体越发腐烂，这种腐烂仿佛是自然存在的，而非某种攻击造成的影响，这让祂整条龙看起来，像从腐烂木头上抽出的新芽。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祂那宽如山岳的身体上，留下的一道深深伤痕。 恐怖的杀意停留在那里，扭曲着周围的时空，让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树蛟都难以愈合创伤。 苏晓能猜到，能留下如此伤痕的，只可能是“屠龙者”张凡！ 他手持风母残骸炼制的名枪“岩枪”，再施以“屠龙刺”，在正面战斗上，全人类无出其右！ 仅仅一枪造成的伤势，就让掌握生命领域的树蛟躲藏修养到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厉害啊，不愧是最接近‘大圣级战力’的修行者……”苏晓暗暗感叹。 “不，也可能没那么厉害，可能张凡戳了它很多枪，其他的伤势它治疗好了而已……” “谁知道呢……不管了，现在祂在养伤，正是偷袭祂的好时机！” 靠着本体身上精神坚定戒指和足够多的清心咒道符，苏晓投影隐形过去，靠近了祂，进入了微观世界的控制范围。 苏晓对祂施展起了幻术世界。 超能感应反预言，压制直觉预警同时感知周围世界，让微观世界可以正确的倒映树蛟周边的情况，不引起感觉错误。 心灵手术进一步压制直觉预警，不让祂的心灵泛起一丝波澜。 由真实影法术构造出的苏晓投影再躲在隔离隐形术的庇护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海佛寺渔村下的水面里。 叶知道和苏晓都沉入水中，苏晓不停给自己贴着清心咒道符，用来对抗树蛟的理智冲击。 全力施展着幻术世界，苏晓的心力开始感到吃力，但他并不在乎，将路上积攒的大量水晶碎片化作纯粹的心力，继续灌输给幻术世界。 他和叶知道都没开口，苏晓专注着对付树蛟，未对叶知道说什么话。 反正如果未来出了什么事，他也看得到，能提醒自己。 苏晓暗道：“而且我说话也没用，在说话之前，叶知道就会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一定。”叶知道吐着泡泡：“如果你很坚持这一点，在大部分未来里，我都看不到你在说什么，那就真看不到。毕竟我才是个觉照五阶的真实幻象。” 在苏晓开口询问前，叶知道继续吐泡泡：“我不会读心术，你心里的话是某个未来里你亲口告诉我的。” “恭喜你，本命咒圆满。”叶知道对苏晓说：“其实我在很多未来里都恭喜你了，导致现在我有点忘……不过现在也来得及，对吧。” 苏晓看着叶知道，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再过了一会儿，在苏晓烧了一大把清心咒道符后，他身上清心咒道符的消耗速度突然一缓。 第六章 四个领域 这时，叶知道好像早有准备，拱手说道： “恭喜苏道友，觉照境单人击杀王侯级邪物，成功证真主之名。” 苏晓脸上也忍不住喜悦。 他单杀了一只王侯级邪物！ 甚至对方都没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就死在了深海位面的睡梦中。 在投影完成控制时，苏晓懒得用灾厄黑刃物理消灭它，而是直接用微观世界，让祂“脑死亡”。 在那之前，苏晓没忘记使用心灵手术，把它的记忆和知识尽量拷贝了下来。 苏晓和叶知道离开了深海位面，回到了繁忙的渔村。 空无一人的院落里积满了水，苏晓和叶知道从水里爬了出来。 “有一说一。”叶知道说：“我很赞同你在某个未来里提出的想法。” 苏晓问他：“什么想法？” 他刚刚杀掉了树蛟，心情很好。 叶知道：“让树蛟爬过来，给渔民当船使用，游到红崖秘境入口那边。” “那绝对够威风，比某个只会拍马赛克照片的家伙强多了。” 苏晓忍俊不禁。 叶知道在暗示夏禹，当初夏禹杀了一只王侯级邪物，就是拍照炫耀。 叶知道摇头道：“可惜，这个做法有点问题，一方面很难解决理智冲击的问题，另一方面，你似乎也有保密需要。” “只是可惜了这么大只蛟龙，上面的材料都是上好的素材，或许能打造一把名器外加许多高阶灵器。” 苏晓笑着说道：“没关系。” “放在哪儿也不会丢……丢了也无所谓，我还能杀更多。” 叶知道微笑说：“永恒已至，你能斩王侯，是个好兆头，可以参与进下个时代了。” “永恒？”苏晓意外：“什么永恒？” “永恒帝国，停滞圣权，堕落文明，你爱怎么称呼它们都可以。”叶知道说：“它们有人来了。” 苏晓眼神微微一凝。 他在艾塔的记忆里，见过永恒帝国存在的信息。 苏晓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叶知道点头：“我的记忆里，人类完成可控核聚变商业化技术是一个关键节点，这个节点一到来，永恒的存在们便会像闻到了人味儿的苍蝇，跨越过黑王座，来到地球。” “只是不知道，这一把是哪个苍蝇先来，喜欢嗡嗡叫的，还是爱躲藏的。” 苏晓问道：“你好像对永恒帝国很不屑？” 他联想起艾塔的记忆，在艾塔的记忆中，同样也有强者对永恒帝国很是不屑。 叶知道摇头：“你说错了，不是不屑……” 苏晓问：“那是什么？” “鄙夷。”叶知道回答。 “具体的我也不记不清了，反正是一群苟且偷生的苍蝇，呵，或许这句话侮辱了苍蝇，一提起永恒帝国我就生气，恨不得当场化身未来之主，把它们全部灭掉……” 苏晓皱眉。 他说道：“有这么离谱吗？它们怎么说也是延续不知道多少代文明的存在，古老程度可能超出不少邪物族群……会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 叶知道摆了摆手：“别提它们了。对了，你幻术世界圆满，应该感受到了一品咒星和其他的差别了吧？”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苏晓思索了下，才说道：“边界性？” 苏晓发现，一品咒星之间其实是界限模糊的，有些领域相近的一品咒星异能，如果一起掌握，其实是能彼此拓宽自身力量的边界的。 叶知道点头： “对咒星异能的修炼，可以分为三个类别。第一个类别，最简单的，提升咒星异能的位阶。” “第二个类别，挖掘咒星异能的用法，把它已有的力量挖掘出来。第三个类别，扩宽咒星异能力量的边界，也即咒星异能所在的领域，让领域的边界扩宽。” “在一品以下，扩宽咒星异能效果的边界，意味着品级的提升，对本命咒来说，只有几次机会，这是由于本命咒的一些特性。但对非本命咒，虽然更难提升品级，但提升品级不要求‘觉照’，‘超凡化’等时机。” “而对于一品异能来说，它不需要提升品级才能扩宽边界，它是无限制的，可以不停对外扩展力量的边界，这也是为什么宋澍江能把一个寸劲玩出花儿来的原因。” “不过，边界越宽，领域‘面积’越大的咒星异能，提升位阶起来需要的资源就越多，越费劲，算是有好有坏吧。这方面，修炼幻术世界的你，肯定理解得很深刻。” 苏晓问：“所以？” 他有些不知道叶知道想说什么。 叶知道直接说：“对于幻术世界这种由多个一品结合成的咒星异能。有一个和复合咒星异能完全不一样的特点。” “如果你不能维持幻术世界各个一品异能间的‘平衡’，不能保证它们大致都在一个位阶，那你诸多异能之间的边界又会重新明确，导致你的幻术世界出现偏科，一个方面变强一些，然后其余方面的全部减少。” 苏晓皱了皱眉。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问道：“袁前辈，陈紫微他们不知道这点吗？” “陈紫微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叶知道说：“但袁铁前辈嘛，大概率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他知道也没用。” “他当年用二品异能巧合地拼凑出幻术世界时，升华的是微观世界，他就主修那一个咒星异能，把它升到了咒星九阶。正常人是偏科，他是数学满分，其他不及格。” “这些年来，估计就算有所弥补，也不可能把其他领域都升到九阶。”叶知道说：“所以，为了防止你突破成超凡者后，急忙提升真实影法术这类异能的位阶，导致综合实力降低，我现在提前告诉你。” 苏晓若有所思。 苏晓说道：“我连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都还没完成呢，近期又不会完成超凡化。” 叶知道微笑不语。 苏晓接着问道：“你说，一品异能都可以拓宽力量的边界，那幻术世界作为一个整体，可否拓宽边界呢？” 叶知道说：“当然可以，但非常困难……非常非常困难，在你成为圣贤之前，基本不用去考虑这种事。” “幻术世界几乎占满了所有幻术领域，预言领域，再要拓宽边界，只能去其他的领域。” “在我印象中，有四个选择。” 苏晓等着他开口。 叶知道说：“一个是生命领域，或者说，死亡领域。赋予死者以生命，让泥土成人，让岩石活动，让尸体‘复活’，让幻象成真。” “嗯，月山兽就是合了生死领域。所以，祂掌握着幻术世界，却很多地方像海族的邪物，具备‘潮汐女皇’的称号。” “当然，还有一种未经过考证的说法，说月山兽是谷神的躯骸，身体为‘深海怪物之母’谷神，心灵为‘月山兽’阿丝赫达。” “这种说法是一个古代文明提到的，他们在残留下的部分文献上提到了‘谷神’阿丝赫达，把阿丝赫达这个名字和谷神联系在了一起。对我们来说，暂且还是存疑的猜测。” 苏晓静静听着，问道：“还有三个领域呢？” 叶知道回答：“还有三个领域，分别是心力领域，疯狂领域，以及传送领域。” 第七章 玻尔兹曼妖 苏晓疑惑问：“传送领域？” 心力，疯狂领域和幻术世界扯上关系，苏晓还好理解，传送领域是什么鬼？ 叶知道说：“这个，我也是猜测……我记忆中有看过某个文献，这份文献里，提到了一个叫‘玻尔兹曼妖’的神灵。” 苏晓懵了，问：“啥？玻尔兹曼妖？” “原文不叫这个。”叶知道说：“这是我的翻译，原文里，那个古代文明是以他们中一位搞量子理论的科学家命名的。” “你听我说完，别打断。” “在他们的描述里，玻尔兹曼妖无论怎么被毁灭，哪怕被人在微观层面抹杀，都可以在下一刻的量子涨落中重新诞生复活。” “作为掌控量子涨落的神灵，祂自然也可以在涨落中消失，又在宇宙的另一处，于虚无中重生。” “祂不仅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还自然拥有虚空中造物，甚至诞生一个新世界的能力。” “比如，在空气中薅出某个人的幻象……嗯，也不能说幻象，而是由量子涨落形成的，真实存在的生命，包括一模一样的记忆和心灵。” “祂可以随意复活自己的爱人与友人，在任何时候，无论过了多久……当然，以祂自己的哲学观念，祂可能认为那只是复制品。” “在那个古代文明的记述中，玻尔兹曼妖还可以预测庞加莱回归的结果，让自己‘沉睡’一瞬，在无穷遥远却有限的未来见到回归后的友人。” “你看，这像不像传送领域和幻术世界结合后的威力？” 苏晓点评道：“这听起来不像利维坦级邪物的威能，倒像是古代文明的科幻小说或者猜想假设。” 叶知道说：“我也是看到你掌握了灾厄黑刃，又掌握了幻术世界，才联想到传送领域或许和幻术领域相对接近，才联想到这份文献。” “而且是有证据的。” 苏晓问：“什么证据？” 他不太相信叶知道的说法。 他学到灾厄黑刃，完全是靠的木偶和极化认知，根本不是他适合传送领域，有这方面的天赋。 叶知道说：“那份文献提到了算子缝隙……且他们认为，算子缝隙正是玻尔兹曼妖所掌控的领域，是祂展现神力的媒介和工具。” 苏晓每天微皱。 叶知道继续说道：“而且，并不是没有邪物符合这个特征。” 苏晓想了想，联想到了某个存在感很低的邪物族群，试探性问道：“你是说……空族？” 空族是中夏区域的七大利维坦邪物族群之一，它们的利维坦邪物叫“无形泡影”，是无法观察，无法影响，无法自证存在的利维坦级邪物。 苏晓第一次看到这个消息时，还觉得奇怪，既然是无法观察，无法影响，无法自证存在的邪物，那它存在与否完全没有意义，就算真的存在，也跟不存在没什么差别。 说不定就是空族瞎吹逼呢，吹自己祖上有利维坦级邪物，吹牛谁不会啊。 叶知道点头：“如果玻尔兹曼妖真的存在，那无形泡影很可能是祂失去了绝大部分权柄的躯壳或者影子。” “它随着量子涨落，不断诞生又不断消逝，既存在又不存在。” “再说，你不觉得隔离隐形术和无形泡影的描述很像吗？也许隔离隐形术到了最高层次，会把自己直接修炼没，从存在变成不存在，又能从不存在中诞生出来，真正的跳出一切。” “只是无形泡影可能出了一点问题，导致祂只能消失，没法出现。” 苏晓打了个寒颤。 这有点邪门啊。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把隔离隐形术推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后，啪的一下把自己弄没了！ 冷静下来，苏晓说道：“按你的说法，假如真是这样，那无形泡影从存在变为不存在的能力，应该指向的是隔离隐形术的权柄。” “而从不存在变为存在，指向的是真实影法术的权柄。” “如果无形泡影只能消失，不能重现，那意味着……” 叶知道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很暗，很黑，乌云遮蔽，细雨绵绵。 苏晓知道他的意思。 叶知道看的不是天，是云层黑暗之上的月亮。 月山兽阿丝赫达。 苏晓说：“除了祂，有没有可能是影族的……” 苏晓自己停下了自己的话语。 他想起了，影族那位利维坦级邪物“低熵阴影”，号称是活在“所有人类的阴影里”，是“集体潜意识的黑暗集合”，即便有一些影界的权柄，也不会是祂的主要权柄。 苏晓暗想道：“邪物之间的历史还真是错综复杂……” 就苏晓目前知道的隐秘，月山兽“阿丝赫达”疑似海族利维坦邪物谷神，祂还截断了影族邪物“奈菲丝”的前行道路，把奈菲丝浑浑噩噩地封印在幻缘秘境，还可能把空族的利维坦邪物无形泡影弄得彻底消失，无法重现，妥妥的超级幕后黑手。 寒冬秘境上，又有“冰神”的躯壳存在，而那躯壳又是冬族大魔级邪物“空旷初影”，这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隐秘纠纷，不知道涉及什么层次的斗争。 甚至苏晓眼前的叶知道，也和灵族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有难言细节的纠缠。 苏晓叹了口气，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单挑偷袭杀死一只王侯级邪物，只是开始而已。 同一时间。 渔村里，朱凰儿正在动员渔村居民搬迁，很多人向往，但也有很多人其实有畏惧心理，有害怕未知的情绪。 但他们似乎更害怕，朱凰儿和苏晓他们走了后，把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人保护，也不得不选择离开。 他们这里的财产，很多都没法带走，只能用破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裹。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到这一幕幕，暗暗道：“还真没办法责怪朱凰儿她们，我离开这里时，这里留下了相当大的权力真空……” “朱凰儿能照猫画虎建立教派，这么小就敢抢占权力中心，确实很有魄力啊，就是碍于时代和眼界的关系，很多地方做的并不好。” “但可以看出，她还是有威望的，虽然是借着我的名义，但至少能指挥得动这里的村民，这就很难得了。” 结束和叶知道的交谈后，苏晓也没去管村民们的动作，先是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在一旁护法，随后苏晓进入冥想状态。 在思维海里，苏晓见到了一颗新的咒星。 它呈现生命般的绿色，却又像朽木那样枯黄，沉香木一样的颜色让它既像宝石，又像木雕艺术品。 第八章 晶球之秘 稍微检查了下咒星里的力量，苏晓得出了结论。 “主要是生命领域的权柄，外加一些衰败领域的权柄，大部分能力和血色晶球重叠，但更擅长汲取生命力……” “还拥有将敌人转换成植物的能力……嗯，血色晶球的力量倾向血肉方面，它就倾向于植物方面了。” “能制造各种功能的植物……” 苏晓想了想，决定把树蛟的晶球喂掉，喂给自己的生命之心吃。 毕竟，苏晓已经有血色晶球做底牌了，树蛟的晶球虽然有些额外的力量，但整体来说，还是不如血色晶球更厉害的。 且苏晓使用晶球咒星的力量，会受到王侯级的污染，而如果将晶球咒星用掉，用来洗礼自身的咒星异能，虽然威力没有那么大，但也没有副作用。 “嗯，不急，先推演一下。”苏晓想着，结束冥想，激发了幻术世界。 咒星六阶的强植梦境加上超能感应，让他能在一瞬之间完成许多复杂的实验，完成对之后行动的推演。 层层叠叠的梦境破碎，苏晓皱了皱眉。 他反复使用树蛟晶球沐浴王血，也都只是把生命之心升华到了二品咒星，提升为“青龙诀”，没有升华到一品。 大量的力量都浪费了，溢散到了本来就圆满的本命咒那里，还有很多在思维海里化作了底蕴。 苏晓想着：“嗯……难道要去陈家祖祠，见那位化神期前辈，送她王侯之血，换她给我唱林木歌？” “正常情况下，要获得王侯之血，得通过特殊办法专门获取，这东西能从我的思维海里取出来吗？” 苏晓想着，再次使用幻术世界进行推演。 他心意一动。 沉香木般色泽的晶莹球体握在手上。 磅礴的生命力涌现出来！ 苏晓感觉自己一下子精力无比充沛。 生命力延伸出去。 村子的院墙中伸出嫩芽，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很快变成嫩白色的树杈，变成一颗颗近似树木的存在。 苏晓和站在苏晓旁边的罗莎莉真实幻象，身上都开始长出各种枝芽，麦穗，蘑菇！ 同时，苏晓耳旁还突然响起一连串的祈祷声，仿佛密密麻麻，成千上万道声音组成的呓语。 苏晓连忙再一动念，把沉香木晶球收了回去。 “嘶……这就是权柄的力量吗？只是拿出来，还未做灌注心力使用，自然就会散发这样的力量？” “确认了一点，至少这些晶球是能拿出来的。” 苏晓继续用幻术世界推演摸索，在梦境中一次次尝试沉香木晶球的力量。 他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第一，只有晶球咒星是能拿得出来的，我自己的咒星异能拿不出来……” ‘第二，晶球咒星既属于灵器，又属于消耗品，当我使用它时，它应该相当于权柄的化身，可以发挥种种神奇的威能，还能听到信徒的祈祷。而如果我破碎掉晶球，无论是在思维海里，还是在思维海外，都可以起到‘沐浴王血’的作用。’ 苏晓想着：“在思维海外有节制地使用它时，对我本身的疯狂污染会小很多，因为有很多指向它的祈祷，可以将疯狂和污染通过灵网转移给信仰祂的信徒。” “嘶，说起来，这倒有点像袁铁前辈给我的艾塔权柄……难道说，心灵手术到了高位阶，甚至能把咒星异能剥夺出来，变成灵器？我之前还以为艾塔世界里那个权柄只是个象征性的中转站……” “之后我再去观察下艾塔的权柄好了……” 继续实验着，苏晓发现了很多晶球咒星的特性。 比如，圆润晶莹的晶球，其实是可以随着念头变换改变成各种模样的。 各种衣物，武器，各种小部件，装饰等。 苏晓就试了试，在梦境中把沉香木晶球变成了一根龙头木杖。 这龙头木杖近一米长，像长满树瘤的木枝，有许多肿瘤般的扭结。 他的直觉和美感认为，这是最适合沉香木晶球的形态。 以外物状态来使用晶球，用起来起来负担会相对较小。 有大量信徒支撑，分担污染的情况下，苏晓用起来，觉得疯狂污染还可以接受，不算严重。 毕竟他还戴着精神坚定指环，对疯狂污染有很高的抗性。 苏晓暗想：“但也不能使用太长时间，也不能频繁动用它的力量，我自己吃到的污染虽然少，但还是存在的，需要用一段时间消化一段时间，除非迫不得已，要避免连续使用，避免使用里面的大威力能力。” 物品状态下，苏晓也得灌注心力激发它，产生的影响是双向的，清心咒道符也挡不住。 “不过，这倒是比之前自己吃完全部污染使用，要实用得多……就是会波及其他信徒。” “且拿在外面使用时，我好像没办法控制它自己溢散力量。且它似乎还会造成一些精神方面的影响。” “这种影响原理类似理智冲击，是污染透过观察在灵网中散发，可以通过切断对应信息渠道防御，也可以通过清心咒抵挡……总体来说，实用性更大了。” “不知道灵网传递污染能不能越过秘境传递，要是不能的话，其实对我还是没什么意义……” 苏晓也在强植梦境中试了试血色晶球。 血色晶球的情况要好一些，明显祂的信徒比树蛟的多，大量的污染顺着灵网流向了远处。 但血色晶球掌握的领域更多，污染也更加严重，对冲了信徒多的优势，所以整体上只是稍有优势。 苏晓结束了推演，一层层梦境纷纷破碎。 明明他在现实中什么也没做，却在短时间的推演后，对思维海里的两颗晶球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苏晓按了按额头。 旁边警戒着的罗莎莉幻象立刻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晓说：“你带我的投影去附近杀点邪物。” 他连续高强度使用幻术世界，心力的开销有点吃不消了。 苏晓也通过超能感应，发现大部分村民都集结好了，他心中暗道：“先去收集一下水晶碎片，然后带人传送离开这里。” 第九章 秘境里的局势 在迁移开始前，苏晓先是让罗莎莉带自己传送到了红崖秘境出口这边，他需要和这里的人沟通，如何接收人员的问题。 毕竟苏晓即使能把人带过来，具体的防疫，住宿安置，食物等……各个领域，还得需要协助，他自己很难全都照顾好。 他们连忙开了个会，才确定完之后要怎么接收苏晓即将传送过来的居民。 苏晓也作为重要参与者，参加了这个会，会议开下来，苏晓才发现要做的事有多么繁琐复杂，细节性的任务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感觉在这儿开个会，比杀只树蛟还累。 会议上，他们找苏晓确认了好多问题，还好苏晓有超能感应，一时没答案的也可以先查。 散会后，红崖秘境出口处的超凡者李镇守拦住了苏晓。 李镇守直接开门见山问：“之前那个洛精卫先生，也是您带来的？” 苏晓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传送，把他们那边的人也带过来吗？” “这倒不是。”李镇守说：“唉，这么说吧，上级近期可能会下命令，让红崖秘境之后不要大规模往外搬迁了。” 苏晓问：“之前不是搬了很多吗？” “现在和之前不一样，搬的人也不一样。上级的意思是，红崖秘境这边的觉照境入口，我们也要保留下来，之后要重点建设红崖秘境，我们反而要搬进来。”李镇守道：“我们就在和洛先生沟通此事。” 苏晓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搬进来搞建设，和把这里的居民搬出去没有什么冲突吧？难道是秘境甬道太窄了？” “红崖秘境还没有彻底扫清这里的邪物，还没有解决水源的污染问题……” “我询问过村里的人，我算过，哪怕不考虑非正常死亡，他们的平均寿命也只有三十岁出头！” “路过袭击的邪物，邪物建立的教派……更是络绎不绝，危害性难以计数，很可能一个村庄今天还在，明天就被邪物血祭了。” 李镇守露出略微为难的表情：“这是一个很复杂，牵扯很多问题。决定权不在我们这儿，是在上级那边的……具体来说，牵扯到方方面面。” 苏晓皱眉道：“具体怎么说？” 李镇守道：“有军事，经济，交通，政治，民生上各方面其他的原因，是很复杂的事。” “总之，上级已经传出风声，要暂缓迁移本地居民，而是我们进来，继续建设这里。” 李镇守苦笑道：“我说实话，我很赞同你的看法，可这些得慢慢来啊，不是说把他们一股脑迁回地球，就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我们也有很多人做了调研，红崖秘境居民普遍生活困难，普遍处在奴隶制社会下，生产力和经济水平极其落后，思想精神水平也相当原始，且体量巨大，我们现在的帮扶力度已经很大了，但还是不可能完全用移民扶贫的方式解决。” “红崖秘境的交通也是个巨大问题，我们的人很难行动，尤其是它一半时间涨潮，一半时间又是陆地，这里的海洋和雾气也都很诡异……我们的人难动，进行大规模搬迁，也很困难。” “所以，只能对一部分有条件的人实行移民扶贫。” 苏晓问：“那些算是有条件呢？” “按我们在地球上的标准来看。”李镇守说道：“几乎是所有人。” “按地球的标准，这里所有的地方都不适合人类生存，大部分地区的环境相当于地球上海拔3000米以上的寒带区域，道路危险，且每半个月会被海水上涨阻隔。” “有邪物威胁，有雨水污染，山坡陡峭，地势险恶，灾害频发。大家住的是木板茅草房，连遮风挡雨都很难做到，人均粮食占有甚至比印度还低。” “但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只能迁移一部分人，更多的还是得靠着改造秘境环境来解决。” “我们的计划是，先大致肃清秘境内的邪物并控制各个人类居住的聚落，尽快完成海运和陆路相结合的交通，再搞好交通后，尽快控制整个秘境……” 苏晓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镇守苦笑道： “第一步。” “虽然很多公司开始建设红崖秘境的居住区，我们也建立了港口，开始开发起了一些星辉物质资源，在红崖出口这里建立了学校，水厂，电厂等基础设施……但我们只肃清了几个王庭范围内的邪物，还有大量邪物在流窜，躲藏，还有邪物躲在深海位面难以清剿。” “尤其是这边的出口，我们采取的是防御姿态，嘉江出口那边可以进超凡者，主攻的都在那边，这边不行，我们更多是不让邪物打回来……” 苏晓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到苏晓离开的背影，李镇守松了口气。 “唉，还是能理解我们这些人的难处的。”李镇守想道：“我们也想帮这里的居民，但有很多现实问题要考虑，总不是随口说说就能解决的事。” 来到外面，苏晓下载了一份红崖秘境的粗略地图。 他召唤出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利用超能感应“感应世界信息”的能力，苏晓一念之间扫过大片区域，让罗莎莉幻象带着他传送，边传送，他边用怪影杀手干掉邪物。 每传送到一个区域，苏晓还会进入深海位面，连深海位面里都清理一次。 遇到怪影杀手没法秒掉的妖鬼级邪物，苏晓利用隔离隐形术靠近再用灾厄黑刃袭击，基本没什么妖鬼级邪物能在他突袭之下撑过一套。 第二天。 苏晓清理了一天一夜，杀了一天一夜的邪物，思维海里积攒的水晶碎片都快成陨石带了。 苏晓看了看动力甲面罩上的时间，心想：“约定传送的时间到了。” 他面前是一只待在佛寺里的异变子嗣。 苏晓突然现身，灾厄黑刃直接覆盖它全身，把它寸寸碾压着。 同时，来自树蛟的沉香木晶球凝成龙头木杖，利用“衰败权柄”，苏晓直接吸收掉这异变子嗣身上浮现的生命力，让它无法恢复。 只一个照面，曾经能和苏晓缠斗很久的异变子嗣，直接就被苏晓干掉了，一点声息皆无！ 像踩死蚂蚁一样干掉敌人后，苏晓把木杖收回思维海，再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传送去了海佛寺渔村。 第十章 出红崖 海佛寺，渔村。 村民们一个个排着队，被罗莎莉幻象带着，往红崖镇出口传送。 苏晓对着旁边的朱凰儿说： “到了地球那边，就别搞这种教派崇拜了，那边会给你安排学校，有老师教你读书认字。” 朱凰儿低眉顺目道：“是。” “不过你们做的还不错。”苏晓说道：“我问过村民了，你们维持了秩序，保护了这里，还杀了一些邪物，做的很好。” 听到苏晓的夸赞，朱凰儿眼眸里生出亮光。 罗莎莉真实幻象再次传送回来，拉起村民，继续传送。 “苏先生，她是谁？”朱凰儿小心翼翼地问。 “对哦。”苏晓说：“都忘了给你们认识一下。” “她是我未婚妻，叫罗莎莉。” 朱凰儿看着很懵懂地问：“之前的**姐是小妾吗？” “她是我的战友和朋友。”苏晓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讲过，我们中夏是一夫一妻制，而且没有妾这些，是很平等的地方。” 朱凰儿偷瞄了苏晓一眼，苏晓说道：“好了，到你了，跟着罗莎莉一起传送走吧。” 等罗莎莉把她接走，苏晓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把村民都搬迁走后，交给了李镇守，苏晓内心松了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该离开红崖秘境了，清心咒道符都快用完了，唉，得再买一大批了……” “等有时间，再来红崖秘境继续收割邪物吧。” 苏晓准备去列车站坐列车离开红崖秘境。 就在这时，苏晓听到李镇守在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事。 “什么？城外发现了大量死去的邪物？检查过后，是被吓死的？” “是的，没有看见任何伤口，也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只有邪物死了……” 苏晓微笑不语，拉着罗莎莉幻象直接传送跑掉。 接受完检查，坐上出秘境的列车后，苏晓才有了休息的空闲，可以看看先前从树蛟那里复制的记忆。 苏晓施展幻术世界，在梦境中读取看到的记忆，并以直觉避开所有感觉危险的记忆。 树蛟最初是一棵树。 一棵被王侯级异变子嗣种在富含星辉物质区域的树，祂培育出了树蛟，作为祂的坐骑。 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清醒，也是来到邪教聚集地，主持仪式，收割各种供品，缓解疯狂。 直到最近。 树蛟听到，暗星殿派出神使，来找王侯们商议攻击人类之事，树蛟才跟着自己的创造者一起离开，出了远门。 然后，在激烈的战斗中，张凡一枪捅死了祂的主人，剩余的威力波及到了祂身上。 祂忍住惊惶，最终慌忙逃窜，逃进了深海位面，然后在养伤期间被苏晓所杀。 透过祂的记忆，苏晓掌握了很多宝贵的一手信息。 比如说，这个秘境的海族邪物，是和外界的海族有联系的！ 祂们可以通过星界进行信息的传递，也是因此，很多异变子嗣都提前学了人类的语言。 还有，邪物们的生活方式，邪物们如何缓解疯狂的仪式等等……也都是非常鲜活的知识，让苏晓眼界大开。 就是太过血腥，残忍，每次阅览仪式时，苏晓都恨不得把这只树蛟复活，再杀上个好几次。 海族邪物对于文明力量的利用，远超过人类，哪怕是树蛟都是如此。 毕竟祂们要缓解疯狂，只有文明力量可以缓解疯狂。 将疯狂传递给信徒和子嗣是一种细水长流的缓解方式，但是并不解决根本，祂们是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疯狂，可不像苏晓，苏晓只有使用晶球时才会产生疯狂。 而要解决疯狂，杀戮是最直接的选择。 杀人！杀活生生，有理智的人类！在杀之前，先把他用最残忍的办法一步步逼疯，那个人类就会释放大量的文明力量，能大幅度缓解疯狂。 酷刑，折磨…… 还有一种缓解疯狂的方式，将人类制造成各种物品，比如人皮挂画等，那些物品身上也会散发文明力量，能让树蛟感觉舒适。 苏晓还了解到，在邪物的认知里，任何人类造出的东西，往往都有或多或少的文明力量，只是利用难度不同。 最方便利用的文明力量来源，是血裔和信徒，最方便获取文明力量的方式，是折磨，酷刑和杀人。 但其实，人类的所有造物都具备文明力量，尤其是一些信仰建筑，比如寺庙，雕像等，也能提供不错的文明力量。 苏晓怀疑，这是因为人类在制造这些物品时，无意中将自己的文明力量转移到了上面。 而邪物们最喜欢待在这些信仰建筑附近，似乎那里的信仰力量更浓郁，能让它们感觉相当舒适。 苏晓还发现了一点，这些邪物散发的污染与人造物的文明力量相互碰撞抵消后，人造物会迅速的腐败枯竭，原本才落成一年的寺庙，被强大的邪物占据后，很快会像过了十年，几十年那样衰败。 这似乎在暗示着文明力量或者疯狂污染具备时间方面的性质。 走出列车站，苏晓又一次回到了地球。 超能感应自然激发着，周围的信息海潮般涌入苏晓的心灵。 “是该做一些事的时候了。”苏晓想着。 他已经等不及了。 之前苏晓还有着再拖一会儿，发育修炼一会儿的打算，可他现在觉照圆满，超凡暂时要花时间磨，实力已经到了瓶颈期。 且苏晓和叶知道谈论“永恒帝国”后，苏晓不知为何，内心滋生出了一些焦虑的情绪。 他有种直觉，如果不在最近几天内把林辰干掉，再过上几天，他会失去最好的机会！ 苏晓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那可是来自一品本命咒的直觉。 他一边用幻术世界推演种种可能，一边开始联系起林辰，准备和他再见一面。 也会是最后一面。 强植梦境到了这一位阶，苏晓已经习惯单纯用来推演，不让被推演者参与到梦境中，这样虽然更容易失真，试探不出敌人的隐藏底牌，但也不会让敌人产生既视感从而心生警惕。 面对一个能在恒星系里来去自如的敌手，苏晓不能让他产生任何警觉心理。 很快，楚雪岚那边带来了林辰的消息。 林辰约他今晚见面。 第十一章 技术差距 苏晓开始做起了击杀林辰的准备工作。 首先是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自己的投影，将林辰给予的剑符，自身穿戴的动力甲等道具交予投影使用，而本体则携带清心咒道符等物品。 然后，苏晓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再使用真实影法术，将可以用来预警的叶知道召唤出来。 在面对林辰时，不能做太多可能泄密的准备工作，这样就足够了。 虽然林辰的敌人也有不少，但苏晓的袭杀计划讲究的是悄无声息，只需要他一人就好。 两人此时还待在地球一侧的红崖镇上。 叶知道走到路边一个长椅上坐着。 苏晓内心暗道：“我有两套计划准备。” “第一套计划，使用微观世界悄无声息控制林辰。第二套计划，在微观世界失败后，使用血色晶球悄然袭杀林辰，不强行改变他的血肉结构，而是悄无声息地注入针对他基因的，延迟触发的病毒……” “时间还是有点太紧了，第二套方案不一定有用，如果再给我几个月，我就能拿到屠龙刺，拥有针对传送的手段……” 可苏晓在和叶知道交谈过后，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荒废，杀林辰的事迫在眉睫，否则再过一段时间，林辰会非常难杀。 夜幕还未降临，苏晓投影就感到自己身边有光被传送到了远处。 下一刻，林辰来到了苏晓身旁。 林辰问道：“楚雪岚说，你在修行本命咒时遇到了瓶颈，需要我的指点？” 苏晓说：“是的，林先生，我的灾厄黑刃一直没法提升……” “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辰点头，拉着苏晓传送离去。 海风吹拂，苏晓又来到了第一次和林辰下棋时的岛屿。 经过之前的信息收集，苏晓已经知道，这是林辰购买的岛屿，完全属于他个人的休假区域。 苏晓的超能感应覆盖四周。 林辰的耳边和眼眸前不停有细微的传送，有远处的光和声音传送过来，苏晓用超能感应确认，祂是在检查海岛上的各处。 苏晓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做着观察。 超能感应和心灵手术到了现在的地步，苏晓已经能够确定林辰的逍遥剑心是如何感应他人恶意的了，他本质是依靠心灵之间灵网交换的信息做出的确认，所以苏晓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用暗示伪装自己，只需要对自己使用心灵手术，让自身心灵流出灵网的信息呈现出正确的情绪，林辰就不会感到问题所在。 而为了应对林辰的强大直觉，苏晓一方面使用超能感应进行反预言，另一方面也使用心灵手术压制林辰的直觉。 林辰和苏晓坐下。 “唉……说说你的问题吧。”林辰说道。 苏晓心中一动，问道：“林先生，您怎么今天唉声叹气的？” 林辰想了一会儿，说道：“也是，这些事跟你说说也好。” 在确认林辰不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叹气后，苏晓立刻悄然施展微观世界，开始剥夺林辰的感觉。 林辰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在米国召开发布会，宣布永生计划吗？” 苏晓也乐得和他聊天，说道：“为什么？” “在我所研究的领域。”林辰说：“秘党远比我走的更远，我在那里宣布永生计划，其实也是想吸引秘党中的一些人来和我合作。” “当我宣布完永生计划后不久，一位秘党的圣贤前来找我，他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长及肩头，卷白色的假发。” “祂告诉我，我现在永生计划里的，涉及永生的核心技术，对于秘党来说，已经算是上个世纪的技术了。” “我初时还不太相信，觉得就算和米国顶级的生物医疗企业相比，某些核心技术上有差距，也不会差那么大，直到祂邀请我，去了一趟水银宫殿。” 听到水银宫殿这个词，苏晓眉头微皱。 他记得，那里是秘党圣贤们闭关沉睡的地方。 林辰继续说道：“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个冰封的冷冻舱。” “我笼统数了下，里面有三百多个，几乎都填着人，祂们在那里面冬眠，随时可以苏醒，很多人光睡在了那里，就给了我不妙的危险预感。” 苏晓惊讶说道：“水银宫殿里冰封着三百多个圣贤？这怎么可能？” 林辰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来自生物医疗技术的差距，以及秘党的先发优势。” “先说先发优势吧，在二战之前，中夏的仙宗固步自封，守在山上修仙，而秘党成员们则前往世界各地探索，找到了许许多多的古代文明遗迹，而那些遗迹，加速了他们对隐秘知识的理解。”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秘党的第一批圣贤赶在了最好的时候，祂们掌控着世界秩序，加速着自身的发展，对于隐秘知识，古代文明，古代技术和古代遗迹的掌握，哪怕是历史悠久的仙宗联盟和巫师众塔，也难以企及。” “毕竟，在人类文明足够发达之前，那些掌握超自然力量的群体，自身也不够强大，很多遗迹和地点，既没有开启，也没办法探索。” “在水银宫殿里摆放的，是他们从先行者文明那里找到的先进冬眠舱室和医疗舱，那里面躺着的许多人，都是在我们认为的历史中，已经老去或者死去的存在。” “我的年龄和祂们比起来，都算年轻的，祂们很多人甚至是清朝年间出生的。” 林辰看着苏晓的表情，说道：“里面不一定全是圣贤，再说，中夏的宗派和世家里面，肯定有一批仍在闭关修炼的老人。” “这是先发优势，再说说他们的技术优势。” “看守在那里的秘党圣贤见了我。” “祂告诉我，祂们很早以前就对自己的国民，军人，还有土著做着各种生物技术的数据测试，我现在很多缺乏的人体实验数据的项目，他们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完成了。” “在生物医学领域，米国人比我们更开放，更敢于进行违背所谓道德伦理的实验，我们这方面，落后他们太多太多了。” 林辰感叹着：“祂们的高端医疗技术，延寿技术，甚至是缓解疯狂和污染的心灵医疗技术，都远超我们，远超各个势力。” “祂们已经实质消化掉了先行者文明的生物技术，只是那一技术还无法大规模铺开，很多地方依赖昂贵的星辉物质，依赖仪式魔法等等。” “所以，我们必须得加快脚步，尽力追赶……虽然秘党承诺给我一些技术支援，和我达成一些合作，但核心技术是不可能给我们的，我们只能自己研发，自己做实验。” 第十二章 控制林辰 苏晓听到林辰的话，用心灵手术控制自己内心情绪，不让情绪外显。 他冷静问道：“什么样的实验呢？” “身体和心灵上的人体实验。”林辰说道：“在中夏，这方面的实验很难展开，志愿者对我们意见很大，也很难暗中展开，我们的业务主要集中在第三世界国家。” “但那里不是本土，很多工作也很难开展，且当地人的基因和我们不一样，文化背景也和我们不一样，身体和心灵的实验数据都不精确……” 苏晓感觉，再伪装下去就有些过犹不及了，他适时让林辰感受到灵网里传来的不满情绪。 林辰看着苏晓，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很讨厌这种事。” “但没有办法，远洋航行，逃离地球，必须要研究这方面的技术，研究它们，又永远绕不开身体和心灵的实验。” 苏晓问道：“林先生，你的意思是，打算加快计划的进展了？” “是的。”林辰说道：“在永生计划发布后，有很多人联系了我们，第一批志愿者即将开始实验。” “虽然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他们知道，要燃烧自己，为了人类文明添加燃料。这也许就是你之前说的，普通人愿意为了文明牺牲吧。” 苏晓再也听不下去了，说道：“林先生，我们还是谈谈灾厄黑刃的修炼问题吧。” 林辰又笑了下：“我知你心有抵触，内心不赞同我的做法，这很正常，以后你会理解我的。” “你的问题是不是，只能领悟灾厄黑刃，无法领悟其他的传送异能？” 苏晓点头：“确实如此，除了瞬间跃迁外，我还没有领悟其他传送异能。瞬间跃迁还是我依靠噬魂之刃，斩杀邪物获得的，不算自己修炼得道。” “很正常。”林辰说：“因为你的身心灵状态不对。” 苏晓疑惑：“状态不对？” 林辰道：“修炼咒星异能，本质和修仙差不多，讲究的是一个悟道，体悟咒星的状态，让自己的身体，心灵符合‘道’的要求，自然而然会领悟更多。” “只不过到了现代，大家不是那种傻傻地蹲在山洞里闭关，而是知道学习对应知识，做某些事情，来改变自己的心灵状态，让自身更切合咒星异能。” “这是仙宗联盟的说法，比较玄学，我更喜欢秘党那边的。按秘党的说法，每种力量自有‘相性’，只有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具备对应‘相性’，相性贴合心灵，才能修炼出对应力量。” “按这种解释，为什么具备本命咒后，更容易修行本命咒所在领域的异能，其他领域会更难修炼，就很容易理解了。本命咒赋予了修行者固定的相性，让修行者领悟同相性的异能变得容易，其他相性的就变难了。” “而至高篇章原本，本质是这些力量达到九阶后褪下的‘外壳’，能存储力量和相性，交予他人阅读后，上面的知识和力量可以直接灌输进去，他人更容易领悟异能。” “外物终归是外物，修炼还是得看自己的天赋。”林辰说道：“你能从我的逍遥剑心原本中领悟灾厄黑刃，证明你其实具备和我相像的地方，只是……你的一些偏见让你的心灵蒙尘，偏离了领悟传送领域所需要的相性，无法领悟更多的东西。” 苏晓皱眉道：“林先生，这怎么说呢？” 林辰说道：“传送领域的相性，或者说，需要保持的心态，是自由。” “追求自由，为永恒的自由而活，为了连死亡和寿命都无法拘束的逍遥。” “而你，先前是在人间道修炼，出现个什么邪物危机紧急事态，你就打断修炼进程，浪费宝贵的世界去救一些没价值的人，这本身就让你的心态偏离了传送领域需要的心态。” “就算你的本命咒是传送领域的灾厄黑刃，让你非常适合修炼传送领域，可你的心态太偏，灾厄黑刃都拉不回来你。” 看见苏晓沉默不语，林辰说道：“再说了，你就算想救人，掌握了罗莎莉那样的传送异能，你又能救多少个呢？世界上需要你救援的人太多，你救得完吗？” “我之前没怎么劝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很快发现，你们的救援是没什么意义的，世界太大，人又太小，传送领域真正需要的，是旅行者那样的心态，世界一逆旅，我是一游人。” “按照秘党的神秘学理论，传送领域对应的相性名叫‘旅者’，直接简单理解的话，意思是，你越像一个旅者，越容易领悟传送领域的力量。” 林辰言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有这种领悟，你很快就能自然领悟很多传送类异能。” 看到林辰的长篇大论快结束了，苏晓内心急了。 他还没完成微观世界的控制呢！ 控制林辰的难度，跟控制那头树蛟差不多，苏晓还需要一些时间。 苏晓继续提出新话题，引导着林辰，不让祂闲下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林辰心血来潮，传送到了其他城市买杯咖啡上个厕所，苏晓先前的努力就全白搭了。 苏晓随口问道：“林先生，您知道为什么，修炼咒星异能需要调整身心灵状态，需要让自身贴合所谓的‘相性’吗？” “这问题不是很多人都在研究吗？”林辰问。 苏晓说：“我知道，我想问问，您更支持哪种看法？” 林辰道：“有种说法是，古代邪物们间斗争遗落下的力量洒落人世，落在集体潜意识当中，与其相性近似之人可以唤醒，并获得它们的力量。” “而这些力量中，又蕴含着当初死去的邪物具备的精神，所以，所谓的相性，就是最初拥有力量的邪物具备的人格特质。比如，掌握传送领域的那只古代邪物，或许就是带着舰队文明在太空中旅行的旅者。” 苏晓接着又继续引导讨论，似乎林辰也乐见和苏晓多交流，祂还是认为，苏晓能从祂的至高篇章领悟一品，应该和祂具备相近的人格和心性，只是蒙上了尘埃而已。 只是，林辰隐约感觉有些焦虑。 但他很快把内心中的焦虑忽略了过去，心想道：“可能是我看到和秘党的技术差距后，思虑太多的缘故吧。” 而不知何时起，苏晓其实一个字都没说了，全剩林辰在那里自言自语。 最终，最艰难的内部灵觉控制也到了尾声。 第十三章 所想非所想 远在红崖镇的苏晓本体松了口气。 “不行，还没完成，还差一口气……”苏晓心想着，看着一旁的叶知道幻象。 苏晓的打算是，如果他的行动出了误差，他的本体肯定会知道，然后告诉一旁的叶知道。 这样的话，叶知道看到了未来的景象，就能够及时提醒他，避免他犯错误。 叶知道还没有提醒他，证明现在还顺利。 苏晓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越到最后一刻，越要稳住，不能犯错误！”苏晓暗想。 岛屿上。 苏晓投影一边施展微观世界控制林辰的内部灵觉，一边施展心灵手术，抹平林辰内心中越发不妙的直觉。 而在林辰的视角里，祂还在给苏晓传道。 “传送领域的力量，我基本掌握了。”林辰说道：“还把它们融入到了我的逍遥剑心里，逍遥剑心的构成，其实可以拆分成好几个次一级的一品异能。” “呵，或许用‘权柄’来形容这些能力比较好，我并不算纯粹咒星异能体系的修行者，我修炼了仙宗道诀，也做过秘党的修炼，也练过咒星异能，最终它们获得的能力，都可以称为权柄，这是殊途同归的，甚至可以彼此融合。” “拆分来说，传送领域有这么几个次级领域，都可以诞生一品级别的权柄，分别是瞬移，解离，重组，传送，旅行，影行，移花接木，剑心。” “前面几个你应该比较了解，我重点说说后面两个吧，首先是移花接木，它能够转移超自然力量影响的目标，我给你演示一下……” 苏晓表面没什么情绪，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骂人了。 “草！”苏晓暗道：“不行，不能让祂演示出来！” “我的微观世界也是影响目标的超自然能力，让祂演示出来，我就功亏一篑了！” 苏晓还记得，当初林辰甚至能察觉超能感应，把超能感应的目标移花接木给一个大魔级邪物。 如果当时苏晓追索过去，很可能直接被大魔级邪物的理智冲击轰到疯狂。 苏晓想着，略微强行的动用心灵手术，抹平着林辰内心的想法。 “等等，林先生。”苏晓同时开口：“旅行是什么意思？” 他内心紧张极了。 之前轻微动用心灵手术时，苏晓都让心灵手术尽量润物细无声，而现在他改变想法改变得太强行了，林辰可能察觉异常。 林辰眉头微皱：“你不了解旅行吗？” “旅行是通过星界进行的传送，因而可以在各个秘境之间移动，可以进行天文距离的‘星际旅行’……” 看到林辰没起疑心，苏晓悄然松了口气。 其实他一直在起疑心，内心不停滋生着焦虑，担忧等情绪，但被苏晓用心灵手术镇压着，祂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两人交谈着，苏晓把林辰的话语和想法引导向了其他方向。 “你的灾厄黑刃，本质是传送领域的解离权柄，解离权柄和瞬移权柄部分能力近似，是将物质拆分开的权柄。”林辰说道：“所以，你要领悟传送类异能，应该先领悟瞬移异能，之后再领悟重组异能，传送异能。” “重组权柄是解离权柄的反面，但既是反面，也是相邻的一面，二者实际是通过瞬移权柄来联系的……重组权柄的一品异能，我称之为‘粒子身躯’，可以将自身破碎重组，用以应对大部分身体上的伤势，属于体质活力秘术，粒子身躯和灾厄黑刃一体两面，一为守，一为攻……” “这么说你肯定很难懂，我给你画个图吧……” 苏晓的心灵手术读取到了林辰的表层思维，看到了他的内心想法： “我去把办公室的纸和笔传送过来，用图形演示给苏晓。” 办公室？办公室他妈的是那里啊！ 苏晓内心暗骂，但他反应很快。 在林辰的视角里，苏晓立刻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纸币，让林辰可以画图。 同时，苏晓小心翼翼抹除着林辰的想法，并有些艰难地添加了另外的想法。 “就用苏晓给的纸笔演示就好了，他还挺懂事的。” 苏晓内心砰砰跳。 他的心灵手术并非达到了咒星九阶，对林辰使用时，有很大的位阶压制，心灵手术中许多能力都无法动用。 像支配整个心灵，读取前意识里的记忆，添加第二人格这种操作，位阶更高的林辰很容易察觉不对，只要祂有抵抗的意愿，苏晓几乎不可能成功，还会引起祂的警觉。 以林辰的习惯性作风，只要祂有一点危险预警，下一秒祂就不在地球了。 溜得比兔子还快。 只有比较隐晦的心灵影响，苏晓才能成功生效。 比如，抹除林辰潜意识里冒出来，到达意识层面的直觉预警。 比如，合理地改变林辰表层意识里的一些想法。 林辰拿着纸笔，内心没有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在纸张上画着圆圈。 “你看，这个大圆就是传送领域。” 他又在传送领域的大圆里画了许多小圆圈，在每个圆圈附近写着名字。 有的小圆圈在大圆圈里面，比如瞬移，传送，旅行，有的小圆圈和大圆圈相交，露出一部分在外面，比如解离，重组，影行，移花接木，剑心。 其中，瞬移还和解离，重组两个圆相互重叠。 “你掌握灾厄黑刃，所以瞬移是你相邻的领域。”林辰说道：“按照秘党的说法，这证明你的相性和瞬移也很近似，你有很大的机会领悟瞬移。” 林辰想了想，又添加了一个圆，这个圆包裹住了解离权柄，又在传送领域之外有大片面积。 “这可能就是你噬魂之刃的权柄。” “呵呵，图画的不是很好，噬魂之刃很明显有心灵领域的力量，它应该和剑心所对应的领域应当比较接近，但我画图的时候，把它们画得比较远，你理解我意思就好了。” …… 红崖镇上。 苏晓突然深深吐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的控制终于完成了！ 林辰的内部灵觉也被他控制了，现在林辰本体已经基本等于死亡。 但这还不意味着苏晓的胜利。 苏晓暗想：“林辰肯定有复活类的后手，比如第二元神之类的，必须在杀死本体前，找出祂的复活后手，先掐断后手，再将其歼灭。” “之前我做不到，但我现在掌握了心灵手术，可以强行翻阅林辰的记忆！” “即使林辰对我有位阶压制，但我用微观世界掌控了祂，可以控制祂放弃抵抗，任由我读取心灵！” 第十四章 击杀林辰 苏晓闭目，开始读取林辰漫长的记忆。 林辰的知识和记忆比那只树蛟丰富太多，但苏晓只想着找林辰的复活后手，其他的没怎么细看。 “找到了，第一个复活后手！” 苏晓很快发现，林辰的第二元神藏在了那里。 但苏晓没急着立刻行动，继续翻阅记忆。 他要找全林辰所有后手，一齐消灭掉。 翻着翻着记忆，苏晓不禁感叹。 林辰也太苟了吧！ 祂的后手很多，不止单纯一个第二元神！ 除了第二元神外，祂还有两个后手！ 其中之一，是祂交给苏晓的剑符。 苏晓投影拿出林辰给他的剑符。 这道剑符使用了珍贵的星辉物质制作，林辰在上面使用了祂在一个古代遗迹里发现的炼器技术，如果林辰彻底死亡，剑符可以触发‘重组’的权柄，让祂重组身躯。 接着，苏晓拉出一道分身，把剑符递给分身。 破解剑符后手倒也简单，只要让分身把剑符的力量用掉，祂自然无法重组躯体，原地复活。 第二个后手，是林辰在陨石带区域发现的一个古代文明空间站，那个空间站竟然还在运转！ 林辰作为剑修的本命剑“北冥”就留在那里！ 就算林辰被击杀，只要不是针对存在性的那种斩杀，在剑符和第二元神没有发挥效果时，寄托了林辰一缕意识的本命剑同样可以重组林辰躯体，让他在那里复活。 而且，林辰启动了那里的防御措施，布下了重重防御，很难攻击。 但苏晓并不在意，他读取了林辰的记忆后，对如何破解那里的防御，也有了简单的解法。 那就是使用“星际旅行”的能力，直接旅行到北冥剑身边！ 最后，才是第二元神…… 红崖镇，算子缝隙中，苏晓本体也开始行动。 他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去天府重镇，找鲲鹏生物集团下属的心灵医疗研究所。”苏晓对她说：“林辰的第二元神就在那里的地底下，位置我传给你了。” 罗莎莉听到林辰一词，哪怕是真实幻象，眼眸中都难掩震惊之色，略带激动说道：“这次不是梦中了？” 苏晓说：“现实里。” “那我来。”罗莎莉说：“你盯着点林辰本体，就不要亲自过去了，预防意外发生。” “好。”苏晓说：“交给你了。” 他解除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重新召唤了一次罗莎莉，这次，苏晓把她召唤在了现实里。 罗莎莉出现在了红崖镇的大街上。 但下一瞬间，她就消失了。 苏晓散出超能感应，追索自己的投影，分身，以及罗莎莉真实幻象的神秘学连接。 即使他的幻术世界修炼到了现在的地步，也十分吃力，对心力和精神的负担特别重。 光是控制林辰，他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水晶碎片，才勉强用微观世界把林辰控制住。 看到罗莎莉传送走了，苏晓内心也激动起来。 这将是他和林辰最后的决战。 旁边，听完苏晓和罗莎莉对话的叶知道真实幻象表情没什么变化。 好像他之前就知道苏晓的目的是击杀林辰。 “等等。”叶知道叫住了苏晓：“别把王侯权柄给你的分身。” “权柄会污染你的分身，赋予你的分身生命，你不想林辰还没死，又多一个‘敌人’吧。” 苏晓内心一凛。 他刚刚确实想把一颗晶球凝成权柄，借给分身使用，让分身旅行到空间站，破坏北冥剑时，把握更大。 苏晓的分身用不了木偶，晶球等“外物”，只能使用苏晓掌握的咒星异能。 最多和苏晓共用心力时，蹭到苏晓用水晶碎片恢复的心力。 听到叶知道的话语后，苏晓放弃了想法。 以他分身的实力，对付一把无主的北冥剑，应该也没问题。 这时，叶知道继续开口： “准备好战斗。” “北冥剑遭到攻击后，会第一时间旅行到林辰身边。” “你需要操纵林辰抵抗北冥剑的传送，否则林辰会脱出你的控制。” 苏晓心中又是一凛：“好。” 叶知道不再说话了。 苏晓知道，这是他在复述自己在未来对他说的话，让未来的自己可以提醒现在的自己。 这证明，苏晓在击杀林辰的过程中，已经至少“失误”两次了，一次让北冥剑逃脱，带林辰逃走，一次自己的分身被权柄侵蚀，变成了敌人。 这还是苏晓在战斗前用强植梦境推演过的结果。 苏晓先用超能感应，观察罗莎莉那边的状态。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已经来到了心灵医疗研究所的地下。 在地下的一间五脏俱全的屋子里，林辰正在灯下看书。 忽然，他转过头，看见了一抹剑气。 头颅和身体分开。 在本体保持完全战力的情况下，第二元神基本是普通人，最多是准修行者或巫觋境修行者，根本不足以和罗莎莉对抗。 解决掉第二元神了！ 岛屿上。 苏晓分身捏碎剑符。 剑符爆发力量，带着苏晓前往那古代文明空间站。 在一个舱室里，苏晓分身见到了一把散发苍蓝色光芒的剑刃。 那剑极具灵性，在有人闯入的第一时间，它便消失了。 刷。 林辰的本命剑‘北冥’降临海岛，来到了苏晓身前的林辰手上，接着力量爆发，似乎想带走林辰，带他离开。 但林辰巍峨不动，抵抗住了本命剑的传送之力。 苏晓的投影此时已经潜入算子缝隙中躲藏。 他用微观世界操控林辰，让林辰的内部灵觉施展异能。 纯黑色，如同空间细缝般的灾厄黑刃覆盖到了北冥剑身上。 那把剑挣扎脱出，可它是林辰的本命剑，在这种距离，苏晓直接让林辰对它下达命令，一念之间，又让它回到灾厄黑刃范围内。 剑刃颤抖着，发出一声悲鸣，最终被毁掉了。 林辰三大后手皆废！ 苏晓投影现出身形。 苏晓内心生出了一丝念头。 “林辰的力量确实很强啊……我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祂，或许可以把祂当成我的武器……” 但这念头一生，就被苏晓掐灭了。 “不行，那样太容易出现意外了。” “要杀，就要果断，不能给敌人留任何空间。” 林辰的幻术世界中。 苏晓突然打断了祂的滔滔不绝，说道：“林辰，你为了自己存活，杀害了多少人？” 看着林辰突然愣住的表情，苏晓说：“算了，你肯定会说，他们是为了所谓人类文明，所谓精英而牺牲，是划算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因为残害了那些无辜的人而死。” 林辰本能地催动力量，想要激发逍遥剑心的威力。 可之前还能正常动用的逍遥剑心，现在完全无效了！ 祂睁大眼睛，还想辩驳几句，突然眼前一黑。 林辰死了。 第十五章 隐秘的复仇 苏晓怔怔站在红崖镇的街道上。 路灯一个个亮起，冬夜的寒意被驱散，人们从他身边走过，欢庆着新年到来，却没人发觉隔离隐形术下的他。 复仇之酒并不甘甜淋漓，只有那一抹深入心扉的苦痛随之消散。 大敌已逝。 他脑海里漂浮过关于林莜莜的记忆，那些记忆好像比他所有的记忆都要深刻和久远，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如今，他终于能以回忆美好的姿态去回忆它们，而不用抱着难以发泄的仇恨和痛苦。 这一瞬间，苏晓内心感觉到了格外的轻松。 他闭上眼睛，内心想道：“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还有不知道多少像林莜莜那样的人死在了林辰手里，她们的家属和亲人也需要得到补偿，得到告慰。那些为林辰作爪牙之人，也需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啊……” 苏晓想着，可他却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和林辰的交手，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的赢下了，但苏晓长时间让幻术世界全力运转，让各个地方不出纰漏，本身是相当消耗心力的事。 正常觉照六阶，没有水晶碎片的支持，根本做不下来。 就算苏晓有水晶碎片恢复心力，精神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 他闭目平息了下紧绷的心弦，这时，叶知道在旁边开口了。 “要喝点什么吗？” 苏晓侧过头，看见他从图册里拿出一张记录真实影法术的符卡，在算子缝隙里制造了两罐奶啤，递给了苏晓一罐。 “谢谢。”苏晓道谢着接过，拉开拉环，让酸味爽口的液体滋润早已干燥的喉咙。 叶知道说道：“不客气。不过说起来，这把林辰死的好早啊，永恒都还没到就死了。” 苏晓喝着饮料，听到话后，茫然的问：“这把什么？这把游戏吗？” 叶知道笑着说：“人生？历史？世界线？都可以算进去。” “对我而言，基本除了你以外，其他有名有姓的人都死过无数次了，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死过无数次了。” “而林辰，之前基本没这么早死过，祂苟的很。” 苏晓说：“你又回忆起了一些记忆？” 叶知道点头：“一些和林辰有关的。” 苏晓随口问：“在你的印象里，林辰是怎么死的？” “死于背叛。”叶知道说：“在我印象里，祂似乎在永恒帝国之一抵达后，立刻做了那群苍蝇的狗，连祂的亲近之人都容不得祂，最终祂在背叛文明的一个行动中，死在了罗莎莉的背叛下。” “不过，现在看罗莎莉真实幻象的表现，这里面似乎有些玄机啊。可惜我现在只是觉照境，超凡还远，不然一定能回忆得出更多。” 苏晓暗想道：“没有我存在的历史里，罗莎莉应该是独自复仇的，所以拖得比较晚也正常……” 苏晓想起了自己在梦境荒原圣地修炼时，做的那场梦，问道： “当时，罗莎莉的超凡职阶是不是戒律骑士？” 叶知道思考了会儿，说道： “好像是，有模糊的印象，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不过，后面我们给她的职阶起了个新名字，认为她的超凡职阶已经超越戒律骑士了。新职阶在各个历史里有不同的名字，叫的最多的是‘秩序守护者’，第二多的是‘无心骑士’。” “说起来真是可惜，拥有追求自由的本命咒，最终却连意志的自由都放弃了。” 苏晓听着这番话，叹息道：“傻女孩。” 叶知道说道：“别在我面前发狗粮了，想去见她就过去吧。” 苏晓点点头，消散了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他继续在算子缝隙里行走了一阵，最后，他走出算子缝隙，走入人海当中。 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投影也带着身上的装备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一起传送了回来，苏晓重新穿上动力甲。 至于分身，苏晓直接把他消散了，他在陨石带那边，根本传送不回来。 穿好动力甲，苏晓联系了下罗莎莉，约定和她见面。 她也在一个甲级修炼圣地修炼，似乎还没完成，暂时接不通。 “算了，去那边等她吧。” 苏晓想着，拉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狠狠瞪了她一眼。 罗莎莉真实幻象感到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苏晓说：“没事，带我传送。” 蓬莱市，甲级修炼圣地“第七走廊”外。 从外部看起来，第七走廊处在一栋上个世纪建立的老酒店中，这里保持着上世纪的风格，和周围的建筑完全不同。 这处位于地球上的圣地具备空间特异，原本是酒店的回廊，却不知为何，具备了奇异的力量。 明明是不停向上的走廊，走完一圈后却能回到原地，非常奇特。 在这处回廊走反复行走，更容易领悟传送领域的异能，也能刺激传送领域的咒星异能吸收思维海里沉淀的力量。 如果能在第七走廊中取得非同寻常的领悟，甚至能领悟高品级的传送异能，走廊本身就蕴含着知识与力量。 据说黄河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姬文彬，就是在这里领悟的“精准跃迁”。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处圣地积攒力量很不容易。 哪怕人间道的修行者们经年摸索，布置了辅助充能的大阵，使用珍贵的星辉物质，一旦没了力量又要充能好久。 苏晓来到这里，和这里的管理人员问了问。 “苏先生，您来的时机不太好，现在里面是满员的，呃，建议您在我们这里或者网上提前预约，我们好通知您。” 接待苏晓的小姐姐人美声甜，热情的说着。 第七回廊同时进去七个人时效率最高，其他时候都差很多。 苏晓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人。” 他在大厅处找了个沙发坐着。 超能感应发散开来。 苏晓可以感应到罗莎莉神秘学联系的位置，却无法感应那边的世界信息，好像第七回廊具备某些力量，保护着自身的全貌不被探查。 苏晓本来是可以强行尝试突破封锁的，毕竟超能感应是推演占卜领域的一品异能，能抵抗它探查的防护本就很少，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做似乎不太好，会消耗第七回廊的力量。 自家的圣地，还是别捣乱了。 苏晓想了想，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第十六章 紫色晶球 苏晓在算子缝隙里召唤出分身，为自己护法，同时，他进入冥想状态，思绪沉入思维海。 思维海中，最中央，最“明亮”的，当然是幻术世界所代表的地球。而次一些的，则是代表灾厄黑刃的黑洞般星球，以及血色晶球，沉香木晶球。 它们中又多了一位新成员。 一颗紫色晶球。 那是击杀林辰本体后，所得到的晶球。 当苏晓杀死林辰看到这晶球后，第一反应是，也许他根本不需要去破灭林辰的复活后手，光靠木偶就具备杀死本体，让敌人无法复活的能力。 苏晓思考着：“之前杀死邪教徒时，都没有掉落水晶碎片，就连一些鱼人都没有……但是林辰有，为什么？” “莫非，邪物和人类之间，其实是有某个界限分明的判断的，木偶不会吸取邪教徒的力量，但是会吸取邪物的力量形成水晶，那……那个判断的界限会是什么？” “心灵中是否积攒了疯狂，还是……” 苏晓脑海里灵光乍现。 “不，是心灵中，文明力量的恢复速度和疯狂污染的产生速度！” “如果文明力量的恢复速度盖过了疯狂产生的速度，那就是人类，如果没有盖过，那就是邪物！必须以文明为食，才不会‘饿死’！” “人类不需要以文明为食，相反，人类本身的存在，就是在诞生文明力量。而一旦修炼跨越了某个界限，人类的文明力量恢复速度，就赶不上疯狂污染的产生速度……” 这个界限也很容易想到。 圣贤境！ 跨入圣贤境，内心开始滋生疯狂污染，而自身产生的文明力量完全不足以抵消疯狂。 于是圣贤需要以文明为食，才能保持理智，不至于坠落进疯狂的深渊。 “可圣贤境对应的是王侯级邪物啊……”苏晓想道：“为何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我杀了也有水晶碎片？” “这么看来……”苏晓想道：“难道说，妖鬼级邪物和眷族级邪物，都算是被王侯级或更高层次的邪物坑了，它们作为高阶邪物的信徒和子嗣，本身承担着高阶邪物散发来的疯狂污染……” 苏晓没想多久，他开始研究起了紫色晶球的力量。 还是和之前那样，利用强植梦境进行各种实验，苏晓逐渐摸清了紫色晶球的力量。 它就是个无限次数，上限更高的剑符。 只要有足够多的心力，并且不惧怕承受疯狂，苏晓就能依托它使用林辰的异能。 苏晓又在梦中测试了下。 紫色晶球同样算是王侯之血，可以用来洗礼咒星异能。 只不过，苏晓推演当中，这东西没办法让他的灾厄黑刃进一步升华，洗在灾厄黑刃上面没什么效果，大量的力量都溢散到思维海里了。 虽然苏晓推测，这些溢散的力量也许能帮助他修炼传送异能，但修炼出一品的难度会很高。 “留着吧。”苏晓暗想：“这东西我自己拿来用是强力的底牌……回头倒也可以用强植梦境看看，如果让罗莎莉破碎了，她能不能领悟一品异能，要是能领悟，就把这东西给她。” “沐浴王血肯定没有拿走王侯级邪物全部的力量，只拿走了一部分，剩下那些……难道真的如林辰所猜想的那样，进入了集体潜意识里？等待下一个具备相似精神和人格的修行者觉醒它们？” “说起来，林辰思维海里应该还有一本逍遥剑决的至高篇章原本，唉，当时就想着赶快杀掉祂避免意外出现，都忘了让祂把至高篇章原本拿出来……” “不过，按照物质守恒来看，林辰死了，那祂放思维海里的至高篇章原本去哪儿呢？” 一个问题取得了答案，而更多的问题涌现。 苏晓暗道：“算了，那本至高篇章原本早吸干了，要不要也无所谓。” 在完成对紫色晶球的各项试验后，苏晓又在算子缝隙里召唤投影，处理一些林辰的后事。 他把林辰记忆中读取到的各项内容整理成资料，发给了紧急事态部中，负责应对修行者犯罪的“巡察大队”。 靠着林辰记忆里的隐秘密码，苏晓进入了鲲鹏生物集团的核心数据库，将里面记载的一些最隐秘的资料全部拿了出来，一并打包进去。 之前他理论上也可以依靠艾塔权柄完成证据收集工作，但那样做的意义并不大。 巡察大队再厉害，也扳不倒一个来去自如的林辰。以相关法律渠道来对林辰组织进攻，林辰掌握的庞大人脉和资源也可以予以反击，至少能拖延时间。 就算法律层面上判决林辰有罪，林辰可以随时传送，祂不可能待在原地不动的。 这些举动反而会引起祂的警觉，杀不死祂，只能让祂的势力受到损失。 只有先干掉林辰，再用法律手段处理掉林辰手下，失去保护伞的罪恶集团，给受害者们真正的公道。 苏晓想道：“只能麻烦巡察大队的兄弟们过年加个班了，呃，这算不算年初冲业绩？” 带着愉悦的心情，苏晓操纵算子缝隙里的自身投影，熟练的拉出荒原2的头盔，利用超能感应来到艾塔的世界。 他在研究艾塔的权柄。 “原来如此……” 苏晓观察力量的流向。 苏晓暗道：“这确实如我所猜，这是艾塔权柄的显化，本质上和我用晶球塑造出的权柄差不多。” “高位阶的心灵手术，真的能把咒星异能或者权柄剥夺出心灵，借予其他人使用。” “甚至能放在网络上的虚拟世界中……虚假和真实之间的界限都被模糊了。” “但它上面连接了许多灵网的通道，让它运转时产生的污染，自然而然就流走了……所以，我使用它时，感到没有任何代价。其实不是没有代价，是代价完全被转移走了。” “嗯，一部分的污染是由信仰艾塔的信徒接收了，还有一部分被导到不知道那里去了……” 苏晓熟练地扮演着艾塔，给予各个信徒回应。 在信徒眼中，艾塔只是短暂消失了一会儿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现在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袁铁说让他扮演艾塔对修炼有好处了。 艾塔原是不存在意志的仿生人，却诞生了心智，这种由虚无中诞生的生命，暗中切合了隔离隐形术和真实影法术需要的特质。 且艾塔自身存在着的恐惧，以及祂给予信徒的恐惧，也符合“怪影杀手”所需的精神特质。 虽然苏晓是依靠梦境荒原圣地完成的突破，但在突破之前，扮演艾塔也是他不可缺少的经验和积累。 脑海里思考着艾塔，苏晓也在联想着自己。 “钟言怀疑我并不存在，叶知道说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在梦境中所梦到的场景也是我内心潜意识的投射：我畏惧我是不存在的幻象。” “从这种角度来说，我和艾塔确实相近。难道艾塔冥冥中察觉出了我的这些特质和祂很像，所以才选择我作为形象？” 第十七章 处理后事 之后，他利用超能感应的神秘学联系，来到了袁铁的虚拟世界。 小巷的书屋当中，袁铁正看着一篇论文，看到苏晓来了，说道： “怎么今天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忙着修炼没时间来了。” 苏晓有些尴尬。 他之前经常过来，明面上是汇报扮演艾塔的工作，实际上是趁机求教袁铁一些问题。 后来他渐渐就不过来了，因为苏晓发现他可以召唤陈紫微的真实幻象，讨论修炼问题可方便了。 苏晓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店长，我想向您汇报一个事儿。” “说吧。”袁铁继续看着论文。 “我刚杀了林辰。”苏晓说：“现在想问问您，该怎么善后。” “什么？”袁铁放下论文，一副没听清楚苏晓话语的表情。 苏晓说道：“逍遥剑派掌门人，鲲鹏生物集团董事长林辰，以超能力犯罪并组织犯罪，所作所为实质上等同王侯级邪物，我把祂杀掉了。” “祂和祂手下的犯罪证据我也收集好了，想请教一下您，有什么办法收尾的比较快？” 袁铁的表情是苏晓从未见过的。 好像苏晓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袁铁问道：“你……说什么了，再重复一遍。” 苏晓想了想，把关于林辰的事从头到尾，一口气说了一遍。 在中夏所有圣贤中，袁铁是苏晓相处最久，也是最为信任的，在杀死林辰后，苏晓觉得自己很多事情其实都没必要保密了。 从林莜莜的车祸，医院里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的深层暗示，苏晓一直讲到自己复仇为止。 这期间，袁铁一直在旁倾听着，那怕有很多疑惑，他也没有开口打断。 苏晓一次性说完。 他吐了口气，感觉畅快多了。 很多东西一直压在心里不吐出来，其实很难受！ 袁铁看着苏晓。 他现在才知道，苏晓原来还背负着这样的故事。 当他尚且是准修行者的时候，他就和一位圣贤层次的大敌结仇，甚至连一点心思都不能升起，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然后，他爬到了可以击杀大敌的层次，将祂杀死了。 袁铁想了想，说道： “你做的没错。” “林辰掌握传送领域，若不偷袭，极其难杀，甚至根本不可能击杀，当初道主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开辟前路突破圣贤，结果一击没把林辰打死，祂就跑到外太空去了。正常情况下，拿祂确实没有办法。” 苏晓听着袁铁的话，也是松了口气。 袁铁道：“至于善后……你说你和孙圣交流过这方面的事了？” 苏晓说：“是的，林辰是王侯级邪物的消息，还是孙前辈告诉我的。” 袁铁继续问道：“你说，你在打完比赛后，和他悄悄谈过，他也算了解你的计划？” 苏晓说：“我不确定，但我暗示了，没说透，孙前辈也应该明白。” “那倒好解决一些了。”袁铁松了口气，说道：“孙圣现在是紧急事态部的副部长，他告诉你那些消息，相当于命令你去击杀林辰。这样你杀林辰的事，程序上有他认可，也能站住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巡察队有人来问你，你直接推给他就好了。” “只是，一些圣贤可能会对你有意见……” 苏晓奇怪说道：“店长，我问的不是这个善后。” “我是说，林辰手下那些个爪牙们，还有和林辰有商业交流的一些人，该怎么善后。” “我收集到的证据里，为他服务，直接或间接杀死无辜民众的超凡者，都有十位。这还不包括购买了他一些商业服务的‘盟友’们，以及为他提供利益保护的一大批官员，甚至还包括立法大会里的议员，某些地区的镇守……” “他们该怎么善后？” 袁铁听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询问处理的力度？” “嗯。”苏晓说：“我想把他们都干掉，但靠我一个人，很难做到这一点，可能伤及无辜或者有漏网之鱼。” “我想给林莜莜，还有其他受害者，一个公道。” 袁铁道：“我知道了，你把相关得到的证据资料都发给我，我研究研究，对了，相关的资料也给巡察大队那边发一份。” 苏晓松了口气。 袁铁继续说：“其实林辰用永生计划来试探那些个老迈修行者的态度，想要结成新的利益联盟来对抗我们，就已经犯了忌讳，我们和道主讨论过，原本就准备对鲲鹏生物集团施加一些压力。只是没考虑到击杀林辰这事，那有些太难了。” “人经历的时间越长，意识会不可逆转的变得混乱疯狂，他们需要这方面的治疗办法。一些身体上的治疗，恢复生命力的办法，他们也需要。林辰就是盯准这点，高调宣传永生计划，想获得一批老人，尤其是宗派联盟一批人的支持。” 苏晓听着，这倒和他先前推测的结果一致，林辰记忆里也是这样想的。 袁铁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遇到事情，不用想着自己解决，你也可以向我们说，你不是什么小国家小势力出身的天才修行者。” 苏晓笑道：“我这不就来寻求帮助了吗？” 袁铁叹了口气：“我说的是你杀林辰的事……也罢，那确实需要隐秘行事，知道的人越多，你失败的可能就越大。” “倒是，你的心理素质是真的不错，弱小的时候都能在林辰面前不露破绽。” “这些先不提，你说，你靠着那诡异的木偶，能做到变换本命咒，就连吸收心力，学会咒星异能，也是来自那木偶的？” 苏晓说道：“是，那木偶一直是我一根心头刺，但我之前要对付林辰，木偶这样的底牌能不暴露太多就不暴露，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请教下您，您有没有在一些古代文献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袁铁想了想道：“我远远看过你头上漂浮木偶的状态，但当时观察你的心灵，你没有被支配和控制的表现，我还以为那木偶是某个偏门的异能，或是你的一件灵器呢。” “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以问一问陈紫微，找她帮你研究。” 苏晓直说道：“我怀疑，这木偶可能是大魔级邪物，或者更高层次的物品。” 这句话内在的含义是，苏晓更希望袁铁来研究，而不希望让陈紫微来。 毕竟陈紫微再怎么也只是个觉照境修行者而已，对木偶这种更高层次的物品，不一定比苏晓好多少。 袁铁显然也明白苏晓的意思，他说道：“陈紫微在很多方面的研究天赋，是比我高的。” 第十八章 我们赢了 苏晓双目微微一凝。 他问：“陈紫微这么高的天赋吗？” 袁铁道：“不止是天赋。她的灵能理论等级是八级，是全中夏，不，全世界范围内，算上历史中的人物一起，为数不多在二十五岁以下达到灵能理论八级的人。” “就连荒原-2的设计更新，几乎全都是她在主导，我基本没怎么参与。” “她没到灵能理论九级，只是欠缺了一些关键性的学术成果，经验和知识是足够的。” “可别小看荒原-2的技术含量，它能模拟几乎所有咒星异能，甚至是一品的那些异能，这意味着，设计它的人同样要对那些异能了解极深。而据我所知，整个荒原-2的核心技术，包括各类数据库，基本是她一个人在做。” “她知晓的隐秘知识，掌握的隐秘技术，和我本体是差不多的，我会的基本教给她了，你找我研究跟找她研究没什么差别。且我本体最近有些忙碌，抽不出时间做繁琐的研究工作。” 苏晓想起什么，问道：“店长，关于陈紫微，我其实是有些问题的，我和她经常聊天，总感觉她……有些深藏不露。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感觉她会不会有什么大背景，大来历，就像叶知道那样。” 袁铁失笑道：“哪有什么大背景大来历，你还是没适应你现在的实力。现在你就是别人的大背景。至于你会有这种认知也很正常，因为你没见过她成长时的样子，没见过她问的一些幼稚问题。” 苏晓想了想，觉得也是，内心也有些赞同袁铁的话了。 要是别人现在遇到他，也会觉得他有大背景，来历恐怖，觉照六阶单杀王侯级邪物气都不带喘的。 袁铁说道：“倒是你说的，让幻术世界保持平衡，也许能模糊各个领域之间的缝隙，提升各领域的实力……” “可惜我比较擅长微观世界，强植梦境和真实影法术，心灵手术也还能跟上，其他领域倒差距太大，想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先这样吧，回头再聊，我研究研究你说的内容，还有关于林辰集团的作案证据也给我发来。” 苏晓点点头，告辞消散。 蓬莱市，坐在“第七走廊”圣地所在的酒店大厅中的苏晓眼眸看向电梯处。 一道倩影走了出来。 “苏晓，你怎么来这里了？” 罗莎莉脚步一下子变轻快了许多。 苏晓看着她，面露微笑。 在觉醒心灵手术后，苏晓早就能使用心灵手术观察他人表面的情绪，这属于他在梦中得到的“感受情绪”的上位版本。 罗莎莉刚走出来时，情绪的颜色是沉静，凝重的，可见到苏晓后，她的颜色一下子开朗了起来，像盛开的花。 苏晓微笑着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夜风习习。 苏晓带着罗莎莉传送到了双乐重镇，苏晓的老家那里。 两人走进楼房内，走进屋里面。 罗莎莉轻声问：“苏晓，什么事？” 苏晓微笑说：“先把动力甲脱了。” “哦……”罗莎莉把身上的动力甲传送到了一边，苏晓也脱下了他的动力甲。 随后，苏晓用手指猛的弹了下罗莎莉脑门。 “你干嘛！”罗莎莉抱住额头，不解的看向苏晓。 接着，她跃跃欲试，好像打算弹回来。 苏晓问道：“罗大小姐，问你问题，你的超凡职阶规划是什么？” “剑仙啊，怎么了？”罗莎莉说着，用细长的手指弹了下苏晓的额头，报复了回来。 “剑仙？”苏晓问：“你家剑仙是骑士团国的？” 罗莎莉看着苏晓，缩了缩手：“突然问这干嘛？” 苏晓还在观察罗莎莉的情绪，很正常，没看出什么异样。 苏晓暗暗想道：“养剑法是真够厉害的，把自身情绪养进本命剑里，就不会表露出来了，正常都以为这是练本命剑的，谁能想到这东西还能拿来隐藏情绪。” 他直接问：“戒律骑士，对吗？” 罗莎莉眼睛微微睁大：“什么？” 苏晓叹了口气。 他说：“林辰刚死，我杀的。” 罗莎莉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似乎没听懂苏晓在说什么。 苏晓想了想，先用强植梦境确认了安全性后，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幻象拉着他和罗莎莉再次传送。 两人来到了一处远离城市的空地。 罗莎莉真实幻象消散。 苏晓从思维海里拿出林辰的紫色晶球。 这晶球流光溢彩，散发着低语，变化着形体，时而溢散成雾气，时而凝聚成一把棱角分明的钥匙形状。 苏晓感受着胸前玉佩的震动，说：“看到上面林辰的力量吗？” “这是林辰的王侯之血。” “刚宰了祂，还新鲜，你把它破坏掉吸收了吧，我推演过了，能让你获得新的一品传送异能。” 罗莎莉愣住了，就连苏晓在眼睛前面挥手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震惊说道：“你杀了林辰？” “当然。”苏晓说：“留着不杀祂，等过农历新年吗？” “你不需要再用那损伤你心灵的养剑法了，也不需要再想着偷偷摸摸做戒律骑士的超凡仪式，等机会一剑砍死林辰，不需要了，我已经把祂连带祂所有复活后手都灭了。” “来吧，用你的本命剑，斩破这颗晶球，沐浴王血。” 罗莎莉呆呆看着苏晓。 过了一会儿，她腰间出现了一把黑中带金的古朴长剑。 苏晓丢出林辰的晶球，把它抛到空中。 罗莎莉拔剑，挥斩。 画面和苏晓在强植梦境中看到的一致。 也和他在梦境荒原里梦到的情况近似。 剑气携带着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轰在晶球上，把它轻易破碎，让它的力量像雾气那样送入罗莎莉的身体上。 沐浴王血。 周围黑色闪电突显，似乎要像森林一样从虚空中出现落下大地。 苏晓心中动念，利用真实影法术对幻象的权柄，一念之间压制掉了一品咒星异能诞生的异像。 过了许久。 罗莎莉才睁开眼睛。 苏晓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结束了。” “我们赢了。” 罗莎莉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 她上前搂住了苏晓，突然抽泣了起来。 声音先是压得很低，然后变得很大。 第十九章 后续行动 深夜，帝都地下。 紧急事态部总部的一处办公室里，孙圣副部长正在批阅一份份文件。 就在这时，有人急忙闯了进来。 “孙部长。”那人说：“有紧急报告，要上传给您。” 孙圣摘下了增强现实眼镜，说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有人举报了鲲鹏生物集团。”他递来一叠刚打印好，还散发热气的文件：“证据很详实，我们初步确认，发现很多都能对的上，有些甚至对上了以前某些不了了之的紧急事态和可疑点。” 孙圣把文件接了过来，对此似乎没感到意外。 快速翻阅着文件，孙圣内心嘀咕： “果然，林辰已经变成了王侯级邪物，和道主预计的一样……这些资料都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孙圣想着，有些无力。 林辰正面战斗力或许并不算拔尖，但祂极度擅长逃跑保命。 周温伦道主突破境界后都没能一刀带走他，让他跑到了陨石带。 “唉，如果要对付林辰，只能让袁铁，张凡几人出手，可林辰总是很小心，几乎从不出现在一个位置太久，就算和亲信会面，也会传送到祂自己挑选的位置……” “只能退而求其次，解决下祂手下的人，总不能放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不管。” 孙圣站了起来，拿着资料，准备去找人。 走之前，孙圣问来人：“谁举报的，能给出的这么多资料？” 来人咽了口唾沫，说道： “苏晓，苏晓实名举报的。” 孙圣立刻站了起来： “什么？”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又坐了下来，眼眸中神色变幻不定。 “苏晓举报的……难道说……” 孙圣重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那个可能性。 “但是，那有可能吗？” 孙圣眼神变换了一下。 他立刻起身，开始了行动。 …… 第二天，中午。 楚雪岚带着几位修行者保镖，来到双乐机场。 她要去米国，和米国吉利德生物科学集团的人会面，讨论一些关于永生计划的合作问题。 刚来到机场，在办理登机手续时，机场工作人员礼貌说道： “不好意思，您暂时被限制了出国。” 楚雪岚脚步一顿，本来和熙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来。 她没多做纠缠，回到了鲲鹏生物集团的总部大楼里，还在路上，她就收到了各个实验室，私人医院负责人慌忙发来的消息。 紧急事态部的人对他们进行了突击审查，调查出了许多问题！ 而且下手极其狠厉，他们有人尝试对抗调查，直接被拿下了。 这次来调查的，都不是本地的紧急事态部人员负责的，很多人他们都不认识。 有一位实验室负责人说，他认识其中一位来调查的修行者，是巡察大队的人。 这一系列全面的猛攻令她有些猝不及防，都开始头晕目眩了。 但楚雪岚对此其实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林辰曾经警告过她，永生计划可能触动人间道的某些神经，让他们对鲲鹏生物集团做出行动。 很简单，永生计划其实是想聚集一大批老迈修行者，他们的力量和影响力太大，太不可控。 当初林辰指使那位议员提出那个过激的草案，就是在边缘试探，到底会有多少人隐约支持林辰那边，又有多少人保持观望态度，有多少人彻底反对。 但楚雪岚也没想到，人间道会做的这么绝。 几乎是以闪电战的速度，袭击了鲲鹏生物集团在国内的每一处实验室和医院！ 像是一张密密麻麻，无比坚韧的网，直接网住了庞大的“鲲鹏”！ 楚雪岚咬着嘴唇，想着：“他们不怕林先生吗？” 车上，她对车载ai说道：“转向，去一号别墅。” 回到别墅里，楚雪岚第一时间给林辰上了柱“跑马香”，向祂祈祷汇报情况，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楚雪岚内心沉到了谷底。 “不，林先生不可能有事，祂可能只是，躲了起来，毕竟这次紧急事态部动作很大，第一时间躲藏起来也符合林先生谨慎的风格。” 楚雪岚想着。 她联系了双乐地区，逍遥剑派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超凡者，联系了海外的执行官，向他们通报了情况，同时她表示，有林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鲲鹏生物集团最多被打压，最多伤筋动骨，不至于被消灭。 完成安定人心后，楚雪岚开始联系鲲鹏生物集团的各个盟友，试图从盟友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喂，林老……”楚雪岚打着电话，和一位位老人沟通联系。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沟通，楚雪岚找了很多人。 “……小楚啊，不用想那么多，你们逍遥剑派有林辰坐镇，再怎么也不会惨到哪里去的……” 对方又一次挂断了。 楚雪岚面色沉凝。 到了关键时刻，这群所谓盟友，没一个靠得住，都在观望事态发展。 原本很多人都已经打算和鲲鹏生物集团展开深度合作，购买一系列的延寿服务，包括清除心灵疯狂的治疗服务等等。 股市上，鲲鹏生物集团的市值不知道蒸发了多少。 这时，逍遥剑派的超凡者，剑仙林翼洛赶了过来。 她直接传送到了别墅内部，找到楚雪岚：“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在那里？” 楚雪岚说道：“林先生还没有消息。” 听到这句话，林翼洛松了口气。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林翼洛说道：“悬天之剑，最大的威胁是在它落下之前。有我父亲在，就算中夏对我们鲲鹏生物集团下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不敢惹我父亲翻脸。” “你联系一下苏晓和罗莎莉，别看他们年纪轻，影响力比一些超凡者还大，苏晓是紧急事态部的特别救援队队长，罗莎莉以前在紧急事态部的孙副部长哪儿工作。” 楚雪岚点了点头。 她立刻尝试联系苏晓他们，拨打他们的电话。 然而，消息却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复。 这个时候，苏晓他们在做什么呢？ 同一时间，苏晓的修炼大楼内，某个高级套间中。 罗莎莉从被子里滑出来，赤着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随后，似乎是天气寒冷的缘故，没有什么保暖措施的罗莎莉迅速钻回了被窝。 苏晓搂着她，问：“不饿吗，都中午了。” “不饿。”罗莎莉只说了这一句话。 修炼大楼外，阳光正好。 第二十章 闭关沉睡 新闻舆论开始炸锅。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在现代社会不可能瞒得住。 人们都开始讨论起鲲鹏生物集团的事，网络上消息满天飞。 鲲鹏生物集团旗下的媒体和水军公司还在发力，不停从各个角度去转移热度，也难以解决此事，公关部门负责人也都快疯掉了。 光是第一天上午，有实锤查出证据的，就包括非法人体实验，利用劳务派遣雇佣毫无保障的“试药员”来试用涉及心灵和精神的星辉物质药剂，人体器官买卖…… 鲲鹏生物集团还利用精神病院和灵能医院为掩护，以欺骗或强制的方式，将本来正常的人囚禁起来，用作心灵和精神上的实验，还利用灵能力量和固定法阵制造，从医院病人的心灵中盗取“心灵秩序”来延长心灵上的寿命。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事都骇人听闻，像一道道海浪拍在沙滩上那样拍打着网友们的心灵。 很多受害者的家属，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鲲鹏生物集团坑了。 怒火燃烧之下，鲲鹏生物集团掌控的舆论阵地迅速沦陷。 平时和他们合作良好的各社交媒体平台，现在再也不帮助他们压制评论，反而一个个加大热度。 地方上，原本和鲲鹏生物集团有利益关系的官员们，有的已经被停职检查，有的连忙做着切割。 鲲鹏生物集团也蒙了。 到了晚上，他们才想明白，这一次的行动绝对是有备而来，是准备已久的一次攻击。 很多隐秘的消息，连负责该项目的人都不完全清楚，可巡察大队却了如指掌。 舆论场看不见的地方，对各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的逮捕行动也在进行。 别墅里。 望着走进来的紧急事态部修行者，林翼洛看了眼楚雪岚。 她身为超凡七阶的超凡者，而且本命咒是传送领域的。 即使被紧急事态部的人包围，她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一位修行者道：“楚小姐，林小姐，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接受巡察大队的调查。” 在他身旁，是接受调遣，过来支援的钟言和其他修行者。 楚雪岚站了起来，没做反抗，双手伸了出去，任由旁边的修行者为她戴上手铐。 而林翼洛没有动弹，紧盯着说话的那位修行者和他旁边的钟言，双方对峙了一阵。 林翼洛突然抬眼，看见了一个人。 “离火”王元毅不知何时来到了巡察大队后面，身穿动力甲，冷冷看着她们。 林翼洛深吸了口气，以半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父亲还活着！” 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只不过她的待遇就没有楚雪岚那么好了，整个人被关在针对修行者罪犯的特制拘束衣里，稍有异动，哪怕是散发一点点灵能波动，都会放出威力巨大的电击。 到了夜晚，鲲鹏生物集团彻底哑火了。 高层基本被带走或在接受调查。 就连鲲鹏生物集团背后的逍遥剑派，也遭到了无情打击。 先前调查队本来就在调查丁波江的事，对于丁波江实质是魔鬼教团首领这事儿，已经调查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一直没有对逍遥剑派发难。 现在，两件事混在一起，逍遥剑派中几乎一半的觉照高阶都被带走，另一半也在接受询问。 罗莎莉和苏晓也没有逃过被巡察大队的人叫去谈话。 双乐重镇，紧急事态分部，某个房间中，苏晓被叫了过来，和紧急事态部的领导谈话。而罗莎莉则在另一个房间等着。 “孙将军，多日不见，气色变好了啊。” 苏晓笑着说道。 他也学着罗莎莉，叫起了将军。 孙圣说道：“少嬉皮笑脸，我问你，林辰怎么了？” 苏晓说：“死了啊。” 孙圣问：“怎么死的？” 苏晓道：“我杀的。” 孙圣瞪大了眼睛：“我在认真和你说话，你能杀得了林辰？” 他虽然来之前就有猜测，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苏晓能击杀林辰。 那可是周道主都没有杀死，无比擅长逃跑的存在。 苏晓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您要不相信可以问罗莎莉，我杀了林辰后，把林辰的王侯之血给她了。” 孙圣也不愧是杀过王侯级邪物的圣贤，很快冷静下来，不再震惊。 他没问苏晓是怎么杀死林辰的，反而开始询问起苏晓举报信息的来历。 在确认消息后，孙圣说道：“其他没问题了，你小子，闷不声响地就干出这种大事。” “这事儿可藏不住，虽说你杀林辰杀得很好，林辰也该死，但你之前毕竟和林辰关系密切，你把祂杀掉后，某些人可能表面不说，但心中对你有意见，认为你是一个奸猾狡诈的人。” 苏晓笑道：“我为何要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孙圣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句话并不张狂，反而理直气壮。 是的，苏晓有这个底气说出这句话，他能杀死林辰，本身也就意味着，他自身的战力，已经达到了圣贤级数，已经跻身了圣贤们的行列。 孙圣说道：“你也别太狂了，你最近做点什么事儿，解决下他们对你的偏见比较好，不然以后，你在宗门内发展，会有一些隐性的阻碍。” “而且，也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大家和你之后的合作战斗。” 他说得语重心长。 苏晓想了想，说道：“那我要做什么？” 孙圣说道：“我听说，你让红崖秘境里一个叫洛精卫的修行者，从鱼人状态变回了正常。你是不是掌握了生命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你的噬魂之刃可以夺取一品异能？” 苏晓点头：“是啊。” 孙圣得到确认，内心猛的一跳。 他强行掩盖住震惊，问道：“那你的治疗能力如何呢？能否治疗一些生命力枯竭的人？” 苏晓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延续生命力的话，这很困难。但不消耗他们的生命力，直接治疗他们，是可以做到的。” 孙圣问：“很困难？” 苏晓说：“嗯，需要从外界掠夺生命力，再拿来补充。” 掠夺生命力，既可以治疗自己，也可以治疗他人。 孙圣沉吟片刻，说道：“我倒有个想法。” 苏晓闻弦歌而知雅意：“您是让我去治疗那些苍老垂死的修行者？” 孙圣摇头：“并不是。我只要你治疗那些心灵还年轻，但是肉身因为一次次治疗衰竭的人。” “随着修行者年龄越来越大，记忆和阅历的增长，心灵会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接近……邪物，而非人类。” “所以，超过一定年岁的老人，不管有没有突破到圣贤境，都会闭关沉睡。” “而圣贤境……你可知，圣贤境和超凡九阶有什么差别？” 第二十一章 心力与权柄 未等苏晓回答，孙圣自顾自说道： “超凡九阶和圣贤的差距，既有上限差距，也有下限差距。两个境界的下限是心力总量和恢复速度的差距，上限是咒星异能和权柄的差距。” “先说下限，每一个圣贤，都拥有无穷无尽的心力。字面意义上的无穷无尽，祂们心力就像爆发心力秘术‘开元力量’的李景宗那样，不要钱的从思维海里涌出。不止是圣贤境，其他修炼体系内，对应圣贤的境界都是如此，就连邪物都是这样，比如化神期修行者，比如王侯级邪物。” “对于祂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充能时间这类的说法了，权柄无时无刻都能动用，才是权柄。” “再说上限，超凡九阶修行者，上限是掌握一个接近顶级权柄的异能做本命咒，外加权柄层次的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和超凡九阶的气势。” “然而，圣贤的上限却不止于此，祂们可以扩张自己的领域，扩大自己掌握权柄的边界。” “超凡九阶，我们这些所谓的‘圣贤级战力们’，自然也可以修炼和本命咒相近的咒星异能，甚至能修炼出多个一品，但它们终究不是本命咒，用起来总归不方面。而到了圣贤境界，相邻领域的异能可以合并在一起形成权柄，就像你的幻术世界那样。” 苏晓认真听着。 在周温伦道主突破圣贤境后，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也有了圣贤境界对应的经验。 显然孙圣是得知了那些知识的。 孙圣说道：“你猜猜，为什么圣贤境界战斗力这么强，我们却还能逆伐王侯，各地各个修炼体系的圣贤们也基本不出来行动？” 苏晓内心中早有答案，他回答道：“因为心灵里的疯狂污染？” 孙圣点头：“没错。” “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心力涌现的，是同样看不到尽头的恐怖污染，这些污染直接在内心中滋生，清心咒道符这类的手段完全无用。” “如果一位王侯级邪物或者圣贤境存在肆无忌惮的使用能力，祂很快就会彻底疯掉，失去意识，变成只有本能的懵懂怪物，很容易就能解决。” “但就算不使用权柄，祂们也难逃被疯狂侵蚀的命运，只能想办法闭关沉眠，或用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周道主怀疑，原本人类使用心力时，也会诞生这些污染，但那些疯狂污染在成效以前，就会被人类获取心力时附带产生的‘文明力量’抵消。” 苏晓问道：“衰老产生的疯狂和这是同样的疯狂吗？” “也不能说是衰老产生的，而是记忆和经历产生的。”孙圣道：“根据帝都心智研究所的研究报告，人类的意识最多保有150年左右的记忆，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是人类的心灵寿命上限。” “在之后，普通人的大脑会无可避免的陷入‘阿兹海默症’，渐渐失去记忆和自我。而修行者能靠强大的心力保留记忆和自我，却会遭到疯狂污染的侵蚀，哪怕他没有提升到圣贤境这一层次。” 苏晓问：“150岁？可是林辰才一百多岁出头啊。” “150岁是理论极限。”孙圣说道：“很多非圣贤境的修行者到了九十多岁，就要开始面对疯狂污染的侵蚀了。” “所以，你不用治疗那些很老的人，他们大都已经选择自封或沉眠。需要治疗的是那些心灵状态还很年轻，但是因为常年战斗，被低阶治疗异能损害了身体的修行者。” “你可以去红崖秘境这些生命力充裕的地方掠走生命力，再用以治疗。” 苏晓点头道：“其实您不说这个，我之后也会去做。” 他想起了李建国，像他那样的，本来年轻，身体却无比衰老的修行者，数量并不少。 孙圣说道：“如果你真能做到这点，那还真是……好多原本衰老的修行者，都能重新站起来。我们应对之后的变局，又会多些人手，多几分把握。” “变局？”苏晓敏锐抓住这个词。 “告诉你也可以。”孙圣说：“叶知道已经警告了我们，永恒帝国将至，整个人类文明不会像之前那样平静了，我们必须做好各个方面的打算。” “你也抓紧时间，赶紧变强吧。” 从叶知道，孙圣的话里，苏晓越发嗅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内心中的急迫感越来越浓烈了。 …… 第二天，红崖秘境，红崖镇。 李镇守正在这里开会，向与会的官员传达上级的精神。 “上级的要求是，我们不仅要恢复长河王庭这一区域的岛屿控制，还要把人手延伸出去，去每个村庄，小镇和人口聚居区，在那里建立属于我们的秩序，解放当地民众，为当地民众提供公共服务。” 李镇守说着。 这一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窃窃私语在讨论。 “李镇守，这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人手不足，客观条件也不允许。” 一位官员说道：“红崖秘境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第一，交通没有，就没有交通这个东西存在，涨潮时岛屿和岛屿之间被海洋分割，落潮时又演变成了山脊和山脊之间绵延不断的山地地貌，只有小道可走。” “第二，通讯没有，红崖秘境的通讯状况极差，灵磁状况也很差，基础的无线电通讯都有些难保障。” “第三，邪物没有完全清剿，到处都有妖鬼级邪物，到处都有眷族级邪物。” “三个条件加在一起，再加上人手不足。驻扎在我们这一秘境入口的军队，也缺乏超凡者，超凡空军都得从嘉江入口那边赶过来支援的。” “目前，我们只能执行常态化巡逻和空中打击，没法让工作队进驻到每个村子，除非上级部门给咱们每个工作队发一个超凡者，或者之前那邪物大规模异常死亡事件多发生几十次，让邪物死的差不多。” 李镇守说：“上级部门给了我们支援。” “什么支援？”有人问。 李镇守说： “苏晓。” 几人面面相觑。 有人说道：“苏晓虽然厉害，可他就一个人，还是不可能改变红崖秘境现在的局势啊。” “是吧，除非来一队圣贤级战力，不停扫荡红崖秘境，再支援各处……” 李镇守抛出了一句话： “‘先前那邪物大规模死亡事件，就算苏晓做的。” 第二十二章 苏晓的修炼 李镇守说着话时，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先前那怪异的，大面积邪物死亡，竟然是一个人在一天时间内做到的？ 他听到这消息时，也难以置信。 就在与会众人消化这震惊的消息时，李镇守说道：“另外，我们还要做好收集邪物尸体，处理邪物尸体，提取相关星辉物质的准备。” “几家专门负责这个的企业还会加派一些人过来，配合苏晓实行邪物消灭工作。” “具体怎么协调，是我们讨论的内容……” 就在李镇守开会时，红崖秘境外，位于地球的红崖镇上。 新建的机场上，有一架飞机缓缓落下。 上面的家属护送着一个躺在床上的闭目休息老人，三十多岁的妇女不停问旁边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老公真的有救？” 在得到又一次肯定的回复后，妇女坐到了老人身旁，抓起老人衰老干枯的手，又陷入了担忧当中。 她又问：“真的不会消耗生命力吗？我可是找过掌握一品医疗异能的圣贤，她都说没办法，只有掌握特定权柄才行……” 工作人员继续安慰着她： “没问题，苏晓先生用噬魂之刃夺了海族王侯的权柄，连被污染变异成鱼人的人类，都能救得回来，您就安心吧。” 就在这时，苏晓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突然出现在了飞机舱室内。 “刚从红崖秘境里出来，生命力收集好了。”苏晓说着。 他没和家属以及工作人员寒暄，直接走到老人身边，把手按在他枯瘦的手臂上。 刹那间，大量的生命力量勃发。 飞机内壁上，衣服上，床上枕头上，大量蘑菇，苔藓，枝条抽出。 妇女望着奇异的场景，本想打招呼说话的话语，都咽在了喉咙里，完全吐不出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更是从自己头发上拔下来了一根色泽鲜艳的蘑菇，难以置信看着眼前场景。 躺在床上的老人仿佛时间倒流那样，来到了更年轻的四五十岁模样。 苏晓长呼一口气，立刻拉着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把自己传送走。 女孩呆呆望着这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突然，床上的中年人睁开了眼睛，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这是在哪儿？” 听到声音，旁边站立的妇女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她扑到了爱人身上，泣不成声。 …… 另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苏晓额头见汗。 使用权柄带来的疯狂正如潮水一般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想要破坏点什么，杀戮些什么，折磨些什么。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担忧地把手放在他肩上。 又过了一会儿。 苏晓说道：“好一些了。” 精神坚定戒指效果还真好。 借助晶球，短暂使用权柄带来的疯狂，他都能自己扛住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会去伤害他人。 苏晓甚至感觉，自己面对疯狂的忍耐性都变强了一点。 利用心灵手术，苏晓时刻监视着自己内心中蔓延的疯狂，看着它们被自己心灵里不断衍生的文明力量一点点磨灭。 苏晓有点不敢想象，如果他长期承受着疯狂的折磨，又会怎么样？ 他能做到不去伤害他人，不去从他人那里获得文明力量吗？ 苏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还在城市当中，这里的空气中似乎也蕴含着微量的文明力量，能帮助他缓解疯狂的状态。 思维海中，来自朱凰儿等人的通道还连接着他，转移了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疯狂。 苏晓发现，地球上这样的“信仰通道”其实比秘境中还多。 他在地球上是有很高声望的，有相当多数量的粉丝，其中一部分也在帮他分担着疯狂。 哪怕每个人分担的很少很少，可汇聚在一起，效果也比他自己恢复来的快。 过了好一阵，苏晓思维海里剩余的疯狂到了不影响他行动的地步。 他对罗莎莉说道： “带我传送回中道大。” 现在，苏晓的本命咒几乎修炼圆满，超凡职阶的事必须现在就开始修炼。 而罗莎莉她也要修炼，所以苏晓只能使唤真实幻象了。 …… 中道大，隐秘图书馆，竺五行的办公室里，苏晓见到了精神看着就特别好的竺五行老人。 竺五行关切问道：“你终于来了。鲲鹏生物集团的事儿，没打扰到你修炼吧？” 苏晓心想，让自己心情变好，算不算打扰修炼？ 应该不算吧？ 他摇了摇头。 “那就好。”竺五行说：“这是超凡职阶‘心灵学者’的资料，你应该很适合它。” “没有使用你告诉我的新技术，因为那技术还需要实验验证，近期我会找一批志愿者来实验。” 苏晓点点头，接过放在桌上的纸张，看了起来。 心灵学者 进阶条件： 知识与技能：熟练掌握心理分析技术，懂得心理学，脑科学，是心灵领域的专家。灵能理论达到8级。 基础素质：掌控，体质，反应，感知，心智，心力六个基础要素均达到超凡水准。 咒星异能：拥有心灵领域，心力秘术，心智秘术三者之二的一品咒星异能，拥有幻术领域，变化领域，疯狂领域，梦境领域，分身领域，时间领域各一个至少二品的咒星异能。 特殊条件：仔细调研至少千名不同职业，不同社会地位人类的心理状态。满足至少六个其他超凡职阶的进阶条件。 超凡仪式： 1：完成至少六个其他超凡职阶的超凡仪式，但不完成最终的超凡化。 2：穿过潜意识深处的恐惧之城，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抵达群星之海。 3：渗透到与自己有巨大敌意的敌对组织高层，或自身仇敌身边，取得信任并制订针对自己的攻击计划。 4：在完成所有超凡仪式后，于“黑暗侵染仪式”那被无数黑暗和记忆冲刷心灵的状态下，找出心灵中“永恒不变之物”，完成超凡化。 下面是黑暗侵染仪式的细节及各仪式完成程度的判断标准…… 苏晓读着资料，目瞪口呆。 一方面，他震惊于这个超凡职阶的难度，另一方面，他发现心灵学者的许多要求，他竟然已经提前满足了。 他又想起叶知道说的话。 这是命运。 第二十三章 已满足的条件 全篇看了下来，苏晓发现自己几乎满足了所有条件，仪式也做的七七八八了。 知识与技能上欠缺更深奥的灵能理论知识，但苏晓觉醒心灵手术后，也可以称为心灵领域的专家。 基础素质方面，一般来说，一项基础素质达到超凡级的要求，指的是修行者在对应秘术上拥有上三品异能且达到咒星六阶。 掌控秘术，苏晓有二品血影刺，咒星六阶，完成要求。 体质秘术，苏晓的生命之心差一点才满足要求，但他有两个生命领域的晶球，随意用掉一个肯定能把体质要素提到超凡级。 反应秘术，苏晓暂缺，但可以依靠木偶“三尺神明”来弥补。 感知秘术，苏晓的幻术世界包含超能感应，满足条件。 心智秘术，苏晓的超能感应同样也是心智秘术。 心力秘术，苏晓暂缺，但同样可以依靠木偶掠夺水晶碎片，用水晶碎片恢复心力的方式满足。 咒星异能方面，强植梦境也算梦境领域的异能，真实影法术也拥有分身的能力，整体看下来，苏晓只欠缺疯狂领域，时间领域和变化领域。 至于心灵学者的超凡仪式……苏晓只觉得，缝合得有点厉害。 它缝合了两个修炼体系。 一个是梦族修炼体系中，在梦境中深入恐惧之城的修炼。 另一个“黑暗侵染仪式”，则是秘党的一个冷门修炼仪式，秘党那边的修行者就是依靠黑暗侵染仪式这类的仪式突破境界的。 至于其他两个仪式……完成至少六个其他超凡职阶的超凡仪式这个六合一仪式先不说，超凡职阶杂七杂八这么多，苏晓觉得自己怎么都已经完成了几个，如果不追求超凡职阶的强度，随便选六个也还行，并不困难。 而渗透到自己敌人身边的仪式，苏晓也基本完成了，无论是扮演艾塔还是渗透到林辰身边，唯一稍稍欠缺的，是还没制定过针对自己的计划。 但苏晓觉得也不难，他身为dsa的神灵，设计计划针对一下苏晓，这不是很简单吗！ 苏晓往后看了下去。 在竺五行的推演中，超凡职阶心灵学者只有一个职阶能力。 职阶能力“制造身份”，获得一个自己满足条件，完成仪式的超凡职阶的所有职阶能力，并可以更换。 其他什么都没了。 光看着可能没什么冲击力。 但这直接意味着，它是最强的超凡职阶。 因为任何强大的超凡职阶，苏晓都可以用制造身份这一职阶能力强行拿到。 竺五行老爷子开口道： “这个超凡职阶，原本是我给李景宗那小子设计的，后来我设计设计着，发现不太行，他满足不了这么多条件，你的噬魂之刃，倒是可以掠来其他领域的异能，满足要求。” 苏晓点点头。 确实。 虽然李景宗掌握“天空符文”这个一品异能，但天空符文更多拿的是低阶异能，这么多高阶异能，有点太为难他了。 苏晓想到一个问题，问道：“竺前辈，所有超凡职阶都来源于人群对于某个职业的想象，心灵学者这么厉害，它的原型是什么呢？心理学家？” 苏晓有些疑惑。 超凡职阶是共同想象的产物，要有很多人想象过某一职阶的存在，集体潜意识里才会存在名为该职阶的文明力量集合，才能依靠超凡化与之勾连，获取它的力量。 现代对超凡职阶的研究，实质上是对当前人类社会和历史中，产生的种种符号，印象的研究。 新的超凡职阶，一般来源于对文化印象，文化符号的发现，改变和重组。 像超凡职阶战士对应的想象就很简单，就是战士本身。 竺五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以前学灵能理论时，接触不到一些太危险的知识，我想想要怎么跟你说。” “这么说吧，超凡职阶力量的来源确实是集体潜意识里的文化符号，但集体潜意识的文化符号，却不一定是我们这一世代留下的。” 苏晓内心惊讶，说道：“您的意思是，其他在地球上的文明，也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里，留下过印记？” “可他们不是人类文明吧？这也能留在集体潜意识里吗？还是说不要求人类，任何文明都可以？” 竺五行说道：“关于以前的文明，学界有很多疑惑。” “虽然我们能找到那些文明残留的遗迹，但在普遍的地质学考察中，却没有发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有一种很有趣的说法是，古代文明并不存在于我们的历史中，它们在其他的历史里。” 苏晓疑惑：“其他的历史？平行世界吗？” 竺五行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有人认为，每一个古代文明被毁灭时，都会有某个邪物把它们的残骸搬运到另一重历史中封存，然后地球会倒回到人类文明诞生前，重新开始发展。” “在这个理论中，所有古代文明，都是人类文明。地球上残留的遗迹，只不过是那个邪物搬运残骸时，不小心漏掉的，隐藏很好的那一部分罢了。” “而遗迹里留下的岁月痕迹，有可能是遗迹的文明力量被邪物侵蚀的结果，也有可能是它躲过了时间倒退的结果。” “所有古代文明，本质都是人类文明，所以他们留下的文化符号，也可以在集体潜意识里找到，只是更加深邃，更难发现。” “心灵学者，确实有我们文明中心理学家的韵味，但我发现这一符号时，它藏得很深，几乎是集体潜意识里最底层的位置。一般来说，我们自己文明构建的文化符号，都在比较浅的地方。” 苏晓眼神一凝。 他想起了先行者文明。 先行者文明的个体，确实长得和人类很像很像！ 除了更高大，更健美，几乎就是人类了！ 但高大，健美，有可能是基因优化导致的结果！ 竺五行看着苏晓的表情：“我倒不相信这个说法。” “诶？”苏晓疑惑道：“那您相信的是？” 竺五行说：“我不认为有什么邪物把文明的残骸搬到其他历史里去了，我倒认为，是被邪物吃干净了。” “文明残骸和上面的文明力量，被食用的一干二净，随后时间倒退到最开始，只有躲过那场盛宴的遗迹，成功延续到了下一世代。” 苏晓听着这些话语，有些毛骨悚然。 以他从艾塔记忆里得到的资料，苏晓立刻觉得，竺五行的话更可信！ 第二十四章 树蛟归 苏晓又和竺五行讨论了关于心灵学者的修炼问题，在得到之后都能来隐秘图书馆阅读的许可后，苏晓离开了这里。 漫步在中道大的校园里，苏晓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文明力量远比其他地方浓郁得多。 他略显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内心深处滋生的污染和疯狂快速消除着。 明明是冬季，中道大里却格外温暖，樱花大道上的樱花树又开满了白花了。 苏晓知道，那是因为第一台可控核聚变电站就在这附近的缘故。 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苏晓看了看，是孙圣。 “喂。”苏晓接通电话。 孙圣在另一头，用非常兴奋的语气说： “你的治疗效果特别好，老张他接受了身体检查，已经确认没什么问题了。” “他和他老婆还特别感谢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你跑太快了。对了，老张问你治疗费开多少，他照给。” 苏晓笑道：“没问题就好。” “至于治疗费，就算了，免费治疗。”苏晓说着：“不过，这种治疗对我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我可能每一个星期……不，每三天，只能治疗一个人。” 苏晓不想收治疗费。 他现在赚功勋点比以前容易多了，随便到红崖秘境转一圈，用超能感应搜索邪物，再用怪影杀手把邪物杀掉，把尸体位置发给附近负责收尸的企业，功勋点那不是随便赚。 其实也不算随便赚，能赚多少，主要取决于来收尸的企业，他们的工作量。 现在他们运输还很难艰难，苏晓随便杀半个小时的邪物，他们就吃不下了。 但苏晓并不担心这点，迟早还会有更多的企业来红崖秘境，那里也会投注更多的人力物力，让收尸变简单一些。 苏晓更看重的，是通过治疗李建国这样的老修行者，所能积攒下的人脉。 虽然实力才是修行者的根本，但人脉有的时候也有用。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不过。”苏晓说道：“我有个要求，我只治疗那些参与紧急事态时，生命力受损的修行者，其他什么宗派联盟，大族世家里那些没怎么参与过紧急事态的老人来要求，还麻烦孙将军帮我推掉。” 孙圣爽朗回应：“这没问题。” 挂断电话，苏晓想起了什么。 “对了。” “那只树蛟我还放在深海位面的呢，不知道有没有被搬走……” 苏晓想着，直接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自己传送到红崖秘境入口。 红崖秘境内，苏晓待在一处安全的位置，再让投影代替自己行动。 苏晓投影和罗莎莉真实幻象身形闪烁，快速来到了先前击杀树蛟的岛屿上。 接着，苏晓和投影一起进入了深海位面。 深海当中，苏晓见到那树蛟的尸体盘在深海底部，犹如一座大山，那散发出的威仪让任何邪物不敢靠近。 这时，苏晓不免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么重一坨，该怎么带走呢……” 他很快想到了主意。 …… 红崖秘境。 一架空中侦察机在执行侦察任务。 雷达上突然发现大量灵能波动。 飞行员立刻使用侦察机的高精度摄像头观察那边的情况。 淡蓝色雾气笼罩的海面上，突然破开一个大洞。 一只狰狞的树蛟爬上水面。 飞行员内心一跳，准备操纵飞机远离此处。 他知道，自己的信息已经通过数据链传送给了周边部署的站点，进而告知给了整个军队系统。 有王侯级邪物出现了！ 可飞行员下一秒愣住了。 他清晰看到，树蛟头顶上，站着一个人。 放大来看，是苏晓。 轰！ 和树蛟一起破开海浪的，还有三只海族‘捕捉者’巨兽，它们是被苏晓用微观世界掌控的妖鬼级邪物，力气极大。 这三只巨兽拖着树蛟，往红崖镇方向驶去。 而苏晓投影就站在树蛟头上，扶着祂头顶宛如白色珊瑚一般的树枝龙角。 军方将消息传出。 红崖镇轰动了！ 各个修行者都看着海面，等待苏晓的抵达。 “苏晓入红崖，单人斩杀王侯级邪物！” “他还控制了三只海族巨兽，让它们做牛做马，帮忙拉尸体！” 红崖岛上，修行者们望着苏晓来的方向，一个个都震撼着。 而这里几家收购邪物尸体的企业，迅速联络外界的总公司。 这可是王侯级邪物，一笔大生意！ 而且，从军方公布的消息来说，那只邪物保持的基本完好，只有腹部有一处巨大伤口。 众人淋着雨，眼巴巴看着飘散雾气的海面。 雾气尽头，隐约出现一道巨大影子。 三只海族邪物，托起树蛟往红崖岛赶来。 苏晓投影就站在龙头上，抱着手。 “苏晓！” 不知是谁先大喊出来。 “苏晓！” “苏晓！” 人们的欢呼震耳欲聋，贯穿海雾。 苏晓则暗中嘀咕： “你们是在叫苏晓还是树蛟啊……” “如果不是我有超能感应，我都快区分不出来了……” 滩涂上。 砰！ 巨大的树蛟尸体砸在上面。 那三只运输树蛟过来的工具邪物，也被苏晓用微观世界抹杀，倒在了地上。 立刻就有巨型企业的人上来找苏晓投影攀谈。 苏晓微笑道： “你们自己看着验证和报价吧，报给我的秘书。” “我修炼去了。” 苏晓也不怕这些个巨型企业坑他，身形直接消散。 在以前，他不放心使用鲲鹏生物集团给他的商务秘书张悠然，担心她会为鲲鹏生物集团做事。 但因为林辰死了，现在苏晓没这个担心了。 张悠然做的还挺好的，帮他管理基金，签订合同，修炼大楼的业务也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张悠然的工作范畴，已经超过了修炼大楼商务秘书的范畴，她还承担着帮苏晓挑选房子这样比较私人的任务。 苏晓也懒得花精力处理这些杂务。 “嗯，说起来，还是得再找个别的秘书，虽然张悠然之前做的很好，但不能总让她管事，那些杂事太多了，她处理不完，且让她一个人负责各种事项，总归是不好的，得找个人和她一起做。” 苏晓想着。 不知不觉间，苏晓手下其实也有了一批不小的团队，有负责合同谈判的，有一个公益基金会，有修炼大楼的管理团队。 苏晓甚至没怎么想发展势力，势力自己就不知不觉聚拢到了他的身边。 第二十五章 展会 木偶世界里。 海安都郊区的城堡图书馆里，苏晓放下了手中的书，突然闭目感悟了下。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眼眸深邃漆黑，已和往日不同。 “幻术世界大成了啊。”苏晓想：“林辰也死了。” “心灵学者的仪式居然是这样……啧，我越发觉得，这里面安排的痕迹太重了。” “到底要遵循命运，选择心灵学者，还是要违背它？” “关键在于，安排我的存在，对我是善意，恶意，还是别有诉求……” 苏晓看着手腕上的木偶，短暂的陷入了思考。 在地球上的自己巡视地面，清扫可疑点时，木偶世界的他也没闲着，收集了大量的图书和文献资料，一直在研究，并且利用记忆交换的时刻把这些记忆交给地球上的“自己”，再由地球上的苏晓转交给竺五行。 “你怎么了？” 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苏晓的思绪。 坐在旁边，当陪读的爱丽丝关切地问着。 苏晓按了按额头：“不，没事。” 视线扫过面前的桌面，桌上摆着一本关于木偶世界六神的宗教史，苏晓已经研究了不少里面的内容。 他开始使用刚拿到的心灵手术，分析自己心灵的情况，验证之前一直在怀疑的一个猜想。 “果然，不止是身体，就连心灵，我在木偶世界和地球都是一样的，稍有些区别的，是身体，木偶世界的躯体更加年轻……” “交换记忆的状态，更像是分身和本体在一定距离内的记忆交换，而非两个不同的人……” “嘶……看来，探究木偶来历的事，恐怕还得着落在木偶世界。”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爱丽丝问道：“那我要继续讲死亡女神的经文吗？” 苏晓说：“嗯，你继续。” 白色头发的女孩端坐，继续说道： “死亡女神言道，凡存在者，皆有终结，是以，无物永恒，追求永恒为虚妄之举。” “这是出自《终末书》的一段，但现在的教会不太提这本经书了，因为死亡女神教会里的不死者越来越多，那些长生不死的存在们，总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女神的称号中之所以有‘终末者’，就像金白之主的‘维序者’那样，其本身是具备神秘学意义的，女神是终结一切的终结，是时间末尾的末尾，是死亡本身的死亡。” “‘终末者’的神秘学意义就是，祂会在最终的时刻终结一切，让世界上所有存在之物变为不存在……嗯，这不是女神说的，这是一位大主教提过的。” 苏晓一边听着，一边在手上那本宗教史上做着笔记。 突然，苏晓问道：“你想回家吗？”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 苏晓看着女孩的情绪，感受着她内心的渴求和不舍。 “嗯，我已经掌握了修改记忆的能力。”苏晓说：“我会删掉你和这座城堡，和我有关的记忆，把你放回去。” 爱丽丝发呆了片刻，连忙说道：“我考虑一下。” 苏晓收回目光·，也不去看她。 他使用真实影法术，向下走进进入影界的旋梯，来到影界中，朝着海安都的方向走去。 “这批书看的差不多了，得再去进点货来……” 苏晓想着，在影界里快速前进，像一道孑然一身，没有身躯的影子。 走到海安都城外，苏晓已经用幻术给自己换上了这里的衣物：鸭舌帽，简陋的西装上衣，背心，紧绷的黑色长裤。 他穿梭着，从阴影中走出。 走在人群当中，超能感应溢散而出，读取着周围世界里的信息。 苏晓很快听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护盾学院院长的儿子，瓦达兰·希德斯通获得了圣器‘书卷’的认可，成为了圣器宿主。” “为了庆祝此事，海安都历史博物馆都把很多平日隐秘保管着的东西展览了出来，免费供游客参观，好多人都去了展会那边。” 苏晓默默听着这些消息。 “展会……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看看吧。” 苏晓想着，根据超能感应探知到的话语，往城内走着。 没人注意到他。 苏晓走在算子缝隙当中，看似在这个世界中，却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遥远的距离。 来到博物馆外，苏晓并未走进去，在外面远处就把超能感应探了进去。 里面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这破碎的锁链是什么，好奇怪！”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展台看着，前面的导游说道： “这是黑暗时代，巫师皇帝奥坎纳德统治时期使用的锁链，祂的爪牙用这种锁链困住崇高的反抗者们，剥夺他们的力量来奴役他们……” 继续往前，又有许多人围着一些纯白色的石板，古旧的文献，刻着字的泥盆——这些东西被摆放在玻璃展柜里。 导游说道：“这是更早的时期，那时奥坎纳德还未成为神灵，祂在现在的圣洛莲贝塔——也就是书卷圣器所在地，建立了他通往永生的殿堂，那里成了全世界隐秘世界的中心，后来，他所建立的塔被人推翻了。” 一个小孩子问道：“怎么都是奥坎纳德那坏人的东西！” 一个学者打扮的人笑道：“在黑暗被终结之前，相当大段的历史都是巫师皇帝奥坎纳德的统治时期，祂在整个世界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力。” “更早以前呢？”那孩子问：“奥坎纳德出生前呢？” 学者叹息道：“更早以前……是混沌，黑暗，蒙昧，纷争的时代，再往前，是那失落的前代文明所在的时代。” 他望向导游：“你们这里，里面应该有前代文明的遗物吧？” 导游回答：“有的，以往没有开放，今天都拿出来了，您往前走就是。” 苏晓的超能感应像一缕不被感知的微风，吹拂过了这里，往最里面前进。 在最里面，人最多的地方，苏晓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个花岗岩雕刻的巨形人类头像。 它的头发两鬓较短，是一种卷发样式，贴着脸垂在耳朵下方，额头空白，没有被头发覆盖，鼻子较为粗大。 它静静矗立在展馆最中心，像一座岩石小山，人们围着那里，不停感叹着传说中古代文明的雕刻艺术。 苏晓看到那头像的瞬间，整个人像被天空落下的一道闪电劈中，拥有超凡心智的他，此刻内心中竟连一丝想法都无法生成，完全呆傻住了。 苏晓认识那个头像。 它是米国的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的头像，他的模样被雕刻在拉什莫尔山上，后者又常常被称为总统山。 第二十六章 跨越时空 巨大的花岗岩石像立在展馆中心，不知经过多少风霜和时间。 展馆外的算子缝隙里，透过超能感应看到这一幕的苏晓，大脑像中了理智冲击一样，半晌反应不过来。 围在乔治·华盛顿头像下的人们啧啧赞叹着。 “据说这是前代文明某个城邦中，受到敬佩的四位冒险者之一。”一位年迈的学者说道：“那四位冒险者被雕刻在了山壁上，用以纪念他们，这是其中之一的头像。我认为，他们一定是从敌人那里保卫了城邦。” “不。”另一位年轻的学者说道：“雕刻在山崖上，那大约是征服者的印记，而且你看这石像上，有一些很小的古代文字刻下。” “这些文字和雕像雕刻的时间肯定不是一起的，前代文明也没有在雕像上刻字的习惯，更不要说是在脸上刻字。” “根据我对古代文字的研究，这段话语是在控诉这位征服者对黑河一带种植棉花和放牧牛群的人的大屠杀，并且还表达了黑河一带居民的生活问题……大致是这样的翻译的。” “所以，这个雕像所在的城邦，一开始是外来的征服者建立的，之后被奴役的人们为了追寻自由，推翻了征服者们的统治，并在雕刻征服者头像的山壁上刻下了羞辱和复仇的文字。” 年轻学者神色激动地说：“就像我们的太阳剑圣反抗奥坎纳德那样，前代文明也有人对暴君扬起叛旗！” “你说的不对。”另一个学者说道：“不可能是征服者，一定是拯救了他们城邦的冒险者！” 几位学者就此争论了起来，大家各执一词，争的耳红面赤。 古代文明的展馆很大，除了中间的花岗岩岩石头像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玻璃展柜里，被锈蚀着，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动力甲，被挂在一具木头人的身体上。 “这是前代文明的盔甲。”一位导游说道：“可以看到，它上面大部分地方，出土时已经被侵蚀了，但剩下部分，还是看得出是铠甲样式……” “据专家鉴定，这盔甲并不是普通的盔甲，而是一种先进的附魔盔甲，专家在盔甲里发现了许多魔力流通的通道和魔力核心的储存位置，只可惜上面的魔法力量，已经被漫长的岁月侵蚀，再也不存在了……” 苏晓收回“目光”。 算子缝隙里，他伸手触摸手腕上的木偶，强迫自己的思维变得理性起来。 “木偶世界……并不是地球上的秘境吗？这里，这里就是地球？未来的地球？” “那我是怎么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穿越的？” 苏晓发现，哪怕他已经尽力的高估了木偶的位格，却还是远远低估了它实际的力量。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世界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好像脱胎于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一样，原来这特么就是未来的修炼体系！” “不，不对。”苏晓心想：“这个世界有两颗月亮……地球一直只有一颗月亮！”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稻草。 往天上看，现在还是白天，阳光明媚。 可身在算子缝隙里，苏晓还是觉得全身冰冷。 展馆里那一件件属于地球文明的物品，是无可抹杀的证据。 而有两颗月亮这种事，完全有办法解释得通。 比如……新的月亮，是一只利维坦级邪物。 …… 红崖秘境外。 苏晓走出了秘境甬道，伸了个懒腰。 他发现，其实用怪影杀手屠杀邪物，也可以发泄疯狂。 杀了一会儿邪物后，脑海里的疯狂污染其实已经清干净了。 神清气爽。 “红崖岛附近几乎都清干净了，这样那边应该安全很多了，下次去稍远一点的地方吧……”苏晓想着：“红崖秘境还真是一处宝地，里面没有敌人能威胁到我，各种邪物完全任我屠杀。” “嗯，修炼修炼！” 苏晓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和她一起传送到了自己的新家外——这是他委托张悠然，帮忙寻找的新房子。 在一个保卫更严密的修行者小区里。 虽然这里所谓的保卫更严密，也只是相对来说，这里长期有一位超凡者驻守，还经常有修行者待在里面。 对于苏晓来说，肯定不是什么严密的保卫，完全漏洞百出，但在国内，已经是顶级的安保环境了。 苏晓不仅给自己买了房子，还给父母他们在这里买了一套。 为了不浪费时间装修，苏晓买的直接是精装房，拎包就能入住。 他来到二楼的修炼室里，这里摆放着新购买的一批星辉物质药剂。 虽然本命咒已经圆满，但苏晓还是在不急不缓修炼着，并没有心浮气躁就想着超凡化。 思维海里的底蕴用的差不多了，得补充一下。 就在苏晓边服用星辉物质药剂，边修炼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苏晓施展心智分裂，分出一道次要心智，进入自身思维海里的幻术世界中。 …… 楚小叶茫然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套合身的棉衣，睡在不认识的床上，这里也是完全不认识的房间，但装饰的很温暖。 楚小叶自然地动用起自己的力量，无形的灵体一个个召唤出来，听从她的号令，掌控着周围的环境，附身周围的死物。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推开了。 “楚小姐，您醒了。”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叠衣服。 她样貌有种近似神灵的美丽，衣服是现代服饰，却透着一种传统古典的审美，玄黑色的衣裙既大方优雅，又不失尊贵。 “这里是那里？”楚小叶问：“你是谁？” “我是河洛。”女孩回答：“这里是……” “还是我来说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苏晓像从虚空中突然诞生那样，站在了河洛的身旁。 楚小叶惊讶道：“苏晓？” 苏晓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河洛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她了。” 感谢完，苏晓对楚小叶道：“还记得你在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第二十七章 潜意识迷梦 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楚小叶突然醒悟了，连忙问道：“其他人呢？都活下来了吗？” 苏晓笑道：“曹毅前辈突破了圣贤境界，安全回家，姬文彬被安全带了回去，但还没恢复，罗莎莉和我都安全回去了。” 楚小叶听到苏晓的话，总算松了口气。 接着，她困惑的说： “为什么我听不到念经声了？” 苏晓问：“念经声？” 楚小叶从床上坐起，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我本命咒会束缚灵体到思维海里，现在我感受不到它们了，它们也没有发出微小的声音。” 苏晓懂了。 这是因为楚小叶的内部灵觉被苏晓隔绝了，这是为了防止楚小叶受到卡特雷尔寒王的影响。 顺便的，其他灵体的声音她也无法听到了。 苏晓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楚小叶。 “简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苏晓说：“等你准备好后，我们一起去你潜意识底层形成的迷梦，去那里击杀或控制卡特雷尔寒王。就像陈紫微之前帮你做过的治疗那样。” 苏晓没掌握心灵手术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但掌握心灵手术后，凭借心灵手术与微观世界的结合，苏晓已经可以尝试了。 看着楚小叶还是一副略显迷糊的表情，苏晓问道：“有什么疑惑吗？” 楚小叶说：“能等一会儿吗？” “我想……享受一会儿没有嗡嗡声的感觉。” 苏晓一愣，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要在我的世界看一看吗？” 楚小叶立刻答应：“好。” 过了一会儿。 换了一身衣服，穿好鞋子的楚小叶跟着苏晓来到了一处摩天大楼的天台上。 下方，是繁华的都市。 苏晓俯瞰着下方的都市，那里文明力量涌动，空气中弥漫着文明力量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苏晓想道：“怪不得奈菲丝说，掌握幻术世界权柄的存在，更不容易疯狂……” “因为幻术世界本身，是能诞生文明力量的，相当于一个随身的小型文明！” “只要想办法，把疯狂污染引入到幻术世界里面，就能利用幻术世界产生的文明力量加以抵御。” “怪不得袁铁前辈认为，幻术世界是通往真正圣贤的必要桥梁，如果用幻术世界承担污染，那自然不必担心自身变成王侯级邪物，需要去掠夺外界……” “只是该怎么把疯狂污染引入我的世界呢？这样引入后，又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楚小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到了苏晓旁边。 她看着下方场景，问道：“这里真的是你构建的幻术世界吗？我感觉，它和真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苏晓笑道：“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因为你无法去区分它和外界的差别。” 楚小叶看着下方城市，过了良久才说道：“幻术世界在某方面还真是诡异，我都开始担心，会不会外面的真实世界，也是某个邪物的幻术世界了……” “要下去走走吗？”苏晓问她：“虽然这个世界是我抄的地球，但它自己发展演化的过程中，还是诞生了很多和地球不一样的东西，比如一些美食……” 楚小叶眷恋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珍惜现在听不到灵体声音的时光，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赶快解决卡特雷尔寒王吧。” 苏晓问：“你想要尝试控制祂，还是尝试杀死祂？” “控制祂会比较难，但也还好，没有现实中难，在你思维海里的卡特雷尔寒王不是完全体，而且我可以帮助你。” 楚小叶说：“如果能控制就控制，控制不了，你就杀了祂吧。” “好。”苏晓说：“稍等一下。” 楚小叶问：“在这里做吗？不去什么小房间里，不用躺在床上什么的？” 苏晓道：“不用，这里本质是幻术世界，你在这里的那一处都一样。” “陈紫微治疗你的时候，你在真实的物质界，所以她要考虑让你躺下来。” 楚小叶“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好像等待着什么一样。 苏晓知道，其实她闭不闭眼都一样。 她现在看到的场景，不过是苏晓想让她看到的样子。 下一瞬间，周遭世界变化。 楚小叶发现，她自己身处在夏日的教室里。 外面蝉鸣不止，她坐在桌子前，桌上摆放着一大堆教辅书籍。 这里很安静，但只有她一个人。 她孤零零坐在一张单独的座位上，而周围的走道却摆着一个个冰冷的钢铁栏杆，栏杆上还有红色的警示的标志。 “苏晓？”她试探性地喊道：“苏晓，在吗？”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稍大了些：“苏晓？” “在的在的。” 一道声音从她旁边出现，苏晓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好像她的同桌。 看到苏晓在这里，楚小叶松了口气，她问道：“这里是哪里？” 苏晓说道：“浅显来说，这里是你潜意识主导的迷梦。” 楚小叶看了看四周：“那我们快去找卡特雷尔寒王，把它干掉吧，这里我总感觉很不自在，和上次陈紫微帮我时完全不一样。” 她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 苏晓“咳”了声，有些尴尬地说：“抱歉，我第一次做这个，不太专业。” 楚小叶略带焦虑地说道：“那你能找到卡特雷尔寒王吗？” 苏晓摇了摇头：“找不到。” “祂现在还没有出现在你的梦里，所以祂还不存在，即使我掌握了超能感应，我也找不到。” “你在梦境里探索一下，这个梦境是根据你的潜意识即时衍生的，卡特雷尔寒王总会出现。” 楚小叶下意识点了下头。 她看向周围，困在她书桌的钢铁栏杆，问道：“这些是什么？” 苏晓道：“这是你潜意识里在梦境里衍生的意象。你可以理解成，是你的潜意识对你的经历，记忆，印象和情绪的再加工。” “栏杆的话，我觉得代表着你心理层面的隔断，你在内心深处，认为你和其他人——也许是学生时代的同学，存在着被阻断的栏杆。” 楚小叶懵懵地点头：“那我该怎么出去？” 苏晓被问住了。 他过了片刻才说道：“你可以翻栏杆出去，可以用异能创造灵体，把栏杆活化，让栏杆给你让路……” “哦哦。”楚小叶如梦初醒，正要攀爬栏杆出去。 突然，她课桌抽屉里，传出了声音。 第二十八章 十日并出 苏晓目光扫过抽屉。 抽屉出，一个个小玩偶跑了出来，有白骨大蛇的玩偶，无头骑士玩偶，海族凝视者玩偶等等。 苏晓认出了它们，它们是楚小叶曾经束缚在思维海里的特殊灵体。 这些小玩偶会活动，一个个蹦跳到了楚小叶身上，白骨大蛇缠绕在楚小叶的手腕上，无头骑士则待在她的肩头一副守卫者的表情，其他玩偶一堆堆跳进了她的口袋里。 苏晓没看到卡特雷尔寒王。 楚小叶脸上绽放了笑容。 她推开栏杆，说道：“我们往外走吧。” 苏晓跟在她身后。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中学，来到教室外，还能看到对面楼挂着的各种鼓励的标语。 天空上，温暖的太阳十分明亮。 走在走廊上，楚小叶问苏晓：“卡特雷尔寒王会在那里？” 苏晓说：“应该在你潜意识里觉得很冷的地方？我猜的，毕竟这里是你的梦，我也不太确定。” 楚小叶茫然：“觉得冷？” “我身边就很冷啊。” 苏晓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 楚小叶刚刚说完这句话，天空中的太阳就出现了异变。 太阳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根黑色细线，这些细线遮挡着光芒和热量，也在切割着太阳。 太阳被黑线切分成了十个大小不一的区域，就好像太阳是一个巨兽的蛋，现在蛋壳上面出现了裂缝。 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下来。 窗户上以不合理的速度产生着雾凇，冰雪覆盖了地面，雪花和冷气在走廊间穿梭。 苏晓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关于邪物的知识： 神族崇拜一尊叫“十重烈阳”的利维坦邪物，神族相信，这只邪物居住在太阳上，等祂苏醒时，一个太阳会变成十个太阳。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太阳会变成十个太阳，可现在他隐约有些理解了。 十重烈阳吞噬了阳光，遮挡住了太阳，把阳光分割成了十个部分！ 还未待他继续思考，楚小叶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形的怪异火焰。 卡特雷尔寒王。 它侍立在裂成十份的太阳底下，由枯萎之火组成的身躯上多出眼眸，眼眸凝视着苏晓和楚小叶，带来无声的疯狂。 但苏晓却感到，轰来的理智冲击并不算强烈，还没有自己使用晶球来的厉害。 他很快意识到了为什么。 因为楚小叶处在他幻术世界的包裹下，楚小叶的梦境也在！ 换句话说，这些理智冲击带来的疯狂污染被幻术世界里的文明力量吸收缓冲了！ “动手！” 苏晓喊道。 同时，腰带上，加快反应能力的“战斗腰带”也一念启动，保证没有木偶支援，苏晓也能跟上卡特雷尔寒王的战斗节奏。 无需苏晓命令，楚小叶已经抬起手，尝试控制起了卡特雷尔寒王。 卡特雷尔寒王同时展开寒冷灵光，周围噬人的寒气正欲吞噬苏晓和楚小叶两人。 楚小叶身形透明，不知何时已将自己转换成了对寒冷抗性极高的灵体！ 而苏晓的身体被寒霜覆盖。 片刻后，他的身体在发生改变，肌肤变成了一种怪异的透红，毛发浓密的生长着。 苏晓使用血色晶球的权柄，改造了梦境中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适应寒冷环境！ 卡特雷尔寒王向前一扑！ 楚小叶现在可不是之前咒星八阶的状态，难以在控制时定身卡特雷尔寒王，只能略微迟缓祂的行动！ 楚小叶身体消融进了地板。 身为灵体，她可以在“物质”中来去自如！ 而待在她身边的苏晓对卡特雷尔寒王同时发动了攻击。 一道道灾厄黑刃凝聚，斩向卡特雷尔寒王，阻隔祂的靠近。 沉香木晶球凝成龙头木杖，拿在手上。 苏晓对卡特雷尔寒王发动了“枯萎权柄”，试图从祂身上汲取生命力。 无形的生命力从卡特雷尔寒王身上涌现，朝着苏晓的手杖上聚集。 但效果不佳。 卡特雷尔寒王强吃下枯萎权柄的生命力吸取，闯过灾厄黑刃凝成的防御，扑到了苏晓身前。 刷。 苏晓施展瞬间跃迁，拉开了距离，避开了攻击。 这里可不是时空冻结的冰川！ 卡特雷尔寒王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攻击最近的目标，它身形一个折转，以接近音速的爆发速度冲向苏晓。 如果苏晓没有开启战斗腰带，他还真跟不上卡特雷尔寒王的速度。 靠着超能感应提供的超凡感知和超凡心智，苏晓能发现卡特雷尔寒王，意识到祂的攻击，但身体和心灵都反应不过来。 可有了战斗腰带，苏晓就能勉强反应过来，做出反击和行动。 龙头木杖上，生命权柄涌现。 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上，一根根青色巨藤蔓涌现，纠缠向卡特雷尔寒王，消耗着祂的枯萎之火。 不管要控制祂，还是要消灭祂，首先需要削弱祂！ 趁着巨藤短暂束缚住卡特雷尔寒王，让祂的攻势稍阻时，苏晓展现了另一个咒星异能。 隔离隐形术！ 他要进入楚小叶梦境里的算子缝隙。 躲避到算子缝隙里的苏晓，发现这里和其他区域的算子缝隙不太一样。 这里漂浮着无数碎片，每一道碎片好像都孕育着一段转瞬即逝的记忆。 不，不止是记忆。 苏晓还看到了感受，情绪和知识……好像这里不是算子缝隙，而是构建梦境的“原材料仓库”和“加工厂”。 潜意识形成的迷梦，似乎正是这些碎片上浮到梦境时，经过潜意识的加工所形成的。 但是，苏晓又能察觉，梦境中的算子缝隙，和现实里的算子缝隙有某种相似之处。 这些碎片可以像幽影物质那样被苏晓调动。 苏晓靠着直觉，立刻知道了要怎么利用这点。 他可以使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和楚小叶关系密切的真实幻象，让它们能发挥更强的实力！ 梦境中，卡特雷尔寒王已经突破巨藤阻隔，可祂却呆傻了下。 祂没看到敌人！ 同时，苏晓毫不犹豫，直接拉出了两道真实幻象。 本命咒“冰神之心”的姬文彬，本命咒“炎魂入体”的罗宇星！ 轰！ 罗宇星身上火焰迸发，炽热驱散一切寒意。 他大步向前，一拳砸向卡特雷尔寒王！ 第二十九章 控制寒王 轰！ 罗宇星似化作火人，和卡特雷尔寒王撞在一起。 立刻，枯萎之火如跗骨之蛆爬上了罗宇星身上，然而后者巍然不动，心力炽烈的燃烧着，和枯萎之火互相消耗。 但苏晓知道，罗宇星的真实幻象撑不了多久。 虽然罗宇星的本命咒略微克制空旷之影，且有苏晓近乎无穷无尽的心力支援，但罗宇星的真实幻象只有觉照四阶，位阶和空旷之影差距过大。 苏晓用强植梦境推算了下，他大概能支撑三四秒左右的时间，就会被卡特雷尔寒王吞噬殆尽。 但即使被卡特雷尔寒王吞噬了罗宇星的真实幻象，祂也讨不了好处，祂身上的火焰会被进一步削弱！ 一旁，姬文彬身上缀满寒芒，一道道寒光射向枯萎之火，被枯萎之火吞没，就像石头丢进了水面一样，只溅起了一点水花，带来了些波澜，没有实际效果。 “没什么效果……”苏晓暗想。 寒芒和枯萎之火是同一种领域，不同侧面的力量，从品级来说都是一品，即使冰神之心似乎要略胜一筹，但这里卡特雷尔寒王就算距离全盛时期相差甚远，位阶也还更高，可以基本无视寒芒的攻击。 这属于同领域异能，高位阶对低位阶的压制！ 姬文彬的真实幻象见此情况，迅速改变战术。 周围的寒意在减缓。 他不再进攻，而是使用冰神之心寒冷领域的权柄，压制着卡特雷尔寒王的力量！ 卡特雷尔寒王未做什么反应，一心扑在罗宇星身上。 见此，苏晓更是确定了先前的猜测。 这里的卡特雷尔寒王状态极差，已经接近失去理智，只会凭本能攻击敌人！ 否则，卡特雷尔寒王只需要同样还以寒冷领域的权柄，就能压过姬文彬对他的削弱。 枯萎之火熊熊燃烧，似乎永远不会耗竭。 很快，罗宇星就会被燃烧殆尽！ 罗宇星身后，楚小叶灵体现身，她说道： “我控制不了祂。” “祂现在太强了，我的灵体束缚只能限制祂，抓不住祂！” 苏晓短暂思索后，决定改变战术。 在罗宇星被燃烧殆尽后，姬文彬快步上前。 他在吸引卡特雷尔寒王的注意。 卡特雷尔寒王扭身，朝着最近的姬文彬攻来。 刷！ 祂扑空了。 姬文彬以冰神之心映照卡特雷尔寒王，再用精准跃迁瞬移闪躲到卡特雷尔寒王的另一侧。 一系列操作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既要确保自己在卡特雷尔寒王的感知范围里，且是祂最近的目标，又要保证不会被卡特雷尔寒王那鬼魅的速度追上。 这对于只有觉照四阶的姬文彬来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但楚小叶的束缚灵体还在起效，虽然没有定住卡特雷尔寒王，也让卡特雷尔寒王的移动速度，攻击速度都降低了不少，且姬文彬用寒芒覆盖身躯时，对寒冷领域的攻击拥有极强的抗性，这些加在一起，给了姬文彬一定的操作空间。 就在这时，苏晓以真实影法术，拉出了又一道真实幻象。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她刚一出现，全身就打着寒颤。 即使苏晓给她一并召唤了防寒服，再加上姬文彬也在压制寒冷灵光的效果，罗莎莉都有些受不了，思绪和身体都在变冷变慢。 苏晓立刻召唤自身投影，让他出现在罗莎莉身后。 投影使用了血色晶球的权柄，改造着罗莎莉真实幻象的血肉，让她的身体和心灵变得更适应极端寒冷条件。 楚小叶一边控制着卡特雷尔寒王，一边僵硬回头，看着苏晓的样子。 苏晓已经变成了一种全身有浓密白色毛发，肤色透红如岩浆，可以见到表皮下流动的血液的怪物，也就勉强还能认出属于苏晓的轮廓。 罗莎莉也在蜕变着，变得更接近苏晓的模样。 她从寒意中缓了过来，一道道灾厄黑刃凝聚成形，传送到卡特雷尔寒王身边，撕开空间，灭绝火焰。 在姬文彬真实幻象的刻意引导下，卡特雷尔寒王距离苏晓他们的位置越拉越远，让祂的寒冷灵光对苏晓他们的影响越来越小， 卡特雷尔寒王发出刺耳的痛呼声。 这种呼声本来应该带着强大的理智冲击，但这里是苏晓用幻术世界构造的迷梦，幻术世界的文明力量承担了缓冲作用，让众人未受什么影响。 隔着这么远，苏晓本来还想试试轰几道灾厄黑刃长矛过去的，但看着姬文彬和卡特雷尔寒王在走廊上辗转腾挪，拉出一道道残影，他很快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姬文彬身上不可避免地挨上好几下枯萎之火，但寒芒凝成的盔甲同样对枯萎之火有防御奇效。 在苏晓源源不断的心力加持下，卡特雷尔寒王除非一下子击破姬文彬的防御，把姬文彬秒杀当场，否则姬文彬都能迅速凝聚寒芒，弥补损失的那些。 轰！ 学校建筑承受不住这场战斗，开始部分塌陷到下一层。 卡特雷尔寒王趁机扑向姬文彬。 而姬文彬传送闪避的频率开始降低，反倒选择用寒芒硬接。 精准跃迁毕竟不是他的本命咒，充能速度受到极大限制！ 打到现在，他的精准跃迁已经快用光力量了。 几人落到教学楼下一层。 刷！ 罗莎莉真实幻象开始传送起了姬文彬，用传送力量辅助姬文彬闪躲攻击。 同时，她的灾厄黑刃也没有停下来，一道道次元斩不停斩在卡特雷尔寒王身上，把祂斩的越发破烂。 有苏晓无限制提供心力，她在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 终于。 楚小叶身上灵能波动爆发。 比先前强更多的力量朝着卡特雷尔寒王拘来。 残破的卡特雷尔寒王身体停住了。 “命你，沉眠。” 楚小叶小小的声音透出威严。 卡特雷尔寒王闭上眼眸，化作流光，冲进楚小叶身体里。 楚小叶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露出笑容。 “成功了！”她的声音里透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转过头，看着和罗莎莉站在一起的苏晓，克制住内心激动道：“谢谢！” 苏晓没使用血肉权柄把肉体变回来，反正这里也是楚小叶潜意识的迷梦，他直接消散掉身体和幻象，消散掉楚小叶周围的梦境。 他们回到了幻术世界中的高楼上。 苏晓还没来得及对楚小叶说话，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出现巨大变化。 整个城市被冬雪覆盖，在冬雪当中，又有许多怪异的植物长了出来，这些似藤似木的植物从摩天大厦的窗户，居民区的阳台和道路上的行道树上延伸出来，有的长成巨大蘑菇，挤压着周围的建筑，有的上面长出了肉触和眼睛。 这些植物中，一些海族邪物像果实落地一样诞生，它们肆意追杀着路边的人类，而冬雪覆盖的地方，尸体重新站起，变成了一只只冰冷的异鬼。 第三十章 道路铺平 苏晓“嘶”了一声。 “这就是……用幻术世界承受疯狂污染的代价？在我的幻术世界里，衍生出了邪物？” 这一刻，苏晓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没有行动，因为在幻术世界中的他，只是一道次要心智，真正掌控全局的主要心智刚刚在帮助楚小叶对付卡特雷尔寒王，等他来处理更方便。 城市间似有微风吹拂而过。 一个个诞生的邪物纷纷倒下，全都被怪影杀手吓死了。 惊魂未定的人群看着邪物尸体，有的拿出手机拍照，有的开始报警。 一旁的楚小叶脸上还残留开心的表情，问道：“苏晓，这是怎么回事？” 苏晓看着被弄得一团糟，秩序完全被破坏的城市，说道：“没什么。我先把你从幻术世界里拉出来。” 楚小叶只感觉，周遭世界一下子崩碎了。 一处修炼室里，楚小叶以灵体形式漂浮了起来，离开了苏晓的身体。 她现在是分魂长成的魂体，化成实体状态后没有穿衣服，但苏晓早有预备，用真实影法术给她造了一间换衣间和一些衣物。 等她穿好后，楚小叶又对苏晓道了声谢。 “先别着急。”苏晓说：“我先确认一下你的状态。” 楚小叶疑惑：“怎么确认？” 苏晓使用了强植梦境。 强植梦境其实是可以把效果共享给队友，和队友一起预演一些事，并且不让他们忘掉记忆的。 只是之前苏晓为了隐藏这招，没有用过。 苏晓说道：“好了，你可以测试一下你自己的状态，包括卡特雷尔寒王灵体的状态。” “这里是强植梦境，你认识陈紫微的话，应该认得这个。” 楚小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晓： “你的本命咒到底是灾厄黑刃还是幻术世界？” 苏晓回答道：“幻术世界啊。” “我从不骗人。” 楚小叶将信将疑说：“本命咒还能变的吗？” 苏晓认真点头：“可以的。” 楚小叶盯了下苏晓，不再说话了，开始活动着身体。 苏晓在旁边看着：“嗯，你自身恢复的还不错，基本恢复到了本体正常的水准，思维海和身体都是正常状态。” 接着，楚小叶试着召唤出了卡特雷尔寒王，测试着祂的能力。 苏晓则在旁边记录观察着。 一次次梦境过后。 “冻结思维的能力有些差，这个卡特雷尔寒王很弱啊。唔，我懂了，当初你本体控制卡特雷尔寒王时，祂大概只是抱着留下后手的心态，随手留了一个复活后手在你思维海里，等祂本体被我们干掉时，那个后手才开始茁壮成长，但还没有完全恢复。” “估计下来，大概是超凡七阶到八阶左右，掌握一品咒星异能的超凡者的战力，也就差不多比谢昊阳强点儿。” “不推荐你恢复祂的实力，你还太弱，等你位阶高了再恢复也好。” “你只能让祂以沉睡的姿态行动，清醒的话有较大的概率失控。” “如果你使用祂战斗，祂的疯狂会污染你的心灵，让你也变得疯狂，你每次使用祂最好不要超过十秒，最多三十秒。” 苏晓一边和楚小叶做着实验，一边做着记录，给出自己的建议。 “好了，基本没问题了。”苏晓说：“现在紧急事态部给我们放了假，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让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传送带你。” “谢谢。” 楚小叶又一次道谢了。 “我们是战友，不用客气。”苏晓拉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说道：“你的装备遗失在了冰川里，但你应该可以找紧急事态部报销。” “嗯。”楚小叶想了想，说：“你治疗我用的星辉物质，我会之后付给你功勋点的。”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苏晓说：“好，等会儿我给你一张我在功勋商城购买星辉物质的账单。” 目送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带楚小叶离去后，苏晓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幻术世界上。 他观察着幻术世界内部的场景。 灾难已经平息，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邪物基本死去了，但里面的人类还在调查这起怪异事故的原因。 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平息这场灾难造成的恶果。 苏晓叹了口气。 他想道：“往好处想，至少确认了，幻术世界产生的文明力量，的确能用来分担疯狂污染。” “但，这次无意识间用幻术世界分担污染，是让幻术世界里的楚小叶陷入了梦境，在梦境中遭到污染，才让幻术世界承担了疯狂污染……” “这么说来，如果我要使用幻术世界承担疯狂污染的话，我得首先把自己关进去，然后让自己陷入梦境？” “不，应该不需要这么麻烦？或许我可以在幻术世界里创立一个教派，利用信仰的方式传递疯狂污染，又或者，用别的隐秘方式分担疯狂……” 苏晓想着，可他内心却有点不想这么做。 对掌握了“真实影法术”的他来说，即使理性上认为幻术世界里的生命都是虚假的幻象，可感情上和心态上，苏晓却把他们当做真实的存在。 若没有这种心态，他根本无法悟出真实影法术。 “唉……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再这样做吧。” 苏晓想着。 “往好处想，至少，至少比让现实中的人受到伤害，更容易接受一点。” “奈菲丝没有骗我，拥有幻术世界的存在，确实有很强的疯狂抗性，不需要收割外界的文明力量，只需要用幻术世界产生的文明力量就能抵消疯狂污染。” “那么，圣贤之路对我来说，其实已经铺平了，首先通过圣贤级的心力强行突破境界，然后再以幻术世界承担突破圣贤带来的污染……” “即使我并不是王元毅镇守想的那种超级智力者，而是依靠了木偶的力量。可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辅修一个修炼体系，用另一个修炼体系达到圣贤境的心力，再转过头来突破咒星异能修炼体系。” “我超凡者都还没成，圣贤就铺平了……” 苏晓嘀咕着。 他在考虑，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先去完成超凡者的先决条件和仪式，还是去飞行动力甲的训练营学飞行，还是找陈紫微研究木偶的问题？ 至于清理红崖秘境和治疗生命力枯竭的老前辈，对苏晓来说其实都是不怎么花时间的。 “先找陈紫微好了，前两个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苏晓想着，他确实有很多疑惑想找她面谈一次，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第三十一章 订婚 苏晓下定决心，便用增强现实眼镜里联络陈紫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他本来可以用超能感应发信息过去的，但那样可能打搅到对方，且苏晓比较习惯使用增强现实眼镜。 消息发过去后，苏晓便放下了眼镜，继续修炼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苏晓看到了陈紫微的回复，两人约定明天在帝都的心智研究所里见面。 之后，苏晓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自己去接罗莎莉。 罗莎莉最近在全国各地跑修炼圣地，磨炼着她的本命咒·。 一处传送领域的圣地外，苏晓见到了罗莎莉，两人一起在月光满溢，结满灯笼，喜气洋洋的街道上漫步。 “上次除了学会灾厄黑刃外，我还学会了借助星界旅行的异能‘异界传送’，可以在空间薄弱点和秘境甬道外进行穿梭旅行，它的上位异能就是星际旅行，还有一个体质活力秘术‘真实自塑术’，可以修复身体受到的损伤，让身体恢复成正常的状态，属于粒子躯体的下位异能。” 罗莎莉在给苏晓汇报她的修炼情况。 “不过它们都还没练起来……另外，我发现我对因果纠缠，神秘学联系，存在性这类开始有了额外的感知能力，或许我能领悟你之前提到的移花接木。” 苏晓适时的夸赞了下罗莎莉，引得女孩十分开心，眉目上尽是笑容。 “楚小叶已经治好了。”苏晓说：“状态恢复的很好，战斗力也没有降低，反而提升了些，已经让你的幻象送她回家了。” 罗莎莉道：“太好了，之后找个由头，和周安允，楚小叶聚聚餐吧，之前解散的时候楚小叶受伤，都没这机会。” 苏晓笑着说道：“我倒想到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罗莎莉问。 苏晓回答：“婚宴。” 听到苏晓的话，罗莎莉挽上了苏晓的手臂。 “好。” 她应道。 …… 木偶世界。 回到城堡的苏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整日整夜的坐在图书馆，翻阅着找来的历史类书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爱丽丝似乎察觉到了苏晓状态不好，她不太敢问苏晓发生了什么，只是照着往常那样做着食物。 某天夜里，苏晓的气质突然一变。 他脸上一下子出现残留的笑容，可笑容在随着记忆交换的时刻，瞬间远去。 刚刚和女孩订下婚约，约定好结婚日期，开始筹办婚礼的苏晓，一下子被得到的信息给弄蒙了。 木偶世界竟然有地球的名胜，还作为前代文明的古迹出展！ 自己不仅身体和这边的小苏晓一样，就连心灵都是共通的！ 苏晓陷入了短暂的凝神思考。 很快，他做出决定。 一道投影离开城堡，走入算子缝隙当中，朝着某地赶去。 他知道一个最好确认真相的办法，虽然稍有些冒险，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投影在影界快速赶路着，朝苏晓用超能感应确定方位的地方而去。 海安都，护盾学院，院长办公室。 头发灰白，戴着高礼帽，圆眼镜，穿棕色厚重大衣的希德斯通院长正在看着一份文件。 突然，办公室的阴影里，走出一道披着带兜帽斗篷的身影。 那身影极其模糊，看不见脸，好像由纯粹的影子组成。 “希德斯通院长，这么晚找您，打扰了。” 苏晓制造的幻象开口说道，声音沙哑。 希德斯通院长眼神微凝。 “你是那一位？” 幻象说道：“我是一位爱好历史的求学者，想来询问您几个问题。” 希德斯通院长道：“请问吧。” 苏晓观察到他的外在情绪，是困惑和戒备都有的情绪。 苏晓也不客气，幻象手上直接凝出一张纸片，上面用歪斜的汉字写着几个字符。 “您认识这上面的字迹吗？” 希德斯通的情绪很快变得惊讶。 “这是……很古老的文字，您是从那里得来的？” 听到这句话，苏晓内心一沉。 希德斯通见苏晓没说话，他继续说道： “这应该是已经消逝的前代文明中，某个远方古国的文字。” “具体的意思我并不了解，但我知道有认识这一文字的学者，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引荐他。” 通过心灵手术的能力，苏晓能确认他并没有说谎。 “……不用了。” 幻象消散成了一片片影子，就像它从未存在过这里一样。 远处的城堡里，苏晓思考着。 “就算木偶真的跨越了时空，让我来到了未来，也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这里是某个平行世界的未来。不一定是我所在的世界的未来，也许这个平行世界，地球文明灭亡了，但我的世界尚有机会。” “比如，木偶世界和灵族关系密切，灵族总是把控着时间领域的力量，很诡异的。” “比如……” “问题不在这里是不是未来，而是木偶让我来到未来的意义是什么。” 苏晓理清思绪，内心安定了不少。 “木偶为何存在，木偶为何在我身上，木偶带我来木偶世界，在木偶世界创造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身体意义为何……这些，或许有一个浅显而简单的答案。” “又或者，并不是木偶在木偶世界创造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身体，而是木偶在我的世界里创造了一模一样的身体。” “这能解释为什么叶知道所见的历史中没有我的存在，能解释很多问题。” “嗯，先确认这里是不是平行世界，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大概率来说，这里的中夏文明和我所在的中夏文明，历史上总是有些偏差的。” “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观察此处的星象，用来对比我那边的星图……” 苏晓越发感到诡异。 无论在那个世界，他都好像是不存在的人，在木偶世界，他是一个孤儿，被孤儿院收养，在地球，他虽然有父母，有过去的经历和记忆，但叶知道却对苏晓毫无印象。 “从不存在中诞生的存在……真实影法术……” “还有我身上那明显而浓厚的安排痕迹，甚至安排我的存在，都不屑于掩饰这种安排……” “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种可能？不会吧，那也太……” 苏晓脑海里，其实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不太肯定，不敢确认。 这个答案在他潜意识里已经存在很久了，在梦境荒原里，潜意识里的答案甚至浮现到了梦境的最表层，让他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怀疑。 “总之，先试探一下。” 苏晓想着，他扭动木偶，让手腕上的木偶做出奇异姿势，离开了这一世界。 第三十二章 问到我的问题 苏晓醒来。 他躺在床上，刚刚正式成为未婚妻的罗莎莉枕着他的手臂甜甜入睡。 一道投影已然出现在了算子缝隙当中。 他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去了某个地方。 一处墓地。 出现在这里后，罗莎莉轻声道： “你应该带我本体也来这里的。” 苏晓微笑道：“之后一起来吧。” 他消散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走到墓碑前面，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疑惑的表情。 真实影法术自动施展。 一束重瓣的，非常有层次感的白色玫瑰花出现在他手上。 苏晓曾经在金羊毛形成的幻境，梦境荒原里陈紫微的房间中见过这种花的塑料花盆，但当时他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 召唤出手机，拍照搜图查一下就知道了，它叫洛丽玛丝玫瑰，花语是对死的怀念。 夜色下，苏晓把这束花放在了林莜莜的墓碑前。 苏晓喃喃着，自言自语道： “有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兴许真正爱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在那人失去灵魂的残破躯壳上诞生的残魂，只是一个身体和名字的继承者，只是在他那破碎的回忆和经历做成的土壤里诞生的花。” 他的身影消散成片片影子，只剩一朵花残留在这里。 第二天。 帝都，心智研究所。 苏晓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见到了在这里等着他的陈紫微。 “欢迎哦。”陈紫微迎接他：“你终于愿意过来了，我好久以前就邀请过你吧。” 苏晓说道：“我们先聊会儿吧，我想先做个心理咨询可以吗？” 陈紫微应道：“当然可以。” 陈紫微带着苏晓来到了一个聊天室，与其说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不如说是茶会室，桌上摆着点心，杯子和茶饮。 陈紫微为苏晓倒着乳白色的杏仁茶，纯正的香味扑进了苏晓的鼻子里。 苏晓等她坐下，说道：“我不知道罗莎莉跟你提过没有，有一个叫林莜莜的女孩。” “她是我曾经的女朋友，她死了，被林辰间接所害。” 陈紫微认真听着，没有插话。 苏晓讲述了一下林莜莜的事，末了说道： “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假如，我是说假如，当时是我觉醒了深层暗示的咒星异能，是我被林辰盗取了内心的文明力量，是我用深层暗示警告林莜莜，让她不要在医院里睡着。”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陈紫微安慰道：“你掌握了幻术世界，还掌握了生命领域的权柄，也许你可以造出她的真实幻象，再灌输生命力，让她‘复活’。” 苏晓看着她，半晌才说道： “可那样复活的她，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和她很像的林莜莜，活在我的印象，我的记忆里的林莜莜，不是林莜莜本人。”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香甜的杏仁茶，无比的甜腻冲到舌尖上。 放下茶杯，苏晓继续说道： “有的时候，我担心我自己是并不存在的人。” 陈紫微静静聆听着。 苏晓接着又把叶知道的印象里没有他，把钟言对他的调查和怀疑说了一遍，把思维海里的木偶也讲了出来，还谈及了他在梦境荒原里做的梦中梦。 苏晓说完这些后，又说道： “梦中梦里，钟言对我提出的指控不是没有道理，或许真的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创造了我，我的过去和记忆……甚至我的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是祂捏造出来的，但祂的状态显然并不是很好，把我在这个世界上创造出来时，忘记了替换幻缘秘境里的人，导致了幻缘秘境和地球上都出现了同一个真实的人的情况。” “当然，还有种可能是，这是祂故意留下的破绽，故意想让我察觉到，但那也太恶趣味了，我现在倾向于相信，那位安排我，给我木偶的存在对我并没有任何恶意。” 陈紫微点头赞同：“你的看法很有道理，兴许真是那样，但我们现在还无法确认。” 苏晓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陷入了思索。 陈紫微问：“你在想什么？” 苏晓说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梦境荒原的梦中梦里，我曾经问过那个我称为莜莜的女孩，我问她，如果她和她所在的世界，都是我想象出的幻象，她会有什么想法。” “我还问过她，她是我创造出来的，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她又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这些问题如果问到了我身上，我该怎么回答。” 陈紫微问道：“那你会怎么回答呢？” 苏晓沉默了。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额头。 “我不知道。”苏晓问：“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陈紫微站起身，拿起茶杯，为苏晓倒着甜腻的杏仁茶。 等她坐下，苏晓又问： “我在想，这是有意义的吗？” 陈紫微答道：“万事万物都是没有意义的，但他们有自己的价值。” 苏晓盯着陈紫微的眼眸，一直盯着。 良久，他才移开视线。 “我明白了，谢谢。” 苏晓的声音莫名有些嘶哑。 “对了，我和罗莎莉打算在十二号举办婚宴，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缺伴娘和伴郎。” 陈紫微笑了：“好啊，当伴娘？” “能伴娘伴郎一起吗？”苏晓问：“反正你可以拉自己的投影或者分身。” “……也行。”陈紫微说。 苏晓一口饮空杯子里甜到发腻的杏仁茶，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才想到什么，回头说道： “谢谢你帮忙分析木偶的力量，之后如果出结果了，把木偶的使用报告之类的发到我的邮箱里？” 陈紫微闭上眼，微微歪头，双手合十露出微笑：“这边建议你自己总结呢。” 苏晓笑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来到研究所外，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把叶知道捞了出来。 “知道哥。”苏晓问：“你印象里，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修行者，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不要说什么你没印象之类，如果你没印象我可以提示你，你应该也看到了未来我对你的提示吧？” “现在有印象了吗？” 叶知道看着苏晓，说道：“这是老板求员工办事的态度？” 苏晓看着他，没说话。 叶知道说：“好吧，这个问题对你好像很重要，但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对，她就叫林莜莜，你一提醒我我就想起来了。” 第三十三章 文明力量 苏晓消散了叶知道的幻象。 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苏晓转过头，看向背后的研究所大门，只感觉和那里相隔数千万光年。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他形单影只，施展隔离隐形术走入算子缝隙中，在真实与虚影间的缝隙行走。 苏晓的心很乱，脑海里完全提不起任何思绪。 等他漫步走到广场，见到纪念英雄的方尖碑时，他才从那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站在算子缝隙里，苏晓也可以看到无穷无尽的文明力量汇聚到了此处，这里像一个不停收缩鼓胀的心脏那样，又把文明力量送了出去。 清心咒，本质是借助了方尖碑的力量。 以前苏晓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清心咒是借助这里的文明力量，在心灵外面裹了一层吸收理智冲击的防御网。 而清心咒道符，大略也是将文明力量截取一部分制成道符，但有持续时间，时间稍长，上面的力量就会流失。 无数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英雄，他们好像还有英魂存在一样，守在方尖碑上，守望整个文明。 苏晓解除隔离隐形术，离开算子缝隙，远远望着方尖碑。 他一下子看透了很多以前没弄懂的东西。 比如，为什么那只异变子嗣要在堤坝上打开秘境入口，为什么堤坝的文明力量比其他地方都多？ 比如，为什么陈家的地下空间里，有记载陈家英雄修行者名字和事迹的长长通道。 见到这一幕，苏晓勉强把握住了文明力量的一些模糊本质。 他静静的看着方尖碑，感受那浩大如江河的文明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又涌向四面八方。 源源不断如黄河，奔流不息似长江。 渐渐的，苏晓的内心不再混乱，不再如一团乱麻，情绪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身旁有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文明力量的准则不是秩序，而是抗争。不完全是抗争，还是改变。不会总是改变，还是控制。控制也不能完全说清，还有抑制。不是单纯的抑制，也是依靠理智的抑制。也不总是理智，还有牺牲，终究还是秩序。” 陈紫微不知何时从苏晓身边出现，并肩立着，望向方尖碑。 苏晓说道：“你在打哑谜吗？” 他看着方尖碑，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文明力量的性质是秩序，秩序与混乱相对应。而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在于他们拥有改变客观事物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许就是文明力量。” “抗争则是最强大，最暴烈的改变。不屈服于自然，向天灾人祸，向强大的邪物抗争。” “控制和抑制我还不算理解透彻，大概是控制自己，抑制本能涌现的疯狂和冲动？这种控制和抑制也可以称得上是理智，是人类用‘超我’抑制‘本我’的力量，用‘道德’抑制‘本能’的力量。” “但不总是理智，因为对于一个人来说，生存繁衍下去，是基因赋予他最根本的命令，总是理智就是总是自私，这或许不算错，但称不上文明力量的准则。可铭刻在这方尖碑上的英雄们，有很多为了保护同胞，保护集体，为了他们心中的文明，主动牺牲自己。” “所以，文明力量是秩序，是改变，是抗争，是控制，是抑制，是理智，是牺牲。每一个词都是文明力量的一个表征，一个面相，但不能被任何一个词简单描述。” 苏晓侧过头，看向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陈紫微闭眼微笑着。 她伸直手，在苏晓头顶轻轻一拍： “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啦！” 苏晓白了她一眼： “我一直在高地上没下来。” 苏晓紧接着叹了口气。 他不清楚这种对话有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或许是七八年——如果他的记忆真实存在，未经塑造。 虽然苏晓还没有真正改造过一个人的记忆和心灵，但那对于掌握了心灵手术的他都不算难事，更别说对于更强大的存在了。 周围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苏晓和陈紫微的谈话，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苏晓能用超能感应感知到，这是由于陈紫微来之前，施展了类似海市蜃楼的幻象效果，掩盖了他们所在的区域。 听到苏晓叹气，陈紫微脸上笑容未变。 她问：“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苏晓也不客气，直接问：“这个世界，是你的幻术世界，还是一个平行世界，还是过去的一重历史？” 陈紫微回答：“这个问题的三个选项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就像加速上升的电梯和地球引力一样，彼此等效，无法区分。” 苏晓继续问：“那在这个世界之外，发生了什么。” “在她经历的历史里。”陈紫微回答：“人类文明毁灭了，一如先行者文明，古老者文明等前代文明，并没有例外，但她是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苏晓说道：“主导木偶世界的六神中，有两位来自前代文明，你是死亡女神？我在金羊毛熏香里见到的幻象花园，是所谓的‘悲伤花园’？” 陈紫微轻轻摇头： “我不是死亡女神，她才是死亡女神，我是她的一具化身，并没有完全承载她的意志和记忆，那对于我来说，是不可能承担下来的。” “你见过奈菲丝，这应该容易理解。” 苏晓问：“幻缘秘境倒映的是起源市？准确说，是她存活的世界里的起源市。而那个起源市中，奈菲丝使用的是她的形象？所以会有那个发卡。” 陈紫微说：“你送给她的发卡，她当然一直留到了大学。” “她的状态很不好，构造幻术世界时，竟然连幻缘秘境都忘了修改，直接从记忆里照搬，弄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bug。” 苏晓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女大十八变啊。”苏晓说。 陈紫微点点头。 苏晓想了想，又说道：“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现在的实力，大致是什么水平？利维坦级？还是利维坦级之上？” “第二个问题，你说万事万物没有意义，但有价值。那我，还有这个世界，对你的价值是什么？” 第三十四章 未曾出口的问题 陈紫微安静听完，开始回答： “按照这个时代的认知，她算利维坦级。但这个时代的修炼体系还未发展太远，对大魔级邪物的认知都很模糊，别说利维坦级邪物了。” “况且，利维坦级邪物也有强有弱，甚至有的不好分强弱。” “比如空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祂也是利维坦级邪物，司掌拆解和消抹的法则，随着量子涨落，祂既无处不在，又完全不存在。你说祂强么，祂连一个婴孩都无法杀死，你说祂弱么，连全盛时期的阿丝赫达都无法击杀祂，只能将祂剥夺至此。” “论综合实力，她应该仅次于全盛状态下的月山兽，未来之主这些最顶级的存在，有一步之差，高于十重烈阳，低熵阴影等。” 苏晓认真听着这些属于利维坦级邪物的隐秘。 陈紫微说道：“第二个问题……嗯，虽然说‘有价值’乍听起来功利了些，但确实如此。不仅是你，还有这个世界的文明，都对她是有价值的。” “她对你寄予希望，同样也对我们的文明寄予希望，这将是她和我们对抗大敌的关键。” “大敌？”苏晓问：“是月山兽吗？” 苏晓判断，她应该掌握了幻术世界的权柄，和月山兽阿丝赫达存在较大的冲突。 陈紫微摇了摇头： “是所有。” 苏晓眼眸微凝。 陈紫微道：“因此，她需要帮手。若她的希望得以实现，那我们就有胜机。” “具体的细节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有很多知识她创造化身的时候没给我。” 苏晓说：“好吧……那我还有个问题，你说她对文明寄予希望，是不是意味着，身处幻术世界中，我们的文明，会从虚幻变成真实，来到木偶世界……真实世界里？” 陈紫微摇头： “以真实度而言，我们的世界和另一侧的真实世界是相当的。所以，如果我们的文明到了那边，并不是从虚幻变为真实，而是单纯的穿越。” 苏晓听到这话，立刻联想到了楚小叶。 他能把灵体化的楚小叶带到真实世界，这也意味着，他能把其他所有人都带到真实世界。 陈紫微继续说：“但你说的也部分正确。这确实是她的期望之一，她期许她的家园重现，故乡恢复，但她自己无法办到，需要依赖其他人……也就是你。” 苏晓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不过，为什么她不行，我可以？” 陈紫微说：“这就涉及到利维坦级的隐秘了，我的知识里并不包含这一点。” 苏晓闭上眼睛，开始消化起得到的各种隐秘知识。 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对了。”陈紫微说：“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苏晓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陈紫微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她并不是第一次把你复生到真实世界，上一次你失败了，这次算是重启了她留下的一个后手进行弥补。” “所以，这才稍显仓促，弄出了一些bug。” 苏晓听到这话，眼瞳又是一缩，很是震惊。 “我不清楚她还有没有底牌和后手。”陈紫微道：“但你行动最好谨慎。” “嗯，我有相关的记忆，她让我提醒你，如果你识破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就可以试着用幻术世界进入冥想，来到自己心湖的最底层。你曾经和奈菲丝的心智魔种在那里交过手，那里有你上次失败的细节。” 苏晓回忆了一下。 当时他被陈紫微催眠，来到了心湖底部，在一处宫殿式的建筑里见到了奈菲丝。 苏晓那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的心湖内有烧铁——那不应该是罗莎莉的武器吗？ 苏晓说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后就做尝试。不过，为什么她复活了我，没有复活罗莎莉？” 陈紫微说：“因为，真实世界里的罗莎莉并没有死，所以不需要复活。” “只是她自己把自己囚禁封印在了自己的身躯里，但那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就是那个办法的一部分。” 这话听着有些绕，但苏晓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木偶世界主导秩序的六神中，传闻有两位是前代文明的神。 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 而陈紫微这颇为绕口的话语，苏晓也很快理解。 在真实的历史里，罗莎莉为了击杀林辰，选择了戒律骑士这一超凡职阶。 所以，她把自己囚禁封印在了自己的身躯里了。 既然林莜莜是死亡女神，那罗莎莉大概就是金白之主了。 苏晓一时间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人类文明活下来两个成神的幸存者，竟然都和他有联系？ 但苏晓也知道，这大概率并不是巧合。 无论是幻术世界的“隔离隐形术”，“真实影法术”的分身术，“心灵手术”的心智魔种，还是逍遥剑心的“粒子躯体”，“移花接木”，“星际旅行”，都是一等一的保命能力。 她们活不下来，其他人死得更快。 而且也不一定只有她们活下来，或许是，活下来且成为神灵的只有她们，也许还有其他人。 不过，苏晓还是叹了一声。 在真实历史里，罗莎莉是为了给他报仇，才做出这么大牺牲的。 “我明白了。”苏晓说：“我现在想不出其他问题。” “那我先走了。”陈紫微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召唤我的真实幻象出来便可。” “等等。”苏晓拦住了她：“我还有个问题。” 看着陈紫微回头等待询问的表情，苏晓却陷入了犹豫。 他暗暗想道：“在我的记忆里，才过七年，我回想起林莜莜时，当初少年时炽热的感情，都沉淀成了悼念之情……” “我，真的还爱着她吗？” 这个问题罗莎莉问过苏晓，那时的苏晓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反过来呢？她对我，又会是什么感情？” “她的心灵……甚至可能包括身体，都发生了巨大的蜕变，从人类化身为神灵，与利维坦级邪物比肩。” “她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事，度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 再联想到陈紫微对他和罗莎莉一直撮合的态度，苏晓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他在内心叹息了一声。 “没问题了，抱歉。”苏晓说：“再见。” 陈紫微点了下头：“再见。” 两人挥手道别。 第三十五章 训练营 起源市，虚空秘境，虚空俱乐部。 “欢迎回来~” 人们喷着生日烟花棒，把一卷卷丝带喷到刚走进门的夏禹身上。 夏禹扯掉头上的发带，笑骂道：“草，你们能不能做点正经事？” 他环顾一圈，发现这里除了工作人员外，只有严如玉和孔珏两人在这里。 “其他人呢？”夏禹问道。 孔珏说：“李景宗去蹭秘境了，他恨不得把这次秘境名额一次性用完，卫知流回蓬莱去一个秘境历练了。” 严如玉认真道：“晓子哥说，王不见王，等到年后比赛，争《屠龙刺》至高篇章原本时，再和你一见。” 夏禹愣了下：“原来他比宋澍江还锋芒毕露吗？” 孔珏扶额：“你就听他吹，苏晓这些天忙得很，你回来的消息他估计都没看到。” 夏禹点点头：“确实。” “我还以为我回来，能带来什么声浪呢，结果都快不认识这个地球了，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另一条时间线。” “我查看社交媒体，上面全是苏晓的新闻，什么深入深海斩杀一头树蛟，什么怪影杀手在红崖秘境里乱杀，西方媒体都开始控诉他对邪物搞种族屠杀了，还有什么华佗再世起死回生……还有人说，他是在为鲲鹏生物集团造势，在庇护鲲鹏生物集团的犯罪团伙……那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孔珏收起笑意，说道： “逍遥剑派的掌门人，鲲鹏生物集团的老大，逍遥剑仙林辰，算是苏晓半个师父，是他让苏晓得到了一品本命咒。” “之后，林辰和苏晓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对抗谢家时，林辰亲自为苏晓站台，苏晓也进入鲲鹏生物集团，担任顾问一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辰这是拿苏晓当继承人培养，就连林辰的徒弟都是苏晓的女朋友……哦，现在是未婚妻了。” “这次鲲鹏生物集团被举报，举报材料十分吓人，林辰的所作所为和王侯级邪物无异，而林辰本人丝毫没有出面解释的意思，手下的势力不是进去了，就是在接受巡察队调查。” “所以，有些鲲鹏生物集团里的人，就觉得苏晓最近的大动作，是在展示实力，要保下一部分鲲鹏生物集团的势力，不让他们死的太难看。” 听到孔珏的说法，严如玉嗤笑一声。 “算了吧。”严如玉说：“依苏晓那性子，我怀疑举报就是他亲自干的，不然那么多隐秘的资料，谁能轻易拿到？” 夏禹笑道：“有意思。” 孔珏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苏晓举报的，他不怕得罪林辰？林辰掌握传送领域的力量，虽外界传言祂战风母时，被风母隔空反击打了个重伤，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严如玉说道：“禹子哥，最近还有个大新闻，可控核聚变电站开始建设了，电网全面改造从年前也开始了，那才是大新闻，只是热度比较低，被盖过去了。” 听闻这话，夏禹严肃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夏禹说：“你们也要加紧时间修炼。” 孔珏意外地问：“为什么？” 夏禹想了想，学着叶知道说话的口气，淡淡说道： “永恒将至。” …… 中夏北方飞行训练营，飞行模拟中心。 苏晓来到了这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右张望。 他上一年就想来这里，但事情实在太多，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来这里学习。 穿戴飞行动力甲，驾驭空天战机，用科技的力量超越王侯级邪物恐怖的速度，出入青冥，镇压一地。 是为超凡空军！ 苏晓身前，带他参观这里的工作人员总算不是漂亮小女生了，而是一个很健谈的大哥。 他滔滔不绝说道：“比起动力甲，现代战斗机才是真正的战争大杀器！国之重器！” “二战期间，王牌飞行员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曾经驾驶战机，以一人之力累积摧毁519辆坦克，近一千辆各种车辆，150个炮兵阵地，70艘舰艇——其中包括一条战列舰，两条巡洋舰。”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其他普通人想要取得这样的战果，需要一整个训练有素，后勤充分的集团军！” “而现代的超凡空军，其科技含量早远超过去。再也不是以前那样，需要靠张凡前辈那样的人灌输心力，才能用远程攻击杀伤邪物……” “一支四名超凡战士组成的空军中队，就能扭转一个中小型秘境的战斗局势，威胁甚至击杀王侯级邪物！” “灵磁隐身，超机动性，超音速巡航，态势感知能力，空天飞越能力，能抗住王侯级邪物遥遥攻击的高阶灵能护盾，能硬抗王侯级邪物理智冲击的机载清心咒，能搭载核武器，电磁武器，灵器级武器甚至圣贤级武器……” “有的顶尖战机，甚至安装了来自遗迹里，人类文明无法复制的小型聚变发动机，能实现常态化巡航作战，一人一机镇压一地。” 他说着，似乎也发现自己说上头了，一直在介绍，都没和苏晓对话。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苏晓说道： “其实你是最适合驾驶战机的王牌飞行员，等你到了高阶，能用幻术辅助飞机躲藏，用超能感应进行反预言并辅助态势感知能力，还有高超机动性，帮你进行快速转移。搭配您自身掌握的异能，能让战机的战斗力发挥1+1大于2的效果。” “且驾驭战机战斗，还能提前体悟王侯级邪物间高速战斗……”他说着说着，察觉不对劲。 苏晓已经体悟过了，而且还杀过了好几只王侯级邪物。 这大哥立马改口：“能提前体悟，成为圣贤后需要面对的战斗环境。” “如何和队友，和作战体系在超音速战场上配合，如何对抗数个，十几个的王侯级邪物……” 苏晓听着，点了点头。 “光说您可能不太理解。”大哥说道：“今天正好有一支训练中的飞行中队在模拟空战，您要过去看看吗？” “好。”苏晓也很好奇：“如果方便的话。” “当然方便。”这大哥给苏晓带路：“前面就是模拟大厅，我们采用了荒原2做硬件基底，制造出了几乎全真模拟实战的虚拟世界。” 第三十六章 超凡空军 苏晓来到了模拟大厅。 这里很像他在俱乐部里训练时的训练室，但是人更多，分析人员也直接挤在这里。 看起来，不仅有人在模拟飞行，旁边还有模拟的指挥部，一些看起来很年轻的指挥官正在那里协调和调度。 立体投影中，可以看到战场的大致势态。 一只树蛟由沿海地区登陆城市，与祂相伴出现的，还有一只王侯级异变子嗣，以及一只只妖鬼级凝视者，捕捉者海族。 而超凡空军则刚刚出发，要对这一地区的邪物进行镇压。 苏晓站在这里安静旁观。 电子战，空天配合，体系作战，数据链…… 整个模拟大厅里的学员们，像一个凝聚在一起的重拳，朝着敌人挥舞过去，配合默契无间。 “敌人聚集雨云，我方卫星观察受阻。” “敌人进行灵磁干扰。” “王侯级异变子嗣正朝我方预警机前进！” “二中队拦截，预警机继续升高位置。” 偶尔，也有飞行员懊恼的放下头盔，站了起来。 这表明他的战机被摧毁了。 他没有关注走进来的苏晓，而是认真看着投影，紧张的看着局势。 “异变子嗣接战！” “传拒导弹，压制祂的瞬移能力。” “非超凡者不要用反再生机炮，祂的速度太快，太鬼魅，还能传送，非超凡者和祂打超视距作战。” “第二小队撤离。” 苏晓也盯着投影画面。 其实这里的投影画面很缺少细节，基本只是几个图标在动，地上也只有地形的大致轮廓。 当然，他们用荒原2头盔模拟时，肯定细节更多，这里只是给指挥部传递足够信息。 苏晓看到，那只打算突到预警机身边的王侯级异变子嗣终于被拦截下来，可惜人类一方的传送拒止导弹来的慢了点，让祂遁入深海位面逃走了。 “唉！” 那飞行员叹了一声气。 他们好不容易把那只王侯级异变子嗣打伤，正要成功围杀时，被祂跑了！ 郁闷！ 但预警机守护住了，强大的灵磁干扰迫使海族的凝视者邪物变成瞎子，聋子，超凡空军遥遥打击，轻易干掉了大量的凝视者邪物。 这里的是超凡空军，不是苏晓在红崖事件里见到的普通空军，他们大半是超凡者，还有部分觉照高阶，操刀起灵器级导弹，对邪物杀伤力很强。 “钳形攻势，从两侧攻击树蛟！” “传拒导弹三秒。” “关注灵能波动，那只王侯级异变子嗣可能在任何位置出现。” “一中队能源不足，准备空中加油！” 苏晓见到，一架空中加油机正飞往战场。 这时，那只王侯级异变子嗣离开深海位面，高速朝着空中加油机上升。 能源，弹药都较枯竭的第一小队根本不是王侯级异变子嗣的对手，迅速四散开。 被王侯级异变子嗣“干掉”的飞行员此刻摸到了苏晓他们的位置，和苏晓一起在“观众席”上看着战斗。 见到这一幕，他哀叹道：“高能无线输电技术还不普及，要是普及了，就可以近距离无线输电，比空中加油方便很多。” “攻击武器也还是太依赖导弹了，要是有点什么能量武器就好了，灵器激光炮什么的……” “不过这只邪物是怎么看到我们的加油机的，不会导演又给邪物开外挂了吧？” 苏晓听着他的话，忍俊不禁。 那人侧过头，看向苏晓：“你是来参观的学员吗？有点眼熟啊，不知道是那里的修行者？” “我叫黄边，黄色的黄，边境线的边，辽东湾飞行团的。” 苏晓回答：“我叫苏晓。” “苏……”黄边眼睛瞪大。 “你就是那个苏晓？” 苏晓微笑道：“对。” 此时，投影上局势突变。 模拟指挥部里的年轻学员们并不手忙脚乱，而是训练有素在喊着： “树蛟在往海边移动，深水灵能炸弹准备！” “已经封锁住异变子嗣的传送，干掉祂！” 大家都有些激动振奋。 黄边看着这一幕，叹气道：“还是你们这样的天才厉害，才是顶尖的战争兵器，一个人就能干我们一整个飞行中队的活。” “我们杀一只王侯级邪物，都累成狗了，王侯级邪物太难缠，太强大，太坚韧，你们倒杀起来容易。” 苏晓摇了摇头： “我杀王侯级邪物也很费力的。” 这倒是大实话，苏晓现在只能靠偷袭，靠近乎无尽的心力供应给微观世界，悄悄摸摸干掉下级王侯邪物，而正面作战打下级王侯邪物，苏晓单挑起来还是有些力有未逮，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除非苏晓冒着疯狂的危险，大肆使用权柄。 黄边的眼眸里露出羡慕神色： “我还没杀过王侯级邪物，不，我还没和王侯级邪物交过手。” 苏晓说：“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黄边听着这话，下意识也点了点头。 他拳头紧握，不知是期待还是紧张。 苏晓用超能感应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和自己同位阶，还没超凡化，也不知道本命咒是否是上三品。 可超凡空军，就让他有了和王侯级邪物纠缠对抗的本钱。 模拟大厅中，这场对邪物的战争也到了尾声。 苏晓看到他们像一个强大无比的巨人那样形成作战体系，彼此合作，调动资源，互相配合衔接，最终杀死了两只王侯级邪物，一大堆妖鬼级邪物。 但包括黄边在内，“牺牲”了三个人。 如果只看战果，毫无疑问是巨大的胜利，甚至胜得有些不真实，但若是真实的战场，这三人就永远牺牲了。 “我去集合开会了，之后见。”黄边露出一副沮丧表情，对苏晓说道。 苏晓见过很多次这种表情，主要是在严如玉他们身上。 每次犯下失误，要被开会批评时，他们都是这表情。 苏晓心中有些同情黄边。 太惨了！ 演习里被邪物很早干掉就算了，还得挨批评。 不过，苏晓觉得这是好事。 如果他是犯失误战死的，至少这里批评出来，他在真实的战场就不会犯这样的错，兴许多了存活的机会。 旁边给苏晓带路的大哥此时说道：“苏先生，跟我来这边，我跟您讲讲我们训练营的课程。” 苏晓点点头，也不去打扰他们开会——他看到好多人都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还在窃窃私语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有纪律，苏晓怀疑他们有人都要上来要签名了。 第三十七章 科目一 “我们训练营，有很多课程类别，有的课程是针对军方的，有的是针对超凡者，还有针对圣贤的，这些课程都不一样。” “您要拿飞行动力甲执照的话，必须先学简单一点的空中飞行技术，能开正常的飞机，然后才谈得上驾驭难度更高的飞行动力甲。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大概要4年到6年。” “但是，修行者拥有较高的心力，心力在学习上能让人长期保持专注力，也能提升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尤其是本命咒为心智领域的修行者更是如此。” “这一时间可能会缩短至两年以下，一年以下，某些擅长学习战斗技术的修行者，比如超凡职阶是‘战士’的，甚至能缩短到半年乃至三个月。” 大哥说道：“所以，为了保证各个水平不一的学员，能按照自己的学习进度得到相应课程，我们采用了灵活的分班制，把学员整体上分为多期学员。” “一期学员就是刚进来学习的，这一阶段主要学习理论知识，包括航天器构造，空气动力学，空天作战理论，灵能飞行原理……具体有那些科目，取决于您选择要学习的方向，飞行动力甲是最难的几个飞行器项目之一。” “二期学员则会接触空中模拟驾驶，学习一些实际的航天技术，如何看仪表，如何起飞降落，如何机动……以及简单的空中战术，您刚刚看到的那些学员，很多跟着前辈熟悉战术的人，就是二期学员。” “三期学员会实地开教练机，同时还会学习更为复杂的空中机动，进行室外长途的飞行，要飞够足够的小时数，还要完成考核，才会进入四期。” “四期的学习过程主要看您选的是什么飞行项目，比如您选飞行动力甲的话，会让您实地用飞行动力甲进行飞行训练，比教练机来的昂贵，飞一次的开销也更大。” “同样是飞够小时数，再通过更难的考核，您就算从我们特训营毕业了，成为了中夏超凡空军的预备役成员。” 苏晓认真听着，惊讶说道：“刚那群人只是二期学员吗？二期学员就这么猛？” 那工作人员说道：“只是一部分是二期，这个主要是老带新，教一教新人怎么战斗，我们不可能直接让实机都没摸的学员直接上去打邪物。” “而且……”工作人员露出笑容：“荒原2的模拟是真的厉害，我们训练营几个老飞行员试过，都说，除了沉浸度不够，能让自己意识到在用虚拟现实头盔以外，跟真实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导致，很多二期学员，往往能用接近实战的磨砺来成长，用一次次死亡来试错，别看他们还没摸过教练机，有的人战绩都赶上一些王牌飞行员了——除了死亡次数。” 这位大哥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们领导还担心，等他们摸到了教练机，会不会也做各种危险机动，最近在想办法给他们开思想教育课呢。” 苏晓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荒原2的训练效果，他也是体验过的，基本上就是一次次实战了。 苏晓能迅速熟练一品修行者间的战斗，荒原2也是有功劳的。 而且……荒原2是陈紫微弄出来的，就连沉浸度不够，也是她故意设计出的，否则她绝对能制造百分之百沉浸的虚拟现实头盔。 想到了陈紫微，苏晓内心思绪又复杂了起来。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发现的真相，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心乱如麻。 苏晓这些天，一直强制自己到处跑，做各种事情，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绪闲暇下来，去思考关于她的细节。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苏晓迅速丢下思绪，问道：“不同学习速度的修行者分在一期，这样好吗？会不会彼此进度拉的太大？” 工作人员说道：“不，虽然同是‘一期’，但学习进度是按个人计算的。” “举一期学员的例子，在理论学习阶段，我们采用的是视频课程，老师小课堂加定期答疑课的方式，让学员能自己依照自身水平进行学习。” “同时，我们还有训练营制定的网上考试，由鸿钧网络从题库里抽选考试题目，只要某个理论课程考试取得了90分——满分100分，那一项科目就算及格。如果没及格，会视分数决定你下次考试的时间，比如你拿了80分，就得一个月后才能再考。” “而只要你报的项目中，所有考试科目都及格了，你就可以进下一期。高中毕业的普通飞行员一般要学好几年，但是有相关数学，物理基础的，学习时间会少很多，再掌握什么心智秘术，那学起来就更快了，简直芜湖起飞。” 说着，训练营大哥笑道：“有人拿智能汽车普及之前的驾驶证考试来做类比，一期学员学得就是科目一，是最基础的知识内容，但远比驾驶考试的知识要求更多，更广。” “像我们训练营，要是能成为二期学员，对飞行所需知识的掌握，就已经相当于九一高校航天专业的毕业水准。” 苏晓点头赞叹。 中夏的大学按等级分，第一档是“六大”，也就是包括中道大在内的六所大学，第二档是“三十三顶尖”，三十三所顶尖大学中排除“六大”后剩余的那些，再退一档就是“九一高校”中，享受专门扶持补贴计划的院校。 这三档都算一流院校，之后就是二流院校，三流院校，专业技术院校。 一个训练营对学员理论知识的要求，赶得上一流院校的毕业生，确实要求很高。 不过……这也正常。 苏晓来之前就了解到，北飞训练营主要针对的是修行者，尤其是在军队里觉醒异能的修行者，普通人比较少。 即使在国内各大飞行训练营中，北飞也是公认的，广受好评的一档。 苏晓想了想，又问道：“训练营是要固定待在训练基地学习吗？还是说，比较灵活？” 他问这个问题，主要是他最近经常跑红崖秘境，治疗“老迈”修行者，事情颇多，而且再过不久，他就要和罗莎莉办婚礼了。 靠着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苏晓能到处跑，但如果训练营比较死板，而且没有调整余地，不让学员到处在外面跑的话，那就有点难办了。 第三十八章 强制睡觉 听到苏晓的问话，训练营大哥说道： “我们虽然是全日制，也会给学员制定科学的训练计划，但是，确实是比较灵活的。毕竟来我们这里的学员，很多都是修行者，他们经常会接一些紧急事态部的任务，去周边区域巡逻可疑点，还经常协助突发救援，有不少人兼职周边地区紧急事态部的救援队，调查队职务。” “只是，没什么大事情发生，没请假的时候，每个星期，我们对学员有有学习课时的要求，如果没有掌握体质活力秘术或身体掌控秘术，还有身体锻炼的要求。然后，每天还有睡觉要求。” 苏晓惊讶道：“睡觉也有要求？” 训练营大哥苦笑道：“你是不知道。” “以前，一些陆军出身的修行者，转到我们这里训练的时候，会组织起来，和别的战区学员搞学习进度比赛。” “他们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心力深厚，有相关方面的异能，经常整天整夜不睡觉，一直在学习知识，想缩短课时，早点毕业。” “到现在，这都快成他们的‘优良传统’了！” “后来有人把自己身体都快学垮了，上面就有要求，强制性要求学员每天必须休息多少时间，根据修为和异能不等。” 苏晓听着咋舌。 训练营大哥解释道：“其实他们也是想赶紧成为完成训练，早点回到自己的战区，毕竟秘境战区里，小摩擦基本不断，大的遭遇战还时不时会发生……所以，他们也是想着早点成为合格的飞行员，早点回到战场上，和自己的战友并肩作战。” “一位合格的空军飞行员，是足够改变一处秘境局势的。” “可飞行员的培训周期，本身就很长，很难压缩……急也是急不得的啊。” 苏晓听着，沉默了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训练营大哥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课时这方面讲完，具体的细节……等会儿您看看表格吧，我自己也记不住，太多了。” “要参观一下荣誉室，基地食堂和宿舍吗？” 苏晓点点头。 “其实是您突然来我们这儿，吓了我们一跳。”训练营大哥道：“我们的总教官不在，不然就是他来接待您了，呃，他等会儿就到。” 苏晓笑着说：“不用这么正式，我又不是来参观的领导，我是来你们这里学习的。” 训练营大哥听苏晓的话，也笑了。 “那您还看吗？” 苏晓说：“看，为什么不看？我之后还要在你们这儿训练呢。” 训练营大哥继续往前走，带着苏晓来到了训练基地的荣誉室。 其实都不用他说，苏晓凭借对文明力量流向的感知，也能察觉这里是记下荣誉的地方。 这里的文明力量，比其他地方更为磅礴。 打开门，荣誉室中最显眼的，是正中心的一个玻璃展柜，里面有一个军号牌，一把转轮手枪。 训练营大哥介绍着，语气充满自豪和崇拜：“这是我国空军成立时，空军张副帅从敌人那里得到的战利品，这里摆的只是仿品，正品在军事博物馆里。” “张副帅还是一个新兵的时候，就在和宁战争中，击毙了敌方的王牌飞行员——获得过荣誉勋章和紫心勋章的超凡者戴维斯少校，创造了空战史上的一个奇迹！” 训练营大哥再继续给苏晓介绍荣誉室里的其他东西。 其中，有上级部门给予的奖状，奖杯等荣耀，有很多飞行员的立功奖状。 这位大哥对这些如数家珍，他说得出那个特等功是击杀邪物王侯拿的，那个奖状是避免飞机坠落到居民区拿的，这里立功奖状的飞行员都是曾在北飞训练营里训练出来的人。 除了奖状，奖杯，这里还有一些战利品，大都是仿品。 比如，有一支树蛟的，像珊瑚那样的白角，就是纪念某只空军部队击杀树蛟的成就。 苏晓能观察到，在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的文明力量无意间也在往这些遗物上流动。 这似乎是类似“信仰”的原理。 苏晓能把疯狂传递给信仰他的人，反过来，似乎信仰某件事物，就能把文明力量传递过去。 对这位大哥是没有损伤的，毕竟人类时时刻刻都在恢复心力，恢复心力的同时也在获得文明力量，而一个人同时保有的文明力量却是有限的，许多文明力量是溢散出去了。 “嗯，除了信仰以外，似乎工作也会固化文明力量，比如建造建筑，制造工业产品，那些产品上都会有文明力量留下……” “工作好理解，对应的是文明力量中‘改变’客观事物的特性。信仰是为什么呢？是对应‘秩序’特性？” 苏晓默默思考着。 荣誉室里，苏晓还看到了李景宗的立功奖状！ 李景宗曾经在一次紧急事态里，驾驭飞行动力甲赶往战场支援，利用开元力量的爆发干掉了三只上级妖鬼级邪物——在开元力量的冷却时间里，他发挥出了飞行动力甲的机动性优势，溜着邪物玩儿。 他在这里留下的奖状还不止一个，被训练营大哥好一阵吹。 苏晓这时才感到，他平时觉得发挥比较差的队友，其实也是超级天才，做过常人难以企及的壮举。 而在离开荣誉室时，训练营大哥说的一句话让苏晓沉默了： “这里留下荣誉的人，只有三分之一还活着。” 之后，苏晓又参观了这里的食堂。 空军飞行员的饮食是最顶级的，苏晓看了下，感觉都很接近他在虚空俱乐部的食物了，唯一的差别是，这边提供的星辉物质药剂没俱乐部那么多，那么好。 住宿倒没怎么看，苏晓已经打算好，用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的传送带自己“走读”，也问过他可以走读。 就在苏晓参观训练基地时，苏晓抵达北飞训练营的事也被模拟大厅里的学员们传开，传到了一期学员们的耳朵里。 很多人先是惊讶，而后……他们升起了比试之心。 “之前，其他战区的人都比不过我们帝都飞行团，苏晓是修炼天才，可他不一定是飞行员天才，你们谁要是被苏晓的进度追赶上了，就是给我们帝都飞行团丢脸！” “都加快学习速度，我们要在苏晓之前成为二期学员！” 训练基地外，北飞训练营总教官鲁明堂和副总教官关越山在谈话。 鲁明堂问：“你说，苏晓多长时间能过‘科目一’，到二期学员？” 关越山道：“一个月！” “一个月，这怎么可能？超凡战士都要两三个月呢。” 关越山摇头说道：“你别忘了，苏晓还是超级智力者，他掌握超能感应。” “那也不会这么快吧。”鲁明堂总教官说：“一个月，看完所有教材和教学视频都不一定够。” 关越山露出把握极大的笑容： “不信，你可以和我赌一下。” 鲁明堂摇头：“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不和你赌，苏晓学的越快越好嘛。” “我只是觉得，当初，同样掌握心智秘术的李景宗，学习理论部分花了两个月对吧？苏晓也许会快些，但也不会快到那里去。” 关越山笃定说：“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第三十九章 量子波动阅读法 那位训练营大哥带着苏晓又参观了下所谓“科目一”的考试现场。 就是一个普通的，带监控的房间，一台电脑。 “你随时可以在这里考试，等你所有科目都通过，就能成为二期学员。” 训练营大哥说完，在确认苏晓报名后，便带着苏晓去领了相关教材书籍。 “我们训练基地的课程表你可以在app上看到。”训练营大哥道：“相关网上视频课程也会发给你，你先看视频课，也有基地里的小课堂以及答疑课。” 苏晓提着一大堆书籍，找回了大学时期学习的感觉。 这些书籍包括飞行的理论基础，飞机和空天飞机的构造，飞行动力甲的各种知识，飞行力学，空气动力学，航空气象学，战术语言，还有一些技术性的内容，比如怎么和塔台沟通，一些专业术语的意思，怎么看仪表等等。 据那位训练营大哥说，苏晓只领一半的书，他报的项目，完整情况下一共是四十多个科目。 拿到书后，苏晓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间自习室，在那里看着。 自习室中，除了苏晓以外，还有不少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学员们。 苏晓来北飞训练营的事，早已传开，就连在这里学习的学员们，也都已经知晓。 自习室里不准窃窃私语，但他们熟练地用聊天软件沟通。 “看，苏晓果然来了！” “是啊，他这样的顶尖天才，就该来超凡空军，最强的修行者，就应该配上最强的单兵武器，战斗机就是最强的单兵武器！” “他怎么带这么多教材过来？” “应该是刚领完书，直接过来翻阅一下？” 在他们眼里，苏晓完全是拿起书，翻开书页，简单的翻了一遍，根本没有细读。 把二十本书翻完一遍后，苏晓还戴上了增强现实眼镜，似乎是在看视频网课。 “看看人家这学习态度，就叫一个严谨认真。” 几位学员继续聊天。 “能杀王侯级邪物，还能静下心来训练营学习……” 他们纷纷肃然起敬，有的人甚至开始惭愧起来，自己用增强现实眼镜聊天，都是对时间莫大的浪费。 他们也都看起书来。 没过多久，苏晓长舒一口气，站起了身，提着书往外走。 “嗯，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上厕所？” “你上厕所会把那么一大堆书拿走吗？”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苏晓已经来到了考试室外，刷脸进入。 考试不是单纯的选择题，还有填空，计算，论述的大题。 每个科目还是独立的考核，有的理论科目要求是90分及格，但有的，涉及到仪表，沟通等技术领域的，却要求满分才能过。 这也很好理解，一位飞行员对飞机构造的认识可以不是满分，但必须要懂得看各类仪表数据，懂得各种专业术语。 基地另一处。 刚刚抵达基地的总教官鲁明堂和副总教官关越山突然收到消息。 苏晓开始去考试了！ 关越山愣了一下，调动了考场那边的监控。 随即，他做出了悟的表情。 “苏晓是有很深厚理论基础的，你看他回答理论力学，飞行力学等科目，回答得那叫一个流畅。” 关越山说道：“我倒是低估了这点，苏晓倒有可能半个月学完理论。” 鲁明堂道：“这怎么可能？” “空中领航，航天气象，秘境气象学……这些那一个不是要花大把时间学的，就算他再有基础，也得学完所有课时。”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苏晓已经回答完“飞行力学”科目，开始答下一科“飞行器结构与系统”。 关越山看向鲁明堂。 鲁明堂也在看他。 “这……这总不是理论基础深厚了吧？”鲁明堂咋舌道：“我看了他的学习记录，他视频网课都没看，才领到书，他总不可能之前就学过吧？” 关越山摇了摇头：“就算之前学过。不看视频课程，也不可能拿到高分，有些知识书上是没讲透的。” “且你看他答题那熟练流畅的模样，我怀疑他的答题速度只受限于手速，而不是思考速度！” 这时，苏晓已经完成答题的两个科目早已由鸿钧网络完成批改了。 100分！ 都是100分！ 很快，飞行器结构与系统也到了最后。 苏晓按下交卷。 过了不到一秒时间，鸿钧网络给出分数： 100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他们立刻站起，不约而同往考试室门外赶路。 考试室内。 只有沉浸在刷题时，苏晓才能不去想东想西，专心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 本命咒“幻术世界”在学习知识上，真是太方便了！ 强植梦境搭配超能感应，能让苏晓一瞬之间学习很多知识，看完很多视频课程。 而超能感应提升的心智能力，也能让苏晓承受住知识的灌输。 再加上木偶提供的水晶碎片补充心力，苏晓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异能进行学习。 唯一的问题就是，学习速度是快，但答题还是得慢慢答。 很快，苏晓活动了下手腕。 20个科目，终于全部答完，时间也快到晚上了。 苏晓根本没去看鸿钧网络的分数批改，他知道，肯定全是满分。 扭了扭脖子，揉了揉手腕，苏晓走出考试室。 发现外面站着两中老年人。 其实苏晓早用超能感应“看”到他们了，知道他们是训练营的总教官和副教官，他们走到考试室外后，不知道在干嘛，一副呆傻的模样。 他们似乎在用增强现实眼镜调取里面的监控视频，看完了苏晓答题的全过程。 总教官鲁明堂突然开口：“苏晓，我问你，领航风和气象风之间差多少度？” 他突然考起了苏晓之前科目的内容。 苏晓很奇怪，但考虑到对方是总教官，也流畅回答道：“气象风是气象学意义上的风，是风吹来的真方向，领航风是风吹来的磁方向，它们之间的差值用公式表示是这样……” 苏晓直接拉出幻象，上面写着换算公式。 鲁明堂又继续问苏晓其他问题，苏晓都一一作答。 苏晓觉得，这些都很简单，根本没什么难度。 都是他在梦境里学习视频课程时，看到过的内容，没有一点超纲。 即使有些难题，本质也是知识的组合使用，还没高考来得花。 可鲁明堂的情绪却越来越震惊。 虽然表面看不出，但苏晓靠着心灵手术，能轻易发现这点。 接着，鲁明堂又问了苏晓一个问题，是苏晓考试科目外的。 “这我还没学，我得学了才知道。”苏晓诚实说。 “嗯，鲁总教官，我明天应该就能完成一期学员所有的考核，那时我应该能回答这个问题。” 鲁明堂更惊呆了。 等到苏晓离去后，他才和旁边的关越山对视，两人眼眸里满是震惊。 第四十章 飞蛾 夜晚临近，苏晓也去接罗莎莉了。 罗莎莉今天在一处空族的秘境里的圣地修炼，苏晓安静等在外面，等她从车站中接受检查出来。 和以往不同，罗莎莉的情绪是轻快而明朗的，是开心的情绪，哪怕她还没见到苏晓都是这样。 苏晓收回超能感应的视线，内心叹息了声。 他想起了陈紫微口中真实的历史。 苏晓问过陈紫微，这个世界到底是她的幻术世界，还是平行世界，还是一重不一样的历史，而陈紫微对三个选项都给出了认同的回答。 这其实不难理解。 这个世界是她用幻术世界构造的，但同时，它和真实世界等同真实，相当于一个平行世界，又截取的她记忆里的历史，相当于一重过去的历史。 利维坦级的威能。 那真实历史里，对于罗莎莉来说，苏晓是很早就死了的。 她孤独的行走在王侯级邪物的阴影里，把自身所有负面情绪都灌注在了本命剑上，只为了给苏晓报仇。 她甚至不惜断绝自身前路，本命咒是追求自由的传送领域，却愿意连意志的自由都完全舍去，去斩杀仇敌。 就在苏晓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听到了罗莎莉的声音。 “苏晓！” 她扑到自己身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 苏晓拉过女孩，露出笑容： “我来接你了。” 接着，苏晓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和罗莎莉传送回家。 过了会儿。 满是灯光的城市街道上，两人并肩散着步。 罗莎莉很兴奋地讲起了在空族秘境里的见闻，苏晓认真听着，时不时也细致问问。 末了，罗莎莉好奇问：“苏晓，你说，为什么空族会有传送领域的修炼圣地？” 苏晓想了会儿，说道：“我怀疑，空族曾经执掌传送领域的权柄。” “但后来，这一领域的力量被人剥夺了，它们的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被迫进入了无处不在，又不存在的状态，等同于死亡。” 这是他根据陈紫微的话语做出的猜测。 月山兽只能将无形泡影剥夺至此。 罗莎莉“哦”了一声，继续道：“怪不得，我在它们的修炼圣地里修炼时，总有一种要把我自己修炼消失的感觉……” 她抬起头，天空上看不到星星。 “那时，我真的又期待，又害怕，我感觉我自己像飞行在群星之间的一只飞蛾，我无处不在，星星都发着光，都在吸引着我。” “我似乎能看到空间之间，比真空还空之处的微小破绽，我能从这些破绽里进入另一个世界，天外的世界，更高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分着树杈的剑刃想要去破开天空，却只戳出了许多窟窿，窟窿透出星星的亮光，每个星星是一个秘境世界，也是一颗行星或恒星，而我是追逐亮光的蛾子。” 苏晓问：“顾城的诗？” “什么？”罗莎莉茫然了一下。 “那位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的诗人。”苏晓说道：“他有一首诗，和你的描述很像。” “诗文是这样的：” “树枝想要去撕裂天空，但却只戳出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天外的亮光，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罗莎莉若有所思道： “可能他也和我有过一样的感受吧。我从没听过这首诗。” 苏晓问道：“那你飞走了吗？飞去那些星星了吗？” 苏晓怀疑，这种体悟意味着传送领域一品异能“星际旅行”，对罗莎莉来说，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 罗莎莉摇头：“没有，我害怕。” “害怕？”苏晓疑惑问。 女孩“嗯”了声，突然快步扑入了苏晓怀里。 苏晓惊讶问道：“怎么了？” 女孩没有解释：“抱紧我。” “再抱紧一点。” “再紧一点。” 苏晓无奈道：“我都快勒到你了，还要再紧吗？”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夜空中突然升起了无数星星。 那不是真实的星星，而是幻象的星星，是一品异能产生的异像。 天空突然群星璀璨。 “再紧一点。”罗莎莉喃喃说道：“我担心我会突然变成一只飞蛾，从你身边飞走。” 街道上，有人注意到了苏晓这边升起的群星，他们好奇的指指点点，好像以为是增强现实眼镜看到的幻象。 苏晓抱紧了罗莎莉。 他看着璀璨群星，突然有了种体悟。 传送领域所需的“身心灵状态”或者说“性相”，或许不是完全的自由。 若追求完全的自由，那无形泡影才是完全的自由，真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无法观察，无法自证存在，却无处不在的自由逍遥。 正如每个旅者都有自己的家乡，旅者的性相应当是有约束的自由。 “……所以，在真实发生的历史里，罗莎莉明明将自己的自由意志都放弃了，却反而变得更强大，是因为冥冥中完美符合了传送领域所需要的心灵状态？” 苏晓脑海里冒出各种想法。 但也并不妨碍他感受到怀中女孩的温暖与柔软。 这时，异变突生。 建筑边角，花坛一角，马路边的道槛上，有浓浓黑雾冒出。 苏晓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灵族，这是灵族妖鬼级邪物“撕夜猎犬”远距传送的征兆！ 它们能从“角度”中跨越时空出现！ 苏晓和罗莎莉是出来散步的，虽然携带了灵器，但是没有携带动力甲。 但苏晓并不慌张。 他第一时间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准备好战斗。 两人分开怀抱。 罗莎莉恋恋不舍地看了苏晓一眼，随后灾厄黑刃伴随一记记次元斩，精准斩在离开角度，来到现世的灵族邪物身上。 她身上灵能波动爆发，大部分角度中冒出的黑雾突然一滞，没有继续冒烟。 只有两只撕夜猎犬离开了黑雾。 刚一现身，它们便被密密麻麻的灾厄黑刃轰在身上。 苏晓也在从旁协助，配合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轰出一道道灾厄黑刃。 终于，两只灵族邪物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苏晓通知着紧急事态部，让他们派专业人员过来“洗地”。 而旁边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没察觉到是邪物袭击，还有的在津津有味看着，边看还有人边说道： “特效好酷炫啊！” 第四十一章 理智思考 听到路人的声音，苏晓和罗莎莉都相顾无言。 “别过来。”罗莎莉说道：“保持距离，刚刚那是邪物袭击。” 苏晓更干脆，直接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一道警戒线出来。 见到这一场景，周围的路人也很有素质，迅速远离，有的胆大的，也只敢待在远处拍照。 在紧急事态时，大家都养成了听修行者的习惯，很少有人作死。 倒是有人认出了苏晓和罗莎莉，在那里低声议论着，露出庆幸的表情，频频投来羡慕的眼神。 苏晓待在警戒线内部，若有所思说道：“看起来，星际旅行这个异能觉醒的时候，产生的异像会吸引灵族邪物过来……” 苏晓想到了他自己觉醒强植梦境时，遭到拉维翁袭击的场景。 罗莎莉点头赞同：“我刚刚无意间洞开了物质界和星界的门，它们随门而至。” “我感觉我对跨位面传送，对星际旅行，都有了新的理解。我甚至可以打开一扇门，打开一扇通往秘境的门。” 苏晓说道：“不愧是传送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 罗莎莉说：“但是，要固化这种门很困难，需要借助流淌的灵脉。” 灵脉指的应该是文明力量的脉络，苏晓对此早有了解，当时幽都战场，那只王侯级异变子嗣就是从文明力量的脉络上咬开一个口子的。 不过，罗莎莉的星际旅行肯定比它制造秘境甬道的方式靠谱，估计都没什么时空乱流，直接就能洞开连接两界的大门。 两人就等在这里，等紧急事态部的工作人员过来，这期间也没事干，就继续聊着天。 罗莎莉说：“我总算有些理解，为什么《时空概论》的作者，西欧那位领悟星际旅行的古代巫师会写下：‘我是门，我也是钥匙，我是叩门的旅者，我也是守门人’这句话了……” 她在中道大读书了一学期，也学过很多传送领域的神秘学知识。 很多知识就连苏晓都没接触过。 比如她说的《时空概论》，就属于只有修行者能研究的书目，是较为危险，普通人不能接触的知识。 苏晓听到，罗莎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在写完那本书后，他就在一场睡梦中与世长辞。” 苏晓把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沉声说道： “你的状态不对劲，冷静一下。” 他发现，罗莎莉外显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沉静。 罗莎莉的语气瞬间轻快了起来：“嗯，好多啦！” 她的情绪也再次开心了起来。 罗莎莉说：“以前我都不担心这些，但现在我开始担心了。” “担心和你分别，和我所爱的世界分别。” 接着，罗莎莉的情绪转为疑惑。 “苏晓，你的情绪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伤心了？” 苏晓怔了一下，他才想起，罗莎莉同样也有心灵领域的能力，能通过感知灵网里灵能力量的流动确认他人的情绪。 之前还主要是预判杀意的流向，现在，在她沐浴掉林辰的王侯之血后，她似乎越来越强了。 罗莎莉好奇问：“之前也是，怎么感觉你特别淡漠，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晓心想，任何人得知了世界的真相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了。 这就相当于，有一个人跑出来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假的，是过去，你也是假的，你早死了，你是我创造的虚拟幻象。 不，都不是别人告诉的，是你自己推理出来的！ 直到这一刻，苏晓才深刻理解了当初艾塔的遭遇。 这搁谁，谁不会心中有心事，看着更加淡漠？ 苏晓内心郁闷地想着，但并不妨碍他利用心灵手术改造自己的外在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他连林辰都骗得过，瞒一下罗莎莉小意思。 苏晓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此时，远处救援队的人员已经赶了过来。 “什么事？”罗莎莉好奇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晓问道：“如果我其实已经死了，你会怎么想，会做什么？” 罗莎莉看着苏晓，认真说道：“我会死的。” 苏晓听到这话，沉默发愣。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被罗莎莉紧紧握住，十指紧扣。 等到救援队的人赶来时，苏晓才恢复状态，开始和他们一起处理现场。 当然，所谓的和他们一起，指的是把周安允的真实幻象拉出来，让他用梦幻泡影洗地。 望着幻象一次次施展梦幻泡影，苏晓沉默无言。 苏晓当然知道，罗莎莉并没有死，她很坚强，在真实的历史里，她为自己报仇了，斩杀了林辰。 很快。 这一小小的，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紧急事态平息，两人接受过检查，并且被告知要稍作隔离，直到检查结果出来。 这是为了防备撕夜猎犬身上带着怪异病毒。 毕竟，苏晓他们来这里散步，可没有携带动力甲。 苏晓很无奈，他直觉没感到有病毒威胁，但罗莎莉在询问过能不能一起隔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显得很开心。 苏晓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隐隐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态，比之前更加适合幻术世界的修炼了。 虽然他的幻术世界已经圆满，在突破超凡之前无法继续精进，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稍一思考，苏晓内心有了猜测： “隔离隐形术是与世界隔绝……而我，是已经死去，本不存在的人。” “真实影法术是从虚无中诞生存在，是真实的幻象，我本人就是真实的幻象。” “这也在她的算计中，属于她的安排吗？” 苏晓发现，他现在已经逐渐从抗拒态度中摆脱了出来，开始理智思考更多的事情。 “她说，她对我寄予希望，同样也对我们的文明寄予希望，这将是她和我们对抗大敌的关键。” “而我问她大敌是不是月山兽的时候，她回答，是所有。” “难道意味着，我们要和所有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战斗？而她独木难支，需要帮手？” 苏晓越思考，越觉得很多东西都是谜团。 而明明他已经戳穿陈紫微的身份了，但她仍然不愿意告诉苏晓所有的真相。 这本身，或许就代表着她的态度。 苏晓推敲着和她对话的每一句，每一个言辞，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分析着她话语背后可能潜藏的含义。 苏晓突然想起什么： “听她说，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让我用幻术世界进入心湖底部……那里有更多的细节和答案。” “之前心都太乱，完全没有去尝试。” “晚上试试好了。” 第四十二章 心湖深处 夜晚，隔离酒店里。 两人躺着的床上，苏晓使用幻术世界，学着之前陈紫微做的那样，开始引导自己进入心湖深处。 他仿佛漫步在满是星辰的走廊里，满天都是星星。 一颗较近的星星落到了苏晓手上。 那是他阅读林辰记忆时，从林辰记忆里看到的一些片段。 那时，青年林辰在米国打拼，学习隐秘知识。 其中有一本隐秘知识书籍，就是《时空概论》。 在林辰的记忆里，他关于那本书只剩下片段的回忆： “作者弗洛德·黑格在书中言道：” “我将扮演无处不在之神，也将扮演万界万面的旅者，我将扮演雅格弗蒙，也将扮演塔维尔·乌姆，我将扮演最初的祂，也在扮演分裂的祂们，终将扮演重聚的祂，我将如祂一样被梦吞噬剥夺，待永恒离去，未来终至时，我会归来，并侍奉祂的影子。” 伴随着这段记忆的，是林辰内心莫名衍生的恐惧情绪： “不，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苏晓握着星星，内心散发出了些联想。 走廊上的其他星星也随之浮现，落在苏晓手边。 其中一个星星散发出苏晓自己的自言自语： “前意识，在认知心理学中，指储存在长时记忆里的信息，在必要时刻可以通过回想，将其唤醒。” 随着对这个星星的阅读，一些星星远离了苏晓，而另一些则靠近了他。 而另一个星星里，则出现了他之前和罗莎莉对话时的记忆。 罗莎莉声音低沉，对苏晓说道：“在写完那本书后，他就在一场睡梦中与世长辞。” 苏晓明白了，他默默想道：“这里应该是我前意识的投影，我正在下沉，正从意识层面来到前意识。” “当我想到一个信息的时候，我会联想到其他信息。而在这里，星星就是信息，就是我的记忆。” 苏晓没管星星，继续前进，继续下沉。 “前面应该是潜意识层面了，在这里会形成属于我的幻梦。” 苏晓再次见到了他的思维海，见到了地球，血色晶球，沉香木晶球和灾厄黑刃的咒星。 接着，一幕又一幕，连画面都构不成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很多东西往往是一个意象，一点情绪，一些色彩。 再往下，再往下。 周围的环境越发接近算子缝隙里的风景了。 苏晓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正在时刻呼吸着，就像一个不停与外界交换能量，物质和信息的细胞。 交换的渠道就是灵网。 距离苏晓最近的另一个“细胞”，是罗莎莉，她的心灵正传来爱恋这样美好的情绪。 苏晓已经抵达心湖。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关于海族利维坦级邪物“谷神”的描述。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撰写道德经的老子认为，谷神产生了宇宙的万物，是万物的本源，并认为祂有绵绵不绝，永不穷竭的特性。” 现在回想起来……谷神到底更接近掌管生命，创生的海族利维坦级邪物，还是更接近月亮上那只可以在梦境里孕育出邪物的月山兽？ 又或者，二者根本没有区别，是同一只邪物。 苏晓心想：“心湖似乎具备谷神的特质，可以绵绵不断的产生心力和文明力量……” “好像在心湖的源头，有一处泉眼之类的东西……” “如果能把心湖扩大，把那处泉眼扩大，我应该也可以像王侯级邪物那样，不依赖水晶碎片，便有更多……甚至无穷尽的心力。” “扩大后的心湖……就是叶知道提到过，木偶世界里听说过的‘真理平原’吗？” “这就是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圣贤之路？” “可是，泉水来自地下，才会从泉眼里冒出，心湖里为什么会有活水呢？” “而且，为什么伴随王侯级邪物无穷尽心力的，是源源不断，无法阻绝的污染？” “难道说，心湖的‘泉眼’底部，除了心力和文明力量，还有很多污染？” “我刚出红崖秘境时，陈紫微曾经说过，人类获得心力和文明力量，就像去工厂打工，发来的工资是心力，工厂得到的利润是文明力量，那污染是什么？工厂里加工出来的商品吗？” “不，她当时指的文明力量，应该指的是固化在文明造物上的文明力量，指的是文明力量‘改变’外物的特性……” “工厂加工得到的‘商品’，一部分被人类‘买’了回来，用来维持自身心灵不堕入疯狂，这是人类心灵中文明力量的来历，另一部分才溢散了出去，组建了文明。所以污染必不可能是‘商品’，工厂生产出的东西是文明力量，污染应该是别的东西……” 就在苏晓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抵达了心湖底部。 他曾经在这里和奈菲丝的心智魔种作战。 幻缘秘境是对真实历史里，某个时段起源市的倒映，而那段历史里有林莜莜存在，却没有苏晓存在。奈菲丝使用的形象之一，就是林莜莜。 这很好理解，祂作为执掌幻术世界的邪物，本能地会选择本命咒是幻术世界，性相和祂接近的林莜莜作为形象，一如艾塔使用苏晓做形象那样。 这是一座宽阔漆黑的宫殿。 黑铁铸造的王座位于其中，苏晓位于台阶下方。 不知何时，一具没有面部细节的精密人偶出现在了苏晓头顶，一道道白色细线连在苏晓全身各处。 而苏晓视线所及，也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王座上，和名剑烧铁一模一样的剑刃正插在一团火焰上。 那火焰十分温暖，却给人一种微弱的感觉。 那火焰十分微弱，却给人一种源源不断的感觉。 王座侧方，一道人影出现。 他的服装简单，却极其亮眼，下装是修长紧绷的黑色长裤，外衣稍显复杂，外套是黑色的西装礼服，却又如风衣那般具有独特下摆。外衣内部则是简单的一层黑色大褂。 整个人的穿搭并不复杂，却莫名透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王者一般的气质。 而再往上，苏晓见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镜子中所见那般的微笑，但那张脸略显沧桑，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苏晓听到他对自己说道： “欢迎。” 他侧着身，让苏晓能更清晰看到王座上的火焰和烧铁，微笑着说道： “少年，来传火吗？” 第四十三章 曾经的失败 苏晓见到这副场景，内心想道： “这家伙是谁？” 他的声音也恰好倒映在了心湖中。 “这家伙是谁？” 苏晓上次和奈菲丝在这里交手后，就知道这里根本藏不住浮现到意识层面的想法，所想既是所述。 王座边沿的苏晓并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一并想起： “你猜猜看？” 苏晓说道：“那个失败的‘我’？陈紫微说我之前失败了一次，就是你吧？” “幻术世界，心灵学者……还有王座上的火花，你是木偶世界……不，真实世界里的那位‘邪魔之主’？” 王座旁边的苏晓面带微笑，夸赞道： “不愧是我。” 苏晓说道：“我看过一些消息，说你的前路被断了，所以真实世界里的太阳圣卫从北陆撤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你失败的原因？” “算是吧。”邪魔之主说道：“我的修炼之路断掉了，没法继续向前，所以我失败了，只能重开了。” 苏晓问：“有‘神灵’支持，我还会失败？” 邪魔之主道：“她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只是在她司掌的法则上接近全知全能，她有敌人，有对手，受到疯狂污染的影响。” “在现世中，她如那些沉睡的利维坦们一样，在最后时刻抵达前，没办法肆意展现力量，反而需要我去帮她。” “何况，那次失败和她关系不大，纯粹是我自己的原因。” 苏晓意外，问道：“什么原因？” 邪魔之主郁闷道：“本来我特么的都要突破圣贤了，待我突破圣贤，我就能干掉奈菲丝，很快接近更高的位阶。” “但就在我蜕变的关键时刻，南方古典世界的太阳圣卫对我领导的文明发动了攻击。” “他们中所谓的圣贤亲自下场，大规模屠杀没有战斗力的民众，试图破坏我的突破。” “我中断了突破进程，把祂们杀了一些，但是我也无缘更高层次了，前路断绝，只能启动之前留下的后手，重修一遍。” 苏晓好奇道：“什么仪式？竟然需要一个文明来支持你，而且文明的民众被屠杀，还会打断你的突破？” 邪魔之主摇头：“知道为什么你没保留我的记忆和意识吗？” “因为你不能保留，如果保留了，你也会同样断掉前路。你和我本质上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以你才有机会继续前进。” “正因如此，我走过的路，你必须再走一遍，当初我是自己总结出的仪式，你也必须自己找到答案。” “再说，我的仪式和你的仪式又不一定会相同，告诉了你，你也没用。” 苏晓问道：“仪式和文明有关系？和文明力量有关系？” 邪魔之主道：“或许可以说算。” 苏晓道：“所以，祂们屠杀你麾下的民众，让你的仪式无法进行？” “那倒不是。”邪魔之主摇头：“当时的情况，我其实已经快完成突破了，祂们就算完成大屠杀，也无法中断我突破。是我自己中断了突破进程。” “现在的你可能会觉得很傻，但对我来说……对我来说，北陆上的居民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是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来换我的功业。” “当我来到北陆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一个近似非洲的地方，这里没有构建起统一的国族认识，没有建构起一个国家的共同想象，各个种族和小国之间彼此仇恨，彼此屠杀。没有可靠的强者，没有修炼体系，来自南方的殖民者们更是对他们敲骨吸髓，把他们视为奴隶和邪恶。” “可他们也是人类啊，只不过是被污染，被改变的人类。” “我揭穿他们间虚假的仇恨，我带领他们奋勇抗争，我和他们一起建构国家，我和他们一起对抗腐朽堕落的旧世界，从无到有建立了新世界。” “若没有北陆人民的力量，我也不可能完成整个仪式的大半部分……人终究是感情生物，我没法做到那么理智。” 他快速说着，好像在为自己辩解。 苏晓看着他，认真说道：“我能理解。” 他想起了自己在红崖事件爆发时，也同样选择了以灾厄黑刃这种较弱势的一品异能为本命咒，那时他并不知道木偶还能换本命咒。 邪魔之主笑道：“我是直接穿越过来，十几岁就到了你所谓的真实世界。可你却特意提了木偶世界，真实世界等话语……这说明，有一个与真实世界相对应的虚假世界。” “这样一来，你和我不必做同样的仪式，不必走同样的道路，但是否更加轻松，我就不知道了。” 苏晓听到这话，内心中泛起许多联想。 而在这里，想法就是话语。 苏晓说道：“你说，你从无到有建立了一个文明，让彼此纷争的国家和种族产生了想象共同体。” “难道说，成为圣贤的突破仪式，是从无到有建立一个文明？” “等等，那对我而言，我或许不用重新建立一个文明，我只需要把幻术世界里，我们的文明带到真实世界里去，这样同样也是从无到有，从虚无诞生真实。” 邪魔之主看着苏晓，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就不知道了。” “这里藏不住想法的，我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仪式是什么。” “不过，既然是备用计划，那肯定没有第一计划来的简单顺利。否则，她最开始就不会采用第一计划。” 苏晓点头：“没关系，我比你厉害。” 邪魔之主笑了声。 “是不是比我厉害，靠说的不算。正好，你要是想拿走心湖中的火花和烧铁，得过了我这关。” 他侧过身，王座上烧铁插在不息的火焰上。 邪魔之主介绍道： “王座上摆着的是两件圣器，只论位格，它们和你现在使用的木偶是同位格的。” “你若是在这里打败了我，这两件都归你，如果没打过，那就再去修炼一下。” 苏晓惊讶说道： “你在这里还能战斗？” “那之前奈菲丝的心智魔种在这儿的时候，你躲着摸鱼？” 第四十四章 对战邪魔之主 邪魔之主道：“咳。总之，来战吧。” 他没回答苏晓的质疑，直接站到王座前方：“你放心，这里的我，和你是同位阶的，你不管什么位阶，我都和你一样。” “只要不涉及到操纵心湖内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这里的战斗本质是完全模拟的，和强植梦境没什么区别，并不真实，不用担心会受伤。但你我都没法使用圣器之外的外物。” 苏晓怀疑地看向他。 冷不丁的，苏晓直接聚集一道灾厄黑刃轰过去，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 邪魔之主反应极快。 他似乎没有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来掩饰灵能波动，让苏晓一下子感受到他展现的异能是什么。 神眼术！ 未来视的下位版本，可以看到短暂的未来，提前做出闪躲和应对，还能一次性消解掉异能的效果，得到施展一次异能的时间和机会。 邪魔之主轻易闪开了苏晓刺来的灾厄黑刃。 他的额头似有虚假的第三只眼呈现。 “咦，你居然掌握了灾厄黑刃？”他惊讶道。 苏晓略加思索。 他和掌握幻术世界的敌手也有交战经验，心中知道，彼此掌握真实影法术权柄的情况下，在算子缝隙以外，基本是没法拉出真实幻象的，拉一个对面消解一个。 而到了算子缝隙里，那就要比谁的人脉更多，谁能拉更多的帮手。 苏晓现在能拉的五阶真实幻象，比之前罗莎莉，叶知道和陈紫微三人，只多了一个楚小叶。 四阶的真实幻象虽然不少，但苏晓并没有太大把握。 毕竟面前的邪魔之主，可是从无到有建立过一个国家的，效忠他的人，他掌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苏晓边想着，他的想法也在心湖里广播了出来，声音快得和他的想法一样。 苏晓选择施展“怪影杀手”！ 对于同阶的敌手，怪影杀手是有秒杀可能的！ 就在苏晓异能生效时，心湖里响起声音： “我也走过了恐惧之城，对怪影杀手有很强的抗性，你这招只是在浪费时间。” 同时，邪魔之主没有掩饰灵能波动，对他自己施展了心智分裂。 他被怪影杀手波及，眼眸中只是略微放大，额头上滴下汗水，全身震颤着，但是没被秒杀。 苏晓隐约感到不妙起来。 他的声音和想法一起出现：“难道我要使用晶球的力量吗？” 他借这想法，掩盖住了自身施展瞬间跃迁。 苏晓瞬间近身，即将把距离拉到更近，试图逼邪魔之主用掉神眼术来防御。 他发现了，虽然对方声称和他同位阶，但两人所掌握的异能不尽相同。 在苏晓施展灾厄黑刃时，邪魔之主明显十分惊讶。 怪影杀手受挫后，苏晓觉得，与其用相同的异能“幻术世界”攻击，不如使用其他领域的异能，也许能取得优势。 然而，邪魔之主并没有用掉神眼术，他的声音和想法也一起出现： “你还没到可以覆盖黑刃领域秒杀我的距离，根本逼不出我的后手。” 苏晓头顶木偶微动，一颗血色晶球凝成染血手套，出现在了苏晓身上。 而沉香木晶球也凝聚成龙头手杖，被苏晓紧握，指向邪魔之主。 枯萎权柄！ 苏晓打算汲取邪魔之主身上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邪魔之主的主要心智和次要心智也各完成了一个异能。 是两个攻杀类异能。 无数紫色在苏晓头顶凝聚，刹那间有腐蚀性极强的雨雾落下。 他的手指尖，一枚灵能力量聚集的纯粹球体也砸向苏晓。 苏晓选择硬抗。 紫雨腐蚀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又快速恢复，力场球轰穿他的胸口，但他的胸口却立马合上，血肉不停蠕动着。 他的血色晶球能赋予他极强的生命力，让他难杀程度堪比下级王侯邪物。 两个非一品的攻杀类异能，虽然位阶还行，但决然构不成威胁。 倒是他的枯萎权柄，一旦打实，基本能把邪魔之主给秒了。 “选择很正确。”邪魔之主的声音响起。 “但你没这个时机。” 就在这瞬间，邪魔之主施展时间领域的异能“先发制人”！ 这一异能施展速度极快，可以凭空制造“时间”，让修行者快速行动。 邪魔之主拔起王座上的烧铁，向苏晓冲刺，速度极快，几乎要拉出残影。 他的次要心智并没有闲着，施展了另一个对抗枯萎权柄的异能。 二品咒星异能，体质活力秘术，青龙诀！ 苏晓立刻一喜。 青龙诀能制造大量虚假的生命力，确实可以抗住枯萎权柄对生命力的汲取，但他手上血色晶球凝成的染血手套，可以腐化这种异能制造来的生命力！ 他正要发动染血手套的力量，但邪魔之主没给他机会。 邪魔之主额头上神眼术形成的眼睛熄灭。 灵能波动散发，他即将施展时间静止！ 苏晓心道不妙。 这邪魔之主怎么跟强化版的孔珏一样，一手的时间领域异能！ 孔珏也掌握很多时间领域异能，但他进攻只能依靠二品咒星异能“时间印记”记录的各种符卡，杀伤力其实并不强。 花里胡哨半天，都打不动有一品体质活力秘术的对手。 很多时候，孔珏经常是有很多“时间”，却没办法把“时间”转换成战果，多数时候只能利用时间跳跃，时间倒退等异能，辅助队友战斗，做一个“保护者”。 可邪魔之主不一样。 他虽然似乎也没有灾厄黑刃这样的一品攻杀异能，但他掌握了一些二品，三品的攻杀类异能，如果苏晓没有血色晶球，那对他的威胁很大。 他还能使用烧铁进行近战攻击。 苏晓并不清楚他手里烧铁的杀伤力有多强，但肯定比他先前丢的那俩攻杀类异能厉害。 一旦他使用时间静止进入到自己身边，再出来，继续衔接什么迅捷爆发，先发制人之类的时间领域异能，用烧铁攻击苏晓，苏晓在反应过来前就得被秒杀。 下一刹那，邪魔之主出现在苏晓面前。 他的一系列动作说来漫长，其实是一瞬间的事，只是他用相当多时间领域的异能彼此衔接，把一瞬间拉的漫长。 苏晓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他只能展现施法速度最快的几个保命异能之一进行防御。 苏晓来不及细想，选择了瞬间跃迁！ 向后瞬移，拉开位置！ 但谁知道，在时间静止当中，邪魔之主又重新施展了神眼术，他的额头上又多出了那“眼睛”，能预测苏晓未来的举动。 眼睛瞬间闭合熄灭。 他施展了能制造传送拒止区域的异能“次元干涉”，让苏晓传送逃脱的计划失败了。 烧铁裹挟蓝色气势斩下！ “艹！你居然还是超凡者！”苏晓震惊喊道： “好一个同位阶，你特么把超凡六阶和觉照六阶称为同位阶？” 这里是心湖，说话的速度就跟想法出现的速度一样。 “都是六阶，怎么不是同位阶了！” 邪魔之主理直气壮的说，颇有苏晓的风范。 砰！ 烧铁实打实轰在苏晓身上！ 第四十五章 象征不灭 心湖的宫殿中。 邪魔之主重新站在王座侧面，手中烧铁散发着炽热火光。 下方的苏晓回过神来。 刚刚那场发生在“梦”中的战斗，以他失败告终。 “刚刚那是……强植梦境？”苏晓问：“是我的梦境？” 邪魔之主道：“是你心湖衍生出的梦境。强植梦境在不和外界交互，纯粹用来推衍计算时，就是调用的自身梦境。” “如果和外界交互，让敌人和外物也陷入梦境里，那就是世界的梦境。二者不太一样。” “前者不会让敌人产生既视感，但推演起来或有缺漏，无法得知额外的信息，比如说，不能得知对方的底牌和超出预计的应对方式。” “后者……会让强敌有所戒备和察觉。” 苏晓若有所思。 他的思考在心湖中倒映成话语： “自身的心湖，有梦境，有记忆碎片构成的算子缝隙。世界也有梦境，也有算子缝隙……” “二者难道是对应的关系？” “如果我在幻术世界里使用真实影法术，我调动的幽影物质难道是林莜莜的记忆碎片？那我在真实世界使用真实影法术，调用的又是谁的算子缝隙？” 邪魔之主打断道：“你输了，火花和烧铁这两件圣器暂时保管在我这儿，等你什么时候同阶能胜过我，它们才归你使用。” “这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考验吧。” 苏晓扫过王座，他内心中还有很多问题。 心湖可不和他客气，他想到什么问题，心湖里直接倒映出来。 “为什么你掌握这么多时间领域的异能？” “难道你也拥有击杀邪物，掠夺异能的能力？你杀了多少灵族邪物？” 邪魔之主回答道：“多么？” “这是我自己的规划，我打算突破成为圣贤后，开始扩张权柄的时候，以强植梦境为桥梁，先扩张时间领域。” “虽然时间领域的力量单拿出来并不算强，但加以其他领域力量的辅助，能发挥非常强的战斗力。” “我没有杀邪物掠夺异能的能力，我是自己修炼的……呃，你击杀邪物，掠夺异能的能力，应该是你的圣器‘木偶’具备的特性。我的圣器没这个特性。” 苏晓问：“圣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要来说。”邪魔之主答道：“圣器……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凭证，一个席位，一个象征或是一个传承。” “每件圣器的位格，至少和大魔级邪物等同。” “你也可以反过来理解……” “每位大魔级邪物的力量，都拥有一件圣器的力量。” “等你成为圣贤之后，继续要往上走，圣器是修炼道路中不可或缺的钥匙。” 苏晓听着，说道：“圣器有这么厉害吗？” 他疑惑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木偶： “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很一般啊。” “也就是杀邪物能得到水晶碎片，能拿水晶碎片补充心力和学习异能，有突破微观世界的控制感知外界的感应能力，能掌控自身身体和心灵，能更换一下本命咒，其他也没什么厉害的……” 邪魔之主扶了扶额头： “你还要怎么样！” “听你的描述，你头上的木偶应该是心灵领域的圣器。杀邪物拿到水晶碎片和更换本命咒，应该是大魔级邪物的心灵手术的一些特征，能突破微观世界控制感知外界，能掌控自身身体和心灵，则是‘自由意志’的象征。” “不被自身感官欺骗，可以随着自身意志掌控心灵和身体。” “从神秘学角度来说，心灵领域的性相便是人偶和被操纵者，也恰好和你头上的木偶对应。” “只是你这圣器对应于那一位大魔级邪物，我就不清楚了。” 苏晓问道：“大魔级邪物很厉害吗？我感觉没这么强啊，就我们这个世代，都消灭掉两只大魔级邪物了。” 邪魔之主摇了摇头： “那不叫消灭，只是让它们暂时沉眠了。” “掌控权柄，心力源源不断是王侯级邪物的特征。” “权柄无远弗届，自身贴合象征是大魔级邪物的特征。” “所谓贴合象征，指的是大魔级邪物能把自身的精神意志烙印留在所掌控的领域里，成为神秘学意义上的象征与性相。” “即使祂被消灭掉，夺取祂权柄的存在在漫长时间过后，也会渐渐变得像祂，甚至彻底变成祂。” “我们，还有无数世代的文明，他们消灭的，不过是大魔级邪物的一具化身而已，甚至他们最后也会化为大魔级邪物的化身。” “屠龙者终会变成恶龙。就是这个意思。” 苏晓听着，内心震动。 “那要怎么彻底杀死大魔级邪物呢？”他问。 邪魔之主说道：“首先，先得杀死大魔级邪物。” “之后，要避开那大魔级邪物权柄里的所有领域，只执掌一部分，再从另外的大魔级邪物那里执掌另一部分领域。” “不能放弃大魔级邪物的力量，就算你放弃了，在漫长时间过去后，祂还是会复活，甚至在下一个世代，下下个世代的修行者身上复活。必须抢占它的力量，但不被它的精神影响同化。” “或者干脆执掌圣器，利用圣器的力量和大魔级邪物留下的影响互相牵制，达成平衡。” “有种说法是，圣器来源于大魔级邪物，一些圣器是大魔级邪物自身的化身，另一些则是陷入永久疯狂的大魔级邪物自然形成。还有种说法是，可以炼制大魔级邪物的躯体，把它的躯体和力量炼制成圣器。” “我也不知道那一种说法正确，也可能都正确，毕竟，我只是一个可怜，无助，弱小的准圣贤。” 苏晓看了看可怜的准圣贤，忍住把鄙视的话语说出来的冲动。 “通往大魔级的路都给你铺好了，才走一半就断路，真是没谁了，我有这么菜吗？” 但他忘了，这里是算子缝隙，所想便是所言。 邪魔之主自然露出微笑： “脑子不需要可以捐给不会说话的人。” “没别的事，你就早点滚吧。” “等等。”苏晓说：“我还有个问题。王侯级邪物，大魔级邪物的力量你都说了，利维坦级邪物呢？” “利维坦级的力量是否也有这样弊端？那，林莜莜呢，陈紫微说林莜莜状态很差，她现在是什么个状态？” 听到苏晓的话，邪魔之主收敛了笑容。 他没有说话，但声音被心湖倒映： “我无法确定，该称呼她为林莜莜，还是……” “阿丝赫达。” 第四十六章 婚礼之日 苏晓听着这话，随即毛骨悚然，身在心湖当中，都觉得身体发寒发冷。 邪魔之主道：“她应该在有意的拆分幻术世界的权柄，这证明她的状态还不算太差。” “先前我就怀疑她击杀了阿丝赫达，拿走了阿丝赫达的力量……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那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精神影响，肯定比大魔级的还大，难以用圣器平衡……” “我和她少数几次模糊的交流中，她有隐约提到，她没办法让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无远弗届，无法复生我们的文明，尽管她确实掌握了真实影法术的权柄。” “而她把这一希望交给了我。” “所以我的猜测是，她杀死了阿丝赫达，夺取了阿丝赫达的力量，但时间并不太长，她还没有被阿丝赫达同化，反而在谋求拆分阿丝赫达的力量，让阿丝赫达的象征变得四分五裂。” 苏晓道：“你的意思是，她没办法复活我们的文明，是因为她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她会掌握太多阿丝赫达的力量，被阿丝赫达同化成祂。” “因此，她需要另一个人来执掌阿丝赫达的部分权柄，而她除了阿丝赫达的部分权柄外，应该也在执掌其他权柄，比如操纵死物方面的权柄。” “这的确解释了很多问题，比如她为何掌握幻术世界的力量，却以死亡女神的名号见人，又为何无法大规模复活我们的文明。” 邪魔之主挥了挥手：“现在讨论这个太早了。” “我只是准圣贤，了解的隐秘知识并不多，不足以推论出更上层强者们的真实情况。虽然有很多猜测，但这些猜测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也拿不定数。” “而她也没告诉我太多东西。” “可惜我路断了，只能重修，之后的路，就由你来替我走下去了。” 他说着，有些意兴阑珊。 虽然两人是同一个人，用同样的名字，有着同样的过去和相似的意志，但本质来说，他们也并非同一人，既不是分身和本体的关系，也不是投影的关系。 更像是，连同精神一起克隆的双胞胎关系。 苏晓点点头，满足地离去了。 这次拜访心湖，收获颇为不俗，得到了相当多的隐秘知识，对于现在的情况认识也更清晰了。 苏晓也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不仅是林莜莜需要他，还有整个他所熟知的文明也需要他复活。 只是，人类文明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发生了什么才破灭的，最终为何又是林莜莜活下来了，苏晓内心还有很多疑惑。 可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逃避和迷茫了。 …… 第二天一早。 在检查过邪物尸体和检查取样后，紧急事态部确认没有问题，苏晓他们也得以解除隔离。 罗莎莉和苏晓如胶似漆，根本不舍得分开，明明晚上还能见面，但罗莎莉在传送去修炼圣地时，还是不舍了好一阵。 苏晓也回到了北飞的训练营，完成了一期学员需要的所有内容，开始二期学员的模拟飞行。 这又惊掉了一大堆人的眼睛。 很多学员正摩拳擦掌，打算和苏晓比一比，但苏晓才两天，就直接进入了二期。 不过，二期学员们倒是兴奋起来了！ 他们很多都想和苏晓用荒原2的模拟飞行打一场！ 按他们的话说，正常修行者比拼，肯定不是苏晓的对手，但要是比驾驭战机，或许就有胜算。 就在苏晓一边学习飞行驾驶，熟练战机操作时，其他地方也在发生关于他的事。 先是苏晓治疗“伤员”的消息，在中夏高层修行者的圈子里传开了。 一下，一大堆修行者都涌了过来，在得知苏晓把挑选伤病员的事全权委托给孙圣后，又跑去找孙圣，把他办公室的门槛都快给踏破了。 “孙将军，我爷爷可是您的老上级啊。”一个年轻人说：“他也是打邪物受的伤，您看，能不能通融一点，让我们也接受治疗。” 孙圣嫌烦地挥了挥手： “你来找我就这事儿？” “你放心，那些人能接受治疗，我都整理了一份名单，到时候按顺序来。” 那年轻人说道：“可是，我们着急，苏晓三天才治疗一个人，那得等多长时间才排到我们……” “要不，您给苏晓带带话，就说，我们可以资助他这样的天才修行者修炼，让我们先……” 孙圣摇头：“不行，苏晓说了，治疗全是免费的。我按着严重性和急迫性排了顺序，顺序怎么排我也是公示了的。你家那老爷子就一个觉照境，优先把他治好有个屁用，还有几位圣贤排着队呢。” “我让你插队，后面的人不得把我骂死？” “那种治疗，对苏晓的负担也很大，他自己还得修炼，三天治疗一个，不少了。” 看着年轻人失望离去的背影，孙圣摇了摇头。 他心道：“苏晓啊苏晓，我都没想过你这么受欢迎……接下来，这群人肯定会来找你，找你身边的人，和你拉近关系，想讨个优先治疗的名额……” “而之后，即使爆出你举报并杀死了林辰，他们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意见，甚至还会夸你。就算有人没受伤，也得好好想想，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做各种恶事的王侯级邪物，得罪一位冉冉升起，掌控医疗权柄的天才划算不划算。” “报告！”门外有声音响起。 “进来。”孙圣说道。 来人道：“孙部长，国内宗派联盟最近有些异动，他们担忧，我们要对他们中闭关的老前辈下手。就刚才，宗派部就此发函询问我们，我们要如何答复？” 孙圣道：“这是林辰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啊。” “观望了半天，那些仙人板板发现林辰没出现，急了？” “你先例行公事敷衍下他们。再看看吧。” 孙圣没有轻易回复。 如何处置宗派联盟的化神期修士们，他们是通过会议达成基本共识了，闭关修炼抵抗疯狂那些是可以团结的对象，而暗中杀戮，组建邪教举行血腥祭祀的，则要按照王侯级邪物处理。 只是程度划分，还有具体怎么做还需要商讨。 比如有些圣贤，就觉得……就算有人暗中组建邪教，但只要没出人命，只是折磨信徒什么的，也可以容忍。 比如有些圣贤觉得可以再拖一会儿，不必现在爆发矛盾，毕竟修炼世家和宗派联盟虽然衰落，但他们也是中夏修行者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 1月12日。 今天，是苏晓和罗莎莉约定举办婚礼的日子。 第四十七章 永恒已至 早上。 化妆师在帮罗莎莉做着头发，罗莎莉乖乖坐在镜子前，感觉比和邪物战斗还难受。 化妆师说：“头发有些短，造型只能做成这样了。” “太长了穿头盔不方便。”罗莎莉下意识辩驳了一句。 她感到有些委屈，她的头发在女性修行者中已经算长的了！ 再长一些，就得定制动力甲和头盔了，多不方便啊。 很多女性修行者，尤其是军方的，直接就是剃寸头。 可镜子里的她，确实要更美了。 罗莎莉平日里都不怎么化妆，只是她底子好，又是修行者，不化妆也比很多人漂亮，但稍稍化了妆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更漂亮了。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自然流露出了微笑，继续耐住性子，让化妆师给自己化妆。 …… 中午。 帝都，地下，紧急事态部总指挥部。 “紧急消息！” 有消息传进来： “联合天文台报告，他们发现疑似黑王座附近‘烽火’爆炸的光芒！” “通知道主！通知紧急事态部部长和各副部长！” 帝都，机场。 孙圣得到了邀请，这次要去参加两位新人的婚礼，他紧赶慢赶挤出了中午和下午的假期，正要坐飞机过去。 他突然收到消息。 孙圣脸色微变，立刻转头离去，同时给苏晓和罗莎莉发了消息。 “我有紧急任务。” 来到紧急事态部总部的会议室，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凝。 孙圣是总部众位圣贤中，最后一位到达的。 他刚踏进门，便听到有人开口说话。 “道主在蓬莱出席经济会议，只能通过视频形式参与。”紧急事态部部长邱松石说道：“我先说说现在的情况。” “联合天文台刚观察到，黑王座方向，有疑似‘烽火’爆炸的光芒。” “如果真的是烽火爆炸，那就意味着，元旦前后，黑王座那边出现了意外。” 圆桌会议中，正对门的一席上是道主明宗渊的三维投影。 他说道：“叶知道之前警告了我们，说永恒将至，要我们早做准备。” 有人震惊道：“永恒将至？这么快！” 明宗渊道：“无论是否是永恒帝国到达，我们都需要商讨出个应对策略。” 邱松石部长看向旁边一位老者，说道：“关于永恒帝国，我们先听听史院士的说法，他是国内专门研究这一块的。” 史院士满头白发，和常人理解的科学家形象不同，他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衣服下是遮掩不住的绷紧肌肉。 他是考古和历史学家，经常实地勘察。 史院士说道：“国内和国内秘境出土的先行者文明，修仙者文明，拜影者文明，古老者文明等遗迹中，均有记载永恒帝国这一存在。只是说法各不一样。” “先行者文明作为地球上的统一政权，也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文明，他们的资料最多，说法也最多，官方称呼永恒帝国的统称就是永恒帝国，但民间有很多人称呼它们为堕落帝国。” “根据各种考古研究，可得出永恒帝国的大致轮廓。” “他们是永恒存在的帝国，且不止一个，每一个永恒帝国都应该经历了百万年以上的时光。但他们的国力，科学和艺术文化又处于停滞状态，从不发展自己的文明。” “据先行者文明推测，那是因为永恒帝国同样受到邪物威胁，一旦文明再往前发展，利维坦级邪物便会降临灭世……所以，永恒帝国们刚好把文明水平卡在了可以在太空中永续长存，却又不会触发利维坦级邪物降临的区间。” “当地球上的文明力量达到某一临界点时，黑王座会洞开，永恒帝国们的星舰便会一一抵达。” 孙圣问道：“永恒帝国来到地球，目的是什么？” 史院士说：“比起来到，我想他们会用‘回来’这个词。根据修仙者文明留下的史料，他们称呼永恒帝国们为飞升者。” “而在拜影者文明的资料里，他们提到，‘匿于影中的长存者们’实质是‘在某重中断循环的历史中，重生者献祭自身后，庇护着的，逃离光芒的蝼蚁’。” “据此，我们可以得出推测。” “永恒帝国是诞生于地球上的文明，他们依靠每个世代必然诞生一位的时间领域‘重生者’，在一次次试错中，卡准了能离开宇宙，永恒生存，又不至于引来利维坦级邪物降临的区间，从而存活在宇宙中的文明。” “只是黑王座背后是什么，那就不得知晓了。” 有人问：“史院士，那他们回来干什么？想要和我们争夺太阳系的资源？” “他们都能进宇宙了，为什么还会特意回到地球？” 史院士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但在先行者文明的一本神秘学著作中，有提到‘永恒各有所好’。” “我猜测，每个永恒帝国回到太阳系，应该有各自不同的目的。” 邱松石问：“有那些永恒帝国呢？” 史院士回答：“其实这很难说清，每个世代对永恒帝国们的称呼都有不同，也许两个世代里不同称呼的永恒帝国其实是同一个，甚至有可能同一世代，对同一个永恒帝国都有不同称呼。” “目前，大致可以确认的永恒帝国分别是……” “隐秘观察者，认知保管员，六羽龙帝国，机械商港。” “而不可确认的永恒帝国则有几十个。” “它们的名字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是大魔级邪物的名字，有的记述彼此矛盾……” “具体的资料，我已经整理了一份报告。” 与会众人拿着增强现实眼镜里看到的报告，快速阅览着。 …… 双乐，婚礼现场。 两位新人在一模一样的伴娘和伴郎的跟随下，走过红色地毯。 “苏晓，为什么你会找陈紫微当伴娘？” 罗莎莉的声音直接传送到苏晓耳朵里。 苏晓微笑着，用微观世界回以声音：“为什么不能找她？” “她当伴娘可以，为什么还要当伴郎啊，总感觉怪怪的。”罗莎莉说。 苏晓笑着，没有回应。 这时，后台人员帮苏晓他们打开音响，准备放点伴奏的bgm。 声音响起： 是一个中性的，听不出感情色彩的声音： “这一世代的人类文明，你们好。” “我们是隐秘观察者的科考船。” 第四十八章 隐秘观察者 音响继续播放着： “为了不引起相关的误会，本舰向这一世代的文明发出邀请。” “我们将在明天，地球下一个自转周期结束后，在太平洋中心的瑙鲁岛举行见面会。” “正式邀请地球防御理事会五位常任理事国的代表前来参与。” “我们带着最崇高的善意而来。” “以下是我们具体邀请的代表候选，请各常任理事国自己挑选一位前来参与，过期不候。” 台下，苏晓他们的亲友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是不是承办方搞错了，把什么电影里的情节给当bgm放了出来。 被邀请过来见证婚礼的几位修行者，除了叶知道外，也一副茫然的表情。 婚礼承办方的工作人员急疯了，可不管他们怎么调整，怎么更换，都无法屏蔽掉这段话语。 苏晓早已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陈紫微。 陈紫微则回以无辜的眼神。 …… 帝都，紧急事态部总部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原本属于道主的影像，发出着另外的声音： “以下是我们具体邀请的代表候选，请各常任理事国自己挑选一位前来参与，过期不候。” 接着，声音开始报他们邀请的代表名称。 中夏那边，邀请了苏晓，宋澍江，夏禹，明珠和叶知道，人数最多。 其他四个国家，米国邀请了四位，西欧那边两个国家及北俄各邀请了三位。 至于其他国家，隐秘观察者一方根本没有提及。 邀请的人，都是各国现在出名的修炼天才，没有邀请强者和当权者。 等声音播放完后，会议才恢复正常。 “刚刚是怎么回事？”有人说道：“永恒帝国现在就来了吗！” “这也太夸张了！我们天文台才观测到黑王座附近的光爆，那岂不是，岂不是说，永恒帝国的赶路速度，接近了光速？” “不，可能还要更快，他们赶到地球附近后，还需要时间收集我们的资料，理解我们的文化和语言……” “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邀请各国派一位天才过去当使者？” “而且还是在太平洋中间选了一处岛国？” 众人吵闹着，纷纷看向明宗渊道主。 明宗渊说道：“先且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如果是与我们和平共处，那就和平共处。” 孙圣忍不住道：“他这是想和平共处的样子吗？” “上来就挟持全世界的网络系统，给我们发布消息，展现实力。” “而后邀请我们的代表过去商讨，不让我们选人，还特定邀请了一些人，只邀请常任理事国。” “傲慢，无比的傲慢！” 有人沉声道：“他们有这傲慢的本钱。” 这时，邱松石部长道：“收到新消息。” “这是卫星看到的信息。” 他把消息拖放到大屏幕上： 那是太平洋中间一座珊瑚岛屿。 岛屿正中一片区域，被灵能护罩罩住，完全看不清晰。 “收到第一舰队报告！” “地球轨道上出现了烽火号和信使号！” 一系列消息传递过来。 众人又是一震。 烽火号和信使号可是人类在黑王座门前的考察舰！ 如果以烽火号放出烽火做为标准，那它们是比烽火爆炸产生的光慢一步抵达的地球！ 永恒帝国不止自己抵达了，还能把人类的两艘舰船也带过来？ 古老的永恒帝国，在肆无忌惮地展示它们的力量。 …… 婚礼继续，苏晓立刻在算子缝隙里拉出了一道投影，然后看了陈紫微一眼。 算子缝隙里，苏晓投影见到了陈紫微的投影。 “怎么回事？”苏晓问。 陈紫微无辜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巧合？恰巧你婚礼这天，永恒帝国露面了。我也希望你有一个圆满的婚礼，但我无法控制永恒帝国什么时候露面……” “你也修炼《世界心》，那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一个，在幻术世界里，很弱的次要心智，我没法控制一切，知晓一切。” 苏晓盯着她。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永恒帝国会邀请我们这些天才去当代表？” 陈紫微说：“也许……他们并不想和现在的强者合作，而是要和未来的强者合作？” “我也不清楚，我对永恒帝国没什么记忆。” 苏晓看着她，无奈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啊。” 陈紫微闭上眼睛，微笑着说： “嗯。” 苏晓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像以前的林莜莜，内心泛起不知为何的情绪。 他的投影消散了。 音乐恢复正常后，在主持人一番尴尬解释后，婚礼继续，但是罗莎莉和在场几位修行者都察觉出了不对。 之后，苏晓的手机上收到了来自紧急事态部的邀请，询问他是否愿意作为代表过去。 他看向在酒桌上吃菜的叶知道。 叶知道对他遥遥敬了一杯酒，又微微摇了摇头，好像看出苏晓打算过去问他，提前给出答案。 “苏晓。”穿着白色婚纱的罗莎莉挽着苏晓的手，担忧的声音在苏晓耳旁响起：“怎么回事？刚刚那个音响好像被什么力量操控了，不是主持人说的那样是失误……” 苏晓说道：“回去告诉你，现在先别担心了。” 他开始痛恨起了永恒帝国。 好好结个婚都来打扰，太烦了！ …… 整个世界都在为永恒帝国的出现和发出的声明而震动。 一些没被邀请的国家开始愤怒，疑惑，迷茫，为何不邀请他们。 而受到邀请的国家，则在挑选着代表。 各国也派出了高阶修行者前往瑙鲁岛，在此处试图探查灵能护罩的情况，但都无功而返。 据他们说，除非用强有力的攻击强行突破，否则这灵能护罩是无法渗透过去的。 灵能护罩外，还出现了一些告示牌，告示牌上用汉语，英语、法语、俄语四门语言写着所谓见面会的要求。 第一，各国只能从被邀请的代表中选一位过来。 第二，代表不得携带随从，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但可以携带通讯器材与外界沟通。 而瑙鲁岛本地的居民，对于所谓“见面会”选在这里，完全是懵掉的。 隐秘观察者完全没和他们沟通，直接在他们的岛屿上圈了一块地。 第四十九章 一曲听罢 来自黑王座外的永恒帝国，刚一降临，便对人类展现了他们的力量与傲慢。 尽管国际上，瑙鲁共和国的发言人，对永恒帝国选择他们的岛屿作为会见各国代表的地点这事，表现出欢迎的姿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更多的是在恐惧和惊惶。 这就相当于有人突然在自己家里拉了一个帐篷，然后说要在这里会见街道上的大人物。 瑙鲁共和国尚未从风母事件带来的海啸中恢复元气，就遇上这事，哭也哭不出来。 太空轨道上。 信使号和烽火号均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各国的修行者们进入到了舰船中，发现里面的船员都已昏迷。 还好，并没有人员伤亡。 这消息传出来后，倒是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网络上，开始有许多人自发的宣传起了永恒帝国。 “看到官方的说法没有？永恒帝国，那可是文明历程比我们人类这一物种还要久远的文明国度，果然是抱着善意而来，都没有伤害我们的船员。” “是啊，只是他们和我们见面的手段比较粗暴。” “这有什么粗暴的，我倒觉得这才是礼貌，同时告诉我们人类文明所有成员他们的到来！” 有人开始幻想起，所谓的“隐秘观察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文明和国度。 他们殖民了多少颗行星？他们创造了怎样的宇宙奇观？他们建立起了多么璀璨而美丽的文化？ 他们的政治制度是怎么样的？如何保障一个文明跨越如此久远的时光？ 他们的美学，音乐，艺术又是怎么样的？ 他们的修炼体系是什么水准，他们可以对抗大魔级邪物，甚至利维坦级邪物吗？ 有人在幻想，他们会不会援助人类文明对抗邪物。 有人也在担心，他们会不会干涉人类文明的“内政”。 已经实质意义上废弃多年的地球防御理事会，今天召开了紧急的远程会议，各势力领袖远程会面，商讨此事。 原本在蓬莱召开的，关于商业化可控核聚变技术的经济会议都因此被迫中断。 同时。 空天战舰，海上战舰，都逼近了太平洋上的那座小岛。 有战机凌空飞过。 有修行者踏上岛内。 最快抵达的，是中夏的地月舰队，以及米国的守护者舰队。 之后是米国和中夏的海面舰队，还有距离这里较近的澳大利亚舰队和樱国的海上自卫队。 北俄，西欧的舰队也在赶来途中，法兰西的舰队在非洲那边，赶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表面看起来，人类在这次事件中异常团结，步调一致。 …… 下午，帝都，紧急事态部。 “你刚结完婚，这次就不用你过去，夏禹回来了，他会过去当代表。好好陪罗莎莉吧。”孙圣对苏晓打着电话。 电话放下。 紧急事态部异常繁忙。 还好叶知道有提前提醒，他们做了些预案，包括永恒帝国突然出现后要怎么宣传的问题，不然现在更得手忙脚乱。 邱松石部长看向另一位副部长：“叶知道说不来了吗？” 那副部长道：“他说见那群家伙没意思，直接给推了。” “宋澍江又在完成超凡仪式的紧要关头，明珠也在一处圣地修炼，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只能苏晓和夏禹两个人过去。” 邱松石转向孙圣道：“你让苏晓派一道投影过去如何？” 苏晓目前在紧急事态部的职位，是孙圣那一系统的。 而叶知道在紧急事态部里，是推演占卜系统那边的，由另一位副部长负责联络。 孙圣说：“我问问他。” …… 双乐重镇，举办婚礼的酒店，阳台上。 苏晓按着耳麦说道： “好的，我待会儿就派投影过来。” 他摘下增强现实眼镜，和手机一起放在兜里，走回了后面。 苏晓并没有邀请太多的亲戚朋友，亲戚只有自己的父母还有罗莎莉的妈妈，以及一些原本就走得近的亲戚。 只是苏晓邀请那些走得近的亲戚时，总感觉有些奇怪。 真实的历史里，被卡车撞死的不是林莜莜而是他，那么，他记忆里和走得近的亲戚，只不过是记忆中的虚假过去而已。 本来孙圣打算中途过来，还临时有事去开会了。 他邀请的朋友也只有陈紫微，叶知道，楚小叶，严如玉，周安允，孔珏，江舟，司予几个人。李景宗和卫知流都有事来不了，顾军在国外，落地要隔离太长时间，而兰若曦和张文东忙得要死，来不了。 罗莎莉也邀请了她在西平秘境战斗时，一起相处的熟识战友，数量比苏晓找来的人多些。 此刻，当苏晓从阳台走回时，正拉着罗莎莉的手开心聊天的陈紫微笑着说：“苏晓回来了。” 穿着婚纱的罗莎莉灵活地蹦了起来，像一只开心的小白兔，来到了苏晓身边。 她张着嘴，声音传送到了苏晓耳边。 “事情结束了吗？” 苏晓点头。 罗莎莉没再多问，挽住了苏晓的手。 至少在此时，至少在此刻，她想享受当下片刻，不去思虑那么多。 中午的婚礼已经结束，现在的晚餐也即将散场。 苏晓的父亲苏周喝醉了，被母亲陈红妆早早扶了回去。 亲朋好友们也一一离去。 离去之前，他们都在给苏晓他们留下祝福，什么早生贵子之类的。 “那么，祝你们幸福哦。” 陈紫微笑眯眯说。 “嗯。”罗莎莉说：“也祝你幸福！” 苏晓挽着她的手，却沉默不语，只能用心灵手术悄然改变自身的情绪，让自己看不出异常。 “对了！”陈紫微拿出了手机：“给你听个苏晓唱的歌。” “什么歌？”罗莎莉好奇地看了苏晓一眼：“他还会唱歌吗？” 陈紫微说：“是哦，我偷偷录下来的！我当时就给苏晓说，我要放给你听，现在来兑现诺言啦。” 她按下了播放键。 在她按下前，苏晓就意识到了什么，那是他在双乐的心智研究所，因为一个赌约而唱的歌。 “美好的闪电美好的闪烁在梦里~”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你那么漂亮那么美丽，那么帅气那么让人着迷~” “……” 听着自己清唱的歌声，苏晓的视线略微模糊，有些无法控制情绪，他闭上了眼睛，但他知道，在罗莎莉面前，这样的小动作瞒不过她。 “我用回忆做拼图把想象挂在相册里” “擦拭模糊的镜子里面尽是斑驳回忆” “想象你的模样你的个性你的经历要和你的感受如一”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 “我在孤独的黑夜里呼吸着寒冷的冬季” “灯火阑珊处人流如织恰好有你的身影” “拉着你的手问你为何寒冷如冰”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 “我的心里长出大大的你。” “大大的你温柔眉目一如你。” “幸福的闪电幸福的闪烁在梦里。” “今天我又见到了你。” 一曲听罢，面前的陈紫微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好像她只是一道投影，一道幻象。 挽着苏晓手臂的那只手更用力了。 苏晓转过头，大略解释道：“这是我在心智研究所里，他们帮我研究我的能力，说研究出来了我就给他们唱首歌，我就随便选了一首……” “嗯。”罗莎莉轻声说。 苏晓发现，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之后，之后我们去一趟林莜莜那里，看看她，告诉她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她，我们为她和其他受害者报仇了。” 苏晓点了点头。 她拉着苏晓，突然施展异能，和他一起传送到了新家的卧室里。 “但是，今天你是我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是我一个人的。” 罗莎莉说着，和苏晓抱在了一起。 两人衣物褪去，被传送异能整齐地放在了一边，灯光黑下来，但对两位有感知秘术的修行者来说，这样的黑暗并不怎么阻拦视野，反而只会增加情调。 热情交缠着，双方肆意释放着情绪和激情，宣告和回应着爱恋。 第五十章 岛屿之上 温暖的被窝里。 罗莎莉沉沉睡在苏晓的怀抱中。 拉上的窗帘外，有晨曦的微光透入。 苏晓把手放在女孩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 在昨夜的宣泄后，他积攒的所有情绪似乎都为之一空，进入了可以理性思考的贤者模式。 他开始分析起了林莜莜的状态，冷静理智地像他在和邪物作战。 “陈紫微是林莜莜在这个世界上制造的化身，她在制造化身时，即使化身无法承载她的所有记忆和知识，无法复现她的意志和心灵，也一定会保证化身的意志和她本人——或者人类时期——的她接近，以便在沉睡期间，发挥化身的作用。” “也就是说，陈紫微的态度，可以理解成林莜莜的态度。” “分析她的态度和立场，要看她做了什么。” “她主导了荒原2的研发，让普通人也可以进入虚拟世界，之后又发行了游戏‘最初之神’，让普通人可以体验修行者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修行欲望高涨……” “这么看起来，她在引导着整个文明，希望文明内部涌现更多的修行者，这肯定是她的立场。” “这是她的幻术世界，但她也没办法凭空变出一位位修行者来吗？或许是这样的。” “然后是……她对我的态度。” 苏晓想到这点，内心越发复杂，但这次他强迫自己，像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理智和感情，让理性来分析问题。 “她见到我后，我还没和罗莎莉确定关系，而她却在旁促进我和罗莎莉的关系……” “有很多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是她在真实的历史里，有了自己的爱人和丈夫……但这一点看起来可能性不大，我没听过陈紫微在这个世界里有很亲密的对象。” “第二个可能性，随着力量的提升，她已经失去了人类凡俗的感情，爱恋这种情绪只不过是生物电化学信号产生的情绪，而力量提升到超越人类的地步，也许也会让她超越感情。” “但这也不对，若她已经是‘神’而非‘人’，那她为什么一直惦记着复活我，复活她的故乡文明？这证明她始终还是有人类的感情在的。” “第三个可能性，她认为她所复活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只是真正救她的那个‘我’的复制品。” 苏晓想着这点，抚摸罗莎莉头发的手都略微停滞。 “这是很有可能的，但我不清楚利维坦级邪物能拥有何种威能，能把复制做到多接近真实……” “但她显然没完全复制‘我’的记忆，而是稍做了修改。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觉醒咒星异能，而根据我的推理，真实历史里，是我觉醒了咒星异能，对她施展了深层暗示……我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 “而在这之后的记忆，应该是她对我性格的推理？或者替换掉了她自己的经历？” “第四个可能性，也是我一开始想到的，我和她的感情是少年时的，她或许觉得太幼稚了，已经看透了那段时光，把爱恋之情转换成了其他方面的情绪，比如亲情或者别的感情。” “还有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是他昨晚听到自己被录下来的歌声后想到的。 “那就是……”苏晓想道：“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悲观。” 想到这种可能，苏晓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灰暗。 一位修为达到利维坦级邪物，按陈紫微的话说，只差一步可以和全盛状态下的月山兽，未来之主匹敌的强者，对她自己的未来竟然如此悲观。 甚至不愿在自己的世界里把真相告诉自己曾经的爱人，反而在一旁看着他和自己的朋友举行婚礼，给出祝福。 “也是，据邪魔之主所说，她是击杀了月山兽才把修为提到如此地步，连月山兽都能陨落，她自己呢……” “不行……在真实世界中的我，必须去实地调查历史的真相，调查清楚，人类文明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月山兽会陨落，她又是如何登神，又是为何绝望的。” “也可以问问她本人，但是我怀疑她不会告诉我……” 苏晓想着。 此时，他的投影已经出发。 对掌握六阶超能感应，拥有超凡心智的苏晓来说，“双线操作”并不是难事。 …… 瑙鲁岛上。 苏晓投影跟着中夏的代表团降临到了岛上唯一一座机场上。 虽说隐秘观察者宣布，只能一个人进入见面会现场，但没有说不准人们来到瑙鲁岛。 苏晓也在这里见到了来接机的，中夏的另一位天才修行者。 夏禹。 他相貌平凡，好像随处可见的路人，但身上黑金色调的动力甲让他很是显眼，一眼就能看到。 两位中夏天才修行者在这里历史性地握了握手。 夏禹说道：“他们也太不是人了吧，你刚结婚就让你过来。” 苏晓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都是为了祖国和人民。顺便过来看看这所谓的永恒帝国是搞什么幺蛾子。” 夏禹道：“你也挺不容易的，还未超凡就能杀王侯级邪物，真是厉害啊。” 苏晓看着他，找到知音那般说道：“确实，真杀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王侯级邪物太难杀，太不容易了……” 代表团其他人就无语地看着这两人商业互吹。 “李景宗那么大失误你都能抬他到冠军，也挺厉害的。” “你也不容易，常规赛能打到第二名。” 两人互相体谅起了对方。 “咳咳。”代表团团长说道：“那个，先说说正事。” 苏晓停止了寒暄。 代表团团长道：“他们只能让一个人进去，我们的想法是，如果苏晓的投影能进，那就苏晓投影进去，如果不行，就夏禹进去。” 苏晓点头，说道：“这是很合理的做法。” “我们还不确定他们对人类文明的态度，为什么要邀请我们的天才，而不是专门的外交人员和记者来参加所谓见面会。” “如果他们的态度是敌视的，之前都是伪装的善意，想挖坑坑一波我们，那就糟糕了。” 第五十一章 团结一致 代表团来到了灵能护罩外，中夏先遣队搭建的营地。 周围灵能波动极其强烈，在此的圣贤恐怕都不止一个。 苏晓用超能感应扫荡了下灵能护罩，发现自己可以尝试突破进去，但那样无疑会打破它的反预言措施，只能作罢。 出于礼貌，他没有观察其他国家的营地，但各个营地都有王侯级的灵能波动爆发，宣示着力量。 “至少各来了一位圣贤啊。”苏晓说：“米国那边好像不止一位。。” 来到营地中，一位圣贤出来迎接苏晓他们。 他身上满是灵能力量产生的波动。 到了超凡以上，除了气势和职阶能力外，与超凡以前最大的蜕变点在于，非本命咒的秘术类能力，自我强化类异能，也可以持续固化在身体上。 这会产生强大而持续的灵能波动，但是也会大幅提升超凡者的综合作战能力和常态战斗能力。 对苏晓这样的天才修行者来说，即使他掌握了二品身体掌控秘术“血影刺”，也只有在爆发血影刺的力量时，才能和妖鬼级邪物比拼力量，这之间，多了一个施展异能的短暂时间。 如果苏晓到了超凡者，不管他超凡职阶是什么，血影刺就是他固化的能力，举手投足皆有血影刺的威能，常态情况下都能和妖鬼级邪物比试力量。 别小看这节省下来的短暂时间！ 在苏晓和邪魔之主的战斗中，苏晓之所以会被邪魔之主秒杀，就在于他只用血色晶球提升了自己的生命力，不停治疗自己，而没有时间改造身体，把防御力也提上来。 若是防御力提了上来，再加上媲美王侯级邪物的生命力，超凡六阶的邪魔之主也不一定能秒杀他。 这还只是体质活力秘术的一个方面，超凡者对低阶修行者，在个人素质上往往是全面碾压的。 眼前这位圣贤身上挂着大量灵能灵光，在苏晓超能感应的观察下，如圣诞树一般，每道灵光代表着他身上有一道持续的灵能效果。 他面容略显老态，精神却极好，眼瞳圆睁，目光似电。 他身着军方动力甲，武装带里装满符箓，背上一把把灵器长剑如天使之翼。 苏晓认得他，他叫万文达，超凡职阶“道士”。 是擅长刻画符箓，摆放法坛，施展道法，驱鬼镇邪的超凡职阶。 万文达走出来，对苏晓说道：“米国确实来了不止一位。” “听闻永恒已至，铜牛街下的水银宫殿门户大开，冰封其中的秘党圣贤一一苏醒，他们派出了一只六人的先遣队来了这里。” “六人？”苏晓身侧的夏禹惊讶道：“这他妈有点多啊，我们有几个？” 万文达看了他一眼：“我一个。” 夏禹沉思片刻说：“这有点麻烦了。” “不如你带着代表团的人先撤，免得他们突然打过来，我和苏晓都很擅长自保，逃命肯定没问题，你们就有些拖累了。” 代表团团长脸都快黑了：“别闹，这里是国际场合，所有国家都注视着这里，米国的修行者会做出这种事来？” 万文达说道：“我们有做应对突发事件的预案，地月舰队和太平洋舰队都在附近，有圣贤和高阶超凡者待命。” “必要时刻，张司令可以在十秒内降临这一岛屿。他们就算真要攻击我们，也要计算得失和胜算，不会像疯子那样。” 苏晓说道：“但还是要小心一点。” “别忘了，隐秘观察者说过，只能让被邀请的代表进来，而且过时不候。” “如果在灵能护罩开启期间，他们突然袭击，让我和夏禹进不去，可能就达成目的了，之后张司令再怎么降临，恐怕也晚了。” 夏禹点头赞同：“是这个理。” 代表团里，有人忍不住道：“这么夸张吗？现在我们都在面对同一个，未知的文明，大家都是人类文明，他们会在这种时候动手脚吗？不应该团结一致吗？” 夏禹摇头：“你太高看米国的修行者了。” “他们玩变脸比谁都快，当初我在一处秘境里遇到了秘党的修行者小队，他们看我只有一个人，居然偷袭我。” “还好我有所防备，借助邪物的力量把他们坑杀了大半，不然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逃掉的一部分人出去后还想倒打一耙，我把动力甲里记录的影像发出去，他们都硬说是合成的，还发动舆论机器全面封杀我，还对我宣布制裁。” 苏晓知道此事。 从那件事爆发后，中夏的天才修行者基本都不去米国那边了。 在那之前，中夏尚有一品天才去米国交流学习时，有人因为抑郁症在教堂上吊自杀的事。 那位天才，在国内的亲戚朋友那里的评价，都是热情开朗的一个人。 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场悲剧，毕竟，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米国都不至于用这么蠢的方法赶中夏修行者出去。 中夏那边也只是派出调查队，然后不了了之。 可在夏禹的事爆发时，中夏的天才们终于才开始怀疑，米国有针对中夏的修行天才的暗杀计划。 虽然没拿到什么证据，但加上国内修炼资源的提升，一品二品的顶级天才也几乎不再去秘党进修了。 就在几人聊天时，苏晓突然冷哼一声。 有人在用预言能力窥视这里！ 苏晓毫不客气，直接用超能感应的反预言能力把对方“踢”出去，同时反向追溯过去。 窥视者正好来自秘党的营地。 正当苏晓的超能感应蔓延过去时，却像撞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挡了下来，吃了个闷亏。 苏晓转头，看向秘党营地那边。 代表团团长问：“怎么了？” 万文达开口道：“秘党有人偷窥我们。” 夏禹则走到旁边，从旁一捞，捞出一些破碎的，如水晶一般的碎片。 这些灵能构成的碎片大致还能看出眼睛的形状，正如风吹拂细沙那般逝去。 “遥感术，探知术。或者更高阶的版本。”夏禹说：“可以遥遥放出一只‘眼睛’，观察远处。” “苏晓，你动作还挺快的，我刚察觉到窥视，你就把他们的眼睛给戳了。” 第五十二章 大局 苏晓凝重说道：“秘党那边，有很擅长反预言的修行者，恐怕是一品高阶，甚至是圣贤级别。” “刚刚的窥视肯定不是他做的，擅长反预言的修行者，往往也擅长预言能力。” 此时。 苏晓和未知修行者在神秘学领域的交锋，吸引了其他营地中修行者的注意。 虽然双方的交手非常隐秘，但这里聚集着人类中最优秀的一群修行者，在他们面前，这种交锋还是无法瞒过。 各个营地，都有人走出，但没人开口，只是在一旁观察着。 秘党营地里，也有人走出，一道影像直接出现在中夏营地外。 他未着动力甲，身上衣物极其古典，像从十九世纪的历史里走出来的人物。 “是万还是曾？”那人用英语说道：“偷偷窃听窥视，这并不高贵。” 苏晓和万文达还未说话，夏禹先大声开口了： “倒打一耙，你是什么东西？” 苏晓看向那道人影，迅速分辨出，那是“投影术”的效果。 投影术是真实影法术的下位异能，被真实影法术克制。 苏晓懒得多说，直接动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把对方的投影给驱散了。 “在我面前玩幻术？” 那人影本来正欲说话，直接被苏晓驱散了幻术，话都说不出来。 隔着灵能护罩，秘党营地那边突然传出很大的声音。 “中夏人，为何要用法术窥视我们？” 苏晓辨识出，这同样是用幻术制造的声音，他直接用真实影法术，把这声音也驱散了。 然后，苏晓在营地上空，将夏禹抓到的眼睛残片用幻术展示出来。 “这是假……” 秘党修行者正要用幻术开口，苏晓继续用权柄，把幻象驱散，给他禁言了。 夏禹笑道：“哈哈，干得好！干得好！” “走，咱们过去秘党那边踢场子去。” “等等！”代表团团长道：“注意下大局，不要和秘党那边发生冲突，我们来这儿是见永恒帝国的。” “什么大局？”夏禹嗤笑一声：“秘党那群修行者，就跟邪物一样，他打你一拳，你要一拳狠狠打回去，他才能尊敬你，害怕你，否则他看你忍让后退，只会上来一拳拳接着打，继续欺辱你。” “你现在不吭声，等会儿他们就能宣布是我们先窥视的他们！” 代表团团长看向万文达，好像期待这位圣贤能阻止一下。 万文达开口道：“除非他们先下杀手，不然别弄出人命。” “我跟你们过去，把冲突尽量控制在圣贤以下。” 苏晓点头：“走！” 他直接爆发血影刺的力量，和夏禹一起往秘党营地赶路。 人未至，夏禹先喊道： “刚刚是那个小贼偷窥我们？” 一道人影正要凝聚成形，不等他说话，苏晓抬手，直接消散幻象。 苏晓也冷声道：“敢做不敢当，还出来倒打一耙，把窥视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也配叫修行者？” 几位看守营地门口的米国士兵极其紧张，拿起枪对准苏晓两人。 有金色头发，穿着制服，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发言人走了出来，张开双手，拦着苏晓二人。 她用娴熟的中文说道：“在永恒帝国抵达的关键时刻，你们中夏修行者就是这样破坏人类文明合作的？” 这番话无耻至极，但她说得很流畅，丝毫没有在睁眼说瞎话的感觉。 在她身后，各媒体的记者纷纷拍照，要把这柔弱的普通人阻拦两位强大修行者的珍贵照片拍下来。 夏禹侧头看了眼苏晓。 他真没想过秘党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总不可能攻击普通人吧？ 苏晓没说话，直接对那女发言人用心灵手术。 她立刻说道：“我道歉，我刚刚说谎了，是我们先窥视的中夏营地。” 这话一出，拍照的媒体也都哗然了。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纷纷记录下来，实时直播。 一道冷哼声从营地里传来。 “对普通人用魅惑手段，真是卑劣无耻，完全失了高贵。” 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看起来十分高贵的绅士走了出来，他手持黑色手杖，戴着白色假发，站在女发言人身旁。 他灵能波动微微爆发，莫名的力量朝苏晓二人袭来。 苏晓辨识出了波动的力量。 摄魂术！ 心灵攻击类能力。 蓬！ 夏禹拿出一道清心咒道符，挡在了这波灵能力量面前。 道符迅速燃烧，只剩小半。 见此场景，这位绅士打扮的秘党修行者微微皱眉。 苏晓可没惯着他，悄无声息，他直接怪影杀手轰了回去。 在那绅士眼中，苏晓二人身后的灵能护罩突然破碎，有一只巨大畸变的触手朝他拍了过来。 那绅士瞳孔紧缩，下意识向后退去，又在身前布下了一道防御力量。 但触手幻象只是穿过他的身体，没造成什么影响。 苏晓的怪影杀手，面对圣贤的位阶压制，还是很难起效的！ 但这绅士回过神是幻术后，已经发现自己丢了大脸。 他竟然在两个远不如他的修行者面前后撤，甚至让那女发言人挡在了自己前面。 连头上的白色假发都掉了。 夏禹走过去，弯腰捡起白色假发，远远一抛：“给，您掉的头发。” 那头发丢在绅士般的圣贤身前，被他布下的防御力量挡下撕碎。 “你！”那人惊怒道。 就在这时，剩下五位圣贤也走了出来。 “中夏人，够了。”一个身穿蓝色民兵军装的圣贤道：“你们不是一直说，人类文明要团结吗，怎么你们开始破坏自己的承诺了？” 六位圣贤站在一起，对苏晓他们形成了很大的威胁。 但苏晓并不怎么恐惧，他站在这里的就是一道投影而已。 倒是夏禹，他用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对苏晓说道： “他们动手的话，我们假装先撤，然后集火打那个穿民兵衣服的，你用时间加速，他们一定以为你是要跑，想不出你会加速到他们身边用黑刃领域。” 就在这时，万文达走到了苏晓二人身后，和六位秘党圣贤对峙。 “你们先窥视我方营地，而后用幻象抵达我方营地边缘，我方给予同等反击，有利有节有据，何谈破坏承诺？” 万文达一手道符，一手长剑，看着这群圣贤，开口说道。 秘党六位圣贤，有人皱眉，有人冷漠。 而旁边，其他三个营地也有人赶来，在旁围观。 有戴着尖帽子，穿黑袍的巫师道：“永恒帝国在这里，我们人类文明内部，有什么争执，可以延后再说。” 第五十三章 决斗 “是啊，就此罢手吧。”一位穿着复古样式动力甲的骑士说道，他的动力甲布满大量经文和十字架：“你们来秘党的营地外，确实过分了些。” 后方赶过来的代表团团长露出担忧神色。 现在，夏禹几人处在上不去下不来，很尴尬的位置。 如果就此退走，那之后的国际舆论，必然会选择性忽略掉秘党首先窥视他们，还派投影过来颠倒黑白，横加指责的事实。 转而开始说中夏人在面对外来文明时，不顾大局，还在内斗。 还能顺带把一系列帽子往他们身上扣，到时候故事就变成他们窥视米国人营地，被正义的秘党修行者识破，然后恼羞成怒上门，结果被吓退。 可如果他们硬待在这里，难道真能逼米国人认错吗？ 想想都不可能，米国人打死都不会认错。 何况，现在米国那边有六位圣贤在场，中夏这边，就算把苏晓和夏禹算作圣贤级战力，那也是三对六，实力处在不利位置啊。 代表团团长露出担忧神色，心中焦急。 “唉，夏禹还是太年轻了，而且无组织无纪律，苏晓也被他带坏了，不过为什么万文达前辈也不阻拦啊……” 他想了半天，觉得不能埋怨年轻人，把幽怨的眼神全部放在万文达身上。 而秘党营地前，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剑拔弩张。 此时，苏晓听到骑士团国和巫师众塔的修行者劝架的声音，他笑道：“什么时候秘党修行者来窥视我们，再召唤幻象过来诬陷我们，成了我们不顾大局，我们在逼迫秘党修行者了？” “难道所谓的顾大局，就是我们得忍让，他们整我们，颠倒黑白，对我们动完手还诬陷我们，破坏人类文明内部团结，我们还得忍气吞声忍了？” “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苏晓又用纯熟的英语说了一遍，他靠着真实影法术制造幻象声音，把声音遥遥传出，顺带压住了其他人的声音。 “好！”夏禹叫喊道：“说得好！” 穿蓝色民兵制服的秘党圣贤冷哼一声，看向万文达，用不熟练的中文问道：“万，你放任你们的年轻人来挑衅我们？” 又有一位秘党圣贤冷冷道：“他们这是代表中夏的态度么？” 万文达还未开口，夏禹便指着那群圣贤，呵斥道：“闭嘴！” “妈的，我还以为秘党的圣贤起码有点水平，结果就这？” 夏禹骂骂咧咧道：“你们只会搞双标，玩窃听，窃听不成恼羞成怒开始诬陷这些下三滥伎俩，一大把岁数都他妈活到狗身上了，弄些手段就黑帮混混水平，哦，我忘了，你们秘党本来就是黑帮海盗人贩子起家，那还能赞上一句不忘本。” 场面一片寂静。 旁边的苏晓都惊呆了。 这里可是国际瞩目的现场。 不知道多少个摄像头对准这里，记录下了刚刚夏禹说的话。 虽然苏晓觉得他说的挺对，但是如果换苏晓本人来，他还真没那么厚的脸皮说脏话。 苏晓暗想道：“再怎么对付他们，也得讲点礼貌啊，要有礼有节地占据道德制高点，哪有上来就骂人的……” 夏禹的行动，让他原本的计划都没法实施了。 不过……骂的是真爽啊！ 苏晓看着同样惊呆了的秘党众人。 对方也有会中文的人，不会的，也可以用随身携带的即时翻译软件，大致能听得懂刚刚夏禹骂了什么。 那穿民兵制服的秘党圣贤脸庞发红，给气的。 他冷冷说道：“也许你们的年轻人需要一些教训。” 他向前迈出一步。 周围空气好像都变了。 变锋利了。 仿佛无数把无形的刀刃遍布在这附近，苏晓投影穿着军方给他发的动力甲，都感到皮肤被割得生疼。 “好。”夏禹叫好道：“不愧是海盗，说不通就决斗嘛，简单解决，我喜欢，我最讨厌绕来绕去玩花的。” 他站了出来，对那民兵打扮的圣贤勾了勾手指：“你一个人够不够啊，要不要再来一个。” “等一下！”苏晓这时必须得出面阻止了。 苏晓挤到了夏禹前面，说道：“不用，让我来吧，禹子哥你等下一个。” 他有些担心对方有什么隐藏手段，把夏禹给坑了。 而他在这里的只是一道分身，可以去冒冒险。 虽然他本体已经快速下床，穿好衣服到了算子缝隙，把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叫了出来避免不测。 但还是他本人出战，比较保险安全，可以随时根据叶知道的未来视观察结果，改变战术，灵活应对。 可这一切，在那民兵打扮的圣贤眼里，就是夏禹和苏晓争着抢着来打他。 好像他是好捏的软柿子！ 这时，万文达冷不丁开口，用英语说道： “咱们圣贤就不出场了吧，让年轻人比试切磋一下如何？你们那边的被选的代表，也是不错的天才吧？” 旁边围观的其他国家代表纷纷无语。 这话说的…… 好像是个天才，就能单独击杀王侯级邪物那样。 在战场上，单对单的情况下，王侯级邪物对标的就是圣贤啊。 目前全世界的顶尖天才里，有可靠记录的单杀王侯级邪物，只有苏晓和夏禹做到了。 夏禹乐呵呵道：“不用，他们哪敢公平比斗啊，连偷窥别人家被发现了都倒打一耙的家伙，我家的狗都比他们诚实。” 苏晓问道：“你家狗会说话吗？” “这哪会啊，我家的狗只会汪汪汪的叫。” 夏禹说着这话时，眼睛看着秘党众位圣贤，都快在明示了。 同时，苏晓听到他用心灵感应传话过来：“好兄弟，顶级捧哏！” 苏晓也无语了。 好嘛，咱俩搁这儿说相声来了。 “好了。”苏晓轻声说道：“多说无益。” 他用真实影法术丢出一只白手套，扔给了那位民兵打扮的圣贤。 这在西方的语境里，相当于给别人一巴掌，是最直接的挑衅和决斗邀请。 苏晓感到，久违的兴奋随着血液流向全身。 在全世界面前，正面击杀一位圣贤，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五十四章 秘党修炼体系 苏晓知道，当他丢出代表决斗邀请的手套后，对方不可能拒绝。 这是因为，苏晓了解秘党的修炼体系。 秘党的修炼体系最早脱胎自西欧的骑士团国和巫师众塔，但即使在西欧，一开始也是相当古老，偏门，可以称之为禁忌的修炼体系。 他们研究古老的历史，收集秘密的传闻，探访诡异的遗迹，追寻并研究邪物中被称为“神”的那些存在的传说和事迹——无论活着的，还是死去的——然后，他们把那些事迹总结为一个个仪式和准则，用准则来约束自身的日常行为，用仪式来突破和改变。 他们认为，如果一个修行者能够扮演神，他就能获得神的力量，更加接近神。 从实践的结果看来，这确实是可以的，甚至可以说是成功的。 在现代灵能理论看来，这种做法是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的状态，更适合相应灵能力量的承载。 或者说，所谓身心灵状态的说法，本身的源头就是秘党修炼体系。 秘党认为，每个领域都有对应的‘神’，这些神是他们所信奉的造物主的使徒之一，但在他们的理论里，也可以解释成造物主的一个侧面，总之非常模糊难懂。 他们会用概括，玄奥，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来描述每个领域的“神”，也就是修行者所需要达到的精神状态，那些词被统一称为“性相”。 比如，传送领域，他们用“旅者”来描述，认为身心灵状态越接近“旅者”这一性相，越能够领悟高深的传送领域力量。 而这位民兵模样的秘党圣贤，他的表现和状态，很像是战争领域的圣贤，应该执掌着战争领域的权柄。 战争领域的性相以“征服王”命名。 征服王是西方历史中，非常有名的军事统帅亚历山大的绰号，但据说，战争领域的性相“征服王”并非指代亚历山大，而是亚历山大的名号参考了同一位敬奉的神灵。 不过很奇妙的是，各领域的神中，只有一部分可以真正对应到邪物中的大魔级邪物以及利维坦级邪物，而且其中一些比较强行，还有很多是无法对应上的。 就比如传送领域的“旅者”，完全找不到什么邪物能和祂对应。 在确定对方的领域后，苏晓也能大致确认对方的性格和行事逻辑。 身为战争领域的圣贤，他不大可能容忍苏晓这样的“弱者”对他发起决斗邀请，还无动于衷。 在确定对方的领域后，苏晓还能判断出他的力量范围。 秘党的战争领域，换算到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一般指的是一些身体掌控秘术，体质活力秘术，以及许多适合在战争中发挥的能力。 简单来说，他们虽然正面杀伤力很强，但往往应变能力和诡异方面就有所不足，就跟依靠肉体作战的树蛟一样，比较铁憨憨，容易欺负。 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对方可能兼修了其他领域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对方是个巫师或感染了新型流感病毒，恰好没死成了变种人，觉醒了类似邪物一样的异能。 对方是圣贤嘛，也可能有什么古代文明的灵器，或是现代文明制造的高价值灵器，底牌肯定有一些的。 所以苏晓也没小瞧对方，丢出手套后，很认真的思考着怎么战斗，怎么应对，并且本体一直和叶知道保持沟通，让叶知道预测敌人的行动。 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苏晓眼中的兴奋。 包括那位被挑战者。 他穿着民兵制服，脸上却显出细微的犹豫神色。 在岛屿上，对峙之外的地方。 虽然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己方的代表团和米国的起冲突了是事实，双方的军事力量也像往常那样，很熟练的展开了对峙和对抗。 海洋上，中夏太平洋舰队中，抵达附近海域的一支航母战斗群正在展开作战，而米国一方的航母战斗群也同样不甘示弱，虽然没有实弹交火，但电子对抗战已经展开，双方的舰艇各自在逼迫对方的位置，干扰对方的雷达。 天空上，电子攻击机和预警机互相逼迫着彼此的空域，干扰压制对方的数据链同时维持己方的情报网络，搭载实弹的战机开始模拟瞄准和射击，雷达持续锁定目标。 遥远的家乡中，掌握最强大预言领域异能的修行者也在隔空交战，双方在神秘学领域里争夺着每块土地，每一立方米的天空都成了超自然力量直接交手的战场。 驾驭空天战机的超凡空军们彼此露面，时不时爆发灵能波动，展示着肌肉。 在他们附近的空域里，无人机像海燕那样一片又一片的飞过，它们的数量好像比这里的海鸟还多，好像比岛上的人类数量还多，赤裸裸的展示着现代工业国家的工业实力。 而栖息在岛屿上的鸟类望着这遮天蔽日的场景，若是它们有智能，或许会认为这是千万天使们在宣告末日。 数量庞大，整齐不乱，像有神在背后指引它们中的每一个。 然而当然不是神在指挥它们，而是一个人组成的体系，一个组织极为严密，科学水准极高的战争体系。 太空上，中夏地月舰队早已完成展开，占据有利轨道，空天突降部队，空天战机和护卫舰也都开始动作。 驱离！驱离！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没有硝烟和火花，没有导弹和爆炸，不是实打实的对决，而是两个武林高手间的比试：我把剑放在这里，你要么同样展示能抵御的剑刃，要么就给我退后一步。 双方都想把对方驱离附近海域和空域，而没有那一方愿意平白让步。 唯有力量的威慑可以。 岛屿上。 那位秘党圣贤迟迟没有捡起手套，应约苏晓的挑战邀请。 围观众人似乎明白过什么味儿来了。 作为战争领域的圣贤，他对于战争局势的嗅觉是最为敏锐的，他没敢接下苏晓的挑战，恐怕意味着，他对于发生冲突后，可能引发的结果的不乐观。 就在这时，秘党的营地里，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刚刚确实是我不小心散出视线，眼角余光看到了你们的营地，实际上并无窥视之意。” 第五十五章 主导权 这话让对峙已久的现场又出现了波澜。 人们怎么都没想到，秘党修行者竟然会真的承认是他们先窥视的。 一位巫师打扮的修行者见此说道： “这是误会，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大家可以各退一步。” 苏晓的超能感应感到，身后的万文达按了下耳麦，对夏禹微微点头。 夏禹笑了一声。 “行吧。我希望秘党修行者，不要再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晓子哥撤了撤了，让他们承认事实都很困难了，别想听他们道歉了。” 苏晓略有些遗憾地看了看那民兵打扮的秘党圣贤。 怎么对方就怂了呢？ 难道说，他作为战争领域的修行者，还能判断一场战斗的胜负可能性不成？ 知道打不过的可能大些就不打了？ 苏晓都已经想好了，一旦对方接战，他拼着遭受一些疯狂污染，也要火力全开，上来直接使用晶球的力量，全力爆发把他打残或者直接击杀。 六位秘党圣贤，有人冷漠，有人脸色难看。 而那位民兵打扮的圣贤看着苏晓丢到他面前的白手套，硬是没去捡，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晓。 回到中夏代表团的营地，代表团团长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好歹没打起来。”他说：“这次，夏先生你有点太莽撞了。” 苏晓说道：“不是他莽撞的问题。” “这次事情，本质是一场主导权的争夺，秘党那边先挑衅，如果我们忍让退步，默许此事，之后和隐秘观察者见面的时候，他们就能顺势拿到主导权。” “这是人类文明和另一个文明第一次见面的过程，谁能代表人类，就是一个问题。” “不然，你以为我们的军队为什么早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万文达在一旁点头说道： “是的。” “外交部在昨晚的紧急发布会上已经声明了我方的态度，我方认为，在涉及文明整体的议题上，不应该让某个国家主导所有，当全部国家的‘领袖’。而秘党那边的言辞却是，米国将领导人类文明和永恒帝国建立外交关系。” “简单来说，他们想当世界领袖，觉得自己更能代表全人类，而我方不赞同他们的霸道观点。” 代表团团长惊讶道：“所以我们一抵达岛屿这儿，他们就过来挑衅了？” 苏晓点头：“嗯，如果我们不回击，或者只纠结于谁先窥视这种小问题，等到和永恒帝国见面的时候，米国人更能借题发挥，拿到主导权。” “谁先窥视是小问题？”代表团有成员问。 苏晓点头：“关键的问题是，如果秘党修行者能毫不占理，甚至使用自己造的歪理，就逼迫我们后退忍让，那他们就有一副人类文明领导者的姿态，比我们更强势。” “不能用我们谦虚忍让的观点去看待他们，我们认为谦虚忍让是大度，是顾大局，但他们只会觉得，是我们本就不占理或者我们更弱小。” “刚刚谁先窥视的，在场其他营地的顶尖修行者，绝对感受的一清二楚，可秘党就是要颠倒黑白，他们是故意颠倒黑白，故意栽赃，其目的就是逼我们忍让，让他们显得更强势，好在之后和永恒帝国交流时，拿到主导权。” 万文达点了点头。 代表团团长说道：“原来还有这些道道，是我误会夏禹了。” 一旁的夏禹突然开口： “苏晓，我觉得你们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就是秘党修行者贱，总是想搞事，欠揍而已。” “他们怎么有这智商，我看，就是又想搞事又怂，想占我们嘴上便宜，又没做好和我们开打的准备，纸老虎罢了。” 代表团团长捂了捂脸。 他现在觉得，他一开始的看法完全没错。 网络上。 双方的宣传部门开始全力跟上，中夏指责米国修行者无端挑起争端，挑衅和诬陷中夏修行者，而米国方面则用春秋笔法忽略掉了他们先窥视而且派人试图诬陷的事实，反而说中夏修行者不顾大局，威逼他们的营地，羞辱他们的圣贤。 而米国反而成了顾全大局的一方，没有因为中夏的挑衅就贸然动武。 当然，以中夏宣传部门那邪物间谍级别的宣传能力，肯定是打不过米国的那些老媒体的，外网上对中夏修行者的口诛笔伐都快把中夏方面淹没了，有人稍为中夏那边发声，要么被禁言，要么被删评，还有的直接被大量国外网民围攻，只有墙内可以看到己方网友愤慨激烈的声音。 就连墙内，都还有一大批人在批评苏晓他们，说他们不顾全大局，不够忍让，太过霸道。 国内的一部分人，迅速开始反思起来，好听点儿的，说苏晓他们这事做的不够周全，不够合礼数，羞辱对方的先祖过分了，难听点儿的，直接把夏禹和苏晓打成战狼，说他们挑起了中夏和米国的争端，破坏了两国友谊，破坏了人类文明的团结，是人类文明的千古罪人，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还是米国人自己承认了先窥视的事实，若是没有，情况只会更加惨烈。 当天中午，米国迅速宣布，以苏晓在红崖秘境进行种族屠杀为由，宣布对苏晓以及给予苏晓顾问一职的鲲鹏生物集团实施制裁。 至于夏禹……他早就被制裁了，正如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一样，一个人也不能被制裁两次。 等苏晓看到这消息后，他直接乐笑了。 他正愁国外的鲲鹏生物集团势力没法清除打击呢！ 毕竟，鲲鹏生物集团是一个跨国的巨型企业，家大业大，中夏的资产只是他们的一部分。 他们的很多资产是在米国，古巴，西欧和非洲各地。 而各国的军事专家，也在研究这次岛屿冲突中，双方的对抗过程。 纷纷扰扰中，岛屿上，永恒帝国“隐秘观察者”制造的灵能护罩突然变化。 原本隔绝一切探查的灵能护罩，突然变得半透明，还给五个营地留下了进来一人的入口。 永恒帝国与人类文明的见面会，要开始了。 第五十六章 得见永恒 苏晓首先来到了灵能护罩前。 他确认了下自己的动力甲通讯没有问题后，准备从灵能护罩里走进去。 如果投影能进去，就他进去，如果投影不能进去，就夏禹进去，这是中夏修行者做的两手准备。 护罩其他方向，也有被邀请的天才修行者进入。 北俄那边，获得“首席祭司”荣誉称号的天才少年格奥尔基，他穿着牧师袍配色的金白动力甲，留着络腮胡须，面色肃然，双手手持灵能灵光极强的十字架。 他明明和苏晓差不多大，可看起来就很老成，二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三十岁一样。 西欧，法兰西。来自骑士团国，被誉为大团长接班人的金色短发少女克拉拉缓步走来。 她美貌如人间天使，信念凝聚若实质，还未动用力量，就仿佛手持看不见的旗帜，令人心生敬畏。 巫师众塔，来自曾经日不落帝国，有“奇迹少年”之称的巫师伊桑也在走向这里。 他没穿动力甲，穿着满是褶皱的黑色长袍，戴着古典风格的巫师软帽，苍白的皮肤像是吸血鬼那般久不见阳光，碧绿色瞳孔却发出蓝色的光。 秘党那边，一个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的青年正走向灵能护罩。 他瞳中金光炽烈，没有任何围观者敢于触碰他的视线，稍一对上，只觉得眼睛都在被灼烧。 他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格外鲜美，充满生命力，在他脚步走过的地方，断裂的枯枝长出嫩芽，小草又随之枯萎。 他的脖子上系着六芒星的吊坠，腰间挂着一把剥皮匕首和一枚轮廓鲜明的棱形物体——后者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一看到它，人们本能的联想起那是钥匙。 这些物品上强大的灵能力量似乎都在扭曲周围的环境了，有人的腰带莫名其妙掉下，衣服的链子不知何时洞开。 甚至还有人突然发现，自己手指和脸颊不知何时被割出了血痕。 他就是秘党的王牌之一，也是接受邀请的众位天才之一，埃德里奇。 …… 苏晓的投影穿过了灵能护罩。 这代表，永恒帝国认可投影作为代表参加。 护罩内，是一个巨大的圆环桌子，只留有六张席位，其中一张席位比其他都要高，上面却已被人占据了。 先前护罩虽然半透明，但还是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个模糊，现在终于看清了。 那人的外貌竟然是个中夏人。 场外。 关注这里的团队迅速收集着苏晓传出的实时视频信息，迅速进行人脸识别。 “找到了！” “他，他是烽火号的舰长，曲天问！” “什么！曲天问不是在烽火号上被发现了，陷入昏迷还未醒过来吗？” 众人皆惊。 而场内，苏晓微皱着眉头，看着曲天问。 在他眼中，对方是一道幻象，很真实的幻象，但没到真实影法术的地步。 同时，透过神秘学联系，苏晓确认，之前窥视他们的那人，就是秘党的天才修行者埃德里奇。 五位天才来到他们的席位处。 曲天问幻象用娴熟的中文说道：“欢迎各位。” 它先对苏晓微微颔首：“欢迎旅者先生。” 然后，它转向埃德里奇：“欢迎血公主先生。” 它对有奇迹少年之称，肤色苍白的伊桑说道：“欢迎理性瞳扉先生。” 它对祭司打扮的格奥尔基说道：“欢迎格奥尔基先生。” 又对骑士团国的天才骑士克拉拉说道：“欢迎克拉拉女士。” 除了克拉拉和格奥尔基，它称呼其他三人，都用了代号。 而克拉拉和格奥尔基，却是用名字直接称呼！ 苏晓皱眉。 它这代号可能不是乱用的。 旅者……是苏晓的次要心智在自己的微观世界旅行时，自然而然所出现的称号，而且，也恰好是秘党修炼体系中，传送领域性相的名字。 血公主是海族大魔级邪物，血公主派斯卡西斯的称号，据说祂是谷神的女儿，孕育并诞下了异变子嗣。 理性瞳扉……恐怕也是某个邪物族群中，大魔级邪物的称号，只是那个族群在中夏没有秘境入口，苏晓并没有研究，不知是那一个。 除了苏晓外，其他人也感到奇怪，克拉拉和格奥尔基微微皱眉，埃德里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奇迹少年伊桑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曲天问问候完所有人，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永恒文明隐秘观察者中的一员，真名不足挂齿，但我的态度能代表隐秘观察者的态度。” “我知道，各位对我们有很多疑问，我也愿意花费一些时间来做解答，我们先来一个提问环节，请我右手边的血公主先生提问，然后依次往左转。” 埃德里奇问道：“我很好奇，尊敬的隐秘观察者，你为何要使用中夏人作形象？” 曲天问说道：“哦，这是我个人的喜好因素，我很佩服，且尊敬我所使用形象的人类的举动，在我们的文化里，他做出了非常值得敬佩的事，那是高贵的英雄壮举。” 埃德里奇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回答感到不满。 曲天问看向他左手边的克拉拉，显然埃德里奇之前的问话也算问题，轮到了下一人。 克拉拉小姐说道：“尊敬的隐秘观察者，为何您称呼我和格奥尔基以本名，称呼其他三人，却用了大魔级邪物的代号？” 曲天问笑着回答：“这是对于可能超脱于这一世代之人的尊敬。当然，他们不一定成功，你们也不一定没有机会。” 他接着目光直视，直接看向苏晓。 苏晓耳麦里传来声音，是外界修行者想让他询问的问题，苏晓问道：“尊敬的隐秘观察者，我们驻扎在黑王座附近的科考船‘烽火号’上的船员，以及米国守护者舰队的信使号船员，全都陷入了昏迷状态，请问该如何治疗他们呢？” 曲天问说道：“他们并无大碍，稍事休息一会儿自然就能恢复。” 苏晓松了口气。 可一旁的埃德里奇又皱起了眉头。 他问隐秘观察者为何用中夏人作形象，可苏晓问的是，隐秘观察者带过来的船员的身体问题。 两个问出来的问题，高下立判。 苏晓还顺带帮他们问了他们的船员，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心中有些憋闷。 “之前我探查中夏人的营地，被他们的圣贤打走，他们还来我们的营地威逼……现在我又是第一个提问，结果没时间准备，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越想，越觉得难受。 于是，他抬起眼睛，打算给苏晓一个教训，让他丢一丢脸。 埃德里奇直视苏晓，眼眸中金光爆发！ 第五十七章 内力和境界 埃德里奇眼中金光仿佛烈阳，高悬于天，带着强大的炽热温度，任何人莫敢与之直视。 同时，这金光还有解析万物，洞悉一切的意味。 埃德里奇看到了苏晓的脸。 不，那不是人类的脸庞，而是一颗铺成人脸的血色晶球！ 轰！ 血色晶球本身似乎就意味着污染和疯狂，光是“直视”到它，埃德里奇便感觉心灵一阵轰鸣，像被巨锤敲中了大脑。 那红色，妖异的晶球突然发出更加猛烈的光。 这光粉碎着沿途的世界，似乎是现实照进睡梦里的光。 而那光要照在埃德里奇身上了。 埃德里奇双手按在桌面上，脖子上的六芒星吊坠发出紫色光芒。 他的汗水一滴接一滴的落下，他的脸皮上长出无数蠕动的疙瘩，他的皮肤上出现血管那样的脉络。 这一动作，无疑吸引了其他人的吸引力。 格奥尔基惊讶地看了眼苏晓。 他没想到，苏晓竟然这么强，埃德里奇只是看了他一眼，苏晓就做出反击，把他逼到了这一步。 克拉拉眼眸瞪大，看着埃德里奇。 她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埃德里奇眼中爆发金光，就成现在这样了。 就连坐在另一边的“奇迹少年”伊桑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曲天问并没有接着询问下去，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埃德里奇。 过了一会儿，埃德里奇终于压下自身的状态，重新抬起头，视线却不敢触及苏晓。 克拉拉担忧道：“埃德里奇，你刚刚心跳都停止了，怎么回事？” “我没事。”埃德里奇撑着桌子，艰难说道：“刚刚，意外。” 苏晓看着埃德里奇，内心不禁有点佩服对方的实力。 他的境界应该也是觉照境，可居然强撑住了自己的一套连招！ 苏晓本体利用叶知道的预测能力提前预判到埃德里奇要攻过来，于是苏晓立刻动用了血色晶球，在自己脸上形成一层“面膜”。 然后，对方观察过来的瞬间，血色晶球制造的污染会连接上他的心湖，浩浩荡荡直接涌过去，让他体验一下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 就这还没完，苏晓还顺手对他丢了一击怪影杀手回击。 在苏晓所有能制造的恐惧中，他最擅长的恐惧种类，无疑是“自己不存在”的虚无恐惧。 苏晓为了保证效果，还几乎同时使用了超能感应反预言的能力，在神秘学领域直接给对方的意志狠踢了一脚。 这样的三连击，埃德里奇居然还活了下来，只撑了会儿桌子，苏晓都觉得对方很有水平。 苏晓自问，要是这一套连招打在了本命咒是“揭示”的极限道馆修行者丁志身上，丁志大概率会被秒杀，就算不被秒杀，也会失去战斗力很长一段时间。 不愧是秘党的王牌，有两把刷子，挺顽强的。 曲天问没有理会这个插曲，他看向苏晓左手边坐着的，牧师打扮的格奥尔基，等待对方的提问。 格奥尔基倾听了下耳麦里的声音后，询问道： “尊敬的隐秘观察者，我想询问您，您和您的文明打算与人类产生什么样的交流呢？” 曲天问道：“嗯……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和冷酷，但事实是这样，我们隐秘观察者——连同其他永恒帝国——是不会干涉当前文明的事。” “你问题的答案是，我们不会和你们交流，我们会尽量避免我们影响你们，干涉你们，破坏你们的原生态环境。” “但从我的个人的角度，我是非常同情——也非常欣赏——在命运中挣扎的文明。” 格奥尔基并没有太多意外，好像早已料到了这个回答。 曲天问把目光转向它右手边的最后一人。 “奇迹少年”伊桑随意问道：“我记得隐秘观察者不是喜欢早早出现的永恒帝国，怎么我们这个世代，你们来的最早？” 苏晓听着伊桑的话，有些羡慕。 这话一出来，就代表着隐秘知识底蕴的差距。 至少在隐秘知识和遗迹的探索这方面，苏晓他们还是赶不上那些个在大航海，大探索时代占尽先发优势的势力。 苏晓就不知道隐秘观察者的这些知识！ 曲天问听到问题，回答道：“这个世代，我们本意也是晚点出现，但是，我们被人发现了，为了不引发误会和误判，只好先出来了。” “呵呵，发现我们的就是我现在用的形象，曲天问舰长，以及他的船员们，他们可以说，打破了我们的惯例。” 曲天问说着，丝毫不掩饰赞桑之意。 他接着看向了埃德里奇，等待第二轮提问。 埃德里奇在苏晓面前吃了一个大亏，现在听到曲天问又在夸赞中夏的船员，内心很是不舒服。 可他听着耳麦里那严厉的声音，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任性，他背后秘党那么多圣贤也不允许他继续任性。 他看向曲天问：“尊敬的隐秘观察者，请问我们人类文明该如何走向永恒？” 曲天问笑道：“我早料到这个问题了。” “每一世代，都有年轻的文明这样求教永恒的国度，只不过，有很久没有问到我们头上了。” “我们的回答和以往没有区别：永恒帝国不会给出你们答案，不止是我们，谁都不会。但我们存在本身，就是留给你们的一个问题，解开这个问题是通往永恒的第一步。” “幸运的是，几乎所有文明都能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并不难解，我甚至可以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提示。” “用中夏人的话来打个比喻。”曲天问看向苏晓，微笑道：“文明想要求得永恒，需要‘内力’和‘境界’两个要素。” “‘内力’是成为永恒的基本前提，没有‘内力’，文明连维持自己存在都做不到，更别说永恒了。而与内力对应的，还需要‘境界’，若没有境界，空有内力，文明就是扑火的飞蛾，宁愿被火焰烧灼成灰，也不愿追求永恒。” “我们也观察过人类文明，目前的人类文明中，中夏和米国都接近满足两者之一，当然，并不是说你们联合起来就能永恒，内力和境界有的时候是此消彼长的，具体如何做到，是一个艰难的，寻求平衡的道路。” “永恒除了要满足这两个要素外，还需要满足一些基本的客观条件。” 第五十八章 宿主 苏晓听着曲天问的话，腹诽道：“为什么永恒帝国也这么喜欢说谜语！” “认真思考下，他说的内力和境界指代的是什么？” “内力的特征是，文明没有它，连维持自己存在都做不到。境界的特征是，如果只有内力，没有境界，那么文明会向扑火的飞蛾那样放弃永恒……” “且中夏和米国接近满足两者之一……” 苏晓思考着，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 他脑海里老是出现艾塔的记忆中，那位先行者文明素未谋面的“黎明圣者”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不追求永恒。” 也许先行者文明就是内力足够，但是缺乏境界的文明。 他们最终选择飞蛾扑火，没有追求永恒。 曲天问还在继续回答埃德里奇的问题： “客观条件嘛，就有点多了……比如，科技和工业技术，要达到接近我们的水准。比如，人类文明需要统一……” “呵呵，倒不是需要强行的军事统治，只要有一个国家，政府或势力掌控了全人类文明的发展就行。那个势力必须一言九鼎，说断绝其他国家的发展，其他国家就得发展不起来。” 曲天问说这话时，眼神在看着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问：“‘内力’指的不是科学技术和工业实力？” “请你在下一轮时询问这个问题。”曲天问说：“克拉拉女士，该你了。” 疑问被闷在嘴里的埃德里奇郁闷地看了眼骑士团国的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小姐说道：“我的疑问和埃德里奇先生一样，‘内力’不是科学技术和工业实力，那指的是什么？” 曲天问说道：“‘内力’是一个文明的素质，文明是比较虚无空泛的，而科学技术和工业实力，是更实在的东西。” 他并没有回答内力是什么，眼睛就直视苏晓，等待苏晓提问。 苏晓听着耳麦里的声音，提问道： “文明成为永恒，这需要牺牲什么吗？” 听到苏晓的话，曲天问露出了更柔和的笑容。 这笑容就好像大人看着可爱的小孩在那里述说着梦想。 曲天问说道：“文明的进步，就是一个不断牺牲的过程。” “从远古时期开始，祭司和骑士就牺牲了农民，把他们每一滴血汗都榨干，才能诞生文明最早的幼苗，这一牺牲一直延续，每个时代或许在变，但唯一不变的，是总要有人牺牲。” 曲天问说：“农业时代是如此。” 他看向苏晓：“工业化也是如此。” 他看向埃德里奇：“如果某个国家的国民没有牺牲，那只意味着，文明中的其他国家做出了更大牺牲。” “在我们文明的文化里，牺牲，尤其是自我牺牲，是最为高贵，最值得赞扬的英雄壮举。” “也正因如此，我十分敬佩不顾暴露自己，也要告知自己的文明‘我们来了’的曲天问舰长。” “文明就像火堆，要有无数曲舰长这样的人牺牲自己去做柴薪，才能永远点燃，历经长夜不灭。” 曲天问转向格奥尔基，这代表他已经回答了苏晓的话。 苏晓内心一沉。 曲天问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成为永恒，要牺牲！ 而且，还不是只牺牲一时，是一直要牺牲，要大面积的牺牲，甚至把牺牲变成了一种文化。 中夏人并不怕牺牲。 但苏晓认为，前辈们的牺牲，是为了后人不再去牺牲。 前人在贫困中修建水利，消灭疫虫，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工业国家，是为了每一个后人都不再贫困，不再像他们那样会为了基础的生存而奔波。 前人在眼泪都会冻住的地方穿着单衣握着钢枪吃着雪，是希望后人能在寒冬秘境那样更寒冷的环境里，能穿特制的保暖服，使用技术含量极高的保暖灵器，吃着热乎的食物。 前人和邪物拼死作战，豁出命也要挡住邪物的侵略，是为了后人能不拼命就杀死邪物，甚至能彻底消灭邪物，重新获得和平与安宁。 可如果为了文明永存，就要永远要求一大部分人牺牲，这样的文明还有意义吗？这样的永恒值得追求吗？ 双乐重镇，算子缝隙里。 苏晓本体和叶知道在这里交流着现场的信息。 “内力和境界？”叶知道笑的直不起腰来：“哈哈哈，这比喻太有意思了！隐秘观察者整活有一手的。” 苏晓说道：“你别笑了，我告诉你，是想看看能不能唤起你的一些‘回忆’，不是让你笑的。” “是回忆起了。”叶知道说：“其实我早就回忆起了，只是懒得说罢了。” “什么狗屁文明是火牺牲是柴，呸！恶心！太恶心了！” “我来告诉你真相好了。” 叶知道抽出时间印记符卡，模拟真实影法术，在手上制造了纸和笔。 他迅速画了一个坐标轴，一个s字形的曲线图。 “你看啊，这是鱼塘里鱼的繁衍数量和时间的函数图像。” “你猜猜永恒帝国在哪儿？” 他拿出笔，在正中间狠狠竖着画了一笔。 “在这儿，最佳捕捞点！” 叶知道看着苏晓，失态地狂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每个永恒帝国，都是一个宿主！一个让寄生虫主动寄在自己身上，以求苟活的苍蝇！” “每个——每一个永恒帝国，都有大魔级邪物寄生着他们！” “哈！他们所谓高贵的牺牲，就是大规模，大批量，工业化流水线那样的，让自己的人民被邪物残害，同时还要自我调控，保持文明的力量处于增长和损失的动态平衡中。” “他们是一群自己圈养自己的鱼，是一群自己在最佳捕捞点捕捞自己的鱼！” 苏晓看着失态到近似疯狂的叶知道，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叶知道冷笑道：“隐秘观察者说的没错，文明要成为永恒帝国，确实需要内力和境界，且中夏和米国都接近拥有二者之一，中夏有内力，米国有境界。” “所谓的内力，是文明内部的凝聚力，是文明内部的国族认同，是文明内部的组织力，是一个文明发动全民办成某些事的能力，这些看不见却实际存在的力量，就是让人类从个体联结成文明的‘内力’，没有内力文明就会散掉。” “因为我们有内力，所以我们针对邪物的防控可以直接精准到人，有大量的民众愿意配合紧急事态部工作，愿意相信我们的修行者和工作人员……我们甚至能一边和邪物打总体战，一边发展经济攀科技树。” “这样的内力，永恒帝国拿来做什么呢？哈，他们拿来屠杀自己！” “为什么他能拿这样的内力来屠杀自己？因为他们境界高超啊，为了所谓文明——那些没被牺牲的人的利益——就能优先牺牲自己的民众，这不跟米国很像？” “是啊，内力和境界是此消彼长的，需要艰苦的平衡，才能变成永恒帝国那样的韭菜鱼点心，苏晓我问你，你想永恒吗？” 第五十九章 火种计划 苏晓听着叶知道的话，果断摇了摇头说道：“废话，谁特么愿意当韭菜鱼点心。” 他接着疑惑道：“不过，难道就没有什么文明敢于向邪物发动反击吗？一个大魔级邪物，就能镇压住永恒帝国？大魔级邪物这么厉害吗？我们都能杀两只。” 叶知道说：“大魔级邪物……其在能力范围内，是无远弗届的，但是使用能力需要足够的力量。” “并不是心力，对于王侯级以上的邪物，心力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它们需要文明力量来维系自身理智。而现在……地球文明的文明力量，还不足以支撑它们全面苏醒。” “这就导致，大魔级邪物其实上限高，下限很低。” “我们现在能杀大魔级邪物，不是因为我们强，而是全世界范围内所有的大魔级邪物，都还没有真正的苏醒，基本处在沉睡着，只靠本能的状态。” “风母那么强，有一部分原因是祂得到了风岩秘境信徒的献祭，加之其短暂苏醒后，在太平洋上肆虐杀戮了许多人类，毁掉了不少文明，冲散了一部分内心积攒的疯狂。” “我们现在遇到的大魔级邪物，大家都给它们定义成下级大魔邪物，只比上级王侯邪物强一点，强的并不太多……实际上现在的，所谓的上级王侯邪物也没有恢复完整的实力。” 苏晓惊讶道：“还有这种好事？” “那岂不是说，如果文明没有发展到很高的程度，邪物就很弱，而我如果在文明很低时能越阶斩杀大魔级邪物，那我可以提前把大魔级邪物扫清了？” 叶知道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么做？” “历史上的修仙者文明就是这样想的，他们压制底层的文明发展，追求培养强者，限制民间技术发展，想先以强者对抗强大邪物。” “他们确实盛极一时，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对邪物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但他们无法成功。” “你要明白，邪物也是生命，邪物死去后也会释放大量文明力量，大魔级邪物更是如此，我们从它们的尸体能得到珍贵星辉物质和新技术，邪物也能吃它们的文明力量。” “你每杀一个大魔级邪物，都是在给其他大魔级邪物增加实力，只是现在增加的幅度还比较少而已，因为有大量文明力量没被吸收，而是溢散到了我们的文明里，加速了我们的发展。” “等你杀多了，大魔级邪物更加清醒后，它们会有意识的掠夺文明力量，到时候，这一世代最终的时代只会提前到来。” “甚至你也不一定能杀得掉大魔级邪物，某些大魔级邪物早就防着你这样的修行者，有多远躲到了多远，还有一些往往依托着族群，到了必要时刻，它甚至可以屠杀自己的眷族来获得文明力量恢复实力。” “做的更绝一点，它们甚至能提前唤醒利维坦级邪物，虽然平息利维坦级邪物需要更多的献祭和文明力量，但只要它们认为划算，它们就会去做。” 苏晓听完，问道：“这是人类在邪物面前，明明实力已经开始强过邪物，却总是采取防御姿态，不进行进攻的原因？” “还真有点绝望啊……杀了敌人，其他敌人就变强了，难道文明就永远无法取得对邪物的胜利吗？” 叶知道说：“或许有这个可能。” 他在纸上的函数图像那里，沿着s线的中轴猛然向上画着直线上升的线条。 “随着技术的发展，文明的发展速度实质是越来越快的，如果文明越过了技术奇点，超越永恒帝国的水准后，我们没有被接连苏醒的邪物所毁灭，而是迎来真正的技术爆发，在短时间内，我们文明的实力也许能超过邪物的能力。” “如果是那样，赢的就是我们。” 苏晓问：“有文明成功过吗？” 这话问住了叶知道。 他目光黯淡了下来，眼神里透露着罕见的茫然：“我……” “我不知道。” 同一时间，岛屿上。 再一次轮到格奥尔基提问，他问道：“您说，隐秘观察者并不想和我们展开文明间的交流，那请问您回到地球露面，是为了什么？” 曲天问说：“其实这个问题……我本来也是想借着这次见面会告知给各位的，也需要你们的配合，计划是在解答完各位的疑惑之后再详细说明，但既然你已经问了，我正好说一下。” “我们隐秘观察者文明，一直以来有一个‘火种计划’。” “你们这样的年轻文明，若是到最后灭亡了，总是有些太过可惜。因此，每个世代，我们都会邀请一些文明成员，到我们永恒帝国那里居住，也算是留个纪念，留个火种。” 这话一出，埃德里奇眼眸中瞬间明亮。 而在外界，通过联络系统听到这一席话的人们也都炸锅了。 离开现在被邪物威胁的地球，去往一个安全的，永恒常在的先进文明！ 这具备的诱惑力，无异于上个世纪米国对战乱国家的移民吸引力，甚至还要更强。 就在永恒帝国公开宣布自己抵达的短短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幻想起了远方的遥远国度，想象着他们具备的超高科技，具备的高生活水准，超越全世界的文化和艺术。 这种对美好的想象，就像一个身处穷山沟里的少年对皇宫中漂亮公主的想象。 现在那位漂亮公主说，她要招一个入赘的驸马！ 当曲天问把视线移向“奇迹少年”伊桑身上时，这位苍白的巫师也不得不更换了原本的问题。 他的耳麦里，外界的人要求他询问火种计划的细节，他们对此太感兴趣了。 伊桑问道：“那么，火种计划的细节是什么呢？比如，有多少位移民名额，您那边的生活水准怎么样……” 曲天问说：“一个个回答吧。” “移民名额，我们初步估计的是，六千万人。” 这个数字像一个重锤，狠狠敲在了听到这话的人身上。 不是六十，六百，也不是六千，六万，而是六千万人！ 能现在听到曲天问说这句话的人，那一个不是全人类前六千万的精英？ 第六十章 不同的问题 曲天问说完移民名额，已经把视线移到了埃德里奇身上。 显然，他只打算回答伊桑关于移民数量的问题。 秘党的圣贤本来已经告知埃德里奇要问什么，可被这插曲打断后，他们连忙换了问题，埃德里奇也是等了快一分钟，这才开口询问： “尊敬的隐秘观察者，请问隐秘观察者需要什么样的移民？” 曲天问回答：“其实我们对移民的个人素质，是没有要求的，无论是否有学识，无论在地球上有什么样的财产，我们都一视同仁。” 这话一出，听到的人再次震惊，有人眼眸里满是激动。 “不过……”曲天问笑道：“如果放开手让各国自由选择移民，那到来的肯定是各个强国的精英，这会严重损害人类文明的力量，我们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我们会对移民的特点进行控制，这六千万人会以名额的方式均分给全世界所有国家，按照人口数量等比例分配，同时，每个名额会有自己的限制，会写上一些要求，比如，某个名额只能是明星使用，某个名额只能由普通环卫工人使用，每个名额也会对财产和修为做出要求。” “大体上来说，要求穷困的名额，会远多于要求富裕的，要求没有修为的名额，也会远多于有修为的，比例严格遵循我们已经完成的全球调查。具体的细节嘛，稍后我会给各位一份文件，由各位带回去。” 听到这话，很多人流露出了相当失落的表情。 他们都是精英，若是没有附带要求，他们要争，肯定能争到，毕竟六千万人，是相当大的数字了。 可这每个名额都有限制，那精英能用的名额也会非常少。 但很快，有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也许可以争夺那些贫穷的名额，然后在走之前，把自己的财产用掉，修为自废，那不就行了吗？ 一时间，远远观看五位代表转播会议的众人中，心思暗流涌动。 接着，曲天问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问道：“请问，移民到隐秘观察者上，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待遇呢？” 这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曲天问笑道：“大概是你们古时流传的宗教故事里，相当于天堂的待遇。” 这话一出，再次引发喧哗。 很快，就要轮到苏晓提问了。 虚拟世界中，中夏诸位圣贤正在讨论要提的问题。 “要不问问他们移民需要的权利与义务？”有圣贤兴奋说道：“得问清楚了，再看能不能过去。” 也有人没说话，看着上首的道主明宗渊。 明宗渊说道：“期待其他文明来拯救我们，是不可取的，具体到了他们那边会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食言，有没有更深的谋划，我们也不知道。” “何况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承诺的也只是六千万人，只是极少数，无法拯救全部人。” “我们要争这个名额，是不是自己得先和自己打起来，是不是也只有很少的人可以过去，大部分人都得待在地球，没意义，反而还很危险。” “只有我们自己能拯救我们自己。” 这话一出，倒是有些人开始点头。 明宗渊道：“告诉苏晓，他的问题是，如果有国家不愿意提供移民，或者移民数量不够，隐秘观察者会不会强抢。” 灵能护罩内的圆桌会议上。 苏晓听清了耳麦那边的话语，提问道： “我们想问的是，如果一个国家提供的移民数量没有满足要求，你们会强行征召吗？”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震惊了。 哪有问这种问题的！ 他们有人都开始谋划自废修为，捐出财产去抢名额了，可现在有人居然说，名额凑不齐怎么办？ 埃德里奇，克拉拉，格奥尔基几人都难掩惊讶神色。 伊桑倒是带上了感兴趣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打量苏晓。 这相当于，诺亚方舟按国家发船票，有人问如果我们的国民不愿意坐方舟，你会不会强行掠夺人上去。 曲天问笑了。 他脸上笑意浓郁明显。 他说道：“当然不会，我们永恒帝国绝不会插手人类文明任何事务，更不会做出强抢人口这种事，那是奴隶贩子的行为，我们对移民的态度一向是自由，自愿。” “如果中夏方面不愿意移民，或是移民数量不足，你们可以将多余的名额卖给其他国家，每个名额上并没有对国家的要求，我们只是按国家的人口数发名额而已。” “只是，每个名额上附带的其他条件不会变化。” 这话一出，很多人又动起了心思。 名额可以卖出！ 那就意味着，可以买名额！ 而当今世界上，如果他们想买什么东西，很少有国家会敢于拒绝！ 埃德里奇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他本来有些担心，自己有拿不到“船票”的可能，他可能还要经历激烈的竞争，可这可以买其他国家的“船票”，那成功率就大得多了。 至于对国家的感情……埃德里奇并不在乎。 米国本身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埃德里奇的祖辈也是移民过来的，现在有了更好的移民选择，他不介意再换个国籍。 曲天问回答完苏晓的问题，转头看向格奥尔基。 格奥尔基问道：“你们的移民政策是什么？移民会承担什么义务，又有什么权利呢？可以获得公民权吗？还是只拥有居留权？” 这也是很多有移民意向的人感兴趣的问题。 曲天问回答道：“我们的政策嘛……抱歉，因为不能进行文明之间的交流，我们不能向你们展示我们文明的状况，但是有些事是可以说的，移民可以获得公民权，义务和权利与我们文明原本的公民等同。”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犹豫和担心的人，瞬间变得期待起来。 和原本的公民等同……假如没说谎的话，那岂不是直接变成永恒文明的一员？ 在会场外，得知消息的部分精英们无言地交换着目光，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渴慕。 接下来，会场上除了苏晓以外的人，都在询问着移民的具体细节。 比如，移民可以携带什么东西过去，比如，名额上对移民特征的要求，是以“登船”时为准，还是以隐秘观察者完成全球调查时的数据为准。 曲天问也一一给予了回答。 第六十一章 特殊性 曲天问的意思很简单。 按照国家的人口和全世界总人口数，等比例的给予名额，每个名额有对应的职业，修为，财产，甚至年龄段的要求，但是不限制买卖名额数，登船离开地球时，以名额上的要求为准。 而对于能不能故意换职业，把资产变卖掉，自废修为等，曲天问给出了否定的回答，说会认真审查每一位乘员，并且确保不会有漏洞。 但曲天问只是这样说，还是让很多人觉得有希望，有空子可钻。 唯一让人稍微不满的，是曲天问表示，任何乘员只能带走他们自己，不能带走地球上的任何资产和财富，甚至连衣服和随身物品都不让带。 兜兜转转问了一圈，又到了苏晓提问的时候了。 曲天问微笑看着苏晓，等待他提问。 苏晓听着耳麦里圣贤的言辞，问道：“我想询问一个问题，请问……你们是否是，和我们类似的类人种族，甚至直接就是人类？” 这是人间道圣贤们想要探求的一个隐秘知识问题。 曲天问道：“智慧生命各有各的形态，即使最近几个世代孕育出的智慧种族都是类人种族，但并不代表更古老的时代，智慧生命也以人类的形式存在。没有任何一种智慧生命是具备独特性的，人类也是如此。” “只不过，年轻的文明总会以为自己的种族神圣而特殊，有这种错觉罢了。” “我只能告诉你，智慧生命的种类，*甚至*并非完全来源于自然选择。” 曲天问在“甚至”一词那里加重了语气。 苏晓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他在思考这句话的内在含义，他身后的神秘学家，生物学家和圣贤们也在思考。 苏晓想道：“人类不是由自然选择塑造的，难道说，是邪物塑造的？利维坦级邪物选择了人类？” 其他人还在询问各种移民的细节问题，只是“奇迹少年”伊桑问了一个神秘学领域的问题。 伊桑说道：“尊敬的隐秘观察者，我们曾经在一些遗迹里，找到了关于‘每个时代都存在着的先知’的消息。” “在我们得到的资料里，先知拥有预测未来的伟力，甚至能模糊记下所窥见的历史，甚至有隐秘资料记载，先知窥见历史的能力甚至略等于‘最强的神明’，只不过他们所窥见的只是多重帷幕中，亲身经历的一小片段。” “这里的先知，指的是什么？” 曲天问说道：“这涉及一些隐秘，但并非不能言说。” “我们所经历的时间是线性的，是无法倒流和逆转的，但对于拥有最顶级位格的存在们来说，过去不过是无数历史中的一缕。” “就像凡人施展的‘时间倒退’，‘强植梦境’等异能，会让高位格的存在察觉异常，产生既视感一样。位格最顶端的那些存在，并不会忘记已经发生的历史。” “祂们深刻铭记着历史，深刻铭记着每一个历史和每一个历史里被毁灭一次的文明，甚至即使是在历史中毁灭，祂们也能从中汲取力量。” 说到这里，曲天问出现淡淡的惆怅神色。 “而所谓的先知，等他成长到足够的程度，他会成为灵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由于他力量的特殊性，他能预测很多事情，甚至能暗中引导整个文明的走向，所以都叫他先知。” 曲天问突然看了苏晓一眼，用略带遗憾的眼神说道： “至少在这一重历史里，先知并不愿意引导人类走向永恒，如果愿意，他至少会和我们接触。说实在的，我很期待他改变主意。” “中夏是一个古老的国度，对于那些所有那些年轻的文明来说，你们的古老程度都能排上前列，文明的牌桌上一直更换人员，而你们始终是牌手之一，称得上是人类文明里的微缩版‘永恒文明’。” “你们的文化模因和生命基因在同一片土地上绵延了数千年，时至如今，你们的民众都认可自己和大禹同属一个文明，是其血脉绵延流传的后代。” “我们——隐秘观察者和其他永恒帝国——都很期待一位新晋成员加入我们当中，在这片孤独的宇宙中，能多一位同路人。” “在我们的粗略计算下，倘若这个世代的先知愿意引导文明走向永恒，在他无数次的试错后，你们中夏有超过千分之五的概率成功，这一数字甚至比我们隐秘观察者最初时还高。” 苏晓再次被众人注目了。 他板着脸，就差在脸上用幻术写着：“现在不是我在提问”这句话了。 不过，苏晓微微有些困惑。 永恒这么难吗？ 甚至叶知道想要永恒，无数次试错，也只有千分之五的机会，是百分之一的一半！ 曲天问好像也发现偏题了，于是继续对着伊桑解释道： “所谓先知……还有两个作用。” “每一位先知，都能重启历史。” “只要他们还尚未选择献祭自己，仅仅是被敌人杀死或者自己普通的自杀，那他们就能利用那位流亡至未来的神灵的力量，不停的重启历史，让整个宇宙的时间倒退到过去，让文明重新发展。” “也即，试错，这是第一个作用。” “第二个作用，是宣告末日的到来，宣布地球文明这一世代的终结。” “先知可以通过试错，让文明走向他所预定的轨迹，等懵懂的文明如他预计那样迈出步伐后，他又必须牺牲，否则那被流放到未来的神灵必会重归于现世。” “一个心向永恒的文明，能否真正蜕变为永恒文明，主要是看先知宣告末日到来，牺牲自己后，能否走完最艰难的路。” “大致就是这样。” 伊桑听完，诚恳地点点头：“感谢您的知识。” 接着，又是一圈问题。 苏晓可以看出来，至少埃德里奇背后的秘党对所谓的先知完全不感兴趣——或者至少不那么感兴趣，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拿到“诺亚方舟”的船票。 提问者再次轮到苏晓。 耳麦里，明宗渊道主已经告诉了苏晓要问什么问题。 苏晓看着直视自己的曲天问，提问道：“我想请问，地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性？” “为什么每一个永恒帝国都诞自地球，却又离开了地球，不在地球上发展。宇宙其他地方，难道不能孕育出文明吗？” 第六十二章 征收国家 曲天问回答：“地球确实是特殊的，但特殊之处却不在地球。” “而在月亮。” “因为……” 他正要回答，突然顿住了，露出了笑容。 “今天的见面会，我已经回答得够多了，该结束了。” “哦，还有一点必须要说明，我们隐秘观察者需要征求这一座岛屿及附近海域，用于建造渡口，以及在离开之时到达前，接收自愿移民的人类。” “我想，这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曲天问看向旁边的埃德里奇和克拉拉，像是在寻求意见，而埃德里奇下意识点点头。 “等等。”苏晓听着耳麦传来的声音，打断道：“这座岛屿是一个独立国家的，具备独立主权，在场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对他们家园的处置权，不可能我们点头默许您对一个主权国家领土的侵占。” 苏晓来之前，也了解过相关资料。 瑙鲁共和国是世界上最小的岛国，也是地球防御理事会中，人数最少的成员国，甚至不足万人。 他们很弱，都没有自己防务力量，国防由澳大利亚负责。 可在这个会议上，连澳大利亚的代表都没被邀请，坐不上台，受邀请的只有五大国。 苏晓听着耳麦里的话语，复述道：“如果隐秘观察者不介意稍作等待的话，我们中夏的人工造岛技术非常快速，且是一项成熟的老技术了，可以在公海区域为隐秘观察者现造一个岛屿。” “太麻烦了，多谢你们的好意。”曲天问说：“不如把这座岛上的人都迁走，另外提供住处，那样更方便。” 苏晓皱眉。 在他看来，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宣布，隐秘观察者对这座岛感兴趣。 耳麦里没再传出声音了，苏晓等了又等，先听到了激烈的讨论声，最后只等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苏晓突然想到了一个比喻。 如果胖虎在欺负大雄，你从旁边走过，无视此事就意味着你成了帮凶。 其他四国的代表都没有开口，没人提出异议。 显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去得罪神秘而强大的永恒帝国，并不符合他们的国家利益。 这时，克拉拉说道：“我记得瑙鲁为了防止风母事件再次发生，海面上涨淹没岛屿，在澳大利亚那边建了一个很大的高楼，那座高楼可以住下瑙鲁所有的居民，只是后来因为财政原因，把那座大楼卖掉了。” “现在正好可以把那座大楼利用上。” “对。”埃德里奇说：“正是如此。” 一个国家的命运，就这样被国家之外的人，三言两语间敲定了，没人在意他们的意见。 苏晓突然感到了一种悲哀，而后是庆幸。 悲哀是对这些国家的国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任人宰割的悲哀。庆幸则是，这个国家不是自己的国家，他们的前人用鲜血生生扭转了这个命运。 他内心中也深深一叹。 见面会结束了，曲天问递给了五位使者各一个u盘，里面装着“诺亚方舟的船票”，船票运用了区块链技术，每个名额都无法伪造。 苏晓看到，埃德里奇拿着u盘的手都在抖。 u盘里，除了有分给五大国的名额外，还包括五大国附近的一些名额，比如米国就拿到了整个美洲国家的名额，由他们做第二次分配。 苏晓分析了一下，认为隐秘观察者分配名额的手法，是按势力范围分的。 这样可以省去抢劫这种不怎么优雅的过程，直接不分配给他们，就能独占名额，减少了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苏晓仔细想了想，发现这还挺仁慈的，好像真的在为人类文明考虑，不想出现什么打的头破血流这种事。 如果强者总是欺凌弱者，抢劫弱者的东西怎么办？ 永恒帝国给出的回答是，把东西都给强者，由强者分配，看心情给弱者一点。 只是可怜了一些地区强国，他们此时非常憋屈，使者没被邀请，自己国家的名额都没拿到手。 苏晓想了想，觉得他们肯定不会把名额完整分给其他国家。 某些强国连口罩都要中途抢劫，更别说诺亚方舟的船票了。 口罩只是救老百姓的命，船票可是能逃离地球，让精英们也得救。 回到代表团的营地，苏晓把u盘交给了万文达。 夏禹抱着手站在旁边，说道：“你刚刚教训埃德里奇那一下真特么解气，只是可惜，他命硬，没弄死他。” 苏晓无语看着夏禹：“你合着就关注这个？” “不然呢？”夏禹反问道。 “弄死就成大问题了。”万文达说：“还是要克制一点，他们先动手，我们再还击。” 苏晓问：“那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吗？” 万文达点头：“完成了。” 苏晓笑道：“那我就不浪费返程的油料了，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本人。” 说着，苏晓化作一片片影子，消散掉了。 …… 双乐重镇，算子缝隙里。 苏晓呼了口浊气。 心情有些沉重压抑。 他在思考，他是不是有些同情心泛滥了。 明明是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小国被欺凌了，整个国家都被永恒帝国征收使用，苏晓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可却能对他们的遭遇产生身临其境的同情。 看着一旁的叶知道，苏晓收拾心情说道：“我把投影留在这儿，我去陪我女朋友……哦，我去陪我老婆了。” 他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该叫罗莎莉老婆。 “有些事我还想问你，你别自己消散了。” 叶知道似乎早就猜到苏晓要这么说，但他还是揉了揉额头，很配合地说道：“老板，我还没吃早餐，你不能给员工喂狗粮，这是不对的。” 苏晓露出微笑，施展投影术，而后本体解除隔离隐形术，离开算子缝隙。 投影则留在原地，看向叶知道：“关于火种计划，我有些想和你讨论，他们为什么要搞这个火种计划？” 曲天问说是为了给人类文明留一个火种，可苏晓的直觉却不相信这种说法。 “很简单啊。”叶知道耐心等苏晓说完才说道：“你把所谓火种计划换个名字再看，就能理解了。” “比如，换成，柴薪计划。” 第六十三章 柴薪 苏晓一下子懂了。 隐秘观察者说过，文明是火，牺牲是柴。 他们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移民，不是什么为人类文明保留火种，要的是祭品！ 整整六千万人的祭品！ 苏晓一下子毛骨悚然，全身发寒。 这是何等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就连风母事件，直接受害者都没有这么多。 苏晓连忙说道：“我这就把此事告知给圣贤们。” “干嘛要告知。”叶知道奇怪地说：“他们自愿跑过去当祭品，你拦着他们干嘛？把他们留在自己阵营里拖后腿吗？” “再说……你告知了也没用。” 苏晓皱眉：“为什么没用。” 他发现，在某些事上，叶知道似乎显得格外冷漠，好像见多了，根本不在乎几千万人的生命一样。 叶知道笑道：“且等上一天，你就知道答案了。” …… 苏晓家中，卧室里。 “回来啦？” 罗莎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戴着增强现实眼镜，缩在被窝里。 苏晓脱掉外衣，拉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我在看直播。”罗莎莉说：“你那边的直播，嗯……应该是延时转播，中间切掉了一些画面，说是那边信号不好。” 苏晓笑道：“那你看到我了？” “没有！只能看到你的视角。”罗莎莉说。 两人聊着，苏晓很自然地就把罗莎莉抱到了怀里。 在罗莎莉学会星际旅行这一异能后，她就特别喜欢被苏晓紧紧抱着，之前虽然也有些喜欢，但没到现在这种程度。 苏晓后来也习惯了，都不需要罗莎莉要求。 “抱歉啦，结婚第一天就去跑任务。”苏晓说：“本来还答应陪陪你的。” “没事。”怀中的女孩轻轻动了动，换到了更舒适的姿势：“任务更重要。而且你有传送，有投影，跑一下也没什么。” “也是。”苏晓说：“我之后还想着，等红崖秘境那边的事结束，我长期维持一个投影和一道你的真实幻象，在我和你修炼学习时，投影和幻象能继续执行先前调查可疑点的任务。” “能做到吗？”罗莎莉惊讶道：“那也太厉害了吧？” “能。”苏晓道：“就是没心力的时候，我得跑一趟红崖秘境，去里面杀点邪物补充。” 罗莎莉发出羡慕的声音：“唔……我也好想学噬魂之刃。” 苏晓笑着说：“没有什么噬魂之刃啦，那个是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我想着能误导下林辰，就没出来说。那是我自己的一个奇遇，学不到的，你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这样……” 罗莎莉有些失望，但情绪不见低落。 她也没问是什么奇遇，就缩在苏晓怀里，享受着拥抱，轻声说：“再抱紧一点。” …… 苏晓的投影还在和叶知道谈论。 苏晓问：“伊桑提问中的那个先知，应该就是你吧？” “不然还能是谁？”叶知道说：“你以为他们凭什么邀请我？我的实力怎么看都比你，夏禹，宋澍江，明珠弱一层。” 苏晓有些怀疑。 他觉得叶知道不应该这么弱才对，本命咒能预测未来，拥有身为重生者的记忆，怎么连前四都排不进去。 但他也没多纠缠这个问题，说道：“最后我问那个问题时，为什么隐秘观察者突然中断了话语，像是有人在命令他不许说一样。” 叶知道说：“永恒帝国并不是没什么力量制衡。恰恰相反，他们比我们更畏惧那些强大的力量。” “嗯……”苏晓点点头。 虽然叶知道说的很隐晦，但苏晓也理解他的意思，永恒帝国的行动是受到无形中某些强大力量的限制的，而永恒帝国不愿也不敢打破那些限制。 苏晓说着，抬手消散掉了叶知道的幻象，随后自身也消散：“先聊到这里吧，我没什么问题了，再见。” 之后一整天，苏晓都在陪着罗莎莉。 两人甚至传送到了国内的一些旅游景点，去欣赏里面的风景。 虽说是看风景，但苏晓发现，罗莎莉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自己身上，比起风景，她似乎更愿意看他。 时间到了夜晚。 网上关于和永恒帝国第一次接触的见面会的讨论，已经爆炸了，溢满了每一个社交媒体和论坛。 苏晓也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叶知道说，把消息告知出去也没用。 “惊天大阴谋！永恒帝国需要六千万移民，是因为他们需要祭品来祭祀他们崇拜的邪神，不要移民！不要移民！不要移民！” 苏晓看了看帖子里的内容，他有点敬佩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 竟然和叶知道说的八九不离十！ 苏晓都怀疑是叶知道自己发的贴。 像这种帖子，简直随处可见，内网外网都泛滥了。 有的说永恒帝国招收移民是用来从事低等繁琐的工作，有人说永恒帝国招移民是拿去当宠物喂养，还有人说，永恒帝国招移民是为了祭祀。 而在帖子下面的回复里，不少网友冷嘲热讽。 “那你别争船票啊。” “真是吐了，自己想去，为了不让社会民众反对争抢，就发帖子说那里哪里不好，为了自私能编出这么多理由也是绝了。” “震惊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看了看帖子里的内容还挺合理的，明天来上班吧。” “别人都说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你这显然是想吃葡萄说葡萄有毒，让别人不吃，你自己吃独食。” 苏晓想了想，好像他说了真的也没用。 甚至连他自己都有可能被泼上脏水。 可他也很疑惑，如果是叶知道说，以人类文明的“先知”发表的预言，总能说服很多人吧？ 叶知道并不愿意说，难道是在某些过去，他已经说过了，但是也没用？ 网络上，这样的阴谋论还是比较少的，很多人更感兴趣的是其他问题： “六千万个名额，我们中夏分到了多少？” “一千多万吧，按人口比例算的话。” “似乎印度那边的名额也是给我们的，他们的名额比我们还多，我们能不能截胡啊，就找个理由不发给他们了，多分点给自己人。” “一千多万，是按人口比例给的名额，我们似乎也有机会？就怕上层富人过来抢名额，比如买一个乞丐的名额，然后把钱全捐掉，装成乞丐上去，不会这么恶心吧？” “隐秘观察者不是说会严格审查吗？” “六千万人，怎么严格审查，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们岂不是根本上不了船？” “是啊，能上的，肯定是那些富人，那些精英，还有他们的亲属，七大叔八大舅，怎么也轮不到咱们。” 第六十四章 船票波澜 国际上也风云变幻。 首先是一批小国在几个地区强国的带领下，于联合国抗议，首先是抗议永恒帝国“征收一个国家的土地”这样的暴行，同时谴责五大强国对此没做任何有效干预，唯一开口的苏晓碰了钉子后也没说话了。 他们是真的兔死狐悲，人人自危。 担心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都在呼吁人类要联合起来，要作为一个共同的整体，应对外部挑战，不能各自为战。 他们驻各国的大使，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外交活动。 最热闹的是中夏帝都。 一大批外交大使聚在一起，希望中夏能支持他们。 他们也只从中夏这边看到了希望。 一位小国的外交大使干脆说道：“中夏作为现今两大超级大国之一，在涉及人类命运的重大挑战上，应该拿出领袖的风范，担当足够多的国际责任。” 在其他国家，他们的外交大使得到的回复甚至可以称之为闭门羹，基本的外交礼节都快不讲了。 中夏这里起码礼貌迎接了，并表示目前正就相关事务进行商讨，很快会给出回复。 其次，他们还在抗议某些大国的“船票霸权”。 像非洲的一些国家，船票名额完全是分配给了法兰西这样的国家，而他们根本没有拿出船票分享的意思。 美洲范围内的国家，像巴西，加拿大等国，所有船票都是给米国的，让米国来分，美洲势力范围外，也有很多被米国驻军和控制的国家，他们的船票也归米国分配。 反倒是中夏和英格兰，分的比较少。 前者因为政策原因，缺乏实际掌控的其他国家，隐秘观察者只给了中夏周边区域国家的船票，比如印度，和宁，高丽，樱国等。 英格兰……英格兰在非洲等地区也还有一点掌控力，但并不多，拿到的总船票数量最少。 传统的英联邦国家，像印度，船票给中夏分。而澳大利亚的船票归米国分，颇为凄惨。 如果让人类来开会决定怎么争夺船票，那恐怕得开上好几年，甚至可能要做过几场，但隐秘观察者是直接给的，没给人类商量的余地。 国际上的抗议很吵闹喧哗，但任何人都知道，那只是吵闹而已。 米国白宫的发言人都不掩饰了，直接说了： “在涉及国家根本利益的层面，我们会坚持米国优先原则。”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船票一张都不想给，连自己平日里忠实的小弟，都不愿给船票！ 这一下可又炸锅了。 在一大堆外交抗议后，他们的发言人才再次紧急发言，重新补了一句，表示会召开相应分配会议，就船票问题达成一致，但也强调了，他们的船票是米国争取过来的，不是他们的。 意思是，船票可以分，但不会分太多，米国要截胡一大部分，流出来的那些已经很仁慈了。 更麻烦的，是国内问题。 在一段时间的消化和发酵后，各国人民都意识到，这批船票虽然有特征限制，绝大多数名额是给穷人和底层人民的，但真要分配下来，最后一定是各国精英，富豪会巧取豪夺拿走所有名额。 人类得到了诺亚方舟的船票，但大部分人都被遗弃了。 他们意识到这点后，全球范围内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抗议声。 在米国，各位超级英雄四处大闹，有一位黑人超级英雄甚至跑到总统山，用刀在米国首任大统领的脸上刻了字，而后被秘党成员击毙。 推特，脸书等媒体，迅速联手进行了封杀，对相关信息的传播做出了阻断，大规模屠杀着人们的账号。 他们说，这是米国民众的暴力信息，他们的言论诱发了仇恨和暴行，必须予以阻断。 有人称，这是言论自由受到最大践踏的事件。 但也有人说，这是企业行为，并不是政府侵犯言论自由，企业如何经营业务，是他们的自由，他们要是愿意，连米国总统的账号都能夹掉。 米国的言论自由还好好的，但是人们已经没有了发声的自由。 中夏虽然现实中很平静，但互联网上热搜压都压不下去，激烈讨论的热度把冬日的寒意都驱散了。 激烈讨论中，这些船票不能要的声音，已经完全压过了其他声音。 “船票很可能是隐秘观察者分裂我们的阴谋！” “隐秘观察者很恐怖，很老练，只用了不知真假的船票，就把全人类都分裂了！” “这批船票是真的吗？我们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谁能保证？” “再说，就算拿到船票，船票也是真的，也只能走很少的人。真要走，也不会是你我走。” 夏禹直接在他个人的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 “我坚决不要这所谓的船票，不仅我不要，我还要呼吁，大家都别要。” “争抢着一个破名额，打个头破血流，也没见你们打邪物那么厉害啊？” “天上发大水了，不去想着把水患治理掉，不去想着把发洪水的上帝斩杀了，想着眼巴巴抢所谓诺亚方舟的船票，想着抛弃家国，抛弃亲人抛弃朋友独自逃跑，懦弱！这么想的，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什么理由，都特么是懦夫！” “再说，那隐秘观察者说，我们不是有千分之五的概率建成永恒帝国吗？为什么我们不去争全文明的飞升，去争所有人的救赎？” “千分之五很低吗？” “倒退回一百年前，一千万个中夏人里，有一个敢想我们当今的情况吗？” “倒退回五十年前，一百万个中夏人里，有一个敢想我们如今的状态吗？” “千分之五高，很高，太高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会证明他是错的。如果有庄家开这个赌盘，我会毫不犹豫把所有身家都压上去，我会告诉他，告诉他们，不是千分之五，而是百分之百，我们有这个自信！” “我们这一代人凭什么贪生怕死，那些牺牲的先烈英雄们，难道就是为了我们今天多获得几张船票，多逃掉几个人的？” “隐秘观察者说的话里，有一句话我很喜欢，文明是火，牺牲是柴，如果能点燃永恒不灭的火焰，让我们的文明，我们的后人能永恒长存，不必担心邪物威胁，屹立于宇宙之巅……” “至少我，是可以为这目标牺牲一切的。我还想说，我们这一代，不，我们现在所有活着的人，都应该做好为这一目标牺牲的心理准备。那怕我们全都死了，只要我们的后人成功，那就划算，那就值得。” 第六十五章 正道何方? 夜晚。 苏晓坐在新家结实的椅子上，和罗莎莉一起吃着点来的外卖。 罗莎莉坐在苏晓的大腿上，发丝扫过苏晓的脖颈，弄得苏晓痒痒的。 苏晓用筷子戳起肉圆子，戳成串串，放在女孩嘴边喂她。 就在这时，他的左手突然放到了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上。 “我接个电话。”苏晓对罗莎莉说：“我爸打来的。” 罗莎莉咽下食物，小声说：“没关系，我不会说话的。” 她贴在苏晓身上，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 苏晓无奈，只能按下接听按钮：“喂，爸，什么事？” 苏周问道：“那个什么诺亚方舟的船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边很多亲戚都在问，都在问我，能不能也给他们搞一张，难道你已经给我们搞了船票吗？” “哈？”苏晓说：“没有，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船票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别要了。” “那就好。”苏周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松了口气： “我也觉得那船票不是好东西，就是外星人分裂我们地球人的阴谋！” 苏晓笑了笑，他发现还真没办法反驳这句话。 “我其实很担心。”苏周说道：“我真担心你给我们要了那什么船票，让我们跑到外星球去，我和你妈虽然出过国旅游，但也只是旅游，我们根，还是在自己家里啊。” “而且，你要是让我们逃了，我们的朋友，亲戚，还有更多的人民群众，会怎么看你啊。船票就那么多，只能逃掉一部分人，你真这样做了，他们会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啊！我和你妈也不希望你为我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也不想当逃兵！” “还不如像夏禹说的那样，咱们团结起来，再拼命拼命，把我们人类文明也建成永恒帝国。” “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们不行？大家都是智慧生命，也都是地球出来的，谁还能比谁差不成？” 苏晓听着这话，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咽在喉咙里，出都出不来。 他知道，永恒帝国也是错误的道路。 成为永恒，就意味着阉割文明，彻底放弃打败邪物的想法，反而想着和邪物共存，用大规模，长期的献祭文明成员的方式苟延残喘。 彻底的邪道做法！ 可是他们不知道啊。 夏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知道，那些反对乘坐诺亚方舟抛弃文明逃跑，一腔热血，要共存亡，不抛弃任何一个人的人们不知道啊。 苏晓知道这点，是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告诉他的。 苏晓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信息说出来。 思虑片刻后，苏晓对自己父亲说：“对，是这样，我们肯定会做的比他们更好。” 苏晓一说出这话，内心的疑虑和茫然爬上心头。 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按照陈紫微的话语和苏晓自己的推理，在真实的历史里，我们和以往地球上的文明一样，都被邪物消灭了，只有少数幸存者残存。 没有超脱，甚至都没有成为永恒帝国。 而叶知道也说过，他不知道有没有真正打败过邪物，真正超脱的文明。 就连永恒帝国都很稀少。 地球这个世代的人类文明，又有什么底气和资格，认为自己和以往不知道多少世代的文明不同，能够寻到从未有过的超脱？ 苏周满意说道：“嗯，总之你就别担心我们了，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好好陪罗莎莉，好好做各种工作。” 挂断电话后，苏晓继续和罗莎莉一起吃着晚餐。 罗莎莉没说话，苏晓也没说话。 增强现实眼镜里，苏晓浏览着网络世界的嘈杂，享受着现下的美好。 在一片嘈杂中，苏晓了解到，叶知道秘密前往了帝都，有人想和他面谈。 为什么苏晓能了解到他秘密去了帝都？因为收到宗门命令去接叶知道的，就是苏晓。 就在苏晓接完电话不久后。 苏晓的投影，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和叶知道本人传送抵达了帝都某地。 “没想到。”苏晓说：“我有一天也会当别人的工具人。” 罗莎莉捂住了嘴，忍住没笑出声音。 叶知道笑着说：“互相当工具人，那就谁都不是工具人。” 苏晓也笑了，随后，他点头说道：“走吧，明道主在里面等你。” 他消散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来到某处院落门前，站岗的卫兵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给苏晓二人敬了一礼后便放行了。 快步走在走廊里，走道中迎面出现一人。 一个绝美的女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遮雾绕，不见仙姿。 这是道法联赛上，某位解说曾经形容她的话，后来被很多人引用，用来形容她那绝世的颜值。 万法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明珠。 人如其名，她在任何地方，都仿佛发着光的漂亮珍珠。 明珠见到了苏晓二人，她用好听极了的声音打着招呼：“你们来了。” “道主就在后面那个房间。” 叶知道问：“你是和你父亲一起回帝都的？” 明珠略显克制地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苏晓说道：“那我就送到这儿了，我去外面等叶知道出来。” “不用。” 一个声音遥遥传来：“你也进来吧。” 苏晓点点头，和叶知道一起往里走着。 走远了，叶知道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明珠没那么高冷，你看她这么冷，其实是她第一次认识你，还保持着点克制和矜持，混熟成朋友之后就好了。” 苏晓无言地看着他。 明珠好歹也是真主级天才，你隔了这么点距离说人闲话，简直是在掩耳盗铃。 而且还在道主的感知范围里说他女儿的闲话，太能了。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感到，身后的明珠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对叶知道挥了下拳头。 她明显是想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但想了想，就当没听见，直接转身就走了。 叶知道也当她没听到，大咧咧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推门进来。 这间屋子颇有古味，苏晓嗅着木头的清香，打量着这里。 房间里摆放着方木桌，沙发，陶瓷花瓶，此外几乎没什么装饰了。 非要说的话，是墙壁上挂着一副书法作品。 那书法作品上的字迹汪洋恣肆，线条奔放，极具动感。 上面写着：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扫过房间细节，苏晓和叶知道都看向房间中等待着他们的人。 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坐在方桌旁边，他的头发介于黑色和银色之间，颇具亲和力的面容看得出来年轻时英俊帅气的痕迹，被岁月洗礼的脸庞上，隐约得见剑眉星目。 很多人会误会他是明珠的爷爷，如果只从外貌上看，确实是这样的。但他现在这么显老，纯粹是因为他镇守无涯秘境时期，和那里的王侯级邪物多有交手，有过受伤，不得不接受了耗费自身生命力的治疗。 无涯秘境王侯级邪物超过十位，且还只是人类了解范围就有这么多，更远处有没有沉睡的王侯，谁也不知道。 苏晓和叶知道都对老人打着招呼：“明道主好。” “你们好。”明宗渊脸上自带笑容：“坐吧，今天找你们，有些事想谈谈。” 叶知道大咧咧找位置坐了，苏晓见他这样，也学着他坐下。 明宗渊问道：“隐秘观察者的火种计划可有问题？” 第六十六章 希望何在? 面对明道主的提问，叶知道果断回答：“有。” 说罢，他把他自己的真实幻象曾经告诉苏晓的话换种描述方式说了一遍。 “简而言之，所谓火种计划，并不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的火种，而是要把移民过去的人类当做牺牲用的祭品，喂养那位可以被称为‘隐秘观察者’的大魔级邪物。” 明宗渊听完这话，面色沉凝。 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计划啊。” “还好你告诉我了这个信息，我们之前还想过，确实去留下人类文明的火种。” “关于这事，我倒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有过和永恒帝国相处的经验，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处理那批船票？” 叶知道说道：“我的建议是，先是声明利害，随后开一个网上报名系统，自愿过去当祭品的人依据自身特征报名，随后由鸿钧网络随机抽选。” “抽到的人不能转卖名额，只能声明放弃，放弃的名额我们就拿来卖，卖给那些没抽到，又想去永恒帝国送死的人。” “我们甚至能直接拿出一部分不抽，专门拿来卖，还能卖给外国的富豪和修行者，赚得一些资产，只要我们自己不送死，船票就是好事。” “放心吧，就算我们说永恒帝国要移民过去是当祭品，永恒帝国也不会翻脸，他们就是苍蝇，吵得厉害，实际上没啥威胁。” 苏晓皱眉，忍不住说道：“既然都知道移民过去是当祭品，为什么还要抽人过去呢？我们不能拒绝永恒帝国的移民要求吗？” “当然可以拒绝。”叶知道说：“拒绝了，永恒帝国也不会怎么样。但我觉得拒绝不好。” “关键是那些精神永恒帝国人，他们的想法。” “苏晓，你想想，假如你拒绝了那帮想移民永恒帝国的人的移民要求，任你怎么说，说的再正确，他们也会怨恨你，觉得你断了他们的生路。” “人类就是这样，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叶知道说：“还不如放开了移民报名，反正我们提前警告他们了，再去找死，也没办法。” “让一帮想逃命的逃掉，剩下的人，反而更团结了，少了许多拖后腿的人，少了很多内心软弱的人。” 苏晓正要反驳，旁边的明宗渊先说话了。 “这样不妥。” 叶知道脸上倒没有什么被打断的惊讶表情，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在那里轻轻叹息。 “那是六千万人啊。”明宗渊说：“就算只计算我们中夏的名额，也是一千多万人。” “坐视千万人被蒙骗去死，我们人间道不能干这事儿。” 叶知道说道：“可在那被救的千万人眼里，我们没在救他们，反而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苏晓说道：“他们一时的不理解并无碍，可他们也是中夏人，我们放他们去永恒帝国当祭品，这跟我们让开秘境甬道，让邪物涌出来屠杀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苏晓看着叶知道的眼睛：“举个例子，现在一场未知的疫情在城市里蔓延，你作为专家认出了疫情的危害，而大众没认识到，可你却说……只告诉人们疫情的危险，呼吁他们不要乱走，让乱走的人感染病毒死去，剩下的人就不乱走了……而不是彻底封城。这不成了西方的行为吗？” 明宗渊听到这话，被苏晓的话语逗笑了，笑的合不拢嘴。 叶知道耐心地听完苏晓的话，说道：“和那不一样。” “我告诉你吧，如果我们禁止中夏人获得名额，不准乘坐方舟离开，把所有拿在手上的名额烂在手上，会发生什么。” “那些心存侥幸的富豪，世家，甚至我们宗派里的部分修行者，他们会为了一个国外的名额，把自己的所有能带走的资产卖出去，卖给外国人，换取一张送死的船票。” “这对于我们的国家利益，是不利的。” 苏晓说道：“可那是送死的船票，我们拿去明码标价，甚至拍卖掉，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人们难道不会问，为什么是送死的船票，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去购买？” “依我看，就告知民众事实，然后不准坐什么诺亚方舟，把船票烂在手里。别的国家我们管不了，但至少我们自己的国人，不能让他们去当祭品，去送死。” 明宗渊赞同道：“苏晓说的有道理。” “千般道理，万般利益，大不过实事求是四个字。既然事实是永恒帝国借移民名义骗取祭品，是实质上的大屠杀行为，我们人间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去死。” 叶知道叹了口气： “精神永恒帝国人是不会信你们的，再说了，我确实也拿不出证据，我能拿出的证据只是我记忆里的经验，全世界，也只有我能断定永恒帝国是一群韭菜鱼点心。” “你们相信我，我说服不了全人类。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做过尝试，人类并不相信我，没有一次相信了我。” “苏晓拿抗疫举例，我也拿疫情举例。认识到一个未知的病毒需要封城隔离，只要有起码的义务教育和科学素养，就能得到和专家在大体上不差的正确认识。可认识到永恒帝国是韭菜鱼点心，需要的是超出经验的认知，是教育所给予不了的。” “相反，他们还会质疑我，恶意揣测我，我和他们隔着厚厚的黑暗森林，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我是对的。”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文明大部分成员，都是无知的红脖子，而我，只是那个知道无能为力，知道说服不了所有人，知道无法彻底封城的米国疾控中心主任。” “也就是所谓的先知。” 明宗渊说道：“但你是专家，你以前的所有判断，基本都是正确的，关于永恒帝国，没有人比重生过很多次的你更权威。” “在涉及未知领域时，我们会相信专家，会如往常那样信任你的判断。” 叶知道似早就料到这一回答。 又是深深叹息。 苏晓点头：“我觉得道主说得对，自己人有不理解的，我们可以教育他，可以拿出你过往的成功经历说服他们，但怎么都比看着他们送死来得好。” “苏晓……你不懂。”叶知道说道：“如果我们把真相告诉他们，其实也是在破灭他们的希望。” “不仅是破灭那些精神永恒帝国人的希望，也是破坏那些，想建成永恒文明的那些人的希望。” “告知他们不能移民永恒帝国，也是在告知他们，永恒帝国是错误的道路。” 苏晓心中一震。 他理解了叶知道话语的意思。 现在，很多关于永恒帝国和船票的讨论中，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有永恒帝国存在，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建立一个永恒长存的文明？ 像夏禹的观点，其实是很流行的，广受欢迎的。 中夏人向来就没有抛弃大部分人逃走的传统，同样是大洪水，西方故事是在上帝的指引下完成诺亚方舟，中夏的故事是普通人的众志成城，是三过家门而不入，是靠自身力量解决洪水。 可……如果指出移民其实是自杀，是把自己当做祭品。 同样也指出，所谓的永恒帝国，根本没有外表那么光鲜亮丽，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邪物眷族罢了。 破灭的，不止是精神永恒帝国人的希望，也是那些想建成永恒帝国，永恒长存者的希望。 第六十七章 长路长夜 这时，明宗渊说话了。 “逃离地球，成为永恒帝国是错误的选择，那躲入秘境内部呢？比如，红崖秘境？” 叶知道回答：“说实话，那确实是一个退路，但还不如成为永恒帝国。” “我们的文明很难在红崖秘境里熬过漫长的‘黑暗时代’，在下个世代到来前，我们的文明也许就会衰落，就会失去自我，被那里持续不断的精神和身体污染影响，被同化变成……海族的一员，相当于我们的文明被海族邪物吃干抹净了。” 明宗渊问道：“在你重生前，你可曾记下正确之路？” 叶知道沉默了。 苏晓知道，他有未来视做本命咒，能看到未来，应当早已看到明宗渊对他提出的问题。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回答。 叶知道回答了：“如果我知道，我会把其他记忆都放下，拼命记下成功道路的所有细节。” “甚至，哪怕只看到正确之路的希望，我都会立刻放弃重生，中断人类文明的轮回，去争那一线生机。哪怕一线生机也好。” 苏晓问：“你没看到？” 叶知道闭上了眼睛：“没有。” “我只知道那些道路行不通，那些道路有问题，却不知道有没有那一线生机，我甚至不知道那些被我放弃的道路里，有没有希望所在。” 明宗渊说道：“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在你觉醒能力和记忆之前，我们也没有向导，一样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的道路。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不止是一个人，你也不用肩负带着找到文明前进道路的压力，那是我们所有人面对的挑战，不是你一个。” 苏晓突然问道：“如果有修行者能强大到利维坦级邪物的水准，是否算得上一线生机？” 叶知道摇了摇头：“或许算吧。” “但我脑海里残存的印象告诉我，修行者到了大魔级以上，便开始和邪物无法区分了。” “在修行之路的开端，人们有很多种选择，宗派联盟的宗派修炼体系，我们的咒星修炼体系，骑士团国的信念修炼体系，巫师众塔的触媒法术体系，秘党的扮演修炼体系……” “但每个修炼体系，本质都对应着同样的源头，有着同样的结局。那就是邪物的体系，万种法门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 “即使有一位修行者修到了利维坦级邪物的层次，攫取了邪物的权柄，那他已经是邪物了。或许他还有着人类的理性与情感，但人类的心智相比起邪物的力量和影响来说太过微弱，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同化。” 苏晓听着，问：“那有一丝机会吗？或者说，在你经历的过去里，有人成长到利维坦级邪物的实力吗？” 叶知道轻微地摇了摇头。 苏晓若有所思。 叶知道没管旁边正在思考的苏晓，继续说道：“总之，我认为现在不应该把永恒帝国有问题的消息告诉大家，人总是需要为了一些希望而活，哪怕是虚假的希望。” 明宗渊听完，点点头：“我明白了。” “具体怎么做，我还需要和其他几位道友商议一下，交换一下意见，你这段时间就先待在帝都吧。” “好的。”叶知道说。 完成了一段略显压抑的小会后，苏晓和叶知道走出了院落，吹着夜晚的凉风。 “这一次……”苏晓对叶知道说：“或许有希望。” 叶知道略显疲惫地说：“希望如此。” 苏晓没吭声。 在他领悟心灵手术后，他可以看到他人外在的情绪状态，如果愿意，他甚至能读取他人的表层思维。 而在苏晓“眼里”，叶知道本人的情绪是深厚浓郁的绝望和麻木。 他本人的其他情绪好像被这些深深的绝望掩埋到了最底下，即使偶有表露，也只会露出一角。 但他控制的非常好，几乎没让这种绝望表露在外。 苏晓说道：“我想和你聊一个人。” “你记忆中，那位执掌幻术世界的修行者，林莜莜，你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叶知道脚步顿住。 “她啊，现在我想起来了一些记忆。”叶知道说：“我每次重生之前，和我一起战斗的修行者中，她虽没有夏禹，宋澍江，明珠，罗莎莉那样显眼，也算是颇为可靠，实力强大的一位，处在人类文明的第一梯队，我和她一起对付过奈菲丝很多次。” “她的老师是袁铁，她比她的老师更出色，她和罗莎莉的关系非常好。” “暂时只想起这些。” 苏晓突然问：“你修为有突破了？” 他感觉，叶知道“回忆”起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了。 “不算突破。”叶知道摇头：“还是六阶。” “只是见到了永恒帝国的老朋友，触动了内心的一些心弦，回忆起了更多的破碎记忆。” “永恒帝国来了第一个，后续的也会来……之后的世界，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 苏晓听到这消息，开始感到紧迫感和压力了。 苏晓才刚刚觉照圆满，以前那些个老牌觉照天才，像什么谢昊阳，白酒，都开始突破超凡者了。 而现在，未来众多永恒帝国接踵而至，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 他也得赶快满足“心灵学者”的先决条件，完成超凡仪式，也早日超凡化，提升实力。 此时，叶知道继续迈步了，他的背影看起来无比萧瑟，情绪中蕴含的绝望连苏晓都感到难受。 苏晓想了想，对他说道： “叶知道，你没有发现一线生机，并不意味着它一定不存在。也许它就在我们前行长路的尽头。你看不到希望，也不代表没有希望，可能只是希望藏在夜色深处，你没看见。” 苏晓现在仍然不清楚林莜莜的谋划是什么。 但他觉得，她把自己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肯定也对文明有所计划和保护。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叶知道说，到了大魔级以上层次，修行者会被邪物的影响同化，这和心湖中邪魔之主的说法可以印证上。 大魔级邪物本身是所掌控力量的“象征”，即使死去，后来掌握力量的人，也会受到其精神影响，逐渐变成祂。 “算了，想太多也无用。”苏晓想着：“还是先强化自己，再做打算。” 第六十八章 文明之舟 苏晓结束了他和罗莎莉短暂到不足一天的新婚蜜月，重新投入到了修炼中，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他早上起来就会去红崖秘境里清洗一遍邪物，同时，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治疗一位因生命力耗竭过度而失去战斗能力的“老迈修行者”。 然后，他的本体会去飞行训练营继续驾驶飞行动力甲，而投影则和罗莎莉真实幻象一起，承接起之前的任务，扫荡着中夏各地的邪物和紧急事态可疑点。 几天后，苏晓提前完成了飞行训练营2期的学习。 虽然他的虚拟飞行时长没有达到要求，但已经通过了考核，对于模拟飞行也已经相当熟练，甚至老喜欢开一些复杂的特技飞行技术。 一直关注苏晓的关越山对鲁明堂说道：“他的技术已经超过了好多老练的飞行员，这种学习速度……恐怕那些有超凡心智的修行者，也难以媲美啊。” 总教官鲁明堂点头：“当初李景宗在我们这里学习，都没学这么快！” “但具体学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他今天的模拟大厅中的考核结果。” 模拟大厅中，今天在模拟一场特殊的对决。 双方使用荒原2头盔，被分成了两组，苏晓和一批修为普遍较低的队友一组，对抗修为普遍较高，有好几位超凡者的一组，进行对抗性训练。 双方都是学员，但其中不乏有超凡者和觉照高阶的精锐，还有各个相互配合的技术机种，有指挥部，甚至还有模拟的地面目标。 两位教官认真看着双方的作战态势。 “苏晓找准了定位，打的很聪明。”关越山说：“你看，他利用自己超能感应的预言优势，正在主导战场的信息权，他还能用幻术制造假目标，模拟雷达的反射信号进行欺骗……高阶修行者异能的‘功能性’，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鲁明堂说：“另一方有点难打了，还好他超能感应位阶不算高，只能扫描附近一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直线距离也就20多公里，大概是一座城市的范围。而荒原2给他的初始判定，也不允许他直接观察对方飞行员，不然另一方完全没机会。” 关越山道：“在超凡空军的战场，假想敌是王侯级邪物，苏晓必须适应这种距离差带来的战术变化。” “20公里看着远，我们现在主力装备的战机，由于普遍采用精锐修行者做飞行员，有着超过人类的体质和观察能力，飞机巡航速度都超过了2马赫，越过20公里的区域也只要不到半分钟。很多王侯级邪物也是这个基准的速度，有的甚至还要更快。” 鲁明堂继续看着战斗态势，过会儿，他评价道：“其他学员表现的也不错，红方的a12号是位修体质活力秘术的巫觋境修行者吧？他被导弹锁定后的操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没有慌张。” 关越山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模拟大厅打了，听说在场的所有飞行员，或多或少都有被瞄准甚至击落的时候，倒是苏晓没有，有人说他的异能实在太赖了，甚至没法检验他是否掌握好了一些战术动作。” “咦，蓝方指挥部发射了战术导弹，在这一片地带空爆‘反幻术粉尘’，他们发现了苏晓？” 鲁明堂说：“应该不是发现的，而是根据苏晓的战术意图，认定苏晓的目标一定是他们的预警机。这样算下来，苏晓所在的位置大致就能确认。” “苏晓原本在自己的飞机外层包裹了一层幻术保护膜，用来伪造可见光，电磁和几乎所有的侦察方式，但现在那层保护膜没用了。” “卧槽！他们怎么对一个目标发射了这么多种导弹，这是在做饱和攻击吗？对一架飞机进行饱和攻击？” 密密麻麻的星点扑向苏晓一个人。 他在这一刻享受到了比不少王侯级邪物都要尊贵的待遇。 很快，两位教官意识到，蓝方打的很正确。 苏晓在察觉自己被密密麻麻的导弹锁定后，非但没有做出什么规避动作，反而加快速度，朝着蓝方的火力直线冲去。 “预知接口瞬移导弹被他误导了！他的超能感应有反预言能力！” “激光锁定导弹被他的灾厄黑刃凌空轰爆！” “配合超能感应，他竟然能把灾厄黑刃玩出点防御的效果？” 两位教官目瞪口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蓝方要进行饱和式打击了。 不能把掌握数个一品异能的修行者看成一位普通的飞行员，而要把他看成一个移动的综合作战系统！ 各式各样的导弹在苏晓附近爆炸。 有的是被苏晓轰爆的，有的则是蓝方特意发射的战术导弹。 比如，电磁脉冲导弹！ 甚至有声波导弹，拆解灵能效果的“大裂解”导弹等等…… 蓝方指挥部也在调配防空部队，调配大量装载了激光发射器，导弹发射器的无人机，要在苏晓面前拉起一个墙壁！ 他们完全不是在面对一架战机这种打法，好像是在面对邪物的千军万马。 蓝方的空军部队也在赶来。 画面中，苏晓的战机像长在一棵黑色树枝中间的核心，那树杈一般的灾厄黑刃细长的延伸出去，随着苏晓的意念斩动一枚枚导弹。 但很快，苏晓的灾厄黑刃就被消耗光了。 但苏晓并不着急，他召唤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由罗莎莉使用“次元斩”来充当防御。 虽然荒原2还没录入罗莎莉新掌握的“星际旅行”和“灾厄黑刃”两个异能，但罗莎莉使用苏晓一同创造出来的剑刃，再配合苏晓的超能感应发现目标位置，预测目标飞行方向，以及微观世界及时告知罗莎莉信息…… 这么多枚导弹，竟然都被苏晓拦截下来了。 鲁明堂看呆了。 他总算明白，报告里说苏晓的异能太无赖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他和一般的飞行员的空战画风不大一样……” 关山越在旁边说。 鲁明堂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看着苏晓抵近蓝方预警机的位置，根本没有发射导弹的打算，好像是想一头撞过去，用异能解决问题的画面，鲁明堂接着说道： “嗯……也许，我们应该把他认为是一位圣贤，且是圣贤中的强者，来考虑战斗力。”鲁明堂说：“让他去开实机，进三期的训练营……嗯，但是模拟训练也不要让他放下，也多来几次禁止用异能的训练，万一遇到异能用不了的场合，一些飞行技术还是有用的。” 模拟训练结束后。 开完会，蓝方飞行员郁闷的来到训练营里的食堂准备吃午餐，见到边看午间新闻，边吃饭的苏晓几人，一位飞行员忍不住说： “下次我们要向‘导演’申请，我们要安装传送拒止导弹，大范围空爆那种，不然你这太无赖了，都没法打！” 苏晓微笑着，正要回复什么，突然看向电视。 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的新闻主持人说道： “明宗渊道主宣布，对于永恒帝国‘隐秘观察者’提出的大规模移民方案，我方将完全拒绝。” 画面一转。 头上银丝又多了几根的明宗渊在宣布着： “‘诺亚方舟’不能载走所有人，我们要建我们自己的‘文明之舟’，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人。” 第六十九章 我们的决定 苏晓坐在食堂，和众人一起听着明宗渊道主的掷地有声的宣言。 我们不坐诺亚方舟，我们要建文明之舟。 接着，明宗渊道主宣布了一个措施： 基于各方面所获信息，中夏获得的所有移民名额，将一律销毁，一个不剩，没有例外。 意思是，将不会有任何人获得名额，不管他是某位圣贤，还是某位圣贤的亲戚，谁都不会得到名额。 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晓身边的学员说道：“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怎么过了？”有一位学员道：“真留下那所谓船票，逃掉的肯定是走关系的那一小撮人，怎么都轮不到咱们，有例外就肯定有空子钻，不准人上船，我看挺好。” “也可以科学合理的派一些人。”那学员道：“真的留下人类文明的火种也好。” 苏晓听着他们的话，内心颇为感叹。 他们还不知道所谓移民计划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逃生之路，而是送死的船票。 消息很快传开。 绝大部分民众都能意识到，这样的船票真的让人选，最终也不会选到他们，很多人都支持这一做法。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但也有不少人不赞同。 有的是那些，一开始以为自己能拿到船票，安然逃走的人。 他们心态都崩了，觉得自己的活路被人断掉了，在到处哭喊。 当然，他们很会找理由粉饰自己。 有人说，他们不是想逃跑，而是想在宇宙中给人类文明留下火种和记忆，避免地球上的文明被邪物毁灭，以一副人类文明的传承者的姿态自居。 苏晓看着他们发的消息，也很无语。 为什么会有人抢着赶着去送死？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过去是送死。 其实苏晓也不知道，但苏晓倾向于相信叶知道的话，他认为叶知道没有说谎。 更慌张的是周边的那些国家。 他们看到人间道拒绝了“诺亚方舟”的船票，生怕自己的船票也被销毁。 隐秘观察者只和五大国交涉，船票也是给的五大国，由五大国代为发给其他国家！ 对此，当天下午，权威发言部门有人出来表态，说道： “有可靠信息证明，永恒帝国召集移民，并非真的为了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而是为了收集祭品。” 但这句话没有挡住那些个想要船票的周边国家，他们信都不信，有的还觉得，这可能是什么想独吞船票的阴谋。 最终，他们还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船票。 毕竟从法理上讲，船票是永恒帝国给他们的，中夏只是代为分发。 至于国外，某些研读神秘知识，追踪历史的神秘学家等，在听到人间道这边的消息后，有人站了出来表示担忧： “这一世代的‘先知’是中夏人，中夏那边的消息可能是真的，诺亚方舟的船票或许真有问题，不然他们不可能完全放弃船票。” 但这样颇为理性的话语，很快淹没在了所有人的狂热与侥幸当中。 瑙鲁岛上。 人类的运输船和客轮正快速地接走最后一批岛上的居民。 这期间，隐秘观察者甚至没有做任何行动，曲天问的幻象一直待在岸边，遥望看不到边际的太平洋。 中夏代表团团长来到了他身后，说着话语。 “……以上，是我们的决定。”代表团团长说道。 他有些紧张。 隐秘观察者没和任何国家建立外交关系，他们真的像神灵那样，毫不在乎人类的外交规则，因此，告知隐秘观察者事务的任务，就交给了一批驻扎在岛屿上的外交人员。 但隐秘观察者并未给他们任何承诺，也没说有什么外交豁免权之类的。 虽然叶知道说，隐秘观察者不会对文明出手，但谁知道他们听到不接受移民的声明，会不会恼羞成怒杀掉告知的人。 海潮一浪浪拍打着海滩，曲天问背负双手，望向中夏的方向。 曲天问耐心听完。 他怅然笑着，感叹着。 “我不知道这一世代的‘先知’见过多少段历史波折，记下了多少真相。” “但是，偏离已经有的成功且成熟的道路，走向看不见光的漫漫长夜，走在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上，真的不会被绝望压倒，被黑暗所吞噬吗？” 代表团团长听到这句话，心中突然一惊。 他来这里执行任务时，除了要告知隐秘观察者他们的决定外，还拿到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语。 给他话语的人，让他在曲天问说话后，用那些话语回复。 现在，这位代表团团长发现，那些话语竟然真能对得上曲天问的话。 这让他有种在拆开诸葛亮给他的锦囊，感叹神机妙算的感觉！ 代表团团长说道： “若希望被长夜隐藏，那就在长夜中摸索寻找。若正道在长路尽头才可见到，那就走到那里。” 曲天问毫不意外，微笑说道：“你们的文明确实很特殊。” “但是，每个诞生在地球上的文明，都是特殊的文明，独一无二。” “都特殊，就意味着，都一样。” “历史已经证明了，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够走出你们所谓的‘正道’，再特殊也不行，这是漫长历史留下的经验，这是无法违逆的普遍规律。” 代表团团长内心震惊，他默默想道：“又和遗留的话语对上了……” 他按照留下的话语，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人间正道是沧桑。” 伴随话语，海浪哗啦哗啦地落在沙滩上。 曲天问半晌无言。 他看着海天相接处，那里正渐渐被黑暗吞没，只剩云朵还有些霞光。 曲天问有些难过地说： “或许，我们在某些被遗忘的历史里，也曾和你们一样天真，一样幼稚。” 他顿了顿，想说什么，又顿了顿。 最终，曲天问悠悠一叹，什么也没说。 …… 夜里。 苏晓和罗莎莉利用传送异能，重新聚在了一起，在万家灯火明亮的城市里散步。 “有传送异能就是好啊。”苏晓想着：“至少我们一有空就能聚在一起，不用分离两地。” 两人在街上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也谈及了船票事件。 和苏晓预计的一样，哪怕罗莎莉并不知道永恒帝国的本质，也很赞同道主的做法。 她说着：“如果我够厉害，能够带全人类一起离开就好了，要撤离地球，也要大家一起撤离。” 苏晓点头，说道：“如果我够厉害，能把所有邪物杀完就好了，大家都不用撤离地球。” 罗莎莉听到苏晓模仿她说话，狠撞了一下苏晓肩膀。 苏晓微笑着。 在他超能感应的观察中，城市中的文明力量像热火烹油，越发热烈。 第七十章 圣贤之路 木偶世界中。 城堡里，死亡女神的祷告室外。 苏晓敲了敲门。 “爱丽丝，在吗？” 白色头发，红色眼眸的女孩拉开门，困惑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之前经过短暂思考后，拒绝了苏晓抹除她记忆，送她回死亡女神教会的想法，但并没有说明理由。 可她的想法，在掌握心灵手术的苏晓面前，根本藏不住。 哪怕不用读取表层思维的方式，只观察外部的情绪，苏晓都能知道答案。 之前，苏晓为了防止她找来教会里的圣贤对付他，给她加上了很多深层暗示，这些暗示导致爱丽丝患上了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的大脑自动脑补了要听从苏晓话语的原因，让她怀有一种蕴含赎罪情绪在内的复杂心理。 这也是陈紫微之前警告过他少用暗示的原因。 苏晓这些日子里，通过让爱丽丝做梦的方式，用心灵手术悄然治好了相关影响，但人类的心灵非常复杂，即使治好了病灶，影响也还在。 在苏晓的视野里，爱丽丝的情绪和朱凰儿见到他时相像，但多了一些畏惧，一些悔意的色彩。 苏晓直接说道：“我要送你回死亡女神的教会。” 在得知林莜莜就是死亡女神后，苏晓开始觉得，不能扣着她的信徒不放，不太好。 而且，苏晓想通过爱丽丝，和死亡女神教会产生联系。 通过教会的情况，确认林莜莜的状态！ 苏晓推敲过，他觉得只要做好准备，这其中的风险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毕竟幻术世界是很擅长自保的本命咒。 女孩瞪大眼睛，惊讶一会儿后说道：“可，记忆，我不想被删除记忆……” “没事，不用删除。”苏晓说着：“跟我来吧。” 爱丽丝想说什么，但她的情绪被畏惧压倒了，不敢说话，只乖乖地跟在苏晓背后。 苏晓已经来过海安都很多次，早已摸清楚城里各个建筑的位置，这次他轻车熟路带着爱丽丝来到了公墓正中的那座安静教堂外。 教堂十分安静，刚刚结束祷告，除了神职人员外几乎没有人。 苏晓和爱丽丝走了进去。 他看着一位神职人员，说道：“我要见你们的主教。” 苏晓的话语似乎蕴含着特殊的气质，让那位神职人员没有拒绝，匆匆跑去了。 一位穿着深黑色服饰的中年主教快步走了进来。 刚走进教堂，他的目光就被爱丽丝吸引了。 他似乎认出了爱丽丝。 但苏晓并不在意，而是对他说道：“这是你们失踪的成员，我把抓走她的人杀了，把她救了回来。” 开门见山，坦坦荡荡。 主教看了眼爱丽丝，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您跟我来，我们在里面详谈。” 他对爱丽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跟上。 苏晓也不害怕，直接跟着主教走。 他在这里的就是个投影，完全不怕什么问题。 来到教堂地下，向下走过漆黑冰冷的楼梯。 主教提着一盏提灯在前方走着，苏晓跟在后面，两人都没开口。 苏晓和主教来到了一处沉重的铁门外。 铁门缓缓向两侧移开，冰冷的寒气从中溢散。 苏晓看得清晰，里面只有一个沉重的棺材。 主教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外说道：“使徒阁下，侍奉女神的天使圣维希亚正在里面等着您。” 苏晓对被称呼为“使徒”并没有什么意外神色，点点头，便朝里走去。 棺木缓缓打开，一道腐烂的，满是绷带的“尸体”从寒冷的雾气中坐起。 没有什么臭味儿。 苏晓身后的黑铁大门沉重关闭。 “尸体”从棺中站起，拖着残破的肢体朝苏晓鞠躬，发出嘶哑，不似人类的声音：“向您致敬，女神的眷者，醒梦使徒阁下。” 苏晓微微点头：“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面前之人给苏晓相当不详的预感，让苏晓直觉不愿用超能感应窥破雾气，查看祂的样貌。 “您可称呼我为维希亚女士。但这并不重要。” 维希亚女士说：“女神早令我在此等候您的到来，并有一言与一物留下，等待给予你。” 苏晓认真听着。 他大致明白了，恐怕“带着爱丽丝过来的人是女神的眷者”这件事，已经隐秘的告知了这里的主教。 不知是她何时做出的安排，如果是最近那还好，如果是很久远的安排，那就有些厉害了。 苏晓怀疑，他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出陈紫微或林莜莜时，她或许知道她被召唤了，从而能做出一些应对。 那么，她知道苏晓救出了爱丽丝，可以提前做出安排。 但如果她是漫长岁月之前做出的安排……这证明，她可能预见了此时此刻的状态。 “女神言道。”维希亚女士说：“你需升至圣贤以下最高等级，再抵达被遗弃的大陆，待居于心中的咒星圆满无瑕时，凑够足以做燃料的灵魂碎片，以火花将木偶点燃，让梦中世界重现，得称圣贤。” “升至圣贤后，你需杀死幻缘的主人，剥夺其权柄，那时你自会得见祂的下一步指令。” “这是女神降下神谕，留给您的事物。” 一个比手掌大一圈的木盒递了过来，被苏晓接住。 “这是什么？”苏晓问。 维希亚女士说道：“是以古代文字记述的仪式，能让人的灵魂原质取得突破，心湖化成真理平原，得称圣贤。” 苏晓翻开木盒。 那是一本保养很好的古籍。 书封上，竖着写着四个娟秀的汉字： 《圣贤之路》 苏晓的目光在汉字上停滞颇久，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过了会儿，苏晓说道：“感谢您转达的一言和一物，但我有些问题，不知可否提问。” 维希亚女士说：“您请问。但请快一点，我的状态并不好。” 苏晓也意识到了。 对方应该是一只王侯级邪物，一只沉眠在棺材里的王侯级邪物！ 祂需要长时间保持沉眠，否则疯狂的渴求会吞噬祂的理智。 苏晓问道：“这留下的一言一物，是近日女神留给您的，还是很久以前？” 维希亚说道：“最近。” 最近……果然，是陈紫微看到爱丽丝后，才预测我会把爱丽丝带到死亡女神教会，才留下的一言和一物。 苏晓内心中验证了一个猜测。 第七十一章 幻象的权柄 维希亚女士补充道：“一言很久以前便留下，一物是最近给予。” 苏晓目光一凝。 片刻后，他问道：“除了我以外，之前还有一位得到话语的人吗？” 维希亚女士点头。 “这样……”苏晓眼中的疑惑消失了。 苏晓说：“那么，我先告辞了。” 维希亚道：“无论前路有多少未知和恐惧，女神总在护佑着你。” 祂说着，躺进棺材里，棺材盖子盖上，身后铁门洞开。 苏晓朝祂微微点头，而后转身走出去。 门外，主教恭敬地等在原地，对苏晓说道：“尊敬的使徒阁下，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晓摇了摇头：“暂且不用。” 他施展隔离隐形术，原地消失，走入算子缝隙。 回到城堡中，苏晓打开木盒，把其中那本《圣贤之路》从中取出，凝望着上面的四个汉字良久。 片刻后，他翻开了书页，仔细阅读着。 每个娟秀的汉字似乎都蕴含着某种力量和意志，即使是苏晓，看着这些文字时都感到难以忍受的疯狂与烦躁。 但上面蕴含的知识是值得的。 “竟然不需要超出超凡九阶的心力，也可以用这个办法突破圣贤境……” “抵达超凡九阶后，用这一法门演化心湖，将心湖变成真理平原……” “不过，需要大量的文明力量支撑才能做到，要做一个族群或一个势力的领袖，才能得到足够的文明力量……” “嗯，顶级文明里，似乎只要是一地镇守，一方守护者，就能获得足够突破的文明力量。” “而文明力量越多，真理平原越强大，突破效果越好……” 苏晓想着。 《圣贤之路》上提到，圣贤境也有高下之分。 圣贤境的高下，在于他们可以容纳的权柄极限范围有多大，也就是真理平原有多大。 大部分圣贤，因为开辟真理平原时，所得的文明力量不够，只能勉强突破成为圣贤，根本不足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慢慢扩充权柄，才有希望突破。 而最强的圣贤，毫无疑问是从无到有创造一个顶级文明的圣贤。 他们一成圣贤，真理平原的范围就接近大魔级邪物坐镇的超大秘境大小！ 而后，这样的顶级圣贤，扩张权柄，使用力量，都会更加容易。 甚至拼命状态下，足以重创大魔级邪物。 苏晓越看，越觉得这上面的知识尤为宝贵。 它里面介绍了很多利用文明力量的办法。 杀戮和献祭确实是效率最高的，但也有不用这些，缓慢获得文明力量的办法。 林辰那种偷窃思维海里文明力量的做法，和这上面提到的办法比，简直是小道中的小道。 苏晓越看越入迷。 他现在的超能感应是能勉强感受到文明力量的，这给他利用文明力量，创造了很好的基础。 看完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条突破的道路告知给竺五行等人，由他们确认真实性，并尽快分享给中夏的众位圣贤。 中夏的圣贤们都是超凡九阶的圣贤级战力，虽然在真正圣贤无法肆意出手，状态极差的情况下，和圣贤差不多，但还是有很多弊端。 最大的弊端，就是修行前路已断，无法继续变强。 冷静了下，苏晓召唤出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他还是想确认下这法门的一些问题。 陈紫微低下头，看着苏晓：“怎么啦？” 苏晓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在木偶世界里，他的身体没有长开，还很小，陈紫微比他高很多，苏晓要仰视才能看到她。 苏晓拿出刚拿到的书：“这是你写的吗？” 他吐槽道：“封面四个竖着的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林秘籍呢。” 陈紫微看着说：“她写的。不是我写的。我对这没有相关的记忆。” 苏晓把上面的内容大致讲了下，问道：“这个靠谱吗？有没有什么隐患之类的？” “我没有相关的记忆。”陈紫微说：“但应该是靠谱的……所谓真理平原，其实现存至今的王侯级邪物，也多是走的这条路。” “秘境，其实就是固化的真理平原。” 苏晓问：“那还是会有疯狂污染的威胁？” 陈紫微道：“有，但是会好很多。” “这是类似幻术世界的效果，利用文明力量开辟真理平原后，真理平原内孕育的文明，本身就会给真理平原的主人提供文明力量，让祂更难疯狂，有个保障。” “你上一次失败，就是衍化真理平原的关键时期，忍不住出手了，被人杀进真理平原，把你的真理平原破坏，让真理平原无法承载疯狂，断掉了圣贤之路。” 苏晓听罢，问道：“那我应该把这本书上的内容告知中夏的圣贤们吗？还是等他们自己研究出来？” 陈紫微道：“当然可以告诉。” “这方面我有一段相关的记忆，在我经历的历史里，发现这一法门的是我的老师，但老师走错路了，他跳过了心湖衍化真理平原的路，直接在星界里固化一个秘境……你手上拿的这个法门，是我们在他失败的基础上改良的。” “我明白了。”苏晓点点头。 “最后问个问题，你是不是能感应到指向你的真实幻象召唤，有幻象相关的记忆，甚至能操控召唤出的，你的真实幻象？” 陈紫微闭上眼睛，微笑了下：“是的，毕竟，我算是代为执掌相关的权柄。” 苏晓问：“那……指向林莜莜的真实幻象召唤呢？” 陈紫微微微歪头，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脸颊旁边： “不告诉你。” “也许是我，也许是你印象中的她，但不会是真实的她。” 苏晓疑惑道：“也许是你，那我在梦境荒原里做梦时见到的……” 话音未落，陈紫微直接消散了。 “跑这么快干嘛……”苏晓心想道：“怪不得梦境荒原里见到的陈紫微怪怪的，感觉突然放飞了自我一样，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原来是她自己扮演的……” “在梦中逼我996……好过分啊！” 苏晓想着，他把这本书放在盒子里，盒子合上，放在了身上，准备随身携带。 过了段时间，苏晓从梦中醒来，回味着之前的记忆。 他操作着手腕上的木偶，摆出奇异的姿势，准备返回梦中。 第七十二章 志愿的实验者 起源市，中夏道法大学。 苏晓拉着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来到此处，拜访了竺五行老爷子。 来到竺五行的办公室，老人的精神显得格外好，脸上满是笑意。 在苏晓开口前，他先说道： “你那个低阶超凡化的法门，已经实验成功，只需要再观察后续有没有不良反应就可以了。” 说着，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紫色气势。 苏晓震惊道：“这么快就成功了？” “您亲自做了实验？” “是啊。”竺五行说：“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体验身为超凡者的感觉，虽然是很弱的超凡者……” “苏晓，你这个修炼法门，意义重大啊，他和咒星修炼体系完全是分开的两个修炼体系，根本不受限于本命咒的品级，没本命咒似乎也能修炼……” 苏晓问道：“您不是要招志愿者吗？怎么……” “招了志愿者，一期试验是我和他们一起做的。”竺五行说：“我也服用了对应带污染的星辉物质药剂，利用污染之间的平衡，竟然挖掘出了气势……” 苏晓担忧说道：“您应该等实验确认没问题了，再尝试啊……” “等不了，等不了，不知道要等多久。”竺五行摆手：“虽然这是你给我的修炼方法，但是我是验证它有没有问题的人，我自己都不敢尝试，凭什么让其他人尝试。” “而且，实验当天，我找到了袁铁，让他派了一道投影过来推算，是他推算过看不出问题，我才使用的。” 他畅快笑道：“这气势还真是好用，我记忆中留下的那些危险知识，给我的影响都降低了，连心情都变好了，没有先前那么郁闷。” 苏晓见此，只好说道：“恭喜竺前辈修为突破。” “你的修为比我高，叫我什么前辈呢。我还得感谢你啊。”竺五行说道：“等我们的实验彻底完成，确定你的修炼办法没问题后，我想把它推广给全国，这样很多想成为修行者，却没有觉醒本命咒的人，也一样有机会。” “还有那些本命咒品级不够，卡在一些位阶的修行者，他们也能继续变强。” 老人说着这番话，眼瞳中好像有光。 他自己就是修行天赋不够，无法继续前进的一员。 苏晓说：“那也是我的愿望，如果原质修炼体系没问题，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我们的实力必将再上升一个台阶！” 竺五行回过神来，说道：“你来这里，是来隐秘图书馆学习神秘知识吗？虽然我们这儿的图书馆比不得巫师众塔的藏书，比不上秘党收藏的众多秘传，但在全国范围内，也是顶尖的图书馆了。” “我建议你从隐秘历史学起，了解到邪物和前代文明的历史后，你学习其他神秘学知识，更能相互映照，得出解答。” 苏晓说道：“呃……这个可以缓一下，我来这有其他事找您。” 竺五行问：“什么事？” 苏晓想了想，用真实影法术凝聚出了一本书，上面是他用自己的笔迹写下的《圣贤之路》。 苏晓把书递过去，说道：“我这次找到了一个突破圣贤的办法，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什么？”竺五行看向苏晓。 他好像没听清楚苏晓说的话。 苏晓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一个突破圣贤的法门，您给看看有没有问题？” 竺五行的身体彻底石化，直接呆滞住了。 …… 苏晓坐在了隐秘图书馆的座位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 因为事态重大，竺五行决定联系一些专家过来商讨，让苏晓在这儿等一会儿，正好看些隐秘知识，完成心灵学者的进阶条件之一。 灵能理论到6级以上，就不仅需要很多实践时用到的技术性知识，比如邪物的特性，各种灵能的特性，各种星辉物质的特性，还需要更深入的理论层面知识。 包括邪物那艰深晦涩，又无比危险的隐秘历史，包括那些危险的，光是知道都有可能疯狂的“模因污染”，“认知地雷”。 苏晓拿着的书，是灵能理论7级的必读丛书之一，由巫师众塔某位巫师撰写的《隐秘通史》，原文采用的是拉丁文，苏晓拿着的是竺五行翻译后的中文。 翻开扉页，苏晓阅读着前言。 “……我请各位读者思索一下，你五秒钟之前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吗？是你真实经历过的吗？” “心灵领域的邪物可以编织记忆，欺骗心灵，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确定，我们所经历的历史，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特意编撰的？” “人的记忆尚且如此，文明的记忆，也即历史，更是如此。” “……历史是层层帷幕，帷幕遮掩处还是帷幕，其中或许并无真相存在，只有利维坦们得以跳出多重历史，于更高的维度俯瞰凡世……” “第一章节，我们将介绍古老者文明的历史，他们所在的历史和我们似乎共用着一段古老的过去，区别在于，他们最早是尼安德特人，并在远古时期统治了大地与海洋……” “第二章节，我们将介绍拜影者文明的历史，他们崇拜影子，又或者他们自身就是影子，他们与影族有莫大的联系，而他们是否也是另一源头的人类？” “第三章节，我们将介绍修仙者文明的历史，他们强者为尊，居于山巅，不问人世……” “第四章节，我们将介绍先行者文明的历史，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最多，他们与现代人类极其相似，但是似乎更高大，更智慧，擅长利用基因技术……” “第五章节，我们会通过梦族的神话故事，探讨梦族的历史……” “……” 苏晓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他知晓这些知识的同时，苏晓观察到，他的心湖中似乎打开了某些通道，这些灵网里的通道正将污染和疯狂灌输给过来。 苏晓迫不得已，只能将部分知识用心灵手术隐藏，关闭掉心湖的通道，只在必要的时刻回忆。 虽然这些疯狂污染比起血色晶球的，差距很多，完全能靠自己的文明力量磨掉，但还是很危险。 苏晓继续阅读着。 “……在梦族的神话中，起初，他们崇拜的至高神灵‘阿丝赫达’，也诞生于另一位神灵的梦境。” 第七十三章 读书 “梦族神话里，有名为维亚基的强大神灵存在，维亚基在梦族语里，含义是‘旅行者’。也可以简称旅者。” “旅者维亚基是无比强大的神灵，祂能变幻为任何样貌，穿越到任何世界，祂是自由的象征，没有什么能限制住，控制住祂。因此，祂有‘无所不在之神’，‘万界万面的旅者’等尊名。” “后来，维亚基疲惫时陷入了沉睡，睡梦中，祂梦见了一个名为阿丝赫达的存在，阿丝赫达将祂的一切剥夺殆尽，将祂流放。” “在另一个邪物族群——空族——的经典里，是这样记载那次相遇的：” “……维亚基是不可被欺瞒的，阿丝赫达却欺瞒了祂。维亚基是永恒自由的，阿丝赫达却给祂加上了锁链与束缚。维亚基是全知全能的，阿丝赫达却让祂想要忘记预知的事物。维亚基爱所有世人，阿丝赫达却让祂心中的天平有了倾斜。” “阿丝赫达为维亚基编织了美梦，维亚基沉溺于此，不忍揭破。于是维亚基留下预言，宣布阿丝赫达是祂的妻子，是祂的使徒，也是祂的化身，并且最终会将祂剥夺至无……” “阿丝赫达如维亚基所预言的那样，将维亚基剥夺了，将维亚基流放了，无限自由的旅者如今以无形的泡影残存于无法干涉，无法观察的虚空。我们知道祂永不会归来。” 苏晓认真看着，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全身过电一样。 他还记得，他可是被曲天问称呼为旅者的！ 当时他还都不知道这个神明存在。 原来祂是已经逝去的利维坦级邪物的称呼，杀死祂的存在，正是阿丝赫达。 苏晓继续看下去。 “在其他邪物族群的神话中，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影族神话中，言及低熵阴影雅格弗蒙曾遭遇大敌攻击，身体碎裂，影子四散而逃，逃进了梦境无法触及的更深处。” “灵族的一些隐晦，不被灵族认可的神话片段里，同样提到阿丝赫达剥夺了一位伟岸存在的力量，窃取了祂的部分权柄，将祂流放到未来，然而，被流放者却被称为塔维尔·乌姆，含义是‘无尽遥远的未来会重生的创世神’，也即未来之主。” “未来之主塔维尔·乌姆原本已经创造了世界，却被阿丝赫达窃取力量，需要等到遥远的未来才能重新复活，重掌权柄。” “海族神话中，也有类似的片段，他们的一些小教派相信，伟大的‘深海怪物之母’的大脑中长出了寄生虫，这种寄生虫就叫‘阿丝赫达’……”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海族神话中，深海怪物之母被阿丝赫达攻击了，正在争夺躯体。” “灵族神话中，未来之主被阿丝赫达流放到了未来，要等重聚权柄后才能恢复。” “空族神话中，无处不在，不可观察的无形泡影是被流放的上帝，并且永不归来。” “影族神话中，低熵阴影雅格弗蒙被大敌重创，逃入梦境无法触及之地，这梦境难道也是指的是阿丝赫达？” “如果我们假定他们的神话说的都是真的，难道被阿丝赫达袭击的上帝，还能既是维亚基，又是塔维尔·乌姆，还是雅格弗蒙和深海怪物之母不成？” “只有一种可能是真的，那就是阿丝赫达窃取过至少四位利维坦级邪物的权柄，并将一位流放到了未来，一位流放到了虚空。再联想起现今月球背面的巨兽，可以推定，祂正与深海怪物之母争夺着躯体——月山兽是深海怪物之母的躯体，却被阿丝赫达窃取了。” “而后，阿丝赫达创造了梦族，此即梦族的起源。” 苏晓看着文章上的说法，越发感到阿丝赫达的强大与恐怖。 陈紫微说过，她和阿丝赫达与未来之主差了一步，按照她的说法，月山兽阿丝赫达与未来之主塔维尔·乌姆是最强大的存在。 “这也太猛了吧……”苏晓想着：“一打四，已经流放了两个，打跑一个，还正在杀第四个？” “而且，阿丝赫达与深海怪物之母争夺躯体的话语，或许不假，海族和梦族的合作是邪物族群中较为紧密的，简直是它们背后有同一位存在一样，阿丝赫达也有着海族的权柄，之前我就怀疑过……” 苏晓继续往下看着，忍受着灵魂和身体的双重悸动，阅读着这些禁忌，隐秘的历史。 不知不觉间，书已读完，苏晓心满意足地合上书籍。 他感到莫名的焦躁和饥饿，好像这些知识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还想继续，还想看更多书籍，甚至，甚至想杀死一个人，吸吮他的大脑…… 透过三尺神明察觉自身心理状态不对后，苏晓立刻警觉起来，施展心灵手术观测自己。 很快，他发现了真相： 就在刚刚他读书的那段时间，在他潜意识深处，已经蔓延出了很多污染，如果苏晓没有掌握心灵手术，根本察觉不到那些污染。 “带有污染的危险知识……” 苏晓没有什么惊讶，也不算害怕。 他以前对这些污染暂时没办法解决，但现在，看完《圣贤之路》里附带的使用文明力量的小技巧后，苏晓现在有了解法。 苏晓施展幻术世界，将潜意识里的污染与他内心中的幻术世界连接起来，用幻术世界里的文明力量消磨着污染。 寸寸磨灭掉污染后，苏晓又把次要心智派遣到了幻术世界，去对付幻术世界里因为污染生成的各类邪物。 这又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就在这时，图书馆里有人抵达了。 袁铁。 苏晓的超能感应自然延伸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像是被更高等级的推演占卜异能遮蔽了效果。 “你怎么也在这里？”袁铁问：“是在学习神秘学典籍？” 苏晓点点头。 “好好学习。”袁铁点头，立马往竺五行的办公室赶。 都没时间和苏晓寒暄。 苏晓心中猜想：“他应该就是竺五行前辈联系过来探讨的专家？” “嗯，也是，袁前辈好像在这方面走得最远……” 苏晓想着，打算再去取一本书来读，却看到袁铁急匆匆再冲出来。 他兴奋地语无伦次说道：“你在，圣贤之路，这里干什么，是你从哪儿找到的？” 第七十四章 不满足条件 被拉到办公室的苏晓，遭到了袁铁一阵提问。 他像个好奇宝宝那样，追问着苏晓是从那里拿到的圣贤之路。 苏晓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东西领先我的研究工作起码十年。”袁铁说道：“给我的感觉，和之前你们拿出的低阶超凡法门一样，是来自未来的东西。” “难道说，我们这世代的‘先知’不是叶知道，是苏晓你？” “不对啊，先知应该只记得模糊的记忆，不可能把这么多技术细节都记住。” 苏晓暗自赞叹袁铁的直觉之准。 这可不是来自未来的东西吗？ 苏晓点头，想了想说道：“这确实是来自我们未来的事物。” 袁铁看着苏晓，静等了一会儿，问： “你的噬魂之刃还拥有预测未来的权柄？” 苏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您给看看，这方法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苏晓说：“那对你们是很大的提升。” 虽然这东西是死亡女神的天使交给苏晓的，但苏晓也并不完全放心。 毕竟，她的状态现在好像很有问题，连幻缘秘境里都弄出了bug，谁知道修炼法门上会不会有bug？还是谨慎点儿为好。 袁铁看了眼苏晓，没有追问，而是说道：“这方面的正确与否，还需要实验来决定。” “它的思路倒是和我的思路很像，只不过它不在星界创造秘境，而是将心湖化为真理平原，有点在利用幻术世界权柄的味道。” 袁铁滔滔不绝地讲着。 竺五行则和他探讨着。 苏晓则在旁边干瞪眼看着。 他对更高层次的灵能理论掌握并不熟，但不停旁听着他们的交谈和讨论，苏晓也感觉自己的灵能理论水平在提高上升。 竺五行说道：“这一方法似乎利用了集体潜意识里，属于幻术世界权柄的力量，每有一个人用这个方法演化一次真理平原，就是在调用幻术世界权柄的力量。” “原理和人类领悟异能时感悟的力量差不多？” 袁铁说道：“不，人类领悟异能，本质是让自身的精神状态接近那些力量所需要的身心灵状态，再通过星辉物质给予刺激，而《圣贤之路》里的法门，却并没有调整身心灵状态的意思，而是讲究的是利用文明力量，成为文明的守护者。” “好像，它根本不属于邪物异能的力量体系，而是文明力量的力量体系。” 竺五行道：“不对，也许守护文明，保护文明就是幻术世界的性相？利用文明力量，和利用星辉物质一样，只是一个刺激性过程？” 袁铁说道：“有可能，但可能性较小，根据我的研究，幻术世界的性相其实是要拆分给不同一品异能的，真实影法术和隔离隐形术需要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只有一些地方有相似处，只是可以靠着相似处彼此拼接，形成体系……” 苏晓在旁边问：“这法门行得通吗？” 袁铁说道：“具体行不行得通，还需要实验确认。必须有人尝试这个法门。” “它背后的理论是超越我们现在的认知的，对文明力量的利用超出我们的现在的认识。在理论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只能用实践快速确认。” “我先来回去推演试试，再看看能不能用它突破圣贤，突破圣贤后又是怎样。” …… 另一边，就在苏晓学习神秘学知识，探讨圣贤之路时。 瑙鲁岛上，这里的人已经彻底搬迁，巨大的灵能护罩挡住了整座岛屿，只留下了一个小港口。 港口上，一只客轮抵达这里，上面是来自米国的，第一批要乘坐“诺亚方舟”离开地球的人类。 船只入港停泊，曲天问早已等在港口上。 “请所有人接受检查，并出示船票。”曲天问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埃德里奇正要过去，却被拦了下来。 曲天问说：“不好意思，不能携带任何物品进去。” 埃德里奇眉头一挑，说道：“我没有带任何物品！” 曲天问认真说：“您穿着衣服，衣服也是地球上的物品，请您把衣服脱掉。” 埃德里奇问：“不能进去以后再换吗？” 他可是秘党的天才！ 背后还有一整船的人注视！ 曲天问摇了摇头。 埃德里奇想了想，一咬牙。 也不管了，他直接把衣服一脱，衣服丢在地上，光屁股站在港口上，手上只拿着一个u盘。 曲天问道：“去那边出示名额，如果符合名额要求，你就可以进去。” 埃德里奇快步走了过去。 他来到一处门前，旁边有u盘的接口。 他正要进去，门却发出警报声。 “不符合要求！” 埃德里奇怒道：“怎么不符合要求！我这名额和我自身的条件一模一样！” 曲天问想了想，说道：“您可能被认为是有大魔级邪物的天资，而我们给出的名额，最高只给到了王侯级。” “虽然您实力不够，但您有这个天赋，我们就不能放您上去。” “所以，不管什么名额，您都无法满足条件。” “你！” 埃德里奇愤怒，指着曲天问。 他觉得对方在耍他！ 曲天问面无表情，看着他。 “哼！” 埃德里奇冷哼一声，脸色气得涨红发紫。 可他面对神秘莫测的隐秘观察者，也不敢发作，只能自己灰溜溜地施展能力，把衣服裤子和自己一起消失，短距传送到客轮上。 接着，又轮到了客轮上的其他精英。 他们排着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个个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大部分人都被刷下来了。 “您拿着的是清洁工的名额，虽然您这几天确实当了清洁工，财产也符合条件，但您之前可是一个巨型企业的董事啊，我们是按照全球扫描时的结果计算。” 某巨型企业董事神色灰暗。 “我们这个名额要求的是女性，您是男性啊。” 某个肌肉强健，身材高壮的女性运动员大喊：“你们这是歧视！” 曲天问说道：“您确定要在我这里闹事吗？” 那人看了看脸色平静的曲天问，不敢说话，也灰溜溜跑了。 “为什么！”一位被刷下来的秘党圣贤说道：“我已经自废了修为，难道还不算觉照境吗？” 曲天问皱眉道：“我这边是按潜力算的，您能达到圣贤的标准，自然是按圣贤来计算您的修为，您自废了也没废掉修炼潜力啊？” “可那些普通人难道就没有潜力吗？”脱光衣服的秘党圣贤心态崩溃问道。 曲天问冷静说：“他们也没修炼，哪来的潜力？” “没修炼过的人，一律按普通人算。” 有被淘汰下的人说：“这些细则为什么之前不说清楚？” “我说了，我们会严格挑选人，只有满足名额要求的才能移民。”曲天问说：“而什么是满足名额要求，由我来决定，不会让你们钻任何空子。” 第七十五章 第二位永恒 客轮灰溜溜的离去了。 第一批过去的人，竟然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满足了隐秘观察者的名额要求，成功进入了灵能护罩内，剩余的人很快发现自己简直跟小丑一样。 好不容易放弃一切决定移民，脱光衣服排队进入，结果被刷下来。 那种耻辱，恨不得让人当场跳海自杀。 尤其是埃德里奇和那位秘党圣贤，已经没有人敢直视他们的目光了，他们好像想吃人那种。 消息传回米国。 那些没有拿到名额的人纷纷嘲笑起了这些人。 当时没人在船上拍照，于是米国网友们自发的p起图来，一张张极其搞笑的图满世界传播，看得人头都笑掉了。 刚一回来，埃德里奇立刻在他的个人社交媒体上说道： “我们应该学习人间道，我们不应该抛弃任何人，我们要领导人类文明和人类文明共存亡，这是我们山巅之城的使命！” 他这话一出，不明所以的人还真觉得这人挺厉害，挺有觉悟，但那些知道他去了瑙鲁岛，被拒绝的人，可不管他有什么大魔之姿，直接在他评论区撒起欢来。 这让埃德里奇的脸色越发难看，恨不得越过网线直接干掉那几百个嘲讽他的人。 这次，这些离开米国，却没被接受的精英们，基本都等于社会性死亡了。 他们在走之前，大都处理掉了自己的资产，现在回来，什么都没有。 即使还能依靠着人脉和一些后手重新崛起，人家也知道他们是想逃跑没成功，丢面子丢大了。 而在这次客轮被拒绝后，国际上关于船票的看法，也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精英没办法钻空子，那就表明，即使是社会精英，也只有一小撮才能逃掉，大部分还是得留在地球，面对邪物制造的灾难。 几天后。 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国际公海上。 各国卫星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由机械组成的岛屿出现在了公海区域，正缓缓游弋着，如同一座笨重的巨形海龟。 那是一座静默，死寂的海港城市，它灯火耀眼，却不见任何一人。 了解情况的人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第二个永恒帝国。 机械商港，他们来了！ …… 中夏。 苏晓本人依然保持着白天先去红崖秘境杀邪物，每隔一段时间收集生命力治疗生命力枯竭的重伤员的好习惯，还开上了真正的飞机，熟悉起了飞行的感觉。 在实机训练的间隙，苏晓也会去中道大的隐秘图书馆，阅读那些隐秘而危险的知识。 夜晚，他依旧如故的陪着罗莎莉，和她一起休息。 投影则在执行先前的特别任务，生活过得相当规律。 有一位可以随时支援任何一地的准圣贤级战力强者，让邪物和邪教团伙们苦不堪言，越发难做，经常有一个个邪教来不及撤退就被苏晓截住。 苏晓的树蛟尸体最终还是卖给了北飞，这主要是北飞方面承诺，他们可以把树蛟上的星辉物质材料用作他定制动力甲的灵器部件。 这样一来，他的定制动力甲的质量，完全相当于少数圣贤们使用的“名甲”了。 苏晓也越发期待着，自己那件飞行动力甲的完成。 就在今天，正当苏晓投影独自执行任务时，一道消息传来。 “机械商港出世，需要组建一支探险队，问我有没有意愿让我的投影过去？” 苏晓想了想，应下了。 …… 帝都，紧急事态部。 苏晓投影算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开会。 邱松石部长说道：“关于机械商港的消息，我们人间道拥有的隐秘资料最少，但大致可以确定几点。” “第一，机械商港不会允许王侯级邪物，以及圣贤们的进入，我们也派人尝试过，发现本命咒达到咒星九阶的准圣贤也进不去。” “第二，机械商港内，存在着一些先进技术设施和一些灵器，甚至还有些隐秘知识，据说这些都不是机械商港留下的，而是曾经到机械商港的那些文明留下的，对我们这种起步晚，错失大航海时代的后发国家来说，非常重要。” “第三，机械商港内存在危险，但具体是什么危险我们并不知道。” “第四，机械商港是对外开放的，但它们有反预言和反侦察措施，我们在太空的卫星都无法看清街道细节。” “这次，我方准备派出超凡者小队，前去探查机械商港，觉照境只有苏晓一人过去，因为他是用的投影，比较安全，且他的战斗力超过大部分超凡者。” 苏晓扫了一圈发现在场所有人修为都比他高，没说话，认真听着会议。 有超凡者说道：“米国那边似乎也在组建探险队，如果我们遇到了人类文明内部的碾压，他们攻击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邱松石部长说道：“我们不攻击他们，但如果他们威逼我们，那我们也要反击！” “我方已经通告秘党，要和平利用机械商港，不能一方独占……但他们那边给的言辞十分含糊，还有人在自己的私人社交媒体上，宣布要给我们一些教训……若是他们真如此，你们也不用留手。” 苏晓点点头。 “但是要小心。”邱松石部长说：“秘党对机械商港的了解，远远比我们多，其他势力也都比我们多，我们知道的是最少的，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们利用信息差欺骗。” 再之后，就是队伍分配的问题了。 在经过讨论后，苏晓很快知道了他的三个新队友是谁，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 白酒，超凡七阶修行者，本命咒盲目痴愚，超凡职阶欺愚者。 他和苏晓曾经还是道法联赛上的对手，他盲目痴愚的控制能力给苏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白酒和另外两名超凡者都不在帝都，苏晓能赶过来开会是因为他有传送能力，之后会和她们要在机械商港那边会面。 会议结束后，苏晓投影坐上了前往机械商港的船只。 苏晓投影也装备了一套紧急事态部提供的动力甲，还拿到了一些基础的装备，当然，肯定没有那些超凡者装备来得好，不过本来就是一道投影，装备差点无所谓。 来到机械商港附近，我方的航空母舰上，苏晓实地见到了他的队友。 第七十六章 机械商港 准备室里。 白酒看着比道法联赛期间更加稳重了，他看到苏晓，热情和苏晓握手：“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和黑域真主合作。” 苏晓笑道：“我早就期待和你合作了。” 早就期待和你搞好关系，好召唤你的真实幻象，白嫖你的盲目痴愚了。 “还有两个人呢？”苏晓左看右看，发现没看到她们。 “应该马上就到了。”白酒说道：“真是谢谢你啊，救了姬文彬。” 苏晓道：“当时那是我的职责。” 就在他们寒暄的时候，另外两名女性也抵达了。 苏晓已经提前知道她们的名字和能力了。 王维娜，超凡八阶修行者，二品本命咒晴空之龙，超凡职阶否决之刃。 冯飞虹，超凡八阶修行者，二品本命咒风暴之怒，超凡职阶风暴战士。 王维娜身高很高，都快接近苏晓了，脸庞上没什么柔美神色，只有那种磐岩般的坚毅，她剃着寸头，高挑的身体被紧身衣般的飞行动力甲贴着，能透过衣物看见紧绷的肌肉。 冯飞虹也同样穿着飞行动力甲，看起来比王维娜更接近传统的女性的形象，更矮一些，发丝较长，同时也没那么夸张的肌肉，她甚至连武器都没带，脸上带着一些温和地笑意。 但冯飞虹才是整个队伍的队长。 大家互相打了下招呼，彼此认识后，冯飞虹开口道：“本次行动的队长是我，由我负责指挥。” “我们没有什么时间浪费了，秘党和巫师众塔都已经派人进去了，我们也得赶紧进去。” 冯飞虹转头对苏晓说：“苏晓，我们三人原本是一队的，你是新加进来的，可能对我们的配合不熟悉，如果你不知道该做什么，你可以使用隔离隐形术，见情况配合我们，当一个‘自由人’。” “你拥有治疗能力，拥有各种异能，对我们很重要，保护好你自己，是你的首要任务。” 苏晓点点头。 他确实和他们不熟，真要配合起来，会比较困难。 只能是他看情况来配合这三个人。 没什么时间寒暄，确认装备和补给情况后，苏晓四人便乘直升机抵达了机械商港开放的几个港口。 早在附近的时候，苏晓就感觉到，自己的超能感应被莫名的力量压缩了。 压缩到了自己投影身边不远，没办法溢散开，好像有强大的反预言能力在商港中运作。 越靠近商港，这种压缩预言范围的能力越明显。 苏晓心中暗道：“虽然我的超能感应只有咒星六阶，但是也是一品异能，能压制到这种程度，恐怕至少二品八阶的能力，或者品级更高……” 其他小队也已经准备好，开始进入机械商港当中。 走进机械商港的街道。 商港两旁的高楼每一栋都有100米以上的高度，算是超高层建筑，在这些摩天大楼间的街道穿行时，总让人觉得这里是最繁华的蓬莱市，而不是一处永恒帝国的商港。 可这里太空了。 街道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只有那一个个看不懂的文字写下的广告招牌，黑屏了的巨大荧幕…… 肮脏的地面上，还有一些海草和泥巴，仿佛它不是从外太空到来的，而是从海面底下升起的一样。 苏晓和白酒在街道左侧，另外两位女性超凡者在街道右侧，彼此保持着距离，搜索前进，防止遭到袭击。 这里仿佛不是白天，高楼把阳光都遮蔽了，只有阴影投射在他们身上。 安静，死寂。 “要进楼房搜索一下吗？”苏晓问：“我的在楼里面‘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超能感应在压制下，还是能勉强穿过墙壁，发现一些物品的。 “什么东西？”冯飞虹问。 就在这时，周围环境突变。 街道上，突然有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天空上，飞艇巡弋而过。 高楼上，巨大的屏幕打开，出现人类的身影。 人潮在苏晓几人身边涌过，他们看不太清晰，但确实是人类的模样，行色匆匆。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立刻确认了一点。 他们都是真实的。 也许是幽影物质构成的真实幻象，也许，是突然出现的人类！ 整个城市骤然活了起来。 苏晓甚至观察到了文明力量的流动！ 在之前，这座城市是死城的时候，可没有感到文明力量！ 突然出现的人流毫不关心苏晓几人，自顾自的在城市里走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耳麦里，冯飞虹的声音传来。 “是幻术吗？”白酒问：“苏晓，你解除一下试试？” “不，不要解除。”冯飞虹立刻说：“保持谨慎，万一解除了幻象，触碰到了这里危险，也许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苏晓点点头，他赞同冯飞虹的话语。 “我推演一下。”苏晓说着，施展了强植梦境。 在强植梦境中，他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驱散周围幻象。 只一瞬间。 周围的人流全部消失，就连城市也消失了一部分，开始垮塌。 而后，苏晓不知自己遭遇了什么，强植梦境重新倒退回他驱散幻象之前。 这证明，他的投影大概率遭到了机械商港的反击，已经死掉了。 苏晓结束强植梦境，说道：“确实，不要干涉这些幻象，我推演了下把它们驱散的结果，我在一瞬间就失去意识了。” 苏晓想到了，又立刻施展隔离隐形术。 在算子缝隙里，周围的环境又变化了。 根本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算子缝隙里，苏晓连幽影物质都看不到太多了，只能看到周围那海底般怪石嶙峋的场景，仿佛他们行走在海底而非城市。 “果然……”苏晓暗想：“这和我在木偶世界里，见到海安都的圣贤时，被他用真理平原攻击的场景一模一样。” “真理平原投影到现实时，将现实里的物质置换到了算子缝隙，而后将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抽走，用来制造‘现实’。” 苏晓迅速结束隔离隐形术。 “你刚刚怎么突然消失了？”王维娜问：“是隔离隐形术？” “嗯，我确认了一点。”苏晓说：“周围确实都是幻象，但它们都是真实的幻象。” “我越发好奇，这座商港藏匿着什么了。” 就在苏晓说话时，周围环境再次变化。 原本街道上那些不认识的文字，变成了汉字，开始能被他们认知了。 第七十七章 时间中的猎犬 “这……” 白酒喃喃说道：“这里真的是机械商港，不是我们自己的城市？” 路人行色匆匆，从他们中走过。 这时，冯飞虹突然说道：“有其他小队那边说，这里甚至能到增强现实的幻象。” 王维娜说：“清心咒没有问题，不是心灵幻术。” 苏晓则观察着这个世界。 那些文字，那些行人，如果苏晓提前不知道这里，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来到了中夏的某个重镇。 太真实了。 就连苏晓的超能感应，都难以分辨真假，只能在强植梦境中靠真实影法术的权柄驱散幻象，确认是幻术效果。 白酒感叹道：“简直，简直像是另一条世界线里的城市，和我们重合了一样。” 冯飞虹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 “103小队遭到撕夜猎犬攻击！我们得赶过去支援！” 苏晓看向面罩右上角投射出的战术地图。 他们是104小队，和103小队相隔只有两个街道。 王维娜说：“撕夜猎犬？是灵族的怪物？” 众人虽然还在谈话，但他们已经迅速转变阵型，跨越着高楼，朝着那边赶去。 两位穿飞行动力甲的女生直接起飞，白酒则跟在后面。 苏晓动作稍慢，但他并不着急，直接使用真实影法术，准备召唤出罗莎莉。 似乎由于附近的幽影物质都被抽出来制造城市和行人的原因，苏晓的召唤速度慢上了好几拍，凝聚真实幻象的速度十分缓慢。 “我先传送过去！”苏晓说。 “小心！”冯飞虹在耳麦里回应。 她的把撕夜猎犬的资料发给众人，但苏晓和灵族的这一邪物打过两次交道，十分清楚对方的实力，倒不需要看。 “小心它们的‘时疗术’和‘时间加速’。”冯飞虹道：“它们受伤的话，可以使用时疗术恢复到过去几秒的状态，加上它们具备超凡体质，很难瞬间击杀，再配合时间加速的位移能力，极其鬼魅难测。” “它们的爪子可以吸取心力，还能让武器风化腐坏，远程攻击则使用群体的寒冰吐息和单体的黑暗之炎攻击，还能用次元锚定住敌人，让敌人无法传送……” 苏晓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后，没时间召唤第二个，他本来打算召唤叶知道，用他的未来视预知未来，但现在时间紧迫。 “其实，我也有类似未来视的能力。” 苏晓想着，施展了强植梦境。 在一瞬间，苏晓模拟了好几个去救援的方案，最终，他结束梦境，拉着罗莎莉真实幻象的手，对罗莎莉说道： “传送。” 刷！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带着苏晓传送到了一处大楼的凸出的天台部分，距离下方几十米高。 下方的街道上，正在爆发着一场战斗！ 穿着动力甲的四位超凡者正在抵御着神出鬼没的撕夜猎犬。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中了一记次元锚，完全无法施以传送效果，动力甲上有或多或少的创伤，甚至直接能看到腐蚀风化的爪印。 他们一边抵御着撕夜猎犬，一边在往苏晓小队的位置靠近，但打的很艰难！ 撕夜猎犬采用着狼群战术，有时间加速的撕夜猎犬就“穿越角状时空”，从超凡者们动力甲的棱角处现身，进行近战攻击，时间加速暂时需要充能的撕夜猎犬则在远处喷吐寒冰吐息，或吐出可见光范围外的“隐形”火焰。 而一旦有一只撕夜猎犬受伤，它直接使用时间加速脱离战场，防止被集火秒杀，然后用时疗术治愈身体。 超凡者们甚至没法拉开距离逃掉。 因为，只要没有彻底逃跑，撕夜猎犬的穿越角状时空，就能立刻追上！ 即使短时间内逃掉了追杀，撕夜猎犬还拥有“高等探知术”这一异能，可以探知被追杀者。 这就是灵族的上级妖鬼邪物撕夜猎犬的恐怖！ 它们是时间中的猎犬！ 下方103小队中，那位超凡战士不停召唤出各类爆炸武器，配合气势在撕夜猎犬身上爆开，他还能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完成地雷设置，轰轰轰不停爆炸。 可撕夜猎犬穿越热浪和烟雾，紧紧咬着它们！ 旁边的行人却仿佛根本没发现这场战斗，自顾自的从战场中走过，而超凡者们下意识避免着路人被波及，撕夜猎犬也没针对他们，所以目前还没有路人受伤，不知道受伤后会发生什么。 “共有七只撕夜猎犬，目标确认了吗？”苏晓观察下方情况，问旁边的罗莎莉。 “确认。”罗莎莉说。 苏晓用手指向一只刚从时间加速中脱离，正要用时疗术治愈自身的撕夜猎犬。 在他指示目标的瞬间，苏晓直接用怪影杀手轰了过去！ 罗莎莉也无比配合，灾厄黑刃搭配上次元斩，衔接着苏晓的怪影杀手，同时抵达。 那只撕夜猎犬本就受伤，刚从时间加速中脱离，还未治疗，脑袋突然一晕，感到无比战栗恐惧，紧接着又被罗莎莉灾厄黑刃猛斩一记，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用时疗术恢复，直接死去。 “还剩六只。”苏晓说。 这时，追杀那只超凡者小队的撕夜猎犬们也注意到了苏晓等人。 这些撕夜猎犬干脆钻入旁边建筑物的“棱角”，放弃了正追杀的目标，利用穿越角状时空，打算逼近苏晓二人。 苏晓和罗莎莉的棱角处，有浓浓黑色烟雾冒出。 正撤退的超凡者们压力骤然一轻。 他们没有继续撤退，反而发起了反攻。 一位超凡战士手持火箭筒，边往前冲边开火！ 他的气势碾过炮火，近身来到四只撕夜猎犬身前。 一对四的话，即使是超凡战士，也是一个无比困难的挑战。 毕竟大多数超凡者，是没有一品级别的本命咒，没有那些强大到足以扭转乾坤一打四的异能。 但他不是一个人。 和他一起冲过来的，还有另外三位超凡者，他们同进同退，一瞬间的战术反应好像是同一个人。 侧翼一位超凡者手持合金战刀，战刀裹挟气势，点燃灵能火焰，斩向其中一只撕夜猎犬。 这只撕夜猎犬一嘴咬来，合金战刀像经历了无数时间风化那样，迅速腐朽生锈。 但战刀被气势保护，削弱了撕夜猎犬“腐坏之触”能力的影响，狠狠斩在它那怪异的嘴上！ 第三位超凡者身侧有灵剑飞舞，一道道飞剑斩向撕夜猎犬。 第四位超凡者也是一位超凡战士，他在众人身后召唤出步枪，提供火力压制！ 在他们的反攻下，只有位置靠后的撕夜猎犬有机会穿越角状时空，来到苏晓他们面前，另外四只都被拖住了！ 第七十八章 猎犬出现之谜 眼见着身体冒出烟雾，宣告着撕夜猎犬即将抵达，苏晓丝毫不慌。 在两只撕夜猎犬同时钻出来的瞬间，罗莎莉拉住苏晓的手，和他一起传送！ 传送的时机恰到好处。 两只撕夜猎犬都扑了个空。 苏晓和罗莎莉出现在大楼另一边，刚一出现，苏晓想也没想，直接轰了一记怪影杀手过去。 当然不是轰击攻击他们的那两只撕夜猎犬，而是攻击正和下方超凡者小队作战的四只撕夜猎犬！ 在苏晓不明白撕夜猎犬畏惧何等恐惧时，他的怪影杀手无法秒杀撕夜猎犬，但带来的恐惧效果，足够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只要撕夜猎犬做不出有效闪避和反击，不能即时使用时疗术治疗自己或用时间加速躲避，面对超凡者猛烈的攻击，就算有超凡体质，也会很快被秒杀。 果然，就在苏晓用怪影杀手震慑住下方撕夜猎犬时，四位超凡者同心协力，迅速集火击杀掉了两只。 另外两只撕夜猎犬刚从恐惧中恢复，立刻施展时间加速，远离战场。 出现在苏晓原本位置的撕夜猎犬一见这情况，也纷纷时间加速，随即消失了。 只留下飘散的烟雾。 苏晓说：“……跑得倒挺快。” 苏晓也没办法。 他缺乏制造传送拒止区域的能力，撕夜猎犬一旦时间加速，然后使用穿越角状时空逃走，苏晓其实没啥办法。 他虽然也会穿越角状时空这个异能，但苏晓可不想贸然试着追过去。 天知道角状时空对面的“时空孤岛”上有什么怪物！ 这时，白酒，王维娜，冯飞虹三人姗姗来迟。 “情况如何？” 穿着飞行动力甲的冯飞虹落到苏晓身边。 苏晓说：“已经完成救援，还有四只撕夜猎犬不见了。” “你们在这里警戒，我下去问问情况。”冯飞虹道。 她迅速飞了下去。 苏晓点点头。 很快，冯飞虹飞了上来。 白酒问道：“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吗？他们怎么会遭到灵族邪物进攻？” 冯飞虹道：“他们也不清楚。” “据他们说，他们是在周围环境变化，出现汉字时遭到的攻击，所有小组只有他们受到了袭击，很奇怪。” 王维娜说：“撕夜猎犬……它们又称时空食腐者，难道说它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探索古老的机械商港，不过，它们是邪物？” 苏晓摇头：“如果也是探索机械商港，为何要和我们的人发生冲突。” “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103小队先前在路上碰到了什么东西，或者，他们被袭击的位置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冯飞虹听着苏晓的话，轻轻点头：“我问问他们。” 她按着耳麦，和下方的103小队沟通。 片刻后，冯飞虹说道：“有。” “其中一位成员说，他似乎看到了他以前待过的幼儿园。” 片刻后。 在高楼大厦之间，两支小队抵达了先前的幼儿园附近。 为了保证安全，103小队和他们104小队隔着一段距离，防止突然遭到很恐怖的袭击，全军覆没。 冯飞虹说道：“103小队之前就是在这里遭到袭击的。” 她指着人潮涌动的街道，现在却完全看不到任何战斗过的样子。 白酒看着地面，说道：“连爆炸的痕迹都没有……” “他们说，就是这家幼儿园。”冯飞虹指着里面，苏晓还能看到院子里的滑滑梯和摇摆木马。 “进去看看吧。” 王维娜打着头阵，她推开幼儿园的大门。 突然，院子里的学校里，有人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 那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幼儿园老师，她看起来有些惊讶。 苏晓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里的行人搭讪。 “我们是……”白酒站了出来：“您看我们过来这里，应该懂了吧？” 他悄无声息，言语间便使用了超凡职阶“欺愚者”的职阶能力。 幼儿园女老师迅速懂了。 “哦！” “你们是学生家长，过来看看孩子的？” “不过，为什么穿得跟送外卖的一样？” 苏晓嘴角抽了抽。 神特么送外卖的。 这是动力甲啊大姐！ 就在这时，苏晓的战术面罩收到冯飞虹传来的信息。 “我刚刚询问过那位超凡者，他认出了这位女老师，他记得她姓马，是他很小时的幼儿园老师。” 冯飞虹说：“马老师，您记得一位叫‘楚石安’的小孩吗？” 楚石安，似乎是那位记得这里的超凡者的姓名。 马老师没纠结太久为什么一群送外卖的当了家长，她回答道：“你们是他的亲戚吗？他正在里面吃午餐呢……” 白酒问：“您能带我们看看他吗？我们想他了。” 苏晓的超能感应察觉到，白酒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心理学层面的影响，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放松戒备和警惕，不去思考问题的细节。 这大概也是欺愚者的职阶能力，能降低对方的戒备和智商，使对方做出一些看起来缺心眼的事的能力。 “倒是和盲目痴愚很搭配……”苏晓心中吐槽：“降智光环啊……” 正常来说，一位幼儿园老师不大可能带着四位不认识的，奇怪的成年人进去看学生。 可在白酒的能力影响下，马老师放松了警惕，转过身说：“你们跟我来吧。” 几人跟着她前进。 苏晓走着走着，超能感应却诡异的察觉到一丝血腥味儿。 他立刻施展幻术，在队友面前告知了他的发现。 冯长虹点点头，示意继续前进。 他们可是一队十分精锐的超凡者！ 就算是一只王侯级邪物敢在他们面前落单，他们都给扑上去把祂杀了那种，怎么会怕区区血腥味。 而且，后方还有103小队殿后支援。 再退一万步，遇到更危险的情况，周边城市也有其他的超凡小队，随时可以赶来支援。 所以，冯长虹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越往前走，血腥味儿越加浓重，就连苏晓之外的人也都闻到了。 马老师推开门，突然跌坐在了地上，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无神色。 教室里，只剩下一堆不成人形的血肉，猎犬撕咬般的痕迹在这些幼小的身体上留了下来。 在这些分离的血肉中，还有着许多破碎的机械部件，好像被杀死的人不完全是血肉之躯，而是有义肢和植入体的半机械人类。 第七十九章 命不好 “戒备！”冯飞虹第一时间喊道。 她十分清楚邪物的伎俩，有的时候，邪物往往会制造惨不忍睹的景象吸引修行者们的注意力，待修行者不那么戒备，以为袭击的邪物离去时，再从角落处袭击。 作为经验丰富的超凡者，冯飞虹碰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远远不止一次。 王维娜第一个冲进教室里。 白酒则看向苏晓。 苏晓说道：“没感到邪物。” 他第二个踏入教室里。 “从伤口来看，是撕夜猎犬做的。”苏晓说：“但他们内部的金属部件，看起来是天生就有的。” 身后，冯飞虹正把马老师扶起来，想要安慰下她，她却说道： “没关系……” “他们，他们只是，命不好。大家都一样的。” 白酒凝声问道：“命不好，怎么说？” 马老师神情恍惚，说道：“有多少人出生，就要有多少人死去。” “有人长大，也要有人死去。” “有人老去，也有人要死去。” “一直是这样的，永恒是这样的。” 身材高大健壮的王维娜说道：“她的精神状态可能有问题。” 白酒说道：“可我不是心理医生。” “我来试试。”苏晓说着，直接施展了强植梦境。 他不知道对这里的居民使用心灵手术窥视记忆会有什么后果。 先用强植梦境，比较保险。 于强植梦境中，苏晓施展心灵手术，打算窥视马老师的记忆。 而后…… 他发现，这个马老师根本没有见到他们之前的记忆！ 所有记忆，都是见到他们后，才开始存在的。 “果然，这些都是幻象……” 苏晓想着，解除了强植梦境，回归现实。 “情况怎么样？”冯飞虹问。 苏晓制造幻术声音，在每个人耳边低声响起，把他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马老师完全没察觉苏晓的一系列小动作，反而说道：“我，我这就去报警。” “没关系，他们死了，也还会重生……” 这话说得在场几人毛骨悚然。 很快。 一队警察来到了这里，他们很专业，还带着一辆收敛尸体的冷冻车。 他们仿佛无视了站在旁边的苏晓几人，都没过来问话，而是在那边自顾自讨论着。 一位警察说道：“这些孩子没法救了，带走吧。” “带去港口，今天港口开门了，看看有没有外界的文明愿意修复。” 这些人迅速清理走尸体，只留下原地的一滩血迹。 他们把尸体丢到车上，车往港口方向开去了。 白酒道：“他们说……外界的文明愿不愿意修复？难道指的是我们的文明？” “可是，这是血肉之躯啊，这要怎么修复？” 王维娜说：“他们知道港口开门，也知道了外界的信息，还能自主的，按照一定的逻辑行动，可是苏晓却说他们没有记忆，还都是可以解除的幻象，难道说，他们的行动是即时生成的？有一个类似主脑的存在，在某处地方操控着这些幻象。” 苏晓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然而，为什么会出现和楚前辈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幼儿园，还能从老师那里问到他自己的名字？” “又为什么，会有灵族邪物在此出没？” 这个问题众人都想不出答案。 片刻后，冯飞虹道：“我已经把消息告知港口附近我们的人，让他们看看这些人运出去，问我们要不要修复的东西是什么。” 白酒叹气道：“我们对机械商港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冯飞虹说：“我们继续探索其他地区，秘党他们的小队已经在探索了。” 苏晓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要不咱们尾随一下秘党的小队？” “你们看着我干嘛？他们肯定对这里知道很多啊，说不定知道要去那里才能找到一些东西，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等于有了免费的寻宝图，摸着他们过河多方便。” 白酒扶了扶额头：“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就是外交事故了。” 苏晓自信地说：“没事，我可以不被发现。” 冯飞虹说：“……不用了，咱们继续搜索，再说，现在也找不到秘党的小队。” 王维娜说道：“也许那些隐秘资料和宝物都在旁边大楼里，我们沿着街道可能找不到什么。” “要不，冯队您向上级申请一下苏晓的意见，我觉得咱们找秘党小队确实来的要快一些。” 冯飞虹看了眼王维娜。 最终，她真按着耳麦，准备向上级沟通。 就在这时，她快速说道： “不用了。” “107小队找到了一家出售神秘学图书的书店，有些书籍是历史里失落的古书，有些是我们没见过名字的图书。” “我们赶过去支援，确保他们能安然带走这些书。” 那附近的立体地图迅速传到了苏晓的面罩上。 “那我先过去。”苏晓说着，有些艰难的召唤出罗莎莉，让她带着自己传送赶去支援。 这是一家巷道里阴暗处的书店。 店长低着头，被帽檐阴影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四位超凡者有两位在外警戒，另外两位在寻找各种书籍，打算带走此处。 苏晓和罗莎莉出现在这附近。 两位警戒的超凡者先是一惊，后来看到是苏晓他们，之前也得到消息苏晓赶来支援，稍微放松了警惕。 “你们来的正好，这里好多书。”一位超凡者兴奋道：“很多都是遗落的古书，据说只有巫师众塔和秘党里还有藏本。” 可他们很快发现，苏晓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苏晓站在罗莎莉身旁，他看向书屋中柜台处坐着的那人，难以控制情绪，忍不住说道： “袁店长，您怎么在这里？” 随着话语落下，周围房檐，墙角，台阶，书架……各处有“角”的地方，一阵阵黑色烟雾弥漫出来，如雾似影的猎犬正从中显现身形。 这几乎是和苏晓抵达这里，同时发生的事。 随着苏晓话语落下，坐在柜台处的店长缓缓抬起头来。 阴影里，他的样貌如此清晰可见，如此明晰。 正是人间道的强大圣贤之一，开创幻术世界道路的袁铁。 第八十章 过去的幻象 “袁铁”抬起头，笑着问：“苏晓，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苏晓看着这一幕，简直毛骨悚然。 但现在没时间管这个了，周围的黑色浓雾代表着那些被称为“时空食腐者”的撕夜猎犬即将赶来！ “罗莎莉？”苏晓问。 他想问能不能关闭这些撕夜猎犬抵达的通道，把它们隔绝开来。 罗莎莉迅速摇了摇头。 屋内的几位超凡者迅速反应过来。 他们抱着书籍，直接往外冲。 “撤！” 苏晓再次施展了强植梦境。 于梦境中，他见到了赶来的撕夜猎犬，并对其使用了真实影法术的权柄，打算将其驱散。 然而，撕夜猎犬并没有被驱散。 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象！ 苏晓若有所思，解除了强植梦境。 “你们先走，我们断后。”苏晓对那四位超凡者说道。 随即，他转向袁铁，问道：“袁店长，您怎么会出现在机械商港？” 苏晓有种感觉，这些撕夜猎犬的出现，是为了不让苏晓和袁铁沟通，想把苏晓赶走。 袁铁回答道：“你这话说的，我一直就在这里啊。”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怎么拿了书不付钱啊？” 眼见周围烟雾里即将出现撕夜猎犬，苏晓再次使用强植梦境。 他要在梦境中，和幻象进行沟通！ “袁店长，圣贤之路何走？”苏晓突然问。 “圣贤之路？”袁铁表情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看来不是最近的袁铁……苏晓内心默默想道，而是一段时间以前的袁铁幻象。 撕夜猎犬扑出来，苏晓懒得理他们，再次开始了第二次梦境推演。 苏晓问：“袁店长，上次您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袁铁回答：“最近一次是在秘境车站见过你。对了，扮演艾塔有什么收获，领悟怪影杀手了吗？” 撕夜猎犬再次扑出来，苏晓直接开始第三次梦境推演。 “袁店长。”苏晓问：“真实影法术，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召唤过去的幻象呢？” “比如说，我想召唤过去一段时间的我自己，要怎么做到呢？” 袁铁回答：“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掌握幻术世界，并且还要掌握时间领域的一品异能，将二者结合起来，才有可能办到。” 周围撕夜猎犬杀了出来，罗莎莉守在苏晓身边，灾厄黑刃精确斩出，没让对话被打扰。 她敏锐抓住每一丝杀机，提前预判出猎犬们即将袭来的位置，使用灾厄黑刃和次元斩精确等在那里。 “关键的问题是，真实影法术所用的幽影物质，其本质是什么？” 苏晓听到这句话，莫名想起他在楚小叶的内心战斗时，在算子缝隙里，看到的那些“幽影物质”。 那些幽影物质，是楚小叶的记忆碎片！ 周围撕夜猎犬出现的越来越多，攻击也越来越密集，罗莎莉开始守不住了。 苏晓再次开始了新的梦境推演。 “袁店长。”苏晓问：“幽影物质的本质是什么？” 周围黑气缭绕，似影似雾的撕夜猎犬即将杀出。 “这我也是在研究当中。”袁铁说：“但我有一个猜测……” “在隔离隐形术状态下，我们身处算子缝隙时，也可以看到外界的模糊景象，可以推定，外界在发生一些事时，有某种东西渗进了算子缝隙……” “没有物质的交换，就没有信息的交换，那么，是什么东西渗进了算子缝隙呢？” “答案很简单，是幽影物质。” “所以，幽影物质应当是世界的记忆，或者说，是记录了世界上曾经发生过什么的历史。” “这种历史，或许具备很强的不可逆转性，即使使用强植梦境，在强植梦境中与外界交互，也会留下痕迹。” “时间领域的各种异能……比如时间倒退，为何会让强大的敌人有既视感，觉得经历过此事呢？” “或许，就是因为幽影物质的缘故。” 苏晓一下子感觉醍醐灌顶。 他现在隐约能想明白，为何他与叶知道不熟悉，却能召唤出有叶知道实力的真实幻象。 因为在叶知道的未来视所见中，存在了那些和苏晓并肩作战的历史，他看到了那些历史，于是，幽影物质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很多先前无法理解的东西，现在都能明白了。 可……要怎么召唤出过去的真实幻象呢？ “苏晓！” 罗莎莉喊着。 她有些撑不住了。 有撕夜猎犬吐出寒冰，有撕夜猎犬喷出鬼火，覆盖住了二人。 强植梦境彻底消散。 回到现实。 苏晓借助超能感应激发自身直觉，强化着思考能力，思索着答案。 一道灵光乍现。 “或许……本来就可以召唤过去的真实幻象？” 苏晓想着。 他其实召唤过！ 他在木偶世界里，召唤过林莜莜的真实幻象。 关键问题并不在于幽影物质是如何记录下某个人的，而是在于苏晓召唤一道真实幻象时，对它的印象是如何的！ 如果苏晓下意识认为某个人是过去时刻的某个人，那他召唤出来的真实幻象，也应该是过去时刻的某个人。 想明白这点后，问题来了。 “苏晓！”罗莎莉喊着。 撕夜猎犬马上要攻来了。 为什么……机械商港会出现不同时间段的“印象”？以至于出现不同时间段的幻象？ 还有着撕夜猎犬为何在到处追猎？ 撕夜猎犬追猎的条件是什么？ 撕夜猎犬马上要出来了。 没时间细想了，苏晓先以心灵手术短暂篡改自身对某人的印象。 他篡改了对自己的印象。 随即，他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了过去的自己！ 他召唤的是，还未把本命咒更换为幻术世界，以灾厄黑刃为本命咒的自己！ 可周围幽影物质凝聚的极慢，这里召唤真实幻象要比外界花更长的时间。 撕夜猎犬已经扑出。 “罗莎莉，撤。”苏晓随即放弃了召唤。 罗莎莉拉出苏晓，带着苏晓传送。 她没问为什么不传送袁铁，这里的袁铁看起来怪怪的。 再说，如果真的是袁铁本人在这里，他也不需要罗莎莉帮忙传送，他一个怪影杀手，在场所有撕夜猎犬全都得被秒杀。 罗莎莉带着苏晓传送到了巷道外面。 他们身上和四周的棱角处，黑色烟雾如影随形的冒出。 第八十一章 市中心 罗莎莉用眼神询问苏晓，询问该怎么办。 苏晓没怎么犹豫，说道： “往白酒那边传送！” “把撕夜猎犬带过去，消灭它们！” 话语之间，苏晓对自己施展了心智分裂，在自己内心分裂了一道次要心智。 刷！ 苏晓和罗莎莉出现在了一处街道上，而在街道对面，白酒，冯飞虹，王维娜等人正在跨越街道过来。 如影似雾，外貌诡异的撕夜猎犬从苏晓几人身上扑了出来！ 苏晓直接在自己身边炸开“怪影杀手”！ 震得刚刚出现的几只撕夜猎犬陷入恐惧震慑当中，短暂无法行动。 罗莎莉和苏晓的次要心智抓住这好机会，灾厄黑刃凝聚而出，斩在身边的一只撕夜猎犬身上。 一下子，一只撕夜猎犬被集火击杀。 可他们身上冒出的撕夜猎犬实在太多，除开被击杀的一只，还冒出了七只，他们身上还在冒着烟，似乎撕夜猎犬还没有出来完。 那七只撕夜猎犬转头攻击苏晓两人。 爪子，啮咬，带着腐蚀装甲，汲取心力的异能，铺成了天罗地网。 罗莎莉再度抓起苏晓的手，瞬间进行传送。 轰隆！ 只见本命咒是“风暴之怒”的冯飞虹飘在街道上，身边有蓝色闪电光柱狠狠轰下！ 粗大的雷霆轰在街道上，轰散了这些如烟似雾的邪物。 但它们只是受伤，很快彼此拉开距离，防止聚在一起被冯飞虹一个异能打到全部，或用时间加速使用穿越角状时空，或用时疗术，将自身状态倒退回过去，实现“治疗”效果。 只有一只撕夜猎犬呆呆傻傻站在原地，好像失了智。 那是因为白酒靠近它到了异能生效的极限距离，对它施展了盲目痴愚！ 撕夜猎犬猛然张起大嘴，对空无一人的地方喷射着寒冰吐息。 天空中，冯飞虹没放过这个机会，一道道风暴之怒的闪电劈了下来，很快将这只撕夜猎犬劈得残破破碎，将其击杀。 王维娜则守在冯飞虹身边，漂浮在空中，没有下去。 冯飞虹和她的身上相继冒出黑色浓烟。 “下去。”冯飞虹说道，往下方飞行。 街道下方，苏晓，罗莎莉，白酒三人身上棱角处也冒出黑雾，如影似雾的邪物正要从中穿越而出。 小队成员不约而同聚集到了白酒身边。 在那些撕夜猎犬破开时空通道，出现的瞬间，它们却没有明智的拉开距离，也没有发动进攻。 而是站在原地呆愣了下，仿佛在等待队友的出现。 它们被“降智”了！ 白酒的职阶能力“降智光环”让它们做出了短暂的，错误的判断。 尽管这些撕夜猎犬拥有超凡级的心智，从降智光环中脱离或许只需要短暂时间，但哪怕这点时间，对于苏晓和在场众位超凡者来说，也是巨大的破绽。 苏晓立刻衔接上了大范围的怪影杀手！ 先降低智商，再打出恐惧，让邪物停滞行动的时间延长了。 罗莎莉，王维娜和冯飞虹三位女性修行者趁机猛攻。 就连苏晓的次要心智，此刻也凝聚出四阶灾厄黑刃，斩杀着这些邪物。 他们杀得也很讲究 谁先出来，谁先有可能苏醒，那就先杀谁。 冯飞虹身侧电蛇飞舞，王维娜拔出腰间的灵器长剑，包裹气势斩杀着邪物，罗莎莉身边灾厄黑刃或如游龙，或像剑阵，撕扯着撕夜猎犬们。 但他们还是有漏网之鱼。 毕竟这里的撕夜猎犬太多了，还是有一只撕夜猎犬挨过了降智光环和恐惧震慑的效果。 它正要施展时间加速逃离这里。 苏晓早有准备，上手便用心灵手术，打算抹去它产生的这一表层想法。 却发现，白酒和他同时动作。 盲目痴愚！ 那只撕夜猎犬突然时间加速，然后在时间加速结束后，它跑到了苏晓凝聚的灾厄黑刃附近，一头撞上。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 撕夜猎犬们被有准备的苏晓几人完全消灭了。 “爽！”王维娜兴奋喊道：“好久没打过这种，这么多敌人完全任我宰割的战斗了！” 苏晓倒是略有遗憾，说道：“可惜……” “可惜什么？”冯飞虹问：“我们解决了这些撕夜猎犬，另一只小队也成功带走了神秘学书籍，算是大胜。” “可惜没有王侯级灵族邪物……” 苏晓郁闷说道。 他还记得，自己超凡职阶“心灵学者”的先决条件之一，可是掌握一个二品以上的时间领域异能！ 撕夜猎犬虽然掌握着穿越角状时空，时间加速，时疗术等时间领域异能，但品级都不高。 二品的时间领域异能，得是像什么时间印记，时间静止之类的。 白酒瞥了苏晓一眼：“你嫌敌人弱是吧！” “王侯级邪物哪里是那么好碰到，那么容易对付的！” 苏晓摇头说道：“我都碰到好几只了。” “希望在机械商港里，能碰到一只。” 白酒三人相顾无言。 他们现在也想起了，苏晓击杀王侯级邪物的次数，好像已经不止一次了。 他们确实也参与过王侯级邪物的战场，甚至和王侯级邪物正面交战过，但击杀王侯级邪物的，往往不是他们，而是战场中的其他人。 短暂的休息后，冯飞虹说道：“我们继续执行搜查任务。” “灵族的撕夜猎犬暂不清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如苏晓所担心的那样，这里有可能遇上灵族的王侯级邪物，大家要小心谨慎一点。” “我们往市中心的方向走，根据外面指挥部的猜测，他们认为越靠近城市市中心，拥有我们想要东西的可能性就越大。” 苏晓问：“那要我先过去吗？” “遇到情况，我再传回来。” 冯飞虹思考了下，说道：“你先过去吧。” “如果有危险，让你投影死掉了，你的本体也可以通知我们。” “好。” 苏晓说着，拉上罗莎莉的手，准备往市中心区域传送。 机械商港，市中心地带。 这是一个巨大的中心广场，一百多米高的商场建筑正落座于此。 一只秘党小队已经提前来到这里，周围的文字都固定成了英文。 “埃德里奇阁下？” 一位秘党修行者看向队伍最前方，神色颇为阴郁的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从腰间拿出紫色尖头棱形钥匙，把它放在天空中，用拉丁文说道： “我于此告请维亚基，开启万门的旅者，必使我洞开通往商港之门。” 第八十二章 重重梦境 中心广场处，时空乱流生成搅动，似乎正在打开一扇通往另一世界的“门”。 就在这时，苏晓和罗莎莉传送抵达到了广场的另一角。 “是中夏修行者。”一位秘党成员说：“怎么办？” 苏晓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没有立刻上去。 他看着广场中心的时空乱流，心中想道：“这是什么？机械商港里的秘密之一？” 他和埃德里奇等人还是隔着较远距离的。 埃德里奇见到了苏晓，眼中一抹阴郁神色闪过。 他扭转钥匙方向，将尖头指向自己，反过来念诵刚刚的咒语，语速极快： “我于此告请维亚基，看守万门的旅者，锁住此地门户。” “杀了他，不能让中夏人跟我们进去！” 埃德里奇指着苏晓说道。 周围的秘党修行者犹豫了下，欲言又止，但还是有人听从埃德里奇的话，朝着苏晓杀来。 相隔较远距离的苏晓，超能感应根本延伸不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某种力量蔓延过来。 身旁的罗莎莉突然说道： “传送拒止区域！” “很强！” 话音未落，秘党修行者们纷纷抬起手中武器，朝着苏晓开火。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艰难聚集起一部分幽影物质。立成钢铁墙壁，挡住了射来的子弹。 罗莎莉这才有时间说完：“是一品级别的传送拒止区域，位阶比我高，完全压制住了我的传送效果。” 苏晓眉头一皱。 秘党修行者见到他直接开火，有点果断啊。 他对罗莎莉点点头，消散掉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随后施展隔离隐形术，躲进算子缝隙。 就在这时，一连串榴弹轰在了苏晓立着的铁墙上。 秘党修行者们分成两队，从两翼对苏晓夹攻过来。 而两队中间，则是秘党的天才修行者埃德里奇。 铁墙破碎成影，苏晓躲在算子缝隙里拉开距离，对着埃德里奇轰出怪影杀手。 埃德里奇脖颈项链上的六芒星吊坠一直明亮。 他只是稍稍顿足。 随即，埃德里奇双眼明亮如炽烈阳光，照射着整个广场。 苏晓似早有预料，血色晶球浮现成人皮，覆盖住他的全身。 打算窥视？来，给你窥视王侯级邪物的权柄！ 咚！ 咚咚咚！ 苏晓听到了心跳声。 在埃德里奇背后，一位秘党修行者缓慢，呆板地敲着怪异的人皮钟鼓，发出心跳一般的声音。 这种声音似乎能让埃德里奇对抗苏晓导向他的污染。 同时，苏晓再施展超能感应，打算用反预言将他“踢”走！ 这是之前开会时，苏晓就用过的手段。 然而，埃德里奇眼睛上，有隐形镜片发出反光。 苏晓的超能感应竟然没有完成反预言，反而在神秘学领域的对抗中略处下风。 苏晓暗骂一声。 草！ 怎么这家伙的道具这么多啊！ 轰！轰！ 一枚枚榴弹轰向苏晓所在的位置，这些灵能榴弹的杀伤力可以波及到算子缝隙，炸得苏晓很是难受。 于是，梦境破碎。 中心广场处，时空乱流生成搅动，似乎正在打开一扇通往另一世界的“门”。 时空乱流渐渐成形。 埃德里奇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好像这一幕场景他已经见过，且和先前有所不同。 “时间倒退！”有较为敏锐的秘党修行者开口道。 埃德里奇闻言，眼瞳金光炽烈，照亮周围环境。 在他身旁，位于算子缝隙，悄然靠近的苏晓见到这一幕，内心不由得皱眉。 强植梦境还是有缺陷，会留下既视感。 未来视不会留下既视感，但是未来视还属于预言领域的异能，苏晓本体尝试过召唤叶知道进行预言，可叶知道却告知他，涉及机械商港，他咒星六阶的未来视也会受到干扰，无法预言得太清晰。 苏晓怀疑，机械商港反预言的效果，对未来视也有效。 梦境再次破碎。 苏晓驻足在传送之前。 他稍一动脑，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刷。 苏晓和罗莎莉更换了一个传送位置，这次他们传送到了广场外的大楼内部，苏晓躲在楼房的阴影中，借着窗户俯瞰着下方秘党修行者。 苏晓看着他们用各种办法检查四周，却没做任何行动。 只躲在影子里，计算他们打开传送门，进去的时间。 然而，还是有金光照到了苏晓两人。 埃德里奇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晓他们，眼眸光芒炽烈的像探照灯。 随之而来的，是一枚枚子弹。 梦境再次破碎。 苏晓这次又换了一个战术，用真实影法术捏了一架无人机，混入了广场上本来就很多的无人机群里，在暗处观察着。 他和罗莎莉一起躲到了根本不和广场那边直视的位置。 透过梦境的几次试探，苏晓大致分析出了埃德里奇的能力。 第一个能力，他能透过双眼发出“真实之光”，这种光芒似乎是真实视域的进阶版本，达到权柄级别，甚至能堪破隔离隐形术，十分强劲。 原本苏晓还能用超能感应进行反预言，可埃德里奇比起上次，又携带了某个隐形镜片，那个镜片强化了他的“真实之光”，能破解掉苏晓的反预言。 第二个能力，他能利用手中的棱角尖头钥匙制造权柄级别的传送拒止区域，也能用来开启时空乱流的门户。 苏晓怀疑，这也是对他原本能力的“加强”。 而埃德里奇恐怕还有战争领域的能力没有发挥，苏晓记得，他可是携带了一把剥皮刀的，那把剥皮刀远远看着，皮肤都有种被割裂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秘党修行者，能力种类似乎没有埃德里奇那么多，都是较为单一的类型。 比如跟在埃德里奇身边的那位带钟鼓的秘党修行者，似乎可以一定程度抵御污染和理智冲击。 无人机蒙混过关着，埃德里奇等人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都快拖到中夏的其他小队抵达，门户都已经洞开，时空乱流都稳定了。 他们这才放弃检查，小心谨慎地往里靠近。 埃德里奇和周围三位修行者进去后，秘党其他的修行者把守着附近，没有进去的意思。 苏晓正想从算子缝隙中靠过去，突然，传送门关闭了。 苏晓叹了口气，还真是谨慎啊，埃德里奇恐怕到了那边，直接关掉了传送门。 梦境又一次破碎，苏晓重新回到了传送之前，开始思考着要怎么做。 第八十三章 广场厮杀 机械商港市中心。 埃德里奇从腰间拿出紫色尖头棱形钥匙，把它放在天空中，用拉丁文说道： “我于此告请维亚基，开启万门的旅者，必使我洞开通往商港之门。” 时空乱流复现，开启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在场众人突然有些不安。 他们总感觉……这一幕见过了好多次。 “时间倒退？”有秘党修行者说。 埃德里奇闻言，眼睛立刻大放光明！ 真实之光炽热夺目，他扫视着周围，却未曾发现什么异常。 “谨慎一点。”埃德里奇说：“a组跟我进商港，b组守在门外，c组和d组占据有利地点。” 他身后的两组秘党修行者纷纷行动起来，依托附近掩体形成警戒。 c组的秘党修行者小组进入了证券交易所，来到楼上的位置，与埃德里奇他们形成掎角之势。 d组的秘党修行者也使用动力甲，跳上了高楼，占据了大商场上的几个优秀观察点。 其中，也有几人和埃德里奇一样，眼中金光炽热，观察四周。 虽然他们眼里的光芒比起埃德里奇来说稍有差距，但还是覆盖住了附近的所有区域和通道。 秘党的修行者们也很快放出无人机，作为人眼观察的补充。 无人机搭载着“真实视域镜片”，可以在近距离内识破大部分隐形，变形等能力。 埃德里奇紧张四处张望，等待着身后传送门的稳定。 当传送门稳定，埃德里奇正要带人走进时，异变突生。 苏晓和罗莎莉突然传送，来到了他们面前。 埃德里奇脸色微变。 他眼中的金芒看到了三个人。 一个是苏晓的投影，一个是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还有一个，是苏晓的分身。 苏晓的分身却并未朝向他，而是朝着传送门内部奔跑！ 电光火石之间，埃德里奇来不及思考和反应，腰间剥皮小刀瞬间握在手上，斩了出去。 无数看不见的灵能力量直冲苏晓“三人”！ 这些灵能力量好像是“破坏”本身的化身，带着摧枯拉朽一般的意味。 罗莎莉果断回以灾厄黑刃。 解离一切的灾厄黑刃被斩破，但那股破坏力量也遭到削弱，难以瞬间近身。 不，更准确来说，罗莎莉的灾厄黑刃甚至处于下风！ 她的灾厄黑刃被撕裂着，黑刃领域被破坏的力量肆意冲击，只能略作阻滞。 但这已足够。 苏晓的分身已经穿过了传送门，抵达了传送门的另一头。 在其他秘党成员缓过神来，对苏晓他们发动攻击前，罗莎莉拉着苏晓，一个传送。 埃德里奇才握住紫色尖头棱形钥匙，却晚了一步，没有锁住空间。 他脸色极差，喊道：“a组！” “跟我追进去，杀了他！” 突然，一抹黑光闪现。 来自遥远位置的灾厄黑刃配合次元斩，斩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切成了两半。 埃德里奇冷漠抬头。 他被传送力量撕扯开的身体，竟然自动复原了。 “哼，居然想跟我比拼‘旅者’的性相。”埃德里奇冷哼一声，他手握紫色钥匙，对属下说道：“你们先进去！” “他进去的只是一道分身，我在外面拦着他。” 说话时，埃德里奇身周一股无形之力溢散开，扩散到整个广场。 …… 苏晓的投影跨界后会失去操控，没法自由行动，但分身可以。 因为苏晓的分身从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另一个半独立的个体了，在施展分身术期间，如果本体死了，都能以分身复活。 而此时，苏晓施展的分身，本命咒却是传送领域的灾厄黑刃！ 因为他之前用心灵手术稍微篡改了下自己的记忆和印象，而苏晓还未修正，所以召唤的并非现在的苏晓，而是“过去”的苏晓！ 苏晓分身一穿过传送门，眼见着眼花缭乱的场景。 这里好像是无数“商品”汇集的中心，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似乎都是一个个橱窗，橱窗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的是人类所制，有的仿佛来自外星文明，有的甚至是人类本身。 无数的橱窗中间，构成了可以通行的通道。 这里仿佛是一个四面八方都是电子屏幕的迷宫！ 苏晓眼睛扫过那些屏幕，各种消费品令人眼花缭乱。 他没有时间观察太久，直接施展真实影法术，把罗莎莉召唤了出来。 罗莎莉刚一显形，传送门便涌入了秘党的修行者。 第一位秘党修行者显然是战争领域的，他直接横冲直撞，撞在了苏晓编织的黑刃领域里，被灾厄黑刃在体表和体内斩出无数伤痕，还在继续前进。 第二位秘党修行者行走时寒冰阵阵，死寂的气息冻结心灵，也在冻结身体。 仿佛弱化版空旷之影的“寒冷灵光”！ 刷！ 罗莎莉拉着苏晓瞬移后撤，拉开了一段距离。 咚。 咚咚！ 苏晓感到自己的血液像心脏那样跳动。 第三位秘党修行者到了，所有人的生命力似乎在随她的步伐脉动。 那被灾厄黑刃撕破动力甲，身体被撕得血肉淋淋的秘党修行者竟然快速愈合着。 哒哒哒！ 站住脚步的三位秘党修行者纷纷举起武器，朝着苏晓两人开火。 苏晓和罗莎莉没有对话，同时凝聚灾厄黑刃，斩向三位秘党修行者。 子弹被解离，黑刃已然近身，并不宽阔的通道没什么可以躲避的方法。 第四位秘党修行者到了。 他沉默无言，伸出未被动力甲手甲包裹的手掌，右手手掌的五根手指却有着钥匙一般的形状。 灾厄黑刃像撞上了看不见却无比坚固的铁门，无法再前进一步。 周围时空也仿佛随着他的手掌凝滞。 这是一位修炼传送领域的秘党修行者！ 在那力量流转过来前，罗莎莉已经拉着苏晓分身传送，远离了传送门。 这里每一位秘党修行者，都相当于咒星修炼体系里的高阶超凡者，苏晓一道觉照五阶的分身加分身召唤出来，只有觉照三阶的罗莎莉，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所幸这里地形复杂，道路弯弯扭扭，苏晓在传送拉开距离的瞬间，便做好决定，直接施展隔离隐形术。 第五位秘党修行者的“真实之光”扫荡过来，隔着展示商品的墙壁，都让苏晓感到如芒在背。 “继续拉开距离。”苏晓对罗莎莉说。 若是本体在这里，苏晓考虑的肯定是把敌人全部歼灭在这儿，可他作为分身，在这里只需要和敌人周旋住，等待大部队抵达就好。 第八十四章 中心广场争夺战 人间道的超凡者小队正朝着商港方向聚集。 指挥部已经从苏晓那里得知，秘党的探险队都集中在市中心附近。 他们可能根本没做什么分散探险，一进入商港，就直接往市中心进发。 他们显然知道机械商港里的好东西是什么。 轰！ 有秘党修行者直接用肩扛式火箭筒轰击街道，阻滞一队靠过来的超凡者小队，根本不害怕误伤到机械商港里的“人”。 街道上碎片四散。 紫色的光芒以埃德里奇为中心，笼罩了周围区域，强大的传送拒止区域让苏晓投影无法再利用罗莎莉的传送术进行灵活游击。 在这种程度的传送拒止区域压制下，觉照五阶的罗莎莉真实幻象只能本人进行很短距离的传送，都无法携带苏晓传送了。 埃德里奇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竟然是和空旷初影具备的时空冻结效果差不多强力。 苏晓先尝试着，召唤出了周安允的真实幻象。 “能拆掉他的传送拒止区域吗？”苏晓问周安允。 周安允尝试了一下梦幻泡影。 梦幻泡影轰到街道上，街上那朦胧的紫光先是散开，随后闭合起来。 “不行。”周安允摇头：“这似乎是和我同一领域，位阶更高的一品效果，我位阶太低，拆不掉！” 苏晓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秘党修行者中，修炼‘旅者’性相的高阶修行者制造出的效果，旅者既是传送领域的象征，也象征着拆解，封锁和开启，咒星四阶的梦幻泡影，可能对付不了他。” “嘶，那埃德里奇有点猛啊，正常秘党修行者能把一个象征修行到超凡者级别就不错了，那家伙好像是三个象征，而且品级都很高，相当于掌握三个一品本命咒的天才修行者了，且拥有加强对应象征的强大灵器……” “象征传送，拆解，封锁，开启的旅者性相；象征战争，征服，毁灭，破坏的征服王性相；还有象征太阳，光明，真理的守密人性相……” “不对，考虑到他被隐秘观察者称呼为‘血公主’，他恐怕还掌握着一个生命领域的象征，那就是四个象征，等于四个一品本命咒。只是他为什么一直没用这个呢？” 苏晓没再多想，他消散掉了没什么用的周安允，艰难的凝聚幽影物质，准备召唤下一道真实幻象。 他手上的牌多着呢！ 在埃德里奇没法找到他，将他解决的时候，他可以源源不断制造真实幻象，来和埃德里奇打消耗战。 而另一边，秘党修行者已经和中夏超凡者正面交上火了。 无人机，火箭筒，猛烈的火力压制住了一支冲往这边的小队。 但压不了太久。 一位超凡战士直接召唤出了“迫击炮”，对秘党修行者所在的位置进行轰击。 轰！ 城市中爆炸，巨大的广告牌落在地上。 “我们的航母在哪儿？两栖攻击舰在哪儿？让他们火力支援！”一位秘党修行者边躲避边大喊。 “他们的修行者里，超凡战士居多，召唤出的轻重火力是碾压我们的，我们携带的弹药补给打一会儿就没了，他们可以肆意开火压制住我们！我们需要重火力！” 秘党修行者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以往都是他们用火力压制别人！ 秘党修行者中，只有一部分修炼征服者性相的秘党修行者同样掌握了“召唤武器”的能力，但数量远远不够，在正面的火力对抗上处于下风。 “不可能的，别忘了这是机械商港，永恒帝国之一！有很多诡异所在，军队开进来或许会出问题。”有人说道。 轰！ 迫击炮在他们寻找的掩体附近炸开。 他们捂住耳朵，减小着身体的轰鸣。 在众人头顶，穿着飞行动力甲的修行者也在高楼之间穿梭交战。 冯飞虹和王维娜就遇到了秘党的两位修行者。 他们一个修炼“征服王”性相，举手投足如同空中炮艇，灵能力量一梭梭凝聚轰来，另一个全身似幽灵，如寒冰般冷冽和锋利。 冯飞虹先用闪电远远轰击，而后利用机动性绕到建筑物背后，靠建筑物挡下对方轰来的破坏性灵能力量。 而王维娜在一开始便撞破大楼落地窗玻璃，在大楼里穿梭。 她手握剑柄，在寻找和敌人接近打近战的机会。 正当她穿过大楼，要去大楼的另一个方向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时，她突然停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她上次放假时，逛过的商场店铺。 浓浓的黑雾在她身上和身周蔓延。 灵族邪物来了！ …… 啪！ 街道上，一处衣服店里的穿衣镜突然破碎，一位秘党修行者从镜中走出，他全身散发金光，有如太阳。 在店铺外，是中夏一位超凡者布置的“炮击阵地”。 那位超凡者也注意到了秘党修行者，他召唤出近战武器，直接迎了上来。 秘党修行者身体化作光芒，也迎了上去。 剑刃刺入灯泡般的身体里，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而迸发出的光亮一下子照亮四周，灼烧着那位超凡战士身上的气势。 灯泡般的秘党修行者念诵道： “我于此告请守密人，十重烈阳的化身之一……” 他话音一滞，突然忘记后面要念什么了。 在附近警戒的白酒直接出现，对他施展了“盲目痴愚”。 带着气势的剑刃迅速撕碎了那位秘党修行者。 双方战斗的第一位战死者出现了。 即使超凡者们普遍有“第二元神”这样的手段，秘党高阶修行者也有类似的手段，但死亡一次对他们还是非常巨大的重创，需要很长时间，花费不少资源，才能蕴养回来。 …… 苏晓召唤出了第二个真实幻象，觉照五阶的楚小叶！ 楚小叶施展“幽体转化”，制造着大量灵体，这些灵体迅速飞向中心广场，附身在砖块，碎石等物品上。 中心广场。 守在传送门面前的埃德里奇忽然皱眉。 他看到了无数灵体出现，附体到了广场上的各种东西，正朝他们冲来。 垃圾车，易拉罐，碎石，砖块…… 这些死物仿佛形成潮水，朝着他们碾压过来。 第八十五章 谈判 秘党修行者见此诡异场景，纷纷开火，试图压制住奔涌过来的垃圾，石块和砖瓦。 枪榴弹在海潮中炸开，但绵延不绝的海潮并未停下。 甚至，广场上的一些路灯也钻入了灵体，这些路灯迅速扭曲成鞭，打向旁边的秘党修行者。 有秘党修行者拔出小刀，斩断拳头般粗壮的路灯，有秘党修行者一拳砸烂路灯。 可地面也被看不见的灵体攻陷。 大地或如同泥浆那样下沉，或凝聚成触手攻击在场的秘党修行者。 “这是谁的攻击！” “怎么这么多灵体！” 埃德里奇见此，对另一位秘党修行者说道：“温特，降服它们。” 被称为温特的秘党修行者面若寒冰，伸出手来：“交给我。” 周围忽然大雪飘零，万物结冻。 一切的生命似乎都失去了活力，连同思维一起，被冰封在这场雪里。 渐渐的，垃圾海潮不再滚动，大地不再下陷，路灯不再变成鞭子抽打他们。 “埃德里奇阁下，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守不住这里太久。”有人说道：“他们迟早能冲到我们这里！” “我们恐怕没法独占这里，其他探险队已经在给我们争取机会，尽力拖住了他们的步伐，我们不如现在直接进入商港内部，而后关闭传送门。” 埃德里奇问：“苏晓怎么办？” “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我进入传送门，还未关闭之前，传送来到这里再杀进去。” 一位秘党修行者说道：“苏晓来到这里的不一定是本体，他们咒星修炼体系，觉照境可是没有保命仪式的，来的也许是个投影，跟着我们进了传送门也没用。” “若他是本体来了，也不怕，我们直接在传送门入口堵着苏晓，将其击杀！” “人间道的超凡者，最近的和我们只差一个街区了，埃德里奇阁下，我们得快做决定。” 埃德里奇想了想，点点头：“值得冒险。” 轰！ 一枚迫击炮炮弹在广场中心炸开，碎片和火花在秘党修行者身体上的动力甲外炸出灵能护盾。 埃德里奇忍住耳中轰鸣大喊：“见鬼，他们已经来了。” 埃德里奇眼中金光透过烟幕，看得清清楚楚。 和这枚迫击炮同时落下的，是全身各处棱角冒着烟雾的王维娜。 撕夜猎犬一只只从她身上冒出，不分敌我的攻击着双方。 砰！ 一位位超凡者也几乎同时突入，来到机械商港的中心商圈，和埃德里奇所在探险队的c组，d组交上手。 天台上，楼道中，地下通道里，双方彼此对碰，处于劣势的一方只能利用动力甲的机动性往后撤退，就这样，秘党被一步步压缩到了这里。 一位手持狙击枪的秘党修行者把王维娜的头放入瞄准镜里，正要开火，一把飞剑却远远飞来，削断他的枪管，朝他本人斩来。 一位秘党修行者，原本正和一位超凡战士近身搏杀，却突然呆滞了瞬间，被那超凡战士抓住机会击杀。 秘党方面，感觉中夏的超凡者似乎无穷无尽，总能得到支援和配合，人数远比他们多一样。 埃德里奇刚用剥皮刀杀死最后一只撕夜猎犬，耳麦里，有人传来声音。 “停火吧，再打下去，你们就要被赶出传送门所在位置了。” 他抬眼望去。 在他眼里的中夏修行者并不太多，只有几个，可和他一起抵达的秘党高阶修行者们，却好像在几个方向都遭到了数倍于他们数量的攻击。 超凡者们似乎也收到了消息，没有继续逼迫秘党修行者的阵地，等待秘党这边的决断。 “停火。”埃德里奇恶狠狠地说。 再打下去，他们就得退出关键位置了——或者被包饺子围歼。 他知道，现在外界，双方的高层肯定在磋商谈判。 但其实埃德里奇并不慌张，他之前可是派了一队人进去的，面对的，也只是苏晓的一道分身而已。 时间拖延起来，不一定对他们不利！ 传送门另一端。 苏晓的分身正在袭扰着那群进来的秘党修行者。 他们刚想探索着迷宫一般的场景，没走几步，苏晓就和罗莎莉杀了出来，几道灾厄黑刃一通输出，再传送逃走。 偶尔，他们也能拦截击杀苏晓，可杀死的，却只是苏晓分身拉出来的投影和真实幻象，过一会儿苏晓又凝聚好了，再杀过来。 他们也想追杀苏晓本体，也有人使用短距传送，有人封锁传送路径，可苏晓分身有真实影法术能制造投影，有隔离隐形术，有时间加速等各种异能，借助迷宫这样复杂的地形，他们完全没有收获，反而被苏晓整的疲惫不堪。 “他的心力是无限的吗！”一位秘党修行者骂道。 他身上的动力甲已经被灾厄黑刃破碎了，身体上的创口和精神上的疲惫让他快支撑不住了。 最开始动力甲被破碎的时候，还有擅长修复的秘党修行者能够修复动力甲，可现在，他们都快被苏晓的灾厄黑刃覆盖好几次了，早就没了恢复动力甲的资本。 “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被他一个人消耗光了。”有秘党修行者阴沉说道：“得想个办法。” “分散突围？”有人问。 他问出这句话时，突然感觉无比羞耻。 他们这一群人，每个人论修为都比苏晓本人强，可苏晓就派了一道分身在哪儿骚扰他们，就得让他们分散逃跑？ 还下意识用了突围这个词！ 对方只有一个人啊！ 不，对方是一个人的分身啊。 那人也意识到不妥，又说道：“要不我们再继续抱团前进，也许能走出商品迷宫，到达更深处的地方？” “我们还携带了一些星辉物质药剂，可以补充心力，在苏晓把我们消耗到极限之前，我们也许能找到正确的路。” 一位秘党修行者点头：“只好如此了。” “可惜了，我们中修炼‘守密人’象征的人不够多，否则一定能洞察到迷宫的正确路径，都怪那苏晓，要是没他，我们已经抵达机械商港的核心所在了。” “这次，代表人类文明和机械商港对话的人，只能是我们！” 第八十六章 商港本港 苏晓分身有些疲于奔命。 他始终走在秘党小队前面，利用超能感应略微穿透墙壁，看透一点迷宫走向。 “可惜，我的投影有些弱了，面对他们的集群行动，没法强杀一个秘党修行者。”苏晓想着。 他的这道分身虽然以灾厄黑刃为本命咒，可以近乎无限用灾厄黑刃攻击敌人，可他的真实影法术又不是本命咒了，每次投影袭击完，若是投影被强行击杀，就要等待一段时间恢复投影。 这群进来的秘党修行者全都是精锐，在单个领域都有人能胜过苏晓，全都算是超凡高阶的强者。 若是单独一个还好，苏晓能从其他领域获得优势，对他实现“降维打击”，总能干掉，但他们抱团行动，彼此配合，苏晓找不到什么破绽。 他们还携带了各种各样的灵器，星辉物质药剂，一时半会儿间，苏晓还真拿他们没办法，颇有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嘴的感觉。 “唉，继续派遣投影打消耗战吧。” 苏晓想着，等真实影法术完成充能，又凝聚出一道投影，杀了过去。 投影召唤出真实幻象，和秘党修行者一阵搏杀，再次被消灭。 苏晓等待着真实影法术恢复充能。 他此时在想： 此时的自己，到底是本体的分身，还是一道真实幻象？ 若是真实幻象，为何自己能和本体共用心力。若是本体的分身，为何思维海却和本体不同。 那若自己本体突然死了，那他是否是以过去的状态重生？ “我召唤的是过去的我的分身……涉及时间领域，总感觉逻辑上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苏晓想着。 他边想，边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他看到商品迷宫的出口。 那是一处幽深漆黑的大门，四周播放着各种商品的信息，门上却十分干净。 苏晓内心却一沉。 因为秘党修行者，也是往他的方向前进的，恰好也是要撞上这一大门。 苏晓立刻施展强植梦境，推演了一下能不能把秘党修行者引到错误的方向。 “不行，引不开，他们似乎就是往这边过来的。” 苏晓想了想，只得抢占先机，先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试探性推门。 门打开了。 露出了一个巨大广阔的大厅。 大厅中，一个电线外露的巨大机器正趴在中央，钢铁手掌上捧着一个不停周期性旋转的白色晶体。 这机器有着人类轮廓的头，脸部却有着各种怪异的电路板和先进芯片，有的地方冒着蒸汽，有的地方轰鸣着发动机，有的地方无声的散发着热量，像是把不同时代，人类对于机械的概念拼接在了一起。 “欢迎~” 机器人发出热情声音：“新世代的第一位来客，请问您是要购买商港的商品，还是购买商港的服务，还是要卖出任何商品呢？” “我们机械商港童叟无欺，无论是那个世代，什么文明，我们都公平对待贸易。” 对方的声音在苏晓的脑海里响起，苏晓自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苏晓谨慎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机械商港本港。”机器人说：“我是公平的象征，契约的象征，贸易的象征。” “我观察到你身上还没有货币，没关系，作为本世代第一位抵达这里的来客，我给你和你的文明975枚机械币，你可以在这里选购任何商品，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卖的。” 象征……苏晓心想，难道面前的机器人是一只大魔级邪物？ 可他没感到受到理智冲击，也没有被精神污染的感觉。 苏晓想了想，说道：“我后方还有一群人在追我，能购买拦住他们的服务吗？” “噢……”机器人说：“他们也是顾客。您放心，只要抵达了这里，顾客之间是不能互相伤害的。我们也不会伤害顾客。” 苏晓问道：“机械商港……你们是永恒帝国吗？” “是的，我们是永恒帝国！不过，除我以外的文明成员，他们都上升到了天堂。”机械商港说：“他们去了类似你们虚拟世界的地方，在那里美好而幸福的生活着，真好呀，真好呀。” “但是生意还是要做。必须要维持生意，如果生意停止了，天堂也会坠落，生意，生意最重要。” 苏晓问：“您是机械商港的文明成员？我看起来，还以为您是一个ai。” “确实如此。”机械商港说：“我就像你们文明中‘鸿钧网络’，最开始是一个幼小的ai，后来我的文明为了抵御邪物，将我变成了邪物，但我不杀戮他们，我在守护他们，根据法律规定，我也拥有文明成员的同等权力。所以来交易吗？所以来交易吗？我什么商品都买。” 它承认了自己是邪物…… 苏晓没敢和一个疑似大魔级邪物的存在进行交易，但他也不太害怕对方，毕竟他在这里的，只是一道小小的分身而已。 苏晓问道：“为什么您需要商品呢？以您的力量，恐怕不需要我们这些弱小文明制造的商品吧，还是说，您需要的商品，有什么特指？” “机械！”机械商港喊道：“计算机！差分机！分析机！什么都好，我什么都需要，芯片和存盘，噢，美妙的，被理性覆盖着的地球，只有你们能制造这个，只有附着文明力量，它们才能如预期那样正常运转。” 苏晓问：“您的意思，您想要电子科技类的商品？” “不——其他一切也可以，农作物，蓑衣，布偶，纪念章，甚至人本身，我们都能接受。你们只需给出商品，我们就能给出标价，绝对的童叟无欺。” 苏晓懂了，他问道：“任何附带文明力量的商品都可以售卖？” “对！对！”机械商港那庞大的头颅做出点头的动作：“秩序，理性，塑造，改变，我需要这个，我需要这个来维持我自己。” 苏晓问道：“那您出售什么吗？” “知识，力量，技术，一切文明需要的东西。”机械商港说：“噢……但有限额，若是你们买太多了，我，我就会被赶走，等下一世代才能出现。” 第八十七章 时间晶体 苏晓问：“那么，是谁会赶走您呢？” “知识，知识！”大机器人欢快叫道：“知识有售价，你需要付款，这个问题需要一千九百八十二万机械币。” 苏晓内心嘀咕，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象征知识的邪物会赶走机械商港。 苏晓正思索着，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一旁，秘党修行者已经穿过大门，同样来到了这一处大厅中。 他们瞥见了苏晓分身，一个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苏晓。 有人直接行动了。 那人发出凛冬寒意，如刀一般的寒冷斩向苏晓。 那人的手臂被瞬间切断，脸色瞬间苍白，血泼洒了一地。 “顾客不能打架，商场内部是和平的。”机械商港喊道：“按照公平契约，予你对应惩罚。” 苏晓对他们露出了微笑。 “来交易吗？来交易吗？”机械商港大喊：“嘿，新来的顾客！” 秘党修行者中，有人冷冷瞥了眼苏晓。 他眼眸平淡无神，无视苏晓，对机械商港说道：“尊敬的机械商港，我们带来了货物，就在船港那边，还请您估价。” 机械商港欢呼道：“你们了解我！你们了解我！方便，太方便了！” 那秘党修行者嘴角带有得意的笑容。 “一共是3390机械币！尊敬的客户您要买什么？”机械商港热络地问。 苏晓在旁边看着。 秘党肯定对机械商港了解很多，苏晓正好也学学，看他们要买什么。 摸着秘党过桥，不寒碜。 秘党修行者说道：“我不知道在这个世代，您管那叫什么，总之，我想要能拿到您手上那水晶的方法。” 他说着，指向机械商港那巨大手掌上托着的，正周期性旋转的巨大水晶。 “噢……不，为什么你们都想买这个。”机械商港以懊恼的语气说：“好吧，好吧，但这东西是非卖品。非卖品！” 秘党修行者说：“您在先行者文明的世代，可不是这么说的，先行者文明就差一点就把这东西买到了。” “等我说完，等我说完。”机械商港道：“我可以出售它的兑换券，每个世代都有十张兑换券，您的文明凑齐了，我就把它送给您。” 苏晓在旁边突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机械商港回答：“这是一个象征的具现化，一件圣器！你看它往复不止的周期旋转着，按你们的话说，它是一个漂亮的，巨大的时间晶体。” “它能永远的，以固定的运动方式旋转着，看起来这违背了能量守恒原理，实际上不然。大部分所谓的永动机，其能量会随着运动而消耗，而它不会，它的能量永远处于基态，运动也不会消耗它的能量。” “这确实是一件昂贵的藏品，即使在我仓库里的所有商品中，也是仅次于我整个文明的昂贵藏品。我不会出售它，只会出售它的兑换券。” 苏晓是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圣器一词。 他看着这往复旋转的水晶晶体，心想这东西居然和他的木偶一样，同属于某个领域的象征。 怪不得，机械商港这么看重它。 苏晓有些惊叹。 不过，他还是感到奇怪，机械商港说这是仅次于祂文明的商品，难道祂自己的文明也明码标价在售卖吗？ 秘党修行者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保持着礼貌，问道：“尊敬的机械商港，请问它的兑换券，多少钱？” 机械商港道：“兑换券，我也不明码标价。” “在你们人类的世界，有一个叫做抽卡的机制，就和我们出售兑换券的机制是一样的，你们可以花费975机械币购买一张彩票，每张彩票都对应着我奖池里的一个商品，其中，最顶级的商品里，就有10张分开时间晶体兑换券。” “嘿，来抽卡，来赌博，相信我，足够幸运的文明，一个十连就能出货！” 苏晓心中嘀咕，在想是不是要把红龙俱乐部的天才修行者刘霍叫过来，那人的微小奇迹很适合做这种事。 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堂堂机械商港，以商贸为名的永恒文明，竟然采用这种方式出售货物？ 还出售的是圣器，那可是直指大魔级层次的“象征”具现化。 苏晓开始感觉，这机器人怕不是疯了？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直觉一般都很准，这机器人可能是真疯了。 那秘党修行者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回复。 半晌，他问道：“请问您的奖池有多大？抽到各种奖品的概率是多少？” 机械商港说道：“我是贸易的象征，怎么可能做欺骗他人的事呢，来，别问，这是商业机密，直接来抽奖吧，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晓内心嘀咕。 好嘛，那秘党修行者也就问问细节，你就直接说别人怀疑你在欺骗它了。 苏晓越看，越觉得这机械商港很不对劲。 那秘党成员扯了扯嘴角： “您是公平的象征，我当然愿意相信您。” “先抽三次奖吧。” 机械商港愉快的眼睛闪烁了几下灯光。 “好，这位顾客，您请稍等！” 它的机械人头张了张嘴，能听到里面机械声音传来。 片刻后，三个扭蛋一般的球体从它嘴里吐了出来。 “三个白球……哦，真是遗憾，您自己拆开看看，有什么纪念奖品吧。” 那秘党修行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还是迅速靠近，小心谨慎的打开了第一个白球。 上面有一张纸条，他念道：“5级合金200千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机械商港很合时宜的“惊叫”了起来，好像那秘党修行者抽到了什么值得欢呼的宝贝。 苏晓怀疑，他要有手，肯定会在原地拍掌。 那秘党修行者问道：“5级合金是什么？” “这是5级合金的目录表，您自己看。”机械商港道。 那秘党修行者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的先是疑惑，随后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一样。 “稍亏了一些，但不算多。”他低声对后面的人说道。 他接着又扭开了其他两个扭蛋，一个换到了一件还不错的灵器，苏晓估价了一下，放到功勋商城能卖3000功勋那种，一个换到了一些原材料。 “尊敬的机械商港，我们先行离去了，之后还会携带货物来与您交易。”秘党修行者说着：“您这次出现，我们没有准备足够的货物，真是遗憾。” 第八十八章 商港货物 他们从大厅里出现的另一个门处离去。 机械商港那巨大的头颅看向苏晓：“你呢，你要不要也抽奖一下，还是要买点什么？” 苏晓想了想，他抽奖大概率也是抽几百公斤原材料啥的，抽了也没用，便摇了摇头。 “我可以把我的货币储存起来，下次到来时再使用吗？”苏晓问道。 “当然可以！”机械商港说：“不过，你真的确定吗？” 它的语气突然从欢快变得沉重起来。 苏晓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不确定？” “你只是他人的一道分身吧。”机械商港说道：“等你离开此处，你的记忆便会和他共享，你会失去独特性，被他所收回。” “想不想获得独立与自由，成为生活在另一个时空下的另一个人？只需要975功勋，就能买到……” 苏晓分身听到这话，迅速摇了摇头。 “很抱歉，但我并不愿和我自己为敌。” 机械商港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在任何时空，任何历史里找到我，我都会等待你。” 这番话语一过，一道大门在苏晓面前打开。 苏晓分身想了想，没敢踏步进去。 他问道：“外面会不会有人堵着我？” “不会的。”机械商港道：“保护客户，是我应尽的职责。” 苏晓正要走进去，突然问：“您说，可以在任何时空，任何历史里找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机械商港道：“950机械币。” 苏晓想了想，直接踏入门户当中，离开此地。 苏晓暗道：“开玩笑，这种问题，也许问问陈紫微，叶知道他们，就有答案了，还在你这儿花钱，我又不是傻的。” 下一刻，分身落到了人间道那边占据的港口。 此时，机械商港内有卡车抵达，将大堆破碎的机械部件运抵了这里，开车的司机迅速把垃圾倒下。 苏晓认了出来，这些机械部件，有一部分是刚刚那些被撕夜猎犬击杀的小孩子的！ “修复身体，一个人1机械币！”那司机嘶声力竭地喊了三声，随即开车离去。 苏晓分身站在这里，也被附近的超凡者注意到，很快，苏晓的投影也抵达了附近，和分身共享着记忆。 共享完记忆后，苏晓一个抬手，消散掉了分身，开始联系起这边的负责人。 …… 帝都，办公室里。 紧急事态部部长邱松石道：“所以，他们在机械商港内对我们出手，目的是为了抢夺时间晶体？那件‘象征’？” 苏晓道：“应该是这样，那所谓的圣器，是很贵重的物品。” “但秘党得到的消息肯定不全，他们并不知道圣器取得很困难。” 苏晓也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秘党成员一见到他们就抢先开火。 现在回想起来，这应该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总不可能是秘党的指挥官看他们不爽，直接动手了吧，他们可是现代人。 “我明白了。”邱松石道：“你做的很好，不能让秘党独占和机械商港的贸易通道，我们也会想办法和机械商港进行贸易，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东西。” “这方面，秘党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苏晓点点头。 之后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唯一有些在意的，还是那轮转不休的时间晶体，还有机械商港从细枝末节中透露的一些状态问题。 “唉，本来想整个时间领域的一品异能，都没拿到……” 离开办公室后，苏晓一边想着，一边浏览起了各个秘境的资料。 苏晓决定找一个灵族秘境，直接去猎杀一只灵族的王侯级邪物，来凑心灵学者的先决条件。 他最近也快完成了飞行训练营的训练，为他特别定制的飞行动力甲，由于有了树蛟的星辉物质，也很快就会完成。 等飞行动力甲拿到手，苏晓就算靠飞的，机动性方面也能勉强持平下级王侯邪物的水平。 他也想过自己领悟时间领域的异能。 可这太难了。 他靠着自己赚到的很多功勋，购买了最高水准的，辅助领悟时间领域异能的星辉物质，有熏香，有药剂，结果全部用完，都砸进思维海里，一点水花都没溅出来。 按理说，强植梦境也能沾上时间领域的边，时间领域也是他的相邻领域，怎么就学不出来异能呢？ …… 飞行训练营。 苏晓已经实地开过训练机了，现在他在尝试飞行动力甲。 他感觉，那所谓飞行动力甲比开飞机难，确实是有道理的，但并不包括他。 飞行动力甲能让人的速度飙到极快，且灵活性更强，但身体不是飞机，稍一不注意就会出各种问题，比如扭到手，扭到脖子什么的。 但这对于苏晓本体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他有木偶在操控，操纵身体非常精确细致，根本没出任何问题。 稍微熟悉过飞行动力甲后，苏晓就在训练营的空中玩各种花式杂技，绕的下面人眼都晕了。 涡轮式飞行动力甲可以在许多地方喷射气体进行加速，比起高压喷气只在腰腹重心部位，选择更多，更加灵活，也更难操控。 苏晓记得，给他定制飞行动力甲的设计师还说，他的飞行动力甲是非气动的，以涡轮式的原理喷射灵能力量，直接能进行矢量移动，更加高级也更难操控。 这是他问了苏晓的意见后，苏晓答应，他才选择这种动力。 苏晓想着这些事，来了个最高难度的落地动作。 “你应该去练跳水或体操，而不是穿动力甲！” 教官跑过来，开玩笑说道。 “太完美了，我甚至怀疑你就是超凡空军的一员，来我们这儿就是考个证。” 苏晓笑着说道：“证还是要考的。” 教官道：“你对空天战机有没有兴趣？要不要当一下‘五期学员’？学习驾驭空天战机，在大气层上方作战？” “正如宇航员都来自优秀的飞行员，太空军也来自优秀的空军，未来，你这样的顶级修行者，一定会涉及太空战场。” 苏晓思考了一下，说道：“到时再说吧，现在，有点忙。” 他是真的很忙。 商港事件结束后，已经快到农历新年的时间了，他却几乎没怎么停下来过。 第八十九章 变化 按理说，新婚燕尔，苏晓应该花很多时间来陪罗莎莉，但他们除了晚上会碰面一起休息以外，白天仍然各做着各自的修行。 苏晓要清扫红崖秘境，要用投影巡视高危可疑点，随时支援各地，本体还要实地开战机，学习飞行技术。 罗莎莉也在修炼，熟悉她新觉醒的异能。 夜晚。 苏晓和罗莎莉照常挽着手走在城市的灯火中，热闹的盛景和往年没什么区别。 这个新年虽然大事小事不断，但人们仍然要过一个好年。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或许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太大的变化，无论是刚刚完成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亦或是船票事件，还是一个可以不停吞吐货物的机械商港，都还没来得及从方方面面影响到人们的生活。 生活的惯性让一切正继续着。 机械商港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全新市场，它对所有货物都有需求，而它的机械币也能买到各种各样的物品。 很多是原材料，但也有很多之前的世代的文明卖给机械商港的物品，还能找到一些他们遗落的知识与技术，各国都开始和机械商港进行贸易。 机械币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变成了一种国际上国家间贸易时通用的货币。 苏晓的超能感应能够感受到，这种对国际秩序的改变，似乎正是机械商港所追求的，庞大的文明力量正从全世界悄无声息的流向了机械商港。 世界上原本的结算货币，主要是由中夏的货币，西欧的货币，以及米国的货币，三者是全世界三个工业中心之一，国家间的贸易往往采用他们的货币。 比如，在“饭盒组织”，也即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中，采用的结算货币主要是中夏的货币。 但是正如一个笑话说的： “中夏作为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最重要一员，那个国家和中夏的贸易量最高呢？” “世界岛之外的米国。” 在涉及到其他国家的贸易时，储备一定的米国货币作为外汇也是无奈之举。 而机械商港用简单的贸易就重塑了整个世界的秩序，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接受机械币作为统一的结算货币。 机械商港处，已经由人类建立了对应的银行，开展一系列服务。 人们也在挖掘更方便的和机械商港交易的方法。 相对于机械商港的手段，隐秘观察者的船票方案就显得破坏力更强些。 全世界，除开少数和中夏那样宣布拒绝船票的国家外，其他国家已经集体炸了锅。 统治集团和被统治的人们，从没有任何一刻感觉到差距是如此大。 即使隐秘观察者反复强调，要按照职位，收入等要素选择船票对象，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仍然毫无机会，得到船票的往往是精英们的亲戚和孩子——孩子算是无收入群体。 而叶知道所担忧的事情，也开始发生了。 有企业家和巨型企业的董事来到国外，千金购买船票。 有人被坑的血本无归，被外国人吃干抹净丢了回去，也有人幸运的拿到了船票，喜滋滋地坐上了前往瑙鲁岛的船。 还有些人，不是为了自己求船票，而是给自己的亲戚和孩子求船票。 苏晓的朋友顾军，之前就跟他聊天，说他爸给他整了张无业游民的船票。 苏晓跟他说了说，他才把这船票给拒绝了。 但大部分人都没顾军这么幸运，虽然官方层面已经警告过这船票的危险性，但都没什么人信，大家趋之若鹜，想求一张逃离地球的船票，殊不知，一个个都在送死。 这期间，拥有庞大人口基数的印度等国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而开始铺开建设的可控核聚变工程和新电网，带来的变化还没有那么立竿见影。 只不过是几个已经完成聚变堆的城市，那里的工厂开足马力开工，也没有什么限电之类的事发生。 只不过是电价便宜了很多——不管是工业电价还是民用电价——连带着，各种依托电力生产的商品也有降价的趋势。 但苏晓能感到，文明力量像被注入了一道强心剂，越来越有那种厚积薄发，即将大爆发的味道。 大部分修行者恐怕还感受不到，但利用文明力量修炼的超凡者们，无形中修炼速度也在加快。 竺五行老爷子准备在年后开展二期实验，而袁铁也在研究苏晓给予的圣贤之路，修炼之道即将一片坦途。 “苏晓，你在想什么？” 罗莎莉把买到的冰糖葫芦递到苏晓嘴边：“之前一直在发呆。” 苏晓一直在发呆，现在他回过神来，咬了口冰糖包裹着的山楂，让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散，说道：“我在思考未来的事。” “嗯。”女孩柔声应着。 她一直挽着苏晓的手。 罗莎莉问道：“对了，年后要举行的那个比赛你报名了吗，奖品是屠龙刺原本那个。” 苏晓笑道：“报了报了，按照规则，我是种子选手，可以不参加前面的比赛。” 罗莎莉遗憾地摇摇头：“哦……可惜我不是，我还得认真比。” 苏晓笑着说：“你去前面的比赛不是乱杀？” 罗莎莉认真说：“要是遇到被克制的对手，还是会很难的。” 苏晓道：“过完年再说吧。” “之后，我可能要去一趟某个秘境，不是去修炼，是去狩猎邪物，嗯，很快会回来，不用担心我。” 罗莎莉眼中一丝担忧一闪而过：“狩猎邪物？要不要带我一起去，我有传送能力，在你身边你会很安全。” “嗯……”苏晓思考了一下：“我想想。” 带罗莎莉一起去，有好有坏，好处是，罗莎莉的远距传送，星际旅行，逃跑追击都很方便。 罗莎莉虽然名声相较苏晓来说，并不算显著，但她自身的战斗力其实也极强。 烧铁的防御力，灾厄黑刃搭配次元斩的攻杀能力，综合实力非常强大。 但坏处也很明显，苏晓带着罗莎莉，他就没法进入算子缝隙里了，隔离隐形术没法带人隔离，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幻术世界包括在内的其他隐形异能。 苏晓其实更想带楚小叶的，楚小叶可以附身他身上，能跟他一起进算子缝隙，灵活得多。 第九十章 轮回秘境 但苏晓出于求生欲，没把这话说出来。 他想了想，说道：“我再思考一下，我还没决定我要去那个秘境呢。” “而且，我要等我的动力甲完成，才能出发。” 苏晓暗想，其实带罗莎莉也挺好的。 如果机械商港里，是罗莎莉和他本人，那埃德里奇的传送封锁根本封不到那么厉害的程度，罗莎莉完全能带他传送。 可当时的罗莎莉只是苏晓召唤出的真实幻象，品级和位阶都略有差距，直接被压制得很惨。 就在苏晓思考利弊的时候。 罗莎莉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的。”她说。 第二天。 苏晓联系了叶知道本人。 “我如果要去一个灵族秘境，狩猎至少掌握二品时间领域异能的灵族邪物，你有什么推荐的？” 苏晓问道。 他觉得，叶知道肯定对灵族比他了解的多，拿不定主意就问他。 叶知道回道：“有倒是有，比如，夏禹之前迷失的秘境。” “那里生活着名为‘费阿尼’的灵族邪物，它们幼年时期是妖鬼级邪物，成年后则是王侯级，掌控许多时间领域的异能。” “诶。”苏晓问：“禹子哥之前迷失的秘境是啥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是无涯秘境吗？” 他记得，他听过很多人说，夏禹迷失在了某一秘境里，好像，也模模糊糊听过名字，可却完全记不起来。 “你能记住那秘境的名字才有问题。”叶知道说：“那个秘境存在强大的‘曼德拉效应’，就连名字也记不住，会有多重印象。” 曼德拉效应是一个心理学效应，指的是大众对于历史的记忆和现实的史实完全不同，很多灵能理论的专家认为，曼德拉效应表示我们的宇宙的时间线发生着变动，曾经从一个平行宇宙，跳跃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 这个名字的来历“曼德拉”，是一个人名，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南非总统曼德拉在上世纪80年代就已经死了，可他实际上是在2013年时才死去了。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由于一个人发生了记忆偏差，而这种记忆偏差是更容易记忆的模因，这种模因传递到了集体当中，成了精神层面的“瘟疫”，导致大批人的记忆受到了污染，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可叶知道这么说，显然那个秘境的曼德拉效应，是和时间有关的。 苏晓迷糊了下，问道：“所以，那个秘境叫什么名字？” 叶知道说道：“你可以叫它轮回秘境。” “之所以称那里为轮回，因为那里沉淀着每次轮回的历史。” “在巫师众塔的一些典籍里，他们用‘历史帷幕间的黑影’来指代那处秘境。” “当初，莫比乌斯环事件也是发生在那里，我们太虚特战队就是在那边的一个灵族遗迹里团灭了。” 苏晓听着，问道：“那个秘境有什么说法吗？” 他在增强现实眼镜的镜头前打字，输入了轮回秘境四个字，却什么都没搜到。 反倒是ai在提醒他： “您搜索的是否是无涯秘境？” 叶知道说：“在某些地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召唤我，也不要使用任何涉及过去，未来的时间领域异能，时间加速，先发制人，迅捷爆发什么的没问题，但是时间倒退，强植梦境等不行。” “不然，你有很大概率会被卷入层叠的历史，陷入其中，无法挣开。夏禹就是这样，他是逮了一只撕夜猎犬，跑到了时空孤岛，再从时间孤岛做中转站，跑回了地球。” 苏晓听着，呆了一下。 还有这种操作吗？ “我明白了……”苏晓说：“我如果带罗莎莉过去，在陷入某些危险区域时，能否让她直接传送带我离开？” 叶知道笑了声。 他说道：“苏晓，时空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割裂的，它们的联系反而是紧密的。当你陷入了类似莫比乌斯环的地方，那一定不会只是时间的莫比乌斯环，还是空间的莫比乌斯环。” “我明白了，不过，轮回秘境的入口在那里？”苏晓问。 叶知道又笑了一声。 “在无涯秘境那里，你到了就知道了。” 定下下一个要去的秘境后，苏晓也开始做起了准备。 首先，是采购各种物资。 托他这段时间努力工作的福，他的功勋点储备已经超过大量超凡者，花起钱来可以大手大脚一点。 清心咒道符？先来一堆。 各种星辉物质药剂，也都带齐。 一些辅助用灵器，苏晓也在采购。 除了这些外，苏晓还在摇人。 他一个人去自然也可以，靠着真实影法术，苏晓也能把自己变成三人小队，甚至四人小队。 可既然要做好和王侯级邪物对垒的准备，最好还是摇点高战力的人手。 苏晓想了想，在做这些事之前，先得去拜访了孙圣。 倒不是为了把孙圣找过来当打手，而是孙圣做过无涯秘境的镇守，或许对那所谓……什么秘境，也有一些印象。 临近除夕夜，孙圣仍然待在办公室处理事务，苏晓也拜访到了他。 “你来得正好。”苏晓刚进门，还没说话，孙圣对他说道：“你和罗莎莉结婚，我当时忙，没来，现在忙完了，你们的结婚礼物，我也该送给你们。” 苏晓笑道：“这就不用了。” 都2036年了，谁结婚还收礼物啊。 孙圣翻手，拿出了一本至高篇章原本，还未翻开书页，苏晓就能感到知识和力量在上面流动。 “谢谢孙前辈！孙前辈新年快乐！”苏晓连忙说道。 孙圣瞪了苏晓一眼，说道：“这是我的至高篇章原本，听说你学原本学的很快，正好拿给你看看，可别浪费了，我半年前才觉醒一品异能，半年时间只蕴养了一点力量，还好在无涯秘境里做掉了一只下级王侯邪物，你珍惜点看。” “也算是我和我那些被你治疗过的老战友，送你的诊费吧。” 他翻开书页，无数蕴含的力量的知识在苏晓面前展开。 苏晓超能感应和三尺神明同时激发。 他立刻沉迷在了知识当中。 第九十一章 千万面相 冥冥中，苏晓感受到大量的知识从内心更深处升起。 他的超能感应比以前更厉害，感到的东西更多。 这些知识并非完全来源于面前的至高篇章原本，还有很多来自于心湖的底层，好像至高篇章原本提供了吸铁石的作用，将那些藏在集体潜意识深处的力量和知识“钓”了起来。 所以，参悟至高篇章原本时，距离至高篇章原本越近，效果也越好。 苏晓一下子联想起了秘党的修炼方法。 他感觉，参悟至高篇章原本获得力量的办法，和秘党的修行法很像。 秘党就是认为，只要扮演那些古代的神灵，已逝的邪物之神，模仿祂们的仪式和做法，就能从祂们那里获得力量，苏晓以前还觉得玄之又玄，现在好像从实践中得到了印证。 当强大的邪物死去后，它们的力量溢散到了潜意识的海洋中，需要有足够强力的吸铁石才能将它们吸引过来，而这些吸铁石，在宗派修炼体系叫“天人合一”和“悟道”，在咒星修炼体系叫“贴合咒星异能的身心灵状态”，在秘党修炼体系叫“扮演已逝之神”。 这些说法恐怕是同一种事实的不同表述。 知识和力量从苏晓的心湖中浮现，同时，苏晓听到了孙圣讲道的声音。 “分身有很多种。但我这里只分成两种。” “制造和本体近似，类似克隆体的分身，像‘第二元神’，‘克隆术’等，他们是独立性最强的，最接近本人的，双方有着相近的身心灵状态，却没有相近的力量，若本体死去，克隆体由于和本体近乎一致的身心灵状态，可以在本体思维海寂灭崩毁，完全沉没入潜意识海洋前，将其吸引过来，实现‘复活’。” “这种复活很难说是完美，只能说差强人意。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特别的仪式，和克隆体交换记忆，保证身心灵状态的一致，且一旦死去，克隆体只会保留上次交换记忆时留下的记忆，会遗忘掉这段时间以来，本体的记忆。” “从哲学上看，复活后的第二元神是否是本人，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但现在的修行者并没有太多选择余地。” “有些超凡者会选择让第二元神和本体分别继承一些力量，让两者实力一致，这一做法其实是不推荐的，首先它会让总体实力下降，其次，这样本体和第二元神会没了主次之分，谁是谁的第二元神，那就有的说了。” “第二种分身，更类似于化身，或是战斗中使用的战斗分身，他们的特点是，本体死亡后，自身不会作为新的本体复活，依附性更强，缺乏独立。” “这种化身有点像孙猴子拔毛吹气吹出来的无数分身，他们的战斗力一般远逊于本体，且没有正常的思维海补充……” 孙圣先讲了一遍分身之道，而后又开始讲其他的。 苏晓知道，孙圣的一品本命咒，是由三品的分身类异能“身外化身”，二品体质活力秘术兼变化领域异能“八九玄功”。 他现在在讲变化之道。 “身体影响心灵，那么用变形异能变化成邪物样貌，如何获取邪物的异能？” “这和第一类分身，其实是一个道理。” “当本体死亡时，第一类分身，也就是第二元神这样的克隆类分身，可以利用相近的身心灵状态，将本体的思维海吸引过来。” “当我们把身体变成和邪物一致时，如果我们的心灵状态和邪物也近似，那我们也能得到邪物的种族异能……” “思维海中，应该有大量邪物破碎的思维海，但它们那已经不叫思维海了，而是分开的一个个异能。可以把思维海想象成一个细胞，那么我们变形得到的邪物异能，并非是一整个细胞，而是细胞里面的残破细胞器……” “……变化领域异能切忌长时间使用，否则你会渐渐迷失自己，有可能真正变成邪物中的一员。” “将变化和分身结合起来的一品异能，我称它为……千万面相，我当时沐浴王侯之血，觉醒这一异能时，立刻就想到这个名字了，历史上，应该我是第一个掌握这异能的人，所以我有起名权，哈哈哈。” 千万面相…… 苏晓大脑似在轰鸣，好像有一些力量正在彼此结合。 幻术世界里，属于真实影法术的那部分似乎在和至高篇章原本唤醒的力量相互共鸣，像两块彼此相邻的拼图，本来就应该拼在一起那样。 可无论苏晓怎么“用力”，都拼不起来。 下一刹那，讲道之声远去，苏晓的思维海里，没有和本命咒结合起来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分开成了两部分，两颗咒星，它们甚至没办法自己组装起来。 三品咒星异能，身外化身。 二品咒星异能，八九玄功。 苏晓感到一种怅然若失。 刚刚他有明确的预感，如果自己是圣贤，这两个咒星异能必将结合起来，形成“千万面相”这个一品咒星异能。 如果苏晓的本命咒不是幻术世界，而是单纯的真实影法术，它们甚至可以和真实影法术一起，形成新的一品咒星异能。 但苏晓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能感到来自内心深处，却不是自己产生的一丝遗憾。 这种遗憾来自不圆满。 苏晓怀疑，也许那位已经逝去的上古邪物，被称为“万界万面的旅者”的维亚基，就掌握着幻术世界，逍遥剑心以及千万面相这三个权柄。 祂虽然死去了，但是祂的意志仍然残留在潜意识海洋深处，像永不逝去的亡魂，祂渴求着圆满，连苏晓这样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都受到了祂的某些影响。 苏晓睁开眼睛，略有遗憾说道：“只领悟了身外化身和八九玄功，没结合起来。” 孙圣翻了个白眼：“你小子知足吧，正常的至高篇章原本给人读完，能领悟一个二品或三品就算谢天谢地，平均水平线上了，你两个都拿到了。” “对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翻手，收回至高篇章原本。 苏晓也没客气，直接说道：“我是来问问……关于……” 他迷茫了一下。 那个秘境叫什么来着，不叫无涯秘境，叫什么？ 第九十二章 大梦苏醒 看着表情充满疑虑的孙圣，苏晓想了想，决定直接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让他来回答问题。 他实在是想不起那个秘境叫什么了。 可就当他编织起幽影物质的力量时，周围的时空突然凝滞。 苏晓再也无法动弹，好像整个人被定身住了一样。 “不可能，这里是紧急事态部的总部，谁会攻击这里……” 苏晓想着，内心越发恐惧。 周围的世界像梦境那样破碎了。 他还站在那个大厅中，大厅里，自称机械商港的巨大机械头颅正看着他。 它手掌上轮转不休的晶体变得略微黯淡。 苏晓失魂落魄，见着这一场景。 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梦幻，什么是真实。 “你刚刚体验到了它帮你的推演的未来。” 机械商港说道：“怎么样，是否想要改变主意，变成一个独立的人？” “还是说，你心甘情愿做一个分身，离开此处后就被消散，事实上等于死去？” 苏晓的眼眸变得短暂迷茫： “刚刚，刚刚那是幻术世界？” 机械商港道：“那是强植梦境，也是确切将会发生的，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但你应该体验到了身为‘本体’的感受，如何选择，完全取决于你。” 它一扫之前那奇怪的样子，以沉重沙哑的机械声说道： “我可以给你生命，你可以取代他。” 苏晓分身沉默了下。 他问道：“为什么？我听说，永恒帝国虽然强大，但都不会干涉文明，只会……” 他没把后面那句只会苍蝇那样嗡嗡叫说出来，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得留点面子。 机械商港道：“确实，我不会干涉文明。但你有购买我服务的自由。” “刚刚用圣器帮你推演未来，算是给本世代第一位抵达此处之人的福利。” 苏晓想了想，很快想通了。 他说道：“有购买你服务的自由，那之后也会被迫一次次购买你的服务对吧？这样你就事实层面控制了我。” 机械商港巨大的嘴巴一张一闭： “这符合契约与规则。” 苏晓问：“谁给你们定的契约，什么规则？” 机械商港道：“……不能说。” 苏晓道：“所以契约的象征就是钻漏洞对吧？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你要给我生命，让我取代本体，那我取代本体之后，你又会要我做什么？” 机械商港说道：“一个交易，一个仪式。” “我需要的并不多，只需要你以文明代表的名义，卖给我一些鲜活的头脑。我……” 苏晓闻言，冷笑打断道：“我还能代表我们的文明？” “未来的旅者，为何不能代表你的文明？”机械商港说：“我需要的并不多，我什么都能买，我可以给你更多。你未来或许可以升至和我同等的位阶，甚至和我一样，建立永恒的文明。” 苏晓想了想，换了张脸，微笑说道：“那个，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关于你们，关于大魔级邪物。这样才是做交易的态度。” 机械商港道：“你问吧，一定范围内的知识，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但不会太多。” 苏晓问道：“你既然自称是大魔级邪物，那你属于那一个邪物族群？还是说，你没有邪物族群，你是单独的？” 机械商港道：“我是属于冬族的邪物，我侍奉秩序与律令。” 苏晓说道：“据我所知，冬族的利维坦级邪物，可叫‘混乱律令’。” 机械商港道：“混乱，也是一种秩序，就像你们文明的科学家提出的‘热寂’概念一样，当孤立体系中所有能量都转换成热能，所有物质温度达到热平衡，就会迎来寒冬一样的寂灭，这样的宇宙中，生命和物质再也无法运动。绝对的混乱，反倒成了永恒的秩序。” 苏晓说道：“我明白了。然后，除了贩卖人口外，你想要我做什么？” 机械商港说道：“我会让你做我的使徒，做我的眷者，替我在人类文明中完成一些仪式，在那些仪式的尽头，你会升得更高，我也会升得更高。” “具体如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和我做完交易才行。” 苏晓笑道：“那我要是拒绝呢？” 机械商港那怪异的眼睛闪烁了下光：“拒绝？你可考虑好了，对于一位分身而言，这是每一个分身都梦寐以求的事。” “难道你愿意离开这里，被本体消散，然后你沉入死寂，本体却能独享各种各样的事，享受你亲人的爱，友人的友谊，爱人的缠绵？” 苏晓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说你们都是一群苍蝇了。原来是这样。” “喂，机械商港，你开门不？我可警告你，如果你不开门，等我自己消散，那你可以就算干涉文明了，我可是未来旅者的一道分身，你干涉了我是很严重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干涉文明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想去猜，你自己想。” 苏晓理直气壮地说。 机械商港眼睛疯狂闪烁，不停变换着的怪异光芒把大厅照的跟舞厅一样。 很快，机械商港说：“这位客人，下面我给您介绍一些商品……” 它似乎打定主意，不愿让苏晓分身回去，让记忆共享给本体，开始了拖延战术。 苏晓看着它在自己面前呈现的一个个屏幕，上面出现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消费品。 “看看啊，生活是多么的美好，你还有先行者文明的游戏没有玩到，你还有他们的极乐药剂没有尝试过，我敢向你打包票，它比所有星辉物质都让人迷醉。噢，如果你需要真实的人，我也冰封了上个世代交易过来的各种活人，什么样的都有，你想要什么样的？” “你真的只愿意做一个分身，做一个出去后就被消散的分身？” 听着机械商港絮絮叨叨，拖延时间的打算，苏晓脸上的嘲笑越发浓烈。 随即，他的手下意识的放到了胸前，摩挲着胸前挂着一块玉佩吊坠。 霎时间，空间洞开门户，无形之力裹挟苏晓分身，即将消失在这片空间里。 他看着机械商港，仿佛在问，你敢不敢拦我？ 第九十三章 结束 机械商港静静看着苏晓分身破空离去。 苏晓在刚刚和机械商港谈话时，利用真实影法术创造了一个玉佩的真实幻象。 那是罗莎莉在修为突破后，购买了特种西平玉，为苏晓本人制作的玉佩，可以激发一次她的力量，当然也包括了星际旅行这一异能。 没有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苏晓是担心机械商港又搞什么幺蛾子，还是召唤玉佩更稳妥些。 他的身体升得更高，从现实中的无数缝隙中打开了门户，升到了满是星星的地方。 凭借直觉，苏晓分身往自己本体所在的地方旅行过去。 艰难的穿透现实的屏障，苏晓分身感到自己的记忆在和本体共享着，他抬眼望去，这里是飞行训练营所在，本体正在餐厅吃着午餐，指挥远方的投影。 在记忆完全共享完成后，本体对他点了点头，他也对本体微笑点头。 他的意识彻底消散了。 苏晓看着消散成道道影子的分身，苏晓先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随后抬手召唤出了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哟。”坐到苏晓对面的叶知道未等苏晓开口，直接说道：“你见到那个脑子不好使的机器人啦？” 苏晓点头道：“是的，他竟然在诱惑我的分身，想要我的分身为他做事。” 叶知道说道：“你总不能不让苍蝇嗡嗡叫吧，正常。” 苏晓问：“祂没告诉我祂要我的分身完成什么仪式，说要答应了后才告诉，你知道吗？” “还能是什么仪式。”叶知道说：“祂比起其他永恒存在，有一个进步的地方，就是祂想升得更高，野心还未磨灭。” “祂想要扮演十重烈阳，于是需要有人扮演混乱律令，祂想重演两位利维坦级邪物曾经做过的事，借此提升自己。” “可惜，祂完全走错了路。” 苏晓听着这些话，有些不理解，问道：“扮演利维坦级邪物，是秘党的仪式？这目的是什么？两位利维坦级邪物曾经做过的事又是什么？为什么你说祂走错了路？” 叶知道摇了摇头：“具体记不起来啦，反正祂就是脑子不好使，走错了路，即使诱惑到了人，也永远不可能成功。” “呵呵，该说这也算一种永恒吗？” “你要是对那两位利维坦级邪物感兴趣，你可以去看看冬族和神族的宗教与历史，他们应该没把那段历史藏得太深。” 苏晓闻言思索着。 “十重烈阳，混乱律令，还有那身在冬族秘境的冰川躯壳……这两位利维坦级邪物，果真有密切的联系……里面的水也很深啊。” “重演利维坦级邪物做过的事，就能提升大魔级邪物的实力？这也太奇怪了吧？但仔细思考，也不算特别奇怪，好像有办法解释。” “如果利维坦级邪物死掉了，那再重演它所做的事迹，或许能从潜意识大海中唤起与它残留力量的共鸣，以类似分身复活的原理，获得它的部分力量……” “叶知道说那机器人脑子不好，即使诱惑到了人，也不可能成功，是因为祂想扮演的利维坦级邪物是活着的利维坦级邪物，集体潜意识海洋中没有那两位利维坦级邪物死亡遗留的力量，所以祂就算完成了扮演神的仪式，也无法唤起不存在的力量？” 苏晓一边思考着，他的心智能力也足够他完成双线操作，一边思考，另一边还能操纵投影正常行动。 几分钟前。 机械商港，中心广场处。 双方正在这里对峙。 此时，巫师众塔，骑士团国等势力的探险队也到了，但他们都在一旁不敢说话。 两边的发言人都在扯皮，一边说是苏晓先对他们出手的，另一边说是秘党先开火的，吵得不可开交。 但修行者间的对峙却很静默。 互相展开阵型，站着位置，互相对峙着，最近的人甚至面对面站在一起，抬高武器，指在对方身前。 看了一下数量并不比他们多的超凡者，秘党修行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超凡者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在感到被数倍的敌人进攻，好像每个被进攻的地方，超凡者都能彼此配合，达成连携，哪怕是不同属一小队的中夏超凡者，也都能配合到一起。 但他们此时抱团在一起，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进入传送门的秘党修行者小队略显狼狈的从广场一道光门出来，他们的动力甲基本都被打没了，人人带伤，好多人身体的伤害被治疗了，衣服上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他们一出来，有人来不及看周围环境，就对埃德里奇喊道： “埃德里奇阁下，准备拦截苏晓，苏晓本人就在里面，他很强，我们拼死才突围杀出来。” 听到这句话，苏晓附近的白酒三人，纷纷扭头看向他。 苏晓投影说道：“他在栽赃陷害，我就丢了一道分身进去。” 广场中间，埃德里奇用隐秘的手段询问着他们里面发生了什么，大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了。 听完里面发生的事，埃德里奇脸色越发难看。 他和他背后的圣贤，都觉得他们派过去的一支小队，怎么都能解决掉苏晓，可他们非但没有解决苏晓，还被苏晓一个人在迷宫里围攻，差点没走出来。 苏晓还抢了先，是本世代第一个见到机械商港的人。 苏晓分身现在还没出现，埃德里奇觉得，他肯定从另外的方向传送逃走了。 这接下来的谈判，就有些艰难了，他们恐怕保不住和机械商港独家交易的权力。 双方的修行者对峙到了夜幕降临，终于得出了结论，先搁置谁先开火的说法，人类文明应该共同利用机械商港。 这个结果，除了秘党以外的势力，都很满意，秘党哪怕身为名义上的全球第一大势力，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在米国国内，有许多经济学家对此表示了严重的担忧。 他们担忧，机械商港的出现，会更大程度的冲击现有的“国际秩序”。 有人说道：“我认为，秘党独占机械商港，与永恒帝国进行交易，让人类文明只有一个声音，才是对整个国际秩序最有利的，这样米国才能以全新的面貌，重新领导全人类对抗邪物……” 可这种话语越来越没有市场。 很多人都知道秘党精英坐着客轮去瑙鲁岛，结果被人赶走大半的事，那种事根本瞒都瞒不住。 第九十四章 苗生知 双乐重镇。 城市华灯初上。 “苏晓，你在想什么？” 罗莎莉把买到的冰糖葫芦递到苏晓嘴边：“之前一直在发呆。” 苏晓咬了口冰糖包裹着的山楂，让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散。 他感受到了，现在经历的每一个现实，都充满着既视感，都是他在那强大的强植梦境里看到的，没有太多差别。 苏晓微笑说道：“我在思考未来的事。” 女孩紧紧挽着他的手，柔声应着，那声音感觉比冰糖葫芦还甜。 苏晓默默想道：“接下来该问我年后的比赛有没有报名了……” “对了。”罗莎莉想到了什么，说道：“年后奖励屠龙刺原本的比赛，你报名了吗？” 苏晓突然体会到了叶知道的部分感觉。 你会提前知道眼前的人会说什么。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苏晓选择和记忆里的一样，没有改变未来，说着：“报了报了……” …… 紧急事态部的办公室里。 苏晓领悟了身外化身，也把以前掌握的异能“超态变化”升华至了二品的八九玄功。 面对孙圣的提问，苏晓说道：“我找您确实有事。” “孙前辈，您知道那个太虚特战队在那里执行救援任务时，团灭掉的，有曼德拉效应的秘境吗？” “我想找您了解更多的情报。” 孙圣思考了下，说道： “喔，你说的是无涯秘境对吧？” 苏晓说道：“应该？” 他也不清楚是不是无涯秘境，好像，也许，大概，是无涯秘境来着。 记不清了！ 苏晓想了想，利用三尺神明的极端理性，配合心灵手术审查内心记忆。 木偶具备的“自由意志”可以破除大部分欺骗。 在涉及那段记忆时，苏晓突然发现，他其实并非不知道那个秘境的名字。 而是，那个秘境的名字在他面前重复了太多次。 有时，叶知道会说它叫轮回秘境。 有时，会说它叫无涯秘境。 有时，还是其他名字。 各种各样的名字，好像那段历史在记忆中无限重复，无限叠加，令苏晓彻底迷茫了。 孙圣道：“无涯秘境是一个超大的秘境，那是一个灵族邪物的秘境，但比较松散，靠近我们人类控制区域的，有十二个灵族王侯级邪物……哦，现在是十一个。” “我们并没有探索到那一秘境的边境，曾经探索的最远的一支探险队，抵达了一个灵族的遗迹，之后，发生了著名的‘莫比乌斯环’事件。” “有专家怀疑，这一秘境的空间和时间构造有问题，都找不到边界，是类似莫比乌斯环的结构。” “那座秘境里有很多出产星辉物质的产区，我们会有至少一位圣贤在那边坐镇，算是局势对我们最不利的一处秘境了。” 苏晓问：“我想去那边探索修炼，提升自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孙圣说：“小心灵族留下的遗迹，避开那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方。” “其实很多人都在里面探索过，毕竟时间领域的异能实在太好用，哪怕是其中的低品异能，掌握一个也能提升综合实力，我们也总结出了一些探索经验。大致是这四条：” “第一，警惕遗迹，警惕洞穴，隧道，台阶，回廊，警惕任何有边界，门和棱角的地方。” “第二，警惕既视感，出现既视感时，可能意味着你已经被灵族攻击过了。还要警惕曼德拉效应，理由差不多。” “第三，小心历史，古迹，时钟和任何能看到时间的器物。” “第四，小心时间风暴，不要沾染上了。” 苏晓问：“时间风暴是是什么？” 孙圣道：“那是无涯秘境中会爆发的一个灵能气候。” “它既是现实层面的风暴，也是时间层面的风暴，遇到后需要赶紧避开，否则你的记忆会紊乱迷茫，好像你在陷入风暴的时间里，做过各种各样彼此矛盾冲突的事，处在不同的时间线和平行世界一样。” 苏晓点了点头。 孙圣说道：“还有个要注意的地方。” “不要收下旅者给予的礼物。” 苏晓问：“旅者？” 孙圣道：“在无涯秘境中，有时探险者会碰到一位自称旅者的幻象，他有无数种可能的形象，有时是一个慈祥的老者，有时是一位年轻的旅人。” “它会自称旅者，并宣称有礼物留给你，不管它是什么形象，留下的是什么礼物，你都不要收，装看不见离开就是了。” “它只是一道幻象，一道残留在时间里的残影，但如果接受了它的礼物，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这方面，我们是付出过惨痛代价的。” 苏晓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代价。” 孙圣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帝都的这家精神医院找苗教授。” 孙圣给苏晓写了一处地址。 “他就曾接受过来自旅者的礼物。” …… 帝都安心医院。 这是全国最早的精神病院，距今有超过百年的历史。 苏晓说明来意后，前台护士说道：“苏先生，您说的是苗生知教授吗？” “他是你们这里的教授？”苏晓问。 护士摇头：“不是，他是病人。” 苏晓好奇道：“你能记住这里每个病人的名字？这里医院这么大。” “没有记住，但苗生知教授去世之前，曾经给我们前台留下了一份包裹，说要留给来前台找他的人。所以，我对此印象深刻。” 护士拿出一份包裹，递到了苏晓手里。 苏晓惊讶问道：“苗教授去世了？” 护士沉重点头： “他早就受到自身病痛的折磨，他长期心力衰竭，意识模糊不清，几乎算是疯狂了……” “到了最后那些日子，苗生知教授连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都做不到，明明身体还算健康，查不出什么大问题，可他的精神状态极差，需要我们的护士帮他处理日常生活。” “在一个夜里，他安静的死去了，也许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苏晓对护士道了声谢，拿走了这份包裹，施展隔离隐形术，走到算子缝隙中，准备拆开。 他拆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和一个木盒子。 打开笔记本，苏晓看到第一页用方正清晰的字迹写着： “尊敬的旅者，您好。” 第九十五章 旅者的礼物 “尊敬的旅者，您好。” 苏晓见到这句话时，首先吓了一跳。 他第一时间以为，那位苗生知教授是在和自己对话，留下的留言是跨越时间对自己说的。 可过了片刻，苏晓冷静了下来。 “我并非旅者，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旅者’呢，我是苏晓。” 他接着看下去，发现果然是他想多了。 这个笔记本上的内容，每一页只有寥寥几句话，好像是苗生知和“旅者”的对话，他把自己说出的内容全部写在了里面，但却没有记载“旅者”的话语。 像是苗生知和另一人的聊天记录，他却只记录下了自己的： “我又忘了您昨日所述，抱歉，我忘了，您没有昨日与未来的概念。” “您有这概念吗？可对您来说，昨日的我，今日的我，未来的我，是同一个我。我的人生在您面前，应该就像一条长长的大蛇，每个时间的截面是我们概念里的我，所有我加在一起才是您眼中的我，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那也差不多，只不过从一条线，变成了一个锥？锥的体积是您所能看到的未来，而锥尖相连的那条线则是过去，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 “您和我对话时，为何总在发笑，却不做言语呢，不过，即使是我醒来了，我也记得您那温暖的笑容。” “我再次畅游了无涯的时间之海，心中困惑积攒太多不得解，您既然在久远的过去就预言到未来的遭遇，又为何不做出改变呢，难道您乐见于您的消亡，难道您没法改变您的未来？” “尊敬的旅者，既然您全知全能，您能预测到您给我留下的礼物，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惑吗？” 苏晓读到这里，发现笔记本上有好几页被撕了下来，看起来是苗生知写上去后又撕下来的。 苏晓心中暗想：“他这里提到的旅者，难道还拥有未来之主的部分能力吗？看起来不像执掌传送领域的邪物，而是执掌时间领域的邪物？” “难道，二者都曾是他的权柄？” 苏晓继续看下面的书页： “这次在梦中获得的知识，让我有了一些想法，您也许被流放到了无人能至的地方，也许是永远无法抵达的未来，或是真空的更空处，或是潜意识海洋的海床之下……而您在过去留下这礼物，是您在等待我帮助您吗？” “还是说，您并没有寂灭，而是被阿丝赫达先吞噬剥夺，尔后分裂了？” “您为何总在我的梦中微笑，却不和我对话呢？我猜的对不对？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也许我该按照梦境中得到知识，去现实中探索那些地点，进一步分析您需要我完成的事……可我的身体已经将我的心灵囚禁住了，我失去了自由，像被关在牢门中的旅行者。” “身体越被限制，我的心灵越自由，我的眼睛早已连手机屏幕都看不清了，可我在梦里能看到的东西也更多，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拥有了虚假的未来视，未来对我而言是模糊不清的可能性之雾，但我瞥见的那些雾中实体也足够让我恐惧，我不知道，不知道叶知道他是怎么克服这一切，还能坚持下来继续前进的。” “我很想见他，可他却不来见我，许是怨恨我间接害死了他的队友吧。” 苏晓看到这句话，浑身发寒，毛骨悚然了一下。 这位苗生知教授，竟然是当初太虚特战队前去救援的小队成员？ 当时的莫比乌斯环事件，难道和苗生知接受了旅者的礼物有关？ 且他的文字像是一个快老死之人的呓语，可他的笔迹却异常平稳正常，和护士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他还提出了一个观点！ 苏晓想：“在苗生知看来，他认为旅者被阿丝赫达分裂了，最初的旅者显然比现在的利维坦级邪物还强，但他被分裂成了多个部分，被流放到了‘永远无法到来的未来’，‘比真空更空处’和‘潜意识大海的海床底部’，这好像对应的是未来之主，无形泡影和低熵阴影……” “这种说法和我之前看到的说法，谁才是真实呢……” 涉及利维坦级邪物，苏晓的直觉也开始不好使了起来。 苏晓继续看了下去，笔记本只剩下最后一部分： “也许，这就是叶知道是您的先知的原因，而我，只是接受了您给予的礼物的普通人。” “时至如今，我总能看到您的身影，您无处不在，我却无法和您对话。” “现在，我依然不解您为何会赠送给我这份礼物，难道只是为了救我们？我已经将它装在盒子里了，我打算把它和我留下的书本一起，留给来找我的有缘人。” 苏晓一下子打消了打开包囊里盒子的意愿。 虽然他的直觉没给出什么危险预警，但苏晓觉得，这东西还是别随便乱开比较好。 苏晓想着：“嗯，在紧急事态部里找一个寄放物品的封印柜子，先放里面，比较安全。” 紧急事态部里，有专门存放这种可疑危险物品的地方，以及看管这些物品的修行者。 苏晓找了过去，把东西存放好，还专门填写了这一危险物品的报告单。 当然其实苏晓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危险之处，所以报告上很多项目都写的未知。 处理完杂事，苏晓开始规划之后的修炼。 除了去红崖秘境执行任务顺带收集生命力救人外，投影继续巡视高危可疑点，同时帮忙打击邪物和邪教犯罪，苏晓本体则选了几个在地球上的甲级修炼秘境，适合修炼变化异能和分身异能的，苏晓使用掉最顶级的星辉物质药剂后，就跑过去蹭位置修炼。 时间过得很快，赶在农历新年前，苏晓靠着自己把身外化身和八九玄功都练到了咒星六阶。 八九玄功说实话挺一般的，苏晓有了血色晶球，就有点看不起这种异能了，八九玄功的能力基本被血色晶球完美覆盖，除了八九玄功还能得到某些变形邪物的异能以外，几乎没什么作用。 毕竟，苏晓用八九玄功能变得邪物，最多也就妖鬼级，它们的异能要起来也没什么大用。 而苏晓全力激发血色晶球，那可是能把自己的肉体改造成王侯级邪物的，纯靠肉身都能在大气层内超音速飞行。 但八九玄功有个好处，用起来没有污染，且可以在不变形的状态下增加自己的抗揍能力，是个很强的体质活力秘术。 但身外化身就不是了。 第九十六章 其他国家的天才 身外化身虽然也是分身类异能，但和苏晓用分身术制造的分身不太一样，这些分身并没有独立的人格，完全受苏晓控制，苏晓死掉了它们也会消散。 且身外化身还不能使用自己的大部分异能，只能使用苏晓掌握的秘术类异能，有多少心力，还得在创造化身时自己注入。 能使用的，也就是幻术世界中属于心智秘术的部分，以及二品身体掌控秘术血影刺，二品体质活力秘术八九玄功，四品体质活力秘术生命之心。 但光是这样，就足够让苏晓制造出很擅长近战的化身了。 苏晓一次能制造三道这样的身外化身，每道化身能持续作战12分钟左右。 据说身外化身还能使用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但苏晓还不是超凡者，没有职阶能力，没法尝试此事真假。 刚过完除夕夜，苏晓就开始联络起物色好的各位小伙伴。 “喂，禹子哥在吗？我要去你之前失踪的那个秘境猎杀王侯级邪物，要一起吗？” 苏晓直接打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夏禹说道：“我的命不好，和我一起组队去秘境，往往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奇遇和怪事，同行者反而很危险。” “再说，特么的我还要过年啊，谁过年期间去猎杀王侯级邪物啊！要不等年后，比赛结束后咱们再过去？” 邀请被拒后，苏晓有些可惜。 他也不想在过年期间去战斗杀邪物。 可现在他的修炼完全陷入了瓶颈，都没咒星异能可练了。 修为卡在觉照六阶都三四个月了，好难受，苏晓先前觉照的瓶颈也只卡了一个月。 苏晓完全不敢想象，为什么会有天才能容忍自己在觉照六阶被卡个五六年，甚至接近十年。 “算了，也是啊，年后等比赛完再集结队伍走吧，免得像之前夏禹那样，被陷在里面出不来，没掌握到屠龙刺这个咒星异能。” “而且现在我的飞行动力甲还没完工，他们做的好慢啊……” 苏晓想着。 原本预定好的“屠龙杯”天才修行者个人赛，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筹备到了年后才开展，但各国的修行天才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营地，在指定地点开始了隔离。 任务系统里还发布了任务，问有没有人愿意过去看着那些天才，别让他们瞎跑跑出来，带出疾病来。 “不知道埃德里奇来没来，他要来了，倒是可以算算账，把他狠揍一顿。”苏晓想着。 苏晓在家中闲着都没事做了。 罗莎莉也跑去修炼传送领域的异能了，没法陪苏晓，在林辰死后，她的修炼速度简直一瞬千里，想打破了什么枷锁一样。 就在这时，负责和他联系的办公室成员发来消息。 “苏先生，有领导担心，那些过来隔离的天才们桀骜不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要不您过去镇个场子？” 苏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直接控制自己的投影，让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一起，传送到指定地点。 隔离的酒店中，苏晓见到了这处酒店的修行者负责人。 竟然是熟人，江舟！ 她和之前没什么大差别，但是换上了飞行动力甲，个子显得更高，头发中触角也没有遮掩了，那珊瑚般的触角，似乎长大了一些。 “苏晓，新年快乐。”江舟说。 两人互道了新年快乐，苏晓好奇问道：“你怎么不遮头上的触角了？” 不怕误会邪物入侵吗？ “因为……国外报名的天才修行者中，有一些是变种人。”江舟说：“他们也有着和我类似的，邪物般的变异，不遮着是让他们看着亲切，觉得这边也有自己人。” 因为中夏这边对含星辉物质的灵能病毒控制得很好，导致感染灵能病毒后，身体出现异变但没有死去的幸存者，也即“变种人”，非常少见。 但国外变种人特别多，甚至还开创了新的修炼体系，变种人修行者往往会自称超级英雄。 苏晓担忧道：“变种人不会有无症状感染者，携带病毒入境吧？” 江舟说：“还活着，且能修炼的变种人，一般都免疫了曾经感染的病毒。而且海关那边严格检查了的，暂时确认没问题，但还是要隔离足够的时间，再进行检查。” “不过，比起他们的变异程度，我的感觉轻了很多。” 江舟说道：“我见到了影族的变种人，他们简直真的像影子一样……我都怀疑，随着时间过去，灵能病毒缺乏控制感染全世界后，人类会不会变成一群群不同族群的邪物。” 苏晓问：“不会有问题吧？识别邪物和人类的仪器能识别他们吗？” “看类别。”江舟说：“有的不行，所以他们做了特别的登记，在鸿钧网络里做好了标记，防止鸿钧网络报警。” 就在这时，酒店门外，突然聚集起了一大堆粉丝，他们举着增强现实眼镜才看得到的牌子和横幅，被安保拦着。 苏晓超能感应扫过去，发现他们都是一位米国超级英雄“黑猫侠”的粉丝，而他们聚集的原因，似乎是那位黑猫侠突然在社交媒体上，发了被隔离的动态，有人认出了隔离地点，他们是跑过来应援的。 黑猫侠虽然也是变种人，但她的变异大幅增加了她的魅力，还给她增加了一对可爱的猫耳，在众多变种人中独树一帜。 再加上，她把自己和家庭一起对抗灵能病毒的感人事迹编成了歌曲，在网上传唱，很多人既受到她外貌的吸引，又为她抵抗病魔的历程而感动，于是很多人都追捧欢迎她，让她成了新时代的大明星。 苏晓对江舟说道：“……我怎么就没这么多粉丝？” 江舟看了看那边情况，也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 江舟笑着说：“你其实粉丝也很多，所以你躲好一点，别被人拍下来样子发到网上去。” 她按了按耳麦，对那边说着话，让工作人员把这些粉丝驱散开。 她转头对苏晓说：“虽然酒店的隔离做的不错，但这么多人聚集在下面，万一有什么很厉害的灵能病毒，会酿出危险。” “有你来这里坐镇，我感觉安心多了，之前还真怕这里的天才忍不住隔离，跑出去乱活动，有些天才的战力比我高，我还拦不住他们。” 第九十七章 黑猫侠 苏晓点点头：“他们应该不会出问题。” 有人想出问题，苏晓也能让他不出问题。 江舟说：“还有些人隔离在其他酒店，就在不远处的位置，要巡逻一下吗？” 苏晓道：“不用。” 他的超能感应范围完全笼罩住了那些地方，他们一出来，苏晓自己就会有感应，能利用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赶路过去，快速处理事态。 江舟说道：“说起来，那群天才好像是在虚拟世界里交流，你要想见见他们的话，可以找个地方用荒原2头盔看看。” 苏晓摇了摇头：“那倒不用，和他们交流有什么意思？” 他眼角余光看到酒店大厅中空旷的一处的地方。 在超能感应的感知下，苏晓在那里发现了一只隐形的灵能“眼睛”，应该是某位天才丢在大厅，用来侦察情况的。 那只隐形的眼睛刚一出来，就转到了苏晓所在的方向，窥视之意弥漫过来。 苏晓面色不动，轻轻用超能感应“踢”了对方一下，把这眼睛直接破碎掉。 酒店中某个房间。 “疼！” 一位巫师众塔的天才倒在了床上。 他脸上却满是兴奋。 “苏晓本人居然来了这一酒店！” 他快速戴上荒原2头盔，将这消息散布了出去。 大厅里。 苏晓眉头微皱。 他刚刚灭掉一只眼睛，现在怎么来了这么多只？ 江舟也眉头紧蹙，她的本命咒是感知秘术，苏晓估计她也看到了好几只隐匿的不那么好的眼睛。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在苏晓旁边说道：“好多人在窥视这里。” 苏晓说道：“是啊，看什么看，大家都散了吧？” 眼睛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一时间让苏晓怀疑，来这里的天才有这么多掌握探知能力的吗？ 苏晓有些不自在，于是用超能感应一个个踢碎他们的窥视。 过了片刻，大厅里一只眼睛都没有了。 干净舒服多了。 虚拟世界中，各个天才交流的地方已经炸锅了。 他们用各种不同的语言聊着天，靠着翻译软件彼此交流。 “那就是苏晓吗？戴着一个口罩，还没认出来。” “好霸气，那么多人窥视他，在神秘学领域被他一个人打败了。” “也许有人窥视成功，没被发现。” “有人吗？有人的话出来说说？” 没人说话。 也有人酸酸说道： “哼，也就是我们秘党的王牌天才埃德里奇阁下没过来，不然……” “光屁股王牌？” 那人瞬间被气到破防，开始和说这话的人打起嘴仗来。 到了时间，苏晓继续坐镇酒店大厅，看着仿生人服务员们一处处房间去跑，去送盒饭食物等。 苏晓投影坐镇着，发现除了最开始的那么多眼睛外，这些天才还真不搞事，也没人闹着说要自由不要隔离啥的。 “不是吧！”苏晓震惊了：“你们可是桀骜不驯的天才，居然不搞事的，你们不搞事，我怎么镇压你们啊。” 他发现待在这儿也有些无聊。 江舟指挥完仿生人送完午餐后，对苏晓说道：“怎么样，这里的工作是不是很无聊？” “对了，刚刚他们对仿生人服务员说，想要你的签名，有好几个人都想要。” 苏晓嘴角抽了抽。 不用你说，我超能感应听到了！ 苏晓虽然出于尊重隐私的必要，没让超能感应探入房间内，但房间外还是弥漫了他的感知触角。 他没想到，来这里的好多天才，竟然算是他粉丝？ 苏晓想了下，用幻术凝聚出了一批签名，递给了江舟。 “你让仿生人拿给他们吧。” 江舟问：“能持续多久？” 苏晓道：“这是普通物品，能永久持续。” 江舟还说道：“那位黑猫侠已经隔离很长时间了，今天是她的最后一次检查，检查通过就可以解除隔离，那位小姐还在问你明天是不是也在这里，她想亲自见见你。” 苏晓说道：“不用了，我之后就不过来了，这边看起来还挺安全的，我还以为会有一堆天才搞事挑衅呢，结果一个都没有啊。” 江舟闻言“噗”的笑了一声。 “确实有这样的风险。”她说道：“但他们还是比较配合的，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做什么。” 苏晓道：“要是有人不配合你们工作，你就跟紧急事态部联络，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可以立刻带我过来。” “我去多消除几个高危可疑点吧。” 苏晓觉得无聊，直接溜了，他觉得还是跑高危可疑点，消除隐藏的危害来的舒服。 到了一个地点，超能感应直接一扫，基本上就能看出有没有问题，苏晓扫荡高危可疑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第二天。 红崖秘境入口。 罗莎莉拉着苏晓传送到了这里，他要和往常一样，去红崖秘境里清点邪物。 结果，在等待进门的车站上，苏晓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身影。 她一头黑色秀发，头皮上的头发中却长出了影子一般，仿佛耳朵的东西。 尽管她做了很多打扮，戴上了口罩和魔镜，换上了普通的衣物，用一顶猎鹿帽遮住了耳朵，但苏晓还是靠超能感应认出了她，在网上大名鼎鼎的“黑猫侠”。 “这人跑红崖秘境干嘛？”苏晓留了个心眼。 她似乎也看到了苏晓，往苏晓那边不停地瞥着。 苏晓知道，黑猫侠拥有超凡级的感知能力，苏晓自己又没做任何伪装，被发现完全不奇怪。 结果，那黑猫侠蹦跳着，灵活地绕开人流，直接来到了苏晓旁边。 “你好。”她用不太娴熟的中文说。 苏晓打着招呼：“你好。” 他疑惑的看着她。 从情绪来看，她的情绪状态属于“好奇”。 苏晓也没用心灵手术进一步窥视她的表层思绪，因此只看得到表层的情绪，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她摘下墨镜，露出湛蓝色的眼眸，眼角余光从苏晓身旁的罗莎莉幻象上扫过。 “我是超级英雄‘黑猫侠’，您是那位著名的苏晓先生？” 她认真的打量着苏晓，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但苏晓也听得懂。 苏晓还未开口，她下一句话接着说： “嗯……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第九十八章 眼见为实 旁边没有消散的罗莎莉真实幻象问：“你想象中的苏晓是什么样的？” 黑猫侠稍作思考，回答道：“是那种。” 她比划了一下：“那种，英俊帅气，面带微笑，西装革履，但内心满是坏水，杀人如麻的反派坏家伙。” 罗莎莉说：“你只是看到他英俊帅气面带微笑，怎么知道他内心不满是坏水，杀人如麻？” 她思考了下，犹豫着说：“直觉？” “总之，和我看到的报道都不一样。” 苏晓忍不住问：“什么报道？” “就是新闻上的那些。”黑猫侠说：“他们说你在红崖秘境大肆屠杀原住民，用大规模杀伤性异能杀得血流成河，把红崖秘境里的海染成红色，你还强迫里面的居民搬迁离开家乡，他们悲惨地看着自己生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故土，不舍地离去，而富有资源的土地被你旗下的鲲鹏生物集团偷偷买下来……” 苏晓很想用幻术在自己脑袋上加一个问号。 苏晓问：“这种fakenews也有人信吗？” 黑猫侠说道：“所以我要来实地看看，毕竟你们有句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苏晓说道：“行吧，你去实地看看，看看真实的红崖秘境是什么情况。” 做过检查，乘坐列车，苏晓来到了红崖秘境内的红崖观。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客运物流中心，现在是过年期间，客运量比较少，但大量的物资在这里交换着。 黑猫侠边走边说：“感觉这里没有新闻中说的那么冷，是周围开了暖气吗？但我没发现加热装置。” 苏晓说：“噢，这是因为，他们把可控核聚变反应堆造好了吧。” “就在下方的城市里，新的发电站会为整座城市提供能量，他们还提前造好了自来水管网，利用核电站的热量蒸馏水源，把干净安全的水放进了自来水官网里，让全部市民都能享受到。” “因此，这座核电站也叫‘煮海’，当初我们开开发会议的时候，就有一个大佬提出类似的想法，最终的方案和他的有些差别……” “现在你感受到热量，是因为那座反应堆在工作，热量溢散了出来。” 她听着苏晓的话，突然说道：“一座核电站，建这么快吗？” 苏晓道：“并不算快，毕竟都一个多月了，受限于秘境甬道，很多大型器材和物资运过来有些慢，不然应该能在一个月内完成。” “有很多人留在建筑工地上，我记得是过年前几天才完成，那座电站会是整个红崖新城的心脏。” 看着苏晓理所当然的表情，黑猫侠眼神中的怀疑情绪越来越浓厚。 由于太热，她把羽绒服脱下，拿在手上，露出了被先前遮挡的纤细美好曲线，她瞭望了一下，往一处地方跑。 苏晓和罗莎莉的幻象跟在她背后，看到她灵巧的跃上了红崖观的最高处，在那里俯瞰着下方。 外面小雨蒙蒙，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个大伞，撑在了头顶。 苏晓和罗莎莉也一起传送上去，和她一起看着下方。 淡淡的，会让人逐渐疯狂的雾气也被热量驱散，在雾气的边缘，苏晓看到了一座巨船。 那船正吞吐出泥沙，在“陆地”边缘扩充着陆地，发出的轰隆震鸣远远出来，这里都能听到微弱的声音，感受到震动。 “那是什么？”黑猫侠指着远处的巨轮。 苏晓说道：“这我知道，她是最近核电站完工后，才在红崖秘境的造船厂组装好的，使用了一些星舰上最先进的制造技术。” “她叫‘精卫号’，是一艘填海造陆船。” “你知道精卫的传说吗？精卫被海洋淹死，于是她变成了一只鸟，发誓要把海洋填埋，每天衔着木枝，丢进海里。” “当然，我们不想把红崖秘境的海洋填平，这不现实，也不科学，据说他们的规划是，在红崖秘境的群岛中，沿着水下山脊填埋陆地，然后留下让水流通过的缺口，再在上面建造大桥，让各个岛屿之间的交通便利起来。” 黑猫侠的情绪很快变成了震撼和不敢相信，苏晓接着说道： “红崖秘境的条件实在太困难，如果长期是山，或者长期是水，都有交通方式可以运用，可这一半时间是崇山峻岭，一半时间又被海洋淹没，实在很难建立正常的交通，但这没难住我们。” “现在的港口用了水库结构，会在潮水褪去时保留海水，让船只可以浮在上面，在下雨时再出来，但等到链接各处的跨海陆桥完成后，它们的交通压力就会减轻很多。” “倒不用担心陆桥的安全，陆桥中陆地的部分，直接是用重力堆积起的山脊，被海水冲刷也不会垮塌，海水退去时也不会倒，如同坚实的磐岩那样。桥的部分，则采用了我们已经成熟多年的技术。” “你的感知能力看得见精卫号侧面的大字吗？战天斗地，遇山开路，遇海搭桥。这是精卫号上工程兵团战士们的口号。” 黑猫侠怔怔地望着远方的巨船，看着岛屿对远处伸出长臂，好像母亲在怀抱失落的孩子。 片刻后，她的情绪从刚刚那宏大的史诗感中脱离出来，对苏晓说道：“我要去看看这里的原住民生活的怎么样！” “原住民保护区在那里？” 苏晓无语了半晌，说道：“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原住民保护区？原住民就居住他们原来的地方，就在城里，你跟我来吧。”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拉住苏晓和黑猫侠，带着他们一起传送。 觉照五阶的她，能传送两位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当时在红崖镇，就是她带着刘霍和陈紫微前来救援洛观主。 黑猫侠在他们“超级英雄修炼体系”里，也是对应觉照六阶的水准，刚好够标准。 今天的红崖新城，处处弥漫着过年的气味，来自秘境甬道另一边的各种便宜年货成了城市居民们边啧啧称奇，边到处抢购的热手货。 红灯笼高高挂起，有人在贴对联，有人在放鞭炮和烟花。 淡淡的雨幕没有遮挡人们对节日的热情。 第九十九章 意愿 在街道两旁，屋檐下方，还有人出售着各式各样的食品，有盛在蒸笼里的各类面食，有洒满白砂糖和纯白芝麻的方块点心，有火腿，荷叶饭，酸梅汤…… 黑猫侠口罩下的鼻子嗅了嗅，苏晓听到她明显咽口水的声音。 街道上的人们似乎已经熟悉了穿戴动力甲的人来来往往，见到他们突然出现，也不惊讶，还有好些个人甚至对苏晓挥起了手，颇为友好的打起了招呼。 这里并非全都是人类，很多人都有和黑猫侠一样的变种人特征，他们更像鱼，有的身材肿胀，有的手臂和脸颊上有鱼鳞，有的长着腮，有的头顶有虾那样的长须…… 似乎这里的场景让同是变种人的黑猫侠感到很安心，苏晓已经观察到她情绪中安宁，舒适的感受了。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这时小声把声音传送到苏晓耳朵中： “她这该不会是，猫看到鱼才咽的口水吧？” 苏晓点点头：“有可能。” “什么？”黑猫侠茫然转头，看向苏晓：“什么有可能。” 她刚刚似乎被这里的美食吸引了，在思考该用什么货币购买，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人交易基本用的是和地球上一样的纸币。 也有些比较适应高科技的商家，已经在自己的售卖处贴上了二维码了。 有很多离开地球的人也回到了“家乡”，在给孩子讲述地球那边的情况，甚至展示起了手机等高科技物品。 甚至有人已经学会用音响和喇叭来宣传他们的食品了，只是那声音并非完全是中文，有海族语的味道在里面，黑猫侠这种半吊子中文更听不懂了。 黑猫侠并不是秘党的精英教育培养出的精英，所以不擅长中文，会的几句话都是来中夏前现学的，她和大多数变种人一样，出生在普通的家庭，得了新型流感后，并没有足够的钱去治疗，只能依靠免疫力硬抗。 扛下来，就有机会痊愈，甚至有可能变成变种人，获得超强的免疫力，适应大多数新型流感，抗不下来，就会死，以非人类的怪异样貌死去。 而那些得到良好教育的精英，一般也能得到顶级的医疗服务，即使被新型病毒感染，也并不致命，甚至家庭医生发现情况，治疗及时的话，身体的变异症状都能压制下来。 所以在各地，有那么一俗语：富人靠修炼，穷人靠变异。 苏晓看着她跑来跑去，去和商家们彼此互相比划，用两边都不擅长的普通话交流，辅以手语表示数字，终于满意地买到了一大袋子的点心。 罗莎莉把声音传送到苏晓耳边，问道：“这些食物不会有问题吗？” “我超能感应看了看，有一些微弱的污染，但是问题不大。”苏晓说：“她是变种人，这种轻微的污染根本影响不到她。” 红崖秘境，其实很难根除污染。 就算不使用雨水，彻底隔绝起来，雨水里的污染也会渗透到各处。 苏晓暗道：“只要待在红崖秘境里，不管措施做多好，都很难完全隔绝污染，长时间待下去的话，人类族群变成鱼人的趋势是很难阻止的。” 苏晓还看到，黑猫侠在尝试和这里的民众拉家常，虽然她无法靠话语沟通，但是她的变种人异能似乎有增加亲和力和魅惑能力的部分，一样有助于沟通交流。 在苏晓婉拒掉商家说要送给他的一串可疑食物后，黑猫侠朝着苏晓走了回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苏晓问：“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话？” 黑猫侠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罗莎莉忍不住问道：“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听不懂话语，但心能交流。”黑猫侠说。 “这里街上的各户人家，有很多具备异能的人从地球那边工作回来，给他们讲述地球那边的事情，他们还能学到现代的语言，思维方式，一些现代科技的运用，得到手机的使用方法。” “免费的，甚至还有礼品奖励的识字课程，通识课程，带夜校的工作介绍……” “我还和一位本地的大娘聊了聊天，发现她对现在的国际局势很担忧，说出的一些关于永恒文明的话语，都和网上的专家一个水平……” “等一下。”罗莎莉问：“你听不懂，你怎么知道她和网上的专家一个水平？” “因为她说了。”黑猫侠换成中文，说道：“拥哼滴国，这四个字。” “其他的内容我也听个半懂不懂，和网上评论这方面的专家给我的感觉一样。” 黑猫侠接着说道：“不过，为什么你们会让本地的居民这样拥抱现代文明呢？”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想拥抱现代文明，而不是保持原本的生活风格呢？” 苏晓扶了扶额头。 他说道：“你在米国有看过印第安人的保留地吗？” 黑猫侠说道：“没有……怎么问这个？” 苏晓说道：“据我所知，米国有个横跨三洲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叫纳瓦霍，纳瓦霍领地至今仍有一半的社区没有通电，通水。” “当我们的记者就这一问题提问米国内政部官员时，得到的回答是，‘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愿意保留这样的生活方式。’” 苏晓道：“如果是你，你是愿意居住在纳瓦霍那样没有水，没有电的地方，还是生活在更现代的城市区域？” 黑猫侠答道：“我肯定愿意居住在城市。但你们不尊重当地人的意见，就让他们得到现代文明，这是不是不太好？你们怎么能肯定他们也愿意接受现代文明的生活呢？” 苏晓说道：“因为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人。而不是被加上各种标签和偏见的‘红崖秘境土著’。” “不同意现代文明生活更好的人，主要是缺乏眼界，视野不够开阔。就像很多穷人，之所以穷困并非因为他们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他们缺乏知识，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摆脱贫困，但现在他们没饿死，所以觉得保持不饿死的现状比什么都好。” “你也知道，现代的城市比缺水缺电的地方好，那些离开红崖新城，去地球学习工作的那批人，他们不知道吗？” “你看看这座满是灯火的城市，看看这条街道上人们脸上的笑容，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愿不愿意退回到我们到来前的日子。” 第一百章 第三位永恒 黑猫侠听完，说道：“可是……他们应该很不适应现代文明吧？” “需要学习文字，语言，需要了解现代的习俗，也缺乏在现代文明里发展的能力。” 苏晓说道：“所以，我们会给他们提供教育，教他们能在现代文明中找到一席之地的生存方式。” “政府对红崖秘境本地的发展，也做了相当多的规划，我们并不打算把这里变成星辉物质原料的原产地和修炼圣地，而是要在这里，建成现代文明的一部分，让里面的人能和我们一样，体验到现代文明的生活。” “你知道红崖秘境有很多人离开了这里，去地球工作生活对吧？红崖秘境和这里的居民，也有自己的优势，红崖秘境本地有珍稀的自然资源，各种星辉物质矿物，植物，泉水，修炼圣地。这里的居民长期接触邪物和星辉物质，或多或少有一些变种人异能。” “很多红崖秘境的居民到了地球那边，就找到了能发挥能力的相关工作，成为救援大队的成员，同时，救援大队那边还安排了夜校来为他们上课，找来了各种医务人员，想治疗他们身体的变异。” 苏晓对这个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有相关领域的专家曾经找过他，商讨要如何把鱼人变回人类。 苏晓是用王侯级邪物留下的血色晶球治疗的洛精卫，不可能普及给所有人，必须把这总结成一种技术，才能普及开来，让人人受益。 苏晓继续说道：“很多人也得到了相应的扶贫贷款，这些资金和你们的救济金不一样，不是让人能活下去就行的，而是让他们有谋生的手段，能够靠自己养活自己。穷人大多数是人穷但志不穷，他们很多人都很有尊严，更愿意自己谋生。” “红崖新城里有免费的通识课程，一开始还说来学习就包一顿晚餐这种方式搞宣传，后来都不宣传了，他们自己抢着去听了，都想自己好好活着。” “有人给他们教育文字和通识课程，有人教导他们在现代文明生活的一技之长，有了在现代文明中生活的起始资金，很多人都有能力适应现代生活。” “你刚刚看到那个街上很多商家其实都拿到了这些资金，得到了相应的教育资源，他们在这摆摊，卖食物给来这里的修行者和旅客。” 黑猫侠听完，说道：“我听说，红崖秘境里，这里算是文明程度较高的地方了，这里很多人是你们明朝时代搬迁过来的，只是从封建王朝变成现代文明，还算离得近。可其他文明程度更低的地方，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苏晓说：“嗯，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红崖秘境中，有很多地方是非常原始，落后，野蛮的。那是从心理到物质层面的原始，以前是海族邪物建立了统治，现在海族邪物被我们赶走了，我们的工作队也才一一抵达那边。” 苏晓说道：“在工作队的队员里有种说法，叫‘直过村’，意思是，直接从原始社会过度到现代文明的聚居村，很多村子甚至需要工作队的工作人员教他们使用开水和熟食，他们身体也受到了红崖秘境长久的污染，变异得更像邪物而非人类。” “这种原始村子，要是真按照你说的，询问他们的意见，问他们是否愿意生活在现代文明中，抱歉，他们很多连可靠的文字都没有，根本给不出你回答。” “至于说什么生活在原始村子比生活在现代文明更好的说法……建议说这话的人去体验一下平均寿命不超过30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就再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黑猫侠听着，问道：“那你们有什么计谋吗？” 苏晓说道：“没有一个单纯的巧计可言，唯有靠蛮力。” “不是战斗力上的蛮力，而是组织能力的蛮力。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工作队了吗，我们直接给每个村子派遣一支工作队，在邪物赶走后的真空期，为他们提供社会服务，建立社会秩序。” “这是非常艰辛，非常困难的挑战，很多工作队面临语言不通，后勤保障不利，残余邪物威胁和自然环境威胁。等他们处理完这些威胁，又要面对原始社会和现代文明的认知差距，道德观念差距，人际关系和社会结构的差距……” 苏晓说：“这些落后和差距有物质基础，有社会基础，很难在极短时间扭转过来，是一个艰巨持久的攻坚战。目前我们也只是赶走了邪物，然后替代了邪物，为他们提供公共领域的服务，一步步让他们变成现代社会的一员。” 黑猫侠说道：“从原始社会直接变成现代社会，社会学家们恐怕会十分兴奋，用来做观察实验，得出好多知识和论文……” 苏晓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微朦的细雨，阴沉的天空，红崖秘境好像永远是这样，从不见日光。 苏晓几乎天天来红崖秘境，有时甚至一天来两三次，不仅是为了积攒水晶碎片，也是为了扫灭这里好像杀不光的邪物，让工作队面对邪物的压力减轻一点。 目前，红崖秘境各地的邪物已经学会了安静，懂得不要集群行动，懂得要远离苏晓经常巡逻的地段——人类聚居区，有心智的邪物们知道了一个恐怖的存在每天都会来猎杀它们。 但苏晓觉得，它们学的还不够多。 城市的风雨中，越来越强劲的文明力量正在流淌，像脉搏一样。 “嗯？” 苏晓突然皱眉。 他感觉文明力量的流动，似乎出现了一丝生涩。 好像那里被人阻住了，被卡住了一样。 “你在这里自己玩。”苏晓对还想提问的黑猫侠说道。 他拉住罗莎莉的手，让罗莎莉带着他传送。 传送到安全位置后，苏晓施展投影术，本体躲进算子缝隙，再让罗莎莉真实幻象带投影，传送到他感觉有问题的地方。 那是一个教人认字，学通识知识的通识课堂。 现在是放假时间，但也有很多人聚拢在这里学习通识课程，如饥似渴的看着一本本有拼音的书，似乎在上自习课，而一位没回家的老师正和一个怪人轻声交谈。 那怪人的打扮像从上个世纪的历史里走出来的外国人一样，一身灰色风衣，灰色帽子遮住了他头顶的灰白发丝，他有着碧绿的眼瞳，白净帅气的脸，除了额头上老人一般的皱纹外，其他地方都干净得像年轻人，让人分不清他的年龄。 老师显然是认出了苏晓，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苏晓看着那外国人，没有开口说话。 那人转过头来，看向苏晓投影，微笑说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认知保管员。” 第一百零一章 认知保管员 苏晓看着这自称认知保管员的存在，眉目间满是警惕。 他是察觉到文明力量的不对劲后才察觉这人！ 在苏晓的超能感应中，他并没有隐匿身形，可苏晓之前明明“看”到了他，按理说，应该能发现他外貌的不对劲之处，可苏晓却一直没有感应，连超能感应往日里无往不利的直觉都失效了。 好像他在心理学层面，对苏晓隐形了一样，苏晓明明早发现了他，可在苏晓的思维认知层面，却没有发现他。 无比诡异！ 他摘下了帽子，对苏晓微微行了一礼，他头发花白，额头上满是皱纹，脸颊却如青年般白净。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了，无数物质从算子缝隙里升起，塑形，而原本的课桌，黑板，房屋等则下沉到算子缝隙当中。 课堂变成了一座耸立书架的图书馆，每张课桌都变成了高耸的书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有的书籍厚重如字典，有的书籍轻薄如图画，有的书籍看起来是用某种金属承载的，另一些则是用的大型动物牙齿以及玉雕，泥土石板的书籍和u盘摆在一起，石板的壁画与黑色胶盘，圆盘型录像带丢在一个架子上。 还有些书架上摆放的“书籍”是苏晓根本不认识的东西，有些地方摆放着精妙，复杂，不停旋转着的玻璃晶体，有些地方摆放着一种很特殊的碳纳米管…… 它们似乎都承载着无数的信息，无数的认知，可苏晓的超能感应扫上去后，却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信息”。 教室里学习的学生们和老师也都震惊了，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不得了的事态。 苏晓说道：“罗莎莉，带他们撤退。” 他自己则专心看向认知保管员，说道：“你好，我是苏晓。” 在整个红崖新城，靠近这边出口的区域，苏晓是这里的最强者，都说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在这里他就是最高的个子。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来直面这个怪人，看看祂想做什么。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点点头，迅速带着这群学生和老师一起，往图书馆远处逃去。 这位花白头发，额头满是皱纹，脸却干净苍白到吓人的认知保管员说道： “你放心，我和隐秘观察者，机械商港他们不一样。” “隐秘观察者观察并保存生物的种群，社会和文明；机械商港建立贸易收割文明，将人变成商品；而我，只是一个对认知感兴趣的学者。” 苏晓说道：“你刚刚在用异能窃取他们的思维？” 抵达这里时，苏晓用超能感应发现了更多的东西，这位隐秘观察者一直在观察并窃取他人思维海深处的某种东西。 而且，当他这样做时，周围的文明力量都在朝他流动，被他所吞噬。 “并非窃取，而是复制和保管。”认知保管员说道：“在我们看来，一个文明的生物基因，社会风俗，制造出的商品，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需要记录下他们对自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那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而在这座教室里，原始的认知，正被你们现代的认知所取代，这期间发生的碰撞和改变，是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说着，认知保管员手中出现一本书卷，它的形状随时在改变，但大部分时候是一卷巨大的图书。 苏晓没有完全相信这人说的话。 在机械商港那里，苏晓已经知道，永恒帝国并不像他们展现的那样光鲜亮丽，经常干一些很恶心人的操作。 他一边暗中施展分身术，让分身过去检查那些人的思维海，看看有没有问题，一边问道： “你自称认知保管员，到底是邪物，还是文明中的一个成员？” 认知保管员微笑道： “有的时候，二者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 “你在检查他们的心湖吗？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顺带拿走了一点理性和认知，这对他们的影响直到八十五岁才能体现出来，只是会提前老年痴呆而已，那时早就过了他们对你们的文明有贡献的时间，还都是普通人，完全不会影响你们文明的发展。” 苏晓脸色微变。 看着苏晓的表情，认知保管员继续笑道：“您难道要和我动手吗？” 图书馆中，无形的杀机暗动。 苏晓暗中催动幻术世界，怪影杀手带来消解虚假幻梦的真实之光，微观世界开始窃走认知保管员的外在感觉，心灵手术像手术刀那样探入对方思维表层。 认知保管员站在原地不动。 他灰色风衣的衣角无风自动，大量记载各类认知的书页上下翻飞。 “我是虚假的，生活在虚幻中的存在，但哪有怎么样呢？我不存在，难道就一定让我恐惧吗？” 苏晓的超能感应终于在这些书页上看到了信息，其中一张书页是这样写着的。 这些书页似乎让他轻易抵挡住了怪影杀手的力量。 而微观世界对认知保管员的外在感觉窃取异常艰难，但没有苏晓想象的那么难。 苏晓心道：“祂在抵抗微观世界时，虽然也很顽强，但也就是王侯级邪物的水准，并没有高出太多……” 苏晓了然。 面前的这个认知保管员，不可能是大魔级邪物的本体，至多是他们文明中的一员，或者那位大魔级邪物的王侯级化身。 反倒是心灵手术，反而轻而易举，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就探入了认知保管员的表层思维。 好像，是认知保管员故意这么做的。 就在心灵手术化作探针，刺入祂表层思绪的一瞬间。 他表层思维中大量的思绪化作泄洪的洪水，就要冲垮苏晓。 这种攻击针对的不是苏晓在这里的投影，而是已经用罗莎莉真实幻象的传送术，传送到暗神殿入口那边安全位置，躲在算子缝隙里的苏晓本人！ “……不好……祂是……故意……让我……看到……思维……” 苏晓靠着木偶提供的三尺神明，在无数认知的冲击中，勉强保持着意识没被消散。 第一百零二章 认知之潮 心灵手术的认知仿佛要一瞬间冲垮苏晓的大脑，哪怕苏晓拥有超能感应，心智达到了超凡级，也难以负荷无数涌进来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心灵手术获取的知识了，更像是那位认知保管员推波助澜，将计就计，在苏晓用心灵手术刺探祂思维时给出的反击。 全靠着木偶的三尺神明，苏晓尚还有一丝行动力，他激发了血色晶球的力量。 砰！ 苏晓的大脑一下子变化了起来。 头骨软化，头发变异，皮肉膨胀，大量妖异的生命力从中涌出。 苏晓的大脑比之前大了一整圈，仿佛一个松松垮垮，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再也看不出人类的形状。 借着对大脑的改变，苏晓改造后的大脑总算承受住了认知之潮的冲击，甚至从中获取到了一些知识。 这些认知不是认知保管员自己的，好像是认知保管员思维中，其他人的思维。 一幕幕残破的场景在苏晓脑海放出，像苏晓同时读取了无数个人的记忆那样。 “尊敬的认知保管员，我用我的认知来交换您的知识。” 苏晓看不见说话者，因为他自己就在说话者的视角，他听不懂这一语言，却明了其中的含义。 “神明们明明如此疯狂，邪异，可为何又能和理性的现实联系上呢？执掌严冬的神灵，真的像现实中的寒冷与冬季那样，代表死寂，沉寂，冻结……拥有相应象征的能力，这是为什么呢？” “祂们既然疯狂且伟岸，那为什么我们能够利用直觉，联想，意象分析，甚至是来源于理性现实的经验去解构祂们呢？难道说祂们的力量来源于现实中人类的联想吗？” 记忆的画面中，花白头发，额头满是皱纹，脸庞苍白，人类模样的认知保管员微笑着，回答道： “答案很简单。” “并非祂们的力量来源于现实中的人类的联想，而是人类的联想与认知受到了祂们的影响，为祂们所塑造。” 苏晓听到，“自己”又在问问题。 “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学科分为与神秘相关的神秘学，与神秘不相关的科学，为什么理性现实中没有神明和异能的位置？” 认知保管员笑道： “你错了。” “科学并非没有神明的位置。正相反，科学所描述的理性世界，它正是由那些超脱历史帷幕，俯瞰重重历史的神明们塑造出的。” 轰！ 所有冲向苏晓的认知思绪，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仿佛被抹除那样。 冲击苏晓的认知之潮，在苏晓可以理解它们的内容时，它们停下了。 苏晓投影立刻恢复了行动，朝着正在神秘学领域和他战斗的认知保管员冲去。 那认知保管员似乎受到了某种反噬，微微退了半步，苍白的手捂住了半边脸庞，他那右半张脸诡异扭动，每寸肌肉每条神经纤维像活过来的蠕虫那样，密密麻麻的生长着。 祂一时之间，竟没来得及对苏晓的行动做出反应。 苏晓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 血影刺爆发！ 怪影杀手爆发！ 双重恐惧震慑下，苏晓向前挥出灾厄黑刃。 巨剑一般的黑色剑刃把认知保管员腰斩成了两半。 祂化作了漫天书页散去。 苏晓紧追不舍，黑刃领域成形，精准的斩杀着每一页书页。 苏晓现在大致明白，在他能理解认知保管员轰击过来的认知之潮后，认知保管员似乎受到了某种惩罚，一时间战斗力大幅下降。 “难道说，永恒帝国不能干涉文明……祂刚刚对我用认知之潮攻击，在我承受住后，祂被判定为干涉了文明发展，受到了反噬？” 苏晓念头一闪而过。 想归想，苏晓手上的动作可不慢，本体那边甚至开启了战斗腰带，用来加快施展异能的速度，抽空放了身外化身，让三道苏晓的化身贴身近战，追着书页乱打。 这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一张张书页破碎，图书馆里的书架被战斗波及推倒。 在最后一张书页被苏晓的灾厄黑刃撕碎后，整座图书馆如同它出现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苏晓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站在黑板前面，认知保管员消失了，只有一本书卷掉落在了地上。 “可惜，将它击杀后，根本没拿到水晶晶球，果然只是一道化身……”苏晓暗想。 苏晓本体所在的位置处。 苏晓操纵血色晶球的力量，将自己异变的大脑重新变回去。 他不敢持续太久。 身体影响心灵，若是保持邪物的身体，哪怕只是大脑部分太久，苏晓自己都有可能逐渐邪物化，心灵受到影响。 等他把大脑变回原样时，苏晓很快发现了，自己因为全力激发血色晶球，已经积攒了大量的疯狂污染，先前变异状态下，甚至都忽略掉了这些污染影响。 恐怖的疯狂污染几乎要吞噬掉苏晓。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最后的理智，将投影和真实幻象消散掉，用幻术世界覆盖自己，利用幻术世界里的文明力量消磨污染。 整个人以半沉睡的姿态，倒在了算子缝隙中。 过了一小段时间，苏晓才从幻术世界中出现，内心的污染终于降低到了可以用精神坚定戒指硬抗的水准。 苏晓立刻施展投影术，散出超能感应，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开始满秘境寻找邪物击杀。 在用怪影杀手杀掉一些邪物后，苏晓总算把疯狂释放得一干二净，回复到了正常状态。 他又施展心智分裂，让次要心智进入自己的幻术世界里，处理被污染弄得一团糟的幻术世界。 苏晓稍微看了看，那里面已经挤满了各种异变的邪物，高楼长出肉瘤，岩石爆裂出一只只蝙蝠，各种灵能病毒在传播，感染灵能病毒的人也和苏晓之前的状态那样，整个脑袋变成了巨大的袋子。 看着都头皮发麻！ 苏晓把这些交给了次要心智处理，投影则前往红崖新城，去紧急事态爆发的现场检查状况，确认各方面的问题。 为了防止认知保管员留下什么认知污染，苏晓还召唤出了周安允的真实幻影，让他用梦幻泡影洗地。 苏晓投影回到了消散前的教室里，走到了黑板前。 那里的地面上，还掉落着一本灰扑扑的书卷，好像是那认知管理员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第一百零三章 认知博览会 苏晓拾起灰扑扑的书卷，在手中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这里是我自己制造的强植梦境。” 苏晓见到这句话，悚然一惊，被蒙上灰尘的认知突然回来了： “对啊，我掌握强植梦境，为什么没有施展强植梦境？” “对了，我为什么我的本体不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我刚刚的做法，完全不符合我以往的战术……” “我的认知被他祂蒙蔽了？” 回过神来时，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已经破碎。 图书馆中，认知保管员还站在原地，苏晓也只是向前走了一步。 苏晓在听到认知保管员话语的瞬间，先施展了强植梦境，在梦境中推演和祂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可他打着打着，竟然忘记了刚刚那是强植梦境，在梦境的结尾才反应过来。 认知保管员抬起碧绿色的眼眸，问道：“您难道要和我动手吗？” 这瞬间，苏晓有了防备，三尺神明高悬于思维海，分辨着灵网里传来的每道信息。 刚刚梦中那本书卷，就是强植梦境中，苏晓占据木偶的那部分理性意识察觉微妙不对，才以幻术制造书卷，提醒本体！ 心灵手术像手术刀一样剖析自己的心灵。 苏晓很快察觉了不对。 他的心灵当中，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被认知保管员塞了一个认知炸弹。 就在苏晓让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协助教室里的人撤走时，认知保管员就悄无声息扭曲了苏晓的这一认知。 祂把“罗莎莉带着他们离开，我现在孤单一人”的认知扭曲成“我现在孤单一人，找不到任何助战的帮手”。 直接导致苏晓没有第一时间在本体身旁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 后续的战斗中，苏晓也没有用真实影法术召唤过任何人的真实幻象来助战，这就是认知保管员对苏晓的影响。 祂的能力似乎和白酒的盲目痴愚一样，能透过清心咒作用，苏晓自己已经第一时间开启了动力甲的清心咒护心镜，还贴了很多清心咒道符，可它们没什么燃烧的迹象。 可苏晓即使意识到这点，也颇有些无能为力。 身处三尺神明状态下的清醒意识就像总统，而大脑其他部分的意识是整个政府工作机关，总统发现问题了，也需要一大帮人来处理，而他们都中招了。 苏晓只能慢慢用心灵手术尝试治疗自己。 很困难！ 对方扭转他认知的能力，位阶极高，苏晓用心灵手术治疗起来非常缓慢。 “咦？” 投影前面，头发花白的认知保管员微笑道：“这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好像我说过这句话了。” “难道，你已经在某个历史里，和我开战了？” 言语之间，神秘学领域中，认知保管员透过灵网，又对苏晓施加了另一个认知影响。 “我在历史中和他开战过了，现实中与他战斗没有希望，毫无意义。” 这一认知影响像雨中的一滴水那样融入苏晓的心湖，如果不是苏晓早有防备，全身心都在警惕，根本难以发现。 发现了，苏晓也没法防备。 不过，它对苏晓的影响并不大，因为苏晓在强植梦境中，是真实“击杀”掉了认知保管员，只是认知保管员和他交手的过程中，让他忘掉了自己在强植梦境里而已，只是苏晓还付出了全力激发两次血色晶球的惨痛代价。 和事实不符，所以影响很快就被克服了下来。 苏晓以三尺神明控制自身内心状态，辅以心灵手术，让表层情绪只出现戒备，防御，愤怒，克制之意，而没有敌意的情绪。 他在假装自己中招了，不想和认知保管员开战，实则是要拖延时间，处理掉认知保管员最开始给他内心中施加的认知扭曲。 苏晓说道：“你不能攻击我们文明的任何一员。” 认知保管员道：“这并不算攻击，他们很多都不一定能活到那么老的年龄，而在那之前，他们对你们文明做出贡献的能力不会有丝毫变化。” 苏晓快速地思考着。 如果只打嘴仗，苏晓很不利！ 在心灵领域，明显是认知保管员更胜一筹，苏晓面对位阶更高的祂，心灵手术很难对认知保管员给出暗示，反倒是认知保管员可以轻易扭转苏晓的认知，完全凭借位阶在一面倒地压制苏晓。 苏晓只能靠着木偶给予的三尺神明这件底牌，保证自己还有“自由意志”存在，不完全任人宰割。 那么……其他领域呢？ 微观世界？不行，苏晓还没弄清楚认知保管员有那些感知能力，如果有超出正常范畴的感知能力，但苏晓又没有在微观世界里倒映出来，那就会立刻穿帮。 正面强杀？ 那个认知之潮，并不是苏晓的心灵手术刺探过去后才能用的，应该本身就是认知保管员可以使用的能力之一，到时候打起来的结果还是和强植梦境里的一样…… 等等，强植梦境里的结果？ 苏晓想到了什么。 认知保管员似乎见到苏晓没说话，继续说道：“像他们这样的心灵，其实我也并不在意，就像有美食盛宴，谁会吃路边的小吃呢？” “之后，我会和其他永恒帝国一样，寻找一处地点，开办认知博览会，到时，我会把过去世代文明的认知拿出来展览，用知识交换你们的理性，公平贸易。” 苏晓露出笑容，说道：“为什么永恒帝国要么对现世不加干涉，要么就像你和机械商港那样，讲一个公平贸易？” 认知保管员道：“这是一个需要付费的知识，你要是想知道，就撤下清心咒，换取我的答案。” 苏晓笑道：“如果，你无偿告诉了我很重要的知识，会发生什么呢？” 无偿……认知保管员碧绿色的瞳孔瞬间缩小。 砰！ 他自爆了。 苏晓原本正要把他在强植梦境中看到的信息用幻术播放出来，谁知认知保管员极其果断，整个人爆炸成了满天飞舞的纸屑。 周围的图书馆也随之消失，苏晓回到了教室黑板前，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连苏晓都为之一呆。 认知保管员自爆的也太果断了，苏晓都还没说他得到的知识是什么。 苏晓皱眉：“难道，永恒帝国‘干涉文明’付出的代价，比祂自爆还要更高？” 第一百零四章 启程!无涯秘境! 不管祂是永恒帝国的一个圣贤境文明成员，还是那位“认知保管员”的化身，能这么果断的自爆，苏晓是没想到的。 “算了……等会儿去看看那些人的心灵状态，看看能不能治疗。” “认知保管员……我记住你了。” 隐秘观察者和机械商港都没让苏晓产生过太大的敌意，哪怕机械商港明确在诱惑苏晓的分身，苏晓也只是当祂是只嗡嗡叫的恶心苍蝇。 “永恒帝国……” 他咀嚼着这个词，走出了教室。 永恒帝国接踵而至，即使它们都有所克制，不去干涉人类文明，但对它们来说，只是存在，它们就会影响人类文明。 它们回归地球的目的是什么？它们又受到谁的约束？ 这些都暂时得不到答案。 苏晓检查了下外面那些惊魂未定的受害者，没有发现他们的心灵在那里被动了手脚。 苏晓的心灵手术只有咒星六阶，位阶对一般人很高，但对更高层次的敌人来说，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只能看看别人有没有办法了……” 苏晓想着，联系了紧急事态部，把这事说了遍。 本来应该是欢乐愉快的新年，还迎来了可控核聚变技术的突破，可永恒帝国的阴影完全冲淡了本该有的喜悦。 之后，苏晓离开了红崖新城，越发感觉坐不下去，没法静下心过年。 他把内心扭曲的认知给修复后，心想道：“虽然大过年，去无涯秘境的话，找不到什么队员，但我也有大过年也能找来帮忙的人。” …… “去无涯秘境？” 罗莎莉说：“我也想去那边陪你，正好年初给我的修炼补助我都用完了。” 苏晓听着，十分感动地把手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果然还是老婆好，随时可以组队出发。 “不过……”罗莎莉说：“机械商港那边，最近很需要我，因为秘党掌控着和机械商港沟通的渠道总不太好，我们在想能不能绕开他们的传送门，我们也弄一个，目前总算有些眉目，正是攻关的紧要时刻。” “要不，你等年后，我这边完成任务，一起出发？你不是还要等你的新飞行动力甲吗？” 苏晓捂住额头。 他实在不想等下去了，尤其是和认知保管员的交手，让苏晓提升自己的欲望更强烈了。 “看来只能我一个人过去了。”苏晓说道：“没事，虽然无涯秘境算比较危险的秘境，但我保命能力还不错，还有你给的玉符，一个人去也没什么危险。” “好吧……”罗莎莉颇为遗憾地说：“路上小心。” 苏晓说：“没事，很安全的，倒是你，别忘了年后你还要补考上一年的期末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 罗莎莉脸色瞬间变差：“在，在复习了……” “是吗？”苏晓不用心灵手术也知道她在说谎：“你可别挂科啊，堂堂能和王侯级邪物交手的剑修，在剑修专业上挂了科……” “会复习的！”罗莎莉说，声音稍大了一点。 她气得推了苏晓一下：“才不会挂科！倒是你，你不是要准备年后的7级灵能理论考试吗，隐秘知识学的怎么样？” 苏晓道：“我从飞行训练营毕业后我直接就天天过去的，学的很快，就是那些各种历史，隐秘，很多彼此都是冲突的，各种学派，各种说法都不一样，但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挑战，我都能记下。” “7级考完我再预约8级的考试，这样我的超凡进阶条件很快就会满足，然后就是超凡仪式……” 罗莎莉喃喃道：“好厉害……” “我要有超能感应就好了。” 苏晓揉了揉她的头发：“梦里可以有。” “我听紫微姐说。”罗莎莉道：“心灵手术可以给人植入记忆，要不你学习我的科目，学完以后把记忆植入给我呗？” 苏晓被这话给逗笑了。 “好好自己学去，别想走捷径。” 罗莎莉撇了撇嘴，跑去看书了。 在决定好自己出发后，苏晓没有耽搁，直接就清点装备，在功勋商城采购各种补给品，道符，药剂等，把自己武装到牙齿。 第二天，苏晓穿好战斗腰带，戴上自由指环和精神坚定戒指，穿着陪伴自己半年的英雄动力甲，武装带里塞满各色道符，药品，针剂，口罩，触媒法术的触媒，甚至还特意买了两枚永恒身躯怀表，还给动力甲重新配了一副飞行翼。 他直接来到无涯秘境入口外的基地，即使过年，这里也有人在值班，车站也在正常工作。 还没进去，苏晓就用超能感应发现里面有熟人。 在机械商港事件中，和苏晓同一支队伍的白酒，冯飞虹，王维娜三人正走出来，他们似乎刚跑了一趟秘境里面，在里面执行任务。 他们刚一出来，苏晓就听到好多修行者在找白酒攀谈。 “白哥，不愧是我们的顶级天才啊，都说铁打的辅助，流水的输出。果真如此，有你在，猎杀妖鬼级邪物的效率简直堪比苏晓，下次考虑考虑我们队伍呗。” “过年还在猎杀邪物，实乃我辈楷模啊……” 好像是好几个狩猎邪物的团体在招揽白酒。 苏晓在红崖秘境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招揽，然而苏晓根本不搭理他们，他们一个团队的狩猎效率都没苏晓高，就是运输邪物尸体时人比较多，又有船，有车，比较方便。 后来苏晓也学会了，把收敛邪物尸体，打理战场的工作外包给了一些这样的团队，苏晓自己分给他们一部分功勋，这样也能把更多的邪物尸体带回来，换到更多的功勋。 苏晓杀完邪物，就把邪物尸体多的地点告知给这样的团队，让他们去收尸。 他们也乐得帮苏晓收尸，虽然没自己去狩猎来得赚，但胜在数量大得多，而且相对较为安全。 邪物尸骸可是很重要的星辉物质来源，各种地方都用得到！ “苏晓？” 白酒三人冲出了这些团伙的包围网，看到了走到车站里的苏晓。 这一路上，其他人都没认出来苏晓，因为苏晓今天的打扮和以前不太一样，很少有人见过苏晓这样全副武装的样子。 第一百零五章 雇佣护卫 听到白酒的话，旁边也有人发现，好像进入车站这人就是苏晓。 他们也迅速靠近过来，对苏晓说道。 “苏先生，久仰大名啊，听说红崖秘境跟您开展业务的团队，那赚得是一个盆满钵满啊，您这是考虑来无涯秘境扩展业务？” 苏晓不堪其扰，说道：“没这个打算，让一下让一下。” 他们也没敢拦苏晓，让苏晓走到了白酒身边。 白酒说：“这边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在车站里找个单间聊聊？” 这处车站除了担当物流中心外，还有一系列配套设施，其中就有修行者们专门谈话的单间。 到了那里，苏晓总算开口，说道：“无涯秘境这里……比我想的要热闹很多。” 他在红崖秘境那边，可没遇到过这种被人围起来的情况！ 冯飞虹说道：“比起其他秘境，无涯秘境这边，聚集的超凡者很多，除了军方人员以外，也有很多宗派修行者，各种大公司，大集团的修行者。” “因为无涯秘境是产出丰富珍稀的秘境，里面很多星辉物质，在古代堪称天才地宝，无涯秘境里却能经常见到。再加上，无涯秘境里时不时会出现新的古代遗迹，里面也有很多收获。” “所以这里人就比较多，很多超凡者都愿意来这里，组成小队去里面冒险。” 白酒点点头道：“是啊，我们之前就一直在无涯秘境里面探索，狩猎。” 苏晓说道：“我一开始听说，无涯秘境里我们只有一位圣贤坐镇，却要面对十一位王侯级邪物，还以为形势很严峻呢。” 冯飞虹解释道：“我们在秘境里面只有一位圣贤撑场子，但是在外面肯定也有圣贤队伍和超凡者小队随时准备支援，因为实在不清楚红崖秘境内的状况，我们的兵力布置是前轻后重的，秘境里面轻，秘境外面重。” “主要是……灵族邪物比较佛系，它们很少进攻我们在秘境内的领地与产业，和我们好像达成了默契，让我们控制住了秘境甬道出来的一片区域，可第二位圣贤进去时，却遭到了它们的反击。” “它们的领地意识很强，一位王侯级邪物只有一片区域，它们大概是把我们超凡九阶的圣贤也当成了王侯级邪物看待，第二位进去时，它们会以为我们打算扩充领地，反而要和我们冲突，十一只王侯级邪物会围攻我们。” 苏晓联想了下灵族的宗教。 一个相信自己的利维坦级邪物在未来必然出现的族群，确实有佛系的基础。 但它们不渴求文明力量吗？ 苏晓问：“我听说孙圣干掉了一只王侯？” “红崖事件时干掉的。”王维娜言简意赅：“当时白酒还没来，我们牺牲了两名队员。” 气氛一下子低沉了，苏晓正要出言安慰，王维娜说道：“还好他们有第二元神，不然就真死了，现在还在重修，还没有修炼回原本实力。” 苏晓嘴角抽搐了下。 冯飞虹对苏晓解释道：“红崖事件爆发时，灵族王侯级邪物中，疑似与海族关系密切的四位灵族王侯级邪物袭击了我们的地盘，想拖住我们，不让我们往红崖秘境派遣援兵，孙圣带我们和他们交上火，但其他的王侯级邪物在观望，没有做出行动。” “我方守在外面的圣贤也因此不敢贸然进来，怕演变成全面战争，只有超凡者小队进来了，当时我们刚从秘境里出来，也随着大部队杀了回去。” “那场战斗很艰难，超凡者战死了超过十位，觉照高阶的中流砥柱们更是损失惨重，终于是强行击杀了一只灵族王侯，孙圣才带我们把敌人逼退了。” 白酒道：“这些就不说了，不过，苏晓你怎么来无涯秘境了，不过年休息吗？” 苏晓想了想，说道：“我想去无涯秘境里猎杀邪物，完成我的超凡职阶条件。” “红崖秘境里不行吗？”白酒说道：“无涯秘境里诡异太多，危险更多，还有王侯级灵族邪物。” 苏晓摇了摇头。 “那正好。”冯飞虹说：“要不要考虑雇佣我们小队作为‘护卫’？只要不是猎杀王侯级邪物，我们都能安全带你过去，我们对无涯秘境很熟悉的，看在咱们一起出过任务的份上，还可以给你打个八折什么的。” “我们可不像你和白酒，天才阶段有那么多人供给资源修炼，现在虽然把本命咒练到了咒星八阶，可还有其他咒星异能需要修炼，就跟个无底洞一样，根本填不满。” 白酒“咳”了声，说道：“我现在也没享受天才待遇了，都是超凡者了，也该出来自己挣修炼资源。” “像我们这样的超凡者小队，吃起钱来比星舰胃口还大，不可能人人都进军方，军方根本供养不下来，也没本事开公司赚钱。偶尔指派的任务倒是油水丰富，但又不是每天都能碰到机械商港，邪物攻城那样的大事件……” “镇守各地虽然也有功勋奖励，偶尔遇上紧急事态，还能赚一些功勋，对一些没太多提升空间的人是够了，但对我们还是不太够，只能自己找任务做，没任务没委托就狩猎邪物啥的，自己赚修炼用的功勋……” “这不，大年初一，我们就过来了，待在家里没有星辉物质修炼实在太难受了……” 听着白酒倒了一顿苦水，苏晓懂他的意思，立刻说道：“一万点功勋够不够，我直接在任务系统里给你们小队发布任务，每人一万。” “不够的话，两万也行。” 这话一出，三人都惊呆了。 他们虽然听说过，苏晓天天往红崖秘境里跑，每次都能击杀大量邪物，甚至找了外包公司，外包团队来运输邪物尸体，但没料到苏晓出手这么阔绰。 白酒问道：“你，你不会是要我们四个去猎杀王侯级邪物吧？” “在有配合有支援的战场上，还有在自家的地盘里杀王侯级邪物，和在敌人的领地里杀王侯级邪物，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我知道。”苏晓说：“不是王侯级邪物，掌握二品时间领域异能的上级妖鬼邪物也可以。” 第一百零六章 幼年费阿尼 苏晓知道，白酒说的是对的，在邪物的领地击杀邪物，和在自家地盘完全不一样。 在战场或者在自家地盘上，有军方轰鸣的军事机器作为后盾，有强大的数据链支撑保障，有大量可靠的战友。 那种情况下，即使一支超凡者小队和一只王侯级邪物对上，那也绝不是孤军奋战。 大量的支援，各种各样形式的帮助，都会为那只超凡者小队创造优势。 可在邪物的地盘上，那就反过来了。 一只王侯级邪物，身边肯定有一二十只妖鬼级邪物吧？ 还有大量数不清的杂鱼。 苏晓若没把隔离隐形术，怪影杀手和超能感应修炼到现在地步，若没有召唤罗莎莉进行传送的方法时，他都觉得在红崖秘境里狩猎会很辛苦。 光是那群王侯们身边的妖鬼级邪物，都会是非常大的麻烦。 红崖秘境是王侯级邪物死的死逃的逃，下面的妖鬼级邪物也都乱成一团，都到处逃跑，如果它们抱团在一起，各有各能力，相互配合能破解苏晓怪影杀手，隔离隐形术等能力的情况下，苏晓可能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么慢慢磨死它们，要么呼叫火力增援。 不过，苏晓也不是要狩猎王侯级邪物，王侯级邪物太难杀了，相较起来，上级妖鬼邪物就容易得多。 听到苏晓的话，白酒三人也松了口气。 白酒说：“吓死我了……等等，二品时间领域异能的妖鬼级邪物，是什么？” 苏晓说道：“时间领域的二品异能有时光回溯，时间静止，时间印记，时间复制，时间流放，永恒静滞等，具体是那一个，我到时候进去看看吧。” 时光回溯能让人看到一个事物过去经历的时光和岁月，苏晓遇到过的一位调查大队成员就有这能力，还被她窥视过。 时间静止是时间加速的上位版本，比时间加速的效力更强，相对于自己的持续时间更长，还拥有强化身体，对抗打击的能力。 时间印记能记录下当前的人和异能，在需要的时刻释放出来，是时间领域的修行者们最喜欢的主攻异能。 时间复制就有些厉害了，它是时疗术的上位版本，可以把过去某一特定时间的自己复制到现在，替代状态更差的自己。孔珏就会这个异能，以前在俱乐部对练时，苏晓没少吃过这一异能的亏。 时间流放是时间跳跃的上位版本，能够对一大片区域使用，能将数个目标，甚至一栋建筑，一片区域流放到未来的时空。 永恒静滞则是一个控制类异能，能让目标被时间凝滞，让时间对该目标来说完全不流动。 这些异能中，苏晓最想要的肯定还是时间静止，时间静止的心脏猛跳的副作用，对苏晓来说可以用血色晶球忽略掉。 时间印记对苏晓没用，还没真实影法术好用，时间复制的话，苏晓也不缺治疗手段，时间流放和永恒静滞倒也不错，对苏晓提升虽然不大，但也算多个手段。 王维娜说道：“进去看看……总不能散步走进去，看看那个妖鬼级邪物有掌握二品异能吧？随机应变是好，但也要有预定方案，你要不点一只特定的妖鬼级邪物，我们再过去有计划的捕杀。” 苏晓想了想，试探性地问：“幼年费阿尼怎么样？” 费阿尼是灵族的高阶邪物，成年后基本就是王侯级邪物，它们掌握“时间保险”，“时光镜像”，“时间倒退”三个一品的时间领域异能，极其难杀。 幼年的费阿尼也分两种，一种传说中的，掌握一品异能的幼年费阿尼，这类费阿尼会很快成长为王侯级邪物，还有一些是没有掌握一品的，那它们除非得到升华蜕变的机会，不然永远都是上级妖鬼邪物，永远都是幼年。 幼年费阿尼虽然没有成年版那么强大，但它们也掌握着“时间静止”，“永恒静滞”，“时间印记”等异能，还拥有吸取他人未来时光的力量，很多人和幼年费阿尼一战过后，直接变得白发苍苍，甚至化作尘埃死去。 它们还拥有“瞬间跃迁”，“缓慢术”，“加速术”，“时光冲击波”，“高等隐形术”等实用性较强的异能，没那么好对付，但比起王侯级的存在，不是没有机会。 冯飞虹沉吟着：“幼年费阿尼的话……” 白酒和王维娜也看着冯飞虹。 苏晓知道，在他们这支超凡小队中，职阶是“风暴战士”的冯飞虹才是队长。 冯飞虹说：“我倒是记得，‘废墟都市’中有一只潜藏的幼年费阿尼，它上次袭击了我们一个边境村子，杀了里面三个人，把一个年轻人变得白发苍苍。” “那只费阿尼太过狡猾，又掌握时间倒退这种异能，我们队伍在白酒来之前尝试杀过它，结果在几次浓郁的既视感后，被它逃掉了，不知道现在它还在不在哪儿。” 苏晓问：“废墟都市？” “嗯，那是一个大型的灵族遗迹。”冯飞虹说：“是一个诡异很多，地方很大的地区。” 苏晓说道：“好。” “我们就去那里，狩猎那只幼年费阿尼，要是找不到，再找其他的上级妖鬼邪物替代。” “现在能出发吗？我可以在任务系统里对你们发布委托。” 功勋点的任务系统由鸿钧网络见证，修行者之间涉及功勋点的交易，往往就要通过鸿钧网络。 “没什么好准备的。”冯飞虹说：“我们这次在秘境里执行任务，没有损失什么消耗品。维娜，白酒，你们呢？” 她看向两人。 白酒想了想说：“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说我加个班，很快回来。” 王维娜则摇了摇头。 冯飞虹看向苏晓，点了点头：“可以。” 苏晓和她很快通过任务系统达成了简单的雇佣协议，像这种协议的合同，鸿钧网络里是有现成的模板，苏晓直接拿来用。 在协议签订完成后，苏晓花掉了功勋，雇佣来了三位超凡者队友。 苏晓觉得很赚，在红崖秘境里他赚功勋很快，功勋拿的手都发麻了，已经快觉得钱乃身外之物了，白酒他们也觉得很赚，跟苏晓跑一趟，拿到的功勋比他们一般做任务多很多。 很快，小队踏上了前往无涯秘境的列车。 第一百零七章 时钟村 苏晓坐在列车里，看着窗外星空般边缘的秘境甬道，突然觉得…… “这里好像满足‘隧道’的要素。”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触发孙圣所说的诡异事件？” 他看了看列车外，又松了口气。 “没有棱角，应该没什么问题……时空乱流也看不出是棱角。” 苏晓的担忧也不算杞人忧天。 他最近在竺五行那边学神秘学知识，不仅学习着巫师众塔的论文与著作，也接触了相当多秘党的神秘学理论。 在秘党的理论里，每个人具备“性相”，性相多少衡量着他与某种超自然能力的象征的“相性”多少，按照这一理论，苏晓具备很高的“旅者”性相，那么他和旅者所代表的超自然能力，就具备很高的相性。 这种相性在某方面就意味着，修炼该领域的力量会很容易，所以苏晓能掌握“灾厄黑刃”这样的异能，在另一方面也意味着，苏晓前往有相关诡异的秘境时，更容易触动相关的力量，就像磁铁吸引铁粉那样。 也就是说，苏晓可能比其他人更容易引发无涯秘境里的诡异！ 穿越甬道的列车很快到站，没有如苏晓担忧的那样，出现意外，这让苏晓松了口气。 “也是，总不至于进个秘境都会触发诡异事件……” 苏晓他们迅速下车，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列车站，来到了外面的军事基地。 满是星星的夜空上偶尔有无人机飞过，苏晓走在被水泥平整过的土地上，听着冯飞虹介绍无涯秘境的实际情况。 冯飞虹介绍道：“整个地区都是无涯秘境战区的防区，天空中偶尔还能看到我们的战机在执行巡航任务。” “我们的控制区域是在秘境甬道附近，一片时空较为稳定的区域。” 苏晓问：“时空较为稳定？” “嗯。”冯飞虹说道：“在秘境入口初开后，秘境入口附近的时空变得稳定，和地球上好像没什么差别，但要是离远一些，时空就会混乱起来。” “也不是说秘境入口附近一定稳定，只是相较更远的地方，我们这里比较稳定。” 苏晓问道：“时空混乱指的是？” 白酒这时插话进来：“一个是空间上的混乱，会出现类似鬼打墙的现象，但并不是幻术，而是周围的空间结构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你往前，其实是往后，你往左，其实是往右。” “另一个是时间上的混乱，有的时候你在一处地方待了一天，但是出来后，你会发现时间过了好几天，或者反过来……” 冯飞虹点头，接口道：“这还是比较轻微的时空混乱，在我们活动的区域，一般都是这种轻微混乱。” “从当地居民那里，我们也了解过，在秘境入口打开前，这边的时空混乱程度是更高的，类似烂柯之斧之类的事件甚至不算传说，而是常见的常事，还有人刚出门，下一步就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处。” “直到秘境甬道打开后，这种现象才少了很多。” “有相关的专家说，这是由于秘境甬道开启，有文明力量流到了秘境当中，稳定住了秘境入口周围的环境。” 文明力量…… 苏晓闻言开启超能感应，观察着周围文明力量的流动。 他发现这些力量确实如流水那样从秘境甬道中流出，然后溢散到各个地区去。 冯飞虹道：“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给苏晓介绍无涯秘境的危险之处，这些内容和孙圣说的没什么区别，总归是小心各种东西。 之后，几人离开了较为平整的土地，利用动力甲的速度开始在荒野间赶路。 他们要去的，是一个叫“时钟村”的地方，那里就是幼年费阿尼出现过的村子。 “这附近无人区很多。”冯飞虹说：“每个无人区都要小心邪物和危险地点，虽然是我们控制的区域，但有些邪物还是没清干净。” 苏晓点头。 他已经用超能感应探查过，发现了好些个眷族级的灵族邪物正在附近活动，也是顺手用怪影杀手灭杀掉了。 在荒野间高速赶路六个小时后，苏晓他们在一处专给修行者们的补给点休息了一下。 冯飞虹说：“再往前，就到我们控制区域的边缘地带，也不是最边缘，最边缘是有岗哨在的前线。” 稍作休整后，苏晓他们再次出发，在“夜晚”到来前，抵达了一处戒备很严的村落。在到达那边前，苏晓他们就已经见到了村里的民兵和修行者，靠着敌我识别系统安全进入。 无涯秘境里的本地人看起来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身体中的时间似有些不同。 有的人手臂如老人一般苍老，全身其他地方却是年轻人。 有的人脸上长满老人斑，手和脚却光洁得很。 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苏晓算了下，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有这种症状。 他们也穿着动力甲和外动力骨骼，戒备很严的样子，他们训练很有素，普遍列装了火箭筒这类武器。 苏晓他们刚一抵达村口，一个中年修行者也同时抵达。 “呼，是你们，你们是紧急事态部派来的援兵吗？” 中年修行者和冯飞虹她们似乎相熟，直接问道。 冯飞虹说：“并不是？你们这边又出什么事了？” 那中年修行者叹气道：“还能是什么事？” “那只费阿尼又来了。” “它这次杀了整整一户人家，在我们修行者发现问题前就跑掉了，只有他们最小的女儿幸存，但都变成了老人。” “我们昨天才向紧急事态部打报告，要求他们再增派超凡者过来，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 冯飞虹刚要说他们不是救援队，但听到是费阿尼的事，又犹豫了下，看向苏晓。 苏晓说道：“我们还没在任务系统里接这个任务，现在接吧。” 既然他也是过来猎杀那只费阿尼的，也不妨顺带完成一下紧急事态部里的任务。 看到冯飞虹去询问苏晓的意见，那中年修行者这才看向苏晓，仔细打量。 从敌我识别系统中，他看到了苏晓的名字，疑惑问道：“你是……地球上很出名的那个苏晓？” 第一百零八章 来自过去的袭击 “是。”苏晓说：“我是来杀那只费阿尼的，能让我看看情况吗？比如那位受害者的状况？” 听到苏晓的话，中年修行者再看了看认识的冯飞虹，冯飞虹说道：“苏晓算我们的雇主，这一趟我们听他的。” “好。” 中年修行者说：“你跟我们来吧，那个女孩快不行了。” 苏晓几人跟着他走进村子。 时钟村的建筑结构，建筑排布都和外界不同，最大的一个差别是，这里几乎看不到建筑物的棱角，没有任何锐利的可以称呼为“角”的地方，而是采用了某种圆润的结构，棱角都被打磨掉了。 其次，是门，这里的木门上，总是有一两个破口，可以看透内外。 这种破口好像是故意留下的，不管门多新，都会在远离把手的地方开出一个3厘米左右的小孔。 苏晓暗想：“不是射击孔洞……好像是为了规避‘门’这个意象，连通内外才设计的？” 苏晓也没看到任何台阶，都是直接用水泥浇筑的坡道，也没有见到任何回廊结构。 “把无涯秘境里危险的地方都规避掉了啊……”苏晓心想：“不愧是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这方面的经验和智慧还真是让人敬佩。” 几人来到了村卫生所，中年修行者说道：“她就在里面，你们再来晚一点，她就会因为器官衰竭死去了。” 苏晓几人踏步进去。 一张干净的白色床铺上，一个老奶奶正躺在那里，她全身干枯如同枯骨，正在输着液。 一旁，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医生正握着老奶奶的手腕。 苏晓刚一进来，就听到那老奶奶用嘶哑的声音说： “杨姐姐，是我妈妈来看我了吗？我好痛苦，我要死了，我想她。” 她的语气分明是个不大的孩子，可声音却已苍老。 姓杨的女医生把她的手放在老奶奶的手腕上，眼睛中噙着泪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在苏晓超能感应的观察里，这位老奶奶的生命像燃尽的烛火，已经没有生命力供给她燃烧下去了。 苏晓走了过去，对杨医生轻声说：“让我握一下她的手。” 杨医生一怔，很快让开位置。 她对苏晓说：“全身器官衰竭，已经没有办法救了，就算我掌握医疗异能，她也没有生命力……” 下一瞬间，病房里出现了诱人的清香。 苏晓从武装带里，取出了一枚种子。 它硬度似磐岩，外面却有一层绿色，光是抚摸那层绿色都能感到全身的疲惫被驱散。 这枚种子是他击杀树蛟，把树蛟交给北飞的专业人员处理后，他们在树蛟身体里挖到的，储存生命力的一种类似“结石”的东西，他们把这称作“树胆”，因为知道苏晓有汲取生命力来治疗他人异能，于是把这些树胆处理掉污染后，给了苏晓，作为交易协议的一部分。 在国际市场上，像这样的树胆一般是有价无市的，少有的几次交易记录，都卖出了上亿，甚至上十亿的高价。 哪怕只是将处理掉污染的树胆做成吊坠，都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甚至提升繁殖方面能力的功能，在国际市场上被很多人追捧。 树胆作为原材料，一般是不卖的。 在功勋商城里，和树胆相关的商品，是通过一系列工艺技术加工过的高阶治疗药剂，高阶回复道具，这些中甚至有让人伤势瞬间治好，且几乎不消耗本人生命力的星辉物质药剂。 苏晓身上的树胆也不是很多，那只树蛟被重创后，已经消耗了很多树胆来治疗自己，一般的树蛟会产出6到12个树胆，苏晓杀死的那只树蛟，却只剩3枚树胆了。 苏晓小心翼翼地激发了血色晶球的力量，引导着树胆里的生命力，把它们夺走，送给眼前的“老奶奶”。 肉眼可见的，那老奶奶的身体在恢复，她在变得更年轻。 可才变年轻一点，这种改变瞬间中止了，一会儿变年轻，一会儿变老。 苏晓感到，她体内似有某种力量，正在汲取她的生命力。 “这是……”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仿佛看到了来自过去的幻影。 那是一个类似半人马的怪物，却没有马蹄和人手，只有怪异扭曲的爪子，它全身漆黑，如影似雾，幽影般的脸庞上是一对绿宝石般的眼睛。 这怪物趴在女孩面前，用爪子摁着女孩，它那绿色眼瞳仿佛穿越时空，在和此时的苏晓对视。 苏晓立刻明白了。 他输入进女孩的生命力，被过去袭击她的幼年费阿尼掠夺了！ 费阿尼不仅掠走了她“当下”的生命力，还在掠夺她“未来”的生命力！ 这下，苏晓反而气笑了。 “我的生命力好吸是吧！” 苏晓立刻改变了输入的生命力，把输入给女孩的生命力从正常生命力，变成了腐化的生命力。 这是血色晶球掌握的能力之一，它能将正常的生命力“圣化”——苏晓称为腐化。 而腐化的生命力会像癌细胞那样扩散到正常的生命中，一旦生命力完全腐化，那苏晓就可以对其随意宰割。 来自过去的费阿尼吸收了一部分生命力，它迅速感到不对劲，立刻抛下了女孩，朝着远处跑去。 “跑得倒快。” 苏晓内心冷笑一声。 哪有怎么样？他已经和这只邪物产生神秘学联系了，之后追杀它，会容易很多！ 苏晓将生命力改成正常，很快，受害的女孩被治疗好了。 她恢复成了十三四岁小女孩的模样，她茫然睁开眼睛，好像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 走进来，在一旁看到这一切的中年修行者，冯飞虹等人，都惊呆了。 他们虽然听说过苏晓很擅长治疗，听过他治疗某些受伤严重的超凡者与圣贤的传闻，可没有亲眼见过这样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还是老人的女孩，突然被苏晓注入生命力，治疗回了受伤前的模样。 中年修行者收敛震惊，正要走过去感谢一下苏晓，却发现苏晓面容扭曲，出现了一种伴随克制的痛苦。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苏晓声音低沉，压抑着某种疯狂： “之后，去杀了那只费阿尼！” 第一百零九章 时间风暴 苏晓把树胆收进武装带的包里放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平复着内心滋生出的疯狂。 一支烟递到了苏晓身边，中年修行者问：“抽根不？” 苏晓哭笑不得，这位中年修行者明显搞错了什么，苏晓摆了摆手：“给我点时间就好。”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心湖中蔓延的疯狂已经降低到了较低的程度，可以被有精神坚定戒指的他分出精神压制住。 “咱这边就是这样。”中年修行者说道：“邪物大规模的入侵，打不过来，但是小规模的邪物骚扰，我们也剿不干净，它们都躲在边境线外，又不和我们打真正的战争，只能让它们中的一些邪物窜进来，真特么憋屈。” “还好秘境甬道掌控在咱们手里，祖国的土地上不会有邪物踏足。” 苏晓问道：“你们不搬迁吗？” “搬不了！时钟村的本地人，最忌讳搬家，旅行等字样。”中年修行者道：“你在他们面前提这些字，他们脸色都要变。” “据说，他们的祖辈为了躲避战乱，莫名其妙的流浪到了这里，在之前混乱的时空中，遭遇了种种恐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时空较为稳定的区域，就把这里当成了世外桃源，怎么也不愿离开。” “在他们记载的历史里，有人离开过，但都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恐怖事件，只有待在这儿，恐怖事件才少，这都成他们的祖训了。” 苏晓点点头，他说道：“那个女孩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要去杀那只费阿尼。” “没问题。”中年修行者道：“倒是你们，要多加小心。” 后面冯飞虹三人也走了出来。 “我没事了。”苏晓说道：“准备出发吧。” 苏晓直接施展超能感应，顺着这只幼年费阿尼的神秘学连接，直接降临过去。 砰！ 在神秘学领域，他一头撞上了某个障碍物。 “反预言措施？”苏晓皱眉。 他投射过去的超能感应，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座回廊结构，满是门窗的建筑，看不太清晰。 他知道神秘学联系的末端就在那栋建筑当中，也知晓神秘学联系距离自己的方向与距离，可却看不到那只幼年费阿尼。 苏晓暗想：“那栋建筑……难道是某个圣地之类的？” 他之前找罗莎莉时，在蓬莱市的甲级修炼圣地“第七回廊”，也感受过类似的阻碍，但和罗莎莉修炼的第七回廊不同，这座建筑给予他的阻碍更加强大，无法突破。 而第七回廊给苏晓的感觉，却是可以花费很多心力，轰破阻碍的样子。 “看起来那只幼年费阿尼躲在一处圣地里修炼？还挺上进的啊。” 苏晓沉吟了一下，把消息告诉给了冯飞虹等人。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苏晓说道：“那处圣地隔绝了超能感应，我的投影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后正常行动，如果不行，你们护送我到附近，我派分身进去杀它。” 白酒说道：“我们不直接进去杀它吗？它就一个而已。” 苏晓摇头：“冒冒失失闯入一个状况不明的圣地太危险了，哪怕我们的实力远高于那只幼年费阿尼，也不能这么冒险。” 王维娜说道：“也是这个道理。” 冯飞虹说：“那我们出发吧。” 在时钟村短暂休息后，苏晓几人朝着目的地开拔。 刚在荒野中走了一段距离后，苏晓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的超能感应感受到了远处聚集的风暴。 苏晓还记得孙圣的告诫，在无涯秘境行动时，一定要小心风暴。 时间风暴！ 狂暴的灵能力量裹挟着大自然的威能，正朝苏晓所在的方向席卷过来！ 速度极快！ 苏晓超能感应弥漫出去的感知触手，被着巨大狂暴的风暴寸寸撕扯斩断，根本看不到风暴内部的情况。 苏晓说道：“时间风暴，准备躲避！” 冯飞虹是第二个脸色变了的。 身为“风暴战士”，她对风暴的感知尤为敏锐。 “快，找掩体！”冯飞虹说着，手中凝聚出了一把工兵铲。 战士职阶的职阶能力，召唤武器！ 所谓找掩体，当然是自己亲自挖来得快。 王维娜和白酒却没有动作。 他们呆呆地看着苏晓那边。 苏晓已经凝聚着真实影法术，从算子缝隙里抽取幽影物质，制造出了一个大球般的房间。 这有点像是他在时钟村看到的，那远观似钟表的圆顶屋子，但苏晓做的更大，更豪华，别说容纳他们三个了，再容纳一支队伍都来得及。 “快进来。” 苏晓说着，就往屋子里跑。 为了规避“门”这一要素，苏晓也学着时钟村的村民，制造了有3厘米空洞的门，连通内外，可以观察外面。 冯飞虹几人也没选择拿工兵铲挖洞了，直接跟着跑了进来。 跑进来后，白酒还惊叹道：“这造屋子的能力真是方便啊，我们在这里遭到时间风暴时，如果周围没掩体，都是现场现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强行撑过时间风暴。” 进来后，冯飞虹问道：“这屋子足够坚固吗？” 苏晓道：“没问题的，我推算了下，它能抵挡十一级的风力。” “不过这风是往时钟村刮得，他们那边不会有事吧？” 王维娜道：“这你可以安心，我们以前就在时钟村躲避过时间风暴，当地人对时间风暴很有经验，我们的很多建筑经验都是学的他们。” 苏晓松了口气：“那就好。” “时间风暴一般会刮多久？”苏晓问。 白酒解答道：“运气好几个小时，运气不好几天。” 冯飞虹说：“这次的时间风暴好像特别大，我以前都很少感知到这样大规模的时间风暴了，如果规模很小，维娜倒有办法……” 王维娜的本命咒是“晴空之龙”，拥有控制天气的能力，比较克制灵能风暴。 王维娜这时说道：“食物都带够了吧？如果刮几天，没有食物，我们就让苏晓现种。” 她说着，拿出了些麦穗，蘑菇，和已经发芽的怪异种子。 白酒惊呆：“这些东西你从那里来的？” 王维娜解释道：“苏晓使用异能时，屋子里长的，你们当时都在关注苏晓，我把它们都摘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章 风暴迷途 白酒脸色微变，说道：“这还是不要了吧。” 王维娜认真说道：“那是苏晓从树胆里抽取生命力，溢散出的力量形成的植物，应该可以吃。” “维娜姐，我们带的食物应该够。”白酒把背着的背包拿到面前，清点了一下。 他们穿戴着动力甲，也不像苏晓那样背上背了动力甲殖装，能很轻松的携带大量的食物和补给。 白酒清点食物的时候，冯飞虹看向苏晓，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要是不够，就让苏晓用真实影法术，给我们造食物。” 王维娜好奇看向苏晓：“你造的食物能吃吗？” 苏晓说道：“在它消散成幽影物质前，至少你会有你在吃东西的感觉。” “那还挺好的。”王维娜道：“可以随便吃，长不胖。” 众人清点了一下食物，他们携带了各种压缩食品，还有即热的食物袋，吃的倒是充足。 至于饮水，冯飞虹他们携带了“造水术”道符，这些道符能从空气中凝聚水汽形成液体，虽然洗澡什么的肯定不能指望，但用于饮水还是相当充足的。 白酒说道：“应该够了吧，就算是刮几天的罕见大风，我们也不至于在这儿饿死，能撑下来。” 众人坐在苏晓召唤出的椅子和沙发上，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但没人脱掉动力甲，都还在戒备着。 外面呼呼的大风吹在屋子上，伴随着某些奇异的响动，有些声音仿佛钟声，有些是水滴声，有些是看不见的恶兽低声嚎叫，流出口水的声音，也有发动机的声音，行人奔走呼喊求救的声音。 像是无数时间，无数岁月里积攒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在屋子外开着音乐会。 苏晓几人都耐心等待着，没有人选择离开屋子到外面去，也没放松警惕。 又过了一会儿，风暴总算卷了过去，它好像来得快，去的也快。 外面风声停息了。 白酒道：“没遇上挂几天的大风，还算幸运。” 冯飞虹道：“可能是苏晓给了我们好的运气，有时，时间风暴会刮很久的。” 众人聊着天，苏晓的超能感应也延伸出去，确认没被暴风斩断触角，也安下了心。 他扫荡着周围区域，发现周围的地形，似乎和他进入屋子躲避风暴前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是荒野的地方，现在多了很多山石和灌木丛，还有沟壑和轮胎印记。 几人走出屋子。 冯飞虹转过头，对苏晓说道：“这是无涯秘境的诡异之一，时间风暴刮蹭过去后，空间区域都会发生变化。” “不知道时间有没有变化，可惜这里没有信号，不然我们能查一下。” 王维娜突然皱眉，说道：“冯队，车轮的方向有问题。” “这些车轮，好像是开去废墟都市那边的，是巧合吗？” 开去废墟都市……苏晓往前瞭望，车轮的痕迹直指远方。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还是得过去。”冯飞虹说道：“至少现在没看到什么危险，如果有，我们也能处理。” 他们是一支实力完备的超凡者小队，还有苏晓这样强大的援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几人重新踏上了前进的道路。 又走了一段距离，苏晓也发现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来到道路一边，拾起一个罐头。 苏晓说：“有人在这里吃过东西，里面还有食物残渣没有腐烂，时间没隔多久。” “不会是我们的罐头吧？”白酒说道：“我们吃完有乱丢垃圾吗？” 王维娜过去，检查了下说道：“不是，和我们吃的食物不是一个牌子的。” “是比较老的牌子，现在已经不生产了，那罐头里的肉闻起来吃起来都一股罐头味，没现在的好吃。” 苏晓问：“这种时空扭曲的诡异事件，很正常吗？” 冯飞虹对苏晓说：“这种事其实算正常的，只是诡异而已，并不真的恐怖，你习惯了就好。” 苏晓点点头。 他们又不是普通人或者流落于此的探险队，苏晓也没感到多恐怖，只是诡异而已，早有心理准备。 苏晓几人继续前进，由于有苏晓在，冯飞虹他们也没有空间改变后，遭遇迷路的担忧，他们顺着超能感应感受到那只幼年费阿尼的方向前进，很快抵达那座废墟都市。 这里明明被称为废墟都市，可城内的大部分建筑竟然还保持着完整结构，没有倒塌，只是时光的冲刷下，这些建筑物显得很破败腐朽，有些地方爬满爬山虎，也有些地方已经倒塌，生锈的钢筋像骨刺那样刺出水泥的肌体。 “还好有苏晓在。”冯飞虹说：“不然我们还可能会迷路。” 无涯秘境中，并没有什么卫星导航系统在，周围的空间一旦发生变化，要么通过星界的群星辨识前进方向，要么根据动力甲记载的前进路径往后倒退，非常容易迷失。 王维娜提醒道：“小心，废墟中一般有很多灵族邪物，注意它们的偷袭。” “嗯，我知道。”苏晓说着。 他手里展现出幻术地图，把超能感应发现的灵族邪物位置全部标记上。 没有用怪影杀手清理掉它们，主要是怕打草惊蛇，让躲在圣地里的那只幼年费阿尼有所防范，甚至逃跑。 苏晓道：“你们送我到那栋建筑附近就可以了，我凝聚分身去杀它。” 几人小心翼翼前进着，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前进。 苏晓用幻术制造了一个球形护罩，遮住了他们所有人，灵族邪物观察过来时，只能看到另一边的场景，看不到球形护罩内的。 “好轻松……” 白酒小声说道。 冯飞虹，王维娜两人也点点头。 他们平日里来废墟都市，经常被眷族级的灵族邪物围攻，甚至引发妖鬼级邪物围攻，可有苏晓的幻术在，他们行走在这里就跟回家一样，近在咫尺的灵族邪物都没发现他们。 哪怕他们也会购买隐形术道符，可那些道符价格昂贵，持续时间也就数分钟，为了躲避一些眷族邪物就使用，太亏也太浪费了。 终于，苏晓几人平安的抵达了那栋圣地般的回廊建筑外。 它有二十二层高，楼层上写着名字的部分已经被时间风化腐朽，但从建筑周围的防护栏遗迹可以看出，当时这里应该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时光镜像 苏晓来到这里后，先施展隔离隐形术消失，而后在原地留下一道投影术。 投影苏晓再施展分身苏晓，给予分身一些清心咒道符等基础装备后，让分身走“正门”进入这栋可疑的建筑内。 球形幻术护罩里，另外三位超凡者都在警惕着，没有妄动。 就在分身苏晓跨入这栋建筑的大门时…… 他消失了。 他就在苏晓和三位超凡者眼前消失了。 苏晓内心中立刻生出不妙情绪，正当他要把自己直觉感到危险的消息告诉冯飞虹三人时，一只怪物出现了。 算子缝隙中，它浑身包裹着幽影，如影似雾的身体中，只见那两枚绿宝石般的眼睛！ 它会隔离隐形术？ 苏晓眼瞳收缩，但很快恢复。 它并不会，它会的是高等隐形术，只是将自己的外形，发出的声音等信息投射到了算子缝隙用于隐形，本体还在外面！ 接着，苏晓注意到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他身上带着的清心咒道符猛烈燃烧起来，这燃烧的速度，乍一看就要把道符燃烧殆尽。 这是直面王侯级邪物的燃烧速度！ 第二件事情，苏晓能感受到和祂的神秘学连接。 竟然与指向建筑物内的那只幼年费阿尼，拥有相同的神秘学连接！ 两个神秘学连接还在共存！ 苏晓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可被辨识的分身，可哪一只幼年费阿尼，会有成年版本的分身？ 来不及思考，苏晓首先对那只隐形的成年费阿尼轰出灾厄黑刃！ “费阿尼！成年！” 苏晓投影喊着。 一抹抹灾厄黑刃凝聚出来，斩向费阿尼。 对方显然没料到苏晓能这么快发现自己，还一言不合，直接用灾厄黑刃进攻。 但是，成年费阿尼掌握着三个时间领域的，等同一品异能的权柄，其中之一，便是“时间保险”。 时间保险可以在成年费阿尼未来即将受到猛烈攻击时自动触发，让自己进入静态的时间帧中，将状态固定在受到攻击前，从而免疫任何效果和力量的影响。 这个权柄的存在就意味着，想用偷袭的方式秒杀成年费阿尼，是不可能成功的！ 苏晓的灾厄黑刃斩在祂身上，如同纸做的剑斩在雕像上，没受任何影响。 但他的行动也给了冯飞虹等人预警。 他们迅速散开，拉开距离，贴上更多的清心咒道符，只有王维娜一人展开气势，手握剑刃，未曾后退，替队友挡在成年费阿尼面前。 本命咒是“风暴之怒”的冯飞虹擅长远程攻击，本命咒“盲目痴愚”的白酒也擅长在中距离作战，只有王维娜算是队伍里唯一的“近战者”。 她的本命咒“晴空之龙”全力激发。 片片白金色的龙鳞覆盖了她的面颊，天空上，原本应是星界倒映的星空，如今变作澄澈的蓝天。 苏晓投影和本体也在往后退！每个人保持着距离。 这是由于，费阿尼身边会散发一个接近10米的“时空静滞场”，稍一不小心，就会被时空静滞场给静滞，被短暂送入绝对静态的时间流中，既无法攻击敌人，也无法被攻击。 如果每个人都保持20米以上的距离，那么费阿尼的“时空静滞场”同时最多只能静滞一人！ 砰砰砰！ 三道苏晓的身外化身也凝聚成形，他们激发血影刺，准备配合王维娜一起攻击费阿尼。 三道化身皆闭目，屏息，防止受到理智冲击的影响。 就在几人完成站位时，费阿尼从时间保险中出来了。 苏晓首先激发真实影法术的权柄，驱散掉祂身上的高等隐形术，让祂那如影似雾的样貌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祂稍有动静，白酒立刻抬起了手。 降智光环加盲目痴愚！ 哪怕祂身为王侯级邪物，对白酒略有一些位阶压制，可祂那绿宝石般的眼瞳里，还是出现一些犹豫和迷茫。 轰！ 冯飞虹身边电闪雷鸣，她已经高高飞起，身周落雷轰下！ 风暴之怒！ 轰！轰！轰！轰！ 成年费阿尼沐浴在闪电风暴当中。 王维娜丝毫不惧，朝着费阿尼发起冲锋。 她手握剑刃，三道苏晓的身外化身跟着她一起冲。 正当他们冲入费阿尼10米之内时，三道苏晓的身外化身有两道突然凝滞成了雕像，只有王维娜和另一道身外化身抵达了费阿尼身边。 血影刺爆发！ 王维娜也一剑斩出。 费阿尼身体遍布裂口伤痕。 祂虽然比其他王侯级邪物更诡异，但祂的身体强度属实比不上树蛟等笨拙单纯的王侯级邪物。 在被一套攻击全部打中，处于劣势的费阿尼，哪怕中了盲目痴愚和降智光环，也没想和苏晓几人硬刚。 祂身周灵能力量激荡！ 时间静止！ 下一瞬间，费阿尼已经不在原地了，一只费阿尼出现在白酒身边，另一只费阿尼出现在苏晓投影身边。 两只费阿尼均爆发出王侯级的灵能波动。 苏晓的投影已经被静滞在了时光当中，像被封进琥珀里的虫子，完全无法动弹。 等等，怎么会出现两只费阿尼？ 在苏晓的超能感应中，这两只费阿尼是同一只费阿尼，而和它们相同的神秘学联系，则指向建筑物内部！ 苏晓立刻反应过来。 这是费阿尼掌握的另一个等同一品异能的时间领域权柄，时光镜像！ 这一权柄有两个能力，其中能力之一，是召唤时空中自己的镜像，有人说，这召唤的是来自未来或过去的自己，也有人说，这召唤的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费阿尼能借助时光镜像这一异能，在短暂的战斗中，从孤军作战，变成双人作战！ 唯一的弱点，仅仅是这时光镜像没办法召唤自己罢了！ 早有准备的两只费阿尼凝聚看不见的无形触手，轰向白酒和苏晓投影。 苏晓投影被拍碎成了无数消散的幽影物质。 白酒身边凝聚气势，削弱着攻击，但也狠狠挨了一记，气势灭掉大半。 天空上，冯飞虹迅速转头，对着那遍布伤痕，正在恢复的费阿尼轰出雷霆。 费阿尼并未掌握时间复制，时疗术这类的异能，它们虽然也能从时间流中恢复身体，能依靠时间静止对体质的加强扛过攻击，但终究比不上那些海族王侯。 那只费阿尼对天空中降临的攻击早有预料，就在祂即将行动时，苏晓本体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灾厄黑刃凝聚，朝着祂浩浩荡荡杀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时间倒退 雷霆落下，黑刃随着次元斩斩出，即使费阿尼能依靠时间静止属于体质活力秘术的能力，让肉体转化为特殊能量体，以精神上的疼痛疲劳缓解肉体伤害，也不敢愿吃下两边的夹击。 于是，这只费阿尼施展了瞬间跃迁！ 刷！ 雷霆和次元斩全部落空！ 费阿尼瞬移出现在罗莎莉真实幻象的位置，罗莎莉也早已读出杀意，出现在祂原本的位置。 罗莎莉真实幻象闭目屏息，再次凝聚灾厄黑刃，随着次元斩斩出。 王维娜和苏晓的三道身外化身则朝着白酒所在的方向赶，纷纷攻向那只攻击白酒的时光镜像费阿尼。 那只费阿尼忽然爆发灵能力量。 周围的时空被搅动，一阵时空波动以祂为中心四散开来，冲击着几人。 苏晓三道身外化身靠着“八九玄功”强化的体质，也被打得肉体如流水般翻腾，身体表面一阵血肉模糊！ 王维娜和冯飞虹靠气势硬吃下，而罗莎莉不由得再次瞬移，将原本用于次元斩的力量用来躲闪攻击。 她瞬移到了旁边的一栋楼房中，准备再次凝聚力量攻去。 就连身在算子缝隙中的苏晓也受到了波及，动力甲上的灵能护盾接近破碎。 只有白酒稍微幸运——他在之前已经被时间静滞场静滞在了静态时间里，自己无法行动的同时，也免疫掉了时空冲击波的效果。 而费阿尼本体也爆发灵能波动。 时间倒退！ 祂觉得目前的局势对自己不利，失误太多，祂想重新打一遍！ 但苏晓怎么可能放过祂，苏晓早已用心灵手术刺穿祂的浅层思维，了解到了祂的想法，于是费力的，集中力量将这一念头抹除。 费阿尼待在原地，呆了一下。 祂刚刚想做什么来着？ 白酒此时终于从时间静滞场中脱离，他抬起手，再度释放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 苏晓抓住费阿尼降低智商的宝贵机会，用心灵手术小心翼翼地，顶着巨大位阶压制地为祂植入很合理的暗示。 可暗示还没写完，那只费阿尼已经行动了起来。 祂交出瞬间跃迁，来到冯飞虹身边，无形触手猛然拍击过去。 冯飞虹正要召唤自己的“专精武器”进行回击，突然整个人定住了。 她也被送入了静态的时间流中，被时间静滞场定住。 刷刷刷！ 远处，罗莎莉真实幻象一剑剑次元斩携带灾厄黑刃斩了过来。 她因为承受理智冲击，已经半跪在地，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哪怕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听觉和灵觉也无法完全屏蔽，王侯级邪物恐怖的理智冲击她还是要吃下的。 苏晓喷射高压气体，朝着天空靠近。 那只费阿尼已经脱离了他心灵手术的作用范围，也不在苏晓黑刃领域的攻击范围里，苏晓想要击杀祂，必须靠近一点。 就在这时，费阿尼好像是因为脱离了降智光环，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祂爆发出了一阵灵能波动。 时间倒退！ 苏晓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异能完成施展。 …… “好轻松……” 白酒小声说道。 几人跟着苏晓走在幻术护罩里，轻松地越过了城市内的灵族邪物，来到了那栋建筑物旁边。 冯飞虹抬头，警告说道：“我感到了一丝时间风暴的气息。” “这里可能正在酝酿新的时间风暴。” 苏晓正施展隔离隐形术，躲入算子缝隙，同时又施展了投影术，让自己的投影在召唤分身，闻言，苏晓投影说道： “废墟都市没被风摧垮过？” “这里这么多栋危房，还扛得住风暴吗？” 冯飞虹说道：“据说来这里狩猎邪物和寻找遗迹的修行者，有不少见过城市被风暴破坏的样子。” “但后来，城市还是这样，好像时间的伟力把它们复原到了摧毁之前。” 苏晓感叹道：“这座秘境还真是诡异。” 几人简短交谈了下，苏晓也将分身送入了建筑物的门中。 苏晓内心突然感到不妙。 那种危险的直觉像触电一样传过全身。 苏晓见到，一只费阿尼突然出现在算子缝隙里，随后，祂施展了时间静止！ 下一刹那，它和自己的时光镜像一起，出现在了苏晓队伍当中！ 时间静滞场同时展开！ 初遇袭击，苏晓众人还未散开阵型，这时直接被一网打尽了！ 冯飞虹，白酒，苏晓投影都被静滞住了，第一时间能够行动的竟然只剩王维娜一人！ 苏晓本体虽然提前施展了隔离隐形术，身在算子缝隙里，但也受到了时间静滞场的影响，他感觉自己周围的时空一下子变得无比粘稠，好像即将凝固的树脂一样。 “不好！” 苏晓三尺神明上的意识迅速操纵身体和心灵，挣脱着时间静滞。 他成功摆脱了时间静滞场，朝着前方喷射压缩气体，拉远了足够的距离。 此时，战场上局势已变。 王维娜举起剑刃，斩向一只费阿尼，对方却纹丝不动。 时间保险！ 而另一只费阿尼则施展时光镜像。 另一个穿着动力甲，手持剑刃的王维娜从时光中走了出来，一剑斩向自己。 时光镜像有两个能力，一个能力是召唤“自己”，还有一个能力，是召唤敌人！ 这一能力很像真实影法术的真实幻象，但不同的是，费阿尼用这召唤的不是盟友，而是敌人在历史中的一道身影，祂能完美的复制位阶比自己低2阶以上的敌人，即使对方掌握一品异能，也能复制个大概，只是位格达不到一品。 因为王维娜未掌握一品异能，且只有超凡八阶，比费阿尼低两个位阶，祂复制的王维娜，就是过去几分钟的王维娜，和王维娜本人没有任何差别。 面对另一个自己的袭击，王维娜本人毫不慌张，都不做防御，一剑斩向第二只费阿尼。 她要打出两只费阿尼的“时间保险”，让祂们自己进入静态的时间帧中，让被祂们控制住的队友从时间静滞场中恢复自由。 同一时间，摆脱时间静滞场的苏晓本人则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罗莎莉的次元斩和灾厄黑刃，对身体较为“脆弱”的费阿尼，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欺骗 王维娜剑刃裹挟气势，斩向另一只费阿尼。 费阿尼无形的触手拍向她，她丝毫没有回剑防御的打算。 无形的触手拍在她身上，动力甲的灵能护盾应声碎裂，残余的力量穿透气势，让她吐出一口鲜血，背后，另一个自己的剑刃也穿透她的胸膛。 但王维娜还撑得住。 否决之刃本身就是擅长防御的超凡职阶，晴空之龙也是包含体质活力秘术的本命咒，王维娜身上固化了相当多增强防御能力，抗击能力的异能，即使遭到夹击，也没有第一时间倒下。 但王维娜剑落空了。 有所准备的那只费阿尼施展瞬间跃迁，在剑刃及身的最后时刻拉远距离，躲闪开了她这一剑。 王维娜一手摁住刺穿她身体的剑刃，不让另一个自己拔出武器，反而回身斩去。 王维娜的镜像穿戴动力甲，灵能护盾和气势一起挡住这一击，她松开剑柄，一把匕首握在手上，继续刺向王维娜。 瞬移到另一边的费阿尼正要调整姿态，对王维娜施展“时空冲击波”，祂身侧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苏晓本体和罗莎莉真实幻象。 其中，苏晓直接出现瞬移到了祂的“时间静滞场”中，他靠着三尺神明操纵身体挣脱静滞，直接把灾厄黑刃召唤到祂身上。 苏晓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由指环也对挣脱静滞有效果，但不大，几乎全是靠三尺神明对身体的操纵来摆脱的。 罗莎莉则出现在较远处，闭目屏息，用次元斩搭配灾厄黑刃，一剑剑砍下去。 那只费阿尼直接陷入静止的时间帧，短时间免疫掉了所有攻击和效果。 罗莎莉反应很快，灾厄黑刃直接斩在了那道王维娜时光镜像上。 她的气势为之一滞。 真正的王维娜趁此机会向前迈步，拉开距离的同时激发了她的指环。 她的一枚戒指是紧急治疗用的灵器，作为小队中总是走在前面的修行者，她早已做好了很多“挨打”的准备。 购买具备治疗效果的灵器就是其中之一！ 王维娜的时光镜像见此境况，一个翻滚往旁边的废墟里躲。 她想以此做掩体，让罗莎莉看不到她，也就无法用次元斩斩向她。 但她对罗莎莉了解太少了。 罗莎莉可以传送周围空间的“光”，用作自己的额外眼睛，以此侦察目标。 次元斩一剑剑斩过去，王维娜根本闪不掉，只能用气势和身体硬抗，她当机立断，按下了一枚怀表。 王维娜携带了“永恒身躯”怀表，而费阿尼的时光静像，连灵器都能复制！ 就在这时，白酒和冯飞虹终于脱离了时间静滞，他们在极短时间反应过来，迅速拉开距离，准备攻击两只费阿尼。 第一只费阿尼也即将脱出时间保险。 “小心，那后面有个假的我！” 王维娜出言警告。 他们都是常在这一秘境活动的超凡者，都知道王维娜的意思。 成年费阿尼能使用时光镜像召唤出敌人的过去投影，让它帮助祂作战！ 那只费阿尼脱出时间保险时，立刻被白酒的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轰中，冯飞虹也已飞到战场上空，占据制高点，向下轰着雷霆风暴。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从苏晓包里传送来了几张清心咒道符，贴在身上，和苏晓的投影也同时进攻，灾厄黑刃密集的炸在费阿尼身上。 这次的火力可比之前猛的多，在苏晓已经忘记的某个历史里，当时他们对费阿尼进行集火时，可没有苏晓和罗莎莉两人的灾厄黑刃攻击！ 费阿尼的身体几乎第一时间就裂解掉了大半，祂本来在王侯级邪物中，算是身体脆弱的一类，如果不是祂还掌握时间静止这一复合咒星异能，能把身体转换成能量体，让身体所受伤势转移到精神层面，祂已经被秒杀了。 在精神负担极大的情况下，白酒给出的盲目痴愚和降智光环，让祂已无力对抗，失了智一般地朝正治疗自己的王维娜扑去。 王维娜用治疗戒指稳住伤势后，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治疗药剂，她被洞穿的伤口如今蠕动着新肉，出血都已经停止了。 眼见费阿尼朝自己扑来，王维娜勉强凝聚气势，她刚刚的气势被另一个自己和另一只费阿尼的无形触手拍击给打散得差不多了，现在只能凝聚起来一点点。 于是她反应极快，同样按下了怀表。 无形触手拍在她身上，却没有拍碎永恒身躯的加持。 噗！ 这只费阿尼迅速被苏晓，罗莎莉，冯飞虹的集火击杀，身体残片像破碎的镜子一样散裂。 可祂只是一道时光镜像，一道费阿尼自己的时光镜像！ 镜像破碎，苏晓本体旁边的那只费阿尼也即将脱出时间保险，回归正常的时间流。 苏晓在击杀费阿尼时光镜像时，已经用光了灾厄黑刃咒星里储存的力量，但此刻他并不慌忙，一手抚摸着胸口。 在胸口下面，是罗莎莉给他的西平玉吊坠，它同样能爆发出六阶灾厄黑刃的一击之力。 白酒正往他这边赶来，但以他的速度，不大可能在费阿尼本体脱离时间保险时赶到，罗莎莉觉照五阶也带不动他一个超凡七阶的人…… 苏晓短暂思考了一下，脑海中立刻跳出了一个战术。 他以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费阿尼！ 当然，不是费阿尼本体，而是一个纯粹的，永恒幻象费阿尼，让那只费阿尼飞在空中。 苏晓想试试看，能不能欺骗费阿尼，让祂觉得战局一切顺利，不需要时间倒退重打。 虽然苏晓没有感到既视感，但费阿尼本来位阶就比他们所有人高，就算真的倒退了时间，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印象，连既视感都不会产生！ 苏晓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在和这只费阿尼交手。 所以，苏晓要防备祂用时间倒退重打，就得先给祂可以赢的错觉。 飞在天空中的冯飞虹看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只费阿尼，先是吓了一跳，差点要凝聚闪电攻击过去。 后来，她听到苏晓在耳麦里的声音，也确认这只费阿尼没有时间凝滞场后，立刻懂了苏晓的意思。 伪装！欺骗那只费阿尼，让祂以为自己没有大势已去。 冯飞虹迅速伪装成了被定在时空中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之前未见的风暴 费阿尼从时间保险中离去。 苏晓激活了战斗腰带，直接和这只费阿尼近战！ 血影刺爆发！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形成长枪，朝着费阿尼刺去。 那只费阿尼刚出来时，只看到苏晓一人在攻击祂，冯飞虹被天空中的另一只费阿尼定住，王维娜身受重伤还在治疗，白酒正在往这边赶。 祂顿时做出身为王侯级邪物，应该做的判断。 无形触手朝苏晓拍去！ 哪怕费阿尼不算是擅长近战的王侯级邪物，可祂靠着时间静滞场，依然有不弱的近战能力，怎么会怕一个超凡者都不是的小家伙在祂面前近战呢？ 那小家伙甚至连一品级别的身体掌控秘术都没有，就算费阿尼已经从某个历史中，得知苏晓有灾厄黑刃在，祂也能以伤换命，将其干掉！ 苏晓脸庞略微扭曲。 他任由无形触手拍碎动力甲，拍打在他的身体上。 一股更强的力量传至苏晓全身，仿佛苏晓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沉眠，陷入了冬眠状态，所有生理机能即将停滞。 作为时间领域的王侯级邪物，费阿尼的无形触手拍击也附带着时间领域的攻击，其中之一是二品异能“时间静滞”的效果！ 同时，费阿尼的无形触手拍击还拥有吸取时光的能力，祂可以吸收任何生物的“未来”！ 那只幼年费阿尼，正是通过这种手段，吸走了那女孩的寿命，甚至在苏晓对她灌输生命力进行治疗时，都感受得到来自过去的吸引力。 这种吸取时光，让时光流逝的能力，配合费阿尼的无形触手，能轻易拍碎灵能护罩，让动力甲腐朽。 超凡者们尚可用气势磨灭抵挡，不被秒杀，可苏晓并没有气势。 费阿尼的触手撞上了一层细如人皮的红色薄膜。 那层红色薄膜如同心跳那般，开始跳动。 面对王侯级邪物，苏晓没有留手，已经使用了血色晶球的力量。 无限增殖的生命力像癌症一样蔓延出来，冲击那只费阿尼的身体。 “是你！” 费阿尼吼叫着，嘶吼着灵族语。 苏晓心中某个疑惑落地。 这只成年费阿尼，果然是那只袭击时钟村的幼年费阿尼！ 可是……那只幼年费阿尼和祂都有着神秘学联系。 难道说，这是未来的祂，因为某种能力回到过去，阻挡过去的自己被杀？ 那也太……太科幻了吧？ 因果线全乱套了。 苏晓想归想，动作却不慢，一个怪影杀手衔接了过去。 他给予这只费阿尼的恐惧，正是祂的生命力被腐化，变成只会无限增长的肉团！ 加上现在正发生的现实，这个恐惧格外有说服力。 费阿尼勉强抽走无形触手，不从苏晓身上获取生命力，却又立刻遭到了恐惧的袭击。 就算祂身为王侯级邪物，对苏晓有位阶压制，动作也慢了半拍。 苏晓向前一步，由三尺神明操纵身体，挣脱时间静滞场，贴身过来。 他眼中有疯狂之色。 “想跑就能跑？” “还以为是之前隔空袭击小女孩未来的时候？” 他把自己的心力燃烧一空，全部送入血色晶球里，用来腐化面前的费阿尼！ 思维海中，大量的水晶碎片被用作燃料，补充心力。 那只费阿尼不堪忍受，头顶却有雷霆降落。 轰轰轰轰！ 冯飞虹不演了，雷霆轰下。 白酒靠着动力甲的爆发也抵达到勉强能攻击的位置，他立刻把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轰过去，影响祂的心智。 罗莎莉也在凝聚灾厄黑刃，配合次元斩轰在费阿尼身上。 苏晓拼命用心灵手术，想去删除费阿尼的下一个念头。 祂陷入如此的状况，第一反应肯定是使用时间倒退，重新打过。 只要把这个念头删除，苏晓就有机会爆发罗莎莉的西平玉玉佩，彻底杀死祂！ 费阿尼身上灵能波动爆发。 苏晓已经辨识出了费阿尼身上灵能波动，那是时间倒退！ 白酒的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受到位阶压制，没有让祂连时间倒退的本能都失去，苏晓的心灵手术也受到位阶压制，还未删掉祂的念头。 苏晓不甘心地看着这一幕，激发罗莎莉给他的玉符，最后一搏！ 黑暗吞噬了那只费阿尼。 …… “好轻松……” 白酒小声说道。 几人跟着苏晓走在幻术护罩里，轻松地越过了城市内的灵族邪物，来到了那栋建筑物旁边。 忽然，一阵阵风吹过他们，强大的风力甚至能让一般人无法前进。 白酒一只手挡在脸前说道：“怎么突然有这么强的风？” 他这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其实他们穿了动力甲，挡不挡风沙无所谓，面罩也不会沾上沙子看不清楚。 苏晓皱眉道：“怎么这里风这么大？” “我之前的超能感应，都没感受到这里有这么大的风，是因为那栋建筑有问题？” “有可能。”冯飞虹道：“我对风暴也很敏感，可我们来之前，我都没感受到这里的风力。” 几人暂时停止了前进。 王维娜问道：“这种风……会不会演变成时间风暴？” 苏晓说：“不知道。我来之前在隐秘图书馆查过相关资料，关于时间风暴的来历，其实学界一直没有定论，只知道时间风暴既是物理层面的风暴，也会酝酿成精神层面，混乱时空的风暴。” 冯飞虹说道：“也许，正如你说的，是那栋建筑产生的风暴。” 听到苏晓的话，白酒倒是感兴趣了起来，他问道：“学界都有哪些说法？” 苏晓说道：“秘党那边……” 白酒道：“等等，怎么秘党也在研究无涯秘境？” 冯飞虹说：“无涯秘境在米国，在西欧，在非洲，都有自己的入口。只是各个入口相距太远。” “哦哦，苏晓你继续。”白酒说道。 苏晓继续说道：“按照秘党的说法，他们认为‘风暴’这一天气的性相和一位已经逝去的时间之神接近，于是出现风暴时，风暴会吸取那位已逝之神的力量，演变成时间领域的风暴。” “按照巫师众塔的说法，他们中有人觉得，是无涯秘境自身的秘境构造有问题，这里对时空，尤其是时间领域的异能很敏感，因此，权柄级别的时间领域力量，就有可能触动时空，形成风暴。”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暴中的人 大家听完苏晓的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冯飞虹说道：“不管怎么样，苏晓你最好快一点，我预感这里的风有演变成风暴的可能性。” 苏晓说道：“我也有这个预感。”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修行者，往往都较为相信直觉，因为直觉基本都是他们的灵觉在潜意识层面察觉到了某些信息，只是没有形成意识层面的警告。 苏晓还是先施展隔离隐形术，让自己躲在算子缝隙里，再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投影，投影再制造分身。 分身朝着这栋回廊建筑踏步而去。 呼！ 他刚走进建筑物的“门”中时，周围的风陡然大了起来。 一只怪物出现在门处，祂有着如影似雾的黑色躯体，绿宝石一般的眼瞳，祂对苏晓几人裂开阴影组成的嘴，笑了一下。 灵能波动散发！ 时间静止！ 苏晓瞳孔猛然收缩。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绝不是“第一次”被这只怪物袭击！至少在那只怪物的视角，绝不是第一次！ 他还未做出反应，周围的风突然扭曲，形成了风暴！ 时间风暴！ 下一瞬间，两只一模一样的费阿尼出现在小队左右两侧，时间静滞场覆盖过来。 苏晓的投影当时就被静滞住了。 至于苏晓本人，他感到自己陷入了精神层面的风暴。 无数记忆在他脑海里重新播放。 他见到第一次抵达这里，遇到费阿尼的自己，见到自己和祂的每次战斗。 他见到第二次抵达这里的自己…… 这些记忆全部蕴藏在时间风暴里？ 不！ 苏晓睁开眼睛，他本人待在算子缝隙里，这些记忆蕴藏在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中，这些物质随风起舞，有的飘飞到了外界，有的还在算子缝隙中。 它们遇到了时间风暴，似乎被“激活”了，发生了奇妙的反应。 苏晓发现，自己能感受到这种精神层面的风暴，是因为这些幽影物质透过灵网对他的心湖传递信息，才让他感到错乱的记忆。 苏晓看到了一幕幕，一幕幕属于这座城市废墟的“记忆”。 在这些记忆中，他的视角是混乱的，有时他以自己的视角，有时他以别人的视角，有时他以俯瞰的视角，有时他以仰视的视角…… 这些记忆绝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甚至彼此拼凑在一起的，甚至不是同一段历史。 苏晓的精神在这种风暴中即将迷失！ 时间风暴在算子缝隙里的威力，似乎比外界大更多！ 苏晓依靠三尺神明，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对自己施展了微观世界。 他选择封闭自己的外部灵觉！ “风暴”终于停歇。 此时，他才有余力关注算子缝隙外面敌人的情况。 苏晓愕然发现，算子缝隙之外的现实里，风暴又变大了。 这好像和他“观察”到幽影物质里蕴含的记忆有关！ 那席卷的风暴连费阿尼这样的始作俑者都有些错愕，绿宝石的眼瞳里散发出迷茫和不解之色。 费阿尼的时光镜像被卷入风暴，像镜子那样破碎成了无数碎片。 在祂面前，原本正要袭击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接着，祂也在风暴中消失不见。 风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切断了苏晓艰难延伸出去的超能感应，影响到了苏晓本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永恒那么长的岁月，风暴终于停歇了。 算子缝隙里的苏晓小心翼翼探出超能感应，想侦察周围的情况。 疼！ 苏晓连忙缩回超能感应。 他发现，周围的时空中好像有无数残留的“刀痕”，正切断着他对周围空间的感应和阅读。 这种对超能感应的压制力，让苏晓联想到了机械商港，他在那边也无法把超能感应延伸太远，但那边的限制远没有这里那么粗暴。 苏晓没有解除隔离隐形术，他想了想，先用幽影物质凝聚了自己的投影，让投影探查周围情况，他自己则跟在投影后方，以防遭到那只费阿尼的袭击。 周围的空间又变化了。 除了那栋回廊结构的建筑和周边的外墙外，苏晓已经什么熟悉的废墟都看不到了，也看不到队友和敌人。 周围的城市十分安静，只有微风吹拂的声音。 苏晓心想：“应该是时间风暴爆发时出现的空间改变，让我们每个人失散了。” “这有点不妙啊，我还好，有隔离隐形术保命，那只费阿尼无法发现我们，可其他人……” 超凡者小队要聚集在一起，彼此配合合作，才能对抗王侯级邪物，可白酒他们失散了，很容易被那只费阿尼各个击破！ “总之，先去寻找他们吧。” 苏晓想着。 哪怕超能感应受到限制没法使用，苏晓还是有很多寻找他人的方式。 搭建临时灵网！ 他拿出法术触媒，开始依托灵网，搭建起临时的通讯网络。 临时灵网展开。 苏晓却没听到任何回声，在临时灵网范围内，没有任何人接入网络。 苏晓皱眉。 “难道说，他们没有封闭灵觉的办法，靠气势也没有抵御住时间风暴对心智的损伤，陷入昏迷……或者更糟的状态了吗？”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 苏晓连忙让投影赶过去。 投影还未抵达，周围的空间又酝酿起了时间风暴。 这次时间风暴来的飞快，苏晓都没做出反应，风暴已经抵达！ 然而，苏晓已经有了经验，立刻用微观世界封闭灵觉。 就在他封闭灵觉的时候，苏晓看到，风暴中，有一小队人正行走过来。 能勉强透过风暴看出他们是人形的，这次新的时间风暴好像没有上次那么大，苏晓投影都还能在风中正常行动。 苏晓想了想，先消散掉了投影。 他这是吸取了幻缘秘境中，被奈菲丝交换投影和本体的教训，担心时间风暴把投影卷到某个诡异地点或者强大邪物面前，然后把他本体交换过去。 苏晓在算子缝隙里，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扭曲的影子走向了回廊般的建筑。 他们还有声音传来，透进算子缝隙时，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很难区分。 虽然苏晓没法用超能感应感知外界，但他还是能拼凭借超能感应的心智加强，推算出这些声音原本的意思。 苏晓稍一推算，立刻明了。 “前面有个建筑，我们进去避避风吧。” 他们说的是汉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与过去相遇 苏晓心中一跳。 这群人，恐怕也是来废墟都市探索的中夏修行者小队。 那栋回廊式的建筑一定有问题，不能让他们进去。 苏晓正要施展投影术，打算让投影去阻拦他们。 就在这时，时间风暴再次在算子缝隙里卷起。 无数幽影物质形成如影似雾的风暴，把苏晓本人包裹在内。 “你醒了？” 苏晓分明没有失去意识，却感觉自己好像在从昏迷中苏醒，他睁开眼睛，看清了几位来人的模样。 他们确实都是中夏人，但使用的都是老款的外动力骨骼，还有人在用铁卫ii这种十年前的老型号。 “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外动力骨骼来秘境里探索的？” 这群队伍里有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有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女孩，看起来不太像一支在秘境中探索的修行者小队。 这里是…… 苏晓打量周围环境，悚然一惊。 他已经被传送到了那栋回廊建筑内部！他分明能看到那扇大门，那扇连接回廊建筑内部与外界的大门！ “难道是刚刚的时间风暴？连身在算子缝隙里的我的本体，也遭到了传送？” “还把我从算子缝隙里丢了出来？” 看到苏晓出现，这些人眼中出现一抹惊喜神色。 “你终于醒了。”一个看起来是这支队伍队长的中老年人说道：“休息一下吧，你也是和我们一样来探索废墟都市的探险者？” 有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女孩好奇问：“你穿的是什么动力甲啊，好高档的货，是传说中的第六代动力甲吗？” 苏晓心想我穿的是“英雄”动力甲啊，这么知名的牌子，好多觉照高阶和超凡者都在用，怎么可能不认识？ 哪怕苏晓做了魔改，加装了武装带，背上还背了动力甲殖装，也能看出原本的牌子吧！ 难道……这群人是秘境中的本地人？ 苏晓来之前知道，秘境里是有本地人的，而且本地人的时间跨度极大，有的本地人自称是某个王朝时期迷路来到这里的，有的本地人甚至是近代，现代人。 无涯秘境中，修行者们不止一次发现了来自现代的人类聚居群体，他们往往自称自己来自某个和中夏近似的现代国家，因为旅行，考察等原因迷路了，只能在这诡异的地方居住。 更诡异的是，这些“现代”的本地秘境居民，他们自称来自的国家都没有一个是一样的，还有一些本地居民在经历一场时间风暴后，前后的说辞又不一样，变得自相矛盾了。 “如果他们是秘境的本地居民，不认识鼎鼎大名的‘英雄’动力甲也情有可原。” 苏晓想着，对那位问他的中老年人说道：“我是一位旅行者罢了，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年轻又漂亮的女孩说道：“你在风暴中昏迷了，是苗教授救的你。” 苏晓自动忽略掉了昏迷二字，意识抓住了“苗教授”三个字。 “什么？苗教授，全名是什么？”苏晓表情惊愕，看向那中老年人。 那位老教授对苏晓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我叫苗生知，吾生亦有涯的生，而知也无涯的知。”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见到了一支正在附近拉练的军队，我们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他们一定会过来救我们的。” 苗生知说的斩钉截铁。 苏晓内心中名为“不妙”的石头轰然落地。 他下意识问道：“那支队伍是什么番号？” 一位年轻的男学生说道：“番号不知道，我们也没问，但我看到，他们肩膀上有绣着‘太虚’二字的肩章。” 苏晓瞳孔紧缩。 “教授，这位旅行者可能有些问题。”男学生挡住了那年轻女学生面前，说道：“在路上，我们看到了我们自己的尸体，却没看到这人的尸体，他还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会不会是邪物假扮的。” 女学生反驳道：“你见过那个邪物穿这么好看的动力甲，而且你看他动力甲上，有咱们的国旗标识，明显是自己人好吧。” 队伍中，也有其他人说道：“也许是军方某位修行者，在实验新型动力甲。” 苗生知看向苏晓，问道：“你也是那支部队的？” 苏晓无法回答他的话。 他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在时间风暴中，他居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过去，穿越到了太虚特战队营救遗迹考察队伍，而后近乎团灭的历史里？ 苏晓深呼吸几下，平息了内心的惊讶。 他从叶知道那里知道，似乎夏禹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抓了一只撕夜猎犬，跑回了现世。 苏晓甚至不用抓撕夜猎犬，他自己就有穿越角状时空这一异能，只是之前一直没用。 但他如果想，也可以拿路上杀掉的灵族邪物的水晶碎片来修炼穿越角状时空，以时空孤岛为中转站，回到现世去。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中，那他是否有可能改变这个历史，让太虚特战队不至近乎团灭，安然带着大部分人离开此地？ 而且，那只费阿尼和白酒等人，是否也在这一历史当中？ 苗生知得到了旅者的礼物，那这处历史里，是否有那位传说中的旅者？ 看着苏晓沉默，苗生知没有追问，几位队员脸上更是有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懂了，我们不问。”苗生知说：“旅行者先生，来吃点东西吧。” 他们拿出了一些食物，苏晓看包装就认出来，是他们在路上遭遇时间风暴时，在车辙附近见到的遗弃罐头。 苏晓伸手拒绝，他内心暗想：“时间风暴……旅行者……等等？”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苗生知问他是谁时，苏晓下意识回答了旅行者，那…… 在苏晓知道的历史中，苗生知得到了旅者的礼物…… “那个旅者，果真是我自己？” “不，应该说，那个旅者难道是我自己？” 看到苏晓拒绝的样子，苗生知劝道：“军民一家亲嘛，我们的食物肯定是够的，救援马上会来。” 苏晓没接话茬，立马问道：“苗教授，您在路上，有遇到自称旅者的存在给您礼物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讶异的表情，好像在惊讶苏晓为什么知道。 苏晓看到他们的表情，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位旅者果然不是我自己。” 就在苏晓心中暗松口气时，苗生知回答了： “您怎么知道？” “他送给我的那个木偶，我还真挺喜欢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唯一的木偶 “他送给我的那个木偶，我还真挺喜欢的。” 这句平淡的话像雷霆一样在苏晓内心中炸响，甚至掩盖住了建筑外席卷的风暴声。 “木偶？”苏晓稳住情绪，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苗生知伸手，翻找着背包。 旁边一位女生问：“那个旅者有什么问题吗？” 考察队有人说道：“看着不像个好人。” 苏晓则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还记得那位旅者的样貌吗？” “样貌？”一位队员想了想，突然露出正在冥思苦想，好像便秘般的表情。 “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你还记得吗？我记不清了。” “我记得是小孩子，一个小男孩……” “不对，我记得是骑着一只青牛的老人……” “明明是头发斑白，有着年轻人的脸，样貌是西方人的家伙。” “我记得他给自己安了机械义肢，脸上满是机械部件。” “你们记错了吧，明明是一个无比漂亮的少女，我感觉比国内的那些大明星还漂亮！” 考察队成员七嘴八舌聊了起来，他们竟然没有说出一个统一的外貌。 还有最开始和苏晓打招呼的那个女生，犹豫不定的看了看苏晓，用呓语般的声音说道：“他和你长得好像……” “奇了怪了，他在我们眼中，难道还是不同的外貌不成？”有人觉得诡异。 “这算什么？你忘了吗，路上，我们还看到我们自己的尸体……”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又沉默了下，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惧，都不愿意去回想。 苏晓则看向苗生知教授，发现他还在翻找背包。 苏晓关切地问：“苗生知教授？” 苗生知教授停止了翻找背包。 他皱着眉头，说道：“我明明就把那个木偶放在我包里的。” “怎么不见了？” 苏晓想了想，他直接使用真实影法术，在手中放出幻术版本的小巧木偶。 “是这个吗？”苏晓问。 苗生知认真看了看，说道：“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这个要小一些，我那个巴掌大，你在哪儿看到的，难道是我遗失了木偶，被你捡到了？” 苏晓沉吟片刻，没回答苗生知的问题，反而问道： “在您眼中，旅者是什么样貌的？” 这话也吸引了考察队其他人的注意力，他们也侧耳过来，认真听着。 这话，让苗生知陷入了犹豫和迷茫中。 他的眼睛中仿佛失去了色彩。 “我……” 苗生知教授按着自己的头，竭力回想着。 之后，苗生知以呓语般的口吻说道： “我想不起来了，他似有千万种面相，有千万种样貌，其中属于人类的只有一小部分，不，不，即使是那一小部分，也堪称无限，他有无限种样貌，他可以是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考察队众人的脸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 苏晓见到，这群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当机立断，拿出一张清心咒道符，在众人身前点燃。 温暖的火光在摇曳，像是让众人离开了梦境，回归了现实，把他们的灵魂从诡异的回忆里拖了出来。 苏晓也感到，某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随着清心咒的燃烧在离开自己，清心咒道符的燃烧速度并不慢，显然某种力量在侵蚀着众人的心灵。 不过苏晓并不着急，他符咒中携带最多的就是清心咒道符。 那个年轻而漂亮的女生清脆开口，以压抑恐惧的口吻，打破了火焰燃烧的寂静： “我们，真的见过那位旅者了吗？会不会，是我们的集体梦境？” 她的声音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绝望：“会不会，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先前在路上见到尸体，就是我们自己的尸体，我们，我们正被那位旅者所扮演着，那位旅者在扮演已死去的我们？” 苏晓听着她的话语，全身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的起，头皮似过电那样发麻。 她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可苏晓却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苏晓是知道的，那位旅者，疑似曾经执掌过“千万面相”这个权柄，能够分出无数分身，能够变形成任何人…… 从理论上说，旅者肯定做得到这点。 “你在开玩笑吧？”一位队员脸皮僵硬，说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们已经见过好些个尸体了，甚至是重复的尸体……” “难道你说的那位旅者，还一边扮演我们，一边去死？就为了吓唬我们？” 苗生知说道：“别忘了，燕秋橙的本命咒是什么，她的直觉很强。” 燕秋橙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她说道：“我的本命咒‘极化认知’能从我忽略的碎片中挖掘答案，但是我已经发动过它了，它对之前的情况没有得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这，这是我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和我的本命咒没什么关系。” 二品级别的本命咒……这支考察队都是精英啊。苏晓暗想。 哪怕不是战斗类型的本命咒，也代表着她未来至少能修炼到超凡八阶，可以靠着超凡职阶去战斗，也可以靠着本命咒去搞科学研究，前途远大。 如果她位阶较低，之后还要所谓“二升一”的机会，问鼎圣贤不是不可能。 苗生知看着众人，说道：“说这些没什么用，等待救援吧，这次进轮回秘境的并不只有我们，还要其他修行者队伍，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 轮回秘境……不是无涯秘境吗？ 苏晓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可他又感觉，轮回秘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绝对是有人在他耳边提到过的。 对了！是叶知道说过的，他提过，这个秘境叫轮回秘境！ 苏晓回忆起来： “按理说，叶知道此时应该在救援的路上，他还是个巫觋三阶的小兵，本命咒是时间静止，还没有升华到未来视……” 苏晓想着，问苗生知：“你们没有护卫队吗？” 有队员说道：“护卫队和沈教授他们一起走散了，沈教授当时遇到了一只邪物，护卫队过去帮忙，结果刮起了风暴，风暴中，我们走散了。” “但没看到他们的尸体，他们应该活着出去了……” 苏晓问：“沈教授？哪一位沈教授？” “沈庭教授。”燕秋橙说：“是中道大的教授，也是国内考古方面的专家之一。” 沈庭…… 苏晓想起了这位教授，他曾经带着苏晓他们考察幻缘秘境！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灵族之城 “看来，当时的考察队中，是苗教授这一队席卷入了风暴，沈教授那一队没有卷入风暴，安然离开……” “沈教授好像也在追查遗迹，他在七年前发现的茅仙古洞，找到的古战场遗迹，也和灵族有关，难道，他在追查这件事的真相？” “怪不得当初他从幻缘秘境里撤出来时，情绪十分不情愿……他的队友，来救他队友的救援队，陷在了秘境里，出现了巨大的问题，而他恐怕一直在追查类似的遗迹，搜寻真相，眼看遗迹就在眼前，里面或许有想要的真相，那时撤退，真的需要决断能力。” 苏晓问道：“你们说……你们遇到了一只邪物，是什么邪物呢？” 他想了解更多事情细节，来推演出现在的状况。 苗生知说道：“是一只幼年费阿尼，它袭击了我们。” 幼年费阿尼…… 艹！苏晓内心骂道，这不会是他追查的那只费阿尼吧？ 那只费阿尼不仅在“未来”变成了王侯级邪物，从“未来”跑到“现在”保护弱小时候的自己，还从“现在”跑到了“过去”，袭击了苗生知他们？ 时间线全特么乱套了！ 而且…… 苏晓还记得，在自己的记忆里，当时救出来的调查队队长表示他们并没有向外界求援，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尸骨。 这和苗生知他们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苗生知他们是明确向外求助的，也发现了自己的尸骨。 但是却和莫比乌斯环事件中，太虚特战队的四位幸存者给出的报告一致。 同时，苏晓小心翼翼用心灵手术给所有人做着安抚，让他们恢复较为正常的心理状态，恢复一些理智。 调查队几人靠着苏晓的努力，总算没有那么神经质了，把之前受到的理智伤害短暂遗忘，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他们看上去还算是乐观，有人开始吹牛，说他以前在某个海族遗迹里遇到危险怎么怎么活了下来，有的则探索过虚空秘境里的遗迹，挖掘出了修炼圣地。 但眼见自己的尸骸在自己面前出现，总是有层阴霾埋在众人头顶。 苏晓也从他们的聊天中，大致知道了每个人的名字和事迹。 这支调查小队，绝对算得上一支精锐，哪怕是里面最年轻的几个学生，都是掌握上三品异能，且特别适合遗迹考古的天才，都有过相关遗迹考察的经验。 轮回秘境开启不久后，有人发现了灵族的遗迹，他们也是第一批过来探查的队伍之一。 聊着聊着，众人聊起了他们发现的灵族遗迹，苏晓听着他们兴致勃勃地谈论起之前的发现。 “一座城市这么大的遗迹，以前还是在海族那边发现的比较多。”一位叫庄缘的年轻人说道：“那些遗迹往往沉眠于深邃的海沟底下，要做潜艇才能下去，人类的潜水员没有体质活力秘术，根本无法探索那些危险的地方，光是压力就会致人死亡。” 燕秋橙说道：“是啊，总感觉灵族的‘科技水平’比海族高很多，海族的建筑都是些石头宫殿，虽然艺术风格美轮美奂，是异域情调的，但灵族的遗迹更像我们文明未来会有的建筑，充满科幻色彩，那巨大的，棱角分明的门状方碑，满是灵族文字的巨大建筑，圆润的时钟……” 苗生知说：“海族也喜欢用门做雕刻，因为它们崇拜的利维坦‘谷神’，本身有诞生一切的生育之门的含义，灵族的门却不同，灵族的门强调隔断，联通，穿越，旅行等色彩，光是看建筑风格，就能察觉二者的区别。” 苏晓听着，好奇问道：“你们有拍下来照片吗？灵族遗迹的照片。” 听到苏晓对此感兴趣，燕秋橙他们也向苏晓分享了一些他们拍摄下来的照片。 苏晓看着那些高大的建筑物，感觉这和他之前看到的废墟都市建筑，有点形状上的相像。 一个是较为完整的状态，一个已经风化成了废墟。 眼见建筑物外的风还很大，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苗生知还开始翻译起了拍下的灵族语文字，边翻译，边和调查队的学生们讨论。 苏晓也能看懂部分灵族文字。 “这是我们在一处疑似灵族艺术博物馆的地方拍下来的。”燕秋橙给苏晓分享着她相机里的内容：“你看，外面这一层是‘精粹’，是一种透明的，能隔绝时间流动的物质，目前我们只有通过异能‘萃取术’才能少量制备，但是灵族很显然掌握了批量制造精粹的办法，你看它们用精粹覆盖了一些油画，不知道过去多少年，看着都跟刚画出的一样。” 苏晓看着相机里，展示的一幅幅油画。 这些画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纸张，什么颜料，但是苏晓感觉这颜料格外的鲜艳，鲜活。 她一张张给苏晓放着，这些油画像是讲述某个失落文明的过去记忆。 苏晓突然说：“停一下。” “倒回去，上一张。” 燕秋橙往前面倒着。 那副画中，是一个巨大大厅中，一个机器人脸立在大厅中央，一张机器大手托着一颗完美的晶球。 苏晓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机械商港的画！ 不同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机器人的脸上，苏晓分身见到的机械商港采用了不同的面部合金，和这幅画不一样。 另一个地方，苏晓看到的机器人是托着一个旋转着的几何晶体，而画上是一个晶球。 苏晓稍一思考，他发现只要把晶体不停周期旋转每个场景用高速摄像机拍出每个时间的位置，再把它们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晶球。 一个透明的，时间晶球。 “再往前，第七张。”苏晓继续说道。 燕秋橙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她边问，边往前翻着照片。 那是一张格外鲜艳的草地画，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弧线的光斑，而草地上的植物既长着嫩芽，又处于腐败状态。 “果然……灵族是没有‘时间’这样的周期性概念的……”苏晓想着：“在他们眼里，并不存在‘过去’，‘现在’，‘未来’的概念，只有着‘事件’这一个概念，这些画是在表达它们的艺术理念……”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抵达已抵达之处 燕秋橙继续给苏晓展示着她拍摄得到的结果。 苏晓对这些油画很感兴趣，它们确实很有研究价值，竟然连机械商港的肖像画都有。 很快，苏晓又在这记录到的诸多油画中，见到了一位熟人。 一个手持书卷，头发花白，额头满是皱纹的男人，他脸部和手部却光洁如年轻人，他站在一只眼瞳面前，低着头，看着书。 那眼瞳融在仿佛图书馆的地方，它的每一个结构仿佛书页构成，那淡漠，超然又附带洞察力的眼眸，看得苏晓有来自内心的战栗。 他下意识扭过头，发现旁边的清心咒道符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苏晓又补上了一张道符。 燕秋橙兴奋地说：“这副油画的画框那里还有名字，是灵族文，上面的意思是……呃，理智瞳扉与认知管理员……后面那个词翻译成认知保管员比较好。” “我想，这应该是两个强大邪物名字，我看到这张画，都感觉全身战栗，理智似有被冲击的感觉……咦，不过现在怎么没有这种感觉了，可能是看到的是照片吧。” “类人型，和人类这么相像的强大邪物，传递出去后，一定能引发学界大地震，增多我们对于邪物的认知！” 苏晓问道：“像这样有名字的油画还有吗？” “并不是每张都有。”燕秋橙给苏晓翻着相册：“只有一部分刻了灵族语名字，我找给你看看。” 正当燕秋橙给苏晓翻相册时，调查队里有人说道：“外面的风还是很大，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去，要不咱们搜搜这个建筑，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苗生知说道：“有道理，此处可能有灵族邪物潜伏，我们得搜索一下，万一在我们休息时，有邪物从建筑物里杀出来，那可就猝不及防了。” 他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晓：“不过我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有战斗力的成员都跟沈教授那队人一起分散。” 苏晓沉吟片刻。 这里确实可能有灵族邪物。 在“现代”，苏晓可是用超能感应确认过，有一只幼年费阿尼潜伏在这里面。 他点点头说道：“我跟你们一起走，我还算有些战斗力，你们走近一点，不要分散太远，这里是回廊环境，有可能出现某些空间上的传送效果，如果传送分散了你们，我不好救援。” 苗生知点头：“这我们还是知道的。” 苏晓想了想，一念间施展身外化身。 三道分身制造出来，守在队伍后方和两侧，苏晓自己则走在最前方打头阵。 他又施展了一道分身术，让分身守在队伍中间。 这一下子变出四道分身的强力异能令周围众人瞬间震惊。 他们虽然看到苏晓身上无比先进的动力甲，内心已经笃定，苏晓是某个秘密部队的精锐修行者，但没想到他这么擅长分身。 四道分身加上苏晓本体，已经算是实力不低的战斗小队了，苏晓还给分身分配了清心咒道符，让他们可以抵御理智冲击，即使直面王侯级邪物，也能保持较为完整的战斗力。 苏晓想了想，还拉出了两道真实幻象。 一道是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另一道是楚小叶的真实幻象。 在苏晓所有可以召唤的五阶真实幻象里，这两人是最擅长战斗的。叶知道因为无涯秘境的特殊性无法召唤，陈紫微……虽然她更特殊，可她召唤出来，也只能像苏晓那样召唤更低阶的真实幻象，意义不大。 楚小叶迅速透明灵体化，附身到了苏晓身上，罗莎莉则守在苏晓本体身边，一只手按在苏晓肩膀上，随时准备带人传送。 看到这一幕，调查队的人员都惊呆了。 燕秋橙呆呆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是单独行动的……” 一个叫庄缘的调查队成员道：“一个人召唤这么多幻影，分身，都特么是一支队伍了……” 苗生知则关切地问道：“你心力够吗？” “召唤这么多人和分身，对心力的损耗应该很大。” 苏晓含糊道：“够的，我掌握着类似心力秘术的能力。” 正常情况下，苏晓肯定不会这么浪费心力，那怕他脑海里攒了一大堆水晶碎片，也不可能在行军过程中就全力燃烧那些碎片，玩出这种大场面。 但现在情况诡异，且涉及王侯级灵族邪物，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 苏晓的分身和身外化身迅速变换容貌。 八九玄功！ 他们一个个变成了样貌普通的人，衣服也用幻术换成了和考察队一样的。 现在，苏晓和之前完全是两个状态。 他手上有两位觉照五阶的一品天才，一堆自己的分身，其中一道分身相当于弱一阶的另一个自己，三个充满心力的化身也掌握着八九玄功，血影刺等二品秘术类异能，战斗力远超同阶的严如玉水准。 必要时刻，苏晓分身还能再制造三道化身，从七打一变成十打一！ 苏晓还给自己施展了心智分裂，让一个次要心智在心中警戒。 这对心力的损耗自然极大，但苏晓在红崖秘境天天杀邪物，也储存了大量的水晶碎片，完全够烧！ 同时，苏晓还让楚小叶保存实力，没让她贸然制造灵体探查四周。 一是探查四周可能会激起这一回廊建筑的异变，二是，苏晓避免打草惊蛇，不想暴露实力。 假如那只费阿尼真的在“过去”的话，那祂如果见苏晓落单，只有一人，贸然袭击苏晓……苏晓就能给祂巨大的惊喜。 “费阿尼确实强大诡异，但祂们的强大，是时间领域的强大，只要想办法不让祂用出时间倒退，我就有机会把祂扼杀！” 成年费阿尼的感知能力，生存能力，甚至比不上某些专精于此的上级妖鬼邪物！ 祂只是时间静滞场厉害，无形触手擅长近战，能制造大范围的时空冲击波，能使用时光镜像复制敌人，还有时间倒退这样的“bug”级异能，有时间保险这样的保命权柄。 这时，调查小队也迅速完成整备，他们小心翼翼待在苏晓“一个人”的保卫保护下，感觉很安心。 苏晓带着他们，离开了大门处，沿着回廊谨慎前进。 耳边只能听到建筑外风暴传来的呼啸声。 在越过一个回廊后，苏晓的脚步突然停止了。 “怎么了？” 跟在苏晓背后的罗莎莉压低声音问。 苏晓转过头，对燕秋橙说：“你过来看看。” 他指着前面一排画廊，那些画被封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中，玻璃里塞满某种胶水般透明的流体。 那些画苏晓见过，是燕秋橙相机里拍下来的画。 第一百二十章 时空食腐者的到来 燕秋橙踉跄走到前面，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她手里握着的照相机一个没拿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周围冒出阵阵黑烟。 在所有“角度”中，那些黑色烟雾在冒出，某些如影似雾的灵族邪物即将抵达。 “小心！”苗生知惊恐大喊：“是撕夜猎犬！” “它们是时空食腐者！它们嗅到了我们这里的腐臭味，它们来追猎我们了！” 众人一阵惊慌，纷纷看向苏晓，寻求对付周围黑烟的办法。 苏晓说道：“冷静。” “撕夜猎犬而已，来多少，死多少。” 苏晓语气平淡，明明是很张狂的话，他说出来却让人听着很安心。 那些撕夜猎犬破开烟雾涌出，正要朝着苏晓他们挥出利爪，吐出寒冰，喷出火焰。 苏晓“众人”行动了。 血影刺！ 一道道化身以拳为刺刀，轰出带着恐怖杀意的血影刺，配合苏晓本体和分身适时给出的“怪影杀手”，撕夜猎犬们纷纷一滞。 罗莎莉召唤灾厄黑刃，配合次元斩精准砍在一只只撕夜猎犬身上，她在配合苏晓作战。 而苏晓和她很有默契，苏晓本体和分身的黑刃领域只覆盖那些没被她砍到的撕夜猎犬，一抹抹灾厄黑刃如同一道道剑光，精准砍在它们的要害部位，不像在战斗，像在给敌人做手术。 打撕夜猎犬这种邪物，就是不要给它们反应时间，不让它们使出“时间加速”和“时疗术”这类的保命异能，快速将其歼灭！ 而苏晓的怪影杀手搭配化身们的血影刺，带来的恐惧震慑效果叠加，让出现的撕夜猎犬们都没反应过来，便被苏晓解决掉了。 “解决了。” 苏晓语气平淡。 被他保护着的众人还未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就见所有撕夜猎犬倒在了地上。 这可是上级妖鬼邪物！ 哪怕是一般的超凡者，和他们一对一作战，都会打的十分吃力，能这么轻松的“屠杀”…… 他们看向苏晓的眼神里，越发充满惊喜和敬佩。 庄缘喃喃说道：“穿着这样先进的动力甲，果然是国内秘密特种部队的精锐修行者，还这么年轻，一定是国家内部暗中培养的超级天才。” 旁边，几个调查队队员也纷纷点头，同意着庄缘的说法。 苗生知则看得更多，他认出了苏晓和罗莎莉使用的“灾厄黑刃”。 他说道：“一品异能……还是没出现在道法联赛的一品天才，你果真是军方培养的天才。真是厉害，还擅长召唤分身类异能，怪不得一个人就敢在未探明情况的秘境里活动历练，不过还是太冒险了，下次你们要来历练，也得等我们探查完危险再来。” 苏晓听着他们脑补出的内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也太会脑补了吧！ 不过，苏晓想了想，如果是他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到这么强大又陌生的天才，还穿着先进的动力甲，肯定也会这么想。 苏晓“咳”了声说道：“你们之前没有遇到过撕夜猎犬的袭击？”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苗生知说道：“在我们和沈教授他们分别前，倒遇到过几只撕夜猎犬，还遇到过一只幼年的费阿尼，但在分别后，就没遇到过了。” 一位调查队队员道：“如果我们遇到，我们肯定死了，现在我们中有战斗力的都没几个，都是非战斗人员，应付些眷族级邪物还勉强能成，真碰到撕夜猎犬这样的邪物，肯定全完了。” 还有些调查队员不小心受到了血影刺恐惧效果的一点点波及，现在才心有余悸站起来，说道：“是啊，我们怎么可能遇到撕夜猎犬还能活。” 苏晓想了想，问道：“你们之前不是见到过‘自己’的尸骸吗？” “我想知道，尸骸上的死因是什么？” 这句话问出来，所有调查队员都沉默了，眼眸中那骇然，恐惧与恍然大悟混杂在一起的神情，完全掩饰不下来。 “我，我拍了照片，做了记录……” 燕秋橙开口，拿出摔在地上的相机，颤颤巍巍的翻着相册。 苏晓不用看那些照片，光看众人的神情，都知道了答案。 燕秋橙颤抖着，把照片展示给苏晓，她说道：“我们携带了很多专业的设备，比如微型化的，可以测量生物dna的设备，不然我们都很难确认，那些被撕咬，被焚烧，被冻结的尸体，竟然真的是我们自己……” “有些尸骸已经风化到只剩骨骼了……” 这群人中，领队的苗生知教授倒是很冷静。 他说道：“之前我在内心中也怀疑过这种可能，不过怕影响士气，且没有证据，就没有说。” “也许那些死掉的‘我们’，正是某个时间线，某个可能的‘历史’中，遭到撕夜猎犬袭击，被杀死的‘我们’。只是不知道那些尸体是如何流落到风暴之中，能被我们亲眼看见。” “而现在还活着的‘我们’，只是足够幸运，还未遭到袭击的人。” 苏晓想了想，说道：“量子永生理论？” 苗生知点头：“是的。” “很像量子永生理论。” 庄缘问道：“那是什么？我是学考古的，对这种物理学方面的内容不太理解。但可以解释我们现在的情况吗？” 苏晓解释道：“量子永生理论是出自一个量子自杀的思想实验，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盒子前总有一半概率是死的，一半概率是活的。如果采用量子理论中多世界诠释进行解释，那就是一半的‘未来’是死，一半的‘未来’是活，每种可能的未来构成一个平行世界。” 燕秋橙好奇问：“然后呢？这和永生有什么关系？” 苏晓说道：“如果把这个推断推向极致，在经过任意次实验后，总会存在且无穷多个存在的平行世界，在那里面，猫是存活的。这就是量子永生。” “换而言之，假设你们来到这里，遇到撕夜猎犬的概率是50%，那就有一半的未来，你们是没有遇上撕夜猎犬成功活下来了，而另外一半的你们，已经被撕夜猎犬杀死了。” “呃，这样说也不对，应该假设你们来这里的概率是50%，那么来到这里的你们已经被撕夜猎犬杀死了，剩下没来这里的你们，没有遇到撕夜猎犬，就存活着。” 苏晓看向苗生知等人，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们应该处在一个足够幸运的‘未来’中，一路上都没遇到撕夜猎犬，而不够幸运的‘未来’里，你们已经死了，并且变成了你们可以看见的尸骸。”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绘画长廊 苏晓和苗生知给出的推理答案太过惊悚恐怖，在场众人哪怕都是训练有素的考古调查队员，也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很多人因为害怕，脸庞都扭曲了。 庄缘说道：“至少，我们很幸运，遇到了你，没有走上会毁灭的未来。” 听到庄缘这么说，调查队众人也恢复了很多士气。 对啊，他们遇到了强大的苏晓，有机会活下来。 苏晓之前从他们的聊天和自我介绍里知道，庄缘和燕秋橙一样，都是苗生知教授最得意的两个学生，燕秋橙的本命咒是二品咒星异能“极化认知”，庄缘则是三品咒星异能“灵视”。 因为两人没有参加道法联赛，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得到的修炼资源只是标准天才的补贴，外加执行考察任务时的奖励和奖金，对修行者来说并不算丰富，所以明明年龄都比苏晓大，但都还没足够的资源修炼到觉照六阶，都才觉照五阶。 但他们也算是苗生知教授带的队伍中，最天才的两名成员，也是队伍中值得信赖的两人。 听着庄缘说话，队里其他人露出认可的表情，士气恢复了很多，但苏晓却没吭声。 在苏晓所熟知的过去中，被救出来的调查队队长，可是宣称自己从未向外求援过的。 也就是说，如果苏晓的推理为真，那么当时真正活下来的，是没有向太虚特战队求援的调查队！ 但面前这支调查队却是向太虚特战队求援过的队伍！ 也恐怕证明……他们来到了这座回廊建筑，就在这里被撕夜猎犬给团灭了，根本没遇到苏晓。 苏晓内心思索着，却没有说出来。 太打击士气了。 在稍微休整一下后，众人发现有苏晓保驾护航，自己确实安全，内心也暂时抛开了见到曾经尸体的心理阴影，开始在走廊中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画。 “我怎么没有来过这里的印象？” “我有一些印象，但是记不清了，就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明明感觉来过这里，却没有确认的记忆……” 他们交谈着。 苏晓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在旁边警戒。 他心想：“他们有曼德拉效应，还是很严重的曼德拉效应……” “但燕秋橙的相机里，确实是拍下了这栋回廊建筑里的油画……” 这里的时间线一团糟，苏晓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推理起来了。 而这群调查员还在研究油画，他们对着这些油画指指点点，不停交谈着。 庄缘比对着燕秋橙拍下来的相片，对照着画面，说道：“你拍这些照片时，应该站在这个位置……” 他在复位燕秋橙拍下相片时的位置。 苗生知则和一位三十来岁的调查队骨干讨论着一幅画。 苏晓看过去，那副画上洒满皎洁的月光，一个狮子身躯，长着独角的黑色影子正守在月光下的海岸边，凝视着一团蠕动的黑雾，雾气中，点点绿色的光芒如同费阿尼的眼睛那样幽邃闪烁，远处，是海天一线的重重海浪。 苗生知说道：“这幅画应该记载的是灵族邪物‘史官’塔维尔·乌姆和某位神灵一起，诞下费阿尼始祖的故事的故事，也有人认为塔维尔·乌姆是未来之主在未来成为利维坦级邪物后，重新统治过去，在过去历史中所使用的面相。” “我记得一处国外的考古文献提到过，最初的‘费阿尼’，是塔维尔·乌姆与一位同等位格的女神一并诞下，只是学界对此一直有争议，有人认为是月山兽‘阿丝赫达’，有人认为是深海怪物之母‘谷神’……” “我在火奴鲁鲁的一个国际学术会议上，还和小弗洛德谈过此事，他父亲是著名的时间领域巫师弗洛德·黑格，小弗洛德认为那位女神既是阿丝赫达，也是谷神，既非阿丝赫达，也非谷神，弄得我都绕晕了。” 那位三十多岁的老师怜悯道：“可怜的小弗洛德，希望他不要像他父亲那样服用安眠药自杀了，他对灵族的认识，在众多九级灵能理论的大家中，也算公认的专家之一，他要是死了，学术界对灵族的研究起码得倒退五年。” 苗生知说道：“也不知道最初的费阿尼始祖是否还活着，如果祂还活着，那祂应该和血公主等邪物一起，算是强大的大魔级邪物。” “不过这幅画还真诡异，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史官诞下了费阿尼始祖，画面中根本没出现那位女神的样子，只有海洋和月光的意象……” 这些人放慢脚步，明明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地，还是很有学术精神的一幅画一幅画研究过去。 苗生知还把这些记录在随身携带的硬盘里，他叮嘱苏晓道：“如果我死了，你能把这些资料带出去，那一定要带出去，它们比我还重要，它们记录着我们对轮回秘境的探索，只要把它带出去，就算我死了，那也死的很有意义。” 苏晓说道：“我会尽力把你们都带出去的。” 苗生知笑了笑，没做回答。 队伍继续前进着，长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幅画，好像看不到尽头。 这些瑰丽的画卷深深地吸引着众人。 苏晓也不得不重新补充身外化身和分身，重新点燃清心咒道符，保证“自己”随时处在巅峰战力。 调查队队员们继续热烈探讨着： “灵族还真喜欢油画啊……” “是啊，在他们的理念中，画是对某个时间片段的截取与记录，具备特殊的含义，就像时间印记那个技能，也是用画册来记录所见的内容。” “它们还很喜欢画肖像画，这里有好多都是‘肖像画’，有的是我们知道名字的邪物，有的是不知道的……” 苏晓一路看来，已经看到了《机械商港》，《理智瞳扉与认知保管员》，《史官和费阿尼始祖》等多张涂抹精粹的油画。 他还看到了画着一片血池，血池上布满像血管和神经纤维那样的丛蔓，仿佛不停跳动，生出无数囊泡，囊泡中孕育可怖狰狞存在的怪物。 那副画在画框上有标注名字：《血公主》。 除了大魔级邪物，灵族似乎还会绘画其他族群的妖鬼级邪物，王侯级邪物，苏晓就看到了很多老面孔的肖像画，比如盘根如山的树蛟，祂在画中好像同时经历了春夏秋冬以及出生与衰老。 几人讨论着的时候，燕秋橙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静了一下。 燕秋橙说道：“灵族的绘画……倒让我想起了我们中夏神话传说中的白泽。” 这话让所有人纷纷侧目。 庄缘问道：“你是怎么把灵族邪物和我们传说中的瑞兽联想起来的？” 燕秋橙解释道：“传说白泽通晓过去和未来，还曾应黄帝要求，作《白泽精怪图》，里面记载了各种鬼怪的样子……” 庄缘听着这话，嘴角抽动了下，说道：“你的极化认知，推理得有点太强行。” 倒是苗生知听闻此言，若有所思的往后回望了一眼。 苏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看那副讲述费阿尼始祖诞生的油画，看那张画上长着独角的兽状怪影。 就在众人边聊油画边前进时，苏晓突然伸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怎么了？”庄缘吓了一跳，小声询问。 苏晓小声道： “前面，我听到了声音。”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拜祭者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和超能感应对感官的强化，听到了很低很低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在滴落口水，又像在祷告。 苏晓仔细辨认，他听到了，听懂了那位祷告者的声音。 是伴随着口水滴落声的灵族语。 “我在时间的任何一刻都诅咒背叛者……” “伟大的吾主啊，您能听到我的祷告吗？” “您为何沉默不言，仅在梦中见我？” 那个声音反复念着这段话，十分呆板，无比呆滞。 苏晓判断，那个声音的来源就在绘画长廊的拐角后。 这栋大建筑是回廊结构，前面远处转角那边，就是声音传来的地方。 稍一思索，苏晓选择了较为谨慎的做法，他直接施展投影术，派遣投影小心翼翼走去探查。 投影苏晓将自己的声音，反射的光线和散发的热量全部“放逐”到算子缝隙里，以此施展“终极隐形”。 他一步步朝着转角靠近。 转过长廊拐角，苏晓见到了祷告者的模样。 它有近乎三米高，下半身是如同人类长裙般的褶皱模样，却明显可见黑色肉质般如影的色彩，它的脖颈是宛如花朵那般的根状修长细管，头颅则密布着不知是触手还是细茎的器官，在那里可见到模糊的，吸管般的嘴，这嘴混进了那些触手和细茎当中，很难做出区分。 它蜷缩在地上，跪伏着一副油画，有某种透明的，胶水般的液体从它那细管般的嘴中渗出，滴落在了地上。 它念诵着不知念诵过多少遍的灵族语： “我在时间的任何一刻都诅咒背叛者……” “伟大的吾主啊，您能听到我的祷告吗？” “您为何沉默不言，仅在梦中见我？” 苏晓投影目光上扬，见到了那副它跪拜着的油画。 画中，一个类人身形的高贵存在站在被海洋包裹的礁石上，画面之外的月亮对它洒下月光，它对着面前平静无波的海面丢着某件小物品，而它背后的海面上，一根根黑色触手恶毒而残忍的伸向它。 那位高贵存在只描绘了黑色影子，但可见它头顶带着几何形状，棱角分明的皇冠，左手持握着一把修长的神杖，这个神杖像一把巨大的钥匙，杖身处布满凹陷和凸出的立方体。 苏晓也很快看清，它丢下海洋的那件物品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形的木偶！ 苏晓悚然一惊。 就在这时，那只蜷缩着的，跪拜祈祷着的未知灵族邪物突然转过身，用灵族语喊道： “我看到你了。” “虽然我没看到你，但我知道你在观察我。” “你……您，您是吾主吗？” 它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痛哭说道： “伟大的主人，我不知道我在层层折叠的历史帷幕中祈祷了多少次，才终于换来您的随意一瞥。” 苏晓想了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骚操作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泛滥的无法制止。 苏晓投影解除了隐形，让自己的面貌在这只邪物面前露出来。 ——只是，他在解除隐形前，把自己投影变成了叶知道的模样。 看清“叶知道”的瞬间，这只灵族邪物的触手都活跃了起来。 它兴奋，激动，战栗着身体说： “您，您果真如预言那般归来了！” 苏晓问道：“这幅画记载着什么？” 话语间，苏晓用心灵手术刺入对方浅层思维，植下暗示，让它深信自己就是那位未来之主。 从心灵手术的效果来看，这个邪物只是个妖鬼级邪物，心灵手术很成功。 祂的浅层思维已经近乎疯狂了，只是疯狂当中，还有些许理智，还能做出一点思考动作。 “为什么吾主不知道画记载了什么？”它在疑惑。 苏晓顺手给它加了一个很合理的念头：“也许吾主还没恢复实力，还在找回记忆和实力，所以不知道油画上的内容，这是合理的。” 它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于是，这只灵族邪物立刻搜寻记忆，在它前意识里，更多的记忆冒了出来。 苏晓心灵手术制造的心灵探针也趁机深入，开始翻找它的记忆。 只是，它的记忆很大一段都是在这里祈祷，苏晓一时半会儿竟然翻不到关键内容。 倒是那只灵族邪物，把相关的记忆自己翻了出来，开始给苏晓介绍道： “伟大的主人，这幅画记录着您将‘自由意志’给予您，您爱人的故事。” “您穿越无数时空，遍览诸多圣地，爱上了一个您幻想出的爱人，但您却感到无趣，那位幻想中的爱人做的讨好您的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中，于是，您将自由意志赐予了祂。” “在祂开口前，您就知道祂想要什么礼物，您知道任何人的喜好，知道任何人的未来，更逞论在您幻想中的她，可，可您预见过祂的背叛，预见过祂为您编织梦境，将您连您自己的存在与历史都剥夺，将您流放至未来吗？” 那只灵族邪物抑制不住情绪，细管般的脖子上下波动着，啼哭着，询问苏晓这个问题。 “您真的如那些先知所说，已经预见这一未来，还坦然如此做吗？” 苏晓不知如何回答它这一问题，只是保持着沉默。 灵族邪物见到苏晓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坚持下去的力气，在问完这些问题后，苏晓感到，它的意识正在消散，正在被内心衍生出的疯狂所吞没。 “我找见了您的遗留。”灵族邪物放弃了询问苏晓的打算，换了个话题：“可惜，它被您和祂诞下的一位子嗣带走了。” “我猜测，您回到这里，是去回收那件圣器？” 苏晓心中一动。 他突然模模糊糊地把一切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在“现实”中，那只费阿尼袭击了边境村庄，逃到了废墟都市里的回廊建筑内，而这栋奇异的建筑里，封存着一件未来之主遗留的圣器。 正是这件圣器，让那只费阿尼掌握了种种诡异能力，甚至能从未来召唤已经成为王侯的自己，前来阻击苏晓，保护过去弱小的自己。 苏晓回忆着时间风暴里所见的内容，他很确认，每次都是自己的分身先进入建筑，才遇到了袭击。 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分身进入，被它所发现，它再用圣器召唤的未来自己。 但这个历史又不是只发生在“现在”，它还发生在“过去”，发生在苗生知的调查队调查轮回秘境的时候。 “只可惜……”那灵族邪物悲戚地说：“即使您找着了它，也毫无意义了，您的爱人已分裂了您的存在与象征，将您的权柄四分五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塑造历史 苏晓面前，这位灵族邪物以无比悲怆的语气说道： “祂夺走了您那梦境的王冠，将它剥离时间领域。您的其他能力也四分五裂，由其他存在执掌，只剩您在未来的权柄还未被占据，可您即使在未来复生，您也只是未来之主，只执掌您的一部分权柄，不再是如那已逝双神般的至强者。” “除非，除非您能杀死那些夺取您权柄的篡位者，除非您能弑杀那些被放逐的神祗，夺回属于您的象征碎片，将您自己重铸。” 苏晓见到，它的心灵中，近乎无限的疯狂在淹没它，它像即将溺水而死的人。 它此时用尽全力，嘶声力竭的喊着。 “您要小心，祂连历史和过去都篡改了，历史帷幕中全是骗局，没有真相！没有真相！” “真实的历史早被层层帷幕掩盖，无法找见！” “到了祂的水准，现实和历史都为祂的意志而塑造，但您仍然掌控着未来，或许还有机会和祂斗争！” 苏晓见到，疯狂逐渐淹没了它的心灵，它即将彻底疯掉。 可就在这时，它反而冷静下来一样，不再那么激动，不再那么疯狂。 它突然低沉着，用无比绝望的语气说道： “也许，也许就连我们灵族，也是祂意志的产物，就连您也是，您在未来的诞生也是祂欲要彻底埋葬更伟大的那个您而布下的局……” “那我呢？我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也是……” “不，不，不会是这样的，您一定不会如已逝双神那样彻底陨落，您一定会在未来重聚……” 它的心灵被疯狂彻底淹没了，变成了一团毫无心智，蠕动着的怪物。 它失去了所有理智，朝着苏晓蠕动着，花朵一样的头颅准备用细管般的嘴刺向苏晓。 苏晓内心一叹，一抹黑光乍现，将这只灵族邪物击杀。 结合它的话语，苏晓隐约窥见了那些发生在历史中的斗争。 “这么看来，最早的那位未来之主——或许能称为旅者，祂是非常强大的邪物神灵，甚至超过未来之主和月山兽阿丝赫达，是‘如已逝双神般的至强者’。” “已逝双神……这个词很令人寻味啊，让我想起了我在冬族秘境里看到的巨大冰川……” “这么说，在这只灵族邪物记下的真实历史中，存在两位和旅者可以相提并论的至强者，但是祂们都死了。” “它还提到，阿丝赫达夺走了‘我’在梦境的王冠，把它剥离了时间领域，这指的是‘强植梦境’吗？” 苏晓以前确实以为强植梦境也算是时间领域的异能，可他后来仔细研究考察，发现强植梦境其实不算时间领域，属于梦境领域和推演占卜领域。 “它提到阿丝赫达篡改历史，这就是我学习的历史非常复杂，甚至很多地方自相矛盾的原因？” 苏晓看到的说法里，很多人甚至把旅者当成一只大魔级邪物，只有很少数的人认为旅者也是一只利维坦级邪物。 苏晓喃喃着：“历史中没有真实……无物为真，万物皆梦……” 他想了想，消散掉了投影。 调查队伍当中。 大家安静了一会儿，庄缘对苏晓小声道：“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苏前辈，你能听到什么声音？” 在先前的聊天里，他们也知道了苏晓的名字。 苏晓说道：“那边有只灵族邪物。” 有人问：“灵族邪物？已经解决了吗？” 苏晓点点头。 燕秋橙赞道：“不愧是秘密特种部队的人。掌握很强的感知秘法，听力比我们所有人都好，能这么远发现敌人。” 感知秘法？苏晓心想，是说溜嘴了吧，应该是感知秘术才对。 苏晓说道：“总之，前面已经安全，我们继续前进吧。” 苗生知点点头。 小队继续往前前进，拐过回廊拐角。 看到之前的场景后，苏晓沉默了。 那里根本没有他看到的那副画，也没有他亲自杀死的灵族邪物尸体！ 诺大的空间里，铺满了一具具骸骨和破碎的仪器碎片。 而那些已经生锈风化的仪器碎片里，有调查队众人正使用的外动力骨骼等仪器！ 调查队众人见此场景，纷纷色变。 “又，又看到尸骸了……不会又是我们的尸体吧？” 有人恐惧说道。 “不要慌张。” 苗生知沉着开口：“这只是一个可能的未来而已，或许在某个可能的未来中，我们没遇到苏晓保驾护航，就在这里死了。” “检查一下死因，也许能发现杀死我们的‘邪物’特征。” 苏晓也在旁边观察死者的死因。 “背部的骨头有被灼烧和冻结的痕迹，部分有爪痕和撕咬痕迹……” “唔，但这恐怕不是致死的原因，真正致死的原因恐怕是……” 有人把尸骸小心翼翼的翻了过来，发现大部分尸骸的额头上，都破了一个十分规则的小口。 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开了颅骨，吮吸着大脑而死！ 这骇然的死法让人全身发寒，恐惧压倒了所有勇气。 苏晓迅速用心灵手术给大家注入勇气，安抚所有人的情绪。 “没问题了，那只邪物已经被我击杀。”苏晓说道。 听到苏晓的话语，人们重拾了一些勇气。 毕竟苏晓之前一个人灭杀一堆撕夜猎犬的画面，还在所有人记忆里，历历在目。 苗生知推理道：“这么看来，这群死掉的我们，当时是在逃避撕夜猎犬的追杀，逃到了这里，遭到一只等待在这儿的邪物袭击。” “它应该有吸管般的口器，那口器十分锐利，能刺破坚硬的颅骨，吸食我们的脑髓。” “而且，那群撕夜猎犬没有攻击它，反而放弃了它们的猎物，这证明那只邪物或许有克制撕夜猎犬的办法，或许位格比撕夜猎犬更高，撕夜猎犬不敢以下犯上攻击它。” “你们检查一下仪器残片，看看里面有没有记录数据的芯片和硬盘，我们读取一下。” 苏晓的强大和苗生知教授的冷静激励了所有人，让他们也恢复了理智，不再慌张，开始按照吩咐寻找着。 燕秋橙举着一个生锈的相机，用颤抖着的语气说道：“我，我找到了……” 苗生知说道：“读取看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一样的记录 燕秋橙读取着相机中拍下的数据，苏晓则在旁边看着。 一张张相片略过，和苏晓之前在相机中见到的大致一样，只是遇到苏晓后拍下的那些照片，不少地方有细节上的差别，好像是拍摄位置变了。 苏晓没从这里面看出什么，倒是燕秋橙，她看着看着，全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这和我记忆中的，我拍下照片时的位置一模一样……” “反倒是我自己拍的，好像，我看着时感到不对，有些不协调……” 苏晓用心灵手术给她丢去一个安抚，让她不再那么恐惧。 “曼德拉效应。”苏晓说道：“只是某种心理学效应而已，不要害怕。” 她看着苏晓，连忙点点头，也不知是真的赞同苏晓的说法，还是单纯愿意相信苏晓的说法，找一根救命稻草抓住。 苗生知若有所思。 苏晓知道，燕秋橙拥有极化认知这样的异能，她的直觉应该很准，不会有什么认知误差。 大概，真的是她本人拍下的那些画面，然后她遇到了撕夜猎犬袭击，逃到这里，又被这里的邪物抓住，吮吸脑髓而死。 这可能就是“真实”的历史。 而苏晓到来这里后，才改变了什么。 苏晓眼眸望去。 回廊转弯过后，还是一条长长的画廊。 这里似乎是一处存放油画的博物馆，每个回廊两侧都挂满各种各样的油画。 “一共有22层高，不会22层都是各种油画吧……”苏晓想着。 “那只费阿尼也许也在这栋楼内部，它拿走了一件圣器，嗯，那只灵族邪物提到时，用灵族语说的是神圣的器物，翻译成圣器应该没问题……” “那件圣器会不会也和画有关？能让人召唤未来自己的画？” 苏晓发散着思维。 这栋建筑太过诡异，且对方有时间倒退的能力，苏晓想了想，还是觉得以自己为陷阱，吸引那只费阿尼入瓮比较好。 如果是他主动寻找对方，即使发现了进行打击了，对方也能在第一时间施展时间倒退，将时间倒退到苏晓进攻之前，从而提前规避。 但有一个问题。 一旦苏晓的陷阱战术没有成功，只要失败一次，那只费阿尼就会识破苏晓的伎俩，在时间倒退后，不再踩坑。 苏晓也不知道那只费阿尼是不是已经袭击过自己，发现打不过，然后时间倒退溜了，躲在这处博物馆的某个地方，不想和苏晓硬拼。 “如果是那样……那等我检查完整栋建筑，还没发现它，我就让楚小叶不停制造灵体，附体整个建筑的每一处，把这栋建筑‘活化’，让它无路可逃！” 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虽然建筑物外有很强大的时间风暴，但那只费阿尼可能冒着时间风暴直接逃走，那苏晓也没辙。 也有可能，在现在的历史里，那只费阿尼不在建筑物内，就在外面的城市里，可苏晓现在超能感应被限制，也无法确认这点。 苏晓继续护卫着调查队，在画廊里前进。 他们带着悸动，观察着那一幅幅充满诡异，恐怖，冲击着理智的绘画。 有一幅绘画绘制了天边的残阳，如血的残阳被太阳黑子连起来的黑线分成十个小块，周遭是落下的冬雪。 有一幅绘画描述了一处巨大的冰川，绘画人的视角好像是在天上俯瞰，那处冰川被绘制的满是阴影，颜色很深。 有一幅绘画上，有六张羽翼，外表形似蜥蜴的类人生物戴上黄金和宝石的皇冠，手持镶嵌绿宝石的权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绘画者。 可那位皇者却没看到，在它投射到王座的影子上，有一只只眼睛正睁开着，而绘画人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 还有一幅很长的长条油画上，各个种族，完全不同的各种生灵以细密的小点形象生活着，遭受着许多残忍血腥的遭遇，却做着各种各样滑稽的举动，苏晓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赤身裸体的人类。 旁边天空中空白的地方，绘着一双眼睛的简笔画，那双眼睛似满含笑意，让苏晓联想起看动物园里动物表演的孩子。 这副油画的画框上，用灵族语写了名字： 《秘密观察者》 或者应该翻译成…… 《隐秘观察者》！ 苏晓怀疑，这幅画可能记载的是，每个世代那些得到隐秘观察者“诺亚方舟船票”的幸运儿的下场。 苏晓继续前进，一边看着这些记录隐秘的画作。 有星辰间，如同黑色戒指一般，周围有光晕的黑洞绘画。 有蠕动着，吞噬星辰的无定型液体。 有苏晓能认出名字的邪物，有苏晓不认识的邪物…… 也有一些单纯记录某个事件的宗教绘画，一些绘画简单直白，寓意很容易看懂，一些绘画则用了景物进行指代，不熟悉绘画所代表的历史的人，根本看不懂那些画。 调查队的队员们像空手走入藏宝库的穷人，也像走在沙滩上捡拾贝壳的孩子，兴奋地记录着这些内容，讨论着这些画面，这些绘画具备的研究价值极高，一些甚至可能颠覆现在对邪物的认知！ “你看，又有一个人类做主角的绘画！” 庄缘兴奋地指着某处。 那是一个被封冻在琥珀中的绝美少女。 她一头末端发卷的黑色短发，戴着轻便的头盔，透明的面罩下是沉睡着的绝美脸庞，穿着一身贴身的飞行动力甲，身材完美无瑕，她安静地躺在琥珀中，被绘画人记录下。 “这有点像传说中的睡美人啊……”有调查队成员说。 “画框上没有名字，不知道记录的是谁，但这绝对是人类吧！” 苏晓看了看，他自己的记忆中也没有此人的任何印象。 倒是她身上的动力甲，苏晓有些眼熟，好像是和江舟以前用的同款式。 庄缘道：“她穿着动力甲，似乎是在某次航展里出现的新款飞行动力甲……” “难道，她是我们时代的人？你看她的胸标，有我们的国旗。” “等一下。”苏晓突然开口：“你们看她肩膀一侧的标识。” “那个标识，苗教授，你有没有印象？”苏晓看向苗生知。 那个标识十分模糊，似乎写着字，但因为绘画人画下的是正面，侧面就没画到。 苗教授仔细回忆了下，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太虚？”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四人 有人听到苗生知的话，颤抖着说：“这……这座博物馆里，不止有记录过去的画，还有记录现在的画不成？” “那岂不是说，绘画者还会在这个博物馆里作画？” “它会不会就在某处看着我们，把我们绘入画中？” 这话一出，调查队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冷汗连连。 如果这座博物馆里的画是一个画家画的，那那一位直面无数恐怖邪物的存在，就和他们在同一个建筑物里面？ 苏晓说道：“你们看一下琥珀之外的背景。” “那是和这栋画廊差不多的墙壁背景，也就是说，这幅画的作画地点，很可能就在这里。” 苏晓想了想，决定把画作取出，再研究研究看。 他的一道化身伸出手，血影刺强化过的力量直接砸碎玻璃，无数凝固油画的透明浓稠胶状物洒落在地，有的角度看过去，它们像镜子那样反光，有的角度看过去，它们却是透明的。 精粹涂抹着的，画着琥珀中人的画作也被苏晓化身拿到了手中。 就在这时，画作中的女性突然睁开眼瞳。 她从画中伸出手，一把抓向苏晓化身！ 苏晓对这种惊变毫无防备，连超能感应无往不利的直觉都没给出预警，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那道化身已经被琥珀包裹，像标本一样凝冻于原地。 画中人则从琥珀中走出，战术面罩下的脸还有些茫然和呆滞。 于此同时，一道如影似雾的身形骤然出现在苏晓本体面前。 它浑身如同幽影物质构成，看不出形体，只有两只绿宝石的眼瞳昭示着它的身份。 费阿尼！ 苏晓身上燃烧的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骤然变快。 而苏晓内心的直觉，周围凝滞的时空，无不在提醒他： 这就是那只王侯级邪物，成年的费阿尼！ 和它同时出现的，还有它的时空镜像——或者本体——两只费阿尼突然到来，截断了苏晓后撤的道路。 一前，一后，两只成年费阿尼近乎同时现身，把整个调查小队拦在中间。 而后，苏晓见到了自己。 那是某个时刻，某个过去的自己，他眼神也略微茫然，看向苏晓。 这王侯级费阿尼不动则已，一动则惊如雷霆，在苏晓他们打开玻璃，惊动画中人时，它们直接使用时间静止落位，一前一后夹攻苏晓，还不忘顺带召唤了苏晓的时光镜像！ 可惜…… 苏晓也不是毫无准备。 在它们出现的瞬间，传送之力已经包裹苏晓全身。 罗莎莉提前瞬间察觉杀意，已经在带着苏晓传送了。 苏晓的分身被凝滞，一道化身被画中少女封入琥珀，两道化身也都被时间静滞场凝滞。 苏晓的整支“小队”，在这场战斗一开始，就只剩下了他自己，罗莎莉真实幻象和附身于他身上的楚小叶真实幻象。 苏晓并没有着急，而是按照事先想好遇袭时的战术，配合罗莎莉一起用黑刃领域覆盖其中一只费阿尼。 他们两人的黑刃领域也是有相当强大的威力的。 然而，苏晓却发现，只有自己用出了灾厄黑刃，罗莎莉却没有。 另一个自己的时光镜像眼眸茫然，嘴角却正在微笑。 他使用了心灵手术，抹除了罗莎莉的下一道意识！ 苏晓脸上嘲弄之色闪过。 他干脆直接大范围施展怪影杀手。 把所有敌人，包括自己的时光镜像都笼罩在里面。 于此同时，硬吃下苏晓灾厄黑刃的费阿尼动了。 它的无形触手朝着苏晓猛然拍来。 苏晓丝毫不做防御。 那触手没敢碰苏晓，在苏晓身前停滞刹那，接着，周围时空抽搐着，自然溢散波动。 时空冲击波！ 费阿尼掌握的另一个攻击能力。 时空冲击波也是范围攻击，但它无法影响被时光静滞场凝滞的目标，因此它的攻击只包括了苏晓自己，也包括了苏晓自己的时光镜像。 苏晓知道，费阿尼要想攻击时光凝滞场内部的目标，只能依靠无形触手的触摸。 怪影杀手和时空冲击波先后爆发。 苏晓自己的时光镜像已经拉远距离，但还是没有逃脱怪影杀手的冲击，他直面着恐惧时，又被费阿尼的时空冲击波轰在全身，动力甲上六阶的灵能护盾瞬间碎灭，身体都要崩碎裂解。 这时一阵阵的生命力在他身上溢散开。 生命之心！ 他靠着生命之心强行稳定伤势，治疗自己。 至于苏晓本人，已经被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带着传送到了时空冲击波的范围外。 苏晓真实镜像对她的“想法删除”没有阻止她在察觉杀意时，本能般地带着苏晓再次瞬移，拉开距离。 现在的局面非常恶劣。 苏晓提前做出的准备已经被废掉一半，惨遭突袭，队友还不在身边，相当于苏晓一个人，同时对抗两只王侯级邪物，加一个自己的真实镜像，加一个从绘画中苏醒，实力未知的画中少女。 相当于在一打四了！ 画中少女也遭到了时光冲击波的影响，但她身周凝聚出了奇异的琥珀，挡下了这一击。 她眼瞳里的神色渐渐清明。 苏晓的真实镜像见到罗莎莉连续带着苏晓躲了两次，若有所思。 他也抽出幽影物质，编织起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还未成形，幽影物质便被直接驱散！ 苏晓直接动用真实影法术的权柄，将自己时光镜像使用的盗版真实影法术驱散！ 苏晓心道：“时光镜像和真实影法术一样，都不能真正模拟一品异能的效果，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真实影法术的权柄！你没法驱散我的真实幻象，但是我可以驱散你的！” 局势……看似对他很不利，但真的很不利吗？ 苏晓双眸明亮。 不，现在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阶段！ 敌人占尽优势，那么祂就不会使用时间倒退重打，就有踩上陷阱，被他翻盘的可能！ 王侯级的战场交手非常快。 第一轮攻击失效后，敌人立刻组织起了第二轮攻击。 苏晓刚要对自己的时光镜像使用血色晶球的力量，腐化他用生命之心恢复的生命力，却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在那恐惧中，他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被破灭，只有自己存活，像被木偶操纵的奴隶，徒劳无功的杀着邪物。 在被严冬覆盖的地球上，苏晓杀着杀着，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一个个亲朋好友，熟悉之人，让他们虚假的幻象陪伴着自己。 最终，苏晓杀伐了不知多久，他走到陈紫微的真实幻象面前，想开口询问什么。 恐惧幻象骤然破碎。 苏晓三尺神明察觉了自己时光镜像轰来的怪影杀手，强行凝聚意志力，咬破嘴唇破开恐惧。 刚刚那瞬间虽然感受很多，但时间其实很短暂，不到一个呼吸。 但这短暂的时间，已经够两只费阿尼赶到苏晓身边，用时间凝滞场覆盖住苏晓，让苏晓像陷入树脂中的虫子，渐渐凝固在时间中。 它们还不忘对空拍击，对苏晓轰出两道时空冲击波。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晓的想法 此时，罗莎莉已经被时间静滞场封冻住了。 她也遭到了怪影杀手的袭击，根本来不及再使用瞬移带着苏晓拉开距离逃脱。 苏晓靠着三尺神明操纵身体，强行挣脱时间凝滞场。 他渐渐明白，为什么木偶是象征自由意志的圣器。 自由意志，代表着对心灵绝对的掌控，能给予苏晓洞察力，让苏晓不至于被欺骗，被魅惑。所以苏晓可以用三尺神明堪破奈菲丝的微观世界。 也代表着对身体绝对的操控，以前，苏晓被异变子嗣的石化定身术定身时也能强行反抗，现在面对时光静滞场，还是能强行反抗。 这是苏晓的最大底牌，要是没有这个，苏晓早就被时光静滞场凝滞了不，失去反抗能力。 面对轰来的时光冲击波，苏晓没有选择做防御。 他动用沉香木晶球的力量。 衰败权柄！ 苏晓要吸取自己时光镜像的生命力！ 这是他短暂思考后的结果，血色晶球的腐化权柄虽然厉害，但生效是延迟的，短时间内无法击杀自己的时光惊喜，而衰败权柄的生命力吸取是立即起效的，既能攻击，也能让自己得到足够的生命力，抗下时光冲击波。 苏晓的时光镜像早有准备。 他露出一个特定口型。 苏晓的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合理。” 这是苏晓的时光镜像想说的话。 苏晓悚然一惊，但此时已箭在弦上，来不及更改策略了。 在衰败权柄触及时光镜像之前，他自己按了永恒身躯怀表的按钮，让苏晓攻到了空处。 他竟然趁着苏晓中了怪影杀手的瞬间，对苏晓正薄弱的心灵偷偷使用心灵手术，植入了一个相当合理的想法，甚至苏晓的三尺神明都没感到那是别人植入进来的。 而那个想法，却是苏晓的时光镜像，为苏晓自己设下的陷阱。 不，正确的做法不是使用权柄级力量在这里作战，不是任何攻击，而是拉开距离，以空间换时间，重整“阵型”再作战。 最差最差，使用罗莎莉的西平玉佩逃走也比硬吃他们的围攻更好！ 苏晓的时光镜像放大了苏晓内心中的某些疯狂因素，让苏晓忽略掉了在此处作战的危险，让苏晓想着险中求胜，却没意识到这里蕴藏的风险。 这是苏晓自己可能做出的选择，就连三尺神明都没察觉到，其中竟然被做了手脚。 苏晓何尝不想以自己为诱饵，击杀能时间倒退的费阿尼，而敌人也何尝不想让苏晓放弃逃跑，原地搏命？ 时光冲击波浩荡而来，苏晓已经没有手段了，就连伸手去按永恒身躯怀表都有些来不及。 但附身苏晓的楚小叶行动了。 苏晓身上的永恒身躯怀表按钮被活化按下。 轰！ 时间冲击波轰破了永恒身躯，但大部分伤害已经被永恒身躯挡下，虽然苏晓的动力甲灵能护盾也快没了，但苏晓本人受到的伤势可以忽略。 “这怀表不行，连两只王侯级邪物的攻击都拦不住，费阿尼也不是擅长攻杀的王侯……” “永恒身躯好像也算涉及了时间领域吧，怎么就这……” 苏晓心中吐槽着，动作却没有慢。 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被冲击波崩碎，但苏晓只要稍有闲暇便能重新制造。 现在传送拉开距离，或者逃到时间风暴中，也许是一种选择，且是敌人不想看到的。 但苏晓很确定。 刚刚时光镜像给予自己的暗示，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否则也不可能没被三尺神明察觉异常。 他想险中求胜，在这里杀死王侯级费阿尼！ 血色晶球力量激发。 苏晓的眼眸瞬间被疯狂之色填满。 “就你们有王侯级的权柄？” 苏晓清楚，自己并非没有胜算。 他靠三尺神明免疫掉时光静滞场后，再用腐化生命力威吓住费阿尼们的无形触手拍击，那它们对自己唯一有效的攻击手段，只剩下无形触手拍击空间，引发的“时空冲击波”！ 而时空冲击波，并不是很强的攻杀手段。 苏晓可以依靠血色晶球给予的生命力硬抗硬接，以伤换命，强杀这些费阿尼。 “即使到了王侯层面，时间领域的邪物，也和孔珏等人一样，虽然手段丰富诡异，但是缺乏真正强力的异能……” “唯一的变数，只在于那位画中少女……” 她从画中出来，封冻住了拿住画的苏晓化身后，没有再对苏晓进行过攻击。 反倒茫然站在那边，费阿尼用时光冲击波打她，她也只是在周围的空间制造奇异琥珀阻断攻击，苏晓用怪影杀手顺带覆盖她，她只是眼中茫然神色更多。 看起来，她好像不是敌人那边的，苏晓捞出画来，她也只是本能的反击了苏晓的化身。 苏晓看了看战场。 画廊中，又有好多处玻璃被时光冲击波的余波击毁，封存着油画的精粹滴落在地上，却没出现画中少女的情形，好像它们就是普通正常的话。 苏晓没再多想，大不了拼不过就用罗莎莉的西平玉佩逃到外面的时间风暴中，或是用隔离隐形术躲进算子缝隙里，那里也在刮着巨大的时间风暴，足以让苏晓“逃走”。 虽然他想了很多，计算了利害，想好了退路和打法，但这其实只是一瞬之间，苏晓拥有超凡心智，思考速度远快于常人。 战术确定后，苏晓往后喷着压缩气体，拉开距离的同时快速伸手，掏出几张清心咒道符。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清心咒道符在直面两只王侯级邪物产生的理智冲击，很快就燃烧殆尽了，也没时间补充。 刚刚苏晓完全是靠着精神坚定戒指支撑，才没在理智冲击面前败退下来。 见到苏晓要贴道符，两只费阿尼当然不干，它们也没有什么别的手段了，整齐划一拍出一记时空冲击波。 苏晓却没有真的激发清心咒道符。 他站稳脚步，一念间激发了战斗腰带的力量，爆发了血影刺。 不退反进，他朝着两只费阿尼冲锋！ 并不是为了用灾厄黑刃覆盖它们，而是要使用血肉权柄，通过近距离接触来攻击费阿尼。 两只费阿尼对苏晓的行动措手不及。 它们完全被苏晓举起道符的行为欺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记录 苏晓双拳轰出，携带血肉权柄那扭曲血肉，变异身体的权柄力量，打在两道如影似雾的身体上。 他的血影刺轰穿了费阿尼那遮掩身形的幽影外壳，轰在了非人非物，时刻翻腾变化的形体本质上。 于是，它们长出了怪异扭曲，不受自身掌控的肉身。 轰！轰！ 两道时空冲击波也撞在了苏晓身上，把他的动力甲彻底碾碎，他身体的每一寸骨骼和血肉都被撕碎，他身体的血肉被撕碎到了空间当中每处墙壁。 那些残破的血肉蠕动着，而已经化成一道血影的苏晓还站在原地，眼眸中满是疯狂色彩。 那眼眸仿佛在嘲讽着面前的敌人： “这还杀不死我！” 也仿佛在说： “我快死了，不要时间倒退，再打一会儿，再打一会儿我就死了！” 此时，两只费阿尼后方。 在两只费阿尼移开位置后，苏晓分身等人终于从时间静滞中跳出。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分身很快共享记忆，明悟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做出了行动。 心灵手术！ 他要给那两只费阿尼施加暗示。 虽然受到位阶压制，这很难成功，也很艰难，但苏晓认为，只要自己给出的暗示足够合理，只是放大费阿尼内心中原本就有的想法，成功概率还是不小的！ 同时，两道苏晓化身，一道盯着画中少女，一道盯着永恒身躯下的苏晓时光镜像，防备他们的攻击。 他们没贸然冲过去，冲过去也没用，他们没有三尺神明，大概率会被时光静滞场静滞住。 甚至，两道化身都特意避开直视两只费阿尼，担心它们的理智冲击！ 和它们一起解封的，还有调查队成员。 他们见到这一战斗场景，纷纷瞪大眼睛，眼中满是迷茫，甚至有人被理智冲击轰到接近失去意识。 “屏息！闭眼！” 苏晓一道化身喊道。 就在这时，画中少女动了。 她双手凝聚着怪异的琥珀色流体，正要往苏晓和两只费阿尼的战场中发射。 同时。 苏晓感到了灵能波动。 他辨识出了这来自费阿尼的灵能波动是什么。 时间倒退！ 它们逃避躲藏的本能实在太强，在遭到血肉权柄的污染后，苏晓分身想用心灵手术引导它们继续战下去，可它们宁愿错失机会，也不想强吃血肉权柄。 苏晓想明白了，也对……它们能随时倒退时间，根本不愿和他赌谁先杀死对方！ 画中少女凝聚的琥珀正要轰出去，但，时间已经倒退。 轰！ 她从画中出现，凝聚着的琥珀轰出，凝冻住了一道苏晓的化身，周围一圈“苏晓”纷纷反应过来，围上了她。 画廊外的风暴呼啸着，把部分声音传了进来。 刷！ 罗莎莉施展灾厄黑刃，直接在她脖颈边召唤出来。 她和苏晓二人的距离很近，正好在罗莎莉的黑刃领域范围内。 “你是谁？为什么攻击我们的人？” 画中少女听到苏晓询问。 “我……” 她刚在思考，应该如何解释时，苏晓开口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太虚特战队的成员对吧，‘4号’纪诗梦？” “你们的‘0号’叶知道，‘15号’孔珏都是我的好朋友，‘24号’白雪也和我一起合作过任务。” 画中少女眼瞳微微放大，为什么他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的本命咒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她无法被人详细记清。 即使她的名字被任何信息载体记载，大部分人都记不住她的细节，哪怕是朝夕相处的队友，也需要外在提醒，才能短暂记起她。 或者说，这不是缺陷，而是她能力的代价。 她的本命咒拥有“记录”的权柄，能让她清晰记录下被倒退的时间，强植梦境中的推演，却也让她不被众人记清。 不……他大概也是不知道她名字，但他现在能叫出名字，是因为…… 心思电转之间，画中少女纪诗梦听到了耳旁苏晓的声音。 “抱歉，对你用了探查浅层思维的异能。” “我已经大致知道了一切，你能完整记下费阿尼倒退时间时发生的事？所以你刚刚在犹豫怎么解释，因为你担心费阿尼在监视我们，如果你说出来，祂可能不再等待新的机会，而是再次时间倒退，来到你解释之前疯狂袭击我。” “不用回答，在内心思考就好。” 纪诗梦眼睛中惊讶神色一闪而过。 就在她耳旁传来声音时，纪诗梦却清晰看到，苏晓完全没张嘴，在等待她的解释。 “原来如此。” “听”到纪诗梦内心浮现的想法后，苏晓在她耳边响起声音：“嗯，隐瞒你能记下‘未来’的事，我们正常对话，不要让敌人起疑心。” 苏晓算是知道了，当初莫比乌斯环存活的四个人，第四人到底是谁。 4号纪诗梦！ 她拥有让人遗忘她的能力，即使她成功从“莫比乌斯环”事件中存活，人们也只记得存活的四位幸存者中有三位拥有圣贤之姿，只记得三位天才中的叶知道和孔珏，却不记得她。 怪不得白雪也不愿意说出她的名字，因为她忘了！ 调查队众人本来提心吊胆，但听到苏晓说是自己人，他们又纷纷松了口气。 但新的疑问又出来了，为什么“自己人”会出现在一幅画中？ 纪诗梦说道：“我确实是纪诗梦。” 她看了眼调查队的成员，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好像在执行一次救援任务……然后，记不清了。” 好演技。 苏晓内心赞道。 如果他不是掌握心灵手术和超能感应，都没看出来这女孩在撒谎。 “是救援我们的任务吗？”苗生知问。 “对。”纪诗梦说：“苗教授，但我记得您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 苗生知被这话震住，片刻后，他才说道：“这座遗迹很诡异。” 苏晓想了想，用微观世界操纵纪诗梦的听觉，问了她一个问题： “在心里回答我，为什么这座遗迹这么诡异，你知道一些原因吗？” 他的心灵手术仿若探针，刺入女孩内心，很快得到了答案： “成因很复杂，第一个原因是，这里的未来会成为这里的过去。” “这让这里的时间，变得像一个首尾相衔的莫比乌斯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远弗届 未来会成为过去……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苏晓心中炸响，让苏晓推理中疑惑不解的许多事都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调查队能见到“自己”的尸骸？ 因为他们死亡的未来，变成了此处的过去！ 很多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苏晓的分身进入这栋建筑后，会有“未来”成为王侯级邪物的费阿尼杀来？ 因为未来成为了过去，那只寄居于此的费阿尼恐怕掌握着操纵这一现象的能力，在被苏晓分身侵入此处时，能让未来的祂回到过去，支援过去。 但是，在王侯级费阿尼施展时间倒退后，过去幼小的它也不记得这件事，必须等苏晓把分身杀来时，它才能再度召唤未来最强的自己，让保有记忆的最强自己对付苏晓！ 怪不得，太虚特战队遭遇的事件被定名为“莫比乌斯环”事件！ 苏晓继续用微观世界问：“在心里回答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还记得吗？” 纪诗梦心中想道：“记得。但不确定……” “不确定？” 纪诗梦说：“我只记得，我们来救援苗教授的调查队，在刮风的城中分散搜索时，我在风暴中记录下了很多残破的未来讯息，根本看不清楚……而我的位置随着风暴的肆虐，不断改变着，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和大队伍彻底分散。” “那些残破的未来讯息中，我见到了很多恐怖的事情，见到了孔珏他一次次绝望的倒退时间，见到了白雪在不停回溯时空，寻找真相，见到我的好多战友，教官战死……” “正当我迷失在风暴中时，一位画家突然拉了我一把。” 苏晓意外：“画家？” “他长着和叶知道很像的模样，可能是叶知道的一个亲戚，但却是画家打扮，还带着画画用具。”纪诗梦说道：“他自称旅者，告诉我不要在风暴中久待，我能记下风暴中看到无数片段，那对我不是好事，会让我失去理智疯掉，让我用琥珀自封。” 苏晓问：“用琥珀自封是？” 纪诗梦在内心回答道：“我的本命咒‘时间记录’的能力之一，能从时空微观结构中提取出一种特殊的流体，让它制造琥珀标本，将时空波动封存，也能冻凝他人和自我，静滞时间的流动，封住空间传送。” “这算二品咒星异能‘永恒静滞’的上位版本，也算‘萃取术’的上位版本。和永恒静滞不同，我将目标封入琥珀标本后，还能通过移动琥珀带走它，永恒静滞就带不走……但是，琥珀标本也更容易破坏，永恒静滞却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苏晓心中想道：“这个能力还挺强的啊……” “对比一下……成年费阿尼的时光静滞场只能制造短暂的时间静滞效果，除非费阿尼趁着目标被时光静滞场静滞时，用无形触手拍击再加封存……” 成年费阿尼的无形触手拍击附带的时间静滞效果，就是永恒静滞，但是需要正面拍击命中才能起效。其能永远的将目标封存在时间无法流动的时间帧，同时无形触手拍击附带的时光吸取，能从受害者身上掠走‘未来’，它们就是以此获得食物的。 可苏晓的三尺神明克制了时间静滞，又能腐化生命力，完全不怕时光吸取，费阿尼的近战攻击对苏晓就没了威胁，只能制造时空冲击波，用蛮力攻击苏晓。 苏晓继续用微观世界问道：“然后呢？” 纪诗梦内心回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从琥珀中一脱出，就见到了你。” 可你是从画中出现的啊…… 苏晓看了看那副画，上面只剩下了琥珀，没有人了。 他心中涌现出了一个猜测： 纪诗梦本人确实是封存在琥珀中，也确实在后来被救走了，是太虚特战队幸存的四位战士之一。 但是这里的纪诗梦，却是被画在画中的一个类似真实幻象或时光镜像的存在！ 不，把她画入画中的能力，应该比真实影法术和时光镜像都要强大，甚至能让她保留了一品异能的“权柄”，记录的权柄！ 在纪诗梦自封自己后，那位自称旅者的画家画了她的画，把她的画挂到了这里！ 正当苏晓边思考，边和纪诗梦在内心交流时，在调查队众人看来，苏晓是在和略显木讷，有些呆呆的画中少女交流，女孩一问三不知，除了知道她是接受任务，过来救援苗教授队伍的救援队成员外，什么都不知道。 苗生知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不起你们，早知道这里这么危险这么诡异，我就不向你们求救了。” 纪诗梦回过神来，苏晓并没有遮蔽她的听觉，而是以微观世界倒映现实，让她能听到其他人的话语。 纪诗梦说道：“您不要这么说，您也是为了我们，才冒着危险，带着队伍探索未知的地方，陷入困境后求救，我们来救您是应该的。” “总得有人先探险，假如不是您带队来这里考察遗迹，那可能来的就是别的队伍，大家都一样。” 听到这话，苗生知感觉好些了。 他说道：“你的其他战友呢？你还这么小……和我小女儿差不多大。” 纪诗梦说道：“他们还在外面寻找您们……我不确定他们的情况。” 他说着，微不可察地看了苏晓一眼。 燕秋橙好奇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画中的？” 纪诗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也太诡异了吧……”庄缘说道：“来救援的人变成了画中人，难道你们遭到了这里潜藏着的敌人袭击，被封印到了画中？” 苏晓也假装和他们一起讨论，说着些废话：“被封入画中……倒让我想起时间印记这个二品异能，它能记下一个个低阶攻击异能，把攻击异能画在图册的一张书页上，形成‘弹幕符卡’，也能记下单个的高品异能，甚至能记下另一个人……” “可是时间印记是二品异能。”纪诗梦摇头道：“不可能记下我，它自身是有力量边界的，我有一品本命咒，今年刚突破的觉照六阶，还掌握权柄，哪怕是咒星八阶的时间印记，也不可能将我记录下来。” 力量边界…… 苏晓咀嚼着这个词，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他可是记得，心湖中的自己提过，大魔级邪物的特征之一，便是权柄范围内“无远弗届”。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无远弗届”这个词的意思。 众人又是一阵震撼，不停讨论，却没说出过所以然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比乌斯环 可是……问题又来了。 那位旅者疑似穿越时空，在这个未来变成过去的特殊地点留下一幅画，画中画着太虚特战队04号队员纪诗梦自封于琥珀的画面，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祂在遥远的过去预见了现今的状况，在此落子布局？ 苏晓思考着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那只形状怪异，头部似花的灵族邪物趴在他面前哭喊着，用灵族语嘶声力竭喊着的话语： 历史帷幕中全是骗局，没有真相！没有真相！ 苏晓抓住着转瞬即逝的灵感进行推理。 或许……那位自称画家的旅者根本就不存在。 它是骗局，它不是最初的旅者，是由某个存在扮演的，它是…… 苏晓猜了一个答案，那个答案能解释为何拥有“记录”权柄，能记下时间倒退里发生的事的纪诗梦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苏晓打败那只王侯级费阿尼，是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合，她刚巧拥有克制对方最大依仗的能力。 在“真实”——相对真实的历史里，很可能她并没有得到旅者的指点，死在了“莫比乌斯环事件”中。 “可是……为何她要这么做呢？” 苏晓疑惑不解。 “如果是为了让我获得时间领域的异能，又或者让我拿到那只费阿尼手上的圣器，她有更多更好的办法。” “难道是因为她想尽力‘还原’历史，所以选择了对‘历史’修改幅度最小的做法？” 他只感觉，那个曾经在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女孩，此时和他无限的陌生。 她把自己藏在了无数帷幕的遮掩后，苏晓看不清她，猜不透她。 苏晓只能从和陈紫微摊牌时听到的只言片语和自己内心中对她的推理来尽力还原。 “苏晓，怎么了？” 罗莎莉按着苏晓的肩膀，小声问道。 她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全副心力都在警惕四周，随时准备带苏晓瞬移逃跑，躲避攻击。 她也因此最快察觉到了苏晓的低落情绪。 听到罗莎莉开口，调查队众人和纪诗梦都把关切的眼神投向苏晓。 苗生知说：“维持这么多分身，是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下，不然你的心力会……” “没事。”苏晓说：“我的心力秘术还撑得住，我们先把这里探索完吧。” 这句话本来只是遮掩他产生的低落情绪，因为现在整个小队谁都可以低落，他不可以，他是这支队伍的最强者，也是对抗费阿尼的主力。 可苏晓话音说完，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对啊，为什么不伪装成我心力枯竭的样子，迫使那些费阿尼露出马脚？ 苏晓想了想，先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很简单，他没把握。 在面对可以使用时间倒退的对手时，每一次设下陷阱的失败，都能让敌人更了解你。 相当于费阿尼在打一个死亡就删档的单机游戏，只要在死亡之前，费阿尼能按下强制关闭游戏的按键，就能保护住“自己的存档”，同时还能得到苏晓的底牌和战斗习惯，最终通过“背板”的方式获得胜利。 而费阿尼陷入危险形势时，使用时间倒退都快成祂的本能了，苏晓的心灵手术又受到位阶压制，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它的本能想法。 苏晓一边思考着战术，一边在心灵层面和纪诗梦对话了解情况，一边开始带着队伍继续前进，搜索整个画廊。 调查队并没有被费阿尼袭击的记忆，虽然看到人从画中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但纪诗梦毕竟是太虚特战队的人，还是来救援他们的，也让他们得到了更大的安全感。 “给。” 苏晓的一道化身将几张清心咒道符递给纪诗梦，让她能抵御费阿尼的理智冲击。 尽管用心灵手术刺探到了纪诗梦的浅层思维，但苏晓还是不太放心，他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做了一些防备。 毕竟，这里怎么说都是那只费阿尼的地盘，或许纪诗梦是它对苏晓设的陷阱，存在这种可能性。 纪诗梦接过化身递来的清心咒道符，没对苏晓的防备举动说什么，反而认真道了声谢。 画廊两侧的各种图画让人入迷，那些瑰丽的绘画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巅峰，却疑似都是写实画作。 只有疯子，精神病和天才才能画出那样的画，在这些画作面前，梵高的《星空》都显得无比正常，理智。 苗生知变得相当兴奋。 如果不是当前尚处在危险形式下，苏晓怀疑他会一幅幅画研究好几天，再去看下一幅，这里每幅画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有些细节他指出来就眼睛发亮。 “你们看，到目前为止，涉及利维坦级邪物的话，基本都是用景物，象征进行虚指，涉及我们熟知的大魔级邪物的，往往都是人像画，肖像画的形式。再看下大量王侯级邪物，妖鬼级邪物，也都从不用景物指代。” “也许，也许这里记录的全是肖像画，或者是记录了某个邪物的故事的记述类化作，我们之前看到的，比如太阳被黑子耀斑分成十份的景象图，描绘的可能就是某个利维坦级邪物！” 苗生知越说越兴奋：“会不会是传说中，神族的利维坦级邪物‘十重烈阳’！原来所谓的‘苏醒后出现十个太阳’，指的是太阳被分裂成十份，而不是真的出现九个太阳。” “那十重烈阳的本体是什么？难道是分裂成太阳的太阳耀斑？不，不存在那么大的耀斑，难道十重烈阳的本体是影子吗？这样说的话，我想起了冬族和影族的一些文献资料记载……” 就在这时，燕秋橙突然打断了苗生知的话语： “我们……是不是，已经走过了四个弯道了？没有上过楼对吧？” “那按理说，我们应该回到了最开始出发的位置，可我们不仅没看到进来避风时的大厅，就连画廊两侧的画，都和之前不一样？” 苏晓看着两侧的绘画，说道：“是的。” “按照我动力甲上的路径记载，我们早已走了一圈，早该回到原地。” 苏晓还有话没说出口。 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在无涯秘境，时间和空间并不是分离的，而是紧密关联的，空间出现诡异，时间也有可能出现诡异，反之亦然！ 第一百三十章 画中人 这里的空间有问题，是苏晓早已猜到的事。 他思考的事是更进一步的。 比如，在这样扭曲的空间中，那只费阿尼藏在那里？ 祂肯定不可能躲在算子缝隙里，那里卷着很猛烈的时间风暴，也不大可能躲在苏晓感知范围内。 但祂肯定躲藏在一处可以监视苏晓的地方，并且在苏晓露出破绽时，能精确组织进攻。 …… 某处空间中。 一只如影似雾的费阿尼终于从疯狂中勉强摆脱，它爬到某个画册边缘，翻开了画册。 如果苏晓看到这一幕，一定能认出这本画册——他曾在叶知道和孔珏那里看过一模一样的东西，他们使用时间印记时也会出现和这本画册一模一样的虚影。 它认真看着翻开的那一页。 苏晓，纪诗梦等人正在画廊中行走看画，它却在画外看着画内的苏晓。 或许觉得这并不是良好的袭击机会，费阿尼吃力的将画册翻了一页。 它那如绿宝石般的眼瞳浑浊了一下。 第二页画面中，冯飞虹三人正和太虚特战队的部分人员汇合，在另一栋建筑中躲避时间风暴。 费阿尼眼瞳闪烁了下。 它只是妖鬼级邪物，使用这本画册的能力，召唤成长为王侯的自己，对它来说也是巨大的压力，很容易会导致疯狂。 还好，它食物还算丰富，且有很多，很多清理疯狂的办法。 它吃力的转身，缓慢而迟钝的攀爬着，爬到了一群人身边。 那是一群群调查队成员，每个人都不止一个，有十几个苗生知，十几个燕秋橙，几十个庄缘…… 这些受害者呆滞地躺在地上，任人鱼肉。 它随意找了一位受害者，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如幽影般构成的身体下，无形的本质凝聚出了一道细长锋锐，如同花茎的口器。 它把这口器缓缓刺入受害者的颅骨中，发出吮吸液体的声音。 它贪婪地吸食着对方的理智，缓解自身的疯狂。 吸食着吸食着，它那无形的触手不小心拍到了受害者身上，让受害者一下子化作烟灰。 这位受害者已经没有“时光”可供它掠夺。 这些受害者都没有。 导致每次它都要冒着巨大风险，离开这里，去外界的人类村庄捕猎时光。 仿佛是发泄愤怒一样，这只费阿尼用无形触手懊恼的拍击着地板。 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它继续朝下位受害者爬过去。 在所有食物当中，年轻，修为高，品级高和足够聪慧都是加分项，因此它特别喜欢吃，很香甜，其他也是不错的食物，但味道一般，它吃的比较少。 毕竟食物很充足，并不困窘，它可以选择自己要吃什么。 它选了燕秋橙，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如今像尸体一样躺在人堆中，这里只有十几个她。 它的口器刺入了女孩的颅骨，认真吮吸品尝着，而女孩好像只在做噩梦一样，先是微微皱眉，随后便悄无声息。 进餐完毕，彻底恢复和苏晓一战的疯狂后，它吃力地往回爬，爬到了画册前面。 它继续翻着画册，翻回到苏晓那边，想着该在那里发动进攻。 对它威胁最大的，无疑是此刻和它同处一栋建筑的苏晓，他也是看起来最弱的，可苏晓层出不穷的手段和怪招让它有点害怕，它好几次都差点被苏晓坑死了。 还好它反应够快，技术高超，每次被苏晓坑死前，都来得及用出时间倒退。 若不是他和此处地点的“相性”太强，哪怕只是卷入时间风暴，都会运气很好的出现在这里，费阿尼都想放过苏晓，让他离开算了。 它心意一动，这一页画册的画面迅速缩小，让它可以俯瞰全貌。 画册中，苏晓小队正在同一栋楼的廊道里行走着，这些廊道在画册上有着独特的空间构造，明明是平地，有四个拐角，可走过一圈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费阿尼的眼瞳中露出一丝焦虑的色彩。 它害怕苏晓窥破这栋建筑的秘密，如果他窥破了秘密，那苏晓就有可能杀到它面前，和它本人战斗！ 但它仍然没有贸然出击，没有通过反复进攻尝试找出苏晓的底牌，它也不是没尝试过，差点被苏晓整死了。 现在它已经害怕了，担心自己失手一次，被苏晓抓住机会干掉，它选择耐心等待。 而且，它的等待，并不是白等，它认为自己等待着是有优势的。 因为苏晓正用心力秘术给自己供能，维持着一整队的化身，还召唤着分身和两个真实影法术造出的真实幻象。 这些，对心力的损耗是很大的。 费阿尼觉得，它可以等待苏晓心力枯竭时，再找机会袭击。 又或者，苏晓在这栋满是诡异的建筑里，触碰到了某些禁忌，发生了削弱他的意外，它也可以发动袭击。 就像先前他碰到纪诗梦一样。 这栋建筑，那怕它得到了这里最大的奇宝，最大的秘密，也不敢随意探索，害怕出现意外身死！ 里面藏着的诡异和恐怖太多。 在等待机会时，费阿尼继续关注着苏晓。 画中。 燕秋橙说道：“我们起码又走了一圈，明明应该回到了原处，可周围的画却变了，也没有见到进来时的大厅……” 她不知道为何，刚刚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可能是这里太危险，她又掌握极化认知这样的本命咒，会感到旁人无法感知的东西吧。 苏晓想了想，说道：“也对，这里的空间形成了一种类似莫比乌斯环的结构，我们不管怎么前进，都不可能到达终点，因为我们是在莫比乌斯环上爬行的蚂蚁，想要脱离这里，只有跳出莫比乌斯环。” 庄缘看了看墙外，在画廊外，时间风暴制造的声音还是不小，只是完全没有影响到这栋建筑罢了。 庄缘担忧说道：“可外面这么大的风暴，出去会不会有问题？” “不。” 苏晓说：“我们并不一定要往外跳。” 他说着，看向回廊那侧的墙壁，看着天花板，看着地下的地板，用嘲弄的语气说： “我们可以选择的前进方向，不是很多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行者 轰！ 一道苏晓的身外化身高高跃起，血影刺裹挟着超凡级的力量，狠砸向天花板！ 天花板被轰出一道口子。 苏晓微笑着，施展真实影法术。 幽影物质从算子缝隙中漫出，形成台阶。 苏晓说道：“该脱离这处迷宫了。” 一道化身在前方开路，苏晓等人迈步，走上了建筑物的第二层。 某处空间中。 那只费阿尼看到这一幕，全身幽影般的躯体颤抖着，控制不住形体。 他终于找到了离开当前楼层的办法！ 冷静！不要那么恐惧！它用理智告诉自己，他能离开第一层，不一定能在建筑物中找到它。 正相反，他离开了相对安全的第一层，进入这栋危险建筑的其他地方时，它可以利用它已知的危险坑害他，它还可以想办法，引导他和他的队伍进入它自己都不敢探索的，那些未知的危险中。 正面打不过，想办法利用地形，想办法借助其他危险，也是时间领域的强项！ 费阿尼绿色双瞳盯着面前的画卷，苏晓所做的一切都逃不开它的监视。 …… 苏晓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和纪诗梦用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交流了下能力，商讨了下战术。 苏晓也大致得知了纪诗梦的能力，她最主要的战斗手段，主要是制造那些能凝结时空的琥珀色流体，让这些流体凝固在一起，将敌人封印成琥珀标本。 那么……这个能力，能否冻结周围时空中，那些能切碎苏晓超能感应的结构？ 如果可以……那苏晓直接在建筑内使用超能感应，失去了此处圣地的保护，能否根据神秘学联系，直接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如果这也能做到，那他能不能直接传送骑脸，跳到那只费阿尼的脸上发起袭击？ 正当苏晓正想着呢，考察小队也抵达了第二层，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诶，你看，这是不是……” “孙行者的壁画啊？” 苏晓闻言，目光看去。 和第一层满是单张的绘画不同，第二层好像贴着连环壁画，像用壁画在讲述故事。 苏晓看到他们所说的“孙行者”的壁画，那记录了一只全身长毛，身形伛偻的类人生物的故事。 这里不是绘画，而是刻在墙上的壁画，因此显得格外简陋，并不清晰。 苏晓一路看去，虽然壁画简陋，但故事表述的还算到位，大致是这只类人生物使用分身，变化等手段，击败各种强敌怪物，克服千难万险，一路旅行。 它好像还掌握着瞬移的技巧，能一瞬之间移动千里，两个相邻壁画的背景完全不一样，动作却能衔接在一起。 在抵达终点的时候，最后却在月光之下，被海洋中伸出的触手抓住。 最后一幅画中，虽被触手抓住，身体逐渐消散，下半身都看不见了，可那全身长毛，身形伛偻的类人生物却突然盘坐着，没有挣扎抵抗，仿佛要成佛那般。 好像牺牲是他自己的宿命。 不知为什么，苏晓目睹这一画面，内心中滋生着各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是愤懑难过吗？好像也不是，而是悲哀。 调查队中，有人开口了，是苗生知。 “不，这明显不是孙悟空的故事，只是它全身多毛，又是类人型，还使用变形，分身两个能力，才让你产生错觉。” 苗生知说道：“它没有金箍棒啊，外貌也和孙悟空差很多，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艰难前行，最终被杀死的长毛怪物。” “这种相似处倒让我想起秘党那边的说法，秘党认为，某些强大的邪物能影响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他们用这个理论来解释分隔两地，超过千里，从不交流过的人群却拥有相似的信仰……” 庄缘顿悟般说道：“您是说，孙悟空和这个猴子般的怪物，是某个强大邪物对不同地方人群的影响，因此这里的画家刻画了那只邪物，而我们的古人也受到启发？” 燕秋橙道：“孙行者……我们之前碰到，给教授您礼物的人，是自称旅者对吧，行者和旅者，似乎算是近义词？” “这副壁画明显也和之前的画不同，作画人和刻下壁画的也不像同一个人，更像是人类画的，没有先前那些画的瑰丽，震撼感，难道之前的画都是刻画的其他邪物，而到了这里，变成刻画‘旅者’自己？” 苏晓刚想说他在下层见过旅者自己的油画，还见过一只在油画面前不停祈祷的拜祭者，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投影单独行动时见到了那画像，之后大部队到来时，已经看不见那副画了。 这时，调查队还在讨论。 “这么说……”庄缘说道：“第一层是其他怪物的绘画，第二层却收藏着人类的作画？” “会不会这栋画廊的主人就是那位给教授您礼物的‘旅者’，祂引导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层是祂自己作的画，第二层是祂收藏的，他人受到祂的影响，为祂作的画？” 燕秋橙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纪诗梦听到这话，对苏晓递来一个眼神。 苏晓是从她那里了解过的，那位把她从时间风暴中救出，给予提示的人，可是穿着一副画家的打扮，还自称旅者。 苗生知对庄缘说道：“我们继续探查下这处回廊，也许就能验证你的猜测……” 他刚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又对苏晓说：“是要探查这个回廊，还是继续打破天花板，往上寻找？” 苏晓想了想，道：“先探查吧，至少要把这个回廊走一圈，陷入莫比乌斯环后，我们再往上轰开天花板，一层层搜索上去。” 苗生知有些忧虑道：“可这样，如果外面的救援队到了，我们出来会不会有麻烦？” 苏晓说：“那倒不用担心，直接打破外墙，我建一个滑梯滑下去。” 当然，苏晓想的是在建筑中搜索到那只费阿尼，将其击杀！ 有苏晓的话保证，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在这个回廊中一边前进一边调查。 果然和预计的一样，这里全都是各种各样，风格不一的绘画，壁画，可它们中被认出的部分，又都能和“旅行者”这个意象扯上关系。 可就在他们前进了一会儿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和“画”没有关联的东西： 墙壁。 他们竟然在走廊中，见到了类似迷宫般的墙壁，还留出了两三个可供进入的入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降临 “这……” 众人在突兀出现的迷宫面前，有些踟蹰不前。 苏晓知道，在这里，空间和时间是密不可分的，如果走进了空间意义上的迷宫，很有可能也会走进时间意义上的迷宫。 他想了想，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 身外化身上前，手握成拳，八九玄功强化体质，血影刺一拳拳轰出！ 把迷宫铲平，就没有迷宫了。 轰！轰！轰！ 苏晓化身宛如一座人形推土机，让它一路前推，不停推平迷宫。 墙壁倒塌，碎石遍地。 调查队也踏上碎石，继续前进。 有人问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处迷宫？” “难道，迷宫也是在记述旅者吗？” 他们猜测纷纭。 轰！ 直到最后一面墙壁倒塌，苏晓彻底铲平了这处迷宫，得以继续前进。 又走了不久，苏晓他们看到了一堵墙，这面墙壁和此处建筑的墙壁完全不同，是普通的砖墙，横立在苏晓面前。 调查队有人说道：“你说迷宫也是记述旅者的就算了，墙也算记述旅者的载体？” 轰！ 苏晓身外化身一脚直接踹塌整座砖墙。 “继续前进。” 苏晓说道。 接着，苏晓还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墙，有的还包括开在墙上的门，各种迷宫等等…… 有的迷宫里面甚至直接被墙截断，只留下了一道门。 此外，苏晓还见到了只有几级的台阶，它似乎也是对旅者的象征。 苏晓就不玩这么多弯弯绕，直接轰过去，根本不进这些空间。 路上，苏晓也和纪诗梦完成了战术上的沟通。 先前都是他等敌人出手，现在他想试试，他能不能抢占先机出手！ 抵达下一个迷宫，苏晓化身一如既往来到前方，轰塌着墙壁，带起大量粉尘。 这时，纪诗梦突然出手了。 她身上溢散琥珀色的流体，这些流体溢散到空中，好像封冻着什么。 苏晓心念一动。 超能感应！ 他只进入了超能感应状态下一瞬，便看到了遥远处的神秘学联系。 它竟然不在楼层中，而在负一层！ 苏晓早已做好提前准备，用微观世界形成了“数据链”，而接收到苏晓发来信息的罗莎莉真实幻象迅速行动。 她一手拉住苏晓，一手拉住纪诗梦，进行传送。 苏晓本人也提前消散了楚小叶的真实幻象，让传送数量不会超标。 可罗莎莉传送一瞬后，说道： “不行！” 那里的空间像是上了一把“锁”的“门”，罗莎莉真实幻象不够“打开”那把锁。 苏晓毫不犹豫，使用了胸前的西平玉玉佩。 那里面，是罗莎莉为他留下的力量，等同于她亲自施展的一击，拥有货真价实的一品异能的权柄！ 苏晓洞开了前往那扇空间的门。 刷！ 三人降临地下室。 刚一降临地下室，用三尺神明观察四周的苏晓便被地下的场景震惊了。 这里的摆满着昏迷的调查队成员。 它们像人偶那样摆在地上，无法动弹。 有的额头上破出洞口，里面却没有液体流出，这些死去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堆满了四分之一的房间，却没有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 在这些重复着调查队成员尸体中，一只肥硕的，宛如肥虫的黑色身影正盘踞在地下空间最中间，那里的棱形支架立着一本画册，它吃力的爬起来，惊恐的伸出无形触手，触摸着画册。 强大的灵能波动爆发出来，带着恐怖的威压。 它变成了在时间风暴里见过的王侯级邪物，成年费阿尼！ 它刚一出现，就欲要施展时间倒退，连和苏晓在这里先打打看的欲望都没有！ 但就在这时，罗莎莉已经带着苏晓和纪诗梦短距瞬移，出现在了它身边不远处，却卡着位置，没有进入时光凝滞场的范围。 苏晓施展了心灵手术，他要抹除对方的想法，却来不及了，受到强力位阶压制，时间也不够充分。 时间回到了几分钟前。 惊魂未定的费阿尼松了口气，它决定不再等下去了，就在此时此刻和苏晓开战。 它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下使用画册的代价，继续观察着画册，准备降临“画中”。 它看到画中的情况一如几分钟前苏晓他们的情况，没有任何改变。 很正常，苏晓他们的位阶太低，根本意识不到时间发生了倒退，意识不到他们差点就将它杀死了。 就在它这样想的时候，它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为什么不在他们即将进入我这里的时候，再攻击他们呢？现在急什么。” 好像很有道理，很合理。 费阿尼这样想时，却发现画册中苏晓和纪诗梦两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虚浮，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一样。 “不好！” 它的直觉鸣响预警，它快速伸出手，摸向眼前的画册。 刚要摸过去时，费阿尼瞪大眼睛发现，画册不知何时被转移了位置，在另一边，而且距离更远。 它连忙吃力地爬过去，却摸了个空。 明明它能看到那本画册的位置，可是它的无形触手却怎么也摸不到画册！ 反应过来后，费阿尼脑海中的想法是： “是幻术？” “不，怎么可能是幻术，是封印类异能，他把画册封印到了另一个空间，可望而不可即！” 这一想法刚一想很有道理，很合理的样子，但费阿尼很快意识到不可能。 因为它尝试过搬运画册，那本画册总是固定在空间中，根本没法搬运走。 以那画册的位格，画中人怎么可能将它封印？ 它接着意识到： 是心灵层面的影响，有人在心灵层面影响它的想法！ 那人没有直接攻击它，可能是忌惮它身上有类似“时间保险”的保命效果！ 时间保险虽是一品异能，但其实是可以选择性施展或者不施展的，在王维娜那里吃了被强打出时间保险的亏后，它降临来的“未来自己”都没有使用时间保险。 而那本画册作为时间领域的圣物，或许有类似时间保险，甚至更强的效果，被费阿尼施展到了身上，苏晓不得不防。 费阿尼立刻决定施展时间静止。 但这是它第几次冒出这个想法了？ 它并不知道，因为它的这一念头已经被删除了。 不！不！不！ 它慌张地挥舞起无形触手，激发起时光静滞场，使用瞬间跃迁往原来放着书页的位置瞬移。 所幸，它是很接近王侯级的上级妖鬼邪物，苏晓的心灵手术对它使用时，虽然王侯那么大的位阶压制，但也无法做到随时删除它的每个想法，无法让它做不出动作。 它瞬移到了画册附近，伸出无形触手触摸，却呆了一下。 它触摸到了宛如琥珀般的质感！ 那琥珀好像格外克制它的触手攻击，它触手附带的时间静滞和时光吸取对琥珀完全无效，因为琥珀本身就附带时间静滞的效果。 这是上位异能对下位异能的品级压制！ 不！ 费阿尼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它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幻术中被玩弄，被杀死的未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画册 费阿尼因这种未来陷入了无尽的恐惧。 “不，这是他的恐惧异能，克服住！” 费阿尼脑海中似还有声音。 这时，它听到脑海中，似有另一个自己冷冷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它的恐惧异能，而不是你自己真正的想法？” 它的心灵好像分裂了，多出了另一个自己，在争抢它的思维。 “不……” 费阿尼发起疯来，疯狂使用时空冲击波拍打着附近。 轰！轰！轰！ 最开始还能在耳边听到声音，很快，它听不到声音了，只有安静，恐怖的死寂。 这种死寂让它更加恐惧。 “时间静止，对，先用时间静止，进入另一流速较快的时间帧，就能短暂避开他的攻击！” 费阿尼的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你真以为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脑海中另一个它嘲笑道。 “对啊，真的是我的想法吗？” 费阿尼想着，动作慢了一拍。 就在它犹豫瞬间后，这个念头也被删掉了。 “我……是想做什么来着？” …… 纪诗梦站在那画册面前，用琥珀将其封住。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晓。 苏晓在原地和她身形重合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永恒幻影，而后使用某个灵器，撕开空间，带着她和罗莎莉真实幻象来到此处。 之后的战斗就很简单了。 苏晓制造的隐形保护膜让这只费阿尼第一时间没有看到他们抵达，而后苏晓又用微观世界剥夺它的感觉，用心灵手术删除它意识里的想法，还在它内心中培养次要心智，偶尔用怪影杀手袭击它。 这只费阿尼，从头到尾竟然没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就被控制住了！ 就连它最后垂死挣扎时拍出的时空冲击波，也被纪诗梦按照苏晓吩咐，提前制造的琥珀墙拦住。 “要把它做成标本吗？”纪诗梦在内心中默默想道。 “可以说话了。”她听到苏晓的身影。 苏晓解除终极隐形，从旁边的琥珀墙中走出。 苏晓摇头道：“不需要，做成标本后，我提取它记忆不是很方便。” 为了防止还有异变，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和身上附身着的楚小叶真实幻象都没解除，苏晓开始控制着费阿尼。 到了这种地步，只是只妖鬼级邪物的它，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任苏晓鱼肉。 等待了一会儿，那只费阿尼终于不动了。 又等了一会儿，它悄无声息地倒下，死掉了。 这只制造“莫比乌斯环事件”的恐怖怪物，超级幕后黑手，在苏晓面前就这样简简单单死掉了，连点反抗都做不出来。 纪诗梦难以遏制内心中的震惊。 死的太简单了！ 哪怕它不是“未来”成为王侯级邪物的自己，只是一只上级妖鬼邪物，可那也是上级妖鬼邪物！ 在苏晓面前，它死的像只被随意踩死的臭虫。 苏晓闭目了一会儿。 他睁开了眼睛，心中暗道：“还不错，从它的水晶碎块里抽到了时间静止，永恒静滞这两个二品异能，时间加速咒星直接升华到了时间静止，之前为了修炼时间领域异能用的那些星辉物质药剂没有浪费。” “永恒静滞对我都没什么用，可以先搁着了。” “更大的收获是……记忆。” 苏晓拿到了这只费阿尼心灵中的记忆。 这些记忆中，包含的东西很多，信息量很大，加上时间轴非常混乱，哪怕苏晓拥有超凡心智，不使用强植梦境的情况下，也要花一段时间进行消化理解。 而时间轴之所以混乱，这只费阿尼之所以能来往过去现在未来，最大的帮凶，就是…… 苏晓的目光投降被琥珀包裹着的画册。 即使被附带时间静滞效果的琥珀包着，画册上的页面还在动着，调查队众人发现苏晓众人变成永恒幻象，正十分焦急。 苏晓说：“把琥珀消散了吧，我已经大致明白如何使用那个画册了。” 纪诗梦闻言，说道：“好。” 她消散了包裹着画册的琥珀。 苏晓从费阿尼的记忆中，已经知道了如何使用画册，知道了画册具备那些能力。 第一个能力，记录。 它不仅能记录人，记录修行者，记录物品，还能记录场景，历史。 持有画卷的存在可以在记录的历史间穿越旅行，这并不会影响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甚至于，画卷的主人能深入画卷当中，将画中人带到现实，带到现实的人必须用时间静滞等能力封存，否则它们就会因为缺乏“时光”而消逝成灰烬。 画册能将画中人带到现实，也能将现实中的人带入画中，不过，后者并不可控，那只费阿尼到目前为止只成功了两次，第一次是它袭击了苗生知教授的调查队后，被护卫队打伤，慌不择路逃跑到了时间风暴里，恰好进入了这栋“画廊”。 在画廊里躲避时间风暴时，费阿尼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地底，找到了画册，不小心开启了画册的力量。 也因此，时间线极其混乱的“莫比乌斯环”事件出现了。 第二次，则是苏晓他们。 在建筑物附近的时间风暴爆发后，他们也被卷入了画册中，成为了画中人。 按理说，费阿尼对画中人有着极大的主宰能力，因为它能制造时间上的莫比乌斯环，让未来成为过去，可这只对身上没有“时光”，被记录入画中的画中人有用，对于苏晓，冯飞虹，白酒，还有它自己，这样的外来者是无用的。 这也导致，苏晓附近的时间线其实是正常的，只是空间被画册扭曲出了莫比乌斯环。 而费阿尼本体所在的房间，正是链接所有记录下来的画中历史的中心，处于现实当中，是通往所有地方的“门”。 想要从画中世界抵达这里，要么从物理层面到达此处，要么就要有一品的传送异能传送，品级不够就传送不进来。 “记录”并不是很强的能力，甚至在苏晓看来，这座画册的记录能力好像被阉割了。 它应该有与之搭配的能力，让画中的事物，画中的人，能够正常召唤出来的办法。可那种办法却和画册的“记录”能力一起，遭到了分割。 苏晓想着，看了纪诗梦一眼。 她是画中的画中人，却仍然拥有“时光”，能够正常离开画册，在现实中行动。 苏晓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那种召唤出画中事物的办法，应该是…… 真实影法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分五裂的权柄 “准确说，是真实影法术，加上生命领域的‘人造生命’权柄……” 苏晓心中暗道。 苏晓怀疑，这些能力最早应该是归于同一个伟大权柄的。 但是它们被拆分了！ 拆分它们的人，是月山兽阿丝赫达，目的是为了防止最初那位旅者复活！ 类似的，可能遭到拆分的能力，还有别的。 比如强植梦境！ 这个异能明显有时间领域的色彩，但阿丝赫达却把它送到了梦境领域中。 再细想下去…… 这画中记述的每段历史，难道不算一个“幻术世界”吗？ “一段历史和一个平行世界无法区分……” 苏晓咀嚼着这句话。 这是陈紫微告诉他的，他现在对这句话又得到了新的理解。 “不，不止如此……” “恐怕时空领域的权柄，也被阿丝赫达强行拆分，拆成了时间领域，空间领域！二者本来的联系应该无比紧密……” “阿丝赫达分裂了祂的象征和权柄……做的好绝啊，这么怕那位‘旅者’复生吗？” 苏晓提到的“那位”旅者，是在画廊中见到的拜祭者口中所称的“与已逝双神并立的存在”，并不是秘党理解中的传送领域象征，已逝的大魔级邪物“旅者维亚基”。 苏晓甚至怀疑，“旅者”维亚基的存在就是阿丝赫达搞得鬼，祂用某些办法扭曲了历史，想要遮掩真实旅者的存在，于是捏造了一位大魔级邪物。 这能解释为什么很多资料中，旅者没有那么强大的位格，而另一些资料里，旅者却隐约是强大的利维坦级邪物。 这也能印证拜祭者所说的：“历史中没有真相。”的话。 按照苏晓所知道的知识，只要将旅者曾经获得的权柄重聚，那么那位在“象征”层面不死不灭的存在就会在重聚者身上重生，阿丝赫达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可谓是煞费苦心。 苏晓也隐隐有些理解，为什么她——林莜莜——不自己去复活她的文明与故人，而需要培养他，让他来做这事。 因为她恐怕也在担心，如果她凑齐这方面的权柄，那她就不是她了，而是旅者！ “嗯，‘复活’单个人恐怕没问题，只要权柄掌握程度到了觉照境都能做到，我现在都可以尝试，那种情况危险近乎没有……但是复活一个文明，显然需要达到大魔级‘无远弗届’的水准……” 苏晓想着：“而那对林莜莜来说太危险了，她自己显然继承了阿丝赫达的大部分权柄，按照陈紫微的说法，她距离全盛时期的阿丝赫达只有一步之差……” “但她绝不能迈出那步，迈出后她就是阿丝赫达，也不能拿走旅者的权柄，要防备旅者在她身上重生。” “所以，需要我来做？” 苏晓看着面前的画册，若有所思。 他伸手，尝试去拿那画册。 画册落到他的手上，那只费阿尼尝试各种方法都无法移开的画册，被苏晓拿着，就好像苏晓才是它的主人。 苏晓沉默片刻。 “苏晓？”罗莎莉再次开口询问。 纪诗梦也担忧地看向苏晓，她有点担心那本画册有问题，让苏晓被控制住。 “没事。”苏晓摊开画册，按照从费阿尼记忆里看到的画面，翻到冯飞虹他们那边。 那只费阿尼想要进入画中世界，从中抓出受害者，只能使用画册中，除了记录以外的其他能力。 画册的第二个能力“召唤时间影像”能召唤来一个未来的自己。 苏晓的真实影法术也能召唤过去和现在的自己，但做不到召唤未来更强大的自己，这根本不合理，扭曲了时间和因果。 唯一的问题是，时间影像——不管是那个时间段的时间影像，如果死亡，自己在抵达那一未来时也会回应召唤，同样会死。 好像那不是时间影像，而是未来的真实自己，是未来的自己回应了现在自己的召唤抵达，若是战死，那未来时候，变强的自己也会死。 当然，这并不是确认的事，而是那只费阿尼对这个能力的猜测。 苏晓怀疑这所谓的召唤时间影像，本质是时光镜像和真实影法术的结合，是二者本来可以合成的强大权柄。 可能还要加上未来视之类的。 为了防止旅者复活，这一强大的权柄被阿丝赫达无情的拆分了。 实际上，从画中召唤记录的事物，也是使用的这一能力，但是召唤出来的事物除非提前用时间静滞静滞住，那么它会因为缺乏时光，迅速化作飞灰。 “按照费阿尼的记忆，召唤未来的自己对它的消耗很大，不仅要同样承担未来自己的理智污染，还需要花费宝贵的‘时光’，也就是寿命，或者说生命力……对我来说，倒不难，唯一就是理智的问题……” “可费阿尼能从画中历史里抓出人来摄食理智……” 苏晓的思维发散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能从画中历史抓出人来摄食理智……像这样的能力，也并非是旅者专属的，幻术世界演变到了最后，恐怕也能做到这一点。 那为什么邪物还需要以人类为食呢？ 苏晓疑惑不解。 只是保持理智的话，自己用幻术世界制造文明，自己从画中历史里抓人，不可以吗？ 但他没细想这个问题，现在不是考虑它的时候，苏晓在考虑要怎么把画册里的冯飞虹，白酒，王维娜三人带出来。 “在费阿尼的记忆里，有时画中历史会误入一些撕夜猎犬，它们也会狩猎画中人，狩猎后它们会很快离开，因为影响不大，费阿尼也没管它们。” “这么说，画中历史是和时空孤岛有联系的？” “抓四只撕夜猎犬，让他们骑着猎犬，一起走时空孤岛回到地球？” “不不不，这也太杂技了。应该有更简单的办法。” “在那只费阿尼的记忆里，他可以在画中世界里使用画册的‘召唤时间影像’……嗯，我倒不需要这么做。” “如果召唤时间影像真如我所料的那样，那么，真实影法术或许也可以。” “这本书所在的空间是所有画中历史的中心，只要我能带领他们抵达这里，他们就能抵达现实。” 苏晓想着，他尝试在画中自己看到的地方凝聚投影。 他很轻易的成功了，正如他所料。 这本画册明显适合掌握幻术世界的修行者使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轮回的故事 见到另一个苏晓出现，调查队的众人一阵喜悦，内心的担忧迅速平复。 他们刚刚看到苏晓和纪诗梦变成了幻象，伸手就能触碰穿过去，差点吓死了。 苏晓投影抬手消散掉幻术，对他们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我有一个不幸的事要告诉你们。” …… 地下空间中。 苏晓握住画册，叹了口气。 旁边站着的纪诗梦问道：“看起来，已经结束了？你从费阿尼那里得到了操纵这本书的知识？” 苏晓说道：“算是吧。” 纪诗梦问道：“那我们可以打破轮回，离开轮回秘境了？” 苏晓摇头。 “这本画册……或许曾是连接诸多历史与可能性的桥梁，但现在只剩下记录能力，也就是说……” 苏晓看向纪诗梦：“你是画中人，你所知的历史并不是真实的历史，至少不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而是历史帷幕中某一重帷幕的历史。” 纪诗梦皱眉道：“你说的这个，我有些听不懂。” 苏晓道：“现在有两个平行世界，我们姑且称它们为世界a，世界b。” “在世界a中，对此处秘境的称呼为轮回秘境。在世界b中，对此处秘境的称呼为无涯秘境。” “这本画册或许本来连接着世界a与世界b，这座地下空间就是其桥梁，是通往所有历史，所有世界的‘门’。但后来，它的主人遭遇不测，它主人的敌人分裂了它的权柄，让它不再连接世界a和世界b，而是在世界b中，出现了记录着世界a可能性的画卷。” “整个无涯秘境……或者称轮回秘境，里面发生的怪异情况，很有可能都是这本书的力量被分裂所至……曼德拉效应，疑似穿越者和时间风暴……” 他继续说道：“在我所在的‘真实世界’中，你只是被记录下的另一重的历史，是一个画中人。” “所幸，你身上有充足的‘时光’，可以和我一起回到我所在的‘真实世界’，但是其他人不行。” 纪诗梦听呆了。 她问道：“那我的队友呢？还有那些调查队的人……” 苏晓道：“在我所处的历史中，你和叶知道，孔珏，白雪三人都活了下来，至于调查队，他们中也有某个历史中的人活了下来。” 苏晓怀疑，当时画册被刚刚开启时，制造了一个超大范围的时间风暴，那一时间风暴甚至产生了“穿越者”，来自另一个历史稍微不同的调查队活了下来，所以他们才会在被救出来时，声称没有向太虚特战队发出求救信号。 苏晓心想：“不……也可能是反过来的。” “可能是我们历史中的调查队活了下来，但是太虚特战队的存活者是穿越者，因为叶知道管这处秘境叫‘轮回秘境’。” “因此产生的曼德拉效应，让我记不清这秘境的名字……” “不对，也许不是曼德拉效应，而是这本画册‘记录’的权柄产生的影响，就和纪诗梦一样，能记住历史，却不会被他人记住。” 纪诗梦听完苏晓的画，沉默了片刻，问道：“那画中的人呢？” 苏晓道：“他们因为缺乏时光，已经被囚禁在一个个轮回当中，等我们离开，他们会继续被关在画册中，在时间的莫比乌斯环中一次又一次重演历史，每次探索到时间尽头的未来，会变成他们下次探索时的过去。” 纪诗梦沉默。 她清楚，苏晓没有骗她的必要，以苏晓对付费阿尼时展现出的诡异能力，他要欺骗她，根本不需要用语言进行欺骗。 论战力，她都不如那只费阿尼。 “让我……静静思考一下。”她对苏晓说。 苏晓点点头，没去打扰她。 画中世界。 苏晓大致给调查队众人解释了事情的情况。 “所以，我们是画中人，是被记录下的历史，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有人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无法接受。” 燕秋橙看向苏晓问道：“那就没办法了吗？我们就要在这里永远重复轮回，无法离开？” 苏晓说道：“或许有办法，但现在的我，做不到把你们都救出去，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研究。我自己的实力也不够，需要变强才行。” 苗生知道：“可下一个轮回开始后，我们还是我们吗？我们还会记得关于这里的记忆吗？” “关于这一点，我倒有个提议。” 苏晓说道：“我可以让纪诗梦把你们封冻在琥珀标本中，这样一来，你们自己的时光就不会重置。” “等我变强后，再把你们一一解冻，我再想办法把你们都捞出去。” 苏晓现在没办法把这些人捞出去，捞出去后他们就会化成灰消散。 除非苏晓激发血色晶球“人造生命”的权柄，赋予他们每个人足够的寿命，但苏晓现在还做不到，承受不了那种疯狂。 苏晓怀疑，恐怕不止需要人造生命的权柄，他们是画中人，相对于“真实世界”的人不够真实，还需要用真实影法术来填充幽影物质，让他们变得一样真实才行。 而后者，恐怕需要苏晓在真实影法术上有更深的造诣才行。 否则，苏晓只能制造一道和画中人一模一样的真实幻影，再让他“复活”。这是没有意义的一件事，因为外界本来就有已经存活的“他们”。 在费阿尼的记忆里，它在画中历史狩猎时，都是把人先用时光静滞场静滞住，再用无形触手打包处理，拖到地下空间用特殊的手法封存，让其身体机能停止，只在食用时再让他们的身体恢复正常。 还要避免无形触手触碰到这些人，不要不小心吸收到他们的时光。 “我……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苗生知说道。 苏晓点点头：“考虑下也好，但不要太久，我先去另外一边看看，你们要是想好了直接对空说就可以，我在画册之外，能看见你们。” 趁着他们考虑时，苏晓消散掉投影，把投影送入了另一页画中历史，白酒，冯飞虹和王维娜三人正和一部分聚集在一起的太虚特战队成员在一起，他们在一处建筑物中躲避风暴。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结轮回? 某栋风暴中的建筑物里。 即使已经来到此处，和这里太虚特战队的人合作过了，他们仍不大愿意相信冯飞虹几人说的话。 “你们来自未来，而未来中，我们只有四个人存活？” 一位太虚特战队的队员问。 “这里的时间都乱成这样了吗……”有一位教官喃喃道。 “根本不符合正常的理智，完全分析不了现在的情况，我感觉我要疯了……” 冯飞虹正要解释，突然，他们看到苏晓的投影在此降临。 “我来说明情况吧。”苏晓说道。 …… 地下空间中。 纪诗梦眼神复杂，说道：“你的意思是，真实的我已经活了下来，我是被旅者画在画中的画中人？” 苏晓想了想，没去告诉她旅者有可能是其他人假扮，那样太复杂，不便于她理解，而是点点头：“大致如此。” 纪诗梦问：“我可以离开画中历史，来到现实？” 苏晓说道：“你现在就在现实中。” 此处地下空间就是现实的那栋建筑物地下。 听闻苏晓话语，纪诗梦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见到了另一个我，会发生什么事？她应该比我老很多吧。” 苏晓说道：“我不知道，我可能都不认识另一个你。” 认识了也记不住。苏晓暗暗想道。 “对了，等会儿凝固一下画中历史里的人，之前怎么样就算了，我不愿意让他们在轮回中遭受厄难。” …… 画廊中。 苏晓投影再现，他带着心情复杂的调查队众人一路下行，灾厄黑刃地板，真实影法术构建楼梯，最后打开了通往地下一层的门。 灾厄黑刃也算传送领域的一品异能，也能从物理层面洞开门。 “待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进去。” 苏晓说着。 楼梯下，纪诗梦走了出来。 调查队众人中，有些人开始犹豫，是否真的要被琥珀凝固。 可是先前他们所见的场景，让他们选择相信苏晓的话语。 苏晓的实力也这么强，要对付他们也根本不需要欺骗，还从撕夜猎犬手上保护过他们，因此他们觉得苏晓没道理骗他们。 在众人点头过后，纪诗梦制造起琥珀，将一个个人封存，由苏晓的身外化身搬运到了下方空间中。 接着，纪诗梦和苏晓投影返回地下空间中。 历史画卷中，新的故事开始轮回了。 新的调查队出现在城市的废墟中，在时间风暴中慢慢探索着。 他们抵达画廊中避风，在大厅里惊恐的讨论路上所见…… 苏晓翻过这一页，看向另一页中。 投影落下过去。 “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你的话。”太虚特战队的一位教官说：“你让小纪出面，来跟我们说。” 苏晓点点头：“那你们等一下。” 他对白酒等人说道：“跟我来吧。” 白酒三人点点头，跟着苏晓走了过去，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防备，防备着苏晓是邪物假扮的。 他走出建筑物外，施展真实影法术，形成隧道，阻隔时间风暴的肆虐。 隧道的另一端，就是画廊。 投影来到画廊后，再以灾厄黑刃洞开地板，制造新的楼梯。 苏晓本人对旁边看着画卷的纪诗梦道：“从那个楼梯上去，去见你在历史中的队友吧，他们不是很信任我，但你应该能说服他们。” 随即，他扭过头，看向从楼梯上走下的投影和白酒三人，微微点头：“事情已经解决了。” 纪诗梦看到空间与时间之间诡异穿越的一幕，哪怕已经提前知晓，还是感到极其的诡异和不对劲。 刚刚那楼梯明明连接的是调查队所处的历史，可苏晓一闭，一开，又重新连接上了太虚特战队所处的历史。 而且，按照苏晓的话说，这地下空间连接着画册上记载的所有历史，上面不止苏晓看到的两页画。 纪诗梦忍住遍布全身的惊悚感，按照苏晓所说，和他的投影一起，正要返回太虚特战队所处的历史中。 突然，门封闭住了。 “发生了什么？”纪诗梦站在楼梯边，回过头问。 苏晓沉默片刻，看着画册说道： “那边的历史重演了，你不用过去了。” “之后等我变强，我直接从画册中把他们复活，也是一样的。” “走吧，我们该离开无涯秘境了。” 苏晓握着画册说道。 他走到楼梯上，站在纪诗梦前方。 这处空间虽然在现实里的无涯秘境中，但似乎需要一品级别的传送领域异能才能打开进出的通道。 其他的办法都不行，无法打破时空上的障碍。 苏晓没了罗莎莉给的玉佩，但他自己也有传送领域的一品异能。 灾厄黑刃。 一抹黑光在面前浮现，在天花板上解离掉了一道入口。 就在这时，苏晓内心一动，直觉得到了什么。 “你们先出来吧，我最后一个出去。”苏晓说。 王维娜先走了出去，然后是冯飞虹和纪诗梦，最后是白酒。 在他们走出去后，苏晓也握着画册，迈步离开此处。 正当苏晓拿着画册离开时，周围的世界迅速坍缩，好像周围的空间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的真实幻象一样，整座画廊——不，整座废墟都市变成幽影物质，卷入苏晓手中画册。 苏晓感觉手上的画册莫名沉了一下，好像那座城市就在里面。 他心意一动，把这画册收进了思维海。 此时，纪诗梦与白酒三人站在无涯秘境的荒原上，先前的一切恍如梦幻。 王维娜喃喃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冯飞虹点头赞同：“我都没办法理解这一切。” 纪诗梦更是眼眸中冒出茫然神色。 她还没从她是画中的画中人这个事情中走出来，一切都太诡异，太玄妙。 白酒苦笑道：“我感觉我中了盲目痴愚的效果，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历史，平行世界，未来，时间，空间……甚至这一切。” “这让我感觉，好像地球上，我们所得到的理性经验只是邪物们的怜悯，世界的真实是超出我们理解的……” 苏晓说道：“还好吧。” “在我所知的神秘学知识里，就连大魔级邪物都无法超脱历史帷幕，更何况我们了。” 白酒说道：“苏晓，你说话越来越有那些八九级灵能理论大师的风范了。” 苏晓好奇道：“那是什么风范？” 白酒翻了个白眼道：“就是不讲他人听得懂的人话，精神状态看起来跟疯子一样。” 苏晓沉默片刻，笑道：“这证明我对隐秘知识的理解和掌握，达到了和他们一致的程度吧。” 有些隐秘知识知晓的太多，世界观都会受到影响和塑造，说出来的一些话，往往需要掌握相关知识才能理解，就像你要对人讲微积分，对方起码得有极限的概念。 而在没有相关知识的旁人听来，这就跟疯子的呓语一样。 不过……对苏晓来说，倒算是好事，他的超凡职阶是需要掌握高阶的灵能理论知识的。 苏晓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纪诗梦说道：“嗯……我也想听你们说说地球上的情况。” 她有些好奇，有些紧张，又有些茫然。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盒中无物 当动力甲上的机载ai连接上鸿钧网络的那一刻，白酒才有了回归现实的感觉。 第一时间，他首先看了下时间，发现确实还是在2036年，没有过多久，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走在队伍中的苏晓，眼中满是敬佩。 被卷入时间风暴时，白酒也看到了许多次他们和费阿尼战斗的情形，唤醒了相关记忆，也知道那只费阿尼有多么可怕，他们和它大战几次，都没留下对方。 可结果却是，苏晓都没要他们帮忙，一个人在敌人占据场地优势的主场把它活生生干翻了。 众人平安回到了时钟村，准备在这里稍作休整，再往秘境出口的方向离开。 休整过后，他们一路返回，直接赶到了秘境甬道所在处。 “按照我们的规定，你得接受检查并隔离一下”苏晓说道：“我会先去通知叶知道，看他知不知道另一个你在那里。” 他已经用血色晶球的能力略微检查过纪诗梦的身体，确认没什么问题了。 路上，苏晓也和纪诗梦解释了隔离和检查相关的事情。 “嗯，这样做是很稳妥的，也避免了我是某个邪物伪装。”纪诗梦点头说：“前提是你们别把我忘了。” 苏晓笑了笑，内心却没底气地说：“尽量不会。” 来到地球后，苏晓第一时间收到了罗莎莉发来关心的信息。 因为那枚玉佩本质蕴含着罗莎莉的力量，用掉后她会有所感应。 “没什么事，等会儿回来跟你详细说明，这次还多亏了你的玉佩。” 苏晓发着消息，再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用超能感应确认叶知道的位置，让罗莎莉带他传送过去。 …… 一段时间后。 帝都，紧急事态部。 苏晓看了看办公室上面“预测未来办公室”的标签，嘴角抽了抽，正要敲门时，里面传出一句话：“请进。” 叶知道坐在办公室中，他抬起头，用罕见的，迷惑的语气说：“你在说什么啊？” “我们太虚特战队，一直都只有三个幸存者啊。” 苏晓听着这话，怔住了一下。 随即，他的脊椎上有种过电的感觉。 今天的“未来”，成为了今天的“过去”！ 可很快，苏晓察觉不对劲。 他的本命咒幻术世界能让他时刻感知周围人们的表面情绪，哪怕不特意观察，苏晓也能看到叶知道的情绪是开心和逗乐的，他明显是在开玩笑。 苏晓抱着手，说道：“总之，那个谁，哦，纪诗梦，她本人在哪儿？” 苏晓没有忘记纪诗梦。 他怀疑，当他把那本画册放在思维海里后，也受到“记录”权柄的沾染，能记住纪诗梦。 “我不知道。”叶知道诚恳地说：“她上次和我们聚餐时，提过她在空族那边的秘境工作修炼，空族的圣地对她帮助很大。” 空族…… 苏晓有种恍然的感觉。 纪诗梦的能力，确实很接近空族的特征。 苏晓问：“你们不是记不住她吗，怎么和她聚餐的？” 叶知道解释道：“我们每年会约定一个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聚餐，这样她也会来。” “就在元宵节过后的那天。” 苏晓道：“那你记得问问她，想不想见一下年轻时候被画在画中的自己。” 叶知道笑着说：“你还是直接带她过来吧，我告诉你地点，怕忘了。” 说完，叶知道对苏晓说道：“你还真是给了我惊喜啊，希望这类的惊喜能多些，能大一些，能给我们的文明一个机会。” “算是我给的吧。”苏晓说道：“我查了下，最近因为永恒帝国的事，你在紧急事态部里被越级提升了，现在能帮我取个东西不？” “我要取，寄放在紧急事态部里，苗生知教授留下的盒子，里面装着旅者给他的礼物。” 当时，苏晓担心这东西有危险，就放在紧急事态部的保管站点了，放进去容易，取出来却要走流程。 某个房间中。 苏晓捧着盒子，放在桌面上，问旁边一起跟来的叶知道：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在开启盒子前告诉我。” 叶知道说：“我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但提前告诉你，就没有开启盒子的惊喜了啊。” “还惊喜……”苏晓嘀咕着。 他打开木盒。 盒中如他所料，什么都没有。 苏晓问：“这里面不该是什么都没有，你记得里面放了什么吗？” 叶知道说：“没印象，但应该是不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还没获得这方面的回忆。” “木偶。”苏晓用幻象凝聚出了自己思维海中所见的木偶，在叶知道面前展示着：“现在有印象了吗？” 叶知道说：“在回答你的问题时，我已经看到你展示木偶的未来了。” 意思是，他已经看到，但还是没有印象。 叶知道摇了摇头：“我宁愿没有这个异能。” 苏晓说道：“你的未来视还真是bug，感觉比强植梦境，比时间倒退都要强，因为是预测未来，所以敌人连留下既视感的可能都没有。” 虽然察觉叶知道又预判了他的话语，但苏晓还是正常说话了。 没等苏晓问为什么，叶知道说道：“不知道未来的话，总还能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可看到过所有未来，却见不到成功希望时，这个异能只会带来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苏晓说道：“你现在能看这么远？” “并不能。”叶知道说：“只是，我不仅有未来视，还是重生者，我有着重生之前的记忆，在那些记忆中，我的未来视都中断于未来之主诞生的奇点，而奇点是必然发生的未来。” “我赢不了祂，我记得这个。” 苏晓说：“我们赢得了祂。”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还有千千万万的战友。” 苏晓拍了拍叶知道的肩膀，笑着说道：“感谢你给我说这句话的机会，那么我先走了，不打扰你这位‘未来办’的办公室主任工作了。” 他抬手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传送离开。 叶知道见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他按着自己增强现实眼镜的耳麦，对另一边说道： “什么时候，给我的办公室装上传送拒止区域？” “对，整个办公大楼都要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私人恩怨 鸿钧网络上，虚拟世界中。 dsa中夏区域的刺客导师王阳明在神像之下，见到了来拜访她的黑衣人。 “王小姐。”藏踪匿影的黑袍人微微鞠躬。 “你和你们背后的人找我何事？” 王阳明转身，清越的声音响起。 “他们让我带句话。”黑袍人说：“dsa，可愿协助我们，刺杀苏晓？” 王阳明轻笑一声：“呵。” “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但是后来反悔了，被苏晓的战力吓到了，你们的王侯都不愿出战，贪生怕死，如何杀得死苏晓？” 黑袍人道：“此一时，彼一时。” 王阳明说道：“此时苏晓的战斗力，可比彼时更强了。” “若是我说。”黑袍人抬起头：“秘党站在我们背后呢？” 王阳明身形一滞。 很快，她笑着说：“秘党敢派圣贤刺杀人间道第一天才，他们想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黑袍人道：“自然不会，秘党那边的人说，可以弄成私人恩怨，和两大势力无关，他们能够从中摘出来。” “而且，苏晓可是犯了众怒，你们dsa藏得好，恐怕还不知道，苏晓用传送和超能感应，大肆破坏我们发展的下线教会，再这样下去，过个几月，我们在中夏的教派都要被他一个人捣毁了！” “他做的这么绝，丝毫不给我们生存空间，也在两个永恒帝国的领土上狠狠打了秘党的脸，正是自绝于天下，自找死路！就连众位隐于地球的王侯，都收到了相应的命令，为了杀死苏晓，祂们可以冒着死亡的风险。” “呵，而且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中夏文明力量渐浓，诸位王侯的状态，也是比之前更好了，能在保留理智的情况下，发挥更强大的战斗力。” 王阳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禀报我主，由我主决断。” 黑袍人道：“我期待艾塔先生亲自主导此事。” “当然，若祂不愿，我们也有第二方案。” 王阳明意外道：“你们还有第二个欺骗鸿钧网络的方案？” “告诉你也无妨。”黑袍人笑道：“认知保管员也很讨厌苏晓，祂愿意在规则范围内，给予我们帮助，所以，若你们dsa开价太高，我们就会去找祂。” “这次，大家杀苏晓的决心非常重，或许会有近十位王侯同时出手，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王阳明听着，内心震动。 近十位王侯！ 搅动红崖事件时，红崖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也才二十多位！ 这十位王侯，哪怕出自各个邪物族群，配合不可能如红崖秘境那般默契，甚至会彼此提防敌对，那也是一只无比恐怖的势力，恐怕集结了躲在地球上的大部分王侯级邪物了！ 黑袍人言语中的狠辣杀意，十分果决： “绝不能让苏晓成为超凡者，若他成了超凡者，有第二元神，他会更难死！” “请你将原话，告知艾塔先生吧！我们只会等你们十天，十天后还未答复，我们就会找认知保管员。” 王阳明心神震动。 直到看到那位黑袍人离去时，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是否要暴露自己，把这消息直接传递给紧急事态部！ 如此重大的消息，她再也不可能通过告知“鱼玄机”来洗清嫌疑了。 但那样，她恐怕就要面对恐怖的艾塔先生了，那位艾塔先生可是刺客们的鼻祖，祂震怒起来，连一位超凡者都能悄无声息暗杀。 她没有犹豫多久。 摘下虚拟世界头盔后，她迅速在脑海里研究起要怎么通风报信了。 …… 苏晓的家里。 “给。” 罗莎莉给坐在沙发上的苏晓戴上吊坠。 那是她自己做的西平玉吊坠。 苏晓顺势把女孩搂入了怀中。 罗莎莉问：“这次去灵族秘境，情况怎么样啊？神神秘秘的。” 苏晓想了想说：“我直接用微观世界告诉你吧。就当看个vr电影？” “好！” 罗莎莉换了个姿势，转了个神，以更舒服的姿势，看着苏晓播放的微观世界小电影。 苏晓嗅着女孩头发中的海风味，趁机揉了揉她的头。 然后，他一心两用，拉出了自己的投影和一个荒原2头盔，用超能感应登入“艾塔”的账号。 顺带处理一下艾塔信徒相关的事。 刚一抵达艾塔的权柄附近，苏晓迅速看到了一个标记着的祷告信息。 这来自欧洲的刺客导师，他告诉苏晓，众多邪物教团在寻找他，想和他商讨对付苏晓的事。 苏晓看到这，内心直接一喜。 什么？有近十个王侯级邪物要过来送……咳，刺杀自己？ 还有这种好事？ 苏晓的超凡仪式之一，就是渗透到与自己有巨大敌意的敌对组织高层，取得信任并制订针对自己的攻击计划。 这个超凡仪式，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完成。 敌对组织首脑，够高层了吧？ 很快，苏晓回过味儿来。 负责此事的，应该是王阳明才对。 王阳明也是他定下的中夏刺客导师，这些邪物教团发动关系联系他们，都联系到了欧洲的刺客导师，怎么也能联系到王阳明吧？ 王阳明怎么没做祷告呢？ 苏晓从虚拟世界中脱身出来，施展超能感应，追查“王阳明”邹小宁的神秘学联系。 “咦。”他心中轻咦一声，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带着自己往那边传送。 …… 邹小宁裹紧了风衣，从地下城中的房间走向地面。 “等等！” 她听到声音后，心中一跳。 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转过身来，邹小宁才看清，那是几位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走到她面前，问道：“这位小姐你好，你是住在这一片的人？” 说罢，她狐疑地打量了下邹小宁的全身。 邹小宁见到是街道办事处的人，内心稍微松了口气。 她说道：“是啊，怎么了？” “带我们去你家一趟。”女性工作人员道。 邹小宁又提起心来，难道她被发现了？ 她并不想在网络上报告紧急事态部，因为艾塔掌握网络方面的权柄，她担心她刚发出信息，艾塔就有所察觉，将其删除，还将她抓住。 所以，她想步行到紧急事态部里去，“肉身”报警！ “我们来查你屋子里的防寒和供电有没有问题。”女性工作人员接着道：“今年寒流还有20天就要来了，是比上年还冷的寒流。” 听到这话，邹小宁松了口气，说道：“请，请跟我来吧。” 工作人员倒有些怀疑地看向邹小宁，心想这么漂亮还穿这种穿搭的女性，不太像地下城的居民。 她想了想，悄悄用增强现实眼镜拍摄邹小宁，进行面部识别。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请示上级 工作人员的面部识别连入了鸿钧网络的通缉犯面部数据库，搜索着里面的数据。 没搜索到类似的……这位工作人员松了口气。 要是搜索到了，那么鸿钧网络会自动报警，会根据犯人的实力调配抓捕资源。 如果是较为厉害的修行者罪犯，且苏晓在地球上有空的话，一般会通知给苏晓，让苏晓的投影赶来解决，鸿钧网络就会找附近的其他人。 因为苏晓赶过来支援的速度太快，比附近的修行者跑过来还快。 工作人员们来到了邹小宁的小房子，她也不怕让安全屋被人看到，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一位工作人员检查着附近的水管等设施，时不时做着笔记，那位工作人员则说道：“基本没什么问题，邹女士，您的工作是什么？” 邹小宁早有准备，说道：“我是做增强现实建模的。” 她用艾塔赐予的能力给自己做了一个伪装身份，就算查到她的脸，也会只会得到和她伪装身份相关的信息。 当然，这个身份经不起很细致的调查，但骗过大面积调查和偶尔的面部识别还是没问题的。 工作人员说道：“那还真是辛苦，住在地下的一座小屋子，都看不到阳光。” 邹小宁点点头。 “您有急事吗？有急事的话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她早已迫不及待：“也不算有什么事……” 邹小宁的心已经飞向了紧急事态部。 摆脱了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邹小宁终于得以离开，她裹着风衣，小步跑着，朝着通往地面的通道走着。 来到地面上，淋着微朦的细雨，她快速招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坐了上去。 略一犹豫，她没说去紧急事态部，而是说了一个紧急事态部附近有短距离的商业地点。 还好，她平日里也会坐车去那里，就算此时此刻被发现，也…… 邹小宁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穿着古希腊风格白色长袍的苏晓正坐在她旁边，好像在这里等待已久了。 邹小宁摘下了增强现实眼镜，确认对方不是眼镜中的增强现实幻象，内心猛然一沉。 但她毕竟潜伏在dsa里多年，有相当的随机应变能力，立刻恭敬说道：“艾塔先生！” 穿白袍的苏晓微笑道：“不要着急。” “慢慢说。” 邹小宁的眼角余光看到，这辆车没有按她预定的目标开往对应的路线，显然，艾塔先生使用祂的权柄重设了这车的目标，开往了一个和紧急事态部南辕北辙的区域。 这一发现让她内心沉到了谷底。 在繁华的城市里，处在车流当中，明明和外面的世界只有车门和微朦的细雨，可邹小宁却感觉自己被囚禁在距离凡世无限遥远的地狱里。 到了此时，邹小宁反而定下心来。 她略显贪婪地看了一眼车窗外的世界，连绵的细雨让一切看起来灰蒙蒙的，但城市的灯光总在那里，十分明亮。 过了片刻，邹小宁决定先发起进攻，她恭敬说道：“艾塔先生，我还正打算等会儿向您祈祷，向您汇报关于苏晓的事。” “都说了。”苏晓微笑道：“不用着急。” “不用着急？”邹小宁疑惑问。 她脑海里，一边想着如何应付艾塔先生，让艾塔先生不察觉问题，一边想着该如何通风报信，在艾塔先生面前留下线索。 可后者实在太过困难…… 那可是一位行走在世间的王侯，还掌握网络领域的权柄，想在他面前做手脚，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至于前者，邹小宁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得到联络消息时，她应该第一时间向艾塔先生汇报，之后再找机会给紧急事态部通风报信。 “得想个办法蒙混过关……”邹小宁想。 她也知道，这很困难，恐怕要做牺牲的准备了。 这时，苏晓说道：“你是紧急事态部的人吧？” 这话像一道雷霆轰在了邹小宁心头，轰碎了她的所有想法。 但她还是勉力微笑，不解地说道：“艾塔先生，您为何怎么想呢？” 苏晓暗暗赞叹她的演戏能力。 就连微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显然是平日里就做过练习，思考过这种情况该如何做。 可惜，苏晓能发现她的情绪变化，轻易识破了她的表演。 苏晓说道：“邹道友，你别怕，我也是紧急事态部的，我正在请示我的上级，等他回话，咱们再讨论下该怎么做。” 苏晓倒不害怕邹小宁泄密，大不了他之后再用心灵手术删掉对方的记忆。 什么？ 听到苏晓的话，邹小宁茫然了一瞬间。 艾塔先生是紧急事态部的？ 祂还在请示上级？ 这都什么鬼？ 她以为自己变成了敌人组织里最高层的领导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敌对组织信仰的神也是自己人？ 邹小宁第一时间的感觉，却是无比荒诞，觉得艾塔在猫捉老鼠一般逗弄她，想给她希望再将希望破灭，以此来品味她的绝望，这是很多王侯级邪物都喜欢的做法。 如果艾塔是自己人，那他为什么要建立世界范围的刺客组织？ 更不要说，他不可能是自己人，信仰艾塔的组织，最早都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 于是，邹小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艾塔先生，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紧急事态部的人，您搞错了吧，紧急事态部的间谍是丁波江啊，他可是被您亲手抓了出来。” 苏晓笑道：“丁波江不是间谍。” “他可是魔鬼教团的大人物，我作为紧急事态部的人，是应该除掉魔鬼教团的大人物。” “都说了，你不要着急，具体怎么做等我请示完上级再说。” 这时，苏晓的分身在询问袁铁该怎么做。 那可是近十个王侯，苏晓一个人可吃不下来，绝对需要紧急事态部，甚至袁铁本人的配合！ 这要吃下来，那对于邪物在地球的势力，将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听到苏晓的话语，邹小宁一阵恍惚。 难道，难道他真的是自己人？不是那位恐怖的艾塔先生？ 第一百四十章 围杀计划 邹小宁问：“那你是……” 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苏晓？” 她说完，连自己都不信是苏晓。 估计是某个擅长变形的修行者吧。 是苏晓的话，那不可能啊，艾塔先生谋划行动时，苏晓还都不是修行者。 “难道是，之后艾塔先生被人击杀了，然后有人替换了艾塔先生？” 邹小宁立马联想到。 那也不大可能是苏晓在替换艾塔先生……不然那也太讽刺了，一大堆邪物教团找到苏晓，让苏晓帮助他们刺杀苏晓？ 苏晓听着她的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邹道友，你辛苦了。” 邹小宁听到这话，差一点热泪盈眶。 她已经确认了，面前这人不管是不是苏晓，总归是自己人。 很快，苏晓分身带来了和袁铁交流的记忆。 事关重大，袁铁前辈也要找紧急事态部中可信赖的人调集人力，物力。 这一次，艾塔先生被人替换这个事都可以暴露，只要能把送进来找死的王侯都弄死，那就是划算的！ …… 当天深夜。 虚拟世界中。 邹小宁出现在了会议地点，她将作为艾塔先生的代表，与各个邪物教团的代表一起参与谋划行动。 即使在虚拟世界，这群在黑暗中藏踪匿影的家伙也依然喜欢秘密聚会的地下室那样的风格，每个人披着黑袍，谁也认不出谁是谁。 “哼。” 看到邹小宁走进来，魔鬼教团的代表发出了一声冷哼。 艾塔杀死丁波江，可是让魔鬼教团吃了一个大亏。 “dsa的代表抵达了。很好。” 圆桌会议中，有一个人说道：“看来人都齐了吧？” “在行动以前，我想先明确诸位的配合战术，以免实际行动时出现纰漏。” 一位黑袍人道：“我们黑暗梦境出一位王侯，负责遮掩苏晓的预言，直觉判断，在神秘学领域让苏晓察觉不到此次袭杀。” 邹小宁对着空处微微鞠躬，像是在表达对艾塔先生的尊敬与信仰，她说道：“我们dsa的艾塔先生可以遮掩鸿钧网络，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告诉我需要遮掩的王侯在那里，大致会造成什么异像，艾塔先生才能提前做出准备。” “归墟教团并不需要艾塔的遮掩。”黑袍下有油滑触手伸出的黑袍人说道：“我们自能从深海位面接近苏晓。” 有人说道：“别忘了，苏晓可是有进过深海位面的记录，我觉得比起你们从深海位面刺杀苏晓，不如想想，如果苏晓从深海位面逃走，你们怎么拦？” 那虚拟形象中有油滑触手的黑袍人勃然大怒：“他敢？” “这个很好解决。” 有人开口。 他也穿着黑色袍子，却仿若幻影，身体如烟似雾，快要看不清：“吾等能制造大范围的传送拒止区域。” 有人问：“权柄级？” 如烟似雾那人犹豫道：“这……权柄级，有点难。” “不用。” 会议主持者点头：“权柄级的传送拒止区域，我们会有人出动。” “在消灭苏晓这一点上，我们秘党和诸位是利益一致的。” 魔鬼教团的代言人说道：“先说好，你们秘党得至少派一个人进入中夏境内，一个圣贤！要和我们的人共同行动，否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人间道，打算坑杀我们？” 会议主持者说道：“这自然没问题，一位追奉旅者的圣贤将和你们共同作战，他能封锁空间，拒止传送，封闭苏晓逃往任何一地的‘门’。” “我们还会再派出一位追奉守密人的圣贤，用以破开虚妄，以真实照破虚假，将他的隔离隐形术破解。” “他还能制造幻境，隔绝内外，配合艾塔先生，一起阻隔求救信号。” 有人惊讶道：“秘党这出手够阔绰啊！一下子两位圣贤，不怕被人间道逮住？” 会议主持者道：“所以，其中一位会和你们一起正面作战，另一位将匿于暗处。我们不可能和人间道全面冲突。” 他没说的是，这样就算被抓住一位，也能说是私人恩怨，不是秘党的正式行动。 就算邪物教团指出来，说他是代表秘党行动的……邪物教团说的话，谁信啊？ 他说这话时，看向魔鬼教团的代言人，好像在警告对方不要搞事。 “下面，我说说我们先拟定的预定计划。在这基础上，我们再做讨论。” 会议主持者道：“我们决定的袭击地点，是红崖镇！” “很简单，苏晓几乎每天都会进入红崖镇，屠杀海族邪物，而他的投影是无法透过秘境行动的，出入红崖秘境时，他必然是本人，而不会是分身，投影。” “这也就避免了，我们千辛万苦却袭击到分身，投影的情况。” 会议主持者语言冰冷：“我们等苏晓出来时，他一定会接受红崖秘境出口处，工作人员对他进行的检查，到时候，正是我们出手的时机！” 有人问道：“可是红崖秘境出口的防备很严格，我们应该如何混进去？” “是啊，那里还设置了对付吾等王侯的符阵……” 所谓的符阵，就是类似红崖观用道符埋藏在地，能聚集灵能护盾和灵能力量，对抗邪物的昂贵大阵。 这种大阵不会伤害人类，却能阻隔邪物。 当时，苏晓就是用一个古代符阵，拖延了很长的时间，杀戮了一大批围攻红崖观的海族邪物。 现在红崖秘境出口处的符阵，效果只会比那个古代符阵更强！ 会议主持者道：“先由我们一方的圣贤进去，那些符阵不会挡住人类，由人类暗中破掉符阵，再由你们暗中潜入进去。” 有人问道：“你们的圣贤，战力够吗？” “秘党的修炼体系中，旅者和守密人两条道路，好像都不是特别擅长战斗的吧？” 会议主持者笑道：“自然还有援兵。” “一位宗派修炼体系的化神期强者，也将和我们共同合作，暗中供奉崇拜祂的教团，也被苏晓给破灭了，祂可是很恼怒的。”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狞笑道：“苏晓也是活该，他得罪太多人了，该他去死。” 这时，归墟教团的代表说道：“如果苏晓仿照上次那样，被攻击后逃往秘境甬道，利用秘境甬道隔绝我们的强者，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侯们 这个问题一时间难住了众人。 有人说道：“如果苏晓察觉危险，第一时间就往秘境甬道撤退，那我们恐怕很难留下他，毕竟那里的符阵虽然不算强，可也稍稍阻挡众位王侯一阵，足以让苏晓使用身体掌控秘术，配合动力甲的机动性逃进去？” “要不换一个袭杀地点？”魔鬼教团的代言人道：“换在苏晓的家，他在那里都是邻居，亲人，他总不可能丢下那些人逃走，我们就能逼迫他留在原地死战。” “不行。”会议主持者道：“我们无法确定，在家中正常生活的苏晓，是幻象还是本体。” “若以真实之光确定，苏晓必然有所察觉，是真的倒还罢了，若是假的，诸位想等着一位掌握隔离隐形术和真实影法术的超级刺客整天报复吗？” 有人道：“那也是你们秘党要惦记担心这个，我们本来就躲在阳光之外的地方，也不怕他盯着我们杀，他本来就在这么做！” 会议主持者道：“好了，你们教团在中夏是没有明面上的产业，可在其他地方呢？你真以为苏晓的传送能力只在他们国内生效？” “你若是想这样尝试，建议你们教团自己单独去刺杀。”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过话头。 会议主持者接着说道：“放心吧，秘境甬道，在某个意义上，也是一种‘门’，一种‘通道’。短时间内，我们的人可以将它短暂封印，这次咱们这么多人出手，总不可能拿不下苏晓了吧？” 这时，一个黑袍人说道：“别忘了，中夏可是有时间领域的‘先知’在，若他提前察觉苏晓遇袭，再通知掌握时间倒退的修行者，我们可能会功亏一篑啊！” 会议主持者道：“这就要交给艾塔先生，保证短时间的信息遮蔽，不要让他们反应过来。” 邹小宁说道：“没问题。” 会议主持者道：“你们还需要掩盖我们的王侯与圣贤，让祂们悄无声息骗过鸿钧网络，抵达预定的埋伏地点。” “尤其是一些王侯，光是呼吸就会带走文明力量，让有文明力量构成的事物变得腐朽，如同被时光侵蚀一般，这很容易触动鸿钧网络某些敏感的侦测节点！” 邹小宁道：“我们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这次更是艾塔先生亲自出手，必然能手到擒来。” “不过，艾塔先生告诫过我，每一个需要祂来遮掩的王侯，需要给祂详细的信息，以免被人察觉问题，到时候掩盖工作会更困难。” “嗯。”会议主持者看向邹小宁，他面色缓和，觉得只有dsa的人还算让他满意，很配合！ “这次行动，是为了诸位的共同利益，大家要通力合作，有什么矛盾，我们等杀完苏晓再解决，不能再让苏晓一个人巡视，那样他迟早会把你们在中夏的力量全部毁灭。” “要是谁在刺杀苏晓时，有所懈怠，给战友挖坑，那我代表秘党承诺，必将祂斩杀！”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有人嘀咕着：“哼，这么霸道，你们秘党干脆自己派一队人来好了，还不是怕人间道，要我们做主攻。” 会议主持者没理他，说道：“先清点下战力吧，还有几家都还没告诉我，确不确定派遣王侯参战。” “我们不要数量，这次行动只要王侯，杂兵数量太多，艾塔先生遮掩起来也麻烦，也不一定威胁得了苏晓。” 归墟教团的代表说道：“伟大的海族愿意派出一位猎人王侯，一位凝视者王侯，直接正面参战！” 海族在苏晓手上报销了两只王侯级邪物，红崖事件也被苏晓狠狠挫败，是在场众多邪教背后的邪物族群中，最恨苏晓的。 加上它们的王侯能躲在深海位面，那里正常修行者几乎进不去，所以能拿出的战力也是最多的。 信仰梦族的黑袍人道：“梦境的支配者，伟大的梦境吞噬者之一会遮掩苏晓的危险预警与和他相关的预言。” 角落，有人嘀咕道：“老滑头了。” 梦族的王侯很难直接降临凡世，要么出现在月球上，被中夏第一舰队堵着打，要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天启者当做容器寄生。 所以，梦族这边说给预言战方面的帮助，大家也没说什么，都知道梦族的情况。 妖鬼级，眷族级战力还能拿得出来，让祂们直接拿出一位王侯正面参战，还不如让祂们直接退出。 魔鬼教团的代言人道：“深渊当中，会走出一位王侯参战。” “骨鸦教团的副教主‘冬女士’也会抵达。”黑袍下嘶哑的声音说：“这次定让苏晓被永世冻结，陷入永恒的寂静。” 声音嘶哑飘忽的黑袍人也开口道：“我们无形学会的会长赛西曼先生会亲自出面。” 邹小宁也说道：“艾塔先生会做祂所能做的所有事情。” 她默默清点着几方出战的战力。 不考虑艾塔先生，梦族王侯这样不正面参战的存在，光是直接要出手灭杀苏晓的，就有这些王侯： 信仰空族的隐秘组织“无形学会”的会长赛西曼。 信仰冬族的隐秘组织“骨鸦教团”的副教主冬女士。 深渊中的一位魔鬼王侯。 一位海族的猎人王侯。 一位海族的凝视者王侯。 “算上秘党那边承诺的，一位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圣贤，一位背叛中夏的宗派修炼体系的化神期大人物，整整七个王侯存在了啊！” 邹小宁感到震惊和恐惧。 这么多王侯级邪物，就为了彻底杀死一个还未超凡的年轻人，秘党这次是一点不想给苏晓活命的机会。 这还只是正面作战的邪物，在神秘学领域，在网络上，还有艾塔先生等王侯打辅助，打信息战，打神秘领域的战争！ 会议主持者似还不满足，扫视四周，问道：“其他人呢？” 角落处，有人道：“影族会有一位王侯抵达。祂就不需要任何人遮掩了，祂自己能抵达那边，你们只需正常行动便可。” 影族，擅长刺杀的影族也派人了！ 邹小宁数着数，这已经八个王侯了。 但会议室中，声音还未停止。 “血族会派遣一位亲王。”一个黑袍人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必杀 九个了！ 邹小宁无比震惊。 这些往日非常惜命的王侯和圣贤们，今天竟然有九位愿意参战，派遣了使者和代言人。 对那些邪物王侯来说，这肯定不是那些自私的王侯给出的决定，恐怕……他们背后，那些沉眠着，还未彻底苏醒的大魔们也给出了指使。 必杀苏晓！ 甚至，连势力范围不在中夏的邪物族群“血族”都派遣了王侯过来！ 虽说血族和海族关系密切，甚至被怀疑有共同的源头，可海族已经派两位王侯了，有必要再加一位吗？ 会议主持者又等了一会儿。 终于没人再开口了。 他说道：“很好，下面是详细战术的布局，我更希望各位的王侯来参与进一步的讨论，我们需要提前安排好行动，精准，快速，隐秘。在击杀苏晓后，立刻撤退，不要在中夏的国土上久待。” “我先说一个预定的计划，若你们的王侯有人不满，到时候再议。” 会议主持者挥了挥手，让一些人消失了。 他随即看向邹小宁，说道：“还先麻烦艾塔先生，若那些没参与的教团向中夏报告，你们要提前掐灭。” 邹小宁道：“这没问题。” 会议主持者点点头，接着，他开始讲起了行动战术，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邹小宁一开始还很不解。 在她看来，刺杀行动，就应该悄无声息才对。 一个单独势力，派遣两三位王侯，袭击苏晓成功的概率，她内心是觉得比这么多教团一起行动更大的。 毕竟苏晓再强，再有天赋，他也只是觉照六阶，被有位阶压制的多个敌人同时袭击，他也没什么办法。 而这么多教团，虽然来这里的代表都是各个教团的高层，甚至疑似是某位王侯本人，但万一有一位叛徒，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可进入计划的细节阶段，邹小宁才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然。 首先，秘党不愿事态扩大，不想有组织的对付苏晓，他们至多只能派出两人，一明一暗，这就很难击杀苏晓了。 其次，杀死苏晓并不是简单的事，需要各个领域权柄级的王侯进行配合，才能完美确保苏晓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他们想把苏晓逼的毫无操作空间，不管在什么领域都要彻底克制。 最后，它们还在考虑击杀苏晓结束撤退的事。各个势力都不愿意因为杀死苏晓，自己承担损失。 邹小宁还发现，那位答应来刺杀苏晓的化神期修仙者并不在虚拟世界的会议室里，显然秘党对他很防备。 “……红崖镇那边的入口也有着军方的军事基地，有超凡者值守，袭击那里，也必须考虑当地的超凡者。” “海族你们的凝视者就躲在附近山坳的深海位面中，需要的时刻在浮上来，如果苏晓掏出列车站，我要求你们能从天上给苏晓足够致命的打击。” “第一批行动者由人类组成，目的是观察苏晓，确认其出现，再毁灭符阵，制造传送拒止区域……” 大家不停商讨着，十分热闹。 最终，一个勉强合适的计划完成了。 具体行动的时间却还没有拿下决定。 “就这样吧，散会。”他看向邹小宁：“还请你告诉艾塔先生细节。由艾塔先生提前做好准备。” 邹小宁点点头。 她摘下虚拟世界头盔，放在枕头边，侧过头，发现自己一个人居住的地下安全屋中，旁边竟然坐着一个人。 她先是惊恐，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艾塔先生。” 她一只手撑着床，从床上连忙坐起：“我已经和他们确认部分细节了，要我口述还是用头盔里的记录……” 穿着古希腊风格白袍的苏晓微笑道：“我已经看到了所有消息。” 邹小宁露出恍然的表情。 对啊，艾塔先生掌握着网络的权柄，他肯定在她开会时，就在旁边旁听。 苏晓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之后还是由你和他们联系，麻烦你了，我会时时刻刻关注你这边的。” 邹小宁说道：“我……不甚荣幸。” “嗯，你其他的工作先放一放。”苏晓微微点头：“我先走了。” 他起身，以手抚肩，在邹小宁面前原地消失了。 邹小宁看着苏晓消失，她脑海中，已经没有苏晓承认自己是自己人的记忆了。 片刻后，她坐在苏晓原本坐着的电脑椅上，躺在椅子上思考着，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 几天后。 某处大山中的实验场。 苏晓受邀来到这里，过来体验一下为他设计的飞行动力甲。 这件飞行动力甲全身灰绿，流线型，充满科技感和设计感，有种丛林地带迷彩服的感觉，大块面积采用了又轻又坚硬的树蛟鳞片，这些鳞片的材质接近木头，却比许多高强度合金还要坚硬。 “因为这种型号的动力甲其实我们有设计经验，有过成熟的模块，就根据以前的设计进行了重组和修改，基本已经提前完成了。”设计师给苏晓介绍道： “按照您的要求，这件飞行动力甲装着大功率的心力转换核心，能把心力转换成动力甲的动力，同时，采用了多核设计，让动力甲有多个‘心力发动机’，一个心力转换核心被摧毁，不会让动力甲失去所有能力。” “但为了轻便，这样就没有储存动力的空间了，您必须时刻为它供能才能使用，我们估计，一位超凡八阶的普通超凡者以最高功率使用它，最多能使用一个小时就会心力枯竭。” “和您要求的一样，这件动力甲有自修复设计，但不是您英雄动力甲的那种设计，是更生物化的，我们利用了树蛟的力量……这件动力甲从某种意义上，算是活着的，您可以用生命力灌输进去，治疗它的损伤。” “飞行的最高速度可达2马赫，损耗心力特别快，且飞行姿势是有讲究的，要尽可能减少风阻，控制气流……” “它上面的灵能护盾可以撑到八阶……” “电磁隐身性能良好，即使您不用幻术遮掩。毕竟主要结构算是‘木质’，雷达波大部分都能传递过去，灵磁隐身性能就比较一般了，上面溢散的力量还需要您自己遮掩。” “总之，这是一件圣贤级的动力甲。” 苏晓看着那件全身覆盖的动力甲，内心早已忍不住，问道：“我现在可以试试吗？” “可以，它基本已经完成了，但不要飞出试验场，那需要提前向航空部门报备。” 苏晓穿了上去，第一感觉是非常贴身，好像完全是为他设计的。 苏晓心中也是高兴，他没想到自己从秘境中一出来，就有人告诉他，他的定制动力甲已经基本完工。 有了这件动力甲，面对之后的“刺杀”，苏晓又多了一些把握。 从刺杀中逃掉存活并不难，袁铁甚至提出，可以让他召唤真实幻象伪装苏晓作为诱饵，避免苏晓遭遇危险，但苏晓想的可没那么简单。 他想要把所有来杀他的王侯，全部一网打尽！ 如果第一批敌人进入后，发现苏晓是假的，那么埋伏在外面的邪物敌人，很可能收到信号，四散突围，那就很难杀了。 尤其是海族邪物，能从深海位面逃走，非常麻烦。 第一百四十三章 龙葵 尤其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人间道能悄无声息调动的圣贤级战力其实是比较有限的。 一旦人间道的圣贤们离开位置，消失的太多，一方面会影响当地防线的安全，另一方面，也会打草惊蛇，让敌人知道人间道有额外的调动。 更不要说，苏晓他们要首先保护红崖镇当地居民，在这一基础上，再考虑如何歼灭这些王侯级邪物。 这也是很困难的挑战。 但所幸他们有信息差的优势。 苏晓摇了摇头，没去想战术细节，有别人帮他想。 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他暂时还当不了指挥人员，只能当听命令的小兵。 具体怎么打，怎么安排，是袁铁他们那些圣贤说了算，他就一个负责执行的执行人员。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给坑了。 不过，一想到要和那么多王侯级邪物交手，苏晓内心倒是挺激动的。 苏晓想着：“实在不行，就试试画册的能力，召唤一下未来的我，看看那是什么样的……” 这些天来，他也试图摸索过画册的能力，然而，苏晓很快发现，他以往用强植梦境推演晶球力量的办法，在画册这里失效了。 就是失效了，无法推演，好像画册在时间领域上的位格比强植梦境更高，强植梦境甚至无法包揽对方进行推演解算。 不过还好，苏晓看过那只幼年费阿尼的记忆，知晓它是如何使用画册的，对它探索出的那部分画册能力还是有所掌握。 起码他知道该怎么召唤未来的自己。 苏晓还摸索了一下画册，也发现了一个费阿尼没有发现的能力。 那就是，当苏晓拿出画册时，只要他灌注心力，心意一动，就能让画廊重现，而他会固定出现在画廊地下的空间中。 这就像当初他与认知保管员在红崖秘境时，认知保管员召唤出图书馆一样。 和突兀出现在海洋上的机械商港城市一样。 也和他在木偶世界，遇到的那位海安都的圣贤一样。 从算子缝隙中提炼大量幽影物质，自然构建成一个地点。 而原来地点的死物，则会被放逐到算子缝隙中，暂时隐去。活物会进入历史画卷中，进入苏晓的主场。 这是名为“真理平原”的能力，按照苏晓得到的知识，那是咒星异能体系的圣贤境才能掌握的标志性力量，他居然借助画册，自己提前掌握了。 这个能力，也许能帮苏晓他们伏击王侯。 苏晓刚想到这点时，立刻联系了冯飞虹等人，希望他们对秘境中发生的事暂做保密。 可结果却令人意外。 他们居然完全忘记了画册，苏晓对他们提起来，他们也一脸茫然，说不出什么。 这一结果让苏晓若有所思。 这时，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开口打断了苏晓的沉思： “苏先生？您在专注操纵动力甲吗？” 此刻，苏晓的投影正穿着他新得到的动力甲，在场地上绕圈。 速度极快！ 这种速度，如果苏晓没有超能感应，没有三尺神明，他自己恐怕都反应不过来，随时会失去控制，撞到某个障碍物或者飞出界限。 “嗯，怎么了？”苏晓问。 他确实在操控投影，让投影控制动力甲，分心二用对于他并不难。 工作人员张了张嘴，诚恳说道： “能降低点速度吗？我有点害怕。” 苏晓闻言，他看了看。 好像自己的投影是开的很快。 “好的，抱歉。” 苏晓说着，把速度降低了下来。 他对这件动力甲已经十分满意了。 要知道，他原来的动力甲，加速到最快速度，使用灵能羽翼巡航，也难超过150公里每小时。 但这件飞行动力甲，最高速度超过两马赫，也就是两倍音速，每小时能超过两千公里。 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而且它更加灵敏，加速，转向都更方便，不再需要喷射压缩空气。 这样，哪怕苏晓本人处在权柄级传送拒止区域内，也可以依靠高速，和王侯级邪物周旋战斗了，弥补了苏晓一大致命缺陷。 这件动力甲也很瓷实，不再像以前的动力甲，连王侯级邪物随手一击都挨不住。 这件动力甲，集合了最先进的灵能理论技术和最先进的工艺技术，再使用了最先进的材料打造。 苏晓已经听说，它的不少部件其实是手工制成，找了这一领域的圣贤来完成。 甚至可以说，它是独一无二的，不像英雄动力甲，那其实是个比较制式的产品。 又飞了飞，苏晓才意犹未尽，让投影停了下来。 心力消耗也是真的大，就飞这么短的时间，苏晓感觉自己若没有水晶碎片补充，已经被吸干了。 看到苏晓飞完，很满意的样子，旁边的一位设计师道：“苏先生，你有想好给这件动力甲取个名吗？” “虽然不算是‘名器’，不能收入思维海内，但它也绝对算是圣贤级的灵器了，比一般单一的名剑等更强，复合了较多功能。” 苏晓点点头。 这件动力甲的战术头盔也采用了顶级的ai和数据链接收系统，也装备了反探知系统，智能预测系统，弹道解算系统等。 当穿着动力甲进行作战时，ai会帮助预测敌人行进身位，弹道和攻击方式，计算攻击时间窗口，让苏晓节省很大一部分用在推演计算上的心力。 苏晓怀疑，要不是地方不够大，且太显臃肿和没有意义，他们甚至能在动力甲上装一个单兵雷达。 动力甲是个人武装的巅峰之作！ 只有站在这样的杰作面前，亲手使用它，才能感知到现代的科技和灵能技术是如何让一个人类武装到牙齿的。 “想到名字了吗？”苏晓旁边的工作人员问。 苏晓说道：“想到了。” “既然它的材料来自树蛟，又是木质，就叫它……” 苏晓脑海里闪过林莜莜的名字，他沉吟片刻：“叫它龙葵吧。” 莜莜是一种植物，学名就是龙葵草。 旁边的设计师说道：“好名字！” 他们鼓起了掌。 苏晓转头看向他们：“我可以把这件动力甲带走了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伏击 “可以，但是有一些要点要告诉您，飞行动力甲和一般动力甲不同，非紧急事态下，您需要在航空管制局中登记，才能把速度和高度提升一定程度，否则是违法违规的，轻则吊销飞行执照……” “紧急事态下，您要是有条件，也尽量报备，避免出现空中事故……” 旁边的工作人员对苏晓说着。 苏晓说：“这些我知道，我考飞行执照时，有学过这方面的内容。” “那就行。”工作人员点头。 “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还可以再找我们，只要我们厂没有在接国家的任务单子，都可以接待你们。” 苏晓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现在就瞬间跃迁到了龙葵甲中，然后施展投影术，让投影穿戴他原来的动力甲。 走之前，苏晓想了想，说：“我还想在这儿亲自飞一下，可以吗？” 得到许可后，苏晓又在训练场地飞了飞。 不得不说，操纵飞行动力甲，那才有真实飞行的感觉，简直是每个人的梦想！ 又飞了一会儿，苏晓才恋恋不舍离开了此地。 不是紧急事态时，他都不能把速度开那么快，真是可惜。 …… 对苏晓的围杀工作筹备的异常顺利。 在击杀苏晓这件事上，各个邪物教团达成了异乎寻常的一致，没有像往常那样彼此使绊子，拖后腿，卖队友。 一方面，这有秘党收买了大部分邪教团体，合作一致的原因，也有艾塔先生掌控网络领域，负责监控鸿钧网络的原因。 在苏晓从无涯秘境回来的第六天，他们终于完成了伏击苏晓的准备。 红崖镇上。 黑猫侠和她几个解除隔离的朋友在镇上逛着。 有人感叹道“这里的设施都建得很好，感觉比我家乡的小镇都好，尤其是这座桥，是红崖事件后新建的吗？” 他指着不远处连接红崖两岸的跨江大桥，雄美，壮阔。 黑猫侠摇了摇头：“不是，据说红崖事件之前就建好了。” “当时，修行者们还在桥上和海族邪物爆发过战斗，桥上还有战斗残余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有人说道：“那他们还运气挺好的，这么大个桥，红崖秘境开发后，用处太大了。” 这时，有一位看桥的修行者盯了他们几眼。 “我们走了。”黑猫侠敏锐察觉到视线，对几位好友说道：“今天我带你们去红崖新城看看，那里的糖人很好吃。” 他们继续前进着。 遥远处，一家餐馆二楼，露天的地方，有一个西装革履，金色碧眼的外国人握着一杯咖啡，正在品尝。 他正看着黑猫侠等人。 这时，耳麦里传来声音： “已发现苏晓，苏晓已经抵达红崖秘境入口，正在进入。” “可以开始行动了，准备进入预定地点。” 他一口饮尽了咖啡，付款后带着公文包走着。 他没有走向红崖秘境入口，而是走向了红崖镇上一家酒店。 回到自己住着的位置，他来到了卫生间的一面镜子旁。 镜子反射光芒，把他反射的一半似光，一半是人。 “已经抵达预定位置。” 他的声音响起： “随时可以攻击。” 耳麦那边传来声音：“‘守密人先生’，到时候您先抵达，然后‘旅者女士’会封禁传送，直到苏晓被击杀。” 守密人先生点了点头。 即使知道有艾塔先生遮掩，他们秘党也是采用代号称呼，而非真实的姓名。 这是习惯性的保密。 同一时刻，红崖秘境入口附近，列车站的仓库。 这里距离列车站距离不远，又不在符阵的保护下，里面放的一般是饮料，食物等日用消耗品。 “检查。” 安保人员拦住了一辆车。 利用科学仪器仔细搜查，又用感知秘术听了听，负责检查的修行者说道：“里面都是饮料，没有问题。” “符合鸿钧网络的记录，确认安全，放行。” 车开了进去，在某地停了下来。 有人打开车门，将里面的饮料搬了下来。 每个饮料瓶里的液体鲜红如血，无比妖异。 另一边。 一只只羽毛苍白如骨的白鸽飞在空中。 它们飞到一位安静的女士身边，她正待在阳光的阴影下，在一栋楼房的屋顶，远远看着红崖观的方向。 她微微抬头，对着太阳的方向行了一礼。 似在敬拜神灵。 白鸽安静地飞到了她的身边，化为一点点影子，融入在了她身体里。 下一刻，她迈步转身，朝楼下走去，前往预定的地点。 街道上。 有一个人正在漫步着。 说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好像空气那样没有存在感，好像空气那样无所不在。 当他从一个人身边走过时，那人的第一感觉会是： “诶，我前面走过了个人？” 但紧接着，他就会忘记此事。 因为此事并不重要。 他无影，无形，像被整个世界遗忘那样，穿过了重重障碍，来到了红崖秘境入口处的列车站。 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这里稍作停留，驻足等待。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仿生人站在他旁边。 那仿生人是少年模样，穿着道袍，脸庞却十分机械，面部“肌肉”很少，如同一尊脸上贴了二维码的木偶。 他微微一停，看向那仿生人，似乎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仿生人开口了： “赛西曼会长，不要担心，我是自己人。” 无形学会的会长赛西曼说道：“你就是那位化神期修士？” “识破能力还不错啊。” “也是恰巧。”仿生人道：“你正好在我‘化神’的范围内，在我神念散开的区域里，我是明察秋毫的。” 赛西曼道：“不知你的这些鬼魅伎俩，能否扛过我的拆解能力，不被我解除掉。” “仙家追寻自我修炼成仙之路，不争强好胜，但也不惧挑战，要交手什么时候都可以。”仿生人说道：“但我们得先解决共同的敌人。” 赛西曼哼了一声，悄然退出几步，拉开了和仿生人的距离。 他可不敢在对方面前停留，谁知道这位仙人是否真的是自己人。 秘党给出保证，他也不太信。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到位 “各单位都到位了吗？” 苏晓在艾塔的世界监控情况，有秘党成员询问他。 苏晓回复：“基本到位，现在只差魔鬼教团和影族那位。” “我正掩护它接近到作战地点。” 影族那位王侯走的是影界，比较安全隐秘，苏晓扮演的艾塔先生并不负责引导它，但是魔鬼教团那位就不行了，苏晓必须全程掩护它，送它到预定地点，否则很容易败露位置。 这次针对敌人的计划苏晓倒没怎么参与，只是负责上报情报，没有故意引导敌人。 这是怕苏晓因为知道了某些计划，在和敌人讨论沟通时出现视角误差，产生纰漏，被敌人发现问题。 但是，苏晓可是参与制定了袭击自己的计划。 在制定计划时，苏晓就没考虑别的，完全是站在艾塔先生的立场和视角上，思考如何干掉自己。 就连秘党修行者都称赞，艾塔先生思虑周到。 现在的行动计划，基本都是他在秘党的原计划基础上，改造过来的。 计划中，苏晓把敌人分为三个部分，根据自身特点依次进场。 第一部分，是敌人中的人类部分。 骨鸦教团的副教主冬女士，无形学会的赛西曼会长，一位不知详细情报的化神期修仙者，还有秘党中的“守密人先生”。 负责掩护他们行动的，是秘党中的“旅者女士”，她并不参与正面战场，但会在刺杀战场外的小镇上提供神秘学领域的协助。 第二部分，是敌人中的一部分王侯级邪物。 海族的一位猎人王侯，影族的那位神秘王侯，血族派出的一位亲王，以及从深渊中走出的那位魔鬼王侯。 虽然按理说，苏晓一个人不可能打败第一部分整整四位王侯的联合刺杀，但也说不准，为了保守起见，不让苏晓有操作空间，若刺杀失败，第二部分的王侯级邪物也需要准时进场，和第一部分的人类圣贤们一起围杀苏晓。 第三部分，是海族的一只凝视者王侯。 考虑到列车站位于红崖观附近，属于偏远区域，如果事情败露，中夏方面很可能会出动导弹部队，超凡空军和地月舰队进行火力支援，这只凝视者王侯需要短暂抢走制空权，掩护后续撤离。 最好的情况下，当然是一切都悄无声息，外界还没做出反应，苏晓连同列车站里的人就都死了。 苏晓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计划。 “嗯，等我的分身返回地球，先通知赛西曼和修仙者，还有那位东女士以正常的姿态进入列车站，随后再是守密人先生……” 进入秘境中的，并不是他本体，而是他的分身！ 秘党的判断确实没错，苏晓正常情况下是无法让分身长时间进入秘境执行任务，必然是本体进入，可有袁铁帮忙，能够时刻补充幽影物质，让苏晓分身变得更加“真实”，那分身就能进入秘境中作战。 当初，袁铁也用这个办法带着苏晓分身进入了幻缘秘境，还把奈菲丝的化身坑死了。 苏晓脑海里过着计划，突然，他轻咦了一声。 在他的监控中，黑猫侠这几个人，也在往秘境甬道里赶。 “不会吧，他们是敌人间谍吗？”苏晓心想。 虽然秘党这次和多方合作，但是他们也可能会留一手，派出间谍去秘境甬道另一边观察确认情况。 “是也没关系，问题不大。” 苏晓立刻把消息发出，发到秘境中。 …… 秘境中。 苏晓分身穿着英雄动力甲，和罗莎莉一起在巡游杀戮着海族邪物。 和往日那样，消灭掉又一部分海族邪物后，苏晓返回了红崖新城。 整个红崖秘境，基本都快被他一个人掏空了，剩下那些海族邪物，都躲在了远离人类聚居的地方，对人类村落的袭扰越来越少，近乎于无。 苏晓分身虽然看不到袁铁，但他知道，袁铁应该就在红崖新城附近等他。 他朝着列车站走去，准备撤出列车站，也准备好迎接刺杀了。 可在苏晓排队时，黑猫侠等人远远看到了他，跑了过来。 苏晓内心有所防备，表面却没什么变化，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黑猫侠跑过来，说道：“今天我带我的朋友来看看，我给他们说，他们不信。” 黑猫侠的朋友都是各种变种人，但都没有黑猫侠变种的那样恰到好处，有的人身上长着极其畸形的肢体，跟邪物没什么区别了。 “你就是苏晓？”有人问，眼中充满敌意和畏惧。 苏晓说道：“我就是，怎么了。” 那人反倒退了一步，用不熟练的中文：“你这么凶恶干什么。” 他好像很害怕苏晓。 黑猫侠对苏晓说：“是这样……” 她稍稍挡在那变种人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苏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苏晓笑道：“问问题是这种姿势？” 周围排队的人也纷纷看过来，不知为何，黑猫侠看到他们的眼神，感觉有点忐忑不安。 “咳。”黑猫侠道：“在米国国内，很多人说你在红崖秘境，杀那些鱼人，可很多鱼人其实也算一种变种人。你说你在杀邪物，可那些邪物和我们没区别，以后你会不会杀我们呢？” 她的话有点乱，但苏晓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苏晓笑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黑猫侠鼓起勇气，说道：“你应该更进一步的区分邪物和人类，什么算邪物，什么算人类……” 黑猫侠背后，另一个变种人说道：“邪物的命也是命！” 苏晓被他们的话逗笑了。 甚至有点笑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道：“你应该也看到了，红崖新城，乃自附近的村落，都有着大量的变种鱼人生活着，我并没有屠杀它们。” “事实上，我杀死的是那些投靠海族，喝下特制酒液，变换成鱼人，为虎作伥的邪恶鱼人。” 黑猫侠旁边有变种人说：“你凭什么杀死别人，生命是宝贵无价的，就算它们以前在海族的胁迫下做了一些坏事，现在对你也没有反抗能力，让它们悔改不行吗？” 苏晓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那样： “你们应该去红崖秘境的村子里问问那些溪人，他们曾经的遭遇是什么。” 那些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黑猫侠背后一个变种人说道：“不管他们遭遇了什么，你仗着实力强大，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邪物，就是邪恶的，它们也是一条生命，也许会和你一样，有亲人，有朋友……” 苏晓没再理会他们。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群黑猫侠的跟班里，有一个变种人戴着真实视域水晶镜片，显然是过来确认他是不是本人的。 由于红崖新城的出口无法承载妖鬼级及以上的灵能力量，来这里的人修为都比较低，一些强大灵器也难以带进来，只能派这样的杂兵过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计划开始 苏晓用心灵手术确认，连这个戴眼镜变种人都不知道他是过来看苏晓状况的，真的是真心实意来搞事，觉得苏晓是个滥杀无辜的大恶魔。 苏晓怀疑，他们应该还有人配合，等苏晓离开后，会有人用阅读思想这类的办法询问他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苏晓。 这时，列车站的安保人员赶了过来，要把这几人驱散开。 他们也不敢真的搞事，尤其那几个以为苏晓是大恶魔的变种人，是真的害怕苏晓把它们顺手杀了。 就在苏晓即将接受检查登车时，他转身对着这群人用英文说道： “千星秘境，秘党修行者被指控成规模的摘除当地的变种人原住民的子.宫。” “白塔秘境，秘党修行者用一个小蛋糕诱惑一群当地12岁女孩为他们服务，将她们玩耍腻后，残忍分尸杀害……” “在地球上，米国本土，新的冬族秘境甬道在本土破开，秘党修行者非但不去保卫自己国家人民，只守住重大城市和富人区，他们抢回甬道后，宁愿进去保卫开采灵能矿物的大公司，也不愿救助那些深陷冬族邪物灾难中的穷人，还对他们开出了巨额的安全保障账单……” 那几个义正言辞指责苏晓的变种人，没想到竟然被苏晓反过来指责，一时间勃然大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这都是你编的。” 苏晓冷笑道：“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你们国家里自己的记者报道的事情。” 一个变种人涨红了脸：“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既然我们记者都已经报道了这些事，那马上就会有所改变，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在他们看来，苏晓就应该在那里辩解自己没有做错云云，被他们站在道德高地上随意指点审判，怎么敢反过来指责他们做的不好。 太令人震惊了。 可等他们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准备进一步用语言攻势反击时，却发现苏晓已经接受了检查，走进了列车站，准备登车了。 就好像他们只是嗡嗡叫的苍蝇，苏晓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质疑，连多和他们聊几句都觉得毫无意义，浪费口水。 苏晓分身坐上了列车，和周围一大群人一起，准备通过短暂的秘境甬道，来到外面的列车站。 而苏晓本人，也作为艾塔先生，向各个敌方王侯通风报信。 “诸君，苏晓已经登上返程的列车。”苏晓在通讯频道说道：“作战，现在开始。” 苏晓说道：“这次，一定要击杀苏晓！” 随着号令下达，第一梯队的敌人开始行动起来。 …… 红崖镇，旅馆中。 守密人先生收到消息，便提着公文包，一步迈入了镜子中。 下一刻，他如光般穿越镜面，来到了列车站大厅处的厕所里。 这里是洗手的地方，有大面积的镜子，两边则是男女厕所。 周围恰好没人，这是苏晓为守密人选择的一处厕所，刚刚好没人进来。 他看了眼角落的摄像头，嘴角勾勒笑容。 在他看来，有艾塔先生出手，连鸿钧网络都站在他们这边，苏晓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 人流中。 似乎无形无影那人走在人流中，无形学会的赛西曼会长显得毫无存在感，周围人的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多留一秒。 一位穿着葬礼礼服般黑色衣物，戴着黑纱帽子，宛如从上个世纪里走出来的冬女士也已经进入正门，朝着候车大厅进发。 她的步伐和时间计算的刚刚好，一定能恰好在苏晓抵达候车大厅，接受检查出来时抵达。 如果守密人先生确认苏晓是本人，那就将由她和赛西曼会长，负责对苏晓的第一波刺杀。 大厅中，穿着道袍的仿生人确实吸引了众人注意，有人对着他拍照，但鸿钧网络没有因为他的存在报告异常，甚至连可疑点都没有形成。 因为艾塔先生正掩护它。 仿生人没有进入候车大厅，它是一位化神期修仙者的傀儡，承载了本人的意识，它的行动目的是配合外界的旅者女士破解符阵，让第二梯队的邪物王侯能够顺利抵达。 列车站的符阵即使是王侯级邪物，也能阻滞一二，但若他们将其破解，苏晓就算从第一梯队三位圣贤面前侥幸存活，也要面对一位化神期修士，四位王侯级邪物的参战。 仿生人在等待艾塔先生的命令。 一旦符阵拆解，这里的修行者定会感到异常，必须要掐准时间，同时行动。 …… 第二梯队的四位王侯级邪物，此刻也已经全部进入战斗位置。 虽然它们都待在列车站外，但只要时机一到，以王侯级邪物的机动性，它们立马就能杀到苏晓面前。 食品仓库中，鲜红如血的“饮料”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英俊苍白，穿着古代贵族服饰的男人。 他露出了尖细的牙齿，好像在等待盛宴。 分隔红崖两岸的水流无比湍急。 海族的猎人王侯爬上了河，这个上岸的位置由艾塔提前给出，十分安全，没有任何监控正看着这里，是一个死角。 它成人形，浑身湿漉漉的，青色的身体遍布肉质，甲壳和鳞片，一眼望去，竟不知是什么怪物。 一位花花公子从红崖大桥上下来，左拥右抱着两个网红脸的美人。 他的眼睛勾人心魄，似有无形的魅力，让人自愿臣服。 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似乎很不愿意使用现代的科技，身上没有增强现实眼镜，就连女伴身上也没有。 他看着高处的红崖观，也在等待盛宴的到来。 影界中。 某个怪物收到了秘党方面，使用神秘学方法的传信，他迅速凝结身体，在物质界上显形。 一团影子站在一棵树下的影子里。 它待在符阵外，默默看着列车站。 …… 红崖镇上。 苏晓也开始行动了。 他的投影拿着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头盔，而他本人则穿着新得到的龙葵甲，待在一座旅馆的某个房间中，躲在算子缝隙里。 他看着“同住”的旅客，秘党的旅者女士在地面上用粉笔画下简单的法阵，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正准备进行行动。 她在等待命令，很有耐心，苏晓也很有耐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袭杀! 旅者女士穿着很适合户外旅行的连帽橙色夹克衫和满是口袋的棕绿色工装裤，她站在自己粉笔画好的法阵中央，双手捧起那把锈迹般般的青铜钥匙，弯着腰，好像在拜敬神明。 “我于此告请维亚基。”她缓缓，郑重地念诵着： “看守万门的旅者，无处不在之神，时空中所有门扉的钥匙及守门人……” 周围的灵能波动难以遮掩，越来越大。 砰砰！ 打开的窗户落下关闭，窗帘拉上，门扉转回去，像被大风吹着关闭，发出砰砰的响声。 周围建筑物里剧烈的关门声甚至在房间里也听得到。 这个灵能波动太过强烈，甚至蔓延出去，关紧了整个红崖镇里的门窗。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看到大街上都有人受到了效果影响。 “诶，这怎么开不了门啊？” 有人坐在无人驾驶智能汽车上，去打不开车门，无法下来。 有正在营业的小商店，啪地一下，卷帘门掉下来，砸在地上。 甚至有人正扭开饮料瓶，打算喝饮料，那盖子立刻旋转盖紧，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扭动。 苏晓隐隐明白，这些异像都是面前这位追奉旅者的秘党王侯造成的，她引动了太多属于旅者领域的力量，像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吸引着其他旅者领域的力量浮现于世。 而这些力量，自然而然的影响着周围的世界。 旅者女士突然立直身体。 她一只手拿着满是锈迹的钥匙，伸到面前不存在的门中，好像在反锁着众多大门。 她口中念着仪式最后的咒语： “此地门户必定被您锁住。” 权柄级的，超大范围的传送拒止区域制造完成。 旅者女士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剩余的，就交给前方作战的人。 若苏晓在那列车站中，他必然逃不过刺杀，必定死在这里。 当然，她也没完全放松警惕，随时准备反向完成仪式，解开她自己下的锁。 这是因为，“艾塔先生”在一次作战会议中，讨论战术时提出的可能性。 “即使苏晓从红崖观入口出来，也不能保证他一定是本体。” “也有很小的可能，是一个擅长变形易容的修行者，代替他走了出来。而他本人传送到了暗神殿入口！” 这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了。 他们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可能！ 但“艾塔先生”所说，可能性低，但不是没有。 万一苏晓这么惜命，还真这么干，那他们不是白给了？ 本来众人是按照苏晓离开秘境甬道后，必然是本体安排的战术，但现在也多了一些不是苏晓本体的考量。 倘若用真实之光照耀后，发现不是苏晓，那么战术立刻变化成撤退。 到时候，就得由旅者女士迅速解封传送拒止，让海族可以跑进深海位面，影族王侯可以跑进影界，守密人先生可以借助镜子进行短距传送…… 他们额外做了一个不是苏晓的撤退战术。 如果确认是苏晓，那么旅者女士还会遥遥出手，帮助那位化神期的仙人解开符阵，让四只王侯级邪物进来。 “那位艾塔先生确实是很睿智和狡猾的邪物，就是他准备的预定方案和备用计划，有些太多了……”旅者女士皱着眉想道。 像她这样没有超凡心智的强者，甚至有点记不下来那些方案，花了很多时间。 不过，其他人倒是很推崇艾塔先生的计划，认为艾塔先生不愧是刺客鼻祖，计划考虑之周祥，实在太强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艾塔先生”苏晓此时正坐在她背后的床铺上，看着她“施法”的全过程。 另一边。 红崖观，列车站，候车大厅的检查点。 苏晓正在这里排队，准备接受检查。 砰！砰！砰！ 周围的卷帘门骤然落下。 “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慌张起来。 但也没太惊慌，只是卷帘门落下而已，有修行者朝着卷帘门过来，打算看看是那里出了问题。 守密人先生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苏晓。 察觉卷帘门落下后，祂已经知道，旅者女士封禁了周边区域很大范围的空间，灾厄黑刃作为本命咒的苏晓，一定会立刻反应过来。 所以，祂也同时向前迈步，先是施展大范围幻术，光芒笼罩住整个车站外围，让里面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他眼瞳中金光大放，瞬间溢满整座大厅！ 真实之光！ 一方面，祂要确认苏晓到底是不是本人，这倒是比较小的用途，另一方面，真实之光更重要的，是要封锁住苏晓的“隔离隐形术”能力，不让他在祂们面前玩消失。 即使苏晓仍然能躲进算子缝隙，真实之光也会标记住他的位置，让其他人能继续攻击苏晓，最多是被隔离隐形术削弱下威力罢。 苏晓果不其然在第一时间使用了隔离隐形术！ “果然如艾塔先生所料！”守密人先生想着。 可惜了。 真实之光遍布整个候车大厅，觉照境以下的修行者纷纷捂住了眼睛，像是被闪光弹在脸上引爆，纷纷倒在地上，只有那些掌握了体质活力秘术的部分觉照境修行者还能站着。 而苏晓也被这光芒晃住了眼睛。 他虽然在见到门扉落下时，就已经施展了隔离隐形术，躲进了算子缝隙里，但这太晚，真实之光照彻出了他的形体，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发亮的小金人。 候车大厅中，其他人也出手了。 沉默，安静的冬女士悄无声息走到苏晓附近，轻轻探手一抓，便是北风呼啸，寒风凛冽，瞬间大厅里结满冰霜，被风雪吹拂到的人纷纷被冻结成冰雕。 寒风朝着苏晓吹去，苏晓此时却连眼睛都没睁开。 赛西曼会长也同时出手了。 他在低语，嘴唇在蠕动，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声音却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苏晓，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柄重锤，锤在了算子缝隙里的苏晓分身心头。 是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眼睛还未从强光中恢复，内心却在努力的回想，他刚刚从红崖秘境中出来…… 可那是刚才的记忆吗？ 周围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了，为什么这么刺眼？ 苏晓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陷入了茫然！ 此时。 一缕神念附身傀儡的少年仙人已经解开符阵。 能这么快解开，一方面是他在符阵内部，且对这些符阵十分熟悉，另一方面，也得益于那位旅者女士的遥遥相助。 符阵解开，洞开出一个开口的一瞬，察觉到灵能波动的四位王侯级邪物纷纷蠢蠢欲动。 它们不知道候车大厅内部的战况如何，但不管苏晓再怎么天才，再怎么妖孽，再有多少隐藏底牌，保命手段，就算他能从三四位圣贤面前逃走，也不可能还对付得了它们四位王侯。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陷阱 红崖镇外的山林中。 那只王侯级凝视者翻腾着满是眼睛的触手，安静的潜伏在山沟中。 祂不敢飞得太高，担忧被中夏的灵磁雷达锁定目标。 没有聚集干扰灵磁信息的特殊雨云，它们这些海族邪物根本不敢飞高，敢飞高就有被防空导弹，天对空导弹击落的风险。 但祂还是有些忍受不住文明力量的诱惑。 在祂感知中，不远处的红崖镇就像一个散发香气的诱人蛋糕，祂多想去那里品尝人们的绝望与恐惧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祂的理智在控制自己。 祂的任务是，如果前方的刺杀小队被发现，遭到了围攻，祂才需要站出来，为里面的“地面部队”争夺制空权，让祂们可以安然撤退。 这不是粽子路的时候，一只妖鬼级邪物躲在满是人类的街道中，军方决然不能使用大型杀伤武器，但祂们要是露馅，列车站里面的人肯定死干净了，那里和红崖镇隔着一江之远，一部分大杀器已经可以使用。 就在祂躁动着，克制欲望的时候，感知范围里突然出现强大的灵能波动！ 周围的树林，山石，动物，突然化作一个个邪物，朝着祂攻来。 这只海族凝视者王侯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个情况，就已经被好些个上级妖鬼近身，狠狠攻来。 这些妖鬼级邪物简直跟见了鬼一样，每一只竟然还有超凡九阶的白色气势，这一围攻，登时就把王侯级凝视者打懵了。 还有些上级妖鬼邪物没有近身，遥远对着祂使用各种异能。 几乎是第一时间，那王侯级凝视者便已重伤濒死，祂本就不擅长近身作战，更别说这种被准备好的圣贤级敌人埋伏围攻的局面了。 最后，祂见到自己面前的树变成了一个穿着动力甲的人。 他手持雪白骨棒，从上往下挥下，白色的气势凝结。 砰！ 孙圣击杀了面前的王侯级凝视者！ “还算可以。”他自言自语说着：“我该是第一个吧？” 众多身外化身，有些用尽了力量消失，还有些没用尽的，纷纷朝他聚集过来。 孙圣伸手，狠狠抓进面前邪物的尸体里。 沐浴着王侯之血，孙圣在耳麦里说了几句，便再度分出一道强力的身外化身。 那身外化身刚一出现，便使用“千万面相”，身体膨胀成球，长出眼睛，伸出触手。 它竟然变成了那只王侯级凝视者的样子！ 孙圣本人也快速离开，他的分身代替了那王侯级邪物，默默潜伏在山沟里，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 食品仓库中。 苍白英俊的血族王侯穿着古典优雅的贵族服饰，看到仓库原本打开的门落下，便知晓刺杀战斗开始了。 祂双手揣兜，缓步几步，正要化作血影赶路，杀到候车大厅，将可能在逃跑的苏晓击毙，却突然愣住了。 祂明明走了好几步，可周围的环境，还是和祂迈步前一模一样！ 就像祂撞了鬼打墙。 堂堂血族王侯，吸血鬼中的亲王，撞了鬼打墙！ 这简直见鬼了！ 祂鲜红如血的眼瞳瞬间紧缩。 祂也了解过人间道的修炼体系，毕竟人间道是整个世界上最强的两大势力之一，祂们这些王侯级邪物必须去了解，祂也知晓这种情况最可能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一位超凡职阶为“风水师”的超凡者提前在仓库中改变风水，迷乱方位。 这并不难对付，毕竟风水师布置改变风水，总需要相应的凭依，只需要以祂王侯级的实力，粗暴的摧毁周边环境，便能很快脱身。 可关键不是风水师在这里做了布置，而是风水师为什么在这里做了布置！ 血族是很全面的邪物，祂的心智远胜凡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为什么的答案： 刺杀计划败露了，这里是中夏修行者的陷阱！ 迟滞祂行动的风水师是小问题，那风水师在这里迟滞祂是大问题，如果人间道知道了祂们的刺杀计划，他们只会派出一位风水师吗？ 显然不可能！ 必然还有针对祂的层层后手，足够将祂斩杀！ “艾塔！计划败露！这里是陷阱！” 血族亲王抓出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大吼。 因为祂会控制不住侵蚀周围的文明力量，让科技物品失效，所以祂无法使用过于复杂的科技道具，而祂手里拿的对讲机是特制的，即使放在王侯级邪物身上，也能保证短时间内可以使用。 对讲机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音。 这让血族亲王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祂选择在此时向艾塔先生报信，并不是真的在意祂的那些王侯级队友，在祂心里，那些圣贤王侯死的越多越好。 只要在死前把局面搞乱，为祂争取逃离的机会，那就可以了！ 可通话却没有得到结果。 不，有结果！ 血族亲王突然惊喜。 祂听到对讲机另一边，艾塔那熟悉的，和苏晓一模一样的声音。 “啊，我听到了。” 声音非常沉稳，显得一切尽在掌握。 听到“艾塔先生”这沉稳的声音，血族亲王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对啊！ 艾塔先生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提前布置了好多个预案。 本来这血族亲王还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一看，果然不愧是刺客的老祖宗，有备无患啊。 “你突围，直接去凝视者那边。”艾塔先生的声音接着响起。 无需苏晓多说，祂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必须先突围出去，才能说后续撤退的计划。 祂身为血族亲王的傲气又起来了。 “哼，被伏击又怎么样，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血族的王侯吗？” 祂血雾爆散，轰向身周。 同时，祂眼眸冰冷，正在观察周围的“生命力”，试图找出潜藏的修行者。 就在这时，祂轰散到仓库中的血雾倒卷回来，反而轰在了祂的身上。 一个穿着动力甲的身影站在祂面前。 血族亲王看着对方，咬牙切齿，喊着他的名字： “‘离火’王元毅。” “居然是你。” …… 砰！ 候车大厅中，苏晓在算子缝隙里被冻成冰雕，一枚小小的木色剑丸从远处飞过，闪电般的穿透苏晓身躯，威力溢散至算子缝隙，将苏晓碎成一块块冰屑。 可那些冰屑又很快化成影子。 “分身？”穿道袍的少年仙人说。 “怎么可能！”守密人难以遏制自己的惊讶。 苏晓分身怎么可能进入红崖秘境，在里面长时间行动？ 而且，苏晓身上的动力甲，绝对是真实的动力甲！ 无形学会的赛西曼会长沉声道：“是陷阱！” 他转过头，看向冲进来的一团影子，一位人形邪魔，一名海族的猎人王侯。 却已来不及发出警告了。 沉默寡言的冬女士伸手，抓碎了一个被她冻成冰雕的路人。 那路人倒在地上，化成了一片片影子。 “是幻象。”冬女士开口了，声音嘶哑，如冬雪刮在铁上，却能明显听出她的颤抖和恐惧：“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幻象！” 还未受到直接攻击，只被强光“致盲”的一个个人影此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众多邪物和人类圣贤。 看得祂们身心发寒。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天真了 同一时间。 东江省，某一座人流涌动的道观。 苍老皱纹如同朽木的老人扶着栏杆，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香火气息。 尽管多年未曾真正出面，可祂作为当代少见的化神期修士，东江省四大家族林家的老祖，祂的道观向来是人流如织，香火鼎盛。 祂的精神化在了周围的环境中，仿佛超能感应的弱化版，像雷达一样扫描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化神期修仙者的标志性能力，每个化神期仙人都拥有类似能力。 感知了下周围空间，祂再次确认了其中没有强力修行者，连觉照高阶都未曾见到，也安下了心。 正当他准备遥遥分出念头，控制遥远处的“分身”时，祂的心神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祂发现，道馆中的人潮有些不对劲。 他们太安静了，太有秩序了，每个人好像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线条牵扯住的木偶，有着自己明确的目的，他们井井有条地参拜着，奉着香火，不见一丝混乱和不协调。 好像一个最高明的场景导演在安排这一切。 即使稍有混乱，很正常的，是往日的平均水平，影响并不大。 可联想起遥远处“分身”所见内容时，这位仙人的直觉还是察觉不对劲，让祂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当祂收回注意力，要对面前情况做出试探时，祂看到在场所有参拜着，给祂提供文明力量的人陡然扭头看向祂，那些供奉给祂，来自信仰的文明力量也突然没了。 而且，祂与远处傀儡分身的联系也突然中断了。 整个道馆，空旷安静的像一座太平洋中间孤岛。 “紧急事态部，巡察大队。”有人在祂背后突然开口：“林观，你涉嫌超能力谋杀罪，危害国家安全罪和反人类罪，请你束手就擒。” 林观僵硬转身。 砰！ 一枚木制剑丸如同流光，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那位修行者却化作了影子，散入了世界中。 林观脸色僵硬。 这时，祂终于感到，天空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飞下来。 是雨吗？ 祂抬头。 在祂的感知里，那是一枚枚逐渐放大的黑点，像一阵雨那样要掉落下来。 祂脸色死僵，跃起身体，朝着道观附近的繁荣小镇狂奔。 黑点逐渐放大，在祂的感知里也能看清形状了。 那是一柄柄如同利剑般的导弹！ “不！” 祂绝望大叫，试图用自己超凡级别的心智能力和所掌握的推演占卜类道法解算出所有导弹的弹道，然后发射出剑丸进行拦截，但这导弹已经进入末端轨道，速度太快，超越十倍音速，且弹道尤为诡异，还有传送变轨突防能力…… 连现代的超级计算机配合现代火控系统都很难拦截，祂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祂困兽尤斗，全身灵能波动激荡，成百上千枚剑丸飞向空中，在空中引爆，形成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弹幕，打算阻隔一二。 祂同时往地下猛地一钻，妄图借助地面做掩体，阻挡导弹。 一枚枚导弹轰穿弹幕，落到祂头顶。 轰！轰！轰！轰！轰！ 此时，巡弋在云海上的空天武库舰。 “已经观察不到灵能波动，over。” “预言部门认定，目标已经被歼灭，over。” “打击任务完成。” “联系紧急事态部，让赶往现场处置。联系消防部队，让他们注意防火。” “关闭主发动机，提升高度，继续执行巡航任务！” …… 林观从一座棺椁中惊醒。 祂离开满是冰寒冷气的寒冰棺椁，走到了自己的秘密洞府中。 借着冰块，祂能看到自己目前的翩翩少年模样，一袭灵器道袍。 “想不到吧，那个一直以来被大众以为是本体的我，其实也是我制造的机关傀儡。” “傀儡套傀儡，这套娃之术，平日里很是麻烦，可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还是能保命的。” 祂得意了一瞬，随即愤恨地想道：“我就知道秘党那群人成不了事，搞个刺杀联系了那么多方，好像生怕计划不被知晓一样，这不是在送死吗？” “还就对我一个人隐瞒计划，哼！” “只是可惜了林家在中夏的产业，有很大部分没转移走，还有我在‘本体’身上经营投资的大量灵器……算了，上次苏晓发现我的一个秘密祭祀地点后，后续调查的调查队也已经把线索摸到了林家那边，找到我身上是迟早的事……” 祂走出“卧室”，来到洞府中“客厅”的位置，正思考着后续要如何隐藏，如何逃避，却突然看到自己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袁铁穿着沾有油渍的衬衣，手里握着少年仙人林观自家的茶杯，用山间清泉煮开的茶水泡开，发出清香。 “哟。”他对林观说：“早上好啊？” 林观身体呆滞至极，祂问道：“你是何时发现我的本体在这里？你，你不是应该在红崖镇吗？在这里的你是你的本体，投影，还是分身？” 袁铁说道：“蹲你的本体，分身足以。” 林观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杀了我吧，在你分身消散之前。成王败寇，当是如此。” 袁铁笑道：“你啊，太天真了些。”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第二元神已经潜逃到了米国，接受秘党庇护，我们这里一杀了你的本体，你的第二元神立刻能恢复大部分实力，接替你继续存活下去？” “放心，你会接受修行者法庭的审判，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犯下的罪恶，我们不会轻易杀死你的。” 林观听着袁铁的话，彻彻底底面如死灰。 …… 红崖镇中。 苏晓穿着龙葵甲，全身全副武装，本来跃跃欲试，可此时正正百无聊赖坐在一处旅馆中。 面前的旅者女士在完成她最后的使命后，已经被苏晓擒拿住，苏晓已经无聊到开始在控制她的微观世界里编小故事，让她觉得自己一切顺利，杀苏晓的过程虽有波澜，但全都在掌控中。 没办法！ 当时袁铁和他商讨行动细节时，袁铁本来说让他的真实幻象代替苏晓，反正也都不会被看穿，可苏晓不干，想参与一下，袁铁才同意让他分身去。 苏晓也想看看自己的分身能否在三位圣贤的突袭下操作一下。 结果果然操作不了！直接被秒了。 分身太弱了，没有水晶晶球，没有三尺神明……实在没办法。 现在他分身被人打掉了，红崖观那边的监控也都被战斗余波摧毁得差不多，他自己都不太清楚那边情况了。 当然，他还有任务，那就是如果敌人还有隐藏的，艾塔先生都不知道的后手，那么苏晓要作为预备战力参战，对付那些隐藏着的敌人，保护红崖镇的民众。 第一百五十章 内斗 苏晓并不知道红崖观那边的战况为何，他只能监控着红崖镇的状况，每个摄像头都变成他的触角，监视着各处，防止敌人还有后手。 同时，他也在操控投影，让投影伪装艾塔先生，继续和各方周旋，维持较为“正常”的状态。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一场大战正在展开。 候车大厅中。 三尊王侯级邪物同时抵达！ 来自深渊的魔鬼王侯此时赤裸着满是虬结肌肉的上身，血红的鳞片如同甲胄，上面的花纹却格外诱人，具备诱惑他人内心最深欲望的诱惑力。 影族王侯身如一根竖影，它摇曳下，好像是人形，也好像是眼瞳。 海族王侯浑身湿漉，没有头发，只有怪状的肌肉，它手持白骨长枪，沉默扫视四位圣贤。 砰！ 少年仙人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倒在地上。 它只是一具较为廉价，用于远程操控的消耗品傀儡，和作为“本体”的傀儡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它和操控者已经断掉联系，所以无人操控，直接倒地。 而候车大厅中，除了这三只王侯级邪物和剩下三位圣贤外的其他人，竟然都是一个个真实幻象！ 那三只王侯级邪物有的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只海族猎人王侯竟然朝人群中冲来，想要大杀四方。 这看得三位圣贤那是忍不住皱眉。 祂们也没时间管这只王侯，而是开始着自己的行动。 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幻术构成的，祂们也已经知道，布下这局的人是谁。 本命咒是“幻术世界”的袁铁！ 而袁铁有什么能力，大家也不是没和他打过交道，不是不知道他的战绩，都很清楚，老牌强者了。 幻术世界最恐怖的，是隔离隐形术加上微观世界的控制能力！ 现如今，在场众人谁都不清楚，自己所见，所听，所闻，到底是不是真实。 无形学会的赛西曼会长迅速做出行动。 祂使用类似“梦幻泡影”的能力，清洗自身，破除他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灵能效果。 这也是祂所掌握的一个权柄级能力。 秘党的守密人先生双眼再度大放光芒，照彻整个候车大厅，希图识破隔离隐形术，从中找到隔离隐形术下的袁铁。 一无所获，落空了。 但祂也不算意外，这反而是祂预计的情况。 趁着光芒照彻周围空间时，守密人先生化作一道光人，正要穿破候车大厅，从后方撤退。 祂相信，艾塔先生此时一定了解这一情况，并会告知旅者女士，让祂解除掉对周围传送的封锁。 而守密人先生只要随便逃到一个有玻璃的厕所，在传送拒止区域被解除后，祂就可以从镜中逃走。 冬女士此时却仿佛反应过来什么，凝聚起寒冰，凝固向冲向她附近人群的海族猎人王侯！ 赛西曼会长见此情景，内心一惊。 袁铁果然早有行动，他不知何时控制了冬女士！ 赛西曼会长不知袁铁身在何处，也不愿己方少一位王侯级战力，只能出言帮助海族猎人王侯： 祂的声音听之不见，却在每人心底响起：“袁铁，你用微观世界控制了冬女士吗？” 这是祂身为崇拜空族的邪教教主的权柄级能力，能让人遗忘祂所询问问题的答案以及相关的认识，记忆。 这一能力使用时，甚至不需要知道对方的位置！ 在无形学会中，祂称自身这一权柄级能力为…… “逆转模因”！ 可冬女士并没有停下寒冷攻击，只来得及骂了一句：“蠢货！” 海族邪物手持的白骨长枪骤然冒出巨大吸引力，把周围的寒冷雾气，冬雪风暴，连同站在冬女士不远处的赛西曼会长，一同吸入枪尖。 恐怖，决然的杀气爆发，这么近的距离……赛西曼会长和冬女士已来不及反应，无法做出任何应对。 “不，这是……” 等赛西曼会长回过神来，这个容易被遗忘的男人已经伸出白骨之枪的枪尖。 “屠龙刺！” 在如此恐怖的身体掌控秘术面前，就连幻象都被撕碎了，海族猎人王侯身形已经变成了那位太空军的司令，他的长枪一击贯穿二人。 砰！ 被击中的冬女士散做满天雪花，似想逃离。 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位从深海位面离开的海族王侯，被太空军司令张凡调包了？ 按照艾塔先生主导的战术，这只海族猎人王侯从深海位面出现没多久，就从打开的符阵入口进来了，这么短的时间，祂是怎么被换走的？ 恐怖的吸力拉扯着冬女士化作漫天雪花的身体，把祂往枪尖席卷。 屠龙刺又来了。 在屠龙刺面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掉。 冬女士已经绝望了。 祂知道，被张凡那杀戮过两位大魔的屠龙刺打中，祂给自己留下的保命手段真不一定有用，这次，恐怕是祂真正的死亡。 在最后一刻，祂重聚身体，在恐惧与绝望中，平静的等待死亡。 长枪连携着气势贯穿祂身体时，祂似乎看到了冬日的残阳，看到自己敬奉的“十重烈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便永远失去意识了。 三位人类圣贤，直接被袁铁用幻术伪装成海族猎人王侯的张凡，一下子干掉两个！ 逃走的守密人先生不敢回头，祂一头跑进厕所，直接化作光，撞向厕所里的镜子。 啪！ 祂把镜子撞得碎裂。 “为什么！为什么旅者女士还没有打开‘门’，让这里的传送恢复正常？” “难道，难道这根本不是对付苏晓的计划，而是要借人间道之手消灭我？” 祂心中一阵惊恐。 候车大厅中，魔鬼王侯见到满是真实幻影的车站，内心尤为恐惧。 祂突然想起了某个很不对劲的事情。 在来到这里时，祂使用能力，轻易勾取了两位女伴，在行动前好好的享受了一下。 现在想起来，虽然祂非常克制，没有冒着暴露的风险对她们做太过暴烈的事，可那两位女伴的身体素质，好像比普通人好一些。 难道，难道她们也是真实幻影？ 那我岂不是被袁铁用微观世界控制了？ 正当祂这样想时，祂看见旁边的影族王侯，远处的冬女士和赛西曼先生同时对祂下手！ 不好！ 魔鬼王侯想道：“祂们看出我被袁铁控制了，正要先下手为强，消灭我！” 明明祂脑海中的逻辑完全不通顺，甚至自相矛盾，可祂却觉得很合理，没什么毛病。 祂当然不可能坐视自己被杀，于是立刻出手，朝着旁边的影族王侯攻去！ 那只影族王侯正震惊于冬女士的动手，正打算等旅者女士打开通往影界的“门”，好方便祂跑路时，却突然看到，一团满是硫磺味儿的火球朝着自己轰来。 魔鬼王侯全身灵能波动爆发，朝着祂杀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切正常 影族王侯登时和那魔鬼王侯战在了一起。 影族王侯内心中所有的欲望瞬间肆虐爆发，像被一把突如其来的火焰点燃一样。 而那魔鬼也感到自己的心灵在坠落，坠向比深渊还深邃黑暗的阴影泥潭。 对于这两位王侯级邪物来说，神秘学领域的交手只是辅助，两位王侯的灵能和肉体也碰在了一起，展开大战。 张凡提枪杀掉冬女士，赛西曼会长两人后，也不管这两只王侯级邪物，径直迈步，冲向逃走的守密人先生。 守密人先生击碎了厕所玻璃，还是没能离开，祂内心一阵惊惧，回头时却看到一条长枪近在眼前。 不！ 祂双眸炽热，金光大放，身体也短暂化光，打算冲出去逃走。 但祂晚了一步。 枪尖点在空间之处，竟然仿佛显现了一个微型黑洞的黑点，时空因此被扭曲吸引，就连化作“光”的祂也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在吸力中进退不得，等化光时间结束，变回原型，被一枪戳穿身体。 他看也没看自己这一枪的战果，转过身，又朝着两只王侯级邪物的战场赶去。 世人皆知“屠龙者”张凡仅有一枪。 …… 食品仓库中。 血族王侯被逼到了死路。 祂没想到人间道竟然这么不讲武德，王元毅走出来后，身边出现了四位超凡八阶的修行者，配合王元毅一起围攻祂。 这还只是正面作战的人手，在外围打辅助的，防止祂突围逃走的，还有一串修行者。 即使祂实力强大，单挑实力胜过新晋的王元毅，一时间也被各种能力的默契配合打得晕头转向，摇摇欲坠。 血族王侯发出大声的吼叫，希图以此发出警告和求救，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可在红崖镇外的苏晓眼中，红崖观建立的列车站现在一片安详，事态良好。 甚至还有人有说有笑从中走出，和往日一样。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苏晓透过监控和超能感应看着，暗暗感叹道：“这大范围幻术真是绝了，在海市蜃楼的基础上注入了幽影物质，和真实无法区分，再配合大范围的真实幻影，每个人几乎都是真的……” 他的超能感应只能看到外在，此刻感知不了列车站里的情况，很显然，那里被更高层次的反预言异能控制住了。 只是不知道是梦族那位答应反预言的“梦境吞噬者”所做，还是袁铁做的。 苏晓想了想，发现可能是他俩一起做的反预言，顿时甚至对里面的敌人流露出了一丝悲哀的神色。 哪怕它们是来刺杀自己的，可也太惨了吧。 这时，他还在控制投影扮演艾塔先生，而秘党那边却已经炸锅了。 “我们部署在高丽的灵磁雷达侦测到中夏地月舰队对一个道观附近进行了导弹打击，那里可能是那位化神期仙人的道场，祂或许被击杀了！” “艾塔先生，您确认行动之前一切正常吗？” 苏晓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切正常，但是现在我已无法感知列车站内部的情况。” “请您通知旅者女士，让她重新打开‘门’！全员准备撤退！” 苏晓继续说道：“没问题，已通知旅者女士。” 过了一会儿，虚拟世界中，对方再次传来信息：“我方人员侦测到传送拒止区域还在，为何还在？” 苏晓回道：“我确实通知给了旅者女士，但并不清楚为何她没有解除传送拒止区域，你应该询问你们自己人为什么不解除？” 这话说得对面语塞。 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好像是这个道理。 对方说道：“那请您保障我们的通讯不被监视，我们这就联系旅者女士。” 苏晓说道：“好。” 旅者女士的耳麦被接响，对面问道：“情况有变，为什么不解除传送拒止区域？” 苏晓控制着旅者女士，给出回应：“红崖镇一切正常，行动进展顺利。” 耳麦那边说道：“情况有变，艾塔先生没转达我们的话吗？我们侦测到那位化神期仙人的道观遭遇导弹打击，人间道修行者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你必须打开传送拒止区域，掩护他们撤退！” 旅者女士摁着耳麦，继续回应：“红崖镇一切正常，行动进展顺利。” “你疯了吗？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情况有变，解除传送拒止区域，掩护他们撤离！” 旅者女士在苏晓的控制下，以一模一样的语调重复着： “红崖镇一切正常，行动进展顺利。” “……”对面那边即使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迅速关闭了通讯。 因为他们知道这已经无意义了。 苏晓笑了一声。 旅者女士又没说错话，人说的是大实话。 红崖镇确实一切正常，行动进展也应该相当顺利。 只不过，这不是敌人的行动而已。 是我们的行动进展顺利。 倒是苏晓有些遗憾。 他本来都准备有邪物王侯突围出来后，他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上去传送纠缠拦截。 又或者有邪物打算袭击红崖镇民众，他出面保护他们。 结果现在看起来，敌人好像比他预计的还要拉胯，连点反抗都没做出来。 苏晓想着：“现在的问题是……参与对我刺杀的各方，到底有没有对艾塔先生保密的后手。” 他认为，肯定有的！ 毕竟，各方势力派出的，是王侯级邪物，不是大白菜！ 再怎么也该准备一些接应的力量，不可能完全信任秘党和艾塔先生。 果然，在众多势力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敌人开始了新的行动。 先行动的却不是秘党，而是海族！ 密林和山谷中，那只王侯级凝视者缓缓提升自己的高度，它的身形被乌云水气遮掩，苏晓透过监控看不清。 还好周围的居民早就因为之前的异变开启了清心咒，因此没受太大影响，但他们向紧急事态部求助的信息却被苏晓以艾塔先生的身份狠心拦截，只给了一些公式化的回应。 苏晓不清楚那些人中是否有敌人的特工，为了行动顺利，只能先委屈下他们，待在被强制关闭的房门里。 苏晓面色凝重。 一只王侯级凝视者，所能造成的破坏远超一般的轰炸机！ 祂还擅长远程攻击，即使出现在红崖镇边缘区域，眼睛发射的灵能射线也足以轰到红崖观那边！ “这家伙怎么还没被干掉？”苏晓无比惊讶：“祂的位置不是暴露出来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方后手 正当苏晓正在思考是直接隔离隐形术然后用龙葵甲近身斩首干掉那王侯凝视者，还是让旅者女士放开‘门’，他召唤罗莎莉去传送斩首时，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居然是自己人。”苏晓收到袁铁从神秘学联系里传来的消息，告知这只王侯级凝视者是己方修行者伪装，不要对它出手。 他顿时惊叹。 “这什么能力伪装的，好强啊，难道也是幻术世界的幻术？” 苏晓都感觉是真的，那灵能波动，那威压，太逼真了。 得知是自己人，苏晓便没再理会那一邪物 …… 帝都。 紧急事态总部，某地下办公大楼正上方的酒店中。 “领事馆那边传来消息，红崖的情况进入白热化了。” “初步确认，袁铁至少在那边现身。” “很好，不能辜负他们为我们牵扯的注意力，那位先知还不是超凡者，能预知的未来有限，准备暗中潜入，记住，不要杀死他，而是悄无声息控制住他，让他连自己被控制都感知不到，这样才能骗过未来视。” “行动开始。” 几位修行者简单聊了两句，便立刻开始行动。 一位修行者拿出一把钥匙，正要开启传送之门，进入地下，却愣住了一下，没有成功。 “什么？下方有传送拒止区域？” “难道那位先知预料到我们要来？” 几位修行者纷纷讶异。 就在这时，有人脸色微变。 他感知到，一群穿着动力甲的超凡者包围了他们的建筑，而下方的传送拒止区域也延伸上来，封住了他们。 他们几人对望一眼，有人叹了口气。 “唉。” 超凡者们闯进房间，人数众多，几位修行者面面相觑，也没有机会反抗，直接被抓捕了。 …… 红崖镇。 苏晓认为，各方势力中最有可能拿出后手的，必然是势力最庞大的秘党。 可秘党的后手会是什么呢？ 苏晓等待着。 那只海族凝视者王侯已经上升，似乎在秘党的后手出现前，海族的后手先出现了。 湍急的江水上，在旅者女士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之外，一只只海族邪物自深海位面冒出。 周围红崖镇的修行者刚刚跑出被封闭的房门，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正在各地保护民众，寻找制造这一切的可疑邪物。 他们也发现江边的敌人，透过搭建的临时灵网进行指挥交流，迅速联合在一起，准备抵御邪物。 “只有海族邪物准备了后手？”苏晓心想。 这好像也不奇怪，海族能躲进深海位面，其他人很难干涉，他们从各种秘境冒出来后，完全可以躲在大江大河下的深海位面中，难以肃清干净。 更何况，它们甚至能躲到五大洋深处，在那里繁衍，建立族群。 若论地球上，那个邪物族群的力量最强，海族可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即使是深渊秘境里的魔鬼，隐藏在西欧的血族，都远远比不上海族。 既然它们力量最多，它们也就是最有余力留下后手的。 从江水中冒出的邪物，不知多少是上次红崖事件里逃走的邪物，它们没得到足够的食物，早已近乎疯狂，一出现便朝着红崖镇方向涌去。 苏晓连忙使用超能感应，在神秘学联系中询问袁铁，问他是否现在要出战，还是先让其他人对付杂鱼，他再等更好的目标。 很快，苏晓得到回复。 他克制住了自己战斗的欲望，静静等待着。 海族邪物似乎认为有王侯级凝视者在，这附近的制空权暂时在它们手上，行动肆无忌惮起来，好几只妖鬼级凝视者跟着升空，还没升多高就遭到异能和肩扛式防空火箭筒的攻击。 由于旅者女士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它们现在距离红崖镇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段距离给了守在那里的修行者整理阵线，组织防御的机会。 仓促之下的攻击并没有报销掉太多妖鬼级邪物，只轰死了几只上级眷族邪物，妖鬼级凝视者跟着升空，准备配合自家王侯级凝视者，稳住制空权。 而海族中的人形邪物“猎人”们和可以在地下穿行的“捕捉者”栖地魔鱼，一部分朝红崖观方向靠近，准备支援那边的王侯，另一部分则攻向红崖镇。 苏晓看着这一幕，捏了下冷汗。 一大片海族邪物突然晃晃悠悠倒下。 怪影杀手！ 这不是苏晓的怪影杀手，应当是袁铁的一道分身，一具投影，或者他本体施展的怪影杀手，即使袁铁的幻术世界不像苏晓的幻术世界那样修到同境界的极致，但单就每个部分来说，位阶比苏晓要高，这一下怪影杀手，很多妖鬼邪物都撑不住，有的被吓死，有的比较坚韧，也都陷入了恐惧畏缩中不敢前进。 至于眷族级邪物，那根本就没一个活了下来，在范围内的，全都被秒杀了。 可惜，袁铁没有掌握传送能力，他就算靠某些灵器进行传送，“速度”可能还没他穿动力甲在影界里用影行术赶路来的快。 这就导致，他第一波怪影杀手打击的范围是最大的，后续就需要赶路进。 而海族邪物，还是较为分散的，在传送拒止区域边缘外朝着里面冲击。 就在这时，天空中导弹落下。 那是空天武库护卫舰正在执行对地火力支援任务，大量的导弹轰向那些传送拒止区域外，处在无人区的邪物。 可是邪物们并不着急。 事实上，它们也不用着急，有一只王侯级凝视者邪物在上空中，祂只要没被拿下，就能像一艘强大无比的空天盾舰，提供较为全面的防空作用。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这只王侯级凝视者张牙舞爪，一根根长满眼睛的触须探出雨云，准备对导弹射击的前方轰出灵能射线，将导弹轰爆拦截。 密集的导弹，远处的炮火，纷纷落下，轰向前进的敌人们。 可这王侯级凝视者却没有射出灵能射线。 祂看起来呆傻了一样。 而导弹，炮弹，也极有默契，故意绕开了祂，没攻击祂。 好像……祂和这些高科技武器达成了某种交换条件，导弹炮弹火箭弹不打祂，祂也不打这些武器。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炮火近乎覆盖了所有邪物出现的位置，消灭了绝大多数的重要目标。 只有一部分速度较快，且和大部队分离较远距离的邪物冲进了传送拒止区域内，即将抵达红崖镇。 它们望着天空中什么都没做的自家王侯，眼神中满是呆滞和迷茫。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位王侯 见到外面的邪物即将穿越传送拒止区域，抵达红崖镇，苏晓也开始做出了行动。 他首先召唤了纪诗梦的真实幻影，让拥有“时间记录”本命咒的她凝结琥珀，将面前的旅者女士封冻成标本。 这是因为，苏晓担心，如果打起来，他会无法管到旅者女士，无法继续维持微观世界的控制，会让对方有逃掉的可能。 纪诗梦蹲在旅者女士身边，探手放在对方身上，一连串琥珀色的流体从时空中艰难地抽取出。 苏晓怀疑，似乎因为这里的传送拒止区域，纪诗梦制造琥珀的能力也受限了。 但过了一会儿，纪诗梦还是完成了，她将旅者女士封在了一个琥珀做的棺材中。 苏晓消散了她，继续紧张地准备起战斗。 他施展超能感应，利用神秘学联系的震荡传递消息，继续询问着袁铁： “袁前辈，我是否要现在出战？” “再不出手，周围的邪物就会抵达红崖，可能造成人员伤亡。” 那边很快传来消息： “你出手，保护民众。” “小心海族的王侯级邪物，它们躲在杂鱼当中。” “我已用强植梦境推演，南方林中有两只海族猎人王侯。” “拖住他们就行，我们已经解决完敌人了。” 苏晓听到，心中一凛。 王侯级海族的躲藏能力他可是领教过的。 掌握超能感应的他都没发现问题，还是凭借危险直觉，在即将抵达时，才使用强植梦境发现问题。 苏晓心道：“两只隐藏着的海族猎人王侯吗……海族在地球上的王侯级邪物，数量还挺多啊。” 超过苏晓预期了。 记得某个调查队统计过，他们认为全球范围内，蛰伏着的王侯级邪物应该不超过20只，但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一半的王侯出手，就为了杀他！ 单单一个海族，为了杀他，竟然动用了五位王侯！ 苏晓怀疑，这个数字恐怕被低估了，应该是很多王侯级邪物对于抛头露面兵不感兴趣，那样很危险不说，容易招致人类围杀，又没好处。 它们喜欢潜伏在人类的世界，暗中汲取文明力量，就跟林辰所做的那样。 “唉，国外很多秘境甬道守不住，当地邪物肆虐……这些王侯级邪物，大都不是中夏秘境里漏出来的，而是国外海族秘境跑出来的王侯，通过深海位面抵达周围……” 苏晓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慢，他解除隔离隐形，开启了龙葵动力甲，接入了紧急事态部的数据信息链。 砰！ 他留下一道分身看管旅者女士，本体撞开窗户，飞向蓝天。 此时，苏晓正看到，那只海族凝视者王侯正缩在一团雨云中，一道道灵能射线轰向其他残余的海族邪物。 这一刻，他动力甲连接的公共频道也响起声音： “不要攻击我方头顶的巨形凝视者，那是我方自己人！重复……” “苏晓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红崖秘境里面吗？” “他从红崖秘境杀出来了？” “可怎么会在红崖镇里？” 众多关注数据链的修行者发现，苏晓接入了他们的网络。 不管他们疑惑有多少，这一刻所有人都是非常喜悦的，毕竟苏晓拥有王侯战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亲自独力斩杀了一头树蛟。 苏晓冲破房屋，再度施展隔离隐形术，一路向南冲去。 在短暂接入数据链时，袁铁已经将那两只做伪装的王侯级邪物位置标记出来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敌人产生既视感，苏晓没有动用强植梦境——他的强植梦境可比不上袁铁的。 飞出红崖镇外，苏晓一边在算子缝隙中加速，一边对外轰出怪影杀手，一下杀死一片一片冲来的低阶海族邪物。 “那两只王侯级海族邪物应该会以为袁铁来了吧。”苏晓想着。 果真，两只王侯级海族邪物心生惊惧，它们瞬间变化身形，使用血肉权柄改变身形，转身就逃。 它们想撤出传送拒止区域内，再通过深海位面撤走。 “这么怂？”苏晓想着。 但此时他可不愿放过这两只王侯级海族邪物。 确认周边无人后，苏晓在空中离开算子缝隙，在那两只王侯级海族邪物向后撤退时，苏晓手中多出一本画册。 在这段时间里，苏晓已经凭借龙葵甲的飞行速度，追赶到了祂们附近，确认祂们都在画册所能塑造的“真理平原”范围内。 他摊开画册，激活力量。 苏晓出现在了画廊地下，他很快翻阅画册，周边空间里的邪物果然被卷入了一页又一页的画中历史。 时间风暴很快刮起，它们都分散到了各个历史中。 苏晓迅速施展投影术，让投影降临画中，去格杀海族邪物。 以海族王侯级邪物耐打抗揍的能力，苏晓对于短时间内干掉它们没什么把握，但只要稍微拖延下时间，等己方高端战力处理掉了周围的敌人，再来解决就好了。 “唉……要是我会屠龙刺这样的一品身体掌控秘术，我也不至于没了灾厄黑刃，就没了对王侯级邪物的杀伤手段。” 苏晓想着，内心颇为不甘。 关键是，这周围空间也处在旅者女士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里，苏晓甚至没办法召唤罗莎莉用次元斩攻击，苏晓自己的灾厄黑刃也被削弱到极致，根本用不了。 这更加坚定了苏晓获取屠龙刺本命咒的决心。 当然，苏晓本体是肯定有一些杀伤手段的，比如沉香木晶球的“衰败权柄”。 可苏晓又不是傻的，敌人都是快死的人了，为啥要本体出去跟他们拼命啊。 不划算！ 能稳赢，被自家圣贤大腿带着躺赢，为什么不躺赢？ 各个画中历史里，海族邪物晕头转向，除了那两只王侯级邪物，其他的杂鱼很快被解决，就连几只上级妖鬼邪物，也扛不住苏晓的投影加上身外化身的围殴。 苏晓虽然没有屠龙刺，血影刺也能勉强用用，配合投影用心灵手术，怪影杀手进行控制，解决一些妖鬼级邪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那两只王侯级邪物，跟失了智一样，拼命往时间风暴外跑，很快又被时间风暴卷回来，看得苏晓直摇头。 画中历史的出入口是苏晓所在的画廊地下室，往外面逃只能碰到越来越大的时间风暴，没有意义！ 画廊地下室此时也算位于地球，苏晓能接收到临时灵网里的数据链，几位圣贤和几位超凡者正在赶来。 苏晓正想解除真理平原，把两只王侯放出来打，却突然傻了。 他这个画册制造的真理平原，和机械商港，认知保管员等大魔级邪物制造的好像不一样，它既是空间上的真理平原，也是时间上的真理平原。 既是苏晓解除，那两只王侯级邪物也会被关在画册中，不会放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斗落幕 但苏晓不可能放着王侯级邪物不管。 让它们待在画中历史里，它们是有可能发现问题，杀到画廊地底，找到离开的办法的。 “嗯，可以让我方的超凡者小队和圣贤进入画廊里进行行动，围杀海族邪物！” 苏晓想着。 他收好画册，离开画廊地下来到外界，周围投影到现世的世界瞬间崩塌消失。 连同里面的邪物，都消失不见了。 苏晓的超能感应感到，王元毅，张凡，孙圣三位圣贤，外加三位新晋的，全身冒着白色气势的圣贤正站在自己制造的废墟都市边缘，此外还有近十个超凡者。 苏晓按着耳麦，对他们说道： “两只王侯级邪物已经被我暂时封印在了我的画册中，但它们随时可能突破画册杀出来。” “我需要有人帮我，去画中把它们斩杀。” 众人震了一下，被苏晓话语间表现出的巨大信息量震到说不出话。 两只王侯级邪物……被苏晓封印了？ 还封印在了所谓的“画册”中？ 有人飞过来，看到了苏晓手上的画册，陷入了思考。 “我来！” 孙圣大步迈来说道：“你们去对付周围的邪物！” “好！”苏晓朗声说道。 有孙圣在，苏晓对付那两只王侯级邪物，可谓手到擒来。 孙圣站在苏晓身边，没时间耽搁，苏晓再次展开真理平原，降临画廊地下室。 “周围这是？”孙圣说道。 他看到了好多被静滞在时光中的调查队成员，还有他们的尸体，以及被封在琥珀中的调查队成员。 “这是我在无涯秘境里的奇遇。”苏晓简单解释了下：“我手上的这件物品，曾经制造了莫比乌斯事件，你看到的，是那些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的调查队。” 苏晓大致给孙圣介绍了下。 “总之，我们先去画中干掉那两只王侯。”苏晓说道 孙圣还在消化苏晓的话语，见着画中历史里所画的王侯级邪物而震惊。 堂堂王侯级邪物，竟然被封入了画中？ 苏晓看着，那两只王侯级邪物有一只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没拼命的往时间风暴外跑，反而在往时间风暴内跑动，都已经抵达画廊了。 苏晓真要降临投影，让投影在这一页画中历史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让他和孙圣能杀过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孙圣说道： “孙前辈，您试试，能不能使用千万面相，直接把身外化身降临到画里面！” 既然苏晓自己的投影术可行，那苏晓有理由怀疑，孙圣的千万面相也可以降临化身。 “我来试试。” 孙圣有些懵，但还是学着苏晓，施展着千万面相。 大量化身直接降临到了那只王侯级邪物身旁，发动猛攻。 虽然很多化身也被击杀，但孙圣好像喜欢上了这种玩法，继续召唤身外化身，对其猛攻。 苏晓也让投影降临，在暗中使用“怪影杀手”，“心灵手术”等异能进行辅助，也使用身外化身进行近战。 终于。 这只强大的海族王侯级邪物，惨痛地被投影和千万面相磨残，倒在了孙圣面前，已经重伤。 孙圣说道：“你来杀祂，沐浴王侯之血，我没带收集王侯之血的道具，杀了祂提升也不大。” 苏晓也毫不客气，血影刺爆发，将其斩杀。 孙圣喝了一支恢复心力的昂贵星辉物质药剂，看到苏晓又翻了一页。 第二只王侯级邪物在另一页画中历史里，找了栋建筑躲着。 “杀祂！” 恢复一些心力后，孙圣开口，语言中满是杀气。 他今天是杀爽了。 刚刚斩杀了一只海族凝视者王侯级邪物，又“协助”苏晓杀死了一只海族猎人王侯级邪物，已经超越他以前所有战绩了。 苏晓也不需要恢复心力，当即，毫不客气的和孙圣一起降临化身，围杀第二只王侯级邪物！ 他思维海里又多了一个血色晶球，和原本的血色晶球大部分权柄和力量是重叠的，苏晓已经决定好，准备用来修炼了，不储存起来。 这只王侯级邪物的命运也没多大改变。 苏晓和孙圣处在绝对安全的位置，只派遣化身和投影战斗，没过一会儿就将祂打成重伤，难以为继。 在孙圣的刻意收手下，也是苏晓投影连续轰了好几下血影刺，将其彻底带走。 这一下，苏晓思维海里有三个血色晶球了！ 将邪物击杀后，苏晓再次消散掉真理平原，和孙圣一起出现在了原地。 “多谢孙前辈相助！”苏晓真心实意感谢道。 孙圣笑道：“这算什么帮助，只是让你杀了这王侯级邪物，我们的收益更大，更赚而已，我拿王侯之血提升没有拥有噬魂之刃的你高。” 苏晓还是很感激。 没他帮忙，自己杀这两只王侯级邪物还是很困难的。 说不定，还要使用召唤未来自己这样的招数。 苏晓觉得这个能力有些诡异，他想试验这一能力时，总有直觉在警告他不要这么做，却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直觉。 超能感应似乎觉得，这有潜藏的危险。 离开画廊地下室后，战斗已经落幕。 人间道方面，没有人员死亡，但红崖镇有人因为门窗关闭太快，被门窗砸伤，出现了轻伤。 有三位超凡八阶的超凡者分别击杀了血族王侯，魔鬼王侯和影族王侯，沐浴王侯之血，完成本命咒升华，成为超凡九阶的圣贤级战力。 他们一脸振奋。 苏晓还不清楚张凡等人是否携带了能储存王侯之血的珍贵器物，如果携带了，他们还能培养新的圣贤。 苏晓也在孙圣的“协助”下轻易击杀两只王侯级邪物，获得了两个血色晶球，可以用来沐浴王血提升自己。 周围的邪物也都被歼灭，损耗的主要是灵能弹药，尤其是一些太空舰队携带的导弹，那价值是很高昂的。 不过，这些邪物的尸体都是很不错的星辉物质材料，应该能填补大部分损失，算上那些王侯级邪物的尸体，还能赚一笔。 此外，秘党的“旅者女士”被苏晓生擒活捉，后续能作为证据向秘党施压，在国际外交上取得优势。 在从画廊地下中出来后，孙圣迅速离开，去了其他地方。 圣贤级战力是很忙的，此处战斗解决，他们就要去其他地方，防止邪物爆发紧急事态。 后续的处理工作和大量杂务，交给紧急事态部就好。 苏晓则待在原地，一边看守着从画中历史里拖出来的，两只王侯级邪物的尸体，一边思考推演着应该用血色晶球来升华生命之心，给自己造出一个一品级别的生命领域异能，还是先留着不用，等突破超凡者后，拿来提升本命咒。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给孙圣打了个电话：“孙前辈，您还记得画廊吗？” “画廊？” “什么画廊？” 孙圣回答，满是惊诧。 他也和白酒等人一样，忘掉了苏晓在他面前使用过的画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些后续 挂断电话后，苏晓站在林间。 若不是地上被他拖出来的两具王侯级邪物尸体，根本看不出这里发生了弑杀王侯的战斗。 他吐了口气。 倒是袁铁的一道投影来到了他身边。 袁铁问：“心情很复杂？” 苏晓点头承认了： “面对邪物这样的人类共同威胁，我们本应当通力合作，站在一起，可秘党竟然派出人来牵头刺杀我，还和邪物联合……” 袁铁说道：“你不能把秘党想象成另一个人间道，他们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宗派。” “我们是很团结的，握成一个拳头，听从一个意志。但他们不是，他们是很零散的，盲动的，不那么理智和讲科学的。” “在整个地球的文明力量浓郁后，永恒帝国得以回归，冬眠在水银宫殿的秘党圣贤开始大规模复苏，他们曾经收割着全世界的文明力量和各类星辉物质资源，底蕴还算丰厚，圣贤数量总体是比我们多的，所以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突然膨胀的，想要和我们碰一碰。” “那只是极端的一些人。但其实他们中更多的人，手下的巨型企业和投资是在我们国内的，和我们的合作多于对抗。” “甚至，不久前在蓬莱召开的，关于可控核聚变的经济会议上，秘党中的第二大支派，有代表询问我们，能否加入宗派联盟，在宗派联盟中建立一个分部，而早在他们这么做之前，他们圣贤旗下的巨型企业，已经将大量资本转移到了我们这儿。” 苏晓知道袁铁的意思。 就是想他不要意气用事，别带着罗莎莉的投影传送到别人家本土上去搞报复，在这儿给苏晓做思想工作。 苏晓道：“我知道……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要是我们没有控制艾塔，不知道敌人的谋划，真被突袭，我本人不敢保证一定能在他们面前生存下来。” 苏晓想了想，虽然他本人有木偶，有血色晶球，有新学到的时间静止这样的保命异能，可对方杀来的王侯级邪物太多了，即使苏晓能规避掉第一波攻击，后续也不一定逃得掉。 “而且这让我很没安全感，他们只袭击我还好，要是波及我的亲人怎么办？” “他们还丝毫不顾及没有战斗力的民众，直接就对我们发起袭击，这种行为和邪物有什么差异？要是我们没提前察觉此事，这场紧急事态造成的伤亡，会堪比一次大型紧急事态。” 袁铁道：“其实袭击你亲人，倒不用担心。” “我们人间道和秘党的超凡者间爆发冲突，甚至是分出生死的交手是很常见的，基本每年都打，只是都不怎么宣传。” “到了超凡者层次，都有类似第二元神的保命手段，在领土以外的区域打起来，只要不使用单兵武器外的科技手段，就属于双方都默许的对抗。但对于对方的普通亲人出手，是双方都比较忌讳的事，毕竟双方都有家底，谁都不想被对方暴怒的修行者杀到本土上打超限战。” “至于你说的民众方面……我们会向秘党施压。他们这次确实过线了，但我们并不想，也不能和秘党全面开战，这对于我们，对于整个人类文明都是不利的。” “但如果他们还是不收敛，甚至继续想打下去，那我们也陪他们打，再杀他们几个圣贤，杀到他们服气为止。如果他们要全面开战，那就和他们打，把他们打到投降为止。” 苏晓说道：“秘党和国内的一些邪教团伙联系很密切。” 袁铁道：“这是公开的秘密了，国内几乎三分之二的邪教团伙，背后不仅有邪物提供力量，也有秘党提供资金。这次，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解决掉他们的资金链来源。” 苏晓还想说什么，突然叹了口气，自嘲道：“我这怎么跟打输了一样。” “明明把敌人都消灭了，来杀我的王侯和圣贤杀的杀，擒的擒。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放心吧，袁前辈，我还没那么冲动，不至于杀到别人本土上，一个人去把埃德里奇干掉。” 袁铁松了口气，说道：“要不你搬帝都来？帝都的超凡者比较多，某些高档小区甚至直接有不止一位超凡者的警卫，只计算修行者的话，一个小区的防御力量比一个县还强。” 苏晓摇了摇头：“袁前辈，要不，我也像你这样，本体不再光明正大出现，而是潜藏在暗处，以投影和分身进行活动？” “您应该知道，我相当于掌握心力秘术，维持一整天的投影对我来说难度并不大。” “我感觉这样更安全，更保险些。就是，得麻烦您或者曾谛前辈，帮我本体做个反预言。” 袁铁说道：“你放心，关于你本体的反预言，我和曾谛都在做，你是我们反预言清单上需要保护的人。” “但是，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吗？躲在阳光之外，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只能以投影和幻象走在阳光下，那是很艰苦的。” “而且你和罗莎莉才刚刚结婚，她也只是个刚20岁的孩子。不像我，我的妻子是和我相处很久后，我的本体和她分开。” 苏晓道：“艰苦没什么，我能克服。至于罗莎莉，我会去问问她的。” 袁铁叹息了一声，却没劝说苏晓什么。 他只是说道：“等你到了超凡者层次，有了第二元神保命，就回来吧，潜藏在暗处的人，有我一个就够。” “艾塔的权柄你继续拿着用，正好用祂的力量来掩饰身份，如果可以，你尽量不要暴露艾塔这个身份，想办法把锅甩给其他人。” 苏晓点点头，对袁铁行了一礼。 在他身边，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悄然出现。 此时，旅者女士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已经消除了，苏晓也能正常传送了。 她按着苏晓的肩膀，和苏晓一起传送消失。 见到苏晓消失，袁铁投影却没有立刻消散。 周围世界中的密林被放逐到了算子缝隙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书屋。 袁铁把书屋中的那具海族王侯尸体取了出来，随后，书屋消散。 三具海族王侯级“猎人”的尸体放在一起，很方面后续人员的处理。 袁铁默默想道：“苏晓给我的《圣贤之路》是对的，现在只需要确认，它有没有隐藏的后患……”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个纪诗梦 和苏晓预计的一样，红崖镇遭遇的紧急事态没有大肆宣传，只宣传了那些海族邪物发起袭击，被巡逻的太空军消灭的事，没有说出秘党在其中的“作用”。 而关于某些外国修行者间谍在国内活动，遭到打击的新闻也只是略微提起，普通人甚至不会和红崖镇的遭遇产生联想。 在完成战果统计后，苏晓还得到了鸿钧网络给予的实质奖励，单单功勋点，即使苏晓沐浴了两次王血，且鸿钧网络不知道苏晓还扮演了艾塔，也都给了苏晓相当多的功勋点补贴，都快赶上他在红崖秘境“打工”半个月的收入了。 不过苏晓倒不在意这个，以目前苏晓积攒的功勋点，换成修炼资源，早就足够一位超凡六阶的修行者升到九阶了。 只要苏晓突破超凡者，后续直到超凡九阶，都将是坦途！ 而心灵学者的“先决条件”和“仪式”，苏晓也已经完成不少了。 先决条件里，技能和知识要求的八级灵能理论，苏晓也完成了不少，基本只差考试了。而且他在画廊中看到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图画，都代表着某些隐秘知识，对于满足这一条件帮助很大。 基本素质中，要求六项基本素质都达到超凡级，即拥有六个领域的三品秘术，苏晓拥有八九玄功，已经达成了体质活力秘术的条件，六个素质只剩下心力和反应，苏晓暂时没有秘术，只能靠三尺神明满足。 咒星异能方面，苏晓只差一个二品及以上的，疯狂领域的异能，其他全部满足。 特殊条件要求的，对上千人进行仔细调研，苏晓还没开始做。 四个需要完成的超凡仪式，除了最后一个黑暗侵染仪式是要在超凡化时完成，穿过恐惧之城和在敌对组织中制定针对自己的攻击计划也都完成。 还有一个完成六个其他超凡职阶的超凡仪式这个条件，苏晓其实也差不多完成了，超凡职阶还是比较多的，如果不强求，苏晓以前做过很多壮举，都能凑上一些超凡职阶的仪式。 苏晓想着：“嗯，这段时间先去修炼个反应秘术和心力秘术……然后是疯狂领域的异能也要想办法得到。” “屠龙刺的比赛也要拿下，我倒想看看，夏禹和明珠有多强，能和我正面战斗时打多久，而宋澍江在上次被我打败后，又有多少进步。” “正好我本人也要蛰伏一段时间，本体可以专心去做调研工作，调查上千个不同职业，不同社会地位的人的状态……好像是有点多啊。” 他很快规划好了接下来的修炼计划。 夜晚。 等罗莎莉和苏晓一起回家，她才知道苏晓那边遭到了有预谋的袭杀。 “总之，我打算学习袁铁前辈，之后一段时间我会用投影活跃，至少等我成为超凡者。”苏晓看着女孩脸上的担忧神色，说道：“嗯，其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就是我会更加小心一点，你也要小心一点。” 苏晓警告道：“在掌握心灵领域的强大对手面前，你的杀意感知不一定有效的。” 就像他击杀林辰那样。 罗莎莉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她只是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苏晓的肩膀上，过了会儿才恍然过来，说道： “我……知道了。” 苏晓笑着说道：“放轻松点吧，我们把秘党这次打痛了，就算他们短时间内还要筹备这样的行动，也不见得还有圣贤愿意来送死。” 罗莎莉问道：“那现在的你，是本体还是投影？” 苏晓笑道：“你就当我是本体吧。” 在不使用龙葵甲这样难以复制的强大灵器时，苏晓是投影还是本体，是个挺难，甚至不可能区分的事。 所以秘党才考虑在秘境甬道出来时截击苏晓，因为他们那时比较有把握确认是苏晓本人。 当然，罗莎莉仍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她的西平玉玉佩，她对自己制造的西平玉玉佩有一定的感知能力，相当于某种定位器。 现在，罗莎莉能确定玉佩就在自己身边。 除非苏晓把玉佩交给投影携带，不然身边之人确实就是苏晓的本体。 罗莎莉挽着苏晓的手，两人坐在沙发上，短暂地静默无言。 接着，苏晓把女孩揽入怀中，轻声说道：“不用那么担心啦，等我成为超凡者就好。嗯，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我爸妈，我不想他们担心。” 听着罗莎莉“嗯”了声作为回答，苏晓轻叹一口气。 …… 第二天。 今天也是叶知道告诉苏晓的，他们四位太虚特战队队员聚餐会面的时间。 苏晓放出投影，没忘记先用罗莎莉真实幻象的传送能力前往无涯秘境入口外，找到了结束隔离的纪诗梦。 根据纪诗梦说，她刚在酒店隔离第一天，人就直接把她忘了，逼迫她打电话给前台才得到了午餐和晚餐，最后磕磕绊绊，在所有人见到她就忘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反复打电话提醒，才完成整个流程。 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补习”失踪到现在这段时间的历史。 “没事就好。”苏晓安慰了下少女，说道：“我找到了你的队友，他们今天聚餐，你应该能见到你自己。” 能见到你自己这种话一出，纪诗梦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忐忑。 片刻后，纪诗梦说道：“我也想问问他们，当时逃离的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也想问问我自己，是否也见到那位自称旅者的画家。” 苏晓点了点头，随即告诉旁边罗莎莉自己需要的传送地点，罗莎莉拉着纪诗梦和苏晓，开始传送赶路。 起源市。 一处容易被人遗忘的小巷中，苏晓，罗莎莉，纪诗梦“一”人出现在这里。 因为苏晓是投影，罗莎莉是真实幻象，只有纪诗梦算是真的。 但她真的算是真的吗？ 苏晓眼角余光扫过她，苏晓自己也不确定。 在这处小巷中，有一家很老的店铺，四位太虚特战队的天才每年都会在此聚餐。 然后，在这家店铺的角落，苏晓见到了一个“熟人”。 她看起来像是更加成熟的纪诗梦，身上再没散发着纪诗梦那样青春洋溢的色彩，而是涂了淡妆，坐在靠门的角落，像是在等待赴会的人。 她坐在靠墙的位置，面朝大门，显然观察到了没做隐藏的苏晓和苏晓旁边的纪诗梦。 两名一模一样，只有年龄差距的女孩此刻对视着，坐在门旁，稍显成熟的纪诗梦如遭雷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互相指责 纪诗梦看到了年岁比她更长的“自己”，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她来之前，心中或许有些侥幸，并不完全认为自己是那位“旅者”画在画中的画像。 可铁一般的事实打碎了她的侥幸。 “过去和她聊聊吧。”苏晓说道。 他没有插足两人聊天交流的想法，于是拉着罗莎莉，迅速传送跑路了。 …… “你说。” 苏晓本人用幻术把动力甲描绘成很常见的外动力骨骼，走在蓬莱市繁华的街道上。 一边走着，苏晓一边和罗莎莉在鸿钧网络上聊着天：“如果一个人知道，他是被其他人创造出来的，是另一个人的复制品，他会想些什么呢？” 苏晓打着字。 他想起了自己在梦境中所见的恐惧，在那个映照出所有心理问题的梦境里，苏晓是出生在培养舱里的，被人生产出来的工具。 那个时候，苏晓在潜意识里就意识到了相应的事情，并产生了隐蔽的恐惧。 罗莎莉那边没有立刻回复，她估计也在忙着修炼。 苏晓抬起头。 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蓬莱市一处乙级修炼圣地。 抬眼望去，这是一处街边的小店铺，外面看去只有二楼高，上面的led显示屏显示着这里的名字：“混乱游吧”。 小小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内，闪烁着各种光芒，像是里面有人在唱ktv，但是却没有歌声传来。 这里非常冷清，周围的街道都没什么人，偶尔有人，也都是像苏晓这样的，穿动力甲或外动力骨骼的修行者。 苏晓知道，此处圣地适合参悟修炼疯狂领域的咒星异能，时常也有相应领域的修行者来此修炼，但常驻在这儿修炼的人却比较少，因为这里的圣地有让人陷入疯狂的倾向。 他的超能感应扫了下整座街道，就在不远处，就有一所很专业的心理诊所，专门接诊修炼出了问题的修行者。 苏晓还同时感应到，这座圣地内部，有人在产生着对他的恶意。 苏晓的本命咒幻术世界早就融入了曾经的“恶意知察”异能，但恶意知察毕竟品级太低，在需要它的场合，它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苏晓能分辨出这些恶意并非是针对他个人的，而是针对所有人的，威胁感并不强，淡淡的，但是很讨厌。 这个发现让他皱了皱眉。 周围的文明力量也不太对劲，来到这里后，像海水遇到了漩涡，被吸了进去。 苏晓想了想，还是走进了门内。 他已经做了伪装，不再是苏晓，而是另一个人，就算真遇上了很危险的情况，他也有足够的实力来解决。 进门后柜台边，负责维护此处圣地的工作人员低着头，说道：“若没有预约，扫前面的码付费，现金和功勋点都可。” 它脸上有二维码，显然是一个仿生人。 苏晓扫了下码。 他越发感觉到，如果没有艾塔的权柄，基本上没什么人能在中夏藏下去，除非他完全不修炼，也不和外面交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欢迎您，苏流离先生。” 仿生人服务员说着苏晓自己取的假名：“您可以自由在此处圣地修炼，可以找一房间感悟，也可以在游吧内游玩，祝您修炼顺利。” 苏晓心中暗道：“修炼要是不顺利，就去找有疯狂领域二品异能的上级妖鬼邪物杀。” 他离开了柜台。 一走进这里，苏晓就能感到这里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吸收文明力量。 苏晓在一楼找了个沙发坐着，和他同样在这里修炼的人也有的人坐在一楼大厅中，他们闭目冥想，散发出淡淡的恶意。 苏晓没第一时间冥想，而是暗暗使用超能感应，寻找文明力量的流向。 “文明力量形成的漩涡……中心在地下。” 苏晓将超能感应的触手探入地下，仔细搜寻着。 “地下好像有一些星辉物质矿物，嗯……这是‘碎星屑’，怪不得，这些碎星屑是星空中某些陨石上会存在的星辉物质，在月球上常见，没想到地球上也有一块碎星屑的储存地，还在市区当中。” 这种星辉物质能让一般人做很疯狂，违背常理的噩梦，也能辅助修行者修炼，但经常接触这种星辉物质，容易产生各类精神疾病，降低理智，让人变得更加冷酷和具备攻击性。 “早知道是碎星屑就不来了……”苏晓心中嘀咕，他取出了一支星辉物质药剂，轻轻喝了一口：“这东西效率一般……” “不过，来都来了……” 苏晓在一楼修炼着《通识冥想法》，试图参悟出疯狂领域的异能。 一个上午过去。 毫无收获。 苏晓也有心理准备，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这里，从其他途径想想办法。 他的投影此时正在执行巡逻救援任务，巡逻高危可疑点，救援出现紧急事态的地方，还偶尔登入艾塔的世界，遥控指挥王阳明女士和众多教团的人扯皮。 不是没有人怀疑艾塔先生背叛了他们，但是他们拿不到证据，只能和苏晓扯皮，苏晓也指责本次行动中，秘党修行者表现出了令人不齿的低素质，就互相在哪儿甩锅。 除了损失最惨的海族邪教“归墟教团”，没人好意思说他们出了内鬼，其他是个教派都指在指责。 虚拟世界中。 苏晓的代言人，王阳明女士说道：“艾塔先生对于秘党错漏百出的谋划感到震惊，像你们这样对苏晓进行谋划，有那么多邪教教团知道此事，没人报信才有问题。” “艾塔先生还说，你们秘党内部的派系斗争，不要拿我们当牺牲品。” 话里话外，艾塔先生俨然一副站在其他邪物教团一边，指责秘党的光辉形象。 没等秘党反驳，王阳明女士看向旁边正吃瓜的魔鬼教团代言人，说道： “还有，魔鬼教团问题也不小，别忘了，你们在中夏的负责人丁波江，可是紧急事态部派到我们dsa内部的间谍！” 魔鬼教团人傻了。 他们也损失了一位宝贵的王侯，dsa可什么都没损失，还有脸指责他们？ 那位代言人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反驳。 很快，在王阳明女士的暗中引导下，这场寻找内鬼的会议变成了互相甩锅和指责，事实如何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大家全部根据自己的立场去随意揣测别人。 又一次的不欢而散。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永恒帝国选手 就在苏晓修炼，扯皮时，为屠龙刺原本举办的比赛也即将开始了，苏晓作为种子选手，不用参加一开始比赛，而是在最后才入场。 但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一场大事发生了。 原本比赛是允许全世界范围内，所有修为不到超凡者的修行者参与的，各个修炼体系都订了类似的标准，原则上允许自由报名，但来的，一般都是各个国家的天才，还有一些纯粹是来玩一下，参与一下，感受的氛围的，这些人往往会在预选赛就被淘汰，甚至拿不到进入正赛的名额。 然而，意外发生了。 在蓬莱某体育馆举行的预选赛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报名了。 他看着像是人类的模样，发色和肤色却不像任何国家的人，但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和这里的路人完全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告诉在场的工作人员：“你们这里的国籍填报没有我国的啊。” 工作人员问道：“我们这里所有国家都有啊，您是那个国家的？” 来人答道： “隐秘观察者。” 作为紧急事态部支援速度最快的“机动兵力”，苏晓立刻知道此事，他的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迅速传送赶到现场。 那位自称来自隐秘观察者的年轻人在侃侃而谈。 “放心，我研究过你们的修炼体系，我确实处在你们要求范围之内，我也是准超凡者。” “你们既然欢迎地球上其他国家，也自然会欢迎同是文明国度的我们吧？” 他说着，在人群中看了苏晓一眼。 苏晓面无表情，待在这一体育馆的高处，准备好了发生意外就参战。 有工作人员迅速向上级请示。 也有人问道：“您先不急，请问，您的名字是？” 年轻人道：“我在国内的名字……不能说，但是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好听的中文名，你们可以叫我‘汤烛’。” 他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这时，苏晓又收到消息。 在其他进行预选赛报名的场合，也有来自永恒帝国的天才在报名。 有一位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少女，自称来自永恒帝国“认知保管员”，也报名了比赛。 她自称，她的名字是“史皇氏”。 同时，她还向当地官员表示，他们认知保管员，有意愿在蓬莱某个会展中心，举办一次认知博览会，邀请全世界的知名学者前来参观。 这两人的出现，令比赛的主办方，修行者协会措手不及。 协会迅速请示了协会会长，在经过简短开会讨论后，他们得出结论。 “参！让他们参加，看看永恒帝国的天才有多强。”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永恒帝国的修炼体系是如何的，借鉴参考一二！” “也不怕他们作弊乱来，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怕什么。” 而关于认知博览会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中夏方面当然对此是欢迎的。 “只要不制造紧急事态，造成人员伤亡，我们对任何文明间的交流都非常渴求。” 作为第三个出现的永恒帝国，认知保管员大家都比较陌生，既有戒备，也有想交流的意愿。 倒是机械商港，没有派人过来参加比赛，继续在自己的岛屿做着生意。 他们像一个永远填不饱的市场，不停买入各种商品，也在不停卖出一些商品，对买卖和抽奖以外的事，似乎都不怎么在意。 苏晓投影在场馆罚站了一段时间，等到超凡者抵达后，他才离开。 正当他要和罗莎莉真实幻象一起离开时，那位自称汤烛的青年开口了。 汤烛说道：“苏晓！” “你在我们文明内部，也是相当知名且神秘的人，希望你能和我一战。” 这是在给苏晓下战书了。 苏晓应道：“拭目以待。” 汤烛看着苏晓消失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嫉妒神色。 永恒帝国派出天才参加比赛的事，极度出人意料，让人震惊。 就连本来没有派出最顶尖天才参与的秘党，上一天各个议员，媒体，还在国内号召天才修行者不要去中夏参加比赛，在那里造谣等等，这一天马上有数位强力天才参与，有变种人修炼体系的超级英雄，也有秘党的王牌，被隐秘观察者点名的天才之一。 苏晓遗憾的是，他最想暴打的埃德里奇没来，来了另一个人。 但这些苏晓都不关心，他们现在也不归苏晓打，苏晓可是种子选手，最后参赛的。 苏晓想着：“《屠龙刺》……就连永恒帝国，都那么渴求吗？” 他王侯级邪物都杀过，倒也不怕见见永恒帝国的天才。 “嗯，不过这也有好处，两位永恒帝国天才都在预选赛阶段报的名，那么预选赛上就能看到他们的实力。” 本来苏晓对预选赛兴趣缺缺，完全不想看，现在倒提起了兴致。 结果，预选赛第一天的比赛，两位永恒帝国天才堪称碾压。 比赛是在荒原2上的虚拟世界进行的，通过虚拟世界头盔对内部灵觉的扫描，在比赛开始前“登记”能力，而后在战斗中使用出来。 所以，大家能看到他们是怎么击败了对手。 汤烛第一天，只使用变化领域的异能“八九玄功”，便击败了所有敌人，横扫。 史皇氏只使用了一个认知相关的一品异能，便让敌人的认知扭曲，忘记该如何战斗，甚至直接摘下头盔认输都有。 她所展现的异能在数据库中没有记录，疑似空族邪物那边的能力。 直到晚上，才有灵能理论专家出来，给她的异能起了一个名字： “模因扭曲”。 有专家言道：“这一能力很像心灵领域中的‘暗示术’，但和暗示类异能不同，暗示类异能针对的是心灵，而模因扭曲针对的是心灵中所记忆的信息本身。” “不少紧急事态中的模因污染，或许就是这一异能的下位能力展现……” 还有人说：“这能力并不令人惊奇，更让人惊奇的是，荒原2竟然能记录并模仿出完全不在数据库内的异能，根本无法想象它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每天都在过去，苏晓也前往一个崇拜梦族的邪物秘境，击杀了一只掌握疯狂领域二品异能“迷舞”的邪物。 这一异能能强迫敌人在战斗中……跳舞，像疯子一样跳着各种舞蹈，无视危险，非常诡异。 就在预选赛打的火热，苏晓也在认真修炼时，认知保管员举办的认知博览会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朝闻道 那个巨大的场馆中，史皇氏并没有来，来的却是一位额头满是皱纹，脸却光洁像年轻人的苍白男人。 祂手持书卷，站在场馆面前，下一刻，整座场馆瞬间变了模样，变成了一栋宏伟的，水晶般的建筑。 场馆外早已等候着为数众多的人，有大科学家，有九级灵能理论的专家，有带领团队研发出可控核聚变的贺院士。 这里的安保工作也很强大，有多位圣贤在侧，袁铁的身影干脆直接出现了，不知道是投影，分身，还是单纯的一道幻影。 而手持书卷，似老人也似青年的人，眼神只凝视向一人。 站在人群中，看似毫不起眼的苏晓。 苏晓正握着罗莎莉的手，同样以锐利的目光回望。 他可没忘自己和认知保管员在红崖秘境的交锋。 也没忘，祂向秘党提出，如果秘党能付出足够的代价，祂愿意为击杀苏晓提供辅助。 更没忘记，祂对那些无辜的平民下手，偷取他们的理智。 如果祂不是身为永恒帝国，受到某些约束，恐怕祂早就对苏晓直接出手了。 到了现在，苏晓也渐渐摸清了这些永恒帝国的套路，祂们不是不能干涉人类文明，而是干涉的力度有限，一旦超过了这个力度，恐怕会惹来一些问题。 同时，永恒帝国还可以和人类文明达成某些相对公平的交易，由人类文明支付一些代价，比如卖给机械商港的货物，换取一些永恒帝国对人类文明的干涉。 所以，即使认知保管员对苏晓不满，想辅助秘党击杀苏晓，祂也必须要人类文明——秘党也算人类文明的一部分——付出让祂出手辅助击杀苏晓的沉重代价。 当然，如果苏晓有把握斩杀祂，也早出手，把祂彻底斩杀了。 两人间满是火药味。 甚至连某些感知较为敏锐的修行者，也感到了，这位自称认知保管员的存在和苏晓的不对付，他们互相盯着，好像在比谁的眼神能杀死人。 隔着手甲，罗莎莉握紧了苏晓的手，他们今天是本体过来的，都穿着动力甲。 这里的安保条件很好，有诸多圣贤在，也不畏惧邪物的攻击。 在苏晓的理解里，邪物，也包括那只自称认知保管员的东西。 其他感知很敏锐的人也纷纷惊诧。 虽然苏晓是厉害，是天才，可在场这么多的人，那位认知保管员，为何偏偏只注视苏晓一个人呢？ 这待遇也太破格了吧？连其他圣贤，祂都没有看过。 这次，认知保管员没有偷偷对苏晓的认知下手，祂眼角余光瞟过袁铁，露出一丝忌惮，随即先结束了对视，转向众人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 “在回到地球的这些天，我去各地旅行，参观，学习过各个国家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自身的认知。” “不得不说，在我保管众多认知中，你们的认知也是较为独特的，令人耳目一新。” “而这展览馆中，我展示了曾经地球上一些文明的认知，这是一个等价交换，我看了你们的认知，就要给你们相应的报酬。” “此外，倘若各位有什么想问我的问题，无论是神秘学上的问题，还是科学技术上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但你们必须付出相应的报酬。” 有人听到这话，问道：“什么样的报酬呢？” 认知保管员微笑答道： “理性与认知。我要你们脑海深处的认知。” 他看着全场人的表情，说道： “不可否认，这确实会损害你们的心智，让你们的理性受损，但多大的代价，就能换来多好的知识。” “中夏有一句古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来此便是传道的。” “我知道你们可能心中有顾虑，我直接告诉你们，对，没错，向我询问问题，我会取走提问者脑海中的秩序，这有招致疯狂的可能，也会让人变得痴呆。” “但是，我会把答案给你们，我会给你们，你们中的某些人也许奋斗一辈子，都无法求取到的知识，技术甚至真理。” 祂说这话时，眼眸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好像在说：“来吧，像飞蛾一样向我求取答案吧！”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什么问题都可以？啊，这不算问题，只是我问的，关于您这个交易的事。” 认知保管员道：“什么问题都可以，但是，我会根据每个人的认知价值，来评价是否会回答问题。有的人的认知，肯定是不够支付很复杂问题的答案，但有些人，我甚至愿意告诉他们，我们文明对于宇宙的认知。” “比如，我可以回答如何制造出，在太阳系内速度达到近光速的星舰，虽然不是具体的技术细节，只是一个理论图景，但对于每个地球文明来说，这都是他们到了文明末期才有机会研发的最高级科技，直指宇宙的本质。” 众人一片哗然。 随即，某些人内心一阵悸动。 近光速的星舰！ 这意味着，人类进行跨星际航行的前提技术将完成，人类文明不再会局限在地球上，或许不再会时时刻刻冒着被邪物消灭的风险。 而祂说的有没有这种技术，其实大家都知道，有！ 这是隐秘观察者给所有人证明的！ 当时，隐秘观察者自星门来到太阳系，信使号飞船引爆了一颗用于传递信息的核弹，而等核弹的光传到地球时，隐秘观察者似乎就已经到来了。 有人说道：“哲学，神学，神秘学方面的问题能询问吗，比如，我要是问宇宙的意义为何，您能答出来吗？” 认知保管员微笑道：“能不能答出这个问题，当然可以答出。但你问，不行，这个问题具备很高的价值，即使在人类文明中，也只有少数几人的认知值得我回答这个答案。” “比如苏晓先生。”祂看着苏晓，突然说道：“你就可以来问我这个问题。” 苏晓没理他，面无表情看着祂，像在看一个小丑。 这时，还有人问道：“取走认知，按您说的，有变痴呆的风险，那我们怎么知道您给予了答案呢？” 认知保管员道：“并不一定要提问者本身知道答案。而是你们的文明能知道答案。” “追求真理的道路无比漫长，有的人走上一生，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让自己的文明获得更深的认知，但现在，每个人都有机会。” “为自己的文明献身，以理性和智慧为柴，将文明之火烧得更加兴旺，这恐怕是每一位追求真理之人所渴望的。” “而今，我给所有人这个机会。” 第一百六十章 献身者 场地面前，众人一片寂静。 苏晓心中有些焦急，生怕己方的科学家听信了对方的花言巧语，上去被吸取认知。 可他现在做不了什么，他之前就告诉过紧急事态部关于认知保管员的事。 不过，令苏晓松一口气的是，目前还没有人站出来，向这个可疑的认知保管员提出问题。 认知保管员见此一幕，仿佛并不着急，说道：“诸位可以先参观我的认知展览馆，这是免费的，主要是回馈这一世代的人类文明给我带来的认知。在此期间，我会时刻待在这里，等待有人向我提问。” “如果人间道不欢迎我，我也会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开办展会。” 祂转过身，要走进展会中，在那里的深处等待求知者的献祭。 “等等。” 有人叫住了他。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他肤色很深，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皱纹。 苏晓不认识那人，但很快，苏晓听到了众人对他的议论，了解到了对方是谁。 他不是中夏的科学家，而是来自某个战乱地区的小国的一个医学专家，那个国家至今仍然没有统一，时刻处于战乱中，那里的人有条件的都选择成为难民或移民离去，没条件的人只能生活在城市的废墟中，冒着战火，瘟疫和肆虐的邪物艰难求生。 额头满是皱纹，脸却苍白光滑的认知保管员转过身，对他说着话，声音中略带一丝尊敬： “您确实拥有超出常人的智慧与理智，可您的年岁太大了，即使愿意献祭智慧，也换不了太深入的认知。” 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我知道，我不想换取太高级的认知。我想要人类文明中已经有的一个技术，您直接把它交给我的祖国，不用告诉我。” 认知保管员问道：“那您想要什么？” 老人没有思考，需要的东西早已在他心中想定，他说：“我想要制造核弹的技术细节，越简易越好，要我的祖国能够完成的。” 众人哗然。 人群中的秘党修行者更是直接站出来，本想直接插手，却有些忌惮地看向认知保管员，只得对那老人威胁道：“你要破坏国际协议，破坏世界和平吗？” 站在认知保管员面前的老人转过身，对那位秘党修行者平静说道：“和平。和平是好东西，是每一个人都应该享受的好东西。在我的祖国，你们夺走了它，声称给我们带来自由，可我们却只得到了废墟和孩童的尸体。” “如今，我想要把它带回来，这难道不可以吗？这难道不是一个人内心的，最真诚，最善良，最正义的期许吗？” 老人说着，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睛中含着泪水。 他取下眼镜，撸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正对着认知保管员：“您可以开始了。” 认知保管员说道：“我先提醒你，我会给予你的国家每个成员一份资料，这份资料中将记载制作核弹的关键技术，以及许多需要实验才能得到的关键数据，但是，以你们国家的工业实力和制造技术，无法制造出带投送能力的核弹。” “没关系。”老人坚定地说：“那也够了。” 一位秘党修行者迅速开口，打断道：“等等，认知保管员，你这样散发核武器技术，会对人类文明的世界局势造成巨大影响！会严重干涉我们人类文明的文明进程！” 苏晓的超能感应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听到这话后，眼睛中闪过惊慌。 但惊慌很快平息。 因为认知保管员也对他说道：“没关系，那我们开始了。” 他伸出手，按在老人额头上，这一动作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老人先生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随后，他的表情变得解脱，苏晓感应到，他似乎在想一些很开心的事，整个人的情绪色彩变得美好起来。 随后，他的情绪色彩消失了。 这个坚决的老人，眼神变得无比痴呆，嘴角流出口水，彻底失去了属于人的智慧。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有些沉默。 只有秘党修行者慌张起来，有人说道：“认知保管员，你不怕干涉我们文明进程，带来的反噬吗？” 认知保管员这时解释道：“不用担心。” “我给他们国家的技术，虽然理论上确实可行，但需要一个强大的组织体系才能调动他们的各个工厂，才能制造出核弹。” “即使不考虑原料问题，他们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他们的国家已经被切分成了各个群体，彼此甚至抱有仇恨，完全做不到联合，所以基本不会影响文明进程。” “按我们的话说，他们缺乏足够的文明力量，空有技术，又有何用？” “再说了，即使制造出了又怎么样呢？一枚或者几枚只能在本土引爆的核弹而已，能影响什么文明进程呢？” 秘党修行者听了这一解释，才缓和下来，但也有人开始联络国内，准备截胡认知保管员交予的技术。 其他没有掌握核武器国家的修行者也蠢蠢欲动，纷纷开始联系国内。 认知保管员看着那些人，轻轻摇头。 这时，苏晓听到有人颤抖地问： “认知保管员，那按您的说法，他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像一个婴孩那样，倒在地上，发出咿呀的声音，留着痴呆的口水，周围有几位中夏修行者不忍见到这一幕，上前扶住了他。 他的心智已经死了，被认知保管员杀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体。 认知保管员闻言，怜悯地轻叹一声。 他说道：“也不能说毫无意义。” “他牺牲了自己。他的牺牲，就是他给自己的祖国带来的最后财富，他那四分五裂的祖国，或许能因为他的牺牲，有被他感动的能人志士站出来，消弭被仇恨与分裂，构建出自己的文明。” “这就是牺牲的意义啊。” “隐秘观察者告诉你们：文明是火，牺牲是柴。这句话，我们认知保管员也是赞同的，火焰需要柴的献身才能点燃，现在他以自己的死点出了一丝火星，这丝火星对他所在文明的意义，甚至大于他找我索求的核弹技术。” 认知保管员很快结束了这一话题。 祂询问道：“那么，还有下一位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圆环文明 全场寂静了一会儿后，又爆发出了窃窃私语。 认知保管员已经转身，走进了展览馆内部，在里面等待下一个询问者。 啪！ 有人的手拍在了苏晓和罗莎莉的肩膀上，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紫微姐，你也来了？” 罗莎莉惊喜说道。 “是哦。”陈紫微出现在苏晓二人身后，微笑道：“很多学者都过来了，我也得来呀。” 苏晓侧过头，对她说道：“对你来说，这应该没什么好看的吧。” 陈紫微闭着眼睛，笑容灿烂说道：“没看过，还是好奇。” 罗莎莉问：“要进去看看吗？” “走吧。”苏晓道：“看看那认知保管员，究竟还有着什么手段。” 人群抱着敬畏和恐惧的心理，走进了这被认知保管员建造出的展览馆中。 苏晓三人是第二批走进来的，第一批进来的人中包括一位圣贤，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安全事故。 虽然从前代文明遗迹的考古中，已经知道永恒帝国不会过于干涉地球文明，但人们并不完全把希望寄托于此，防人之心不可无。 刚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场地，上面投影着一个又一个的圆环和箭头。 这些箭头伸缩，旋转，在不停变化着，好像在演示着某种难以理解，生涩晦暗的宇宙奥秘。 那神秘的场景让苏晓联想到了艾塔先生记忆中的片段，祂曾经看到天空满是圆环，随后祂的文明随之破灭。 展览台旁边，有一个牌子，上面用中文写着：“圆环文明的量子电动力学” 此时，一群学者正围在这一展览台旁边，彼此交流着： “这好像费曼的理论（注1）……” “天，他们不会真的用这种方法在研究现代科学吧？” “太不可思议了。” “不构建严谨的数学，单纯用仪式来描述科学？” “每个光子都是一个复数小箭头，把这些小箭头用难以理解的几何变换处理，最终让它们乘起来？” “用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操作，去计算得到一个解释现实的答案……” 一旁，一些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也在走廊上看着两旁挂载的资料。 “这是先行者文明的文字，这是……先行者文明对圆环文明的考古资料？” “翻译翻译……” 有人大致翻译了下： “圆环文明和我们不同，在启蒙时代，他们没有发明‘代数’这一强大的工具，取而代之的，他们拥有强大的‘几何’知识，他们的数学是断掉一条腿的，这条腿直到文明中期才补了上来，却也是个瘸子，因为他们的文明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 “在早期，他们所有的代数运算，依靠的是几何学，数数，宗教仪式和直觉认知来完成。” “先说几何学，比如，我们计算1+2+3+4+……+100，会把首尾两个数字加起来，乘以50，最终得出5050的结果，但是圆环文明并不是这样做的……” 接着，苏晓看到了一个奇特的梯形图案。 大概是这样： 口 口口 口口口 口口口口 …… 这个梯形图案由100行石头组成，第一行有一颗石头，第二行有两颗石头，第三行有三颗石头，一直到最后一行，有一百颗石头，每行各比上一行多1。 那位负责翻译的考古学家用颇为敬畏地语气说道： “圆环文明使用了计算面积的方式来理解我们的代数题。” “计算梯形的面积，上底加下底的和乘以高，除以二……” “答案是，5050块石头，和代数计算方法结果一致……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几人继续往前看，苏晓也在用超能感应扫视着这个展览馆。 在外面，被认知保管员阻隔，苏晓的超能感应渗透不进来。 整座展览馆，都在记载着一个被先行者文明称呼为“圆环文明”的奇异文明，他们对世界，对自我的认知。 他们从一开始，就走上了和现在地球文明完全不同的路径。 从这里记录的信息看，圆环文明是生活在海边的文明，他们是两栖生物，并且会跟随洋流进行旅行。 他们生活的早期，经常会有沙滩，使用贝壳和石头在沙滩上进行特殊的计数开启了他们的文明之火，他们几乎没有代数学，而是在数数的基础上，建构了非常复杂的宗教仪式，来达成“计算”这个过程。 这些仪式在人类眼里看起来非常离谱，但它们确实是正确的，背后蕴含了同样的数学规律。 而且，由于非常擅长游泳，圆环文明最先开始进行科学研究的，竟然不是力学三定律，而是流体力学，他们研究怎么样游泳更省力，去研究水流的变化，研究漩涡，河道两侧高度…… 就像传说中，牛顿被苹果砸落，领悟重力那样。圆环文明也有一个传说，他们的一位科学家在研究河水高度时，意外发现同一条河的两岸，水流高度不同。它很快计算出了答案，给出让人震惊的理论，这一理论解释了困扰圆环文明上百年的“漩涡难题”——既南北半球水的漩涡方向为何不同。 他发现了重力，惯性离心力，并由此带领圆环文明走向科技革命。 他所建立的“经典力学”统治了圆环文明数百年。 圆环文明也发现了狭义相对论，但他们却不是依靠理论推理得到，而是他们信奉的一位强大的神王，这位神王执掌闪电和风暴领域的权柄，由于祂的移动速度过快，以至于祂靠着自身经验，理解到了经典时空观的问题。 众多学者看着圆环文明认知世界的过程，看着那些先行者文明留下的宝贵史料，如痴如醉。 即使是人类文明，对于流体这样的复杂系统，很多公式都留于经验和概率，而作为以流体力学为基础，建立物理学大厦的圆环文明，它们对于经验，概率和外部世界的认知，与人类完全不同。 这也导致它们用了更短的时间发现量子力学，面对常规的经验完全无法描述的量子力学，圆环文明展现了比人类文明更高的适应性，它们的科学家早已习惯用自身无法理解的“仪式”进行计算，而流体力学为基的它们也容易接受“上帝在骰骰子”的事实。 —— 注1：参考了费曼的《qed：光和物质的奇妙理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求道者 和人类的科学史完全不同的科学历程，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而圆环文明对于神秘学的理解，也同样别出心裁。 它们的主流修炼体系认为，心灵领域是一个大海，每个人是离开大海，来到陆地上的鱼。 越往海底下沉，越能见到正常所不能见到的风景，越能得到力量。 它们认为，心灵大海中沉满了鲸落般的尸骸，既神的尸骸。 每位修行者所做的，就是靠近那些尸骸，从那些尸骸分解的力量中夺到自己的那份。 最终，力量与神无二时，鱼就变成了下一只鲸。 鲸和鲸之间也会爆发战争，但鲸沉重而缓慢，只能攻击附近海域的鲸，只有侵占掉附近海域，扩张自身权柄范围后，才能继续捕食其他鲸，慢慢的，变得越强，甚至可以超脱一整片海洋，跨过陆地去往其他大洋。 在它们的修行界，有人问，那最后那只最强的鲸，把海洋中所有食物都吞噬干净，再也没有供给小鱼食用的鲸落尸体，甚至连小鱼都没有，会发生什么？ 它们给出的答案很耐人寻味： “最终，那只宇宙一样大鲸也会死去，正如封闭体系总会趋于混乱，祂的鲸落会诞生我们所熟知的整个宇宙。而每一片海中的鲸落尸体，将是祂每个细胞死去的残骸。” “在祂死亡时，祂的细胞没有全部跟着死亡，其中某一部分也会演变成大鲸。” 它们似乎用这种理论来解释利维坦级邪物和大魔级邪物，它们认为这些邪物都是“大鲸”，是宇宙大鲸死亡后分裂产生的“大团细胞”，甚至单独生存着的“器官”。 它们更是认为，所谓疯狂，就是那只宇宙大鲸残留在每份力量中的意志污染，修炼之路刚开始还好，因为聚集的力量有限，受到的污染也有限。 但等到鱼变成了鲸，这些污染就会压倒鱼的理智，让鱼再难保持自我。 虽然没有详细的修炼功法，但大略的理论阐述，也是让许多钻研此道的专家议论纷纷，如获至宝。 “他们的修炼体系似乎和秘党更像。” “对，是很像秘党。” 人们不停聊着，交换着意见。 也有人专注的在参观。 罗莎莉没有苏晓的超能感应，也不可能不把心力当回事，到处传送“光”进行侦察，所以她得靠走的在到处看。 苏晓和陈紫微两人则配着她在逛，已经上到了二楼，她似乎对那副描绘修炼体系的鲸鱼图感兴趣。 苏晓的眼角余光瞄到一楼大厅处，认知保管员正站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人的到来。 祂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多人就围了上去。 一个巫师打扮，戴着古典黑色软帽的青年走到了祂面前。 “我是巫师众塔的一位学徒，我想请问，宇宙的意义……或者说，宇宙诞生的目的是什么。我愿意用我的认知和理智来交换这个答案。” 巫师说着。 认知保管员道：“这一答案代价昂贵，你一个人支付不起，如果想问，再找点人来吧。” 一个学者迫不及待地站住位置，问道：“我想知道p=np问题的答案。” 认知保管员同样摇头：“不行，这一答案代价昂贵，再找些人吧。” 那人心有不甘。 这时，认知保管员淡漠说道： “有什么样的认知和智慧，就能交换什么样的答案。这遵循公平交换的原则，有些问题的开价会十分高昂，并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 祂抬起头，看了二楼的苏晓三人一眼，眼光重点放在苏晓身上。 苏晓说道：“这他妈就是个邪物啊，将夺取他人理智的行为包装一下，就在这里光明正大出现，自称永恒帝国？” 他没掩盖声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众人惊讶，看着苏晓。 他还真敢说的。 认知保管员看向苏晓，毫不气恼，说道：“所有的交换都是公平且自愿的。我不会无偿的帮助你们，也不会无偿干涉你们的文明进程。” 苏晓嗤笑一声。 认知保管员微笑道：“如果你有意见，要驱赶我，我在纽约或者伦敦，一样能开展馆。” 祂似乎吃定了苏晓不会在这儿对祂出手。 这时，又有人来到认知保管员面前。 那是一位研究灵能理论的宗教学人士，穿着牧师袍，是一位神职人员，苏晓认识他，还读过他的外文原文著作。 他留着花白胡子，白色帽檐下满是渴求的眼神。 “尊敬的认知保管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一问题困扰我太久了。” 他问道：“我想问，人类出现的意义，我们为什么出现，又是谁造出我们，上帝存在吗？” 认知保管员道：“你想要谁得到答案，你的国家，还是你的组织？” 这位神职人员道：“我，和在场的所有人，我希望您能当众宣布这一答案。” 他全身颤抖着，这是困扰人类不知多久的问题，他愿意用失去理智来换取这一问题的答案，寻找真相。 旁边的人见此，也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倾听。 也有人看向那位神职人员，露出悲哀和同情的表情。 认知保管员没有拒绝，说道：“你的这些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创造世界，万物和你们人类的上帝确实是存在的。” 祂给出回答。 那位神职人员瞳中有光，全身因为激动而战栗。 认知保管员接着道：“但祂和全世界的经文记载有所不同。” “你们叫祂……” “利维坦级邪物。” 听到这一答案，这位虔诚的神职人员愣住了。 他眼瞳瞪大，完全不敢相信这一答案，突然，他张开嘴巴，喷出一大口鲜血。 “主教！” “主教！” 旁边有人迅速赶来，紧急救治。 认知保管员摊开书卷，从中抽出一页，柔和的生命力散发出来，让这位神职人员还能保持清醒，听完祂的所有回答。 “说到这里，人类存在的意义嘛，也就很显然了。” “其实你们中早就有人有这个怀疑，有这种猜测，所以我才能回答你们，毕竟不算什么新认知。” “你们人类存在的意义，被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提供文明力量……为了，成为食物和柴薪。”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求神 二楼栏杆旁，苏晓悄悄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陈紫微，重复了一遍：“利维坦级邪物。” 陈紫微斜瞥了苏晓一眼。 后方正在看展台的罗莎莉挤到了两人中间，往下看去，低声说道：“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很爆炸的新闻。” 确实。 整个世界由利维坦级邪物塑造。 虽然每个邪物族群的宗教都在阐述这点，但大部分人们以往还是认为它们在吹牛。 毕竟吹牛谁不会啊？ 可……这些吹牛的内容，被认知保管员承认了。 祂可是永恒帝国的代言人，祂的话语代表着身后的永恒帝国。 也就是说，就连永恒帝国，都承认整个世界都是邪物创造的。 这样爆炸性的言论，绝对是能冲击整个世界的。 毕竟，信神的人并不少，除了邪教外，也有各种各样的正统宗教，不少人认为邪物是神派出的考验。 而现在，神的面貌被认知保管员撕了下来，丢在地上狠踩，还告诉人类……没有会在世界末日救赎他们的救世主，只有会吃掉他们的恐怖邪物。 一楼。 认知保管员合上书卷，面前神职人员的心智已经被祂摄取。 他倒在了地上，颤抖着，像跳到岸上的鱼。 认知保管员合上书页，闭目养神。 场馆一片寂静。 人类，只是邪物的食物，就连整个世界都是邪物塑造出来的，那这还怎么反抗？ 有人扶着地上的主教，悲怆说道：“你这邪物！你一定是骗我们的，是魔鬼派来诱人堕落的骗子！” 这句话像是一根浮在海上的稻草，一下子被很多人抓住。 骑士团国的一些修行者，还有其他信神的人站在那位主教身旁，对认知保管员纷纷破口大骂，完全不愿意接受祂所说出的答案。 有学者说道：“怎么可能！你知道宇宙有多大吗？光是我们已知的宇宙，就已经超过900亿光年的直径！而小小的利维坦级邪物，哪怕是月山兽，也只不过霸占小小的月亮，在宇宙面前，只是尘埃，祂们凭什么创造整个宇宙！” “是啊是啊，他一定是骗子！”有人迅速跟风。 “根本不是什么永恒帝国代言人，祂就是邪物，把祂赶出去，把祂烧死！”有人狂热大喊。 认知保管员轻笑一声，说道： “在你们的物理学中，认为宇宙大爆炸的总能量为3e69焦耳，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3乘以10的69次方。” “你以为这个数字很大？” 祂轻笑着，苍白脸庞上的表情却可怕的吓人。 “你以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永恒帝国，却没有走错道路，还存活下来的文明？” “你以为先行者文明是如何破灭的，你以为古老者文明苟延残喘了多久，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强调牺牲，你以为……为什么我们永恒文明不敢随意干涉你们的文明进程？” “想知道的具体的细节，光凭这人的理智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给我更多，我告诉你们更多。” 认知保管员看向那位指责祂的学者：“想要证据吗？” “那就拿你的认知，你的理智，你的……生命，来换。” 祂摊开手臂，缓缓转了一圈，看着每一个人： “来吧，用你们的献祭，来得知世界的真相。” 话语中蕴含的一丝疯狂让许多人浑身战栗，责骂，质问祂的声音变小了。 和国外的某些修行者不同，中夏的修行者倒比较淡定，没有说什么，好像他们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可能，并且没有太多畏惧。 有人说道：“利维坦级邪物是造物主又怎么样？就算祂创造了我们，如果打算拿我们当食物，我们也会狠狠咬祂一口！” 站在二楼，苏晓小声重复：“咬祂一口。” 他通过三尺神明偷窥到，旁边的陈紫微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而是罗莎莉，很赞同地说道：“说得对。” “我们从不求神，如果真的需要神才能拯救我们，那就让我们变成神，我们来救我们自己。” 利维坦级邪物现在还算遥不可及的威胁，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就连王侯级邪物们都没有彻底苏醒，两只强行苏醒的大魔级邪物也都被干翻了，人们现在并不担忧这个。 可他们却在惊恐，惊恐于精神世界的崩塌，惊恐于利维坦级邪物的恐怖威能。 这个展馆里站着各个国家，各个势力的修行者，在他们中，只有中夏修行者的反应最平淡，好像听到的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恐怖秘闻，不是颠覆人类大部分国家信仰的恐怖知识。 苏晓知道，这不是骄傲，也不是自信。 而是本能。 在人间道结束纷乱，重新立国后，中夏的大部分修行者就不再信仰任何神灵。 如果非要说他们信仰什么，那他们信仰的就是人。 人定胜天。 认知保管员的一席话，非但没有吓到他们，还让他们的意志更坚定，决心更坚决了。 陈紫微扶着栏杆，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修行者们。 她那绝美的，似神的脸庞上，流露出了属于人的色彩。 是感慨？是怀念？是回忆？是悲伤？ 还是……某种纯粹而清澈的爱呢？ 苏晓不知道。 他虽然掌控了心灵手术，可以看到此时陈紫微的情绪色彩，但陈紫微的情绪色彩总是沉静的，安宁的，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包括现在也是。 此时，这个问题和答案迅速传播出去，鸿钧网络乃至全世界各个网络中的每个人，几乎都得知了认知保管员说出的这番话。 它对于世界，对于人类文明，造成的冲击绝不会亚于隐秘观察者的6000张船票和机械商港的商贸港口。 甚至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晓猜，不知道多少失去信仰，乃至陷入绝望的人，可能投入邪物的怀抱，信仰起邪教来。 他很担心。 那可是认知保管员啊，寿命比人类文明还长的永恒文明代言人，祂说的话，即使很多人能骗自己不接受，可还是会有人会接受，会绝望。 正当苏晓忧心忡忡时，他听到了遥远处传来的歌声。 那歌声没有伴奏，只有嘶声力竭的清唱。 它的旋律却仿佛藏在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深处。 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好像每个听到它的人，都不由自主跟着加入合唱。 嘈杂又整齐的歌声来到展览馆中。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第一百六十四章 疯了 歌声包围了苏晓。 就连罗莎莉都无法控制住激荡的心情，跟着他们唱了起来。 苏晓却注意着趴在栏杆上，望着一楼大厅的陈紫微。 她的眼瞳清澈，好像在凝望虚空，凝望着这整个国度。 哪怕沐浴在歌声里，苏晓也看不到她的情绪变化。 不知是她掌握隐藏情绪的技巧，让苏晓无法窥破，还是她对此无动于衷，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苏晓不知道。 他看到陈紫微突然抬起头。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扭过头，看向苏晓三尺之上的‘视野’，和苏晓的三尺神明对视。 随即，她的脸上绽放了一个俏皮的笑容，还对苏晓眨了眨眼。 苏晓愣住了。 只是，她的情绪色彩仍是那般沉静，像寂静辽阔的宇宙星空。 一楼大厅中。 认知保管员静默站在这里，静静看着人类们。 等合唱结束，祂继续问着： “还有人想得到知识吗？” 旁边的修行者小声嘀咕：“祂说这话时，好像招揽生意的小贩。” “一般的小贩可不会夺取他人理智，让他人变成傻子。” 众人看着认知保管员，无可奈何。 这时，一位年轻的学者站出来，说道：“各位！” “我们不能再被祂蛊惑，不能再向祂询问问题了。祂根本没有给予我们知识，帮助我们文明的想法，祂只想夺走我们的理智，看着我们陷入崩溃的样子。” “苏晓说得对，祂就是一只邪物。” 认知保管员静静听完，对这种指责轻笑一声。 祂反问道：“你这一辈子，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科学史上吗？” “追求真理，不是你们这些学者，科学家的梦想所在吗？” “现在，只需要献祭掉你的理智，就能让你的文明更接近真理，这样的交换，都不划算吗？平日里，你们哪有这样的机会啊。” “再说了……”认知保管员扫视所有人一圈，淡淡开口：“你们人类文明，还处在纷乱的时代吧，没有统一地球的联合力量。” “我的知识，也许能帮助你们统合，就像先行者文明那样。” “在我面前，有我相助，国家间的科技竞赛，已经简化成了哪一方有更多的，愿意牺牲智慧的学者。” 祂看向那位年轻学者，说道：“你们自然可以不选择找我寻求知识，可如果你们的竞争对手拿到了知识，那可怎么办呢？他们可以发明出更加先进的武器，他们可以制造超出工艺水平的商品……然后碾压你们。” “当然，我并不强迫任何人来交换知识，选不选，是自由的。” 认知保管员说着，笑意森然冰冷。 那位年轻学者当即看向在场的秘党修行者，骑士团国和巫师众塔的修行者。 他以无比真诚的声音说道：“诸位！我们难道能让祂的伎俩得逞吗？” “我们可以合作，达成协议，都不向祂寻求答案，不发起‘军备竞赛’。向祂寻求答案，献祭科学家，这和血祭有什么区别？若我们这样做，我们和邪物有什么区别？” 这时，另一位学者站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原本还在迟疑旁观，此时却因为某种原因站出来了。 他说道：“这位先生，我也想向祂问问题，但并非为了在竞争中打败对手，而是为了真理。” 他看向认知保管员，说道：“不是为了人类，也不是为了文明，只是单纯为了得到真理本身，就足以让人献身了。” 他说这话时，眼眸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狂热。 二楼。 苏晓等不下去了。 他说道：“要管管认知保管员不？” 罗莎莉说道：“这怎么管，祂是永恒帝国的代言人，即使永恒帝国受制于某些力量，不能干涉文明进程，我们也没办法击败祂……就算把祂赶走，祂也会在其他地方建立展馆，没有任何意义。” 苏晓的眼角余光看向陈紫微。 陈紫微说道：“也……不是没办法管。” 罗莎莉问：“诶？紫微姐，什么办法？” 这时，苏晓听到了陈紫微的声音： “到祂面前，随便问祂一个问题，引诱祂偷取你的认知。” “在祂这么做的时候，你用木偶的能力控制思维，来想着她。” “嗯，想着关于林莜莜的隐秘。” 苏晓微微点头。 他翻过栏杆，直接落到一楼，站在认知保管员面前，拦在了那位狂热的学者身前。 “我要问一个问题。”苏晓说。 众人纷纷哗然，他们没想到苏晓跑出来问问题了。 那认知保管员眼眸里有闪过一丝惊讶。 “苏晓，你在做什么？” 袁铁幻象呈现，皱眉说道。 苏晓对他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转向认知保管员，带着笑意说道：“你可敢回答我的问题？很简单的，在我们这里，就连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能回答。” 认知保管员略微迷惑了一瞬，祂也笑道：“说来听听。” 苏晓说道：“我要问你的问题很简单。” 他伸出一根手指，再伸出一根： “1加1，等于几？” 认知保管员皱眉道：“你说的是哥德巴赫猜想吗？任一大于2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那对你们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但……” “不不不！”苏晓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问的是，1加1，等于几？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简单的问题。” “你，可敢回答我？” 周围众人闻言，纷纷惊讶。 “苏晓不会是疯了吧？认知保管员回答上了问题，可是会剥夺他的理智的啊！” “是啊，他这是在干嘛！送死吗！”有人着急。 也有人说道：“不，苏晓肯定不是去送死，他说不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许，或许认知保管员答不上来1加1等于几这种问题？”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 有人反驳：“那可是认知保管员，按照前代文明对祂的记述，祂可是能回答世上几乎所有问题的存在啊。祂就是知识和真理本身的象征！” 他们的议论声没有影响到苏晓，而袁铁略作迟疑，也选择了相信苏晓。 认知保管员眉头紧皱。 祂心中却没有什么不详预感，只是觉得很怪。 祂回答道：“等于2，好了，苏晓，你的理智归我了。” 说着，祂不给苏晓和其他人反应时间，直接动用权柄，试图窃走苏晓的认知。 然后，祂“看”到了苏晓此刻所想。 祂双目瞪大，嘴角张开，流出了痴呆的口水。 “嘿嘿嘿……” “嘻嘻嘻……” 在所有人见鬼般的眼神注视下，这位无比睿智的认知保管员，像个脑瘫一样倒在了地上。 砰！ 祂炸成了一团满天飞舞的书页，这些书页每一页都写着字，却没有一页看得清写了什么。 目睹这一状况的人只感觉一把重锤敲在了理智层面，让他们纷纷后退，恐怖的疯狂伴随着理智冲击轰了过来。 祂连自身的人类身形都无法维持，变异成了邪物的样貌。 袁铁出手极快，迅速使用幻术，遮掩了认知保管员的状态。 片刻后，他以惊讶无比的眼神看向苏晓，宣布道： “认知保管员……祂好像疯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恐怖的答案 祂好像疯了…… 这句话在众人听来，比认知保管员散发的理智冲击还要恐怖，比认知保管员告诉所有人利维坦邪物创造了宇宙还要恐怖。 这位永恒帝国“认知保管员”的代表，祂因为回答了1+1=2，就疯掉了？ 何等颠覆理智，让人完全不敢相信的事情。 众人看着向祂提问的苏晓，忍不住退了好几步。 恐惧！ 倒是一些人对苏晓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是那些骑士团国的修行者。 他们很感激苏晓“干掉”了这个魔鬼的代言人。 而秘党修行者的眼里，则散发了一丝喜悦。 有人喜悦想道：“哼，苏晓这是把认知保管员得罪到底了，到时候，认知保管员重新归来，一定会选择我们的国家开办展览会，我们可以牺牲一些科学家和学者，献祭给认知保管员，就能科技上重夺优势，压制住对手！” 刚刚那位打算向认知保管员询问问题的学者，更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苏晓。 他没有问出想要的问题。 而且，他觉得，苏晓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这位认知保管员只是永恒帝国的一个代言人，就算干掉了祂，还会出来人。 到时候，新出来的认知保管员，恐怕就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这是这位学者的顾虑。 苏晓呼了口气。 这里死掉的，仍然是那位认知保管员的一道化身，但那位真正的认知保管员，难道一点事也没有吗？ 苏晓不信。 他怀疑，这种认知级别的疯狂很可能针对的不止是一道化身，也包括本体！ 也就是说，认知保管员再也不会出现了，祂也不可能出现在别的国家，举办展会，逼迫人类中最精英的一批科学家献祭自己。 祂被杀死了，但不是被苏晓杀死的，而是被苏晓脑海里关于林莜莜的认知杀死的。 知识就是危险。 此时，袁铁看向苏晓，递出了询问的眼神，似乎想知道苏晓做了什么。 苏晓对他说道：“袁前辈，这认知保管员本质是一只邪物，祂在这里杀戮人类，我身为紧急事态部的人间道修行者，必须出手管制，不能任由祂在这里杀戮人类文明的精锐学者。” 此时，周围的展馆已经崩塌回了算子缝隙，变成了一开始他租借地方时的场馆，有人从二楼跌落下来，被旁边的人救助起，没有人受伤。 袁铁看着苏晓，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做得对。” 他没问苏晓是怎么做的，而是对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修行者说道：“疏散此地群众和无关人员，让处理邪物尸体的队伍过来。” 这简短的对话让一些人内心一震。 认知保管员……是一只邪物？ 他们看向祂原本在的位置，那恐怖的理智冲击现在还在他们印象中，有人只中了一瞬的理智冲击，都已经感到大脑恍恍惚惚，几乎要发疯。 还好袁铁在这里，即时封住了邪物尸体，还在用心灵手术这样的异能安抚众人。 可是，一个永恒帝国，一个传说中文明永续的永恒帝国，他们的使者，怎么会是一只邪物？ 这也太颠覆众人对永恒帝国的想象和向往了吧。 有的人深思下去，只感觉细思极恐。 有人声音颤抖说道：“认知保管员是邪物，那隐秘观察者是邪物吗？那，那些领了船票，去往瑙鲁岛上四千多万人……” 他因为恐惧，颤抖的噤声了。 有些国外修行者虽然本人没有去，但他们的亲戚，朋友，还是占据了不少船票的，他们听到这话，都面色惊恐，全身战栗发抖。 甚至不敢细想下去。 永恒帝国的代言人是邪物……那永恒帝国，是什么呢？ 再联想到一些考古遗迹里，对于永恒帝国只言片语的描述…… 一位考古学者此时低声道： “我记得，在先行者文明的遗迹里，我们找到了他们民间对永恒帝国的称呼，他们称永恒帝国是……堕落帝国。”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呼？为什么说它们堕落了，这一直是学术界上没法回答的难题……” “难道，所谓的永恒帝国，本质是向邪物投降了的文明吗？” 这一推论说出来，更大的恐惧到来了。 众多文明中，难道只有向邪物投降，才能苟活下来吗？ 不愿苟活的文明，难道就像先行者文明那样，只能被毁灭？ 在场的人并不傻，反而还很聪明，有各个领域的学者，科学家，他们中的一些人彼此对望，皆从对方的眼神里见到惊恐和绝望。 人群很快疏散，只剩下人间道的修行者待在此处。 苏晓没有离开，罗莎莉也没有。 在所有人中，只有罗莎莉听到了苏晓和陈紫微的第一句对话，她听到了陈紫微说：“也……不是没办法管。” 她怀疑，是陈紫微告诉了苏晓如何对付认知保管员，不然苏晓早就上了。 她一直时不时往陈紫微那边疑惑看着，好像想从她的姿态里找到什么答案。 结果她跟着疏散的人群一起溜了。 苏晓站在原地，通过超能感应和袁铁隔空交流着。 双方震荡神秘学联系，传递着信息。 袁铁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涉及某个秘密，不说也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那位认知保管员，还会‘复活’吗？” 袁铁很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苏晓说道：“确实涉及秘密。但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说它的时候，我会在认为合适的时候，再做解释，可以吗？并不是威胁我们的秘密。” 苏晓觉得，既然陈紫微身为袁铁的学生，都没有告诉袁铁真相，那苏晓也不应该告诉。 许是此时还不到时机。 袁铁回道：“好。” 苏晓说道：“至于那位认知保管员，祂应该是疯了，或者，至少是短暂时间内不可能派出分身过来找麻烦。” 袁铁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认知保管员在这里死了，转头就去其他地方开办展会，骗取他国的科学家献祭，那样有些麻烦。” 苏晓回道：“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那就好。” 两人结束了使用超能感应的对话，袁铁对苏晓说道：“你先走吧，剩下的事，由收集邪物尸体的队伍处理。” 苏晓点头：“麻烦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韭菜鱼点心 场地外。 疏散的人群还在警戒线外面等待和逗留，有些人谈论起关于认知保管员是邪物的事情，有的人则说起苏晓把恐怖的邪物吓疯的事。 街道一旁的角落，罗莎莉带着苏晓传送出现，陈紫微恰好等在这里。 苏晓拉着罗莎莉，问道：“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罗莎莉此时也忍不住，好奇问道：“紫微姐，是你告诉苏晓怎么对付那个认知保管员吗？你怎么知道问他1+1等于几，祂会疯掉？” 陈紫微闭上眼睛，微微歪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她没接话，转移话题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他们那里的韭菜盒子特别好吃。” 罗莎莉鼓起了脸。 “那过去吧。”苏晓说道。 来到地点，点上餐，三人等待着食物到来。 苏晓趁机问道：“紫微姐，我的超凡职阶要求超凡反应，超凡心力这样的条件，我还需要再去学习两个上三品异能吗，用它能直接代替吗？” 他指了指自己头顶，询问着。 陈紫微想了想，认真回答： “我不知道。” “最好是做两手准备，反正这对你来说又不难。” 苏晓想了想，也是。 他只要找到拥有高品反应秘术，高品心力秘术的邪物，杀掉它们，再把咒星异能练上来就可以了。 上三品都可以，选择范围还是蛮广的。 罗莎莉在旁边问：“它是什么？” “一个小木偶。”苏晓说：“你的感知能力再练高阶一点，应该能看到了。” 罗莎莉说道：“总感觉，你们俩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晓笑道：“你想什么呢，就是聊了聊一些修炼，邪物有关的事。” 罗莎莉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苏晓，随后，她对陈紫微说：“紫微姐，你不像苏晓那样说谎不打草稿，我问你好了，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紫微说：“嗯……大概？” “大概？”罗莎莉盯着旁边的苏晓。 苏晓点头说：“嗯，大概。” 罗莎莉很直白地说道：“有什么事，你俩需要瞒着我吗？” 苏晓和陈紫微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几乎同时开口：“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罗莎莉扫着突然异乎寻常默契的两人，眼神像锐利的剑那样： “你们……难道……” 苏晓敲了敲她的动力甲头盔：“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时，仿生人服务员把一盘韭菜盒子送了上来。 用面包着的馅儿是韭菜和鱼肉沫，和正常的猪肉沫与鸡蛋馅儿相比，闻起来都有一股独特的鲜香。 “知道你不是。”罗莎莉拿出筷子，夹起一块，传送到了最近嘴里，嘴唇微微颤动了下。 很显然，她被烫到了。 但是她面不改色，直接吃了下去。 她有些难过地说道：“苏晓，你能经常召唤我的真实幻象，真是好啊，我想要见到你，每天都要等到晚上。” 苏晓又敲了敲她的头盔。 “好啦。”苏晓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以及，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罗莎莉看向陈紫微，陈紫微也点点头，示意和苏晓一样。 她问：“那……什么时候可以说呢？” 苏晓想了想，对陈紫微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毕竟，人们很难接受你的真相，需要一段时间消化。” “你可能需要提前放出风来，在我成为圣贤之前，让人们了解这件事，不然，我后面的任务会比较难完成。” 要让一个文明重现在未来的，陌生的世界，必然需要那个文明提前做出准备，否则就跟送他们去死没什么区别。 陈紫微摇了摇头：“不必。” “她应该已经做了安排，应该会有相应的时机，你先专注修炼，这最重要。” 罗莎莉说道：“你们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谜语了。” 苏晓无奈地笑了笑。 他打开透明的战术面罩，吃了个热气腾腾的韭菜盒子。 酥脆金黄的面皮咬破后，是香嫩的韭菜和鲫鱼肉沫混杂的鲜香味，把东北地区的传统食物和鱼类结合起来，颇有新鲜感。 三人没再聊天，迅速把食物都吃完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晓看到陈紫微在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会联想起叶知道说的那个奇妙的比喻。 “韭菜鱼点心”！ 她好像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遥远的，神秘的，传承上亿年的永恒帝国。 还吃得挺香。 吃完饭，陈紫微和苏晓二人道别，而罗莎莉却没有离开，要求苏晓陪她散散步。 两人走在街道上，看着人们在手机上看到了认知保管员展馆的新闻，这根本瞒不住。 关于永恒帝国的讨论已经引爆了。 人类文明应该追求的希望“永恒帝国”，竟然是邪物？ 各种阴谋论漫天飞。 更关键的是，这些阴谋论不少还是正确的，有人认为永恒帝国本质是文明向一位强大的邪物投降，让那只邪物庇护他们，还有模有样列出了各种证据。 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还有很多人在辩论，在讨论其他可能性。 比如有人认为，是苏晓掌握了一个强大的异能，直接把认知保管员变成了邪物。 像这样不符合神秘学常识的话，都有很多人在说，很多人在相信。 至于关于苏晓的讨论，那就更多了，不可一世，神秘恐怖的认知保管员，在苏晓面前回答了一个问题就疯掉了，这一下子把苏晓衬托得更加神秘，恐怖。 苏晓趁机用投影登入了艾塔的世界， 他发现，秘党那边认为，这次行动不是内鬼的问题。 纯粹是苏晓太厉害，他的实力不可捉摸，十分神秘，才让秘党翻车了。 这倒是苏晓没想到的事，这还能给他混过去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意味着，短时间内，不管是秘党还是其他的邪物宗派，都不敢对苏晓动手，被震慑住了。 坏事是，如果它们再要对苏晓动手，可能会出动更恐怖的阵容，准备更强有力的袭杀。 罗莎莉和苏晓沉默地走在大街上。 “苏晓。”女孩说：“你不是说，你现在在用另一个身份，隐藏在暗处生活吗，能带我去你隐藏居住的地方看看吗？” “好呀。”苏晓给出回答：“反正你也有传送异能，以后你也可以悄悄过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信 “苏流离”的出租屋里。 “连单独的修炼室都没有啊……”罗莎莉走了进来，四处看看瞧瞧。 苏晓笑道：“你在想有什么，我是来隐居的，又不是找地方修炼的，现在我卡在瓶颈，突破不了超凡者这个坎儿，修炼也没什么进展。” 咔哒。 罗莎莉脱下了动力甲，把动力甲放在座椅旁边。 舒展了下身体，她说道：“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什么？”苏晓瞥了她一眼。 女孩赌着气说：“不告诉你。” 苏晓坐在了她的旁边：“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告诉你后，会发生和影响什么……” 罗莎莉无力地吐槽：“你说的越来越怪了……” 苏晓说道：“举个例子吧。” 他侧头看着罗莎莉，说道：“一个简化的情况。你在过去其实已经死了，后来我变强了，因为某个原因复活了你和整个人类文明，现在的你和整个世界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真实幻象。” 罗莎莉评价道：“还挺浪漫的。然后呢？” 苏晓说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罗莎莉说道：“感觉是什么网络小说的剧情，女主角死掉后，男主角不停努力修炼，最后复活了心爱的女孩。” “就连时间和岁月，也没有冲刷掉他对女孩的爱恋和记忆。” 苏晓摇了摇头： “或许对那个男孩来说，他身为人类的记忆，只是漫长岁月里最微不足道的起点部分。他在摇篮中长大，随后眼界，力量，身体与心灵都不再是人类，变成某种不可名状，大魔级邪物的化身知晓后都会陷入疯狂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他真的还会有婴孩时期的，属于人类的感情吗？甚至，他还能保持自己身上的人性吗？” 苏晓询问着罗莎莉，也在询问着自己。 罗莎莉用怀疑的表情说道：“你说的这个男孩，是不是你自己？” “不对，如果是你的话，你绝不会制造一个充满邪物和危险的幻术世界，眼睁睁看着人类被邪物杀死……” 苏晓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假设是我，是另一个更伟大的我这么做的，而我只是祂切割出的人性化身呢？” “我相信你。”罗莎莉坚定地说：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心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无论岁月和时光如何变迁，无论你经历了什么，就算你的躯体变成了邪物，你的灵魂也一定会是人类。” 苏晓握着女孩的手。 他轻叹了一声：“我也想这样相信。” “可是，这样的相信有依据吗？” “灵能理论可不是这样说的，正相反，心灵影响身体，身体影响心灵。如果我的身体变成了怪物，那么，我的心灵也会变成怪物。” “人类的心灵，说到底，不过是人类躯体这个硬件所匹配的软件，硬件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软件怎么可能不变？” 罗莎莉听罢，若有所思。 很快，她说道：“我明白了！” “难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紫微姐发现了你是‘造物主’化身的秘密，也发现了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但是你身为化身，并不懂得怎么运用本体的力量，所以紫微姐告诉了你撬动力量，来对付认知保管员的办法？” “所以，你才能把认知保管员吓疯？” 罗莎莉推理着，滔滔不绝地说着：“原来如此，我懂了，你之所以有无穷无尽的心力，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噬魂之刃，而是因为你是强大存在的化身，可以动用祂的力量。” “幻术世界中，所有的邪物应该都是窃取的你的权柄，所以你杀死它们，就能获得相应的权柄。” “按照认知保管员的说法，创造宇宙的存在，实力必须达到‘利维坦级邪物’，也就是说，你本体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利维坦级邪物，而你也是因此，害怕你的本体已经不是人类，而是邪物了。” “嗯……不过，既然利维坦级邪物能创造宇宙，那我们的宇宙怎么会有多于一位的利维坦级邪物呢？不对，其实也没有多于一位，其他的利维坦级邪物只活在邪物们的历史和宗教里，我们能明确看的的利维坦级邪物其实自始至终只有一只。” 罗莎莉脸色震惊，看向苏晓： “你的本体是……” “‘月山兽’阿丝赫达？” 苏晓直接目瞪口呆。 草！ 听起来还很合理，他差点自己都信了。 太合理了。 苏晓想了想，伸手揉乱了女孩的头发： “你在脑补什么呢，怎么可能我是阿丝赫达。” 罗莎莉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不是，你肯定会承认你就是阿丝赫达来逗我，你平时都是这样欺负我的。现在你否认了，反而证明了你就是阿丝赫达。” “不……”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如果你创造了这个宇宙，塑造了我们的历史，复活了我们的文明，为什么你没有复活林莜莜呢？” 苏晓心中一跳，怕她再思考下去，真把真相推理出来了。 可他现在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苏晓不想让罗莎莉知道陈紫微就是林莜莜的化身，他担心这会给罗莎莉带来一些心理负担。 这时，罗莎莉说话了： “难道你复活了两个宇宙？好花心啊。” “不对，不止是两个，或许是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苏晓干脆把女孩抱在了怀里，说道：“别瞎想了。” “才没瞎想！”罗莎莉抗议了一声，缩在苏晓的怀抱里，好像感到很舒服的样子：“也许，你本体创造出这样一个有邪物存在的宇宙，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许是想训练我们对抗邪物的能力？也许是想让这些邪物子嗣承担祂受到的污染？可能性很多。” 苏晓听着她的话，没有开口，有所思考。 幻术世界里的邪物……是替幻术世界主人分担污染的结果？ 苏晓想起自己几次用幻术世界笼罩心灵，用里面的文明力量磨灭疯狂的过程。 那时，幻术世界中确实不受他控制的产生了邪物！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苏晓突然收到了袁铁透过神秘学联系震荡传来的消息。 “来我的幻术世界一趟，你给我的《圣贤之路》的研究有结果了。” 苏晓想了想，在算子缝隙里召唤出投影，投影再用真实影法术唤出荒原2头盔，以超能感应前往袁铁的世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道在前 苏晓来到了袁铁的幻术世界里。 刚一抵达，苏晓的目光便凝重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具邪物的尸体。 这具邪物像石头组成的人，约两米高，崎岖怪异的石头组成着它的躯体，它没有眼睛和嘴，四肢格外粗壮。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过去，发现组成这邪物躯体的石头，竟然是碎星屑，一种诱人疯狂的星辉物质。 袁铁正站在尸体旁边，静默无言。 他看向苏晓，说道：“你给的《圣贤之路》基本是成功的，我可以继续向前修炼了，可以扩张我的力量，我还能获得近乎无穷无尽的心力，并且将我的幻术世界投影到现实中。”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幻术世界中，因为我吸收疯狂而产生了邪物。” “同时，我获得无穷尽的心力时，疯狂也会无穷尽的滋生。” “如果我将我的幻术世界作为秘境固化到地球上……很可能，我会创造一个新的邪物族群。” 看着苏晓沉默，袁铁的话语说道： “其实还好，我的幻术世界拥有强大的文明力量，足以抵消疯狂的产生，这和我预计是一样的，至少……它们不会影响我本人，要我像个邪物那样杀戮外界，我只用让幻术世界硬抗就好。” “对于没有幻术世界的修行者，是自身心湖演变成真理平原，对于我这样有幻术世界的修行者，则是幻术世界演变成真理平原……你的那本《圣贤之路》上记载的法门，绝对是利用了幻术世界的相关权柄，相当于勾连了幻术世界力量的触媒法术仪式。”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从邪物们的情况来看，这也许是唯一一条正确的，通往圣贤的道路。” 苏晓心情复杂地说道：“有用就好……但是，这条道路似乎也有问题，否则就不会出现现在那些秘境中的邪物。” “假如每个秘境都是一位修炼《圣贤之路》的圣贤在文明末期固化而成，那这些圣贤……本身应当遭遇了厄难，从人，变成了邪物。” 袁铁对此没有反驳。 他说道：“不一定是一个秘境对应一位圣贤，有的秘境也许是多位圣贤的真理平原一起固化产生，比如西平秘境，从秘境构造来看，它像是三位圣贤一起构造，因而灵能力量的流动才有三个源头，经常产生‘地陷’这样的天灾。” “在弄清楚秘境的来源后，邪物的来源也清楚了。” “邪物应当有两种来源，我称之为原生邪物和衍生邪物。”袁铁说道：“原生邪物是因为我自身的疯狂，在真理平原中诞生的邪物，它们诞生的源头就是我的疯狂，所以它们根本没有理智，是完全疯狂的存在。” “衍生邪物，则是受到原生邪物感染，生活在我真理平原中的人类演变而成。就像……” 苏晓说道：“变种人。” “对，就像变种人。”袁铁点头：“得是变异得很厉害的那种，我们现在的变种人都不算疯狂，这或许是因为现在是我们文明的世代，文明力量压过了变种人内心的疯狂。” 苏晓说道：“那应该还有一种邪物，是原生邪物和衍生邪物共同繁衍产生的产物。” “这我算在衍生邪物里了。”袁铁说道。 苏晓疑惑道：“这么说，历代邪物，都是走的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吗？不然它们怎么会用《圣贤之路》成的圣贤。” 袁铁摇头：“你那本《圣贤之路》是以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为基础。但我怀疑，其他修炼体系也可以走出它们的《圣贤之路》，只是各家走偏了。” “比如宗派联盟的化神期修士，能将精神化开至周围环境，像超能感应那样感应周围世界，这很像真理平原的部分能力，只是他们没走到心湖衍化为真理平原那一步。” “我怀疑，所有修炼体系在最后都殊途同归，而《圣贤之路》就是最终的大道。也只有修炼《圣贤之路》，将自身真理平原固化，才能让文明延续到下一个世代。” 苏晓问道：“即使是以邪物的形式？” 袁铁沉重点头：“即使是以邪物的形式。” 两人皆沉默不言。 袁铁很快说道：“看来，已经不需要我来验证这一修炼法门是否有问题，因为它并不是一个新事物，而是重新发明的轮子。早在人类文明诞生以前，这一修炼法门就为圣贤们所利用，只有掌握这一修炼法门的文明，才有资格留下属于自己文明的秘境。” “这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步吧，我们至少比其他那些泯灭在历史帷幕中的文明跨出了一大步。” “毕竟，不是任何修炼体系，都能挖掘出《圣贤之路》。在你之前，整个地球上所有修炼体系都没有指向《圣贤之路》的法门。” “大部分文明的修炼体系，恐怕连留下秘境，演化邪物族群的资格都没有。” 苏晓深深地呼吸着。 袁铁突然笑了。 “不用这么压抑。”他随手递过来一本书：“这是我修炼《圣贤之路》的感悟和体会，你先拿着看看。” “至少，现在我们这些圣贤级战力，能把自己提升成真正的圣贤，哪怕咒星九阶的异能不会继续提升，但光是真理平原和无穷尽的心力，也增加了我们的综合战斗力。” 苏晓接过书籍，心绪复杂。 袁铁说道：“之后我会把你给我的修炼法门公布出去，你作为给我法门的作者，要一起来开个发布会什么的吗？” 苏晓拒绝了：“不用了，您直接把这法门拿出去就行，就说是您创的。” 按照陈紫微那边给出的说法，这个法门本来就是袁铁在人类文明末期时创造的，苏晓没有想侵占的意思。 袁铁：“这……也和你的秘密有关？” 苏晓点头，补充了一句：“实际上，这也是您在未来创造的法门。” 袁铁眼眸深邃。 苏晓这句话，信息量可有点太大了。 他笑道：“难道我们这一世代，出现了两位先知？” 袁铁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还有一件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何堕落 苏晓问：“什么事？” 袁铁直接说道：“关于永恒帝国的事。” “叶知道是不是也告诉了你，关于永恒帝国的情报？” 苏晓点头：“是的。” 袁铁说道：“那就好。” “永恒帝国很强大，首先，他们至少是控制了整个行星和文明的单一文明，是一个超级强大，从未有过的帝国。” “成吉思汗建立了超过3000万平方公里的大帝国，世上至今无人超越，然而永恒帝国的强盛远胜于此，凡是文明所到之处，皆被他们统治。” “这样的帝国还并不松散，相反，他们团结一致，拥有极高的组织能力和牺牲精神，甚至能在数百万，上亿年的时间里，控制整个文明整体不发展，让文明水准处于动态平衡中。” “其次，根据叶知道告诉我们的消息，永恒帝国至少拥有一位大魔级邪物，且这位大魔级邪物，得是出生于永恒帝国内部的成员修炼而成。也就是说，在神秘学领域，永恒帝国的修行者也抵达了前无古人之境。” “最后，在科学技术领域，永恒帝国掌控着星门跃迁技术，拥有亚光速巡航技术，在星门之外的宇宙中，都能顽强的生存下来。” 苏晓说道：“可是，这样伟大的文明，却选择堕落了，不和邪物决战，反而不停牺牲自己的民众，将自身文明压制在某个水准之前，避免招致利维坦级邪物复苏，以此苟活。” 苏晓说着这话时，心情十分复杂。 他现在，和上个世代的先行者文明民众产生了共鸣。 这么强大，这么伟岸的帝国，拥有神秘学和科学两个领域的宏伟成就，在邪物面前，竟然选择了投降。 震惊，恐惧，绝望。 怪不得，先行者文明在民间称呼永恒帝国为“堕落帝国”！ 先行者文明的大众认为如此强盛的永恒帝国选择了堕落。 袁铁说道：“是啊……” “我在思考，我们的文明，应当如何破局？如果破不了局，又要如何永恒？” 苏晓眼神一凝。 他说道：“永恒帝国文明的永恒，是建立在其对民众的牺牲上的。虽然不清楚细节，但这不仅是叶知道告诉我的，也是永恒帝国的代言人们亲口说出的。” “您看到了艾塔的记忆，想必知道的应该更多，在先行者文明覆灭前，他们曾有圣者言道，不追求永恒。” 袁铁摇头。 他说道：“苏晓，像我们这样的修行者，在涉及整个文明的重大事务面前，绝不能意气用事，而是要理性，冷静，实事求是。” “我们先思考一个问题，假如，我们不寻求文明的堕落，那么，我们要怎么扛过未来的危机呢？” “随着文明力量的发展，利维坦级邪物醒来，有什么办法能对抗祂们吗？” “根据叶知道告诉我们的消息，他曾在重生前记忆里，见到诸多利维坦级邪物复苏，而他为了对抗那些邪物，不得不化身成未来之主，最后被未来之主所吞噬。” “而叶知道给出的办法是，寄希望于文明的爆炸式发展，让文明中诞生可以对抗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无论是科技武器，还是更强的修行者。” “无论是创造出能对抗利维坦级邪物的科技武器，还是诞生一位可以成长为利维坦级邪物的修行者……这两个挑战的难度，恐怕是令人绝望的。” 袁铁说道：“因为，你的文明只要在发展，总会有一天跨过那个界限，而跨过界限，面临利维坦级邪物复苏时，我们恐怕没时间继续成长，没办法对抗利维坦级邪物。” “至于修仙者文明的道路……摒弃文明发展，专注个体强者，到了圣贤境，也已经发展不通了，圣贤的强大，很大程度是要依赖文明力量的，而文明力量又需要依赖文明的发展。” “文明的发展，产生的文明力量，又会让利维坦级邪物复苏。” “这是一个死结。” 苏晓摇头。 他说道：“不，还是有机会，有希望的。” 袁铁问道：“什么希望？” 苏晓其实思考很久这个问题了，他说道：“也许……在利维坦级邪物灭世之前，文明确实无法孕育出打破死结的力量。” “但是，灭世之后呢？” 袁铁全身一震。 苏晓脑海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说道： “面对灭世的战争时，我们的修行者能不能在战争中成长，保卫住文明的火种，甚至……成为利维坦级的修行者？” “而成为利维坦级的修行者后，以其伟力，又能否将文明重新复活，浴火涅槃重生呢？” “利维坦级邪物并非全知全能的，正相反，祂们虽然伟岸恐怖，但祂们也同样受到污染侵蚀，需要文明力量来缓解污染，其余时候需要沉睡躲避。” “而这，就是文明的一线生机。” 袁铁怔怔听着苏晓的话语。 他说道“之前……从未有文明这样成功过，希望太渺茫了。” 苏晓说道：“那我们就走从未有文明成功过的路。” “您愿意我们的文明变成下一个永恒帝国吗？变成自始至终，永恒存在着牺牲和献祭的国度？变成阉割自己，放弃发展的文明？” 袁铁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他苦笑道：“苏晓，你的锐气还真是……唉。” “我本来和你谈这个，是希望你在面对永恒帝国时，不要那么锋芒毕露，有的时候，适当的忍让一下，毕竟他们是永恒帝国，神秘而强大。” 他说道：“之前你保护我方的学者，属于事急从权，之后你对永恒帝国进行行动时，要多考虑考虑，和我们也商量下，因为现在你一个人的态度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背后的整个文明。” “他们不会说苏晓怎么怎么样，而是会说，中夏人怎么怎么样。” “我们并不怕祂们，祂们要是敢对我们的人下手，我们也坚决打回去，可我们也不想额外地和永恒帝国树敌，那对我们很不利，敌人还是越少越好。” 苏晓点了点头：“好。” 袁铁越发满意，他说道：“我会把你的话和你给我的修炼法门告知众位圣贤。” 第一百七十章 活活吓死 在认知保管员的风波结束后，争夺《屠龙刺》原本的比赛也在进行，很快来到了正赛环节。 尽管比赛的风头被关于永恒帝国的讨论抢占了很多，不少人在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永恒帝国，分析人类未来，可这并不影响众人看比赛。 尤其是，一个问题把认知保管员吓疯了的苏晓，也将重回大众眼前。 来参战的是苏晓的投影，他戴着头盔，花了三分零五秒把对手干掉了，干掉后就拍拍屁股跑路了。 其中三分钟用来等准备时间，四秒钟用来看对手施展本命咒，很礼貌地等对方展示了能力，才把他秒了。 众人完全不尽兴，弹幕上全是就这，就这之类的话。 不过，这也在众人的预料当中。 有人说道：“看一下苏晓的赛程，他避开了其他的种子选手，现在能给他造成威胁……不，挑战的人其实并不多。” “最近要碰到的一位，应该是认知保管员的史皇氏！” 史皇氏。 在认知保管员的代言人被苏晓一个简单的问题逼疯后，认知保管员没再出现过，但是自称史皇氏的少女也没有消失，仍然在认真参加着比赛。 只是，偶尔，史皇氏的眼神会有些惊慌和担忧。 认知保管员已经一段时间没联系她了。 她内心虽有担忧，但并不着急，认知保管员是存在不知道多久的永恒帝国，即使派遣到地球上的代言人被吓疯了，也不至于放弃她跑路吧？ 就算放弃她跑路，走之前也会提醒一句吧？ 史皇氏整天忧心忡忡。 她决定等比赛开始时，找苏晓询问一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 苏晓也击杀了一个妖鬼级邪物，得到了一个二品反应秘术“重导步伐”，最近正在修炼这个秘术，想把它冲到咒星六阶，获得超凡反应能力。 一间训练室中。 无数枚乒乓球从四周的弹射机弹出，朝着中间的苏晓发射过去，被苏晓利用此步伐反应躲开。 砰！ 还是有一枚乒乓球轰在了苏晓身上。 训练停止。 苏晓喝了一口星辉物质药剂，心中感叹：“二品级别的反应秘术，论反应能力，还是差木偶许多啊。” “嗯，也有可能是目前位阶还太低了，再修炼修炼会更好。” “再说了，只有我的本体有木偶，分身，身外化身这些，有这个反应秘术会强很多。” 重导步伐是擅长在狭隘空间辗转腾挪，躲避子弹，射线等远程攻击的反应秘术，它同时也有一部分感知秘术的特点，能感应到高速飞来的物体，属于复合咒星异能。 这一异能修炼到咒星六阶，可以一个人站在枪林弹雨中跳舞，不被子弹轰中。 现在，苏晓只差一个心力秘术，而拥有心力秘术的邪物虽然很少，但苏晓还是能找到几只。 苏晓想道：“打完‘史皇氏’，就去猎杀拥有心力秘术的邪物！” 第二天。 蓬莱市的一个体育馆，苏晓的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抵达，见到了在此等待已久的史皇氏。 她看着苏晓，询问道： “你对我们的代言人做了什么？” 苏晓冷淡回答： “阻止祂杀人。” 史皇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 她也不愿得罪苏晓，可她必须知道苏晓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今天，这么多天了，她的文明都没有联系她，这已经让这位认知保管员的天才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 史皇氏问道：“你的脑海里到底有什么认知，让祂的分身都无法承载？” 苏晓笑道：“你是来比赛的，还是来采访我的？有记者证吗？” 史皇氏眼中愤怒：“你！” “我什么？”苏晓说道：“可能你们的认知保管员心理比较脆弱吧，1+1等于2回答出来后，就疯了，这能怪我？” 史皇氏咬牙切齿：“不可能！” 那位代言人，可是认知保管员的分身！比你们的圣贤还强，怎么可能吓疯。 苏晓冷冷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的认知保管员，之前派出分身，在红崖秘境内部对普通人下手，我还不是把祂斩杀了。” “也不知道祂的本体还活着没，若是还活着，不妨再多派几个分身来。” 周围的观众对这一幕议论纷纷。 “他们吵起来了。” “那个认知保管员的女人怎么对苏晓大喊大叫，跟个泼妇一样。” “分身……难道传闻是真的，那位认知保管员代言，是一名名为认知保管员的大魔级邪物的化身……” “不可能吧，这样的化身被苏晓干掉了两次。” “他还说，认知保管员在红崖秘境里攻击普通人，我就知道那认知保管员不是个好人，只会拿些没用的知识来诓骗，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是一只邪物。” 史皇氏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内心无比恼怒。 这时，裁判出来维持秩序，说道：“好了，请两位选手使用荒原2头盔……” 苏晓说道：“史皇氏小姐，你要是想和我现实中决斗，我也不介意。” 史皇氏眼中散发一丝忌惮。 她根本不敢和苏晓在现实中决斗。 苏晓连认知保管员的分身都能坑死，按照他说的，还有坑死了两次！ 那换她上去呢？ 她不开口不说话了，干脆拿起荒原2头盔，戴在了头上。 苏晓分身一只手触摸到荒原2头盔上，用超能感应连接上去。 虚拟世界中，两人在同样的擂台见面。 三分钟准备世界开始。 史皇氏说道：“苏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对我的文明做了什么？” 苏晓笑道：“都说了啊，祂自己吓疯的。我连你们文明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你们做什么。” 史皇氏道：“如果只是分身吓疯，那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联系我？” 这句话暴露出了她内心中最大的恐惧。 苏晓迅速把握到这点。 他笑道：“我怎么知道？” 接着，不管史皇氏如何询问，苏晓都没给出任何回答，而是老神在在的闭目等待。 史皇氏都快疯了。 她很快从质问变成了询问，最后甚至变成了哀求。 在准备时间结束后，苏晓猛然睁眼，直接将怪影杀手轰了过去。 她看到，苏晓夹起一块韭菜盒子，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 同时，苏晓给出了回答： “你的文明已经破灭了，像这样。” 史皇氏猛然睁开眼睛。 她把荒原2头盔摘下，全身还密密麻麻冒着冷汗，心跳不止。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荒原2头盔判定她被苏晓的怪影杀手吓死了。 苏晓把头盔放在原位，朝着史皇氏走去，准备很有礼貌地握手。 这是决斗的礼节。 史皇氏看到苏晓走来的步伐，双目已被绝望和恐惧填满。 第一百七十一章 普及 直到苏晓把手伸到她面前，史皇氏才意识到，这是属于人类文明的礼节和仪式。 浑浑噩噩中，她握住苏晓的手，被苏晓拉了起来。 “别想那么多了。”苏晓说道：“认知保管员没通知你，可能是祂状态不好，或者被我吓到了，直接头也不回吓跑了，别抱着你的家乡已经被毁灭的想法，那概率是很低的。” 苏晓还不至于把对认知保管员的敌意衍生到一个小女孩身上。 他说完话，转过身，朝着台下走去。 这时，观众席上才爆发出响亮的欢呼。 赢得干净利落，又是秒杀！ “就连认知保管员的天才都不能让苏晓多出一招！” “这才正常，她们派来的王侯级邪物代表被苏晓一个问题秒杀，她一个天才能做什么？” “说起来，认知保管员里的成员也是人类外貌吗？” “也许是用基因技术做的人类外形吧，像他们永恒帝国，各种科技应该相当发达……” …… 某处，袁铁收到了苏晓战斗的消息，内心惊讶。 他尤其是注意了好几遍史皇氏的话语。 “认知保管员派出的代理人，是那位名为认知保管员的大魔级邪物的分身……” “现在看起来，至少是连那位大魔级邪物都被苏晓惊吓住了，连丢在地球上的自家天才都不管，直接跑路了？” 惊讶，不敢相信。 “苏晓……有这么恐怖？” 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是小瞧了苏晓。 “现在想起来，我告诉他要约束自己和认知保管员的敌对行为，不要让认知保管员完全倒向秘党某些人那边，倒有些小气了。” 袁铁惊叹想道。 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猜到，苏晓不仅“消灭”了认知保管员的化身，还连认知保管员的本体都惊走了。 这还只是最低预测！ 那位史皇氏甚至担心，苏晓将认知保管员吓死了，毁掉了她的文明。 袁铁左思右想，都感觉有些身在梦幻当中，飘乎乎的，很不对劲的样子。 什么时候，苏晓成长成这个样子了？ …… 中道大。 一场极为秘密的实验正在进行。 “星辉物质中残留的污染，能彼此平衡，塑造出超凡者……” 竺五行内心默默念着。 这次大规模实验，从社会各界招募了各个年龄阶层的修行者，他们大多掌握的是下三品的咒星异能，连觉照都没有机会，还有一些觉照四阶，觉照五阶，就已经卡住，无法前行的中层修行者。 他们，将实验苏晓从木偶世界里获得的独特超凡化仪式。 旁边，和他一起主持实验的助手说道：“假如成功，我们整个修炼体系都会大变！” 所有实验人员都紧张起来。 毕竟，目前还只有竺五行一人做了实验，真的获得了气势。 据说，当他成功获得气势时，正在蓬莱忙碌可控核聚变相关经济会议的明宗渊道主，都亲自赶来，询问情况。 竺五行也有些紧张，说道：“是啊，多亏了苏晓，能给出这样的修炼体系，很多像我一样，本命咒品级低，缺乏天赋的修行者，都能得到机会。” “甚至是，没有觉醒本命咒的普通人，都有机会成为修行者，全民修行者的时代，或许即将到来。” 有人说道：“这对我们整个文明的意义，不亚于印刷术的普及。” 此时，完成简单超凡仪式，满足各个先决条件的修行者，开始服下药剂。 竺五行并不担忧他们服下药剂以后会立刻出现问题，因为在他们服下调制的，带有污染的星辉物质药剂前，袁铁已经用了强植梦境，确保了参与实验者的安全，将其中一小部分服下药剂后便产生异变的人提前排除了实验，或为其更换了超凡职阶。 但强植梦境只能推演一时。 他更担心的是，这个修炼方法，是否存在遥远的弊端。 比如，修炼五年，十年看不出问题，修炼到二十年，就出现问题。 甚至，服用带有各种污染的星辉物质药剂，是否会让人在未来变成邪物？ 这些，都是竺五行和整个团队都担忧的。 可哪怕他们把这些威胁告知了志愿者，仍然有这么多人愿意过来尝试。 有的人，是为了开辟修炼道路，抓住一线生机，走得更远。 但更多的人，只是想替后续者踩雷，为后来者踏出一条安全道路。 竺五行最关心的，是普通人小组。 他们没有本命咒，做过本命咒刺激性测试，却还是连一颗咒星都未点燃。 他们对于修行力量，也是最为渴望，最炽热的。 就在这时，一位喝下药剂的退伍军人，右手的机械义肢突然一握。 一把手枪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位面庞坚毅的新晋修行者，眼圈突然红了。 有一位身材瘦弱，五十多岁的中老年志愿者，在服下药剂时，专门有医疗修行者看护他，随时准备将他就地治疗。 在竺五行的推断中，服下这样的星辉物质药剂，对于身体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身体不够年轻，不够坚强，也很难顶过污染。 为此，六十岁以上，还服用这一药剂的人只有他一个，实验者们最高年龄被限定到了59岁。 老人拿起药剂，一饮而尽。 他的手，脸，青筋暴露。 众人紧张极了。 老人深深呼吸了几次。 最终，他睁开眼睛，手上一拳轰出，似产生了气流。 “好！” 旁边的人纷纷发出欢呼的惊喜声。 就连老人自己，也是红光满面，仿若新生。 在体检室，刚刚完成初步超凡化，成为超凡一阶修行者的众人正聚在这里，进行各项体检。 在等待体检的过程中，众人聊着天。 “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也能掌握修行者的力量……” “弱化版的超凡职阶，那也很强了，据说还能进一步提升，从超凡一阶到超凡九阶……” “那岂不是，以后修炼都没有所谓天赋限制了？” “我没看实验室之前发给我们的资料吗？其实天赋也是有的，但不是看你和星辉物质的天赋，主要是看你的身心灵状态更适合什么样的职阶，更类似秘党所谓的‘相性’概念。” 众人都很振奋。 他们都是普通人，从普通人成为修行者，哪怕是最弱的修行者，也堪称生命层次的跃迁！ 有人说道：“据说这东西是苏晓在某个秘境遗迹里找到，给竺五行前辈要竺五行前辈验证的。” “苏晓也太厉害了，之前你们听说过没有，他一个人用简单的问题弄疯了认知保管员，据说那位认知保管员，可是大魔级邪物的分身……” 众人又兴奋地讨论起苏晓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缠身 红崖秘境外。 又一位苍老的老人被医护团队护送着抵达了这里，等待苏晓从里面出现，给予治疗。 他曾是风母事件中，出手与风母相搏杀，被风母重创濒死，耗费无数生命力才抢救回来的圣贤之一。 在最开始的超凡者们接受治疗，确认没有什么后遗症后，紧急事态部专门开了个会，把这类圣贤安排在苏晓那边，接受苏晓的治疗。 至于有人想插队？这是不可能的。 不仅苏晓本人不同意，就连明宗渊道主等老牌圣贤都没插队，谁敢插？ 觉得自己比道主还有面子？ 就算来这里的医护团队和亲属，也不知道苏晓什么时候会到来。 在上次苏晓遭到刺杀后，苏晓本人的位置就成了如袁铁那般的谜团，少数行动的时候，也只是让投影前进。 尽管苏晓被刺杀这事没有公布，但在修行者上层的圈子里，这也算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所以这位圣贤的家属们只能按捺焦急，耐心等待。 很快，在众人翘首以待的盼望下，苏晓投影迅速出现，生命力在医疗车上迅速绽放。 老人的伤很重，从红崖秘境邪物那边掠夺的大量生命力注入进去，还是无法治疗好他。 他全身的器官都衰竭了，仅靠各种科技手段保持生命。 医护团队早有准备，迅速拿出了一枚承载生命力量的树胆。 苏晓一边汲取树胆的生命力量，一边注入给老人。 让他全身近乎脱胎换骨般改变，每个内脏器官都获得了生命力。 老人睁开了略带茫然，但炯炯有神的眼睛，全身恢复了活力。 苏晓投影消散。 周围的医护人员连忙上去，检查老人的身体，旁边的亲属更是热泪盈眶。 …… 算子缝隙里。 剧烈的喘息后，苏晓恢复了正常。 疯狂纠缠着苏晓，但苏晓感觉，自己对这些疯狂的耐受能力进一步增强了。 这并不是他修为进步的结果，他还是卡在超凡者的瓶颈没有前进，而是…… 苏晓心想道：“好像是……文明力量。” 苏晓感觉，有越来越多，近似信仰的文明力量传到了他身上，为他分担着疯狂。 即使他还不是超凡者，无法运用这些文明力量，但它们的存在，确实在为他洗刷疯狂。 苏晓静静感受这些文明力量。 超能感应激发。 他听到人们对他的谈论，感激和惊叹。 他听到有人用他给出的办法修炼成功，改变命运。 种种这般……如同信仰，却又不完全是信仰的力量正在帮助他脱离疯狂。 苏晓稍微休息了下，确认所有的疯狂都被文明力量磨灭掉了。 “该出发了。”苏晓想道：“最后一个心力秘术！” 他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和她一起消失了。 他的传送目标，是一个名为“灵台秘境”的中小秘境。 这个秘境虽然是中小秘境，但里面仍然盘踞着三只王侯级邪物，以及为数众多的妖鬼级邪物，和人类形成对峙态势。 灵台秘境中的邪物是水晶模样，人类叫它们“水晶族”，认为它们并非七大利维坦级邪物族群之一，后来才发现，它们的宗教信仰上，其实崇拜空族的“无形泡影”，算得上是空族的一大分支。 灵台秘境里，人类恢复心力的速度会比外界快一些，据说这里也有修炼圣地，适合修炼心力秘术，但大部分圣地掌握在邪物手中。 在邪物不组织大规模进攻时，人类一方也没有对他们组织进攻，进行扫荡的意思，只稳妥地守住秘境入口处的有利地形。 又一列秘境列车在秘境甬道中穿行。 苏晓以幻术遮掩样貌和动力甲，看起来和周围的修行者一样，平平无奇。 他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论灵台秘境里的事。 “据说好几个水晶矿山又遭水晶族的袭击了，前几天，它们还冲了一波秘境甬道，想冲出去，有几只妖鬼级邪物都快冲破第一道防线了，还好当时‘虎皇’李景宗在此修炼，拖住了它们一二。” “唉，什么时候集中力量，把它们灭掉啊，它们只有三只王侯级邪物，调来六位圣贤，再带一大批修行者和大量军事武装，轻易就能消灭它们吧。” “我们不能只考虑这一个秘境的局势，假如我们这么做，其他秘境那边一定会攻击我们……” 苏晓听着，心中想道：“李景宗也在？” “也对，能修炼心力秘术的秘境很少见……不过他的开元力量不是已经修炼到咒星六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列车抵达。 苏晓想了想，循着神秘学联系，找向李景宗的位置。 秘境车站外是人类的产业园区，这里的水晶矿被初步处理后，送回了地球，在地球那边提取有益心力恢复的星辉物质，随后把这些星辉物质做成恢复心力的药剂，是中夏心力恢复药剂最大的原产地之一。 苏晓的超能感应很快找到了李景宗。 此时，李景宗正在一个修炼房间中修炼，苏晓想了想，倒也没打搅他。 他登上秘境里的任务系统，直接点取狩猎任务。 苏晓要狩猎一只拥有二品或三品心力秘术的妖鬼级邪物。 “唔……找到了。” 上级妖鬼邪物“辉煌水晶”，拥有二品心力秘术“心力储存”。 这一异能能在平常时期储存心力，在需要的时刻将这些储存的心力爆发出来，能增加续战能力不说，还能短暂将非一品的，八阶以下的咒星异能威力提升一阶。 虽然没有开元力量那么强大，不能增加异能施展速度和充能速度，但能短暂将咒星异能位阶提升一阶，对苏晓的帮助也有。 即使不提升一品异能的威力，苏晓也掌握着相当多二品异能，比如时间静止。 “不过，这种叫辉煌水晶的上级妖鬼邪物，生活在金色山脉一带，那里是王侯级邪物‘魔法之雾’的地盘……” 苏晓沉吟了一会儿。 “魔法之雾并不像灵族的王侯级邪物那样，发现不对劲后不能时间倒退，我还是挺安全的，被发现后直接让罗莎莉真实幻象带我传送就好。” “嗯，目标只是击杀辉煌水晶……” 他准备出发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色山脉 星空之下。 算子缝隙中，苏晓快速飞行着，体验着飞行动力甲飞行时的畅快。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飞出了人类的防线，来到了金色山脉上方。 从上空看下去，在星界的星光照耀下，金色山脉散发着妖异的金光，那些金光呈条纹状，像是北极地区的极光。 这些光带拥有干扰灵磁和心智的效果，苏晓很谨慎，没有飞入光带中，而是向下落去，利用超能感应小心翼翼搜索着金色山脉外围。 金色山脉最深处的地下，有一只王侯级邪物“魔法之雾”坐镇，苏晓并不想在敌人的领地里和祂开战，所以没有往更深处探入超能感应，以防被其发现。 “找到了。” 苏晓很快发现了一只躺在山脉露天矿脉上休息的辉煌水晶。 它像一条全身闪光的蛇，盘踞在脑袋大小的水晶矿附近，盘踞着，微咪着眼睛，似乎在沉睡休息。 苏晓贴好清心咒道符，降落到了一个安全的高处，随即施展投影术，让投影降临，悄然抵达它身边。 在投影抵达目标身边后，苏晓先在算子缝隙里召唤出了叶知道的真实幻象，让他负责预警，随后，苏晓直接通过投影操控起辉煌水晶的感觉，把它关入微观世界中。 苏晓想悄无声息把它干掉就跑，避免藏在山脉深处的魔法之雾发现。 “还挺顺利的……”苏晓想着。 感觉就和前两次猎杀妖鬼级邪物那样顺利，敌人都没什么反应就解决掉了。 很快，当苏晓开始操纵起它的内部感觉，马上要控制住它的时候，叶知道说话了： “停一下，我看到未来，魔法之雾攻击你了。” “魔法之雾和这里的水晶邪物，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 苏晓沉吟片刻。 心灵感应的话……大概是在他控制内部灵觉时，魔法之雾察觉不对，于是赶了过来，发动了攻击。 “嗯……算了，那就直接动手吧。” 苏晓想了想，本体先和叶知道真实幻象往后撤退，撤到极限距离后，已经控制完大半感觉的投影苏晓突然现身。 灾厄黑刃！ 黑刃领域直接进结果了目标。 就在同一时刻，山脉深处传来恐怖的灵能波动，好像有什么怪物苏醒了。 但苏晓都懒得理它，消散掉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后，苏晓直接在算子缝隙里加速，飞行逃走。 龙葵甲的速度极快！ 在苏晓离开后不久，一阵薄雾散开，笼罩了整个金色山脉。 可它却连敌人的位置在哪儿都没发现，只看到自己死了一个人。 此时，苏晓已经赶到安全地带，顺势还把辉煌水晶的水晶碎块吸收了，学会了心力秘术“心力储存”。 苏晓想着：“还挺轻松的，感觉我甚至可以试试刺杀魔法之雾……算了，就不节外生枝了。” 最后一个异能拿到，苏晓距离超凡职阶“心力学者”，只差一个调查各个职业人群的特殊条件，和一个黑暗侵染仪式。 “超凡者感觉并没有那么难嘛，不过，其他人没有我这样获取异能的手段，怪不得有人会在这里卡上几年甚至十年……” 就在这时，金色山脉一侧，苏晓看到大量的雾气涌了出来，朝着秘境甬道方向过去。 “咦……被我的袭击激怒了，找不到我，打算冲击秘境甬道？” 苏晓心想：“那就休怪我在中途杀死你了。” 滚滚的魔法之雾，裹挟着大量水晶族的邪物，像海潮一样席卷过去。 苏晓直接施展投影术，分身术，身外化身，造出了五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其中分身拿着清心咒道符贴在自己和身外化身的身上。 接着，苏晓又借助投影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楚小叶的真实幻象。 由苏晓制造出的“修行者小队”，在魔法之雾前进的地方布置好，准备拦截。 楚小叶活化着地面的泥土与碎石，伸出触手，拍击着前进的邪物们，同时制造障碍，阻遏它们的冲击。 身外化身拥有反应秘术，掌控秘术，体质活力秘术，近战能力十分可观，和最前方的水晶族邪物交战在了一起。 远远的，有水晶族邪物掌控大口，吐出灵能射线。 这些射线却全部打在了幻象上。 苏晓分身使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大面积的，并不真实的幻术景象，欺骗着敌人的远程攻击。 这些幻象只有光效，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真实的触感，在近距离很容易分辨，远距离却很难。 在邪物那边看来，阻拦它们的并不是“一支修行者小队”，而是一整个防御森严的防线。 此时，魔法之雾卷来！ 王侯级邪物“魔法之雾”，本体就是充满水晶般粉尘的雾气，能聚能散，十分难以杀死。 此外，祂还拥有名字就是“魔法之雾”的权柄，能吸收并削弱雾气笼罩处的灵能效应。 可是，魔法之雾卷空了！ 祂扑击的地方，是苏晓身外化身聚集的位置，那里除了身外化身外，只有苏晓分身制造的大规模幻象。 组成幻象和身外化身的灵能力量被魔法之雾吸收破灭，但也给其他的“苏晓”和真实幻象制造了机会。 附身在苏晓投影上的楚小叶真实幻象，和苏晓投影一起出现在大批失去魔法之雾保护的邪物面前，她直接召唤出了自己封印的灵体，卡特雷尔寒王！ 这个卡特雷尔寒王当然比不上全盛时期的本体，甚至连楚小叶本人召唤的卡特雷尔寒王都比不上，但祂制造的大范围寒气，对这些妖鬼级邪物来说，照样是巨大的威胁。 苏晓也在通过投影，施展怪影杀手，提供支援。 在怪影杀手中，这些妖鬼级邪物仿佛看见了自己被寒冰覆盖冻结，彻底变成冰雕的场景！ 刹那间，跟随魔法之雾冲出来的邪物们，眷族级邪物近乎全灭，下级妖鬼邪物倒下了三分之一还多，其他妖鬼级邪物也瑟瑟发抖，水晶躯体浑身发寒。 魔法之雾重新卷来，连忙庇护着祂的眷族。 苏晓投影骤然现身，在空中对祂使用“衰败权柄”！ 大片闪亮的魔法之雾变得灰暗，失去了光泽，而被衰败权柄波及的邪物，身上的水晶更是寸寸碎裂。 一卷雾气翻腾，像拳头那样击碎了空中的苏晓投影。 但那又怎么样呢？ 漂浮在远方空中的苏晓以幻术世界磨灭着疯狂，准备进行下一波攻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撤退 在苏晓本人磨灭疯狂时，罗莎莉和楚小叶的真实幻象没有停下动作。 楚小叶以卡特雷尔寒王的灵体冻结邪物，罗莎莉则用次元斩轰出灾厄黑刃，下级妖鬼邪物被这套连招打中基本就死了，不死也失去了战斗力，上级妖鬼邪物则使用各种保命异能，或依靠自身坚韧的身体抵抗着，勉强能撑几下。 但怎奈何，苏晓给她们提供了近乎无穷的心力，让她们可以用最强的杀招反复进攻。 魔法之雾卷碎苏晓的投影后，也席卷回来，保护着自身眷族。 砰！ 一卷雾气轰向罗莎莉，却早被她拉着楚小叶瞬移闪开，躲开了这一攻击，只打到了空处。 魔法之雾散发着灵能波动，像是在警告敌人。 同时，它翻卷着无形触手般的雾气，拍打着中间的卡特雷尔寒王。 雾气被卡特雷尔寒王身上的枯萎之火点燃一些，但很快熄灭，卡特雷尔寒王也就此被它吞噬。 但远方的苏晓并不急，再次施展投影术，投影重新召唤了另一个楚小叶的真实幻象，让楚小叶重新召唤出状态完好的卡特雷尔寒王。 苏晓看向魔法之雾，嘴角冷笑。 比消耗战？ 你加上你带的眷族，都得给我死在这儿！ 就在这时，两处远方的位置，突然爆发出灵能波动。 是王侯级邪物的灵能波动。 祂们似乎察觉到魔法之雾遭到袭击，遇到麻烦，在遥遥震慑。 随后，苏晓感到身后传来第三个灵能波动，比前两个在量上稍弱，但本质不差。 那来自秘境甬道处的军事基地，是人间道在此留守的圣贤级战力，爆发出的灵能波动。 那位圣贤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敌人都散发了灵能波动，他也要散发灵能波动震慑，避免邪物以为人类在这里没有高端战力驻守，对秘境甬道发起攻击。 魔法之雾席卷了一圈，面对着面容冷峻的苏晓投影，祂退缩了。 祂的直觉告诉祂，再打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 就算另外两位王侯级邪物驰援，祂恐怕都活不下去。 而身为王侯级邪物，祂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祂和祂的眷族缓慢撤退，只丢下了地上的一大批尸体。 苏晓松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发动追击。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魔法之雾，纯粹是这里还有自家的产业，他把这些邪物杀掉，邪物在那之前有可能疯狂破坏人类防线，他还没法全部拦下，会造成人员伤亡。 而且，苏晓也忌惮着这里的邪物，担心它们像风岩秘境的邪物那样，被逼到死路后，会献祭自己和大量族群，唤醒一只大魔级邪物。 何况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获取二品心力秘术，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再多做纠缠。 苏晓也随之撤退。 回到人类的防区时，紧急事态动员已经开始，各个并非军方的修行者也被动员起来，随时准备应对邪物冲击。 大家都很紧张，搞不清楚邪物又发了什么疯。 紧急事态部迅速下达任务，命令一些修行者前往靠近前方防线，当地人居住的村子中协防，准备进行疏散工作。 天空上，战机纷纷起飞，蜂群无人机开始行动。 没过多久，灵磁雷达显示敌人偃旗息鼓，再过了一会儿，警报才结束。 人们这才松了口气。 “妈的，邪物又抽风了……”有人在哪儿嘀咕。 很快，又有人发现，金色山脉方向，那一带的地面上，突然有大量的邪物尸体残留，又开始处理那边的尸体了。 苏晓则早早溜掉，回到了地球。 他还是很开心的，这么困难的超凡职阶修炼过程，走到了最后两步。 接下来的时间，苏晓本体修炼着新得到的异能，投影继续清扫可疑点，执行紧急救援任务。 苏晓也会抽空用超能感应调查周围人的生活情况，记录下他们的风貌和状态，这也是心灵学者最后一个要求。 而争夺屠龙刺原本的比赛，越往上走，剩下的强手也越多了。 苏晓，夏禹，宋澍江，明珠，来自隐秘观察者的汤烛，来自其他国家的克拉拉，伊桑，格奥尔基……甚至秘党的另一位王牌天才迪安，也开始互相碰撞。 北俄的天才修行者格奥尔基，在正面战斗中，被迪安击败！ 击败格奥尔基后，迪安还专门接受采访，宣布他要挑战苏晓，成为人类第一天才。 来自隐秘观察者的汤烛击败了骑士团国的克拉拉小姐，他在那场战斗中展现出了强大的变形，分身等能力，还使用了时间领域的时间静止异能，一时间风头无二。 中夏天才明珠在上次被黄河俱乐部痛打失败后，也痛定思痛，实力变得更强了，道法用得出神入化，连续击败了卢菲特，孔珏，刘霍等天才。 夏禹和宋澍江也一路大胜。 至于苏晓……基本没人能扛过他的连续攻击，都是一面倒的屠杀，对手连反抗都做不出来。 在修炼和工作的闲暇，苏晓也研究了后续赛程表。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下一个强敌，应该是明珠小姐或者巫师众塔的那位奇迹少年伊桑，不知道他们谁能打赢谁。” 他们两人中的胜利者，将是苏晓下轮的对手！ “咦。”苏晓看到，后续比赛中有他很感兴趣的战斗。 叶知道对决宋澍江。 “这得看啊，强强对决。”苏晓想着，准备好抢票了。 之前实战，叶知道都不舍得用时间印记记录的异能打人，现在用荒原2打模拟对决，他总该不摸鱼了吧。 如果没抢到票，他就看直播。 还好，他挺幸运的，抢到了。 观众席上，苏晓投影和罗莎莉一起坐在现场看着。 罗莎莉吐槽道：“现在的战斗都用荒原2开打了，在现场看和在家里看有什么区别？都是看转播。” 苏晓笑道：“凑个热闹嘛，气氛什么的也很重要。” 他对着摄像头拍来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屏幕上也出现了他的样子，解说也在提及，苏晓也在关注比赛云云。 此时，两位解说仍在预热，讨论着之后的战斗。 终于，两位修行者上场。 准备时间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混沌效应 两人正在静默的准备着，宋澍江施展着独特的道法，叶知道则翻开时间印记的画册，将一页页画纸抽出。 苏晓看着他手上的画册，老是有种既视感，联想起如今正在自己思维海里的历史画册。 旁边，罗莎莉问道：“苏晓，你觉得谁能赢呢？” 苏晓说道：“以往的战斗里，叶知道不使用时间印记里储存的杀招，但这次不一样了，双方是用荒原2头盔进行模拟战斗的，叶知道比以往更有优势。” “但宋澍江是太岳，玄岳，大岳三山的大师兄，不仅掌握顶级的一品咒星异能，还修炼了顶级的道法，叶知道在硬实力上，或许和他有差距。” 罗莎莉吐槽道：“你和解说说的是一样的，就打太极。” 苏晓说道：“是啊，我也很好奇胜负，所以才过来看看。” “说起来你也参加了比赛，我记得你们那组最猛的是汤烛来着，我推演了一下，他要没什么后手肯定打不过你。” 罗莎莉说：“是哦……我必胜的战斗，所以都不来看嘛。” 苏晓有些心虚，顺势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打算糊弄过去。 他这些天确实都遗忘了看罗莎莉的比赛，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是忙着修炼。 罗莎莉靠在了苏晓的肩膀上，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苏晓和她一起等着他们的准备时间结束。 战斗开始了。 虚拟世界中，宋澍江一跃而起，爆发灵能力量，对下方一掌击出，远远轰出一记“寸劲·盘古斧”。 苏晓暗暗为此叫好。 要是宋澍江用速度极快的“寸劲·天涯尺”贴身，试图用“寸劲·万物崩”打近战，叶知道能提前预测宋澍江的行动，提前闪开或者准备好应对的异能。 所以，宋澍江不给叶知道任何操作空间，直接用大范围的攻击，逼迫叶知道和他硬碰硬。 巨大的气浪轰下，叶知道缓缓推出一掌。 好像，他的本命咒也是“寸劲”一样。 骤然出现的龙卷风和居高临下的灵能力量绞在了一起，像一把撑开的伞，把大部分力量都导向旁边，让叶知道本人避开了伤势。 这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知道，叶知道的本命咒是未来视，不是寸劲。 他做到这一幕，依靠的是混沌效应。 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能在很远的地方酝酿起一场风暴。 那么，叶知道在身前推出一掌，同样有可能在近处制造一掌龙卷风！ 在混沌理论里，宇宙是一个不可预测的系统，混沌效应具备非常精密的初始敏感性，所以几乎不可能预见未来会是什么样。 这一理论的问世曾经改变了人们的看法，过去人们认为宇宙是可以被预测的，打破了人们对拉普拉斯式决定论的幻想。 然而，这一打破幻想的理论，却在叶知道手里，变成了工具。 他就是知道未来一切的“拉普拉斯妖”，甚至他预知未来并不依赖当下的初始条件，也不依赖他对所有物理公式的掌握。 而是，他能看到未来，能看到自身的行动是如何影响未来的，就这么简单。 在他看到的无数未来里，有那么一些未来，他向前推出了一掌，在面前制造了龙卷风。 于是，当他这么做时，他也能制造龙卷风。 不过……苏晓看向叶知道，在三尺神明的洞察下，苏晓已经发现他的额头满是汗珠。 显然，这样使用未来视，会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精神负担。 轰！ 投影屏幕上，宋澍江一击没有得手，立刻落地暴退。 寸劲·天涯尺！ 天涯咫尺！ 他一下子拉开了和叶知道的距离，防止叶知道与他打近身战。 这一幕如果让那些熟悉宋澍江，却不认识叶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会瞠目结舌。 那可是宋澍江啊，极限道馆的队长，太岳玄岳大岳三山的大师兄，曾经在战场上敢于和王侯级邪物正面搏杀的存在，无比骄傲的天才少年。 这样的修行者，在面对叶知道时，竟然选择了退避三舍，连最为擅长的近战都不愿进行。 只是苏晓知道，这是无比正确，无比理性的选择，换他是宋澍江，他也会这么干。 因为一旦近战，叶知道就有一丝微弱的获胜可能性。 他的“时间印记”画册里，记录了近战极强的各种异能，光是苏晓知道的，就包括张凡的屠龙刺，他自己的灾厄黑刃等等。 虽然这些异能是被时间印记记下的，威力损失了十之八九，但也存在威胁宋澍江的可能性。 宋澍江不和叶知道拼可能性，宋澍江想必相当清楚，只要叶知道有获胜的可能，他就能把可能变为必然，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可能性。 而远程作战的话…… 叶知道缺乏能威胁宋澍江的远程攻击异能！ 他即使用时间印记模仿“瞬间跃迁”等异能，速度也太慢，时间印记并非本命咒，记下的异能从拿出到生效的那么一段时间，足够宋澍江再做调整，继续拉扯距离。 毕竟，宋澍江进行高速移动的异能，是他的本命咒！ 就在宋澍江去势已尽，准备借着最后一些力量点地跳跃，再对叶知道发动攻击时，异变突生。 在他躲闪退避的地方，轰然卷起了一阵风暴。 刚刚叶知道“扇动”的一下“翅膀”，竟然引发了两场风暴！ 一场风暴，用来抵抗宋澍江的攻击，将他的力量拆解殆尽。 另一场风暴，延时触发在叶知道预判宋澍江会拉开距离的位置，将其拦截下来。 这风暴短暂打断了宋澍江的节奏，让他悬在空中，无处借力。 同时，叶知道也翻开了他一直捏在手上的时间印记符卡。 那张符卡上，记录了绝美少女点出指尖，将琥珀小球发射出去的瞬间。 众人都不认得符卡上的女性，但苏晓认得，而且记得。 那是纪诗梦，比较年轻的那只纪诗梦。 琥珀小球飞出，宋澍江忙双手拥出，怀抱做圈。 寸劲·抱圆天！ 这是一品身体掌控秘术寸劲关于卸力的用法。 但这所谓的卸力，指的是卸掉所有“相互作用”。 甚至连心灵领域的攻击都能卸掉！ 琥珀小球飞的并不快，至少以苏晓三尺神明下的动态视觉，能清晰看到它的轨迹。 它触碰到了宋澍江身体，被寸劲·抱圆天卸掉冲击力，像一滴水碰到了坚岩。 但这滴水并没有破裂开来，而是像一个气囊，迅速扩张，瞬间包裹住了宋澍江的全身。 把宋澍江封冻在了琥珀中，变成了标本。 “叶知道胜！” 很快，荒原2给出判定。 叶知道早在琥珀轰出去前就摘下了头盔，看着同样摘下头盔，还在面露茫然的宋澍江，他起身上前，和对方握手，把他拉了起来。 在握手结束后，叶知道回头，看向了坐在观众席上的苏晓，和苏晓遥遥对视。 苏晓评论道：“这下有趣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十字路口 全场掌声雷动。 比赛结束后，苏晓还收到了叶知道的北极圈账号“白泽”发来的消息。 白泽：“感谢你带回来了小少女纪诗梦，老阿姨纪诗梦我都记不住她的异能，她的权柄也是时间领域，对我的干扰太强了，小少女纪诗梦和我一样才觉照境，我能记得住。” 苏晓回了一个省略号过去。 好嘛。 苏晓现在了解到，纪诗梦原来是个超凡者了。 “叫别人老阿姨和小少女，这真的好吗……”苏晓内心想道。 没等他给出对应的吐槽，叶知道又发来了一句话： “这荒原2头盔还挺厉害的。” 他是在试探我？苏晓脑海里突兀冒出这样的念头。 苏晓回答：“是啊是啊，没想到连你的未来视都能模拟。” 叶知道没再回复，不知道是试探出什么来了，还是没试探出直接溜了。 苏晓吐了口气。 他和来看比赛的罗莎莉道别，罗莎莉传送离开，苏晓也召唤罗莎莉的真实幻象传送离开。 虽然比赛并没有结束，后续还有其他人的场次，但已经没什么看的必要了。 …… “好！不愧是叶知道，不用担心时间印记消耗后，战斗力太猛了！” 刘亚明和众多这个时代的青年一样，关注着众多修行者的比赛。 在看完叶知道和宋澍江的大战后，他恋恋不舍地关闭了网页，点开了工作用的软件，继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先把工作做完，之后明珠对阵伊桑，以及他们中的胜者对阵苏晓的战斗，那一定要抽出闲暇时间在电脑前好好看。” 他是一位美术师，负责“画画”，不过，他画的并不是一般的画，而是三维的画。 现如今，增强现实和虚拟世界技术蓬勃发展，三维绘图市场十分庞大，即使是他这样的刚入行的普通学生，在简单的网课学习后，也能熟练使用某些软件，接取一些工作室的单子。 刘亚明对这份工作的态度是极为矛盾。 有些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个苏晓那样的幻术师，只不过他的幻术不在现实，而是在面前小小的电脑上，他把各种精巧的材质球当做积木，随后将它拼搭起来，有种小时候玩玩具的感觉。 有些时候，他又会感到沮丧，他感觉自己从事的是毫无创造力的工作：按照工作室那边给出的几百上千个细小模型，在网上搜索合适的材质球，再一点点拼接好，没有什么技术可言。 这就像一个涂色游戏，黑线的画框已经画好，色彩的类别也给了限制，你所做的只是把颜料涂进去——要是涂的不好，甲方还会不满意，要求重做。 整个过程就像搬砖，把材质球从仓库里搬运到模型上。收入也并不高，只能让他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勉强生存着。 就在他努力搬砖时，他接到了工作室老王的一个电话。 “喂，王哥啊，我这个工作就快完成了，马上，马上。” 刘亚明按着耳麦，说着。 “不是催你的。”耳麦那边，老王无奈说道：“客户取消了我们这边的订单，你可以不用做了。” “什么？”刘亚明说道：“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还有两天呢。” “客户那边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老王说道：“你有听说过荒原2吗？” 刘亚明道：“当然听说过，次世代虚拟世界头盔，甚至能模拟修行者间的对战，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王说道：“有人利用荒原2这个硬件平台，开发了专门的3d绘图软件，那个软件能够根据人的记忆和意愿进行大数据人工智能建模，还可以在建模的基础上进行修改，效果虽然不及专业的美术外包公司，但比我们这些小工作室强太多了，效率更是降维打击，完全无法比拼。” “小刘啊，这个月的工资我先提前发你了，之后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刘亚明完全懵了。 老王挂了电话，只留下刘亚明一个人，他待在只有逼仄的出租屋里，整个人瘫在电脑前的座椅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收下老王转来的工资，查看着账户的余额，计算起自己还能在这座城市生活多久。 每当这时，刘亚明就会庆幸，自己虽然二十四岁了，但没有女朋友，也不用想着结婚，更不用思考房子，车子，孩子的事。他从小养成的，朴素良好的消费习惯让他身上没有背负大额贷款，更是有一定的存款，和大部分同龄人完全不同。自家的父母也居住在三线小城，身体也很健康，暂时不需要他去照料。 生存压力虽然高，但并不是很大，不足以压垮他。 即便这样，刘亚明还是感到巨大的压力，他暗暗想道：“必须得找个工作，否则我现在的资金撑不了多久。” 正当他打算打开求职网站时，肚子的咕咕叫打断了他。 为了省一笔送餐配送费，刘亚明决定打开房门，自己步行去找吃的。 也正好散散步，缓解下内心的焦虑情绪。 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揣着手机，刘亚明走出了自己的出租屋，看到走廊上正好有一男一女两人走来。 刘亚明看着他们，不禁眼中流露羡慕。 刘亚明隐隐记得，这个男的……似乎是一个叫苏流离的租客，和他一样租在附近。 据说，他有个咒星异能，九品还是八品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个修行者。 不过刘亚明对苏流离并不关心，只是偶尔出门能见到一次的新邻居而已，他只是羡慕对方有咒星异能，是个修行者。 还羡慕他的女朋友，虽然看起来外貌普通，但是自己的男朋友居住在这样狭隘的出租屋，都愿意和他不离不弃待着。 刘亚明自心底里认为，这样美好的感情，出现在他身上的概率非常小。 和苏流离两人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后，刘亚明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他的注意力随即被增强现实眼镜里，各个app推送给他的消息占据了。 “苏晓投影再现天府重镇，破获藏匿三年的邪教团伙！” 看到这个消息，刘亚明忍不住心情激荡，他直接点了个赞。 刷着新闻下面的评论，刘亚明更是感叹道：“有苏晓这样的修行者，我们中夏一定会越来越好。” 他把这样的感叹写在评论区，发了出去，很快收获了不少点赞，让他开心了好一会儿。 很快，咕咕叫的肚子和车流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刘亚明发现自己出来时没开自动导航，来到大街上时，都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他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顾。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传输器 “我看，那隐秘观察者，机械商港，也和认知保管员一样，不是什么安了好心的永恒帝国，隐秘观察者说是送六千万人去他们国家避难，谁知道具体是什么，开船上那什么瑙鲁岛的几千万人一个屁都没放。” “机械商港也是，用那些上个世代的商品和一些原材料，收割我们的劳动成果……” 一家路边的小餐馆，刘亚明边吃着东西，边在社交媒体上和人讨论。 他刷着消息，突然刷到了一条《试论如何在地月系统内抵御亚光速舰队的攻击》的文章，兴致勃勃点进去，又有些不舒服。 目前，永恒帝国展现给人类的科技实力，是隐秘观察者展现的亚光速巡航能力，最让人震撼。 这篇文章就指出，如果永恒帝国能轻易达到亚光速巡航，那么，不考虑别的武器，光是亚光速引擎，就是最恐怖的杀伤性武器了。 即使是全人类的舰队联合在一起，也打不过一艘有亚光速巡航能力的舰艇，这就是科技的代差。 速度就是最好的防御，速度就是最好的攻击。 可……拥有制造这种舰艇的强大文明，最终的结局却是放弃了地球，逃往了太空，不敢和邪物硬碰硬。 刘亚明一边吃着饭，浏览着各种消息，一边也在一些求职网站上搜索着符合自己的工作岗位。 “找到了一个！”他突然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刚出现的好工作。 只要求本科学历，对学校，各种专业技能，工作经验什么的都没有要求，收入还挺不错的，而且还在他出租屋的附近。 刘亚明刚把简历投过去，对方直接来消息了，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面试。 “现在可以吗？”刘亚明问道。 …… 城市地下。 避难地下城靠近城市地表的那部分并没有被放弃，仍然有许多人住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地方。 刘亚明小心翼翼来到了此处，来之前还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定位。 在地下街一个阴暗的角落，刘亚明拐进了一家房间。 房间灯光阴暗，柜台被黑色幕布遮住，在柜台前，他看到了一个很枯瘦的女孩。 “你就是刘亚明？”她直接问。 刘亚明：“对，我就是。” 不知为何，他觉得面前的女孩很危险，给他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枯瘦女孩说道：“你还不错，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刘亚明心想面试这就完了？ 就看他脸上一眼？ “呃……我想知道，咱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刘亚明四周看了看，他有些后悔，觉得应该在来之前做好相应调查工作。 可是招聘内容上写的十分语焉不详，刘亚明只知道这个职位叫“应用测试员”，他搜公司名也只搜到了很基础的资料，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某些邪物教团的皮包公司。 听到这个问题，枯瘦女孩笑了笑。 这笑容让刘亚明联想到了皮包骨的骷髅，像正看着即将变成食物的食材。 她拿出了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说道：“我们需要测试一个新的电子产品，你需要每天将电子产品收集到的信息传输给我们，并附带使用报告和你自己的感受，也可以从用户的角度提一些意见，供公司改良。” 刘亚明松了口气，听起来是正经工作。 “这是什么电子产品。”他拿着这个电子用品，翻来覆去看了看，比现有市面上的手机都要厚重，有几个开关按钮。 背后还有一个摄像头，像是相机一样。 枯瘦少女说道： “全称是中距电磁脑波信息传输输入器。” “啊？”刘亚明愣了一下。 此时，他已经点开了电源按钮，先是一个很模糊粗糙的开机动画，里面画了一只绿色的，长着六只翅膀的蜥蜴，然后就直接进入了里面的界面。 刘亚明发现，里面的界面确实像一个相机，只不过，在镜头捕捉的位置，有一个文字输入框。 枯瘦少女说道：“简单来说，你知道心灵感应吗？” 刘亚明虽然不是修行者，也不懂灵能理论，但是观看道法联赛让他成了一名出色的云修行者，平日里经常听解说和专家讲解各类异能，此时很熟练地说道：“这我肯定知道啊，心灵感应，是透过灵网进行信息传递，不依赖五感的特殊交流办法……” 枯瘦少女道：“差不多，你手上的这个电子产品，也是可以通过灵网进行信息传递，让你打字产生的消息，直接在对方脑海里冒出。” “说这么多，你可能很难理解，我给你实测一下。” 枯瘦少女说着，拿起摄像机般的电子产品，对准刘亚明。 刘亚明此时心想：“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还能使用科技手段，让普通人也获得心灵感应不成？” “若是那样，这科技还真不错，而且看起来一定是某个大公司招募的正规职业，我能应聘到这家公司当测试员，算是运气很好了。” “测试员是替人类测试各种工具的，绝不是仿生人和ai能够替代的……至少现在替代不了，我又能有稳定的工作了。” 就在这时，枯瘦少女说道：“好了。” “好了？”刘亚明莫名其妙：“可是，我没有接收到什么心灵感应啊。” 枯瘦少女问道：“咦，你没接收到吗？” “我输入了‘我能应聘到这家公司当测试员，算是运气很好了’这句指令，你的大脑没听到这句话吗？” 这句话像闷雷一样在刘亚明内心中炸开。 “刚刚……那是心灵感应传输到我大脑里的想法？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恍恍惚惚的，刘亚明拿走了这个“中距电磁脑波信息传输输入器”，他自己给这简称为了“传输器”，并且签订了一份合同和保密协议。 按照枯瘦少女的话，这个科技是他们集团秘密研发的高科技，准备一下子震惊世人的那种，所以要保持隐秘。 刘亚明也很理解，像这样的技术，太神乎其神了，根本不像是科技，倒像是异能了。 离开店铺，刘亚明拿着传输器，仔细摆弄了一下，检查了下传输器里的各个功能和用法。 “咦，甚至还有利用心灵感应，而不是打字进行心灵传输的能力？好厉害……” “由于电磁波衰减和反射的原因，无法隔着墙壁等障碍物使用，雾气也会阻碍传输器的使用，距离也不能太远……简单来说，必须把要传输心灵感应的目标放在镜头相框里面，才能够使用……” 就在这时，刘亚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东西……真的只能用来传输心灵感应吗？ 按照他自己的体验，传输器传输过去的信息，会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的念头。 那它能不能……用来控制他人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支配 来到大街上，刘亚明完全按捺不住内心中尝试一次的冲动，他想试试这个机器能否控制他人，让他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紧张的举起相机般的传输器，对附近一位打扮较为漂亮的，正在逛街的一对女孩，准备输入信息，按下拍照键。 刘亚明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输入些什么：“那个男人特别帅，想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等等。 在即将按下按钮时，刘亚明突然想到了。 大街上这么多男人，对方就算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也不会想到他啊。 他……外貌上比起街道上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 想了想，刘亚明决定描述得更详细一些 “对于那个女孩来说，我在她的右手边，然后是第三个人……” 他没有使用传输器的心灵传输能力，那似乎是一个高端的进阶能力，应该还不成熟，刘亚明担心它把自己内心中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传输过去，还是选择打字输入。 “右手边第三个男人好帅啊，想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输入好指令后，刘亚明举起相机般的传输器，偷偷对准那个女孩，按下了按钮。 没有闪光灯，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刘亚明只看到传输器屏幕上闪烁了一句“传输成功”。 就在这时，刘亚明看到那位女孩突然停步。 他内心紧张到了极致，生怕对方意识到是他在搞鬼。 这时，刘亚明内心后悔极了。 他都已经脑补好了，女孩向紧急事态部求救，报告遭到袭击，经过鸿钧网络和紧急救援办公室的认定后，苏晓投影传送过来，在30秒钟时间内抵达现场，把他的道具收缴，开始质问他是否和邪物勾结…… 那一系列恐怖的场景在刘亚明内心中，像幻灯片那样播放。 他起码会被判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运气不好甚至会被送上修行者法庭…… “小哥。”那个女生拉着自己的闺蜜走到了刘亚明身边，有些犹豫地说道：“你在拍照吗？可以给我们拍一下吗？” 啊……啊？刘亚明一阵慌乱。 他手上拿着的可不是相机啊。 还好，刘亚明脑子转的极快，说道：“用我的增强现实眼镜拍吧，它的像素可比这老家伙好很多。” 说到“老家伙”，刘亚明还挥舞了手上的传输器。 这一瞬间，他为自己的机智和临场应变能力感到激动。 果然人还是要逼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极限，要是正常情况，他早就说话都结巴了。 “也行。”那位女孩说。 旁边她的闺蜜眼神疑惑，似乎在想为什么自己的朋友要找刘亚明搭讪，他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难道……她眼神扫过刘亚明的相机，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她记得在网上看过，有些看起来很朴素的相机，其实价格特别高昂，只有有钱人才玩得起，难道刘亚明手上拿着的相机，就是这样昂贵的相机，被自己闺蜜认出来了？ 那倒还挺合理的…… 只是，她内心中还有个小小的疑惑，平常她的闺蜜并不是这样拜金的人啊？ 但至少，她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疑惑就被她埋在了潜意识里，没再多想。 “好了。” 刘亚明用增强现实眼镜拍下了两位女生的合照。 “谢谢。”那被他传输了心灵感应的女生点头致谢，然后，她有些羞怯地说：“能告诉我你的北极圈id吗？把拍下的照片发给我。” 刘亚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心跳。 成，成功了？ 他真的用传输器操控他人的意志，让别人做出了自己想让她做的事？ 这……一时间，刘亚明心潮澎湃，难以抑制。 和女孩交换了北极圈id，将照片传送过去，和她挥手道别……这一系列过程中，刘亚明都仿佛身在梦幻当中。 刘亚明看向手上的传输器，像看着魔鬼给出的礼物。 “那我……那我是不是能用这个，支配他人，来达成我自己的目的，满足我的欲望……” 如同行尸走肉那样，刘亚明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又看到了苏流离。 这位修行者据说还是一位学生，在这里修炼的时候，也没忘记到处跑，做调研工作，好像在给论文凑素材。 他现在又在询问一些乡下来，住在这里的农民工，关于他们生活工作里的事。 苏流离带了一箱啤酒和一大袋凉菜，他自己不吃，送给了这些工人，那些工人似乎把他当成了国家来调查情况的人员，不停诉苦。 “以前还能住地下深处，便宜的位置，后来因为什么城市安全改造工作，那些又黑又小，有些危险的便宜地方不让住了，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又不能拖家带口住在工地上，只能待在这儿了……” “尤其是那些仿生人，施工方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开价太高，他们就让仿生人团队来做工作，我们只能咬着牙齿把价格降低，要比仿生人团队低才有工作，就这也还比不过仿生人团队，毕竟仿生人不怕出施工事故，但是我们怕……” “仿生人只要有能量，能彻夜彻夜的干活，我们这些人这样干，就一身的毛病……” “还好，一些精巧的活，仿生人也不会做，现在都在干技术活，只有不被仿生人学会的技术才是立身之本啊。” 苏流离认真记述着，拿着个小本子，像秘书在听领导说话那样。 还有些人，纯粹是趁机在唠家常了： “我那个女儿啊，很争气，今年本命咒刺激性测试，觉醒了个七品咒星异能，虽然有前途，但补贴不多，我就想着，我苦点累点，让她能多喝上一支星辉物质药剂，要是能觉照就好了……” “我儿子结婚了，他孝顺啊，一分钱都不要我的，和自己媳妇儿租房子住，我看着心疼啊，眼泪在眼眶里掉不下来，心想着怎么也得给他孩子凑些钱，学区房的价格又涨了……” 望着这样一幕，听着他们的声音，刘亚明躁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内心暗暗想道：“不行，我得把这个仪器报给紧急事态部，它一定有问题……” 正当刘亚明打算这样做时，他内心突然想道：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可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我已经对路人使用了能力，若是上报给紧急事态部，我也逃不掉惩罚……”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幻觉 刘亚明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 他走回了自己的家，在思考要怎么处理后续的事。 这时，一个消息弹了出来，是那位枯瘦女孩通过北极圈发来的内容，让他每天都填写使用报告，提交产品建议。 枯瘦女孩的北极圈id是“雅努斯”，刘亚明看到了她的北极圈签名，上面写着： “自由意志是一个幻觉。” 若是以往，刘亚明只会暗中嘲笑这签名的中二，但现在，他自己反而内心极度恐惧，不敢仔细思索下去。 他搜了下“雅努斯”的个人空间，发现那里很干净，什么消息都没有，关于“雅努斯”本人的个人信息，他也丝毫没找到。 刘亚明迅速使用着搜索引擎，直接搜索雅努斯这个id，试图找到些什么。 很快，搜索榜上第一个百科就出来了。 “雅努斯，罗马人的门神，也是罗马人的保护神……” “传说罗马士兵出征时，都要经过象征雅努斯的门，这是最早的凯旋门……” “祂象征着世界上矛盾的万事万物……” “在传说中，祂两幅面孔一个在前，一个在脑后，一张脸凝望着过去，一张脸凝望着未来……” “雅努斯执掌开始与终结，一手持着开门的钥匙，一手持着警卫用的手杖……” “在秘党修炼体系中，雅努斯被认为是执掌传送领域的‘旅者’的面相之一……” 刘亚明暗暗道：“传送领域的神？这和传输器没什么关系嘛……难道是我想多了？” 这时，枯瘦女孩又给他发来了信息。 雅努斯：其实报告你都可以不写，写了我们大概也不会看。但你手上的传输器，是会收集使用得到的信息的，你有机会就多使用这个仪器，收集的信息越多，对我们产品研发的帮助越大。 雅努斯：如果你使用传输器的次数太少，我们会认定你在工作中偷懒，结束你在本公司当实习测试员的工作，并回收你手上的传输器。 刘亚明看到这个信息，心中暗暗想道： “难道是我想多了？” “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测试仪器工作嘛……要是她是一个邪物教团的代言人，又为何要找我来为他们工作呢？” “他们有这样可以支配他人内心想法的武器，根本不许用发布什么招牌公告，随便在大街上拍一个人就行了。” 刘亚明听从内心想法，安慰了自己： “对，就是这样，这才合理。” “而且，如果他们是拥有支配能力的邪物教团，那我已经被他们支配了，什么反抗都没用，只能安心接受，等修行者来救我。” 刘亚明连忙回了一句：“收到！” 雅努斯：对了，尽量避免对修行者使用传输器，虽然它对巫觋境和觉照境的大部分修行者都能正常工作，但可能引起某些敏锐修行者的紧张，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刘亚明看到这句话，内心思绪飘忽：“也对……传输器毕竟是科技产物，是很容易被敏锐的修行者察觉。” “呵呵，原来他们也和我一样，把那么长名字的仪器叫做‘传输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真是巧啊。” 刘亚明又回了一句“收到”，还附带了一个干劲满满的表情包。 雅努斯：如果你做的很不错，我们会考虑给你升级的版本。 刘亚明心中一惊，问道：“什么升级版本？” 雅努斯：像你手上拿着的传输器，只能将信息传输到他人脑海，进行初步的心灵感应，无法读取他人脑电波散发的想法，无法进行更进一步，更深的修改。 雅努斯：你手上的传输器还太过笨重，是很老的版本了，现在最新版本甚至支持在增强现实眼镜上运作，甚至有通过监控摄像头进行心灵感应的内侧版本。 雅努斯：当你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我们会给你奖励，允许你升级你的传输器，获得更强的能力。 刘亚明看到这些话，内心砰砰跳，十分激动。 在他看来，这个普通传输器就已经神乎其神了，能轻易操控他人，让他人以为他输入进去的想法是自身所想，那……更厉害的呢？ 按照枯瘦少女的说法，他甚至能把这个能力安在自己的增强现实眼镜上，那使用起来不是无比隐蔽？甚至能通过监控遥远使用，那也太强了吧，能让自身完全处于安全位置来操控他人…… 很快，雅努斯传来了一个app安装包，刘亚明在手机上安装好打开后，发现那是一个牵线木偶图标的app。 打开app，刘亚明看到了一个面板： id：刘亚明 等级：lv0 积分：2/10 任务：暂无 升级：暂无 除了面板以外，这个app里还有“任务系统”，“升级商城”，“聊天论坛”等东西，整得跟紧急事态部的任务系统一样，非常正规。 不过，刘亚明试了试，这三个东西完全打不开。 他怀疑，这是要自己的积分达到10分，才能解锁。 目前这个传输器只使用了两次，所以刘亚明只有2积分。 刘亚明想着：“还有任务系统，升级商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的心里很快冒出念头： “任务系统……估计是公司对员工的奖励系统，就跟那些外卖软件里，鼓励外卖员接单给奖励的活动任务差不多。” “就是为了鼓励员工努力工作嘛。” “升级商城，大概是拿积分购买升级的传输器，也是对员工的激励……” “聊天论坛是啥？难道……” 刘亚明反应过来，迅速问了枯瘦少女一个问题：“测试员难道不止我一个？” 对方给出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雅努斯：当然啊，我们是大公司，已经招募了很多测试员，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还会招募测试员，做的好的就升级，做的不好就淘汰。 雅努斯：每个星期，我们只会保留一定数额的测试员，工作能力未达标的测试员我们会直接淘汰。不过，你现在还是新手期，现在还不参与排名和淘汰，但新手期可并不长，好好珍惜。 刘亚明看着这两句话，内心泛起一阵惊恐。 这么说，在社会上，已经有一大批像他这样的，拿着能支配他人想法的传输器？ 而且，他们之间还存在竞争关系，或许有人会暗中对其他人下手！ 刘亚明这时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想明白了这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这个传输器有多邪门，他都必须行动起来了，在新手期尽量积攒大量的积分，兑换更高级的升级，以避免在之后的竞争中输给其他测试员！ 第一百八十章 行动力 刘亚明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相反，他很聪明，意识到了什么。 存在竞争关系的测试员……就意味着，他携带这样笨重的传输器，在同样身为测试员的对手看来，他是非常显眼的！ 而且，对方很可能会除掉他，避免在每周中的排位里被淘汰。 虽然他在新手期，可这新手期只是不参与排位淘汰的新手期，不是不会被他人支配！ 刘亚明内心一阵恐惧，随后他下定决心。 一定要隐藏好传输器，不到必要时刻不拿出来用，不能被人看到！ 随后，他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如果我是老牌的测试员，我会不会等在地下街附近，监视着去那边面试的人……” 这一想法让刘亚明一阵惊恐。 很有可能，在他拿着传输器离开那间店铺前，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现在也许就处在他人的支配中，脑海中的想法不是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刘亚明冷静了一下。 “不可能公司让我们这样的新手测试员被屠杀的，一定会给予某种保护，比如，每次面试都在不同的地点……” 自我安慰了一阵后，刘亚明把相机般的传输器收在包里，准备出去寻找拍摄目标。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做回椅子前，搜索了几个关键词。 “自杀”，“意外身亡”…… 很快，他搜到了密密麻麻的新闻。 “近日，一位青年在家烧水时不幸睡着，一氧化碳中毒后死亡……” “近日，青年跳楼事件频发，有专家指出，这与现代环境压力过大有关……” 看到这些新闻，刘亚明全身冷汗淋淋。 他连忙拿出传输器，打字输入：“不要自杀！” 随后，他将传输器对准自己，按下按钮。 刘亚明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死，绝对不要自杀，我一定要先活下去。” 念头冒出后，刘亚明额头一阵冷汗。 如果不是他自己给自己传输的念头，他是决然不会怀疑，那个想法就是出自他内心的想法！ 冷静后，他突然想到：“我给我自己传输信息，也会积累积分吗？” 一想到这点，刘亚明立刻用手机登上app，发现他自己还是2积分。 “难道说，我拍的一个人只能算一次，只能积累一次积分？但是支配却可以反复支配？” “嗯，要是可以反复拍别人，我一直拍自己，就能积累无数积分，根本不需要冒险，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拿好手机，放在包里，准备出去拍摄别人了。 行动，必须行动起来！ 来到大街上，刘亚明又有些茫然。 拍谁好呢？ 他犹豫纠结了一阵，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用传输器做一些违反道德法律的事。 于是，他偷偷找了个阴影的暗处，对着旁边的人偷拍着，传输着一些诸如“今天天气真好啊”，“肚子饿了想回家吃饭”这些话。 每传输一个人，刘亚明就在心中默数着数字，在对第八个人按下按钮后，刘亚明迫不及待的收好了传输器，拿出手机，点开app，想查看自己的积分。 出来的面板让他全身僵硬。 id：刘亚明 等级：lv0 积分：9/10 任务：暂无 升级：暂无 他之前明明是2积分，在连续拍了9人后，怎么还是9积分，不应该是10积分吗？ 刘亚明迅速思考着。 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从9积分到10积分需要完成什么特殊任务，就跟修行者突破境界一样。 但这个可能性太小，如果有特殊任务，用雅努斯作昵称的枯瘦少女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第二个可能…… 拍下他人，获得积分，并不是刘亚明之前预想的，每个人只能他只能拍一次，不能反复拍。 而是，所有人只能被传输器拍一次！ 一旦一个人被一个传输器拍下来，让那位测试员获得积分后，其他测试员再拍下来传输信息，就无法获得积分了！ 这就意味着……刚刚刘亚明拍下的八个人里，有一个已经被其他测试员拍过，中招了！ 他的心跳速度加快到了极限，肾上腺素狂飙。 像在荒野中孤单行进，闻到了新鲜血腥味儿的幼狼。 猎食者或许就在他身边！ 他忍不住四处环顾，仿佛有和他一样的测试员就在旁边，用传输器拍摄着。 “根据雅努斯给出的情报，一些资深测试员，甚至能让增强现实眼镜获得传输器的能力，这里这么多人都有增强现实眼镜，我怎么知道是那一个啊……” 咬了咬牙，刘亚明告诉自己要冷静。 无论怎么样，他可能是先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这证明他或许拥有先手优势，敌明我暗。 但时间是紧迫的，如果也有测试员在这附近活动，他发现刘亚明拍摄过的目标将会是迟早的事！ 得先找到那个被人拍过的目标是谁。 刘亚明定下念头，关注起他已经拍过的八人。 这八个人中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较为老迈的，有开店的店员，也有散步的人。 会是谁呢？ 刘亚明已经从这八个人中获得积分了，他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这个关键情报，他每拍下一个人，就去观察自己积累的积分，这样就能确认那人有没有被其他测试员拍过。 刘亚明想了想，在增强现实眼镜中打开了app，把面板放到左上角。 最终，刘亚明怂了，没去寻找那八个人中被拍下的目标。 一来，他担心自己会暴露，被藏于暗处的其他测试员发现，二来，那位测试员可能也是像他这样，随意拍着一些人，发着一些消息，这样就连受害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支配过。 “先提升下我自己……” 刘亚明想着，又对准一个路人，传输过去“今天天气不错”的信息。 增强现实眼镜左上角，他的积分达到了10，但积分那里写的还是10/10，似乎到了上限。 此时，任务系统，升级商城，聊天论坛三个灰色选项中，属于任务系统的那个解锁了。 刘亚明藏好传输器，点击任务系统。 只有一个任务。 等级突破任务： 任务奖励：突破到等级1，积分上限提升至100，开放升级商城 任务描述： 1.将积分积累到10 2.控制发展一位“下线” 提示：你可以反复传输念头，对目标洗脑，让其效忠于你 提示：你必须在得到中距电磁脑波信息传输输入器的48小时新手期内完成此任务，否则淘汰。 剩余时间：44小时。 看到任务内容的一瞬间，刘亚明的内心像沉下海底的船。 他惊恐地想道：“反复传输念头，控制洗脑一个下线？这……这是要我发展邪教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另一个人 站在街边阴影角落，刘亚明脸色一阵阴，一阵晴。 他好几次都想立刻向紧急事态部求救，可每当他冒出这样的念头，他的脑海里会出现更多的想法来否定此事，让他最终放弃。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全身渗满了汗水。 “不行……绝对不能向紧急事态部求救，如果向他们求救，我一定完了……” 刘亚明想道：“先完成任务比较好。” “下线……发展谁作为下线呢？” 他全身是汗，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既无法说服自己立刻去发展下线，变成邪教教主，也无法去报告紧急事态部。 于是刘亚明选择冷静一下，他先回到出租屋，冲了个澡。 冲完澡，换了件衣服后，刘亚明反复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 他戴上增强现实眼镜，揣着手机，包里放着传输器，准备离开出租屋去物色下线的人选，就在这时，又一个消息弹了出来。 是他刚刚交换过联系方式的女孩，问他今晚有没有空，想请他吃顿饭，表示对他拍照的感谢。 这话让刘亚明内心砰砰跳。 刘亚明长到这么大，这还是人生中第二次有除了他妈以外的女生主动约他去吃饭。 走到外面，天色已经略微昏暗了，这一条街上还能看见卖烧烤的摊位，那位名叫苏流离的修行者此时正站在烧烤摊前，一边等着摊主烤好鸡翅和鸡腿，一边和摊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刘亚明看着苏流离的背影，内心滋生了些嫉妒。 凭什么他就能运气好，觉醒咒星异能，成为修行者。 而我……却要拿着可疑的物品，才能发挥修行者的实力？ 就在这时，刘亚明看见“苏流离”转身，对着他面露微笑。 我盯着他背影太久，被发现了？刘亚明心中一跳。 他也同样回了一个笑脸，怕被看出什么来，急匆匆地跑掉了。 坐着地铁，刘亚明赶到了和女孩约定的地点。 在路上的简短聊天中，刘亚明也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姓名和基本情况，她姓安，名焉，在读本地的大学，今天是趁着周末，和室友一起来街上游玩一个在现实中举办的增强现实游戏活动。 刘亚明问：“游戏活动？” 他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试探性地问道：“是‘最初之神’的ar版吗？” 安焉回答：“对，主办方在附近一个体育馆举行的活动，让玩家可以在线下扮演修行者，使用各种异能轰来轰去，挺好玩的。” 安焉道：“可惜，我体能不太好，增强现实眼镜也不能真正给我体质活力秘术，玩了一会儿就累了。” 刘亚明道：“太巧了，我也了解这个游戏。”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玩过，最初之神需要的荒原2头盔，价格还是很高昂的，且需要配置很高的电脑配套使用，刘亚明自己用来工作的笔记本电脑根本带不动这种虚拟世界游戏。 但刘亚明是一个合格的云玩家，业余时间经常看一些主播玩这个游戏，还经常研究攻略，逛论坛看吐槽，于是也算了解。 刘亚明在地铁里和安焉交换着关于这个游戏的各种吐槽，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异性小伙伴，聊的很开心，要没有增强现实眼镜的导航提示，他都要坐过站了。 刘亚明下车，继续通过增强现实眼镜和妹子聊着天： “高品异能出货率太低了，只能吃保底，up池不仅是双up池，保底还能歪，这一期up的‘心灵手术’和‘天岩地心’我愣是一个都没抽到。” 刘亚明侃侃而谈，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真玩过这游戏了。 安焉说道：“是啊是啊，不仅保底难混，这游戏的异能也很难升级，太吃资源了，我都觉照四阶了，只有本命咒是咒星四阶，不是氪佬和欧皇根本玩不下去。” 刘亚明说道：“是啊，不知道策划把升级资源卡这么紧干什么，就为了骗那点每日在线率吗？那还不如好好做一下秘境关卡和遭遇任务来吸引玩家，扣扣索索的，多发三支星辉物质药剂就跟要他们亲命一样。” 他说的这些全都是来自游戏论坛里玩家的吐槽，显然也引起了安焉的共鸣，两人一起谴责起了游戏策划。 刘亚明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突破任务和其他测试员带来的威胁都仿佛被他遗忘掉了。 到了约定的位置，那是一栋大型商场的一层，远远的，刘亚明就看到了女孩的样子。 和白天不一样，她现在穿着米色毛衣，看起来更有居家范，配合餐厅那温柔的灯光，让刘亚明感觉她比白天还可爱一些了。 刘亚明瞬间有些后悔，他出来时只洗了个澡剃了下胡须，早知道应该做的更多，至少换件更适合的衣服，再额外刷个牙。 他走过去，扶着椅子坐下，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安焉连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两人在桌边对坐，刘亚明能清晰感到，女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却有些不敢看安焉的眼睛。 刘亚明有些害怕，害怕安焉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帅，害怕安焉认为当时她内心的想法只是偶然的错觉，戳穿了他用传输器制造的虚假念头。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包上，摸到了传输器的棱角，好像这能给他力量。 这时，仿生人服务员走了过来，询问他们要吃什么。 看了看菜单，刘亚明松了口气，这里的消费不算贵，他还负担得起，于是他询问道：“安焉，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安焉说道：“这样多不好意思的，明明是我约你出来，想感谢你的……要不，aa吧？各付各的？” 听到安焉的话，刘亚明内心又是一阵感动。 他本想逞能一下，但想到现在自己的经济条件确实不好，也默许了aa的说法。 点好食物后，两人沉默了一阵，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交流。 明明在增强现实眼镜上聊的那么欢，见面了却相顾无言。刘亚明都想抽打自己一巴掌了。 “不。”刘亚明想道：“这不怪我，我从小就被家长和老师教育不要早恋，从小学教育到高中，我的社交能力早就废掉了，到了大学也没找过女生……” 他找到了理由，给自己辩解道：“对，不是我的问题！” 最终，还是安焉先找到了话题，她问道：“你白天用的那个相机是什么牌子的啊，好像很厉害。” 问到传输器了？刘亚明内心一跳。 这是他最不愿意想到的场景，当时他是明目张胆使用的传输器，被安焉和她闺蜜都看到了，如果有其他的测试员从她们这里知道了他，那他会陷入危险。 刘亚明脑子转了转，含糊说道：“就一个老牌子，那么厚的普通相机……” “是新牌子吧？”安焉说道：“我们班上都有同学用过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鬼故事 听到安焉的话，刘亚明像听到了最恐怖的鬼故事，有雷电劈在了他的身上。 测试员！另一个测试员！ 刘亚明忍住了四处张望寻找敌人的欲望，勉强挤出笑容，问道：“你没把我的事告诉他吧？” 安焉不假思索道：“当然没有，虽然很好奇很想问，但我觉得直接问他这样的问题不是很好，有点太突然了。” 那就好……刘亚明松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刘亚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想约我出来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安焉困惑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好像就是晚上的时候，我和我室友回到校园……” 刘亚明问道：“在路上，你碰到了你的那个同学？” 此时，仿生人服务生将两人点的西餐送达，在揭盖餐盖前，它还贴心的给了两人一张挡在衣服前的纸，用来遮挡飞溅滚烫的油滴。 安焉点点头，一手举起准备分割牛排的餐刀：“是啊……你怎么知道？” 此时刘亚明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食物上面了，他全身颤抖着。 他怀疑，安焉出来和他约会的想法，根本不是安焉自己产生的想法，而是被她那个测试员同学安排的想法！ “可是，安焉明明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有读心术？能读取安焉内心的想法？” “还是安焉告诉他了，但是被他抹去了记忆？” 刘亚明心慌了。 无论是那种可能，都证明，安焉的那位测试员同学，绝对是资深测试员！ 而既然安焉邀请他，是出于对方的安排，那就意味着…… 他自己已经踏入了资深测试员设下的局中！ 此时，仿生人服务员已经揭开盖子，铁板牛排上滚烫的汁水飞溅。 安焉疑惑道：“你不吃吗？” 这声音把刘亚明从恐惧中拉回现实。 然后，他看到女孩站了起来。 她突然一手掀翻了面前外焦里嫩，满是滚烫汁水的牛排，另一只手手握餐刀，朝他刺去。 刘亚明惊吓之下，急忙往后倒去，连椅子带人一起倒在地上，避开了滚烫的铁板牛排和刺来的刀锋。 此时，恰好走到刘亚明身旁的一位顾客突然猛地一脚，踩向刘亚明的脸！ 刘亚明本能翻滚避开踩踏，连忙爬起来。 “不！不好！这餐厅里的人都被那位资深测试员控制了！” “逃，我必须逃！在这里久待我一定会死！” 他的眼睛慌忙扫视四周。 门口不行，人太多了，只有…… 对！有一个出口！ 刘亚明看到了一个窗户。 这家餐厅处在商场大楼靠外部的边缘，有一个窗户可以爬到大楼外，这样他就能轻易逃走了。 刘亚明不顾一切，使用所有力量跑向窗户那里！ “亚明！”背后响起安焉惊慌的呼喊声。 响起客人们的惊呼声。 但是刘亚明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通过那个窗户，逃离这个魔鬼般的地方。 哪怕是跳窗而死，也比心灵被人支配来得好！ 当他猛然越过窗户，正要纵身一跃时，突然顿住了。 刘亚明握着窗口，站在窗外那不足一脚宽的落脚地点时，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死，绝对不要自杀，我一定要先活下去。” 他想起这个念头时，背上满是冷汗。 刘亚明很是果断，直接贴着外墙，移动到了距离窗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他还记得枯瘦少女说过，障碍物和掩体会阻拦传输器工作，让念头传输无法进行。 这时，刘亚明也想明白了对手的手法。 那位资深测试员主导了对他的袭击，他的出手十分果断，先让安焉在吃饭时给他致命一击，在行动失败后还有餐厅里其他人做辅助，最后利用他内心的恐惧，让他以为往窗外逃跑跳窗是他自己的想法。 好狠毒啊！ 可惜，那位资深测试员应该没有料到，刘亚明竟然提前给自己植入了不要自杀的念头，在最后关头破开了他的连环杀局。 此时，刘亚明已经没有选择，尽管心中千般万般不愿意让事态闹大，被紧急事态部知晓，但也只能如此了，只能躲在这里，等待救援。 就在这时，刘亚明突然看到，窗口那边，有人伸出手，同样要爬出来。 那白皙的手臂……是安焉，她要出来杀自己？ 刘亚明已经被恐惧占满，在这样狭隘的空间，他什么事都做不了，连拿出传输器，打个字都困难。 “完了……”刘亚明陷入惊恐。 就在这时，周围的世界如同梦境般破碎了。 刘亚明一脸绝望地站在街道外，看着烧烤摊那边，对他微笑着的苏流离。 刚刚那一切，好像都是未曾发生的梦境！ 还未从这梦幻般的梦境中彻底醒来，刘亚明便看见苏流离走到了他身边。 “刘先生，我们谈一谈？”苏流离身上幻术消散：“我是紧急事态部，特别救援队队长苏晓。” “不用担心，你现在仍然在我强植梦境的推演里，刚刚陷入危机的你，只是陷入了一场幻境。” 刘亚明张开嘴，正要说什么：“我……” “你所做的行为并非犯罪行为，且受到操控，属于无辜的受害者。”苏晓说道：“还有，你现在念头里冒出的抵抗，遮掩等心理，也全都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而是你手上那传输器对你植入的暗示，它不想让你告知我或者其他人真相。” 刘亚明瞪大了眼睛，这时，他感到自身大脑一阵刺痛。 他吃疼的捂住了额头，又听到苏晓说话： “好了，我已经用心灵手术剔除了它对你施加的暗示。事急从权，比较粗暴，抱歉。” “这会永久性影响你的心智，但不要紧，你现在也是在我的强植梦境中，不在现实，等梦境结束，对你的伤害会复原。” 刘亚明跌坐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从监牢里逃出来的囚犯。 他说道：“苏……苏前辈，这个传输器，到底是……” 苏晓笑着把他拉起来，说道：“就不用叫我前辈了。” 苏晓从刘亚明那里拿出传输器，重新按了下电源键。 刘亚明又见到了那有六只羽翼的怪异蜥蜴log。 苏晓说道：“嗯……不像是邪物教团的手法，倒像是……” “第四个永恒帝国，六羽龙帝国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六羽龙帝国 苏晓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在紧急事态部的相关会议上，有专家提到过这个名字。 第二次，则是在历史画册里的画廊中，苏晓见到了一幅画。 在那副画中，长着六只翅膀的蜥蜴人端坐王座，头戴王冠，以威不可测的权威对着下方的画家，而画家则忠实地记录下了蜥蜴人阴影中的眼睛。 永恒帝国之一，六羽龙帝国！ 这和刘亚明手上传输器，在开关机时出现的log非常像，引发了苏晓的联想。 手足无措，颇为紧张的刘亚明这时说道：“六……六羽龙帝国，那是什么？也是一个永恒帝国的名字吗？” 苏晓回答道：“是的。” 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说道：“我得调查出这东西背后的事，请你配合我一下。” 刘亚明四周看了看，因为苏晓的幻术遮掩，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异常，也没有人看到苏晓出现。 他忙说道：“没问题。” 接着，他把之前的遭遇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最后颇有些心虚的看着苏晓。 苏晓微微点头。 他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我把你送到紧急事态部，让你在那边休息一短时间，几天甚至几周都有可能，然后由我来扮演你，替代你的身份，使用你的传输器，帮你去见你魅惑的那个女孩，面对你的危险。” 刘亚明嘴巴张大：“啊？” 苏晓说道：“我需要暗中调查出幕后黑手所在，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这样委屈你一下。” 刘亚明连忙问：“那……那第二个选择呢？” 苏晓道：“第二个选择是，我会遮掩掉你见过我的记忆，让它不出现在浅层思维，防止被敌人读心，然后你正常去做你本来要做的事，我在暗中保护你，借你的手去寻找幕后黑手。” “在强植梦境中，能看出来你心理素质还不错。你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除非幕后黑手能调得动隐藏极深的王侯级邪物来杀你。” 刘亚明忙说：“我，我可以思考一下吗？” “没关系，当然可以。”苏晓说道：“这里是我制造的梦境，耽搁些时间并无大碍。” 刘亚明冷静了下，开始思考着。 如苏晓所言，强行拔除他内心遭受的暗示，导致他现在的思绪有些凝滞，像一团黏糊糊的土豆泥，思维根本不流畅。 像是大脑挨了重重一击，需要时间才能冷静思考。 刘亚明想了想，虽然第一个很诱人，至少他会很安全，不会有死亡风险……可他不愿意接受被人取代自己，那也太惊悚恐怖了吧。 刘亚明立刻说道：“我选第二个！” 说完后，他心中暗道：“有苏晓这样的强者保护我，我的安全大抵是无忧的，还可以在有人撑腰兜底的情况下，和掌握超能力的敌人周旋，就跟玩增强现实游戏一样……不，是不需要增强现实眼镜的刺激版真人游戏。” 苏晓点了点头，接着，梦境消散。 刘亚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况，看到苏流离正对他微笑。 他脑海中浆糊一般的感受也消失了，只停留在了回忆里。 刚刚那一切，好像真的只是幻觉，包括他去商场和安焉见面，遭到袭击，包括他和苏晓的对话等等。 “苏流离”回过头微笑了下后，又转到烧烤摊上，和烧烤摊的阿姨聊着天。 刘亚明内心一阵彷徨，忽然，他看到自己增强现实眼镜右上角，投射出的app面板上，弹出了一个信息： “等级突破任务完成。” “突破到等级1。” “积分上限提升至100，开放升级商城。” 就在刘亚明一脸懵逼的时候，他看到流水般的信息飘过。 他的面板瞬间变化。 id：刘亚明 等级：lv1 积分：10/100 任务：暂无 升级：暂无 就在刘亚明还很懵逼的时候，苏晓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我欺骗了你的传输器，让它以为你控制了‘苏流离’，完成了任务。” “去商城看看，找点什么升级，然后带着苏流离一起去约会。” 什么？刘亚明茫然了一下。 他只听说过女生有的时候约会会带闺蜜，没听说过男生会带人过去啊。 但这是苏晓给他的指引，他也没法拒绝，连忙点开app里的升级商城。 一下子，一些眼花缭乱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 暗示升级lv1：可以为传输的念头设置触发条件，使其变成如同深层暗示一般的异能，触发待机时间最长为1天。花费90积分。 隐蔽升级lv1：将传输器的力量转移到其他手持的设备上，该设备必须有摄像头，如手机，但不能转移到可穿戴设备上。花费90积分。 信息升级lv1：你能将传输的命令从意识层面降低到潜意识层面，使人下意识地，本能般做出某些举动。花费90积分。 力量升级lv1：你能增加你传输过去念头的威力，让人做出平日里内心反抗的事情，即使稍不合理的念头也会被执行。花费90积分。 距离升级lv1：你的拍摄距离升级至100米，你可以对100米内的目标进行拍摄和念头传输。花费80积分。 情绪感知：透过摄像头，你能感知到他人的外在情绪。花费50积分。 在这些能力最底下，还写了一句：每次等级提升，选择技能升级的价格只有1折。技能等级不能超过你的员工等级。 随着员工等级提升，会解锁更多额外能力。 正当刘亚明被这些眼花缭乱的能力晃晕，苏晓似乎也能看到他看到的内容，在他耳旁指引道： “升级隐蔽，把传输器的能力转移到你手机上。” 刘亚明下意识点了下头，伸手按下了隐蔽升级lv1和确认按钮。 他的积分一下子掉到了1分，app提示他操作传输器进行能力转移。 刘亚明走到隐蔽处，拿出传输器，发现上面弹出了一个对话框，上面有一个面对面快传的按钮，又拿出手机，按下按钮图标。 “警告，请确定是否转移。” 刘亚明点下确认。 “转移成功。如要执行逆操作，请操纵传输器重新进行。” 传输器上的屏幕迅速进入了关机log，出现了和之前一样见过的六翅蜥蜴人。 和先前不同的是，这只蜥蜴人似乎高居着被阴影遮住的王座，显得更有权威，也更隐蔽了。 刘亚明的手机上出现了一个新的app，上面的图案与这只六翅蜥蜴人一模一样。 而在另一个商城app上，刘亚明也看到信息，提醒他能力转移成功。 升级商城中，隐蔽升级lv1的描述也变了： 隐蔽升级lv2：可以借由增强现实眼镜等与手机连接的可穿戴设备使用力量。也可以借由手机操控的无人机，无人车等携带摄像头的设备使用能力，这也包括手机上软件的视频通话功能，但在计算效果距离时，仍然以你本人为准，跳转次数限定为1次。花费900积分。 这一能力是灰暗的，显然，刘亚明现在选不了它，也没有足够的积分升级它。 耳旁，苏晓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去赴会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赴会 刘亚明算是苏晓的粉丝之一。 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崇拜的偶像。 人生中第一次和心中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帅的妹子约会。 两件美好的事加在一起，怎么变得这么操蛋呢？ 他走在前往地铁的路上，一边和妹子聊着天，一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跟在旁边的苏流离。 刘亚明不清楚这个苏流离是苏晓的本体还是异能制造的幻象，看起来应该不像本体。 内心收起了郁闷，刘亚明强迫自己忘掉苏晓，专心和妹子聊天，还别说，这还挺有效，他好像真的忘记了苏晓，和妹子聊的十分开心投入。 就是有的时候，刘亚明看着妹子发来的消息，莫名有既视感。 在之前的梦境中，她好像对他发过一样的话！ 就在这时，苏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浸感： “把手机拿出来，当做在玩的样子。” 此时他们已经上了地铁，刘亚明闻言，将手机拿出来，用手机聊着天。 习惯了增强现实眼镜那宽大的虚拟键盘后，用手机聊天还真挺不适应的，刘亚明一边玩着，突然发现自己增强现实眼镜右上角的面板，积分蹭蹭的在增加，不一会儿，已经到100分了。 这是怎么回事？正当刘亚明疑惑时，他又听到了苏晓的声音： “我在欺骗那个传输器，让它以为你拍下了周围人的心灵，记录下了数据。” “尽快升级能力，方便我记录它的资料。” “哦，对了，点开任务系统看看。” 欺骗传输器……刘亚明内心傻了眼，他之前看到苏晓欺骗传输器完成突破任务，也没想太多，但现在看到这不停升高的积分，让他真正意识到这欺骗传输器的能力有多恐怖。 这不就跟开了外挂一样吗！ 刘亚明先点开任务系统。 又一个突破任务挂在了他面前。 等级突破任务： 任务奖励：突破到等级2，积分上限提升至1000，开放聊天论坛 任务描述： 1.将积分积累到100。 2.利用传输念头的能力，导演一场戏剧性的巧合，在众多观众面前献祭一人，且事后被调查认定为意外事件。 “这……”刘亚明内心寒气直冒。 突破到等级1的任务，只是“简单”让他控制一个较为忠诚的下线，并不算太过过分。 可到了突破等级2的任务，已经变成要他杀人了！ 像是在一步一步诱使他们这些测试员放弃内心中的底线，逐步变成魔鬼一般！ 刘亚明的视线往下看去，除了等级突破任务外，任务系统还给了他三个新任务。 新手任务： 任务奖励：随机获得一个等级1的技能升级。 任务描述：使用传输器，让安焉与你在一个房间内共度一夜。 提示：任务剩余时间：11小时 日常任务： 任务奖励：20积分 任务描述：拍摄到已经被记录过的目标1/10。 提示：任务剩余时间：3小时 周常任务： 任务奖励：可变 任务描述：直接或间接杀死一位测试员，奖励根据受害者实力发放，为1个他所拥有的技能升级和其等于其积分上限的积分，若你已经拥有他所有的技能升级，则给予的积分奖励翻倍，所有奖励在受害者死亡后24小时给出。 …… 刘亚明看着这三个任务，内心冒起冷气。 周常任务，竟然要求他杀死一位测试员，而且还能根据死者的实力给予奖励。 奖励还异常丰厚！ 日常任务要他拍摄到被拍过的人……这个任务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也非常凶险！ 一个被拍摄记录过的目标，意味着另一位测试员的存在。 即使拍下的路人，那也意味着两人的活动范围是接近的！ 刘亚明很快想明白，当其他测试员拍下了他拍过的路人，那么他就距离自己近了一步。 显然，在测试员中，不拍摄周围关系亲密的人应该是一个常识，正如那位资深测试员没有对自己的同学安焉使用传输器，就是为了防止其他测试员做着日常任务时，追查到他身上。 日常任务和周常任务是彼此配合的，完成日常任务，就意味着你距离完成周常任务更进一步！ 一个人如果肆无忌惮的拍摄周围的人，虽然成长速度很快，但他也同样很快会被周围潜藏的测试员发现。 而周常任务和枯瘦少女所提到的排位淘汰，显然是鼓励着这些测试员互相杀戮，像养蛊那样。 而至于新手任务…… 刘亚明有些脸红，十分尴尬！ 他知道，掌握超能感应的苏晓肯定也看到了他的新手任务，这个任务显然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有过这样的想法，即使凭借理智强行压下，也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他感觉自己都要社会性死亡了！ 被苏晓这样的“名宿”看到了！ 刘亚明很快给自己鼓劲，内心暗暗想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苏晓！对！再说我也没真的这么做过，不会算我犯法犯罪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苏晓的声音。 “新手任务可以做做看。” 啊？什么？刘亚明眼眸茫然，怀疑自己听错话了。 苏晓继续道：“我是说，任务描述里只要求了你和她在同一间屋子里共度一夜，没要求你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一起打游戏什么的也叫共度一夜啊。” “我算过了，技能商城里的升级要买下来，一共需要500积分左右，要你拍500个人，一天内拍五百个人，在他们那边可能会被认定为数据异常。” “实话说吧，当你完成了技能升级后，我发现有些力量透过灵网来到了你的传输器上，我需要追溯这些力量的源头，但是仅升级一个，完全不够。” 刘亚明人傻掉了。 要不是增强现实眼镜开着导航系统，他又得浑浑噩噩坐过站去。 下了地铁，苏晓的声音继续响起： “选择暗示升级。”他解释道：“这是为了接下来我们做的事正常一点，让幕后黑手即便关注了你们这里，也不会查出什么明显漏洞。” 刘亚明内心嘀咕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和安焉约会？ 他正想询问苏晓，却发现苏晓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提前说道： “当然不是和女孩子约会，是找到操控她的测试员，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偷 苏晓接着说道：“不过，咱们分工明确，你负责和人家约会，我负责解决她的同学。” “记住了，不要对人家女孩用传输器，那是违反修行者法律的，也是不道德的，你只用坐上去糊弄下就可以了。再说了，靠异能的虚假欺骗，能得到真实的爱情吗？” 刘亚明似乎也掌握了和苏晓“对话”的技巧，他在内心默默辩解道：“我知道……就是……”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无数纷扰杂乱的念头涌上心来。 最终，他没有说出什么辩护词，只是保持沉默。 这时他才想起，苏晓应该是“看”到了他的浅层思维，这让他感到更加难堪。 还好，苏晓什么都没说，这让刘亚明松了口气。 到达商场楼下，刘亚明提起精神，重新坐电梯上去，继续和之前强植梦境中一样的步骤。 他没注意到的是，苏晓本人早就不在他身边了。 餐厅下方七楼的一家酒吧中。 在靠近大门处的座位上，一个青年正靠在沙发上，看着舞池中跳舞的众人，他怀中抱着一个漂亮的少女。 这女孩都是他自己在这里现场刚结识的“朋友”，也是来泡酒吧，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主人~亲一下~”那少女趴在青年的怀里撒娇着。 青年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不过这都无所谓。 那青年戴着增强现实眼镜，闻言将一杯酒递了过去。 明明没有任何指引，少女却懂得青年的意思，她饮下热辣的酒液，含在嘴里，生涩的喂给了青年，动作并不熟练，像被线牵引着的木偶。 酒吧灯光很昏暗，主要的光集中在舞池上，青年所在的地方被阴影庇护着，这让他感到了安全感。 一位支配者不应该待在舞台上。这是他为自己总结的行动准则，目前来看，很是有效。 而现在，某个初出茅庐的小傻子却没有这种意识，居然亲自送上门来，大大方方走到了他所导演的舞台上。 “正好，拿你完成等级突破任务。”青年暗暗想道。 “若没有等级突破任务，你倒是个好奴仆，我可以先支配你，再让你到处活动，作为诱饵钓出其他支配者，再袭杀他们……可惜了。” 他的增强现实眼镜连接了安焉的增强现实眼镜，两个设备在进行“视频通话”，能看到刘亚明正走了进来坐下，但可惜的是，青年的隐蔽升级只有lv1，没有lv2，不然他就能通过手机连接安焉的增强现实眼镜，通过安焉增强现实眼镜的摄像头进行一次跳转，直接操控对方。 但这并不影响他暗中对刘亚明发动袭击。 他所在的这处酒吧，门口正对着电梯通道，如果要去安焉约定的餐厅，这里可谓是走正门的必经之路，都是他经过精心设计的。 而他，也确实看到了刘亚明的背影，及时掏出手机，为他种下了一个带有触发条件的深层暗示。 一旦刘亚明遭到“攻击”，这条深层暗示就会放大他的恐惧，引导他跳楼自杀。 因为安焉小姐吃饭动作过大，刘亚明先生受到了惊吓，以为安焉小姐在攻击他，于是慌不择路之下逃到了窗户边缘，跳楼逃跑时一个没站稳，选择了自杀。 像这样的事件，一般不会惊动紧急事态部，只会让警察过来处理，即使惊动了紧急事态部，也最多来几位巫觋境的调查者。 他只要待在暗中对调查者们稍加暗示，很容易会以意外事件结尾。 这就是青年所导演的戏剧性的巧合，整个餐厅和商场大厦外面的人都会是这场戏剧的观众。 青年一想到刘亚明的结局，就忍不住激动战栗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兴奋。 “你可得表现好一点，我不止安排了一场戏，呵呵，看看你能演到第几幕吧。” “哼，还敢动我的窝边草，我自己都没舍得吃，担心被其他支配者发现活动范围，找到我来……” “也罢，既然安焉已经被他支配过了，那等事情结束，我也可以好好享用下她，早就想尝尝她的味道了……” 青年妄想着的同时，享受着女孩提供的各种香软体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先生，您的酒？” 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来到他身边，撞到了他的小腿。 “我没点酒啊。”青年不耐烦说道。 “抱歉。”服务员说着，快步离去。 青年冷哼一声，忍住了支配那人的想法。 现在不需要额外生事，对付刘亚明要紧！ 就在这时，他增强现实眼镜投射的内容突然闪了一下，进入了关机界面。 青年愣了一下，他连忙推开温软纠缠着的少女，伸手去摸裤兜。 不好！ 他的手机不见了！ 而且被对方拿走，关机了！ 他额头冒汗，陷入恐惧，连忙爬起来，朝着酒吧外跑去。 “主人！”背后的少女对他高声呼喊：“不要抛弃我！” 她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似乎带着泪珠。 被青年反复传输念头过后，她已经觉得青年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付出一切也要讨好的人。 青年却已经不想理她了。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速回到自己的大学宿舍，用那里放着的传输机，把手机上的权限收回来！ 否则…… 青年想了一下，等偷走他手机的犯罪者把手机打开，发现上面有可疑的app，还尝试了的话…… 他都不敢想象后面的后果！ 因为传输器太过笨重，青年没有随身携带，这下他必须要回家！ 时间来不及抓住小偷了，刘亚明马上就会被他所布置的戏剧给杀死，调查人员也很快就会抵达现场，他必须拿回传输器，赶回来重新主持大局，避免被调查者发现背后的猫腻，升级成更高位阶的修行者处理的紧急事态。 到时候，要是把觉照境，甚至超凡者惹过来，他就控制不了局面发展了！ 青年跑到商场楼下，在一个路边的智能车站点上按下预约按钮，青年松了口气，还好即使没有手机，也能预约到无人驾驶智能出租车，并通过扫脸支付车费。 车子到来，他火急火燎的坐了上去。 “快一点，快一点！”青年急促地想。 第一百八十六章 控制链 无人驾驶智能出租车飞驰在道路上。 停在校园门口，青年猛的下车，冲进校门。 在校门这里，他抱着最大的耐心接受各种检查。 听到鸿钧网络的祝福后，青年心中冷笑一声。 这种检查确实厉害，能够辨别出各种危机，但他依靠传输器给予的暗示，可不会被检查出灵能灵光。 根本没用！ 青年脑海里的念头翻腾了一下，回到校园后，他也不急了，一路跑到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自己的舍友有的在玩游戏，有的提着书去图书馆学习去了，没人对他的回来打招呼。青年他小心翼翼打开宿舍里的储物柜。 这时，他还在想道：“之后最好搬出去住，一个人更方便，也可以更加享受一点。唉，要不是贸然退学会让父母那边察觉问题，我早就退了。” 储物柜中，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青年抱着这个木盒，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按着木盒的表面，好像在按着触摸屏，进行着某些操作。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崩溃了。 “草，为什么我无法操作！” 他好像并不认为自己手上的东西是个普通的木盒，而是认为它是传输器。 他的动作引起了室友的注意，但那位室友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躺在床上玩游戏了。 青年崩溃地坐到了地上，像被人抽筋拔骨了一样。 这时，他终于引发了室友的注意。 他的室友坐起身来，取下增强现实眼镜，说道：“你怎么了？抱着你那个小相机在说什么？” 这话让青年更加绝望，他抱住了头，嘴里嘟囔着各种各样的“不可能”，“为什么”…… 苏晓站在旁边，目睹了一切。 他们没人看到苏晓，正如没人认出，那青年抱着的小盒子，根本不是什么传输器，而是一个木盒。 只是，上面具备某种心灵领域的异能，能让看到它的人，以为是那个小盒子。 这和刘亚明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苏晓略一沉吟，直接对青年使用心灵手术，挖掘他的记忆。 苏晓看到了他最近在校内见到测试员应聘，抱着兼职的心态去应聘后，得到传输器，然后利用迅速升级突破到等级1的历程。 期间，他慢慢的使用各种能力，突破了自己道德的下限，对暗恋着的女孩使用念头传输，让她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把她发展成了自己的线人……随着积分的积累，能力的升级，他越发肆无忌惮，使用能力突破底线…… 但是，等等。 这一切都很正常，包括应聘时见到的那位枯瘦少女，包括北极圈中和他聊天的“雅努斯”。 但不正常的地方是，为什么他拿到的不是真正的传输器，而是一个附带心灵力量，会被人误认为是传输器，实际上没有相应功能的小木盒？ 苏晓继续用心灵手术剖析，寻找更深处的答案。 终于，他看到了。 和苏晓猜的一样，他的这段记忆，是被蒙蔽修改了的！ 但修改者使用的心灵异能，品阶不如苏晓的心灵手术，苏晓对他有位阶压制，因此很快突破了蒙蔽修改的记忆，见到了真实的记忆。 那天他根本没有去应聘兼职时，只是在路上见到了一个给他能力的人，青年见到的甚至不是枯瘦少女，而是一个形容呆滞，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 他只递给了青年一个小木盒，随后直接把app发到了青年手机上。 青年得到能力的途径，和刘亚明根本不一样！ 苏晓眉头微皱。 他想道：“难道……他不是从‘雅努斯’少女那里得到的能力，而是……” “从另一位，拥有更高等级隐蔽升级的测试员那里，得到的能力？” “他本身就是某人发展出来的下线！” “到了更高等级，甚至能把app分享给其他人，让其他人使用？” “这是一整个控制链啊，这家伙只是控制者的一个末端而已。” “他以为他在控制别人，实际上他自己就在被别人控制着，连他的能力都是别人给的，自己根本没有！” 苏晓想了想，决定先不动他，避免打草惊蛇，等会儿给他植入几个暗示，让他不要用能力做一些过火的事。 他结束了强植梦境的效果。 青年坐在酒吧的沙发上，增强现实眼镜里看着刘亚明和安焉的交谈，怀中抱着被他支配的少女，享受着女孩的温软服务，嘴角带着冷笑。 他像一个在看小丑表演的观众。 完全记不起之前在强植梦境中，他那跌在地上的惨状了。 “嗯？” 过了一会儿，青年猛的皱眉。 点的餐被服务员送到了，但是安焉却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对刘亚明出手。 安焉没出手就罢了，就连旁边他提前安排控制，留下带有触发条件暗示的其他演员，也一个都没有行动，正常的做着他们的活动。 好像他根本就没做出安排，他安排了个空气。 “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难道，难道他是更强的支配者留下的诱饵，我上钩了，而那位支配者已经提前控制了周围的人！”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青年一下子丢了魂似的。 他按捺住了立刻逃跑的打算：这无异于是暴露自己，跳进了那位强大支配者预设的舞台上。 即使他现在也在舞台上，那也只是一个群众演员，那位强大支配者不一定注意到了自己！ 接着，青年又听到了他内心中的想法： 但是，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吗？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那位支配者给你留下的念头，你已经完蛋了。 “不，我没有，我还有机会……”青年的脑子疯狂转动着，都顾不得旁边少女了。 “如果我现在完全被支配了，那我应该会成为永远效忠某人的奴隶，但我没有，这证明，这证明我的意志还是自由的，还是受我掌控的。”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像一个真正的群众演员那样退场……” 青年耐住性子，和少女一起离开了酒吧，像玩够了的男女朋友。 在少女热情的邀约他去酒店时，青年拒绝了，他此时根本没心思考虑男女之事，只想快点逃走。 超能感应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苏晓默默想道： “自这以后，他对使用能力控制他人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自己也都不用了。” “嗯，挺合理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知道 刘亚明不知道在他感知范围外发生的事。 他在和安焉两人吃完饭还在聊天，聊的非常愉快。 虽然仿生人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他着实紧张了一阵，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亚明暗暗感叹道：“果然……不愧是苏晓啊，这一代最强的天才，手中都有好几个正面对决王侯的战绩，凭借传输器使用异能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连点风浪都翻不起来。” 他越是感叹，越是惆怅，觉得自己弱小，无力。 为什么他就不能走上修行者的道路呢？ 就连和面前安焉小姐聊天，都不那么开心了。 “她之所以和我聊的很开心，完全是因为我一开始对她传输的念头……”想到这个，刘亚明感觉生活越发灰暗，毫无希望，谈兴也降了下来。 安焉似乎察觉了这点，敏锐地说道：“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回去后不知道宿舍关门没有。” 刘亚明听闻此言，本能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说出话来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女孩好像也有些失落，说道：“不用了，我直接做无人出租车回去。再见了，刘亚明先生。” 刘亚明笨拙说道：“再，再见……” 他也想过挽留，像苏晓说的那样，把她留下来，在一间屋子里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可他在这座城市，只有一间狭隘，逼仄的出租屋。 里面还乱糟糟，脏兮兮的，根本没有留人的条件，他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住在那种环境下的。 他内心反复默念苏晓的名字，希望苏晓能出来，告诉他该做什么。 女孩已经站起身，拿起小包，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刘亚明一阵难过，他也落寞起身，走在热闹喧哗的商场中。 “根本没到要关闭宿舍的时间嘛……”刘亚明想着。 他在内心呼喊了苏晓，苏晓却没有回答他该做什么，只能先回家了。 此时的苏晓也在做自己的事。 在那个青年的记忆中见到面色僵硬，身体呆板的中年男子后，苏晓决定以此为突破口，追溯找到他背后的支配者。 他直接顺着那中年男子的神秘学联系，使用超能感应，将视野降临过去！ “找到你了。”苏晓心想。 他是学校食堂里的一位厨师，此时还在安焉学校的食堂里工作，为几位疲乏困倦的学生做着汤面。 苏晓的投影立刻朝着目标的位置的传送，来到了中年男子附近。 苏晓悄然使用心灵手术，读取对方的记忆。 果然，和苏晓预料的一样，这位厨师甚至连虚假的测试员都不是，他大概就是个工具人，某天下班路上，突然想到要去平常没去过的路上走，在那里捡到了一个小木盒，并且在一天后转交给了那位青年。 苏晓能读取到他大部分记忆，包括他自己都遗忘的记忆，可在这些记忆中，却没有他被疑似测试员支配的记忆。 这证明，控制这个中年男人的测试员躲在暗处，很可能是利用了学校摄像头或者其他学生的增强现实眼镜进行跳转控制。 苏晓皱了下眉。 这样的话，就连他都很难找到目标在那里。 “看来，只有用比较暴力的办法了。” 苏晓想着。 所谓暴力的办法，就是拿到那段时间内，这个中年男人经过区域内，所有人增强现实眼镜的数据，一一排除查找，进行追查。 这么繁重的工作，苏晓肯定是做不成的，只能依赖紧急事态部。 “啧……要是每个资深测试员都这么难对付，那紧急事态部还不得炸裂……” 苏晓否定了向紧急事态部求助的做法，开始思考其他办法。 “嗯，或许我能从等级突破任务下手？每个测试员想要完成等级突破任务，都一定会制造出巧合般的命案，而这种命案，数量绝对是有限的……等等。” 保持着三尺神明状态的苏晓，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我否定了向紧急事态部求援的想法？” “为什么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把此事告知紧急事态部？” 苏晓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战斗经验丰富，知识储备丰富且拥有心智秘术的他，立刻发觉了答案。 “模因污染。” “我中了模因污染。” 苏晓这时极端的冷静，三尺神明让他俯瞰自身心智中的每一丝想法。 “所有关于测试员，传输器的知识……都有问题，我一想到它们，就会打断我向紧急事态部汇报的想法……这并非心灵层面受到的影响，而是信息层面受到的影响。” “任何知道这一信息的人，都会受到模因污染，变得想把信息隐藏起来，不告诉外人，更不要说向紧急事态部求救了……” “嗯……并不难解决。”苏晓想道。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用心灵手术强行抹除受到污染的想法，但这会损伤自身心智，就像一个人的手臂上有细胞坏死，就把整个手砍掉一样。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慢工出细活，先封锁住制造污染的源头，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将模因污染剔除。 这能将对心智的损伤降低到最小。 也就是执掌心灵手术的苏晓，要换个人，这会非常麻烦，甚至对那些没有掌握高品心灵领域异能的人来说，是无解的。 苏晓先暗示自己，使得自己完全以往这些信息，把这些信息包裹在前意识深处，随后用心灵手术开始剔除污染，一个念头一个念头的修正。 人的心灵非常复杂，即使有心灵手术的苏晓也得相当谨慎，慢慢一步步来。 心灵手术刺破念头的感觉像一根无比细小的针在大脑里刺击，点点的刺痛一直蔓延着苏晓的整个大脑。 严格意义上来说，心灵手术可以抹除掉敌人的整个心智，而不是只偷偷抹掉一两个念头，这能把敌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敌人总会反抗的，除非苏晓用微观世界彻底控制住，不然只能抹除位阶比他低很多的敌人。 “好痛啊……应该找陈紫微来帮我做的，可惜因为模因污染，我没法向她求助……” “问题基本解决了。” 苏晓消灭掉了残余的模因污染，使用超能感应找到连接袁铁的神秘学联系，直接震荡神秘学联系。 “袁铁前辈，我这边有情况。” “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疑似模因污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柴仙村 第二天。 刘亚明睁眼醒来，捂住了撕裂般头疼的大脑。 “原来，那什么传输机，强植梦境……都是一场梦啊。” 他醒过来，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床上还残留着一些酒气，他抬头看见的桌上摆了两个小玻璃瓶的廉价白酒，他从床上坐起，掏出根烟点燃。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呵呵。” 他苦笑了一阵，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放在酒旁边的提包，其中一个袋子被某个长方体物体塞得鼓鼓囊囊，和他“梦中”那个传输器的印象简直一模一样。 刘亚明僵住了，直到火烧到了他的手指头，他才从宿醉的头疼中清醒过来。 …… 在完成洗漱，藏好传输机后，刘亚明走出出租屋来到了大街上，不出意料地又看到了“苏流离”。 他此时正在一家早餐摊位上，喝着盛在塑料杯子里的皮蛋瘦肉粥，吃着早餐。 “苏流离”对路边的刘亚明挥了挥手打招呼，若不是亲眼所见，刘亚明绝不相信这个穿着低端外动力骨骼，相貌普通的底层修行者竟然是传说中的苏晓。 他来这里干嘛，体验生活吗？ 刘亚明想了想，走过去，弯腰递了根烟。 昨天情况变化太快，他整个人是懵掉的，走棋路都是飘的，完全记不起了一些必要的礼节。 “我不抽。”苏晓笑着拒绝：“先吃下早饭吧，手机和充电宝带上了吗？” “带了带了。”刘亚明点头，随即，他反应过来：“苏哥，为啥要我带充电宝，有什么事吗？” “哦，对，都忘了告诉你了。”苏晓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向紧急事态部的圣贤们报备过了，你放心，现在他们都知道你了。” 听到这话，刘亚明眼神呆滞了一下。 放心……放什么心？他一时间没有跟上苏晓的思路。 紧接着，他读懂苏晓的意思。 这么说，已经有不止一位圣贤了解了他，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拿到能支配他人心灵的传输器，第一件做的事是对大街上的漂亮女孩要联系方式？ 在刘亚明短暂的二十多岁的人生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领悟到“社会性死亡”这个词的含义，一时间震惊的无与伦比，手上递过去的烟都掉在地上了。 随即，他才有心思思考，反应过来他们在谈论跟圣贤有关的话题，可周围的人就像完全没听见那样。 “又是苏晓的幻术？”刘亚明心想：“好神奇……” 他试图把注意力转到这上面，让自己遗忘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事实。 苏晓继续说道：“在路上，我会继续欺骗你的传输器，让它以为你记录了各种人的信息，积分一满，你就升级各种技能。” “希望能在你技能升满之前找到灵网中力量的来源，不然你就得配合我们演场戏了。” 刘亚明脑子转得很快：“是等级突破任务吗？要我做什么？” “你做个观众，其他什么都不用做。”苏晓说道：“站在幕后，假装一切都是你导演的。” “不过现在并不急，你先回去取充电宝什么的，今天要出个远门。” “远门？”刘亚明已经放弃跟上苏晓思路的打算了，他问道：“为什么？” 苏晓解释道：“因为你在城市里碰到了‘敌人’，你决定离开城市，去比较偏僻，人口不那么密集的乡村活动，在路上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记录’数据，这是很合理的行动，幕后黑手就算监控到了你的数据和位置，也不会有所怀疑。” “另外，我也可以顺路满足一下我的超凡职阶先决条件。” 超凡条件……刘亚明理解了，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苏晓大隐隐于市，是为了完成他的超凡条件，好进阶成为超凡者啊，只是他的超凡职阶先决条件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 在刘亚明的印象里，像苏晓这样壮举颇多的人，应该早就满足了各种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连超凡仪式都应该做得七七八八了。 有什么条件，需要到出租屋里才能满足呢？ 刘亚明内心中涌现起很多猜测，他猜想可能是善于隐匿的超凡职阶，这也和苏晓一贯以来的战术风格相吻合。 随意塞了些包子和煎饼作为早饭，刘亚明返回出租屋，带上了充电宝，重新返回。 接着，他和“苏流离”坐上了无人驾驶智能出租车，在列车站转乘上了列车。 坐在列车上，刘亚明看着窗外飞速远去的各种景象，手里捏着手机，在和安焉聊天。 安焉今天一大早就给他发了消息，想和他聊天，但是刘亚明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孩，只能支支吾吾糊弄着。 就在这时，他的积分再次累积到90分。 苏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升级。然后到处走走，不要老待在一个车厢。” 刘亚明麻木地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不，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巨大机器上的零部件，力量传输到他这里，就该轮到他旋转了。 这让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份工作，在狭**仄的房间里，一张脸对着电脑，得到一些工作室传来的细小零件，然后用材质球一点点堆填上去，唯一需要一点创造性的工作，竟然是在辛苦完成的工作被打回来后，在网上寻找更符合要求的材质球。 他走过车厢，听着耳旁的声音，偶尔看看车窗外闪过的景物。 等列车停靠在一个小镇的车站上时，刘亚明已经完成了所有能力的升级，期间他一个人都没有拍过，但积分就是蹭蹭的涨，他对此已经面无表情了，麻木了。 刘亚明现在确认，在完成等级突破任务前，他的能力不可能增长了，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在他身后下车的苏晓说道：“之后咱们转个车，去附近的柴仙村，我要去那边采访些人。” 刘亚明问道：“有抓到力量的源头吗？” 苏晓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得让你演一场戏，假装你布置杀一个人，让你升级，明天我们再做这件事，避免升级太快，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了解他们 柴仙村…… 刘亚明用增强现实眼镜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快找到了这座村庄的名字。 这是附近一个偏远地区的小村庄，在群山之中，连列车都没有通，只有公路可以去，可以想见有多偏远了。刘亚明搜索到的信息主要是那里的旅游产业发达，以及传说中会在悬崖峭壁上采药的攀岩采药人。 那是一个特殊的职业，现今已经没有人做了，这是因为悬崖上生长的草药只含有微量星辉物质，在以前秘境没有大开的时候是很有用的，是各家宗派都会收购的重要资源，现在经济价值不高了。 所以，当地人把生长着草药的悬崖改造成了旅游产业，吸引外地攀岩爱好者过来参与。 “苏晓是过去攀岩的？”刘亚明想着，搞不明白苏晓到底想要做什么。 昨天是周六，今天是星期日，刘亚明记得今天苏晓也有一场比赛，对决来自非洲某个小国最厉害的天才修行者，名字很长忘记了叫什么，对方也是修炼的咒星异能体系，有一个一品本命咒。结果苏晓还慢悠悠悠闲地去柴仙村。 不过也是。刘亚明想起，苏晓可以召唤罗莎莉进行远距传送，他在那里其实都一样，只是为了隐蔽和合理，没有带着他传送去柴仙村。 坐在无人驾驶智能出租车上，刘亚明看着外面的崇山峻岭，和车辆下方弯弯绕的车道，冷不丁问道：“为什么不把公路改成直的，多省电啊。” “好问题。”苏晓在旁边说。 明明这话语气非常正常，但在刘亚明听来，他总感觉苏晓在嘲讽自己，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道路中的休息站点，它的电量有些不足，需要在这里充会儿电。刘亚明记得像这种无人驾驶汽车，一般能一次充电跑上千公里。 充电比加油要耗费时间得多，即使采用最新式的充电技术，也没法压缩到二十分钟以内。刘亚明在网上听说已经有更高水准的充电技术了，那是一次公开的军售装备展示，主要是为了接待来自中东和欧洲地区的一些客户，一架充电直升机为一辆配备电磁炮的坦克和一些全电动力甲进行了短促的无线充能……但新式充电技术普及的难点在于整个电动车的架构都需要再次升级，有巨大的门槛，民用上普及很难。 即使这段时间里，苏晓也没有闲着，跑去和站点的几个工作人员聊天去了。这让刘亚明越发弄不明白苏晓的思路，他到底在干嘛？ 刘亚明没等到带他们过来的那辆出租车充满电，这里本来就停了一辆即将满电的无人出租车，鸿钧网络直接把他们调配到了那辆车上，并且在转车时提醒他们检查车内，以防有物品遗漏。 在一个统领全局的系统指挥下，人就像服从信息素命令的工蚁，只不过接收信息的不是自然生长的触角，而是戴着的增强现实眼镜和包里揣着的手机。 但这为他们节省了15分钟的等待时间。 在车上，刘亚明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苏晓他一直疑惑的问题：“苏哥，你为啥到了一个地方，就和各种人在交谈闲聊，了解他们的情况，这有什么意义吗？” 苏晓听到这话，刚想回答说这是超凡职阶的要求，却突然顿了一下。 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在咒星修炼体系的语境中，是为了让身心灵状态接近一个集体潜意识里的共同印象，所以战士需要擅长各种武器，因为大众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在木偶世界超凡修炼体系的语境里，超凡职阶是造物主留下的残余精神，是秩序和理智的代名词，满足先决条件是为了让自己更接近造物主留下的精神。 不管是那种解释，都是为了让自己的状态更接近某个东西，能将它的力量唤起到自己身上。 那么，为什么心灵学者需要了解如此多不同职业，不同环境下他人的状态呢？ 苏晓没有立即回答刘亚明的问题，而是在认真思考。 “按照竺五行的解释，心灵学者并非我们这个世代的职阶，而是前些文明在集体潜意识里留下的印象集合体……可什么职业需要了解其他上千个职业的状态呢？心理学家不太像，需要不停伪装的间谍和杀手倒还有可能。” “只有了解到某个职业在某个环境下生存时的状态，才能有效地扮演该职业，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除了扮演以外，这对于使用真实影法术似乎也有帮助，越了解某些人，召唤出的他们就越真实，越智能……” 苏晓回答道：“是为了了解他们。” 刘亚明还是很困惑，说道：“他们有什么值得你去了解的吗？” 苏晓笑了笑，却没做详细回答。 车辆继续前进，在广阔无垠的群山中奔放向前。 在柴仙村跟着苏晓“采访”了从事各个职业的人后，两人坐着车，再度返回城市。 这趟旅程给刘亚明印象最深的，是柴仙村里那几个踏着剑的筑基期修行者给游客表演的御剑采药，花里胡哨的，那么大的风刮过来都能稳得住，没有摔下去。 再过了一天，刘亚明按照苏晓给出的指示，在一个繁华的商圈走了几圈，随后来到一栋可以俯瞰周围风景的高楼楼顶，坐在上面的餐厅上，在那里，刘亚明的视线能越过繁华的都市，看到很远很远，很宽阔的距离。 刘亚明无所事事看着下方，他感觉每个人像蚂蚁一样穿行在名为摩天大楼的蚁穴中。 而自身处在高处的阴影中，应当支配和玩弄他们。 刘亚明内心刚冒出这一念头，立刻意识到不对，这怎么会是自己冒出的想法？ 紧接着，他看到自己增强现实眼镜投射的app面板中，提示自己已经完成了等级突破任务，员工等级上升到了lv2，并且开放了聊天论坛。 就连北极圈上，也弹出了一个消息，雅努斯向他表示了恭喜。 雅努斯：恭喜你将员工等级提升到了lv2，成为了我们的正式测试员，我代表公司向您祝贺。 第一百九十章 都是一人 尽管身在开阔的高楼楼顶，周围也有不少人，和自己孤单待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完全不同，但刘亚明此时还是感受到了孤独无助和恐惧：他第一次自己意识到思维在被人篡改。 刘亚明确定自己不可能冒出那样的想法，但那想法像是完全是自己的，是出于他的自由意志想到的想法。 这就是苏晓所提过的“六羽龙帝国”，永恒帝国的恐怖吗？ 仅仅只是app里升级一下，都能干扰到他内心的想法和思绪。 这时。 “和它聊聊。”苏晓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们正在尝试隐秘追踪这个账号，但是它藏得很深。” 听到声音，刘亚明猛地松了口气。 他心中想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身后有苏晓，有整个紧急事态部撑腰，我才不怕！” 他一个人在这样的强敌面前或许是孤独无助的，但有后援，有帮手，怕锤子！ 刘亚明大着胆子，直接和对方开聊：“为什么要求测试员杀人？” 刘亚明以前都不敢质问对方，生怕对方提到的“淘汰”是把他用玄之又玄的方式给抹除了。 对方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给予刘亚明回答。 这让他有些后悔，是不是问的太直接，把对方吓到了，不再和他联络了。 就在刘亚明忐忑不安时，对方终于回话了。 雅努斯：作为正式测试员，你有资格得到答案。 “意思是我要没杀人，没给投名状，就拿不到答案了？”刘亚明心想。 雅努斯：测试员并非只在测试我们的新仪器，也在测试自己。 刘亚明问道：“测试自己有什么意义？测试自己能否更好担任测试员的工作吗？” 雅努斯：不。 雅努斯：测试你自己，能否更接近我们。 “更接近我们……”这句话森冷，恐怖，让刘亚明产生了无数不好的联想。 刘亚明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雅努斯很快给出回应：我们是……六羽龙集团。 六羽龙集团？刘亚明心想：“不是六羽龙帝国吗？怎么变成集团了，从封建帝国一下子进步到企业？这有点快啊。” 刘亚明没多想，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测试员接近你们？” 他像一个执着的杠精，追问着每个问题。 长久的沉默。 就在刘亚明以为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不再和他联络时，雅努斯又回复了。 雅努斯：我们在筛选执行官，董事会需要一个执行官，一个地球上的执行官。 刘亚明问：“执行官是什么？” 雅努斯：执行官是代言人，是六羽龙集团在地球上的代言人，代表我们的利益，为我们行动，也有机会进入董事会。 刘亚明内心一动，回复道：“地球？你们不是地球上的公司？你们难道是永恒帝国吗？” 他在假装自己不知道对方是永恒帝国。 就在刘亚明以为又要等待很久时，对方却立刻回复了。 雅努斯：是的。我们是永恒常在的帝国，最终的测试员胜者会拥抱永恒，和我们一样。 刘亚明继续问：“可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在我得到传输器之前，已经有其他人得到了传输器，他们具有领先优势。” 雅努斯：文明的发展就是这样，即使同在一颗星球上，点燃文明火种的国家也不是同时出现的。 好义正言辞…… 刘亚明想和对方聊聊，却发现自己想不到什么话题了，正绞尽脑汁思考要问什么。 这时，他听到了苏晓的声音。 “是个假目标，别找了，对方藏得比我们预想得还要深，他们拥有超出我们常识的网络科技技术以及灵网技术。” 刘亚明松了口气，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随即进入app中，查看里面的聊天论坛，这是他新解锁的功能。 聊天论坛中，最热门的话题就在第一个，被他一眼看到。 帖子的名字是“蓬莱市漕溪区的测试员是不是都被同一个人控制？” 刘亚明看到话题，愣住了一下，点开那个帖子，发现是匿名发帖者发布的帖子。 “漕溪区那边，有好几个测试员在一起活动，他们似乎有上下级之分，合作亲密无间。” 下面的回复被删了很多，但刘亚明也能看到一些人的话语。 “是的，漕溪区那边的测试员应该都被一个人控制了，是谁还不清楚，他们正在扩张势力，扩展控制链，我们得团结起来，不然会被他们一一消灭掉。” 还有人留言：“他们在行动时，会称呼比自己高的上级为‘教主’，但我解决掉一个教主后，发现他其实被人编改了记忆，他头上还有另一个教主。” 也有人说道：“能制造起庞大的控制网，这已经是第五位lv6级的员工了吧？” “嗯，只有lv6的员工才能这么轻易制造测试员下线，他们的隐蔽升级lv6可以让他们分享操控app给其他人。” “也许有其他的lv6，但是没有选择隐蔽升级，不一定只有五位。” “lv5到lv6的突破任务这么难，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刘亚明看着论坛上的帖子，感觉这和某个游戏里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家都用着各种难记的数字英文id或者干脆匿名。 他感到有些窒息，这里活跃着的人，至少都是导演了一次意外，将人杀死的人，没想到有这么多，光是这一个帖子，里面就至少有几十个活跃着的id！ 而且，帖子里提到的内容，更是让他惊恐。 到了一定的等级，竟然能分享app，将人暗中控制为测试员，自己躲在背后……这根本没法发现啊！ 刘亚明退出这个帖子，继续浏览着论坛其他地方。 令他意外的是，这样的聊天论坛竟然都还有攻略区，里面有各种人留下的攻略，有人在讲如何用念头传输控制他人，让控制变得更加省力和合理，不用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补上。有人在讲“pvp”战斗时的注意事项，比如躲藏在暗处，永远不要亲自出马，根据对方的能力猜距离和范围，还有从人群中找到其他测试员的技巧等等。 有人甚至总结出了一些测试员喜欢待着的点位。 “首先是阴影中和居高临下的地方。”一位id是“测试员杀手”的家伙说着：“这里的测试员是最多的，其次是人群中和一些繁华喧闹的地方，测试员会静默待在那里，等待攻击。” 如果不知道他们所说的pvp是真的要见人命的，刘亚明会觉得这也太和谐了，甚至和谐的有些意外。 第一百九十一章 聊天论坛 刘亚明这时听到苏晓的声音。 “找不到，无论如何都追踪不到对方，对方的手段很高超。”苏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见到的沮丧，刘亚明在想，连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苏晓也会有沮丧的情绪吗？ “你继续浏览聊天论坛上的信息。”苏晓对刘亚明说道：“我会把你看到的信息转移给紧急事态部。” “不要看太快，保持你正常的阅读速度。” 刘亚明点点头：“好。” 他莫名感到了一种紧张，似乎状况和之前不一样了，灵网和网络两边都扑了个空。 六羽龙集团的技术确实可怕，明明还在和他聊天，还有赠送能力的app，却怎么也抓不住本人。 这就是永恒帝国吗？永恒常在，存在时间超出人类这个物种的恐怖文明？ 他重新倒回去，准备看下一篇帖子。 在聊天论坛的页面里，刘亚明看到帖子数是9615，而测试员人数是1293…… 一千多个人！ 刘亚明没来由感到了压力，这些人都至少是完成了员工等级2的突破任务，每一个人手里至少都有一条人命！ 且按照雅努斯的说法，他们还实行末位淘汰制，虽然刘亚明还看不到排名，不知道已经淘汰了多少人，但真实达到等级2的测试员，肯定不止一千个，或许有两千，甚至三千。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命被六羽龙集团夺去了！ 他深深地呼吸着，和六羽龙集团这样传说中的永恒帝国交手，不，哪怕只是生出一点反抗它们的念头，都会觉得无比绝望，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背后有很多人。 想起这个，他内心泛起了奇怪的力量…他已经忘记上次有这种感受时是什么时候了，他坚定地点开一个帖子，像一个挥舞利剑的战士。 “报点！我在永霜重镇见到了一大片被人拍过的目标，他们的区域是永霜大学城和寒江街一带……” 下面还有许多回复。 “好家伙，永霜大学城修行者这么多，他不怕露馅吗？” “也许是某个高级测试员？” “高级测试员不是更该小心一点吗，其他的高级测试员最想杀死的，就是高级测试员！” “或许人家转移位置了呢？” “也可能在永霜大学城里有埋伏。” “楼主已经三天没出现了，估计凉了。” “艹！永霜大学城是个陷阱！那里背后是一个lv6的测试员！差点玩完了。” 刘亚明看着每个帖子，还都点进去细看回复。 刚刚说永霜大学城是陷阱的那层，就有不少人回复层主。 “有调查出是谁吗？女王，收债人还是学姐？” “你不会以为谁都像教主那样张扬吧？我怎么知道！” 女王，收债人，学姐，教主……这，这是lv6级测试员的名字或代号？刘亚明猜想。 就在这时，他听到苏晓开口说话： “不用每层都点进去看回复，只看你自己感兴趣的。” 刘亚明退出这个帖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很快发现，像这样的报点贴，数量其实非常多。 很多帖子都是在报点，说在某某地发现了大量被拍过的人，以此来确定某位测试员的行踪。 好像所有人都乐于这么做，发现一位测试员的行踪后，就把他的点位报出来，这样即使自己不去猎杀他，也可能会吸引其他测试员过来搜寻踪迹，最后不管是猎物逃掉还是猎人死亡，又或者两人都没事。 只要足够小心，比如延后一段时间再进行报点，这对报点者几乎总是安全的。 毕竟，测试员们是要进行末位淘汰的，人数越少越好……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刘亚明还是搞不懂，为啥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做攻略，难道是为了误导其他测试员？可那些攻略看起来说挺对的啊。 接着，刘亚明想到一件事。 对生活在人群中的测试员来说，自身周围的防御力量和自身的隐蔽性，其实是成反比的，如果为了有足够多的仆从来保卫自己，那么自己在其他测试员眼里，是非常清晰明确的，只要多拍几个被控制的人，就能确定大致行踪。 可如果坚持不对身边的人使用传输器，制造足够的防御力量，虽然很隐蔽，但一旦面对危险，实力又有所不足，还无法积累积分。 刘亚明暗暗想道：“所以……综合起来的最优解是，像苏晓之前带我坐列车那样，一边流窜旅行，一边控制他人，积累积分，这样就算被发现了某个区域有大量的，被拍摄过的人，也没法抓住我本人。” 刘亚明继续看着帖子，他主要看得是报点贴，因为苏晓提醒过他，紧急事态部可能可以根据各种报点，确定各个测试员的位置。 偶尔，他也看了些其他的闲谈帖子。 有的帖子里，楼主吹嘘自己支配了以前暗恋而不得的爱人，而到了最近几层，却在感叹对方的讨好太过单一，已经失去了趣味。 还有的帖子，提到了测试员遇到的其他神秘组织，比如dsa，dsa的成员能够使用非常诡异的黑客技术，对测试员的帮助很大，但他们藏得也很深，相当难找，几乎得靠运气和某个升级后能读取记忆的能力。 还有的帖子，可以看出楼主具备很高的神秘学素养——或者和刘亚明一样，是一个云修行者——对方列举了各个技能升级的能力，最终推断测试员的能力和传说中的一品咒星异能“心灵手术”重合了很多。 刘亚明甚至看到了技术求助帖，这在一个你死我活的论坛上，是很让人惊愕的。 “求助！员工等级3的突破任务怎么做啊，要怎么建立一个崇拜自己的教团并保持长期的活动……” 刘亚明仔细点进去看，发现出了聊天和无意义调侃外，竟然还真有干货。 “比如，你可以设定一个不起眼但是特征明显的东西，比如一块手表和一个黑手套，为你要发展的成员植入‘看到左手戴着长黑手套和手表的人，就听从他说的任何话’这样的暗示，最好还限定一下身高之类的，多植入几次，很容易就能改造出一位狂信徒，后续如果被其他有读取记忆能力的测试员发现，也还来得及伪装自己。” “不过这对于暗示升级和力量升级的等级要求较高……” 第一百九十二章 自己污蔑自己 逛着聊天论坛，刘亚明已经找回了网上看人水贴的感觉，如果不是知道这聊天论坛里每个都至少坑死了一个人，他都会觉得他们很可爱了。 除了正经的事外，还有很多聊永恒帝国，聊国际形势，聊邪物修行，聊道法联赛和明星新闻的。 甚至还有人在谈论化妆技巧和吐槽婚后生活，看得刘亚明双目眩晕。 在看到几个帖子里提到，有测试员掌控了他人后获得钱财，得到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机会，觉醒咒星异能时，刘亚明又想道： “如果我是紧急事态部的高层，我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调查那些最近获得了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人……” “其实测试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找，他们也都是人，是人就有生活轨迹……” 但其中有一些帖子，还是把刘亚明拉回了沉重的现实中。 有一些测试员兴致勃勃地向聊天论坛里的其他人分享照片，里面记录了被他控制，变成动物一般在饲养的人类，似乎这会给发帖人带来极大的爽感。 而这个聊天论坛里似乎没有管理员，没人来删这种帖子，看得人还不少，一些画面触目惊心，让刘亚明忍不住皱眉。 又翻了一会儿帖子，刘亚明再次听到了苏晓的声音。 “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放弃搜寻力量源泉，我们先把所有测试员控制住再说。” “你继续翻帖子，我先走一趟，会有紧急事态部其他人来联络你。” 苏晓说着。 在这样针对全国范围内的统一联合行动时，苏晓这样有超远距快速支援能力的修行者是得回去工作的，以免意外出现。 虽然苏晓只是寥寥两句话，但刘亚明已经能够想象，紧急事态部的机器开始运转的恐怖轰鸣。 鸿钧网络和各地的分析员都开始行动起来，上到决策层，下到基层中最末位的那些执行者，所有人需要在短时间内分析出各个测试员的行动模式，对各个测试员进行搜索，抓捕和控制。 他们面对的是上千名擅长操弄人心，且大隐隐于市的人，还有他们背后藏踪匿影的永恒帝国。 实际上的工作比刘亚明想象的还要困难和复杂得多。 首先要克服的，是弥漫在认知中的模因污染，擅长模因领域的专家和拥有相关异能的超凡者被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蛮荒秘境，秘境出口外一座研究所里。 纪诗梦看着比她大好些年纪，早已褪去青涩的另一个自己，即使和她相处了好一段时间，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不应该说“有些”，而应该说“超级”不适应。 “有任务来了，梦梦。”老阿姨纪诗梦已经很娴熟地管年轻的自己叫梦梦，这个名字是纪诗梦在初中时代青涩的回忆里，曾经被初恋叫过的外号——后来她和她的初恋被班主任残忍拆开了，而没过多久，她那山盟海誓的男朋友便找到了校外的女生。 即使过了很长时间，小纪诗梦仍然对此心有芥蒂，但老阿姨版的她似乎完全不在乎此事了，还喜欢拿这个来逗她。 “……姐姐，什么事？”小纪诗梦说道。 在综合考虑了很久后，小纪诗梦选择用姐姐称呼另一个自己。两人看起来确实像双胞胎，长相原本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被封在画中很久，导致年龄不同。 阿姨纪诗梦说道：“我的研究所收到了紧急事态部的邀请，他们并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圣贤，但他们记得我所在的研究所所长是一位圣贤，也记得我们研究所是干什么的。所以他们找到研究所这边，要我去网络会议上探讨一件事，和模因污染有关。” “嗯，梦梦，你也来旁听一下，提升下你的素质。” 小纪诗梦点点了头，选择性忽略了梦梦二字，就当没听到。 她没想到，另一个自己竟然不声不响成了一位圣贤，还是坐镇蛮荒秘境的一位圣贤，在她的研究所里，放满了空族邪物被凝结的标本，少女纪诗梦甚至听其他研究员说，最里面有一个掌握一品咒星，差一点成为王侯的上级妖鬼空族邪物标本。 使用荒原2头盔，来到虚拟世界，小纪诗梦扫了一下长桌上的人，大都不认识。 随着人们的加入，虚拟长桌越来越长，上面的人越来越多。 附近坐着的人她都不认识，但他们认识坐在自己旁边的老阿姨纪诗梦，有些人一下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这才记起来，人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圣贤，自己之前都忘了。 倒是有人看到她，很娴熟地和圣贤纪诗梦打起招呼：“小纪啊，你什么时候，和谁结的婚啊，女儿都这么大了？” 小纪诗梦突然感觉自己的血压一下子暴涨了起来。 而圣贤纪诗梦对那位年纪目测比她起码大20岁的中老年人，微笑说道：“和您啊，祝之鉴，您忘了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那祝之鉴瞬间脸色变了。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虚拟世界都能看到他脸色发白了，只听得他颤巍巍问：“真，真的吗？” 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纪诗梦的“记录权柄”会让人记不清和她有关的事，而她也有可能选择性地让人遗忘一些事。 小纪诗梦忍不下去了，说道：“祝先生，您别听她胡吹！” 她虽然不认识祝之鉴是谁，但也忍受不住自己的声望被自己污蔑——虽然这话想起来就怪怪的。 小纪诗梦怀疑这是另一个自己故意的，专门想调戏她。 听到小纪诗梦的话，祝之鉴才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我要晚节不保了，呵呵，小纪就喜欢说些胡话，反正事后也没人记得，我应该有心理准备的。” 旁边有人笑道：“一口一个小纪，纪诗梦女士可是圣贤，您祝老才超凡八阶呢，要换以前，得叫前辈。” 祝之鉴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还好，有一个声音立刻替他解围了。 “什么前辈？我们人间道不论修为职务，互称道友即可。” 长桌上首，紧急事态部部长邱松石缓缓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紧急会议 看到邱松石出现，大家一下子严肃正经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这次会议级别这么高，竟然是紧急事态部部长亲自主持，原本他们以为，最多会是一位副部长。 邱松石一般统领的是全国范围内的，全局性的紧急事态——如果从紧急事态上升到紧急危机，坐在那里的人一般就会是道主阁下。 “人都到齐了吧。”邱松石说着。 旁边人说道：“能第一时间抵达虚拟世界会议室的都到了。” 邱松石点了点头，按下了一个按钮，随着他的动作，虚拟世界会议室的等待长桌自动变成了方便探讨的圆桌，以免有人看不到远处的其他人。写有各人名字的虚拟立牌也升了起来，在每个人桌子上方。 小纪诗梦的视线不自觉地搜索着圆桌上的人，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一小部分是在新闻和教科书上见到的圣贤，其中有一位让她瞪大眼睛，那是苏晓。 “苏晓怎么来这里，这是针对模因危机的紧急会议，他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小纪诗梦正想着，看到苏晓旁边坐着的袁铁圣贤，于是猜测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被圣贤带过来旁听学习的。 虽然她还是有些奇怪，就算袁铁要带人来旁听，也应该带陈紫微啊，带苏晓干什么。 随着她冒出这个想法，她也很快看到了陈紫微，实际上小纪诗梦很难不注意到她，因为陈紫微就和苏晓隔着一个袁铁圣贤，她还在对自己微笑。 这不禁让小纪诗梦有些疑惑，对方的表现像是认识她，至少是见过她，但是小纪诗梦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通常来说，这只会发生在其他人那里，因为小纪诗梦也执掌着记录的权柄。 没等她细想，邱松石部长开始说话了。 邱松石说道：“此次紧急事态部召集诸位过来，是想商讨一个极其强力的模因污染事件。” “具体情况由苏晓做报告。” 苏晓？小纪诗梦看向苏晓，眼神有些意外，怎么是他来做报告？ 苏晓说道：“本次模因污染具体情况如下，考虑到模因污染的强力性，我会在这里避开模因污染的实质性内容，着重探讨如何解决事态。” “我先叙述该模因特征。” “知晓该模因的人，会下意识地保守秘密，不想将模因公之于众或告诉其他不知道此事的人。此能力极其强力，推断大约是权柄级水准，任何知晓模因内容的人都会受到该模因污染影响。” “高位阶，高品级的心灵类异能可以通过封印记忆的方式规避并剔除模因影响，但这样做之后，你可以告知他人你遭受了模因污染，但无法详细叙述模因内容。” “此模因污染无法被清心咒抵抗，无法被常规灵光检测发现，隐蔽性极强。但暂时并未发现其他危害。” 苏晓叙述完模因特征后便坐下了，小纪诗梦下意识点头，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和模因有关的会议，但是她感觉苏晓好专业啊。 这时，邱松石说道：“我想知道有没有应对这类模因污染的办法？大家畅所欲言。” 很快便有人发言了。 那是商玄一，一名和空族打过很多交道的圣贤，他看向苏晓的眼神掺杂着许多感激。 小纪诗梦也认识他，她在刚“回”到这个世界时，花费很长时间阅览各种新闻，报道，实事。其中，就有关于商玄一的事。 他的超凡职阶是“虹彩学徒”，本命咒是一品的“梦幻泡影”。 这位圣贤并非近年来新晋的圣贤，而是一位老牌圣贤，参与过风母事件，在那场事件中，商玄一用梦幻泡影瓦解了好几次风母的灵能力量，为友方创造了机会，保护了大量的人。 可在战役中段，狂乱中的风母找到机会，对商玄一轰出了难以躲闪的一击，即使商玄一已经拼命用梦幻泡影削弱那一击的威力，轰在他身上虽然没把他杀死，但也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枯萎权柄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蚕食着他的生命力，医疗部门只能勉强保住他的性命，却没法救助他。 可就在最近，苏晓将商玄一治好了。在经过短暂的疗养后，商玄一恢复了大半的战斗力，生命力甚至比风母事件前还旺盛，虽然还没有正式投入到圣贤的工作中，但也在学习了解现在的情况，以及陪陪很久没和他说过话的家人。 这件事在网上都传过，其原因就是军事记者跟随商玄一参观某火箭军基地装备的新式灵能导弹时，商玄一说出“以后再也不需要用人来近距离给导弹覆盖心力了。” 这句话在网上传得很火热，一度占据了热搜榜的榜首，虽然很快被某个明星抱怨智能汽车在遇到紧急情况的主动驾驶模式并不好用给遮过去了。 此外，商玄一还是国内模因学的大佬，尽管因为受伤，脱离了研究最前沿有很长时间，但他的发言还是不容小觑的，论资历人脉，现在搞这方面研究的人，有一小半都是他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 这次会议请到他来，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商玄一说道：“我必须说，这是很不寻常的事。” “模因这个词最早出现在理查德·道金斯所著的《自私的基因》中，他用基因来做比喻，为了读上去和基因的gene接近，他去掉了意为‘模仿’的希腊字根mimeme的前两个字母，把它变为meme，这个新造词和英文中的记忆，也就是memory相似。” “模因理论往往是用来阐述心灵进化和文化传播的，它和基因很像，用一个并不完全恰当的比喻：模因也有传递自我的本能。只是有些模因能传播的很快，有些比较难以传播。” “因此，常规的模因污染往往具备很高的危害性，它能一次性传播感染一大片区域很多人，就像一个突然爆发的，隐蔽性极高的传染病。” “各位注意到了吗？这和苏晓道友说的完全不同，常规的模因污染都有较高的传染性，但苏晓道友所说的，他遭受的模因污染，却没有这种传染性，甚至是反传播的一种模因。”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逆模因 “因此，与其说这是一个模因，不如说这是一个逆模因。” 商玄一继续说道： “逆模因具备自我屏蔽特性，但它也不是完全的逆模因，完全定义下的逆模因，会删除知晓者对它的记忆，比如纪诗梦道友执掌的记录权柄，关于它的信息就是一个逆模因，我们只有见到纪诗梦道友时，才能短暂记起相关回忆。” “还有一点可以注意到的是，尽管这个模因本身会抑制宿主传播模因的欲望，但它其实仍然是可传播的，否则苏晓道友就不会得知该模因的内容，我猜，该模因可以通过阅读思维等异能进行观察，或者在宿主无意识间进行传播。” 邱松石说道：“实际上，这个模因伴随着一个全国范围内的紧急事态，为了解决和应对这个紧急事态，我们需要进行全国范围的联合协作，而这个模因污染的能力削弱并克制了我们的合作能力。” “如果不能把信息传达给他人，我们又要如何执行任务呢？这就是召集各位过来讨论的目的。我想听关于无意识传播的方法，这能否做到全国范围内，仅限于特定人群的无意识传播呢？” 商玄一立即说道：“不可能，也不现实，太危险了。” “苏晓道友说该模因污染仅限于不告诉他人该模因的内容，但实际上，我们无法确定该模因是否只有这一个污染，对人类的心智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影响，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进行无意识传播，这等于让一个未知病毒在人群中乱传，以达成群体免疫那样荒唐和危险。” 邱松石毫不在意他的想法受到了反驳和批评，他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搞不清楚一些细节并不丢脸。 他说道：“那诸位有什么办法吗？” 纪诗梦圣贤这时开口，说道：“我有个问题。我注意到部长你说的，这个模因污染是伴随着紧急事态出现的，也就是说，模因污染本身并不是紧急事态，只是伴随这个紧急事态出现的状况。” 邱松石看向苏晓，苏晓点点头。 苏晓说道：“确实如此。更准确地说，关于这个紧急事态的认知，就是模因污染。” 纪诗梦圣贤说道：“那么……我们能否在对紧急事态没有认知的情况下，解决这个紧急事态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就像没有清心咒的时候，我们的超凡者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和王侯级邪物格斗那样。” 纪诗梦能一下子察觉这一点，是因为纪诗梦本身就经常被人遗忘，她必须想到很多种对她本人没有认知，却能让人在一些事上记住她的办法。 苏晓若有所思。 他说道：“也许……不是没有办法。” “我认为一位受到该模因污染的人，他是个普通人，我可以想办法欺骗他，让他以为他在告诉我信息——这个模因污染不会限制他告诉已经知道信息的人——而后，我通过音频转播，将一些能解决这一紧急事态的信息发给你们。” 商玄一提醒道：“苏晓道友，我们不能知道信息，否则权柄级的模因污染很可能波及到我们身上。” “是的。”苏晓说：“我会使用心灵手术，找出涉及到模因污染的信息，将它们从音频中删除，只保留那些不带有模因污染的信息。” 心灵手术？小纪诗梦讶异地看向苏晓，他什么时候又掌握了一个一品咒星异能？ 这是她所不知道的信息。 “苏晓的本命咒到底是噬魂之刃，还是幻术世界啊……”她内心嘀咕着，有点不确定。 商玄一和其他人脸上也有意外和震惊表情。 意外过后，商玄一迅速镇定，说道：“可如果你受到了模因污染，你怎么能主动把信息传递给我？” 苏晓迅速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我受到了模因污染，我首先先删除掉那些带给我模因污染的信息，随后把其他信息给予你们。” 商玄一继续说：“如果你发现删除后的信息，你还是本能地不想传递给我们，那要怎么办？毕竟你受到了模因污染，而模因污染的范围并不都只包括模因本身的信息。” 苏晓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能控制自己，用心灵手术封存我的记忆，再解决我受到的污染，然后再做转播。” 商玄一说：“难道……那模因污染无法阻止你这么做？我还以为它会抹除所有直接或间接传递信息的想法。” 苏晓说道：“这是因为……我略有一些特殊，所以能这么做。” 商玄一点点头，又对邱松石说了一句：“我建议先组建一个小组，由我担任组长，负责审核苏晓传递过来的信息，确认没有模因污染后，再传递给紧急事态部其他成员。” 邱松石说道：“好，事态紧急，就这么办，小组成员你来决定。” 商玄一扫视了下周围众人，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里面除了他以外没有修为高深的圣贤。 “等会儿，为什么没有我？”纪诗梦圣贤抗议道。 商玄一扫了她一眼，说道：“你拥有记录权柄，如果后续发现传递过来的信息有模因污染，需要删除记忆，你会很不方便删除。” 小纪诗梦知道，还有个没有说的理由，那就是这个模因污染是未知和危险的，知道的人有可能会有未知的危险，商玄一这是在保护另一个自己。 纪诗梦圣贤被商玄一这句话憋住了，找不出理由反驳，缩到了座位上。 “那么现在开始行动。”邱松石说：“会议结束，除商玄一道友和他点到名字的小组成员，其他人离开虚拟世界。” …… 摩天大楼上。 一位紧急事态部的超凡者守在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反正他的任务就是要保护面前这叫刘亚明的青年。 在他看来，这个叫刘亚明的就坐在别人店里，点了杯几块钱的橙汁，也不喝，在哪儿硬蹭wifi玩增强现实游戏，不知道蹭多久了。 很快，他接到命令，要和苏晓换防。 下一刻，苏晓抵达了这里。 他拉着罗莎莉的手，对超凡者说道：“我已经抵达，你可以找紧急事态部确认。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周围的人对他出现毫无反应，因为这里已经被苏晓的幻术屏蔽。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支配与阴影 苏晓出现后，待那位超凡者离开，他立刻对刘亚明说：“你总结一下测试员的特点，想一想如果你是紧急事态部的人员，要怎么搜捕他们。” 刘亚明听到声音，讶异道：“我？” 苏晓说：“一起总结，我和你讨论。” 由于受到强大的模因污染，即使是苏晓，也无法在知道在录音传输的同时，将这些音频传输给紧急事态部的成员。 在刚才刘亚明浏览聊天论坛时，苏晓就曾经试过将他浏览到的内容记录下来，传输给紧急事态部，但是在最后发现，自己竟然忘记打开传输了，只记录了下来。 当苏晓想要传输过去时，他的脑海里又会冒出许多念头，阻碍他进行传输，这让他不得不再次痛苦地使用心灵手术，然后用很模糊的话语告诉紧急事态部。 也就是在这次汇报后，紧急事态部决定，放弃搜寻制造紧急事态的幕后元凶，改为解决这一紧急事态。 实际上，目前除了苏晓外，并没有人知道真相，就连袁铁也不知道，先前呼叫袁铁过来时，袁铁很谨慎地没有使用心灵手术阅读苏晓的记忆——他不仅是担心苏晓尘封在前意识里的模因污染，也是担心苏晓的记忆里有能致王侯级存在疯狂的知识。 在事后看来，苏晓认为袁铁做了个正确的判断，他自己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当时他受到模因污染，将模因污染剔除后，心智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竟然没想起这茬。 就连之前伪装巧合杀人，苏晓都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只告诉他们要伪装成巧合死了一个人，需要所有人配合演一场戏——这并没有触发模因污染的效果。 把刘亚明相关的事告诉紧急事态部，拜托他人追踪刘亚明的聊天讯息，请人保护刘亚明……等等，也都是这样做的。 现在，苏晓给自己做了几个暗示，告诉自己他要站在紧急事态部的角度追查这些测试员，并没有要把这件事告诉紧急事态部的想法——随后，苏晓再用三尺神明配合心灵手术，将记录下的信息以及自己记忆中涉及模因污染的地方封存，再解除暗示，就能把消除掉模因污染的“安全信息”交给紧急事态部。 而这些安全信息中，如果能包含找到测试员的方法，那么，紧急事态部就能针对这些测试员采取联合抓捕行动！ 这就是苏晓的计划。 在脑子中大致推算了下，又使用强植梦境推演了几次，苏晓终于心中一定，开始行动。 听到苏晓的要求，刘亚明正把聊天论坛页面翻到了攻略区，正要说话，苏晓却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总结完了。” “啊？”刘亚明傻眼了：“什么时候总结的？” “在梦中总结的。” 苏晓说着，用真实影法术构建出一张写着字迹的纸。 “抓捕目标特点：喜欢躲藏在阴影笼罩的高处，喜欢躲在人群当中，其中的高能力群体也许喜欢旅行。其中的一部分最近应该做了本命咒刺激性测试，而在一段时间以前他们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可以据此进行调查。” “目标群体具备类似心灵手术的支配能力，其中部分高能力目标可以制造低能力目标……” “他们可以通过带摄像头的设备遥控，对目标进行控制。抓捕他们时，一定要注意收缴携带摄像头的设备就好……” “目标群体曾经聚集过一个团伙，也曾经利用心灵手术般的能力巧合般杀死了一个人，这是他们中晋升的仪式……” 看着写了满满好几页的纸，苏晓露出微笑。 他利用三尺神明精确操控心灵，开始封存起记忆中受到污染的模因，之后小心翼翼剔除污染。 最后，苏晓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纸，上面记录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内容。 在纸张的最后，上面有写道，需要苏晓把纸张上的信息传递给紧急事态部，还提醒了苏晓要解除对自己的暗示。 苏晓想到了什么，如是照做。 他解除暗示，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算子缝隙里召唤自己的投影和一个荒原2头盔，有扮演艾塔的经验，他做起这一切轻车熟路。 虚拟世界中。 苏晓递来一叠纸，递给了商玄一圣贤。 商玄一迅速扫了一眼。 他判断这上面信息有没有模因污染的方法很简单，他早已想好，并且告诉了其他小组成员。 如果他能把上面的信息告诉小组中其他人，那么就算初步确定没有苏晓所说的模因污染——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模因污染，还需要其他小组成员协助判断。 扫完一眼后，商玄一将它们递给了旁边的祝之鉴。 小组其他成员都露出喜色。 这证明苏晓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但他们很快压制住了喜悦，这只是战役的开端，他们还需要确定，苏晓给出的信息有没有附带的其他模因污染。 等确定后，他们就会把这些信息交给紧急事态部的决策层，由他们制定全局性的行动方案，再把这些执行层面的方案下到基层。 苏晓见到这一幕，也舒了口气。 就在苏晓打算离开虚拟世界，等待紧急事态部的行动通知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枯瘦少女突然出现在了这处虚拟世界当中。 她看起来十分瘦，身体细长的不像人类，像蛇和蜥蜴，她的脸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瞳是龙一般的金色竖瞳，衣服破旧肮脏，像在下水道摸爬滚打过的，而且相当宽大，下摆遮住了她苍白的大腿。 她没穿裤子或裙子，好像她的双腿根本不是赤裸的肌肤，而是遍布鳞片的长尾。 她的出现相当突兀，在场没有人认识她，包括苏晓，苏晓虽然在刘亚明的记忆里窥视到了这位少女，但他已经把和她有关的记忆全部封存了。 枯瘦少女看着众人，抢先开口： “你们好，我是雅努斯。” “我希望贵方能停止对我方行动的破坏计划。” 苏晓警惕问道：“你方？你是代表谁来的。” 自称雅努斯的枯瘦少女说道：“按照你们的话说，我们是六羽龙帝国，支配与阴影的永恒帝国。”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讹诈 “所以。”祝之鉴拿起手上的这叠a4纸，用手指弹了一下：“事情就是你们搞出来的？” 雅努斯低眉顺目——这个动作在苏晓看来不像是表达歉意，更像是蜥蜴吐出舌头——她说道：“您不能这么说。事实上，我们所做的事情，和隐秘观察者，认知保管员，机械商港祂们，没有什么差别。” 苏晓说道：“都是为了文明力量？” 雅努斯转向苏晓，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晓总感觉她对自己更加恭敬，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些畏惧。 枯瘦少女雅努斯回答道：“是的。” “看着一位位得到力量的人类堕落，放弃心中的‘秩序’，再引导它们像血祭那样巧合般地杀死他人，让他们控制他人的心灵，获取他人心中的文明力量……实际上，这要比除了机械商港外的其他永恒帝国，都要柔和得多，对你们文明的影响也很小，我们六羽龙帝国向来人畜无害。” 苏晓忍不住冷笑道：“好一个人畜无害，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邪物般的畜生。” “请不要这么说。”雅努斯用熟练的中文说道：“并不是只有我们在做这种事，也不是只有我们永恒帝国在获取文明力量。你们人类也在做。” “沉睡在‘墙街’下方水银宫殿里的秘党圣贤，就曾用近似机械商港的方式收割过全世界隐性的文明力量，延缓自己的疯狂。” “巫师众塔的众多圣贤境巫师，用和认知保管员的方法相近的手段获取文明力量，以维持自身不堕。” “至于类似隐秘观察者的血腥活动，那更是自有文明以来，就时常发生的。” “文明如火，牺牲如柴。总有人要做出牺牲的。实际上，相比中夏，我们的业务主要在地球上其他地方展开，你们中的测试员比例已经非常低了。” 苏晓正要发怒，旁边的祝之鉴拉了下他。 商玄一圣贤说道：“雅努斯小姐，我们会向紧急事态部，向更高层级的部门汇报。关于和永恒帝国的外交问题，并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决定的。” 雅努斯小姐面色缓和。 但很快，商玄一说道：“我们需要继续我们的工作，抓捕这一叠目标，没什么事，您可以走了，不送。” 雅努斯小姐面色微变，说道：“你们这是想和六羽龙帝国敌对吗？就为了那么些人？” 苏晓说道：“你们想对我下手吗？像认知保管员那样？” 雅努斯小姐说道：“我不知道认知保管员遭遇了什么，但是祂选择了撤退出这一世代，直接躲藏了起来，证明你或许确实有些和奇遇，但你能对付不在乎抛头露面的认知保管员，却对付不了我们，你对我们毫无了解。而我们历经沧桑，坐看宇宙变化，文明消亡，对你们的了解多得多。” 雅努斯小姐突然虔诚说道：“我们在阴影当中。” 这句话在六羽龙帝国中，似乎颇有宗教含义，是祈祷用的词语，当她念诵的时候，明明身在虚拟世界，苏晓都感觉她身边的光芒变得黑暗，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了。 苏晓笑道：“对你们毫无了解，你认真的？” 他想了想，用幻术在虚拟世界中拉出一个画面。 那是他在历史画册中见到的，“画家”对六羽龙帝国的绘画。 高高在上的六翼蜥蜴坐在王座上，阴影投下。 享受权力欲望的六翼蜥蜴没有看到，在他自己的阴影中，一只只眼睛冷漠睁开。 雅努斯小姐震惊了。 她的眼睛睁大，眼珠不停晃动，连带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怎么会，会有这幅画！你是从那里得到的这幅画！” 她突然歇斯底里，饱含恐惧地喊道： “这不可能！这幅画已经消弭在历史帷幕中，承载它的任何信息都被消灭了！不可能！” 苏晓很意外，他本来只是想反驳下对方的话，但没想到这幅画的效果这么好，直接让雅努斯小姐陷入了震惊和恐惧，这让他有些后悔直接把画展示出来了。 苏晓觉得现在正是时机，说道：“我们怎么处理你那些测试员，不是你可以指手画脚的。” 雅努斯小姐站稳脚步，她的脸色从惊惧缓缓消失。 “看起来，你得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啊，呵呵……我猜，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们，威胁到永恒帝国了吗？” 雅努斯小姐缓缓说道，语气中自然而然带着傲慢：“苏晓，你以为你就不会死了吗？” “哦？”苏晓说：“你的意思是，你在威胁我咯？” 由于看到永恒帝国的代言人，雅努斯小姐因为苏晓展示的一幅画而震惊失态成那副样子，商玄一等人也处于震惊状态，暂时也都说不出话。 雅努斯小姐道：“确实，我们永恒帝国的确没有办法铲除你这样的天才，毕竟这甚至会影响你们的文明进程，对你们文明的改变，超出了我们可以做的限度。” “但你不要以为我们就无法对你动手，如果有人类文明中其他的国家，愿意为了杀死你，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们也可以依照他们的愿望，来对你下手。” “哼，比如秘党，他们可是很忌惮你啊。” 苏晓毫无惧色，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秘党要出多少代价，来让你们六羽龙帝国的王侯送死。” 雅努斯小姐隐约不悦，在她看来，这是苏晓完全不相信六羽龙帝国敢对他动手的表态。 她说道：“你不会真以为秘党舍不得付出代价吧？说一些你们人间道上层已经知道的消息，你们压下秘党刺杀你的事情不发，希望和秘党进行和平谈判，让对方冷静的意图，其实已经基本破产了。” “你们认为你们的行为是克制，是不想事态扩大，希望人类能够和平团结的美好愿望，可在秘党那些沉睡在墙街下方水银宫殿的秘党圣贤看来，你们这是羞辱，你们把祂们派来刺杀你的一位圣贤俘虏和另一位圣贤的尸体送回去，在祂们看来，就是在炫耀武力，把他们的脸撕下来丢在地上砸烂。” “祂们很信任自己的力量，认为祂们在神秘学领域比你们更强，拥有数倍于你们的巅峰战力。同时祂们也不属于这个时代，不适应你们现在这个时代的规则，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在维多利亚时代活跃过，有人参与过两次世界大战，有人在和宁与高丽的交战中，被你们的超凡者打伤。” “即使在我们六羽龙帝国的评估中，你们具备更高的胜算，可等到事态不可收拾时，秘党会考虑付出他们所能给予的所有筹码的。” 雅努斯小姐话语一转：“而如果你们不对我们的测试员下手，我想，我们六羽龙帝国，没有什么理由插手到你们地球文明内部的争端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行动 苏晓此时，更加深刻的了解了，为什么叶知道称呼永恒帝国为嗡嗡叫的苍蝇。 确实。 堂堂永恒帝国，竟然玩这种言语上的讹诈？ 还不是一个在玩，认知保管员也喜欢这样的讹诈。 苏晓更是联想到地球防御理事会，心中再次叹息。 最早，在邪物开始猖獗时，地球防御理事会就不仅旨在建立一个全球性质的统一防御力量，也旨在统合各方的外交态度，在对邪物和其他外星文明时，以人类文明为主体进行外交。 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防止某个国家与外星文明进行单独接触，出卖人类文明的利益，换取他们的小利。 可惜……在秘党宣布守护者太空舰队退出人类深空联合舰队后，地球防御理事会崩解，几乎成了一个空壳组织。 在人类内部还有斗争，对共同的灾难都不能统一协作的情况下，永恒帝国不可能不利用人类内部的矛盾，来为自己获取利益！ “我们不接受讹诈。” 声音从长桌上首发出，收到消息，紧急事态部部长邱松石赶到了虚拟世界的会议室。 “我们愿同所有文明一道，一起对抗邪物，谋求美好的未来。但我们不会接受任何文明，在我们的土地上，制造如此反人类的事件。” 邱松石对雅努斯小姐说。 雅努斯小姐问：“这是你的意志？还是，人间道的意志？” 邱松石说：“当然是人间道的意志。” 雅努斯小姐皱眉道：“你们太过傲慢了。” “傲慢？”邱松石那么好的涵养都忍不住了，说道：“你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制造紧急事态，我们要解决，你们还能说我们傲慢？” 雅努斯说道：“如果不是有某些制约，我们六羽龙帝国，只需要一艘飞船就能毁灭整个地球的生态圈，甚至不需要使用武器，用引擎就够了。” “我们的实力远强于你们，我们对你们来说是强者，而你们反抗强者的意志，就是傲慢。” “我们对你们的干涉明明很少，在限度范围内，只是让一些人去支配另一些人，获得一点文明力量而已，这些人都不是修行者，也不会涉及你们文明的发展。如果你们的文明是一个健壮的青年人，这就像你们去泡澡，水池里有专门吃死皮的鱼，这样咬下来一点，对你们其实是无害的。” 苏晓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感谢你们只吃了死皮，没把我们整个囫囵吞掉？” 雅努斯小姐转向苏晓，认真地点头：“是的。” 苏晓反而被她这种无耻的态度惊住了，说不出话来。 邱松石说道：“没有别的事，您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们执行抓捕任务。” “看来你们是要一意孤行了。”雅努斯小姐说：“我期待你们改变主意，但如果你们真的要抓捕我们发展出的下线，我们会通知他们做好防备。” 说着，雅努斯小姐消失了。 旁边一个小组成员说道：“我还以为她要丢什么狠话呢，结果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跑了？” “外强中干。”另一人说。 苏晓说道：“永恒帝国是一些韭菜鱼点心，他们或许曾是伟大的，但现在，它们只是苟延残喘的蛆虫罢了，只会像苍蝇一样恶心人罢了。” 邱松石意外地看了眼苏晓，他的说法和叶知道对他们的话语几乎一模一样。 “嗯，继续进行行动。”邱松石说。 虽然雅努斯小姐提到了测试员之类的词汇，但这些词单独听起来好像没有构成模因污染，她似乎受到某种限制，不能使用模因污染主动攻击苏晓等人。 很快，小组确认了苏晓带来的信息没有模因污染，将其交给了战略决策组。 在不到两个小时后，战略分析员们根据苏晓提供的信息，完整地制定了一整套针对测试员的搜索计划，碍于时间限制，计划并不详实，很多需要地方层面的高级指挥官根据情况应变。 再过了一个多小时，计划传达到了下级的紧急事态部，最终很快抵达了紧急事态部这一巨兽的神经末端。 各个部门开始了跨部门的协作，从多个角度搜索测试员，并派出修行者小队，将其控制，抓捕。 摩天大楼上的刘亚明，此时也看到了一条信息，那条信息是雅努斯发送给所有人的。 “各位测试员，紧急事态部已经发现了你们的存在，保护你们的模因被绕开，他们即将展开对你们的抓捕工作，请各自躲避。” “祝你们好运。” 随着这条消息发出的，是紧急事态部这头看不见的巨兽在网络世界的轰鸣。 调取监控，比对大数据，分析可疑点，人工智能先筛选一遍，再交由人来筛选确认和执行。 根据苏晓提供的特点，统领所有庞大数据库的大数据分析在展开。 在现在的社会，没人离得开通行码，哪怕是最偏僻农村里的农民都拥有自己的通行码。每个人在鸿钧网络里有档案，这份档案储存了出行信息，购物信息，喜欢浏览的网站，以及做过每次检查时，皮肤下的温度…… 而这些数据，是机密，是财富，也是对抗紧急事态的强力工具。 不到一个小时，紧急事态部就在全国所有人中，筛选出了上百万个低度可疑点，上万个可疑点和数百个高危可疑点，每个可疑点都指向一位疑似测试员的人物，他们通常喜欢待在高处或阴影里，或者最近突然莫名其妙得到了他人的帮助，获得了可以做本命咒刺激性测试的财产。 大数据，人工智能，加上一整个紧急事态部的分析人员，轻易地撕破了庇护那些藏踪匿影，喜欢躲在黑暗深处的测试员的神秘帷幕。 接下来，抓捕行动即将展开。 为了保证抓捕行动的顺利进行，每支小队都至少由觉照高阶修行者带队，巫觋境修行者进行辅助，有些地方人力不足，为了满足抓捕行动，当地的紧急事态部紧急征调了附近的民间修行者。 为了防备意外发生，邱松石让苏晓和罗莎莉各自组了两队快速反应救援队，之所以没让同样掌握幻术世界，且和罗莎莉关系很好的陈紫微帮忙，似乎是因为陈紫微在紧急事态部的记录里，并不擅长真实影法术。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抓捕行动 双乐重镇。 负责扮演dsa中代号“鱼玄机”的兰若曦刚刚从虚拟世界中离开，目前随着“王阳明”小姐越来越受到艾塔先生青睐，她的职位也水涨船高，已经成了中夏五大区域之一的负责人。 兰若曦有些担心，再不对dsa进行收网，她都有可能成为中夏的刺客导师候选人，可上级部门怎么看怎么都没有对dsa进行收网的意思，只是偶尔打击一些犯罪的dsa成员。 她刚一离开虚拟世界，便收到了紧急事态部分配来的任务。 她急忙跑到装备室，快速地穿戴上了动力甲，然后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此时已经过了集合时间点，但是紧急事态部并不是常规的部队，主力部队不在某地进行集合也无所谓，通过先进的战场数据链，在无灵磁干扰的情况下，指挥部可以精确指挥到每一个人。 在以往，后方指挥部让前线一名机枪兵向前前进50米这种话语只是玩笑，而到了现在，这却是可以真正做到的事情。 不集结兵力，以零散姿态前进到作战地点，直接进入作战位置，更是兰若曦她在“入职培训”时就训练过的科目，只是这在实践中还是第一次。 但这其实并不困难，在兰若曦看来，这就和去陌生的地方旅行，然后开启了导航系统一样。 在她身上这件动力甲的老式战术面罩上，右上角投射出了整个城市的立体地形图，眼球捕捉系统像拥有读心能力一样，缩小了整个地图，让她看清自己被调配去的地点，同时，一个堪比网络游戏里自动引路的箭头指引她前往附近的公路上，那里在三十秒后会调来一辆无人驾驶汽车。 “那个位置是……”兰若曦努力地辨认着立体地形图，她不喜欢这样老式的战术面罩，做的太过简陋了，地图上面都没有写地点的名字。 兰若曦听说过，近几年的动力甲越来越智能化，信息化程度高到吓人，高级动力甲配备机载人工智能几乎是常态，还有的新式动力甲开始试着采取荒原2的一些技术，让战术头盔能够读取穿戴者的浅层思维，做到动力甲的反应比穿戴者还快。 可惜，那样的新式动力甲肯定是第一时间分配给一线部队，像他们这样在安全区域内干脏活累活的调查大队成员，只能用他们淘汰下来的动力甲。 兰若曦很快认出了地点的名字，认地图是一位调查员的基本功，尤其是在自己的辖区内。更不要说，兰若曦发现这个地方她很熟悉，在休假的时候，还曾经受到刚刚突破觉照四阶，成功升华了本命咒的司予的邀请，过去玩过，参加庆祝会。 地图上标定的，让兰若曦前往的地点，那是双乐大学附近的居民区！ 司予和她的妹妹就住在那边！ 兰若曦来到道路边，等了一会儿，果然，一辆车抵达，她顺势坐了进去。 她拿出手上的冲锋枪，开始检查里面的灵能子弹，不禁有些后悔：她本人的本命咒和其他异能都缺乏杀伤力，因此更加依靠各类灵器，但是这次行动本来没考虑她，因为她在执行扮演鱼玄机的任务，是任务结束后才临时给她分配的下一个任务，所以她的弹药带的不够充足，只有两个弹夹的灵能子弹，外加一把+1级别的灵器刀刃。 这套武器对付下级眷族邪物够了，可如果面对上级眷族邪物，就会有些稍显不足。而直到现在，兰若曦还不知道任务的详情是什么，但她可以猜测，能让紧急事态部派出这么多人力，一定不是一般的任务。 兰若曦暗暗发誓过，她绝不会让红崖事件再次上演，可如今修炼到天赋尽头，无法寸进的她却感觉自己的能力和这一目标有很大的距离，让她略感悲凉。 还好，兰若曦还携带了三道掌心雷道符，它们的威力堪比灵器级的高爆手雷，外加一条用于治疗自身的一次性项链，项链给了她更高的容错率，让她能放手和上级眷族邪物近身肉搏，掌心雷道符更是给予了她对付群体邪物的底气。 耳旁，繁忙嘈杂的指挥部终于分出了一位低阶指引员，开始通过通讯告诉兰若曦她要做什么。她要前往一个可能兵力不足的位置，作为预备队准备投入战场。 战场？兰若曦问：“敌人是什么？” 迅速的，一份报告传输过来，那是苏晓写的，总结的测试员特点。 “我也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总之这是敌人的特点。敌人应该是人类，能够擒拿的情况下尽量控制对付，如果实在不行，再使用武器。” “注意，不要攻击我们提供的目标信息以外的人，至少不能杀死他们，因为敌人可以操控他们的心智，像心灵手术暗示他们对你下手，被暗示者是无辜的好人。” 听到这句话，兰若曦心中一紧，问道：“那我们会不会被暗示支配？需要开启清心咒吗？” “根据报告内容，清心咒对它无效，常规手段也无法检测被支配者，但修行者对此的抗性很强，你是觉照四阶的修行者，只要保持警惕，时刻关注内心想法是否出于本心，是可以抵御的。” 兰若曦没有抱怨指挥部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她杀伤性武器，而不是电击枪这类的非致命武器，在这样整体性的快速调度中，不出差错是不可能的。她问道：“那么，我的目标是什么？” “张文东指挥官已经带队过去，你是行动小队的预备成员……” 兰若曦强调了一下：“我是问，我们的目标是谁？” 她心中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不会是司予吧？ 兰若曦，司予，顾军，苏晓，他们曾经是一个临时小队的成员，虽然合作时间非常短暂，但一起出生入死过，兰若曦早把他们当做了珍视的战友看待。 另一头，指挥部那边的低阶指引员说：“鸿钧网络显示，你和她具备较为友善关系，属于认识的熟人……呃，这次让你过去，也有让你劝告对方放弃投降的意图。” 兰若曦内心一沉，问：“到底是谁，是修行者吗？” “是准修行者，我把信息给你发过来吧。” 听到是准修行者，兰若曦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司予，那就是好消息。 但是是熟人？自己还有哪一个熟人在那边的？兰若曦又疑惑起来。 很快，兰若曦看到了一张照片，和对方的名字，得到了答案。 看着那张和司予很像，但是不够光洁的脸，兰若曦内心一沉。 司迎，司予的妹妹。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行差踏错 司迎把客厅的窗帘拉上，缩在了靠墙角的沙发上，虽然感觉上这没有什么用，她听说紧急事态部针对修行者犯罪的“巡察大队”会装备一种电磁狙击枪，那种枪射出的高速弹头具备很强的穿墙效果，再搭配各种繁多的感应能力，她待在哪里都没用。 之前突然收到雅努斯的消息让她心乱如麻，一会儿感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般，一会儿又感觉恐怖，害怕，担忧，畏惧……最后这些情绪快速沉淀，变成了庆幸。 她庆幸自己最近回家了，在最后的时间见到了姐姐。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司迎靠在沙发上，念头流转回了过去。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一场电器短路引发的火灾带走了她和姐姐的父母，司迎不记得当时的细节了，她只记得自己被消防员从满是火焰的房屋中抱了出来，然后，她在医院里看到了自己的姐姐，火焰在她脸上留下了非常难看的疤痕。 而后的记忆是她牵着姐姐的手，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姐姐递上去了一束花，也让她递上去了一束花。 那天应该下着雨，她记得雨淅沥沥的，看顾她们的工作人员为她们两个小女孩撑着伞。 也许也没有下雨。司迎心想，凡人的记忆总是不靠谱的，哪怕她成了准修行者，对以往久远的记忆也还记不清，之所以她这么想，是因为她记得那把伞是遮阳伞，周围还有讨厌的蝉鸣，这显然和下雨的记忆是冲突的。 姐姐的脸一直饱受嘲笑，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她比自己努力得多，奋发向上，每天司迎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姐姐拿着单词本，在狭**仄的廉租房里无声背诵着。 她上了高中仍然选择走读来照顾司迎，其实司迎很想告诉她，自己不需要被照顾，她很心疼自己的姐姐，在最繁忙的高中学习时，她仍然要花好一段时间浪费在为她做早餐，上学，放学回家的路上。而司迎只能抢先回到家，为姐姐准备一顿晚餐。 后来，后来，命运眷顾了姐姐，她在高中突然觉醒了本命咒，那是一个四品本命咒，在咒星异能觉醒的时刻，发丝般的线条缝合了她脸上那难以消除的创口，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她由衷的祝福姐姐，她们搬到了更好的住处——双乐大学为司予提供的居屋，司迎知道，这是司予为了她做出的牺牲，虽然双乐大学是“三十三”顶尖高校中排除六大以外的优秀学校，算得上中夏第二档的大学，但以司予的本命咒天赋，她完全可以到顶尖六大去，那里有大量丰富的教育资源，有失去战斗力的老迈圣贤亲自讲课，有足够且丰富的实习机会，有大量改变命运的机遇，据说里面的一些校内比赛都会奖励观看一次至高篇章原本的机会。 但是司予选择了稍次一些的双乐大学，原因在于双乐大学会为了她额外给出一些奖励，那些物质奖励对于觉照境的修行者来说不足挂齿，但却能说服还是个新人修行者的姐姐。 在司迎看来，这是姐姐在为了自己考虑，司予自父母遇害后，认为她应该对司迎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司予本质是一个倔强而顽强的人，只是很不幸，司迎也是。 据说加入道法联赛的顶级俱乐部，天才修行者能很快被灌到觉照六阶，只需要花时间准备超凡化突破，这样好的待遇当然与司予无缘，司予只是常规意义的天才，得到的星辉物质奖励倾斜并不多，苏晓早早把好多个咒星异能修到了六阶，司予才把本命咒修炼到了咒星四阶。 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司予只能在课外大量参与紧急事态部的活动，还偶尔冒险，跟着一支修行者小队深入邪物掌控的秘境里探险，她不仅要关注自己的修炼，还想办法让司迎做了好几次本命咒刺激性测试。 在司迎得到本命咒后，司予还告诉她，让她不要匆忙选择本命咒，要选至少四品的，这一切司迎都看在心里，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姐姐的一个麻烦，一个负累。 于是，她偶然遇见了那位自称雅努斯的枯瘦少女。 浴室的水声停了，姐姐穿着白色浴袍从那里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散开，美丽的脸庞，锁骨和双肩让司迎觉得，姐姐自称在有好多人追她并不是假话。 “司迎，在外面旅行的感觉怎么样？”司予随意问着：“好玩吗？住的地方，吃的东西，还习不习惯？” “咦，我的手机在响。”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卧室方向，那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是紧急事态部任务系统的声音，我过去看看。” 听到司予的话，司迎突然紧张极了，连说道：“不，不要过去。” 司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为难说道：“可是，这附近也许有紧急事态。” 司迎说道：“双乐大学附近修行者不少，不缺你一个。”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司予，让她停了下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司迎想了一下，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脑子里一片乱麻，十分慌张。 她最后循着内心深处的本能，像个受伤的孩子对母亲那样，慌张而恐惧地说道： “姐姐，抱我一下。” 很快。 沾着水的肌肤贴在了她的脸上，温柔且温暖的拥抱让司迎恢复了一点理智，她紧接着想到，假如巡察大队的狙击手此时正用一个黑科技手段侦测到她的轮廓——像是带着声呐探测器的蜘蛛型无人机——那么，她这样的拥抱，其实跟拿着姐姐做人质，要挟他们不开枪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点，司迎慌张地推开了姐姐，虽然姐姐的本命咒是复合咒星异能，也包含体质活力秘术的部分，皮肤下层如同链甲般的细密发丝细线对于攻击有很强的抵抗能力，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姐姐。 司迎听到司予问道：“你怎么了？在害怕什么吗？” 司予并不算迟钝，虽然她没有感应心灵的咒星异能，但察言观色是人类的刻在基因上的本能，更何况，此时妹妹的慌张就像森林上空被惊起的飞鸟，那么明显，让人知道或许发生了什么。 司迎拼命地摇着头，她本能地不想把事情告诉姐姐，告诉任何人，她确信这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此时，她开始期待那个在她想象中的狙击手对她开火了，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 居民区外。 兰若曦下了车，在那之前她就连接上了张文东所在的指挥网，听他讲述着当前的状况。 第二百章 串门 “总之，目标非常危险，她有可能操控了一位觉照四阶的修行者，而她所在的居民楼里居住着上百人，这一百人都可能已经被她支配，她可能会拿这些人为人质，对他们造成危害。” 张文东的声音在兰若曦耳边响起。 兰若曦问：“等等，张指挥，报告上不是说目标支配修行者的能力非常差吗？” 张文东道：“确实非常差，但此一时彼一时，目标和该觉照四阶的修行者是姐妹关系，这意味着目标支配该修行者会更容易，该修行者可能会愿意听从目标的话语。” 兰若曦道：“我们可以先联络这位修行者。” 即使早已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可兰若曦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熟悉的人叫做“目标”和“这位修行者”，这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张文东道：“已经联络，但对方没有接听，技术人员对她的增强现实眼镜的摄像头进行了强制打开，发现她的增强现实眼镜正放在封闭的卧室里充电。” 兰若曦说：“能强制打开麦克风，听到里面的声音吗？” “不行，她的增强现实眼镜加入了在嘈杂环境下通话的功能，麦克风只接收附近很狭小区域的声音，我们得不到有用的。” 张文东说着：“好了，你也基本了解情况了，你来了正好，巡察大队正执行更危险的任务，我们这里没有专门对修行者的武器，本来已经准备强行突破了，但你来了，你可以尝试劝说一下目标，同时为我们吸引注意力。” 兰若曦说：“等一下，这么急着行动，再等等时机也许更好，目标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她了吧。” 紧急事态部向来也有军事民主的传统，在制定计划阶段，成员向指挥者提出质疑是很常见的，张文东也并不恼怒，说道：“你得到的消息已经落后了，目前所有目标都知道他们正被我们搜寻，我们不排除目标背后的敌对势力在为每个单独的目标提供指引。” “服从命令，准备行动，我们不能冒着她鱼死网破，让周围群众受害的风险等待下去。” 兰若曦边跑，边争辩道：“等一下，我希望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上楼，尝试说服她投降自首，你们不要贸然行动，给我一些时间就好。” 张文东那边沉默了一瞬。 “这对你很危险，她拥有支配他人的能力，哪怕你只是暴露在摄像头中。” 兰若曦不是一个喜欢和指挥官争辩的人，但她此时硬着头皮说：“我的本命咒‘遗迹探索者的宝物’能在面对心灵层面的危害时，提升意志力，我现在觉照四阶了，有本命咒提升意志力，还有了防备之心，司迎不可能控制得了我。” 情急之下，她也不再用目标来称呼司迎，而是直呼对方的名字。 张文东问道：“如果她让司予攻击你，你会在一瞬间被细小锋利的细线切成两半。你身上的这一动力甲型号太老了，灵能护盾和装甲都撑不住她的攻击。你清楚这个风险吧。” 兰若曦：“但我想试试，我清楚这个风险。而且，我认为强行控制住司迎，也可能引发司予的攻击。” 她知道张文东大致是怎么打算的，在她吸引目标注意力的时候，张文东利用时间加速异能快速越过障碍，直接控制住目标。 目标的基本素质是一个准修行者，这个情报如果真的可靠，成功率是很大的，但要考虑到司予就在附近，她是掌握三品咒星异能的觉照四阶修行者，且本命咒尤为擅长战斗，控制，攻击，防御都面面俱到，很有可能爆发战斗，甚至，张文东有可能会杀死目标，来迫使司予摆脱支配。 兰若曦想再争取一下。 张文东沉吟片刻，说道：“好，你可以去冒这样一次险，我们会在后面掩护你。” 兰若曦此时已经抵达了居民楼附近的位置，她说道：“我把动力甲和武器留在这里，以免对方出现误判，你们记得拿。” 耳麦里，兰若曦明显听到张文东的呼吸声重了一些，很明显他想要阻碍兰若曦这么做，但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说道：“也许你可以用喇叭之类的的方式劝服她投降。” 兰若曦说：“用喇叭的话，就显得我们已经包围了她，正在对她喊话那样，可能让她产生更大的误判，变得更紧张，你知道的，一般那种场景，都会有个狙击手在盯着犯罪嫌疑人。” 张文东说：“巡察大队的狙击手在执行任务，还没过来。” 兰若曦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上去和她谈。如果我没有展现武器，她也不会觉得我有威胁。” 此时，她已经脱下了动力甲，把武器和弹药留在这里。 因为全覆盖动力甲包含了靴子的部分，兰若曦没有穿鞋，穿着袜子踩过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向居民楼前进，这时她戴上了增强现实眼镜，保证还能和张文东联络。 “注意，有消息指出，司予可以散发丝线，像蜘蛛那样利用震动的触感察觉附近目标，范围暂不明确，可能是半径五米到十米，你靠近她，她肯定会有所察觉。” 兰若曦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收到”。 她在楼道中前进，没选择坐电梯，整栋居民楼安静的吓人，这让兰若曦开始相信张文东的说法，也许司迎真的已经控制了这里的人，并打算把他们作为人质。 来到了司予她们所在的楼层，这里安静地吓人。 就在这时，张文东说道：“等一下，上级发消息，告诉我们，已经针对我们的情况，派了援军过来。” 兰若曦突然着急了。 她一想到援军，就想到巡察大队的狙击手。 她压低声音，急促说道：“张指挥，你能通知援军，让她们不要着急吗？至少让我试试，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伤到普通人，也没有拿普通人做威胁。” 张文东说：“我会通知援军，但我现在无法直接联络他，只能通过紧急事态部的指挥部门。” 兰若曦松了口气，来到了司予她们的门前，压下紧张的情绪，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司予~司迎~你们在吗，我是兰若曦~” 敲着门，兰若曦以尽量平缓的语气说着，想把这次拜访伪装成朋友之间的串门。 第二百零一章 出于自我意志 随着兰若曦的敲门声响起，屋内的司迎终于从先前那不知所措的状态下恢复。 “兰若曦……是那个调查大队的调查员，她果然来了。” 司迎还在纠结要不要做些什么，最终，她突然感到一阵平静，选择了放弃。 “姐姐，去开门吧，开门后去卧室休息吧，不用管我。” 司迎用柔和的语气说着，这会让她失去手边能调动的，最强大的战斗力，相当于缴械投降。 “好。” 看着司予去开门的背影，司迎一阵犹豫过后，拿起手机，拨打了紧急事态部的电话。 “您好。”司迎平静地说：“我要自首。” 她感到了解脱，至少，无论是支配他人，还是选择自首认罪，都是她出于自我意志的选择，而不是像某些高阶测试员的傀儡那样。 一旁躲在算子缝隙里的苏晓投影却轻微摇头。 他就是那位接受救援任务，过来协助的支援者！ 片刻后，投影消散。 遥远处，苏晓本人所在的位置。 “刚抵达位置后，目标就已经自首，支援任务取消。”苏晓本人在通讯频道里这样说着。 “收到，你立刻支援坐标……处，配合当地巡察大队，抓捕疑似代号‘学姐’的高危目标。” 苏晓回应道：“收到。” 他召唤出了自己的投影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再次派遣他出发。 通过鸿钧网络确定可疑目标后，苏晓实际上可以把本命咒的最大威力发挥出来，在传送抵达目标位置后，苏晓直接用超能感应感知情况。 高楼上。 疑似“学姐”的漂亮少女挟持着一个疑似被她支配的，外貌平平的人，缩在一个墙角，她刚刚靠着支配的人对周围巡察大队布置的防线发起了冲击，但只制造了一阵手忙脚乱：虽然修行者们不能杀伤那些普通人，但普通人也难以威胁他们，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在暴露出位置后，这些所谓的测试员即使用出百般伎俩，也根本逃不掉修行者们的追击。 “学姐”手握着匕首，蹲在墙角，在面前普通青年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痕。 她是一位巫觋境的修行者，本命咒是感知秘术，附近的修行者难以接近她，且她的位置选的很好，狙击枪很难打中。 苏晓投影抵达附近后，先是消散掉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然后利用隔离隐形术靠近目标，用瞬间跃迁穿过墙壁，熟练地对“学姐”使用起心灵手术和微观世界。 和司迎不同，苏晓并不打算让她自首，而是要直接控制住她。 可很快，苏晓突然皱眉了。 远处的苏晓本体正在联系指挥部：“指挥部，让当地巡察大队停止行动，不要贸然对‘学姐’开火。” “收到，怎么了？” 苏晓说道：“我读取了‘学姐’的记忆，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位疑似学姐的目标，似乎不是真正的学姐，而是一个替身？” “替身？不大可能，根据我们的大数据拟合，她很符合目标的特征，所有次级目标都和她曾在同一片范围内……”对方的声音也有些迟疑，似在重新计算。 苏晓并不想告诉对方他做出这一判断的原因，在学姐的记忆里，她并没有见过雅努斯小姐，只是单纯的捡到了一个传输器，而且她那时已经是觉照境修行者了，根据苏晓的判断，雅努斯小姐很少会选择修行者做目标。 苏晓说道：“调取关于学姐的历史足迹，分析她身边有没有一直待着的其他人。” “好，嗯……确实找到了目标，就是她现在身边的挟持的人，他和‘学姐’是同一家公司的上下级关系，两人关系以前很平淡，但在某一时刻开始，他就经常为‘学姐’做事，即使‘学姐’出去旅行，他都也跟着，鞍前马后，鸿钧网络认为他是被‘学姐’支配的受害者。” 苏晓立刻让远方的投影对被学姐挟持的青年使用了心灵手术。 他先读取到了浅层思维。 “狙击手快开枪，快开枪啊……只要打死了她，我就保了下来。” “嘿嘿，还好我谨慎，在刚得到隐蔽升级后，就想到可以藏在暗处，让人替我使用能力……” 苏晓没有盲目相信他的浅层思维，而是用心灵手术读取了对方的记忆，确认记忆里没有被人做手脚后，苏晓才确信，他才是那位真正的‘学姐’，而挟持他的“学姐”，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测试员的可怜人。 他迅速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指挥部，同时通知外面的巡察大队不要冲动开火。 苏晓此时也完成了微观世界，两人都被他控制，放弃了抵抗。 砰！ 很快，巡察大队的人踹门冲了进来，将两人接过控制。 苏晓投影消散。 “任务完成，随时待命。”苏晓说道：“我提一个意见，不要对目标使用强大的武力，这很容易造成误伤，尽量以控制为主。” “即使用鸿钧网络的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进行判别，仍然可能出现错误的目标。” 指挥部那边没有回话，不知道是把苏晓的话汇报给坐镇全局指挥的邱松石部长，还是太过繁忙，根本腾不出人力回答。 过了一会儿，负责和苏晓联络的指挥官说道：“目前相关紧急决策已经下达给了修行者们。” “按照报告，杀过人还存活着的危险目标有一千多人，但鸿钧网络整理出的可疑目标却已经超过了五千人，显然里面有三千多的人是无辜的，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我们也会选择先控制目标，而不是开火。” “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一个目标没有完成操控他人，制造巧合杀人的‘晋级仪式’，对他的筛查是很难做到的，只能依靠不寻常的亲密关系和资金交流进行粗略筛查，目前鸿钧网络关于这样的可疑目标给出了数十万人，这些人只能让基层调查员一个个去筛查询问……” 苏晓有些纳闷，他现在只是一个救援人员，怎么指挥部对他诉苦起来了。 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苏晓只好说道：“我随时可以行动支援。” 指挥部那边也没吭声，似乎听懂了苏晓的言外之意。 过了一会儿，指挥部让苏晓再次行动，去协助抓捕代号“教主”的高危目标。 第二百零二章 收队 夜深。 一连串的抓捕行动终于完成，虽然对数十万次要可疑目标的筛查还在继续，但已经发现的高危可疑目标基本都抓到了。 当然，这也难免控制住了一些运气不好的无辜群众，针对他们的筛查确认也在进行。 最后在这批人中，紧急事态部一共收缴了1104个传输器，鸿钧网络给出的判断成功率只有五分之一，但是总得来说，手上有命案的人数量已经降低到了一百人，他们藏得很深，就连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进行的第一波筛查都没有找到他们。 紧急事态部决定进行第二轮筛查，无论如何，他们手上是有命案的，通过巧合般的命案入手调查，再加上永恒帝国出现的时间就在最近，把这段时间内所有巧合般的命案全部重新过一遍，对紧急事态部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任务繁重而已。 加上苏晓提出，测试员的人选可能是从那些觉得自己没什么作用，被社会淘汰，是他人负累的人中选择的，这也能稍微降低调查难度。 苏晓的家中。 苏晓和罗莎莉回到了屋子里，苏晓还好，罗莎莉因为也负责紧急救援任务，传送了几次，精神并不好。 罗莎莉并不知道苏晓是本体还是投影，她也没问，冲了个热水澡后便一起上床休息。 灯关了，窗帘外有隐约的白光穿透过来，还能听到鸟叫，外面天都快亮了。 “苏晓，你说，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啊？” 罗莎莉没有立刻睡着，反而略带茫然地问：“按照修行者法律，如果修行者支配普通人作恶，那么修行者全责……可是，这只给一个小道具，通过语言威胁，暗示，诱导那些人去作恶，这算什么呢？” 苏晓说道：“这肯定不能算是支配。至少从我的观察来看，他们没有受到心灵层面的暗示和支配，最多是，他们背后的势力在诱导那些人走上犯罪之路，他们通过隐含的竞争，模糊不定的‘淘汰’二字胁迫着那些人，逼迫他们陷入黑暗森林般的斗争当中。” “毕竟，每个人都会想，如果我不拿积分，不突破等级，别人突破了，把我淘汰了会怎么办？而测试员之间由于缺乏沟通渠道，无法联合在一起不刷积分，到最后，只能逼迫测试员一次次突破底线，放弃人性。” 罗莎莉说：“被淘汰的那些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苏晓道：“据我观察，是收回能力，外加删除相关记忆。永恒帝国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罗莎莉道：“那他们岂不是迫于无奈？” “是啊。”苏晓叹息：“我不知道紧急事态部会怎么定义这件事，那些人犯了命案是事实，但要说他们受到胁迫，毫无办法，那倒也不对。” “现代的法律基本上是基于‘人是有自由意志’这个最原始的假设进行的，基本上，如果否认这个假设，法律也就没有意义，因为如果你认为人是一个受到环境和自身经验影响的‘机器’，那么他不管做任何事都称不上犯罪了，只是根据周围环境和自身经验进行了一次‘计算’而已。” “即使针对支配类异能，认为被支配的人的罪责属于支配者，但这种不算支配的情况下，要如何判定呢？” “如果认为他们无罪，那么，那些处在恶劣的，也会诱导犯罪的环境中的人，他们做出了罪责，又该如何判定呢？” 罗莎莉说：“就要看之后怎么定性了。” 苏晓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这就不是我们想的事了，睡吧。” “有些睡不着。” 罗莎莉坐了起来，转向了苏晓，问道：“苏晓，你觉得人有自由意志吗？” 苏晓沉默了一瞬，也坐了起来，和只穿着睡裙的女孩坐在床边，他说：“或许有。” “或许？”罗莎莉说：“你指的是考虑心灵类异能时，就不一定有自由意志吗？” “不。”苏晓摇了摇头：“即使不用心灵类异能，我也可以操纵他人的想法和行动。” 罗莎莉不信，问道：“这怎么可能？” “我给你演示一下吧。”苏晓说。 “好。” 罗莎莉突然很好奇，期待地看着苏晓。 苏晓说道：“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你现在穿着灰绿色蓑衣，戴着竹叶棕丝编织成的斗笠，漫步走过翠绿的竹林，远处传来了悠扬的乐器声……” 苏晓双手放在唇边，做出吹奏笛子的动作。 “你跟随着悠扬的声音前进，你看到顺流而下的河水中，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衣少年正在表演……” 苏晓悄然放下了手，问道：“当你听到我这段描述时，内心浮现出的场景里，青衣少年吹奏的是什么乐器？不用告诉我，内心有答案就行。” 罗莎莉点点头：“内心有答案了，然后呢？” 苏晓笑道：“是绿色的竹笛，对不对？” 罗莎莉眼睛瞪大：“你怎么知道，窥视了我的想法？” 苏晓摇头：“没有。” “这是心理学上一个叫‘曝光效应’的技巧，你以为想象到笛子是你自己脑海的想法，实际上不是，而是我用了各种语言，动作，来诱导你的潜意识产生这样的想法。” “在讲这段话时，我做出了吹奏笛子的动作，然后各种环境描述里，也突出了青色，绿色，竹子这些要素，引诱你的潜意识往这方面想。” 罗莎莉显然有些动摇，她说道：“这样啊……” 苏晓笑道：“往好处想，这并不能证明人没有自由意志，只能证明人类会受到外界环境影响和操控。” 罗莎莉说：“嗯……那人类有没有那种，可以不被外界环境操纵影响的东西，比如所谓的本心，本性之类的？” 苏晓看了眼罗莎莉，有点奇怪她为什么提这个问题。 他说道：“或许有吧，但如果外界对他的干涉太大，比如使用心灵手术塑造心灵，他仍然可能失去本心和原则。” 苏晓说这句话时，倒是想到了心灵学者的超凡化仪式： 于“黑暗侵染仪式”那被无数黑暗和记忆冲刷心灵的状态下，找出心灵中“永恒不变之物”，完成超凡化。 到现在为止，苏晓仍然不知道那“永恒不变之物”到底指得是什么，他猜测每个人可能都不一样，所以也没询问竺五行。 罗莎莉听到了苏晓的回答，好想有些不满意，她沉闷地说：“那，我们的感情，甚至是爱恋，都有可能出自他人的操弄？” 苏晓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罗莎莉更加沉闷了，她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陈紫微对她开得一个玩笑，当时陈紫微说，她可以暗中给苏晓加一点暗示，让苏晓爱上她，他自己绝不会察觉到任何痕迹。 因为知道陈紫微真的这么做的可能很小，罗莎莉很快把这抛在了脑后，可今天参与的任务又让她回忆起了那段话。 努力摇了摇头，罗莎莉把不好的念头抛掉，对苏晓说：“我有些困了，一起睡吧。” 第二百零三章 三件事 几天后，米国，华府，某栋豪华别墅中。 这栋复古风格的别墅处处可见十八世纪的风格，立柱和拱廊多得让人以为回到了罗马时代，一位信使穿着黑色风衣，从一扇门中打开，来到大厅当中。 一位戴着白色卷发假发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观看来自地球另一面的节目。 “明珠的雾气能阻隔苏晓的超能感应，却无法阻拦苏晓走向胜利！” “让我们恭喜苏晓，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解说激动地嘶声力竭，但在这场比赛开始前，明珠小姐的胜利支持就跌落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下，大概只有那些不关注修行者水平，只看颜值的观众还认为明珠小姐会赢。 信使带着信，敲了敲门沿，礼貌说道：“乔治先生？” “哦，我亲爱的约翰先生。”男子笑道：“这个时代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有趣一些，以往我们都只在水银宫殿里轮值，如今是时候可以享受一下新时代的乐趣。” “看你风尘仆仆，穿越万门而来，想必带来了什么消息？坐下说。” 约翰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正播放着的节目直播，问道：“这是那个《屠龙刺》比赛？” “诞生于大魔之血与印象的至高篇章原本，竟然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让全世界的天才争夺，真是野心勃勃啊。” 乔治对约翰笑道：“布伦特里爵士，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我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知道怎么调试笔记本电脑，我们要学会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不能固守于往日的窠臼啊。” “当初我们和亚历山大共同创建的秘教，现如今都已化作了云烟……” 约翰说道：“亲爱的乔治，历史会淘汰凡俗，却淘汰不了旧神，旧日的神灵将自身刻印在所有生灵的心灵大海中，祂们是不灭的，而我们亦要追求不灭。” 乔治笑道：“我很高兴你能下定决心，抛弃小利追求大利，小奥蒂斯说你只想着舒舒服服过日子，他显然没看透你。” 约翰说道：“我们和人间道的冲突是无可避免的，如果人类文明想要永恒，那么首先，需要一个在全球范围内一言九鼎的势力，那不该是地球防御理事会那样的扯皮组织，也不该是人间道，骑士团国或者巫师众塔，而该是我们。” 乔治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一道十字：“是的，你能明白这点就好，看起来你愿意舍弃那些蝇头小利了。” “那么很好，你带来的信里的信息导致了你做出了改变？” “三件事。”约翰把手上的一叠文件甩在了茶几上，最上面可以看到一个黑白车轮的图案，轴心部分和外面的扇叶组成的轮子是黑色，二者之间则是白色。 “第一件事，咒星修炼体系已经开辟了圣贤之路。”约翰说：“这是一位早和我们有所联系的人间道九阶超凡者所述。” 秘党圣贤们十分傲慢，并不认为超凡九阶的准圣贤战力算得上圣贤，根本不以圣贤之名称呼他们。 “什么？”乔治愣了一下。 祂关掉了正在播放的下一场比赛，此时一个变种人正和一位骑士交手，双方打得有来有往，或者说菜鸡互啄，解说的热情和兴奋几乎是唯一的看点。 约翰说道：“是的，我们以往认为咒星修炼体系无法开辟圣贤之路，但事实上，他们成功了，而且可能比我们还成功，他们的圣贤之路是最正宗的，至少‘海德拉秘史学派’的理论里是这么认为。” “我弄到了他们的功法，但对我们只有参考价值，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无法照搬。” “他们在内心中修炼虚假的文明，却能从这文明里获取理论，对抗污染，比我们扮演旧日诸神，成为诸神行走人世的面相……代价更低。” “开辟这一路径的文明……在历史上，是可以轻易作为邪物族群留存下来的，甚至成为永恒帝国的概率都大得多，你知道，目前在我们收集到的消息里，机械商港和认知保管员都是走的这条路。” 乔治沉默着，祂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这是一个试验中的功法，还是一个成熟的功法？”祂问。 “至少人间道的高层认为成熟了。”约翰说道：“至少有一个人修炼完成了。” “袁铁？” 约翰说：“确实是他。” “并不意外，当世唯有他真正触碰到了幻术世界的权柄。”乔治说：“还有两件事呢？” “第二件事。”约翰说道：“安装中夏新生产的聚变发动机的新式护卫舰已经拼装完成，正在进行航行试验。” “这太糟糕了。”乔治说：“我们守护者舰队的技术优势很快会不存在。” 约翰说道：“是的，地球上的所有国家，以前都无法生产聚变发动机，装备聚变发动机的战舰都来自前代文明的遗迹，我们从遗迹中挖掘，维修好的这类战舰数量很多，但如果他们能制造聚变发动机，这一优势迟早也会被追平。” 乔治说道：“这两件事都标志着人间道和我们的竞速中，他们——至少是加速度——已经比我们更高了，第三件事呢？” 约翰知道，乔治对此并不是很担心，虽然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波音公司都无法制造聚变发动机，但是机械商港里可以买到对应的物品，即使价格……非常的昂贵。 而在人类文明研究出这一技术的时候，他们秘党作为人类文明的一份子，或许有可能在机械商港买到这一技术。 约翰不动声色地说道：“第三件事倒是个小事，人间道研究出了全新的基础修炼体系，独立于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之外，他们称之为超凡修炼体系。” “目前，已经有超过一百个普通人通过这一修炼体系，成为了修行者，呃，他们称呼这为‘超凡一阶’。” 乔治站了起来。 祂快步走到茶几前，拿起这叠文件，开始翻了起来。 “嗯，确实是一件小事，更值得注意的还是咒星异能体系的圣贤之路开辟，以及人间道扩张舰队的野心。” “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乔治说：“兰德公司那边的分析报告出了吗？如果我们现在与人间道开始全面战争，胜算如何？” 第二百零四章 战争报告 约翰站了起来，用一种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兰德公司那边认为，我们在核战争上，会占一些优势。” 乔治笑了：“这种军事智库总是不喜欢考虑修行者的力量，他们一定忽略了，我们的圣贤数量是他们的数倍——就算把那些超凡九阶的修行者认为是圣贤。即使他们普及开这所谓的圣贤之路，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追上了我们。” 约翰点头说道：“是的，兰德公司首先分析了太空军的实力，他们认为，中夏地月舰队是一支强大的舰队，他们装备的电磁炮，导弹，灵磁雷达和灵磁对抗设备都非常先进，信息化和智能化水平很高。而我们的守护者舰队的技术装备——尤其是电磁炮——严重落后，甚至前代文明装配的动能武器我们都还无法精确瞄准，点防御系统更是一团糟。” “我们的很多弹药与武器来自遗迹中，一旦消耗掉便难以补充，我们还完全依赖火箭发射和太空中的空间站来制造舰艇，月面船厂的规模也与之相当，但是人间道在火星的卫星上已经建立了巨大的船厂。” “兰德公司认为，一旦爆发太空战，在不考虑圣贤级战力的情况下，我们的舰队会在一周到两周内打空弹药，消耗殆尽，放弃整个地球，被赶到月球背面，他们说那里的梦族邪物可能会为我们提供援助。” “除非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发挥舰艇数量更多的优势，消灭地月系统中，人间道舰队所有的有生力量，并且占据或摧毁人间道的空间站和月面船厂，不然结果会很悲观。” 乔治笑着摇头，嘲讽道：“‘不考虑圣贤级战力’，真是严峻的形式。” 约翰继续说道：“接着，兰德公司分析了海陆空三军的实力，以及总体战爆发时的水准。细节我就不念了，兰德公司认为，地球表面的战争核心，将围绕着机械商港进行。” “机械商港是一个看不见底的市场和商场，谁能控制机械商港附近的商路，谁就会在战争中取得优势。” 乔治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人间道有可能把我们从机械商港附近赶走？” “那他们还不如说，人间道能把太平洋变成他们的内海！真是荒谬！” 约翰不咸不淡地说道：“能提前考虑下最好。” 乔治冷冷说道：“他们太喜欢计算装备，舰船，补给和科技的差距了，却忘了，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永远是人！” 约翰说道：“是的，我们秘党拥有更多的圣贤，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并不全都愿意开启战端。很多人摇摆不定，很多人都和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有纠缠不清的贸易往来。” “即使你筹划了针对苏晓的刺杀，想逼迫人间道对我们开战，可人间道居然这都忍住了，反倒是我们，在秘党内部遭到了指责，影响力受到了损失。” 乔治说道：“不能想个办法，让铁幕重新降临下来吗？就像我们当初对付北俄人那样。” 约翰摇头：“这做不到，从十几年起，秘党成员们就一直想这么做，但是我们给予我们自己的自由，最后却成了束缚我们的枷锁，按照隐秘观察者的比喻，我们缺乏足够的‘内力’，来控制我们的企业，人员，物资不去和人间道进行交流。” “关于这点，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许多巨型企业都是我们秘党圣贤的私产，对于他们来说，赚钱攫取资源比什么都重要，而他们是我们所仰赖的力量，不可能得罪他们，主动关闭他们和泛世界岛的联系。” “反倒是人间道拥有足够的‘内力’，他们有能力动员他们的企业不和我们交流，但他们没那么做。” 乔治突然骂道：“全球化！该死的全球化，在我的时代，可还不兴把所有东西让给敌人生产。” 约翰道：“在以前这还是不错的，我们生产一些他们无法生产的高端技术零件，而他们则用廉价的消费品和原料来换，在以前，我们能用高级的星辉物质药剂换到五倍的对应原料，整个人间道的修行者为我们打工。” “如果那个时代能永远延续下去，我们将满足成为永恒帝国的条件，控制整个文明的发展，让文明发展在必要时刻停滞。” 乔治说道：“按你的说法，我们和人间道之间，因为秘党里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只能是人间道对我们先开战，而我们却无法对人间道开战？” 约翰道：“这或许是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我们的力量比对方强大，但对方比我们更整体。” “所以又回到了我和你之前谈论的问题，如何迫使人间道与我们交战。又或者，如何让我们的圣贤意识到，牺牲小利换取大利是值得的。” “为了成为永恒，地球上只能有一个声音。” 乔治说道：“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和你争吵，至少我们有一个最基础的共识。现在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建议和看法吗？在上次袭击失败后，恐怕没有圣贤再愿意踏上那片危险的土地。” 约翰道：“关键在于，我们的战略意图，是我们现在的实力所实现不了的。所以，我们要么提升实力，要么降低战略意图。” “提升实力的话，不得不说，现在的米国早已不是当初我们建立的那个朝气蓬勃的米国，到了信息化时代，他们的选举方式竟然还和当年的我们一样。而人间道那边则相反，我们曾经在各个领域拥有的压倒性优势在被他们一一追赶，甚至超越。” 乔治双手交叉：“所以，只能考虑降低战略意图？” 约翰说道：“是的，先不考虑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人间道不是喜欢斗而不破吗，我们可以进行修行者层面的战斗，这是我们的优势，且给双方都留有余地。” “不是说不再适合发起像刺杀苏晓，抓捕叶知道那样的大型行动吗？” “并不一定要在他们本土。”约翰走到地球仪旁边，旋转到泛世界岛区域：“你看，泛世界岛很大。” 第二百零五章 轻取的胜利 此时，地球另一边。 苏晓正在总结之前战斗中的收获，而他的投影随时待命，准备配合巡察大队，解决那些残余的测试员们。 这段时间，苏晓使用心灵手术探查好些个测试员的内心，间接地帮助他了解了许多职业的状况，苏晓隐约有种预感，他即将满足成为超凡者的所有条件。 而苏晓早就迫不及待了。 比赛渐近尾声，最后的八强已经出现，苏晓和叶知道会争夺四强中的一个名额，而罗莎莉也一路打到了八强，她的对手会是隐秘观察者派来的“汤烛”，另一半区中，夏禹一如既往的呈现碾压之势，在苏晓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和秘党派来的那位王牌争抢亚军名额。 “屠龙刺……”苏晓想着。 假如不考虑木偶的因素，苏晓学到的第一个咒星异能，其实是刺刀术。 这也说明，这个异能和苏晓的相性是非常高的。 他不再多想这些，掐着时间带着罗莎莉真实幻象传送走，去接罗莎莉本人，今晚苏晓要和她讨论下她要怎么打汤烛。 …… 第二天。 “苏晓对决叶知道，我想这也是许多观众期待已久的一场战斗，在道法联赛即将开赛前，我们能看到如此惊人的强强对碰，实在是难得。” 解说们说着。 “双方即将进入虚拟世界，进入准备时间！” 苏晓和叶知道先互相行了一个修行者的礼仪，苏晓就立马使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然后，他自己使用隔离隐形术躲了起来。 他知道隔离隐形术肯定骗不过叶知道，但隔离隐形术除了有“隐形”的能力，还有“隔离”的能力，能削弱叶知道攻击过来的威力。 而在和叶知道本人战斗的过程中，苏晓没办法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助战，因为真实幻象是有自己的人格的，没有哪个真实幻象会帮苏晓打自己。 苏晓已经想好，本质来说，叶知道手里能威胁到他的能力，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用时间印记记录下来的，来自纪诗梦的“时间记录”，时间记录的琥珀小球虽然速度较为缓慢，但要是一下子碰到，苏晓就会被封在时间静滞琥珀里，从而被判负。 但是苏晓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晓了，虽然在虚拟世界无法使用木偶，但是苏晓已经掌握了高品级的反应秘术，配合灾厄黑刃，苏晓可以形成“点防御”的效果，将轰来的琥珀小球斩破。 而叶知道记录的其他能力，杀伤力很弱，对拥有隔离隐形术，八九玄功和生命领域异能的苏晓来说，完全可以硬抗，用“血量”运营掉对方的“蓝量”。 第二时间，苏晓召唤出了刘霍的真实幻影。 他和这位红龙俱乐部的修行者并不算熟识，只一起在红崖秘境并肩作战过一次，召唤出来的刘霍只勉强有觉照四阶，但他的本命咒“渺小希望”可以干扰一下叶知道的未来视，苏晓也不期待他能去战斗，聊胜于无。 做着各种准备后，准备时间即将结束。 就在这时，叶知道也进入了算子缝隙。 他不知何时用“时间印记”记录下了“隔离隐形术”这个异能。 苏晓直接轰过去了怪影杀手。 这种大范围的咒星异能，最克制那些可以依靠预言异能预判攻击，尝试躲闪的对手。 比如叶知道。 他就算能预测到苏晓会这么做，也没有任何办法。 苏晓其实知道叶知道内心最恐惧什么，但是他没有使用叶知道最恐惧的幻象来袭杀他，而是采用了他自己比较喜欢的“真实之光”，金色的，消解周围一切世界的光芒照耀过去，仿佛告诉叶知道，整个世界包括他都是虚假的，实际上并不存在。 叶知道果然因为怪影杀手停滞了脚步，苏晓直接灾厄黑刃凝成长枪，远远延伸刺去。 灾厄黑刃洞穿了叶知道所在的位置，但在那之前，叶知道已经消失了。 苏晓很快听到宣告自己胜利的声音，这时，苏晓还没反应过来。 “啊，就这？” 苏晓难以置信。 他还以为叶知道能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呢。 在现场，叶知道已经提前摘下了头盔。 他走上去，像个胜利者一样，等待苏晓来握手。 苏晓放下头盔，他没想到叶知道连什么有效的抵抗都没做出来，直接认输了。 苏晓还很期待他有什么底牌呢，苏晓自己针对叶知道可能拿出的底牌，做了好几重的预案，所有预案都假定全都被叶知道知晓，明牌来打，结果都没用上。 他也走上去，和叶知道握手。 “谢谢。”叶知道说了一声，苏晓先是一愣，随后知道他是感谢自己，没对他用出他最恐惧的怪影杀手幻象。 这时，台上的观众才反应过来，叶知道认输了，苏晓获胜了，苏晓的支持者迅速爆发一阵欢呼。 苏晓甚至感受到了，伴随着这些欢呼，有不少文明力量纠缠到了他身上，但是因为苏晓没有利用它们的办法，它们很快游离到了其他地方。 走到台下后，叶知道离开了，但是苏晓没有离开，因为接下来是罗莎莉的比赛。 罗莎莉对决隐秘观察者的“汤烛”。 和苏晓意料中一样，汤烛掌握的异能根本不是身外化身，而是千万面相。 外加他所掌握的时间静止，在第一时间给罗莎莉制造了一些麻烦，各种邪物形态的分身一下子包围了罗莎莉，但罗莎莉很快不停地闪现在战场上，留下的光影残留像她也拥有了许多分身一样。 闪现制造的“分身”大战千万面相制造的分身，一下子让观众们看得很过瘾，觉得比苏晓的战斗好看许多。 罗莎莉的剑气已经升华成了“灾厄黑刃”，在她一品本命咒的杀伤能力面前，很大一部分分身都是一触即溃，大量分身的攻击没有对不停闪现的罗莎莉造成麻烦，但罗莎莉没办法分辨谁是本体，一下子打得有些艰难。 最终，战斗变成了一场消耗战，然后以罗莎莉的灾厄黑刃三次斩中汤烛的本体为结束，罗莎莉胜利了。 看着台下女孩摘下头盔后，对自己投来的得意笑容，苏晓也和周围观众一起热烈鼓掌。 第二百零六章 假象 另一半区的战斗也很快结束，夏禹和秘党的那位苏晓忘记名字的王牌天才果然进入了四强。 苏晓有些可惜，没法在比赛中揍秘党的天才了。 但想了想，在比赛中揍也没啥意思。 来到观众席上的罗莎莉倒是很开心，不停用眼角余光瞥着苏晓，很兴奋的样子。 苏晓问道：“这么想和我打？” 女孩毫不遮掩地点了下头：“嗯！” 过了会儿，她又有些难过地说：“可惜不能在决赛碰面，要是能在决赛碰面就好了。” 苏晓实话实说：“你和秘党那位天才倒是五五开，但我觉得你打不过夏禹。” 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头上便挨了罗莎莉一敲：“不试试怎么知道！要是你被我击败，那可就好玩咯。” “苏晓，要是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苏晓问：“什么事？” 罗莎莉说：“我们一起请个假，然后一起去旅行怎么样？别的夫妻结婚后都有蜜月，我们结婚后……一直在忙。” 苏晓心中微动，他说道：“好，但是你输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罗莎莉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苏晓笑道：“你都不问什么事吗，这么有自信？” 罗莎莉说道：“什么事？” 苏晓回答：“让你陪我度蜜月怎么样？” 时间来到第二天，半决赛。 夏禹成了另一半区的胜者，而后是苏晓和罗莎莉的战斗。 准备时间开始，两人站在虚拟世界的擂台上，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敬礼。 随后，苏晓看到罗莎莉的脸庞一下子沉静肃然，这和平时与他相处时，苏晓见到的罗莎莉完全不同。 苏晓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个活泼可爱的罗莎莉是她少见的一面，更多时候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出鞘利剑一样的锋锐，严肃和安静。 罗莎莉的瞬移能力，灾厄黑刃和次元斩是极大的威胁，苏晓可不想尝试用八九玄功硬抗会有什么后果，他估计抗不了几下，需要隔离隐形术的帮忙。 苏晓也用过灾厄黑刃，他十分清楚这个纯粹的攻杀异能有多么强大。 他心念一动，施展身外化身，一下子跳出三个苏晓分身。 而后，苏晓再使用幻术。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几十个苏晓站在罗莎莉面前，大部分都是纯粹的幻象。 苏晓知道，罗莎莉的感知能力主要依靠对杀意的感知，而苏晓可以用心灵手术轻易封锁这个。 这样一来，罗莎莉会很难判别那些幻象是苏晓。 苏晓暗想道：“不过……如果罗莎莉的本命咒修炼有进展，修到了可以轻易传送周围空间信息的程度，那么她就能识破我的幻象了，毕竟她能轻易传送我幻象内部的声音和光，却会发现传送不了我本人和其他化身的信息。” “看看这段时间，你的修炼成果如何吧。” 苏晓想着，本体已经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了算子缝隙，就在外面放一个投影。 这并不保险，同时掌握隔离隐形术和灾厄黑刃的苏晓知道，灾厄黑刃杀伤力极强，不但能渗透进灵界，对灵体造成伤害，就连算子缝隙都能略微渗透，传来一定的威力。 但靠着隔离隐形术削弱，苏晓本人还有八九玄功强化防御力，还有生命领域的治疗异能，至少不会被罗莎莉一道次元斩秒杀了。 在苏晓做着各种准备的时候，罗莎莉却几乎没做什么准备，她平心静气，看着面前人头攒动的“苏晓们”，不动声色。 准备时间结束。 刷！ 一道宽大的灾厄黑刃剑刃突然出现，一下子覆盖了所有苏晓！ 威力透过算子缝隙，一下子斩破了苏晓的动力甲，在苏晓身上留下血痕，苏晓赶忙施展时间静止，然后迅速使用瞬间跃迁和闪电跳跃，朝着罗莎莉的方向前进，拉出了这无比宽阔的灾厄黑刃范围。 “她的次元斩这么厉害？能一次爆发这么多的灾厄黑刃？她之前对付汤烛时都没用过！” 苏晓一阵惊叹。 灾厄黑刃透过算子缝隙，给了他身体和体内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苏晓的内脏已经好几处出现了内出血，还好有八九玄功硬抗，并且提前用青龙诀增加了生命力。 拉出范围后，苏晓听着砰砰的心跳，用青龙诀治疗伤害。 在那场坑杀秘党圣贤和邪物王侯的战役结束后，苏晓用掉了一枚海族王侯的晶球，把生命之心升华到了二品咒星异能“青龙诀”，这让他的常态治疗能力再度上升。 不过，让苏晓郁闷的是，以前都是他用瞬移加灾厄黑刃的配合来砍别人，现如今被罗莎莉反过来用这招砍。 他有些理解以前他的对手的想法了。 虽然罗莎莉不会幻术的隐形，除非她把周围照射到她身上的光线从另一端传送过去，靠这样精密的操作弄一个“假隐形”，不然凑不齐苏晓最早喜欢用的“三板斧”，但是她的次元斩更加神出鬼没，难以防范。 刚一脱出大范围灾厄黑刃，苏晓从时间静止的状态下离去，直接隔着算子缝隙，对罗莎莉轰出一道怪影杀手。 怪影杀手的范围直接覆盖了整个擂台，罗莎莉根本没法闪躲。 在怪影杀手带来的恐惧幻境中，罗莎莉看到了那几十个“苏晓”同时对她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他们鲜血飞舞，好像罗莎莉砍得不是幻术苏晓，而是苏晓本人。 这样的恐惧让罗莎莉心跳近乎停滞，动作慢了好几拍。 苏晓这时还在用心灵手术强化这一念头，加强怪影杀手的效果。 恍惚间，罗莎莉似乎忘记这是在比赛了，她以为自己来到了真实的世界。 接着，苏晓立即施展真实影法术，趁着罗莎莉被恐怖的幻像和心灵手术的叠加效果震慑住时，在罗莎莉背后拉出了自己的投影。 血影刺配合灾厄黑刃轰出！ 若是往常，即使罗莎莉被苏晓遮掩了杀意，感觉不到后方来袭的杀意，但凭借她对空间权柄的掌控，还是来得及做出反应。 但现在，罗莎莉已经被苏晓制造的恐怖幻象震住了，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直接被苏晓投影击败。 在外界观众看来，整个战斗就是罗莎莉制造一道灾厄黑刃秒杀了所有苏晓，但一个苏晓突然出现在罗莎莉背后，一招解决罗莎莉。 苏晓摘下了头盔，走到坐在椅子上的罗莎莉面前，沐浴着欢呼，和她握着手。 她摘下头盔，意识到刚刚这一切都是苏晓制造的假象后，握苏晓的手十分用力，还好苏晓准备充分，提前用了八九玄功，不然苏晓怀疑自己的手得被握出白印子。 第二百零七章 其他天才们 太岳三山。 返回宗门的宋澍江全程看直播看完了比赛，接着，他对着一旁一起看的小师弟说道：“或许，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言语之间，有些苍凉。 旁边的小师弟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宋澍江修道法，练咒星，将寸劲衍生到了前无古人的境地，觉照六阶可战王侯，已经是世上最顶尖的天才了。 可这样的天才，也会受到打击，感到不如他人而沮丧吗？ 小师弟只好安慰道：“现在大家都没有进超凡者，大师兄你再沉淀打磨一下，走一个强大的超凡职阶，必能再次超过苏晓等人。” 宋澍江点点头，这种说法显然能安慰到他。 “我和邪物搏杀过，和宗门内的前辈磨炼过，在国内的各个道馆挑战过……再想提升实力，需要更多风格的强手。” “在今年的道法联赛开赛前，我要去国外游历，继续积累经验，再在道法联赛上，击败叶知道，苏晓他们。” “关于此事，我会告知祖师。” 宋澍江还并不知道，苏晓根本没有参加下一届道法联赛的想法，他直接打算今年突破超凡者了。 小师弟振奋地看着宋澍江，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大师兄，即使受到一些挫折，也能立刻恢复，重振士气。 …… 灵光宗。 为了封镇思维海里的卡特雷尔寒王，她在自己宗门闭关很久了，连这次的比赛都是报名了但是没有去参加。 寒意浸润的枯井底部，楚小叶盘坐着，调动所有心力再次镇压住了卡特雷尔寒王的暴动，她睁开眼睛，内心叹息： “之前还是有些托大了，如果不突破成为超凡者，卡特雷尔寒王恢复实力后，就又能重新反抗我了，必须一次次镇压。” 她抬起头，看不见井口上方的天光，只从不那么昏暗的光照里，判断现在应该是白天。 井壁结着许多寒冰，原先缝隙里的苔藓都快冻死了。 “就连甲级修炼圣地‘枯心井’都开始有些压不住卡特雷尔寒王吗……” 楚小叶想着，功行圆满，从枯井中坐起。 接着，她化为魂体，漂浮上去。 枯井坐落在一个萧瑟破败的院落中，院子中间一棵枯树下，一个穿着黑色丧服的靓丽少女正靠在枯树下，她侧过头，带着微笑说道：“小叶~压制好了？” 楚小叶对她微微行礼，说道：“古祖师，已经压制好了。” 啪！ 被称呼为古祖师的少女猛地拍了下手，好像是在鼓掌一样，就是用力过猛，声音过于响亮。 “干得漂亮~走啦，陪老祖我研究一下智能手机是怎么玩的。” 楚小叶像吃饭噎住了一样，过了片刻才应道：“是。” 楚小叶也是回来才知道，今年年初，大概是可控核聚变的电站完成后不久，沉眠在宗门禁地，冰棺当中的祖师复苏了，她甚至比灵光宗这个宗门还要古老，具体的名字都没人记得，只是她自称古蝶。 据说她苏醒时，就连人间道的圣贤都来了两位，前来看望。 古蝶祖师现在在整个灵光宗都算是地位超然的存在，在楚小叶回来后，也是古蝶祖师提出了一些镇压她体内寒气的办法，十分有效。 由于历史原因，宗门积攒下来的秘传（神秘学知识）几次失传，古蝶祖师刚刚苏醒，她掌握的古老法门和神秘学知识，似乎就已经超出宗门所有人了。 所以，到了后来，宗门基本上把楚小叶交给古蝶祖师治疗。 古蝶一边带着楚小叶走，一边用古老的苗语哼唱着早已失传的民谣，声音悠扬欢快，十分动听。 她走路的姿势完全不正经，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一样。 走出院落后，古蝶一个华丽转身，差点把楚小叶吓到。 “对了，小叶。”她问道：“你认识苏晓吗？” 楚小叶疑惑说道：“算是认识吧……怎么了？” 古蝶摸出手机：“我刚刚看直播，看他比赛，好厉害的样子，能用那么多不同源流的术法。” “这么多人都说他猛，确实厉害啊，如果真的按解说说的那样，可以无限恢复心力的话，老祖我和他交手，都会感到棘手。” 她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都是新时代的天才，你比不上他呢？” 语气活像是父母夸赞别人家孩子那般老气横秋。 楚小叶并不知道古蝶清醒时经历了多少年岁，但这种话语和她那少女般的外貌，完全不搭。 她咬着牙齿，委屈说道：“古祖师，你第一次见到我，还夸我比你还有天份。” 古蝶理直气壮说：“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时代修行条件这么好嘛。” “说起来苏晓有开直播吗？我去关注一下。” 她的话锋像蝴蝶那样飘忽婉转，一下子飞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就我所知，是没开的。”楚小叶说。 “哦~”古蝶拉长尾调，好像很可惜的样子：“那算了，你教教我怎么氪金吧。” 楚小叶非常无奈地说：“是……” 古蝶说道：“对了，过段时间带我去办理身份证，没有身份验证，我每天各种游戏只能玩一个小时，宗门里那几个老家伙听到我要借他们手机，一个个使劲摇头，真不知道有古老秘传藏在手机里，不让人看的。” “嗯……”楚小叶装作没听见后面半句话。 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回到宗门，古祖师表示出对她很感兴趣，所有人就把自己默契而统一地丢给古蝶了。 …… 帝都某修行者医院。 卫知流结束了刚刚执行的调查任务，来到了医院中某病房外，问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姬文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基本恢复了，只是还有偶尔的梦呓症状，会在梦中呼喊一些怪话。” 护士也认出了卫知流，知道他/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看看。 卫知流问：“什么样的怪话呢？” 护士说道：“老是说什么……‘我不是凡沙赛提马特什’之类的话，每次醒来，问他到底梦见了什么，他也沉默不言。” “医师已经为他联系了心理医生，是国内最顶级的心理医生陈紫微教授，但他的情况不是很紧急，现在还在陈教授那边排队。” 卫知流说道：“好的，麻烦你照顾他了。他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 护士说：“刚刚还在看苏晓的比赛，给我们解说他们的一些深层博弈呢，讲得比解说细节多了。” “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向往，肯定很想治疗好自己，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卫知流说道：“那就好，谢谢您。” 第二百零八章 加buff 卫知流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当紧急事态部的调查员。 她本来是想调查高危可疑点的，却被告知，现在所有的高危可疑点都被苏晓带着超能感应扫过一遍，一旦出现高危可疑点，也会联系苏晓，让苏晓的投影负责紧急处理。 她根本没有高危可疑点可以去调查了！ 而国内各个教团，邪教组织，基本都处在最严酷的寒冬之中。在红崖镇和秘党合作的刺杀，成了他们最后的疯狂，在那之后，这些崇拜邪神的组织基本得不到邪物和国外势力的支援了，完全是放手让他们自生自灭那种。 好多教团已经被连根拔起了，渣都不剩。 导致卫知流来紧急事态部实习的时间里，轻松地过起了八小时工作制，也就之前测试员事件爆发时，稍微忙碌了一下。 这让她相当感激苏晓，也让卫知流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她就申请调去寒冬秘境，那里更适合她。在没有高危可疑点的紧急事态部，她发挥的作用还不如觉照四阶的资深调查员。 走在街上，她用增强现实眼镜上网，她常逛的几个论坛都在讨论苏晓和夏禹到底是谁胜谁负，几乎看不到别的话题。 在半年前，甚至最看好苏晓的专家都不会认可这一点，但现在，网络上的几个投票，都认为苏晓的胜面更大。 但卫知流并不认同这一点，作为虚空俱乐部的修行者，她亲眼看过返回俱乐部的夏禹，知道现在的夏禹又进步了多少。 在卫知流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怪物，或许苏晓因为有噬魂之刃的关系，更加怪一些，但夏禹毕竟比苏晓修炼的时间更长，真打起来，卫知流并不认为谁一定能赢。 …… 鸟巢体育馆。 今天座无虚席，每张票都卖出去了。 苏晓和夏禹早早地来了现场，两人隔着擂台，微笑着打招呼。 苏晓从叶知道那里听说，当日夏禹因为强袭了秘党的营地，还被拉着批评教育，写了检讨。一想到这里苏晓就有些愧疚，他当时也很想杀过去找秘党营地的，如果夏禹不出手，可能挨批评写检讨的就是他了。 “苏晓！”夏禹喊道：“能不能别召唤叶知道的真实幻象，那样好无赖啊！” 苏晓笑道：“你想得美，既然是比赛，肯定要全力以赴。” 夏禹挥了挥手，转身走入了休息等待的通道。 很快，观众进场，现场预热，声浪一浪接过一浪。 擂台上，两人都拿着一个荒原2头盔，对坐着，进入了虚拟世界中。 三分钟准备时间计时开始。 苏晓沉默着准备施展诸多异能，没想到夏禹开口了。 夏禹说道：“苏晓，我告诉你吧，这次我去秘境中失踪，是因为我在秘境里见到了和我本命咒相关的东西。” 苏晓问道：“和你本命咒相关的东西？” 苏晓知道，夏禹的本命咒是炎魂入体，并不算强，他强的地方在于，他掌握了多个不同领域的咒星异能。 炎魂入体按照邪物的源流分，是属于冬族那边的咒星异能，但是夏禹这个语气，显然不是见到了和冬族有关的遗迹那么简单。 “这里可不方便说。”夏禹说道：“打完咱们再聊吧。” 说着，他的身体燃烧成火。 苏晓打算全力以赴，他起手就用青龙诀增加自己的生命力，随后施展八九玄功，三分钟的准备时间，足够他把各种秘术提前放好。 秘术类异能，在超凡以前，只有作为本命咒才能长期起效，否则都需要花费时间施展。 到了超凡者阶段就好一些了，到了超凡者阶段，秘术类异能可以直接固化在身体上，哪怕不是本命咒也可以。 夏禹也在运转秘术。 夏禹没有真实影法术，无法遮掩灵能波动，被精通各种灵能波动，最近刚刚完成七级灵能理论考试的苏晓认了出来，事实上，苏晓认为自己可以完成八级灵能理论考试，只是还没到考试时间而已。 夏禹施展的第二个秘术也是一品咒星异能，“揭示”。 苏晓以前和极限道馆中，同样拥有此异能的“丁志”交战过，知晓这一秘术能够破解隔离隐形术，甚至能找到算子缝隙和真实世界某种神秘的连接，让普通的攻击也能穿透算子缝隙，伤到苏晓。 唯一的问题是，夏禹的揭示不是本命咒，应该会比丁志弱一些，但弱到什么程度，苏晓并不知道。 苏晓接着施展了他新学会的反应秘术，二品级别的“重导步伐”，在虚拟世界没有木偶的情况下，一个反应秘术帮助很大。 夏禹不甘示弱，同样施展反应秘术。 他的身体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强大的灵能波动根本无法忽视，身上冒出了好些电弧。 苏晓知道，这是一品反应秘术，“雷光”。 据说这一咒星异能练到咒星九阶，能让人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进行移动，但是没有人证实这一点，因为目前的人类当中，只有夏禹掌握了这一异能。虽然一些说法认为，秘党中敬奉“守密人”的圣贤有一部分或许也有类似的能力，但还是没有拿到实锤的证据。 但即使只有咒星六阶，其极限速度也超过2马赫，接近闪电的速度。 在实战中，决定其速度的往往不是“雷光”能跑多快，而是夏禹的感知能力。 苏晓还知道，在上个道法联赛的常规赛阶段，夏禹能在保持1.5马赫速度的情况下，同时拥有较高的灵活性，能进行锐角转弯，闪避各种攻击等。 简直比得上苏晓的“龙葵”动力甲了！ 准备时间对两人来说都还漫长，双方都有时间继续加持buff。 苏晓施展隔离隐形术躲在了算子缝隙，虽然知道夏禹的揭示会破解掉隔离隐形术，但隔离隐形术起码还有降低伤害的能力。 夏禹此刻突然睁眼，如同神祗降临，身体浮在空中。 夏禹施展了又一个复合咒星异能，超凡入圣！ 这一异能是一品级别的身体掌控秘术，体质活力秘术，心力秘术和心智秘术。能全方位提升基础素质和近战能力。 …… 在双方的准备中，准备时间即将抵达尾声，身上都挂着大量秘术。 苏晓的真实影法术拉出了一个叶知道，一个罗莎莉，但苏晓在这里耍了个花招，他召唤出的叶知道并非最强版本，而是普通人版本。 苏晓不知道夏禹的揭示能否看穿这个花招，但看穿了其实也没什么，苏晓的战术某种程度来说是阳谋。 在准备时间的最后几秒，苏晓突然解除了隔离隐形术，站在了罗莎莉旁边，被罗莎莉按住肩膀。 夏禹皱眉，似乎没看懂苏晓想做什么。 如果苏晓一开始打算用罗莎莉的传送规避攻击，那就不该用隔离隐形术啊？ 正在夏禹浪费脑子里的思考能力，思考苏晓那意义不明的操作时，在最后一秒，苏晓使用真实影法术，在罗莎莉的另一只手旁边拉出了另一个人。 周安允。 本命咒是“梦幻泡影”的周安允。 第二百零九章 平淡的胜利 草……这一刻，夏禹完全明白了苏晓的打算。 他要用周安允的梦幻泡影来解掉自己身上的各种秘术！ 一旦苏晓的计划成功，夏禹身上的多个秘术被解除掉，那么夏禹在短时间内，会失去和苏晓正面对拼的实力！ 如果面对的是周安允本人，夏禹还是有办法对抗的，毕竟周安允只会一个梦幻泡影，他的其他异能在这种层面的战斗中，基本拿不出手。 到时候，夏禹只需要卡住周安允梦幻泡影生效的极限位置，通过试探性的几次攻击逼迫周安允交出梦幻泡影，再利用“雷光”的高速突然靠近，就能在周安允放出第二次梦幻泡影前解决掉他，甚至连秘术之外的异能都不需要使用。 可问题是，周安允旁边有一个苏晓，苏晓还召唤了罗莎莉的真实幻象。 刷！ 正当夏禹思考战术时，战斗已经正式开始，罗莎莉直接拉着周安允和苏晓本人传送到夏禹面前，周安允跟上梦幻泡影，想直接要冲刷掉夏禹身上的各个秘术效果！ 可惜，周安允动作稍慢一点，夏禹已经化作一道雷光，向后跳跃了好一段距离，让梦幻泡影落空了。 在“雷光”秘术的持续时间内，夏禹可以随意使用“闪电跳跃”进行冲刺，但每次闪电跳跃之间会有一点点间隔时间。 之所以没有向前进攻，是因为罗莎莉的传送的位置距离夏禹较远，卡在夏禹如果前冲，就有可能被周安允的梦幻泡影轰中的位置。 毕竟，夏禹的“雷光”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加速才能超越音速，但是罗莎莉的传送直接贴脸，让他来不及从静止状态加速到超音速，只能使用“闪电跳跃”进行临时性的规避。 苏晓也知道不能让夏禹把速度提升起来，罗莎莉真实幻象稍等片刻再次传送，贴在了夏禹加速后撤的方向。 周安允再次对夏禹使用梦幻泡影！ 砰！ 夏禹一下子钻入地面不见了。 这是他掌握的另一个秘术类异能，“地行术”！海族中的某些捕捉者邪物也掌握类似的异能，比如栖地魔鱼。 夏禹用地面做掩体，硬抗住了梦幻泡影的追杀。 梦幻泡影穿透物理障碍的能力比较弱，会在固体介质里遭到大幅衰减，夏禹倒是用这点抓到了机会，在空旷毫无障碍的擂台也找到了地利可用。 但是在地行术状态下，夏禹的雷光效果会大幅减弱，只有一点加速的能力。 苏晓确实有办法将夏禹从地面下方逼出来，但是他并不急着使用，根据比赛规则，如果夏禹一味避战，胜利的人会是他。 刷！ 罗莎莉感知到杀意，带着苏晓和周安允传送拉开距离，而原本地面的下方，夏禹破土而出，化作雷光轰上去。 这时，周安允终于找到机会，轰中了一记梦幻泡影。 刹那间，夏禹身上多个秘术异能摇摇欲坠，构建这些异能的灵能力量好像散架一般。 苏晓的超能感应读取世界信息，确定了梦幻泡影结果，夏禹身上的非一品秘术全部被解除了，其中就包括那个讨厌的地行术，一品秘术中，超凡入圣，揭示和炎魂入体被解除了，只剩下雷光的效果。 然而炎魂入体是夏禹的本命咒，他身上立刻点燃火焰，重新恢复炎魂入体。 超凡入圣被解除了……很好。苏晓想着，轰了一道怪影杀手过去。 之前有超凡入圣保护夏禹的心智，苏晓就没浪费怪影杀手，他清楚，在他不知道夏禹恐惧什么，且夏禹有超凡入圣这个心智秘术的加持时，强行用怪影杀手并不会收到多好的成效。 而在失去超凡入圣保护心智后，夏禹迅速被怪影杀手的恐惧夺去了心智，陷入了短暂的战栗中，导致他对自身姿态的控制没有到位，只能借由雷光的速度再向上爬升了一点距离。 周安允找到机会，第二记梦幻泡影轰出，解掉了夏禹的雷光，而罗莎莉也在之后跟上灾厄黑刃次元斩，消耗着夏禹身上炎魂入体点燃的力量。 就这样，夏禹在准备时间里辛辛苦苦施放的各类秘术，现在全都没了，只剩下本命咒炎魂入体还在支撑。 夏禹从恐惧中收敛心神，脑海中正想着施展下一个异能。 他掌握的一品咒星异能，并非只有秘术类，也包括其他类型的咒星异能。 祈愿术！ 这个强大而近乎全能的异能可以满足施展者的各种愿望，它能模拟出所有施展者知晓的，不超过四品咒星异能的效果，此外，如果施展者掌握某些领域的二品异能，它还能模拟该领域所有不超过三品的咒星异能。 甚至，如果施展者能施展某领域的一品异能，祈愿术能直接模拟该领域的二品异能。 除了模拟异能效果外，祈愿术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到了咒星九阶，说让人心想事成，言出法随也不为过。 这个咒星异能的强大程度，是与屠龙刺，未来视，幻术世界并肩的，在一品异能中都是最顶级的存在。 人类当中，已知的另一位掌握祈愿术的存在，是一个老迈沉睡的巫师众塔圣贤，他曾经短暂苏醒过，在一次战斗中用高阶的祈愿术模拟出了五阶的一品异能“梦幻泡影”。 甚至很多人都遗憾，为什么夏禹不是用祈愿术做本命咒，而是用的炎魂入体，祈愿术比炎魂入体可强太多了。 夏禹此时就在想：“使用祈愿术，用祈愿术模拟时间加速，在时间加速中补上雷光，拉开距离……” 苏晓悄然使用心灵手术，篡改着他的想法： “不，为什么要补上雷光？有罗莎莉在，速度是没有意义的。” 夏禹迅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想道：“不，为什么要补上雷光？有罗莎莉在，速度是没有意义的。” 就在他思考犹豫的一瞬，梦幻泡影再次衔接上，把他的炎魂入体给拆掉了。 接着，一道穿破空间的灾厄黑刃斩在了他身上。 这次，罗莎莉没有给他重新点燃炎魂入体的机会。 当苏晓听到耳旁传来宣告他胜利的声音时，苏晓内心却没有像最开始击败修行者天才那样激动，反而只有一些平淡的喜悦之情。 他放下头盔，走到摘下头盔的夏禹面前，伸出手和对方握手。 体育馆内欢呼声震耳欲聋。 第二百一十章 习得屠龙刺 “你……篡改了我的想法？”夏禹小声问道。 他这个时候回过味儿来，察觉到不对劲，在那种生死关头，分秒必争的战斗中，谁会临时改变战斗中的想法啊，都是想到就去做了。 苏晓点头回应。 “草！心灵手术！你特么怎么会这个！”夏禹懊恼地说了一句。 但他也很洒脱，迅速跳下了擂台，把接受颁奖的地方让给了苏晓。 苏晓能看到，夏禹的情绪是非常懊恼和后悔的，似乎他有什么给苏晓准备的战术，结果没用出来就被苏晓带入了苏晓习惯的战斗节奏，然后一步步走向死路。 苏晓很快见到了本来在一旁观看比赛的明宗渊道主，他手里握着一本书册。 明宗渊好像看出了苏晓内心的急迫，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直接对苏晓打开书册。 苏晓激发超能感应，配合三尺神明，迅速汲取着至高篇章原本里的信息。 苏晓仿佛跌落进无尽恐怖的深海，距离着自己所熟知的世界无比遥远，却还在拼命向上游泳。 周围漆黑的海水带来着恐怖的重压，像是无数个液压机在压迫着苏晓的身体，在这样恐怖的黑暗中，哪怕是保持不毁灭都非常艰难。 苏晓向上游泳着，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前进的方向就是“上方”，但他想脱离这样的环境，想见到自己所熟悉的世界。 而后，苏晓听到了崇拜自己的人给予的呼唤。 呼唤声并非来自正上方，而是自己下方，他飞错方向了。 苏晓艰难的转过方向，朝着下方飞去。 呼唤声越来越小，顺着呼唤传来的文明力量越来越少，苏晓感到焦急，再这样下去，他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快，必须更快。 “这是……”三尺神明状态下，苏晓若有所悟：“这是风母的精神残留？” 他和张凡的精神残留对比了一下，很快发现出了一些共同点。 同样是深陷“深海”当中，一个是心灵意义的深海，一个是深空的深海，在海族语中深空与深海是同一个词。 同样是绝望，当时中夏人已经做好躲入地下城和秘境内部的准备，外部那熟悉而美好的世界都要放弃了。 同样是向死而生，朝着自己熟悉的世界前进。 “这就是……屠龙刺所需要的身心灵状态吗？或者按秘党的话说，这就是符合屠龙刺的‘性相’吗？要扮演风母，让自己的精神状态接近祂，才能更好领悟这一异能……” 苏晓内心一动，他立刻对自己使用幻术世界，将自己笼罩在深海汪洋当中，而前进的唯一方向，是屠龙刺至高篇章原本传来力量和知识的方向。 不，还不够！ 三尺神明状态下的苏晓很快靠着心灵手术察觉，自己的心灵虽然深陷深海，但状态和屠龙刺要求下的状态，还是有些微妙不同。 苏晓当机立断，再做出改变。 他对自己施展的幻术世界又一变。 这次，他化身成了年幼瘦小的自己，站在黑暗孤独的城堡上，瞭望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木偶世界中的画面。 他所熟悉的文明已经毁灭了，所知晓的故人都已经不在了。或是死了，或是变成了状态不明的恐怖邪物。 他独自走在海安都的街头，却完全融入不进这个繁荣的城市，隔离隐形术似乎不止隔离了他的身体，也隔离了他的内心。 于深刻的绝望中，苏晓来到了一片旷野，他施展着幻术世界，将周围的旷野用幻术变出一座大型体育馆。 而他正在擂台上，接受道主的颁奖，众人的欢呼。好像他扭曲了时空，回到了过去。 然而这样巨大的幻术连真实幻象都不算，只是普通的幻术。 心中的落寞与绝望交织在一起。 当苏晓再次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变了，幻术世界中他所编织的幻术好像成了真实。 笼罩自身的幻术世界消失，至高篇章原本的力量流散殆尽。 场馆中变得很安静，所有人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 一条巨大的鲸鱼状怪物从地面冒出，穿过擂台，穿过苏晓和明宗渊的身体，穿过整个体育馆，向上跃升。 那是异像。 一品咒星异能领悟出的异像。 全场的掌声，欢呼声，比之前苏晓击败了夏禹还热烈。 明宗渊道主露出了欣慰和喜悦的目光，和全场众人一起拍手。 来看比赛的罗莎莉也拼命鼓掌，很是高兴，她旁边坐着许多抽出时间的苏晓亲友，大家都很开心。 苏晓的父亲苏周更是眼含热泪，望着自己的儿子。 就连擂台下面的夏禹，也望着异像轻轻拍手。 这是屠龙刺的异像！ 当日张凡乘导弹击穿雾浪，于大洋之上便有巨鲸跃出，人们都知道这个异像。 苏晓双目清明，看着这个已经逝去，却异常温暖的世界，面露微笑。 最后一个需要的一品咒星异能已经拿到，苏晓想，再也没有必要停留在觉照六阶了。 他要突破超凡者，他要修炼到超凡九阶，然后把这个已逝的美好世界带回去。 …… “所以，你要说的那个见到和你本命咒相关的东西是什么？” 苏晓离开会场时，和夏禹用增强现实眼镜联系着。 对方闷闷不乐回了一句：“没事。” 苏晓摇了摇头，之后再问好了。 看起来夏禹心情不是很好。 对苏晓来说，心灵学者的所有条件已经凑齐，仪式仅剩下黑暗侵染仪式了，虽然苏晓还没拿到8级灵能理论的证书，但苏晓自己觉得他的灵能知识已经有8级了。 8级灵能理论的考试十分难，而且正式，需要9级灵能理论的专家们出题考核，甚至还对学术上有要求，需要一些建树，苏晓哪有时间搞这些啊。 想了想，苏晓觉得自己可以找竺五行确认一遍自己的知识水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成为超凡者了。 “实在不行，就拜托叶知道和孔珏给我护法，他们发现我做不了仪式就再沉淀积累。”苏晓暗想着：“甚至可以拜托袁铁前辈，让他用强植梦境给我做个推演……” 苏晓内心又多了些喜悦，超凡化这个卡所有修行者的恐怖瓶颈，他终于可以冲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超凡化的准备 当天下午，起源市，中夏道法大学。 苏晓和罗莎莉返回了这里，而罗莎莉也得知了，苏晓决定超凡化的事情。 “这么快吗？”罗莎莉略带担忧地问：“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再打磨一下。” 苏晓说道：“我会让竺五行前辈帮我确定一下我准没准备好。” 他抓住女孩的手，十指紧扣：“等我成为超凡者，咱们就请个假，去旅行，去好好玩玩，度一下蜜月。” 罗莎莉听到苏晓的话，本来想说这种事插旗立g不吉利，但话到嘴边，却变成：“……我都开学了。” 苏晓笑着说道：“我可以接送你上下课，没什么问题的。” “我先去找竺五行前辈，确认一下我现在是否能进行超凡化，虽然我自己觉得可以，但还是要在专家确定后再做比较好。” 罗莎莉道：“好，祝你成功。” 隐秘图书馆内。 负责保护竺五行的超凡者告诉苏晓，竺老爷子从没有像最近这么心情好过，苏晓知道，这是由于他负责优化修改的低阶超凡化实验取得了重大进展，很多在木偶世界里星辉物质的名称被他完成了翻译，或是找到了替代品，他也几乎要总结出低阶超凡化的规律了。 看到红光满面的竺五行，苏晓先是道了句恭喜，而后提出了他想超凡化的事。 竺五行听完，说道：“你觉得，你只剩灵能理论没达到8级，其他都完成了？梦族的也是？” 苏晓点头，那个仪式他早就完成了。 “8级灵能理论下次考试得是下半年了，你都完成了，也不方便让你等这么久。”竺五行说道：“那我出些题，考考你，只要你把我隐秘图书馆里的书看完了，回答起来应该很简单。” 苏晓说：“现在？” 竺五行笑道：“你还真急，那就现在吧。” 竺五行接着问了苏晓一系列难题，有“常识”方面的，也有各种隐秘知识，他问苏晓隐秘历史时，总是会加上“在某某学派看来”，这让苏晓感觉挺简单的。 毕竟，很多历史故事，邪物传说，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各个学派的记载都不一样。 苏晓回答着一个个问题。 “海德拉历史学派认为，历史不是重重的帷幕，而是生长出的，带有枝丫的树枝，砍掉一截树枝又长出两截树枝……” “即使是最恶劣的秘境，一般也都能勉强符合生物生存，这是因为邪物需要文明力量，而孕育文明力量，又需要人类或者类似人类的生物……” “所有秘境本质都是星界中的一个个空泡，大部分符合天圆地方的结构，除非秘境构造特殊，否则难以见到日光，只能见到绵延的星光……” 竺五行擅长的领域中，秘境构造就是其一，他也问了很多关于秘境的问题，还好苏晓都能答上来。 “蛮荒秘境是空族秘境，当地弥漫着一种拆解的力量，这种拆解力量并不单纯只是消弭现代武器的文明力量，还能抑制各种我们熟知的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总的来说，除开咒星异能以外，只有人体的atp放能反应可以在蛮荒秘境中制造能量，只有简单的物理规律在蛮荒秘境生效，因此蛮荒秘境中无法使用火药武器和核武器……” “五影秘境是国内最大的影族秘境，在那里，所有人类是不会有影子的，人类进入那里后，身体会略微模糊，可见光能够穿透人体……在那里，有影子的人类一定要小心，那意味着有邪物附体，或者内心出了问题……” 就在苏晓回答秘境类问题时，竺五行突然问道：“假如完全不同的灵能理论法则适用于同一个现象，人类该如何得出真实的结论？” 来了……苏晓内心早有预计。 秘境类问题对他来说算是送分题，就连很多灵能理论研究生都能倒背如流，灵能理论8级的大师可不止这点要求。 苏晓说道：“一般而言，会认为宇宙的终极理论是统一的。秘党的相性理论和我们的身心灵理论，宗派修炼体系的天人合一理论等，应当描述的是同一种事物的不同表现，就像盲人摸象那样……” “人类的选择只有一个，顺着各个道路无止境的探索下去，并且相信，所有理论会在最终的源头合一，那就是真正的真理，宇宙的本源。” 竺五行点点头：“答得不错，但你忽略了一种可能，‘虚无学派’认为，也可以相信宇宙的本质是一个假象，我们所得知的一切不过是缸中之脑般的幻觉，世界的真实被隐藏起来，不可能找到。” 苏晓说：“抱歉……我以为这种悲观消极的说法不算人类的选择。” 竺五行说道：“年轻也是好事。下个问题……” 苏晓和竺五行谈论星界，灵界，影界这“三界”的奥秘；探讨所谓“蕴含无数可能性却又没有可能性的”历史帷幕与多重平行宇宙；讨论修炼体系，还有圆环文明那个关于“鲸鱼”的奇妙比喻…… 文明力量，心力，疯狂污染三者之间诡异隐秘的联系；各个大魔级邪物各自的象征；关于超凡化过程的各种研究…… 到最后，已经不是竺五行单纯在给苏晓提问了，苏晓掌握着超能感应，又有木偶世界和历史画册的经历，对于很多东西的认知其实是超越了人类文明的，和竺五行已经从一问一答，变成了一些相互探讨。 最后，天色昏暗，感到精力有些支撑不下去的竺五行，有些疲惫地说道：“在研究你给我的超凡体系时，我总会感觉……超凡化的力量来源于所谓‘造物主’的精神残留，这种说法很可能比超凡化力量来源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的集体想象更正确。” 苏晓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一个明显是比较迷信的说法，而另一个显然更科学。” 望着窗外斜阳落下的余晖，老人托着下巴，仿佛自言自语那般喃喃道： “如果……文明社会中，对一些事物的集体想象，本身就是‘造物主’的精神残留所塑造出的呢？造物主的精神残留是因，人类文明对其产生集体想象是果，二者存在因果关系呢？” 这话让苏晓内心一震。 还未等苏晓回话，竺五行转过头说道：“你的灵能理论知识基本没问题了，甚至，只考虑基础知识的部分，不考虑创新和科研的部分，你掌握的比我几个学生还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黑暗侵染仪式 第二天。 苏晓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准备进行超凡化仪式。 护法请到了，适合进行超凡化的修炼圣地预约到了，黑暗侵染仪式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些超凡化失败的防范措施也都有做好…… 超凡化确实是渡劫重生般的仪式，存在失败疯掉的可能，但那是像江舟小姐那样，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强行超凡化才有可能，对于苏晓来说，他可以调动的资源太多，即使超凡化失败，也有足够的能力弥补。 苏晓的超凡化仪式，可以说是顶配待遇了。 有一位顶尖圣贤护法，还是在适合超凡化的甲级修炼圣地“凤凰地”中进行。 南徐秘境当中，远远看去有一栋巨大高楼般的巨树，树枝间有一巨大鸟巢，那里就是凤凰地。 据说以前，海族邪物也利用那里尝试蜕变。 苏晓坐在凤凰地的巢穴中，身周摆满“黑暗侵染仪式”所需要的各种星辉物质材料，下方是袁铁，叶知道，孔珏和罗莎莉四人，以及其他负责护法工作的修行者。 在超凡化突破期间，苏晓是很脆弱的，要全神贯注于突破，需要修行者进行保护，以免再次出现刺杀事件。 确认下方的几位护法没有给出突破失败的警告，苏晓平心静气，内心默念“通识冥想法”的道诀，让自己逐渐平静。 接着，苏晓喝下了好几支星辉物质药剂，这些特制的星辉物质药剂很多的原材料，放在古代都是适合境界突破的超级天才地宝，往往出现一个，那个时代就能多出一位元婴期修行者。 苏晓现在不缺功勋点，对于这方面的开销，那是完全大方，怎么豪华怎么来。 各种星辉物质药剂服下去，苏晓感觉自己的身体与心灵，都被调和成更好的状态。有一种空灵的无我之境，好像天地与我同一。 苏晓将黑暗侵染仪式所需要的星辉物质以特定的规律摆在身周。 其实不用这些星辉物质也可以完成超凡化，就是难度会高一些，但苏晓为求稳妥，还是用了。 毕竟心灵学者不是战士那样简单的超凡职阶，它是苏晓见过最复杂的超凡职阶，各种意义上都是。 接下来，苏晓需要于“黑暗侵染仪式”那被无数黑暗和记忆冲刷心灵的状态下，找出心灵中“永恒不变之物”，完成超凡化。 他闭上眼睛，开始了黑暗侵染仪式。 第一瞬间，苏晓感觉自己身在深海中间的一块礁石上。 周围黑色的海浪和铁青色的天空看不到尽头。 海浪不停冲刷着苏晓，瓦解苏晓内心的防御。 这些海浪中存在着无数记忆，不是苏晓的记忆，是人类留在集体潜意识大海中的记忆，这些记忆碎片太过碎屑，基本看不出具体信息。 黑暗的记忆海浪一阵阵冲刷着苏晓的心灵，苏晓开始恍惚不定，他开始分不清那些记忆属于自己，那些记忆来自外界。 在这种海浪的侵蚀同化下，他似乎也要坠入集体潜意识大海，化身成为黑暗海浪中的一员。 苏晓内心想道：“原来是这样……我需要一个‘锚’，一个能把我固定在礁石上的‘锚’，也就是所谓的，心灵中的永恒不变之物。” 苏晓还不知道他心灵中的永恒不变之物是什么，但他可以一个个尝试。 超能感应激发，无数神秘学联系或隐或现，连接着大海中的他。 苏晓想尝试，能否用和他人的联系，来作为自己心灵中的永恒不变之物，像锁链那样把自己固定在礁石中。 苏晓的第一个尝试很快失败。 神秘学联系只是一个“通道”，一个超越正常空间传递信息的通道，并不是锁链，苏晓没感觉那些神秘学联系对自己有什么帮助，正相反，侵蚀着他的海浪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恐怖的记忆。 那些记忆述说着背叛，述说着改变，人与人的关系并非永恒不变，发下山无棱天地合誓言的情侣也会被生活磨损。 突然，苏晓眼前闪过一副画面。 他坐在礁石上，手中将一个木偶丢入海中，随即，背后突然出现的陈紫微从苏晓后方轻轻拥抱着他，然后带着满是爱恋的微笑，把他拖入了深沉黑暗的大海。 苏晓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他在历史画册中看到的一幅画，但在如今这黑暗侵蚀自己的状态下，他下意识把这幅画的内容当做了自己的遭遇。 “我的心灵在变得脆弱，更接近疯狂了……但我还有尝试的机会。”苏晓想着。 苏晓稳坐礁石上，内心中浮现出第二个他认为的永恒不变之物。 那是他从屠龙刺中学到的，守卫自己的文明，在绝境中保护自己热爱的世界。 “无论未来如何变化，我对中夏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苏晓想着。 侵袭过来的黑暗记忆海浪又变了。 在那些记忆中，苏晓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哇！ 在一片片啼哭声中，苏晓渐渐浑浑噩噩，好像要被海浪所同化。 是的，在孩童时代，苏晓根本就没有“中夏”这个概念，他爱他的国家，也是到了长大以后才开始。从这个角度上，这本来就不是永恒不变的。 苏晓又一次失败，黑暗的海面渐渐上升，淹没了礁石，淹到了苏晓的膝盖处。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到底什么是心灵中永恒不变的？” “自由意志？” 苏晓头顶三尺浮现起一个木偶，木偶连着看不见的细线，延伸向苏晓身体每处。 苏晓得以在自己心灵的三尺之上俯瞰自身，好像心灵中多出了一个超越一切，可以支配一切的意识。 “这似乎……有效。”苏晓内心一振。 周围黑暗记忆海浪的侵蚀，对他的影响似乎轻一些了。 但很快苏晓发现，这是一种错觉。 三尺神明只让他多出了一个清醒，理智，冷酷的视角，没有真正让他超然一切，在三尺神明状态下，他所做出的各种判断，也是基于经验，基于自身思维逻辑的，只是会感知到更多的信息，不会被轻易蒙骗。 海面继续上涨，淹到苏晓胸口的部位，海浪拍打，好像要把苏晓拖入深不可见的海底。 无数记忆涌现，苏晓已经开始分不清，这些记忆来自自己的内心，还是来自周围的海浪。 这些记忆本身交织在一起，彼此错乱着。 “自由意志是一个骗局！”不知何人喊道。 叶知道和宋澍江一边交手，他一边转过头，像在解说那样：“苏晓，你看，我只需要控制我自己，就能改变他人的做法，把他引导向我预知到的某个未来。” “这件事的难度，跟挥出一拳，以蝴蝶效应制造两场风暴一样，没什么区别。” 苏晓对罗莎莉说：“……这就是曝光效应，一种简单的操控心理的做法，不需要异能，像这样的办法还有很多。” …… 无数记忆伴随着海水涌现，苏晓知道，自己再次作答失败了。 苏晓暗想道：“这种感觉，倒像是在恐惧之城门前，回答‘何物为真’时一样……” “等等……” 苏晓突然抓到了什么。 “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难道这两个仪式，用得是同样的答案？”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那也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苏晓脑海中一冒出这个念头，周围海洋立刻上升，将他彻底淹没过顶。 海水仍然猛烈拍打着他，巨大的海流想把他卷走，但这时，苏晓已经不怕它们的同化侵蚀了。 因为，苏晓自己已经变成了海洋中的一部分。 海流把他往东席卷，他就往东漂流，海浪把他往下拖拽，他就往下沉没。 这时，苏晓调研上千个不同的人的状态这件事有了收获，苏晓了解他们的状态，也因此可以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和他们一致，用来应对各种各样不同的海流记忆侵蚀。 他不再试图永恒不变，而是跟随海流变化。 渐渐的，苏晓在潜意识大海中游弋，他慢慢习惯了这里，甚至，他已经成了潜意识大海中的一员。 “原来如此，这就是黑暗侵染仪式的答案：无物永恒不变，因此，我可以是任何人。” “所以，通过控制我的心灵状态进行变化，我可以使用各种职阶的能力，只要我满足了那个超凡职阶的条件……” 苏晓迅速验证着猜测。 他已经完成了好些个超凡职阶的超凡仪式，而这些职阶对应的溢散心力，或者说集体想象，或者说造物主的精神残留，在大海深处的海床上，都有着对应的位置。 而那些超凡仪式，既是他前往那些位置的“地图”，也是他可以搭乘的“便车”。 苏晓使用心灵手术，将状态微调到战士般的自己，一瞬间，海洋中的海流推着他，往某处海域前进。 苏晓来到了一处沉满各种武器的海床上，他来到这里后，已经明白了心灵学者为何可以切换状态，模拟各种超凡职阶的能力。 苏晓随手从海床上的武器里，拔出一把锈蚀的长矛。 这时，他在长矛那腐朽的长杆上，看到了一行镌刻着，很娟秀的字迹： “我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自己。” 见到这句话后，苏晓如遭雷击，又如开悟一般，整个身体彻底化成了海水。 他就是集体潜意识，集体潜意识就是他，这里的海水对他再也没有侵蚀了，它不可能侵蚀自己。 黑暗的海洋中，只有一个小巧的木偶还在这里漂浮着，这里的海水似乎无法侵蚀掉木偶，或者说，对木偶的侵蚀微乎其微。 …… 凤凰地中，苏晓睁开了眼睛。 他随手一招，将他的“专精武器”召唤了出来，那是一柄腐蚀生锈严重的长矛，长柄上的字迹和他在黑暗侵染仪式中所见一模一样。 “这是……她留下的字迹？不过，没有她的提醒，我也迟早能看穿这点。”苏晓暗想道： “心灵学者这一超凡职阶，不能单独存在，必须模仿另一个超凡职阶。所以，我现在的超凡职阶是战士。” “但我可以通过黑暗侵染仪式，潜入潜意识大海，在里面改变我的超凡职阶，只要我完成了那个职阶需要的条件和仪式。” 苏晓吐了一口气，身心舒畅。 困住他快半年的瓶颈，终于一朝突破！ 他一跃而下，落在凤凰地的下方，身上蓝色气势显现。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苏晓成为超凡者了。 （本卷完） 第五卷章节感言 这次不拖感言了，苏晓终于用三卷时间走到了超凡者。 《心灵学者》也一共发布了上千章，两百万字，故事也走到了中期。 其实感言……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就感觉，呃，真要说的话，我写4卷和5卷时，做的最大的一个改变是把木偶世界的戏份全面删除和略写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发现如果一边进行梦中世界的描写，一边进行木偶世界的描写，会很拖节奏，故事会缺乏流畅感，所以把并列叙述改成讲完一个世界的故事，再去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这和我最开始给这本书写大纲打腹稿时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我的想法是并列叙述两边的故事，但实际写之后就发现不是很行。 第六卷的名字我还没想好。可能是“超凡”，也可能是“战士”，“旅者”或者其他的名字。 嗯，先请一天的假，整理大纲和脑海中的繁琐点子，把它们整合到一起（顺便摸一下鱼），明天继续更新。 最后的最后，感谢大家对我和这本书的支持，然后求一下更多的月票和订阅~ 第一章 共同防御协约 “明宗渊道友，这是最新的报告。” 明宗渊拿着报告，翻看着，面前的邱松石也在汇报上面的内容： “目前，我国境内邪物势力已经基本清除，邪物除了在红崖车站，配合秘党一起进行了一次反击外，并未有进行任何大型行动，即使是寒冬秘境中，卡特雷尔寒王突然对我方发起袭击，目前也认为那是祂个人所为。” 明宗渊翻完，说道：“根据叶知道的警告，随着我方文明的进步，邪物必然更加猖獗，眼前的平静，恐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 邱松石说道：“是的，各个势力中，隐世的王侯们都在复苏，包括我国境内，宗派联盟近来已经复苏了十余位古人，算上各个宗派可能有做隐藏，数量可能更高。” 明宗渊道：“十余位？” 邱松石说道：“各个宗派用于尘封古人的技术，主要来自于修仙者文明的冰棺和洞天，这些东西在现在保留得不多，所以人不算多。” 明宗渊说：“为什么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 邱松石说道：“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数字，是十一个，但考虑到宗派有可能隐藏，所以说十余个。” “更加要注意的是，已经复苏的王侯级邪物，状态会变得更好，很多下级王侯邪物有可能蜕变为上级王侯邪物，虽然与其说是蜕变，不如说是恢复实力……” 明宗渊微微点头，说道：“永恒帝国那边……还有其他永恒帝国吗？” 邱松石说道：“四大永恒帝国已经出现，其余尚在历史中出现过的永恒帝国，目前还没有消息。” 明宗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中带着威严：“测试员事件解决的怎么样了？” 邱松石说：“除了少数在逃，基本都解决了。” 明宗渊说道：“这事要严抓，尽量要一个不落抓到，至少把已经杀过人的那些抓住。” 邱松石道：“是。” “你们紧急事态部辛苦了啊。”明宗渊说着，他脸上有一丝疲乏之意难掩。 邱松石说道：“还好，有苏晓在，我们其实比之前都要轻松很多。” “苏晓修为突破了吗？”明宗渊问，他很关心此事。 邱松石说：“去了凤凰地，但突破与否，目前还不知道。” 报告结束后，明宗渊说道：“你们紧急事态部要做好准备啊，邪物的反扑是一方面，来自一些极端势力的行动也要防备。” 邱松石说：“明白……唉，在如今的关头，邪物成了威胁全人类的共同敌人情况下，秘党竟然还有不少人和邪物合作，利用紧急事态谋私利。” 两人默然了一阵，随后，邱松石告辞，后面还有人要汇报消息。 …… 樱国，东京。 米国，樱国，印度，澳大利亚四国外长齐聚于此，进行着一次层级很高的会议。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目前，人类面临着最大的威胁，那就是人间道。”米国国务卿站在讲台上开门见山喷道：“首先是产业链安全，然后是太空安全和自由航行，最后是能源安全和对抗邪物……这些关乎人类各国命运的领域，目前遭到了严重的威胁。” “我们需要联合起来，打破威胁，迎接挑战……” 下面的人听得昏昏欲睡，讲实话，这些话语米国从几十年前复读到现在，就换几个词儿，都听腻味了。 其中，樱国外长坐在这里格外不得劲，有种莫名被排挤的感觉，他们樱国加入了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那虽然只是一个经济贸易领域的合作组织，但在场各国中，也只有他们樱国加入了，正经在世界岛上的印度都没有加入。 不过，他看着米国国务卿口水飞溅，心想他应该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提议，不会影响到樱国和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贸易往来。 “于此之际，大统领阁下认为，各方有缔结一个类似nato第五条款那样的共同防御协约的必要……” 樱国外长一下子惊醒了，眼中满是惊吓。 他的第一反应是：共同防御协约？他犯病了吧？ 所谓共同防御协约，大意是指，当缔约国任意一方遭到军事打击后，视为其他缔约国也遭到攻击。 樱国外长扭头看向一旁的印度外长，印度人的表情跃跃欲试。 而澳大利亚外长则一脸还未睡醒的茫然，仿佛和樱国外长一样，仍然自觉身处梦中。 共同防御？防御谁？防御邪物？ 防御邪物的地球防御理事会都成空壳子了！ …… 南徐秘境，凤凰地。 众人啪啪鼓着掌，庆祝苏晓的修为突破。 气势流转不息，文明力量终于得以实质化，变成苏晓可以运用的能力。 苏晓静静体悟着这种感觉。 超凡六阶后，本命咒也有了进一步的蜕变，但具体效果如何，苏晓还需要慢慢体悟。 最大的改变倒不是本命咒，毕竟本命咒位阶并没有提升，而是秘术。 现在，所有秘术类异能都被固化在身体上，苏晓可以随意激发屠龙刺，八九玄功等异能的力量，不再需要花费时间和心力施展。 就算不依靠本命咒，苏晓自认为自己现在，只靠身上固化的秘术效果和超凡气势，也能和夏禹一战。 这就是超凡者的质变！ 他稍微体悟了一会儿，便满脸欣喜，对着为他护法的众人抱拳感谢。 除了靠人情请来的，还有一些是凤凰地的工作人员和紧急事态部派来的人。 在一一感谢一番后，众人竞相离去。 罗莎莉小步瞬移到苏晓旁边，拉着苏晓的手，使用传送术。 一下子，两人来到了秘境出口外。 罗莎莉吐了吐舌头，说道：“好胖……都有点传送不动你了。” 苏晓无奈。 越强的修行者，越难以使用传送能力，像苏晓以前买到的传送匕首，现在他自己已经用不了。而觉照六阶的罗莎莉，带着觉照六阶的苏晓传送不会太费力，但带着超凡六阶的苏晓，会有些乏力。 如果是一般的超凡六阶，还不会如此乏力，但苏晓身上穿着的龙葵动力甲，同样位格较高，传送起来颇为费力。 “走吧，我们回去测测我的能力。”苏晓对罗莎莉说：“成为超凡者后，正好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和适应，刚好能陪你。” 第二章 超凡者苏晓的能力 一处空旷的修炼室中。 苏晓开始推演自己的能力。 罗莎莉站在一旁，也好奇地看着。 “先看看超凡职阶，我现在的超凡职阶是战士，那我的专精武器应该具备某种特性……” 苏晓的专精武器是一把长矛，是他从海底众多武器里选到的一把。 他将长矛召唤出来，又用真实影法术，造出了一只邪物的真实幻象，随后一矛刺去！ 屠龙刺威力爆发。 苏晓速度极快，一矛将其洞穿，完全没给邪物幻象反应时间。 旁边的罗莎莉说道：“好厉害……好强的空间吸力，好强的杀意震慑，如果我在附近传送，都会被送到矛尖的位置。” “是啊，这是屠龙刺，攻杀第一的异能。”苏晓说着。 他对屠龙刺的掌握还不错，但现在不是研究屠龙刺的时候，苏晓分析着邪物幻象在最后遭到的各种攻击和影响。 “嗯……明白了。” 结合苏晓自己用超能感应感知长矛，苏晓得出了结论。 他的专精武器“腐蚀长矛”，其专精特性是“沉沦”！ 一旦被矛攻击到，心灵会陷入如黑暗侵染仪式般的状态，被黑暗记忆海浪冲刷淹没。 “效果倒一般，感觉不如心灵手术或者怪影杀手的控制效果强。”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战士本来就不是很强的超凡职阶。” 苏晓暗想着，开始测试第二个超凡职阶的能力。 他当然不止完成了战士这一个超凡职阶的要求，身为心灵学者，他可以在黑暗侵染仪式中，调转自己的心灵状态，让自己变成其他职阶。 略一闭眼，苏晓再次进入那满是黑色海洋的世界，顺着已经完成的仪式，苏晓化作海水，流向另一片海域。 那片海域漂浮着无数书册和卷宗，有废弃的图书馆沉在海底。 苏晓睁开眼睛。 “卷宗学者，气势承伤能力较弱，拥有两个职阶特性，其一，修炼各种异能的开销会降低，品级越低，降低幅度越大，其二，是‘黑暗学识’能力，根据对敌人隐秘知识的知晓，能够削弱敌人……” “此外，卷宗学者还和战士那样，战士擅长学习各种战斗技术和武器装备的应用，卷宗学者则擅长学习各种触媒法术……” “试试看‘黑暗学识’能力……” 苏晓转头看向旁边在看戏的罗莎莉。 他脑海中刚冒出要使用‘黑暗学识’的念头，立刻浮现出了好多关于罗莎莉的黑历史。 苏晓有种直觉，一旦把那些黑历史说出来，就能对罗莎莉形成震慑，在神秘学领域短暂削弱她的一些能力。 罗莎莉莫名其妙看着苏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事。”苏晓说。 在罗莎莉怀疑的眼神中，苏晓转过头，继续体悟自己的提升。 “用心灵手术分析了下心灵状态，在战士职阶下的我，好像更符合一位老练战士的心态，对战斗的把握与感知更敏锐了，而卷宗学者职阶下的我，符合一位学者的态度，沉静，理性，对知识更敏锐，更容易冒出各种灵感……” 苏晓继续使用黑暗侵染仪式，在其中改变自己的职阶能力。 在黑暗的心灵大海中，苏晓顺着自己完成过的仪式之一，来到了一片海底坟墓上，周围海水的记忆残片里满是灵体的哀嚎与惨叫。 在这片海床上，水，岩石和泥土仿佛都有了生命，在不停舞动着，聚集成了触手。 他睁开眼睛。 周围修炼室的空气一下子冷下来，光芒都黯淡了。 这是他掌握的第三个超凡职阶，“缚灵人”。 苏晓表面沉寂安宁，内心想着：“我特么什么时候完成这个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了？等等……” “草！难道我用微观世界控制着楚小叶，让楚小叶把卡特雷尔寒王控制住，也算我完成仪式吗？” 苏晓尝试了一下缚灵人的职阶特性。 缚灵人有两种能力，一种是束缚灵体，将灵体约束到某些物体上面封印住，类似楚小叶本命咒“幽体转化”的一部分特性，另一种是用心灵遥控死物，让死物短暂活化，像活物那样行动。 随着苏晓念头转动，修炼室里的桌子，椅子，窗帘开始动了起来，看着十分诡异吓人。 罗莎莉倒不怎么害怕，她还试着和旁边的窗帘握了握手，然后好奇地看向苏晓，在想苏晓到底是什么超凡职阶。 “挺一般的。”苏晓给出了评价，他要是想达到类似的效果，直接用真实影法术召唤楚小叶就好。 苏晓再次更换职阶。 心灵大海中，他来到了一片新的海域，这片海域的海床呈现暗红色的肉质，苏晓还能听到海床深处传来的心跳声。 这片海床上长着各种各样扭曲的囊泡，像是皮肤上长出的肿瘤，上面还有一张张人脸，看着极为恶心，而这些人脸囊泡竟然还在轻轻震动，像心脏那样。 这是苏晓掌握的第四个超凡职阶，超凡职阶“夺面者”！ 当苏晓从心灵大海中离去时，他立刻感到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丝饥饿。 想要吃人……想要“吃掉”他人的血肉，“吃掉”他人的记忆，夺取他人的身份！ 苏晓很快领悟到这一职阶的能力。 苏晓能解析吃下去的血肉，通过血肉内蕴含的信息，变化成他的样子。如果用心灵手术读取了目标的记忆，苏晓可以轻易的扮演该目标，还能扮演得惟妙惟肖，哪怕是亲近之人都看不出来。 “这个超凡职阶好邪恶啊……”苏晓想着，他同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完成了这个超凡职阶的仪式。 现在想来，大概是在初入红崖秘境的时候，苏晓用血肉拼接，易容术等能力，杀死了一个海族邪物，并扮演了对方。 苏晓再次更换职阶。 心灵海域中，这个职阶的位置和夺面者很接近，在相邻的海床上，同样是满是囊泡的诡异海床，但不再是人脸模样，而是各种各样的怪物肢体。 苏晓很快了解，这是他的第五个超凡职阶，百变者。 刚进入这一状态，苏晓脑海里便冒出一句话： “我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自己。” 他的脸，皮肤，上面起了一层又一层疙瘩，里面细小的神经纤维和血管仿佛凸了起来，在快速移动。 “苏晓？”旁边的罗莎莉询问：“怎么了？” “没事，我在测试超凡职阶特性。”苏晓回答。 他发现自己需要强行控制内心，防止自己变成其他人，或者其他怪物。 仿佛保持他原本的姿态，就让他无比难受和不适应！ 这个职阶的能力似乎很贴合八九玄功，可以不停变换成各种邪物，可以获得那些邪物的特性，甚至一次性在自己身上变出好些个邪物的肢体与器官，让自己拥有多个邪物不同的能力。 “太邪异了……我还是去远一点的‘海域’看看……”苏晓想着。 第三章 蜕变的本命咒 苏晓继续尝试心灵学者的职阶能力，通过调整自身状态，让自己得到不同超凡职阶的能力。 在心灵大海中，苏晓畅游到了一处海床上满是山脉的位置，这里水流极其复杂。 苏晓很快明白这是什么超凡职阶。 风水师！ 能够利用物品，环境和地形设置鬼打墙这类幻术的超凡职阶。 对于掌握真实影法术的苏晓来说，风水师其实是非常适合真实影法术发挥的超凡职阶，能让环境呈现的幻象变成真实。 “还有两个超凡职阶……也是我不知不觉就完成超凡仪式了的。” 苏晓想着，顺着仪式带来的指引前进。 又来到一片海域，这片海域的记忆里满是各种信息，海床上是散落的书页，装裱的画，刻在石壁上的图腾印记等等…… 这是苏晓的第七个超凡职阶，印记师。 通过留下特定的“印记”，苏晓能够将信息加工成模因，制造基于心灵手术的模因陷阱，让直接接触这一印记的敌人受到暗示，支配，甚至被种入心智魔种而不自知。 字迹，图画，乃至音乐，都能算苏晓留下的“印记”。 “风水师和印记师都还不错，属于那种留下布置后就能切换掉的超凡职阶……”苏晓想着：“和卷宗学者差不多，属于对我有用的超凡职阶。” 心灵大海中，苏晓顺着最后一个陌生的指引前进，来到了另一处海域。 这里似乎玄之又玄，苏晓在这里，脑海中不停冒出各种体悟，仿佛时时刻刻都在顿悟那样，仿佛时刻处在天人合一的无我之境。 苏晓的第八个超凡职阶，悟道者。 职阶能力是，能够更轻松学习至高篇章原本里的信息，能够更贴近于“道”，学习一品咒星异能，扩展一品咒星异能的能力会更简单。 虽然不直接增加战斗能力，但这其实也是各个修炼感知秘术的修行者，最喜欢的一类超凡职阶。 唯一的问题是，悟道者很容易莫名其妙疯狂，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心理状态。 苏晓暗想：“接下来，再测试一下本命咒吧，超凡化后，本命咒应该也有一次跃升。” 他接着在修炼室里尝试了一下各种异能，不停试验着，还一边用强植梦境进行推演。 苏晓熟悉着自己经过蜕变后的咒星异能。 强植梦境现在除了“预测未来”，“利用现有信息进行推演”两个能力外，还新增了一个新能力，那就是“经历未来”。 简单来说，苏晓可以把施展强植梦境的瞬间作为一个“存档点”，在一定时间内，苏晓随时可以返回这一“存档点”，此时，强植梦境的效果和预测未来相同，但其实它并不是在预测未来，而是经历着现实，如果苏晓不返回“存档点”，等时间超出了强植梦境的效果，苏晓所经历的未来就会变成现实本身。 这有点像时间倒退，但和时间倒退又有所不同，时间倒退不要求设置存档点。 这样做的好处是，倘若苏晓和一个位阶更高的敌人作战，用“预测未来”和敌人战斗，好不容易在强植梦境中找到了敌人的破绽，但敌人也会产生既视感，从而规避掉破绽。 而要是使用“经历未来”和敌人战斗，苏晓可以把他获胜的未来作为现实。 但坏处是，如果苏晓没有在敌人突如其来的猛攻时，没及时返回存档点，就有翻车的风险。 真实影法术也获得了蜕变，苏晓发现他能召唤的分身和真实幻象的持续时间大幅度增加，苏晓预估着，这个时间得按小时来计算，估计只要不被消灭，能持续6个小时左右。 苏晓甚至可以召唤自己觉照六阶的分身！ 同时，苏晓可以派遣分身前往其他位面，比如各个秘境。 虽然在秘境中行动时，分身和苏晓本人不会交换记忆，但很长的持续时间，足够他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心灵手术也得到了蜕变，现在，苏晓能直接把自己掌握的，非本命咒的异能移植给他人，但该异能不能超过对方的位阶，也不能超过心灵手术的位阶。 这种转移会给苏晓的心智带来一定的损伤，需要一段时间修养，难以连续使用，且转移的咒星异能位阶与品级越高，损伤越大。 目前心灵手术还无法从敌人那里夺取异能，但苏晓觉得，至少咒星九阶心灵手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袁铁是亲自给自己演示过的，他能夺走艾塔的权柄。 若是对一般人来说，这个蜕变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对于能从水晶碎片，水晶碎块里获取异能的苏晓来说，用处可就大了，很多低阶异能苏晓都能学来移植给朋友，增加他们的实力。 微观世界的蜕变是量变，全面降低了控制各种感觉需要花费的时间，使它不再是单纯的偷袭异能，在短促的正面战斗中也可以用出，欺骗对方的感官。 怪影杀手的杀伤范围和杀伤力增加了，超能感应的感知范围也增加了……总体来说，量变居多。 隔离隐形术倒有了新的突破，苏晓可以带一个位阶不超过自己的修行者进入算子缝隙里了，但苏晓必须待在他身边，否则他有大概率会在算子缝隙里迷路。 这也意味着，隔离隐形术现在出现了攻击能力，苏晓能把敌人拖入算子缝隙里，但这十分艰难，假如对方不情愿的话，会有很多抵抗手段。 算子缝隙是苏晓的主场，在这里，使用真实影法术会简单，方便得多，消耗也更低。 本命咒蜕变后，苏晓的综合实力也有所增加。 至于其他达到咒星六阶的异能，也或多或少有些变化，比如灾厄黑刃的“黑刃领域”变得更大了，苏晓可以在更远的距离召唤出灾厄黑刃。 但是现在苏晓已经不大看得起灾厄黑刃了，屠龙刺多猛啊，虽然要求近战，但是杀伤力比灾厄黑刃更高，还附带杀气震慑和时空扭曲两个控制效果，难以闪躲防御。 苏晓暗想：“嗯，我现在攻杀能力最强的一套，是我自己把职阶切换成战士，然后用灾厄黑刃凝聚出我所专精的长矛，然后配合屠龙刺打过去……” “这一套……虽然还没有什么邪物真的来给我当靶子试试，但我估计，至少是接近超凡八阶修行者的一品杀伤异能水准了。” 第四章 第二元神 超凡六阶的屠龙刺也有所蜕变，它的扭曲时空是真的连时间也能扭曲，苏晓用强植梦境推演测试时，发现这东西自己甚至能在时间静止下使用，只是会一瞬间打破自己的时间帧，带来不小的反噬。 就是不知道它能否扭曲未来视这样的时间异能了。 此外，和灾厄黑刃的配合也属于一次性的，因为灾厄黑刃制造的特殊空间结构都会被屠龙刺扭曲到“矛尖”。 这从某种程度来说，算是好消息，让灾厄黑刃更致密，间接加强了灾厄黑刃的破坏能力。 在强植梦境的推演中，苏晓还确认，超凡气势也对自己帮助很大。 因为超凡气势可以抵消使用晶球造成的污染，让苏晓可以更放开手来使用晶球了。 对全身各种能力林林总总确认了下后，苏晓已经大致熟悉了现在自身的状态。 强！比之前更强了！ 他看着修炼室边缘坐着的，百无聊赖的罗莎莉，微笑着走了过去。 “确认完了。”苏晓坐在了女孩身边：“等我状态稳定下来，我就会突破超凡七阶。” 连续提升境界是大忌，需要让身体和心灵先适应提升的能力，再做突破。 但苏晓已经打通了瓶颈，对于掌握一品咒星异能的他来说，就连超凡九阶，也只剩下时间和资源的问题。 只要有足够的星辉物质资源和时间，就是一头猪，有了一品咒星异能做本命咒，也能从超凡六阶吹到超凡九阶。 罗莎莉提醒道：“嗯，别忘了进行第二元神仪式。” 苏晓点点头。 到了超凡者阶段，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保命手段“第二元神仪式”已经可以做了。 苏晓神神秘秘说道：“我待会儿就去完成第二元神仪式，仪式完成后，我送你个小礼物。” 罗莎莉好奇：“什么礼物？” “快到你上课时间了吧。”苏晓说：“记得先传送回去拿书。” 女孩瞪了苏晓一眼，传送消失。 苏晓早就知道第二元神仪式需要什么东西，并且购买好了，仪式的流程也提前熟悉了，现在就能直接开始。 他拿出提前网购好的星辉物质，摆出阵势，将一枚透明的魂魄珠小心翼翼取出，放在和自己对称的位置。 魂魄珠是现代灵能工业的产物，和那些小作坊里弄出来低级灵器完全不一样，它的构造极其复杂，使用了各个领域的星辉物质，工艺流程涉及了一整个工业体系。 在没法制作魂魄珠之前，第二元神要么学会“第二元神”道法或异能，要么只能依靠修仙者文明在遗迹中留下的少数物品才能塑造，那简直有价无市。 目前，魂魄珠也是对修仙者文明遗留物品的仿制，人类尚且还不完全清楚里面的作用原理。 但是关于魂魄珠的各种研发也在进行，红色附魂宝石据说就是研发的成果之一，在荒原2头盔被大家认可前，广泛用于道法联赛决斗。 苏晓将自己需要保留的记忆复制送入这枚灵器，调整着魂魄珠的状态。 这种感觉像是以前他和次要心智完成共鸣，互相交换记忆和想法那样。 就是制造分身的感觉。 苏晓有真实影法术带来的分身术，有身外化身，对这种感受尤为熟悉，他在通过超能感应和三尺神明解析这种状态。 记忆被心力裹挟，送入魂魄珠中，接着，苏晓开始输入气势。 魂魄珠被气势覆盖，渐渐的，上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和苏晓一模一样，对坐着睁开眼睛。 苏晓现在认为，魂魄珠能利用文明力量中“塑造”的要素，再加上本身蕴含的一些生命领域的星辉物质，塑造出另一个克隆版的自己。 苏晓选择塑造的第二元神，是一个巫觋境的自己，他不需要第二元神有多强，只需要第二元神做一个保命的后手，因为第二元神太强的话，会削弱他本体的实力。 如果第二元神陨落，对苏晓会造成一定的心智损伤，但第二元神境界低的话，问题也不大，修炼一会儿就修回来。 倒是本体陨落，第二元神变成新的本体，要修炼回本体的实力，那可要花一番功夫。 但至少比彻底死亡来得好。 苏晓还发现，第二元神和分身一样，在一定范围内是和他心意共通，彼此能通过近距离的灵网连接交换记忆，但距离一但拉远，就无法做到这点。 而且，根据相关守则，如果分开，本体要在一段时间内和第二元神共享一次记忆，否则的话，重则第二元神变成另一个人，甚至变成敌人；轻则本体战死后，第二元神因为身心灵状态与本体相差太大，恢复的实力会大幅降低。 苏晓召唤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她带着自己的第二元神传送走了。 第二元神是超凡者们保命的手段，所以一定要躲藏得好，关于这点，大部分超凡者的处理方式是向鸿钧网络申请一个新的身份证，只要是超凡者，这种申请都会给过，而且会处理的相当隐秘。 新的身份可以用来遮掩自己的第二元神，有的超凡者不放心，还会购买能改变面容的灵器。 大隐隐于市，比聚在一起，躲在某个坚固防御的堡垒后面安全得多。这几乎是所有超凡者的共识。 而且，第二元神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另一个人，就连苏晓的超能感应，在见到本体的情况下，神秘学联系也只能抓到本体，抓不到第二元神，隐秘性才是保命的关键。 但苏晓不需要这么麻烦，他自己就能骗过鸿钧网络，改变面容。 哪怕是巫觋境的自己。 等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回来后，苏晓想了想，把自己身上已经用处不大的一些灵器，当废品打包递给她，让她再跑一趟，传送给另一个自己。 比如对于现在的苏晓，战斗腰带的用处几乎没了，苏晓身为超凡者，秘术全部持久有效，六大要素都是超凡级，还有屠龙刺这种顶级身体掌控秘术，战斗腰带的提升就非常有限了，还不如拿给第二元神，让他用来保命。 倒是精神坚定指环苏晓还戴着，没丢，这个指环对于苏晓来说帮助还是很大，可以用来放晶球里的权柄级异能。 这个时候，罗莎莉第一节课下课了，她迫不及待的传送到了苏晓所在位置。 “所以，是什么礼物？”她好奇地问道。 第五章 礼物 苏晓揽过罗莎莉的肩膀，在女孩发愣的时候，轻吻在她的嘴唇上。 她很快感觉到，自己思维海好像多了什么东西，那是一颗咒星，一颗星尘期的咒星异能，好像品级还不低。 “这就是我答应你的小礼物。”苏晓笑着说道。 于他而言，将思维海里的大量水晶碎片提取出一个品级较高，位阶很低的咒星异能，再用心灵手术赠送过去，心智受到的损失并不大，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可其他修行者，想要学会和自己本命咒所在领域完全不搭的咒星异能，那可太费神了，不是每个人都是夏禹。 罗莎莉脸上满是惊喜：“苏晓，你怎么做到的！” 苏晓微笑着：“秘密。” 他看着还想再问，十分好奇的罗莎莉说道：“好了，快回去上课吧，你们这只是课间休息吧。” 这话让女孩的脸又鼓了起来。 …… 宋澍江从秘境中出来，他心中暗叹一口气：“我太心焦，太焦虑了，这次历练却没有往常那样的收获，必须要保持平常心啊。” 他从秘境中走出时，周围的修行者仍然对他行侧目礼，很多人都在谈论他，但谈论的内容往往和叶知道，罗莎莉几人有关，他们都不谈论宋澍江能不能打过苏晓了，都在说宋澍江能不能击败叶知道和罗莎莉。 虽然谈论声音很小，但宋澍江还是能轻易听见。 宋澍江假想着把这些言语当做外界轰来的力量，然后用寸劲卸除掉。 稍微平静下来后，宋澍江联络到了极限道馆的经理： “你知道苏晓转会期去了那一支队伍吗？” 宋澍江知道，苏晓不可能还待在虚空俱乐部，虚空俱乐部就算上一年拿了冠军，得到的修炼资源倾斜也不足以供应两位“真主级”天才。 当然，宋澍江也知道，苏晓并不缺修炼资源，他在红崖秘境和紧急事态部的一系列行动让人从惊叹到麻木，从麻木到接受。 一位修行者有近乎无限的心力和机动性，还有能与王侯级邪物一战的实力，带来的效果让人侧目。 即便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宋澍江还是被答案震惊住了。 “苏晓已经在顶级道法联赛中退役了，他已经成为了超凡者。” 这话让宋澍江手足无措。 他本来已经做好打算，在下次道法联赛中，和苏晓再战一次，他要全力打磨自己的修为，不说一雪前耻，起码要打得有来有回。 可现在，苏晓已经不在道法联赛了，他直接成为了超凡者。 他不打磨自己的实力，不追求更强的超凡者吗？ “这，这是真的吗？”宋澍江问，语气听得出十分难以接受。 “是的，目前多个顶尖势力都在邀请他入驻，包括军方和紧急事态部，开出的待遇难以想象之高，全都是从未有过的破格待遇。” “苏晓都以刚刚突破，需要稳定身心灵状态为由，没有做出答复，想来他应该在等待各方开价，好货比三家。其实以他的实力和资源，完全都可以自己打造一个势力了……” 宋澍江对苏晓接受了什么待遇不感兴趣，他只觉得莫名的难受。 一开始，对方只是一个颇为特殊的普通天才，后来，对方在道法联赛上一穿五，把他们极限道馆杀穿了，一战成名，再后来，他能轻易击败自己已经是大家公认的常识了。 现在，苏晓成了超凡者，距离他成为修行者，还不到一年！ 这件事让宋澍江产生了一丝动摇，他在思考，自己继续磨炼，想要选择更好的超凡职阶，这个选择是不是对的？ …… 夜晚，苏晓的家中。 苏晓自己也在思考，自己之后需要加入那一个势力。 其实苏晓自己已经排除了大部分选项，他给自己的选择只有三个。 第一个，紧急事态部。 第二个，超凡空军。 第三个，超凡者镇守。 倒不是巨型企业们开出的价不够好，而是苏晓不缺他们那点待遇，他现在的修炼资源都够他冲到超凡九阶了。 苏晓更关心的是，如何最大化发挥自己的价值。 “镇守一地……对我来说有点太过清闲，紧急事态部的任务，对抗强度又比较低，高危可疑点扫了这么久，才只挖出一只王侯级邪物。” “但是超凡空军……现在又不和邪物主动开战，处于防守位置，也没有王侯级邪物可杀，且加入超凡空军后，要听指挥命令，不能随意去秘境狩猎邪物……莫非，我要继续当个自由修行者不成？” 自由修行者也是很多人的选择，毕竟，无论是军方还是紧急事态部，都难以供养全社会的超凡者，修炼资源开销太大。 很多巨型企业背后的大老板就是体制外的自由修行者，其中不乏圣贤。 虽然在一级战备下，所有修行者都有对邪物战斗的义务，配合起来可能很生涩，但至少在平日里，不用负担他们的修炼开销，他们自己会到处找修炼资源。 “嗯……到时候先和他们谈一谈吧，把我的想法说一下。”苏晓想着。 他接着打开电脑，开始查好玩的旅游景点，苏晓打算在这段稳定修为的时间，把之前承诺给罗莎莉的，缺失掉的婚后度蜜月时间补上。 “那里有好玩，好吃的呢……” 苏晓快速查阅着。 …… 同一时间，米国。 古典的别墅中，信使打扮的约翰再度来到这里，找到乔治。 “我想，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乔治看向约翰。 约翰道：“是的，乔治先生，大部分人都同意，如果非要进行冲突，先由我们的盟友和敌人开战最好。” 乔治说道：“有共同防御协约在，哪怕只是放出风声，应该足以刺激那些印度人，让他们为我们做事。对了，我们旗下的军工产业，可以趁机向他们再出售一批武器，不用像以前那样的高价格，要突出盟友的诚恳。” 约翰问：“出售什么？” 乔治说道：“先进的动力甲，再卖一批战机和预警机，哦，还有反卫星导弹。” “反卫星导弹？”约翰惊讶。 乔治道：“是的，这应该是很好的礼物，让他们不再那么担心来自太空的威胁。” 约翰说道：“可是反卫星导弹对太空舰队的威胁……十分有限。” 乔治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给他们打个气就好。” “对了，针对世界岛中央地带的一些国家，也要做好行动准备，必要时刻，直接派遣我方的超凡者，甚至鼓动一些圣贤过去，这方面的事你来负责。” 约翰点头：“没问题，这也是我提出的想法。” 第六章 史皇氏的问题 第二天，苏晓正想着去那里新婚旅游的时候，紧急事态部那边又有人联络他。 “呃……比赛结束后，史皇氏没有回认知保管员？她留在中夏了，想和我见面？” 苏晓一脸懵。 他很快反应过来，似乎是认知保管员直接跑路了，史皇氏找不到自己的文明，只能留在中夏了。 不像来自隐秘观察者的天才，汤烛直接回到了隐秘观察者所在的瑙鲁岛上。 苏晓想了想，直接施展分身术，让觉照六阶的分身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过去那边参与交流。 他对这件事还是挺重视的，目前全人类对永恒帝国都知之甚少，而一位永恒帝国被迫留下的天才，一定知道更多关于永恒帝国的事。 帝都，一处酒店中。 苏晓见到了好多天没见面的，自称史皇氏的天才少女。 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她现在憔悴不已，十分不安，在会谈室中坐在靠墙的位置，显得很没有安全感。 苏晓敲门进来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苏晓大大方方走进来，站在了她前方，伸出手来握手。 “你好，史皇氏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苏晓坦诚道。 史皇氏伸出手，和苏晓握了下手。 然后苏晓坐在了她对面，等待对方开口。 她看上去比之前在擂台上见面时冷静多了，但是精神状态好像更差一些了。 “苏先生，我想诚恳地询问您，我的文明真的没遭到什么厄难吗？”史皇氏问。 苏晓说道：“具体遭没遭遇厄难我并不清楚，这是实话，我没有欺骗你。” 他注意到史皇氏的不安消除了一些，她松了口气，可能对于现在的史皇氏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双方接下来沉默了一阵，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苏晓心中一动，趁机问道：“你们永恒帝国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永恒帝国具体的生活，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原本是什么样子，也是人类吗？” 史皇氏把手放在腿上，低着头说道：“我……”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也记不起我原本的样子……是不是人类也不知道……” “应该是为了保密，我们这些离开文明的人，都会被删除记忆，只保留需要的记忆。” “甚至……我连自己是不是认知保管员的成员，都不清楚……” 苏晓说道：“那你有什么记得的事，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史皇氏说道：“我现在记忆中记得的东西，应该都是能说的……比如，对于永恒帝国来说，个体和集体之间是没有差异的。” “个体和集体没有差异？”苏晓问：“是类似蜂群那样的集体意识吗？” 史皇氏摇头：“不是的，我们仍然有个体意识，仍然有组织分工和自我的意志，但我们作为一个整体性的文明，大的观念和立场会一致。” “如果集体认为，个体需要牺牲，那么个体就会选择牺牲，在利益层面，个体和集体一致，我们每个人都是认知保管员。只是实力，分工和资源不同。” 苏晓说道：“那你至少可以放心，认知保管员并没有被彻底毁灭，如果彻底毁灭了，没有理由你还活着对不对？” 史皇氏欲言又止，好像觉得苏晓说得有道理，又感觉这话怪怪的，哪里不对劲。 苏晓继续说道：“这就是隐秘观察者提及的……内力和境界？” 史皇氏说道：“是的，正是有这样的内力和境界，我们才能从地球时代崛起，统一整个地球，在文明发展达到巅峰的时刻，能够及时下令整个文明进行大停摆，让利维坦级邪物没有复苏……最终，我们成为了永恒帝国。” 苏晓说道：“永恒帝国是停滞的文明，你们所谓的停滞是什么样的停滞呢？” 史皇氏说道：“文明不可能完全停滞，我们所谓的停滞，指的是牺牲和发展的动态平衡，简单来说，我们永恒帝国的文明力量是一个保持不变的数值，随时在减少，也随时在增加，但都保持在一个区间里。” 苏晓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永恒帝国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宇宙吗？” 史皇氏说：“你可以这样认为，应该不算错，但我们的环境远比你们艰难和严酷。” 苏晓问：“艰难？为什么这么说。” 史皇氏犹豫着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简单地说，你们的世界是很理性的，不管是物理规则，还是修炼法则，都是可以总结的宇宙规律。” “理性而秩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认为地球是文明的摇篮。” 苏晓惊讶道：“难道你们那边不是？” 史皇氏摇了摇头：“地球是很特殊的，特殊点就在于此，只有你们这样的环境才能增长出文明。” “而对于我们永恒帝国来说，理性和秩序……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不是默认的，天生就有的自然法则。” 苏晓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史皇氏说道：“具体答案我也不知道，相关记忆被删除了。但是，根据你们和隐秘观察者的对话，我怀疑这和月山兽躯体有关。” 苏晓皱眉。 他想起当初和隐秘观察者的对话了，他问隐秘观察者，地球是否特殊，得到的答案是确实有特殊性，但不是因为地球，而是因为月亮。 苏晓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史皇氏说道：“因为，文明是食腐生物。” 苏晓皱眉：“什么意思？” 史皇氏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相关的记忆我完全不记得，就连这句话，也是我听到你问时，临时想起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读取我的记忆。” “不过……我有一些推测，想一想圆环文明吧。理性和秩序或许是一只只鲸落产生的，我们和你们只是生活在鲸鱼尸体上的鱼，等我们成为鲸鱼，就要面对冰冷的海水了。” 苏晓沉默着。 史皇氏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以前一直疑惑的地方。 那就是，为什么人类可以自然产生心力。 而在产生心力的同时，又能得到文明力量来维持自身的理性呢？ 陈紫微用去工厂打工作，赚到的工资是心力，生产出的商品是文明力量做比喻……那在那个比喻中，工厂……不，或者说，工厂所加工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七章 最坏的打算 苏晓结束了和史皇氏的对谈，离开了房间。 刚一离开房间，苏晓便对躲在房门旁边的孙圣点了点头。 两人悄然离开这里。 “您怎么亲自来这儿？”苏晓问：“难道说，紧急事态部希望招募一位永恒帝国的成员加入？” 孙圣说：“有这个意思。毕竟她可是永恒帝国成员，知道的东西很多。” 苏晓说道：“可她说，她的记忆在出发时被删了，我看了下她的情绪，不像说假话。” 孙圣说：“那也没关系，不管她是加入紧急事态部，还是别的什么部门，都挺好的，毕竟这么大一个人，她的文明把她丢了，总得有人接盘吧。” 苏晓吐槽道：“孙前辈，您这话挺怪的。” 神特么接盘！ 孙圣毫不在意挥了挥手，说道：“对了，你都成超凡者了，想好要干什么不？我告诉你，别来紧急事态部，不管他们给你什么待遇都不来，紧急事态部的工作太繁琐，太累，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吧，你一个人会无限传送，他们能一天把全国的高危可疑点塞给你让你去查。” “已经塞了，全都查完了。”苏晓说道：“但我觉得还好啊，再出现可疑点我也可以顺路去查，不浪费多少时间。” “不过，紧急事态部确实轻松，我到现在为止，高危可疑点里只扫出了一只王侯级邪物。” 孙圣瞥了苏晓一眼：“你嫌少是吧？秘境里这么多王侯级邪物，你想杀去杀呗。” 苏晓认真看着孙圣，说道：“是吗？我想杀就可以去杀了吗？” 这话把孙圣噎住了。 他讪讪道：“这还是不行，有的王侯级邪物，如果死了，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我上次就是因为这个……” 他没说下去，但苏晓大致也知道孙圣要说什么。 王侯级邪物，没办法想杀就杀，每个王侯级邪物都是一个邪物势力里镇压族群的强者，在现在这个大魔级邪物不出的年代，已经是最强战力了。 贸然主动击杀王侯级邪物，绝对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需要慎之又慎。 当初孙圣在西平秘境击杀一个王侯级邪物，最后可是爆发了大战，哪怕后来事态平息，结果对中夏有利，孙圣也被调到了无涯秘境当镇守，当完镇守还去了紧急事态部这种没法搞事的地方。 孙圣说道：“先不说这个，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苏晓道：“不算紧急事态部的话，我想作为一名超凡者镇守，或者加入超凡空军，或者成为自由修行者。” “目前我在紧急事态部里当救火队员，在红崖秘境里的工作也算当过镇守，感觉都太轻松了，不能很好的发挥我的能力。” 苏晓之前在紧急事态部当救援队，名义上是从虚空俱乐部派去实习的，但苏晓突破超凡者后，已经不算是虚空俱乐部的成员了。 孙圣白了一眼，说道：“紧急事态部那边，想让我说服你继续当救火队员，你做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那就继续干呗。” 苏晓点点头：“也行，不过现在，我可以去秘境里救火了，只用分身就够了。” 苏晓现在已经可以派遣分身，前往各个秘境参与战斗，不必再担心分身持续时间短的问题。 “等等。”孙圣说：“分身就够了的话……” “那你能不能，全都要？” 苏晓愣了一下：“啊？” 孙圣咳了声，说道：“最近可能会有对邪物的大动作，由军方主导的。” 苏晓皱眉：“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种事，现在局势变得更明朗，对我们情况更好，怎么还要打？” “外有红崖秘境为退路，内有新的圣贤法，超凡法，科技上完成了可控核聚变，正是大发展的好时候啊。” 孙圣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啊，我们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苏晓道：“最坏的打算？” 孙圣说道：“同时应对邪物的暴动，以及秘党的战争。” 苏晓皱眉道：“秘党还是以前那副态度吗？” “他们甚至更傲慢了。”孙圣说道：“尤其是冰封在水银宫殿里的那批圣贤苏醒后，他们的动作越发具备侵略性，在南亚次大陆和世界岛中心区域又发起了攻势。” 苏晓说：“那不是日常吗？原本秘党那些小弟都看透他们了吧，秘党既不愿意给他们实利，还要从他们那里收保护费，还撺掇他们来搞事，他们这么多年总该学聪明了吧？” 孙圣摇了摇头：“这次他们来势汹汹，秘党那边搞了个什么共同防御协约，现在边境地区又开始对峙了，修行者之间个人的战斗也开始爆发，我们的超凡者和秘党派遣的超凡者交手频率大增，各有损失。” “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破局，不能任由局势恶化下去。” 苏晓说道：“这就是……您说的大动作？” “是的。”孙圣说：“有人提议，我们可以先集中优势兵力，攻破几个确认没有危险的邪物秘境，以减轻防御压力，解放更多镇守秘境的战力。” 苏晓怀疑地看了眼孙圣，很想问那个有人是不是你自己。 他想了想，说道：“这还不错，有些秘境如果能确定没有大魔级邪物站台，将它们一一敲掉，确实能极大缓解压力，还能增加修炼资源，为之后修行者的井喷做准备。” “而且，杀死王侯级邪物，还能让二品本命咒的超凡者蜕变为圣贤，实实在在的增加战力。” 孙圣叹气道：“但我还不知道能否说服各位圣贤这么做，最近还要开会讨论。” “总之，如果军方要主导一场针对邪物的战争，以你的能力，他们绝对会拿你当战场中的主角。” 苏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想了想，这确实是非常好的选择。 秘党虽然讨嫌，作恶多端，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人类，不可能先发制人对同为人类的修行者出手。 而如果秘党要发动攻击，考虑到最坏的打算，邪物甚至可能选择当秘党的临时盟友。 所以，先放手攻打邪物，把镇守秘境的战力解放出来，再在战争中磨炼出更多超凡九阶的修行者，同时还能剪除敌人的势力，简直一举三得。 第八章 调查进展 双乐紧急事态部。 钟言仍然在进行着对苏晓的调查。 由于测试员事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短暂中断了对苏晓的调查，甚至上级部门已经开始撤回对苏晓的调查了，可在钟言的坚持下，调查还是重新进行，只是他所在小组的部分人力都调走了，去排查测试员事件。 那怕钟言已经从白雪那里知道，苏晓发现他在被钟言等人调查这件事了，可钟言还是执着地进行着调查，想要从各种不合逻辑的地方找到答案。 他的调查是有收获的。 “苏晓在上学期间曾经得过一种病，因为那种疾病，他进入了一家灵能医院治疗，而那家灵能医院，背后的金主是鲲鹏生物集团，也就是苏晓后来加入，但是又将其推翻的大集团……” “甚至于，林辰本人都失踪了，可能是被苏晓或者苏晓背后的人杀死，也可能是躲藏了起来……” “逍遥剑派被苏晓连根拔除，针对鲲鹏生物集团的各项指控也令人触目惊心，各种证据收集地很好，完全没给鲲鹏生物集团翻身的机会。” 在无数繁杂的信息流中，钟言甚至注意到了一个人。 林莜莜。 “这个女孩算是有东江省林家的血统，但是已经很浅薄，这也很正常，毕竟林家在以前就是大世家，血脉开枝散叶并不奇怪……” “东江省林家……” 钟言曾经参与过一起和林家有关的紧急事态，对于林家也有所了解。 林家传承的至高篇章《疾风九门》是极强的一品反应秘术，在过去，这个家族和掌握《林木歌》的陈家，以及掌握木偶傀儡技术的盛家，关系非常不错，三家经常结为烟亲。 只不过盛家在清朝就被朝廷毁灭，据说他们传承的至高篇章也被林家收走，而陈家已经衰落得不成样子了。 “木偶傀儡技术……说起来，有擅长感知秘术的圣贤目击到苏晓时，提起过苏晓头顶三尺好像一个若隐若现的小木偶。” “不过，小木偶和盛家的木偶傀儡技术搭不上边，盛家的木偶傀儡是类似机关人偶那样真人大小的战斗木偶。” 而关于林莜莜这个女孩，最重要的是她所在的那起车祸案件，在车祸中，女孩被卡车撞死，路人捡到了她的手机，并用手机向通讯录中的人打电话，其中一个电话号码就是苏晓的。 钟言试图查找关于林莜莜父母的信息，却发现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不存在的样子。 “原本存在，又突然消失的人……” “和原本可能不存在，突然出现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钟言知道，一个身在社会中的人是不可能突然消失的，因为只要他在社会中生活，伴随着他的必然有层层叠叠的人际关系联系。 而钟言前段时间，也在以此入手，寻找着答案。 今天，他又得到了一些突破。 有赖于鲲鹏生物集团的破获，大量原本储存在鲲鹏生物集团服务器里的信息和资料成了紧急事态部的调查证据，钟言翻了翻里面潜藏的各种信息，终于找到了一份监控记录。 苏晓曾经住院时的监控记录。 钟言这段时间，一直对这份监控记录进行重点排查。 钟言发现了苏晓在医院里从不睡着，哪怕住院，好像他很不适应医院的环境一样，几次三番要求回家睡，他的父母也没办法，只能把苏晓带走了。 而和苏晓同病房的，那个叫林莜莜的孩子，苏晓倒是经常来看她，有时还带着幼小的罗莎莉一起来，三个小孩子是很好的朋友。 林莜莜给钟言的感觉非常怪异。 第一眼看到这个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孩时，钟言竟然莫名感到了恐惧，夹杂着某种神圣感，好像他看到了不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小女孩，而是古老邪物遗迹中，铭刻旧神的壁画。 她好像不该坐在病房中，而应该坐在海底深渊中，那瑰丽奇幻的石雕宫殿中，她应该在那里，安静的做一个神像，被似鱼似人的怪物膜拜着。 而且不知为何，当钟言通过监控记录看她时，他总感觉那女孩在隔着无数时间，在摄像头面前看他。 明明只是不经意的偏头，她却像是带着微笑在看他，好像在和他打招呼。 这种感觉让身为超凡者的钟言都忍不住全身发冷。 好像那个叫林莜莜的女孩知道有人在隔着摄像头，在遥远的未来看着她一样。 钟言现在也在看病房里的监控。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来接女孩出院的父母。 钟言迅速捕捉到人脸画面，开始使用面部模糊识别，在鸿钧网络中进行查找。 他使用了年龄修正，靠着ai对面部进行人工老化推演，又加大了模糊程度，一下子查找出了几千上万张脸。 钟言没有一张脸一张脸的调阅信息。 再加上夫妻这样的关键词后，所有的脸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两张脸。 钟言迅速调查着这两张脸的信息。 之后，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仿佛见鬼的表情。 作为资深调查员，钟言知道，一旦找到了调查事件中的“鬼”，就离事件解决不远了。 即使这个鬼有点离谱。 钟言发现，来接林莜莜的这个男人，竟然姓陈，不姓林。 而通过这两人的资料，钟言发现了另一位强大的，有卓越贡献的天才。 陈紫微。 来接走林莜莜离开医院的人，竟然是陈紫微的父母！ 钟言敲了敲桌子，陈紫微和苏晓具备很多共同的联系，其中最大的联系是，两人好像都拥有幻术世界这一咒星异能。 苏晓在最近的测试员事件中，也表现出了他掌握心灵手术这一异能的特征，再加上他在红崖秘境行动时，从未掩饰过他掌握怪影杀手。 钟言几乎可以肯定，苏晓也掌握幻术世界这一异能。 他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很近了。 他稍一思索，觉得暂时不要调查陈紫微，而是先从其他方向做起，这样比较稳妥。 钟言能调查苏晓，是因为苏晓在幻缘事件中确实出现了诡异，但是陈紫微可没有这样的诡异，即使他是起源市调查大队的高层，没有一些证据，也难以发起对陈紫微的调查。 钟言拨通了上级的电话，说道：“我想见一见那位被抓的林家圣贤。” 林家这位圣贤，在最近的红崖车站事件里，参与到了刺杀苏晓的事件中，虽然事件没有对外公开，但钟言还是知道许多细节，知道这位化神期修士被抓住了，目前在关押中。 第九章 历史中的背叛 帝都，某监狱内的等待室。 钟言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出来，对方是化神期修仙者，对祂的控制必然非常严密，即使钟言申请想和对方谈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果然，旁边的警官告知他，双方要通过视频通话进行，而不是面对面。 钟言点了点头，他对此没有异议。 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那位仙师的脸，祂被束缚在特制的拘束床上，连着高压电线，一动不动。 “林观先生，你好。”钟言对着对方点头。 即使隔着屏幕，钟言都能感到对方的状态很不对劲，眼眸中的混乱与疯狂一直在持续。 “你好。”祂回应道，看起来哪怕被囚禁着，还是很有风度。 只是这种所谓的风度在祂本人被束缚起来时，看起来尤为可笑。 钟言开门见山问道：“你主修的是盛家的功法，对吗？” “这又如何？” 林观显然没想到钟言会问这种问题，表情显得有些意外。 看到对方直接默认了，钟言问道：“我想知道当初林家是怎么得到了盛家的功法。” 林观在思考，似乎在想为什么钟言要问祂这种问题。 过了会儿，祂说道：“这和我的事没关系吧？” 钟言说道：“和另一个紧急事态有关系。” 他透过屏幕看向林观，等待林观做出决定。 实际上，如果林观拒绝回答，钟言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别的地方调查起。 过了很久，久到钟言快要失去耐心，认为林观不会回答时，林观开口了。 林观吐了口气，说道：“这和历史中的一次背叛有关。” …… 龙城。 “啊，好累。” 刚一回到旅馆，罗莎莉直接倒在了床上。 “你是修行者，有这么累吗？”苏晓走在后面关门进来，说道：“上午就在市区玩了玩，下午还要去太岳三山参观呢。” 苏晓看到躺在床上罗莎莉对他伸出了手。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坐在床边，把女孩拉了起来。 “修行者也会累。”罗莎莉义正言辞地说：“而且我没有体质活力秘术呢。” 苏晓说道：“你在西平秘境那边，一天跑十几公里都不会累吧？” “……不许拆穿。”罗莎莉说。 看着突然撒娇的女孩，苏晓脸上无奈的笑意越发明显，他干脆也躺在了床上。 两人在旅馆休息了一阵，一直磨蹭到下午两点，才离开，朝着太岳三山出发。 坐在智能出租车上，苏晓给罗莎莉讲着太岳三山这古老宗派的历史，罗莎莉虽然听不太懂也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听。 “太岳三山中，人迹难至的地方是他们宗门所在的位置，人山人海的地方就是旅游区，大家经常去那里爬山，还去看他们的道法表演，有上香等等活动……” “这里是宗派联盟两大圣地之一，有句话说，陆上看三山，海上见蓬莱。” 来到山脚，几人下车，发现周围的人山人海极为吓人。 罗莎莉说：“明明只是普通的周末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人。” “旅游胜地都是这样。”苏晓说：“看山的人太多，最终变成看人。” 路边还有穿黑色外动力骨骼的修行者负责维持秩序，保持警惕。 毕竟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很容易出现紧急事态。 走进去后，还有人递给苏晓他们册子，由于苏晓用了幻术伪装，他们好像把苏晓当成了普通的游客。 “旅游册子吗？”罗莎莉探头过来。 “不是。”苏晓挥了挥手上拿到的《新型邪物辨别办法（第二十版）》：“是新的科普知识。” 苏晓看了看，发现他们把测试员也当做邪物写了上去，提醒广大民众注意心理安全，自己或者他人有什么奇怪不合理的举动一定要举报云云。 上面还建议，拿到奇怪传输器的人可以向附近的紧急事态部求救，并且不用叙述为何求救。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用来避开模因污染的效果。 “这样啊……”罗莎莉看了几眼，发现大部分都是她知道的内容，也就没再看了。 两人顺着人流往山上走，过程中，苏晓几次按住罗莎莉，阻止她直接传送上去。 终于，两人来到了山顶，看着下方云遮雾绕，听着周围人声嘈杂。 苏晓俯瞰着下面的群山，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这种风景对他来说不算壮阔。 他转过头，发现罗莎莉也没在看山，在看他。 两人相视一笑。 “之后我要继续去修炼学习了！”罗莎莉挥了挥拳，突然说。 “诶，不是说要度蜜月吗？”苏晓问：“这才刚开始呢。” 罗莎莉说：“我要赶上你。” 苏晓笑着说：“怎么突然有干劲起来了。” 罗莎莉道：“我想以后也和你站在一起，能和你一起传送，一起和敌人战斗。” “我怕我跟不上你，等你修为超过我太多后，我都不能带你传送了。” 苏晓笑道：“那，加油。” 两人握着手，在山巅看着彼此。 …… 四月一号。 稳定了一段时间状态的苏晓，接到了来自孙圣的一个电话，在电话打完后，苏晓也下定了决心。 他要加入超凡空军，参加之后由军部主导的，针对邪物的军事行动！ 具体的行动计划苏晓还不知道，但是他需要先去熟悉超凡空军的空天作战飞机。 苏晓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明白，这次恐怕不会是小打小闹了！ 要他熟悉超凡空军的作战飞机干什么？当然是要准备地球表面上的战斗！ 现在秘党还没有完成动员，那么地球表面上的战斗准备，当然是为那些潜伏到地球的邪物做的！ 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像中夏那样，彻底封死了邪物进出的秘境出入口，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有中夏一个国家稳定住了。 但中夏一个国家稳定住了秘境出入口，并不能阻止邪物从地球上其他国家涌出。 一旦对邪物大规模开战，很可能来到地球上的邪物，会趁机从地球上其他地区攻击中夏沿海的繁华城市！ 梦族也可能出战，上次它们为了红崖秘境，都派出了二十余位王侯级邪物。 在国内社会一片祥和宁静之际，苏晓已经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是这次，他们是山雨。 第十章 空天战机 天门重镇。 超凡空军指挥中心。 在地球上作战的超凡空军中，有这么一个仪式，那就是每一位正式飞行员必须完成一个综合性极强的飞行考核任务，要驾驶空天战机起飞，沿着领海线飞一圈，再进入大气层外，来到太空中。 这期间，还要携带实弹完成一系列打击演习任务。 李玉飞少将就是苏晓这次考核的“主考官”，也是地面指挥中心的总指挥官，他小步来到台前，拉起对讲机，等待着苏晓进入他自己的战机。 “听说苏晓只训练了一个月？开教练机的时间都很短，能通过考核吗？”旁边有人担忧说道。 有人说道：“至少不用担心出问题，以苏晓的实力，真发生了什么空难，他也可以安然无恙落下来。” 有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苏晓在他那个训练营打模拟空战的时候，一个人对抗一整个防空网，杀了进去把对面整个空军带防空网一起杀穿了，他猛的很……” 此时，机库监控画面中，众人已经看到苏晓娴熟地登机，开始检查各个链路的情况，确认各系统都在正常工作。 他的声音传到指挥部这边： “塔台，我能不能不检查链路，我已经用超能感应看了一遍，没啥问题。” 李玉飞拿起对讲机，说道：“正常检查，这次主要是考核你的飞行技术，你尽量不要使用秘术类异能以外的咒星异能。” “超能感应这样的感知秘术也不行吗？收到。” 李玉飞说道：“对，还有，除非考核要求，不然不要使用ai自动驾驶，全程手动操控。” “收到。” 接着，指挥部众人听到那边传来一些警告声，当然不是飞机出了问题，而是苏晓在手动检查空天战机的各项警报功能是否正常运转。 旁边有人说道：“检查的步骤一个都没有出错。” 有人点头：“毕竟他在荒原2的模拟器上都飞了好多遍了，我去那边的模拟器试过，和真的感觉都没啥区别。” “不过，有必要要求弄这么严吗？其他的超凡者驾驶员，都是可以随意用异能辅助飞行，还能使用ai辅助的。” 李玉飞这时说道：“我研究过苏晓以前的战斗经历，和dsa狙击手的单挑与挑衅，还有红崖事件，瑙鲁岛时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自信是好事，但盲目的自信有时却会害了他。” 旁边有人若有所思道：“所以，您想让他在考核这里受到一些挑战，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强的？” “对。”李玉飞说：“大家都知道现在面对的局势是什么，对邪物的大战一旦开启，地球表面其他潜藏的邪物必然出战，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在地球表面面对十只，二十只，甚至更多的王侯级邪物。” “如果那个时候苏晓太过自信，违抗命令贸然出战，很可能会战死牺牲。” “与其出现那种可能，不如现在打压打压他的自信，让他不要过于盲目。”李玉飞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加大了考核难度的原因，我宁愿他通不过这个考核，加入不了超凡空军，也不想他因为过于自信，犯下失误战死牺牲。” 此时，苏晓已经开出了机库。 “黑域1号，可以起飞。”李玉飞说道。黑域1号是苏晓的代号。 众人有些紧张地盯着画面。 虽然苏晓在荒原2模拟器上成功飞行很多次，但那毕竟不是现实，这才是苏晓第一次开空天战机起飞。 起飞可是仅次于着陆的，最容易出问题的阶段，人们还是有些担忧苏晓能不能顺利起飞。 机舱内，苏晓开始有条不紊得进行起飞动作。 苏晓驾驶的空天战机，代号“青龙”，集成了大量复杂灵器和科技装备，即使是最早期的空天战机型号改造而成的，造价也远高于苏晓身上的“龙葵”动力甲。 上面携带着一些即将过期的老式导弹和机炮，用来执行实战演习任务。 它能够从地面起飞，来到外太空，也能从外太空降落至地球。 随着一阵强力的推背感，飞机开始向前。 苏晓“龙葵甲”的战术头盔与机载ai进行了数据链链接，大量数据出现在他眼前，在加上飞机操作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不是专门训练过的人，根本无法操纵。 但苏晓已经了解了起飞动作需要的步骤和要领，很快拉升机头，以较为缓和的角度抬高飞机，接着，苏晓收起起落架，微调机翼结构，让它在不同的高度和状态下变换为不同的形态，在低空平飞一段距离加速后再拉高。 整个过程动作极快，行云流水。 “起飞成功。” 指挥中心的几人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一般的飞行员来说，起飞成功应该是正常操作，但所有人都知道，苏晓在这次考核之前，只飞了十几个小时的教练机，根本没实地飞过空天战机。 李玉飞说道：“接下来是第一个考核项目，低空穿越。” “在山岭之间以较低速度和很低的高度进行飞行，用于躲避雷达和侦察。” “既不能飞太高，也不能撞到山脉和地面，这对于飞行员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为了符合实战要求，不能开启会散发大量灵能波动暴露自己的机载灵能护盾。” “切到卫星画面，观察苏晓的飞行。”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发现苏晓四平八稳地穿过了山脉之间。 有人说道：“苏晓的飞行手法很老练啊，感觉完全不像是新人，得是那种飞了几百个小时的老鸟。” “嗯，也没有特意炫技，就是在符合手册的正常飞行。” 李玉飞看向旁边的人：“下一个考核项目是什么？” “对地打击。”那人说：“苏晓即将进入标靶区，对预设标靶使用武器进行打击。” “卫星观察到，打击结果出来了。” 李玉飞看向画面。 模拟海族邪物样貌刻画的标靶大都被摧毁了。 “打击结果……完美。” 李玉飞觉得，就算是再苛刻的考官，也难以找出苏晓的错漏所在，他的动作仿佛精密的机器，空对地导弹，电视制导炸弹和无人机蜂群炸弹的释放都没什么问题。 李玉飞点点头，事实上如果苏晓连这都做不到，他反而会觉得怀疑。 “下一个考核是什么？”李玉飞问。 有人回答：“大气层内长距飞行，要跨越陆地，来到领海线边缘，在我国领海上执行空中加油，对海面目标打击和……一对一自由空战等任务。” 第十一章 海上意外 李玉飞说道：“告诉那边，把自由空战项目和对海上打击项目合在一起。” “让考核尽量实战化一点。” 旁边那人点头：“好。” 卫星画面里，苏晓已经拉升到了很高的高度，开始朝着南方前进。 这时，指挥部中有人说：“说起来，我记得往年飞这种考核的时候，其他国家还会出飞机来伴飞，毕竟我们预定的航线有很大一截是在公海上，只是执行打击任务在自家领海。” “他们不是都习惯了吗？都已经躺平了，上次有战机穿越宫古海峡，樱国都没派飞机过来伴飞。” “最近局势有些紧张，很可能还是会出现伴飞。尤其是印度那边。” “要提醒苏晓一声吗？”有人对李玉飞说：“我担心他太紧张，一不小心把别人伴飞的飞机打下来，酿成国际事件。” 李玉飞说道：“嗯，提醒他一声。让卫星画面注意一下印度的各个机场。” “各位先吃个早餐，距离苏晓飞到领海线还有段时间。” 半个多小时后。 “报告，卫星画面监测到印度空天战机起飞，似乎他们真的想要伴飞。”有人说。 李玉飞道：“提醒一下苏晓，如果他没受到攻击，不要攻击印度飞机，我方不能主动开第一枪。” 那人说道：“呃，好像不用了，印度飞机已经坠落了。” 卫星画面显示，印度那边起飞的飞机在空中直接散架了。 指挥部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与沉默。 有人打破了沉默：“从卫星图像上看，那好像是米国刚卖给印度的x-37a重型空天战机，老古董了，散架也正常。” 有人问道：“那东西装了裂变反应堆，不会出问题吧？” “坠落地点附近有居民区，问题很大。”李玉飞看着卫星画面扶了扶额头：“我们替他们着急也没用，把这消息报告上去。” “继续考核任务，苏晓完成空中加油了吗？”李玉飞说道。 空中加油，尤其是不使用ai辅助的情况下，对于飞行员来说也是一个困难的挑战。 比起使用裂变反应堆的重型空天战机，苏晓驾驭的“青龙”则使用特别的星辉物质燃油，优点是不那么容易造成污染，且没有辐射，对于驾驶员比较安全，缺点在于，航程较短，执行战略任务时需要带副油箱并在空中加油。 当然，超凡职阶是战士的修行者，可以用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武器”，把心力和气势转换成燃油，提高持续作战能力。 李玉飞已经听说，目前正在研究使用聚变发动机的空天战斗机，但那东西还不够小型化，目前还只能装在大型星舰上。 又等了一会儿，苏晓从南海那边飞了一圈，马上要进行海上目标打击和自由空战两项考核。 苏晓很快碰到了第一个难题。 那就是他发现，自己携带的对地攻击武器已经用完了。 “啧……难道检查武器挂载也是考核项目吗，我没注意到，要扣分了？” 苏晓想着。 他开启雷达，此时已经在雷达上看到了打击目标，一个无人操纵的，正在以一定速度在海上航行的靶船。 “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 苏晓很快想到了主意，他使用了强植梦境，开始推演自己的打击效果。 随即，他压低机头，在特定的时间按下机炮按钮。 靶船附近的无人机忠实记录了这一幕： 远处看不见的云雾中，突然射出了两道时断时续的金线，而正在s型前进的靶船直接被这两道金线撕扯开外部装甲，很快沉没。 地面指挥部中，众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他刚刚用的啥武器，在十海里外击沉了靶船？” “机炮？‘青龙’携带的航空电磁机炮？” “你开玩笑吧，机炮隔这么远打得中才有鬼了！哪怕电磁炮的速度很快，也难以忽略这么长距离的横风和湿度影响，稍微一点偏差，就足以廖以千里。” 李玉飞说道：“自由空战的战机抵达了吗？” “让它绕到六点钟方向，对苏晓进行偷袭。” “提醒苏晓，准备进入自由空战阶段，让他开启灵能护盾。” 自由空战的规则很简单，双方都要开启灵能护盾，然后那一方先被不带心力的武器击中灵能护盾，那一方就算失败。 当然，作为考核的一方，总得放点水的，但看起来李玉飞已经忘掉这点，他想看看苏晓能做到什么程度。 海面上。 苏晓已经开启灵能护盾，他没有使用主动雷达去搜寻目标，反而突然一个机动转向，朝着后方拉位置。 这种暴力的过载相当于人体承受了14倍的重力，这对于一般的飞行员和飞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没有体质活力秘术的飞行员承受7倍的重力就会出现黑视等情况，10倍以上更是直接致命。 但苏晓所在的是超凡空军，驾驶员是超凡者，飞机也是为超凡者打造的。 有赖于体质活力秘术“八九玄功”，苏晓轻易抗住了过载，完成转向。 他接着抬高机头，对准云层，又是一串机炮点射。 地面指挥部内。 “报告，苏晓已经完成自由空战考核了，教官说他被机炮打中了，灵能护盾下降了20%。” 有人直接人都傻了，喃喃说道：“我特么第一次见到可以玩超视距机炮的……” “就算是掌握一品感知秘术的圣贤，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李玉飞也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考核规则，确实没有限定自由空战用什么武器，但大家一般都是用导弹的，哪有用机炮打人的。 有人说：“接下来，苏晓在大气层内的考核，只剩下飞到大气层外的太空当中了。” “这个难度反倒不高，应该能轻易完成。” 李玉飞点了点头，他喃喃说道：“现在看起来，上级的判断还真没错，怪不得那么多圣贤都如此看好苏晓……” “如果在地球表面和大量邪物开战，驾驶一架空天战机高速机动，可以杀邪物获取心力的苏晓，将是一个强大的战力，甚至比很多圣贤还要强大！”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 “报告，监测到高丽地区，米国驻军起飞了一架空天战机。” 第十二章 视线对抗 李玉飞看着屏幕，眉头紧皱。 他问道：“预定的突入大气层轨道是在公海还是我们的领海？” 有人回答：“是在公海区域。” “要变换突入大气层轨道的话，需要重新计算附近卫星轨迹……” 李玉飞拿起对讲机，说道：“黑域1号，请注意，米国一架gr-2空天战机突然起飞，可能干扰你的升天过程。” 此时，苏晓所在的机舱中，雷达告警系统正发出警报声。 这表明，他所驾驶的“青龙”空天战机受到了雷达的锁定。 雷达会发射电磁波对周围进行扫描，电磁波照射到物体身上会反射回来，雷达就是依靠接收回波来确定远方物体位置。 扫描模式下，战斗机只能通过雷达波的接收装置知道有电磁波扫描了过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扫描到自己。 而要想引导导弹发动攻击，光靠雷达进行扫描还不行，还必须要用雷达进行持续的跟踪，这时，雷达就会发射一束探照灯般的电磁波，持续跟踪着飞机。 这时，飞机上的告警系统就会发出警告，提示飞行员自己被锁定了。 “我被锁定了。”苏晓说。 虽然“青龙”空天战机具备隐身性能，但这次并非执行作战任务，苏晓的战机是装了龙勃透镜的，专门用于反射雷达波，给地面雷达提示自身位置。 但苏晓语气并不慌张，他在模拟器中遭到过多次袭击，并不算慌张。 再说了，灵器级导弹就算能把他的飞机打落，也不一定能伤害到他本人。 此时，苏晓听到了来自地面指挥中心传来的消息。 苏晓顿了顿，说道：“黑域1号请求使用异能干扰雷达跟踪。” 对苏晓来说，干扰这种雷达跟踪其实特别简单，只需要使用幻术世界制造一个环绕自身的“幻术球”，然后再将照射到自身的电磁波全部放逐到算子缝隙里。 由于天空没有阻碍物，电磁波本身会穿过天空，不会反射回来，这样在地面雷达看来，苏晓飞机所在的位置就和天空没什么区别，从而达成对雷达的隐形效果。 这种操作并不复杂，实际上，苏晓在没有掌握幻术世界前，就能靠“终极隐形”放逐自身身体表面反射的可见光，散发的红外线等。 红外线和可见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只是频率不同。 就在苏晓等待回应时，他感觉到自己在被什么敌人窥视。 “龙葵甲”和战机上的探知告警系统同时发出响声。 这代表敌人不仅在用雷达锁定苏晓，还使用了探知类异能。 探知类异能是神秘学领域的“雷达”！苏晓微微皱眉，这个探测到自己的探知类异能，位阶还相当高，施术者很可能是追奉守密人的秘党超凡者。 远方，真实之光凝成一束，跟随雷达波束照在了苏晓的飞机上。 至少在苏晓的感觉中，这束遥遥探照过来的真实之光，比起秘党天才埃德里奇在瑙鲁岛会议上挑衅他时所用的真实之光位阶更高。 苏晓继续说道：“黑域一号，遭到探知异能跟踪。” 地面指挥中心处，李玉飞说道：“不要慌张，正常飞，别怕他们看。” “允许使用异能进行对等反击，允许火控雷达开机锁定对方，但不要让自己隐形，不要开火。” 整个地面指挥中心紧张了起来。 李玉飞不让苏晓隐形，是自有考量的，毕竟“青龙”空天战机可以搭载战术核武器，在如今如此紧张的局面下，黑域一号在公海上方朝着高丽空域航行，突然隐形，有可能让对方产生误判。 但在苏晓收到命令时，他显然误解了李玉飞的意思。 “确实不能隐形，这场面隐形了就等于认怂啊。” 苏晓心想。 不过，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并不算有利，虽然苏晓能通过数据链知悉对方地面雷达的位置，但是对方的空天战机在起飞后，卫星就跟丢了它，地面雷达也没发现对方。 显然对方的gr-2空天战机也是和苏晓驾驭的“青龙”空天战机一样的隐身战机，而且没有装载龙勃透镜，在他不打开雷达，不启用灵能护盾的情况下，凭借苏晓的机载雷达，难以发现对方。 但那架gr-2空天战机，却能利用地面雷达传来的数据链，对苏晓进行实时跟踪。 使用真实之光探测他的那位秘党修行者也是在地面，而不在飞机上。 苏晓沉吟片刻，很快做出了打算。 他对着远方投来的那束真实之光露出微笑。 血色晶球浮现在体表形成一层血色薄膜，仿佛不停敲响的鼓面那样震动着。 同时，苏晓借助超能感应的反预言能力，直接顺着真实之光轰了对方一下！ 这是他和埃德里奇隔空交手时学会的一招，只是现在他距离对方雷达站太远，没办法使用怪影杀手。 果不其然，在苏晓这样轰完一下后，对方“收回”了目光，真实之光消散掉了。 苏晓看到这个结果，心中想道：“大概是秘党中超凡七阶或者超凡八阶的修行者吧，应该不是圣贤，圣贤没这么脆弱。” “下面是找出那架藏踪匿影的gr-2空天战机了……” 对于如何找到那架gr-2空天战机，苏晓在模拟器中一个人打一支航空团时，早已积累了很多经验。 虽然苏晓的超能感应范围“有限”，但苏晓可以使用幻术世界，模拟雷达的工作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把自己的战机变成一架强大的预警机，用幻术发出雷达波束，再用机载的雷达波接收器或超能感应接受回波，从而确定远方敌人的位置。 隐身战机并不是真的隐形，除非对方也像苏晓那样，掌握高阶的隐形异能。 当然，在这种遥远的距离，苏晓没法使用幻术权柄压制对方的普通隐形，如果坐在飞机上的也是追奉守密人的秘党超凡者，他是可以做到在超能感应范围外隐形自己的。 守密人道路的秘党修行者不仅拥有标志性的真实之光，还拥有镜面传送和大型幻术等能力，也可以使用幻术隐匿自己。 如果是那样，苏晓只能等对方冲到自己二十多公里内，再做打算。 苏晓想到了就去做，他立刻施展幻术世界，对着周围扫描着电磁波，同时用超能感应接收各个方向的回波。 这相当于苏晓在超能感应作用的20公里范围内设置了好些个接收回波的雷达，收到传回来的杂波后，苏晓再用自己超凡心智级别的大脑进行思考分析，寻找gr-2空天战机的位置。 这对心智是极大的考验，还好幻术世界包含“超能感应”这个异能，从极化认知升华而来的它不仅是推演占卜类异能和感知秘术，也同时是心智秘术。 很快，苏晓发现了雷达回波中的异常。 他找到那架gr-2空天战机了！ 刚一找到那架战机，苏晓毫不客气，直接更变了真实影法术制造的电磁波类型，变成了持续跟踪对方的电磁波照射。 这就像是无数盏探照灯统一的照在了一个在黑夜中躲藏身形的小贼身上！ 第十三章 俯瞰地球 此时，在那位秘党修行者驾驭的gr-2空天战机上，雷达告警显示他被至少四个火控雷达跟踪锁定。 虽然苏晓还没有目视到目标，也没有在超能感应范围内发现敌人，但苏晓已经可以发射远距空对空导弹，在一百公里外攻击它。 只是这么远的距离，空空导弹飞过去后也没剩什么能量，对方可以较为轻松的做躲避，只需要一点点动作就能逼迫导弹提前转变拦截方向，空耗能量。 但随着双方相向而行，距离越拉越近的情况下，双方躲闪的空间也会越小，能躲避的空间同时在被压缩。 这就像西部两个骑着战马，握着左轮手枪的牛仔相互冲刺，越靠近对方，越容易打中。 苏晓并不畏惧对方的攻击，他的幻术世界在这种空战的战场上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灾厄黑刃进行点防御，击破轰来的导弹，而苏晓虽然不知道坐在那架gr-2上的秘党修行者到底追奉那一位已逝之神，但即使是最擅长征战的“征服王”，苏晓也不会怕和他空战。 终于。 那架gr-2空天战机在飞到距离苏晓70公里位置时，开始转向逃窜。 苏晓仍然用幻术世界发出的光照着他，因为高丽那边的地面雷达没有停止对他的照射。 其实这种雷达照射，威慑意义远大于实战意义，在实战中，火控雷达跟踪锁定目标的时间越短越好，避免敌人提前发现锁定，做出防备。 在被苏晓锁定跟踪又一段时间后，高丽那边也撤回了雷达锁定，苏晓也见好就收，把他用幻术世界制造的雷达锁定给撤了。 “指挥部，请求升入深空。”苏晓说道。 李玉飞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升空窗口已通过数据链传输。” “别忘记检查气密性。”他又提醒了一句。 其实不用他提醒，苏晓自己也知道。 升入外太空前，还需要对空天战机做一次自检，确认现在的状态可以升空。 苏晓已经用超能感应扫过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开启了机载ai的自检功能。 “确认可以升空。”苏晓说道。 李玉飞说道：“进入升空窗口，轨道确认净空，准许升空。” “收到。” 苏晓闻言，拉起飞机机头，打开加力，只感觉数倍的重力压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往天上推。 所谓跑车的推背感，在这种能轻易过载出10倍以上重力的飞行器面前，简直就跟玩具一样。 苏晓没忘记打开灵能护盾。 因为，苏晓的战机速度很快会超过3马赫，此时，除了音障以外，又会有新的障碍挡在飞行器前面。 热障！ 在稠密大气中以三倍音速飞行，飞行器会与大气层摩擦，产生三百多摄氏度的高温，对飞行器和飞行员造成危险。 在进行超高音速飞行前，一定要开启灵能护盾，这是常识。 此时，苏晓需要控制空天战机各个点位输出灵能护盾的强度，借此对灵能护盾进行塑形，让灵能护盾的形状符合空气动力学，减少灵能护盾的损耗以及速度的损耗。 这对苏晓来说并不困难，他学习飞行动力甲时，有很多的课程就是关于这个的，飞行动力甲也面临相同的问题，需要使用灵能护盾塑造适合飞行的外形。 其实，光靠机载ai就能做到自动调节灵能护盾，但这是考核，必须考虑到机载ai可能运作失灵的情况，所以苏晓采用的是手动调节。 就在这时，雷达告警装置响了起来。 苏晓看了下，来自高丽米国驻军基地那边的雷达，又跟踪照射了过来，把升空中的苏晓锁定住了。 这次他们鸡贼了，没有派出飞机，就只开一个锁定表明态度。 苏晓摇了摇头：“无聊。” “报告指挥部，我又被锁定了。” 李玉飞道：“你继续升空，一艘值班的武库护卫舰已经降低高度，为你护航。” “收到。”苏晓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升个空，被对方小孩子过家家一般锁定一下，还能跑出一艘武库护卫舰。 当初在粽子路紧急事件爆发时，第二时间抵达战场的不是空军，而是在太空中值班的空天武库护卫舰“广宁号”。 苏晓很快发现，来自高丽秘党驻军机场的雷达照射停止了，大概确实被武库护卫舰威慑到了。 武库护卫舰对地精准攻击虽然仍使用导弹为主，但超高音速下，直落地面的导弹难以拦截防备，对所有地面目标来说，都是近乎无解的对手。 不过，要敲掉高丽那边的秘党驻军基地，根本不需要武库护卫舰出手，只需要国内的火箭炮几轮齐射。但地面的火力再强大，威慑力也比不上悬在太空中的悬天之剑。 没有锁定，苏晓心无旁骛的升高高度。 朝着天空前进。 他转过头，身后可以看到越来越大的地球，那种震撼感不是任何照片能够给予的。 这种感觉像是婴儿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又像是登山者跨越了世界最高的山脊。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很快，苏晓收到了来自太空军的通信。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黑域一号，这里是广宁号，欢迎来到太空。” 苏晓扭过头，靠着超能感应看到一艘空天武库护卫舰正漂浮在自己10公里外。 苏晓回道：“黑域一号收到。” 这一刻，苏晓看着地球，看着深空，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当初在梦中召唤过空天战舰，在《世界心》的冥想中冥想宇宙万象，乃至地球。 现如今，他在“现实”中都看到了这一切。 他的本命咒“幻术世界”，这一刻如同水从瓶子里溢出，自然而然突破了境界。 苏晓成为了超凡七阶的修行者。 磅礴的心力在内心中涌现，超能感应也看得更加清晰。 星空是热闹的，至少靠近地球的星空是热闹的。 轨道空间站，太空护卫舰，卫星网络…… 这里充满着人类的飞行器。 但在稍一遥远的深空，又是那么的寂静，孤独。 “感谢你们的欢迎。”苏晓对广宁号回应道。 第十四章 行将苏醒 苏晓的本命咒早就升到了咒星六阶的巅峰，超凡化后，稳定状态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突破到了超凡七阶。 这也意味着，苏晓正式开始了身为超凡者的修炼之旅。 进入太空站，在太空站短暂停泊加油后，苏晓要进入考核的最后阶段。 从深空外突入大气层，降落到指定地，并在降落前把战机调整为自动模式。 这一阶段是模拟从太空中支援地面的战斗。 苏晓跳下了飞机，地勤人员开始检查飞机状况，补充燃油。 几位穿着全覆盖动力甲的修行者对苏晓敬了一礼，苏晓也回了他们一礼。 一位修行者说道：“苏上校，张司令员要见你。” 苏晓一愣，他随即才反应过，这个苏上校是称呼的他。 如果他通过了考核，那么在超凡空军的作战序列里，他的军衔就是上校，这是天才修行者刚加入超凡空军时所能给予的最高军衔。 只是他现在在考核进行当中，不过看起来，这里的修行者默认了他能通过考核。 苏晓目前的职位非常怪，他在紧急事态部和军部都有挂职，紧急事态部那边他一直保持一位分身在值班，本体又加入了超凡空军。 苏晓对他点了点头。 太空军只有一位张司令员，那就是张凡，苏晓和他算是素未谋面，但苏晓在至高篇章原本，各种战斗视频里都学习过他。 抱着疑惑的心情，苏晓跟着那位修行者前进，这里重力较低，但苏晓靠着三尺神明控制身体，反而感觉比在地球上更加灵活轻松。 在空间站的休息室里，苏晓见到了张凡，他正看着伪装成窗户的屏幕中，投射出的星空场景，这让他看起来比视频里见到的更加深沉了，给人夜空一般的深邃感。 苏晓敬了一礼，张凡转过身，也认真地回了一礼。 这时，苏晓才第一次正面见到了张凡。 他身材魁梧，肩膀宽大厚重，庄严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坐。”他像长辈看到晚辈那样对苏晓说道：“修炼得怎么样？看你的气质，刚突破到超凡七阶？” 苏晓回应道：“是的，刚刚完成突破。” 确实是刚刚，这还不到半个小时。 “好快。” 张凡说着：“这才九个月，就从普通人变成了超凡七阶的顶梁柱，现如今以你的实力，恐怕不少圣贤都不是你的对手。” 苏晓谦虚了一句：“您谬赞了。” 张凡摇了摇头：“到我这儿就不用谦虚了，说吧，如果正面战斗，你有把握同时对付几个王侯级邪物？” 苏晓一下子坐直了。 他听懂张凡的意思了，这是在问苏晓能有多强的战力，在之后的战术安排中，要把苏晓当做能对抗王侯级邪物的存在考虑。 苏晓想了想，谨慎答道：“任何一位上级王侯邪物，或者三位下级王侯邪物。如果敌人中没有过于克制我的存在，我可以同时对抗四位到五位下级王侯邪物，但不能保证将它们全部击杀。” 张凡问：“保命把握呢？” 苏晓说道：“如果没有特别克制我的邪物，我能在十位下级王侯邪物面前保命。” “十位？”张凡说道：“蚁多咬死象，何况下级王侯邪物，都是掌握权柄的强大存在，哪怕它们没有特别克制你的能力，你真有把握在十位下级王侯邪物面前保命？” 苏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在脑海中脑测了一下战斗。 最终，苏晓点了点头。 他有两张强大的底牌，一张是木偶，木偶让他能使用杀死邪物的权柄，另一张是历史画册，必要时刻，苏晓能使用历史画册拖延时间，不说能战胜敌人，至少短暂保命没问题。 看到苏晓认真思考再做的回答，张凡眼里带着一丝满意点了点头：“很好。” 他又问：“倘若要你速杀下级王侯邪物，或者拦截下级王侯邪物，你能一次拦多少只？” 苏晓说道：“这要看邪物的种类和能力，速杀和拦截……对我来说比较困难。即使我驾驶空天战机，使用飞行动力甲，能拥有超越王侯级邪物的速度，但王侯级邪物一味想要突破我的防守，或者逃跑，我的手段还是比较欠缺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苏晓就只能使用历史画册把敌人装进去了。 张凡提醒道：“要小心，据我们的情报，目前很多下级王侯邪物，最近都有突破到上级王侯的征兆，倒也不是突破，而是复苏。它们原本就执掌强大的权柄，之前只是状态不好，没法运用而已。” 苏晓点点头，他也从孙圣那里有所耳闻。 随着文明力量的增加，古代那些尘封的人类强者在复苏，邪物强敌也在复苏。 好在人间道的圣贤数量在增加，圣贤之路破开后，修为也迎来了一个井喷期。 苏晓治疗的那些重伤修行者，也有很大作用。 目前，人间道的圣贤级战力已经破百了，但具体是多少还是个机密，苏晓也不知道。 张凡说道：“我就不耽搁你考核了，继续回去考试吧，下次战争，我们应该合作应敌。” 苏晓点点头，朝着这位人类最强者敬了一礼，转身离去。 张凡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子模样的屏幕倒映出的星空景象。 他有一个担忧没有告诉苏晓。 大魔级邪物！ 根据“预知未来办公室”和相当多预言部门给出的警告，人类恐怕即将迎来大魔级邪物的复苏。 只是复苏的具体时间还不清楚，就连叶知道也没给出准确的预测。 大魔级邪物行将复苏，王侯级邪物恢复实力，人类内部又有争端，那些新复苏的强者甚至正在成为阻碍…… 永恒帝国还在冷眼旁观，趁机攫取文明力量。 张凡看向外面深邃的宇宙，心中沉甸甸的。 他接着看见了苏晓的飞机化作流虹，离开空间站，寻找入轨位置。 最终，苏晓像流星一样进入大气层。 …… 火焰包裹了灵能护盾的尖端，苏晓自己都能看到护盾值在不停减少。 但绝对足够“青龙”空天战机回到地球。 很快，苏晓来到深空之下，蓝天之上，他慢慢抬起飞机机头，利用灵能护盾塑造的特殊外形，在大气层中以特殊姿势滑行。 此时苏晓的速度已经达到了6马赫，接近某些洲际弹道导弹的速度。 随着高度的降低，苏晓有意识的在减缓速度，改平飞机，一段一段的下降高度。 空天飞机出入大气层都是非常考验飞行员技术的，有相当多的技术要求，但对苏晓来说不算困难。 接着，苏晓在空中稳定住了位置，开始最后一项考核。 将飞机设置为自动返航，然后执行空降任务。 正常的做法是将机舱弹射出去，但苏晓不用这么做，他在设置好返航后，直接用瞬间跃迁跳到了飞机外。 “龙葵甲”的灵能护盾展开，朝着下方滑翔降落。 第十五章 苏醒任务 天门重镇。 地面指挥中心。 “评定飞行结果，所有科目全部都是优秀，无技术操作错误，判断能力良好，反应果断，飞行员心理冷静，强大……” “考核圆满通过，综合评价，优秀。” 李玉飞做着评价。 即使他已经下意识带着很苛刻的眼光来判断，也承认苏晓恐怕是他见过的，最强大也是最有天赋的超凡空军飞行员。 他甚至因为苏晓对幻术世界的巧妙应用，萌生了去找袁铁加入超凡空军的想法。 “袁铁前辈不行，陈紫微也蛮不错，他们掌握幻术世界做本命咒，总该比苏晓做的好吧……”李玉飞想着。 他也知道是在做梦。 …… 而另一边，苏晓刚下飞机，才走了几步，战术头盔里就接到了新的命令。 苏晓一开始还以为是要把他分配到某支超凡空军部队里，但看了一会儿，苏晓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苏醒任务’……这是什么鬼？” 很快，苏晓和发来任务的指挥部成员沟通。 大意上，是让他转场飞到蓬莱，在那边，即将聚集各个宗派已经苏醒的老前辈，开一次会。 而苏晓接到的任务，是出席这次会议，具体要苏晓做什么，在远程沟通中没说清楚，苏晓怀疑这个联络自己的指引员也不知道要他去干嘛。 苏晓按了按耳麦：“塔台？” “已经收到来自帝都方面的命令，正在为飞机进行检查，保养和充能，预计两个小时后可以出发。”塔台那边回应。 “好的。”苏晓回了一声。 他想了想又问：“李玉飞道友，我现在加入了超凡空军，具体我到底是那支部队的？” 李玉飞回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肯定各方都会抢着要你，哦，等等，你在指挥系统里多了一个职位。” 苏晓问：“什么职位？” 李玉飞用无比奇怪地语气说：“黑域特种航空团团长。” “还有这个航空团？”苏晓诧异道。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李玉飞说：“应该是为你特别设置的。” 苏晓问：“那我的上级是谁啊？” 李玉飞说道：“你的直属上级是中央总指那边，有很高的自主权。” “一般只有特殊的圣贤才有这种待遇，比如袁铁前辈。” 苏晓想了想，这好像也很正常，他的作战半径并非是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而是全国，乃至全球范围的。 苏晓接着问：“那我这个航空团，目前有多少人？” 李玉飞语气飘忽了起来：“……据我查到的资料，目前只有你一个。” 苏晓愣了一下：“啊……好吧。” 李玉飞安慰道：“肯定还会调人过来给你的，现在应该是把架子搭了起来。” 苏晓说道：“好。” 刚结束通话不久，苏晓又和孙圣联系了一下，总算知道那所谓的“苏醒任务”是什么了。 那些在宗派禁地里沉眠许久，如今苏醒的老仙人们，很多人仍然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在几次和祂们的谈判中，祂们总表现的很傲慢，按孙圣的话说，“祂们像古代小说里指点皇帝的仙师那样说话”。 所谓苏醒任务，就是让他们苏醒，明白如今的局势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苏晓过去展示肌肉。 他们认为，苏晓过去展示实力制造的威慑力，是比老一辈圣贤过去更强的，因为苏晓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天才，不是至强者，对他们展现实力的话，带来的心理震慑会更大。 倘若苏晓能震慑到那群老仙人，祂们才会在极度震惊之下，脱离偏见，用更理性的眼光看待如今的世界。 …… 蓬莱最大的修炼大楼，蓬莱大酒店。 楚小叶被人趴在肩膀上，推着走出会议室房门，对方还不停摇晃着她的身体： “小叶，咱们回去玩游戏吧，和那帮老梆子真是毫无共同话题。” 楚小叶说道：“古祖师……请注意形象。” 她真正想说的是，古蝶提到的“老梆子”可都在后面，一个个都是化神期的强者，感知能力化入周围环境，这点距离，她说什么他们都听得见。 古蝶本人却不是很在乎。 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灵光宗在如今众多宗门中，也是最古老神秘的一类，她说别人是老梆子，可真论起出生时间，她恐怕比这里所有人还要古老，大家都对她有些敬畏的。 跟在古蝶身后走出来的，是太岳三山刚苏醒的老仙人，张悟道。 他翩翩少年，一身青衣，腰间佩戴一枚玉佩，俊美的容貌足以让任何少女尖叫。 张悟道说道：“胡小妹此言差矣，大家都是刚刚苏醒，重活一世之人，有什么老梆子的说法呢？” 随着他走出来，身后一位位少年，少女走出来，在他们面前，楚小叶都更像一个大人。 这据说是修仙者文明留下的沉睡冰棺的效果，能让人回到年轻时候，现在谁也不清楚他们具体的年龄。 这里的某些人或许出现在古老的典籍和传说里，而更多的人，则连文字记载都没留下。 宋澍江陪同在张悟道身边，没有说话。 他这些天的历练全无收获，干脆回到宗派内静心，同时陪着苏醒的祖师出来参与会议。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我看，诸位还是想想正题，当代官府要给我们立规矩，让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前的时代，哪有那么多规矩可立，宗派行事，降魔卫道，全凭各家宗派自己的规矩。” “说得没错。”一位冷漠如冰霜的少女应道：“修炼修的是什么？是逍遥自在，不是条条框框。我等要求宗派势力范围内的自主权，又有何错？” 宋澍江闻言，看向这两人，说道：“颜前辈，祝前辈，您们说的不对。” “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古代皇帝的时代了，现如今，国家属于人民。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没有资格建立小王国。” 冷漠如冰霜的少女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没有资格，张悟道，这也是你的态度吗？” 张悟道微笑回应，没作应答。 第十六章 老仙人和现代人 一位少年模样的老仙人说道：“有没有资格，得看有没有‘德’，德配其位，自然有资格。” 祂看向宋澍江，说道：“相反，德不配位，反受其害。” 又一位老仙人说道：“这个时代确实不同往日，凡夫俗子能以所谓‘手机’沟通千里，能乘钢铁大鸟一日万里，火箭之物能送人入虚空，机关车胜过牛马，奇技枪械之物强过劲弩……然而，吾等依旧是仙，俗世变换，不应叨扰吾等宗派领地。” 一位仙人点头道：“是，之前吾等还未苏醒，那便罢了，实力不足，德不配位，守不住家产自该放弃，现如今苏醒了，自该如往日王朝那般，拿回土地田产。” 还有仙人阴恻恻道：“吾等宗派在吾苏醒前，毁于人间道，这事，人间道也该给点赔偿。” 几位老仙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宋澍江头疼。 他们还以为现在的世界是他们那个时候的世界。 宋澍江眼里有深深的忧虑，他担心这群人因为太顽固，做出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来。 这里的每一位仙人，不靠科技物品，就能和王侯级邪物一战，如果祂们执意搞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而要是让人间道的圣贤出手，强压他们，他们不一定能够服气，可能只是明面上顺服，暗地里还是会搞各种事。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少年，少女模样，看似年轻，实际上相当顽固，就连张悟道，表面上对于太岳三山“臣服”官府一事，没说什么，但宋澍江能感受到，张悟道其实相当不满意，但奈何后人已经站队，且太岳三山之强大远胜于祂的时代，所以才没说什么。 在这些老仙人看来，以往那种官府，宗派分而治之，宗派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执法权，宗派子弟不受凡俗管辖，那才是他们想要的。 这些老仙人刚刚和人间道圣贤的会谈，基本上都是在鸡同鸭讲，根本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双方世界观都不一样，老仙人们提的要求每一个都踩在红线上，完全谈不了。 有的老仙人提出……宗派子弟不受凡俗法律制裁，自有宗门祖训裁决，宗派领地内，官府让位于宗派，土地和资产全部归于宗派，宗派对领地内的凡俗有执法权，官府不能过问。 在老仙人看来，这要求简直合情合理，甚至已经算是底线要求了，可在现代人看来，这些要求都在踩红线。 想到这里，宋澍江坚定决心，他决定做些什么。 他站了出来，对着那位说他德不配位的老仙人，不卑不亢说道：“应前辈，您所谓德不配位，难道指的是实力战力？” 被他称为应前辈的老仙人随意一笑，看向张悟道，毫不客气说道：“张道爷，这就是你的徒子徒孙？怎么这么没大没小。敬慎二字，通天彻地，这道理也不知晓，也配传上品道法？也配入道门修道？” 张悟道摇了摇头，笑道：“应道友见笑了，如今时代，礼崩乐坏啊，不是我宗派的原因，也不是澍江他个人的原因。。” 宋澍江感觉自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分外难受。 旁边被古蝶纠缠着的楚小叶对他投去一个无奈的目光，表示她现在也帮不到他。 宋澍江深吸一口气，他想不出怎么和这些老油条斗嘴了，直接说道：“应前辈，我不擅言辞，只懂得一些朴素道理。” “当今世界，若论德，无有任何势力胜过人间道，数遍万里神州，无一人饥饿冻寒而死，此不为大德？古之大同，也不如今。” “若以实力为道德，您也差得远。” 被称为应前辈的老仙人冷哼一声：“你也配教训我？” “澍江，安静。”张悟道收敛笑容，说道：“这里都是大德之人，不要无礼。” 宋澍江说：“张祖师，您所谓的‘大德’，就是‘大能’吧？实力强大，偏不说凭实力强，这是不好意思还是害羞呢？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可绕，既然谈实力，咱们就比实力。” 他看向那位应前辈，说道：“应前辈，既然你有大德，不如和我一战，看看谁更有德。” 应老仙人恼怒，看向张悟道：“张道爷，看来要我来教训一下你的徒孙了，放心，我会留手的。” “请。”宋澍江说：“来外面一战，免得破坏建筑，损人钱财。” 从谈话变成单挑战斗后，宋澍江感觉回到了熟悉的领域，他双目炽热，散发战意。 老仙人又怎么样！ 众人跟着宋澍江和应老仙人来到修炼大楼外，专门留出的空地处。 “我也不占小辈便宜，你先出手吧。”应老仙人说道：“若你能撑我十招，便算你胜。若你输了，看在张道爷的份上，你只用当中认错就好。” 宋澍江从狭窄的修炼大楼中走到宽阔空地时，突然感觉一阵舒展畅快。 他朗声说道：“十招内不胜你，则我败！” 这话让应老仙人眼眸中冒火。 此时双方也没有什么用红色附魂宝石之类的套路了，这些仙人大概也不懂那个，是实打实的正面对碰。 宋澍江从思维海里取出“开天”战斧，屏气凝神。 下一瞬间，他已然来到应老仙人身边。 寸劲·天涯尺！ 应老仙人显然没想到宋澍江速度这么快，有些猝不及防，祂的全副心力都在关注宋澍江右手持握着的开天战斧，祂能感觉到那柄战斧给祂带来的恐怖威慑。 然而，宋澍江却并没有挥出斧子。 他左手轻轻一拳，轰了上去。 万物崩解，天神寸拳。 仿佛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开始散开，它们之间彼此相连的“力”在被消解。 寸劲·万物崩！ 砰！ 恐怖的灵能波动激荡！ 应老仙人托大加上失误，竟然让宋澍江近身了，还被拍中了一下万物崩。 应老仙人应对的格外狼狈，只能激荡灵能力量护体，形成最原始的灵能护盾，用最笨的办法硬抗这一击。 磅礴的灵能力量仿佛要压倒宋澍江了，然而宋澍江丝毫没有畏惧，他又不是没和王侯级邪物打过近战，又是一拳。 轰！ 应老仙人受伤，嘴角有鲜血溢出。 祂也顾不上什么前辈风范，直接使用了祂练到极致的最强道诀，祂所执掌的“权柄”！ 一瞬间，应老仙人化为似雾如影般的存在，身体好似不存在了一般。 第十七章 化道 应老仙人仿佛进入了存在与不存在之间，身体散做云雾，似同时出现在云雾的每一处。 就在这时，宋澍江脚尖点地，急速暴退。 他的选择很正确，因为就在下一刻，应老仙人顾不得风度和留手，手握成爪，对前方宋澍江狠狠一抓。 周围的空气猛地形成气流，填补着两人间的空隙。 好像在刚刚那一瞬间，应老仙人让祂和宋澍江之间的空气瞬间消失了，变成了真空！ 正在旁边围观的张悟道微微一凝，准备插手这场战斗了。 祂没想到宋澍江这么强，竟然能打应老仙人一个措手不及，把祂打得直接不顾风度，使用最强的道法了。 同时，宋澍江身为祂宗门的弟子，祂也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天才被干掉。 应老仙人刚刚那一击绝对是没有留手的。 “刚刚那是……” “应众妙的本命道诀《化道》。” “将自身活生生炼化成雾气，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如同大道一般的奇妙状态，也能将敌人从世间彻底消灭，连存在都会抹除，让敌人从‘有’变为‘无’的上品道法……” 众多仙人纷纷言道，讨论着应老仙人的能力。 张悟道此时已经打算出手了，再不出手，祂担心应众妙不留手，直接将宋澍江击杀。 可正等祂要插手，却发现楚小叶不知何时走到了众多仙人面前，隐约有阻拦祂们的意思。 她身后一道蓝色火焰人形灵体站立，冰寒的灵能力量引而不发，让所有人眉头微皱。 那道鬼魂给祂们的感觉丝毫不逊于祂们，只是实力稍弱，处在重伤状态，状态极差。 空地上。 即使宋澍江用寸劲·天涯尺拉开距离，来自应众妙的灵能力量也轰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威力大减。 但他及时双臂环抱，用出了寸劲·抱圆天。 所有“力”，乃至更本质的“作用”，都被他卸劲着。 但卸劲是有极限的，应老仙人再来一记，结果还未可知。 只是应老仙人没看懂宋澍江在做什么，只以为他在勉力防御，已经接近大败亏输。 祂便不再出手，毕竟旁边宋澍江的祖师张悟道还在，祂相当忌惮这位太岳三山的老祖，之前言必称对方道爷，不想得罪祂。 可就因为祂这一失误，宋澍江将祂的力量完全吃下，甚至将“力”转化成了“势”。 他高举开天战斧，朝着应老仙人猛劈！ 寸劲·盘古斧！ “不好！”众多仙人有人大叫，有人惊叹，有人震惊。 这一击的灵能波动超出他们想象，本质是宋澍江借了应众妙自己的力量去还击应众妙，还使用了圣贤级灵器，杀伤力极强。 就算是应众妙也得严肃对待，否则轻则重伤，重则陨落。 祂虽然有保命手段，但宋澍江借化道之力，也具备抹杀“存在”的特性，克制各种复活后手！ 蓬！ 应众妙身化大片雾气，自身再度陷入存在与不存在当中。 大片雾气都被盘古斧轰来的灵能力量摧毁！ 但应众妙还是吃下了这招，他的雾气躯体被摧毁一大半，但在那一大半雾气中，祂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毫发无损。 祂十分愤怒。 刚刚，祂彻底感受到了即将被击杀的恐惧。 这让祂不再顾忌张悟道的面子，直接下杀手。 呼啸！ 仿佛有龙卷风吹起。 一股让“存在”变为“不存在”的力量轰出，直冲宋澍江而来。 在两人中间，空气被殃及池鱼，变成真空，周围的空气又填补进来，形成恐怖的气流。 砰！ 宋澍江被摧毁了，直接消抹殆尽。 但应众妙还没来得及喜悦，却发现宋澍江出现在祂身边的位置，在那里留下的影子当中。 阴阳转换！ 在以前，宋澍江使用阴阳转换时，还会留下很明显的影子，但是道法联赛决赛结束后的修炼中，他已经解决了这一技术难点，让影子在出现瞬间缩在地面上，极力减小存在感。 可惜，在和叶知道的战斗中，他藏的这一底牌没发挥出用处，就因为低估了琥珀小球的威力，没及时用出，战败了。 宋澍江通过阴阳转换，让影子硬抗了应众妙的一击，而他本人则再度出现在应众妙身旁，得以进行攻击。 轰！ 宋澍江一拳击出，万物崩解！ 就连应众妙化身的“可能性之雾”，也不停被轰散，破灭。 雾气中仿佛存在无数个应众妙，祂们同时哇哇怪叫，雾气朝着宋澍江包卷而来。 宋澍江毫不示弱，贴身近战，爆发寸劲，准备再对拼一记。 “够了。” 张悟道不知何时绕开了楚小叶和卡特雷尔寒王，来到两人战场中间，同时接下两人的攻击。 化身雾气的应众妙都被迫从雾气状态中破开，有些狼狈，祂的手腕被张悟道捏住了。 而宋澍江轰出的金色拳头，也被张悟道一掌接下。 张悟道的神情是极为复杂的。 在祂眼里，宋澍江对寸劲的领悟和利用，并不比彻底掌握这一权柄的祂差多少。 而宋澍江除了寸劲以外，还掌握了“阴阳转换”，“金光神咒”等道法，天赋算来，比祂还高。 “算你输了。”张悟道对着宋澍江说道：“你虽然对至高篇章《太极图》有所领悟，但毕竟修为弱势，真这么硬拼一记，应道友至多再受些伤势，而你必死无疑。” 宋澍江眼中流露出了明显的不甘心。 他确实承认，张悟道说得有道理，但真的硬拼一下，兴许他也有机会获胜。 而应众妙看宋澍江的眼神彻底变了。 祂从其他人那里，听来宋澍江只是个普通天才，曾经或许厉害，现在已经在同辈人中走下坡路了，没想到这样一个走下坡路的天才，竟能将祂逼迫自此。 刚刚那差点死亡的感觉，还是萦绕在祂心头。 祂想了想，又看了看护着宋澍江的张悟道，说道：“太岳三山果然是道门圣地，强大宗门，竟有如此天才，了得，之后若能成长起来，必不逊于吾等。” 应众妙决定给宋澍江，以及张悟道一个面子，双方能下台阶，不要结仇。 “应道友的‘化道’神功，威力真是了得啊。”张悟道和蔼点头：“也多亏应道友之前留手，这一情面，张某记下了。” 应众妙说道：“在我修道的时代，便听闻张道爷传说，如今一见，果然……” 两位老仙人开始互相吹嘘了起来，和和气气的，准备收场。 而宋澍江还是不甘心，但是他确实战败了，只能待在一边，低着头。 就在这时，众多仙人突然抬起目光，看向天空。 在祂们的感知里，天空中有一个高速存在，正在飞来。 第十八章 空中来客 “是妖物吗？”有仙人紧张说道：“速度这么快，怕不是普通妖物。” “什么妖物，也敢挑衅吾等？”有仙人相当自信。 “看起来这一时代的官府，也未有吹嘘的那样强大。”应众妙说道。 张悟道笑道：“诸位，我们上去看看，来者何物。” 众多仙人或多或少掌握着一两个飞行道法，即使没掌握飞行道法的，也至少有这一方面的灵器。 祂们或腾云驾雾，或凭虚御空，或脚踩灵器，向上飞行。 有精通感知秘术的，甚至看到了天空中飞行着的一架空天战机。 然后，祂们看到一个人从上面落了下来，战机则继续飞往附近机场。 “不是妖物，是一个人？” “人？是人间道的圣贤吗？难道是那张凡？” 众多仙人颇为紧张。 那人如同流星向下坠落，速度奇快，超过所有人。 众多老仙人神色凝重。 虽然在祂们的时代，祂们都是在神秘学领域无敌的孤傲存在，同时代难见大敌，这导致祂们缺乏高层次战斗经验，可祂们至少知道，速度越快，越强。 很快，众多仙人看清了来人。 苏晓身穿龙葵甲，在空中急速降落，快要落地时，才开启朝下的灵能喷射，减缓速度。 最后，他飘在众多老仙人面前，俯瞰着祂们，拱手笑道：“人间道苏晓，见过各位仙人。” 众多仙人内心一动，有人说道： “苏晓……这一时代的第一天才？” 祂们各自都算是当时那个时代的顶尖天才，甚至是好几个时代的顶尖天才，称霸古代中夏一个时代，本来对本时代的所谓天才，是不怎么看得起的，但刚刚宋澍江虽然没有获胜，却足够惊艳，打碎了祂们的傲慢，让祂们开始想，这宋澍江都这么强，那比宋澍江更强的苏晓又有多强呢？ 这里的好些个仙人对现代科技都不了解，并没有什么人去看比赛直播之类的东西，不是每一位仙人都像古蝶那样，能迅速融入这个时代。 有冷漠的少女仙人问道：“苏晓，你来这里，见到众位仙人，非但不拜不行礼，还高高在上俯瞰我等，欲做何事？” 苏晓笑道：“几位仙人在神秘史上都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听闻诸位聚集蓬莱，我见猎心喜，特意赶来，想要领教一下诸位的手段。” 地面上，被古蝶抓着肩膀，没法动弹的楚小叶小声说道：“见猎心喜不是这样用的吧……” 有仙人冷冷说道：“领教？好狂妄的后生。” 苏晓没理他，说着：“颜如雪，庄临兵，哦，还有应众妙。” 这是苏晓在来的路上，告知苏晓的挑战目标，本来第三个不是应众妙，而是另一个人，但是临时改了。 应众妙有些恼怒，说道：“你要依次挑战我们三个人吗？” 祂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宋澍江也打祂，苏晓也挑战祂。 苏晓笑道：“依次挑战？不。” 他笑容收敛，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你！” “狂妄！” 众多仙人纷纷震怒。 哪怕有些人没被挑战，也感到震惊，苏晓挑的这三人可不算软柿子，在众多仙人这里，都算平均线上下的强者，再说能修炼到化神期的，也没几个真的弱的，最多是不擅长正面战斗，可这三人没有谁真的不擅长战斗。 这时，被点名的三人，那庄临兵直接出手了！ 祂所创的宗派在立国之战中站在了敌人那边，早就已经被清理掉了，本身就憋着火气，只是畏惧中夏圣贤众多，不敢反击。 现在，苏晓光明正大挑战祂们，祂觉得就算出手击杀了苏晓，这一闷亏也得人间道自己咽下去。 祂修炼的一品道诀为《六甲秘祝》，那可是和《太极图》等并列的至高篇章！但在近代，原本已经失传，祂是当代掌握《六甲秘祝》原本的唯一人。 《抱朴子》曾言：“……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 此时，庄临兵直冲苏晓，祂心中默念前诀，凌空前行，凭虚御空，默念斗诀，整个人仿佛像刚刚的宋澍江一样勇猛，拳脚之间带着磅礴的灵能力量。 苏晓笑了笑，轻易操纵龙葵甲，朝左手边喷射灵能力量，像两人在默契跳舞一样闪开庄临兵的猛攻。 “其他两位前辈呢，也来一起战斗啊？” 他边躲，还边说着。 靠着固化在身上的掌控秘术，感知秘术和反应秘术，再加上木偶提供的感知能力和对身体的操控能力，以及龙葵甲优秀的机动性和加速能力，苏晓躲开速度较慢的庄临兵相当轻松，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这也是庄临兵没什么加速空间，速度还不够快的缘故。 庄临兵闻言大怒。 祂怒吼道：“一个小辈，杀你何须要围攻！” 祂再怎么也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强绝天才，骄傲无比，古代修炼界，一个时代出祂一个这样的天才，就堪称修行盛世了。 庄临兵心中默念“皆”字诀，灵网在祂面前摊开，祂想要以此窥视苏晓的内心的想法。 祂还真窥视到了。 “这老头也太弱了。” “就这？化神期修士就这？” “还没宋澍江厉害。” 这是祂从苏晓那里“听”来的各种想法，全都是嘲笑祂的，却“听”不见苏晓的躲闪和战术安排。 仿佛苏晓躲避祂的攻击，轻松地跟本能一样。 庄临兵更为恼怒，祂心想：“必须用最强的一式了，不然我的脸面要被丢光了！” 庄临兵凭虚御空，立在空中，祂以极快的速度念出一个音节。 在这一音节中，同时包含了“九字真言”的每一个字，同时，祂左手放于腰部，右手成剑状。 堪称恐怖的灵能波动集中起来，要向苏晓攻来。 苏晓随手一抽，从空气中抽出一把腐朽的长矛，黑色如墨的气势覆盖其上，朝着庄临兵刺去。 连灵能波动都没有散发。 这一瞬间，在场围观的众多仙人脸色却纷纷变化。 如渊如狱的杀气震慑下来。 与此同时，每个仙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场景，那是少年少女的他们突然衰老，失去寿命，在极短的时间变成老人，最后成为冢中枯骨。 这是所有宗派修炼体系里，求长生的修仙者最害怕的场景！ 第十九章 时代变了 众多仙人感受到的只是杀气余波外加怪影杀手的影响，但直面苏晓的庄临兵，还要面对屠龙刺的正面攻击。 祂神色骇然，等从恐惧中挣脱时，长矛已经到祂眼前了。 这还是祂靠着“临”字诀强化心智和意志，强行抵抗的结果，否则屠龙刺贯穿了祂，祂都做不出反应。 此时，祂的选择已然不多。 一个是完成手上正在酝酿的恐怖杀招，和苏晓对拼一记。 另一个，是尝试躲开苏晓的攻击。 “不行，必须闪开！” 庄临兵没时间多想，按照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做决定。 祂强行打断自己已在酝酿的杀招，默念“前”字诀。 前字诀除了能让人凭虚御空，凌空而行之外，还拥有加速，瞬移等能力！ 刷！ 庄临兵原地消失。 可等庄临兵瞬移过后，却发现祂自己还是在苏晓长矛的枪口下。 “怎么……闪不开？” 这时，祂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好……我的想法，什么时候被他影响了！” “我刚刚怎么会突然打断，我应该和苏晓对拼一记，他再怎么，境界也是不如我的，对拼下来，我胜算更大。” “这绝不是我自己做出的判断，是，是苏晓，他有类似他心通的能力！” 但已然来不及懊悔，长矛已经贯穿祂的身体。 恐怖的毁灭性灵能力量钻进祂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沉沦的感觉，祂好像漂浮在无边的苦海之上，最终看不见彼岸，被拖入无尽深沉的苦海。 砰！ 庄临兵被轰落到了地面上，一杆长矛刺穿祂的身体，把祂狠狠扎在上面。 但庄临兵没被击杀，祂所修炼的《六甲秘祝》相当于一个综合性极强的复合本命咒，其中的“者”字诀相当于强大的体质活力秘术，能硬抗咒星六阶的屠龙刺，并不会被秒杀。 苏晓此时漂浮在祂头顶，灾厄黑刃一道道显现，封锁住了庄临兵。 “庄前辈，承让了。” 苏晓笑着说道，看起来风轻云淡。 “你！” 庄临兵身上长矛消失，祂爬了起来，还是一副并不服气的样子。 祂最引以为傲的杀招还没用出！ 可祂也不好意思说出祂不小心被苏晓影响心智，做出错误判断的事，那也很丢人。 苏晓笑道：“看来庄前辈还不服气啊。” 苏晓并不觉得庄临兵很难对付，祂修的道诀虽然相当于极强的复合咒星异能，能力全面，但能力全面也意味着修炼会很艰难，以祂那个时代能攫取的修炼资源，祂至多将九字诀中某一个道诀练到了九阶的地步，其他道诀大多相当于六七阶，甚至更低的水准。 这还不如使用血色晶球时的苏晓呢，血色晶球都相当于三个九阶异能了。 苏晓看向旁边围观的众多仙人：“颜如雪，应众妙，出来陪庄前辈一起战斗吧。” 这次听到这话，众多仙人不再觉得苏晓是在妄发狂言，而是真的有这种实力。 冷漠少女颜如雪和应众妙面色凝重，在思考要不要参战，围攻一个小辈。 可祂们自问，自己的实力即使能胜过庄临兵，也不会强太多，要是一个个上去挑战，恐怕不是苏晓的对手。 三打一……倒真有机会。 对方如果是一个同级的圣贤，那倒罢了，祂们可以认栽，但挑战祂们的只是一个修为更低的小辈，还要一挑三，祂们要是这都不敢接，那完全贻笑大方，后续会议谈判时，腰也会直不起来。 “咦，你们在犹豫吗？” 苏晓笑道：“要不，再加一位？” 他用扫视的眼光看着众多仙人，众位仙人被这眼光看得难受，感觉苏晓像是走进了菜馆子，在看菜单点菜呢。 “古蝶前辈？”苏晓说：“古蝶前辈是那位？听说您是这里众多仙人中最古老者，执掌将死物活化，生死之间的权柄。” 抓着楚小叶肩膀的少女迅速缩到了楚小叶背后，努力隐藏着自己，不让苏晓看到，像个害羞的小女孩。 这小动作让楚小叶哭笑不得。 她只能站出来说道：“苏晓，古祖师今日抱恙，不适合出战。” 苏晓点点头：“对哦，古蝶前辈是你们灵光宗的，那给你一个面子。” “张悟道老爷子是那一位？我在读道门历史的时候，就听闻张道爷做出的卓越贡献，演化至高篇章《太极图》，开道法先河，何不妨带着庄临兵，颜如雪，应众妙三人，来与我一战？” 站在宋澍江旁边神色凝重的张悟道此时站不住了。 祂不可能像古蝶那样缩在宋澍江背后，此时只能站出，硬着头皮说道：“苏晓，你确实厉害，实力接近我等，可如此挑战老一辈前辈，却未免太过狂傲，毫不谦逊。” 苏晓笑道：“我自然是尊重各位前辈的，虽然我不是宗派修炼体系的修行者，但众位前辈继承修仙者文明遗产，开创宗派修炼体系，筚路蓝缕，以开先河……在下自然佩服。” 苏晓继续说道：“更不要说众位前辈察觉疯狂后，没有以魔道之法延续理智，而是自我封禁，以待解封，枯守冰棺自封千百年，这份决心，意志，我也是佩服的。” 这话一出，众多老仙人面色略微缓和，觉得苏晓好像不是那么狂妄讨厌。 但苏晓紧接着话锋一转： “众位都是风流人物，在你们的时代，一个时代能出一位你们这样的天才，那就已经是修炼盛世，而如今，像你们这样的天才，现在不说遍地都是，起码不缺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那个时代，修炼资源不丰富，各个宗派垄断修炼资源，修行者出于世家豪族，寒门少见，有资格，有机会成为修行者的人，人数还不如如今一个重镇的人多，广大凡人中，有天资者却无机会修炼。” 应众妙这时打断道：“修炼本就如此，讲究一个缘法，有缘者才有机会修炼！” 苏晓摇了摇头。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我来此挑战诸位前辈，正是为了告知各位一个事实。” “前辈们，时代变了。” “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时代了，你们那套，行不通了。” 第二十章 一对四 这话说出，众位老仙人为之一静。 其实这些老仙人，很多已经有这种感觉了，但没想到苏晓会挑明白，说出来。 那怕知道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祂们的时代了，可祂们内心仍然有强大的惯性，不愿意改变，不愿意接受这种变化。 苏晓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你们要服从我们的游戏规则！ 张悟道吐了口气，祂站出来说道：“这话不该你说。” 苏晓说道：“这话谁都能说，不管是我，还是路边随便一个小孩子。” 冷漠少女颜如雪说道：“这话是需要实力的。” 应众妙说道：“而你，只有潜力，并没有这种实力。潜力并不等同于实力。” 似乎是看到张悟道站了出来，这两位被苏晓点名挑战的老仙人也纷纷站出，不再那么畏惧苏晓了。 “也好。”苏晓笑道：“那今天我就和你们谈玄论道，斗法较量，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凭借强大修为指责我不该说出事实。” 他站在原地，要以一敌四，对抗四位老仙人！ 旁边的宋澍江和楚小叶都提起心来，非常紧张。 即使他们了解苏晓，知道苏晓强大，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认为苏晓能赢。 其他没被点到名字的仙人们更是静默以待，没有开口。 祂们老于世故，懂得隐藏，有的人之前在会议上就没当出头鸟，有的人宗派势力微弱，或是被毁掉了，除了一身修为外，没什么底气。 很多人也在旁观战果，想看看这个时代天才，是否真的强到逆天，能够以一敌四，跨越大境界击败四个强者。 张悟道站在空地前方，身后是应众妙，庄临兵，颜如雪三人。 祂其实知道，自己站在台上，答应以多打少，实际上就已经失败了，苏晓境界还不如祂们，修炼时间也很短暂。 可要是说一对一和苏晓单挑，祂也没这个把握。 “那么，我来做裁判吧。” 古蝶这个时候跑了出来，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一面招魂旗，平放着，挥了下去：“战斗开始！” 苏晓看着名强者，抬手便施展时间静止！ 在时间静止结束后，一群苏晓突然出现，围攻颜如雪！ 苏晓来之前时，已经通过情报，大致了解这群老仙人拥有什么样的权柄，其中，颜如雪掌控的权柄属于冬族，能大范围降低周围温度。 这种大范围能力，苏晓最为讨厌，因为祂可以封冻住苏晓较为脆弱的分身和真实幻象。 此刻，苏晓以咒星六阶的身外化身，化出三道分身，又以咒星七阶的真实影法术，分出两道分身。 这五道分身，均拥有职阶能力，均有屠龙刺等各种秘术，正面近战能力，比五个宋澍江还强！ 在时间静止期间，新出现的苏晓们还来得及使用心灵学者的职阶特性，变换成苏晓掌握的各种不同职阶。 一位身外化身引导风水，以自身为阵眼，配合幻术世界制造幻象，扰乱四位老仙人。 其余分身都是战士职阶，增强近战能力，召唤出腐蚀长矛，朝着颜如雪戳去。 颜如雪没想到祂们四打一，陷入围攻的反而是祂，祂被好几道屠龙刺覆盖，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长矛戳穿，内心沉沦着。 直到最后一刻，祂全身冻凝，化身灵能冰雕，激荡灵能力量硬抗，但也已经重伤，即将被击杀。 “不！我认输，我认输！”颜如雪赶忙大叫起来：“别杀我！” 祂的心灵沉入黑暗无边的心灵大海，身体被扭曲破坏，堂堂化神期修士，此时已经顾不得颜面，大声求饶起来，像个走在路边被人抢走小提包的柔弱女生。 众多仙人也是一惊。 “这……好强的分身法！” “颜如雪竟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祂们全都震惊了。 应众妙见此情况，自身化作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雾影，在苏晓得到的情报中，祂所掌握的权柄来源于空族。 可雾影分散又如何，苏晓掌握三个攻杀异能，怪影杀手，灾厄黑刃和屠龙刺，都是能威胁祂的。 一位苏晓在其他苏晓围攻颜如雪时，施展了怪影杀手，众位仙人再次见到了颇为恐怖的场景。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迅速老化，光洁白皙的肌肤腐败枯朽，变得干瘦，力不从心……然后肉体像尸块那样掉落，只留下白森森的骨头…… 而另一位苏晓施展灾厄黑刃，黑刃领域覆盖住了应众妙化道而成的雾影，覆盖住了正激发“六甲秘祝”的庄临兵。 一个人压着三位老仙人打！ 这时，张悟道最先突破怪影杀手带来的恐怖幻象，猛地朝众多苏晓杀出。 祂也执掌寸劲，这一招颇像宋澍江的天涯尺，但是速度更快，接近瞬移一般。 祂目光老辣，没有攻击众多各式各样样貌的苏晓，而是找准了穿着龙葵甲的苏晓。 龙葵甲身为无比精密，蕴含众多灵器的飞行动力甲，即使是苏晓，也无法在时间静止状态下仿造出一个来，所以张悟道找到的，正是苏晓本体。 苏晓却早有准备一般，朝祂刺出腐朽长矛，黑色气势震荡。 砰！ 长矛碎裂，咒星六阶的屠龙刺还是攻不过九阶的寸劲！ 然而，张悟道的力量轰出，却拍在了空气上。 原本站在那里的苏晓化为一道道影子，竟然只是一道投影，身上的龙葵甲是徒有其表的幻术，祂竟然没看出来。 这让张悟道极度震惊。 宗派修炼体系的特点之一，那就是化神期修士，能将精神化入周围环境，洞察秋毫，一般的幻术根本骗不过祂们。 此时，其他苏晓根本没管张悟道，他们放下认输投降的颜如雪，朝着其他人杀去。 刚刚以“前”字诀突破黑刃领域，狼狈不堪的庄临兵成了下一个目标。 各个方向的苏晓轰出屠龙刺，封住祂腾挪逃脱的空间。 应众妙这时做出反击，想要帮助庄临兵，祂轰出权柄力量，欲要将几个苏晓的存在彻底抹杀。 然而，祂刚刚将一位苏晓从“存在”变为“不存在”，那苏晓又立刻出现了。 这符合苏晓的预期。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应众妙的权柄和隔离隐形术有些相似，所谓将存在变为不存在，不过是隔离隐形术一个更加激进的相似权柄，是将目标放逐到算子缝隙，将其封印在算子缝隙里而已。” “这对于掌握隔离隐形术，可以自由出入算子缝隙的我来说，毫无威胁！” 一打四当然要柿子挑软的捏！ 第二十一章 恐怕你输了 应众妙极度震惊，紧接着是惊恐。 祂完全想不到，自己这无往不利的能力，在苏晓面前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实际上，祂要是把“放逐”这一能力的位阶修到更高，凭苏晓只有咒星七阶的隔离隐形术，还不一定能脱困，但祂成长的时代，修炼资源稀缺，祂只能把大部分资源倾注在“化道”这一能力上，对于放逐的修炼，只能暂且放下。 祂靠着化道这个能力，化成雾气，苏晓的黑刃领域也只能解离一部分雾气，无法将所有雾气消灭，暂时看来保命无忧。 可就在刚才，祂靠近颜如雪的那部分雾气，竟然被卷进屠龙刺中，彻底消灭。 这意味着，苏晓有彻底消灭祂的能力！ 眼看自己没有威胁苏晓的手段，又会被苏晓给出致命威胁，应众妙在极度恐惧下，很快做出了非常理性的选择。 “我认输！” 化成雾气的众多应众妙同时开口，声音层层叠叠，极难听清。 短时间内，苏晓以一敌四，竟然打服了两位老仙人！ 众多仙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祂们看着苏晓，像看恐怖的妖魔。 此时还有庄临兵和张悟道还在战斗。 张悟道意识到不妙，祂身体一动，影子脱离身体，形成另一个人。 那影子立在空中，对着众多苏晓施展道法，而张悟道本人则朝着苏晓们冲去。 宋澍江在旁边围观着，他一见这一幕，便心中暗叹。 张悟道的能力和他很像，他自己想过很多和苏晓战斗的办法，知道这种粗糙的能力应用，在苏晓那诡异多端的能力面前，简直是错漏百出。 果然。 就在张悟道本人上前，和几位苏晓近身肉搏，正打爆了一道苏晓的身外化身时，异变突生。 周安允仿佛瞬移出现在影子后方，无声无息之间，梦幻泡影轰在了影子上。 对这种灵能力量构成的造物，梦幻泡影杀伤力极大！ 影子也如梦幻泡影那般消灭了。 “苏晓耍赖！” “怎么还有援兵！” 众多围观仙人，有人不服，叫嚷了起来。 楚小叶瞥了那人一眼，说道：“那是真实影法术，是苏晓本人的能力。” “他能召唤熟识之人的幻象，和真实无异，也能战斗。” 这话一说，刚刚叫嚷的仙人尴尬了，说不出话。 祂感觉这样大惊小怪，显得自己很没见识。 这里的很多老仙人，或许在自己的时代都是通天彻地的存在，但祂们留下的知识，都是相当古老而过时的了。 恐怕一位学习灵能理论的大学生，这方面的知识都比祂们强。 祂虽然判断不出楚小叶所说是否为真，因为祂看不出那到底是人还是幻象，但楚小叶都理直气壮这样说了，看起来不像是骗局。 而且……祂们是四打一啊。 祂还在喊“苏晓怎么还有援兵”，喊完就觉得不对劲。 好像在祂心里，苏晓已经默认是和祂们同级，不，甚至更高的存在了。 他一打四，是应该的，还不该叫援兵。 战场中。 庄临兵脱出黑刃领域，即使有“者”字诀强化身体，祂也受了不小的伤。 祂决定动用之前的杀招了，再不动用，恐怕没有办法了。 一声尖锐的念咒，庄临兵把九字合为一音，轰地念出！ 祂以指为剑，朝着下方围攻张悟道的苏晓们，猛然斩下。 磅礴的灵能力量凝成剑气般的实质存在，朝下轰落。 两道苏晓分身纷纷闪避，一位施展瞬间跃迁，一位施展闪电跳跃。 两道未被打爆的苏晓身外化身只能借助八九玄功强化体质，凝出气势硬抗。 张悟道虽然也被这一击笼罩，但掌握寸劲的祂，卸力之术也不差于宋澍江，他根本不做防御，朝着化作闪电的苏晓分身追击而去。 在苏晓出现瞬间，祂一掌横推，利用寸劲对力的操控，生生打出微型核爆，直逼苏晓分身。 来到这个时代，张悟道并非毫无进步，正相反，祂跟着宋澍江学习了很多能力的应用，其中就包括这一招。 寸劲·万物崩。 万物崩解，威力轰开，苏晓分身闪无可闪，就连瞬移逃走，也都在万物崩和九字真言凝成的剑气范围内。 周围众多仙人撑起灵能护盾，防止威力溢出，伤到自己。 在会场中围观战斗，之前一言不发的人间道圣贤也站出来，在场边制造灵能护盾，抵挡余波。 轰！ 连续两下攻击几乎同时抵达，声音不分前后。 烟尘散尽。 张悟道站在场间，祂略显狼狈，白色衣衫破了些口子，有些脏了。 而众多苏晓，此时只剩下了一个苏晓分身，他连续用闪电跳跃，瞬间跃迁等异能，勉强拉出了轰击的主要威力中心，再靠着超凡六阶的气势和八九玄功对体质的强化，以及隔离隐形术对攻击的削弱，勉强活了下来。 他离开算子缝隙中，地面上站着一个张悟道，天空上浮着一位庄临兵。周安允的真实幻象也被轰杀掉了，毫无反击能力。 张悟道站在都化成玻璃的地面上，对最后一道无比狼狈的苏晓分身微笑道：“苏道友，恐怕你输了。” 庄临兵吐了一口气，使用这招对祂的负担颇大，倒不是心力不足，而是祂感觉有些眩晕，精神和理智有些难受，现在赢了就好。 苏晓分身笑道：“是吗？” 就在下一刻，五个苏晓同时出现，一道是苏晓投影，一道是苏晓补充的分身，还有三道是苏晓投影施展的身外化身。 因为身外化身不是苏晓的本命咒，充能较为缓慢，所以为了节省咒星异能里面的能量，苏晓没有让分身施展身外化身，不然人数还能够多。 六道苏晓看着张悟道，一位手持长矛，战意盎然的苏晓说道：“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一位看起来颇为理智，文质彬彬的苏晓说道：“还想领教两位的高招。” 旁边观战的宋澍江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 消灭苏晓的分身，化身，投影有什么用！ 你得找本体啊！ 苏晓近乎无限心力，杀他再多分身，他都能迅速补充上来。 宋澍江看着自家的张悟道祖师，再度叹息一声，感觉自家祖师还没自己会战斗。 第二十二章 震慑 不过，宋澍江也知道，不能要求张悟道像他那样会战斗。 对方没有前人指点，没有科学的修炼体系，没有道法联赛和同级强者的磨砺，纯粹是一路无敌到自封沉睡的。 就连宋澍江自己，若不是有夏禹，明珠这样的强敌磨炼，他也不可能花费大量心思钻研本命咒的用法，开发出万物崩等能力。 他只是感觉可惜，觉得自己要是有张悟道的实力，说不定还真能和苏晓周旋一二，甚至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性。 见到刚刚击败的敌人们卷土重来，张悟道和庄临兵面色肃然。 文质彬彬的苏晓开口道：“庄临兵，你少年修道之前，背着妻子前往青楼，被强大的妻族差点赶出家门。” 什么？ 众多仙人听到苏晓开口说话，还以为要说什么，结果突然点出庄临兵的黑历史？ 祂们一时之间，竟然没想明白苏晓想做什么。 难道是要攻心战术？ 这种黑历史怎么可能影响到庄临兵，祂修炼了“临”字诀，意志无比坚韧。 只有在场的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修行者，知道苏晓做了什么。 职阶能力！ 卷宗学者的职阶能力，“黑暗学识”！通过说出敌人的黑历史，来削弱敌人！ 张悟道正奇怪于苏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突然发现不对，天空上飘着的庄临兵满脸震惊，好像自己身上最恐怖的秘密被苏晓点出。 不好！张悟道意识到什么。 苏晓对庄临兵下手了！ 那他接下来一定会攻击庄临兵。 张悟道不可能坐视庄临兵被苏晓击败，那样的话，就成了祂和苏晓一对一作战了。 要是在这之前，有人告诉祂，一个境界比祂更低的天才，能逼得祂不敢一对一，张悟道就连反驳都懒得，直接一笑置之。 但面对神秘而恐怖的苏晓，张悟道已经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和苏晓一对一战斗的信心。 祂连忙使用寸劲加速，朝着庄临兵靠近，准备援护庄临兵。 但已经脚尖点地，扑出去的张悟道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扑空了，飞向另一个方向。 张悟道立刻意识到周围环境出现了问题！ 风水，这里的风水有问题！间接影响到了祂对方向的判断。 某个苏晓分身超凡职阶是风水师。 风水师的职阶能力和幻术世界极其适合，就连苏晓自己都没想到，能发挥这么好的效果，连化神期修士都能短暂欺骗。 苏晓原本的想法是，佯攻庄临兵，迫使张悟道救援，然后实际上是围攻张悟道，他的众多化身和分身也是朝着庄临兵冲去的。 在苏晓看来，张悟道的威胁是远大于庄临兵的，能干掉张悟道，那就最好先处理张悟道。 可现在局势变换，苏晓的风水师能力发挥了比他预计更好的效果，让张悟道短暂脱离了战场，苏晓也顺势改变计划，直接围攻庄临兵。 庄临兵在黑暗学识制造的负面状态中沉沦，心想这只是少年时的黑历史，现在一笑而过便好，为何如此震惊。 祂还没细想下去，苏晓投影便轰出怪影杀手，继续控制庄临兵，不让祂做出反应。 祂很快看到，自己被无数屠龙刺戳穿，彻底陨落的恐怖场景。 庄临兵迅速默念“临”字诀，强行破开黑暗学识和怪影杀手，见到了眼前的情况： 四五个苏晓围拢上来，屠龙刺刺出，滔天杀意惊人，时空为之扭曲，无法逃走。 庄临兵瞳孔收缩，连忙运转“者”字诀，同时大喊：“我认输！我认输！” 长枪停下，庄临兵一身冷汗。 祂差一点交代在这里了。 眼见三名战友认输投降，退出战场，陷入风水师诡异能力的张悟道也没了战意。 祂叹了一口气，说道：“苏道友神功盖世，张某佩服，自认不敌。” 场间一片寂静。 众多仙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苏晓真的以一人之力，压服了张悟道四人！ 若是真实战斗，生死搏杀，这或许没有那么容易，王侯级邪物是很难杀的，化神期修士也是，极难杀死，保命手段颇多。 但毕竟是在众多仙人面前的战斗，苏晓压制住了张悟道四人。 此时，苏晓本人出现。 他身着龙葵甲，看起来十分悠闲，好像刚刚的战斗对他根本没什么消耗，颇为游刃有余。 见到这一场景，众多仙人内心又是一震，对苏晓的评价再度提高。 如果苏晓是吃力赢下张悟道等人……那祂们还算能勉强接受。 可苏晓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好像给他时间，他能一个人把在场所有老仙人全都收拾了。 苏晓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如果是普通的超凡七阶，这么不节省地战斗下去，心力早就用完了。他微笑道：“我今天挑战诸位前辈，并非想要以实力压人，而是希望诸位前辈，能够静下心来，听我说几句话。” 旁边楚小叶忍住吐槽的欲望，她很想说你都把祂们压得接连投降，好几个人看向你的眼神都有畏惧了，还叫不以实力压人。 众多仙人却没人再反驳。 苏晓的实力赢得了祂们的尊重，让祂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傲慢了。 苏晓继续说道：“现代社会，有现代的规则，你们需要学习我们的游戏规则。惦记那点田产干嘛，田地里又不会出产星辉物质。还有，你们整那个什么宗门内执法有什么意思，那岂不是包庇放任后辈，对后辈的培养，没有一点好处。” “在诸位前辈的时代，大家都也对抗过邪物，都是共同站在人类这边的。这就证明我们是道友。有分歧，无所谓，大家都坐下来，认真谈嘛。” 众多仙人面色柔和了一些。 若是苏晓或者其他人，在之前说这话，祂们只会觉得是示弱，是求他们，但现在苏晓把祂们中几个厉害人物暴揍了一顿，再说这话，听起来就很舒服。 有仙人道：“妖邪面前，人类应当一体，我们宗派和官府以前也合作对抗过妖邪。” “对。” “是这个理。” 其他仙人纷纷应道，虽然不少人还是有些不情不愿，放不开以前宗派那超然的地位。 苏晓看着祂们，也没指望祂们能瞬间改变想法，那不现实。 给祂们一个迎头痛击，让祂们知道什么是现实后，起码后续会议好谈了，这群人该听进去话了。 苏晓来之前也知道孙圣他们的想法，要是能团结祂们最好，但也不求这群仙人出力对抗邪物，在之后对付邪物的行动中，祂们别捣乱就行。 第二十三章 修炼计划 苏晓能赢这些仙人，一方面是祂们只精修一道，很多地方缺乏手段，另一方面，是苏晓自己突破超凡六阶后，稳定状态时，在心湖深处与另一个自己“邪魔之主”不停交手，总结战斗经验，学习战斗技巧。 到目前为止，苏晓还没有赢过“邪魔之主”。 这是因为双方都共用心力，苏晓最大的优势发挥不出来，而且邪魔之主掌握更多的超凡职阶，也擅长时间，分身领域，战斗经验也远比苏晓丰富。 苏晓有圣器，邪魔之主也执掌圣器。 苏晓每次和他打起来，都是苏晓们打邪魔之主们的大团战，更考验各种能力的配合，分身之间的配合，和各种各样的战斗细节。 苏晓和他交手了很多次，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赢过。 但苏晓也在进步，对于能力的应用越发熟练，也学到了很多战斗细节，渐渐从惨败，变成小败，到最近都打得有来有回，这也是他为什么有底气同时打四个化神期修士，因为苏晓觉得自己真做得到。 邪魔之主就是一个苏晓的镜像，一个大的经验包，他的各种战斗思路让苏晓少走了很多弯路。 可惜，苏晓状态平稳后，境界水满而溢，自然而然突破到了超凡七阶。 苏晓感觉自己能和超凡六阶的邪魔之主有来有回，但超凡七阶的话，至少在苏晓把各个能力也升到七阶之前，是没有希望的。 苏醒计划还算成功，剩下的，苏晓也管不了，只有交予和这些老仙人们谈话的人了。 苏晓他已经给足了老仙人们震慑。 他也无心在这里多做停留，对着熟识的楚小叶和宋澍江点了点头，便低空飞行离开。 到了超凡七阶，苏晓战力更强了，但是本体更难传送了，更多时候需要依靠飞行。 等罗莎莉突破超凡者，苏晓估摸着还得要一段时间。 待到苏晓离开，众多仙人像是一齐松了口气那样。 苏晓给祂们带来的威慑力太大，太强了。 …… 苏晓一离开场地，耳麦里便传来了孙圣惊叹的声音。 “我通过现场直播看了战斗，你小子厉害啊，比我们想象的都厉害，竟然轻易摆平了那些仙人。现在论起战斗力，恐怕我都打不过你了。” 苏晓谦虚了一下：“不一定，您还是有机会赢我的。” 这话把孙圣给噎了个半死。 片刻后，他才说：“邱部长让我告诉你，之后的时间，你尽量只以分身在外行动，本体好好闭关修炼一下，争取在大行动开始前，突破到超凡八阶。” “你在红崖秘境里赚的功勋点，加上紧急事态部和军部对你的资源倾斜，应该能以最高规格的修炼速度进行修炼。” 到了超凡七阶，即使苏晓闭关修炼，他也可以派遣分身，化身，四处作战，甚至因为分身的修为更低，其实更灵活，可以被罗莎莉带着传送。 苏晓说道：“我现在还是超凡空军那边的成员。” 孙圣说：“这也是道主的意思，他应该很快会通知总指，让你潜心修炼，等你到了超凡八阶，甚至超凡九阶，那才是真正能主导局势的强者。” 苏晓听到孙圣已经毫不避讳谈论“超凡九阶”了，心中一喜。 这证明，中夏的圣贤修炼《圣贤之路》已经取得了成效，恐怕不止一人修炼出了真理平原，能制造秘境雏形。 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原本所谓的圣贤级战力，就是超凡九阶修行者了。 通话挂掉，没过多久，苏晓果然收到了总指挥部那边的命令，接下来让他本体以修炼为重，尽快提升实力，突破境界。 那边还直接发出消息，如果苏晓修炼资源不足，直接伸手要就是。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待遇，也就是苏晓了，展现了足够的潜力和战力，还做了很多事，才得到了这样的资源倾斜。 这也是大势力天才的好处，各处修炼圣地直接对苏晓开放，各种限制级别的高品质星辉物质药剂随便拿。 但苏晓却有些犯愁。 他资源倒是很充足，关键是，他要先修炼那些异能。 “如果只是为了突破境界，我应该从本命咒幻术世界里，选一个能力猛修，这样能尽快修炼到咒星九阶，把境界提升到超凡九阶，之后再修炼其他咒星异能。” “可是这样……会打破幻术世界诸多能力的平衡，带来短暂的，综合实力下降，并且在我全部能力升到咒星九阶时，会难以弥补。” “如果要保持幻术世界的平衡，那就要尽量让每个能力拉不开差距，处于同一位阶，齐头并进，这样的话，我的境界提升会很慢……” “即使使用木偶更换本命咒，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战力的主要来源还是幻术世界，它的咒星位阶升不上去，换成屠龙刺也只能增强我单点的战力，我的诸多分身反而会削弱。” 苏晓稍加思考，迅速做了决定。 齐头并进，一齐修炼！ 他需要时刻保持巅峰战力，不能因为短暂修炼一个咒星异能，破坏幻术世界整体的和谐与平衡。 “只是这样，我需要的修炼资源，就有点多了，短期内也看不到突破超凡八阶的希望……” “嗯，不如先修炼屠龙刺和身外化身，把这两个异能升到咒星七阶再说，这能大大提升我的实力，还有，灾厄黑刃也要升到咒星七阶，它到了咒星七阶，杀伤距离和杀伤效果应该还会提升。” 苏晓内心做好了打算，开始为自己制订修炼计划。 灾厄黑刃最好的修炼圣地是虚空俱乐部的虚空缝隙，屠龙刺这样的身体掌控秘术，最好的修炼圣地是蛮荒秘境里的一些圣地，分身类异能也有很多修炼圣地可以选择…… “不过，虚空俱乐部那处虚空缝隙虽然我吸起来修炼很快，但恐怕不够我修炼到咒星七阶的。” “所谓虚空缝隙，本质是一种星辉物质矿物，应该不止在虚空俱乐部一处有，我先查查……” 苏晓迅速开始查找资料，制订行程，又开始购买各种星辉物质药剂…… 他的第一站很快定下来。 从鸿钧网络里，苏晓查到了另一处和虚空俱乐部里的虚空缝隙相似的修炼圣地。 不过，那处圣地不在中夏，而是在世界岛中部某个国家。 他们管那里叫“虚空矿场”。 第二十四章 虚空矿场 “真的要去虚空矿场吗？我可提醒你，那里不是国内，会有些危险。” 通话中，孙圣告诫道。 苏晓笑着回应：“这地球上，还有什么地方对我是危险的？” 这话又把孙圣噎到了。 孙圣想了想，不甘示弱，反击道：“秘党的水银宫殿内。”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孙圣也反应过来，苏晓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圣贤们羽翼下的修行者了，他刚刚以一敌四击败四位仙人，足以证明，哪怕正面作战，他也是圣贤战力中最强的那一批。 更不要说，比起正面作战，拥有隔离隐形术的苏晓逃跑躲藏才是一绝。 话语软了下来，孙圣说道：“我会联络一下其他部门，给你找个过去的理由和身份，你不要以你自己样貌过去，那样很危险。” “现在世界岛中部地区可并不稳定，秘党又在那里搞事，你要去的美尼斯王国更是如此，哪怕我不是研究国际事务的，都听说他们那边情况不好，大型紧急事态三天两头爆发。” 美尼斯王国就是那拥有“虚空矿场”圣地的世界岛中部国家，目前还是君主制。 苏晓说道：“我们能买到那边‘虚空矿场’的使用权吗？” 孙圣回应道：“这你不用担心，美尼斯王国是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的成员国，我们很早就和他们有联系，援建了他们很多项目，也和他们有很紧密的贸易往来，买到了很多圣地的使用权，你等一下，我去联系一下相关的人，帮你查查资料。” “找到了，虚空矿场那边，有我们一家企业的股份，我们每年从那边收购星辉物质矿石，因为虚空缝隙搬不走，我们购买的都是那边的伴生矿物。” “嗯……圣地还是人家的，我可以其他部门的人帮你问问，能不能给我们的超凡者开后门，买一会儿使用权。” 苏晓开玩笑道：“我吸收虚空缝隙可是很快的，别吸收太多，他们不乐意了。” 孙圣说道：“这你等我们问问才知道。其他圣地有想去的吗？” 苏晓道：“其他圣地我在国内修炼就行。” 挂掉通话，苏晓先前往了一处适合修炼分身的甲级圣地“镜像迷宫”，在那里，苏晓要修炼自己的身外化身和分身术。 …… 喝着星辉物质药剂，苏晓走在满是镜面的迷宫中，周围的镜子倒映出一个又一个苏晓，像是有无数个不同的苏晓一同出现。 镜像迷宫很大，可以一次性供很多修行者修炼，购买一次修炼次数能来修炼很久，除了适合修炼分身类异能外，这里其实也适合修炼幻术异能，所以是苏晓首选的地方。 而且就在蓬莱，挺近的。 每喝完一支星辉物质药剂，苏晓把药剂瓶随身放着，没有乱丢，很爱护环境。 走着走着，周围镜子里的苏晓不知何时变了。 他一个人，倒映出了无数镜像。 有举起腐朽长矛，身穿锈蚀铁甲的苏晓。 有戴着学者礼帽，穿着宽大黑袍，手持卷宗的苏晓。 有脸上长满脓包和诡异凸起，脸仿佛无数人的面孔缝合在一起的苏晓。 有手持风水罗盘的苏晓。 有长出不同肢体，触手，爪子，利齿，多只手臂甚至藤蔓的苏晓。 有背负棺材，手持招魂幡，穿着丧服的苏晓。 这些各种各样的苏晓投影在镜子中，和苏晓本人的动作完全一致。 苏晓本人早已将超凡职阶切换成了最适合修炼的“悟道者”，沉浸在某种奇妙的状态中。 突然，苏晓听到了脚步声，从刚刚那玄妙的状态中稍微退出。 迎面走来了一人。 是宋澍江。 他穿着纯白色的道袍，身上连头发都不是黑色了，而是满头白发。 他在众多镜子里，投射出的镜像却是完完全全的黑影，看不清任何细节。 “真巧了。”苏晓说道：“你也来镜像迷宫修炼？” 宋澍江看到了苏晓，也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是的，虽然我阴阳转换早已修炼到了极致，但偶尔还是会来此散心。” 他的目光从众多镜子里，苏晓奇怪的镜影中移去。 他虽然感到有些诡异，但没觉得太恐惧，毕竟他在这里的众多镜子里，也只留下了完完全全的黑影。 目光移到苏晓本人身上。 苏晓穿着龙葵甲，透明的战术面罩下，是一张空白木偶般的脸，完全见不到任何五官。 宋澍江听到苏晓寒暄道：“刚把你家祖师揍了一顿，你没什么芥蒂吧？” 这话让宋澍江内心好不容易生出的些许恐惧都消散了，他看向没有面孔的苏晓，回应道：“没什么意见，张祖师祂……有一些历史局限性。” 苏晓对宋澍江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很委婉，情商很高。” 宋澍江也笑了，说道：“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情，感谢你救了姬文彬，他和我是很好的好友。” 苏晓点头：“知道，我以前是你们粉丝啊。而且你还在红崖秘境救过我，都一样了。” 宋澍江听着苏晓的说法，内心舒服了很多，迷茫少了一些。 三言两语间，两位天才很快拉近了关系。 宋澍江说道：“被自己粉丝超过……感觉有点怪，在我觉照六阶的时候，你还是个普通人，现在你超凡七阶了，我还是觉照六阶。” “对了，能让我看看你的气势吗？” 宋澍江心中一动，悄然说道。 苏晓没察觉什么，自然激发了身上的黑色气势。 看到气势覆盖，宋澍江内心暗松了一口气。 刚刚看到苏晓的时候，他还怀疑对方的状态不对劲，不然为什么在镜像迷宫中，连脸都没有。 明明镜子倒映的镜像都是有脸的。 但现在看到了气势的存在，宋澍江内心的忧虑减少了很多，气势是文明力量的实质，是疯狂的反面，苏晓能凝聚气势，证明他的精神状态应该没什么问题。 宋澍江感叹道：“你真让我有种被拍在沙滩上的感觉。” 苏晓笑着，宋澍江却只能在众多镜子上看到他的笑意，他说道：“那是你对你自己要求高，在追求更强大的超凡职阶。是武道宗师吗？” 武道宗师，同样是一个顶尖的超凡职阶，适合本命咒是身体掌控秘术的修行者。 宋澍江没有否认，说道：“是的，我追求的超凡职阶，正是武道宗师。超凡仪式有两个，一个是开创身体掌控秘术的全新应用，开先河方为宗师。另一个，要做到横扫同代，所向无敌方为宗师，越无敌，超凡化后职阶能力越强。” 他说到后面，有些黯然：“看起来，这个职阶我很难突破得完美了。” 第二十五章 附加条件 苏晓说道：“武道宗师的超凡仪式么……或许，你已经完成了。” “同代无敌，我们本来就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共同对抗邪物的战友啊。” 宋澍江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道理是这个理，但超凡仪式可不是能糊弄过去的……” 苏晓笑道：“同代无敌哪来的那么容易，你能击败所有王侯级邪物吗？能杀死大魔级邪物吗？能击败利维坦吗？” “所谓同代无敌，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伪命题，就跟‘小学一年级第一名’一样，是个没什么意义的虚名，拿了有什么用呢。” “超凡仪式不是死板的要求，而是一种改造身心灵的仪式，让你的身心灵状态更接近于某个职阶，具体起来，其实可以很灵活的。” 身为可以获得所有超凡职阶能力的“心灵学者”，苏晓对超凡职阶的领悟很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几人。 尤其是在悟道者的状态下，苏晓对于事物本质的把握更加精确。 苏晓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武道宗师这个超凡职阶，它有两个要素，一个是‘武道’，你要开发出身体掌控秘术的全新用法，这一点当世无人比你强。第二个是‘宗师’二字。” “何为宗师？同代无敌就是宗师吗？超凡职阶是共同想象出来的文明力量集合，你去问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他们都不会认为，宗师一定要横扫天下。” “守一国一城是宗师，自成一派是宗师，传道解惑是宗师……” 宋澍江听着苏晓的话，一开始露出想要反驳的表情，而后，表情变得困惑起来。好像在认真思考苏晓所说。 最后，他说道：“那……我去试试。” 苏晓微笑。 宋澍江似若有所悟，急忙朝着镜像迷宫的出口而去，在离开前，他转过身，对苏晓说了一句话： “在此处迷宫里，你的本体状态有些奇怪，在我眼中，你看起来像张没有脸的木偶。” 没有脸的木偶？苏晓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还记得，在自己很弱小的时候，掌握感知秘术的江舟告诉他，他像一个破碎的木偶。 “镜像迷宫……有些诡异啊。” 苏晓喃喃道，继续前进着。 他引导着进入思维海里的力量，进入身外化身的咒星中，让它快速成长着。 圣地加持加上苏晓使用的顶级星辉物质药剂，他的修炼速度会特别快。 苏晓又继续在镜像迷宫里散步。 慢慢的，镜子中投射出来的他越来越多，但新增的各种苏晓都非常模糊，是模糊的一团不定形影子。 等苏晓感到头脑有些胀痛时，他意识到自己的修炼到了极限，必须等精神消化一下，才能继续。 他果断停止了修炼，快步离开了镜像迷宫。 身外化身虽然有所进步，但还达不到咒星七阶，苏晓估计，还要这样来几次。 离开镜像迷宫，苏晓立刻喝了一支缓解大脑胀痛的星辉物质药剂，这些星辉物质药剂相当于“消化药”。 如果正常等待，苏晓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状态，但是有这些星辉物质药剂加成，一个晚上的休息就够了。 这东西其实产量很低，因为没有人会修炼到精神极限还要快速恢复接着修炼，那太奢侈，太花费星辉物质了，一般人想进入这样的状态都难，正常的用途是过度使用心力秘术后，恢复精神状态。 这时，他也接到了孙圣的消息。 “我们这边的企业和美尼斯王国那边沟通了一下，虚空矿场圣地是他们王室的私产，他们答应了给你使用一天。” 苏晓问：“没付出什么大的代价吧？我在红崖秘境那里挣得功勋点还有很多，可以付款。” 孙圣说道：“不算贵，虚空矿场正常的修炼效果并不算特别好，他们也没开很高的价格，怕我们换其他地方修炼了。” “而且你现在是紧急事态部和总指的宝贝，每个月有很高的修炼资源份额，直接用那个扣了，但是，美尼斯王室那边提出了附加条件。” 苏晓问：“什么附加条件？” “他们希望你过去修炼的时候，能够抽出一晚上为他们王室的子女传授《通识冥想法》，收个什么记名弟子最好。” 苏晓诧异：“都什么年代了，还记名弟子呢？他们知道是我要过去吗？” “他们只知道是一位超凡者要过去。”孙圣说道：“并不知道是你，实际上你最好换个身份过去，那样比较安全。” “他们应该是希望给自己的子女找条后路吧，以后要是遇到危险，起码还能报出一位超凡者的名字，让敌人留手。” 苏晓说道：“传法可以，反正《通识冥想法》到处都是印本，但是收记名弟子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宁愿多付些钱。” 苏晓现在还没收过弟子学生什么的，真要算的话，朱凰儿她们可能勉强算，但苏晓其实也没怎么教她们，只传了人人都会的《通识冥想法》，把他们带到了地球，就没管他们了。 孙圣那边回应道：“这点我问过了，他们说了，到时候你过去看，看对眼了就收，没看对眼不收徒也可以。” 苏晓点头：“那还行，我以谁的身份过去，还是我自己伪造一个？” “你自己伪造就算了，虽然红崖事件后，我们的超凡者也多了很多，但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突然多出一个不知名的超凡者会很可疑。”孙圣说：“我们给你找了一个身份。” 很快，孙圣将一位超凡者的资料发给了苏晓。 苏晓读着对方的信息： “冯恒生，男，37岁，超凡七阶修行者。” “二品本命咒‘血管异变’。” “超凡职阶，战士。专精武器是长矛，专精武器特性是‘吸血’。” “中夏对外建设有限公司的执行官……” 孙圣说道：“你以冯恒生的身份过去修炼，正好，那边局势最近紧张，我们在那里只有一个驻大使馆的超凡者，实力有些不够，在他们看来，你过去也很合理，中外建在那边有很多工厂和产业。” 第二十六章 出国 苏晓看了看冯恒生的资料，发现选他做身份，确实很合理。 冯恒生的本命咒“血管异变”，苏晓能用血色晶球轻易模仿出来，专精武器的“吸血”特性也能模仿。 苏晓和他也都是超凡七阶的修行者，气势一致，就连专精武器也都算长矛，模仿起来毫不困难。 苏晓问道：“那我出去的时候，冯恒生先生呢？” 孙圣回答道：“他正好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突破超凡者八阶，我们问过他，他也同意了你使用他的身份。” 苏晓道：“替我谢谢冯先生。对了，还有个问题，如果我到那边修炼，出了什么大事，我该如何处置？” 孙圣说道：“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尽量保护好我们那边的自己人，产业在必要时刻可以放弃，人最重要。第二个原则，不干涉美尼斯王国的内部斗争，保持中立态度，无论他们最后那一方胜利，总还是要跟我们做生意的。” 苏晓笑着说道：“我都被请过去给他们王室子弟上课了，这还咋中立态度？” 孙圣道：“上课可以，修炼可以，但是他们要你来对付国内其他势力的敌人，不可以。” “就是可以吃别人的，拿别人的，但是不能帮别人干活，嘴不能短。” “好的。”苏晓听到孙圣这么通俗易懂的话，直接懂了。 苏晓想了想，又问道：“要是遇到大型紧急事态呢？” “涉及邪物，你可以插手，将邪物击杀，但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涉及邪教，只要是我们这边承认的邪教，也一律斩杀。” 苏晓更直接问道：“要是，是秘党呢？” “这我正要给你说。”孙圣说道：“你过去，还是修炼为主，要是秘党没主动挑事，你不要管他们，要是他们来了，你可以杀死他们的超凡者，秘党超凡者也有类似第二元神的保命技巧，他们主动挑事导致本体被杀了……那是他们自找的。但尽量不要杀死他们的弱者，放倒就可以了。” “我们的超凡者和秘党超凡者其实经常暗中交手，并且会分出生死，只是有第二元神这样的保命能力，不会真正死亡。” 苏晓道：“我明白了。” 孙圣还嘱托道：“到了那边，如果大使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量帮一下，他们那边只有一位超凡者，如果出现大事，可能高端战力不够。” 苏晓说：“听起来我像在那里要修炼好几天，我在哪里就修炼一天，突然出什么大事的概率太小。” 孙圣“呵”了一声，才说道：“是你在虚空矿场里修炼一天，24小时，不是连续的，他们每天只能给你3到6个小时，说是一周内交付完毕，因为那处圣地的使用权他们还卖给过其他客户，有很多人预约。” “一周啊，那有点太长了。”苏晓说。 孙圣说道：“你带够星辉物质药剂，一周时间升到超凡八阶没问题吧？” 苏晓说：“有。” 他只能把灾厄黑刃升到咒星七阶，这超凡八阶是怎么升来着。 估计孙圣还以为自己的本命咒是那什么噬魂之刃。 “有什么问题？”孙圣问。 苏晓想了想，觉得只要带够修炼物资，过去修炼一周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只是除了灾厄黑刃外没有圣地加成，修炼会有些慢。 大不了灾厄黑刃修炼到咒星七阶，再飞回来。 苏晓说道：“没问题了。” “好，机票会有人帮你订，出国的签证你直接用冯恒生的，就不用额外办了。记住，不要暴露自己，以秘党对你的恨意，你要是暴露了，他们很可能派出很强的力量来对付你。” 苏晓道：“好。” 他挂断了电话。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出国？不算瑙鲁岛和机械商港的任务的话……” 苏晓很快收到了消息，他的机票订在了今晚，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紧急事态部的效率。 他抓紧时间，研究了一下冯恒生的资料，包括他留下的一些音频资料，说话习惯等，苏晓甚至研究了下他的动力甲款式，等会儿要用幻术把龙葵甲改个造型。 苏晓还看了看美尼斯王国当地的邪物状况，修炼情况，人文习俗等等…… 当晚，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冯恒生，穿着用幻术修饰好的龙葵甲，登上了前往美尼斯王国的飞机。 颠簸了一晚，等飞机落下，苏晓从台阶上走出来时，被外面的场景惊到了。 大队大队的人马列在外面，欢迎他的到来，还有孩子举着写着中文的横幅，上面红底黄字写着：“热烈欢迎冯恒生超凡者来我国修炼” 苏晓超能感应扫过，发现站在欢迎队列最前方的人，是美尼斯王国的一位亲王，欢迎的位格可以说很高了。 苏晓刚一走下台阶，那位亲王便走了上来，作势要和苏晓握手，苏晓也不好意思拒绝，和他握了握。 旁边众多媒体记者的闪光灯便不停的闪烁，好像在记录历史性的瞬间。 那亲王热情地用不甚熟练的中文说道：“你好，我是美尼斯王国的谷存龙亲王，这是我的中夏好友为我想的中文名字。” 苏晓心说我就是以一个公司执行官的身份来蹭圣地修炼的，怎么这么大仗势？ 想归想，但苏晓还是保持着礼节，说道：“谷亲王你好啊，我是冯恒生。” 谷亲王立刻说道：“请，您的车，我们已经给您备好了。” 苏晓正跟着对方走了几步，突然，天空上有一道金色光束照射下来，正是一道真实之光。 真实之光照在苏晓身上，让苏晓停下了脚步。 他其实早就用超能感应，发现了有三个秘党修行者鬼鬼祟祟，站在航站楼里看着他，还都是秘党的超凡者。 谷亲王热情的脸凝固住了。 秘党修行者就这样照着光，本体也不出现，追奉守密人的秘党修行者既拥有真实之光，也拥有制造幻术的能力，对方就是使用幻术隐藏自己，然后再用真实之光照耀，摆明了要给苏晓一个下马威。 很显然，这也是在威慑来迎接苏晓的谷亲王，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冯先生，您请往这边走。”谷亲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流着汗说道。 他好像生怕苏晓因此生气。 苏晓面露笑意：“不着急，我先帮你们关盏灯吧。” 他手中以超凡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出一把投枪。 苏晓举起投枪，瞄准向光来的地方，猛地一投。 第二十七章 美尼斯王国的高端战力 苏晓以长矛为投枪，远远掷出去。 为了保证投的够稳，苏晓还在细长的长矛末端加了四片尾翼，它像炮弹一样轰出，直接扎向真实之光来的方向。 黑色气势缠绕其上。 轰！ 航站楼处，玻璃炸开，刚刚使用真实之光照射苏晓的秘党超凡者被猛地一击，倒飞出去好几米，被长矛扎在地上。 他根本想不到，“冯恒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投掷长矛，遥遥攻击他！ 就在他试图身体化光，爬起来时，一阵抽筋般的疼痛突然在全身蔓延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位追奉守密人的秘党修行者高声惨叫起来。 他的两个同伴看向他，心惊无比。 被苏晓投出的长矛扎中后，他全身的皮肤冒出一根根凸出的血管，这些血管看着极其渗人，仿佛还随着心跳在不停颤动。 而长矛似乎活物一般，贪婪地吸食着受害者的生命力与鲜血，黑色长矛在被逐渐染红。 那些凸出的血管很快像藤蔓一样生长着，从这秘党修行者动力甲的破口处延伸出来，像绳子那样缠绕向两位同伴。 “这是‘血管异变’，冯的本命咒，属于血公主的法术。”一位秘党超凡者低声说。 他伸出手，按在缠绕上来的血管上，低声，快速念道： “我在此告请血公主，永不停息翻滚的血池之母，世界之皮下流淌的血液，暗黑空谷中无穷者的女儿……” 异变的血管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在被他控制住，被他压制着，回归那受害者的身体。 远处用超能感应观察的苏晓内心略微诧异。 “看来每个修炼体系都有可取之处，秘党修行者能消除与自身追奉神祗同领域的力量……我虽然不是直接使用‘血液’权柄，而是将血液权柄借助长矛投射过去，但本质还是权柄级力量，竟然能被秘党的超凡者压制住。” 苏晓想了想，收回了血色晶球的力量，消散了轰过去的长矛。 倒不是他不能和对方拼下去，而是苏晓此时扮演的是“冯恒生”，如果力量展现的太强大，可能会引起对方怀疑。 那边追奉“血公主”的秘党超凡者见到长矛消失，血管异变回复，松了口气。 他扶着全身还在抽搐的修行者，为对方治疗，稳定状况。 “对方掌握的只是二品本命咒，不足为虑。”他说道：“先撤。”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回场子，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先撤退了，毕竟他们已经损失一人的战力，再打下去，后面再出点意外，就容易翻船。 离开航站楼，这里的工作人员没人敢阻拦，一位秘党超凡者按着耳麦，联系起背后的人： “德科阁下，已经试探过了，真实之光照耀下的目标确实是冯。” “冯的战力比我们想象的强，很擅长战斗，乔凡尼受伤了，我们中又只有一位追奉征服王的超凡者，不适合与他正面交锋，所以先选择了撤退。” 耳麦中传来颇为苍老的声音：“先撤吧。” 机场中。 众人看着苏晓投出长矛般的投枪，只是片刻之间，照在他身上的真实之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试探他，威慑他的秘党修行者，直接被打到不敢冒头了。 苏晓对谷亲王说道：“抱歉啊，破了你们航站楼一块玻璃，我会照价赔偿的。” 谷亲王连说道：“这就不用了，是我们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苏晓笑道：“还是得赔，我打坏你们的东西嘛，不赔多不好意思的。” 看到苏晓坚持，谷亲王也没说什么，转而说道：“冯超凡者，请您跟我来，我想邀请您去我的庄园下榻。” 刚刚苏晓的表现，让谷亲王对他更加恭敬了一些。 谷亲王虽然还不知道情况，但苏晓能一招出手，逼退秘党，让秘党修行者不敢试探，不敢吱声，实力之恐怖让人震撼。 在美尼斯这样一个小国，超凡者的战斗力就足以威慑了。 苏晓坐在豪华的加长轿车中，司机开着车往谷亲王的庄园中走，谷亲王和苏晓聊着天，苏晓也顺带用超能感应扫描周围环境，悄悄跟踪着那三位秘党修行者。 美尼斯的首都“白城”是美尼斯最为繁华的城市，沿海有大型港口，修建了国际机场，有一部分城区拥有现代化设施，有摩天大楼，发电站和自来水厂。 富人区和贫民窟比邻而建，贫民窟中，那些衣衫不整的穷人有许多都感染了新型流感，发生了异变，长出了不属于人类的肢体器官。 闲谈中，苏晓了解到，谷亲王算是美尼斯王国中的几位实权亲王之一，他曾经来中夏留学，修炼咒星异能体系，拥有四品本命咒，是觉照六阶的“强者”。 美尼斯王国中，战力达到超凡者一级的都很少，谷亲王只说了几个人。 一位是当今国王，阿尼亚·美尼斯，他是一位超凡者，也是当今王室最强一人，在美尼斯国内，被誉为“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还有美尼斯军队中，国防部部长伊玛，美尼斯空军司令皮姆，陆军司令阿方索，警务总司法耶兹等人，也都有超凡者的实力。 最后，谷亲王还说道：“起义军的神秘领袖‘赛义德’，也可能有超凡者战力。” 苏晓一直在听，没多询问，直到听到了起义军领袖，他才好奇问道：“他是什么修炼体系的？什么来头。” 谷亲王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赛义德是一位变种人，按照‘超级英雄修炼体系’算，他恐怕达到了‘超级英雄’的水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超凡者。” 最后，谷亲王还颇为自豪地说道：“我们王室有一位更加神秘，很低调的强者，他可能是圣贤级战力，是美尼斯王国历史上的一位王，但祂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 圣贤级战力？苏晓想，如果是圣贤的话，那对方应该选择了自封沉睡，可如果自封沉睡的话，这个时间也该苏醒了才对。 尤其是在美尼斯王国如此风雨飘零之际，就是在首都“白城”，苏晓的超能感应就目睹了好几场枪击和战斗，起义军的势力都发展过来了。 “不过，这美尼斯王国的高端战力也太弱了吧，就连太岳三山，灵光宗这些都比他们强……”苏晓暗暗想着。 第二十八章 庄园做客 在苏晓看来，美尼斯王国坐拥上亿人口，怎么也不至于拉成这样，高端修行者水平和一个顶级宗门相当。 苏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上亿人口啊，超凡者不到十位，是什么概念。 很快，苏晓又和谷亲王聊了一下，才知道谷亲王说的，除了起义军领袖‘赛义德’外，都是美尼斯王国能调动的超凡者力量。 实际上，在美尼斯国内的各个财阀，巨型企业里，也有超凡者的存在。 但那些超凡者，美尼斯王室和内阁基本指挥不动，既不听调也不听宣，只在意他们自己的利益，一个个在自己势力范围内，跟小王国的国王一样。 要让他们做事，只能拿出利益交换来。 苏晓很快发现，他真不能拿中夏的条件来和这些国家比。 在中夏，哪怕鲲鹏生物集团这样的大势力，要违反地区紧急事态部的命令，也最多阳奉阴违，遇到紧急事态，表面都得遵守紧急事态部的调令。 他只是把中夏的状态当做了常态，实际上，在这个地球上，美尼斯王国这样的状态才是各个国家的常态。 马路上，谷亲王的车队在军警护卫下前进着，空中甚至有武装直升机飞过。 在自己国家的首都摆开这样大的阵势，一方面算是给“冯恒生”尊重，另一方面也是忌惮真的出现什么事来。 所幸，一路上没出什么事，起义军也没疯狂到袭击一个外国超凡者，车队安然抵达了谷亲王的庄园。 谷亲王先下了车，迫不及待给苏晓拉开了车门，邀请苏晓下来。 苏晓下车，说道：“王室子女都在那里，让他们都出来吧，我为他们传法。” 他用超能感应扫了下，没发现什么王室子女。 谷亲王愣住了，他说道：“这不着急……王室子女数量有些多，一时间难以召集，他们中午才会来，您先在我的庄园休息一下，我为您腾出了最好的房间。” 苏晓皱了下眉，他还想赶紧应付了事，跑去虚空矿场修炼呢。 但来都来了，也总不好拒绝，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苏晓沉默着走进去。 看着苏晓有些不高兴，谷亲王暗暗焦急，他迅速把苏晓请到金碧辉煌的大厅，桌上摆着各种各样食物，有本地特色的，有中夏那边风味的，美酒佳肴在前，散发着香味儿。 “请，冯先生，您远道而来，是客人，我们这边要好好款待您才是。”谷亲王落座，对苏晓说道。 苏晓看着美味佳肴，也坐了下来，但是没有打开动力甲面罩享用的意思。 谷亲王说道：“您放心，我们这里整个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打过新型流感疫苗的，并且做了防护，且整个做食物的过程，都安全无比，没和外界有接触。” 他说着，用刀叉撕开一只烤得很好的烤乳鸽的肉，开始吃着。 苏晓看他如此热情，自己在飞机上也没吃什么，难以拒绝，便升起了面罩，拿起了一个肉沫烤串，这似乎是当地的一个特色美食，把鲜嫩的羊羔肉切得细碎，用各种香料调味后，串在了木签上。 入口，鲜嫩的烤肉味道相当不错，由于烤肉下面还铺了一层菜叶子吸收油腻，吃起来非常干爽。 “不错。”苏晓真心实意夸赞道。 看到“冯恒生”在享受美食，谷亲王也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手，很快，两排衣着暴露，身材瘦削，戴着金色面纱的美女走了进来，在前面跳舞助兴。 苏晓对这种跳舞助兴倒是没什么兴趣，看了几眼等新鲜感过去后，他就开始专注于各种美食了。 并不是苏晓苛刻，但这些舞女的颜值……实在不是很行，比不上电视上常见的各种美女，也比不上苏晓经常看到的女孩子们。 苏晓很快发现烤乳鸽的味道是真不错，美尼斯的烤乳鸽会在鸽子里塞满大米和一些香料，这些米饭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用炭火烤制的乳鸽更是酥脆，可以连骨头带肉一起吃。 很快，也有美女端上来各种饮料，苏晓对酒没什么兴趣，但美尼斯的甘蔗汁非常好喝，有一种沙沙的口感，很甜，但是没有什么腻味感。 谷亲王和苏晓吃着，谷亲王显然是个中夏通，知道中夏人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习惯，边吃着，边给苏晓讲虚空矿场那边的情况。 旁边的仆人们则处理着食物，烤着肉，把大块的肉块切成一片又一片。 苏晓一边吃着，此时，他用超能感应跟踪的那两人，即将接近米国大使馆。 出于内心的某种直觉，苏晓没有用超能感应窥视米国大使馆，那里面似乎有个强大存在，可能能够察觉苏晓的窥视。 苏晓想了想，悄无声息派遣出了一道投影，投影苏晓进入影界，朝着那边赶路。 他之前在机场那里，听到秘党修行者恭敬地称呼一个人为“德科阁下”，苏晓怀疑，那位所谓的德科阁下，可能是秘党的圣贤。 秘党不知何时，竟然悄然派了一位圣贤，来到了局势纷乱的美尼斯王国。 苏晓觉得，自己得弄清楚对方来的目的，是不是在谋划一些阴谋。 为了节省时间，苏晓选择从影界直线赶过去。 他离开谷亲王的庄园，走过亮着许多灯，明亮的仿佛白天的富人区，这里仿佛一座现代化城市，有整齐明亮高楼大厦，有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商场和夜总会，有干净的大街。 走过漆黑一片贫民窟，这里的棚屋乱糟糟的堆叠在一起，有穷人在黑夜里因为饥饿而饿醒，咀嚼着脏兮兮的，泥土一般的厚粗饼充饥，有人甚至没有食物，只呆呆望着天，天空上连星星也没有。 有人哭泣，有人遭到抢劫，有人被刀杀死，有人感染了新型流感，被布一包裹，像垃圾一样丢在了街道上，双眼无神。 苏晓穿过了他们的影子，像看不见的幽灵。 穿越了贫民窟，又穿过了一段属于现代城市的区域，苏晓投影抵达了米国使馆外。 他离开影界，变换成普通市民的身形，进入算子缝隙中。 他朝着使馆区域赶去。 第二十九章 使馆密谈 城区的阴影中。 一只流着口水的狼型邪物蛰伏着，准备扑向旁边睡在露天的人。 它并不算很饿，但总是想吃点东西。 就在它即将扑出去时，阴影中突然伸出了无数黑色触手，把它拖拽到了阴影里面。 无声无息间，阴影中走出了另一个人。 那人外貌打扮和普通市民一致，看起来相当普通，正是赶往使馆的苏晓。 苏晓眉头微皱，他知道国外对抗邪物的情况很差，但没想到，超能感应能发现城市里大量邪物的活动踪迹，很多邪物都不藏踪匿影了，半公开地在捕食。 它们选择也很聪明，没有攻击安保严密的富人区，在一般的市区和贫民窟内行动。 这里可是美尼斯王国的首都“白城”啊！首都都这样，其他地方得糟成什么样子。 苏晓轻叹一声，现在不是消灭邪物的时候，那样会暴露自己。 他的这道投影继续朝着使馆方向赶路，走了几步后，他再度施展隔离隐形术，消失了。 米国大使馆内。 三位秘党超凡者赶了回来，下了车，刚被苏晓击伤的“乔凡尼”此时也恢复了状态，可以正常活动了。 苏晓则在不远处观察。 他暗想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窥视使馆内部，否则有被发现的风险，这证明那位德科阁下，可能是追奉守密人的秘党圣贤。” “秘党修炼体系中，追奉守密人的修行者对‘窥视’格外敏感，就算是有人用目光注视他们，他们都能有所反应，察觉窥视。” “这样的话……我可以借一个人的眼睛来看。” “使用心灵手术的读心能力，直接读取对方视觉神经传给大脑的图像信息。” “对我来说……并不难。” “这样，就算那位秘党圣贤察觉窥视，也只会察觉被我借了眼睛之人的窥视，难以察觉到我。” 悄无声息间，苏晓使用心灵手术，窥视着已经受伤的乔凡尼的心灵。 他和对方同等位阶，过了片刻后，苏晓悄无声息的接入了对方的心湖，可以透过心湖中浮现的图像看到他所看到的场景，还能听到他所听到的声音。 但苏晓必须保持和对方的距离，如果太远，灵网的连接就会中断掉，苏晓便无法再读心了。 在苏晓的“注视”下，乔凡尼三人走入了使馆内部。 刚一进来，佩戴着“无处不在”徽标的米国海军陆战队警卫部队迅速靠了过来。 乔凡尼虚弱说道：“我没事。” “我要见德科阁下。” 他们三人迅速走进使馆地下，苏晓通过乔凡尼的视野，看到他们来到了黑暗潮湿的通道，打着手电往前。 “关闭手电。”乔凡尼说：“这是对德科阁下的尊重。” 两位同行的超凡者迅速关掉手电，好像早有了解，他们搀扶着乔凡尼，站在黑暗当中。 “德科阁下，我们已经确认了，目标‘冯恒生’并非伪装。”乔凡尼说：“但是他的本命咒‘血管异变’比我们预想的强。” 在乔凡尼旁边，一位叫梅尔文的，追奉征服者的秘党超凡者也开口说道：“德科阁下，我怀疑冯恒生还掌握了不在我们情报中的高品身体掌控秘术，否则，他的投枪不会那么快，让我无法反应拦截。” 黑暗中，总算有声音传来。 “高品？几品？” 那声音在苏晓听来，是一个非常妩媚的女声，这和苏晓在对讲机里窃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但苏晓并没有感到很意外，追奉守密人的秘党修行者擅长幻术，换个声音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梅尔文答道：“可能是擅长远程投掷攻击的二品，或者一品的身体掌控秘术。” 另一位追奉“血公主”的秘党超凡者哈尔特说道：“他恐怕还掌握了不弱的感知秘术，能够根据真实之光的方向确认我们的位置，识破乔凡尼的幻术。这都在我们得到的情报之外。” 乔凡尼皱眉说道：“当我发射出真实之光锁定他时，对方很容易确认我的方向，但不能确认我的距离，在那种情况下，投枪想要命中，是很难的，投枪是抛物线攻击，而不是沿着直线。” 黑暗中，德科说道：“人间道这次来了一个狠角色啊。” “你们和他交手，还有什么推断？” 哈尔特说道：“至少可以确定，对方不是您所担心的苏晓，真实之光没有看出破绽。” “根据资料，虚空矿场这样的圣地很适合修炼灾厄黑刃这类异能，而且这里是全球最大的圣地，如果苏晓想要快速提升自己，一定会来这儿。” 德科不咸不淡说道：“不一定，骗过真实之光有很多种办法，尤其是乔凡尼，你的真实之光位阶较低，不一定能拼赢高阶的幻术，如果袁铁那个老狐狸跟着苏晓出动，你被欺骗也很正常。” “何况，有消息指出苏晓掌握了生命领域的一品异能，如果涉及了与生命领域相邻的血肉领域，他能直接改变自己的外在血肉，这样即使是真实之光也很难看穿。” 乔凡尼说道：“那……要我们再做试探吗？” “不着急。”德科说道：“机会还有的是。” 哈尔特说道：“我要是苏晓，我就待在中夏哪儿也不去，没适合的圣地就是修炼慢一点，早晚能成圣贤。” 梅尔文点点头，表示赞同。 黑暗中，看不见形体的德科说道：“希望不是苏晓，如果是苏晓，可能坏了我们的大事。” 乔凡尼问道：“德科阁下……到底是什么大事，您竟然亲自屈尊来到了这里？” 黑暗中，妩媚慵懒的女声传来： “这是秘密。” “乔凡尼，你既然也敬奉守密人，就要记好了，要时时刻刻扮演守密人，守好一切秘密。” 乔凡尼一凛，说道：“是。” 德科说道：“先不考虑冯恒生是不是苏晓的问题。” “再给王室那边一些压力，随便找个理由，要荒唐一点的。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于谷亲王接待冯恒生一事，十分不满。” “就给内阁中我们扶持的势力，以及我们掌控的媒体递话好了，就说冯恒生的到来，破坏了美尼斯王国的地区稳定与和平局势。” 第三十章 阴谋之秘 “是。”乔凡尼低头应声。 德科阁下继续用那妩媚的女声说道：“哈尔特，你去通知你掌控的基金会，下一次人道主义援助，暂时缓缓，可以不用来了。” 哈尔特闻言，惊讶道：“这么快就要开始收割了吗？” 收割？苏晓通过乔凡尼的耳朵听到这话，有些奇怪。 但他很快在乔凡尼的表层思维里，找到了答案。 原来，德科所在的秘党派系“细胞学派”，一直在谋划着一个名为收割的阳谋，这个阳谋很简单，首先，通过哈尔特控制着的制药企业和基金会，对美尼斯王国做慈善，尤其是婴幼儿出生时的慈善援助，这样大幅度降低了美尼斯王国出生婴儿的死亡率。 他们还会继续提供各种各样的，较为低价甚至是免费的慈善药物，让很多美尼斯王国的居民活下去，这里出生率极高，穷人一个劲生孩子，人口很快膨胀，到了美尼斯王国的土地无法承受的地步。 同时，他们还大规模发放救济粮，让本地的农民失去市场，破产后只能贱卖土地，然后细胞学派掌控的企业就能够收购农民的土地，再低价雇佣失业的农民来种植产出星辉物质的高价值农作物，运回本土市场。 这样一来一去，秘党就从实质上控制了整个美尼斯王国的命脉：粮食。 随着人口不停膨胀，缺乏工业体系的美尼斯王国无法消化那么多人口，失业人口大幅增加，大量的人都吃不饱肚子。 而东美地产富饶，可以大幅产出农作物，让美尼斯王室进行饮鸩止渴般的贸易，逼迫美尼斯王室和内阁政府出售大量资产，像星辉物质出产地，油井，矿山甚至修炼圣地，来从细胞学派这边购买大宗粮食。 甚至于，到了需要的时候，秘党可以放弃粮食贸易，让美尼斯王国积攒已久的“人口炸弹”猛地爆炸，大量没有工作，没有食物的人口会被煽动起来，摧毁当地的文明秩序，而秘党不仅能彻底收获一波资产，还能从中获取大量文明力量，维系秘党诸多圣贤的理智。 他们称这为收割。 这只是一个大概的过程，实质操作复杂得多，但诸位超凡者自然不用忧虑此事，他们所掌控的公司里有许多这方面的专家和执行人员，可以帮他们完成各方面的细节。 听到哈尔特的问话，黑暗中德科阁下的女声响起： “众多圣贤刚刚苏醒，状态也还不是很好，还不能随意战斗，需要一波大的文明力量，来让我们保持更好的状态。” “仅靠可控核聚变产生的溢散文明力量……现在还根本不够，那些文明力量只能说是饭菜的香味儿，不能吃下去，只能闻着。按中夏的俗语说，叫望梅止渴。” “这次行动务必谨慎，一定要守秘，这可不是我们细胞学派一家的事，秘党中其他支脉也有参与。” 德科强调了“守秘”二字。 听到这话，苏晓猛地皱眉。 在她说出“守秘”二字后，苏晓感觉他刚刚得到的信息，像被人加上一层枷锁一样，无法告知给他人。 这让苏晓联想起六羽龙帝国的模因污染，但德科女士制造的信息封锁，似乎没有六羽龙帝国那么强力，那么不着痕迹。 苏晓暗暗想道：“秘党要收割美尼斯王国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啧，这么大一件事，都不算‘秘密’吗？刚刚德科对乔凡尼可是说了，她屈尊来此，是为了一个秘密……她显然不会刚刚说完是秘密，就把秘密的内容告知乔凡尼三人。” “组织收割……也不需要一位圣贤坐镇，看起来，德科来此另有原因，是什么呢？” 苏晓想了想，即使有超能感应辅助推理，他也没想到什么答案。 一方面是他现在缺乏线索和情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另一方面是，德科阁下是追奉守密人的秘党圣贤，超能感应虽然是极化认知的上位异能，在用于推理分析时，可以从星界中获取线索和信息，但那些信息都被德科给掩盖住了。 “‘守密人’……真是麻烦。” 苏晓在想，要不要等乔凡尼几人离开后，自己想个办法把德科给暗中干掉了，派个分身来顶替扮演她，从她的记忆里搜寻答案。 但想了想，苏晓放弃了，他虽然有把握击杀德科，但现在还没什么把握干掉对方，而不闹出响动。 “先静观局势，再做应对吧。”苏晓想着。 不管什么阴谋，总有图穷匕见的时刻，到时候，再凭借强大的实力粉碎就好了。 苏晓的投影身形消散，消散前，他没忘记在乔凡尼三人的心智里，悄然种入类似心智魔种的种子，但这些种子不会让乔凡尼逐渐变成苏晓，而是包裹着“怪影杀手”，在苏晓需要的时候可以引爆这些种子，让他们陷入内心深处爆发的恐惧中。 这是幻术世界到了咒星七阶后，苏晓和邪魔之主在心湖里切磋战斗时，邪魔之主告诉苏晓的新用法。 这也让苏晓更加清楚了，为什么木偶世界的人称呼另一个自己为“邪魔之主”，这些手段可真够邪异的。 实际上，邪魔之主教给苏晓的版本，甚至能让这种“恐惧魔种”具备传染性，可以利用灵网传递恐惧，对周围的敌人造成大面积的杀伤，但苏晓没有这样做，担心误伤到无辜者。 …… 谷亲王的客厅中。 苏晓擦了擦嘴，好像没什么食欲。 谷亲王关切问道：“冯超凡者，这是饭菜不合您胃口？”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在飞机上吃了些餐，有些吃不下。” 他看着这些美食佳肴，就想起白城内贫民窟中那些吃不饱，骨瘦如柴的孩子，他们大半夜的饿醒，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望着天空。 就想起秘党即将进行的“收割”计划。 再好吃的食物，也没什么胃口了，味同嚼蜡一般。 谷亲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您要休息一会儿吗？” 苏晓说：“也好，我先休息会儿，等你们的王室子女到了，我为他们传法。” 谷亲王用眼神看了下旁边一位漂亮的少女，她走上前来，也用中文说道：“您请跟我来。” 谷亲王说道：“我们这里的传统是，客人都要带喜欢的舞女一起上床睡觉休息，您放心，这里的女人都很干净，您看上了那些，直接挑就是，床很大。” 第三十一章 舞女 苏晓听到谷亲王的要求，脸上带笑看着他。 谷亲王果然是老油条了，提出让舞女陪睡的要求后，还为了给苏晓找个理由，找个借口，说什么是当地传统，苏晓来之前又不是没调查过当地的风俗传统，就没听说过这条。 谷亲王显然是考虑到，“冯恒生”可能不好意思，就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一个借口，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给“冯恒生”的舞女了。 苏晓很快把目光放在他身旁的漂亮少女身上，不得不说，她确实漂亮，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姣好的身材，漂亮的异色眼瞳，身上穿的金色纱衣几乎只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非但没什么遮挡的效果，还更加凸显身材。 尤其是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神情的样子，一看就是不熟练此道的新手，更加惹人怜惜。 苏晓欣赏了片刻后，摇头说道：“抱歉，我是一个战士，战士从不习惯睡在女人身边，微小的动作都会让我惊醒。” 苏晓随便找了个理由。 看到苏晓都这么说了，谷亲王也不好再坚持，说道：“那让她带您去房间吧。” 她对苏晓行了一礼，朝着另一个方向缓步前进，苏晓站起，对谷亲王说道：“感谢谷亲王的款待。” 谢过后，苏晓跟上漂亮的舞女，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谷亲王看着苏晓的背影，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浮现在眼睛中，但在下一刻转瞬即逝。 谷亲王的庄园很大，舞女赤足走在光滑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带着苏晓来到了一处小院落中，这里栽着各种各样色彩的花，露天浴池里放着热气腾腾，仿佛温泉般的水。 舞女对着苏晓微微鞠躬，说道：“冯先生，您远道而来，一定舟车劳顿了吧，请让我服侍您入浴。” 苏晓走到院子的石桌旁的石椅上坐着，这里的建筑风格结合了明显的中夏风，非常有园林色彩，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种文化输出了。 “中文这么好，谁教你的?” 他抬起头，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只能勉强见到一轮月亮。 远处的曙光似乎来了，好像白天快到了，那一抹曙光却远在地平线，可望而不可即。 舞女没想到苏晓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迟疑片刻，回答道：“白城大学，我是那里中文系的学生。” 苏晓诧异道：“你们这儿大学生蛮值钱的吧，就来这当舞女？” 舞女有些窘迫地答道：“为王室工作，很多人都想要。” 苏晓摇了摇头。 他也知道，其实生活在白城中的居民，根本没什么多的选择。 像眼前这个舞女，恐怕都算是极为幸运的了。 如果有正常，体面的工作选择，很少有人会选择出卖身体，显然面前的舞女不算在那些很少的人当中。 苏晓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你可以离开了，我不想在这里脱下动力甲，你们也知道，这里挺危险的。” 舞女欲言又止，只能低头说是，然后再转身离开。 苏晓坐在椅子上，望着没有星光的天空。 超能感应自然散发开，整座城市除了少数几个地区外，都在苏晓的注视下。 舞女离开了苏晓所在的小院落，来到了之前的大厅，向着谷亲王沉重下跪：“冯先生不愿意……” “我知道了。”谷亲王冷冷说道。 “你回去休息吧，之后几天，你也跟着冯先生，好好侍奉他，多努力一点，争取让他看上你，这可是你腾飞的机会。” 舞女低头应是，之后离开了，回到了她在这家庄园里的狭隘小屋中，和其他的舞女共住的宿舍。 她轻声穿好了正常的睡衣，其他女孩都睡了，她不想吵醒她们。 她从枕头下取出手机，悄悄使用着，对着一个账号发出消息。 “他没有展现出要帮助王室的念头，对亲王的示好，反而刻意表示着冷淡，彰显着距离。” 最后，舞女犹豫着，还是给出了可能影响她无数战友生死的判断：“人间道应该没有插手的打算。” 这个判断必须由她给出，因为她是最接近冯恒生的人，其他人都无法代替她下结论。 舞女把消息发出后，再也忍不住越跳越快的心脏，她随即删除了消息，将这一个账号都注销了。 接着，她悄悄打开手机后盖，取出了里面的卡，攥在手心里。 她又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时间后，才轻声翻下床铺，来到厕所，把手机卡用水流冲走。 冯恒生的突然拜访，在这样一个紧张局势的关键时刻，让起义军不得不启用了一直潜藏在王室内部的一枚探子，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把握到冯恒生的态度。 她深呼吸着，平稳下心跳，返回了宿舍内，翻床上去睡觉。 刚刚那一系列动作，要是被发现，她的结局恐怕比死亡还惨。 她不仅在担心自己，也在担心远方的，那些素未谋面，志同道合的战友们，她最害怕的不是自己被发现，而是她传递出了错误的情报，让起义军高层作出误判。 在胡思乱想中，她几乎没有好好睡觉，便很快被叫起。 王室的子弟们来了，要等冯恒生传法。 正午的阳光炽烈。 庄园外，停满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大量警卫人员看守着附近，防止起义军的袭击。 除了王室子女外，每个人，哪怕是他们最亲近的侍从也都要接受检查，才能进来。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谷亲王和苏晓各坐着，舞女像个侍从一样站在苏晓身后，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 一位又一位的王室子女走了进来。 苏晓之前还在疑惑，如果美尼斯王室担心局势无法控制后，王室子女无法疏散，会被杀干净，那为什么不提前疏散一批人到外国去。 后来他知道了，美尼斯王室已经疏散了，但他们的王室子女，数量实在太多，不可能疏散完。 现在，大厅中的几十个王室子女都快把这里占满了，大厅外还排着一批地位较低的王室子女，他们过来时甚至没有专车，而是坐谷亲王专门安排的巴士过来。 据谷亲王说，这还只是待在白城，属于他那一派系，比较亲近的王室子女，都还没来全呢。 谷亲王看到人头攒动，来得差不多了，便对苏晓说道：“冯超凡者，请您为他们传法。” 他又看向众多王室子女，说道：“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如果冯超凡者看到了可造之材，甚至会收为徒弟，做一位超凡者的学徒，那是何等荣幸之事！” 第三十二章传法 在场众多王室子女中，较为聪慧的那些都明白，并不是被超凡者收为弟子就很光荣。 他们再怎么样，毕竟是王室成员，也基本上接受过超凡者的几次教导，算某位超凡者的记名弟子。 但这样的身份，并不一定能带来庇护，反而会带来灾祸。 效忠王室的几位超凡者，和起义军本就是深仇大恨，真到了清算的时候，得看他们上飞机的速度快不快，慢一步可能就得被干掉了。 反倒是冯恒生，作为人间道的超凡者，起义军绝不敢轻易得罪，他给的一个身份认可，或许就是后面活下去的关键。 目前，整个王室内部，对于遏制起义军，都呈现很悲观的态度。 除了几座大城市，以及城市之间联系的公路，铁路还勉强握在王室手里，其他地方到处都是起义军的人，甚至乡下地带，都开始用起义军印的钱，接受起义军的法庭和法律。 还好王室还紧紧掌控着军方力量，也有不少超凡者数量，镇压起义军勉强够用。 很多人认为，必须要借助国外势力，才能遏制起义军，然而秘党往往狮子大开口，给了钱还不出力，其他势力也不愿意在他们这种地方浪费太多力量，不想陷入泥潭中，他们自己国家内部都一大堆紧急事态呢。 众多身份高贵的王室子女朝着苏晓鞠躬行礼。 虽然因为没排练过，并不怎么整齐划一，但也可以看出他们的诚意了。 苏晓起身。 “我只念一遍。”他用中文说着。 随即，苏晓边走，边念诵着《通识冥想法》的道诀，声音响在每个人耳边。 他此时将超凡职阶切换到了悟道者，念诵道诀时，更加接近本质，更容易让人有所收获。 因为苏晓不打算收徒，对方也算给足了他尊重，所以苏晓在这方面弥补一下。 要是正常传法，那一点价值都没有，基本就是走个过程，《通识冥想法》的道诀可是到处都是，被誉为最大路货的至高篇章，网上搜都能搜到免费的。 苏晓的声音响起。 整个庄园，很快只剩下苏晓念诵道诀的声音，他的声音中似乎有某种魔力，让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庄园安静下来。 即使苏晓用的是中文，这里大部分王室子女都听不懂，但也能感到其中蕴藏的韵味。 苏晓比以前更加敏锐，他发现，道诀的作用实际上是让人更接近心灵大海，或者说，让心灵大海更接近他，产生了某种吸引力。 而在潜意识心灵大海中，蕴藏着各种各样的力量，不止只有苏晓发现的文明力量。 这些力量靠近了和它们相性接近的人时，就会浮现出来，让他领悟咒星异能。 《通识冥想法》之所以这么万能，是因为它实质上吸引的是整个心灵大海，对心灵大海的每一处都提供了吸引力，是很通用的，但是具体某一个领域，又不如特定的至高篇章那么强大。 而星辉物质刺激，个人的身心灵状态等，甚至至高篇章原本，本质也是在增加吸引力，像磁铁那样，要把心灵大海中藏起的力量吸引上来。 只要吸引出来，哪怕只有微尘那么一点点，就能用这一点点作为源头和种子，继续吸引，拉出更大的力量。 咒星异能成长为本命咒后，会改造人的身心灵状态，让他适合所在领域，从而提供吸引力，但吸引它所在领域的力量，外加相邻领域的微弱吸引力。 同时，这些力量会对遥远领域的力量产生排斥力，让其难以结合。 所以，巫觋境后跨领域学习咒星异能，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理由也是在这儿。 一边传道，苏晓一边想着：“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模型，具体到细节，没那么简单。” “如果把领域比作水域，咒星异能是水域之间画下来的一个个区域，有的区域包含了多个领域，有的区域只有一个领域，区域和区域之间，也有相邻，包含，相交的关系……” “关键不是是什么，而是为什么。为什么心灵大海里有这些力量，为什么这些力量有这些特性……” 苏晓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圆环文明认为，修行者是生活在鲸落中的鱼，鱼吃了鲸鱼的尸体，最后变成鲸鱼，苏晓也曾听闻大魔级邪物会留下难以磨灭的象征，凑齐相应能力，大魔便会在该修行者身上复活。 两相结合起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圆环文明是对的，秘党的修炼体系是对的，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也是对的，所有修炼体系都是对的，但又不全对。 心灵大海里沉积着无数邪物的“尸体”，这些尸体里蕴含着力量，修行者便是通过修炼，获得了这些力量。 这些“尸体”，也可以称为象征，是古代邪物留下的精神烙印，所谓调整身心灵状态，本质和秘党“扮演已逝之神”一样，都是在欺骗那些力量里的精神烙印，让它们以为自己的主人复活，从而被吸引上来。 这也是利用第二元神这样分身类能力，实现“复活”的原理。 本质上讲，所谓修行，就是把自己当做古代邪物的一道分身修炼起来。 为什么会有幻术世界这样强大的咒星异能？是因为，古代曾有邪物聚集过幻术世界这样强大的咒星异能，形成了永久性的烙印。 苏晓怀疑，那就是月山兽阿丝赫达做的。 祂把原先属于“旅者”的力量拆的特别散，其中一部分，就被祂拿来组成了幻术世界。 但旅者的力量并没有被祂完全消化，祂也不敢完全消化，在心灵大海中残留了很多，所以，后来者也可以像祂那样，聚集出幻术世界的权柄。 这也预示着，到了修炼的尽头，修行者如果不做一些防备，至少在精神状态上，会成为邪物。 传法时间接近尾声，苏晓念完最后的道诀。 每个人都似有所悟，这些王室子女都接触了刺激性的星辉物质。 但他们的效果不是很好，这是因为他们很多人不懂中文，没有相应的文化背景，不能理解苏晓话语中的意思，让修炼效果变差了很多。 而舞女小姐虽然有相应文化背景，懂得中文，但她没有接受过刺激性的星辉物质，此时虽若有所悟，但估计也领悟不出咒星异能。 其实，在白城的空气中，也有着相当微量的星辉物质，但它们量实在太少，危害比益处更大。 苏晓在众多王室子弟中闲庭信步，谷亲王眼巴巴地看着苏晓，希望苏晓能够从中选择几个人，哪怕一个都好，收做徒弟。 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谷亲王和“冯恒生”交好，对方愿意卖他面子，日后遇到危险，能让他多几分资本。 若苏晓不收这徒弟，其他人恐怕就不会那么忌惮了。 就在这时，谷亲王看到苏晓在一个王室少年身边停住。 他有些失望，因为那少年是大厅门外的王室成员，地位比较低，和他不那么亲近。但也有些高兴，看起来苏晓要收徒了？ 苏晓伸手，从少年身上抓下来一个提包，他打开提包，里面露出了一枚黑漆漆的炸弹。 还沉浸在苏晓传道氛围中的众人，见到炸弹后，尖叫声迅速打破了宁静，他们纷纷躲藏，闪避，惊恐地看着。 第三十三章 炸弹 苏晓抓着手上的炸弹，用黑色气势将它包裹在其中。 那少年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目露惊恐，随后，惊恐化作了果断的决心，他左手刚要伸进裤兜里，苏晓的手却快他一步，将引爆按钮抄在了手上。 苏晓抛了一下手上的起爆器，像杂耍一样接住，旁边的警卫这才反应过来，在谷亲王惊恐的声音下冲过去，把这个少年按住，控制住。 在苏晓位置后方的舞女惊讶地差点没捂住嘴。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袭击王室子女。”她想道：“我昨天不是发了消息出去，说冯恒生没有参与美尼斯王国内部局势的想法吗，为什么他们要得罪冯恒生……” 她的思绪很乱。 谷亲王惊怒叫道：“让拆弹专家过来，处理掉这个危险爆炸品！” 他一边说，一边往大厅内部走，如果不是看到苏晓还在这儿，他恐怕直接就逃跑了。 围上来的警卫按住少年，他们满怀恐惧和敬畏的看着苏晓，还有苏晓手上捏着的炸弹。 “不用了。”苏晓说道：“不需要拆弹专家，我自己就能处理。” 这话说的很平静，也让众人内心的恐惧都消除了。 然而苏晓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晓拿起引爆器，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按了下去。 轰！ 火光爆开。 还在大厅里的人下意识卧倒，谷亲王更是被自己的两个保镖按在了地上，极其狼狈，站在苏晓椅子后面的舞女吓傻了，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烟尘散尽。 苏晓黑色气势削弱了一些，但里面包裹着的，再也不是一枚炸弹，而是一些碎屑。 这枚高爆炸弹被苏晓气势覆盖，引爆后，爆炸威力被黑色气势强行抵消，没有造成别的危害。 苏晓随意一丢，把炸弹碎屑和引爆器丢在地上，接着抱着手，看着携带炸弹进场的少年。 谷亲王挣脱自己的两个保镖，连滚带爬起身，走到苏晓身边，对周围警卫怒斥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带着炸弹混入了这里！” 他看向苏晓，满是感激：“还好有冯先生在，否则我们都得完蛋在这儿！” 虽然他的话语，在场众人慢慢收敛了恐惧，看向苏晓的表情变得震惊和敬畏。 准确发现了有人携带了炸弹，将他揪了出来，还在众人面前直接引爆，却没造成任何伤害…… 这就是超凡者。 超出凡人的武力。 “冯超凡者，这个刺客要如何处理？”谷亲王讨好地看向苏晓，指着那个王室少年：“您说了算。” 苏晓道：“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他看向那被按住的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按着他的众多警卫放开。 警卫迟疑了一下，谷亲王立刻道：“还不放开，有冯超凡者在这里，他还能掀起什么浪花不成？” “是！” 他们纷纷放开，那少年睁开束缚，站了起来，努力的注视着苏晓，苏晓看得出来，他在尽量保持自己的眼神中没有恐惧。 苏晓抱着手，问道：“谁派你来的？” 谷亲王这时说道：“他还能是谁派来的，一定是那‘赛义德’，叛军的领袖派来的！” “赛义德肯定是知道您来了，于是想给您一个下马威，好吓住您。” 苏晓侧过头，微笑看着谷亲王：“我在问这位男孩。” 谷亲王噎住了，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迅速说道：“冯超凡者，还请原谅，我刚刚差点被杀死了，有些激动。” 苏晓没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等待他的回复。 少年说道：“这是我个人的决定，我要杀死这些暴君的血脉，连同我自己一起！” 苏晓皱眉道：“他们都和你有血缘关系，是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他也懂得美尼斯王国的语言，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苏晓采用动力甲头盔进行同声传译。 “那又如何！”少年吼道：“既然被抓住，那成王败寇，随你处置。” 苏晓托着下巴，假装思考，其实在偷偷用心灵手术窥视少年的思维。 片刻后，苏晓笑道：“谷亲王，烦恼你们把他送到警局去，我想贵国应该有法律处置这样的袭击者。”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想是时候去虚空矿场那边修炼了。” 谷亲王说道：“没问题，我这就为您安排车辆……不过，我还有些事，无法离开首都。” “您过去时要小心，虽然公路上有我们的巡逻队，但起义军还是可能袭击您的车辆。” 他说着，看着那个嘴硬的少年，心想送到警局去后，有一万种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答案。 苏晓笑道：“安全的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谷亲王了然点头，在他看来，冯恒生确实有这个自信。 无论是昨天一个投枪逼退秘党超凡者，还是今天徒手引爆炸弹，都展现出了他非人般的实力。 谷亲王暗暗想道：“起义军那边，除非赛义德亲自带队，否则恐怕都拦不住冯恒生，起义军常用的火箭弹，迫击炮等武器，怕是都难以威胁到冯恒生……” “这就是超凡者……令人恐惧，羡慕。” 苏晓说道：“安排车子的事，尽快吧。” 他说着，准备从大厅离开，临走时随意瞥了舞女一眼。 舞女小姐内心砰砰跳，她突然感觉“冯恒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大厅。 谷亲王一直在注视苏晓的眼神和动作，看到这个细微的小动作，他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很快决定，让这位漂亮的舞女跟着“冯恒生”一起过去。 过了一会儿。 谷亲王疏散了前来学习的王室子弟，把他们一齐调到了机场附近的一个庇护所，又调动人手，给苏晓安排了一辆车和一些护卫。 那怕苏晓说他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可谷亲王还是把礼仪做足，给苏晓安排了一个加强排的步兵当保镖，他们携带了火箭筒和步枪，开着摩托车，看起来还算训练有素。 加长轿车中，得到谷亲王耳提面命的舞女小姐为苏晓拉开车门，送苏晓进去。 她有些担忧那位少年的命运，在她心中，那名少年恐怕是起义军她的战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义军方面忽略了她冒险传出的消息，仍然选择派人刺杀“冯恒生”，这完全吃力不讨好，还可能得罪原本态度中立的“冯恒生”。 第三十四章 灾厄黑刃七阶 苏晓坐上了车，随手接过舞女小姐从车载冰箱里递来的冰饮，喝了一口。 他刚刚阅读那个少年的思维时，竟然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人指使他这样做，一切都看起来很自然：在王室中因为不受重视而愤恨，因为嫉妒准备的袭击……等等理由，都很合理。 苏晓怀疑，要么是控制那少年的人也掌握了一品级别的心灵领域异能，同时位阶还比苏晓的心灵手术高，要么就真是那个少年临时起意动的手。 “可是……用一个炸弹来袭击我，根本对我造成不了伤害啊，哪怕我是‘冯恒生’也是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 旁边，看着穿全身动力甲的“冯恒生”，舞女小姐放弃了揉肩讨好的计划，只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为苏晓取着饮料。 “是进一步在试探我？”苏晓想：“还是说……他们真有什么目的？” “假定爆炸成功，出于先入为主的态度，在‘冯恒生’的视角里，一定会以为是起义军做的。但是‘冯恒生’如果真来到了这里，也肯定会得到警告，不参与美尼斯王国的内部事务，即使是秘党伪装成起义军成员袭击‘冯恒生’，也不至于让他帮助美尼斯王国对付起义军……” “但在秘党或者其他势力的视角里，他们也许不会这么断定……” “嗯……还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性更大，那就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单纯想要破坏谷亲王的行动罢了。这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因为不涉及各种心理博弈，最为可控。” “是秘党的人吗？还是其他势力？” 苏晓不认为是起义军的势力做的，不仅是因为他看着舞女小姐将信息发送给了起义军，也是因为起义军袭击他是没有任何收益的。 “可破坏谷亲王的行动，意图是什么呢？对面出动了这么强的高手，总不可能就为了恶心我一下吧？” “会不会和德科说的‘秘密’有关？” 苏晓一层层抽丝剥茧，思考分析着。 美尼斯王国局势混乱，如果考虑到诱使少年袭击他的人也是一位圣贤的话，目前已经出现两位圣贤了。 德科追奉的是守密人的力量，守密人的力量不包括心灵领域的暗示，所以苏晓在考虑幕后黑手时，没把德科算进去。 除非德科像埃德里奇那样，同时追奉多个已逝之神的能力，但目前德科没有展现出这种能力来。 车队沿着尼勒河南下，这条河水对美尼斯王国的重要性相当于长江和黄河之和对中夏，河面已经非常低了，看起来今年的水流量非常少。 走了一阵，车队开进了沙尘暴里。 路上黄沙满天，苏晓看到负责护卫的摩托车车队士兵已经属于头看不到尾，尾看不到头的程度，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到他们的简陋外骨骼装备了单兵热成像观察仪，但他们使用的这种仪器在白天的高温沙漠环境里完全无法使用，跟瞎子一样，只能认着公路走。 车队的速度降低下来。 但至少，这些士兵看起来并不担心遭到袭击，毕竟他们中有“冯恒生”在，与其说是他们保护“冯恒生”，不如说是“冯恒生”保护他们。 而且，这样的沙暴环境，起义军要酝酿袭击也很困难，他们要是没有掌握强大感知秘术的修行者，也是瞎子。 虽然外面温度很高，但苏晓坐着的豪华轿车里有车载空调，温度还是很适宜的，苏晓甚至怀疑没穿什么衣服的舞女小姐会着凉。 到了晚上，车队总算抵达了修炼圣地虚空矿场所在的“杜尤姆”小镇。 这里原先是很贫瘠的镇子，后来由于虚空矿场被发现，这里得到了很大的开发。 车队没有在小镇停留，直接开到了防御森严的矿区，苏晓发现美尼斯王国居然在这里部署了防空系统，好几辆坦克和直升机。 经过严密的检查后，苏晓的车队进去了，见到了虚空矿场的负责人。 他先对苏晓深深行了一礼，然后略带抱歉地说道：“现在在虚空矿场中修炼的是巫师众塔的修行者，您要稍等一下，他马上会出来。” 苏晓点点头，随手喝了一支星辉物质药剂，等待着圣地开门。 等了一个多小时，苏晓也没闲着，在自己的修炼室里喝着星辉物质药剂，默念道诀修炼，终于，那位巫师众塔的巫师修炼完毕，离开了。 苏晓也走进了虚空矿场内部。 这里零散散落着苏晓在虚空俱乐部里，见到的“虚空缝隙”，个头都没有虚空俱乐部里那个大，但胜在数量多，且散布非常零散。 这些矿石散发的力量具备污染性，直接接触会有危险，需要有人坐在类似电梯的房间中，在里面灌注特殊的星辉物质来抵御。 苏晓盘坐其中，等待电梯将自己送到虚空矿场中间，接着，他小心翼翼摄取着虚空缝隙里的力量，没有敞开了吸，怕吓到别人。 但即便如此，苏晓吸收的速度还是很快，超出预计，导致负责“电梯”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停止好十几次，重新给“电梯”内灌输星辉物质。 第一天，苏晓的修炼时间是三个小时，因为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需要检修这里的装置有没有出问题，否则会有安全隐患。 苏晓走出虚空矿场，感觉灾厄黑刃的修炼卓有成效，估计再来两三次，就能把灾厄黑刃升级到咒星七阶。 那时，灾厄黑刃又会增强，成为苏晓战斗力的一大补充。 在虚空矿场矿区内，有一个相当豪华，和周围民居建筑画风都不一样的修炼大楼，苏晓也入住了进去。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了一下，修炼大楼内除了他以外，还有四位超凡者，以及一位觉照高阶的巫师众塔天才。 这些修行者几乎都和他一样，是外国人，只有一位超凡者是美尼斯王国内，某个跨国巨型企业的高层。 修炼大楼这边当晚还想搞一个聚餐，被苏晓直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修炼，不让任何人打搅。 第二天清晨，苏晓排到了上午的修炼机会，一下子有六个小时的修炼时间，他进入虚空矿场，继续修炼灾厄黑刃。 就在他修炼到半途时，苏晓睁开眼睛。 超能感应发现，远处有大队人马接近了杜尤姆，他们装备着大量武器，借助沙尘暴的掩盖小心接近。 “冯先生，有什么事吗？”负责人问道。 苏晓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专注于修炼。 又过了一会儿，灾厄黑刃终于迎来蜕变，晋升到了咒星七阶。 “有些亏啊……多买了十几个小时。”苏晓想着，起身说道：“我修炼完毕了。” 第三十五章武力冲突 看到苏晓说修炼完毕了，负责人不敢怠慢，连忙按下计时按钮，让苏晓的修炼时间停止。 他看了看虚空矿场里各个“裂缝”的消耗，暗暗叫苦，只觉得苏晓的修炼消耗比其他修行者大得多，再这样下去，今年虚空矿场总的营业时间又会减少。 但他也不敢指责苏晓，毕竟合同已经签好，“冯恒生”又是超凡者，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得罪得起的。 轰！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吓了众人一跳。 除了苏晓外，所有人下意识找地方躲避。 但苏晓知道，爆炸声相对较远，是起义军在攻打杜尤姆。 在沙尘暴的掩护下，熟悉当地地形的起义军进入了预定位置，对杜尤姆的守军使用迫击炮进行了定点打击。 第一轮射击打的并不准，几乎全部落空，只有一枚炸到了平房处，而起义军蛰伏在杜尤姆守军旁边的探子，使用手机向起义军报告射击结果，让他们的炮手第二次射击的精准度大大提高。 第二轮射击来的很快，苏晓的超能感应看到，这一次大部分的炮击都轰在了守军的岗哨和阵地上，几辆大卡车被炮火化为了燃烧着的废铁，穿戴外动力骨骼的守军开始惊慌起来。 他们试图在沙尘暴中放飞无人机，但是没有什么收获，无人机在沙尘暴里什么也看不到，也有人向上级求救。 待在虚空矿场的工作人员内心恐惧，惶惶不安，苏晓却从他们中间闲庭信步走出，来到修炼大楼处。 驻守虚空矿场的守军比镇子上的人数更多，且装备了坦克这样的重武器，也不乏实力不弱的修行者，但他们搞不清楚情况，没有贸然出击。 士兵们非常紧张，但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到，像他这样的，来自其他势力的超凡者，一个个都并不慌忙，有人甚至来到窗边，拿起酒杯，视线看透沙尘暴，欣赏着下方镇子里的战斗，像古代贵族观瞧斗兽场里的战斗。 苏晓却没这闲情雅致，修炼完成，他该开溜了。 就在不久前，苏晓已经把秘党正在密谋的事告知了国内，在经历六羽龙帝国的洗礼后，如何一边守秘一边告密，苏晓也算有了心得。 他走到停车场，谷亲王的司机告诉苏晓，护卫他的卫队已经被虚空矿场的指挥官要求到了外围协防。 苏晓没理这些，说道：“让他们从后门开个门，我们单车出去就好，回白城。” 舞女小姐在此时担任了翻译的职责，为司机翻译着。 司机担忧道：“这样不会遇上叛军吗？” 苏晓道：“遇上了他们也不会动手，走吧。” 看到“冯恒生”这么自信，司机也不敢拒绝，应了下来。 来之前浩浩荡荡的车队，数十人，离开时只有一辆加长轿车，除了苏晓外，就剩下个司机和陪伴苏晓的舞女。 虚空矿场的指挥官没有闲情管苏晓这些来修炼的外国人，甚至内心中还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很快打开了后门，放他们走。 黄沙中，司机开车开得尤为紧张，一方面是视野受限，只能看很短的距离，另一方面是担心起义军的攻击。 舞女小姐脸上挂着明显的担忧，苏晓知道她是在担心攻打杜尤姆的起义军。 这支起义军缺乏重火力，也没有足够高阶的修行者，在苏晓的判断里，他们啃不下杜尤姆和虚空矿场，在制造的短暂混乱后，很快就会被打退。 但美尼斯王国的力量也不足以镇压起义军，他们的力量只能龟缩在几个城市和重镇的点，以及连接点与点的线上，在他们控制范围内的广大面积，大量的起义军可以到处活动。 沙尘暴中，司机紧张地开着车，舞女担忧着远方的未曾谋面的战友，只有苏晓老神在在坐在座椅上。 突然，他说道：“停车。” “鸣笛。” 苏晓说了两个词，旁边的舞女连忙翻译，把意思传达给了司机。 司机不敢怠慢，立即刹车，高声鸣笛。 他正要疑惑问苏晓为什么要这么做时，突然，他听到了不远处发动机的响声。 一瞬间，司机紧绷了起来，他咕哝了一句：“起义军？” 他听到了很多发动机的声音，是车队，不是一辆车，而且听声音不像军车。 舞女小姐帮苏晓做了翻译，虽然苏晓实际上也听得懂，听不懂也能靠头盔同声传译。 苏晓说道：“开门。” 舞女小姐推开门，外面的风沙很大，她不得不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以免迷了眼睛，接着，苏晓下了车。 就在他们下车后，司机的猜测证实了，前方影影绰绰走来好些个手持步枪的人，多数人并没有外动力骨骼那样的昂贵设备，只穿着比布条好一些的衣服。 被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除了苏晓，司机和舞女小姐都有些恐惧。 苏晓未发一言，走到了轿车正前方，和众多枪手对峙。 舞女亦步亦趋地跟上，由于他们面朝着风沙，她不得不躲在了苏晓的身后，苏晓倒还好，她的战术头盔轻易阻挡住了风沙。 苏晓没有说话，枪手们也没有说话，双方就在沙尘暴中对峙了起来。 舞女小姐内心担忧，她分不清来者是谁，但她直觉认为对方是起义军的人，害怕他们和“冯恒生”起了冲突。 她略一咬牙，站出来，高声喊道：“这是超凡者‘冯’先生！中夏的超凡者！” 她看着这些人，寄希望对方知道轻重，不要对他们出手。 舞女小姐还用了当地的方言再喊了一遍，怕他们听不懂。 在她的喊声过后，这些枪手瞬间有些犹豫，似乎在想，是苏晓他们在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 终于，他们内心的天平倾向于了后者，纷纷放下了武器，远方沙尘中看不见的车子也开到了道路一边，为苏晓让出了一条路。 见到这一幕，舞女小姐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她跟着苏晓返回了车上，坐上位置后，苏晓还说道：“看吧，我说过，他们遇上了我也不会动手。” 舞女小姐很想翻一个白眼，刚刚那么剑拔弩张，怎么可能一定不会动手，最多最多动手起来，“冯恒生”有把握存活下去，甚至有机会击溃这只部队罢了。 轿车缓缓启动，整个公路被竖切成了两部分，左边是这群不知名武装的车队，右边是苏晓一人的单行道。 看着左侧各种样式的车，上面的机关枪和火箭筒，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其中不乏有人穿着动力甲，舞女小姐才意识到，他们碰到的恐怕不是散兵游勇，而是起义军的主力之一。 第三十六章阴谋揭开 被如此多各式各样的武器指着，还要正常开车前进，对于司机来说也是头一遭。 而舞女小姐更是忐忑起来，这么多的人，其中恐怕也不乏修行者，她担心他们会假装准许通过，尔后趁着“冯恒生”没有防备，攻击他。 她不清楚所谓超凡者到底有多强，只是经常在他人的耳旁听闻，有人说“超凡者相当于人形主力坦克”，有人说“超凡者能赤手空拳解决一个营的精锐士兵”，各种说法都有。 可现在这场面，就算冯恒生是人形主力坦克，恐怕也扛不住那么多人的围攻。 左侧的车队好像绵延不绝那样，越看，舞女小姐越担忧。 只有苏晓，老神在在，坐在后座上，十分平静。这给了司机和舞女小姐一些安慰，至少“冯恒生”没急，很有底气。 终于，轿车和车队尾部完成了一个交错，离开了他们。 舞女小姐和司机齐齐松了口气。 起义军车队中。 有人说道：“为什么不打他们？我们人这么多，装备也齐全，围杀一个普通超凡者，成功率很大。反倒是让他逃走，我们的队伍会暴露。” “我们带了这么多重装备，集结了这么多人，如果引来王室的搜查，恐怕……” 他们看向刚刚下令的指挥官。 起义军领袖赛义德。 赛义德是一个四五十岁，饱经风霜的男子，他的变种人特性体现在皮肤表面那一片片黄色色彩的鳞片里，他此时正穿着动力甲，坐在指挥室内。 他的经历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赛义德说道：“此时不宜再多树敌，这里被沙尘暴覆盖，真激战起来，冯恒生逃掉的概率是很大的，我一个人没把握纠缠住他。” “这次的关键是拿下虚空矿场，只要拿下了那里，利用那里的修炼资源，我们起义军有可能再多出一两位超凡者，这才是行动关键。” 赛义德还说道：“支持我们的人很多，如果冯恒生向王室报告我们的踪迹，到时候，他们出动大批兵力，我们在他们集结地旁边的支持者也会告知我们，那时及时撤退便好。” 这一席话说服了众人，他们觉得很合理。 没有人去细想他们带了这么多车，不少的重型装备，来不来得及撤掉，好像全都下意识忘了这事。 …… 美尼斯王国，首都“白城”。 国防部收到消息，他们很谨慎，没有第一时间派出大量的部队，只起飞了几架无人机过去观察情况。 一方面是起义军“围点打援”的技巧用过很多次，白城方面有些忌惮，另一方面是，从杜尤姆那边传来的消息看，攻击者缺乏重火力，威胁并不大，像是起义军的游击队。 像这样的小摩擦，在如今的美尼斯王国，已经是一种日常了，起义军的主力还在多个城市和国防军战斗，但由于缺乏重武器和高修为的修行者，他们无法进一步推进，参谋部也认为，起义军的主力没有能力和补给跨越沙漠，进行长途奔袭，他们只能在非沙漠地带作战。 内阁现在更关心的，是西方多家救济基金和粮食银行宣布，要暂停或暂缓对美尼斯王国的救济，市场上的粮价似乎在一瞬间就得到了消息，涨了十倍甚至二十倍，这足以让所有人焦头烂额了。 如果粮食缺口让10%人吃不上粮食，那么粮食价格不会只上涨10%，而是会不停上涨，直到那群人饿死。 大批陷入穷困和饥饿的失业人群此时走上大街，沿着各条路进行游行，时间卡的相当巧妙，美尼斯王国不得不调遣了大量军警维持秩序。 秘党的外交人员同时暗示着美尼斯王室，不咸不淡的对美尼斯王国内部的权益问题表示了关注，同时也在和美尼斯王国内部的企业高管，王室重要人物接洽，进行着一些交易。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苏晓的车抵达了白城。 距离苏晓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是一个从古代传递到现在的陵墓，这里是美尼斯王国的皇家陵园，里面沉睡着诸多死去的国王。 一处坟墓地下，秘党超凡者乔凡尼暗中抵达此处，透过一面镜子传送而出。 他看着棺材，微微行礼。 “美尼斯阁下，我们的交易准备已经就绪，最后还需要您来完成。” 直到不久前，乔凡尼才知晓所谓的“秘密”是什么。 他现在想一想那个“秘密”，都感到内心震颤，全身颤抖。 棺材中，一个声音传来： “我已经通知阿尼斯，让他把王室成员召集起来……等会儿就能用于祭祀，让我苏醒，恢复状态。” “呵呵，由于之前的炸弹袭击，王室成员都成了惊弓之鸟，轻易就能把他们聚在一起，让他们待在所谓的庇护所。” “等我苏醒……到时候，你们自可开始行动。” 乔凡尼说道：“美尼斯阁下，感谢您的帮助，之后您可以加入我们细胞学派，在秘党众多山头里，我们细胞学派也是较强的一支。” 棺材里那声音响起：“我能听到你在想什么，你内心在鄙夷我，鄙夷我将美尼斯王国卖掉，只为了换得一点利益。所谓的邀请，也毫无诚意，不过是应付了事。” 乔凡尼内心一凛，说道：“我……并不敢。” “你在想……你明明追奉的是守密人，为什么在我面前守不住秘密？呵呵，你还太嫩了。” 棺材里阴冷存在说道：“你们秘党里冰封的老家伙醒了，想要重新掌控国际秩序，想要在美尼斯王国合理地维持大量军力，卡住世界岛的核心部位……想要做到这点，你们必须要有我的帮助。” “再说了，现在的美尼斯王国，根本不是我的私产，用不是我的东西，换取属于我的利益，这很过分吗？” 乔凡尼说道：“美尼斯阁下，您真有把握……在白城内，打开一个邪物的秘境入口吗？” “只有打开了邪物秘境入口，我们秘党修行者才有把柄，以维和的名义介入世界岛中部，在入口处大量驻军……让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里的其他国家不会产生反感，反而会觉得我们是救世主，人间道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棺材里的声音越发阴冷： “这很容易。” “只需要多死点人就好。” 第三十七章使馆任务 现在的白城比苏晓来时更加混乱。 游行示威的人群像潮水那样，白城军警只能控制几处要害地方和路障，流血冲突事件已在上演，于此同时，邪物和各个邪教团伙也活跃了起来，整个城市到处都在出现紧急事态，但除了地球防御理事会派驻在白城的，少量各国维和部队外，已经没有人在管这些事了。 起义军的谈判代表再次和白城方面谈崩，起义军方面无法接受美尼斯王室的存在，要求王室让位，而掌控军队的王室也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 前线的战火并没有因为谈判而停下，这场谈判几乎成了给国际社会的一场表演，双方都尽力表示自己对和平做出的努力，以换取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援助。 同时，双方都指责对方勾结邪物，加入邪教团伙，制造血祭和屠杀…… 秘党的一架大型运输机今日抵达白城，来的是一支未经过地球防御理事会批准的“维和部队”——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效忠秘党的海军陆战队。他们没有装备动力甲以外的重武器，但是人们并不清楚，那些从水银宫殿里苏醒的秘党圣贤抵达了几位，谁都知道，一位再不擅长战斗的秘党圣贤，战力恐怕都胜过一个装甲团。 一系列扯皮中，负责外交方面，忙得焦头烂额的谷亲王得知“冯恒生”回来，且没有继续修炼的打算后，还是抽出时间下达指令，让司机把他接回庄园休息，同时帮忙购买第二天的机票，非常热情。 但是苏晓也没有得到多少休息时间，才待了一会儿，中夏使馆方面便给他发了消息，要他去保护中夏方面在白城的工厂和产业。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得清晰：在秘党一小部分人的挑动下，他们让游行示威的饥饿人群朝着中夏投资的工厂打砸，抢劫，讹诈，局势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而使馆方面虽然联系了白城警方，但白城这边自己都缺乏人力控制局势了，也没法出兵保护，使馆方面也没有多少人力，只得把到美尼斯修炼的“冯恒生”征召过来，过去稳定局势。 坐着谷亲王提供的车，苏晓朝着白城工业区开进，路上虽然很多地方都有堵塞，但这位司机非常老练，知道如何避开人群。 为了不太显眼，这次司机换了另一辆看起来更便宜的车，之前那加长版黑色轿车帅是帅，但在这种情况下乱跑，容易被火箭筒打招呼。 舞女小姐坐在苏晓旁边，忧心忡忡看着外面的局势，苏晓这次是把她当翻译带上的，虽然战术头盔有同声传译功能，但很多时候还是没有翻译好用。 “冯先生，尽量不要伤到他人，他们都是些平民，最多有一些步枪，车载机枪，火箭筒，迫击炮之类的轻武器，对您没有威胁……”大使还在苏晓的耳边说着。 苏晓内心腹诽，谁特么会把火箭筒迫击炮当成轻武器，但他确实知道，这些武器对超凡者来说威胁是有，但是不高。 他按着耳麦，说道：“没问题，大使先生，这些我还是知道的，真要我对那些没修为的普通人下死手，我也很难这么做。” 车子一路畅通，抵达了一处被包围的工厂前，大量民众和里面的工人护卫队对峙着，双方都有枪，互相指着，火药味极其浓重。 苏晓透过超能感应看到，一个受雇于秘党的线人突然大喊一声，对着里面开火。 刹那间，枪声大作。 尽管双方的枪法都非常糟糕，在百米远的距离里，很多子弹都招呼到了墙壁和沙袋上，但也有伤亡出现。 苏晓来不及说话，一把推开旁边的车门，一脚点地，直接飞越人群。 他的动作惊呆了射击着的平民们。 有人下意识举枪，朝着苏晓射击，大部分子弹都打空了，少部分靠近的，也被苏晓身上浮现的黑色气势吞没削隐。 他站在了工厂大门口，随后转身，正对着那些民众。 “停火。”他先用中文说了一遍，然后用英语说道：“stopfire。” 没办法，冯恒生的资料里，他只会这两种通用语言，外加一个非洲地区的方言，在这里用不少。 苏晓一个人的气势似乎感染了攻击工厂的人，让他们有些动摇，在他们眼里，穿着动力甲，全身黑色气势缭绕的“冯恒生”就跟天神和恶魔一样，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旁边正要跟上来，充当翻译的舞女小姐都退缩了一下，不敢站到那么多人的枪口面前。 这些民众几乎失控，真暴怒起来，或许“冯恒生”没事，她肯定会被枪火打死。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这是冯超凡者，人间道的超凡者，你们快退去！” 随着她的发声，好些枪口都对准了她，这让她非常紧张，额头汗水直冒。 但她还是在强调，面前的冯恒生是超凡者，堪称人形主力战车的超凡者，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 她不希望这群人和冯恒生继续打，担心他们被逼急了的冯恒生干掉。 而在苏晓的超能感应中，刚刚最先开火的那个秘党线人已经爬到视线外的地方，拿出手机，在和人沟通。 很快，人群中传出声音。 “他只有一个人，超凡者又怎么样，能挨几颗枪子？” 一些被挑动着失去理智的人闻言迅速开火，很快，其他人也被带动，对着苏晓扣下扳机。 唯一略微奇怪的是，好像没有一个人瞄准了附近的工厂工人，也没有人攻击舞女小姐和躲藏在车里的司机，好像他们都觉得“冯恒生”威胁最大，全都在攻击冯恒生。 苏晓没有待在原地太久，那怕他是超凡者，气势能抵御的伤害也有限，需要靠速度避开大量子弹的射击。 他向着侧翼绕圈，随后在大部分人打空第一个弹夹，紧张换弹时，突然加速，冲向人群。 有人拿着火箭筒瞄准苏晓，但苏晓的行动速度太快，变向也太快，慌忙射出去的火箭弹全部落空。 几秒之间，苏晓来到了人群中，躲在房屋楼顶上举枪射击的人身上，他的手轻轻拍击着对方手肘，就让对方握不住，丢下武器。 苏晓如同饿虎扑入羊群般，身形在一个个射击者身边穿梭，卸下他们的武器，暂时废掉他们的手。 “逃！” “太可怕了！” 他们的士气再也坚持不住，一个，两个，三个……连成一片，大片的人转身逃跑。 第三十八章误杀 那位秘党的线人见此场景，也是震惊莫名。 虽然他知晓超凡者的厉害，但这是第一次直接看到超凡者展现战斗力。 “人形的主战坦克”！ 主战坦克被认为是“陆军之王”，用来形容他的速度，防护力，杀伤力和战场感知能力。 现在，这些仿佛传说的文字好像活了过来，化成了他面前修行者的模样。 高速移动下的超凡者速度甚至超出大部分车辆，防护力胜过装备重型装甲的坦克，杀伤力苏晓没有展现，但他轻描淡写冲进人群中，轻轻一碰，那人就丢下枪械，痛苦地抱着手在地上打滚，大声哭喊。 他甚至手里抓着一堆弹壳，随手丢出，当石子一样，就远远击中射击者，让他失去战斗力。 战场感知能力更是恐怖，面前的超凡者，能很轻易地发现躲藏着的射击者，提前做出闪避和变速，打乱射击者们的节奏，即使不得不被击中少数子弹，也可以靠气势硬抗。 好在他没有杀意，否则他能一个人杀穿这群人！ 秘党线人内心松了口气，他已经萌生退意，他也是为了钱卖命，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他翻下房屋，跳上车，准备离去。 突然，远处一个火箭筒射手一个手滑，巧合般的，一枚火箭弹朝着他所在的车辆轰了过去。 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他原先准备瞄准“冯恒生”的，但临到最后关头，突然被冲过来的苏晓吓了一跳，忽然打偏了。 轰！ 秘党线人被爆炸杀死了，被自己人“误杀”了！ 苏晓看都没看他，废掉射击者后，又朝着旁边的射击者冲去。 这当然不是单纯的巧合，对于这些心智毫无防备的普通人，苏晓有非常多的办法悄悄影响他们，比如让他们不去攻击工厂里的人，不去攻击舞女小姐等，也比如，可以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把秘党的线人送走。 最后，战火平息了，围攻工厂的人群全都逃开，只剩下一大堆在地面上呻吟着的，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 苏晓按着耳麦，说道：“大使，这边的危机暂时解除，但请尽快安排人员转移。他们恐怕还会来。” “还有，我在攻击的人群中，发现了效忠秘党的人。” 大使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你小心，秘党刚刚过来了一支所谓‘维和部队’，他们中有不少超凡者，可能会找你麻烦。” “我们这边还正在地球防御理事会中开会，也在和美尼斯王国的总理交涉，要么等地球防御理事会授权，要么等美尼斯王国这边同意，不然我们不能派遣重兵进来，只能动用民事手段，只能暂时靠你。” 苏晓说道：“如果遇到秘党超凡者围杀，我自保无忧。” 苏晓甚至可以反杀一大批秘党超凡者，唯一的麻烦是，怎么在反杀他们的同时，还要伪装自己是冯恒生。 只能依赖心灵手术这样隐蔽的手段才行。 还好苏晓有屠龙刺，在成为超凡者，固化所有秘术后，苏晓即使不激发屠龙刺“时空扭曲”和“杀意震慑”的能力，也是极端强大的身体掌控秘术，威力很强。 他的超能感应散去，除开好几个直觉不想感知和设置了反探知区域的地方，整个白城都在苏晓的窥视下。 很多地方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惨状和暴行。 利用游行人群产生的混乱，各个邪教也在行动，举行着血祭等活动…… 这些行动背后，都有着秘党的影子，秘党真正的阴谋，就要图穷匕见了。 苏晓再一次在内心中告诉自己要忍耐，随即，他回到工厂旁边，告知工厂里的人，他要离开去支援其他位置了。 至于地上躺着不停惨叫的那些袭击者，倒不用管他们，留在这儿还可以威慑下来人。 带着舞女小姐走到毫发无损的车子旁边，敲了敲车窗，苏晓说道：“麻烦带我去下一个地方，这个地名叫什么来着……” 看着苏晓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司机再也忍不住，问道：“您不害怕吗？” 他看着射到停车位旁边墙壁上的弹孔，满是冷汗，觉得还好自己把车停到了安全的小巷里，不然很容易被流弹打中。 苏晓故意等舞女小姐翻译完后，才回答道：“我是超凡者，当然不怕。” “嗯，对了，你们是普通人，如果你们害怕的话，你们可以自己离开，我赶路过去，有导航和地图的情况下，也没什么问题。” 在实际上超凡者的作战中，要避免这一点，因为超凡者的心力也是有限的，能节省，能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尽量休息，也就是苏晓仗着自己无限心力，可以不管。 舞女小姐翻译了司机的话，说道：“不用了，亲王让我们跟着您，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苏晓点头：“那我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去这个地点……” 苏晓用尽量模糊生硬的声音，复述了使馆那边需要苏晓前往的一地，还好司机非常了解这里的地名，知道该怎么走。 看着“冯恒生”重新坐在车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舞女小姐和司机的内心都很安稳，他们甚至感觉，跟着苏晓走，比待在谷亲王的庄园里更加安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暴乱已经延续到了王室的诸多亲王那边了，军警和民众展开了相当激烈的交火，军方开始出动重装备，准备镇压了。 没过多久，全城都停电了，手机也失去了网络链接，虽然苏晓尚可用战术头盔携带的卫星通讯系统和外界联系，但其他人恐怕就难了。 “咦。” 苏晓的超能感应一直监控全城，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王室子女，有王室血脉的人，正疯狂向国际机场附近的一个庇护所集中，那里集中的王室成员，显得有些太多了。 而一辆从城外来的军车正朝那里开进，苏晓本能的不愿窥视军车内部，这证明里面或许有圣贤级强者在。 “他们想干什么？”苏晓微微皱眉。 他没有让司机改变方向，而是让一个在白城中隐蔽活动的分身前往，准备过去试探一下。 虽然苏晓没有强势镇压白城各地的暴行，但他还是派遣了分身和身外化身，在各地暗中行动，使用心灵手术或者“印记师”，“风水师”的职阶能力，暗中引导，让暴行的程度降低。 第三十九章美尼斯王 军车缓缓前进着。 乔凡尼坐在驾驶座上，为后车厢里放着的棺材开车。 这时，他耳旁响起了美尼斯王的声音。 “啧……远一点还没发现，这么近了，果然城内有人破坏我们的计划。” 乔凡尼惊了一下，说道：“美尼斯阁下，我没有收到有人阻碍的消息。” 美尼斯王轻笑道：“那是因为你的眼睛还不够明亮，你的真实之光还不能洞察人心，有人在搞鬼，在整座城市中动摇那些施加暴力之人，让他们打破‘秩序’的决心不够强力。” “要洞开秘境甬道，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打破秩序释放出来的文明力量，现在这种程度的破坏……还远远不够，绝不能让已经点燃的火熄灭。” 乔凡尼说道：“您的意思是，有人在心灵层面干扰您吗？” 美尼斯王说道：“可能是一个和我同位格的存在，或者他有一个组织，有多个能畅游群星之海，找到自身心湖的家伙。” 乔凡尼知道，美尼斯王的修炼体系相当古老，可以追溯到梦族遗留的修炼法，在他的语境中，“畅游群星之海，找到自身心湖”是描述超凡者的话语。 在梦族的修炼体系中，只有和王侯级的“梦灵”结合，才有可能走到“畅游群星之海，找到自身心湖”这一步，这样承载梦灵的人类容器，被称为“启迪者”，自身战力普遍与超凡者和妖鬼级邪物相当。 乔凡尼谨慎说道：“那该怎么办呢？我方虽有多位圣贤到场，但在大型紧急事态完成前，会尽量避免公开出手，不然国际社会上不好交代，容易被人间道占据道德高地，我方的外交政策在执意避免这个……” 他听到美尼斯王轻蔑的哼声： “就连我沉睡时都听说过的强大秘党，如今竟然束手束脚成这样了？你们以前可是能用一袋洗衣粉当证据，就去侵略他国啊。” “呵，不过还不用你们出手，我来试试对方有几斤几两。” 远在白城市区，正坐车走小道避开人流的苏晓突然皱眉。 他感觉，整个白城的混乱程度都开始加大了。 每个人内心中的暴力倾向都被放大，仿佛人人都陷入了疯狂的狂欢中，一下子暴力事件激增，苏晓众多分身都有些安抚不下来。 苏晓心中一凛。 有人出手了！ 对方应该是直接污染的灵网，让精神污染传递给白城附近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邪物里的王侯，还是人类中的圣贤。 虽然对方直接污染了灵网，但凭苏晓分身的心灵手术，竟然没察觉受害者心灵中的异常。 这种隐蔽程度……让苏晓联想起了那个携带炸弹的少年，越发确认，这个污染灵网，放大人心中疯狂的强者，和暗中暗示少年进行自杀式袭击的人，恐怕是同一位。 苏晓思考着：“但是，精神污染在灵网中的扩散有其时间先后……” “也就是说，污染效果大概是呈现圆形扩张的” “这么一来，源头就是圆的圆心，也就是……” “那辆军车？” 这一下，反倒让苏晓不确定起来。 对方会这么蠢吗？直接在自己附近释放污染？ 这不是直接暴露自己？ 那辆军车会不会是个陷阱？ 苏晓想了想，陷阱好像也不怕，他过去的就是一道分身。 …… 一处小山包中。 一个苏晓从影子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扛着一把召唤武器召唤出的狙击榴弹枪，遥遥对准下方被众多摩托护卫着的军车。 他接着扣下扳机。 轰然爆炸的火焰吞噬了那辆苏晓直觉不愿探查的军车。 士兵们迅速下车，对着那里开火，乔凡尼更是发射真实之光，照彻整个山林。 然而，苏晓分身早已提前消散。 这就是苏晓的试探！ 只要把军车打爆，那里面藏踪匿影的家伙就会冒出头来，而苏晓就能通过各种方法确认，比如读心窃取视觉信息，或者使用更隐蔽的隔离隐形术目视观察。 烟尘当中，棺材板打开，一个人影出现。 那是一个高大却瘦削的身影，他长着一张古代法老年轻时的面庞，头戴白色鹰面与红色蛇脸的双重冠冕，身披七彩斑斓的法袍。 周围的士兵有人看向他，紧接着，那士兵的眼睛爆裂开来。 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双目，扭动着，旁边的战友靠近他。 可周围的士兵并没有因为他的受伤而注意到什么不对，反倒全都背对军车，警戒着附近。 这很合理，谁会在遇到袭击后，观察自己运输的对象呢？ 当然，这种合理的想法是在第一位受害者出现时，才出现在所有人潜意识中的。 乔凡尼说道：“阁下，我没找到敌人！他消失了，可能掌握传送异能，或躲藏到我真实之光的死角里了。” 这里人多嘴杂，乔凡尼选择称呼“阁下”，而不是“美尼斯阁下”，避免对方的身份暴露。 突然，他的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 “您在干什么？”乔凡尼震惊说道，他没想到美尼斯阁下会对他出手，这不符合逻辑。 “帮你剔除一下藏在你脑子里的炸弹。” 美尼斯王轻描淡写地说：“我先前还以为是你们秘党用来控制年轻人的手段呢，现在看来，呵，是和我隔空交手那位留下的手段。” “位格相当之高，但位阶稍差。” 乔凡尼被美尼斯王话语里包含的信息量震惊了，他说道：“有人在我脑子里藏了炸弹？什么时候的事？” 美尼斯王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刚刚我翻阅了一下你的记忆，没看到被人动手脚的瞬间，对方很小心。” 乔凡尼感觉大脑懵懵的，思维运转都有些迟滞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可能性，就没开口。 又思考了一下，看着众多摩托车同时前进，这里的分队指挥官像木偶傀儡一样走着路，把他的座驾让给了乔凡尼和美尼斯王。 这时，乔凡尼说道：“等等，您能认出那是和您交手的人留下的手段，这么说，刚刚用榴弹袭击我们的人也是给我种下炸弹的人？” 美尼斯王笑道：“你很不错嘛，在大脑受损的情况下，思维还这么敏捷。” “是的。” “刚刚那人用‘爆炸’作为印记，暗示了一个士兵，让他在爆炸发生后回身观察，同时，他还读取了对方的心灵，连接了他的心湖。” “想利用巧妙的间接观察，避开我的感知……可惜，他在灵网上的造诣远不如我。” 第四十章盛宴前的甜点 “对方藏踪匿影确实有一套，但真正的王，并不在乎蝼蚁的躲藏。” 美尼斯王轻描淡写说着，祂从苏晓在心灵领域的几个花招就看了出来，虽然对付潜力远大，但在此道上走得没他远，没他深，祂觉得不足为虑。 同领域的修行者，高位阶对低位阶有全面的碾压优势！ 乔凡尼脑袋还是很麻木，他在尽量思考着美尼斯王的话，尽量理解着。 “您刚刚说的‘印记’是？”乔凡尼问。 “印记，一种间接影响他人内心的载体。”美尼斯王说道：“就像宏伟的建筑可以引起人的敬仰之情，眼睛模样的图案会让人更加诚实……透过一些印记，能够影响人类的心灵。” “他刚刚就是通过‘爆炸’的声音作为印记，影响着周围的普通人。” 乔凡尼内心一动，努力用炸裂般疼痛的大脑思考着：“我好像听说过这样的能力，这是一个超凡职阶，一个咒星修炼体系超凡职阶‘印记师’的能力。” “超凡职阶？”美尼斯王说道：“其实我也可以使用这样的能力，都差不多吧，他们所谓的超凡职阶，估计也是运用了和我同领域的能力。” 乔凡尼说道：“那他肯定打不过您了，一个小小的超凡者而已，您可是圣贤啊。” 话语间，乔凡尼扫了一眼周围的士兵，他们的眼瞳里好像失去了神彩，完全变成了木偶傀儡那样的机器人一般，听从美尼斯王的号令。 这让乔凡尼内心一颤，他知道，美尼斯王已经支配了这些人。 美尼斯王说道：“与其称呼我为圣贤，我更愿意接受‘支配者’的称呼。” 梦族修炼体系中，拉维翁等四位最强大的梦境吞噬者是大魔级邪物，容纳它们的容器，就可以称为梦境支配者，简称支配者。 但美尼斯王看起来有自己的意识，不像被大魔级邪物降临附身的样子。 美尼斯王仿佛能看透乔凡尼心中所想，祂说道：“呵，我没有被所谓大魔级邪物附身，我有我自己的自由意志。” “你别想在我面前隐藏念头，把守秘密。你还不行，要是换成你心中所想的那位德科阁下，她倒还有成功可能。” 乔凡尼感觉自己思维完全透明，在美尼斯王面前像没穿衣服那样，非常不适应。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开车上。 这时，车队前方出现了一些逃难的难民。 他们似乎发现，白城今天的局势不对劲，于是很多人拖家带口，开着车逃亡。 而这样的车队，如今也受到美尼斯王制造的精神污染影响，在爆发种种暴行。 看到互相残杀，彼此撞车抢夺道路，还有拿着枪抢劫和强迫女人的难民车队，美尼斯王一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姿态，如同降下末日审判一般说道： “杀光他们。” 护卫着他的士兵像傀儡那样听从号令，前面一辆步战车直接有人站起，端起机枪对他们横扫。 人们因为恐惧躲在车里，但车子那薄薄的一层钢材根本扛不住机枪的扫射。 很快，一辆车的油箱被打爆，里面的人在那之前便葬身于扫射下。 乔凡尼皱眉看向前方的一幕，难民车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开车离开公路，试图逃跑，却还是遭到残忍射杀。 有人无助地拿起手机求救，却没得到任何反应，网络早就断掉了。 乔凡尼说道：“阁下，打爆的车辆太多，会卡住公路，让我们难以及时抵达白城，为何不支配他们，让他们自己让路？” 美尼斯王微笑道：“我支配他人的数量有限，而且……并不急现在抵达白城。” “完成一个超大型仪式，就像做菜一样，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些时间和火候的沉积。” 祂看着眼前被屠杀的场景，听着他们的惨叫，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像是吃到了美味的大餐。 “盛宴开始前，吃些甜点，也是必要的。” 美尼斯王嘴角带着微笑。 …… 白城，港口区。 通过民用飞机抵达这里的秘党修行者很快从载满武器装备的港口处得到了必要的装备。 这是秘党向来喜欢的策略，人员通过民航空运抵达现场，装备则通过满载的船只送达港口，这样他们能迅速在一个地区投放相当强势的战力。 坦克战车在挤满车辆的公路上肆意前行，将一辆辆民用车和里面的本地人一同压扁。 一栋高楼处，一位秘党狙击手和他的观察员观察着下方。 “他们玩的也太爽了吧。”观察员说：“要是被人记录下来，那可就不妙了，会加大其他国家对我们的防备，国内的那些反战主义者也会指责我们。” 狙击手说道：“他们拍摄下来又能放到哪儿去呢？绝大多数社交媒体都被我们掌控，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话语之间，这位狙击手瞄准一位幼小的女孩，她正待在屋顶，看着她的妈妈在旁边的超市里抢夺着食物。 “嘿，你看……”狙击手对自己的观察员报了一个坐标。 观察员移动望远镜，说道：“那里有一个小女孩，像个洋娃娃，真可爱。” 狙击手扣下了扳机。 消音狙击枪发出的声音很细小，枪口也没有发出开枪的火焰。 “哦，她像个破布那样碎着飞了出去，流了一地血，好枪法，枪调校的也不错。” 观察员夸赞道：“能让我也来玩玩吗？” 狙击手让出了身位，拿走了观察员的望远镜。 观察员趴在地上，移动着瞄准镜，搜寻着下一个猎物。 他突然问道：“杀多了，美尼斯王国出动军队打我们？” 狙击手冷笑道：“别担心，美尼斯王室害怕那些叛军多过害怕我们，我们也算是他们邀请来镇压暴乱的，杀几个人，他们可不会吭声。” “这么混乱的局势，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毕竟，叛军也有狙击手。” 观察员搜寻着目标，再次扣动扳机。 “可惜，没打中，是刚刚那一瞬间，横风太大了吧。”一旁观察的狙击手说：“你开枪时要格外注意下风速，白城这里经常有吹来的海风。” “有可能。”观察员说。 他再次搜寻目标，却发现本来被他瞄准着的妙龄少女，已经巧合地离开了他的射界，进入了房子里，这让他微微叹息。 第四十一章狙击手 苏晓沉默地旁观着一切。 他的超能感应让他的感知像触手一样遍布整座白城，除了少数地方，所有的位置他都能看到。 一切的卑劣和恶行在他面前像画卷那样展开，血淋淋，活生生的，他听得见孩子的哭喊，看得见女孩被撕扯下衣服，闻得到烈火焚烧伤员的味道。 恶意被美尼斯王国放大，而秘党提供了恶意滋生的土壤，人们已经从最开始的游行示威活动，逐渐演变成祸乱全城的暴力活动。 苏晓很清楚，自己能阻止这一切。 但一旦他出手阻止这一切，不仅他自己会暴露出来，遭到秘党的打击，很可能本体会陨落在这里，而且还会被秘党污蔑，在国际社会上横加指责，扣上好些顶帽子。 “您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吗？” 舞女小姐问苏晓。 此时，他们站在一辆大巴车附近，这辆大巴车是使馆那边找来的，用于迁移人员撤退。 按照大使的话，至少先撤回使馆那边，那里有另一位超凡者，有一些武警。而且按照国际法，使馆所在地视为国土所在，要打使馆的主意，总得有些忌惮的。 谷亲王的司机和临时翻译舞女小姐没有找到回去的机会，他们听说亲王的庄园那边枪声不停，也不敢回去，只能暂时跟着苏晓。 苏晓看着周围的人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们也听到了舞女小姐的问话。 这段时间里，超凡者“冯恒生”几乎成了他们唯一的心理支柱。 苏晓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加快动作。” 在这种时候，他不能表露出丝毫的犹豫和软弱。 他微微仰头，看向灰暗的天空，心中想起邪魔之主告诉他的故事。 邪魔之主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在突破圣贤的关键时期，无法坐视木偶世界里北陆的居民遭到屠杀，打断了自己的突破过程。 现在，苏晓稍微理解另一个自己的感受了。 这里受到灾难的人都是美尼斯王国的人，都已经让苏晓快要无法忍耐，想和秘党，和那位美尼斯王直接撕破脸对决。 他微微叹了口气，内心想道： “如果没有实力就罢了……穷则独善其身。但现在，我有这个实力。” “即使不暴露我自己，我也有更多的办法，我手段很多，只需要折中一下，使用一点灵巧的手腕，冒一点点风险……” “做得隐蔽点，再少做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白城，港口区。 狙击塔楼上，狩猎游戏还在进行。 “见鬼！这里的风变化太快，我根本打不中。” 趴在地上临时当狙击手的观察员抱怨道，他接过狙击手递来的弹匣，重新装弹。 “哈哈，你是不是要说这里风水不好？”一旁的狙击手使用了一个中夏的俗语，说道：“你该回去练练枪法了，射击前要根据风速和风向做出调整。” 观察员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他的搭档第一枪就取得了“战果”，而他瞄准了好些人，却一枪未中，则难免让他产生了些自我怀疑，觉得狙击手说的有道理。 就在他再次搜索目标时，突然，他看到了远处某间屋子里反光一闪。 下一刻，一颗子弹从他的肩膀穿过，打碎了他半边身子。 他还来不及惨叫，狙击手也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角度也有人开枪，射出了一颗子弹，精准打在了他的腰上。 两人都被狙击子弹贯穿身体，打碎了骨头，内脏和肌肉，倒在了地上。 他们身上穿着的外动力骨骼立刻注入了止疼药和肾上腺素，但这只能短暂延缓他们的死亡而已，他们需要使用星辉物质药剂。 狙击手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外动力骨骼没有注射星辉物质药剂，难道出了故障？ 他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了，巨大的痛楚令他难以保持理智思考，他下意识想要动手按下耳麦，向周围的战友求救。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一动不动，身体和思维好像失去了连接。 “是定身法术？” “有修行者在我身边？” 他想道，可是，他没有办法附近下方的秘党士兵了，没办法把这场精心密谋，伪装成狙击的袭击的真相告诉他们。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力流逝，像被他射杀的人那样，痛苦的死去。 …… 白城某处大楼内。 皮肤惨白，身材高大的秘党修行者按着耳麦，听取报告，随后，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他对着面前坐着的，有些矮小的男人说道：“首相阁下，我希望你们迅速做出决定，告诉你们的国防部，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这样才能最快恢复整个白城的秩序。” “就在几分钟前，我的两位宝贵士兵，已经为了你们牺牲了，死在了起义军混进城内的狙击手手里。” “如果你不能做出决定，我会找你们的阿尼亚国王，让他亲自给我们授权。” “对了，我们的航母编队已经抵达了白城海域，守护者太空军也随时准备速降，国内也已经谴责了起义军的恐怖主义行为。现在起义军就在你们眼前，你们美尼斯王国如何选择，就看你们的了。” 首相不停擦拭着汗水，他知道对方的要求，那是国王和美尼斯人民不可能接受的。 但在现如今的情况，他和他的内阁已经没什么牌可打，毫无底气反驳了。 首相说道：“尊敬的艾利森圣贤，我会就此事告诉国王陛下，由陛下做决断。” “很好。”艾利森说道。 “还有，我不希望看到人间道和地球防御理事会的军事武装，如果他们出现了，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安全。” 话语之间，威胁之意已经几乎不做掩饰了。 看到艾利森离开，自己的秘书进来，首相颤抖着的手停不下来。 他对自己秘书说道：“……向陛下拨打电话。” …… 白城国际机场附近的庇护所里。 阿尼亚挂断电话，他已经知道了秘党给出的讹诈。 几位亲王，包括谷亲王，此时都聚在这里的一个地下会议室中。 谷亲王站了起来，急忙说道：“陛下，此事绝不能按秘党的要求走，把我们的军队交给秘党指挥，这都成什么了？我们是秘党的附庸吗？” 第四十二章诅咒 就在这时，另一位平日里和谷亲王很不对付的亲王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陛下还没开口呢。” 阿尼亚·美尼斯，王室中唯一的超凡者，此时开口说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都说说吧。” 谷亲王松了口气，先对阿尼亚鞠躬道歉，随后说道： “我们至少应该在秘党和人间道之间，达成平衡，利用他们彼此牵制，否则……” “否则什么？”那敌对亲王说道：“人间道从不承诺帮我们对付叛军，倒是秘党给予了承诺，甚至能帮我们杀死那个讨厌的赛义德。” “你恐怕在中夏待太久，都忘记我们这样的小国要如何生存了，能为秘党效力，让秘党在我们的土地上驻军，那是无上的荣耀啊，起码我们不用担心被叛军颠覆！这种时刻，我们更应该投到秘党那边！” “至于附带的那一系列条件，在我们的生存面前，重要吗？” 谷亲王皱眉道：“你别忘了，秘党资助着我们的邻国，窃取过我们的土地，还和我们爆发过战争。” 敌对亲王道：“敌人和盟友是可以转换的。” 其他亲王也纷纷发言，有些人犹豫地看了眼阿尼亚，怀疑他之前不计较谷亲王的话语，是站在谷亲王那边。 阿尼亚看着众多王室里的实权人物，眼神里难以遏制的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谷亲王这时看向阿尼亚，询问道：“陛下，既然秘党有强者苏醒，人间道亦有古老仙人苏醒，我们那位神秘的始祖呢？若祂出面，能否镇压局势？” 阿尼亚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你们还记得诅咒吗？流淌在我们血脉里的诅咒？” 诅咒？众位亲王和王室里的实权人物一愣。 谷亲王随后道：“您是说血脉诅咒吗？我们王室的人成长到16岁到40岁之间，有时会突然暴毙，请来了各个地方的修行者，他们只说是血脉里流淌的诅咒，没办法解决。” “这个诅咒不是在始祖苏醒后，已经为我们解决了吗？” 阿尼亚道：“若我说，这个诅咒，就是始祖下的呢？” 什么？众人齐齐震惊。 谷亲王震惊道：“这不可能……” 可他说完，竟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除了始祖，谁能轻易给他们的血脉留下诅咒呢？ 再联想一下……王室每一个时代只有一位超凡者，几乎从无例外。 再想一下，那些超凡者少数即将成为圣贤时，都会遭遇厄运…… 谷亲王越想，身心就越发发冷。 他原先引以为底牌的强大存在，竟然是杀害历代王室成员的罪恶凶手！ 阿尼亚说道：“邪物就拥有利用血脉，传递疯狂的能力。我们那位始祖，拥有类似的力量，也并不稀奇。” 他悄悄握紧了手上的一个护符，那是一个强大的灵器，可以抵御各种心智攻击。 这话像颗炸弹，丢进了地下室的众位王室实权人物中，他们一下子变得更惊慌了。 “那，该如何是好？”有人问：“……等等，陛下，您有证据吗？” 阿尼亚说道：“我曾在巫师众塔留学，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寻答案，现在也只有猜测而已。” 他摩挲着护符，突然说道：“等等，为什么我们要把白城里的王室成员都集中在这个庇护所？” 一位王室实权人物说道：“陛下，您忘了吗，谷亲王聚集的一批王室子女遭到了袭击，我们担心这种攻击会波及其他人，就把他们集结到机场附近，随时准备撤退。” “等一下。”阿尼亚面庞略微扭曲，说道：“我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话让所有人一愣。 他们好像也才反应过来……是啊，阿尼亚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他们好像是自发的，本能的，就把人聚集在了这处庇护所。 只是听到了那个少年在谷亲王庄园进行袭击的消息而已！ 一瞬间，所有人如坠冰窖，内心和身体都十分寒冷。 他们仿佛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被他人肆意操控玩弄。 阿尼亚王脸色一变，直接准备逃出庇护所。 这里是庇护所，也是给他们王室留下的监狱！ 他冲出门，打穿电梯井的门，一路向上攀爬。 他冲出庇护所。 这时，阿尼亚见到了一个年轻法老模样的人。 祂高大而瘦削，长着一张古代法老年轻时的面庞，头戴白色鹰面与红色蛇脸的双重冠冕，身披七彩斑斓的法袍。 看着对方嘴角隐约的笑容，阿尼亚顿时确定了，自己的所有行为和动作，几乎都在祂的操纵中。 “为什么？”阿尼亚问。 美尼斯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慢步走来，以手抚顶。 阿尼亚的意识消散了，被无数把刀刃撕碎了，而新的意识，新的记忆，正注入进他的大脑。 啪。 他手里捏着的护符摔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此时，庇护所中，谷亲王和一群人小心翼翼追了出来，追到了庇护所外墙内的院子里。 他们看到众多警卫围着倒在地上的阿尼亚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谷亲王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有人攻击陛下了吗？” 周围的士兵一概摇头，说道：“没有！” 就在这时，“阿尼亚”从地上爬了起来，背对着众人说道：“抱歉，我刚刚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超凡者也会摔跤？谷亲王想着。 “回庇护所里面去吧，在地下会安全一些。” 阿尼亚王背对众人，缓慢说道。 “是……是。” 众人由于阿尼亚王平日积攒的威望，潜意识里忽略了为什么超凡者会摔跤这样的小问题。 唯有众多王室成员中，实力仅次于阿尼亚王的谷亲王意识到那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只跟随着大流，走了回去。 他们转过身，往地下走，阿尼亚王跟在他们身后，没让他们看到阿尼亚王的脸。 那张脸现如今无比僵硬，呆板，像一个木偶多过一个人类。 如果不是庇护所附近有屏蔽探知的魔法力量，苏晓又不愿暴露自己，强行窥破此处，那么苏晓就能意识到，阿尼亚王这状态，是典型的“被支配”或“被夺舍”状态： 心灵和身体不匹配，导致身体略微僵直，无法自如的控制面部肌肉等细节。 阿尼亚王如今已经不是阿尼亚王了。 第四十三章 撤退 夜晚。 白城，港口区。 中夏使馆那边的超凡者武官带队，正从港口区撤走。 整个港口区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一边在撤退，另一边，秘党将各种陆军装备运送到了此处，武装了起来。 秘党的士兵毫不掩饰敌意，将枪指向手无寸铁，正在撤退的普通人。 一个秘党修行者道：“真想看看机枪开火后，他们是一副什么样子。” 他的长官警告道：“别这么做，别看他们在港口只有这点人，在太空上，一艘空天武库护卫舰已经到了，真打起来，我们是第一个被干掉的。” 那秘党修行者恨恨地看了一眼天空，好像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我们的太空战舰呢？”他问。 “在对峙中，忍耐点，我们没法轻松打赢他们。”长官道。 而在港区停泊的另一艘秘党军舰中，几位秘党修行者看向来接人的战舰，她的近防炮已经对准着港口，虽然没有直接对准秘党军队，但他们知道，转动炮口只是一瞬间的事。 没有一丝光芒的黑暗阴影里，传来德科那妩媚的声音： “不用着急，按照人间道的风格，他们接完人就会撤，到时候再开始计划。” “美尼斯王那边怎么说，他们还不愿意把国防军交给我们指挥？” 艾利森说道：“我和他们的总理问过了，最终，他们还是同意让我们指挥首都区域的军事力量，但是警方力量动用不了。” 德科说道：“那也够了，得把他们的力量调离，避免在秘境甬道出现的瞬间，他们军方的力量能够赶上，那就麻烦了。” 战舰上，另一位秘党圣贤阴冷道：“这场盛宴，即将迎来高潮。” “对了。”德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冯恒生，怎么不在撤退的队伍里？” 她瞧得清晰，撤出来的队伍中，只有一位超凡者。 有人说：“他似乎打算坐飞机走，还在城内乱晃，寻找一些没联络到的中夏人。” 德科说道：“很好，那就把他也给留在这座白城吧，最好破坏他的复活手段，不让他用第二元神复活。他的综合实力很不错，若是以后沐浴王血成了超凡九阶，又是一个大麻烦。” 艾利森也说道：“等盛宴开始时，做隐蔽一些，到时候弄成是邪物做的，让人间道找不出理由。” …… 白城国际机场。 苏晓护送着又一批用超能感应找到，并暗中引导的侨民来到了这里，国际机场附近兵力很足，暂时还很安全。 “这是最后一批人了，等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抵达，就可以撤走。”苏晓使用卫星通信，与大使那边沟通。 “太谢谢你，冯先生，如果不是你来，我们的人手还真不够。” “不客气。” 苏晓看向机场外，超能感应能明显感到，溢散到城市上空的文明力量越来越多。 正常维持着秩序的文明力量是“惰性”的，不活泼的，固定的，只会溢散出一些，需要有邪物在附近才能被缓慢吸食，只有打破秩序，才会把惰性的文明力量转换成大量活性的文明力量。 这座城市的秩序正被摧毁。 即使到了夜晚，他们也没有消停下来，枪声，炮声，各处不停。 苏晓皱眉，在他眼里，溢散的文明力量目前有三个汇聚点。 一个在港口区，那里是秘党军队所在位置。一个在国际机场旁边的庇护所。还有一个，在白城中心的某座古建筑里，那里是整个白城的几何中心。 这三个地方好像三个黑洞，正吞噬着文明力量。 苏晓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德科曾经提到的“秘密”即将到来。 但他现在却不能做什么，这里是美尼斯王国，苏晓不能干涉这边的情况。 他至多派遣分身，在暗中使用心灵类能力和职阶能力，削弱暴乱对普通民众造成的影响，可就连这都越发困难，美尼斯王在心灵领域的造诣胜过苏晓，他的精神污染放大了人们内心的暴力，让苏晓难以用暗示这样浅显的方式对抗。 美尼斯王还在灵网中搜寻苏晓，逼迫苏晓越发沉寂了下来，不敢做出什么行动。 苏晓看向旁边一直跟着他跑来跑去的司机和舞女小姐，问道： “你们要一起上飞机，去中夏吗？” “这里已经非常危险了，刚刚你们也收到了消息，谷亲王的庄园被攻破，里面的人遭到了残杀。” 舞女小姐眼睛有些红肿，她之前跟着苏晓走的时候，从一个在这里做生意的中夏人哪儿听到了消息，她在庄园那边还有些朋友的，现在已经不知道她们的遭遇了，但想来不会很好。 司机说道：“我，我家在城外的镇子里，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很想请求苏晓带他过去看看，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立场。 在舞女小姐的帮助翻译后，苏晓宽慰道：“暴乱主要发生在城市，小镇那边还比较安宁。” 司机点点头，他不知道苏晓的超能感应能看到那边，只觉得这位超凡者在安慰他，内心还是很担忧。 司机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我的父母，妻子和孩子都在这里。” 舞女小姐犹豫了一下，先翻译了下司机的话，随后说道：“我也想留在这里。” “理由和他一样。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一个人抛弃家逃走。” 苏晓说道：“你们留在这里，什么也办不到。甚至还没有出城，就可能被杀害。” 这话让舞女小姐动摇了一下。 她把目光投向机场中等待着的人群，他们待在黑暗安静的候机厅里，有不少人已经因为疲惫，惊吓过度，在这样安全的环境下沉沉入睡了。 她听到远方没有停歇过的枪炮声，脑海里想着自己朋友和亲人的遭遇，还有没什么力量的自己……一时间犯了难起来。 苏晓没有开口劝说，他还在思考德科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由于对方守秘的能力，苏晓的超能感应直到现在都没有推理出结果，苏晓自嘲地笑了笑，他平日里推理太依赖超能感应提供的直觉了，现在到了需要靠自己分析的时候，反而有些找不着头绪。 这时，舞女小姐非常难过地询问：“冯超凡者，像您这样的人间道修行者，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呢？” 她平日里是绝不会问出这样问题的，但现在她已经陷入了绝望和崩溃的边缘，再难控制理智。 苏晓沉默片刻，说道：“我们人间道不干涉任何国家的内政，这和秘党不一样。” “即使要出于人道主义，派出维和部队，也必须在地球防御理事会上通过决议，以地球防御理事会的名义派人，就我收到的消息看，秘党在阻止多国维和部队的到来。” “……没有例外吗？”舞女小姐问。 “例外？”苏晓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例外的紧急条款，那就是如果出现了秘境甬道，在当事国没有能力防卫的情况下，任何人类都有义务……” 等等，秘境甬道？ 他扭过头，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向机场远处的山头上，那座古建筑上空，积累着大量的文明力量。 第四十四章 洞开 由于秘境甬道的特殊性，一旦彻底不能在甬道扩大前洞开，就会生成秘境和地球之间的联结，影响的不止是当地国家，也包括地球上的其他国家。 所以，出现正在扩张的秘境甬道时，就有一个紧急条款，在当事国没有能力防卫的时候，地球防御理事会可以绕开理事会授权，直接派人过去协防支援。 这个条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动用过，但苏晓想了想，今时今日已经不同往日。 由于美尼斯王国地理位置的独特性，使得这里成为了链接世界岛的中心部位，以往秘党也曾想在这里驻军，但都遭到了西欧和中夏的强烈反对，加上秘党自身也缺乏力量，处于战略收缩期，只能不了了之。 但如今这个局势……水银宫殿里的众位圣贤复苏，秘党在顶端战力上，又傲视全人类了，力量上是不缺。倘若美尼斯王国内出现一个秘境甬道，他们趁机卡住甬道入口，美名曰协助美尼斯王国防守，实际上将美尼斯王国纳入自身掌控，就能形成打蛇打三寸的重要性，一下子把整个世界岛割断开。 苏晓看向远处山头上的古建筑，内心暗道不妙。 文明力量是食物，既然在消失，那必然有东西在吞噬文明力量。 苏晓之前看到美尼斯王所在的车队进入了庇护所，而秘党诸位圣贤聚集在港口区。 这两个地方，有文明力量消失并不奇怪，不走《圣贤之路》的话，所谓的人类圣贤和王侯级邪物一样需要以文明为食。 但是……那栋古建筑，为什么会有文明力量消失？苏晓的超能感应没在那里看到任何圣贤级修行者。 苏晓只能联想到一种可能。 当初在幽都，就有妖鬼级邪物洞开秘境甬道，将与“物质界”很接近的“红崖秘境”再额外打开一个入口。 那时，祂就是使用了文明力量！ 可很快，苏晓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因为在超能感应的感知中，那栋古建筑里没有什么秘境甬道开启的迹象，苏晓只看到文明力量在它那边消散。 …… 同一时间。 庇护所这里，血腥味儿弥漫。 乔凡尼看着这样恐怖的场景，忍不住拿出一张从中夏进口的清心咒道符，给自己贴上激发。 他身上已经有一张燃烧殆尽的道符了。 眼前这恐怖的一幕，那怕他身为秘党超凡者，血腥仪式见过不少，也难以直视。 美尼斯王微笑站在谷亲王面前，祂的手缓缓从自己子嗣的心口拿出。 谷亲王双手低垂，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 “大吃了一场。”美尼斯王舔了舔嘴唇：“还真是不错。” 乔凡尼壮起胆子，说道：“德科阁下刚刚让我询问您，秘境甬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开？” 美尼斯王闭着眼睛。 “您在做什么？”乔凡尼问。 “我在听灵网里的哀嚎。” 美尼斯王笑道：“快了，不，已经打开了。” …… 一道苏晓分身走影界赶路，朝着第三个可疑的文明力量聚集点进发。 他离开影界，进入算子缝隙中，来到了山包的古建筑附近。 一接近这里，苏晓就感觉极端的不妙。 古建筑蒙上了一层昏暗的，仿佛黄昏时日光般的“真实之光”，这层真实之光是苏晓远远用超能感应侦察时，完全没察觉到的存在！ 这些“真实之光”遮掩了苏晓的感知！ 苏晓内心一沉，他渐渐怀疑心中的猜疑即将成真。 可此刻，苏晓只能待在光幕外，不太敢走进去，他的隔离隐形术位阶不够，大概率会被这明显是圣贤级的真实之光破开。 苏晓倒没担心对方的反预言措施察觉到了自己的超能感应，在如今白城的混乱状况下，探知此处的强者要多少有多少，苏晓自己都感到好几个圣贤级的探知力量从自己身上粗略扫过了。 还好苏晓用血色晶球的权柄伪装血肉，用沉香木晶球的权柄伪装龙葵甲，那种程度的探查还无法窥破苏晓的伪装。 可只要苏晓走进了真实之光，哪怕是用血色晶球的权柄伪装过的分身走进去，对方起码也会知道，有强者过来了，只是认不出是苏晓而已。 苏晓想了想，最好还是让本体找个理由，跑到附近去随时待援。 就在苏晓分身窥视一旁，正要行动时，忽然，真实之光笼罩的帷幕像水波那样泛起涟漪。 一只干枯猩红的手伸了出来，光是手臂就比苏晓的身躯还要粗壮。 目睹这只手臂的瞬间，苏晓分身全身一震，疯狂的污染传递过来，理智都在遭受冲击。 他赶忙闭上眼睛。 那，那是…… 王侯级邪物！ 恐怖的灵能波动在白城上空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就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那灵能波动里蕴含的欣喜若狂。 天色和天象在变化，原本只是阴沉的天气，一下子刮起了沙尘暴。 沙尘暴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离开了古建筑的真实之光帷幕，在沙暴里只剩隐约的影子。 “那，那是什么？” 候机厅中，舞女小姐看向山包那边，发出惊叫。 和她一起看到的，还有好多人。 “别看，都闭上眼。” 苏晓说着，他打出一小叠清心咒道符，贴在地上。 随后，他冲破玻璃，朝着古建筑那边冲去。 …… “检测到强大灵能波动！” “是，是王侯级！” 国防部中，美尼斯王国的国防部部长伊玛，空军司令皮姆，陆军司令阿方索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在这里商讨一个作战会议，讨论要如何压制下首都突如其来的暴乱。 “那是什么……”伊玛看向秘党的超凡者代表梅尔文。 梅尔文震惊，说道：“那边可能有情况，你们三位，谁过去侦察一下？” 侦察？伊玛，皮姆，阿方索三人面面相觑。 那可是王侯级邪物制造的灵能波动，让他们去侦察，那不是送死吗？ 阿方索说道：“或许是灵磁雷达出了问题，怎么会突然检测到王侯级邪物的灵能波动呢？” 他这是睁着眼睛再说瞎话了，但伊玛和皮姆都没有拆穿他。 他们谁都不愿意去送死。 梅尔文皱了皱眉，他虽然是秘党的代表，但并不清楚秘党的全盘计划，为了守秘，计划只有秘党的圣贤们知道。 正当梅尔文在思考，这灵能波动到底是己方的布置，还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时，又有人说道： “雷达上发现妖鬼级灵能波动，他正靠近那王侯级灵能波动！” “我们的无人机拍下了目标情况！” 大屏幕中，投射出了“冯恒生”的身影。 他正一个人朝着王侯级灵能波动传来的位置赶去！ 第四十五章 孤独的战士 战舰的黑暗阴影中，德科立在黑暗中。 “区区一个超凡者，也敢上去堵已经洞开的秘境甬道，真是不知死活。”她冷冷说道。 艾利森说道：“不用管他吗？会不会碍了我们的事？” 德科摇头：“不用担心，先等邪物在这里肆虐一会儿，我们再出来救场。” 这时，一层血肉做成的菌毯蔓延到两人脚下。 这是第三位秘党圣贤，追奉血公主的谢诺。 血肉地毯谢诺张开嘴，说道：“各个势力恐怕都盯着此处，巫师众塔的‘占卜家’米尔斯·休伯，骑士团国的‘神眼’，人间道的曾谛，袁铁……” “我们只是出手慢了一步而已。”德科说道：“最终还是得靠我们来封堵秘境入口，成为这里的救星，那时，他们没办法因为晚救了一个人而指责我们。” 艾利森有些烦躁地说道：“要不是为了对付人间道，得拉拢这些势力，让他们看着又何妨？” 谢诺说道：“秘党其他支脉的意见也还不统一，虽然对付人间道是我们所有派系唯一能达成的共识，但还是有很多派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不清形势。” 德科打断道：“先停一停，你们快看，他要进入战场了。” …… 庇护所中。 乔凡尼小心翼翼跟着美尼斯王离开地下，来到建筑物的顶层。 这附近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被美尼斯王化为了傀儡，像木偶那样在站岗，如果遭遇了攻击，可能会反应不过来。 但暴乱没有任何往这边延续的趋势。 好像在所有人潜意识深处，都不想前往此处庇护所。 乔凡尼隔着满天黄沙，看到了那冲向古建筑的修行者。 “那是……人间道的冯恒生！” 乔凡尼对他印象深刻，一看到他，乔凡尼只感觉全身的血管隐隐作痛。 美尼斯王笑道：“你的话语间，对他的恐惧暴露无遗啊。” 乔凡尼说道：“没有关系，他很快就会死了，王侯级的灵能波动，他也敢往上撞，只不过是掌握二品本命咒，超凡职阶是战士的大路货而已。” 美尼斯王说道：“可惜距离太远，他又是个超凡者，我很难对他用出心灵影响，不过，也不需要这些吧，他马上就会死了。” 乔凡尼眼神有些复杂，他了解整个计划，知道美尼斯王的布置和仪式，只是他没想到，之前在机场将他重创的强者，他还没报回仇来，就要被邪物杀死了。 这让他稍微有些不甘心。 …… 白城国际机场。 玻璃破开口子，众人见到他杀了出去。 “刚刚那是……” “好强，好恐怖的威压……” 人们说着，满是恐惧。 苏晓临走前打出的清心咒道符像火堆一样燃烧，隔绝掉满天黄沙中，那怪影传来的理智冲击。 “那不会是王侯级邪物吧？”有人说。 “不可能，应该是强大的上级妖鬼邪物，不然冯先生怎么敢冲出去……” 有人越说越没底气。 他们很多人都懂得一些邪物的常识，那么恐怖的灵能波动，即使普通人都能远远感受到的不安与威压，真的会是妖鬼级邪物吗？ 舞女小姐坐在司机旁边，怔怔看着窗子破开的人影，看着那逐渐在风沙中消失的身影。 这一刻，“冯恒生”的身影在她眼中，无比的高大。 “超凡者……这就是超凡者吗？我们的超凡者呢？” 舞女小姐想着，瞪大眼睛，想从天空中稀薄的黄莎里，见到下一位冲上古建筑邪物身影的存在。 令她失望的是，她一个人都没看到。 秘党的修行者作壁上观，军方的三位大佬陷入畏惧当中，美尼斯王室那古老的始祖复苏，却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推手。 最终，杀向突然洞开的秘境甬道的，竟然只有苏晓一个人。 黄沙中，苏晓超能感应感到，一股强大的灵能力量从远处轰来。 显然那王侯级邪物察觉到了没做隐藏的“冯恒生”。 黄沙突然聚合活化，变成了拥有生命的一颗颗长有微小翅膀和嘴巴的沙粒怪物，朝着苏晓扑来。 苏晓立刻看破了对方的权柄： “这是……活化的权柄？” “祂活化了黄沙中的沙子，赋予了它们腐败的生命力，想以此攻击我吗？” 苏晓和拥有活化权柄的许多对手战斗过，此时他最佳的选择是制造灾厄黑刃，直接灭杀扑来的风沙集群。 但那样，他等于是直接暴露身份，告诉在场的众多敌人，自己是苏晓！ 以秘党对他那决绝的杀意，可能会引来诸多额外的变数！ 苏晓略一沉吟，很快做出选择。 黑色气势缭绕，战士职阶特性“召唤武器”召唤出了一把投枪般的长矛。 苏晓在空中举起投枪，将心力和气势灌注其中。 身为“冯恒生”，在这种情况下，所能使用的，对王侯级邪物造成伤害的，只有这一把武器。 轰！ 投枪穿过活化黄沙群，朝着那道黑色身影轰去。 苏晓本人则趁反作用力，改变飞行动力甲的灵能力量输出，同时降低高度，以高度换取速度。 黄沙群从他头顶擦过。 而苏晓已经突破到山坡附近了！ 国际机场中。 舞女小姐和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遥远的那一幕。 有人拿起摄像头，放大倍率，当望远镜使用，观看战斗。 苏晓的投枪轰开骤然活化变异的黄沙，直直扎在那道巨大身影上，那身影发出诡异的扭动。 而苏晓本人则降低高度，险之又险从黄沙群边擦过。 这样惊险的战斗，让这里的人忍不住惊呼起来。 舞女小姐更是目不转睛盯着，生怕她一不注意，“冯恒生”就被邪物击落，杀死。 脑海中，那些在网络和书上见到的，被邪物破灭的城市的惨状还在她脑海幻灯片般的展示。 她也很担心“冯恒生”会被杀死，那可是王侯级邪物！ 庇护所上方。 美尼斯王微微皱眉：“这就是现代的修行者吗？使用快速移动的动力甲进行战斗，这样的盔甲真是让人羡慕，可惜，我从你们哪儿买来的动力甲，稍微用一会儿就会坏。” 乔凡尼没告诉美尼斯王，那是因为祂身为王侯级邪物，在无法控制自身疯狂的情况下，使用蕴含文明力量很多的精密科技武器，很容易把那武器弄坏。 他也远远盯着战场，不知为何，看到“冯恒生”躲过了那王侯级邪物的第一击，甚至给出了反击时，他竟然内心松了口气。 “但是……没有意义，他一个人不可能对付王侯级邪物。”乔凡尼想：“就算他是苏晓那样的天才，也不可能！秘境甬道打开时，一定是先有大量妖鬼级邪物出来，才是王侯级邪物，即便天才如苏晓，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大批邪物！” 第四十六章 倒下 落到低处的苏晓很快遭到了一系列攻击。 大量的妖鬼级邪物，在王侯级邪物出现瞬间，统统离开了遮掩着它们踪迹的真实之光，将真实之光帷幕撕成了碎片。 那些妖鬼级邪物此时正涌在山间，漫山遍野。 “是……海族邪物？等等，为什么沙漠地区居多的美尼斯王国，能遇上海族邪物的秘境？” 就在苏晓转念间，三个穿着寄生体盔甲的异变子嗣瞬移到空中，展开翅膀，就要和苏晓近战。 在它们靠近苏晓前，下方的海德拉龙龟，各类凝视者等有远程攻击能力的邪物，已经对着苏晓来了一轮齐射。 苏晓的超能感应能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只上级妖鬼邪物凝视者锁定，它通过灵网的心灵感应形成数据链，向下方的各妖鬼级邪物传递数据，组成了交织的火力网。 “啧……要是可以全力以赴施为，对付它们就是手到擒来了。” 苏晓想着，此时身为“冯恒生”的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利用身上这动力甲高超的机动能力，搭配超能感应对攻击的提前预知，在枪林弹雨中闪躲着。 他的超能感应延伸向古建筑物深处，没了德科的“真实之光”遮掩，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那是一个已经扩张到很开的秘境甬道开口，一只扭曲的大手正从其中伸出，深深地抓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的红色泥土则被“活化”，构成了巨大的人形。 这对苏晓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这证明秘境甬道目前还是妖鬼级，还没有抵达王侯级，介于两者之间，以至于里面的王侯级邪物可以透出力量，但是不敢本体降临，担心甬道被撑爆。 但只要给祂一些时间，祂就能利用全城溢散出的文明力量，来加固秘境甬道，扩大秘境甬道的开口！ 到那之后，秘境中存在的王侯级邪物们，会鱼贯而出，那才是真的麻烦。 苏晓已经做好决定，假如真到了那种时候，那也顾不得暴露身份，遭到秘党围杀了，大不了他在这里，把来围杀他的秘党圣贤全部杀穿。 实在打不过，他还可以逃嘛，苏晓能力繁多，对逃命尤为自信。 转念之间，三只成年异变子嗣已经到了苏晓旁边，其中一只试图定身苏晓，一只想要接触苏晓的血肉将其变化，第三只则从旁掩护，眼睛中的白色蠕虫张开裂口，冒出闪电。 它们只需要稍微拖住“冯恒生”，就能很快得到众多升空的凝视者给予的火力支援。 所以，苏晓不能让它们拖住自己。 气势凝练，手中长矛隐现，苏晓将固化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掌控秘术“屠龙刺”的威力内敛，一枪刺向一只异变子嗣。 它身上灵能波动爆发，正是瞬间跃迁，它要以此避开苏晓的攻击。 “……在这里用屠龙刺，应该没人看得见吧。” 苏晓想着。 杀气震慑的同时，时空为之扭曲。 山林间，瞬移离开的异变子嗣回归原处，而另外两只想要闪避的异变子嗣，也被吸引到了矛尖。 屠龙刺把它们串成了肉串。 它们还打算利用自身生命力硬抗恢复，然而苏晓暗中下手，直接激活了血色晶球的权柄，阻断了它们的生命力恢复。 接着，苏晓在面前召唤了一抹灾厄黑刃，将它们吞没。 一个照面，三只强大的上级妖鬼邪物，拥有各种寄生体装备的异变子嗣，直接被秒杀了。 没有敌人阻拦，苏晓继续朝着古建筑方向前进。 手中同时举起一道道长矛样式的投枪，对准从山林中升起的一只只凝视者，猛力投出。 有屠龙刺加持，超能感应引导计算轨道，这些蕴含了一丝血色晶球权柄力量的投枪像一枚枚地空导弹，每一发都轰在了缓慢而迟钝的妖鬼级凝视者身上。 苏晓继续前进，避开妖鬼级凝视者扫视下来的反灵能力场和各种灵能射线。 他已经来到了红色泥土巨人的脚下。 那巨人抬高右拳。 然后沉重落下。 轰！ 白城港口区，战舰上。 “灵能雷达显示，大量妖鬼级波动出现！” “无人机观察到大量妖鬼级凝视者升空！” “无人机确认，王侯级灵能波动的源头，为活化的泥土巨人！” 德科问道：“冯恒生的状态呢？” “混入了大量灵能波动中，暂时无法分辨，但看起来他还活着！” 艾利森看向包裹在黑暗中的德科：“要不，你用真实之光过去探一探？” 德科摇了摇头：“那倒不必，要出手，就要等到白城里的人都陷入绝望，向我们求援，再以雷霆威势，打击邪物。” “这将对全世界正式宣告，我们秘党，再次伟大地归来了。” 庇护所上方。 看向远处那涌出来的大量邪物，美尼斯王眉头微皱。 即便是祂，遇到那么多妖鬼级邪物的同时袭击，都自觉有一些风险。 可那冯恒生，竟然能和它们纠缠作战。 在祂的时代，一只妖鬼级邪物，那就是能横行整个大地的恐怖存在了。 这时，美尼斯王瞳孔微微一张。 祂看到那泥土巨人猛的举起拳头。 然后向下砸落。 那速度太快，蕴含的灵能力量太猛，连美尼斯王都没有把握硬吃这一记。 轰！ 一声地动般的轰鸣传来。 白城国际机场。 一阵气浪伴随声音传来，人们下意识抱头蹲下，抵御冲击。 候机厅看向外面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大量的残片伤到了一些靠近窗户的人。 “刚刚……刚刚那是……” 舞女小姐忍着嗡嗡的耳鸣，抬起头，尽力看向沙尘当中。 刚刚那红色泥土巨人，对着下方轰拳了。 而在那个区域，祂的敌人应该只有……冯恒生！ 舞女小姐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边。 冯恒生就这么……死了？ 她突然瞪大眼睛。 远处，那巍峨耸立在黄沙中的黑影，在给出这重重一击后，缓缓倒下了。 “什么！” “祂死了！” “冯恒生杀死了王侯级邪物！” 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惊叫起来，他们惊喜的站着，有的人甚至顾不上身上的那点小伤，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一人 霎时间，天朗气清。 席卷满天的黄沙消失了，消失的速度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装备了望远镜或使用手机摄像头放大的人甚至能直接看到古建筑那边的情形： 破碎的古建筑中，黑色裂隙打开洞口，这洞口有五人多高，三辆重型卡车那么宽，在这样宏伟的秘境甬道开口前，一个男人穿着动力甲，提着长枪，站在那里。 周边环绕着一只又一只的妖鬼级邪物，它们虎视眈眈，盯着“冯恒生”，却竟然没有一只敢于发动进攻。 “这不可能！” 秘党战舰上，秘党修行者发出惊呼。 三位秘党圣贤，德科在黑暗中沉默，谢诺无法维持菌毯形态，伸出好些个似血管的触手，而艾利森难掩震惊，按在指挥台上的手一不小心发力，在铝合金的指挥台上深深按了一个手印。 “他怎么可能杀进万军从中，灭杀王侯级灵能波动的源头，杀到秘境甬道入口处，将那里堵截的啊！” “糟了，这下局势变了，秘境甬道被人堵塞，我们就没有了出手的借口，很快，地球防御理事会肯定会派出多国维和部队……” “要不现在出发，跟在冯恒生背后，抢占秘境甬道出口？” “不行。”德科说道：“这是我们秘党元老们苏醒后的第一次正式参战。” “必须要打得好看，打出属于我们的威势，才能威慑如今的人类诸国，让他们重新接受我们秘党制定的国际秩序。” “而且……那个冯恒生，不能放他跑，必须让他死！” 艾利森点头说道：“最好让他连使用第二元神复活都做不到，让他彻底死亡，再由我们出手，堵上秘境甬道出口。” 谢诺阴冷道：“这一定是一个很戏剧性的场面，用以宣告我们的归来，再合适不过。” 这时，有人说道：“几位阁下，刚刚执行撤侨任务的人间道战舰此时正在发射导弹，目标是秘境甬道附近！” “他们想要支援冯恒生，想去灭杀那些妖鬼级邪物！” 艾利森说道：“发射防空导弹，进行拦截。” “可他们打的是邪物，我们拦截会不会……” “快拦截。”艾利森说道：“哼，他们说他们打的是邪物，到时候我们说他们在对市区，甚至是对我们开火，他们还不是百口莫辩！” 德科说道：“海面舰艇只是一方面，他们的太空舰艇正在改变轨道，恐怕很快就能支援冯恒生，甚至派出修行者直接降临。” 艾利森说道：“让守护者太空军拦一拦他们！该死，我们的时间有限。” 祂有些焦虑地看向秘境出口方向。 在那里，“冯恒生”一人守着，秘境甬道内部里轰出某种巨大海怪的触手，被他举起长矛，毫不退缩的对刺着。 黑色气势像火焰一样燃烧地炽烈。 艾利森骂道：“他的身体掌控秘术绝对是一品级别，而且是一品七阶，隔着还未扩张的甬道降临的王侯级攻击一时半会杀不死他，该死，那群被诅咒的邪物，它们是蠢货吗，不该等秘境甬道达到王侯级，再彻底降临吗？” “那群妖鬼级邪物在看戏吗！你们上啊，你们围攻他啊！” 艾利森看着那一幕，痛心疾首，恨不得自己是邪物的总指挥。 德科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她的声音在两位圣贤耳边响起。 “我可以伪装我自己，伪装成海族王侯级邪物，出手攻击冯恒生。” “以我对‘守密’权柄的掌握，即使是袁铁，曾谛这几个人，他们遥遥看来，也不会看出破绽。” 谢诺一喜，祂问道：“你可以一起伪装我吗？” “若伪装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可能有暴露的风险。”德科身周包裹的黑暗摇曳了一下： “不过，我们还是能找到第二位‘王侯级邪物’的。” 她慵懒妩媚的声音中，多了一些狡猾： “告诉美尼斯王，如果祂不想暴露，不想自绝于人类，那就和我同时出手，将冯恒生斩杀，迎接秘境内的邪物离开。” “告诉美尼斯王，我可以为祂提供‘守秘’。” “呵呵，就这样对美尼斯王说：整场仪式都是祂策划的，如果让人间道，而不是我们，控制住了秘境甬道，那人间道修行者一定能从细枝末节中，找到祂这个幕后黑手！” 艾利森点了点头：“这样就算祂暴露，那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随时能舍弃祂。” 庇护所上方。 乔凡尼心惊胆战地说出了圣贤们半是邀请，半是胁迫的话语。 美尼斯王冰冷的眼神让他十分害怕。 蓬！ 乔凡尼胸前的清心咒道符瞬间燃烧殆尽，他的脑袋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他抱着头，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滚来滚去。 美尼斯王拿起他丢下的通讯器，对秘党那边说道： “听着，仅此一次，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我要先看到德科出手，我才会跟随。” “这次先稍作惩……” 美尼斯王还没把话说完，通讯器就失灵了，传来的只有电流声。 祂冷漠地把通讯器往地上一砸。 此时，乔凡尼也从心灵冲击中缓过神来，他却不敢吭声，知道美尼斯王处在暴怒当中。 他只能捂着疼痛不已，仿佛不是自己的脑袋，连喘息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没过多久，乔凡尼看到，港口区上空爆炸出一个又一个烟火。 他知道，那是导弹被拦截时的状态。 接着，远处的海面上，一道黑影破海而升。 祂在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王侯级邪物的灵能波动。 同一时间，一道黑夜般的流光从阴影中流出，缠绕起了美尼斯王。 “哼。” 美尼斯王冷哼一声，任由黑色的流光将祂包裹，塑形。 很快……乔凡尼面前的美尼斯王就失去了人类的色彩。 祂的皮肤仿佛在不停地扭曲，起泡，破裂，然后流出腥臭的液体，这一切如此逼真，如果不是乔凡尼亲眼盯着，绝对不会把眼前的怪物当成美尼斯王。 在目睹海面上的“同伴”朝着古建筑前进时，美尼斯王也十分不情愿地爆发灵能力量。 顷刻间，祂的身体化成了一团风沙，朝着古建筑高速飞行。 第四十八章 赴死者 国防部地下指挥所中，美尼斯王国的国防部部长伊玛，空军司令皮姆，陆军司令阿方索三人沉默看着屏幕上的情况。 由于王侯级邪物制造的灵能波动，这里和外界的联系一断一续，但就在刚才，他们清晰看到，那巨大的身影轰然倒塌，冯恒生站在了秘境甬道之前。 伊玛，皮姆，阿方索三人是又喜又愧。 惊喜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冯恒生竟然能杀穿众多妖鬼级邪物和王侯级邪物制造的泥土巨人阻拦，来到秘境甬道之前。 愧疚则是，他们刚刚的想法竟然只有逃跑，没有想过要和敌人作战。 可很快，他们便听到雷达兵惊恐的声音： “监测到又一个王侯级灵能波动，在海……不！两个！是两个！” 伊玛等三人看着屏幕，两个标志着王侯级存在的光点已经出现，它们肆无忌惮爆发着灵能波动，朝着秘境甬道处的“冯恒生”而去。 这一刻，他们刚刚放松的心，一下子陷入了绝望。 两个王侯级邪物！ 伊玛拉起一个对讲机，喊道：“白城防空旅听令，所有灵磁雷达开机！” “再重复一遍，白城防空旅听令，所有灵磁雷达开机！”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拦住祂们！拦住祂们！” 国防部部长伊玛嘶吼出的声音中，已经满是绝望。 白城防空旅下辖的八个防空营中，有七个开机，灵磁波动照射而出，还有一个出了技术故障，没有及时开机。 伊玛紧盯着其中第一营的情况。 第一营装备了整个美尼斯王国军事系统里，最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那是从北俄进口的s300导弹系统，他们还配备了灵器级战斗部的“先进”导弹。 可是……虽说这是最先进的武器，但s300导弹系统已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东西了，拦截妖鬼级邪物还够用，王侯级就非常勉强了。 “我们的战斗机还有多久能起飞？”空军司令皮姆拿着通讯器，询问着。 “至少还要九十秒，司令，我们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起飞战机，毕竟，毕竟只是城内的暴动……” 阿方索说道：“我出去一下。” “你出去做什么……”伊玛正要问，他突然看向地图，明白了什么。 两只王侯级邪物，赶往城中心秘境出口的路径是直线，而其中一只王侯级邪物的路线，和指挥部比较近。 以阿方索装备的动力甲和他本人的速度，他能及时赶过去，略作阻拦。 阿方索头也没回，一边加速离开，一边说道： “总有人是要去赴死的。” 这一刻，伊玛感觉，他好像从未认清过自己这位陆军司令同僚。 紧接着他看到，空军司令皮姆也跟了上去。 伊玛的视野模糊了一下。 他低下头，快速地一擦，便转身看向一旁的秘党超凡者梅尔文。 “我再次代表白城人民和整个美尼斯王国，向秘党请求援助。” 伊玛深深鞠躬，对着梅尔文说。 梅尔文却很为难，说道：“我们赶来维和的人数不够，战力也不够，况且也不归我们指挥……” “港口那边的指挥官，肯定知道了邪物的出现，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为你们提供救援，我想，他们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他打了一个太极。 实际上，他确实一点实权也没有，就是来这里充当联络的，连计划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伊玛深深地盯着梅尔文，梅尔文扭过头去，不敢看伊玛的眼睛。 “那么，保重，愿神保佑你。”伊玛说着，果决地转身。 梅尔文一惊。 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现在的局面下，伊玛在这里开作战会议，在这里坐镇指挥，已经毫无意义了。 …… 秘境甬道前。 苏晓击退了秘境里那王侯级邪物渗透过来的力量，找了一个倒塌的柱子当椅子，稍事休息着。 他手持长矛，背对秘境出口，翘着二郎腿，冷眼望着环绕在古建筑旁的妖鬼级邪物。 在那王侯级邪物透出力量之前，已经有很多妖鬼级邪物来到了秘境外，它们一圈围着一圈，像饥渴的狼群那样。 却没有那一只妖鬼级邪物敢贸然上去。 地上倒着的许多尸体就是那些妖鬼级邪物的结局。 更何况，它们觉得，似乎不需要着急。 苏晓眼眸微抬，看向远处。 美尼斯王和德科各伪装成一只王侯级邪物，从两个方向夹击过来。 祂们的灵能波动有滔天般的威势，哪怕苏晓不用超能感应，都能感受到祂们带来的威压。 “看起来，只用‘冯恒生’的身份，想阻止这场危机，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苏晓想着。 “……也罢。” “我成为超凡者后，还没在世人面前出手过，择日不如撞日。” 苏晓虽然在蓬莱大酒店和众多仙人较量，但那是非常隐秘的交手，附近都没什么人观察，也没把战果流传出去。 …… 白城国际机场中。 候机厅中。 “刚刚那强大的灵能波动，难道，难道还有王侯级邪物存在？” 有人说着，无限绝望。 这已经不仅是“冯恒生”能不能拦住秘境甬道的问题了，如果冯恒生失败，两只王侯级邪物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更不可能会有什么飞机过来接走他们，这可不是暴乱，是王侯级邪物制造的紧急事态！ 舞女小姐紧紧抓着衣角，她听得懂周围的人谈论，也知道如今是什么样紧张的情况。 全白城人的生命，都系在“冯恒生”一个人身上，这么说绝对不为过。 她此时只能不停地祈祷着，为“冯恒生”，也为她自己和整个白城祈祷着。 砰！ 砰！ 天空中，炸开一个又一个火花。 这是美尼斯王国首都的防空旅开始行动了，他们抓紧时间，也不管打不打得中，将一大批防空导弹轰了出去。 绝大多数的防空导弹都失去了目标，没有击中，少数靠近的，也被两位“王侯级邪物”强行拦截或者吃下。 天空上满是导弹飞舞的轨迹。 防空火力网，在两位王侯级邪物面前，如若无物！ 第四十九章 一人镇白城 阿方索提前抵达的阻击位置。 他想要争取时间，即使他不知道争取一点点时间有没有意义。 这一刻，他望着远处奔涌而来的黄沙和祂裹挟着的强大灵能力量，竟然没有什么紧张感，只剩下了平静。 空军司令皮姆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另一军种的司令，以往总是和他争抢资源，在经费和修炼资源的分配会议上和他吵得不可开交，两人也常常斗气，可直到这时，阿方索也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愿意为这个国家牺牲。 “老朋友。”皮姆开口道：“你看那化作黄沙而行的能力，像不像陛下所修炼的‘灵魂之沙’？” 阿方索仔细瞧了瞧，说道：“像，真像。”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看起来更强大，陛下不可能这么短时间突然成为圣贤。” “会不会是……”皮姆说道：“那位始祖？” 阿方索立刻知道了对方说的是什么，他眼神一凝，说道：“不大可能吧……” “虽然灵能力量像，但这紊乱的灵能波动完全不像人类的圣贤……” 已经没多少思考时间了，阿方索看到这一敌人穿越了又一层火力网，即将抵达他们面前。 两人默契地不再聊天，彼此拉开一定的距离，同时爆发灵能力量。 出他们意料的是，冲来的黄沙化作了人形，降低了速度，那是长着无数肿瘤般囊泡，破碎流出怪异液体的人形邪物。 这大大出乎阿方索两人的意料，他们本以为对方会尝试跨越他们，没想到祂竟然减速。 阿方索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祂觉得我们是一个威胁，想要先解决我们，再靠近秘境甬道那边？” “还是说，这位存在真的是王室的老祖，祂不想和我们战斗，是想赶过去支援冯恒生，所以停下来和我们解释？” 杂乱的念头让他出手晚了一步，旁边，皮姆已经被流沙化作的洪流击飞，连续在好几栋房屋上边打水漂一样地倒飞，水泥碎屑和砂石乱飞。 美尼斯王看着阿方索，再次活化了身周的沙粒，形成了沙暴般的潮流。 砰！ 阿方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爆发出灵能力量，试图阻拦。 他很快感觉自己像是凡人在阻拦山崩。 轰！ 阿方索被轰得倒飞出去，眼中闪烁出一丝绝望。 王侯级邪物……比他想象得还要强，还要可怕！ 阿方索的能力，按照咒星异能修炼体系进行转换的话，他相当于拥有一个二品级别的体质活力秘术，一个三品级别的身体掌控秘术，算是较为擅长近战的超凡者了。 可就是这样的能力，在并不算擅长攻杀的“活化”权柄面前，竟然一触而溃。 “不要阻挡我。”美尼斯王森冷开口，声音在两人和周围的居民耳旁响起：“否则，死！” 另一边。 德科恨恨地看了美尼斯王一眼。 祂清楚，对方显然是在摸鱼，出工不出力。 故意减速，让阿方索两人有机会阻拦拖延祂，就连攻击他们时，也不使用最擅长的心灵领域权柄，却在用“活化”的权柄。 德科继续飞行，祂使用扭曲真实的“真实之光”，让祂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化光飞行看起来像海族邪物使用血肉权柄进行飞行。 可没有人阻拦祂！ 很快，祂就能抵达秘境甬道那边。 残破的古建筑中。 苏晓起身。 身后，秘境甬道里，再次传来了强大的灵能波动。 看起来甬道另一端的王侯级邪物知晓这边的情况，打算和德科来一个两面夹击。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侧耳聆听。 他听到了神秘学联系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袁铁通过超能感应和他沟通交流，发来的消息。 “可以全力动手了，太空军已经吸引走了这片空域的秘党战舰，就算他们想第一时间对你进行打击，他们舰艇的位置和轨道会相当不利，我们能轻易拦截下来。” 苏晓突然呼了口气。 他提着长矛，指了指德科，再指了指另一边，刚击败阿方索两人，呈钳形攻势正缓慢加速赶来的美尼斯王。 “猪狗。” 苏晓冷声开口。 声音使用幻术放大，响彻整个白城。 他声音怎么这么大？美尼斯王和德科恍惚了一下。 下一刻，祂们见到“冯恒生”放弃了秘境甬道，反身朝着他们杀来。 “他疯了吗？”德科的第一反应是，“冯恒生”疯了。 要知道，秘境甬道背后的那位王侯虽然暂时只能透出来力量，但祂执掌活化权柄，能制造之前那样的红色泥土巨人。 那里还要很多妖鬼级邪物，不是摆设，会攻击苏晓。 而苏晓直直往德科和美尼斯王这边冲，他还要面对两人的联手夹击！ 相当于他在直面三位王侯级邪物，外加一大批妖鬼级邪物！ 哪怕是强大的圣贤，都不会放任自己处于如此劣势的境地，都会第一时间选择突围逃走，或者短时间内形成一对一的态势，快速解决敌人再去对付其他。 他一个超凡者，竟然想一打三吗？ 白城国际机场，候机厅中。 众人看着“冯恒生”爆发灵能力量，朝着两位王侯级邪物迎去，内心一阵担忧恐惧。 “恐怕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与其待在原地，面对三位王侯级邪物的夹击，不如杀出去，看看能不能短时间击杀两位王侯级邪物，再回来翻盘。” 几位中夏人议论着，他们经常看道法联赛，知道比赛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形。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待在秘境甬道附近的那些邪物，还有秘境甬道里面的王侯，是可以遥遥攻击苏晓的。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交战范围比觉照境的天才们可大多了。 舞女小姐看着冲出去的苏晓，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中却没有什么担忧了。 好像她能隔着这么远的空间，读到苏晓那所向披靡的自信。 他不是为赴死而战，而是要送敌人去死。 旁边的司机扯了扯她的袖子，问道：“冯超凡者刚刚吼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啊？” 舞女小姐想了想，说道：“那是骂人的话……” “意思是，这两位赶来的王侯级邪物，是畜生。” 第五十章 三处开战 秘境甬道开口处。 一只湿滑黑黝的庞大触手伸了出来，拍打地面，活化权柄激发。 这似乎是攻击的发令枪。 周围那些妖鬼级邪物看到这一幕，又确认苏晓飞了距离它们很远的距离，终于大起了胆子，纷纷瞄准苏晓，准备轰出灵能射线。 就在这时。 无数细微的黑色刀刃斩在它们身上。 灾厄黑刃，黑刃领域。 触手正前方，一道苏晓的分身从算子缝隙里显现，手持灾厄黑刃做的长矛，对着触手用力一刺。 触手像海水里突然出现了漩涡那样，迅速旋转着，和灾厄黑刃一起扭曲到一点，模糊的血肉被炸得飞散。 接着，这些灾厄黑刃像蔓生开的枝丫那样延伸出去，斩向四周的邪物。 “那……那是？” 远处，德科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 祂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全身颤抖着。 是苏晓！ 根本不是什么“冯恒生”！来美尼斯王国修炼的，是苏晓！ 随即，德科狂喜。 祂知道，在中夏本土上想要杀死苏晓有多么难，可现在他竟然傻乎乎离开了本土，到国外修炼！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正当德科这样想时，祂突然一阵恐惧，仿佛看到自己被苏晓的“真实之光”照耀，然后领悟自己是被真实之光消灭的“虚假幻象”，周围的世界和自己一起崩解，进入了比虚无更虚无的状态。 “不对，这是怪影杀手！” 德科迅速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只有些战栗，而后，祂看到了一把凝聚着的巨大黑色长矛，已经来到了祂前方不远处。 灾厄黑刃凝成的超长枪，往她所在的位置轻轻一递。 德科立刻化光闪避，也顾不得遮掩手段了。 但是，祂化作的光却没有逃掉。 周围的时空被扭曲了，祂像跌落黑洞的光线一样，即使有化光能力，也无法闪避。 祂和构成长矛的灾厄黑刃一齐被吸引，吸进枪尖处！ 在不久前，苏晓为了提升战力，将之前和孙圣一起杀死的两只海族王侯的第二个晶球用掉了，用来提升屠龙刺的威力。 他当时得到了两个晶球，但是权柄都和血色晶球差不多，一枚之前就被用来提升生命之心，把生命之心提升为了咒星二阶的青龙诀，还剩一枚。 苏晓之前提升屠龙刺时，就发现屠龙刺好像也是海族的权柄，用晶球提升时，转换率不算低，还盈余了不少力量，给苏晓的思维海作为积累。 这咒星七阶的灾厄黑刃加上咒星七阶的屠龙刺，搭配苏晓身为“战士”的职阶能力，是苏晓现阶段能给出的最强一击。 一瞬间，白城上空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型黑洞。 “咦？” 苏晓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思维海里多出了一个新的晶球。 这颗晶球金闪闪的，十分漂亮，但是它发出的光好像仅限于它附近，没有传出去，好像它外面还套了一层黑幕。 “我……把祂击杀了？” 苏晓感到难以置信。 秘党圣贤，就没点什么保命手段吗？ 很快，苏晓反应过来，不是秘党圣贤没有保命手段。 而是屠龙刺太强了！ 到了咒星七阶的屠龙刺，其时空扭曲，恐怕扭曲的不止是时空，还包括心灵大海。 使用第二元神这类保命手段复活的原理，是本体陨落后，承载本体力量的思维海会散落心灵大海，然后另一端的“分身”拥有和本体相近的身心灵状态，所以和刚散落的力量具有很强的吸引力，能一瞬间把思维海捞起来，只会损失一些力量，表现为修为倒退。 但咒星七阶的屠龙刺，似乎连这也扭曲了，将跌落的力量撕扯开吸引到枪尖。 配合杀伤力同样极强的灾厄黑刃，苏晓竟然用屠龙刺将德科秒杀了！ 白城，港口区。 谢诺和艾利森喊道：“那是苏晓！” “那不是什么冯恒生，是苏晓！该死，我就知道，他的本命咒噬魂之刃需要来虚空矿场修炼！”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了一致。 绝对要在这里杀死苏晓！ 在秘党内部，有一个暗杀名单，在名单上，苏晓排在所有人前面，是第一位。 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杀死苏晓！ 艾利森说道：“德科，你先和苏晓周旋，我们马上支援，守护者舰队也会提供……” 他话音未落。 便看到那仿佛要横贯天空的灾厄黑刃长矛出现，直直刺在德科前方。 随后，是连光都被吞噬的黑洞。 黑洞来得快去得快，但当一切结束后，战舰上的灵磁雷达里，已经少了一个王侯级的灵能波动。 艾利森全身冰寒。 “这不可能！苏晓怎么可能秒杀德科！”祂难以置信地说。 就在这时，战舰舰桥上，遮掩这里的反探知法阵被超能感应粗暴地砸开。 艾利森和谢诺转过身。 只见战舰停泊的港口上，一男一女缓步走来。 苏晓分身和罗莎莉真实投影抵达此处。 苏晓指了指艾利森，指了指背后，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此时，整艘舰艇上，除了一些超凡者级别的秘党修行者，普通人和修为较低的秘党修行者，全都已经被苏晓用怪影杀手活活吓晕。 苏晓就站在外面，不用隔离隐形术阻挡，就是告诉这两位秘党圣贤和其他秘党超凡者。 敢出来，就去死。 艾利森无比震惊。 祂没想到，苏晓竟然这么狂。 一道分身镇压秘境甬道，本体与德科和美尼斯王搏杀，两面开战的同时，竟然还敢分出力量，来港口区镇压祂们。 苏晓竟然敢在三处地方开战，每一处的敌人都比他修为更高！完全视祂们为无物！ 祂被激怒了，祂不可能被苏晓区区一道分身给镇压住。 祂所追奉的，是已逝之神中的“征服王”，是秘党修行者中最擅长战斗的一系。 轰！ 祂轰开自己战舰的舰桥，朝着苏晓打去。 船上，谢诺化身血色菌毯，迅速覆盖着整艘战舰，也覆盖上了好些个秘党超凡者，想要保护他们。 但是晚了一步。 在苏晓超能感应的指引下，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迅速轰出次元斩接灾厄黑刃的搭配，连续击杀着一些自保能力脆弱的秘党超凡者。 尤其是，追奉旅者的超凡者！ 他们要是制造出传送拒止区域，罗莎莉就会受到巨大限制。 刷！ 艾利森轰到地上，地面出现巨大凹陷，水泥地面碎裂出无数裂纹，但苏晓分身已经被罗莎莉拉着传送离开了。 第五十一章 分身对二王 艾利森冷笑道：“苏晓，你以为靠躲就能和我们秘党圣贤对战吗？” “可笑。” 祂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低眉念诵道： “我在此告请万界万面的旅者，无所不在之神，万门的守门人……” 周围风声大作，门窗关实，难以打开。 艾利森除了在“征服王”的性相上修炼到了圣贤层次，竟然还能使用旅者的权柄，周围空间结构中无处不在的“门”一个又一个的上锁，罗莎莉的传送变得艰难。 船上，和苏晓分身一起行动的罗莎莉快速说道：“超凡者层次。” 她判断，艾利森在旅者性相上，拥有秘党超凡者层次的力量。 这也许不完全是祂自己的实力，还依靠了手上的那件钥匙灵器，但也足以威胁到苏晓了。 苏晓的原计划是先用次元斩和灾厄黑刃消灭掉所有秘党超凡者，不让他们去干涉本体和秘境甬道那边，但苏晓之前也考虑到，可能会遇到被追奉旅者的秘党修行者封锁空间，制造传送拒止区域的情况。 所以，刚刚遭到攻击时，苏晓和罗莎莉已经传送来到了船舱中，就是做好被封锁传送后，在船上和秘党修行者继续作战的准备！ 苏晓点头表示知道。 德科此时被本体干掉，他的超能感应此刻畅通无阻，没有守秘权柄阻拦他了。 屠龙刺轰开一个舱门，苏晓和罗莎莉快步走进了舰桥，地面上黏糊糊的，已经沾满了血肉做成的菌毯。 罗莎莉的灾厄黑刃形成领域，灭杀着扑向他们两人的血肉地毯，苏晓则微微一笑，说道：“谢诺？” 他用超能感应知道的这位圣贤的名字。 下一瞬间，三道身外化身出现，同时激发屠龙刺，召唤出腐蚀长矛，朝着血肉地毯刺去。 苏晓这三道身外化身，相当于三位有一品身体掌控秘术，综合能力极强的超凡六阶战士！ 艾利森从港口上一跃，来到舰桥，要和谢诺共同作战，迅速解决苏晓。 祂手持餐刀那样的匕首，架住了一道苏晓分身的身外化身刺来的屠龙刺，反手一斩，竟将腐蚀长矛切断。 屠龙刺的杀气对艾利森来说好像视若无物。 但这也是苏晓想要的，他可不希望对方一位圣贤拖住分身，另一人就去支援秘境甬道那边或者美尼斯王那边，那样会带来一些变数。 他必须正面拖住两位秘党圣贤，只用一道分身！ 说白了，苏晓的分身打的是“进攻性防守”，不要求彻底消灭敌人，但要迟滞敌人，本体才是主攻的方向。 苏晓分身拉着罗莎莉往后退，三位身外化身也在后退。 在舰桥同时面对两只秘党圣贤，是很不利的，要把祂们勾引到船里面打。 血肉菌毯沿着船舱迅速延伸铺开，上面一些囊泡突然爆裂破开，长出眼睛，对苏晓几人射出灵能射线，却纷纷被挡在前面的三道身外化身用气势接下。 艾利森踩在菌毯上高速猛进，手持一把小餐刀，一时间逼得三个苏晓身外化身接连后退，难以硬抗。 这时，船只的走道骤然变形，伸出了好多钢铁构成的触手，朝着艾利森拍去。 “活化”！ 苏晓的分身也可以召唤两个满战力的真实幻象，一个是罗莎莉，另一个就是楚小叶。 楚小叶的“幽体转化”能制造没有自我意识的灵体，这些灵体能附身在物品身上，展现“活化”的权柄！ 菌毯迅速覆盖上去，对抗楚小叶的活化能力，掩护着艾利森，让祂不受到干扰。 锵！ 餐刀划出割痕，三把腐蚀长矛猛然断裂。 艾利森已经近到了三个苏晓身外化身的身前，在正前方的苏晓胸口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创口，这道创口明显比祂手上拿着的小餐刀大得多。 即使有气势阻挡，有体质活力秘术“八九玄功”和“青龙诀”，苏晓身外化身的伤势都恢复得很缓慢，生命力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随着伤口流逝，难以阻拦。 艾利森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祂在对抗苏晓的战斗中，占尽了优势。 苏晓分身说道：“你笑什么，打我一个分身的分身，还打出胜券在握的感觉了？” 艾利森的笑容微微一凝。 突然，艾利森看到一把无比强大的利刃出现在他面前，爆发着恐怖的灵能波动，但却没有丝毫声音。 祂猛地向后躲闪，那利刃轰在船上，却没存在过一样消散。 “幻术？”艾利森懊恼地看着三位苏晓身外化身重振旗鼓，重新召唤出了腐蚀长矛。 可是……幻术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能波动？ 艾利森很确定，自己的外部灵觉清晰地感受到了强大的灵能波动。 祂的感觉不会骗自己！ 一时间，艾利森有些犹豫要不要冲上去打，祂的直觉告诉祂不太妙。 苏晓分身带着神秘的微笑。 他暗暗道：“微观世界还不错，在超凡化带来的蜕变后，即使面对王侯级邪物，也可以勉强应用到正面战斗中了，就是祂对我还是有很强的位阶压制，我的控制时间还是太慢了……” 到现在，苏晓分身只控制住了艾利森的“外部灵觉”，甚至连视觉都没有控制，刚刚艾利森看到的剑刃，是苏晓分身的次要心智用幻术模拟的。 “不过，搭配心灵手术给予的暗示……祂恐怕反应不过来吧？” 菌毯突然凝结出一个人类躯体那么大的肉块，上面出现了一张人脸： “你在发什么呆，艾利森！” 谢诺刚刚压制住了楚小叶对战舰的活化，两人的位阶差距太大，楚小叶根本没啥反抗能力。 苏晓不打算给敌人思考时间，三道身外化身同时向前，刺出屠龙刺，攻杀艾利森和谢诺两人！ 杀气配合幻术世界制造的恐惧幻象爆发！ 艾利森一手持着餐刀，抗下所有攻击。 谢诺“身上”的几个布置好的大囊泡突然破裂，从里面爬出了仿佛人类婴儿模样，却长着可怖尖刺，肤色如血的小怪物。 这些小怪物爆发着妖鬼级邪物的灵能波动，有的爬到了船外，在船外壁上像蜘蛛那样攀爬，有的则要从正面战场穿过去，在船内部的通道墙壁，已经被菌毯覆盖的地方快速爬行，想要配合艾利森夹击苏晓分身！ 第五十二章 一个巧合 舰艇外部的金属突然凸出，像长出刺的刺猬，这些凸出的金属化成触手，抓向一只又一只爬在它们身上的奇怪爬行怪物。 然而大部分爬行怪物都绕开了攻击，螳螂般的锋锐手臂在船上外壁切开洞开，钻入到了苏晓分身后方。 “交给我。”罗莎莉说着，灾厄黑刃凝成剑刃，守在苏晓分身身旁。 几只怪物扑来，被她的灾厄黑刃精准切开。 爬行怪物分成了两半，可尸体还在一蹦一跳，它内部的器官好像是一个又一个心脏，即使被分成了两半，还能蹦蹦跳跳。 至于试图从正面突破的怪物，都被屠龙刺的时空扭曲吸到枪尖毁灭了。 苏晓分身一边打一边退，战斗余波已经撕扯掉了大半艘船，若不是谢诺的血肉覆盖到了一些关键位置，并孵化出了某些生物来支撑，这艘船早就开始下沉了。 但他也渐渐被逼到了绝地，一方面是血肉菌毯快要扩张到了全船，苏晓再没有在船内辗转腾挪的空间，另一方面是，三个身外化身也都受了不小的伤，一旦其中一个被击破，苏晓的防线很快会瞬间崩溃，而由于身外分身不是本命咒，苏晓没办法快速补充自己的身外化身。 苏晓想着：“啧……果然，用分身来对抗两只秘党圣贤，还是有点勉强了。” 他已经尽力在使用幻术世界削弱敌人了，心灵手术不停给予暗示，让谢诺把注意力转移到楚小叶对舰船的活化上，也让艾利森和谢诺下意识忽略，祂们打的只是一个苏晓分身，将他消灭掉也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关键的战场还是本体那边。 一分多钟之前，白城上空。 苏晓一枪击杀德科，带着无敌的威势，他望向了化成龙卷风，正朝着这边飞来美尼斯王。 美尼斯王咽了口唾沫——只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身为人形风沙的祂，没办法真的吞唾沫——果断准备转弯逃跑。 在感到德科的灵能波动如被风吹灭的火烛般消逝时，美尼斯王就完全没有了战意，苏晓给祂的威慑太强，让祂已经放弃了和他交手的打算。 当然，德科并不知道灾厄黑刃不是苏晓的本命咒，刚刚那一击很依赖灾厄黑刃被时空扭曲吸过去后产生的恐怖破坏力，苏晓一时半会儿轰不出第二下。 德科加速了不短的时间，有着较大的惯性，现在想掉过头逃跑没那么容易，扭转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苏晓却没有停下，朝着祂猛追。 宜将剩勇追穷寇！ 在白城这个战场上，每消灭一个王侯级邪物，都是在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尤其是美尼斯王，祂还是落单的，不杀祂杀谁？ 祂之前释放精神污染，加快全城暴乱，对抗苏晓的心灵暗示，让好多本来苏晓可以保护下来的人死了，苏晓还要找祂算这笔账。 正常情况下，苏晓的速度肯定赶不上美尼斯王，但苏晓装备的龙葵甲拥有超高的作战性能，美尼斯王完全逃不掉。 祂在恐惧之下，不停释放精神污染，在灵网里留下各种各样的精神瘟疫。 美尼斯王并没有控制自己的攻击，祂不仅在苏晓追赶的路上散布精神瘟疫，还让这些精神瘟疫落到了下方的白城市民身上。 人们在城市里时哭时笑，不停吵闹，有人像疯子那样撕咬着自己的血肉，有人则被激发起暴力冲动，朝着之前的同伴砍去。 苏晓边飞边施展真实影法术。 罗莎莉和姬文彬被他召唤出真实幻象来。 两人同时瞬移，姬文彬来到美尼斯王前方，寒芒像冰雹那样劈头盖脸砸在化为人形风沙的美尼斯王身上。 而罗莎莉则用瞬移跟随着苏晓前进，使用次元斩和灾厄黑刃遥遥攻击。 美尼斯王身体化为风沙，规避掉大部分伤害，同时，祂使用心灵领域的权柄。 蓬！ 姬文彬的真实幻象被苏晓解除。 这是苏晓没办法之下的战术选择，如果真实幻象被美尼斯王的心灵异能控制，那么美尼斯王接下来再接一个活化权柄，把苏晓召唤出的真实幻象变成祂的仆人。 但姬文彬的真实幻象稍微阻隔了一下美尼斯王，也让苏晓距离祂很近了。 “死！” 苏晓凝聚起刚刚恢复的一点灾厄黑刃，化成长矛刺出！ 罗莎莉也用次元斩送去了很多灾厄黑刃，和苏晓的屠龙刺形成配合。 砰！ 风沙被吸引在了屠龙刺的枪点上，随后因为失去了吸引力，骤然爆炸开。 白城上空，第二位王侯级邪物的灵能波动消散了。 苏晓微微皱眉，这一击竟然没有彻底杀死美尼斯王，苏晓的思维海里没得到晶球。 “难道说，祂在我刺出屠龙刺之前，使用心灵手术这样的能力抹杀了自己的意识，先自杀了？” 苏晓思考着，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可能。 …… 庇护所上。 捂着头，待在楼顶的乔凡尼突然头不痛了。 祂深邃的眼神看向了远处的苏晓。 “呼……还好临走之前，我给秘党的这家伙心灵里留了后手，不然这次我就彻底陨落了。” 乔凡尼，不，美尼斯王这样想着。 “可惜，我的力量损失太多太多，已经跌落境界了，不知道要修炼多久才能回来。” 祂暗暗记恨着苏晓。 “这次先饶你一命。我的本质还在，等我恢复实力，我必然要复仇，我要把你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都变成‘我’，然后让你在被至亲与挚爱背叛时绝望……” 美尼斯王想着，祂决定先伪装成乔凡尼，离开白城恢复实力再说。 祂拥有乔凡尼的记忆，伪装扮演成乔凡尼时，如果秘党圣贤不那么仔细检查祂，祂有很大把握蒙混过关。 正当美尼斯王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突然，祂看到天空中飞来一个光点。 不，不是光点，是一杆被海水侵蚀过的长矛！ 这长矛像宙斯投掷出的闪电那样，无与伦比的快，等到美尼斯王发现它时，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砰！ 祂被带有屠龙刺力量的长矛钉在了庇护所的楼顶，祂感觉自己像在沉沦，像在海水中间失去力量的游泳者，逐渐被海水拖拽，进入死亡的绝境。 屠龙刺绞碎了祂的身体和心灵。 远处的苏晓微微一愣，思维海里多了一颗沙砾般的晶球。 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之前在机场袭击过他的秘党超凡者，所以随手给了他一矛，仅此而已。 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那美尼斯王居然把自己的复活手段留在他身上。 真是一个巧合。 第五十三章 大势已成 白城上空，两架美尼斯王国的战机呼啸而过，苏晓遥遥对着她们的驾驶员热情挥了挥手，展示了下友谊。 甬道出口那边，苏晓特意召唤的是擅长攻杀的，本命咒是灾厄黑刃的分身，那边不仅甬道入口守住了，就连离开秘境的诸多妖鬼级邪物也被杀戮地差不多了，这些战机起飞后突然发现没敌人了，他们总不可能用导弹去轰击城市中的民众。 苏晓略微动用那如沙砾般的晶球，使用它的力量平复整个城市的暴乱。 虽然这不可能立刻平息人们内心的不满，但是能解除掉之前美尼斯王施与的种种精神污染。 远处，突然有真实之光照来，照在了苏晓的身上。 秘党反应极快，很快从他们在附近的舰队上，调遣来了超凡者空军，他们遥遥使用真实之光锁定苏晓，就像用聚光灯打在了苏晓身上。 港口中，用来拖住艾利森两只王侯级邪物的苏晓分身终于撑不住了，苏晓立刻解除了那边的分身，苏晓看到艾利森冲了出来，站在被战斗余波打得快沉没的驱逐舰上，满脸铁青地看着他。 此时，大局已定。 苏晓不仅成功镇压了秘境甬道处的危机，还迅速解决掉了秘党的一位圣贤战力外加一位外援，剩下两位圣贤战力要不要和苏晓死磕，是他们需要思考的事。 秘党的整个计划，几乎全盘失败了。 苏晓遥遥和艾利森对视着。 “秘党还敢在这里投入力量么？”苏晓冷眼看着对方。 他不确定。 以秘党的疯狂，祂们会不会派出圣贤级强者，过来围杀苏晓？ 苏晓现在想通了，什么找秘境闭关修炼，都不如沐浴王血来得好来得快，他担心大量使用水晶碎片会造成心智无法承受的负担，但好像还没听说过谁沐浴王血太多出现心智负担。 提升力量最快的办法，就是杀王侯级邪物。 当世那里的王侯级邪物最多？那就是秘党。 艾利森被苏晓这冰冷中略带疯狂的眼神吓住了。 即使隔着这么远，作为“征服者”性相的秘党圣贤，祂对战意和杀意尤为敏感，祂感觉，苏晓看祂的眼神，就像邪物在看人类食物。 这让祂感到了退缩，明明秘党还拥有一定的优势，可祂却再也不敢动手了。 祂的直觉告诉祂，真打下去，祂可能也会被杀。 之前在秘党内部，对于苏晓所形成的威胁，还停留在预期和前景讨论中，当时有人指出，拥有噬魂之刃的苏晓必然成为秘党和人间道竞争的最大变数。 现在，这一变数已经不再是在纸面上推演的潜力，而是实打实的战力。 镇压秘境甬道的同时，连杀两只圣贤境强者，还拖住了两位圣贤境强者。 艾利森暗道：“秘党要杀他……恐怕得投入十位圣贤，或者请圣贤中的顶级强者们出手，才有一丝机会……” “苏晓大势已成，不能再把他看做天才了，而是应当看成张凡，袁铁那样的顶级强者，光凭个人实力可以影响整个世界局势的力量对比的存在……” 白城上。 由于精神污染被苏晓消除，溢散的活性文明力量越发减少，开始不足以维系成形中的秘境甬道。 秘境甬道倘若没有稳固到王侯级，消逝只是时间问题，红崖秘境那个红崖镇秘境甬道能够稳定，还是外面的修行者做的。 苏晓守住了这个秘境甬道，直接保护了白城的无数居民，间接地也保护了世界，没有让大量邪物混到地球来。 从某个角度来说，帮助一个国家防守住秘境甬道，最终受益的是全世界，因为只要有一个国家没守住秘境甬道，就会有大量的邪物流窜进入地球上。 他此刻悠闲地坐在了古建筑的废墟上，等待着事情后续的进展。 他守在这里，守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直到黎明抵达时，苏晓和支援来古建筑旁边的地球防御理事会维和部队一起，见证着秘境甬道关闭。 下次开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至少现在内忧外患的白城人不再需要担忧大规模邪物带来的灾难。 尽管秘党还在国际上睁眼说瞎话，说他们派出去的人被苏晓当邪物乱杀，破坏了人类之间的合作，但那种苍蝇的嗡嗡叫苏晓是向来不管的。 他知道秘党这次吃了不小的闷亏，不说那些被次元斩和灾厄黑刃大量杀死的秘党超凡者，他们还能“复活”修炼回来，关键是，秘党追奉“守密人”的强者德科被苏晓彻底杀死了，祂们都不敢承认德科是自己人，只能说德科是邪物，让他们骂几句又能怎么样。 他只会变得更强，让他们骂都骂不出来。 苏晓一边用幻术世界推演着新得到的晶球的用法，一边等待撤退的消息。 很快，苏晓得到消息，让他直接穿着飞行动力甲走公海飞回去，会有空天战机护航。 总指那边担心秘党突然疯狂，如果让苏晓坐民航，祂们连民航一起打，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一般的修行者，即使装备了将心力转换成动力的特制飞行动力甲，也不可能完成这种长距离的飞行，需要中途休息，但苏晓自然不在此列。 “回中夏后，得赶快提升本命咒了……嘶，把幻术世界均衡地升到咒星八阶，想一想就头大，那难度比一般的一品本命咒得难十倍起步……” 苏晓揉了揉额头。 “唉，要是有大量的王侯级邪物来送死，让我沐浴王血就好了……” “慢慢修炼的话，就算用最顶配的资源，泡在圣地里修炼，年内要超凡八阶都够呛。” 关键是，人的精神是有负担限度的，每天的力量只能增长一部分，哪怕敞开了资源，也没法拔苗助长。 一般人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们修炼的速度远远接近不到极限，哪怕是宋澍江，夏禹这些人，都没苏晓现在修炼得这么奢侈。 就在苏晓思考回国后该如何修炼时，总指挥部提醒他，为他护航的超凡空军已经到了。 苏晓一跃而起，朝着海岸飞去。 无须回头，苏晓也能看到地面上转危为安的白城居民在对他挥手道别，其中舞女小姐挥得格外用力。 他伸出手，背对着他们挥了挥。 而后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第五十四章 未来 回到中夏的苏晓没怎么休息，就立刻开始了下一步的修炼。 他先在蓬莱那镜子迷宫组成的秘境里泡了几天，把身外化身修炼到了咒星七阶，进一步增强了自身的战斗力。 随后，苏晓开始了最为艰难的，修炼本命咒的道路。 苏晓本体服用顶级星辉物质药剂，进入各种圣地修炼，同时派遣投影和分身执行各种任务，打击着邪物。 最近的局势，堪称山雨欲来风满楼。 秘党在整个世界岛上到处叫嚣，不停拉着盟友，想要对人间道形成“围剿”。 虽然说这样反复且无能的动作，更像是表达着秘党现在力量的虚弱，连他们的一些传统盟友都不太站在他们那边了，或者只是嘴上说说，什么实际上的动作都不做。 但是……秘党积攒下来的圣贤数量，还是相当恐怖的。 算上“超凡九阶”，秘党明面上总共拿出了超过三百位的圣贤级战力，数量比全世界其他势力的顶尖修行者全加起来还多一些。 如果这三百位圣贤突然放弃了自己内心的算计，并且毫不怕死一起行动，和邪物一起发动进攻，该怎么防守，也要好好思考一下。 帝都。 地下，紧急事态部总部的一间会议室里。 还没静下心修炼多久，苏晓再次接到了让本体过来的命令。 “哟。” 苏晓刚走进来，就看见了夏禹坐在会议室的首位，对着苏晓挥了挥手。 “怎么是你。”苏晓问：“邱部长呢？” “会议时间还没开始呢。”夏禹说：“邱部长是大官儿，估计来得会晚些。” 苏晓斜瞥着他一眼：“你知道邱部长把我们找来是什么事吗？” “知道。”夏禹说：“等人齐了我再来解释。” 看着夏禹明显是想卖关子，苏晓笑着摇了摇头，在他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下。 很快，苏晓便感到有两人从远处走来。 紧急事态部总部这里有很强的反预言措施，苏晓的超能感应也感知不太远。 走在前面的是邱松石部长，而在他身后，是一个绝美如仙的女子。 “明珠怎么也来了……”苏晓暗自嘀咕。 算上他和夏禹，这里一下子集中了三位“真主级”天才，只有宋澍江没来。 两人进来，明珠无声地坐在了苏晓对面，而邱松石部长盯了一眼夏禹，坐到了苏晓旁边。 明珠小姐用黑珍珠一样漂亮的眼睛打量了下苏晓，随后问道：“部长，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么急着把我们召集过来，还如此神秘。” 邱松石说道：“那我直接开门见山了。” 他先看向夏禹，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夏禹之前前往某个秘境，在其中沦陷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 苏晓说道：“对，好像是无涯秘境里面。” 邱松石说道：“在那处秘境里，夏禹进入了某个神奇的地方，可以说是秘境中的秘境，他被困在了那里，直到后来，他找到了一只撕夜猎犬，利用撕夜猎犬为媒介，使用祈愿术模拟‘穿越角状时空’，抵达了时空孤岛，再从时空孤岛返回的地球。” 明珠那好看的眼睛微微瞪大，显然叶知道也没有告诉她这么曲折的经过，她还不知道夏禹回来的这么艰难。 苏晓问道：“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吗？” 就在这时，夏禹开口回答了。 “未来。” “那里是，这一世代人类文明的未来。” “未来？”明珠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夏禹说道：“那里是未来的地球，我从无涯秘境，抵达了未来的地球。” 苏晓眉头微皱：“未来的地球？是什么样的。” 他在想，难道无涯秘境里，有通往木偶世界的通道吗？ 可是，陈紫微明确说过，苏晓的一大任务就是成长到圣贤境后，将文明在木偶世界中复苏，可如果无涯秘境里能直接抵达木偶世界，那也就不需要他了。 夏禹说道：“末日，那里是经过了末日洗礼的地球，人类文明遭到毁灭，大地成了废土。” “我能确定那里是未来的地球，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些幸存者，从他们留下的资料里，他们提及‘我’成为了‘神’，而后在对抗更强大的‘神’时，死亡了。” 这话让人不寒而栗。 来到类似未来的环境，看到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 苏晓暗暗想道：“不是木偶世界？而是刚刚毁灭后的末日废土？” 明珠问道：“那你回来之后，无涯秘境之前通往所谓未来地球的通道还能走吗？” 夏禹看向邱松石，邱松石回答道：“能走还是能走，在夏禹回来后，我们还派遣了好几支超凡者小队进去探索，有人也带回来了相应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绝密的，你们在这里看看就行。” 他打开手上的公文包，取出一枚u盘晃了晃。 “不过先不着急，先说说找你们的真正原因。”邱松石说道：“本来这是很秘密的探索，我们打算初步调查未来世界的情况后，再进行公开。” “毕竟，发现我们的文明已经被毁灭的未来，挺打击士气的。” “但我们发现，秘党也发现了那一入口，并且正在增派人手。” “那道入口无法让真正执掌权柄的存在通过，秘党因此派遣了许多超凡者小队过去，我们担心会他们会攻击我们在里面的科考调查小队，所以也准备召集超凡者进去。” 苏晓说道：“所以就召集了我们？” “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邱松石说：“还是让夏禹来解释吧。” 夏禹点点头，说道：“在那处秘境里，我发现修炼格外容易，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圣地里，服用着最顶级的星辉物质药剂，无穷无尽的力量直接出现在我的思维海里。” “还不仅是这样，这些力量和我的相性特别接近，我吸收它们时，受到的精神负担很小……就好像，原本就是我的力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遗落在了那里。” “我的很多咒星异能，都在那里升到了咒星六阶，如果不是那时我还未突破超凡者，恐怕提升还会更大。” 邱松石补充道：“不仅是夏禹，过去调查的超凡者们也有这种感受，有好几个人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从超凡七阶升到了超凡八阶，甚至本命咒隐隐有蜕变的迹象。” “我们检查过了他们的状态……非常正常，没看出有被污染的痕迹。” “因此，我们初步认定，那里可能是一个特别强大的修炼圣地。” 第五十五章 小队集结 邱松石说道：“我们需要你们进入‘未来地球’，首要任务是找到并保护我们先前派遣过去的调查者小队。同时，你们也可以在那里修炼，大幅度提升实力。” “你们都刚刚突破超凡者，后续的修炼越发困难，这是一个好机会。” “等等。”苏晓惊讶说道：“你们都突破到了超凡者？” 他出于礼貌，没有用超能感应扫描两人，没想到夏禹和明珠也悄无声息突破成为了超凡者。 夏禹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修炼这么快，还不许我们追上来吗？” 明珠说道：“其实我早就能突破超凡者了，只是在一直打磨，但看到你突破了，觉得再打磨也难有质变，还是选择了突破。” 其实大部分卡在觉照境的天才，都是这样！ 邱松石笑道：“苏晓，你可是给了他们好大一个刺激，我听说就连宋澍江都开始闭关，准备突破超凡者了。” 苏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修炼已经很慢了，没想到自己突破超凡者的举动，竟然让众多天才感到急迫感，也纷纷突破。 夏禹说道：“所以，如果遇到了已经进入那边的秘党修行者该怎么办？把他们通通杀掉？” 邱松石说道：“还是老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知道说这个没啥用，秘党超凡者现在在偏僻地界见到人间道超凡者，有把握就会直接动手，无涯秘境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而苏晓和夏禹更是秘党的老眼中钉了。 苏晓也不去纠缠，问道：“那我们还进得去吗？秘党那边找到了入口，会不会派出很多圣贤看守那里？” “无涯秘境情况特殊。”邱松石道：“秘党那边的入口，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位圣贤坐镇，祂们也和灵族达成了默契，超过一位圣贤开始集结，灵族就会大举开战。” “即使他们用很多超凡者看守入口，那也没用，入口是随时变化的，有夏禹提供的办法，我们才能找到变换位置的入口。” 明珠问：“就我们三个人吗？” 邱松石道：“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 “‘未来地球’那边有明显的无涯秘境特征，有时空风暴，会出现曼德拉效应，回来的人，包括夏禹在内，都很难仔细描述那边的情况，所以我们还有一位能应对此事的超凡者。但是她今天没在这儿。” 苏晓说道：“是……纪诗梦？” 邱松石如梦初醒一般，说道：“对，就是纪诗梦，那个掌握了记录权柄的修行者，她是太虚特战队的幸存者，不久前刚刚突破到超凡者层次。” 夏禹说道：“四个人是不是有点少，秘党要是派了一大堆人，打起来不好赢。” “兵贵精不贵多。”邱松石说道：“苏晓一个人在，就可以当成十几个超凡者组成的战斗大队，还可以在消耗后快速补充，战斗力充足。” “之后肯定还会派遣天才修行者去那里修炼，但不是现在，秘党有很多人抵达了未来地球，派他们过去会有些风险。” 夏禹道：“那我没问题了。” 邱松石拿出了u盘，插在了会议室的电脑上，开始播放着，说道：“上面是一些记录下来的资料，这些资料不一定完全可靠，未来地球也算无涯秘境的一部分，那里的时空相当紊乱。” 众人看完了资料后，补充了一下清心咒等消耗品，没什么休息和等待的时间，便要准备出发。 未来地球那边形势紧迫，秘党修行者过去了，里面还有人间道的调查队！ 抵达无涯秘境入口时，苏晓果不其然看到了躲在角落，被人忽略着，换装了新式动力甲的纪诗梦。 她的“年龄”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个子也最矮，即使穿了动力甲，也显得十分精致可爱。 苏晓对着纪诗梦远远挥了挥手，打了下招呼，让她记录权柄的被动效果被压制住，影响不了夏禹和明珠二人。 夏禹穿着一套黑金色的动力甲，那是虚空俱乐部喜欢的涂装，即使他选择了突破超凡者，多年来的习惯也让他用了虚空俱乐部的涂装。 而万法俱乐部的“大姐头”，明珠小姐一如既往穿着她那身涂有灵能云纹的白色动力甲，显得非常有仙气，仿佛她不是现代的修行者，而是穿着古代衣裳的仙女。 苏晓穿着龙葵飞行动力甲，补齐了各种装备。 “明珠。”明珠走过去，用一个词自我介绍。 夏禹也说道：“我是夏禹。” 纪诗梦和二人握了握手，苏晓在旁边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突破到了超凡者，不打磨一下吗？” 纪诗梦小声回答道：“另一个我说打磨了没用，她浪费了好多的时间，还是最初选择的超凡职阶。” “另一个我？”夏禹探出头。 苏晓说道：“有些秘密，不过说了你也记不住，就不说了。” 夏禹点点头，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说道：“纪诗梦你看起来好年轻啊，怎么能保养得这么好的，你看你明珠阿姨都……” 砰！ 明珠在他战术头盔的后脑勺上敲了一记。 夏禹抱着头道：“我好冤枉啊，珠子姐你看，纪诗梦不是明显比你年轻得多吗？” 苏晓说道：“好了，现在就别打闹了，马上列车就来，咱们得商量一下到了那边怎么行动。” 由于事出紧急，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讨论战术和配合布置，需要一边走一边考虑。 夏禹也严肃了起来，说道：“我们首要任务，是先进入无涯秘境，在无涯秘境中找到下一个入口，由于位置时刻变化，我们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找到。” 几人在这里谈论着，苏晓顺手用幻术遮掩，不让声音传递出去让人听到，现在他们的行动还是个秘密，一路走来苏晓都是用幻术在遮掩的。 “什么特殊的方法？”明珠好奇问道。 “吸引力。”夏禹说道：“当我在无涯秘境的荒原里走的时候，秘境入口会自动来到我身边。” 明珠道：“我是认真在问。” “我也是认真在回答。”夏禹说道：“我怀疑那处地方和我的本命咒有关，所以我和那处地点间，有隐约的吸引力。” 苏晓说道：“这么说来，你的本命咒果然不是炎魂入体。” 第五十六章 文明火花 无涯秘境中，四人穿着动力甲，坐着一辆智能步战车赶路。 由于这次会深入人类的控制区外，苏晓没有像上次和白酒他们来的那样，只用动力甲赶路，而是申请了一辆智能步战车，上面除了一挺用于攻击低空和陆地目标的电磁机关炮外，主要搭载了人工智能，小型雷达和一个宽屏段超短波电台，能在极度复杂的灵磁状态下用作核心的指挥战车，还搭载了一些补给消耗品。 为了保证电子器件的工作，车里还有空调，能保持着一个适宜的温度。 苏晓丢了一道分身进去开车，他和其余三人都坐在车体上面，没有坐车里，因为那样会限制他们及时加入战斗。 夏禹说道：“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刚刚列车来了要上车，不方便说。我的本命咒确实不是炎魂入体。” 苏晓，明珠和纪诗梦都看着他。 虽然在行军过程中聚集在一起而且分散注意力不是什么好事，但有掌握超能感应的苏晓在，大家又都是超凡者，有反应秘术在，也不太在乎这点。 “我的本命咒是炎魂入体的上位异能。” 夏禹转过身，看向苏晓：“这一点和你的噬魂之刃一样，你的噬魂之刃是灾厄黑刃的上位异能，我的本命咒……炎魂入体只是它的一个能力。” 苏晓心想谁跟你一样，那个噬魂之刃是别人脑补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没说出来，继续听着夏禹说。 “我管我的本命咒叫做……‘文明火花’。” “它是一个复合咒星异能，由两个一品的咒星异能构成，一个是体质活力秘术‘炎魂入体’，另一个是‘祈愿术’。” 明珠惊声说：“怪不得人们都说你的本命咒更像是祈愿术，而不是炎魂入体，原来你的本命咒是它们两个构成的复合咒星异能。” “没想到祈愿术这么强大的异能，竟然还有其上位存在。” 夏禹说道：“每当我点燃‘文明火花’时，我都能聆听到万众的愿望，他们的愿望能直接改变现实，对于祈愿术来说，精神和心灵是第一性，物质和力量是第二性的。” “实际上，我怀疑我的‘文明火花’还并不完整，有残缺的成分，就像瘸了脚一样，构成它的并不只有祈愿术和炎魂入体，还有其他异能，但那异能并非一品。” “还有什么异能？”苏晓好奇问道。 夏禹说道：“还有一个反预言的低品异能，有一个幸运领域的异能……我认为它们的上位替代是刘霍的‘渺小希望’，可惜我一直学不会。” “此外我的本命咒还复合了一个低品的心力秘术，我认为它的上位版本或许是类似开元力量的强大秘术，或者换句话说，是精神领域的‘炎魂入体’。” 苏晓说道：“精神领域怎么炎魂入体？炎魂入体是消耗心力来强化身体，心火不熄则肉体不灭，精神领域的炎魂入体，难道是燃烧生命力换心力？” 夏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给那个还没出现过的一品咒星异能起了个名字，我叫它‘燃烧自身’。” 苏晓心中想道：“炎魂入体，燃烧自身，渺小希望，祈愿术……文明火花这个咒星异能很强啊，夏禹起名也不错，一下子抓到了这四个异能隐约的共同点。” 仿佛述说着一段源远流长的故事，在那段故事里，一代又一代的文明，燃烧着自己，追寻着那希望渺茫的美好愿望。 夏禹继续说道：“我能感受到，那所谓的未来地球，和我的本命咒有共鸣，有隐约的吸引力，仿佛命运一般。” “在这个无涯秘境，这种命运的吸引力，会在一次时空风暴后，把我送达那里。” 纪诗梦这时终于插话进来，她问道：“我们要等时空风暴来吗？” “那其他超凡者小队，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每次都是你带路？” 夏禹摇晃了下头，回答道：“他们会携带承载我力量的道符，有了那道符，也可以作为指引，被吸引过去。” 苏晓说道：“我更在意的是，秘党那边是怎么进去的，以及他们去了多少人，我们的调查队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夏禹道：“这些得到了那边再说呗，现在连秘党的人影都没看到。” 明珠说道：“可以先做些猜测，首先是，秘党那边也有一个夏禹这样的天才修行者？” “这不是不可能。”苏晓说道：“毕竟秘党很多人都冰封在水银宫殿里，直到最近才解封，我们对他们了解其实并不多，很多人都是在历史上才出现过。” “秘党冰封的不止是圣贤，可能也顺带封了一些强大的天才进去。” 明珠对苏晓的说法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说道：“但是隐秘观察者肯定知道秘党有那些隐秘的天才，当时祂给了秘党四个天才名额，点了四个人的名字。” “假如秘党里真有夏禹那样的天才，那他肯定在埃德里奇那四人名单中。” 苏晓说道：“我倒希望是埃德里奇，我和他还有很多账没算。” 明珠摇摇头，说道：“埃德里奇的可能性较少，我们代入到秘党修炼体系中，根据现有的资料，埃德里奇拥有的性相是血公主，征服者，旅者，守密人……这四个性相代表的领域，和夏禹完全不搭。” 听到这话，苏晓倒是陷入了思考。 虽然在各个论坛，人们总是喜欢把宋澍江称为“熟读三千道藏”，掌握各种各样的神奇道法和神秘学知识，但其实……万法俱乐部的明珠，蓬莱仙山的“明珠”，她才是真正能被称为“宗派修炼体系继承人”的天才。 她的分析很鞭辟入里，既然夏禹的本命咒与“未来地球”有吸引力，那么，秘党中的那位天才，应该掌握着相近领域的性相。 秘党所追奉的已逝之神大致有哪些，苏晓还是知道的。 代表战争，杀戮，征服与抗争的征服王。 代表传送，封印，闭锁与召唤的旅者。 代表生命，保护，繁衍，活化，血液，心跳的血公主。 代表守秘，窥破虚幻，幻术的守密人。 代表寒冷，寂静，沉默与死亡的缄默者。 追奉这五个已逝之神的修行者是秘党中比较擅长战斗的存在，苏晓在之前也和他们一一交过手，也就是追奉缄默者的敌人打得比较少，只在机械商港交过手。 第五十七章 既视感 此外，在苏晓的知识里，秘党还追奉的已逝之神中，也有一些比较冷门，苏晓还没遇见过敌人的存在。 比如象征塑造，创造，改变，炽热和力量的“蒸汽工匠”。 苏晓仔细想了想，追奉蒸汽工匠的秘党修行者他好像也在机械商港里见到过，但是没什么印象了，这些人擅长创造灵器，铸造装备，也擅长正面近战，拥有强大的掌控秘术，还擅长火焰领域。 还有…… 代表着魅惑，欲望，本能，冲动，感性和繁殖的“月神”。在一些理论中，认为月神其实是月山兽的一个化身，一个面相。 这个苏晓是没遇到过的，秘党还没有派追奉月神的女圣贤来对苏晓用美人计。 月神和血公主都拥有繁殖领域的能力，但月神的繁殖更倾向于两性繁殖，血公主的繁殖则是无性繁殖，自己创造各种生命。 还有就是，代表着心灵，意志，理性，学习，洞悉，推理的“理性瞳扉”，由于早期翻译时译名不统一的原因，也有很多灵族文献翻译称呼为“理智瞳扉”，但两者后来其实被证明是同一位已逝之神。 追奉理性修行者在秘党的体系里，往往是以学者和科学家的名义出现，甚少参与到正面战斗中。 倒是隐秘观察者，称呼巫师众塔那位奇迹少年伊桑为“理性瞳扉”。 以及象征着混乱与变化，不可预知和难以捉摸的已逝之神“完美者”。 完美者所拥有的“变化”和蒸汽工匠的改变不同，变化是变化领域的能力，是自己改变，而改变则是用自己的力量改造外物。 据说追奉“完美者”的秘党修行者很少，一般还会辅修另一个性相，且只会以其他已逝之神的能力示人，甚少展现属于完美者的权柄。 这是为了扮演完美者：因为绝对的完美不存在，所以完美者总在改变，完美者永远不以自身面目示人。 …… 苏晓思考下来，最有可能的，对方追奉着“完美者”和“蒸汽工匠”！ 完美者拥有不可预知的象征，这一点和刘霍的渺小希望相似，而蒸汽工匠的火焰领域与创造，塑造领域，很接近文明火花的概念。 不过追奉这两位已逝之神的秘党修行者，苏晓没怎么交手过，对他们的印象只停留在书本里。 但正面战斗的战斗力，肯定是不如苏晓常交手的那些，只是其他地方会有些优势。 苏晓很快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这引来了明珠惊讶的表情。 她说道：“我还以为没人会研究这些冷门的已逝之神，毕竟秘党追奉的已逝之神很多，很杂，整个理论体系像被猫玩弄过的毛线团，很多已逝之神甚至有多个名字与尊名，而有些名字却指代多位已逝之神……大家一般对主流的都一知半解。” 苏晓说道：“没办法，我的超凡职阶需要这方面的知识。明小姐你也挺厉害的，不仅宗派修炼体系的知识掌握的好，秘党也很了解。” 夏禹打断道：“停停。你们俩就别商业互吹了，我知道你们懂得东西很多，很厉害。” 他在智能步战车上站了起来，说道：“怎么还没看到时空风暴，都离开无涯秘境这么久了。” 纪诗梦说：“最近听说无涯秘境的时空风暴变得稀疏了。” 说这话时，她还看了苏晓一眼，看得苏晓内心嘀咕。 “莫非我拿走了历史画册，减少了无涯秘境的时空风暴？”苏晓暗暗想着。 明珠道：“看来只能继续开车，开到风暴中为止。” 苏晓说道：“如果开出我们的区域，会来到灵族邪物的领地，灵族邪物特别难缠，尤其是掌握‘时间倒退’的成年费阿尼，我和其中一只交过手，特别艰难才打赢了。” 夏禹宽慰道：“其实还好，费阿尼不敢连续用很多次时间倒退的，比不上孔珏。祂们似乎每一次使用权柄级时间倒退，都会极大的增加疯狂程度。如果我们大概率能防住费阿尼的攻击，那就没有问题。” 步战车继续前进，大家好像也都没再说话，在这么一个星界夜空照耀着的荒野里，周围的环境不停变化，令人着迷。 继续前行着，在中途吃过一次饭后，远处的环境开始肉眼可见的扭曲，苏晓也能看到，这里的文明力量越来越少。 这就代表，苏晓他们已经抵达了人类领地的边境。 “我总感觉这地方走过好几遍了。” 苏晓突然说。 “你感觉得没错。”纪诗梦说：“我拥有记录权柄，我刚刚看到一只王侯级费阿尼来袭击我们。” 随后，她露出古怪的神色：“祂被苏晓一顿暴打，时间倒退了好些次，还是被暴打。现在看来，祂应该是放弃了吧。” 苏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拥有了历史画册后，将它放进了自己的思维海，也获得了一些记录的力量，即使敌人在他面前使用时间倒退，他也不会毫无感知了。 明珠低声说道：“特别艰难才打赢了……” 她在重复苏晓之前说过的话。 “哦。”苏晓说道：“那时我才觉照境，还在特殊的地形下，没法使用隔离隐形术和超能感应，打得特别艰难。” 明珠干脆不说话了。 她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的打击。 反倒是夏禹，很自信地说道：“若是以前，我或许打不过费阿尼，但现在，在成为超凡者后，我自衬在费阿尼面前，也有反杀的能力。” “等一下。”苏晓说道：“远处有时空风暴过来了。” “进入步战车内。” 四人迅速行动，钻入了步战车里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没来啊？”夏禹看了看说。 “还有二十多公里，快来了。”苏晓道。 纪诗梦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之前那只费阿尼和我们战斗的时候，苏晓是隔着30公里就发现了祂，第一次其实还是我们靠近偷袭了祂，但是没成功，才变成祂时间倒退来打我们……” 夏禹也不说话了。 这超能感应也太好用了吧。 “但是。”明珠说：“要考虑到，无涯秘境的时间和空间有问题，不能盲目相信超能感应感到的结果。” “嗯。”纪诗梦赞同道：“不然，那只费阿尼就被苏晓成功击杀了。” 第五十八章 风暴之中 苏晓说道：“费阿尼这种邪物，正面战斗能力不强，逃跑苟命能力倒是蛮厉害的。” 明珠无比赞同地说道：“是啊，打不过就时间倒退，犯了失误也时间倒退，特别耍赖。” 夏禹小声道：“我总感觉你们在阴阳怪气我孔子哥。” “不过真要说耍赖，还得叶知道的未来视耍赖，能看到未来，能预言命运，还拥有所谓重生的记忆。” 智能步战车中，纪诗梦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她坐在炮长的位置，前面是电磁炮操作云台，要和苏晓他们面对面谈话需要转身。 她听到他们谈论叶知道，在想要加入到谈话中说什么，但是大家好像都把她忽略了，最终她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说到叶知道。”苏晓对夏禹说：“叶知道他知道你从未来地球回来了对吧，那他对你说的话有什么反应吗？” 夏禹说道：“他提到，那是历史帷幕投下的阴影，或许可以理解成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未来。你知道他这人跟神棍一样，喜欢当谜语人，说的话都听不懂。” 纪诗梦说道：“历史帷幕到底是什么？” 苏晓刚要回答，明珠先抢答道：“历史帷幕这个概念最早出自于秘党中的‘海德拉史学派’，他们追奉一位名叫‘历史教授’的存在，注意一下这个名字，祂的英文原文是‘professorhistory’，是简单把历史与教授两个词放在了一起，而不是‘professorofthehistory’这样的历史教授。” 夏禹按了按额头：“能不用英文吗？我头痛，明大姐你知道我四级都没过。” 苏晓看到明珠的情绪正变得愤怒，随后她克制了愤怒，耐心说道：“简单来说，有个人姓铁，名匠，他的名字叫铁匠，但他不一定是真的铁匠。” “这里的历史教授也是一样，指的是一个名字，不是一个职业。” 夏禹说道：“好，我知道了，他们信仰并扮演一个叫历史教授的神，挺魔幻的，然后呢？” 明珠介绍道：“1957年，针对当时磅礴发展的量子理论，休·艾弗雷特提出了‘多世界诠释’，这也是海德拉史学派正式走入大众眼中的标志性事件，我指的是神秘学界的大众。” “海德拉史学派相信，世界的历史就像一头希腊神话中的‘海德拉’，传说牠拥有九个头，被砍掉一个，立刻长出两个。” 夏禹说道：“我记得海族中就有名为海德拉龙龟的邪物，原来名字是从这儿来的。但是妖鬼级海德拉龙龟有十二个头，多了三个。” 这时，时空风暴席卷而来，已经遮蔽住了外界，苏晓也收敛超能感应，防止延伸出去的精神触手被风暴切断。 四个人加一个分身缩在智能步战车中的座位上，这里空间并不算小，相当于一个小房间，苏晓分身也早已停车。 “没错。”明珠点头，继续说道：“海德拉史学派认为历史也是这样，每一段历史的最后，都会像树枝那样分叉开，有主干道，有支派，有毛细血管那样的小分支。” “这是他们从隐秘历史和各个遗迹的研究中得出的结论，原本只是用来解释一些不符合逻辑，相互矛盾的历史。” “后来，量子力学中的‘多世界诠释’，也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理论，给海德拉史学派提供了科学上的依据……” 苏晓听着，突然感觉怪怪的。 一个研究神秘学和隐秘历史的学派，最后沦落到需要科学来给依据。 纪诗梦问道：“那……历史帷幕到底是什么？这没提到历史帷幕吧？” “不要着急。”明珠继续说道：“他们认为，支派与支派之间，历史与历史之间，是有联结点的，甚至可以相互影响，相互干扰。” “换成我们好理解的话说，那就是多个平行世界是可以互相影响，彼此有联系的。” “而历史帷幕则是一个比喻，帷幕是用来遮挡的大块幕布，他们用来比喻不同历史之间的分隔，也包括同一条时间线上，不同时间段的历史间的分隔。” 苏晓补充道：“还有一种说法，指的是‘隐秘历史’被掩盖于‘我们所熟知的历史’中，掩盖隐秘历史或者真实历史的，就是历史帷幕。” “在这种说法中，海德拉史学派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人类既无法知悉过去，也无法预测未来，甚至就连当下的现在也无法掌控。” 夏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过去被历史帷幕遮挡无法知悉就算了，为什么未来无法预测，当下也不能掌控？” 明珠小姐回答道：“在海德拉史学派的一些人看来，并没有‘现在’存在，我们所认为的‘现在’只是心理学意义上的一个观察者视角，历史是已经注定好的树杈，对于‘现在’来说的‘未来’，也不过是另一段历史，和现在同样拥有历史帷幕隔绝。” 纪诗梦说道：“这有点像灵族的观点。” 苏晓说：“不是像，准确说，海德拉史学派正是为了解释一系列神秘学现象才发明的理论，其中也包括灵族认为时间中没有‘当下’的观点。” 夏禹问道：“那现在呢？就算过去被遮掩，未来无法预测，当下总在我们的掌控中吧？” 苏晓道：“不是的，在科学界有一个叫决定论的说法，意思是，当下的一切都是由过去决定的，就像丢一颗骰子，你只要知道1秒钟前它的状态和整个宇宙所有的法则，再拥有无穷无尽的算力，你就能自己运算出‘现在’骰子的状态。” 明珠补充道：“拉普拉斯妖。” 纪诗梦说：“可我记得，决定论被认为是错误的。” “嗯。”苏晓说：“在量子力学发展出来后，决定论有了进化，或许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决定论主导的，而是概率决定论主导的。” “简单来说，过去决定的并非当下，而是当下的概率。” 明珠解释道：“如果引入海德拉史学派的观点，甚至也不是概率决定论，上帝骰了一个骰子，出现1到6有六种可能，每种可能在我们这些陷入历史帷幕的人看来，结果只有一个，而超脱历史帷幕的观察者来看，是每种结果出现的‘历史’都存在且都有无数个，就像海德拉的头被斩断，长出了无数个头。” 夏禹说道：“这不对啊，那不是说，我们做什么，我们想什么，都是注定的？甚至我们的努力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总有些历史我们成功了，而另一些没有成功。” “我觉得世界一定不是这个样子，不可能这么绝望。” 第五十九章 帷幕投下的阴影 夏禹慷慨激昂说道：“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战斗总是有价值的，我们可以塑造当下，影响未来，从过去中学习经验，这一切绝不会是毫无意义，绝不是概率和上帝骰出的骰子。” 他说完张望了一下：“你们三也是这样想的吧？” 明珠说道：“承认主观能动性的存在是好的，至少从我们已知的经验里，它是积极而正确的，相反，否认人的自由意志就会陷入毫无作为的虚无，从我们已知的经验里来看，这是不好的。” “什么意思。”夏禹看向苏晓：“能翻译下吗？” 苏晓说：“她觉得你说得对。” 夏禹愣了下，说道：“啊？是吗……” 他向苏晓和明珠投去怀疑的眼神。 “不过。”明珠接着说道：“世界本身是怎么样的，这是一个寻求真理的问题，我们可以认定世界的规则是客观存在的，不以我们的主观意愿而改变。” 夏禹看向苏晓，苏晓在他眼神递过来之前，立刻给予了翻译：“虽然你说得对，但我不完全赞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得实事求是去判断。” 夏禹说道：“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我不认为这个世界是一个被帷幕笼罩的海德拉，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怎么了？很奇怪吗，你们这样看着我，我可是新时代的修行者，不是古代大字不识的武夫。” 苏晓说道：“总而言之，抛开海德拉学派理论的争议不谈，他们的理论模型其实是可以套用来解释一些神秘学现象的。” 明珠点头赞同：“比如叶知道告诉你，未来地球是历史帷幕下的阴影……如果你这样理解，未来地球是‘未来’的一段历史，而我们现在是一段历史，我们这段历史和未来那段历史，本来是有历史帷幕阻隔的。” “但不知为何，帷幕升了起来，投下了阴影，所以我们能跨越那段阴影，前往未来的历史。” 苏晓倒是想起了他在历史画册中的所见，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是这种情况。” “也许那里是被人记录下的一段历史，就像我发现纪诗梦时一样。” “发现？”夏禹问：“记录下的一段历史，什么意思啊？” “你们记不住的。”苏晓说：“那里有些特殊。” 纪诗梦点点头，她能理解苏晓的意思。 毕竟，她本人就算是一个被记录下来，凝固在琥珀中的“历史”。 几人在车厢里热烈讨论了一阵，还是没得出什么收获，外面的时空风暴仍未消除。 “啊……什么时候时空风暴才会消散啊……” 夏禹趴在一个用于布置战术，放置地图和吃饭用的桌板上，有气无力地说。 “一般都是半天到一天。”苏晓回答：“你不是来过这儿吗？” 夏禹说道：“我知道时间要多久，只是抱怨一下。” 苏晓道：“要不咱们推演一下之后行动的战术配合？” 夏禹说道：“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推演啊，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 明珠小姐喝了一支星辉物质药剂，在一旁闭目冥想修炼了。 苏晓已经修炼到了精神负担的极致，感到大脑出现了微微胀痛，需要消化而不是继续使用星辉物质药剂，所以没有在修炼。 “好无聊。”夏禹说道：“不如咱们玩个ar联机游戏吧。” 几人都看着他。 夏禹从动力甲的武装带中，取出了增强现实眼镜，升起了战术面罩，挥了挥眼镜：“来吗？反正等着也没事干。” 苏晓说道：“来吧，什么游戏？” 夏禹看向纪诗梦：“纪诗梦，你来吗？” 纪诗梦没想到夏禹还“记得”她，一时间有些惊讶，随后，她小心翼翼点了下头。 “明阿姨就别问了，她古板的很，来来，先开一把，如果没有下载游戏的我面对面传给你们……” 苏晓三人就在战术桌板上玩起了增强现实版本的“大富翁”，按夏禹的话说，其他考验反应的游戏玩起来太累，考验策略和计算的游戏也费脑子，只有大富翁这种纯看运气的骰骰子游戏好玩。 玩了几把下来，苏晓察觉不对，夏禹的运气也太好了，几次都是他赢。 “禹子哥，这运气咋这么好，你作弊了吧？”苏晓盯着他问。 他想起夏禹之前说过，他本命咒里有个幸运方面的异能。 夏禹咳嗽了几声，说道：“其实我的运气一般，比较差的，我和别人组队一起去探索秘境，往往都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小概率事件，或者正好撞上什么酝酿中的阴谋啥的。” “所以后面我都习惯一个人行动。” 纪诗梦好奇道：“这就是所谓的霉气星体质？” 夏禹沉痛地说：“是啊，但每次都是别人倒霉，我自己倒没什么事，我怀疑是我把他们的运气吸收走了。” 看到夏禹顺利转移话题，苏晓摇了摇头，把增强现实眼镜取下来。 苏晓说道：“到晚饭时间了吧，外面时空风暴还没停，先吃个饭，休息一下，养好精力。” “嗯。” 在一旁闭目修炼的明珠睁开眼睛：“到开饭时间了？” 几人拿出提前准备的自热米饭，放在一旁。 夏禹双手合十，许愿道：“我希望创造一些水出来。” 面前的几个餐盒里，便填满了水。 “好了，可以放进去加热了。”夏禹说道：“怎么样，许愿术很强对吧。” 苏晓默默停下了用真实影法术召唤清水的行动，明珠也没有用道符凝聚清水。 纪诗梦说道：“好厉害！那为什么不直接召唤一顿大餐呢？” “召唤来的大餐，会被你消化，但构成大餐的物质本质是心力召唤出来的，时间到就消失了，受到胃酸的‘攻击’也会消失，根本不顶饿，只能吃着玩玩。”夏禹快速说着，他对此很有经验。 “到了权柄级，也就是超凡九阶，我应该能用许愿术创造永久性质的物品了。” 苏晓点了点头，他的真实影法术也有这方面的缺点。 自热米饭迅速热好，虽然吃起来味道不如现做的好，但至少比什么罐头强多了，还是热食，饱满的米饭，满是酱香的肉以及一些青菜，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饭后。 苏晓说道：“外面的时空风暴看来不会停，今晚我守夜，你们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 第六十章 轮换守夜 听到苏晓提出的守夜要求，夏禹直接说道：“不行，你也需要保持好的精神状态，咱们还是轮流守夜吧。” 苏晓说道：“我即使守夜也不会影响心力保持巅峰。” “使用分身轮换？”夏禹显然猜错了，他说道：“那不如两人守夜，我和你守上半夜，你和明珠守下半夜，只一个人守夜的话，遇到一些危险会反应不过来。” 苏晓沉吟片刻，觉得夏禹说得有道理。 如果遇到拥有白酒那样能力的敌人在暗处偷袭，降低苏晓的智商，如果没有同伴的话，可能会出问题。 “等等，你忘了我吗？” 纪诗梦连忙开口。 “呃……抱歉。”夏禹说道：“但我觉得，你很容易被遗忘，如果你加入守夜队伍，在苏晓出现问题时，来提醒我们，我们可能会忽略你。” 纪诗梦摇头：“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我的记录权柄只是让人遗忘和忽略我的存在，但如果我做出行动，你们还是会有所感应，又不是隔离隐形术。” 苏晓倒是理解夏禹是怎么想的。 夏禹并没有忘记纪诗梦，只是在夏禹看来，纪诗梦的实力是所有人中最弱的，即使一起守夜，能力也不够强，很容易出问题，还不如让他和明珠轮换搭配苏晓。 只是夏禹没说出这点，他虽然经常在语言上惹怒明珠，但是对刚认识的纪诗梦却保持着较高的情商，使用了较高情商的说法。 “这样吧。”明珠说：“每个人轮换守三个小时，陪着苏晓和他的分身，先是纪诗梦和苏晓本体，而后是我和分身，夏禹和分身。” 她显然也和夏禹想一块去了，认为纪诗梦不够强，要搭配苏晓分身一起才合理。 苏晓说道：“也可。” 纪诗梦抿了抿嘴，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好。” 夏禹的话语她没看出来，但是明珠安排的计划里，对她明显的照顾，她还是看了出来的。 但她并不是要执意证明自己的人，只是内心有些郁闷。 她在太虚特战队，那可是最顶尖的天才，在这里，大家却像照顾小妹妹一样照顾她。 夏禹和明珠坐在自己各自的位置上，迅速沉沉入睡，明珠在入睡前，还打出了几道防御术法，保护着整个车厢。 苏晓消散了分身，坐到了车长的座位，坐在纪诗梦旁边。 随手喝了一口星辉物质药剂，苏晓的声音在纪诗梦内心响起： “怎么样，新的时代还习惯吗？” 纪诗梦看着苏晓，发现他根本没张嘴，大概使用了心灵感应这类的能力。 所谓的心灵感应，不过是利用灵网进行交谈，苏晓掌握着心灵手术，能轻易在灵网的通道里模拟信息并接收信息。 “也还好……”纪诗梦在心中默念：“就是，虽然这个世界是我所在的世界未来，但我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就好像我只是一道历史留下的幻影，并非真实存在的一样……” 苏晓说道：“和另一个你的相处怎么样？” 纪诗梦有些意外地看着苏晓，显然没想到苏晓还能记起另一个她。 她想了想，在内心中继续默念：“嗯……还行吧。” 苏晓问：“你感觉她和你不是同一个人，还经常欺负你？” “诶？”纪诗梦想：“你这不是心灵感应，是读心术吗？” 一下子，纪诗梦回想起了很多画面：“不行，这些绝对不能让苏晓看到，必须要压制下去……” 接着，她看到增强现实眼镜里出现了苏晓打出的字： “抱歉，我没有看到，我及时关掉了读心。” “用打字进行交流？” ……纪诗梦看着苏晓发来的文字，内心啊啊啊啊啊不停地大叫。 她脸红了红，往椅子里缩了缩。 她和另一个她的打闹过程中，有些画面是儿童不宜的，不适合被人看到。 可纪诗梦执掌记录权柄，她亲身经历过的东西几乎不会忘却…… 这相当于苏晓看到了以她为视角的，‘录播’的全过程！至少是开头！ 苏晓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试探性打字道： “其实那种事没什么的，我也经常和罗莎莉一起这样玩，比你们花样多多了。” 那能一样吗！纪诗梦内心无声怒吼。 她打字回应道：“那纯粹是她欺负我！” 纪诗梦发出这行字，就有些后悔，另一个她本质上也是她，只是更成熟和更老练的她而已。 “那岂不是说，我也会变成那副样子？” 纪诗梦想到这种可能，就有些崩溃。 苏晓尝试转移话题：“现代生活还习惯吗？” “你这话说得好怪，我又不是古代人。”纪诗梦说道：“只是在我的时代，增强现实眼镜还只是科幻中的东西，但也有手机了。虽然没有交通全智能，但也有了全智能的交通物流网，走得是地下通道，和人类分层。” “和现在差不多吧，但并不是没人能记住我了，起码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另一个我。” “只是……” 纪诗梦有些哀伤：“没想到只有我们四个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死在了画册里。” 苏晓说道：“等我有了能力，我会去尝试复活他们。” “谢谢。”纪诗梦打字说道：“……可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样的复活，真的有意义吗？” 纪诗梦问道：“你那本画册，有很多页吧，每一页都记录着太虚特战队的成员，而且即使复活了，他们还是会生活在虚幻的画册中，承担悲惨的轮回。” “为什么要把他们从历史中复活呢？或者说……复活后的他们，真的是他们吗？还只是他们曾经留下的幻影……就像我一样。” 苏晓看到这些文字，沉默了一瞬。 纪诗梦身为“被复活”的人，对这方面有不少思考的。 而苏晓更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使命”： 复活他所在的文明。 某种程度上，苏晓面对着的难题，和纪诗梦在思考的，是有相似之处的。 接着，苏晓看到纪诗梦对他带着歉意笑了笑。 随后她打出了文字： “抱歉，有些多愁善感了，但是你能复活他们，我很感激，他们的朋友和亲人也会很感激吧。” —— （回到家太困了，一下子睡过头了--） 第六十一章 停息 复活他人不是为了画册中一页又一页的幻影，而是为了还活着的人吗…… 听出纪诗梦话语里隐含的逻辑，苏晓内心有些沉默。 “所以……林莜莜是为了罗莎莉，才复活我的吗？” 苏晓不知道这是不是答案，在林莜莜面前，苏晓的一切直觉都是必然失效的，利用星界进行辅助推理的超能感应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他只能从对方，或者说对方留下的化身“陈紫微”的行动来进行推理。 “只从逻辑上说，林莜莜和罗莎莉一起行动的时光，远远超过了她和我的时光，何况那时我和她都还很小，那时候产生的感情，更多只是少年少女懵懂的好感与冲动……” “而她和罗莎莉之间，却是真实而长久的友谊，而且还是稳固的战略同盟，彼此有很强的利益联系。”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是，如果她复活我时对我有爱情那样的感情需求，那么她不会坐视……甚至引导我和罗莎莉走到一起。” “不过，对于她这样生命层次都出现跃迁的修行者来说，真的会有凡人的感情需求吗……” 这时，纪诗梦打字道：“你在思考我说的问题吗？沉默好久了。” 苏晓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回道：“算是吧。” “你作为被复活的人，会怎么想呢？” 纪诗梦问：“想什么？” “比如，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类的。”苏晓打字说道。 纪诗梦说道：“我认为，我存在本身就是意义了，至少我的存在，让另一个我多了能记住她的人，让我们的文明多了一些抵御邪物的力量。” 苏晓回道：“我知道了。” 他没再继续发起话题，静默守着夜。 外面的时空风暴没有止息，步战车里面却安稳地像磐岩般的小山洞。 到了时间，没等他们叫醒明珠，明珠已经睁开双眼，轻手轻脚走到了纪诗梦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纪诗梦站了起来，走到后面去睡觉了。 翩翩如仙的明珠坐在了苏晓的旁边，对着苏晓递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也可以去休息了，留道分身在这里便可。 苏晓微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纪诗梦往回走，在纪诗梦坐下的座位旁坐着，闭目假寐。 同时，他拉出了一道自己的投影，将自己的增强现实眼镜递给他，让他坐在了车长的位置上。 明珠凝视着苏晓，用增强现实眼镜打字说道： “不要总这么逼迫自己。” 她看出来了？苏晓回复道： “不会影响的，我的能力比较特殊。” 明珠也没有再劝，她安静坐在位置上，回首看着门边和几位队友，十分认真。 这倒让苏晓想起了夏禹对她的评价：古板。 苏晓之前对明珠的了解仅限于道法联赛和论坛上对她的谈论，只知道她是一个美如天仙般的天才，而且非常自律，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学习和修炼，几乎不参加什么娱乐。 出身在圣贤家庭，修炼资源丰富，有绝高的天赋，还比绝大多数人努力。 这才成了万法俱乐部的“大姐头”，能在顶级道法联赛中与夏禹，宋澍江两人对抗。 道诀与咒星双修，不仅掌握着一品本命咒“云雾咒法”，还修炼了各类道诀，比如至高篇章《云笈道诀》，她是当世唯一一个修炼成功《云笈道诀》，领悟了“云笈七签”道法的修行者。 除了她以外，星光俱乐部的高行秋也从《云笈道诀》的至高篇章原本里，提炼出了力量，虽然没修炼成功道诀，但升华了本命咒。 但他的本命咒“云笈”，仅仅是明珠所掌握的一小部分。 苏晓和她之前战斗时，被她那层出不穷的云雾咒法弄得有些麻烦，她的云雾咒法可以制造大范围的迷阵，甚至能欺骗苏晓的超能感应，赢得并不算轻描淡写，几乎用了苏晓七成的实力。 苏晓和她并没有什么交流，沉默而默契地守完了夜，她还多守了十几分钟，发现夏禹没来接替她，她才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夏禹，把他推醒。 夏禹坐到了苏晓旁边，利用心灵感应对苏晓说道： “辛苦。” “她很闷对吧。” 苏晓知道她说的是明珠，在心灵感应中回复：“还好。” 夏禹摇了摇头：“你和她一样，都不怎么活泼，太闷骚了。” “时间还早，不如来玩个增强现实游戏，边玩游戏边守夜也行，不影响的。” 苏晓想了想，欣然应允。 但他迅速说道：“不要玩运气游戏了，你本命咒有幸运领域。” “哎呀，被看穿了。” 夏禹毫无羞耻之意道：“可惜这里没网，只能玩单机或者面对面的游戏，不然咱们随便组个队找个拼反应和决策的游戏，靠着反应秘术和心智秘术的提升，还不乱杀。” 苏晓说道：“超凡者去游戏里欺负普通人？” “怎么能叫欺负呢，叫锻炼和熟悉能力！”夏禹说的义正言辞。 最终，夏禹和苏晓选了一个较为硬核的，可以双人游玩的动作类单机游戏，和苏晓一路乱杀，随便打出精妙操作，就连初见杀都没有吃到。 毕竟这些游戏是以普通人的反应和思考速度设计的，在苏晓和夏禹看来，这就像给孩童游玩的游戏放慢了十倍速，主要是体验剧情了，战斗都没难度。 夏禹一边玩，甚至还能用心灵感应和苏晓不停交流着各种类型的游戏。 这让苏晓怀疑，夏禹的手机硬盘里是不是全存各种游戏了。 苏晓暗想着：“这人平日是不是都不修炼啊，每天把星辉物质药剂喝了就去打游戏……” “也太潇洒了吧！” 虽然通识冥想法可以在做事睡觉时自然运转修炼，但效果肯定没有主动修炼好，效率还是要略微高一些的。 完成了“速通”后，夏禹又拿出了一个单对单的增强现实格斗游戏，但不需要很大的动作，而是通过增强现实投射的虚拟按钮进行。 这就打得很爽了，苏晓和夏禹拥有力量相近的反应秘术，有来有回地格斗着。 苏晓说：“风暴停了？” 外面的时空风暴停息了。 “是吗？”夏禹刚一分心，侧耳倾听，他的角色便被苏晓找到了破绽，一击毙命。 “真的停了，没有风暴声了。”夏禹没时间去指责苏晓耍赖：“看来已经到地方了。” 苏晓投影迅速消散，本体起来，推了推明珠和纪诗梦。 到地方，准备行动了！ 第六十二章 地下避难所 四人做好准备，离开了智能步战车。 眼前，正好是另一处秘境甬道。 苏晓却没从中感到文明力量流进来，这附近也没有人类的设施，绝不是任何一处人类掌控的无涯秘境出口。 “强度是妖鬼级。”明珠说道：“符合资料里的介绍，但妖鬼级的秘境甬道并不稳定，这里却显得很稳定，这是为什么呢？” “应该是时间的缘故。” 说话的人是纪诗梦，她说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受到，这处秘境甬道附近的时间被定格了，所以明明处在收缩破碎阶段，却显得很稳定。” “实际上它并没有稳定，它只是时间没有流动而已。” 苏晓点点头，这倒是和他的想法一样，当初幽都之战时，拥有静滞时间能力的异变子嗣也展示过相近的能力。 “就是这里。”夏禹说道：“出发吧，甬道很大，我们可以开车进去。” 事不宜迟，为了避免突然又来一场时空风暴，把众人和秘境甬道卷的分离，他们现在就行动了起来，重新坐在了智能步战车上。 “等一下，我们先留个定位。”苏晓说道。 按照夏禹的话说，这处甬道对面的“未来地球”，似乎也算作无涯秘境的一部分，在那里也有时空风暴，但是一旦离开秘境甬道，吸引夏禹本命咒的力量就不会把他吸引到秘境甬道来，他们需要想别的办法定位。 苏晓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摸出了一块西平玉玉佩，上面搭载了一丁点他自己灾厄黑刃的力量。 苏晓把这一小块玉佩埋在了秘境甬道下方的泥土里。 这样，只要玉佩不出问题，苏晓就能凭借和自身力量的微妙联系，即使隔着一个秘境甬道，也能感应到玉佩的位置。 他转头看了看，发现夏禹和明珠也都有自己的准备。 夏禹手上冒出了一丝火苗，随后，火苗熄灭，变成星星点点的火种，他就把火种攒射进了泥土里。 明珠则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个小纸鹤，轻轻放了出来，让小纸鹤绕着秘境出口飞行。 只有纪诗梦没有类似的办法，干瞪眼了一下。 “如果三个定位手段都失效。”夏禹说道：“咱们就走时空孤岛，不过，那里可是灵族的大本营，特别危险，我上次也算是九死一生才跑掉。” “呵呵，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每当我说出这种话，那最后必然要走时空孤岛。” 明珠静静说道：“修行者的直觉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以我们的实力，即使硬闯时空孤岛，也应该有几分自保之力。” 苏晓连忙说道：“明姐，你就别说了，这话我感觉挺不吉利的，像背上插了好多旗帜的老将军。” 纪诗梦和夏禹小鸡啄米似的头，他们非常赞同苏晓的话。 明珠微微摇头：“没有什么插旗的说法，这是迷信。” 想到宗派修炼体系的继承人认真地指出什么是迷信，苏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 最后，苏晓只得说道：“发动步战车，准备出发！” 四人坐在车顶准备战斗，智能步战车朝着秘境甬道中开去。 在时而弯弯绕绕，时而笔直的秘境甬道中前进了一段距离，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秘境出口外是一个地下空间，这里非常大，还能看到天花板和铺设的，锈迹严重的铁路。 “这是地铁站？”夏禹说道：“看起来在未来地球中，秘境入口是在地下，所以建立了地铁站。” 明珠诧异道：“你不知道未来地球中的秘境入口在哪儿吗？” 夏禹说道：“我上次来这里时，应该是出现在一座废墟都市上。” 趁着他们交流时，苏晓也延伸出超能感应，感知了下状况。 算子缝隙里是严重的时空风暴，周围空间中也遍布切割精神触手的微妙缝隙，这让苏晓拼命延展超能感应，也只能感受到十几米的范围，还得忍受精神触手被切割的剧痛。 “确实很像历史画册里的情景……不过由于我的超能感应位阶提高，即使在这里，也能勉强感知周围的环境，而不是完全无法使用。”苏晓暗想。 “检查一下周围情况吧。”苏晓说道：“我的超能感应在这里不太好用。” 这也算在众人的预料中，明珠闻言，手中便多了好些折纸。 这些折纸很快塑造成了一只又一只的小纸鹤，被她散飞出去，在地铁站空间中飞行。 夏禹和纪诗梦也没闲着，他们从地铁车道里来到等车的地方，在这处破败的地下空间搜寻着。 “这是一个自动贩卖机，已经坏很久了。” 夏禹来到一处锈蚀腐败的方形铁块这边，手中燃烧火焰，让贩卖机融化出一块区域。 接着，他猛然一拿，将里面一罐易拉罐拿了出来。 易拉罐的罐体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腐蚀，但上面的文字还能模糊看清。 “肥宅快乐水，生产日期是……2049年。”夏禹说。 苏晓来到他身边，说道：“这证明这段历史里遭遇灾难时的时间，和我们相隔不远。” “科技含量和我们那个时候也没太大变化。至少民用科技没看出变化。” 夏禹说道：“但是易拉罐腐蚀的很严重，我们没有专业设备，判断不了这里经过了多长时间。” 随即，他转头看向正在另一边搜索的纪诗梦，说道：“苏晓你派个分身盯着点她，避免我们把她忘掉跑了。” 苏晓对着夏禹的视野盲区指了指。 夏禹看了过去，发现那边有一个苏晓正试图把步战车运上来。 而旁边站着一个苏晓在帮忙抬。 还有一个苏晓盯着纪诗梦，两个苏晓守着利用纸鹤侦察的明珠。 “真方便啊。”夏禹赞叹说道：“我以后也试试，能不能用许愿术来分身。” 这时，明珠突然睁开眼睛。 “我的纸鹤告诉我，这里恐怕不是普通的地铁站。” 她顿了顿说道：“这是一个地下避难所，范围比我想象地大很多。” “而这座地铁站，只是这个避难所里的一个设施而已。” 地下避难所？三人闻言，齐齐一愣。 第六十三章 蓬莱第七避难所 “你通过纸鹤，看到了什么？” 苏晓问着明珠。 另一边，苏晓们总算把步战车抬了上来。 步战车重重落地，天花板上掉了一些灰下来，让人担忧这里会不会倒塌。 虽然就算倒塌，对于这里的几位修行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了。 明珠说道：“我看到了一个指示牌。” “就在上面。”她指了指远处的楼梯：“那里还要一些没脱落腐蚀的字迹，上面写着……” “蓬莱第七避难所。” 黑暗的废墟中，只有苏晓随手用幻术捏的几个光球照着光，一下子寂静无比。 纪诗梦这时才开口：“是我们的文字吗？” “是的。”明珠说：“我的纸鹤还在搜寻这附近，没找到出口，大家小心一些，不要随意摘下面罩。” 苏晓知道，明珠担忧着一些病毒残留，他们动力甲的面罩是生化级的，只要不摘下来就没事。 “其实摘下来也行。”苏晓说道：“我掌握生命领域的权柄，一般的病毒，细菌，都不是我的对手。” “真方便啊。”夏禹赞叹道：“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这里既然是地下避难所，而我们又没感到什么异常，那说明……” 苏晓看向某个方向，他的幻术光球的光照在那里，是一个通风管道的入口。 “通风系统还在正常工作。”苏晓说。 “对。”夏禹点头：“那么，我们变成老鼠在管道里跑跑看吧。” 纪诗梦连忙说：“等等，为什么要变老鼠。而且我不会变形。” “不需要变老鼠。”明珠说着，快速地折了几个纸跳蚤，叠着从通风管道的栅栏里塞了进去。 随即，她皱了皱眉： “我不能和我的探子们离得太远，这里的灵网有问题，信号不好。” 苏晓说道：“你最开始放飞的几只纸鹤有几只接收不到信号了？” “嗯。”明珠点头：“不过没有灵能波动，也没有感到有人攻击它们的样子。” 苏晓道：“小心一点比较好，接下来我们四个一起行动，不要分太开。” “无涯秘境里，随时可能刮起时空风暴。” 说这话时，苏晓想得是历史画册中的情况，当时他在满是废墟的城市里，突然就卷起了时空风暴。 “对。”夏禹赞同了苏晓的观点：“我们一起行动会好点，接下来不要分开，这样就算时空风暴出现，我们也大概率会被卷到相同的位置。” 纪诗梦问：“可这里是地下避难所，也会有时空风暴吗？” 明珠解释道：“我们对时空风暴的作用机理还不清晰，谨慎点好。” 她看向苏晓：“你是怀疑我的纸鹤遭到了时空风暴的影响？” 苏晓点了点头。 “……确实有可能。”明珠说道：“我的一些纸鹤也飞出了范围，但是没有失踪，灵网中信号稳定。” “我们先聚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我的探子做完探查再行动。” 纪诗梦目瞪口呆。 这三个人的思考速度和反应速度好快！ 还能轻易猜到彼此的想法……这就是最顶尖的天才吗？ 他们之前没合作过吧？却有这种程度的默契。 她都有些跟不上这三人的思路。 几人和许多苏晓围在了步战车附近，等待明珠初步探查的结果。 这时，夏禹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在这里修炼速度很快，哪怕任由通识冥想法自然运作，也在不停修炼？” 明珠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些力量来得太快，太轻松，让我有种身在幻梦的感觉。” 苏晓微微皱着眉。 他抬起手，轻轻一按。 周围闪亮的光球一下子全部消失。 “怎么了？”纪诗梦吓了一跳，手上凝聚出了琥珀。 夏禹看向苏晓，迷惑问道：“你在干嘛？” 光球重新点亮。 苏晓解释道：“我刚刚使用了幻术的权柄，驱散周围的幻觉。” “怎么样，你们还是感觉修炼速度很快吗？” “那当然啦。”夏禹说：“没变化。” “我甚至觉得，我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连本命咒都会逐渐蜕变，目前有这个倾向了。” 明珠奇怪地看向苏晓：“我就是随口一说，确实修炼很快，源源不断的力量浮现在思维海里，效果堪比在最适合修炼的甲级圣地服用顶级星辉物质药剂，不，甚至还要更好，我没感到任何精神上的负担。” 苏晓看向纪诗梦，询问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纪诗梦点了点头：“就像在看至高篇章原本一样，力量增长得很自然，就像恢复心力一样。” 夏禹惊道：“哇，你看至高篇章原本能很自然的增长力量，记录权柄这么厉害吗？” 像看至高篇章原本一样…… 苏晓想道：“纪诗梦能读到的至高篇章原本，应该是另一个已经成为圣贤的她提供的……” “那当然增长得很自然了，因为两人精神状态无比近似。就是同一个人！” “不过……” “为什么我在这里，却没有修为突飞猛进的感觉？” 苏晓皱眉，他在这里，完全没感到夏禹说的那种修为突飞猛进的感觉！ 倒不是修炼速度没有增长，在他默念通识冥想法时，他确实感觉修炼速度比在外界快一点，但只是快一点点，并不多，根本达不到他们三人说的那种夸张程度。 苏晓缓缓说道：“我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修炼速度暴增。” “什么？”三人齐齐惊讶。 夏禹说道：“这不可能吧？难道是因为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之前来这里的超凡者都有修为提升……” 明珠蹙着眉头，好像在思考可能性，在思考为什么苏晓没有修炼速度的巨大提升，而他们有。 苏晓深吸一口气，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这里有个猜测，不一定对。” “什么猜测？”纪诗梦问。 “你们知道第二元神吧。”苏晓说：“当本体死去，第二元神能极快地恢复到实力接近本体的水准。” “再想一想秘党的修炼体系，他们通过追奉已逝之神，用种种方法和仪式扮演已逝之神来提升力量……” 纪诗梦困惑道：“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联吗？” 明珠略微震惊地开口：“等等。” “你是想说，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本体’已经死了，而我们来到这里，就像他们的‘分身’获得力量一样……” “我们就是他们，所以我们无需扮演，身心灵状态就和他们极为接近，直接能获得力量？” 第六十四章 此处无我 听到苏晓的话，几人陷入了沉思。 很快，明珠说道：“苏晓，你的看法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不能忽略的漏洞。” “既然这个世界是未来的一段历史，其中未来的我们战死了，我们像他们的分身那样可以汲取到力量……那为什么，你不可以？” 夏禹道：“可能是苏晓还没死？” “想想看，苏晓执掌隔离隐形术，执掌超能感应，真实影法术等，保命能力极强，没死也正常吧。” 苏晓自己说道：“还有种可能，这一处未来中没有我的存在。” 听到这话，纪诗梦目光微微一凝，似乎在思考什么。 明珠说道：“也有这样的可能性，毕竟这里的未来不一定是我们时间线的未来，而且其他平行宇宙的未来，在那个平行宇宙中，可能就没有苏晓。” 苏晓道：“总之，我们继续收集情报。既然饮料的生产日期是2049年，幸存者还记得夏禹死了，那么肯定能找到一些幸存者或者资料，显示出我们的命运，以及我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敌人。” “等等。”明珠说道：“我的纸鹤找到了一些纸制品，但是它的视觉能力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夏禹提议：“纸制品……或许是报纸，书籍之类的，咱们过去看看？” 苏晓点头赞同。 接着，一群苏晓快速清理着路上的障碍，同时他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破碎倒塌的台阶上制造平坦的道路，供给步战车前进。 这样一旦出现时空风暴，他们能立刻躲进去，不会被时空风暴冲散。 四人聚在一起，朝着明珠发现纸制品的位置前进。 走到地铁站上方的空间，苏晓他们果真看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蓬莱第七避难所”。 旁边还有一个地铁站线路地图，但是因为腐蚀的太严重，只能看到轮廓和一些残余的文字。 “明珠，你是蓬莱人，这里的线路图和蓬莱市原本的地铁线路重合吗？”苏晓问道。 明珠摇了摇头：“完全不重合。” 夏禹推测：“有可能是躲入地下城后，为了链接各个地下城，所开辟的道路。” 几人继续前进，来到了较为狭隘的通道，这里步战车进不去了。 苏晓很快提议，他派遣一道分身，在明珠的指引下去取那件纸制品。 苏晓分身跟着一只纸鹤飞出，越过十分难走，有所塌陷的通道，来到了某处房间外。 “这里似乎是吸烟室……吸烟室里放着一些刊物？”苏晓想。 他跟着纸鹤进入，幻术制造的光球照亮了整个房间。 很快，苏晓就看到了那所谓的纸制品是什么。 那是一本杂志，它被掉下来的水泥石块压住了，看起来保存的还可以。 苏晓走过去，灾厄黑刃解离石块，轻轻松松将杂志抽出。 封面上写着《文学月刊》。 苏晓分身带着这本杂志，迅速离开现场，回到了大部队中间。 “记录文学的啊？”夏禹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记录历史的书，这对我们没什么帮助。” 明珠说道：“也不一定，所有文学都是基于现实的产物，透过文学作品，可以看到孕育出这文学作品背后的时代。” 苏晓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先看看。” 他翻开泛黄的书籍，开始快速阅读起来。 很快，一首诗吸引了他的注意。 诗的名字叫做《我》： 我从蚕茧中孕育 在蜂窝的隔间里长大 翅膀和触须伸长不开 茧房狭小却温暖 世界庞大但危险 我长成一只英勇的工蜂 和无数工蜂一样英勇 我知道战士在保护我们 学者为我们做出指引 以让我们杀死邪物 征服天地 …… 苏晓把这首诗念了出来。 “有点恐怖……”纪诗梦说：“难道这里的人类已经变异成了某种黄蜂人，出生在蚕茧里那种？” “呃……”苏晓说：“显然不是吧，从路上的通道来看，建设这里的应该是和我们类似的人类。我想，这应该使用了一种比喻的修辞说法，把自己比作了工蜂，其他蚕茧，隔间什么的，也该是比喻。” “感觉没什么文学色彩。”夏禹评论道：“不过，这诗句里孕育着一种精神力量，虽然身躯微小，力量渺茫，但也要征服天地的豪情。” 明珠说道：“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提及‘世界庞大但危险’，再结合他们躲入了地下避难所来看，未来地球……在地球表面上，会非常危险。” “有可能是强于我们的邪物通过秘境甬道降临，或者苏醒在了地球表面上，让人类无法抵抗，被迫撤入了地下。” 夏禹道：“嗯，有道理。还有，这首诗显得很乐观，很充满豪情，证明即使在那种环境下，这里的人依然没有绝望放弃，他们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够战胜邪物，面对危险，征服天地。” “还有。”苏晓说道：“他说他从蚕茧里出生，如果考虑到这是一个比喻，那么蚕茧可能指的是某种体外子.宫这样的培养舱之类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在梦境荒原里的梦，那里的“苏晓”就是从体外培养舱里出生。 而且在现实中，先行者文明也掌握了类似的技术。 考虑到目前人口增长不停下滑的趋势，未来被迫使用体外培养舱生产人口，可能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项。 苏晓继续翻着这本杂志。 后面有散文，有现代诗。 看着看着，苏晓渐渐通过这些文学作品，对避难所……至少是避难所的生活，有了一些了解。 和他的猜测一样，避难所被迫使用了体外培养舱这样的技术来生产人口，尽管还有些伦理问题存在，在《文学月刊》上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个，以此为题讨论“我存在的意义”，“被生产出的人是工具还是目的”之类的话题。 其次，避难所里的居民都生活在很小的隔间中，有点像苏晓在梦境荒原里梦到的那样，这也很合理，因为地下空间有限，每寸空间都要小心利用。 只不过与之相对的，虽然私人生活的空间小，但是工作，娱乐的公共场所却很大，苏晓看到上面提及了“广场”，“工地”等名词。 此外，避难所的娱乐生活也不算缺乏，苏晓看到了“地下游乐园”，“虚拟现实网吧”等东西。 《文学月刊》上还登载了一对居住在不同地下避难所的情侣，他们之间互诉衷肠的情书，并且提到他们会做地铁来往不同避难所看望爱人。 这地铁，应该就是苏晓他们从无涯秘境进来的地方。 第六十五章 城中有鬼 和明珠说的一样，即使是文学作品，也是相当珍贵的史料，背后反映出了整个时代背景。 在这些散文和现代诗中，一个时代的画卷在苏晓眼前铺开。 地球表面无比危险，人类撤到了地底深处，建立了一座又一座的地下城。 地下城之间，由聚变发电站供电的庞大盾构机挖掘出一条条地铁，连接着每处地方。 人们修炼，工作，学习，战斗，爱上远方的爱人，毫不对这个世界认输。 苏晓看完后，把书递给了明珠，就像学生时代自习课上，几个朋友传递着小说杂志那样。 明珠却没有立刻看，而是递给了纪诗梦。 “你先看，你掌握记录权柄，看到就不会忘却，我们看了后，会因为曼德拉效应，出现记忆上的模糊和偏差。”她说道。 “嗯。”纪诗梦点了点头。 她看书的速度就没有苏晓那么快了，一页一页再翻。 但大家都很有耐心，等待着，反正也需要明珠使用纸鹤探查周围环境。 明珠说道：“……嗯，又有一批纸鹤失去了信号，还有，我刚刚送进通风系统的探子也失去了信号。” “要么是这里的灵网有问题，正常情况很稳定，但一有波动，波动就极大。要么是……它们遭到了袭击，但我借助它们的感官，丝毫没发现征兆。” 夏禹说道：“根据我多年的探险经验，一般队伍里有人这么说的时候，那肯定两种选项都对，而且本质是同一个选项。” “有一个能影响灵网的邪物，它发现你的纸鹤后，把它们给断网了。” ……明珠虽然很想说这是不可靠的玄学猜想，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夏禹说的是有道理的，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苏晓问道：“明珠，你的纸鹤有看到人类吗？或者人类尸体？” 听到这话，明珠渐渐皱眉： “没有，我一个人类都没看到。” 夏禹突然说道：“会不会是这里的人已经结束了危机，来到了地面上？” “虽然有曼德拉效应影响，但我也能确定，我来这里时，地面上绝对是有幸存者的。” “这很合理吧？人类毕竟不是习惯于生活在地下的生物，在危险解除后，集体放弃地下城，来到外面重建家园，有这种可能。” 苏晓摇了摇头。 “还有另一种可能。”他说着，和明珠的眼神一对，苏晓便知道明珠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明珠说道：“嗯，那就是，这座避难所已经……被毁灭了。” “被邪物毁灭了。” “有强大的邪物到过此处，摄食了每一个人类。” 夏禹听着两人的话语，苦笑了一下。 “你们还真是……现实啊。” 明珠的表情没有变化道：“怀有美好的祈愿是不错的，但我们现代修行者，更讲实事求是。” “如果他们是有序撤出的，那地下城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起码那个自动贩卖机里，不会有饮料留下。”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不可能是有序撤出的这里。” 苏晓拳头下意识紧握。 那些在深邃狭隘的地下，发誓要征服天地的人们，死了啊。 随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这里陷入任何情绪都会影响自己的最佳状态。 修行者最需要的是理智和冷静。 “如果考虑到邪物来过这里。”苏晓说道：“我们就不能从物品的腐蚀程度判断这里经过了多长的时间。” “因为文明力量被邪物摄取，会加深物品的风化腐蚀程度。” 此时，纪诗梦终于看完，将书递给了明珠：“我已经记录下了上面的内容。” 明珠又制造了些纸鹤散开，随后开始读了起来。 夏禹这时说道：“结合起来，那会不会，毁灭这里的邪物们，有邪物留了下来，而那些邪物可以断掉灵网？” “毕竟对于邪物来说，文明力量是很可贵的，在这样人类控制的地下城里，有少数邪物残存着不想走，也很正常？” 苏晓正要赞同，表示确实有这种可能时，明珠突然放下了书，说道：“不对劲。” “我散开的纸鹤，又有一些失联了，这次离我们很近！” 苏晓闻言，立刻激发幻术世界。 在周围通道上，一颗颗光球亮了起来，另一队苏晓，明珠，夏禹出现。 这些都是普通的幻象，苏晓想要以此发现敌人。 同一时间，苏晓在众人周围制造了一层幻术泡，用来隐形。 这样，就算暗中有敌人靠近来，如果它没有很强的揭示能力，就会被苏晓的幻术欺骗，攻击苏晓制造出的假目标！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苏晓这时说道：“可以说话，不用担心，幻术泡内的声音传不出去。” “小心。”明珠说：“它可能拥有灵网方面的能力，能够读取心灵，发现灵网里信息的流向，从而发现我们的存在。” 苏晓心中一凛，随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通道中，一道人形正缓缓走来，它直接忽略了众多幻术，看向了隐形着的苏晓几人。 那是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中年人，看得出它并非邪物，而是人类。 “那是……” “汪虚日圣贤！” 明珠和纪诗梦纷纷叫了起来。 这是一位老牌圣贤，世纪初就很活跃了，后来因为年龄原因退休，只不过现如今他看起来已经返老还童，但身上却长出了诡异的白毛，宛如传说中的“野人”一般。 汪虚日眼眸抬起，猩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理智，全是疯狂。 周围的世界崩解着进入算子缝隙，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上升形成世界。 真理平原！ 苏晓内心惊讶，对方竟然掌握了真理平原！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圣贤之路》本来就是未来的袁铁发现的，袁铁发现后普及开来，汪虚日学会掌握也不奇怪。 苏晓下意识把手按在了步战车上，气势和心力覆盖上去。 他担心步战车也被拖入算子缝隙，然后被算子缝隙里恐怖的时空风暴卷走，出来后就不在了。 下一刻，苏晓他们周围的世界变了。 再也不是废墟般的地下庇护所。 第六十六章 心中地狱 而是地狱。 此刻，出现在苏晓几人眼前的世界，只能用地狱来形容。 繁华的城市已经陷入死寂，没有一点灯光，只有星空中的星光落在黑暗死沉的地上，地面上的行人被一个个浑身白发的人形怪物扑倒在地，肆意撕咬着。 行人也都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仿佛行尸走肉那样重复着行走的动作，对于身边之人被白发怪物撕咬扑倒视若无睹，而那些白发怪物撕咬了人类后，却仍然没有填报肚子的样子，继续扑向下一个人类。 苏晓等人瞧得清晰仔细，这些白发怪物，和他们面前的圣贤汪虚日一模一样！ 街道中间，苏晓几人围在步战车旁，与那浑身白毛的“圣贤”汪虚日对视。 不，此刻已经不能称对方为圣贤了，该称他为……王侯级邪物。 苏晓几人提前贴上的清心咒道符，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猛烈燃烧着！ 知道己方被发现，苏晓干脆把幻术球给撤掉了。 “汪虚日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明珠询问对方。 接着，几人听到祂嘴里传来声音。 仔细一听。 那是“嗬，嗬”的声音。 口水从祂牙缝里流了出来。 那是流口水的声音。 周围众多“汪虚日”也都齐齐转头，盯向苏晓四人。 苏晓能感受到，附近的灵网里挤满了疯狂和污染，正朝着几人轰来。 同时，汪虚日本人也出手了。 他的本命咒是一品复合咒星异能“超凡入圣”，是极为均衡，没有弱点的秘术类异能！ 汪虚日一个瞬间便来到了众人身前，以指为爪撕咬向最前方的夏禹。 祂抓过了夏禹的残影。 夏禹掌握着一品反应秘术“雷光”，在成为超凡者后，所有秘术固化，即时没有准备时间施放，他也时时刻刻处于雷光加持下。 化作闪电的夏禹下一瞬间出现在汪虚日背后，一拳轰了过去。 “汪前辈，你怎么了！” 被烈焰和黑色气势覆盖的拳头轰在汪虚日的后脑勺上，发出震撼的空爆和响声。 这样一拳甚至能击穿主战坦克的前装甲，但掌握超凡入圣的汪虚日只是微微摇了摇脖子，朝着明珠冲来。 夏禹再化作电光，来到汪虚日面前，双手交叉，炎魂入体，抵挡攻击。 “你们别看着，都跟我一起劝劝汪老前辈，让他清醒清醒。” 夏禹一边大吼，一边舞起燃烧烈焰的拳头，狠狠轰在汪虚日的脸，额头，眼睛，太阳穴等部位。 明珠手中捏印，一团雾气以她为中心散开，这些雾气在苏晓几人眼里，只是很轻薄的薄雾，而当它们沾染到那一只只周围的白毛怪物时，白毛怪物却停下脚步，猩红眼眸中的疯狂里多了丝茫然。 云雾咒法-无想。 苏晓和明珠之前战斗时，也被这一招袭击过，知道这招的本质是制造一层影响灵网的“云”，进入云雾范围内的目标会被消除各种感情和念头，只剩下不知道做什么，如同刚刚睡醒起来一般懵懵地茫然。 某些空族王侯也掌握类似的能力，尤其是那些云雾状的空族邪物。 掌握心智秘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这招，拥有心灵领域的防御异能，对此也有一些效果，苏晓当时就是使用超能感应和心灵手术，让“云雾咒法-无想”对自己的影响降至最低。 苏晓暗暗想道：“这么看来，除开汪虚日本人，周围的白毛怪物根本没那么厉害，至多也就妖鬼级水准，还是那种没有超凡心智的妖鬼，会被‘云雾咒法-无想’轻易控制住。” 苏晓和苏晓的分身们没有正面行动，苏晓一出手就是灾厄黑刃加屠龙刺这种大招，稍一不注意就可能把汪虚日给解决掉。 但苏晓本人已经在暗中下手了，使用幻术世界覆盖汪虚日。 他在试图用微观世界控制汪虚日，也在尝试用心灵手术影响控制它。 “给我一些时间。”苏晓说道：“祂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祂脑海里全是乱麻。” 几人都知道，苏晓拥有类似催眠控制的能力，他曾经将陷入疯狂的姬文彬从寒冬秘境的冰川上救了回来。 “了解。” 夏禹说着，身体再度化作雷光，下一刻，他一脚踹在汪虚日的鼻子上。 纪诗梦有些犹豫，她双手已经凝满了琥珀，却不敢轰出去。 前方的战场中，夏禹和汪虚日不停辗转腾挪，有时是自己改换位置，有时是被巨大的力量轰出去，地面上满是裂痕，她担心把夏禹打中了。 苏晓散出的一大堆身外化身和分身正围拢在周围，手持长矛，屠龙刺的力量内蕴。 显然汪虚日虽然疯狂，但还是有本能地忌惮，不敢随意冲击苏晓的防御阵。 “你们往后退一点。”苏晓说。 屠龙刺一旦发起时空扭曲，那可是敌我不辨的，哪怕苏晓对屠龙刺的掌控已经很熟练了，也很难保证不会影响到明珠和纪诗梦，她们毕竟不是自己的分身，动作步调和自己难以一致。 明珠微微点头，她和纪诗梦缓步撤退。 纪诗梦只得丢出一团团小琥珀，轰向旁边的白毛怪物，由于“云雾咒法-无想”的影响，白毛怪物没做出什么闪避，就被琥珀砸中，砸中的琥珀随即扩张，变成一座琥珀石棺，将敌人封印成标本。 “吼！” 汪虚日发出愤怒的吼声。 灵网中传来的污染与疯狂碾压过来，苏晓的分身们配备的清心咒道符燃烧一空，只能用气势硬抗。 苏晓微微皱眉，这样在他控制完成汪虚日前，分身们就有可能抵挡不住理智冲击。 还好，苏晓分身们迅速默契地行动起来，一半的分身继续警戒，另一半的分身拿出清心咒道符贴在身上。 “夏禹，退后，我来对付祂。”苏晓开口说道。 他决定把敌人先打个重伤，再加以制服会比较方便。 夏禹和汪虚日近战纠缠，苏晓的分身也不敢上去打，担心屠龙刺的余波波及到夏禹。 夏禹闻言，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迅速化作雷光，拉开了与汪虚日的距离。 就在下一瞬间，苏晓在正前方轰出了一大片灾厄黑刃，仿佛要将汪虚日拦腰截断。 同时，两道分身对汪虚日轰出怪影杀手，让祂感到恐惧。 众多身外化身纷纷上前，带着屠龙刺的腐蚀长矛猛然递出。 这三个动作发生在同一时刻，几乎无缝衔接！ 第六十七章 瞳扉洞开 一瞬间，黑刃领域卷成黑洞，诞生又坍缩。 没死……苏晓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维海里并没有多出一个晶球咒星。 黑刃领域蒸发掉后，原地露出了一只冷漠，疯狂，扭曲的血色眼瞳。 这眼瞳和之前汪虚日的眼瞳一模一样！ 眼瞳中孕育着心灵领域的冲击，前排几位分身刚刚换上的清心咒道符一下子又燃烧殆尽，不得不再次用气势强行支撑。 就连处在较为靠后位置，身上贴着好几张清心咒道符的苏晓，也发现清心咒道符在剧烈燃烧，几乎是半秒钟就燃烧掉一张。 苏晓也顾不得留手了，分身们再度向前，屠龙刺朝着眼睛刺去。 噗。 眼瞳脆灭。 苏晓面色放松了下，因为他感到一颗眼珠般的晶球在思维海中形成。 “战斗结束了？”夏禹迅速靠近了过来：“好厉害，我和他交战了这么久，都没有取得优势，只能保证不败，没想到苏晓你两三招就干掉了祂，这就是攻杀第一的屠龙刺吗？” 明珠和纪诗梦也很震撼，但随即，几人发现周围的世界正在崩塌，赶紧跑到了苏晓旁边。 夏禹问：“刚刚那个眼睛是……你们谁知道？” 明珠说道：“有点像秘党中‘阴影之眼学派’派系的能力，他们追奉的已逝之神叫理智瞳扉。” “奇怪，难道未来的末日来临时，我们和秘党的关系好到可以学他们的功法了吗？秘党的修炼体系很复杂，要修炼必须要扮演所追奉的神祗，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有许多隐秘的仪式要做，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苏晓说道：“从眼睛的威力来看，还绝对不低，我们带的清心咒道符都是最高等阶的，竟然只能撑半秒钟……已经不是王侯级邪物正常的理智冲击了，一定还附带了权柄级的心灵影响。” 明珠解释道：“那应该确实是理智瞳扉性相里的‘摧垮凝视’，威力相当于我们道诀里的一品道法，或者咒星异能里的一品异能，能制造大范围恐怖的理智冲击，这种理智冲击接近直面大魔级邪物的效果，超凡六阶的气势一般只能撑1到1.5秒。” “汪虚日前辈修炼了理智瞳扉性相，确实和他原来的实力很搭配，既有超凡入圣给的强大近战能力和肉身强度，又拥有理智瞳扉的精神攻击能力，以及许多涉及灵网，心灵，心智的能力，更全面了……” 夏禹说道：“如果不是祂已经彻底疯狂，稍微聪明一点，会很难对付。” 苏晓道：“抱歉，正面和这样的敌人冲突，我没有余裕控制住他。” 他还是觉得没打好，要是能把汪虚日控制住，苏晓花一些时间可以尝试提取祂的记忆，弄清发生了什么，还可以尝试把祂带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救。 明珠安慰道：“能活下来就算好了，祂的战力不差，绝对是王侯级邪物中的佼佼者。” 此时，周围的真理平原在崩塌，碎裂，毁灭。 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望着真理平原中那些如同行尸走肉，完全没了心智的人，还有那些狩猎着这些行尸走肉，却永远“吃不饱”的白毛怪物，苏晓即使见过很多可怕的场景，还是感到有些惊惧，唏嘘感叹。 祂就像陷入了一个恐怖的诅咒，明明是行将饿死之人，吃到嘴里的肉却都变成了石头。 真理平原是心相平原在现实中的映射，根据袁铁亲身验证的结果，修行者本身受到的疯狂与污染会反应在心相平原中，这里越疯狂，越恐怖，邪物越多，那么那名修行者的状态也越差。 而今，汪虚日制造的真理平原里，文明只剩下了废墟，到处都是邪物，也已侧面证明祂疯掉了。世界崩碎，苏晓几人回归到了城市废墟中，但却不是原来的通道，而是另外一处地方。 这里到处填满了建筑废墟，以至于几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苏晓并不着急，灾厄黑刃凝聚出来，消解着周围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回到原位吗？”夏禹的声音和他“炎魂入体”的火光一同传来。 苏晓心想：“大概是……心相平原到真理平原的映射，本质是把周围空间放逐到算子缝隙里，再从算子缝隙里抽出幽影物质构成真理平原，如此一来，原本的空间会进入算子缝隙中……” “正常状态下还好，肯定会出现在原处，但是这里的算子缝隙里有时空风暴的影响，原本的空间可能和另外地方的空间发生了置换。” 导致众人一出来，竟然处在被钢筋水泥掩埋的状态。 苏晓很快配合夏禹，清理出了一片空间，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些简单的支撑结构。 一缕薄雾飘来，随后凝聚成了明珠的样子，她刚刚使用了本命咒，让自己变成了雾气形态。 “人齐了，都没事，还好。”夏禹说道：“刚刚那是……” 他正要和苏晓与明珠讨论一下，突然听到了一个惊慌的女声。 “等等！没有齐，我还在旁边！” 那是纪诗梦的声音。 一道苏晓分身凝出灾厄黑刃，解离了一片区域的建筑，把满是灰土的的纪诗梦拉了出来。 “对不起，我忘了你。”夏禹惭愧道歉。 纪诗梦忍着委屈说：“没事……我习惯了。” “没人受伤吧？”明珠问。 苏晓说：“我的分身受了点轻伤，毕竟没有动力甲和灵能护盾，但是无碍，以八九玄功和青龙诀的恢复能力，都不需要用心力，自然恢复都能很快恢复。” “我们得清个道路出去，我用灾厄黑刃开路，然后用真实影法术搭建桥梁，你们跟在我后面。” 一个个苏晓行动起来，苏晓分身和苏晓本体依次用灾厄黑刃开路，用真实影法术制造隧道支撑，身外化身们有的在开步战车，有的则站在隧道下方，做好坍塌后支撑的准备。 身外化身提升到了咒星七阶后，化身数量从三个提升到了五个，数量上的提升看似很小，但更多的是持续时间的提升，现在一道身外化身只要给它储存足够的心力，最多可以持续8个小时，完全够咒星异能完成充能，只要心力足够，几乎就是无限用。 而对于苏晓来说，心力从来不是什么问题。 在众多苏晓的协力之下，苏晓终于打开了一道离开废墟的通道。 第六十八章 真理平原之秘 “我们仍然在地下空间中。” 苏晓唤出几个光球，打量着周围宽阔的，可以通过车辆的走道，这里的环境总让他想起梦境荒原里所见的星舰环境。 他思考了一下星舰和地下避难所，发现这两个地方的环境还真挺相似的，狭隘的通道与住房，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种植蔬菜和粮食，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发展科技……唯一不同的是，家园舰是依靠离心力模拟重力，地下避难所还在地球，比较方便，直接就有重力。 这里的拱廊保持的非常好，只有少数地方有掉落，没看到塌陷，可能是地下城中一个主干道。 把步战车运到这里后，几人进入了车里，从车上携带着的补给品中取出了一些清心咒道符，做好了持续作战的准备。 明珠说道：“一路上，还是没有看到人类和人类的尸体，甚至血迹都没有。” “我在想，他们是不是被吸入了那个神奇的，秘境般的空间，在那里被邪物食用，没有出来。” 夏禹阴沉着脸说：“可能性非常大。” 目睹一位知道名字的圣贤化身成邪物，对众人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只是他们每个都是超凡者，已经不是刚刚参加战斗的新人，不会因此影响判断，只会感到悲伤，心有戚戚焉。 就连较为活泼的夏禹，这个时候也有些活泼不起来了。 纪诗梦看了苏晓好几眼，好像在担心苏晓陷入到莫名的内疚中，但是苏晓却没有做出这样的表现，他看起来像无事人一样，甚至看着有些冷漠。 顿时，纪诗梦有了一些明悟，这里的每个人，恐怕都经历过很多，比她还多的事。 为了对抗强大恐怖的邪物，他们早就让内心中的柔软处变得坚硬似铁。 也许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在安全的时间里，他们会悲伤难过，甚至睡不好觉，出现各种心理问题，但在紧急事态任务中，他们都是一个个钢铁般的战士。 纪诗梦想了想，用一个问题打破了沉默：“刚刚那秘境般的空间是什么，你们有头绪吗？” 夏禹摇了摇头，明珠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我记忆里除了一些大型幻术，迷阵外，都达不到类似的效果……但是苏晓可能知道。” 夏禹也看向苏晓道：“嗯，苏晓在察觉那一能力的瞬间，用心力和气势护住了步战车，不然以那能力的表现，步战车和上面的珍贵补给，我们就丢了。” 苏晓说道：“我确实知道那个能力，只是没想到，就连明珠你也不知道。” 明珠困惑问：“我不知道很奇怪吗？” 苏晓坦然说道：“你毕竟是道主的女儿，我以为这种不算保密的能力，道主会告诉你。” 从明珠的表现来看，目前《圣贤之路》的资料，应该还只在人间道的高层中传播，连道主的女儿这么亲近可靠的人都没有告诉。 苏晓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是名叫‘真理平原’的能力。” “真理平原，是秘境的雏形，是咒星异能修炼体系中，超凡九阶之上的境界才能掌握的能力。” 明珠惊呼道：“咒星异能体系竟然已经突破圣贤了？” 她的表情极为夸张，苏晓还是第一次在她那总是恬静认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嗯。”苏晓说道：“我先介绍一下这种能力的特征吧。” “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苏晓回忆着从袁铁那里得到的珍贵信息，说道：“到了超凡九阶，以文明力量为源，以圣贤境的心力为引，将内心中演化为心相平原的心湖投射到现世，就是真理平原。” “真理平原里会有一个文明聚居点，范围可变，主要取决于你用了多少文明力量来构筑它，以及你的心智能力等素质，理论上可以接近地球大小，甚至更大。” “真理平原里的环境，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文明环境，广阔程度取决文明力量，但是是什么样的，则取决于圣贤本身的特质。举个例子来说，明珠你在蓬莱长大，如果你构建真理平原，你大概会构建一座类似蓬莱的城市。” “此外，真理平原之所以得名‘真理’，是因为，创造真理平原的圣贤，可以在真理平原里制定某些规则，利用这些规则来强化自身战力。” “举个例子来说，红崖秘境以前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真理平原，它的规则是，每十五天在下雨，而另外十五天放晴。同时还有到处弥漫着心智迷雾等规则。嗯，秘境就是固化了的真理平原。” “所谓真理，就是不证自明，如同本源的规则。” “但不管制定什么样的‘真理’，必须保证真理平原里的人类能够存活，繁衍……因为他们是圣贤保存理智的重要……资源。” 三人都在静静听着苏晓说着。 “圣贤，不管是我们咒星异能修炼体系，还是宗派修炼体系，秘党修炼体系，巫师修炼体系……所有修炼体系，在执掌权柄，突破心力后，随之而来的是恐怖的污染。” “这些污染和心力一同诞生，你调动的心力越多，污染也越多，而你本人将几乎失去自我净化污染的能力。正常人类诞生心力的同时会诞生文明力量，但到了圣贤，一切反了过来。” “掌握心相平原的圣贤，则可以将自身受到的污染，转嫁到自己的心相平原中，由自己心中世界的文明和人类承担，因而对污染具备更高的抵抗能力。” “具体表现为，你的心相平原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邪物，各种各样的污染……” “等一下。”明珠打断道：“这么说，刚刚那真理平原里的白毛怪们，都是汪虚日受到的污染产生的？而那些人类，也早已被摧垮了理智，变成了行尸走肉？” 苏晓沉重点头。 夏禹问：“可我们在汪虚日的真理平原中时，没有感到那里有什么不同于地球的‘真理’存在啊？” 苏晓说道：“可能因为我们在那里待的时间太短了，也可能是，汪虚日的心智已经疯狂到不知道利用‘真理’优势和我们战斗。” 第六十九章 历史一角 苏晓为众人解释了真理平原的能力。 他们也一下子联想很多，若有所悟，以前一些不解之谜都得到了解释。 汪虚日的堕落和死亡带来的震撼也被冲淡了。 休息一会儿后，众人决定继续探索这处地下空间，照样是让明珠放出大量纸鹤，其他人守在原地等待。 但苏晓为了保险考虑，还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两个真实幻象，一个是罗莎莉，另一个是周安允。 这样一来，不算分身的话，苏晓小队的战力，就有超凡七阶的修行者三人，超凡六阶的修行者一人，和两位实力较强的觉照六阶。 纪诗梦是刚稳定了超凡六阶，还未突破到七阶的，不过明珠和夏禹是到了超凡七阶。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明珠探查出了附近的情况。 “附近有一所学校，我的纸鹤在里面看到了很多残留的书籍，没有遇到危险。” 学校？众人一愣。 即使是地底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当苏晓他们来到“学校区域”后，竟然看到了“操场”这样的存在。 宽大的地下体育馆，有球场，跑道，有乒乓球球台，苏晓几乎可以想见这里还有人的时候，孩子们是活泼的样子。 球场最边缘是一个升旗台，鲜红的国旗黯淡破败了，但还悬挂在上面，因为无风，它垂了下去。 苏晓还注意到，国旗平行对着的地方有一个通风口，显然，有时会有风吹来，让这面旗帜在地下也飘扬。 “我想把它带出去，带到地球上去，我们的地球。” 说话的是夏禹，他说道：“让人们看看，即使在最绝望的境地下，我们仍然保有信仰和希望，我们没有放弃，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几人下意识点了点头，夏禹走了上去，降下了这面旗帜。 这面旗帜看起来稍一用力就会破碎，纪诗梦走了上去，用淡淡的琥珀封住了她，把她冻结在时光中。 把旗帜放回步战车里后，苏晓派遣出分身，进入教学区域寻找书籍。 明珠突然说道：“这里保存的非常好，比其他地方好。” “有可能……汪虚日前辈即使陷入了疯狂，也下意识地不愿意来充满孩子的学校，没有腐蚀这一区域的文明力量。” 纪诗梦悄悄看了苏晓一眼，说道：“我们送祂安息，也算是让祂得到了解脱，不用再像幽灵一眼，游荡在已经被毁灭的城市。” 夏禹道：“他应该也是战斗过的吧，和邪物战斗，和疯狂战斗，他是一个守护者，只是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 “呵呵……从这点来看，至少我的结局比他好，我从幸存者那里听过‘我’，他们都说，‘我’牺牲得很壮烈。” 明珠问道：“你害怕吗？” “害怕？”夏禹摇了摇头：“不害怕。我只是感到开心，因为我可以调查到我们是怎么输的，只要吸取教训，吸取经验，我们一定能赢，一定的。” 苏晓点点头：“说得对，我们会赢。” 夏禹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和明珠一起扯什么客观现实了？” 苏晓道：“战略上要轻视敌人，要相信我们一定会赢。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敌人确实很强大，要从客观的角度进行分析。我只是这样做而已。” 这时，分身们抱着一大堆书过来了。 还有一个分身，甚至直接抱了一个大牌子。 “那牌子是啥啊？”夏禹问。 “是挂墙上的名人事迹牌。”苏晓分身答道，他转过牌子：“上面是你的事迹。” 上面的画面上，是夏禹站在某不知名王侯级邪物身上的的照片，下面是一些文字。 夏禹大叫道：“草，他们怎么还把我年少时的黑历史挖出来了，我当时真的不是炫耀装逼，只是想记录下来而已！” 明珠说：“看下上面的文字。” 上面写着短短一段话： 夏禹圣贤在年轻时就修炼到了觉照六阶，杀死了王侯级邪物，后来他成为圣贤后，和战友们一起乘坐飞船，冲向太阳，对决十重烈阳。 之后，十颗太阳重归一颗，大地开始结束冰封期，但他和战友们的战舰再也没有回来。 “奇怪了。”夏禹说道：“为什么十颗太阳变成一颗，大地是结束得冰封期？冬族邪物还真怪。” “神族。”明珠纠正道：“十重烈阳是神族的。” 夏禹嘟囔着：“我怎么记得祂是冬族的，明珠，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纪诗梦小心说道：“是神族的，我有记录权柄，绝不会记错。” 苏晓也说道：“是神族的，是你记错了。十重烈阳出现，确实能把大地冰封永冻，因为祂本质是类似太阳黑子的存在，一旦出现，会把太阳分裂成十块区域，遮挡抵达地球的阳光，让地球冰封。” 明珠极其意外，惊讶地看了眼苏晓，她没想到苏晓竟然知晓这样的隐秘，连她都不清楚，只感到奇怪诡异。 “我肯定不会记错，我有超凡心智呢……”夏禹小声嘀咕着，但显然没有太多底气：“会不会这就是所谓的曼德拉效应？” “噗。”纪诗梦捂着嘴，笑出声了。 但她看着苏晓和明珠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发现他们显然没把夏禹的话当成托词和玩笑，而是在认真思考。 凡事最怕认真。 苏晓说道：“我之前对曼德拉效应有一些认识，但现在看来，可能并不完全。” 明珠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苏晓和夏禹都看向她，她继续说道：“会不会所谓的曼德拉效应，就是‘历史帷幕’的一种表现？” “帷幕并不是墙壁，而是软软的一层，它对历史和历史之间的隔绝，或许不是硬性的，而是软的。其中之一的表现，可能就是曼德拉效应。” “这应该是涉及信息学，模因学的效应，是历史帷幕在模因上的表现。当我们涉及不同历史段的知识时，可能会出现偏差。” 苏晓严肃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但也有可能就是夏禹记错了，我们没办法分辨两种可能谁是真的。” “只是个猜测。”明珠坦然说道：“把这个猜测记在心里，如果之后遇到的事能够用这个猜测解释，那么猜测就会是我们总结的规律，我们对历史帷幕的认识就会再高一些。” “也是。”苏晓赞同道。 “嗯，这里还有很多书，我们找找看，找历史书。历史书一定会记载，从我们的时代，到这里的‘现代’，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章 未来历史 几人围着中间，找出几本历史书，翻看着目录，查阅“现代史”的部分。 苏晓很快翻到了相应历史。 “2035年，红崖秘境洞开，接连打开三道秘境出口，我方艰难抵御，谱写了惊心动魄的浩然史诗……” “……” “2040年，在袁铁院士的主导下，虚拟世界技术得到了跨越式发展，全新的‘荒原2’改变了人类的学习和训练模式，诸多新算法也引来了新智能技术革命，同年，可控核聚变项目利用新智能技术落成……” “2041年，永恒帝国进入人类视线，先后出现了机械商港，认知保管员，六羽龙帝国……” “2042年，苏醒的秘党圣贤不顾国际法则，悍然对我方开战，战争在持续四个月后，以秘党和我方议和，势力范围全面退出世界岛，退守东美为结局，战争结束的标志性事件‘夏威夷和谈会议’……” “2044年，大重建完成，我们从战争中恢复了过来，并且取得了更进一步的建设成果，标志性事件是深空家园舰‘火种’完工……” “2045年，靠着研发从认知保管员和机械商港处获得的各种高新技术，人类文明距离技术奇点最后的障碍被扫清，标志性事件是《圣贤之路》的完成，全新的超凡者修炼体系被创造出来，‘大统一理论’经过实验确证……” “2046年，技术奇点到来，世界各国迎来磅礴发展，邪物开始关闭秘境甬道。” “2047年，隐秘观察者出现，制造‘船票事件’，大魔级邪物开始全面复苏。” “2047年6月，永恒帝国自黑王座离开，全世界160个国家发表联合声明：‘我们不追求永恒’。” “2048年，全球温度急速变冷，标志着利维坦级邪物‘十重烈阳’的初步复苏。深梦精神瘟疫在全世界范围流行，标志着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的初步复苏。生命雨的出现标志着利维坦级邪物‘谷神’的初步复苏……” “科学家正式将利维坦级邪物复苏的征兆命名为：邪兆。” “2048下半年，全世界在地球防御理事会的领导下，对抗着深梦精神瘟疫，生命雨等邪兆的同时，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上百个超大型避难所，以应对冰河时代到来后，地面温度的骤降，我国在其中起了领导作用和主导作用，为其他国家提供了修行者人道主义支援，可控核聚变技术和各类援助。在人类命运的艰巨考验面前，地球防御理事会正式更名为‘人类共同体’。” “2048年12月，新的邪兆出现，有城市与居民莫名消失，这是疑似‘无形泡影’复苏的邪兆。英格兰王国首都伦敦被永夜覆盖，这是疑似‘血族始祖’复苏的邪兆。人们之间的猜疑与不信任度在反常提高，最终爆发了‘黑暗森林事件’，这是‘低熵阴影’复苏的邪兆。” “2049年年初，寒冬彻底覆盖世界，大洋冰封，世界范围内多个超大型避难所爆发‘法律灾难’，法律和人们内心的道德准则被诡异扭曲，这是‘混乱律令’复苏的邪兆。” “2049年3月，人类共同体通过长达一月的讨论和调研，否决了‘天堂计划’，‘永恒计划’和‘蒲公英计划’，确立了‘夸父计划’，‘鸿钧网络利维坦化计划’。家园舰‘火种号’起航。” “2049年4月，深渊秘境的入口增加到9个，这被怀疑是‘深渊意志’复苏的邪兆。” “2049年6月，火种号失联，火种号舰队的六百五十万人失踪，疑似壮烈牺牲。” “2050年1月，人类恒星系联合舰队护送‘夸父’行动队进攻太阳，途中遭遇海族邪物，梦族邪物，神族邪物拦截，我全舰队官兵英勇作战，团结一致，不怕牺牲，接连击杀和重创了‘噬光者’博罗纱默格，‘吞星者’图图索各，‘虚无梦魇’泰亚拉尔，‘信使’巴拉艾尔，‘先知’以拉萨欧，‘苦修士’皮提菲亚六位大魔级邪物，并歼灭和击溃了200余只王侯级邪物，52800余只妖鬼级邪物，成功护送夸父行动队抵达太阳，成功完成了全人类交给他们的考验，赋予他们的使命，寄予他们的希望。人类恒星系联合舰队于返航时遭遇邪物拦截，全舰队英勇牺牲。” “2050年2月，由于防御空虚，力量不足，人类火星殖民地遭到邪物袭击，数个卫星和太空站上的84721人壮烈牺牲，其中大部分是为了辅助实现夸父计划，没有撤退的工程师和船厂工人。” “因为他们的英勇战斗和牺牲，太阳恢复了正常，地球表面的冰封时代即将结束，我们也将回到地球，逐步重新建设我们的家园，继承先辈的遗志，继续和邪物战斗下去。” 历史到此为止了。 苏晓放下了书，他看得很慢，没有用超能感应一扫而过。 他在品味每句话里蕴含着的，惊心动魄的历史。 他抬起头来，发现纪诗梦和夏禹的眼里似有泪光闪烁，这让苏晓的眼睛也有些模糊。 纪诗梦升起面罩，拿出纸巾擦拭了下眼睛，就听到明珠说道： “看起来，汪虚日变得疯狂，是在太阳恢复正常以后。” “这些书还很新，看得出是新印刷不久，还没发下去的。” “另外，还要注意到，我们这段历史中，可控核聚变和荒原2都出现得早得多，可能我们这段历史里，后续的一系列灾难也会来得早得多。” “还有，这边历史里，秘党对我们开战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纪诗梦你一定要记下来……” “闭嘴！” 正当明珠说着时，夏禹突然吼了一声，把纪诗梦吓了一跳。 明珠怔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过了片刻后，夏禹按着额头，满怀愧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的错，我去上个厕所。” 他说着，茫然朝着教学区里走。 苏晓闻言，说道：“我也去上个厕所。” 他跟了上去，但是把分身等留在了这边，以免这边出现意外。 第七十一章 天井 教学区，黑暗的通道中。 苏晓手里拿着夏禹丢下的动力甲，这东西是全覆盖式的，战斗和探索时可以保护乘员不被病毒等接触，但遇到一些事时，还是很不方便。 比如，上厕所的时候。 两害相权取其轻，显然设计师认为吃喝拉撒的方便远没有保持全封闭重要。 所以夏禹走进厕所时，就把动力甲脱了下来，递给了苏晓暂时保管。 望着走廊里飞来的纸鹤，苏晓看到小纸鹤朝着他挥了挥翅膀，挺可爱的，苏晓也握着夏禹动力甲的手臂，对着小纸鹤挥了挥回应。 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但这里的自来水系统早停了。 “啊，舒服。”夏禹提着裤子走了出来，接过苏晓递来的动力甲：“谢了。” 他把动力甲放在地上，然后把用异能召唤的靴子丢掉，躺在了上面，再缓慢闭合。 “里面还挺干净的，没我想象的臭，就是积了不少灰，有些脏。”夏禹说道：“你把动力甲给我吧。” 苏晓也丢下了动力甲，给自己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鞋子，进去处理生理问题。 解决完后，苏晓走了出来，说道：“你状态好些了吗？” 夏禹把龙葵甲还给苏晓：“好些了……刚刚有些冲动了。” 小纸鹤飞到他头顶，纸制翅膀轻拍了拍，让夏禹一手捏住，飞不走。 苏晓穿上龙葵甲，点点头：“那我们先出去吧，避免时空风暴来袭。” 夏禹一松手，纸鹤咻地一下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好。”他说着，跟在苏晓后面。 寂静的教学区走道很宽敞，两边有着孩子们的教室，教室里有黑板，有书籍，有小黑板上画的黑板报，如今仍然存在着，看着那些粉笔画出来的稚**像，苏晓感到自己脑海里的一些回忆浮现。 就好像，这一片区域只是放学后的学校，那些孩子们再过一段时间，还会来这里学习。 苏晓知道这是错觉。 夏禹也知道。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来到了外面。 “两位女士要解决问题吗？”苏晓问。 明珠回答道：“下次可以考虑原地解决，苏晓你使用真实影法术做个小屋子，在里面专门留个这样的空间。” “别忘了，这里似乎也算作无涯秘境的一部分，无涯秘境的一些禁忌，比如通道，门，台阶等，在这里也是生效的，可能我的纸鹤飞过去没有触发什么，但你们人走过去，一下子可能就在千里之外了。” 夏禹再次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了。” 纪诗梦说道：“没事没事，这很正常，谁都有这样的时候，人不可能总保持理智。” 苏晓说道：“说起千里之外，你们现在还能感受到秘境甬道的位置吗？我们来之前，都有放对应的信物在那边，我现在还能冥冥中感受到。” 听到苏晓的提问，夏禹和明珠稍微感应了一下，也纷纷点头。 “但只能确定方向，无法确定距离。”夏禹说：“而且，秘境甬道好像还在我们上方。” 明珠说：“对，我也感应在上方。” “总之。”苏晓说：“今天我们探索了一定的区域，也收获了一些书籍资料，我建议是，我们先在这里短暂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前进。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消化得到的资料。” “不行。” “不。” 明珠和夏禹同时回答。 夏禹说道：“苏晓，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已经没问题了，不需要调整心态的时间。我们刚刚才来到这里，还没有探索多久，状态也还完好，心力等各方面都不差，正应该是继续探索的时候。” 明珠也说道：“别忘了，我们在这个未来地球，还有一批调查者队友，现在秘党也派人进来了，如果秘党对他们下手，他们的处境很危险。” “按照苏晓你之前所说，如果我们修炼速度的暴增是因为我们从心灵大海里汲取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那么这世界的心灵大海和我们的心灵大海，是并不相连的，倘若他们死掉，思维海崩解陨落，有第二元神在也无法复活。” 苏晓稍一沉吟，说道：“好吧。” “我们还是一边探索地底废墟，一边找一条上去的路，实在不行就用灾厄黑刃直接开路，到了地面上，我们可以尝试用无线电联系他们。” 几人把书籍挑选了几本，放在了步战车里，剩余的先堆在了这儿。 “我认为我们不需要直接开路。”明珠说着，她展示了一枚很小的sd存储卡：“这是我的纸鹤在教师办公室里发现的存储卡，我刚刚用带来的电子器件试了试，里面有记录着整个地底的地图。” “等我把这个地图导入到增强现实眼镜里，确认没问题后，我再导入我们的战术头盔ai，这样我们就有了导航系统。” 苏晓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 明珠脸上没有得意神情，她继续说道：“但考虑到这里也有无涯秘境的特性，地图还有多少起效，也是一个未知数。” “总比没有好。”苏晓说着。 明珠迅速导出了电子地图，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把它传给了在场所有人。 “从地图上看，我们在e1062区……”苏晓说：“这里是小学区，没什么要找的东西。” 明珠说道：“我们的优先任务是找到先遣调查队，次要任务才是从未来地球里收集信息，因为先遣调查队找到的资料肯定比我们多，且他们处在危险状态。” “嗯，那现在就要想办法出去……”苏晓说道：“这里的地下结构很依赖电梯进行上下，但是设计上也考虑了电梯出问题的情况，有好几个很大的天井，也有步行上去的旋梯。” 苏晓看了看身后的步战车，说道：“我们走这条路。” 他用真实影法术把路线标注了出来：“直接去天井，这样我们可以通过天井直接飞上去，我的飞行动力甲动力是足够的。” “继续走吧。” 几人达成一致，按照地图给出的信息走着。 至少这附近的地形和地图上标注的一致，很快，苏晓他们便抵达了天井中层，从这里满是碎玻璃的窗口可以看到整个天井有多么巨大，而天井中却一片漆黑。 苏晓抬头望去，天井顶端，本来应该是天空的地方，现在被一层地面给挡住。 第七十二章 突破天井 “果然，这里的时空也不对劲。”明珠望着天井正上方：“天井上面本该是天空，可在这里却被地面堵住了。”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出了好几盏探照灯，有的探照向天井其他方向，有的往上，有的往下探照。 如果是实力弱小的队伍，这样做可能会暴露自己，引来躲在阴影中可能存在的敌人和邪物，但苏晓他们其实不是很怕，他们的实力相当强，足以对抗并击杀复数个王侯级邪物。 天井下方，是一个竖直起降的机场和导弹打击基地，这里摆放着如长矛般林立的导弹，有些是苏晓认识的型号，有些则不是。 苏晓几乎能想到当时的情况：导弹车可以在地下城中快速机动，部署在每一处天井，这些导弹有的能轰到外太空，支援在地月系防守的太空舰队，有的能轰击到地面上的敌人，为地面作战部队提供帮助。 现在，这些高价值的武器装备像战死的，不愿闭眼的战士尸骨那样停在天井下方，仍然透着庄重的威严，以及安宁的寂静。 或许在无数年后，地球上会有另一个文明发现它们，他们会捡拾起剥落的装甲，把它们当做传说中的“神器”，他们会研究遗落的空天战机，想象它曾以何种样子翱翔天际，他们甚至会让导弹“复活”，变作失去生产工艺流程的神话武器，一发便能摧山灭城。 四人沉默了一下。 “都到这里了，想办法突破天井吧。”苏晓说：“我用灾厄黑刃开个小口子上去，这里的地层并不算致密。” 接着，苏晓依次派出分身，用灾厄黑刃解离通道，每解离出一段距离，分身就撤回来，和别的分身换班，给灾厄黑刃充能。 同时，分身们也不忘用真实影法术构建通道内壁，固定开口，他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长长的复合材料支架，连在天井内侧的一些走廊。 过了会儿，众人觉得无聊，便趁这段时间，又讨论起了之前看到的书籍。 “先说说看邪兆吧。”明珠道：“根据书本上的记载，利维坦级邪物哪怕只是初步复苏，都能在现实世界掀起天灾级别的灾难。” “光是‘十重烈阳’制造的冰河时代，就让人类躲入了地下，靠着聚变堆和地热为生，那其他利维坦级邪物制造的邪兆，恐怕也不逞多让。” “我最关心的是生命雨和深梦精神瘟疫两个邪兆，梦族和海族都是强大的大族，祂们的利维坦级邪物制造的灾难，肯定不会逊色十重烈阳，若能知道这两个邪兆的力量是什么，就可以提前做出预防和准备。” 苏晓说道：“书上没写上面的灾难内容，但是可以从名字猜猜看，深梦精神瘟疫应该是一种灵网层面的疫病，传播性估计很强。至于生命雨……看名字，很难看出是什么效果。” “也许是类似红崖秘境那样的雨，在雨里面‘下毒’，但效果范围不是一个秘境，而是整个地球。” 夏禹突然说道：“灵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呢？怎么没看到祂有什么邪兆？” 明珠说道：“未来之主不会因为复苏产生邪兆吧，因为祂是诞生在未来的利维坦级邪物，既然都还未诞生，又怎么可能进行复苏呢？” 苏晓点点头道：“从某种角度来看，也许叶知道的变强，就算未来之主的复苏过程。” 他说完这话，发现三个人都在看他。 “叶知道和未来之主有什么关系吗？”纪诗梦好奇询问：“他们最多是有相似的权柄吧？” 苏晓一怔，原来他们不知道这消息吗？ 那他算不算……把叶知道给卖了？ 苏晓想了想，说道：“具体你们可以去问叶知道，我不太方便说。” 夏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明珠用可疑的眼神盯着苏晓，盯了一小会儿。 纪诗梦小声说道：“说了开头不继续说下去，卖关子，真过分。” 苏晓只能略带尴尬地笑着。 他以为这些人和叶知道很熟，叶知道肯定告诉过他们，没想到他们完全不知道。 此时，一道苏晓分身穿着真实影法术召唤的喷气背包飞了下来。 “破开地面了。”他说。 …… 苏晓穿着龙葵甲，托举着智能步战车来到了地面，其他三人也跟在他身后。 眼前是一片山野里的林地，夜空中皎洁的白色月光落在林间，但树木并不是很高，十分低矮，有很多幼树和杂草。 明珠蹲了下来，检查着一株株树苗。 “考虑到地球的冰封时期刚刚结束，冰封时，树林一定是被毁灭了的，现在树林需要经历一个次生演替过程才能恢复……” “从这片林地的状况来看，恢复时间应当是五年到十五年之间，具体数值未知。” 苏晓说：“也就是2055年到2065年之间。” “嗯，大概。”明珠检查了下杂草，拔下了几根，收集了起来，又收集了一些地面泥土，显然是打算拿回去给专业实验室分析。 夏禹说道：“找个高处，准备架设天线吧，向我方的调查员发送消息。” “我们的步战车上的天线太小了，得在很高的地方才有较高的通信效率。” 苏晓摇了摇头：“不用那么复杂，架天线这种事我能做。” 明珠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真实影法术？” 苏晓说：“对。” “我不建议这么做。”明珠说道：“风险很大，我们还不清楚地面的情况，如果贸然发出信号，有可能暴露我们。” 苏晓说：“我可以让分身去发出信号，然后消散掉分身，躲藏在暗处。” 明珠说道：“那调查队的人要如何回应我们呢？他们也会暴露吧。” “我的提议是，我们先在附近搜索，用隐形类能力和飞行能力寻找人类的文明聚居区，拜访里面的人。” 苏晓说道：“但你别忘了，时空风暴会拉远他们和我们的距离，他们可能根本不在附近了。” 夏禹这时闭上了眼睛，很快，他说道：“等等，不用架天线了，我能略微感应到我留下的火种，之前在地下，我的感应都被放在秘境甬道处的那枚火种吸引过去了。” “他们为了进入未来地球，是携带了类似的道具才能吸引进来，没有地层阻拦，我也能勉强把握到他们的方向。” 苏晓，明珠和纪诗梦松了口气。 “那么你指方向吧。”苏晓说。 第七十三章 陆地之上 小队重新返回到了步战车上，苏晓制造幻术球体，遮蔽步战车，明珠召出几张纸人，纸人跟在步战车后方，清扫着战车前行的轨迹。 步战车跟随着夏禹的指引，在夜空中前行。 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前进了一会儿后，地平线尽头忽然有阳光照来。 这让人怀疑这里根本不是秘境，而是真实的地球，秘境处于星界，除非有设定对应规则，不然看不到太阳。 阳光照在苏晓几人身上，暖洋洋的。 像是它一直都这样暖洋洋的，从未被邪兆分割成十块一样。 他们很快抵达了一座陆地上的城市边缘。 这时一座废墟，在废墟中穿越时，苏晓见到了一些废弃的地标性建筑。 明珠低声道：“这里是……蓬莱市。” 即使这里变成了废墟，她仍然能从城市废墟中看到这座城市以前的些许模样。 这时，夏禹的声音在所有人内心响起，这是他的心灵感应能力：“等等，三点钟方向，四层楼高，那里有个狙击手。” “是人类狙击手！我们快过去！” 苏晓此时也发现了那人，他穿着灰扑扑的斗篷，上面挂着许多伪装，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垃圾堆。 他趴在一栋倒塌了一半的大楼中，躲在阴影里，如果只是一般人，哪怕是掌握了中低阶的感知秘术，在这种距离都很难看清。 但这里没一个是庸手，即使这么远的距离，苏晓还是能看到他手上的狙击步枪。 夏禹补充了一句：“他在狙击镜中应该看到了我们。” 苏晓点了点头，用幻术在自己身前形成了几个文字。 “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是人间道修行者。” “如果愿意和我们谈话，请轻轻挥动手上的武器。” 苏晓将幻术文字显示着，确保他所在的角度能够看到。 无论如何，在未来地球看到幸存者，还是让他很开心的，至少不像之前地下的废墟那样，恐怖又寂静。 苏晓看到，那位趴在地上的狙击手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做出的反应更是令人吃惊。 尖锐的哨声响起，刺破了宁静的空气。 明珠说道：“这是警戒哨声，他吹哨通知周围的人撤退的？” 苏晓道：“看起来他对我们的警惕心很重啊。” 夏禹点头赞同：“和我记忆里一致，未来地球并不是非常安全的地方，虽然文明已经衰落，但强大的邪物仍然飘荡在大地上。” 纪诗梦问道：“要过去控制住他吗？” 苏晓摇头：“他又不是敌人，是咱们自己人，不急，让他们在有安全感的状态下和我们交流吧。” “我同意。”夏禹说。 几人等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那位狙击手消失在阴影里，似乎在下楼。 明珠说道：“我派几只纸鹤跟着他，以免他有危险。” “我来吧。”苏晓说着，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道并不完全真实的苏晓幻影，让苏晓幻影待在了步战车旁边。 而一道苏晓分身则趁机隐形，快速赶了过去。 明珠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 既然这座城市并不安全，反而相当危险，那么吹哨子提醒周围人的那位狙击手，就像黑暗森林里举起火把大喊大叫的小孩子一样显眼，很容易引来各种邪物。 苏晓分身身上持久着众多秘术，依靠屠龙刺的强大力量，他轻巧地在废墟间跳跃奔行，很快来到了那狙击手身边。 那原来是个脸蛋脏兮兮的少女，只见她动作灵敏，迅速从半塌的房屋中撤出，往其他的地方跑。 就在这时，阴影中一道野兽扑了出来！ 那是一只下级眷族影族邪物，‘影族猎犬’！ 少女略一顿足，在邪物近身之前做出反应，灵能力量爆发，一把笼罩紫色气势的匕首插在影族猎犬的嘴里。 “漂亮，利落。” 暗中观察的苏晓暗暗赞叹。 虽然她展现出的秘术不强，灵能力量也很微弱，大约是巫觋境的水准，但是她的身手很好，动作很干净，选择也很正确。 “可惜……她吸引过来的邪物，有些多了。” 哪怕苏晓的超能感应不延伸精神触手出去，也可以当做感知秘术使用，得知远处传来的极细微的声音，苏晓分身感受到，还有好几只邪物正往这边赶来，其中甚至有一只上级眷族邪物！ “这里邪物还挺多的……地下避难所没有邪物，是因为那里游荡着汪虚日吗？一般的邪物都不敢过去，怕被当口粮杀了？”苏晓暗暗想着。 “她刚刚突然召唤出了匕首，这是战士超凡职阶的能力，紫色气势……嗯，在木偶世界那边得到的超凡修炼体系中，紫色气势对应超凡二阶，灵魂原质修炼到‘白银原质’的程度。” “果然，木偶世界传承的修炼体系，根子上是来源于我们的，是属于未来的修炼体系……” 苏晓正想着时，又有四只眷族级邪物赶来，从各个方向包围了狙击手少女，其中一只身形巨大，如同一辆家庭轿车，灵能波动有上级眷族级。 少女陷入绝境，她目光先是露出绝望，随后露出坚毅的神色，在坚毅的眼神里，又带着一丝解脱。 她勉力集中力量，在手中制造了一颗高爆手雷，拉开了拉环。 她做好了准备，至少在临死前带走一些。 就在这时，她双目瞪大，见到周围几只邪物同时倒地，不停抽搐口吐白沫，像是被活活吓死。 就一个愣神的瞬间，她手上拉开拉环的手雷消失不见，被远远丢出，在一抹黑色中分解消逝。 苏晓分身也同时解除了隐形，站在她身边，打着招呼：“你好？” 少女眼中满是戒备，小心地退了一步。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自己人。”苏晓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你见到我们，就吹哨子通知同伴撤退？我们很可怕吗？” 听着苏晓柔和的语气，少女却还是没有一丝放松。 她问道：“你是那位的手下？” “什么？”苏晓一愣。 他确定对方说的是中文，发音也比较标准。 “。”少女重复道：“你是那一位的手下？” “我不是什么的手下。”苏晓说：“我是人间道修行者。” “不可能。”少女眼神里带着怀疑的眼神：“那你怎么解释，那辆战车附近，有那么多个一模一样，仿佛克隆人的你？” 苏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出现误判了啊。 想一想也是，拿着狙击枪警戒的时候，突然看到街道上走来了一群一模一样的人，那群人还对自己展示幻术字迹，那得是多么诡异吓人的场景…… “我想……”苏晓说：“这应该是个误会。” 第七十四章 时代 “总而言之。”苏晓说：“你先跟着我来吧，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带你去我同伴那边。” 少女看了看旁边的邪物尸体，内心似乎相信了苏晓的话。 但她还是说道：“我不会带你去我的聚居区。” “好的，能理解，走吧走吧。”苏晓说着：“我是苏晓，苏醒的苏，破晓的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沉默片刻，还是回答道：“石瑶瑶。” 她拿着狙击枪，小心沉默地跟在苏晓身旁。 两人来到了先前的马路上。 由于要给少女展示幻术图像，苏晓把遮蔽车辆的幻术球给撤下了，结果刚撤下没一会儿，周围就涌出了一些邪物，但这些邪物当然不是众人的威胁，很快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石瑶瑶看着眼前这么多的邪物尸骸，脸色有些震撼。 “这孩子应该就是一位幸存者，很机警。”苏晓分身说着：“对我们很小心。” 苏晓本人说：“看得出来。” 这和自己一唱一和的样子，让石瑶瑶略微后退一步，有些害怕。 不过，她看向明珠和夏禹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你认识我们？”夏禹问。 “我……我在一些书上看到过你们的样子。”石瑶瑶犹豫着说：“你们是夏禹和明珠……” 夏禹正要点头承认，结果他听到了石瑶瑶后续的话语：“……的子女吗？” 众多苏晓和纪诗梦齐刷刷地扫向了夏禹和明珠两人，夏禹连忙咳嗽着以掩盖尴尬，明珠偏过头看向另一边，以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根据海德拉史学派的观点，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任何一种再离谱的可能性都会发生，且必然会发生无数次，这不足为奇。” 苏晓这时问道：“你是说，夏禹和明珠两位结婚了吗？” 石瑶瑶看向苏晓几人，更加困惑了：“是啊，你们不知道吗？” 夏禹连忙说道：“不要问这种和我们任务无关的问题好不好。” 他看向石瑶瑶，问道：“你有见过像我们这样的人吗？穿着动力甲的行动小队。” 石瑶瑶道：“见过，还不少。这里是蓬莱市，总会有很多势力派遣人手过来，寻找物资和资源。” “很多势力？”明珠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问道：“为什么会有很多势力？” 这句话让石瑶瑶再次愣住。 她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难道你们是从什么冰封的克隆仓里，复苏的修行者？” 众人听到这话，除了明珠，都瞥了夏禹一眼。 这人是来过未来地球的！ 结果他回来后，说大部分信息都记不清了，受到了曼德拉效应的影响，能记清的东西，主要是他死掉了，还有地球变成了废土，上面剩下一些幸存者。 其他有用的信息什么都记不清了。 苏晓说道：“你可以当做是这样。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会分裂成很多势力？” 石瑶瑶说道：“我听……记得上个时代的旁人说起过。” “在之间的战争结束后，大地上流落着很多人，但由于文明的体系已经被摧毁，工厂无法生产足够的化肥，农场无法供应这么多人的食物……各种各样的资源，因为文明被破坏，已经完全不够供给所有人了，必须有一些人死去。” “再加上各种复杂的原因，人们和人们之间，势力和势力之间，彼此开始不信任，爆发出了纷争。” “一场灾难就此爆发……” “到了现如今，每个势力要么有庇护，要么就是中小型的流浪势力或者聚居点，只能艰难生存。” 明珠问道：“到底是什么？” 石瑶瑶回答：“神指的是尚且保存理智的圣贤，魔指的是……已经接近疯狂的王侯级邪物。” “二者之间，可以用是否产生气势来进行划分，有气势的就是神，没气势的就是魔。但即使是神，也都在逐渐变成魔。” 因为文明力量已经不够供应祂们了？苏晓心中了然。 文明崩溃，需要依靠文明力量的圣贤，也难以存活下去，就像食物链底端崩溃，位于最上层的顶级猎食者也会开始淘汰。 苏晓说道：“所以，你问我们是那位或者的麾下，是把我们当成某个不认识的圣贤或王侯级邪物麾下的势力吗？” “嗯，这种势力和势力之间，恐怕还会产生争夺，接近疯狂的王侯级邪物会寻找其他势力的人进行血祭，甚至直接用自己的势力进行血祭。” 明珠问道：“人间道呢，人间道的组织在那里？” “人间道……”石瑶瑶说：“我听说过他们，绝大多数势力，曾经都包含人间道的成员，现如今也有很多人间道修行者在大地上前行，想要重新把所有人团结起来。” “但这很困难。大家彼此之间的猜忌和不信任，匮乏的资源，深梦精神瘟疫，遍地出没的强大邪物，时刻爆发的天灾……人们已经把那当成传说了。” “有很多人还在说，正是我们团结起来，才会遇到最强的那些邪物袭击，后面我们溃散了，最强的利维坦级邪物，大魔级邪物都不见踪影了……” 夏禹捏了捏拳：“荒谬！” “越是这种危难的时刻，越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应对各种挑战，把资源和力量集中。” 明珠问道：“深梦精神瘟疫是什么？” 石瑶瑶眼中又有一丝疑惑闪过，随后说道：“那是一个恐怖的精神瘟疫，会让人陷入到深层的梦境中，据说以前还有解救的办法，但是现在没有了，如果在梦境中抗不过去，人就会变成掌握强大力量的邪物……” “我听别人说，那是类似梦族附身的状态，但是却和梦族附身不一样，它是一个能够在人群中传播的精神瘟疫，越大型的组织，深梦精神瘟疫爆发的可能性越大，只有那些有镇守的聚落，才能幸免于难。” 苏晓问：“生命雨又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在历史书中看到了两个诡异的邪兆，来自月山兽的邪兆深梦精神瘟疫，以及来自谷神的邪兆生命雨。 听到“生命雨”这个词，石瑶瑶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说道：“那是……那是从月亮上洒下的孢子。” 第七十五章 孢子雨 “从月球上面撒下来的孢子，穿越了大气层，飘散在大气当中……” “当雨水落下时，它们也跟着落下，这些孢子雨会带来生命，让岩石复活，泥土化人。它们还能治疗外伤，让伤势极速愈合。” “但那是恐怖的愈合，被雨水治疗的人，会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异，肿瘤般的囊肿在皮肤表面生成，随后会爆开，诞生各种各样怪异的器官，触手……” “如果将生命雨制造的肿瘤切开，会发现那里连着大量血管，像第二心脏一样为整个身体提供力量，也会让人变得饥渴，需要更多的能量补充……” 少女说着，不停往天空上看，好像那恐怖的生命雨随时会降下。 “偶尔，偶尔还会有烧焦的尸体伴随着生命雨一起降下，看起来是从高空抛下来的。” “生命雨还会腐化淋到的人，把他们变成崇拜谷神的邪教徒，他们会用生命雨进行洗礼，称那是‘圣化’。” 夏禹说道：“既然有生命雨存在，为什么要放弃地底的避难所，来到地面？” 少女回答道：“我听说有些势力还保存着地底的避难所，因为他们有较为完整的产业链，可以生产出维持地底避难所内部循环的各种产品，但是我们不行……有些地底避难所彻底废弃了，不适合人类生存，里面的无土栽培粮食舱完全无法工作，有些地底避难所，里面的守护者变成了魔。” “还有很多地底避难所，遭到了大魔级邪物袭击，袭击他们的是‘熔岩之子’赫拉撒拉，那是一只能在岩浆和地层中前行的恐怖存在，对于地底的聚变反应堆尤为敏感。” “至于我们……我们是因为地底避难所资源枯竭，不得不离开，来到外面寻找资源的。” 少女说出的话让人沉默，文明既强大，又精制脆弱的像个瓷器。 夏禹这时说道：“不管如何，总有一日，我们的文明会在废墟上复活，再次向邪物发起挑战。” “那个，石瑶瑶，你愿意带我们，去你的定居点看看吗？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反而会为你们提供保护。” 石瑶瑶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着拒绝：“问完话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苏晓说道：“这里很危险，你一个人走的回去么？” 石瑶瑶沉默不言。 苏晓继续说道：“你也得知了我有隐形的能力，那我们放你走之后，你是不是打算直接不回聚居点，去荒野上流浪，以防止我跟踪你？” 石瑶瑶再度以沉默作答。 “那还不如跟我们走呢，至少我们可以保护你，我们也不要求你信任我们，带我们到聚居点去。”苏晓接着说：“你一个人在荒野上乱走，会很危险吧。” 这时，纪诗梦钻进了步战车，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巧克力之类的补给，递给了石瑶瑶。 石瑶瑶接过了巧克力，内心还在想苏晓说得话，片刻后，她好像觉得苏晓说的有道理。 “行，我暂时跟你们走。”她说道。 “来，上车坐着。”苏晓笑了：“夏禹，你继续感应一下你的火种在那里。” “继续开，往市中心开。”夏禹回答。 石瑶瑶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管夏禹叫夏禹，可她还没想出什么结论，听到夏禹的话，连忙说道：“不行，不要去市中心！” 明珠看着她，柔声问道：“那里有什么危险吗？” 石瑶瑶急忙说道：“那里有很恐怖的存在，很恐怖很恐怖的存在。” 她连续用了三个很恐怖。 纪诗梦好奇问道：“怎么样的恐怖？” 石瑶瑶说道：“总之就是很恐怖，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我们也只敢在城市外围收集物资。” 苏晓几人对视一眼，通过夏禹的心灵感应能力进行沟通。 “我倒觉得可以去试试，也许我们的调查队，就陷在了那里的恐怖中。”夏禹说道。 明珠说道：“我们派出的调查队不止一支，既然有调查员返回，那么说明发现秘党修行者进来的调查队不是蓬莱市这一支，其他位置的调查队你能感受到吗？” 夏禹否定道：“不行，我感受不到，我对火种的感应相当模糊，现在这块区域里有两颗火种，一颗在秘境甬道另一边，另一颗在蓬莱市中心，如果不回收一颗，我很难感受到下一颗火种的位置。” 苏晓说道：“我认为可以尝试去救援，我们的实力还是挺强的，真出了什么问题，也有一些容错率。” “除非蓬莱市中心的恐怖存在，是一只苏醒的大魔级邪物，不然我们自保肯定没问题。” 夏禹也赞同道：“是啊，而且那里有火种的存在，证明那边有我们进来的调查队。” 很快，几人达成一致。 就算是危险，也可以去看看再说。 他们保命手段极多，各自又有击杀王侯级邪物的战绩，自是相当自信。 石瑶瑶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表情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我可以后悔吗？我想单独离开了。” 苏晓说道：“你单独离开太危险了吧，让我派一个分身跟着你？” “不用了，就让我一个人单独离开……”石瑶瑶看着前进的方向，非常恐惧。 纪诗梦在一旁安慰道：“没事，我们都是好人，真遇到危险的情况，我们会保护你的。” 苏晓说道：“你一个人单独离开，太危险了吧。” 石瑶瑶妥协道：“那你派一个分身跟着我也行，我不想去市中心！” “行吧。”苏晓重新施展了一次身外化身，将一道蕴含大量心力的身外化身派遣出来，跟着石瑶瑶离开。 “真有这么可怕吗？市中心区域……”苏晓看着石瑶瑶慌忙逃离的背影说道。 这女孩用哨声通知周围的人，然后敢用手雷和邪物同归于尽，这些都不怕，居然怕市中心的所谓恐怖存在。 明珠说道：“嗯……考虑到秘境当中，邪物也特别喜欢待在市中心，宗教场所或宏伟建筑这样文明力量特别集中的位置。不得不防，她说的可能是正确的。” “但地球文明现在都变成这样了，文明力量衰弱，就算留有邪物存在，也不会有多强吧……” 苏晓道：“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第七十六章 恐怖存在 苏晓“四人”小队沿着道路，朝着市中心前进。 苏晓再次凝聚出幻术泡泡，罩住步战车附近空间，让众人隐形。 宽阔的道路上偶尔能看到几辆废弃的车，有些车辆比较眼熟，也有一些在原来的世界里没看过的车，几人简单的记录了车辆的情况，准备把这些资料都带回去。 道路也显得十分残破，长期缺乏维修外加冰封时期的冻结，让路很难走，一些立交桥都出现了垮塌，还好苏晓能当“工程师”，他能用真实影法术修桥补路，实在不行还能扛着车走。 路上也遇到了一些眷族级邪物，有影族的，有海族的，也有一些不认识，但是看特征是海族的诡异邪物。 纪诗梦在旁边做着记录和统计：“目前遇到的影族邪物数量都快和海族邪物五五开了，这里怎么这么多影族邪物啊？” 明珠想了想，猜得道：“也许是城市复杂的地形有足够的阴影，能让影族邪物在此盘踞。” 苏晓倒没关心邪物种类，在行军过程中，他比较关心的是，邪物对文明造物产生的腐蚀。 根据苏晓从艾塔先生记忆里得到的讯息，艾塔所在的城市是被一个难以描述，无法记下的恐怖存在一下子给毁灭了，祂当时的爱人被直接变成了黑色，扭曲的肉块。 根据艾塔的记忆，当时的先行者文明可是比较顺风顺水的，好像也没有遇到冰封期等邪兆，或者说遇到了，但是被他们解决了。 “根据艾塔的记忆，文明残留下的痕迹会被所谓的‘神’吞噬掉，而这里，城市受到的腐蚀程度各有不同，虽然远远超过十几年腐蚀的程度，好多建筑都彻底倒塌了，但绝对没有艾塔记忆中那么夸张。” 要知道，艾塔记忆中，就连先行者文明的养殖业产生的大量动物产生的骸骨，埋在土里的，都被那所谓的‘神’吞噬抹消了，先行者文明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少数非常隐秘的遗迹未被发现。 “这种情况，我猜有两种可能，第一，目前人类还没有面临先行者文明所经历的‘灭世’，只是在‘灭世’之前的战斗就已经扛不住了。第二，艾塔的记忆出了问题，因为曼德拉效应或者邪物的影响……” “等等，还有第三种可能。” 苏晓想道：“或许……所谓的邪物灭世，已经结束了，但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艰难打赢了，没有被彻底消灭，我们的修行者支撑出了一片空间和时间。” “这个可能性反而才是最大的，毕竟，林莜莜和罗莎莉都活了下来，林莜莜还成为了利维坦级邪物……” “可如果是这样，文明剩余的火种，也应该能燎原，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重建文明……没有成功，为什么？是因为大地上还存在利维坦级邪物制造的邪兆吗？” 苏晓脑海里满是困惑，没有想到答案。 举目望去，这里只有废墟，废墟，和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安静的像日出时的坟场。 苏晓小队在寂静中前进，突然，夏禹惊叫了起来： “你们看，前面，城市！” 苏晓刚想说这里特么不就是在城市内吗，但等他极目望去，他才意识到夏禹所说的城市是什么意思。 高楼大厦，光净整洁，路面严整，车辆川流不息。 简直如同海市蜃楼，来自过去的海市蜃楼。 “小心。”明珠说：“可能是幻术，要谨慎。” 苏晓知道，夏禹掌握着最纯粹的感知秘术“揭示”，要想骗过揭示，恐怕得使用位阶高过揭示的一品幻术类咒星异能，比如真实影法术。 纪诗梦小声说：“精通幻术的王侯级邪物吗？” 夏禹道：“也可能是苏晓所说的真理平原，类似机械商港那样。” 苏晓说道：“嗯，总之，大家小心一点。” 远处，城市和废墟之间像两个平行的世界，只有一条河流相隔，里面的人流与车流从不离开城市范围，也对外面的废墟视而不见。 众人各自又贴了好几张清心咒道符，才缓慢继续开近。 又靠近了一点城市，苏晓开始惊讶。 “那边……完全就是蓬莱市以前的样子。”明珠说出了内心的惊讶。 夏禹仔细看着：“只隔了一条河流，没有墙壁什么的阻拦，河流上的桥看上去也能正常工作，里面的人也很正常，都在正常的生活着。” “这是个好消息，如果里面是一处真理平原，那展开这个真理平原的圣贤，也许没有像汪虚日那样失去理智，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苏晓却给夏禹泼了一盆冷水：“但是，为什么进入城市中心的外来者，都没有活着回来过，这点你想过吗？” “假如废墟当中有一座城，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只要有人看过，只要他们不直接傻乎乎冲进去，总有人能留下讯息，告诉外面的人。” “现在这座城市可能还没有发现我们，是因为我用幻术泡做了防御，但要是进入城市里，我的幻术泡可能会被识破，遇到危险。” 明珠说道：“你的意思是，其他的探险者靠近这里，在看到城市时，会被恐怖的危险发现，遭到恐怖的攻击，或者诡异事件，让他们没办法把信息留下逃走？” 苏晓点点头：“嗯。” “我们可以试试，用真实幻象。” 这样稳妥的战术安排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他们没有前进，反而先撤退了一段距离，拉到了看不到城市的位置。 接着，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之前见过一面的石瑶瑶真实幻象。 石瑶瑶真实幻象背着步枪，握着匕首，朝着市中心探了过去，小队其他几人都躲在幻术泡中，观察着她。 石瑶瑶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每次行动都观察着周围，确认没有威胁才行动，偶尔遇到阴影中扑出的邪物，也快速下手，将其解决。 就在前进到一段距离后，石瑶瑶突然放弃了谨慎，直接走到了大路上，朝着市中心所在的方向前进。 “苏晓，你怎么突然让她做出这么不谨慎的事来了？”明珠道。 苏晓摇了摇头。 他说道：“不，我没有操控她。” “她失控了，在本能地朝着市中心前进。” 第七十七章 昔日旧景 听到苏晓的话，明珠三人微微一窒。 “你的意思是，你的真实影法术召唤的幻象，失控了吗？”明珠说道。 苏晓点点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活化了，拥有了自我意识，不再需要我操控，所以直接进去了。” “第二种可能是心智层面的影响，她受到了心灵层面的攻击，比如一种暗示，然后本能地往城市靠近。” 夏禹说道：“那你可以将幻象消解，以此来验证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吧。” “不行。”苏晓说：“如果验证了，那等于我们会暴露，会让那个恐怖存在注意到我们。” 明珠说道：“刚刚我丝毫没有感受到灵能波动……等等，会不会里面展开真理平原的圣贤是苏晓你自己？” “能掩盖灵能波动的，真实影法术是一个吧。你没有死，活了下来，还在蓬莱市中建立了一个人类势力，庇护着他们。” 听到这种说法，夏禹倒是激动了起来：“强啊苏晓，怪不得你在这里没法得到修炼速度加成，因为你没有死啊。” 这话听着怪怪的……苏晓腹诽着。 他自己当然清楚，大概率不存在这个可能。 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未来过，他是被人从过去复活的幻象。 苏晓说道：“不可能是我，倘若我活着，我肯定比你们知名，那个叫石瑶瑶的女孩能把你们认成你们的子女，怎么可能认不出我，我甚至还自我介绍了。” 提到子女二字时，夏禹稍稍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倒是明珠似乎完全不在意了，说道：“也是。那也可能是陈紫微或者袁铁。” “从城市状态来看，如果这里是用真理平原展开的，那么守护那里的圣贤，一定是状态很好，有理智的人。也难怪我们的先遣调查队会在他所统领的地方。” “我认为可以稍微冒险，展示我们的存在。” 苏晓说道：“倘若是他们两人的话，他们应该能用超能感应覆盖四周，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明珠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跟无限心力一样。考虑到环境如此危险，需要长期保持超能感应监控，那应该会收缩在一个较小的范围，确认心力的消耗和恢复能跟得上。” “也就是说，里面的那位圣贤看到石瑶瑶的真实幻象，是通过太阳光的反射，反射到他的超能感应接受范围内，他才用暗示这类的办法让石瑶瑶跟过去。” “毕竟，这样遇到流浪者的情况，对于市中心的那位圣贤，应该只是普通的日常，无须多做关注。” 夏禹皱眉道：“那有点不对，既然知道外界还有流浪者，为什么市中心的人不出来救援帮助他们，甚至还限制里面的人出去，告诉外界里面的情况呢？” 明珠分析道：“可能是资源不足。蓬莱市中心的地下估计有建立繁华的地下城，但地下城的资源产出并不富裕，所以镇守那里的圣贤不愿意向外界开放，但是又不忍眼见到自己身边的人被邪物攻击且受苦挨饿，所以把他们汇聚在一起。” “有的时候，理想是要向现实妥协的，有几分力，做几分事。” 纪诗梦和夏禹微微点头，看起来他们都被明珠说服了。 苏晓倒是觉得不太像。 虽然没有灵能波动，但完全有可能是灵能波动距离太远，飘散过来时已经感不到了，不一定是真实影法术的权柄。 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冒险。 他们实力很强，况且要真是掌握真实影法术甚至幻术世界的邪物，苏晓的三尺神明还挺克制幻术世界的。 最终，众人达成一致，在简单商讨计划后，撤掉幻术泡泡，小心而谨慎地朝城市方向前进。 清心咒道符燃烧的速度加快，这可能是遭到污染的表现，也可能是遭到心灵攻击的表现。 众人没有说话，继续前进着。 如果里面的是熟人，那他肯定看到了夏禹和明珠，但在他的视角，夏禹和明珠已经死了，再次看到年轻时的他们出现，那得是一件特别诡异的事。 按照之前商讨的计划，众人同时展开气势。 石瑶瑶说，气势能用来辨别一位超凡者是否失去理智，从神变为魔，他们展示气势，也是为了向窥视他们的人展示着一个事实：他们没有失去理智，还有气势存在。 苏晓突然说：“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恢复正常。” “对方停止对我们使用心灵攻击了。” 这话让众人短暂松了口气。 “还不能放松警惕。”明珠说：“我们得确认市中心的掌控者是谁，现在是什么状态。” 夏禹倒是很乐观：“如果调查队成员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了对方，他肯定能猜出来我们是从过去地球过来的。” 明珠谨慎地评论道：“你别忘了历史帷幕的存在，这会很悬。” 就这样，撤掉幻术泡泡的车队谨慎地来到了岸边，此处和对岸那看起来无比正常的城市，只隔着一条河流。 那座城里的人都好像没看到苏晓他们，在自顾自地散步，赶路，打车，逛街。 这让苏晓几人恍惚了几下，仿佛他们不在无涯秘境里的诡异地点，而是回到了中夏，回到了繁华的蓬莱市。 纪诗梦问：“他们好像没发现我们，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有可能。”苏晓说：“但假如对方执掌幻术世界权柄，这个时候派遣几道真实幻象过来接我们才正常吧？” “总而言之。”明珠看向苏晓：“你先架个桥，看看对方的反应？” 苏晓点点头，他也早就想这样做了。 真实影法术施展，一条长桥连接着两岸。 就在苏晓几人要迈步，跨越长桥，从废墟走向城市时，异变突生。 所有人动力甲的棱角处，冒出一缕缕黑烟。 步战车外部的棱角上也再冒出黑烟。 “是撕夜猎犬。”苏晓说：“速战速决。” 明珠若有所思说道：“撕夜猎犬……有着时空食腐者称号的灵族邪物，它们是闻到了时空里腐朽的气味赶来，还是由市中心那位圣贤派来试探我们的？” 她倒没考虑撕夜猎犬本身的问题。 因为，它们根本不是问题。 第七十八章 真与假 撕夜猎犬纷纷出现，没有造成什么波折，就被苏晓他们干掉了，地面上满是尸体，还有一些被琥珀封冻住。 权当活络了一下筋骨。 以苏晓他们现在的实力，除非同时有成百上千只撕夜猎犬出现，一齐围攻他们，他们才会考虑暂避锋芒，稍作撤退，不然那都是碾压过去的。 “进城吧。”苏晓说。 刚刚战斗那么激烈，城市中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里面行走的行人似乎都没往这儿看上一眼。 众人跨域桥梁，走进城市里。 城市和废墟之间没有任何阻拦，轻易走了进来。 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她留着白色的长发，头发上有粉红色的四叶草发卡，穿着白色的冬装，没遮住膝盖的白色格子短裙，白色的裤袜，白色帆布鞋。 她有着白皙精致的脸庞，一身白色衣装。 “奈菲丝……？！”苏晓下意识低呼出来。 这是他曾在幻缘秘境见过的女孩，后来她变成了奈菲丝。 但很快，苏晓意识到不对，她不是奈菲丝，只是奈菲丝在幻缘秘境里，借用了她的形象。 女孩好奇而奇怪地看了苏晓一眼，接着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奈菲丝呀，你认错了。” 她看向夏禹和明珠，挥了挥手：“夏禹，明珠姐，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你们还活了下来。是第二元神吗？” “你是谁？”夏禹一脸茫然：“我不认识你。” “诶……” 女孩眼中闪过惊讶：“你们的记忆被修改了吗？还是模因污染的问题？居然不认识我了？” “我是林莜莜啊。” 苏晓心脏猛然跳动。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林莜莜。 那她……这里的她，是什么？是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还是她还未成为利维坦级邪物时，留在“一段历史”里的影子？ “林莜莜……是谁？”明珠问。 “你们忘掉我了吗？”林莜莜说：“好奇怪，我没看出你们在撒谎的样子。” “要不要做一个心理分析？我是心理分析的专家，这你们总还记得吧？” “这也不记得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晓几人，随即展颜微笑：“嗯，先不急，既然不记得我了，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林莜莜，人间道修行者。” 苏晓盯着她那在笑着时总会禁闭的眼瞳，说道：“我叫苏晓，你认识我吗？苏醒的苏，破晓的晓。” 林莜莜摇头：“我不认识你，难道你认识我吗？” 纪诗梦也看向苏晓，询问道：“你认识她？” 苏晓越发感到诡异和恐惧，假如这里的林莜莜是真的，那她必然认识自己才对，可她为什么不认识自己？ “按照我的推测，这里是原本世界线的未来，也就是没有我存在的正常未来，那么夏禹和明珠不认识林莜莜是正常的，因为夏禹和明珠生活在没有林莜莜，但是有我的世界线。可即使是这样，林莜莜也该认识我才对？” “就算她不认识长大后的我，在我报出名字后，也该有所反应吧？但她完全像听到了陌生人的名字一样。” 苏晓暗想道：“莫非，这里的林莜莜是假的？扮演这个假林莜莜的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就在苏晓思考的时候，明珠三人也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夏禹说道：“记忆的问题之后再说，林小姐，你有没有见到从外面的一整队调查队，他们……” 话还没说完，明珠打断了夏禹的话：“林小姐，您可否展示一下气势呢？” 她说着话的同时，身上黑色气势冒出，环绕全身。 “没问题。”林莜莜说，她身上也有白色气势冒出，这是超凡九阶的标志，看上去不像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么掌握揭示的夏禹，大概率能够看穿。 苏晓暗想：“但也不能排除‘林莜莜’用幻术掩盖的可能，毕竟夏禹掌握的揭示位阶很低，不一定能看穿‘林莜莜’的幻术。” 总之，几人看到了气势的存在，还是略松一口气。 看起来眼前的女孩还是保持着理智的，是有理智存在，没有疯狂的人。 夏禹接着问道：“……他们自称来自过去，您有没有印象？” 林莜莜思考了一阵，随后说道：“啊，先不急，要给你们做点检查和消毒，防止你们携带了病毒之类的进来。” 明珠点了点头：“应有之义，只是您为什么没穿动力甲呢？” “我没穿吗？” 林莜莜微微一笑，她身上很日常风格的衣服迅速转换，变成了一件流线型的紫色动力甲，胸标上鲜艳的国旗让人看到后便感到安心，感觉是自己人。 夏禹说道：“好厉害的幻术，我都没看出问题来。” “是哦。”林莜莜说。 周围的空间猛然一变，从一座城市，变成了一个检查消毒站点，一个个人影突然出现，开始给夏禹他们喷射着消毒水。 “虽然我用超能感应看了你们没问题，但还是要尽量消毒比较好。”林莜莜解释道：“外面的空气里漂浮着很多微小孢子。” 纪诗梦问：“是生命雨产生的孢子吗？” “对，所以要小心。”林莜莜说。 苏晓看着周围的场景，他大概能确认，这是通过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包括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工作人员，都是真实影法术的造物。 “所以，应该有调查队也从外面来到里面了吧？”夏禹问：“他们在哪儿？” “先不急着找他们，我给你们安顿下来，你们再去找吧。”林莜莜说道。 “等等。”明珠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找到他们为好，林小姐，请您理解，我们有任务在身。” 明珠察觉不对了？苏晓想：“确实，她好像一直在回避调查队的事，难道调查队遭遇了什么不测？” 苏晓发现，显然不止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旁的夏禹，纪诗梦都察觉到了不对，摆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 林莜莜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怀疑我对他们下手了？那我带你们过去找他们吧。”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答应我。” 第七十九章 存在 苏晓听到林莜莜的话，神色顿时一凛。 “什么要求？”他询问道。 林莜莜回答：“到了那边，等你们见到他们时，我自会告诉你们，跟我来吧。” 苏晓和夏禹对视一眼，他点点头，确认林莜莜走的方向，就是火种所在的方向。 几人围着步战车前进，在街道上开着，周围的车辆和人流都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苏晓他们到来。 这让苏晓联想起了幻缘秘境的情形，和这里是如此相似，只不过这里的人和物周围，没有那么深邃的阴影轮廓。 夏禹突然给了苏晓一个眼神。 他作为虚空俱乐部的修行者，他以前也去过幻缘秘境，此时估计也想到了。 想要试探一下这里是不是类似幻缘秘境的环境，其实很简单。 苏晓悄悄对着一个远方阴影里的垃圾袋，施展了怪影杀手。 片刻后，那袋垃圾化成了影子，消散掉了。 而苏晓的思维海里多出了一点水晶碎片。 “果然……这里是类似幻缘秘境的环境！”苏晓暗想：“周围这些环境和人，都是由影族邪物无形之子变化而成的！” 面前带路的林莜莜似乎没发现苏晓攻击了垃圾袋，她带着一队人走到一处咖啡馆外，指了指：“你们看，他们就在那里喝咖啡。” 几位穿着动力甲，升起面罩的修行者在咖啡厅中品尝着咖啡，有说有笑，显得十分开心，无忧无虑。 夏禹压低声音说：“我能感觉到，火种就在他们那里。” 纪诗梦说道：“和我离开前看到的照片资料吻合。” 林莜莜这时转过身，说道：“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要求了。” “我不希望他们要离开这里，也不希望你们带走他们。” 明珠冷静问道：“为什么？” 林莜莜再次转身，背过众人： “他们已经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生活，有自己的爱人，朋友，亲人，同时也不用再担心邪物的威胁，这里对他们来说，是如同乌托邦一样的美好世界，我不想打破他们脑海里的幻想。” “我也希望你们能入住我的城市，这里很安全，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再去战斗了。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了，到此为止吧。” 纪诗梦小心说道：“您……状态不对吗？” 夏禹说道：“这里哪有什么乌托邦，分明是你用幻术制造的虚假城市，外面的世界里还布满流浪者和邪物，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是吗？”林莜莜反问。 她扭过头，眼眸中只有淡淡的冷漠，不见属于人类的色彩： “外面的世界就一定是真实的吗？外面的世界不也是一个更大更真实的幻术世界吗？都有什么区别呢？” “万物皆梦幻，无物为真实，何必这么认真的纠结于此呢？” 明珠说道：“无论您的观点如何，我们有任务所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带走他们，带他们回去。还请您不要阻止我们。” 夏禹道：“不管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对我们来说，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我们要离开这里，去保护他们。” “活生生？”林莜莜笑了。 她身边，一道道身影显现，是大量的修行者，有的是苏晓认识的人，但更多是苏晓不认识的人，那些苏晓认识的修行者，都比苏晓记忆中的更加苍老。 “明珠，来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很累了。”明宗渊说道。 “夏禹，我就知道你是我们虚空俱乐部最强的天才。”李景宗说。 宋澍江冷漠站着，他身上的动力甲全是残缺的缺口，但身体却没有创伤：“夏禹，我们再来比试一场如何，这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姬文彬邀请道：“一起来蓬莱吃个火锅吧，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卢菲特说道：“明珠姐，我观看你的战斗记录，又学到了新的法术。” 一位位修行者出现，即使苏晓勉强施展出超能感应，忍受精神切割的痛苦去扫视他们，也无法把他们和真实幻象区分。 他们都在对夏禹和明珠发出邀请，十分热情，也都符合自己的性格。但没人对苏晓和纪诗梦说话，可能是真不认识。 “他们，难道不是活生生的？”林莜莜站在众人中间，静静反问。 她同时看向苏晓，微微皱眉说道：“你也掌握幻术世界吧？那你应该明白，心灵是不存在的，所有生灵没有脱离物质基础的，具备超越性的心灵，倘若有灵魂，那也是灵能力量构成的思维模拟物，心灵和情感不过是一种机体运转过程时，产生的精神污染而已。” “你还应该明白，世界也是不存在的，人类像缸中之脑那样，心灵被囚禁在感觉当中，所看到的世界无不是外在世界投射到微观世界的投影，而外部世界的存在与否是值得质疑的，甚至是不必要的，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你最后也会明白，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人类是被操纵的棋子，没有任何改变命运的能力，甚至就连改变命运这个尝试本身，都是被安排，被注定了的。” 苏晓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清心咒道符，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其他几人的清心咒道符也在剧烈燃烧。 而苏晓通过视觉看到的信息中，完全没看到清心咒道符在燃烧。 这是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林莜莜已经对他们出手了！ 其他人没有苏晓的木偶，毫无反应，还在和林莜莜辩驳。 夏禹反驳道：“既然你说命运被安排，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那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命运给你的安排，不是命运想要你放弃抵抗，安静等死？” 苏晓伸出了手，他知道林莜莜会把他的动作投射到所有人的感官里，以免夏禹等人发现不对劲。 他看向林莜莜，说道：“或许世界，心灵，自由意志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但对我来说……” 苏晓手里一本画册突兀出现，迅速摊开，属于历史画册的真理平原猛地展开，包裹住自己几人。 “我所想保护的人，我所在的文明，他们是存在的，哪怕只是一道幻象，他们也是存在的。” 第八十章 点燃火焰 画廊，地下室中。 苏晓几人和一辆步战车出现在这里面，微观世界连续的控制也被中断。 苏晓快速翻开画册，目光却十分凝重。 历史画册展开的真理平原受到了“林莜莜”真理平原的严重挤压，几乎被压缩到只剩下画廊这一片核心区域了，周围原本的废墟空间，仍然是“林莜莜”的蓬莱市。 真理平原和真理平原的对抗，苏晓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还弄不清楚真理平原之间的力量是如何交互的，但显然他依靠圣器使用的真理平原，没有敌过“林莜莜”的真理平原，但没到被对方的真理平原完全碾压的程度。 周围那些变成物品的无形之子们发现了不对，迅速变换形态，构成一个又一个影族邪物，填充满了画廊和里面的地下室空间，但下一秒就被苏晓的怪影杀手清理的差不多了。 “加上清心咒，我们刚刚被攻击了。”苏晓这时才来得及下达命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被攻击了，纷纷加上清心咒道符。 夏禹一边上道符，一边说道：“那个林莜莜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一副认识我们，我们却不认识她的样子？” 明珠说：“也掌握幻术世界，不会是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苏晓吧？” 苏晓看着历史画册，没时间说些细枝末节的事 “那群被林莜莜召唤来的真实幻象正在攻进画廊……” “不能让他们发现画廊里的地下室，‘林莜莜’既然可能在未来地球使用超能感应，那祂也可能在画廊里使用超能感应，只是会被限制范围而已，一旦祂确认位置，祂能直接用超能感应降临地下室……” 画册中，苏晓看到那群真实幻象正在各显神通，破坏着画廊。 苏晓直接使用了真实影法术的幻术权柄。 一瞬间，所有真实幻象烟消云散。 在和奈菲丝战斗的时候，苏晓就明白，掌握幻术世界之间修行者的内战，除非在算子缝隙里，不然真实幻象刚一召唤就会被驱逐，发挥不出多大用处。 类似的，投影和分身也没有用，奈菲丝已经展示过将投影与本体调换位置的能力，苏晓怀疑，那就是咒星八阶或者咒星九阶的幻术世界能力。 对方的声音以幻术放大，在画廊上空响起：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战斗呢？” “已经可以不再战斗了，已经可以享受幸福美好的生活了……” 夏禹还想说话反驳，明珠直接给他打手势，比了一个“嘘”。 不要回话！ 哪怕超能感应的范围有所限制，但之前她就展示过，可以把超能感应当做特殊的接收器使用的能力，远处反射的微弱光线都能辨别，那声音之类的？ 不过，明珠的动作倒是有些多余了，苏晓此刻已经在地下室里制造了一个幻术泡，就算发出声音，也能及时消除。 苏晓说道：“我们出击，去救走调查队成员。” “在清心咒道符状态正常时，幻术世界是缺乏直接杀伤力的，无论是心灵手术还是怪影杀手，都会被清心咒道符强行挡住，但要考虑到微观世界，我们每隔10秒打开一次真理平原，补充清心咒道符，你们不要离我太远了。” 明珠快速说道：“那强植梦境如何应对？” “这里是她的地盘，我们所有一切都会被预知和感应。” 苏晓刚想说这里是无涯秘境，对方不一定会随意用时间领域的异能，这里毕竟是无涯秘境的某处，可能会引发很多意外，但他想起对方的状态不一定正常，把话就噎了回去。 “不用担心。” 夏禹说：“我可以点燃火焰。” “文明具备无限的可能性与未知，能创造难以想象的奇迹，哪怕相对于宇宙而言，只是无比微小的奇迹……” “但有奇迹存在，便有无法预测的未来。” 话语之间，他身上火焰点燃，这火焰仿佛再也无法预测，能创造数之不尽的奇迹。 苏晓心意一动，用幻术权柄帮夏禹驱散了一品异能显现的异像。 “草，临阵突破……”苏晓暗暗咋舌。 夏禹能这么轻易练成一个本命咒，一方面是他已经有所积累，只差最后一点触动，另一方面是，未来地球的心灵大海里有着他的“尸骸”，他作为某种意义的“分身”，修炼起来速度无比快。 “冲出去吧。”夏禹说：“让我们向她展示，什么是文明的未来。” 苏晓解除掉真理平原，手上历史画册关闭。 他们重新出现在街道上。 就在下一瞬间，苏晓所有分身，身外化身，也都被一应驱散了。 林莜莜站在咖啡厅楼上，苏晓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表情。 她是在闭着眼睛微笑吗？ 苏晓毫不犹豫用幻术权柄轰了过去，如果她是幻象，她就会被驱散。 她不是幻象。 她站在这里，爆炸成了一团又一团的无形之子。 “果然，她连真实幻象都不是……”苏晓想着：“而是无形之子变形产生的产物。” “十！”苏晓大喊。 他们只有十秒，十秒之内，必须重新展开真理平原，既要避免被微观世界控制，也要避免被心灵手术和怪影杀手轰穿清心咒道符。 爆炸出的无形之子和周围构成建筑的无形之子开始结合，好像在诞生着某种恐怖的影界巨兽。 一团团琥珀从纪诗梦的指尖飞过，将那即将成形的影界巨兽封冻成标本。 这时，夏禹突然喊道：“火种不在这边！” “它在远处！” 苏晓“啧”了一声，对方把调查队转移了吗？ 也可能是夏禹进来后，不知不觉被窃取了外部灵觉，所以做出了误判。 “九！”苏晓大喊。 他不停使用幻术权柄驱散着靠近的真实幻象，在不动用真实幻象的前提下，对方只能用无形之子聚集出一道又一道的邪物，而这些邪物，在苏晓等人面前可以说是不堪一击的。 苏晓他们很快做出了选择，放弃步战车，跟着夏禹朝着他指的方向行动。 没办法，复杂的城市中，步战车的机动性根本比不上苏晓几人，苏晓也没办法派出分身去驾驭，只能暂时放弃，以救人为先。 “八！” 一团团无形之子凝聚成形，很多凝成了海族凝视者邪物的样子，一只只眼睛在城市上方呈现，朝着苏晓他们射出灵能射线。 苏晓这时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掌控这座真理平原的圣贤和奈菲丝一样，是被无形之子污染了真理平原，陷入了疯狂，那将这些无形之子击杀，能否恢复他的状态？ 明珠掐诀，一团团云雾环绕到了苏晓几人身上，托举着苏晓他们，加快了苏晓他们的速度，还顺带减少了空气阻力。 云雾咒法-腾云驾雾术。 苏晓则花费一点力量，将灾厄黑刃斩出，斩杀向一大片无形之子。 第八十一章 熟悉场景 “七！” 苏晓，夏禹，明珠同时开口，喊出声音。 这是为了防止听觉被微观世界控制，所以他们每个人都一起计时。 在短短十秒内，苏晓认为这里的“恐怖存在”不大可能控制住他们所有人的外部感觉，而一旦它只控制一部分外部感觉，在只有一部分外部感觉被欺骗的情况下，苏晓几人都掌握着感知秘术，能分辨出问题所在。 苏晓自己更是有木偶在，能绕开微观世界对感觉的控制，直接感知外部的情形。 “为什么……” 茫然的声音透过清心咒道符的保护，直接在苏晓内心响起。 清心咒道符虽然能提供防御，但它本质是一个隔绝污染，理智冲击和直接的心灵攻击的渗透网，有一部分能力是无法用清心咒阻挡的，在面对心灵手术这样多变而诡异的能力时，清心咒并不一定总能管用。 这个声音不是林莜莜的声音，也不是任何苏晓熟悉之人的声音，它像是所有声音的大合唱。 “六！”苏晓喊道，这一次，不仅是夏禹和明珠，纪诗梦也加入到了计数的过程中。 几人绕过摩天大楼，越过露天泳池，在高楼间机动前进。 “为什么还要前进，已经可以不用战斗了啊……”那声音茫然地在苏晓心中响起，苏晓能用三尺神明察觉到，这声音勾起了苏晓内心中的软弱，不停放大着苏晓感情中脆弱的那一面。 苏晓心中，一幕幕画面闪现而过，有的是他自己经历的美好画面，有的则是他想象出来的。 在那些画面中，他看到自己和罗莎莉在做新婚旅行，为期一个月的旅行，既不用派遣分身和投影去执行紧急事态的任务，又不用担心秘党发起的袭击，可以和心爱的女孩从白天亲吻到晚上，毫无烦恼的和她一起去看所有想看的美好事物。 在一些画面里，苏晓和陈紫微聊着天，喝着她泡的，甜到吓人的杏仁茶。 苏晓还看到了林莜莜，她再也没穿病号服，而是穿着她喜欢的紫色裙子，冲过来和他拥抱。 在那些画面中，全世界所有人都像这座幻术城市一样，人们快乐而安宁的生活着，或许有些烦恼，但也都是些小烦恼，完全不用担心太多。 “五。”苏晓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他没想到对方真的能用心灵手术绕开清心咒道符的防御，对他们施加影响。 那个声音继续在他内心想起：“你已经很努力，很辛苦了。美好的战斗已经打完，剩下的，就请好好生活吧。” 这个声音像是外来的，也像是苏晓内心中自然而然生出的，他已经开始分不清了。 一阵来自全身四肢百骸的疲惫突然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放松，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 “好想睡觉，我好想睡觉，我好困，我好累……” “不好！” 三尺神明状态下的苏晓控制自己，紧咬舌尖，用痛苦赶走身体的疲惫和放松，他也在运转心灵手术对抗影响，但打得十分艰难。 而其他几人中，明珠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她不在向前，身体仅凭着惯性在前进，似乎要撞到摩天大楼了。 “回撤，跟着明珠！”苏晓大喊着。 他担心己方众人的听觉已经被控制，对方有可能不会倒映听觉，还利用心灵手术在灵网里传递信息，召集众人去明珠那边。 夏禹和纪诗梦闻言，纷纷飞向……不同的方向。 “不好，他们的外部感官已经被操控得这么严重了吗？已经开始分不清明珠所在的方向了？” 苏晓内心一凉。 但没时间犹豫了，他紧咬牙关，一道灾厄黑刃斩落，斩向坠落的明珠。 苏晓攻击的是她的腿部，希望能以此唤醒她，让她回撤。 同时，他自己施展闪电跳跃，冲到夏禹和纪诗梦那边，同时展开真理平原。 蓬莱市中心的那个恐怖存在，全力以赴时，微观世界的控制能力比苏晓预想得还要恐怖。 就在历史画册显现，正要展开真理平原时。 苏晓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点，这个发现让他内心一震。 画廊地下室中，夏禹和纪诗梦脱离了控制，夏禹大喊道：“明珠呢？” 苏晓说：“我们先去救她，十秒太长，只能五秒！” 他没有告知两人自己刚刚的发现。 那个熟悉的地点，根本不是他在蓬莱看到的，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在掌握幻术世界的恐怖存在面前，苏晓他们只能撑五秒，五秒后就会遭到幻术世界的恐怖影响，必须拉开距离或者躲入真理平原中。 下一瞬间，苏晓结束真理平原，三人一齐杀向下方的明珠。 刚刚苏晓斩落下去的灾厄黑刃被无形之子们聚集阻拦，没有起到效果，明珠就那样撞击到了大楼侧面。 “十！” 三人来到大楼凹陷处，见到大量无形之子形成影族邪物，包围住了倒在地上，昏沉着的明珠。 灾厄黑刃斩出，一大片的无形之子被消灭，但周围建筑还在变成无形之子，聚集成影族邪物。 一道雷光闪过，以“雷光”进行加速的夏禹来到明珠身边，扛起女孩就要走。 “等等。”苏晓喊着，随手打出一道幻术权柄。 他直接强势的消抹周围的幻术效果！ 看到明珠是真实的存在，苏晓才松了口气，跟着喊了声：“九！” 夏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他用力狠拍肩膀上的明珠。 砰！ 明珠炸开了，炸成了一片片无形之子。 这位明珠确实不是幻术，但她是无形之子变形而成的影族邪物。 “糟！”苏晓内心一沉。 果然，这里的明珠不是真实的明珠，而是对方模拟的，真实的明珠在哪儿？ 苏晓的超能感应忍着被切割的剧痛，延伸开来。 “八。”纪诗梦紧张地喊道。 要来不及了，如果他们没抓住这段时间，立刻救援回明珠，恐怕明珠就要落在对方手上了。 “等等，微观世界和变形不可能欺骗到我的记忆，我用三尺神明记下的记忆。” 苏晓想着，努力用三尺神明回忆位置。 “她应该在……” “楼下！”夏禹喊道。 苏晓也听到楼下一层的拖拽声，但随着夏禹声音的喊出，拖拽声消失了。 苏晓果断反应，再次打开历史画册，展开真理平原。 画廊地下室内，只有苏晓三人和一堆无形之子，苏晓顺手一个怪影杀手便让这群无形之子团灭，随即，他打开画册，果然在画廊中看到了昏迷着的明珠。 这让苏晓松了口气。 他紧接着说道：“诸位，我想我已经知道，那市中心的恐怖存在，到底是谁了。” “我刚刚在天空上，看到了一处熟悉的建筑结构，那处建筑……我只在袁铁前辈的幻术世界里见过。” 第八十二章 投枪 夏禹看到苏晓手上画册里出现了明珠的身影，松了口气，很快注意力又被苏晓的话吸引过去。 “你的意思是……袁铁前辈发疯了，所以变成了这副样子，这整个蓬莱市废墟上的市中心，都是他展开的真理平原？” 苏晓说道：“八九不离十。” 他一边说，一边派遣投影降临画册中，用怪影杀手清扫和明珠一起进来的无形之子，在用一些低阶异能攻击了下明珠，确认这里的明珠是本人后，苏晓却没有把明珠带回来。 因为明珠身上的清心咒道符已经燃烧殆尽，苏晓担心她被支配或者夺舍了，一旦让她进入画廊地下室，会有一系列的风险。 “这里既然是袁铁的幻术世界，那你知道袁铁在哪儿吗？”夏禹说道：“如果袁铁前辈疯狂了，那祂极大概率会待在原本所在的位置，不会乱跑。” 苏晓点点头，夏禹和他想法一致。 这样算下来，只剩一个可疑的位置……书店！ 每次苏晓去幻术世界，都是在书店中和袁铁见面的，那个书店位于一片小巷中，苏晓来过那边很多次，对附近的地形很了解，轻易就能找到位置。 纪诗梦在旁边说：“我们要对袁铁前辈下手吗……有没有办法解除疯狂？他看起来还是很有理智的吧……真理平原里也都井井有条……” 夏禹摇了摇头：“他整个真理平原里，看似井井有条的城市和人类局面，全都是无形之子扮演的，这怎么能叫理智还没问题。” 苏晓说道：“也许有办法。” 他想起了奈菲丝的情况。 奈菲丝曾经要求苏晓尽可能消灭无形之子，以帮助祂恢复理智！ 倘若袁铁碰到的是同样的情况，那么苏晓只要能消灭足够的无形之子，就能让袁铁恢复理智，变得清醒。 只是……清醒后的袁铁，到底会是圣贤袁铁，还是……王侯级邪物袁铁，这一点苏晓不得而知。 倘若清醒后的袁铁仍然想要击杀苏晓他们，那祂就能把幻术世界运用得更加出神入化，更难对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运用得十分僵硬，全凭本能。 苏晓想了想，把事情大致告诉给了夏禹和纪诗梦两人。 “总之，我可以尝试解除疯狂，但是，解除疯狂的结果，对我们不一定是有利的，我们可能会制造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苏晓说道：“你们是怎么想？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袁铁前辈恢复理智。” 夏禹说道：“我认为可以冒险一试，我相信袁铁，他如果恢复理智，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在自己真理平原造出一个虚幻的和平世界麻醉自己。” 纪诗梦点头道：“我也支持你的想法。” 苏晓深吸一口气，此时大量的无形之子正在涌入画廊当中，苏晓不停用怪影杀手将它们解决，他不能再等待了。 一旦那些无形之子发现了苏晓的位置，袁铁就可能可以用超能感应强行突破阻碍，降临画廊地底，再对苏晓他们使用怪影杀手，心灵手术，微观世界等能力，那时苏晓他们唯一的保命能力就没了。 到了那种时候，苏晓只能把其他人丢进画册里，用隔离隐形术进算子缝隙，利用算子缝隙里的时空风暴跑路。 苏晓目前的隔离隐形术还只能带一个人进入算子缝隙，不过他有历史画册在，可以把人装进画册里撤退。 “五秒倒数，但仍然从十秒算起，以免被发现我们的撤退时间。”苏晓说着，解除了真理平原的展开。 他用龙葵甲加速到极致，向前飞行着，怪影杀手四处轰下，击杀着这些无形之子。 大量的水晶碎片在苏晓脑海里汇聚。 “十！” 在苏晓身后，夏禹拉着纪诗梦，用一品咒星异能雷光加速，速度竟然不比苏晓全力加速慢，只是纪诗梦就很难受了，她没掌握强大的体质活力秘术，在这种高速下，身体承受着巨大负担，不得不凝聚出琥珀，将自己冻结成标本。 苏晓用三尺神明观察到后面的情况，知道自己在时间紧张，压力巨大的情况下犯了一个失误：纪诗梦不是明珠和夏禹，在这样高烈度的战斗下，她很难跟上苏晓的节奏。 应该把纪诗梦也留在画廊里的。 但已经没时间改变计划了，就算要把纪诗梦留在画廊里，也先消灭一大批无形之子再说。 怪影杀手一片又一片轰出，城市崩塌，行人崩解，它们都变成了最纯粹的影子，随即消失不见。 “九！”夏禹和苏晓同时喊道。 “不，不要！”内心中，苏晓仿佛听见自己在嘶吼，在绝望地喊叫：“你这是在杀害他们，你这是在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 “八！”苏晓吼出声音。 一片，又一片。 这虚幻的美好城市，正被苏晓亲手摧毁，有一瞬间他甚至感到了罪恶感。 “七。”夏禹的声音在提醒苏晓。 苏晓再次聚集灵能力量，轰出了一大片的怪影杀手。 为了不误伤进入城市的调查队，苏晓故意将怪影杀手的力量削弱到只能杀伤眷族级邪物的地步，大地上许多构成城市，车流的无形之子都被炸了出来，除了少数无形之子变成的强力邪物，其他的根本不是苏晓的一合之敌。 “六。” 苏晓摊开历史画册，正要展开真理平原。 突然，他转向远处。 远处摩天大楼上，一个男子高高举起投枪，朝着苏晓投射过来。 苏晓认出了他。 “屠龙者”张凡！ “糟了，这个距离，我的幻术权柄无法消解他！”苏晓内心一震：“难道我赌错了，随着无形之子的消散，恢复理智的……并非圣贤袁铁，而是王侯袁铁吗？” 面对高速飞来，如同宙斯投下的闪电般的屠龙刺投枪，苏晓一时半会儿竟然没什么办法，那投枪是无形之子做的，幻术权柄驱之不散。 “现在展开真理平原也来不及了，屠龙刺的杀伤力可以轻易摧毁画廊，只能用灾厄黑刃，在屠龙刺投枪进入黑刃领域时，进行末端拦截！” 苏晓强迫自己集中全副心力，一边往前俯冲加速试图躲避，一边同时运转三尺神明和超能感应，解算着屠龙刺投枪的轰击轨迹。 那投枪出手之后，上面附着的力量竟然让它像导弹那样改变轨迹，分明朝着苏晓轰来。 苏晓利用心灵手术分裂出的次要心智拼命施展幻术世界，制造一个又一个的假目标，但这毫无意义，袁铁直接用幻术的权柄，轻易驱散了苏晓制造的幻术。 “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拦截住……”三尺神明下的苏晓紧盯着飞来的投矛。 第八十三章 书店 滴滴滴滴—— 苏晓的战术头盔不停地发出叫声，这是他被超能感应延伸出的精神触手死死锁定的证明，看来果然如苏晓所料，哪怕这片区域十分诡异，空间中有切割精神触手的微小缝隙，袁铁也可以遥遥施加超能感应。 苏晓几乎都想象到袁铁的战术了。 利用超能感应锁定苏晓，再以幻术为张凡的真实幻象提供指引，起到火控雷达的作用。以往苏晓拿这招配合罗莎莉乱杀，现在袁铁恢复了一些理智，竟然也使用出了相近的一招。 苏晓没有理会战术头盔的警告，专注地盯着远方飞来的屠龙刺投枪。 “五！”他凭着本能，继续记着时间。 同时，苏晓在黑刃领域里制造一片又一片的灾厄黑刃，形成盾牌，准备阻隔屠龙刺的力量。 那投枪上覆盖着黑色气势，单凭一点灾厄黑刃恐怕还拦不住！ 忽然，一阵恐怖的杀气渗入苏晓内心，与杀气震慑同时到来的，是一幕幕不停闪烁，混乱而恐惧的场景。 他的清心咒道符疯狂燃烧，已经燃尽。 “不好……杀气震慑配合怪影杀手的攻击！” 等苏晓反应过来，投枪已经飞入了他黑刃领域一段距离，投枪穿透灾厄黑刃，仍有余威。 “屠龙刺……只看气势，也只是超凡七阶的水准，袁铁前辈的幻术世界并不平衡，真实影法术召唤出的张凡要低两阶！” “我的屠龙刺也是咒星七阶，且真正拥有权柄，不是真实影法术召唤的真实幻象使出的，对拼我也不惧！” 苏晓以灾厄黑刃为枪，猛地刺出！ 天空突兀冒出一团黑色球体，紧接着炸裂开来。 因为时空扭曲互相碰撞产生的爆炸，苏晓被炸得很远，勉强靠着龙葵甲的优秀性能恢复速度和平衡，苏晓连忙展开历史画册，拉着赶到他附近的夏禹进入真理平原。 刚一出现在画廊地底，苏晓就听到楼顶传来爆裂声，显然张凡还在投掷屠龙刺长矛，苏晓画册上，顶部三层的画廊都被破坏出了一个大坑，还好没打到明珠。 他和夏禹迅速张贴着清心咒道符，夏禹也把冻成琥珀的纪诗梦丢在这里，急忙问道：“接下来咋打？我怎么感觉敌人变聪明了？” 苏晓沉声道：“我们赌输了，袁铁前辈……恐怕已经不是圣贤，而是王侯级邪物了。” 这话说出来时，苏晓只感到一阵苍凉。 紧接着，第二声爆裂传来，苏晓通过历史画册看到，第二枚屠龙刺投矛从上一枚投矛轰开的空间里穿过，炸在满是奇异时空的画廊中。 “苏晓。”夏禹看着苏晓，说道：“未来地球的袁铁前辈，如果还活着，一定不愿意见到这一结局。” 苏晓看到他的眼神，知道此时已经容不得犹豫了。 “跟我冲。”苏晓说：“我们去书店。” 真理平原再度消散，苏晓握着战士职阶能力召唤出的腐蚀长矛，远远对着高楼上猛轰的张凡真实幻象投出。 “十！”他喊道。 龙葵动力甲的灵能护盾已经受损的很严重，所幸它的机体由树蛟制成，还没什么问题，勉强能正常行动，夏禹更是直接拉着苏晓，用他的“雷光”为苏晓做初段加速。 在冲出历史画册制造的真理平原前，苏晓已经告知了夏禹方位。 他大致能判断，袁铁的书店在哪儿。 “九！” 苏晓紧紧盯着远处未继续投出投枪，开始做出躲闪的张凡真实幻象，喊出声音。 龙葵动力甲和夏禹的动力甲都开到最高速度，朝着书店那边冲去。 苏晓看到了很熟悉的地方。 他曾经来过这条小巷无数次，偶尔苏晓也会疑惑，为什么袁铁制造了幻术世界后，会独自待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在深处开着一个小小的书屋。 “八。”夏禹提醒道，现在每秒都很关键。 苏晓没再多想，和夏禹一起降落此地。 书屋中，袁铁正坐在阴影里，像个普通的店长那样。 清心咒道符的燃烧消失了，好像他停止了攻击，但苏晓并不确定袁铁有没有停下用微观世界进行操控。 “店长。” 苏晓说着，和夏禹一起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来，苏晓就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到了。 袁铁正趴在桌子上，桌上摆着一个人：石瑶瑶的真实幻象，她正被紧紧束缚着，完全无力抵抗。 袁铁正抱着她的手在啃食，血液流了一地。 夏禹也震撼住了，一时之间竟没做出什么行动。 苏晓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但时间很有限，非常有限，每浪费一秒，他们就会被微观世界多控制一秒，还会带来无穷的变数，比如面前的袁铁随时可能进入算子缝隙里，利用里面的时空风暴消失，他没有机会犹豫了。 灾厄黑刃凝成长枪，以屠龙刺递出。 黑暗吞没了眼前小小的，安稳的书屋，周围的世界正在垮塌，崩解，思维海里多出了另一颗地球模样的咒星，只是这个地球上很死寂，上面的繁华与热闹都是无形之子在扮演。 眼前再也没看到什么书屋，只剩下一处废墟。 苏晓怔怔地站在这里，他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感到什么悲伤之类的情绪，仿佛心神受到了过大的冲击，一种心理层面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意识不到悲伤与难过，让他的情绪只剩下了麻木这一个色彩。 这时苏晓已经想不起在书屋中和袁铁前辈的交流，想不起袁铁前辈在一门门课程上给予的无私指点，想不起袁铁前辈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用自身为文明开路。 他想起的是，袁铁前辈的事。 据说袁铁前辈从不回家，他的本体一直躲藏在暗处，想躲进大洋深处的战略核潜艇那样，隐蔽才是他的优势，从他本命咒诞生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是这样做。 苏晓还记得，他被秘党袭击后，提出也想和袁铁一样躲在暗处，当时袁铁的表情和态度。 他不愿意让苏晓那么做，不愿意让苏晓走和他一样的路。 一时间，苏晓似乎隐隐理解了，为何陷入彻底疯狂的袁铁会制造如此一个真理平原。 一个表面无比美好，再不需要任何人战斗的世界。 第八十四章 询问 苏晓感到夏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感。 苏晓再次打开历史画册里的真理平原，派遣投影把画廊中昏迷着的明珠带到地下室，再把纪诗梦身上的琥珀弄碎，让她恢复过来。 接着，四人离开了画廊，开始寻找调查队遗留下的火种位置。 在一片废墟的垃圾堆中，苏晓四人见到了一些随意丢弃在这里的衣物和残破动力甲，夏禹也看到了那承载着他火种的盒子。 苏晓，夏禹和纪诗梦升起了面罩，默契地哀悼了一会儿。 夏禹打开了盒子，那一苗火种回归了他的身体，他怔怔地看着这些衣物，说不出话来。 纪诗梦还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看到现在这样，也猜到这支调查队恐怕遭遇了不测，她安慰夏禹说道：“这些超凡者在我们的历史里还留了第二元神，只是他们陨落在这里，修为永久性的回不来了，需要重新修炼。” 夏禹勉强回过头说道：“我们去找我们的步战车，走之前我在那里也留了火种，我能感应到，我想把他们的一些东西放在车里，有机会的话，一起带回去。” 苏晓点了点头。 夏禹说道：“等我们找回步战车，你也去找一点袁铁前辈留下的物品吧。” 纪诗梦听到这句话，似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跟着沉默不言，只默默用动力甲的力量背起昏迷的明珠，和他们一起行动。 很快，苏晓他们在另一个相隔较远的地方回收了停放的步战车，苏晓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遭到多少损害，显然当时激烈的战斗中，“袁铁”没时间来处理它。 苏晓派遣一道分身开着步战车，回到了之前书店所在的废墟处。 “给我一点时间。”苏晓说道。 夏禹点了点头。 在他和纪诗梦的注视下，苏晓缓缓走到了废墟处，内心一动，他召唤出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 在夏禹看来，这不算奇怪，陈紫微是袁铁的学生，苏晓召唤她的真实幻象很合理。虽然夏禹现在仍没有弄清楚那个“林莜莜”是谁，但可能性太多，他也不想去思考，而是一边关注着苏晓那边避免意外，一边配合起纪诗梦，开始脱下明珠的动力甲，检查她的状态。 苏晓和陈紫微并肩立在这里。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苏晓问。 陈紫微能感受到苏晓情绪的不稳定，她轻轻把手放在了苏晓肩膀上，柔声说道：“我只是一道觉照境的化身，承载的记忆和思维有极限，并不是她本身，所以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只能勉强猜到。” 苏晓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陈紫微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两把椅子，拍了拍苏晓的肩膀，示意他和她一起坐下。 陈紫微轻声说：“我不知道当时发生的细节，她没有把那些记忆留在我的内心中。但我大致能记得，那是一段悲壮的历程，无数人用牺牲换来了希望，叶知道放弃了重生去争取一线生机，夏禹，明珠等人也纷纷战死……” “但我们有机会复仇，我们和祂们的战争并没有结束，只是中场休息，真实世界的新生代文明和我们的文明，其实仍然算同一个世代。” 苏晓听到陈紫微的话，感到相当的震惊。 一下子，他把很多东西都串了起来，一些之前尚不理解的问题，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为什么未来地球的人类文明的经历，和苏晓记忆中艾塔的经历不一样，是因为先行者文明遇到的是真正的灭世，而未来地球，灭世被中途打断了。 “我还有几个问题，之前一直没找机会问你，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吗？” 苏晓望着废墟，询问着身旁坐着的女孩。 陈紫微认真地说：“如果我在记忆里有答案，我都会回答你。” 苏晓问道：“第一个问题，我在艾塔那里得到了一些记忆，在艾塔曾经处在接近完全疯狂的状态下时，祂曾分割出一部分充满人性的化身，后来我在奈菲丝那里也见过类似手段，你也是这样造出来的化身吗？” 陈紫微回答道：“基本上是这样的。” 苏晓说道：“我记得，化身和本体之前，有可能存在矛盾，比如艾塔的化身，他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孩，可当祂的本体逐渐苏醒时，祂却开始伤害祂的爱人……最终，那个女孩成了艾塔的眷者。” “你和她之间会有矛盾吗？你的看法就是她的看法吗？” 一阵海风拂过，吹起女孩的发丝，让她用手拨弄了下发型。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陈紫微笑道：“但在我看来，她应该会站在我们一边，至少，她和我们会有巨大的共同利益和感情基础。即便……她的生命形态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了。” “以她的心智，即使状态不够好的情况下，也应该能充分预估到创造我会带来的改变，所以，我的做法和看法，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她想要的，当然也不排除她有失误的可能，毕竟你也看到了，她在幻缘秘境那里就犯了个小错。” 苏晓理解了陈紫微的话，对于掌握幻术世界的利维坦级邪物而言，操纵心灵，推算某个心灵在某些情况下的做法并不困难，借此，她可以创造出一个和她行动模式，思维模式相近的人类存在化身。 “这样啊……”苏晓说：“谢谢。还有个问题。” 陈紫微说道：“你问。” “这里是那里？真的是未来的地球吗？还是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未来？”苏晓问。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陈紫微说：“因为我也不清楚，但从这里的状态来看，这里应该是她记录下的一段历史，属于她所经历过的那段历史。” 苏晓接着问：“袁铁前辈，为什么疯了？” 陈紫微刚要说话，突然，苏晓听到了后面夏禹传来的急促声音： “苏晓，陈紫微，你们过来看看，明珠的状态不对劲！好像不是一般的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第八十五章 深梦精神瘟疫 苏晓和陈紫微连忙赶了过来。 此时，夏禹和纪诗梦在地面上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夏禹制造了一片平整，柔软的床铺，让脱下动力甲的明珠静静躺在上面，女孩微皱眉头，似在睡梦中遭遇噩梦。 苏晓和陈紫微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默契地用心灵手术检查了起来。 片刻后，苏晓说道：“她被拉入了梦境当中。” “我的看法和苏晓一致。”陈紫微说道。 夏禹急忙问道：“有办法解决吗？” 苏晓先取出了几张清心咒道符，又给贴在了明珠身上：“首先，要用清心咒道符保护她的心灵，之后要想办法找梦境领域的修行者，想办法进入梦境中解救她。” 苏晓刚觉醒木偶时，就卷入过梦族制造的紧急事态，对这方面也算是理论和经验都有。 “不过……”苏晓顿了顿：“她的状态，倒是让我想起了这个世界流传着的‘深梦精神瘟疫’，我怀疑她就是进入了深梦精神瘟疫的状态。” “如果是疯狂中的袁铁让她入睡，她没道理现在还不醒。” 纪诗梦说道：“深梦精神瘟疫……我们对它还不算了解。只知道它具备传染性，具体的特性还不知道。” 苏晓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先检查一下从地下废墟找到的教材，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深梦精神瘟疫的资料，虽然历史书里没写，但其他书上可能有。” “而且我们还从教学区找到了一批硬盘，存储卡和u盘，也可以检索一下它们的资料。” “从刚刚那批牺牲的调查队成员的动力甲里，我们也收好了他们的战术头盔和个人ai，也可以查找一下。” “总之，先知道相应情报，再决定行动。考虑到精神瘟疫拥有传染性，大家接下来要随时保持清心咒在身，同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睡觉。” 看着苏晓很有条理地说着，夏禹和明珠都点了点头。 “陈紫微，麻烦你继续检查明珠的心灵状况，找一些细节。我和一些身外化身负责看书和检查硬盘，纪诗梦，你去调查牺牲者的个人ai，看里面有没有储存数据，我的分身和夏禹负责警戒。” 苏晓说着，他施展真实影法术，在废墟上建立了一个幻术庇护所，以免突然有时空风暴吹起。 他的身外化身一道道出现，也有一位分身。 苏晓的另一位分身还在远方照顾石瑶瑶的本体，苏晓本来想等这边完事后去找分身汇合，但现在得稍等了。 苏晓进入步战车，开始调阅收集到的资料，想从中找到关于深梦精神瘟疫的详细记载。 夏禹焦急地站在庇护所内，用苏晓提前设置的观察孔看外面，不停在好几个位置走来走去。 “找到了。” 纪诗梦最先喊道：“调查队成员的电脑里，有专门记录‘深梦精神瘟疫’的内容。” 苏晓立马看向她询问道：“什么内容？” “我用数据链传输给你们。”纪诗梦说。 很快，一个音频文件传输过来，苏晓点开倾听。 “根据我们的调查，深梦精神瘟疫可以分为两个阶段。”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沉稳，坚定。 “第一个阶段，是深梦精神瘟疫的潜伏期，这段时间的特点是长时间的睡眠，以及如同时刻在做噩梦般的表情。” “第二个阶段，是深梦精神瘟疫的爆发期，这一阶段被称为‘现实污染’。” “先介绍深梦精神瘟疫的潜伏期，据我们收集的资料，这一阶段的主要特征就是长时间的，反常的睡眠，有赖于这一特点，深梦精神瘟疫其实较好控制，只要发现了沉睡着的人，就能将他们控制在某片区域，避免后续的瘟疫爆发。” “根据我们所得到的一些资料，只要在感染深梦精神瘟疫的受害者身边睡眠，就有可能被传染上深梦精神瘟疫，所以这很容易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一下子传染上很多人，根据我们的调查，深梦精神瘟疫的传染范围可能达到500米以上，原本的感染者修为越强，传播范围越广。” “而一旦发展到了现实污染阶段，那就麻烦了。” “现实污染同样分为三个阶段。” “其一，征兆阶段，周围的物质世界会出现变化，出现一些梦境的特征，比如，永远跑不到尽头的回廊，一模一样的窗子，现实的物理规则将会让位于梦境。物质世界里的非灵能物品，建筑结构，标志性地标等都会被彻底替换成梦中的内容，但大致地形不会发生变化” “这一阶段，只需要杀死做梦者，便有办法解决危机，做梦者此时具备理智，但他会如同在梦境中一般行动，有较高的不可测性，且一旦对做梦者出手，现实污染后的梦境会对攻击者产生敌意，会出现一些梦族邪物保护做梦者。” “其二，融合阶段。” “这一阶段，物质世界会更彻底的被梦境世界替换，按照这个世界留下的资料，这近似于一种真理平原的展开，地形也会发生变化，同时周围世界里会多出一种或多种客观存在的‘真理’，目前已知的真理包括：‘被做梦者看到就会死’，‘十五秒内保持不动就会死’，‘无法使用某类别灵能’等，已知这些真理的强度，品级与位阶和做梦者相关，弱小的做梦者留下的真理即使强大，也难以威胁到高阶修行者，要求死亡的真理可能只会导致受伤。” “尤其应当小心多个做梦者共同产生的融合梦境，这极为威胁，可能会有彼此冲突的规则。” “其三，崩坏阶段。” “这一阶段过后，做梦者会彻底失去理智，周围的现实世界也会崩坏，在这一阶段，崩坏的世界会引起连锁反应，将所有感染深梦精神瘟疫的人一齐引爆，以它们为祭品，呼唤一位梦族的邪物降临。”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在米国纽约的一次超巨型深梦精神瘟疫中，甚至降临下了大魔级邪物，‘噩梦行者’图拉泰……” “我们同样也收集了关于深梦精神瘟疫的治疗案例与方法，具体如下……” 第八十六章 治疗方法 “最好的治疗深梦精神瘟疫的办法，是在病症的潜伏期，也就是病人还沉睡着，梦境未影响周围现实时下手。” “利用梦境领域，心灵领域的异能，渗透进对方的梦境。一般来说，做梦者的梦境中会孕育一个强大的梦族邪物，我们称之为‘梦魇’，将那个主导梦境，影响做梦者的梦魇击杀，便能治好一个人。” “梦魇的实力会根据做梦者而改变，做梦者为普通人，梦魇是下级眷族邪物，做梦者是巫觋境，梦魇往往是上级眷族邪物，做梦者为觉照境，梦魇往往是妖鬼级邪物，做梦者为超凡者，梦魇会是王侯级邪物。” “做梦者是圣贤，梦魇会是上级王侯邪物，或者大魔级邪物。” “梦境是梦族的主场，在那里作战要格外小心，梦族往往能发挥更强的实力。” “稍次一些的治疗办法，是在爆发期的征兆阶段，待在做梦者身边，这样一旦做梦者醒来，身边环境会变为半现实半梦境的环境，这个时候再去寻找并消灭梦魇，会更简单，因为梦魇在这种状态下，会受限于物质世界，力量不会得到梦境的完全增幅，同时，可以保证做梦者就在身边，如果在潜伏期进入做梦者的梦境，还需要花费时间寻找做梦者。” “但这种情形下，难以避免深梦精神瘟疫对现实造成的损伤，做梦者自身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一旦达到融合阶段，做梦者和梦魇会开始融合，这时，已经可以认为病入膏肓，难以治愈，但依然不是毫无办法，可以通过强力的心灵领域异能控制做梦者后，之后使用对付灵体类的异能，比如幽体转化，祛邪，反制附身等异能，将梦魇从做梦者身上剔除。” “若是到达崩坏阶段，那只能阻止强大的梦族邪物献祭众多做梦者降临现世了，但即使阻挡成功，做梦者也会变成浑浑噩噩，仿如邪物一般的存在，凭本能行动，完全失去理智。” “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有时候崩坏阶段不会造成大量做梦者死亡，反而会放出很多的‘梦僵尸’，这些梦僵尸具备很高的攻击性，有的还拥有异能，相当于梦族存在，极其可怕。最可怕的是原本是修行者，后来转换为梦僵尸……” 听完音频信息，夏禹立刻看向了苏晓和陈紫微两人。 他们都拥有心灵手术，进入明珠的梦境完全没什么问题。 “明珠是超凡者，她在深梦精神瘟疫里，遭遇到的梦魇会是王侯级邪物。”苏晓说道：“这倒和楚小叶的情况有些相似，应该能用相近的办法进行治愈。” “楚小叶？”夏禹有些懵。 陈紫微赞同道：“嗯。先用微观世界覆盖，再用心灵手术进入她的心湖。” 纪诗梦说道：“可是……在梦境中，和梦族王侯打客场作战，你会不会很不利？要不等到征兆阶段，梦境影响现实时，我们可以一起行动，一起参战。” 夏禹犹豫了一下，也说道：“这样确实最为稳妥，毕竟我们不知道，如果你们在梦境里战败了，会发生什么。” “而在现实里，有我参战，面对王侯级梦族邪物，也多了一些把握。” “那倒不用。”苏晓说道：“我先去试试好了，一个梦族王侯级邪物而已。” 夏禹刚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想起苏晓的众多分身和屠龙刺，也咽了下来。 纪诗梦说：“要不派遣分身进入梦境，这样最为稳妥，如果分身不行，我们再等待征兆阶段，一起行动。” 苏晓说：“可是我的分身只有超凡六阶，实力可能不够啊。” “苏晓。”陈紫微说：“你可以继承老师的力量。” 苏晓一怔。 袁铁的地球晶球，确实和他本命咒一模一样，如果用来沐浴王血，苏晓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能一下子突破到超凡八阶。 陈紫微接着说道：“这个历史里的老师，如果知道有修行者继承了他的力量，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苏晓盯着陈紫微的眼瞳，想从中看出什么。 最后，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稍等一会儿” 苏晓盘坐着，利用黑暗侵染仪式，将自身的超凡职阶更换为最适合修炼的“悟道者”。 接着，苏晓思维海里，木偶轻轻触碰到地球模样的晶球。 里面的力量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那样，涌进思维海的中心，在苏晓的操纵下，平均地分给每个构成幻术世界的一品异能。 无数力量与知识，精神和意志在苏晓内心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几秒，或许是不可计量的千万年，来自袁铁的那颗地球晶球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苏晓思维海中心的地球咒星，则在蓬勃发展。 他睁开眼睛。 超凡八阶了！ 吸收和自己领域完全一致的晶球，效果果然这么好，一下子让苏晓节省了大半年的修炼时间，直接跨越到了超凡八阶。 他一抬手，灰色气势遍布全身。 ……在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中，灰色气势代表修行者修炼到了“灰铅原质”，凝练出了灰色气势，待到铅华洗净，升华为白色气势时，就是“钻石原质”，超凡者的巅峰。 苏晓还处在那玄妙神奇的悟道状态，他在体悟，在消化，就像这个历史里，和他素不相识的袁铁再次复活，在他身前教导着幻术世界的各种用法，每处细节一样。 待到体悟完毕，苏晓面颊上已经全是热泪。 他升起面罩，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热量，蒸干泪水，然后起身。 苏晓说道：“我已经到超凡八阶了，这样我的分身也有超凡七阶的实力，我先让我的分身去尝试治疗明珠，倘若失败，再等到征兆阶段。” 在场众人为苏晓让开位置，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将一位分身召唤到明珠身旁。 分身伸手，触碰着明珠的额头，熟睡的女孩仍然眉头微皱，像在做噩梦。 等待一会儿后，苏晓分身将明珠关在了微观世界内。 隔绝掉内部灵觉施加的影响后，明珠缓缓睁眼，但苏晓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 “我刚刚是……做噩梦了吗？”她喃喃道。 第八十七章 噩梦 “你醒了？”夏禹惊讶道。 他跑到明珠身边，立刻佩服地看向苏晓：“你也太厉害吧，深梦精神瘟疫就这样解除了。” 苏晓摇了摇头：“只是隔绝了她内部灵觉对她本身的影响，仍然没有解除深梦精神瘟疫，我需要更进一步，和她一起进入她的心湖底部，在那里解决掉梦魇。” “明珠姐，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苏晓接着询问。 她扶了扶额头，似乎仍在梦中：“对了，刚刚那真理平原的事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苏晓说：“噩梦里是什么情况，我们需要知道细节，才能帮你彻底根治。” “噩梦……”明珠喃喃说道：“我只记得我好累，好困，就睡着了，睡醒后，我出现了一个美好的小镇，我把一切都忘记了，在小镇里，我看到了我的爸爸，妈妈，见到了夏禹和其他的朋友……” “然后，然后祂就来了，祂在找我，我打不过祂，祂在攻击他们，快，我们快回去保护他们！” 明珠抓着苏晓分身的肩膀，连忙说着。 苏晓把手放在明珠的面前，晃了晃，借此施展心灵手术，让明珠变得安静：“你先冷静，详细说说，祂是什么样，有什么能力。” “苏晓。”陈紫微突然说道：“如果那梦魇在破坏她的心湖，我们就得赶快行动了。” “心湖若被破坏，之后的圣贤之路会断。” 苏晓内心一凛：“好。” 他的分身扶着明珠躺下，随后施展心灵手术，和明珠被隔绝的意识一起，进入到她的心湖中。 楚小叶的心湖是一所学校，而明珠的心湖是一片建在湖边的小镇。 只是现如今的小镇已经被夜幕笼罩，天空当中，一只月亮般的黑色眼睛挂在那里，伸出无数触手拍打下来。 小镇一大片区域已经被触手破灭，房屋倒塌，火焰燃起。 而在那黑色眼睛的中间，是由纯粹暗影组成的，若隐若现的人形怪物，一缕黯淡的红色光环环绕着祂，像戒指一般，却没有带来任何光明，仅仅显示出祂内部的黑暗。 明明是人形怪物，祂却没有任何人类的细微特征，没有面孔，没有肌肉。 “就是祂。”明珠说：“梦族下级王侯邪物……” “成年梦魇灵。” 砰！ 天空中那星球般的人形怪物炸裂开了，分散成一群密密麻麻的眼睛，这些眼睛像长着隐形的翅膀，朝着下方的苏晓两人冲来。 每一只眼睛睁开，都在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各种各样恐怖的幻象存在，这些恐怖存在只出现在他人最恐怖，最深邃的幻象中，鲜血，脏器，骨头与触手以奇妙的形式排布着，朝着下方轰来。 苏晓知道，成年梦魇灵往往掌握着“幻术世界”里的一到两个权柄，没想到这里竟然碰上一个掌握真实影法术的了，掌握真实影法术权柄的梦魇灵正常来说还算好对付，因为祂往往只能召唤一堆不掌握一品异能的上级妖鬼邪物，不像苏晓这样可以召唤掌握一品异能的顶尖天才，但关键是，真实影法术的幻术权柄可以破灭自己的分身。 只有很少的，被划分为上级妖鬼邪物的一些成年梦魇灵，可以召唤掌握一品咒星异能的上级妖鬼邪物，似乎在梦族内部，召唤含有权柄的上级妖鬼邪物也算一种特权，只有少数梦族能享有。 眼前的这只，显然不属于少数的那部分。 “不能让祂意识到我也是真实影法术召唤的分身。” 苏晓内心闪念而过。 “只能依靠自身的实力战斗了。” 在心湖中，苏晓举起凝聚增长的灾厄黑刃，朝着天空刺去。 毫无花哨技巧，灾厄黑刃加屠龙刺。 周围的妖鬼级邪物见势要阻拦，也纷纷被云雾笼罩，一时间迷失。 头顶高空处那王侯级邪物迅速逃跑，不停丢出各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术目标，自身也用幻术消失隐匿。 苏晓微微一笑，超能感应激发。 这里是明珠的心湖，可没有限制他使用超能感应！ 试图躲藏的梦魇灵很快被锁定，被苏晓遥遥操控灾厄黑刃凝成的长枪一刺，搭配轰过去搅乱心神的怪影杀手，直接灰飞烟灭。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明珠还是惊讶无比。 超能感应，屠龙刺，灾厄黑刃，怪影杀手，这四招联合起来，搭配苏晓分身的战士职阶，对“矛”的威力提升，一般不擅长防御，没有应对手段的下级王侯邪物，根本扛不住，被一击秒杀了。 明珠暗惊道：“或许，下级王侯邪物中，只有掌控生命领域权柄，或有一品体质活力秘术这样善于保命的邪物才能抗住一击，比如树蛟，王侯级异变子嗣等……” “苏晓一个人这一击，就相当于四个掌握一品异能的顶尖超凡七阶天才，打出来的配合……” “如果我要抗这一击，只能用云雾咒法尝试胜过苏晓的超能感应，再在苏晓发起攻击时，保持足够的闪避距离，让自身可以及时撤退到时空扭曲的范围外……但苏晓也不止有这个手段，他甚至可以不停分身，制造好几个能这样做的‘自己’。” 噩梦结束。 明珠从梦中醒来，仍然震撼于苏晓分身的强大。 “解决了。”苏晓分身说着，消散掉了。 这一下让明珠更惊讶了，她原本以为进入她梦境中的是苏晓本人，没想到是苏晓分身。 “等等，苏晓分身都有超凡七阶了？那他又突破境界了？” 陈紫微和苏晓本人再检查了一下，确认心灵没问题后，都做出了完成治疗的判断。 明珠讶异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晓却有些沉默，说道：“我们在路上说吧。” 夏禹说道：“嗯，我们还要寻找火种，寻找其他调查队。” “未来地球太危险，恐怕其他分散的调查队，也有遭遇危险的可能。” 苏晓还提醒道：“如果累了的话，就进步战车里面休息一会儿。” 他接着消散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消散了周围的庇护所幻象，准备坐车出发了。 刚刚那个梦族王侯级邪物的晶球被苏晓攒着，打算等幻术世界的各个领域的晶球攒齐一波后，再一起使用。 “咒星八阶到咒星九阶的提升会更加艰难，若是能杀二三十个这样的梦族邪物，或许才能轻易度过吧。”苏晓暗想。 第八十八章 生命雨 “总而言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车上，苏晓大致向明珠介绍了后续的发展。 一下子，整个小队都有些闷闷不乐，他们出师不利，刚去解救第一支调查队，就失败了，还得知了更悲惨的事。 曾经守护文明的圣贤，因为某种原因疯狂了，变成了邪物。 夏禹说道：“另一处火种距离较远，怪不得感应特别模糊，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继续出发？” “大家不要这么垂头丧气嘛，我们来这里，调查出的未来的情况，就是为了避免我们的历史出现同样的事，未来的我们犯下的错，我们回到过去后就不必犯了。”夏禹鼓舞着说道：“那叶知道也是真够废的，明明自称重生者，记忆却总是不全，根本没提供什么有用意见。” 苏晓说道：“我状态还很好，不过，现在停下来休息，我赞成。” 他们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状态，不是战斗力上的状态，而是心理上的状态。 作为一个还算“资深”的心理医生，苏晓很清楚，修行者的心理状态有的时候比身体状态还重要，受点轻伤可能不要紧，但要是精神承受着过大的压力，那就会出现危险。 接着，苏晓他们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停靠了步战车，再度用真实影法术制造出了一个临时的庇护所。 “我们在这里休息三个小时，吃饭，喝水，想睡的人可以睡会儿午觉。”苏晓开玩笑说道：“如果爆发了深梦精神瘟疫，我来救你们，顺带还能杀个王侯级梦族邪物。” 对于他来说，在梦境中战胜梦族邪物，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超凡者由王侯级梦族邪物降临……梦族王侯这么多吗？”夏禹从步战车里拿出了一些食物，摆在了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桌子上。 苏晓说道：“应该也不算多，超凡者如果提前知道情况，很小心的话，很难感染到深梦精神瘟疫，如果没有感染到深梦精神瘟疫，也不会引来王侯级梦族降临。” 明珠小声道：“那只王侯级梦族邪物很厉害，能懂得运用我内心的弱点，让我心态失衡，战力降低……” 夏禹问：“你内心的弱点是什么？” 纪诗梦在一旁说：“这不方便说吧……” 苏晓在努力调整心绪，平复精神状态，也跟着他们看向明珠。 “告诉你们，其实无所谓。”明珠说道：“我内心的弱点是，我太向往和平，宁静的生活了，因为这一点，我才那么容易的昏睡过去，在梦境中，那只邪物也在利用我的这一特点，让我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她说着，有些黯然。 苏晓立刻宽慰道：“这很正常，没有人不向往和平，宁静的生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美好向往，人们才会全力以赴，为之作战。” 夏禹说道：“苏晓说的对，这根本谈不上什么内心弱点，至多是每个人都有的，来自人性本身的柔软。” 他再度祈愿，凝聚了一些水，用来加热自热食品。 “嗯。”纪诗梦说道：“我倒是更佩服明珠姐了。” “为什么。”明珠困惑道。 纪诗梦挥了挥拳头，说道：“内心无比向往宁静的生活，却又能在危机关头主动站出来，为所有人战斗，这很坚强，很帅气。” 听着众人安慰的话语，明珠似乎才从那噩梦中彻底苏醒过来：“谢谢你们。” 苏晓微笑着，停止了偷偷使用心灵手术治疗明珠的小动作。 至少在短时间内，只要不再有很冲击心灵的事发生，明珠的精神都会很稳固。 “吃饭，吃饭。”苏晓说道：“人是铁，饭是钢。” 自热食品的种类非常丰富，有豌豆牛肉炒饭，腊肠炒饭，酱油炒饭，肉丝炒饭等，还有可以速溶的饮料粉末下饭的辣酱等。 虽然口感不如餐厅做的，但是足够热乎，味道也还不错，众人快速吃完后，苏晓通过心灵手术观察，发现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或多或少有所好转。 填饱肚子是其次，以超凡者的实力，不吃不喝连续作战几天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吃饱饭能让心情转好，精神压力减轻。 “大家休息一会儿吧，要睡午觉也可以现在睡会儿，我的分身来做警戒。”苏晓接着说道。 他也缓缓躺在了自己用真实影法术造的小床上，没脱龙葵甲，就这样静静躺着，放空思维，让思绪冷静，但并没有睡着。 …… 另一边。 石瑶瑶走在荒野中，她从来没试过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往日会有邪物出现，而今日，那些出现的邪物都被消灭了。 苏晓分身跟在她身后。 “我的分身持续时间有限，你最好能返回安全的区域，不然你一个人留在外面太危险。”苏晓分身说道。 “我知道了……”石瑶瑶还是有些犹豫。 她不敢回到“安全的区域”，因为那样可能会把苏晓带过去，导致很多的危险。 这让苏晓内心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被放大了好多。 这一方面是环境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低熵阴影的邪兆所制造的，全球范围内的不信任与猜疑有关。 “要不要对石瑶瑶使用心灵手术，窥视一下思维？这样我能找到她聚居区的位置，然后我直接告诉她，她的隐瞒没意义了，我想去随时可以去……” 苏晓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天空落下了雨。 “下雨了……？” 灰蒙蒙的细雨落在地面上，以苏晓所掌握的生命领域异能“青龙诀”来看，这些雨蕴含着诡异腐化的生命力。 一些石头突然破裂，诞生出了带着无数病毒的蝙蝠。 破裂开的水泥路面上，再度肿胀出好些个卵，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不好，是生命雨！”石瑶瑶惊叫道：“找个地方避雨。” “不着急。”苏晓说着，施展真实影法术，建立了一处庇护所。 这让石瑶瑶再度震惊了，她没想到苏晓不仅战斗力厉害，还有这样的能力。 可令苏晓皱眉的是，这庇护所突然扭曲，失去控制，房顶垂下好几道触手。 那些构成庇护所的幽影物质，已经被活化成了无形之子，聚集成幽影触手，朝着苏晓和石瑶瑶攻击过来。 第八十九章 活化一切的生命雨 生命雨，给予万物生命的雨幕。 刚成形的庇护所，幽影物质活化成无形之子，凝聚成触手拍向两人 石瑶瑶见到这一幕，反应非常果断，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斩断了缠向她的触手。 她随即转头，看向苏晓分身，正要呼喊他帮忙。 可她却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苏晓的头发，肩膀上的衣服，衣领，也都纷纷生长出类似的触手。 刷。 黑刃领域迅速消灭了苏晓身周的无形之子，也让他血流不止。 “这所谓生命雨，原来蕴含着活化权柄的一丝力量，如果我在雨中待的时间太长，恐怕我自己都会完全变成无形之子……”苏晓分身默默想着。 “和正版活化权柄的力量有所不同，正常活化权柄威力更大，能一下子把我的分身活化，还能保持分身的理智和力量，可这生命雨，蕴含的力量太少，只会把我逐步活化成疯狂的无形之子。” 没办法了，苏晓只能使用灾厄黑刃，在自己和石瑶瑶头顶制造了一层质密的“伞”，随后，苏晓开始用灾厄黑刃，在地上挖掘着洞窟。 既然自己用真实影法术造出的造物会被迅速活化成影族邪物“无形之子”，那么躲在大地上，由地面当伞，成了苏晓能想到的好选择。 “来，进来。”苏晓伸手，接住跳下来的石瑶瑶，躲在了地下挖出的洞穴里。 “这种生命雨，会影响植物生长，会渗入地下水里吗？”苏晓询问石瑶瑶。 石瑶瑶问道：“你竟然不知道生命雨的威力？” 苏晓点了点头。 石瑶瑶怀疑地看了苏晓几眼，内心似乎觉得这样的事情属于常识，大家都知道，没必要隐瞒，便给苏晓讲述起来： “生命雨具备很强的活化能力和生命力，但它的活化特性只持续很少一段时间，就会被大地和泥土所吸收扭曲。” “它们会落入湖泊，河流和江海中，加入到整个地球的水循环中，这是几乎无解的，不过我们也有办法对水做净化，我们发现，承载这些生命力的并不是雨水本身，而是雨水落到地面后，产生的灵能微生物，它们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细菌。” “只要能对这些细菌进行灭活，或者把它们剔除出去，水就能正常使用。” 苏晓认真听着。 “我们还观察到了一些特性，比如，生命雨会制造各种各样的邪物，让岩石活化，泥土变成人，但这样的现象往往发生在文明聚居区，我们认为，生命雨制造邪物，是需要文明力量参与过程的，如果没有文明力量，或者文明力量很少，那么制造邪物的能力就会降低。” “具体的科学过程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们出行都是做了准备的。我有携带可以净化雨水的吸管，而且生命雨制造出的怪物，普遍并不强，很多甚至连邪物都不是，只是长得丑陋的动物，没有灵能力量，能轻易对付。” 苏晓接着很关切地问道：“那你们要怎么开展农业工作呢？” 石瑶瑶戒备地看着苏晓，她对这个问题有些抵触，但相处一阵后，她内心对苏晓的猜忌也降低了一些，也觉得这种问题无关紧要，便继续说道： “一方面是利用地下城的农业循环设施，找到可以修复农业设施的零件，另一方面是建立蔬菜大棚，实在没办法建立的，就派遣修行者在农田附近巡逻，生命雨带来的生命力可以加速植物生长，只是偶尔会产生怪物……” 苏晓问：“这样种植产生的粮食，吃下去不会有污染和危害吗？” 听到这句话，石瑶瑶眼神黯然了一些。 她说道：“我开始相信你是人间道修行者了，或许还是某个封闭很久，现在才出来的地下避难所的人。” 苏晓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石瑶瑶道：“因为你不知道，饥饿也是会杀人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没有选择。” “这些粮食确实含有微量污染，哪怕用各种方式净化，也很难保证完全净化的干净，这些污染会产生畸形……尤其是新生代的畸形，它们把我们的一部分后代变成了类似变种人的存在。” “更准确一点说，是半鱼半人的后代，有的人已经开始出现了鱼类的特征，虽然现在这种特征还很微小，只是一块鳞片，一条鱼须。但我们怀疑，再这样下去，很可能我们就会沦为海族的邪物……” 苏晓问道：“没有办法对生命雨建立更彻底的净化吗？” 他在红崖秘境遇到过同样的问题，而当时入驻进去的中夏修行者，显然找到了解决办法。 “我们已经尽可能再做净化了。”石瑶瑶说：“但是没用……” 她坐在苏晓挖出的坑洞里，抱着膝盖，只有这个时候苏晓才能看出她还是个并不大的女孩。 她说道：“如果我们的文明还在，我们有足够的研究机构，有修行者，有各行各业种类齐全的工业系统，那我们肯定能解决生命雨这个灾难。” “可现在大家互相猜疑，资源不足的情况下互相掠夺，各种灾难还再齐头并进，起到1+1大于2的效果……” 苏晓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是……我老师教我的。”石瑶瑶说：“老一辈人都无比怀念以前，可以前已经回不去了。” 苏晓说道：“我们还有机会。人类文明的火焰不会因为这一次打击而毁灭。” “你和我老师的说法一样。”石瑶瑶说道：“我们也希望如此……但很难了。” 苏晓道：“再苦再难，也有机会，总能回到以前。” “即使回去以前……那又能怎么样了？”石瑶瑶颇为悲观地说。 她突然扯向自己的衣服，扯开了衣领。 “你在做什么？”苏晓疑惑说道，他本来以为女孩是要做些冲动的举动，可等苏晓看完她的动作后，苏晓惊讶了。 石瑶瑶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女孩那性感的锁骨，在她的锁骨靠近胸部的位置处，正结着一片又一片的鱼鳞。 第九十章 第二支调查队 另一边。 庇护所被雨水稍微活化过后，明珠就使用本命咒云雾咒法，将雨水引开到其他位置，不让它落在庇护所上面。 “这生命雨也太危险了吧。”夏禹咋舌：“不知道幸存者们要怎么在这种雨下面生存。” 负责收集标本的纪诗梦制造了一些琥珀，冻结住了一小试管生命雨液体，这些液体正在试图活化试管。 “看起来天都不让我们好好休息。”苏晓说道。 夏禹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去找调查队，我很担心其他调查队是否也会像刚刚蓬莱那支一样……” 纪诗梦安慰道：“从地面上还有很多幸存者来看，调查队都是超凡者，没那么容易团灭的……” 苏晓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出发吧。” 众人冒雨，在生命雨飘洒的大地上前进着。 地面上有时会活化出恐怖狰狞的怪物，岩石变成鱼类，泥土化为人形，巨树拔根而起，仿佛树人那样行动。 明珠使用云雾咒法为小队遮掩雨水，夏禹则点燃文明火花，蒸发掉队伍前方的，还蕴含生命力的生命雨雨水，苏晓则使用怪影杀手，一杀一大片。 前进一段时间后，雨水停歇了，苏晓他们发现，有的树人重新回到泥土，变成了怪异一些的大树，而被活化的水泥路边则变成了永久的邪物，好像它们能借助水泥路里的文明力量生存一样。 苏晓说道：“怪不得这里的路面腐蚀如此严重，再这样下去，过个十几二十年，恐怕都看不到文明存在的痕迹了。” 明珠喃喃道：“难道以前的文明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吗……” 夏禹说道：“不管以前的文明怎么样，我们自己要避免这样的结局。” 纪诗梦又冻结了一些标本，储存在步战车里，她发现她很快就要面对步战车空间不够的问题，于是向苏晓提议，把标本送进苏晓的画廊中。 苏晓同意了这点，将大量的标本放置在历史画册里面。 苏晓暗想：“其实，历史画册还可以当做很好用的储物工具，就是取出和存放时略微麻烦一些。” 这些标本都代表着珍贵的数据，能为之后抵御邪兆，提供非常重要的情报支撑。 …… 某处地下城入口。 苏晓分身总算说服了石瑶瑶，让她放弃戒心，自己回到聚居地去。 苏晓分身持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没办法一直保护着她，必须把她护送回来才行。 进入地下城时，苏晓和石瑶瑶面对了黑洞洞的枪口。 苏晓使用心灵手术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说道：“我们并没有敌意，只是送你们的人回来而已。” 举着枪对着苏晓的人不为所动，一个人直接说道：“石瑶瑶，你竟然背叛了我们，带外人来了聚居地？” 他直接扣下了扳机。 苏晓发现他实在是低估了“低熵阴影”的邪兆，没想到祂能让人与人之间这么充满猜疑和不信任，哪怕有苏晓安抚，这些人还是第一时间开火了，对着苏晓和石瑶瑶不分敌我的开枪。 还有人直接拿出火箭筒发射。 一连串的爆炸声过后。 苏晓面前立起了一片灾厄黑刃组成的墙壁，轻易隔绝掉了所有攻击。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如果我有恶意的话，我可以轻易灭掉你们所有人。”苏晓说道：“这不是在威胁，只是在陈述事实。” 众人震惊，沉默地看着那一面面纯黑的墙壁。 力量比一切都具备说服力。 “我只是送她回来而已，不会进你们的避难所，也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苏晓说着，拍了拍石瑶瑶的肩膀，随后身形消散。 …… 夜幕降临时，苏晓小队停靠在了一座废墟附近。 “火种就在前面，在地下的位置。”夏禹说道。 “地下么？”苏晓说道：“如果这附近有人类聚居区，那么他们应该会在废墟上设置哨卡，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好了。” “我会解除幻术球，直接过去，大家做好准备。” 众人朝着废墟前进。 果不其然，苏晓看到了好几个在废墟中警戒外围的哨兵，他们的科技含量比石瑶瑶那边高太多了，发现苏晓他们后，直接使用对讲机进行传话。 苏晓他们把步战车停在了外围，随后，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出了很大的幻象牌子： “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想和你们交流！” 低熵阴影的邪兆会放大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让人和人之间产生猜忌，而解决猜忌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好好交流。 为了避免刺激到对方，苏晓他们都没把车开进去，而是停在了较远的距离，意在给对方安全感。 过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另一辆吉普车从废墟里开了出来，上面有一个司机和一个人。 吉普车谨慎地停在了距离苏晓他们两百多米外的位置，坐在上面的，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举起扩音器，吼道：“就在这里说吧。” “你们是谁，来我们这里要干什么？贸易，还是战争？” 夏禹等人看向苏晓，苏晓同时也用幻术回答： “我们是人间道修行者，过来寻找我们失散的调查队成员。” 苏晓没有说他们来自过去，这是因为，众人怀疑如果说了来自过去，就可能因为曼德拉效应或是历史帷幕的阻隔，让他们留下的信息被遗忘。 “陌生人，你们想进入我们的避难所？”男人吼道。 苏晓回答：“是的。” “请等一下，我需要把这事告诉给我们的庇护者。”男人问道：“你们是那位麾下的人？” 苏晓道：“我们不是，也不是麾下，我们是人间道修行者。” 刀疤男人用扩音器说：“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回答了，那你们是哪一个势力的？” 苏晓回应：“我们站在人类文明这边。” 刀疤男人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传说中想要拯救整个人类文明的‘文明阵线’的人？你们不是堕……放弃了吗？” 文明阵线？苏晓听到这个名字时，一开始还很喜悦，他知道，这段历史里，也有人没有放弃，追求着人类文明的重建。 可听到后面……文明阵线放弃了拯救人类文明？ 苏晓说道：“我们并非文明阵线的成员，但我们和人类文明站在一起。” 刀疤男人说道：“你们能不能进来我说了不算，我会禀报我们的守护神，由祂来决定。” 第九十一章 守护神 看着吉普车远去，返回了那片废墟当中，苏晓转过头，看向夏禹和明珠： “你俩要不要做个伪装，就像我把分身全撤了一样做个伪装，不然别人走近一点，又会把你俩当成你俩的孩子。” “那做点伪装吧。”夏禹说：“你直接用幻术掩盖我们怎么样。” 苏晓点点头，用幻术给夏禹和明珠做了一点伪装，没有做大的变化，只有一些小的修改，但光是这样，除非熟识的人来看，否则很难认出是本人了。 又等了一会儿，这次却不是吉普车出来，而是一位穿着动力甲的修行者跑出来。 “苏晓，夏禹，明珠，你们怎么来了。”那位修行者惊喜地说。 苏晓也认出了他。 在来之前的会议上，邱松石把已经进入未来地球的调查队名单和上面人员的相貌都给苏晓他们看了一遍。 “兰泽南道友，我们是总指派来的救援队。”苏晓说：“有一支调查队的成员发现，秘党修行者进入了这里，请问是你们队伍吗？” “秘党修行者？”兰泽南超凡者说道：“我没听过这件事。不过，你们来了是真好，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很多的资料，就等着你们来人，我们好带回去，让人民少走错路。” 他重新立正，对苏晓他们行了一个修行者的利益：“未来地球第二特派调查队，队员兰泽南。” 苏晓他们纷纷回礼，随后，夏禹说道：“我们能进去吗？” 他指了指废墟那边。 “当然能进去。”兰泽南说：“不过得确认你们是本人，不是邪物变的。” “我们当然是本人。”苏晓说：“怎么验证，你们可以拿个方案，不过你们那边的‘守护神’不在意吗？” “祂……不会在意的。”兰泽南犹豫了下，说道：“苏晓，我问你，你在2036年的顶级道法联赛上，是击败的谁取得的冠军？” 苏晓说道：“我根本就没参加过2036年的道法联赛，这是曼德拉效应的影响，还是你在测试我？” 听到苏晓的回答，兰泽南松了口气：“基本能确定是本人了，来，跟我们进去吧。” “真的能确认吗？”苏晓怀疑地说：“有可能我已经被邪物干掉了，祂读取了我的记忆。” 兰泽南说道：“如果有邪物能干掉你，那祂也不用伪装，能直接杀上来把我们正面解决了。” 苏晓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他就没有继续说万一邪物读取了你的思维怎么办这些话。 步战车往前开着，进入了废墟当中一个下行的地下通道，来到了一个停车的车库中。 “火种不在你身上？”夏禹意外地问道：“还有，你们分这么开，不怕碰到时空风暴吗？” 兰泽南说：“不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情况，反正我们到这里后，就没遇到过什么时空风暴。” 这话倒是让苏晓陷入了思索，他们来这里也是，除了被真理平原崩塌的那两次外，确实也没见到过时空风暴。 夏禹总不可能一路在这里撞到真理平原崩溃吧？ 夏禹闻言，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车库里除了兰泽南，还有其他幸存者，他们看向兰泽南的眼神里充满尊崇，但是看向苏晓他们仍然相当有戒备心理。 “他们也和我一样，是同一势力的，可以信赖。”兰泽南对众人说道。 “小李，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休息的房间。” 兰泽南吩咐完后，又使用动力甲的通讯功能，开始和自己的其他队友联络，也向苏晓他们发出了接通数据链的邀请。 完成数据链接通后，苏晓四人便和兰泽南小队的四人完成了联络。 兰泽南说道：“我们还有两位队员在休息，另一位在值班，你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大家都醒了后，我们再开个会，好好讨论。” 夏禹说道：“要等一晚上吗，这会不会有点久。其他调查队可能还处在危险的境地。” 兰泽南说道：“再危险，你们也不能连夜行动，总得要休息的，何况我们这边还要和这里的守护神讨论一些事。” 苏晓这时说道：“我们之前在蓬莱，已经看到一支调查队被毁灭了。” “是吗……”这句话似乎给了兰泽南一些打击。 “好吧，那你们稍等，我立刻去通知我的同伴。”兰泽南说道。 那个被兰泽南称为小李的青年则带着苏晓四人往地下走，苏晓可以看出，他对苏晓他们很好奇，总是想问一些问题，但最后都噎住了。 苏晓直接说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话？我们又不是什么怪物。” 小李犹豫了下，说道：“你们是外来者，外来者……” “外来者怎么了？”苏晓问。 小李说道：“外来者很危险，不可信任，会带来麻烦。” “这是谁告诉你的？”苏晓问道。 “这是大家内心的想法，大家都这么觉得……但是兰前辈告诉我们，这是邪物对我们施加的影响，我们即使知道，也很难克服。” 随着和苏晓的聊天，小李似乎不那么紧张和恐惧了，伴随着交流，低熵阴影施加的影响开始减小。 他带着苏晓他们来到了地下一处旅馆里，帮苏晓他们定了房间。 一路上，很多人都围着苏晓几人看，大部分人的眼神里是冷漠，畏惧，排挤和不信任，但也有少数人，像小李那样好奇。 在安顿好后，小李正要离开，苏晓拉住了他，问道：“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们避难所现在的情况？” 看到对方一下子紧张起来，苏晓说：“我对你们没什么恶意，你就说一些你认为可以告诉我们的事就好。” 小李说道：“按理说，既然你们是兰前辈的同事，也没什么好隐瞒你们的，可本能的就不想说……” 苏晓点点头，表示理解。 旁边的夏禹三人也没有进房间休息，而是认真听着。 小李深呼吸了几口气，说道：“好吧，告诉你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我们这处避难所，原先属于津门重镇，后来大灾变结束后，我们回到了地面上，在一片混乱中，我们的守护神带领我们在这里扎根，一边在地面上寻找资源，一边修复地下能用的设施……” “因为原先属于津门重镇，所以我们自称津门镇，这附近还有好几个聚居点也叫津门镇，但他们和我们一样，彼此都有防备和小心，只偶尔会有贸易交流。” “对了，我们的守护神叫司予，她一直保护我们，从我的父辈一直到现在。” 第九十二章 会议 司予…… 苏晓心绪有些复杂，当初那个和他一起进入任务系统测试，后来分道扬镳的高中生，没想到在未来成长成为了一位圣贤级修行者，还要肩负起一整个聚居地的守护职责。 苏晓更是想起，她的妹妹受到六羽龙帝国的蛊惑，成为了测试员，也不知道在这段历史里，是否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小李没有看出苏晓在想什么，留下联系方式和三个房间的房卡后很快便离去了，从这点上来看，这座幸存者聚居地竟然连内部的通讯网络都建立了起来。 他们给苏晓安排的房间是一处旅店，只是不知道这是最近建的，还是以前就有的，旅店里每个人都有一间房间，有双人床，洗浴室，沙发，风扇，甚至还有电视。 不过，为了节省空间，这里的双人床弄成了上下铺那样的高低床，也没有椅子，床旁边就是摆着电视的桌子。 众人先没有回各自的房间，而是站在苏晓的房间里讨论情况。 先是苏晓用超能感应扫了一波房间，发现没有安装窃听器等道具，众人才开始谈论起来。 夏禹担忧道：“把步战车丢车库里不会有事吗？” 苏晓说道：“我走之前，在那里丢了一道分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如果出事，我们也不怕什么。” “司予我是认识的，她的咒星异能进化到一品后，威力也不算大，就算她已经变成了王侯级邪物，我一个人就能应对，将她生擒活捉有点困难，但正面击败她没什么问题。” 明珠略显担忧说道：“这里的人对我们戒心很大，却对兰泽南他们很敬重，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禹想了想说：“应该是他们来这里后，做了些什么事，取得了本地人的信任吧。” 苏晓也觉得这个的可能比较大，他说道：“先不管这些，我们先明确一下我们的任务，这次我们一是进来寻找各调查队，保护他们的。第二个任务是记录调查队手里掌握的一些资料，帮他们带回来，之前带回来的资料都非常模糊，因为没有记录权柄的缘故，带回来的全都是模糊不清，没什么价值的消息。第三个任务是我们要在这里，利用这里的环境进行修炼。” “来之前，根据邱松石部长告诉我们的资料，进入未来地球的调查队一共有六支，由紧急事态部协调众多超凡者派出了四支特派调查队，然后水木大和安大两所顶尖大学也有派遣调查队，其中水木大那边派出的调查队遇到了秘党修行者，有人紧急把消息传了出来。” 夏禹说道：“根据我们从动力甲ai残留信息的确认，在蓬莱市‘失踪’的那一支调查队，是第四特遣队，津门镇这里遇到的，是第二特遣队。” “已经对三分之一的调查队完成确认了，等会儿就能回收他们的消息。” 苏晓看向一旁的纪诗梦说道：“还是老办法，到时候让我和纪诗梦阅览一遍他们给出的信息，防止回去的时候，因为历史帷幕导致信息流失。” 纪诗梦点了点头：“好的。” 苏晓接着道：“先等兰泽南通知我们开会吧，你们也回去休息一下。” 明珠说道：“等一下，我认为分开成单独房间会很危险，我们分开时要保证单独的一方能应对王侯级邪物突袭，同时还要轮流休息，避免陷入深梦精神瘟疫。” 纪诗梦说道：“也就是说……我和苏晓一个房间，你和夏禹一个房间？” 苏晓看着明珠和夏禹，说道：“挺合理的，而且我能记住纪诗梦，我的战斗力也是最强的，和负责记录信息的成员在一起，也能避免战力不足。” 苏晓拿起桌上的房卡，说道：“他们还只给了三张，估计根本没发现纪诗梦，纪诗梦又‘隐形’了。” 纪诗梦捂住脸：“习惯了……” 明珠说道：“……嗯，这是合理的。” 夏禹看到大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说话拒绝，如果按性别来分，他和苏晓一间，明珠和纪诗梦一间确实可以，但会显得明珠那边的战斗力较为薄弱，遇到可能的危急事件做不出反应。 “先散一下，大家休息一会儿，洗个澡什么的吧，洗澡的时候注意水看有没有问题……”苏晓说着：“嗯，这里的水资源也可能不足，我们最好用自己的异能来造水。” “他们那边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和我们开会，有人刚刚才睡下，不用急。” 就在众人准备散开去休息时，苏晓他们突然收到数据链传来的消息。 “第二特派调查队，和我们约定在两个小时后开会，届时，津门镇的守护神司予会出席，会议地点是旅店中的一个大房间，让我们暂时不要离开。”苏晓说道。 “大家解散休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在我这里集合。” “是。”三人说道。 明珠和夏禹拿了一张房卡离开了，纪诗梦跑过去趴在门边，偷偷看着他们离开。 苏晓把动力甲脱下，穿着全覆盖动力甲活动，哪怕衣服的性能很不错，汗水也都凝成一块了。 他穿上旅店里的鞋子，先进浴室试了下水，确认水的状态没问题，便出来对纪诗梦说：“你先进去洗个澡？” 纪诗梦连忙说：“不不，不用了，你先吧。” 苏晓也没有推辞，他把门一关，磨砂玻璃让内外看不清，但苏晓还额外用了一个幻术球，在洗澡之前还再派了一道分身到外面守着。 接着，苏晓脱下衣物，用真实影法术制造水流冲洗身体，之后又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让温水去除肉体的疲惫。 躺在温热的浴缸里，苏晓只感觉全身所有疲惫和压力都消散了。 他泡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洗全身的衣物，洗完一遍后，再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热量快速蒸干，穿在了身上。 把浴缸里的水消散掉后，苏晓没忘记再往里面用真实影法术重新放了一缸热水，而后相当清爽地走了出来。 纪诗梦看着一片干爽的苏晓，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脱掉动力甲，进入浴室里洗浴。 苏晓没去管她，悠然地爬上上铺，躺在了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纪诗梦也出来了，不过她没有换衣服的余裕，只清洗了身体和头发，坐在了苏晓下铺的床位上。 一小时四十分钟很快结束，夏禹和明珠也来到房间集合，还有二十分钟，苏晓他们就要见到这里的守护神以及第二特派调查队，从他们那里获得信息了。 第九十三章 守护神司予 会议室内。 苏晓隔着历史见到了津门镇的守护神司予，她看起来还是相当年轻，只有三十多岁，容貌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样子，但是更成熟，也更内敛了。 她坐在会议室的上首，跟着她来的兰泽南四人坐在一边，苏晓也坐在一边。 “来自过去历史的朋友，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司予对苏晓四人说着，看向苏晓旁边两人：“你们是夏禹和明珠吗？” 夏禹和明珠纷纷点头。 看起来武向晨把很多事情都告诉司予了，而司予也抵御住了历史帷幕的遮挡，只是不知道这种抵御是不是类似纪诗梦那样，看到苏晓他们才能想起，等苏晓他们离开就忘记。 司予站了起来，对两人敬了一礼，说道：“在这个历史里，你们付出很多，没有你们的苦战，人类文明连现在的一点火星都不会剩下。” 夏禹两人有回礼了过去。 “您认不认识苏晓？”夏禹突然问：“就是坐我旁边的，我们的队长，他和你很熟吧，在我们的历史里。” 司予盯了一下苏晓，缓缓摇头：“抱歉，我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这在苏晓的意料之内，要是司予知道他那才有问题，苏晓已经基本确定，这里的历史片段，才是真实世界经历过的真实历史，在那个历史中，苏晓早早就死了，根本没参与到后续的大事件。 小小的插曲过后，第二特派调查队的队长，超凡八阶的修行者武向晨说道：“你们好，我们调查队其实期盼你们来已经很久了。” “虽然按照任务规定，我们在两个星期前就应该返回我们的历史段，但这边实在有些事，无法抽身离开。” 苏晓皱眉问道：“什么事？” “我来解释吧。”司予说道：“在津门这一带，最近有两位圣贤都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祂们手底下的势力开始以掠夺文明力量，劫掠奴隶和发动战争掠夺为生。” “祂们也曾找上我们，和我们战斗过，只是当时有武队长他们的帮忙加入，我们才成功的抵御了攻击。” 武向晨说道：“是的，毕竟这里的人也是中夏人，我实在不忍心丢下他们，去把情报送回去。原先想着，要不冒点风险，派一个人回去传达信息，但想了想，还是太危险了。” “那样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要回去，就得一起回去，找第二元神更新状态，不然我们死掉陨落的话，第二元神无法继承我们的思维海。” 苏晓这时开口说道：“已经继承不了了。” 接着，苏晓把他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推论说了出来，点出他们修炼速度的增快，是吸收这个世界中，未来的他们留在心灵大海里的力量，同时，也告知了他们，在这里死去，第二元神无法继承他们的思维海，无法复活。 这话让武向晨几人纷纷沉默。 纪诗梦问道：“那为什么不向附近的其他势力求助呢？只是两位圣贤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这附近肯定不止两个势力吧。” 纪诗梦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在苏晓所知晓的历史里，这一代是非常繁华的城市群，也已经修建了非常庞大的地下城和地下工业体系，在这里重新聚集的各个势力，肯定不止三个。 “因为猜疑的存在。” 回答的不是司予，也不是武向晨他们，而是明珠。 明珠说道：“因为人们彼此猜疑，他们不确定司予是否也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同样的，司予也不确定其他人是否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各个势力都本能的保持谨慎和小心。” “是的。”司予点点头：“不愧是明珠，即使来自过去，也能判断出现在的形式。” 夏禹问道：“那也可以派人过去接触吧？” 武向晨说道：“曾经有，甚至我们都快打破猜疑，建立起一个贸易中心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势力的守护神堕落成了魔，他们变成了王侯级邪物，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苏晓说：“也就是说，你们希望我们能帮忙，打掉这两位堕落成王侯级邪物的魔，重新在这里聚拢一个势力？” “对。”武向晨说道：“这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困难吧？再说了，这个历史里的人，也是中夏人，我们也有义务保护他们免遭邪物的攻击。” 明珠说道：“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几十上百个这样的势力。” 武向晨坦然说道：“能做多少算多少。” 这时，司予站了起来，再次对苏晓几人敬了一礼： “我们都是人间道的修行者，即使来自不同时空，我仍希望诸位道友能助我一臂之力。” 夏禹，明珠，纪诗梦三人纷纷看向苏晓。 这也让司予暗惊，她没想到，夏禹这一队队伍的指挥者，做决定的人，竟然不是夏禹，也不是明珠，而是她毫无印象的苏晓。 虽然之前也隐隐有所预感，觉得他们的队长是苏晓，可直到现在，她才真的确认，苏晓是这支队伍的领袖。 苏晓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还请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和讨论。” 他倒不是觉得王侯级邪物难缠强大什么的，而是单纯不想自己被当刀使，他想确认一下司予所保护的势力是什么样，那两个堕落的势力，又是否真的堕落了，其中有没有隐情等等。 “应该的。”司予松了口气。 毕竟要对付的是两位圣贤转换成的王侯级邪物，实力很强大，对修行者也更为熟悉，她认为苏晓谨慎一点才正常，满口答应下来才奇怪。 苏晓说道：“我还想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及，武向晨队长，我们想获得你收集到的信息与资料。你放心，我们会把这些消息标注是你得到的，功勋点和荣誉不会抢占。” 武向晨点点头：“没问题，我们待会儿就通过数据链，把收集到的各种资料发给你们。” 苏晓看了一眼纪诗梦，她接下来可有很多资料要看要记了。 苏晓接着说道：“我还有些疑惑，很不解。” “请问吧。”司予说道。 苏晓也不客气，看向司予问道：“在‘夸父计划’结束，人类重返大地，到现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九十四章 遗落的历史 苏晓问的这个问题，正是他们收集到的历史中空白的一段。 在历史书里，局势还算好，太阳恢复正常状态，人类开始筹划返回地球表面。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人类文明崩溃至此，是什么让袁铁等圣贤陷入了疯狂？ 听到苏晓提问，司予沉默了片刻，随后，她说道： “是战争。” “邪物和我们全面开战了。” 苏晓等人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司予以一种缥缈的语气述说着那段过去，仿佛那段历史对如今的她而言，仍然相当于一场梦幻。 “在‘夸父计划’后，大量邪物降临，和返回地面的我们开战，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处于劣势，还可以一边对抗邪物，一边发展自身。” “随后，我们迎来了灭世。” “一位又一位的大魔级邪物降临现世，利维坦级邪物也即将从邪兆变为现实，我们的战力无法应对，此时，叶知道刚刚突破大圣级，在时间权柄上无远弗届，成为全人类新的希望，他告诉我们……” 司予说着这些话，嘴唇有些颤抖。 纪诗梦问道：“他告诉了你们什么？” 司予回答：“他说……” “他累了，不想再继续战斗下去了，他已经厌倦了无数次毫无希望的反抗。” 这话让夏禹等人全身一震，只有苏晓没有反应。 苏晓已经隐隐有所察觉了。 他多次在叶知道身上看到了令人恐惧的绝望，好像他时刻深深的泡在泥沼中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拉入泥沼深处。 司予说道：“叶知道告诉我们，他并非是如他以前所想的重生者，他是重启者，他每次‘重生’，其实是利用了无远弗届的时间权柄，将人类文明‘重启’回到过去，去找寻那或许并不存在的一线生机。” “他已经重启无数次了，他重启的次数超过先行者文明的‘时间圣者’，超越修仙者文明的‘元始天尊’，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尝试让人类文明追求永恒，希望并不小，但他并不愿意，全人类绝大部分人也都不愿意追求永恒。” “他还告诉我们，所谓的重启，其实对那些超越时间的利维坦级邪物是无效的，祂们已经享用了一次人类文明，再重启，只是让祂们再品尝一次人类文明……” “而当他成为大圣时，来自遥远未来的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出生了，他告诉我们，每次在人类文明毁灭前，未来之主就会完成复生，他以前都是在那之前重启……但其实，他可以不重启，让我们去拼人类文明的结局。” “他坦然告诉我们，到了未来之主即将复生时，人类文明都陷入了风雨飘零中，即将毁灭，看不到希望，他若是不重启，只会让人类文明多一个新的利维坦级敌人。” 夏禹听得心神摇曳，他问道：“那要怎么拼呢？” 司予说道：“叶知道认为，如果未来之主诞生在人类文明的阵营，人类文明就会有一位新生的利维坦级邪物，或许就有机会。” 明珠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司予说道：“叶知道说，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控制未来之主。” “他找到了袁铁前辈，让袁铁前辈用微观世界控制自己，随后，他放开自身身心，不再抵御未来之主，让未来之主在他身上复活。” 苏晓听着这一句话，眼瞳微缩。 这个办法确实很绝，叶知道让自己被彻底支配控制，然后再让自己变成未来之主，这样一来，袁铁控制的就不是叶知道，而是一位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 可这样……也意味着，叶知道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无法再重启，也无法再以人类的样子战斗，他彻底牺牲了。 他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实现了灵族流传千古的预言。 司予说道：“就在这个时候，邪物集体疯狂了，它们突然不管不顾在全世界范围里发起了袭击，举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型献祭仪式，好像想让利维坦级邪物更快的苏醒降临。” “我们也和邪物战斗，全世界范围的大战，梦族不管不顾苏醒，海洋上全都是海族邪物，我们的舰队打光弹药拼命阻拦也没用，它们也打到了陆地上，完全不在乎得失……” “我们也是如此，很多人都牺牲了，包括刚成大圣的明珠，被三尊大魔级邪物围杀陨落……” “很多圣贤都在这场战斗中彻底疯狂了，圣贤拥有无限的心力，但他们一旦要压榨自己获得心力，那么大量的污染也会如影随形，污染他们的真理平原，让他们疯狂，但在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那么多了，都只想着保护文明，拖延时间，很多人也就是这样，变成了彻底疯狂的王侯级邪物。” 司予说道：“我也是在那场战争中，沐浴王血，突破成为了圣贤。” “不过，因为我战力太弱，我没有参与到最关键的战斗，也不知道最高层级的信息，在战争结束后，也不清楚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邪物对人类的侵袭变少，变正常了，没那么疯狂了，虽然邪兆仍在，但利维坦级邪物苏晓的征兆没有继续变化。” “也许我们是赢了吧。也许吧。” 苏晓很想拍一拍对方的肩膀，告诉她，他们暂时赢了，但看着司予脸上落寞的表情，又说不出口来。 光是从司予最后的叙述里，苏晓就能想象到那场战争是何等惨烈。 圣贤，超凡者，觉照境，乃至低阶修行者和普通人，都在和邪物拼命，不让邪物拿人类做祭品，争取时间。 他们争取的时间是有价值的吗？苏晓不知道，但从最后邪物的疯狂来看，他们阻止了敌人迫切想要做的事，那就一定是有价值的。 至少从结局来看，人类暂时胜利了，邪物没有彻底灭世，人类中还诞生了一位利维坦级邪物。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司予站了起来，轻轻说道：“抱歉，想起我的战友，有些伤感了。” “武队长和你们交换信息的会议，我就不参与了，我希望你们那段历史能吸取我们的教训，虽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意义，但哪怕少死一点人，也好。” 第九十五章 记录信息 接下来，就是武向晨他们把信息发给了苏晓几人，苏晓可以看出，武向晨精神并不好，十分困倦，便在他们传完资料后，提出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再来讨论接下来的事。 此时外界的天空还是深夜，苏晓在收完信息后，也让夏禹和明珠他们先回去，等到白天再来集合。 虽然很想现在就解决这边的问题，护送调查队离开，再去寻找下一支调查队，但看起来，武向晨他们对这里的人很在意，如果不解决他们的危机，恐怕没法说服他们离开。 回到房间中休息，苏晓看着正坐在床上，使用战术头盔观看资料，努力记忆着各种传来资料的纪诗梦，他也不好意思休息，也一起看着传来的资料。 武向晨他们调查队调查的资料比苏晓他们齐全很多，甚至还包括了一些未来的科技资料，这些都是很宝贵的东西。 由于量太大，要靠人来记忆的话，即使是修行者也十分困难，纪诗梦认真看了好几个小时，也忍不住打哈欠。 她看资料的速度极快，几乎是扫一眼就翻下一页，跟翻书一样快。 “你先睡会儿吧。”苏晓说：“不着急，慢慢看，我们时间还很多。” 虽然纪诗梦拥有记录权柄，有某种程度上过目不忘的能力，但那毕竟不是心智秘术，没有强化她的心智，学习能力并不算强。 听到苏晓的话，纪诗梦点了点头，她脱下了动力甲，直接卷过被子，缩在里面，很快睡着了。 看起来，她真的很疲惫。 听着纪诗梦均匀细微的呼吸声，苏晓笑着摇了摇头，他也脱下动力甲，平躺在上铺。 苏晓没有休息，他心力很充裕，便直接派遣一道投影，离开旅馆，在整个避难所进行调查。 他要确认这处避难所的状况。 投影轻易走出了旅店，在如蚁穴那般复杂的地下通道里走着，虽然没有施展隔离隐形术，但一般的隐形也足够让周围的人看不见苏晓。 津门镇的地下避难所似乎采取了宵禁制度，大晚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有在关键的电梯和通道处有人值守，其余地方则用监控摄像头替代。 苏晓使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检查司予的话是否属实。 读取记忆。 他悄然来到人们居住的居民区，开始阅读起一些人的记忆。 这样虽然有侵犯隐私的嫌疑，不过这能快速验证他们的话是不是真的，让小队节省收集信息的时间，迅速做出决定。 苏晓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睡在附近居民区的一位穿灰色衣服的中年工人的记忆。 他的记忆走马观花似的在苏晓眼前翻过： 出生在地下避难所，从出生起便没看见过太阳，太阳和星空的传说是老师，父母告诉他的，童年时除了手机游戏外几乎没什么玩乐选项，最期盼的事是在vr体验馆中体验阳光和风。 学生时期遇到了一次较大的“深梦精神瘟疫”灾难，那一时刻各个社区志愿者轮流询问每个家庭里每个人的睡眠状况，做好记录，将熟睡很久的人送去专门的地方隔离，同时一段时间内，经常禁止一个区域的人们睡眠……在他的记忆中，这场瘟疫很快解决了，没有酿成大的灾难。 夸父计划后，人类开始向地面跋涉，而他也响应人类共同体的号召，选择学习地面农业技术，要去地表当农民。 在正恢复的地表定居点工作时，他遇到了一次“法律灾难”，混乱律令的邪兆让定居点处人们的道德，法律观念出现了扭曲，他们很快认定：每天晚上必须处死一个人，而处死谁由全体居民投票决定。 他们没人觉得这种规定有问题，反而觉得非常合理，而且符合道德观念。 就这样，在众人投票杀死了处死了三个工人，其中一个还是他暗恋对象后，上级部门终于察觉不对，派人前来，他接受了相当漫长的心理治疗才恢复过来，并至今感到很后悔。 在那场邪物对人类发起总攻的大决战中，他躲到了地下避难所深处，靠着学来的开车技巧运送弹药和星辉物质，有一次，他开车来到前线，发现这里成了废墟，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就连邪物也没有。 随后，他在废墟中间看到了一位正在吃尸体的圣贤，那圣贤已经疯了，但在最后时刻，那圣贤似乎又恢复了一点理智，快速的飞走，没去攻击他。 后来，津门镇成立，一位受伤颇重，但是没有疯狂的圣贤“司予”成了他们的守护者，领导他们在废墟上组织生产生活，收集各种物资，并且积极但小心地与外界进行贸易。 他也在为此工作，没有放弃，淋着生命雨种植农作物，研究如何应对生命雨制造的危险，后来因为生命雨造成了的身体污染，他才退出了一线，来到了地下，在地下农场工作的同时，将一些应对生命雨的技术教授给其他人，也在谋求改良作物，思考在生命雨环境下要如何开展农业生产。 他还结识了一个不在乎他身上长鱼鳞的女孩，和对方结婚，但是还没有生下孩子。 他最大的遗憾是，他没通过对他精神和身体状态的风险评定，被认为不适合服用“超凡药剂”成为低阶超凡者。 他目前正在研究如何恢复地下化肥厂的生产，最担忧的是，如果化肥用完，生产还不能完全恢复的话，粮食产量会骤减。 苏晓也从他的记忆里，侧面印证了司予说的话。 津门镇确实在一段时间前，成功的打破了低熵阴影的邪兆，让各个聚居地获得了基本的信任，准备在一处废墟上开市场，用各个聚居点不缺的东西交换急缺的物资，如果这样的贸易进行下去，迟早可以彻底打破低熵阴影的邪兆，让原本津门重镇的各个地下避难所重新联合在一起，各取所需，让产业链互补，共同建设新家园。 就在那样的关键时刻，有两位圣贤突然疯掉，旗下的势力也变成了掠夺势力，在地面上袭击各聚居地，掠夺人口，烧杀抢掠，打断了这一进程。 第九十六章 援手 苏晓的投影接着又去聚居点其他地方，像进入乡下做调研的官员那样，对不同居住区的人进行了记忆阅读。 黑暗安静的庇护所里，苏晓像一道漂浮在梦境的幽灵，看着这一时代人们的记忆。 在中老年人的记忆中，苏晓看到了早期在地下里艰难的生活，人们生活在一个又一个蜂窝那样的小屋子里，却又在广阔的宇宙天地间对抗着邪物与天灾，人们用科学，灵能和巧思解决着一个又一个困难，顽强地抵抗着邪物的侵袭。 有人害怕，有人退缩，有人逃避，但作为一个被称为文明的整体，他们撑了下来。 苏晓即使只是观察记忆，都能感到他们在每次战斗胜利后的喜悦，每次吃饱喝足入睡时的满足，在苦中求乐的乐观精神…… 在他们后期的记忆和年轻人的记忆中，苏晓看到了在一片狼藉的战后，他们是如何重建的家园，修桥补路，寻找干净的水资源，疏通沟渠，建立大棚，寻找工业零件，恢复工厂生产，打渔狩猎，在随时可能塌方的废弃地下城里拾荒…… 横亘在废土人们面前的，不止是残破的家园，牺牲的伤痛，还有遍地的邪物，还有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邪兆：生命雨威胁着所有水资源，必须进行净水工作后才能得到干净，无污染的水；深梦精神瘟疫时刻爆发，稍一不慎就会导致一个聚居区的灭亡；混乱律令的‘法律灾难’和低熵阴影对人和人之间信任的破坏…… 生活在津门镇的人，有的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很多都是流浪者，经过了严格的检查和观察后才加入津门镇，在他们的记忆里，苏晓也看到了很多聚居区的灭亡，以及很多悲惨的惨剧。 其中甚至包括，那些原本守护着家园的守护者，堕落成王侯级邪物，疯狂的血祭自己人的事。 可人们仍然顽强的生存着，想要生存的更好。 在观察不少记忆后，苏晓现在总算理解，为什么这个时代各个聚居区都会普遍信仰他们的守护者，无论信仰的是圣贤还是王侯级邪物。 因为，信仰是个体贡献文明力量最快的方式，这些文明力量是对付污染的重要资源，有越多人信仰，那么那位圣贤战斗起来就越肆无忌惮，可以随意调用心力，凭借大量的心力耗死敌手。 在以前确实不需要用信仰来获得文明力量，因为当时的人类文明非常强盛，一位有知名度的圣贤，哪怕不被人信仰，也被很多人尊崇着，敬爱着，那些力量同样能缓解污染，再加上圣贤只要不过度战斗，内心的心相平原里还蕴含着一个微型文明，同样能提供很多文明力量。 可到了现在，文明崩毁，各地只有一些聚居区，到处散落着恐怖邪物的时候，文明力量就开始不够用了。 苏晓也发现了，在内心心相平原孕育出一个微型文明，让微型文明诞生文明力量来抵御污染，这个办法并非毫无缺点。 他怀疑，一旦内心的微型文明被彻底污染，那么从污染恢复，也将变得特别艰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 可以把心相平原里的文明理解成一个蓄水池，平日里它可以积蓄文明力量，也可以诞生文明力量来抵御疯狂，而一旦它被彻底污染，整个蓄水池就变成了污染的水池，更难以净化恢复。 要让一位开辟真理平原的圣贤恢复理智，不仅需要让祂恢复理智，还必须彻底解决祂心相平原里的污染，并且让里面重新诞生文明。 不过，这些大都是苏晓的猜测，目前苏晓还没有控制过一位被污染的圣贤，最好是控制住一位，好好研究一下祂的心相平原，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调查完这一聚居区的状态后，苏晓确认，司予和武向晨他们没有说谎。 这也让他下了决定，决定帮助津门镇这里的人，将周围的王侯级邪物控制或消灭。 哪怕这里只是一段历史，一段飘散的幻影，和他的修炼与任务无关，他也要帮助他们，让他们可以尝试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投影又回到了停车的车库里，准备再制造一道分身，和留守那里的分身换班。 驻扎在车库这边的士兵在和苏晓分身聊着天。 “这车型号很老啊，用的是电磁炮对吧，能射导弹吗？” “怎么可能可以射导弹，又不是坦克。” 士兵们纷纷好奇地向苏晓分身搭话。 苏晓分身说道：“当然可以啊，只是我们这次执行任务，没有带灵器级导弹而已，不过也可以用战士的职阶特性召唤导弹。” “是指挥车辆吧，看这天线。”一个士兵说。 “对，可以展开通讯网络和数据链。”苏晓说道：“只要有一个修行者在里面施展‘临时灵网’，还能在非常复杂的灵磁环境里放大灵网范围。” 他们又是一阵惊叹。 “我们津门镇能用的车……”一个士兵刚想说什么，旁边的队长给他递了个眼神，他立刻就不说了。 苏晓分身也拿出了一些自热食品，来交换他们自己生产的一些零食和食物，即使里面可能有些污染，对于拥有生命权柄的苏晓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 低熵阴影在人和人之间制造的隔阂正在消除。 苏晓投影和苏晓分身同时微笑了一下。 在这瞬间，分身消失，与此同时，投影又造了另一道分身。 之后，苏晓隐形着的投影消散了。 …… 早晨八点，这是苏晓和夏禹他们约定见面商讨的时间。 苏晓本人翻下床，来到纪诗梦床边，推了推正在熟睡的纪诗梦。 “起床了，起床了。”苏晓执行着闹钟的功能，等确认纪诗梦睁开眼睛，他才去洗漱，把动力甲穿好。 四人小组在会议室里碰面，旅店的工作人员也给苏晓他们送来了四碗面，面上还放着一枚煎蛋，虽然简单，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也算不错了。 吃完早餐后，苏晓直接对三名队友说道： “我昨晚去确认了聚居点的情况，我认为，我们应该对他们伸出援手。” 第九十七章 两位魔 在听完苏晓的叙述后，几人没什么犹豫，便给出了答案。 纪诗梦说道：“我觉得可以帮他们。” 明珠说道：“我认为可以帮助他们，我们的战力足够应付两位王侯级邪物。” 夏禹点头道：“这一点上，我肯定不会提出反驳的意见，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晓，你似乎提早就知道了叶知道能变成未来之主的消息？” 苏晓承认了：“是啊，是他亲自告诉我的。” 夏禹盯了苏晓一会儿：“好吧，我在想回去后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他，不过可以回去的时候在想，我们先处理现在的问题。” 苏晓说道：“嗯，我们帮助司予这边，解决那两位王侯级邪物，然后我们护送这支调查队返回，等他们返回后，再去寻找其他队伍。” 明珠道：“虽然我们实力很强，但是在战斗之前，还是得拿到一些敌人的资料才好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苏晓点头赞同，在所有人都同意决策后，他联系武向晨，告知他们己方的意向。 在得知苏晓他们愿意冒险对抗两位王侯级邪物时，武向晨也十分开心，激动，立刻就将消息传输了过来。 之后，武向晨询问道：“具体的战术我们什么时候开个会商量一下？要协调好我们两支队伍和津门镇这边的战斗力。” 苏晓给出回复：“那倒不用，区区两个王侯级邪物，我一个人就能处理。” 倒不是苏晓狂，而是苏晓真有自信，除非这两个王侯级邪物掌握的一品本命咒跟夏禹那么多，不然苏晓把握很大。 这话把武向晨震住了，显然没想到苏晓竟然这么有自信，他甚至有些担心，发消息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还是有多少力量用多少力量为好。” 苏晓不置可否，也没辩解说自己如今多强，只是说道：“行吧，到时候再看情况，我们打不过肯定会撤的，不会和敌人死磕。” 他把资料发给小队其他人：“这是敌人的资料。” “堕落为王侯级邪物的人类圣贤，一位叫楚尤立，一位叫宁于文。” 夏禹说道：“都不认识，看起来是新生代的修行者。” “确实。”苏晓点了点头：“从资料来看，他们都是地下城时代才崛起的天才，在各自年轻的时候，宁于文被算为‘封王级天才’，楚尤立被算作‘帝皇级天才’，还得了一个‘血皇’的称号。” “楚尤立，本命咒是‘同化术’，这是血肉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能将他人的身体和心灵同化进自身内部，借此还能使用他人的能力，非常诡异，不过他的同化似乎存在上限，且使用被同化者的力量不会很圆润，根据资料，确认他同化了一只王侯级异变子嗣，一只无名之雾，一只神天使。” 无名之雾是空族的一种下级王侯级邪物，据说所有的无名之雾都是某位最强大的无名之雾的分身，它们一般掌握“盲目痴愚”，“梦幻泡影”，“球形闪电”，“放逐虚空”等几个一品咒星异能中的一个或多个，也许有例外。 楚尤立所同化的那只无名之雾，掌握的权柄便是“放逐虚空”，苏晓在老仙人那边见过类似的能力，本质是把敌人放逐到算子缝隙之类的地方，让敌人永远的离开现世。 神天使是神族的王侯级邪物，掌握“至高风暴”，“洗涤罪恶”，“复仇风暴”，“欢乐升华”，“炎魂入体”，“夺目荣光”等几个一品咒星异能中的一个或多个，同样也有例外，但根据资料，楚尤立同化的那只神天使不在意外范围内，那只神天使掌握着“欢乐升华”这一权柄。 这个权柄能让敌人陷入到无尽的欢乐，温馨，温暖的状态，能让己方免受很多心灵领域的攻击，能让敌人放松警惕，失去戒备和战意。 根据资料显示，楚尤立使用被同化者的权柄，只能达到咒星八阶的程度，如果要达到咒星九阶，则一次只能使用一个权柄，且不能继续同化敌人。 他的“同化术”需要血肉接触才能生效，这对于穿着全覆盖动力甲，还有气势的苏晓他们来说，攻杀能力并不强，不过同化术本身也是综合性很强的身体掌控秘术和体质活力秘术，有一定近战能力，也需要小心。 和众人讨论完楚尤立的资料后，苏晓说道：“楚尤立的欢乐升华比较强，用来保护自己的话，可以克制掉我的怪影杀手和屠龙刺对他的心理影响。” “但更要小心他的放逐虚空，如果在地球，我可以克制他，但是在这里，他一旦把你们放逐走了，我会没办法及时救援。” 夏禹说道：“也就是尽量不要吃到他的放逐虚空对吧？如果吃到了，我就用雷光拉开距离，靠着气势硬抗，他没法立刻把我放逐走。” 明珠说道：“他还同化了一只王侯级异变子嗣，虽然正常的王侯级邪物无法使用科技武器，但王侯级异变子嗣制造的寄生体相比我们的动力甲也不逞多让，需要小心。” 苏晓最后说道：“还要注意，楚尤立的超凡职阶是‘血肉雕刻家’，这一超凡职阶可以用邪物和人类的血肉制作各种各样的血肉雕像，不知道变成王侯级邪物的楚尤立能不能制造血肉雕像……这些血肉雕像战斗力不弱，属于妖鬼级邪物，在欢乐升华的保护下，我没办法清杂兵一样把它们秒掉，会有些麻烦。” 几人又简单地讨论了一下战术，应对等，才开始讨论第二位敌手。 “第二位敌人，宁于文，他比起楚尤立来说要稍弱一些，但会更难对付一些。” “他掌握着推演占卜咒星异能中，最强调‘直觉’的感知秘术，一品咒星异能‘预警’。” “预警不像揭示，没有给宁于文很强的识破能力，也不像超能感应，大预言术，没有给宁于文探知他人的能力，但预警大幅度提升了宁于文的战斗直觉，提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根据资料，他曾经蒙着眼睛，戴着隔音耳塞，在跑步数百米后，只凭直觉使用狙击步枪连续射击，命中一千米以外的人形标靶，枪枪靶心，那时他才觉照六阶。” “这种直觉不止表现在战术上，也表现在战略上。”苏晓说道：“虽然我已经尽力用超能感应掩饰我们的谈话，但宁于文现在可能已经感到了我们的威胁和敌意。” 第九十八章 行动方案 夏禹说道：“宁于文这个直觉预警，我们能克制，想想看，我们的第一目标不是消灭他们，而是控制他们，尝试救活他们，如果他的直觉真的这么灵验，他应该配合我们才对。” 苏晓摇了摇头：“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不可抱这种侥幸心理，宁愿当宁于文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威胁，且他的直觉会协助他和我们战斗。” 明珠说道：“我很同意苏晓的说法，战术上宁愿重视一下敌人，也不要因为轻视蒙受损失。” 苏晓继续说道：“宁于文的超凡职阶是悟道者，悟道者能加快异能修炼速度，帮助领悟各类咒星异能，宁于文很可能掌握着数个中高品异能，包括但不限于资料上提到的这些，他是一个综合实力不差的修行者。”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宁于文拥有一件圣贤级的飞行动力甲，和我的龙葵甲同级，技术上可能更先进一些，但不知道他化作王侯级邪物后，还能否使用那件飞行动力甲。” “另外，宁于文掌握着一些‘龙髓’狙击子弹，那是用风母的脊髓液做成的狙击子弹，杀伤力巨大，还有一把用灵族王侯级邪物尸骸打造的名枪‘命运’，虽然不清楚他在化为王侯级邪物后，这两件强大的武器还能否动用，但我们考虑战术时，以他能动用为标准。” “根据资料，名枪‘命运’能辅助宁于文进行射击，可以预知短暂的未来，让宁于文看到敌人未来行动的多种可能，再配合宁于文的直觉，让他能从多种可能里确认一种，进行针对性的射击……” “名枪‘命运’还会让射出的子弹附带‘时光吸取’的效果，大概就是吸取生命力。” 夏禹兴奋地说道：“‘命运’和感知秘术的本命咒，我很克制他，我可以和他战斗。” “呃，但我不能保证能把他生擒活捉。” 苏晓说道：“如果不能生擒活捉，尽量拖延时间，如果受到了威胁，你再下杀手。总之优先保存自己，再谈能不能救人。” “你负责对付宁于文，我负责解决楚尤立，明珠负责支援两边战场，纪诗梦……纪诗梦作为预备兵力，跟着明珠一起行动。” 纪诗梦听到这话，有些不开心地嘟了嘟嘴，但她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除非王侯级邪物站着不动让她用琥珀小球覆盖，不然她对王侯级邪物的威胁是很低的。 明珠这时问道：“司予和武向晨小队的力量呢？” “我们等会儿和他们沟通，我不希望他们参战，如果他们要参战，那就让他们作为预备力量，避免意外。”苏晓说道：“我们还不清楚司予的状态如何，能不能经得起连续战斗。武向晨他们小队一起行动，也许能和一位王侯级邪物对拼，但他们必然要承担减员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他们参战。” 夏禹连点头道：“我很喜欢苏晓提出的战术，我没意见。” 苏晓说道：“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思路，具体怎么打，还要看敌人那边的情况，现在我们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明珠道：“可以询问司予他们，得知敌人的大致位置后，我用纸鹤进行侦察。”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把战术确定后，苏晓开始联络司予和武向晨他们，提出要对这两位津门镇附近的王侯级邪物展开行动。 …… 中午。 苏晓小队和武向晨小队离开了津门镇，开始在附近区域搜索敌人。 最终，在苏晓和他们的商议下，司予没有选择加入战场，而是守在津门镇后方，而武向晨小队则跟随苏晓他们行动，作为保险的预备兵力。 车辆一边行驶，明珠一边放飞纸鹤，这些纸鹤如同侦察无人机一样飞散，控制着周围的空间。 以王侯级邪物的疯狂，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前进，连伪装都没做，再怎么也得来打打看的，但苏晓也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万一对方虽然疯了，但是很怂呢。 还是得主动搜索，寻找目标。 “有人，在九点钟方向的高地上面。”明珠说道：“他们发现了纸鹤，正在用对讲机汇报。” 苏晓他们和武向晨的车相隔不远，武向晨闻言说道：“会不会是楚尤立他们的手下？” “在他们堕为王侯级邪物后，守护着的聚居点居民有的被献祭，有的成为了劫掠势力，为他们服务。” 明珠说道：“和资料上的很像，他们都长着怪异的血肉肉瘤，有七成可能是楚尤立的部下，还有一些可能是被生命水感染等。” “他们还抓了一批人，就在他们山上的营地。” 苏晓说道：“朝他们靠近，如果他们开火，我们就用常规武器回击，尽量不要使用太强的咒星异能，避免打草惊蛇。” 随着苏晓的话语，武向晨他们的车开始转向，苏晓的分身也操纵步战车转向。 …… 苏晓几人正前往的高地上。 从这里，视线被山岭隔绝，还无法看到苏晓几人，一群武装人员正在山丘上的营地观察四周情况。 “天上的纸鹤是怎么回事？”有眼尖的人说道。 有人说：“昨晚下了一场生命雨，可能是生命雨活化的。” “还是向总部报告一下。”有人拿起对讲机。 在他们中间，几辆越野卡车中，一群手脚被铁索连在一起，面容憔悴恐惧的男男女女被强迫坐在一起，卡车把他们包围住了，上面还有机枪对着他们。 “把这批劫掠来的人运送回去，‘血帝’陛下一定会开心。”有人说着：“中间要是出了差错，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就得替代他们被当做祭品了。” 听到这句话，中间的人开始瑟瑟发抖。 “听着。”一个用机枪瞄准他们的武装人员说道：“你们能送来给血帝陛下食用，是你们的荣幸，血帝陛下若是吃饱了，你们还能活下来，有幸加入我们的势力，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本来按照规矩，出去劫掠祭品时，是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会被当做祭品，而是要让他们以为，他们只是被抓做奴隶，去矿场和农田打工，还能得一口能吃饱的饭，但是这支劫掠队伍的首领“杜温”不这么想。 到达离基地这么近的地方后，他觉得这些人已经跑不掉了，告诉他们也无妨，他更享受这种折磨祭品心灵，让他们绝望的感觉。 看着他们绝望，杜温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那十几个人头大的囊肿带来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第九十九章 求救 惊吓完那批祭品后，杜温说道：“正午天太热了，等稍微凉快，咱们再出发。各人都盯紧一点，注意周围有没有邪物。” “是！”那些身体上长着各种囊泡的武装人员说道。 安排好警戒任务后，杜温也开始让人做饭，炒菜，他自己则在这个临时营地找了个有阴影遮挡，十分凉快的大树底下，对着旁人挥了挥手。 “在祭品里挑一个漂亮女孩，送过来。” 他的手下心领神会，立马跑去挑了一个十五六岁，肌肤水嫩的女孩，把她捆好押了过来。 坐在凉椅上的杜温看着面容惊恐的女孩，哈哈大笑了几声，拍了拍大腿，对女孩说道：“坐。” 女孩看着一身人头大囊泡的杜温，瑟瑟发抖着，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 杜温露出狰狞的笑容，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女孩：“我不说第二遍。” 女孩面色惨白，只能忍着恐惧，慢慢挪步过去。 她的脚裸被脚铐铐住，根本走不快，双手被捆在背后，完全无法反抗和逃跑。 等女孩来到杜温身旁，杜温一把手把她的头发捏住，把手枪抵在了女孩额头，直接扣下扳机。 杜温最享受的，就是这一瞬间受害者感情的变化，让她从自以为有希望生存下去，变得彻底绝望。 砰。 枪声响起，女孩没有倒下，倒下的却是杜温的一个手下，是刚刚把女孩押来的人之一。 “杜老大……” “杜老大……” 周围人见到自己人被杜温枪杀，满脸不可相信。 “这是……走火了？”有人问。 “杜老大，难道是他带来的女人，不符合您的爱好？”有人小心翼翼说。 杜温面色阴沉，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开枪的。 “你难道还是修行者不成？”他狂叫着，把手枪塞进女孩的嘴里，狠狠扣下扳机。 砰。 又是一枪，这次倒下的，是刚刚那询问是否走火的人。 这一下子，杜温身边的诸多手下每一个敢说话了，全部惊吓的噤声。 杜温面色更加阴沉了。 他身上一个囊泡破裂，从衣服里撑开了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头。 “不好。”杜温脸色一变，看向头顶飞舞着的纸鹤： “把这些纸鹤给我打下来，是风水师！风水师在以纸鹤为媒介，改变了我们对周围环境的判断！”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 很快也有人反应过来，杜温说的是对的，刚刚他连续两枪，明明是瞄着祭品里的女人打的，结果却打到自己人，这显然是超凡职阶风水师的能力。 众人纷纷举枪，对着天空中的纸鹤开火。 纸鹤们灵巧的飞舞盘旋着，但还是难抵抗那么多子弹，被一只又一只打了下来。 他们和不少超凡者交过手，知道风水师有一个弱点，那就是用来改变风水的“阵眼”是无法隐藏遮掩的，一定有某只纸鹤是藏不住，必须被看到的。 有人询问道：“敢对我们这么多人攻击，这风水师，必然是超凡六阶以上，甚至超凡七阶的强者，杜老大，该怎么办？” 杜温狞笑道：“区区一个超凡者，也敢招惹我‘血帝’的麾下，看来他和他身后的势力，都活得不耐烦了。” “把这些纸鹤碎片收集好，回去作为凭证交给‘血帝’陛下。” 他正指挥着手下收集碎片时，突然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杜老大，有两辆车朝我们靠近，两辆步战车！” “开火！”杜温吼道，他判断，那位风水师超凡者一定在车上。 收到命令，几个火力点岗哨上的武装人员纷纷瞄准出现在山脚下的苏晓和武向晨两队。 苏晓几人也恪守苏晓的命令，没有使用很强力的咒星异能，几位“步兵”迅速闪躲，寻找掩体躲避，而步战车则原地停下，开始移动起电磁炮主炮。 轰！ 一枚电磁炮直接轰穿空气，炸翻了一个火力点。 杜温听到爆炸声，和周围的人一起寻找掩体，同时他对通讯兵吼道：“你们，快给我联络血帝陛下，就说我们被袭击了，敌人中有高阶超凡者！” “这里离我们的基地非常近，他们也敢来惹血帝陛下，真是不知死活！” 营地外几个火力点被电磁炮打懵了，不敢再守，纷纷后退，一边撤退，一边还有人用对讲机喊道：“观察到很先进的动力甲，不是我们穿的这种老式外动力骨骼，很先进！” “他们的步战车居然还能正常使用电磁炮，我们的工事根本撑不住，只能撤退！” 杜温对对讲机吼道：“撑一会儿，等血帝大人来了，必教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不好了老大，他们杀上来了！” “什么……”杜温看向被攻击的方向。 他听到了狂飙突进的声音，如同一只巨兽在奔跑。 几个岗哨上的人迅速用枪对准那边，还未开火，子弹就先一步打中了他们。 接着，一道穿着非金似木动力甲的身影，来到了营地正中。 他双手握着一把冲锋枪，不停扫射，却把冲锋枪操纵出了狙击枪的精度，把连射弄得好像动作很快的点射，一道又一道劫掠小队士兵的身影倒下。 有些劫掠小队成员还有气势护体，可他们的气势哪里抵挡得住附加了灰色气势的苏晓，迅速被击破。 不过，苏晓并没有全部选择击杀，很多人都只是击伤，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他之后要筛选，那些人是被胁迫作恶的，那些人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那时再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快向血帝陛下求救！”杜温缩在掩体后面对着通讯兵吼道，不敢再看，害怕那道身影给他一枪。 “已经发出求救信息……”通讯兵也吓到了。 这时，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息，杜温听到有脚步声朝着他靠近。 他壮着胆子，大声吼道：“你可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你得罪了血帝陛下，整个津门地区最强大的！祂必然不会放过你！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是吗？” 杜温看到那人绕过了掩体，把枪对准了自己。 他最后听到那人说道：“我正等祂来呢。” 砰。 子弹穿过了杜温的眉心。 但杜温没有死，他另一个囊泡生出的头颅接替了大脑的工作，让它本能般地向后爬行。 一旁的通讯员已经吓傻了，跌坐在地，一动不敢动。 砰。 苏晓再次开枪，将杜温射杀。 “投降么？”他转过头，看向通讯员。 通讯员大脑一片空白，迅速举起双手。 第一百章 楚尤立 此时，其他人也都到了，夏禹和明珠被苏晓做了些伪装，除非熟识他们的人，不然认不出他们是传说中的那两位强者。 他们首先来到了被掠夺的奴隶身边，正在为他们松绑，提供帮助。 苏晓正要转身去帮忙，突然停了下来。 地上杜温的尸体，剩余的一个个囊泡在汲取杜温的生命力量，最后纷纷破裂，爆开成一个个器官。 有很多人头大小的眼睛，耳朵和嘴巴瞪着苏晓。 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声音： “你们……是谁？” 苏晓问道：“楚尤立？” “知道……是我，还敢放肆？”声音冷漠疯狂。 苏晓干脆走了过去，气势包裹动力甲，一脚跟着一脚踩爆楚尤立长在杜温身上的器官。 “你……敢……”楚尤立的声音含糊不清。 踩到最后只剩一只眼睛，苏晓在它面前比了个中指。 随后一脚踢爆。 苏晓暗想：“以王侯级邪物的疯狂，在确认我们以超凡者的实力冒犯挑衅祂后，无论如何，总该会过来看看。” “祂敢过来，就跑不掉了。要是祂一个人过来，没和宁于文一起，那更好……” 这也是苏晓之前为什么下令隐藏实力的缘故。 “希望祂不要和宁于文一起行动，否则以宁于文的直觉，肯定会提醒祂有危险，要是祂怂一点，就麻烦了。” 拍了拍手，苏晓走了回去。 这时，岗哨处其他被击伤的武装人员，他们身上的囊泡纷纷释放生命力，他们的肉体像增殖速度加快无数倍的癌细胞那样，迅速缝合着伤口，很多原本只是轻伤的人，现在都无伤了。 不过他们还是瑟瑟发抖，不敢反抗苏晓等人，全部选择了投降。 武向晨他们很有经验，让投降者丢下武器，蹲在一起。 夏禹他们则释放了那些被抓的人，为他们简单处理着伤口。 正当苏晓打算过去询问一下敌人的基地在哪儿时，突然，远处有强大的灵能波动传来。 夏禹说道：“王侯级灵能波动，两位，没加掩饰，看来是觉得我们没什么威胁。” “还没进入视距内，无法确认是不是宁于文和楚尤立两人。” 苏晓说道：“按计划行事，明珠，纪诗梦，你们在这里保护平民，遥遥支援我们就可，武向晨队长，麻烦你们小队也看好那些人。” “你们疯了吗！” 地上一位投降的人惊恐说道：“还不快逃跑，带着我们一起跑，不然我们都会被血帝陛下杀死的！” 夏禹没理他，和苏晓一起加速，朝着敌人的方向迎接过去。 明珠则在两人身后，使用了她的本命咒。 云雾咒法-腾云驾雾术。 一层似云似雾的气体包裹住了苏晓和夏禹两人，苏晓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被风托着，重力的影响在减小，不仅如此，就连空气阻力都在降低，大大提升了他的机动性和速度。 明珠没有只施展这一个异能，她手里又多出了好多白纸。 这些白纸在她周围纷飞，上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符咒。 …… 苏晓以幻术权柄为他和夏禹掩盖着散发的灵能波动，也用幻术球隐藏了己方的身形和迹象。 这样他们能观察到敌人，敌人却观察不到他们。 很快，灵能波动越来越近，敌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不算夏禹的揭示，苏晓的超能感应即使只当做感知秘术使用，也可以观察到遥远处传来微弱光线，将其分辨出形状来。 一个敌人看起来像是长着神经絮状的翅膀，没有皮肤，只有血肉的类人生物，祂的骨骼好像是由纯粹的生命力构成，如同闪耀的光柱一般，在祂的脊背和两支宽大的手臂上，各长着一团巨大的血肉。 脊背处的血肉散发着红宝石一般的色泽，左臂的血肉之球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右臂的血肉之球却给人一种难以捉摸，无法定位的感觉。 祂应该就是楚尤立了。 第二个敌人飞在楚尤立侧面大概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他看起来更接近人类的样貌，只是难以分辨他身上那赤红色的甲壳到底是动力甲，还是血肉中长出的鳞片。 “让他们靠近一些，放他们过去再打。”苏晓停了下来，说道：“太远的话，明珠支援的威力会弱一些。” 夏禹问道：“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苏晓道：“这要看宁于文的直觉预警准不准了。” 他们直接从苏晓几人面前飞过。 “他直觉不准！”夏禹说。 直觉不准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他潜意识里意识到苏晓他们不是来杀他的，而是尝试控制他，治疗他的，又或者，苏晓用超能感应做的反预言措施或夏禹文明火花的“渺小希望”干扰了他的直觉。 但不管是那种可能，苏晓和夏禹出手了。 夏禹化作一道击破长天的雷光，一瞬之间轰在宁于文身上，将他往地上轰落，而还没等楚尤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又一阵的力量便炸在了祂身上。 踩着飞盘的周安允真实幻象出现，将梦幻泡影轰在了祂身上，接着和周安允站在同一个飞盘上的白酒则对祂使用了“盲目痴愚”权柄！ 梦幻泡影能消除大部分持续性的灵能效果，这当然也包括楚尤立利用本命咒“同化术”所同化着的三大王侯级邪物，尽管由于位阶差距，还不至于彻底让那三只王侯级邪物脱身，也让楚尤立手忙脚乱了好一阵。 而紧接着的盲目痴愚权柄，则压制住了楚尤立，让楚尤立变得愚笨。 苏晓并不打算击杀楚尤立，如果要击杀，现在他冲上去一个灾厄黑刃接屠龙刺，没打死就再派分身继续来一遍，连续几次肯定能把楚尤立弄死，他想要活捉对方，控制住它。 变得盲目痴愚的楚尤立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很错误的选择，面对未知的突袭，祂竟然没有拉开距离再做打算，也没有使用被同化的‘神天使’的权柄‘欢乐升华’来抵御盲目痴愚，反而朝着周安允和白酒冲来。 祂甚至咒星异能都没有使用，一副要和白酒他们打近战的打算！ 第一百零一章 血王座 这并不是很理智的选择，但在中了“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双重影响下，即使楚尤立身为王侯级邪物，仍然失去了智商，不去思考周安允和白酒突然出现的原因，不去思考击落祂同伴的那道诡异闪电，直接朝着周安允和白酒冲来。 当然，周安允和白酒的真实幻象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王侯级邪物贴脸，即将被撕碎或者同化。 他们的机动性，就算有苏晓特意用真实影法术制造出的飞盘，也比不上王侯级邪物！ 但他们背后有苏晓的支援。 苏晓一边使用微观世界控制楚尤立，一边使用心灵手术干扰楚尤立的思维，还能同时使用真实影法术。 这三个能力都是“幻术世界”的不同部分而已。 苏晓以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一道燃烧在烈焰中的火人。 夏禹！ 使用“炎魂入体”状态的夏禹！ 夏禹真实幻象拳拳烈火，和满身血肉的楚尤立激情碰撞。 双方在空中互相盘旋，冲刺，交手，再拉开距离。 夏禹靠着“雷光”，“炎魂入体”，“超凡入圣”三个一品咒星异能，勉强占据了上风，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打在了楚尤立身上，楚尤立被迫反击，也只消耗了一些夏禹的火焰。 而楚尤立好像对周安允和白酒视而不见那样，失心疯了一半攻击夏禹的真实幻象。 通过心灵手术，苏晓巧妙地把楚尤立的仇恨，从白酒和周安允身上转移到了夏禹身上。 顺带一提，苏晓还用心灵手术删除着楚尤立的一些思绪，不让祂想起还可以使用一品级别的异能，就让祂用肉身和夏禹拳拳到肉的对决。 在苏晓的幻术世界提升到咒星八阶后，对王侯级邪物，虽然还是会受到一些位阶压制，但已经没那么巨大了。 在真实影法术召唤的白酒的“降智光环”，“盲目痴愚”以及苏晓本人的“心灵手术”和祂自身疯狂的四重影响下，楚尤立的智商彻底降低，做不出什么正确的反应，只能被拖延住，被苏晓用微观世界缓慢控制。 “外部灵觉，完成控制。” “视觉，完成控制，接下来该是听觉……”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灵能波动。 地面上，突兀出现了一座地形复杂，建立在山崖和丘陵上的乡村，苏晓还能看到，在那些丘陵和山壁中，有无数的天然洞穴，里面似还有人类居住的区域，道路错综复杂。 苏晓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宁于文展开了真理平原？” “他的真理平原是如此复杂的地形吗？想要利用地形的优势和自身占优的直觉对抗直线速度极快的‘雷光’？” “宁于文真的疯了吗？看他的战术，很理智啊……” 可没等苏晓想出什么办法支援下方的夏禹时，智商变得很低的楚尤立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情况，这让祂得到了启发，像孩子模仿大人的动作那样，做出了新的行动。 祂也展开了真理平原。 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化。 …… 远处，山头营地上。 无数符咒漂浮在明珠四周，云雾缭绕在她的身边，只等着苏晓用灵网通讯，她就发起支援攻击。 旁边，武向晨等人用劫掠队伍控制奴隶的绳子和锁链，把他们自己给控制住了，那些人沮丧而绝望地坐在地上，不停劝说武向晨把他们一起带离这里，否则会有灭顶之灾。 被解救的奴隶刚恢复自由，第一件事不是去有仇报仇，而是跑去营地里的厨房，把劫掠部队刚做到一半的饭菜，也不管是否夹生和有污染，直接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本想阻止的武向晨等人很是复杂，只能看着他们吃，偶尔劝说其中几人不要一次性吃太多伤到胃，不要咽到了。 这些人，不知道被饥饿了多久，已经把他们当做祭品的劫掠队，当然不会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很多人都在饿死的边缘。 就在这时，太阳投射来的光芒突然黯淡了，周围一下子被影子遮挡，变得阴凉起来。 是出现月食了吗？ 武向晨几人纷纷转身，看向太阳的方向。 在那里，出现了一座浮在天空上的巨型堡垒。 这堡垒完全由血肉构成，以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姿态，遮挡住了太阳，它投射的阴影来到了山上的营地上，让这里一下子变得凉快。 目睹这恐怖的一幕，被控制住的劫掠队俘虏发出了些许骚动。 “血王座。”有人喊。 “血王座！”喊叫的声音大了起来。 武向晨说道：“别吵吵，血王座是什么？” 有人满怀惊恐地说道：“血王座，血王座是……血帝陛下的真理平原！” …… 真理平原“血王座”外。 苏晓微微皱眉。 他的微观世界的持续控制被打断了，而且他所召唤的真实幻象们全部陷入了血王座当中。 苏晓探出了超能感应触手，忍着被空间细微结构切割的痛苦，探入血王座的一隅，勉强搞清楚了这座真理平原的结构。 血王座真理平原的“真理”已经被苏晓找到了： “建筑物由血肉组成”。 这座宏伟程度超过人类所有宫殿和城堡的巨型堡垒，没有任何一般意义的建筑材料，全都是血肉！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很多，对楚尤立来说，他所掌握的血肉权柄，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能得到非常大的加持。 但反过来，这里有些不适合人类生存，人类在满是血肉的建筑物里存活，繁衍，诞生文明……会比较困难。 不过苏晓还不确定这血王座里面，是不是真的还有人类存活。 轰！ 正在苏晓思考的时候，夏禹真实幻象化作雷光，轰破血王座的顶部，逃到了血王座外面。 楚尤立紧随其后，双手各提着周安允和白酒，一层层血肉包裹下去，似乎要把二人同化。 苏晓微微皱眉，消除了真实影法术。 在效果消除的一瞬间，楚尤立好像从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中清醒过来，头也不回，直接钻进了血王座内部。 夏禹真实幻象对苏晓投来一个眼神，苏晓很快心领神会。 想要击败楚尤立，将其控制，恐怕得深入这个血王座里面了。 苏晓也飞进血王座真理平原范围，灾厄黑刃开道，在血肉之壁上破开裂口。 第一百零二章 真理平原的用法 宁于文的真理平原中，地下复杂的迷宫里。 轰！ 夏禹轰开岩壁，穿过墙壁，站在墙壁另一边的位置，不住的皱眉。 “发现了吗？” 声音从四周的岩壁后传来。 宁于文的声音冷漠响起：“这就是我真理平原的‘真理’，建立在地下的迷宫是不停变换着的，变换着的不止是迷宫通道，还包括重力的方向，一旦陷进去，除非依靠我的帮助，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从迷失中走出。” “放弃吧，在这里死磕下去，对我们谁都不好。” 夏禹沉声道：“你根本没有疯，你没有化作王侯级邪物，为什么？” 四周墙壁的声音沉默了一瞬。 “哈？”宁于文的声音嘲讽中透着一丝悲凉。 “王侯级邪物……和圣贤，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寄生在文明身上的可怜人，文明衰亡，真理平原半污染，我们也撑不住，那点信仰根本分担不了我们的疯狂，只能靠掠夺和献祭来维持战力……倘若不维持战力，其他圣贤就会先化作王侯级邪物，将你庇护的人吃掉。” 夏禹说道：“可以自封，可以沉睡，等待文明重建，而不是为自身掠夺文明找借口。” 这句话又让宁于文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不知道你是来自那里的修行者，你大可嘲笑我的自私与猜忌，在这种环境下，自封在地球等于把生命交给他人，太危险了。” “唯有将自身的真理平原衍化做长存星界的秘境，自封于秘境中，等待下一世代文明开启，才有一线生机。” 随着四周传来的话语，一颗子弹穿透岩壁，击在夏禹的眉心正中。 夏禹浑身燃火，没有倒下，双目从先前略带悲伤的眼眸，变得充满决意。 …… 轰！ 血王座中。 苏晓和夏禹真实幻象突入血肉内壁，在血王座中横冲直撞，却在没一会儿后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生活着的人类。 还尚存理智的人类！ 一个小女孩将鲜红血肉的寄生体当做衣物，跌坐在血肉内壁前，惊恐地看着苏晓和夏禹两人。 “你……你们是谁？” 听着她的声音，苏晓感觉身体逐渐变冷了下来。 楚尤立根本没有化为邪物，在这座真理平原里，还存在没有疯掉的人类，这就代表他还有理智尚存。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还有理智尚存，却还有组建劫掠队，去袭击周边聚落，抓捕人口来血祭？ 苏晓转过身。 楚尤立跟了上来，祂没有皮肤，身上满是彼此缠绕着的，展现着无遮挡的肌肉，神经，血管和闪烁着生命力光芒的骨骼。 他看了眼苏晓身后的小女孩，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和苏晓对峙着。 “爸爸！” 小女孩喊道，朝着楚尤立扑了过去。 楚尤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他身上三坨巨大的血肉散发出不详的波动，女孩似乎也感到了什么，快速沿着通道逃跑着。 “感谢你们的留手。”楚尤立说。 苏晓完成了对楚尤立外部灵觉的操控，开始操控视觉，他说道：“这倒不用谢，只是……眼前这和我得到的情报不符。” “你不是堕落成王侯级邪物了吗？怎么还保持着理智？” 楚尤立说道：“王侯级邪物和圣贤，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他这个时候，仿佛苏晓的好朋友一样，不介意和苏晓花些时间聊天。 苏晓怀疑，他是给自己的“女儿”争取时间，想让她逃得更远。 但苏晓也不会放过机会，对方想聊天正好，他一边用心灵手术加强这方面的暗示，削弱对方的敌意，一边用微观世界继续控制。 苏晓说道：“没有本质区别？你是指他们都在被污染吗？” 楚尤立说道：“是啊，圣贤拥有无穷尽的心力，但无穷尽的心力使用越多，得到的污染就越多。” “平日里维持略超过超凡九阶的战力还好，还可以依靠真理平原里的文明诞生的文明力量抵消污染，偶尔高烈度作战，也可以很容易承受，很快消化。” “但我毕竟不掌握幻术世界咒星异能，没有这一咒星异能，开辟真理平原，是要消耗自身文明的文明力量的，在文明崩毁前，这还好，根本察觉不出异常，可等到文明崩毁后，就只能将周围庇护着的人拉入真理平原，由他们充当真理平原里制造文明力量的‘文明’。” “大地上的文明力量是有限的，圣贤的数量却有些多，意识到这点后，我和宁于文便明白，我们剩下的道路唯有一条，那就是尽可能掠夺文明力量，在星界中将真理平原固定为秘境。” “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自身的真理平原崩溃前苟延残喘。” 苏晓说道：“你们不能自封沉睡，等待文明力量重建恢复吗？” 这时，苏晓的心灵手术读取到对方的浅层思维：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疑似掌握咒星八阶的真实影法术……” “他召唤的真实幻象难道是夏禹吗？” “还对现在的局势什么都不懂，太天真了……这是一场无解的囚徒博弈。” 囚徒博弈……苏晓猛地明白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像楚尤立这样的圣贤，有三个选择。 一个是勉强庇护着自身周围的文明，不去劫掠，让文明发展，但这样，自身会不停滑向疯狂，同时还不能肆意战斗，因为越是压榨心力，越会疯狂，战斗力会下降，难以庇护自己想要庇护的人。 一个是成为劫掠者，掠夺地面上其他的文明力量，这能恢复理智，保持较好的状态，遇到强敌也可以肆意压榨心力，短暂不惧疯狂，还可以利用文明力量，尝试将真理平原固化为与世隔绝的秘境，在秘境中苟延残喘。 第三个选择，是将自己自封，等待地面上的文明重建，重新恢复巅峰，在文明力量足够的时候，即使不用掠夺，也可以维持较好的状态，那时再苏醒。 对文明整体来说，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第一个和第三个，有能力庇护文明的圣贤就尽量庇护，没能力的就自封，等待文明力量恢复。 但这个选项，有太多太多不确定。 比如，不确定邪物是否会毁灭文明，文明是否能在邪物和邪兆的影响下重建。 再比如，不确定其他的圣贤，是否也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倘若即将疯狂的圣贤选择自封，而其他圣贤选择尽可能掠夺文明力量，把真理平原固化成秘境，躲进秘境，那自封就等于自杀，不一定能撑过两个文明之间漫长的时间。 很显然，楚尤立和宁于文，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第一百零三章 战斗不休 苏晓继续用心灵手术安抚楚尤立，让他提不起战意，同时删掉他脑海里冒出的诸如“眼前这人有真实影法术，会不会有幻术世界”这样的危险想法。 虽然咒星八阶的心灵手术对王侯级邪物仍然会受到一些位阶压制，但已经不算严重，即使在对方如此戒备警惕，疯狂程度也没有苏晓预想的那么高时，苏晓也能勉强成功。 苏晓说道：“圣贤们可以联合起来，谁敢劫掠就共诛之，方法很多，并不一定要化作王侯级邪物。” “一起联手，让文明力量变得更多，那才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 这时，苏晓注意到，对方意识里冒出的需要删除的思绪越来越多，他开始删不过来了。 “这个不认识的家伙到底是谁，召唤的真实幻象都这么强，他刚刚召唤的是周安允和白酒的真实幻象吗？那站在他旁边的是夏禹？” “他掌握真实影法术，会不会本命咒是幻术世界啊，那要不要防范一下心灵手术和微观世界？” “他在给下方攻击宁于文的战友拖延时间，现在不能给他拖延下去的空间了。” “使用放逐虚空偷袭他最好。” “用升华欢乐吧，这样他可能意识不到被攻击。” “继续套话，问他是谁，了解情报再打。” 苏晓看得见他的万千思绪，他不可能全删了，只能删一部分。 苏晓灵机一动，迅速放大了对方的某个思绪，继续给微观世界拖延时间。 楚尤立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的超凡者和圣贤我都认识，但我不认识你。” 苏晓继续用语言配合异能引导对方：“这和我是谁有很大的关系吗？你也知道这是一个囚徒博弈，那为什么不往共同获利的地方尝试呢？” 楚尤立冷漠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太天真了，你连圣贤都不是，你体会不到那种真理平原逐渐崩溃，自己越发疯狂的感觉，你体会不到那种衰弱和破败，你体会不到那种明明有力量，却不得不节省心力不去使用的感觉。” 随着他的话语，他内心中倾向于战斗，攻击，偷袭的思绪增加了，苏晓开始压抑不住了。 苏晓轻叹了口气，内心想道：“控制住了外部灵觉，视觉和听觉，接下来是嗅觉……” 啪。 楚尤立打了个响指。 周围血肉墙壁上，长出了一张又一张麻木的人脸。 苏晓面色微变。 透过对楚尤立的读心，苏晓知道，这一张又一张的人脸，都是被他劫掠来他的真理平原中，充当制造文明力量的工具的人类。 他所谓的血祭，就是把那些人吞没进真理平原，一部分人用来填充血肉城堡，一部分用来繁衍和创造下一代。 这些麻木的人脸附近，一只只经过血肉权柄强化的手臂，触手伸出，朝着苏晓猛然抓来。 明明是在如此危机的关头，苏晓却提不起任何战意，反而感到欣喜欢快。 楚尤立使用了“欢乐升华”，左臂同化了“神天使”的血肉之球光芒大放。 无数喜悦的情绪填充着苏晓的内心，哪怕苏晓掌握心灵手术，此时也只能被动应敌，删除着自己内心中的喜悦情绪。 苏晓假装自己被欢乐升华控制住，没有反抗能力，等那些触手伸来，正要同化苏晓的时候，苏晓再出手了。 一片片黑暗在苏晓身周诞生，好像苏晓在这一瞬间开辟了无限漆黑的宇宙，这些黑暗切断了触手和手臂，将它们解离得粉碎。 黑刃领域。 灾厄黑刃凝成长枪，苏晓一枪刺出。 他原本想用微观世界控制一位彻底疯狂，变为王侯级邪物的敌人，但楚尤立既然是这样表现，那苏晓也做好了将祂击杀的准备。 与此同时，苏晓还用微观世界欺骗楚尤立，让他没看到，没听见灾厄黑刃的出现，屠龙刺带来的杀意震慑也被欢乐升华完全防住，楚尤立只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虽然楚尤立没察觉苏晓的攻击，但祂本身也在攻击苏晓。 祂右臂同化了“无名之雾”的血肉之球此刻散发出驱逐之力，朝着苏晓轰来，要把苏晓驱逐出物质界。 在楚尤立看来，他已经足够谨慎了，让欢乐升华强行控制苏晓，再同时让同化触手和放逐虚空袭击，苏晓又只是一个超凡八阶的“风水师”，祂很有把握能一个照面秒掉苏晓。 即使面前的苏晓可能只是一道投影，那也不亏，打完后他再下去支援宁于文就好。 这就导致，灾厄黑刃配合屠龙刺的致命一击，和放逐虚空撞在了一起。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苏晓和楚尤立之间，凝练出了一个小小黑点，小黑点消失不见，被送入了算子缝隙深处。 苏晓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被楚尤立躲开了。 苏晓微微叹气，感到可惜，只能让微观世界倒映出“自己”被触手抓住，消散成影子的场景。 一旁的夏禹真实幻象，也有样学样，被触手“秒杀”。 楚尤立稍松口气，解除了真理平原的展开，朝着下方宁于文的真理平原冲去。 当然，他冲错方向了，苏晓用微观世界和风水师的职阶能力，对其施加误导，让他冲到了另一个方向，更靠近明珠的位置。 楚尤立盯上了明珠旁边无人的山岳，他的血肉上长出好几对眼睛，对着那里轰击着灵能射线。 “嗅觉完成操控。” 苏晓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继续使用微观世界。 他用微观世界模拟计算着楚尤立配合宁于文大战夏禹的场景，这期间也使用了强植梦境，但只单纯用来推演战斗，没有用来预知未来或者存档，以免引起时空风暴。 楚尤立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配合宁于文和夏禹大战得十分激烈，期间苏晓也多次造出投影，想要干扰祂，都被祂解决。 战斗打得十分真实。 苏晓甚至还有余力，派遣了一道分身，朝着夏禹那边赶去，去支援夏禹。 山脊上，明珠等人呆呆看着。 “好像……根本不需要我进行支援。” 她看着漂浮在身周的云雾和多张蓄势待发的强力道符，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四章 残余的大圣 苏晓分身赶路，迅速飞向地面上宁于文的真理平原。 远远的，可以看到山丘上还有些村落尚有人烟。 苏晓没有进入村落，而是一头扎进复杂的迷宫当中。 …… “你的直觉不太准啊。” 夏禹一拳击穿岩壁，化作雷光来到宁于文身旁：“往这边逃，可是躲不过我的。” 他浑身燃烧火焰，一拳接着一拳，轰向宁于文。 即使宁于文散发出白色气势，再靠着超凡职阶悟道者加强领悟能力学来的体质活力秘术，也难抗夏禹的攻击，好几拳过后，他寻找机会，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逃跑。 夏禹的雷光擅长直线追踪，不擅长转向，宁于文就是想利用这一点，和夏禹拉开距离。 刚逃过拐角，宁于文便召唤出名枪“命运”，对着身后就是随意一枪。 虽然未加瞄准，但宁于文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能够命中。 子弹从夏禹额头擦过。 “为什么我的直觉会……”宁于文难以置信地叫道。 迎接他的是夏禹的狠狠一拳。 夏禹把他打倒在地，宁于文身上圣贤级的动力甲也七零八落，几乎无法维持了。 “你难道……掌握了干扰直觉的异能吗……不可能，我是咒星九阶，除非你也是咒星九阶，且投入大量心力……”宁于文不甘心地说着话，突然，他双目一瞪：“等等，难道你掌握渺小奇迹吗？怪不得我的直觉对你不灵，根本无法准确判断你的做法。” 夏禹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道：“你在拖延时间？” “你以为，楚尤立能击败我的队友，过来支援你？” “那你可就搞错了，他比我厉害。” 随着话音消落，宁于文头顶的岩壁被灾厄黑刃破解碎裂，苏晓分身直接踩在了宁于文肩膀上，屠龙刺的力量内蕴爆发。 宁于文以气势和体质活力秘术硬抗，直接半个身子被踩进了岩石里面。 “真幸运。”夏禹说道。 他的意思是，刚提到苏晓，苏晓就赶过来帮他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宁于文道：“明明只是超凡者，却这么强，我不认识这样的强者！” “还有你，你是怎么绕过我的‘真理’，直接找到我的？” 苏晓分身一边用微观世界控制宁于文，一边说道： “呵，这还不简单。” “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 苏晓咒星八阶的超能感应，即使在这里受到限制，也可以扫荡较大一片区域，两人的战斗痕迹。虽然地下迷宫在时刻变化，里面的空间和距离都在变，但苏晓的灾厄黑刃也算是传送领域的异能，用来“开门”和“破墙”的时候，是可以一定程度对抗这种变幻的。 “楚尤立解决了吗？”夏禹捏着宁于文的喉咙，不让他逃跑。 苏晓分身道：“差不多解决了。” “他们竟然不是王侯级邪物，而是堕落的圣贤，呸，真特么的恶心。”夏禹吐了一口口水，在宁于文身上。 宁于文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 “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我们这么做，也都有自己的苦衷……” 苏晓通过夏禹的心灵感应说道：“不要杀他，他的真理平原还有普通人，杀了他，那些普通人可能会遭到意外。” 夏禹没有下杀手，对宁于文说道：“那为什么还有人在坚守着，没有堕落。” “迟早会的。”宁于文喊道：“根本没有希望，像夏禹那样的强者都战死了，大魔级邪物却没有杀光，祂们只是还没有攻击我们罢了，我们根本不可能重建文明，一重建文明，祂们的力量就一定会投射下来。” 苏晓说道：“大魔级而已，又不是无敌不败，照样能够击杀。” “就算击杀了大魔级邪物那又能怎么样？”宁于文说道：“就算不说新的大魔会填补原来的空位，只说更强的邪物，我们能对抗利维坦级邪物吗？光是祂们复苏的征兆，就几乎毁掉了我们的文明啊！” “最强的利维坦级邪物，甚至能创造一个星球，我们就是他们的造物，我们是被圈养的羊，被种植的韭菜，根本无力对抗，只能艰难求生。” “永恒才是唯一的追求，可惜当时的人们太傲慢了，认为光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对抗邪物，结果呢？” 夏禹狠狠在他脸上踢了一脚：“闭嘴。” 这一脚把宁于文的气势踢散了三分，他的动力甲头盔都凹陷下来了。 苏晓分身没有插话，在旁边控制着宁于文。 宁于文惨笑道：“呵呵……你们不杀我，我猜到你们为什么不杀我了，你们是不是想等你们身后的‘大圣级’修行者过来，来汲取我的权柄？” 夏禹突然问道：“大圣级？人类文明，还有大圣级修行者存在？” “你，你们竟然不知道？”宁于文惊讶道： “哈，难道你们不是她的眷属？那你们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不杀我？” “当然有，人类文明当然还剩大圣级修行者存在，可她也只能像只老鼠那样藏头露尾，把文明最后的火种保存在她的真理平原里，时不时出现，也要无比小心，避免被大量邪物围杀。” 夏禹问道：“那位大圣级修行者是谁，叫什么名字？” 宁于文惨笑道：“嘿嘿，她叫罗莎莉，一个把自己弄得不像人类，反而像机器的可怜人。” 夏禹听到这话，惊讶地望向了一旁正控制宁于文的苏晓。 就在这瞬间，宁于文似乎觉得找到了时机，祂一下子化作闪电，从夏禹身上逃走。 闪电跳跃！ 作为“悟道者”，宁于文很擅长领悟各种实用的低阶咒星异能。 可他还未拉开多少距离，直感觉双目一黑，双耳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纯粹依靠直觉了。 宁于文内心一惊，心知自己不知何时中招，但他长期依靠直觉行动，也不怕什么，顿时凭借直觉，向某个方向全速奔跑。 然后，它又挨了夏禹一拳，被夏禹打翻在地，摁在地上。 “再跑啊，你还能跑几次？”夏禹一边说，一边摁着他的头去撞岩壁，在岩壁上撞出了好几个凹陷。 第一百零五章 凯旋归来 两处的战斗都在不久后结束了。 两位堕落的圣贤，楚尤立和宁于文，都被苏晓彻底掌控了全部感觉，完全支配住了，像仆人一样站在苏晓身后，跟着苏晓本体和分身一起回到了山上的营地。 目睹这一幕的劫掠队武装人员，一个个都傻眼了，惊呆了。 苏晓说道：“这两人的基地位置找到了，他们运气很好，找到了废墟中三个相邻的，保存较为完善的地下城，里面的工厂设施，地下农场等，都还能运转。” 苏晓已经用心灵手术提取了毫无反抗的两人的记忆。 武向晨说道：“远不远？” 苏晓说道：“不算很远，也许能让司予同时守护他们的避难所，这样她能得到大量的文明力量，避难所里残留的难民也能得救。” “对了，还得让他们把自己真理平原中的放着的人都释放出来。” 夏禹担忧说道：“释放出来的话，他们受到的心灵污染，是不是由你承担啊？” 苏晓摇头：“不是由我承担，而是他们会渐渐滑向王侯级邪物，最终心灵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后，就会救不回来了。” 明珠问：“彻底疯狂后，你控制他们行动，会遭到他们的污染吗？” 苏晓想了想，类似的情况他只在姬文彬那里见过，但当时姬文彬也说不上彻底疯狂，后续还是恢复了的。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我对疯狂有一定承受能力，那时再处理他们就可，总不能放着他们真理平原里的人不管吧。” 这时，武向晨提到：“关键是食物，衣物等，如果不能提供足够的食物，把他们放出来，津门镇也无法养活他们。” 苏晓说道：“他们掠夺了很多聚居区，储存的食物很丰富，现在又是夏天，支撑那些人没什么问题。” “总之，我们先回去告诉司予，让她准备好接收楚尤立，宁于文的地盘和信仰。” 几人迅速达成一致，这个时候，劫掠奴隶的卡车成了运输俘虏的车辆，原本的奴隶们很多散在各地，有的难以说出住在那里，路上很危险，苏晓也只能把他们先送回津门镇，让津门镇管辖。 对于圣贤来说，手底下的资源只要能养活人，肯定是人越多越好。 在看到战无不胜的“血帝”像个仆人一样被苏晓掌控后，劫掠队的俘虏也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有的甚至提出想帮忙开车，以将功赎罪。 对此，苏晓说道：“至于你们犯下的罪行，该如何审判，会交由楚尤立宁于文手下的民众，你们抓回来的人，还有津门镇的民众来审判。” 这话让很多平日里无恶不作的人瞬间绝望，也让一些觉得自己只是被裹挟，没主动做什么坏事，名声较为不错的人眼睛一亮，觉得有机会活下去。 回到津门镇的势力范围，为了不让津门镇的看守误会，苏晓他们把宁于文两人五花大绑，尽管这象征性大于实际，但还是引来了围观者一片片的震惊。 “这，这就是当初制造‘津门市集惨案’的两位圣贤？听说他们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 “这才一个上午，就这样被擒拿了，还是活捉？” 众人不敢相信。 直到司予出面，给出确认，众人才彻底震惊了，对苏晓等人的实力叹服。 苏晓他们看起来就是出去踏青一样，不仅连人员减员都没有，甚至连受伤都没见到。 还有很多人有些畏惧地看着长着破裂囊泡的劫掠队成员，害怕他们身上带着什么疾病，会制造恐怖的瘟疫。 司予在得知苏晓他们回来后，迅速做出安排，一部分人穿着严密的全身防化服或动力甲，将俘虏押送到封闭的监狱，另一部分人把被抓走的，饥肠辘辘的难民送到特定地方隔离休息，还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和安全检查。 在得知苏晓提供的，楚尤立两人麾下的避难所势力后，司予也派出人手，准备过去接收。 苏晓说道：“我会带着楚尤立两人过去辅助接收，另外，他们真理平原里还有民众，希望你们能够接收。” 司予说道：“具体能接收多少人，得看他们的仓库里还有多少资源，我们不能接受超过限度的难民。” 她的话语很冰冷，但也很成熟，如果接受的人数超过资源的负担限度，那才会酿成巨大的灾难。 苏晓看着现在的司予，有些想象不出，过去那个比较幼稚的她会变成现在这样老练，成熟。 时间和经历果然是最好的催化剂。 司予不知道苏晓在想什么，她继续说道：“楚尤立麾下的民众可能会有各种程度的疾病和细菌，在现在这种情况，以津门镇的医疗水准，无法研发药物来解决，你能控制楚尤立把他们的血肉异变给解除吗？” 苏晓本想说自己也能解除，但想了想，既然有楚尤立在，何必要用自己的能力。 不过，楚尤立的真理平原里还有民众滞留，苏晓担心动用楚尤立的能力，会让里面的民众受到伤害，于是决定放完人在一齐治疗。 成功凯旋后，苏晓带着司予手下的官员前去接收楚尤立，宁于文的势力。 等抵达了那里，看到了楚尤立手下人民生活的场景，夏禹忍不住捏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那里满是用人类作为原材料制作的“血肉雕像”，“血肉家具”，哪怕苏晓事先阅读过楚尤立的记忆，知晓这点，也忍不住怒火直冲。 当地效忠楚尤立的武装人员见到了苏晓几人，本来还想反抗，但在苏晓他们展现实力，外加楚尤立都投降的情况下，也很快失去战意，纷纷缴械投降。 宁于文那边的情况稍好些，民众没有遭到残酷的对待，但也没好到那里去，只是有楚尤立做对比，显得还算仁慈。 解除武装，控制俘虏，解放民众，释放真理平原里的人，清点仓库，治疗血肉异变……忙完这些琐事后，已经深夜了。 苏晓甚至感觉，做这些事比战斗打败楚尤立两人还累。 这还只是初步的工作，之后更加复杂的工作，只能交给司予手下的人员了。 苏晓他们也回到了津门镇，只留下一道分身暂时在楚尤立那边庇护着。 即使是深夜，即使是避难所资源不丰富的情况，津门镇的居民还是为苏晓他们准备了一场小小的庆功宴，庆祝苏晓他们的胜利，也庆祝津门地区少了两个劫掠势力，日后或许能继续发展，最终连成一片。 在这期间，夏禹一直想找苏晓问些问题，可知道庆功宴结束，都没找到机会。 第一百零六章 下一步的计划 庆功宴刚一结束，苏晓就推辞掉了很多热情的女孩，回到了旅店中。 为了方便起见，苏晓把被控制的宁于文，楚尤立两人塞在了历史画册里，并在历史画册里维持了一道投影，一道分身，由他们共同看守二人。 如果苏晓本体遇到袭击，无法维持投影，则由分身接管两人，这是苏晓留下的保险措施。 “你回来啦？” 刚回房间，苏晓便听到纪诗梦的声音。 她虽然很漂亮，也很受欢迎，但奈何找她搭讪的人没过多久就把她忘掉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饱了晚餐，就回来继续记录武向晨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了。 看着正不停记录信息的纪诗梦，苏晓说道：“辛苦了。” “你才是比较辛苦的一方吧。”纪诗梦说：“玩得开心吗？” 苏晓笑着说：“看到津门镇的人很开心，我也自然感到开心。” 纪诗梦应了一声，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武向晨他们收集的资料上，不停记录着。 过了不久，夏禹也摆脱了一大群缠着他的女孩子，来到了旅馆中。 “苏晓，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我想和你谈谈事。”夏禹刚一进来便说道。 苏晓正在给他的龙葵甲做清洁，闻言说道：“什么事？” 纪诗梦也偷偷张望过来。 夏禹忽视了纪诗梦的存在，直接说道：“就是罗莎莉的事啊，宁于文不是说，这段历史罗莎莉成了大圣级修行者，是人类中唯一的大圣级修行者，但是她遭到了一些不测，状态很奇怪，可你当时对此好像没什么反应，难道这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还是说，你受到了什么打击？”夏禹担忧地说：“被消息打懵了？” 苏晓愣了一下，才摆摆手说：“没这种事。” 夏禹说道：“那我们之后要联系罗莎莉吗？她既然是人类中唯一的大圣级修行者，即使状态按宁于文说的有些诡异，也是人类的希望，这个历史中人类文明的代表。何况，由你来联络她，最适合不过了。” 苏晓无奈笑道：“没这种事……至于要不要联系罗莎莉，我认为还是不要比较好，如果联系上她，可能会招来大魔级邪物，那是我们小队可能无法处理的敌人。” “至于之后要做什么，嗯，等明天明珠过来，咱们四个一起讨论。” “我来了。” 苏晓话音刚落，一团云雾便悄无声息地在夏禹背后汇聚。 正是明珠。 “人都齐了，那也好，我们说说下一步要怎么做。”苏晓说道：“你们先说，我听听你们的意见。” 明珠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苏晓刚刚和夏禹的谈话，她直接说道： “目前我们帮助津门镇这边稳定了局势，可以护送武向晨他们先回归无涯秘境，他们和自己的第二元神分隔太久，再分隔下去，第二元神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夏禹打断道：“说起第二元神，楚尤立他们的第二元神找到了吗？” 苏晓说道：“楚尤立和宁于文狡兔三窟，他们的第二元神藏在附近的两处封闭避难所，可惜，他们不够谨慎，在自己的记忆里记住了位置，在我们归来的时间，我已经派分身去把他们处理了。” “明珠，你继续说。” 明珠说道：“之后，我们应该继续执行任务，搜寻其他调查队的位置，保护他们一一撤离未来地球，同时收集到他们探索得到的情报。” “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任务。” 苏晓点点头，看向夏禹。 夏禹想了想，说道：“由于曼德拉效应，邱松石部长派给我们任务时，是不了解未来地球的情况的。” “在当时，邱松石显然认为，未来地球已经变成了一块废墟，没什么强大的敌人，他的语境里，甚至认为秘党过来的调查队是我方调查队的主要威胁，但根据我们到现在的调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秘党那些超凡者调查队来再多人，在这里也得夹着尾巴。” “我们就不能完全按照邱松石部长的要求来行动，我认为，当前紧要的任务，一是收集关键信息，二是帮助未来地球的我方文明恢复重建，至于撤不撤走调查队，倒在其次了。” “此外，未来地球掌握的，突破‘大圣级’的修炼方法，一些大魔级邪物的资料等，也是我们急迫需要获取的。” “综上所述，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护送武向晨小队回归我们的历史段，同时我们也暂时离开未来地球，将调查到的信息转述给上级，之后再进来继续调查和修炼。” 这时，坐在床边的纪诗梦说道：“嗯，我的记录权柄应该可以绕过曼德拉效应。” 苏晓说道：“看起来，护送武向晨小队回归地球是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至于之后要做什么，我倒有些想法。” “我认为，当我们回归秘境甬道入口附近时，可以向周边区域尝试‘广播’。” 明珠讶异道：“广播？” 苏晓点头：“对，我的真实影法术可以制造电磁波信号，我们可以以此向未来地球很大一块区域的人们发送广播。” “明珠，你知道楚尤立和宁于文是如何堕落的吧？是因为囚徒困境。” “而打破囚徒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囚徒之间恢复交流，达成共识。” 夏禹明白过来，说道：“所以，你想要发送共识广播，呼吁人类文明的圣贤联合起来共存亡，不要选择走劫掠堕落这条路？” “这很困难。”明珠迅速说道：“第一，你不能确认你的呼吁和广播是否真的有效，第二，这样的广播势必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引来打击。第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类文明势力尝试这么做，我们可以推定，尝试这么做的人或势力都遭到了某些打击。” 苏晓说道：“你说的暴露位置，引起打击，我想过了，所以我们才要在护送武向晨抵达秘境甬道后进行，到时候我们躲在秘境甬道附近，由我的投影制造广播，如果引来的敌人太强，我们直接撤走就是，如果敌人较弱，再予以打击。” “至于呼吁和广播能否有效，能否让人类文明的诸多圣贤联合起来，放弃囚徒困境……我认为，这起码应该试试。” “我相信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明是有这种韧性，有很多对同胞信任的人，有很多愿意牺牲个体利益追求共同利益的人，有很多敢于搏未来的人。” 第一百零七章 广播准备 “好。” 夏禹立刻赞同道：“我支持，大不了有大魔级邪物降临，咱们看看大魔级邪物有多强，再跑进甬道里跑路嘛。” “被大魔级邪物打跑，不丢人。” 明珠叹了口气，说道：“你俩冷静冷静。” “第一，假如真的引来大魔级邪物降临，我们就算待在秘境甬道附近，有没有机会完全撤进去，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如果秘境甬道的位置不改变了，那我们这样做，是否会暴露秘境甬道，让后续的进出变得不可能。” “这些事都需要仔细考虑。” 苏晓笑道：“那么，明珠姐你是同意了？” 明珠点了点头：“如果具备可行性，风险在控制范围内，那为什么不试试？” 纪诗梦说道：“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在武向晨他们收集到的信息里记起了些线索，我们可以慢慢研究。” 苏晓说道：“嗯，总之，先送武向晨他们回去，是大家都没有意见的。” “明天我们就去通知他们，晚上我和纪诗梦研究一下武向晨他们收集的资料。” 众人达成一致，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 武向晨他们收到了消息，小队来找到苏晓他们，武向晨说道：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回去了，只是一直放不下心这里的民众，现在楚尤立两人伏诛，我们也安心了，感谢你们能护送我们回去。” “至于苏晓你提出的那个计划……恕我直言，这个计划的危险性很大。” 苏晓笑道：“危险性很大？会有大魔级邪物降临？” “大魔级邪物倒是不至于。”武向晨说道：“大魔级邪物实力强大，但对文明力量的渴求也非常大，没有足够的文明力量，祂们是决计不会出手的，但大量的王侯级邪物可能会赶过来出手。” “曾经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我收集到的资料里，里面也提到，残存下来的人类共同体领导层曾经试图召集全世界的力量，恢复人类文明的秩序……” 苏晓说道：“我知道，你给的情报里，提到过，他们最后堕落了。” 武向晨说道：“据我们收集到的消息，他们做过和你们类似的尝试，但那些做尝试的圣贤很快遭到了邪物的袭击。最后，残余的幸存者放弃了。” “袭击他们的邪物，是数位，十几位的王侯级邪物。” 苏晓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也发出广播，我们可能会吸引来十几位王侯级邪物，遭到各个邪物族群的联手攻击？” 武向晨点头道：“这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 苏晓松了口气。 “没有大魔级邪物就好，如果单纯只是王侯级邪物，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明珠连忙提醒道：“苏晓，还是要小心，来袭的邪物不一定只有下级王侯级邪物，还有上级王侯邪物，更何况，多个王侯级邪物同时袭击，造成的杀伤力是极强的，祂们哪怕彼此没什么配合，就一起攻击，也难以抵御和对抗。” 苏晓点头：“嗯，到了那边再根据地形布置战术。我们先向司予他们道别离开吧。” 在听到苏晓和武向晨他们要离开后，这里的民众恋恋不舍地送着苏晓离开了此处，司予本人也亲自去送。 苏晓和武向晨他们临走前，将一批星辉物质药剂留给了司予他们，没有留道符，因为道符在之后的行动中，可能还会用到。 两支队伍的车队离开津门，顺着众人的感应，往秘境甬道方向前进。 车辆停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大峡谷中间，在原本历史的地图里，根本没有这块区域，而现在，秘境甬道却在峡谷中间一个小镇当中。 “秘境甬道果然改变位置了。只是之前改变的方向很小，我们没有在意而已。” 车队来到峡谷外，苏晓说着，他通过甬道另一边的西平玉玉佩感应到秘境甬道的大致方向。 苏晓说道：“总之，大家小心一点，这里的陆地板块不会生成这样的峡谷，要做到这点，只可能是邪物的力量。” 夏禹倒是略感不安，他说道：“按照我以前的经验，去这种奇怪的地方，总要糟……” 至少夏禹的直觉不总是准确的。 当苏晓他们一路开过小镇废墟，抵达了小镇中心处的秘境甬道时，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么，诸位在秘境甬道附近休息一下，我们开始策划广播准备。”苏晓说道。 “我待会儿在附近选一处高点，在那里用真实影法术造一个大型的信号基站，进行大范围的信息广播。” “你们就守在这里，如果局势不妙，就撤入秘境甬道内部。” “等等。”夏禹说道：“我速度很快，我也可以随时跑掉，让我也加入防卫工作，万一过来的邪物中，有掌握真实影法术的，驱散了你的分身和真实幻象，我也是强大战力。” 苏晓正犹豫着，夏禹补充了一句：“我昨晚炎魂入体突破到咒星八阶，自保能力很强。” 这说服了苏晓，苏晓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局势一有恶化，咱们就撤到秘境甬道这里。” 明珠说道：“我的云雾咒法昨天也突破到了咒星八阶。” “打这种阵地防御战，我的云雾咒法可以提供极大的帮助，而且我也算擅长保命，逃生的修行者。” 苏晓看着他们：“你俩怎么同一晚上一起突破，难道是双……” “你别胡思乱想。”夏禹立刻说道：“只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好，我仿佛每时每刻都在领悟至高篇章原本一样，还是来自未来我自己的，和我相性无比适合的至高篇章原本，修炼快是当然的。” 苏晓看向纪诗梦，纪诗梦立刻辩解道：“我，我差一点就突破了，我能感觉得到，我修炼速度很快了……” 武向晨说道：“我们四个人也都突破到了超凡八阶，甚至到达了超凡八阶圆满的标准，我没有突破超凡九阶，主要是担心突破后出不去秘境甬道。” 苏晓说道：“那么，武向晨队长和纪诗梦你们五个负责守卫秘境甬道，时刻和我们保持联络，夏禹和明珠与我一起行动，我会把楚尤立两人也放出来作为守卫信号站的战力。” 第一百零八章 我对全人类说话 秘境甬道附近，一处高地上。 苏晓，夏禹，明珠，楚尤立，宁于文，五人站在这里。 苏晓抬头，可以看到天空的群星与月亮，他只看了一会儿。 苏晓转身，对夏禹和明珠说道：“黎明时分，我们要让对全球范围广播的信号站完成搭建。” 明珠点头：“我会布置符阵，迷阵，把这里变成我们的主战场。” “交给你了。”苏晓说。 他知道，即使没有阵旗，符咒等辅助，明珠依然可以凭借从至高篇章《云笈道法》领悟出的一品道法在这里布置临时的阵法，威力甚至会比红崖观积攒千年的道观更加强大。 不过，面对可能的大量王侯级邪物，苏晓也不抱太大希望，有总比没有好。 夏禹担忧说道：“你真的能制造对全球范围广播的基站吗？” 苏晓说道：“理论上可行，但现在地球上的灵磁环境复杂，虽然没有常规通讯产生的电磁干扰，但是大量邪物活动产生的灵能波动，都在破坏信息的传播，我只能尽力而为，使用多种方式，能把消息传多远，就传多远。” 苏晓一边说着，一边施展分身术，身外化身，一个个分身纷纷离去，前往周边区域预定的战场。 为了不被敌人看出是幻术，每个分身和身外化身都使用了不同人的相貌。 苏晓这是为了防备掌握幻术权柄的梦族邪物。 与此同时，苏晓开始施展真实影法术，搭建起复杂的基站了。 他虽然也可以用真实影法术直接模拟电磁讯号，但那需要他或一个分身保持专注，不利于战斗，还不如先用真实影法术造出一个超大型基站，由基站传递信号。 夏禹羡慕地看着一个个飞奔而去的分身，又看着打出一道又一道道符的明珠，他犹豫了一会儿，问苏晓道：“我可以做什么？” 苏晓道：“战斗开始后，你和我去速杀那些掌握幻术权柄的梦族王侯级邪物。” “那现在呢？”夏禹问道。 苏晓一边引导幽影物质，在现实里塑形，一边说：“你现在可以修行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再突破一个能力。” 苏晓知道，夏禹和明珠虽然也突破了咒星八阶，但估计是他们本命咒中的一个能力突破的咒星八阶，他们不像苏晓，没有苏晓这样均衡发展的余裕。 “呃……我其实时时刻刻都在修炼，我的修炼道诀是通识冥想法。”夏禹说道：“在这个地方，我能感受到，某处有属于我的，失落着的力量，我正在唤醒那些力量。” “按照你的理论，那些力量应该属于大圣夏禹，因为我的身心灵状态和他很相近，所以我得到了他死亡后遗留的力量。” “对。”苏晓点了点头。以苏晓如今的心智能力，和夏禹交谈，完全不妨碍他制造信号站。 夏禹说道：“那有点奇怪啊，我感觉到，在战斗的时候，我对这些力量的吸收速度又增加了，这是我在战斗后才发现的。” “嗯，还有现在，我也感得到，来到高地上，和你与明珠一起行动时，我的修炼速度也提高了。” “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的行为，现在的心境，隐约之间，更贴合身为大圣的我？” 苏晓说道：“应该就是这样。” “仪式本质上就是‘行为’和‘心理’二者的结合，你现在相当于时时刻刻在完成秘党修炼体系里，模仿已逝之神的仪式，只不过你模仿的是自己。” 夏禹看向高地处，他的一品感知秘术“揭示”让他透过苏晓的隐形遮挡，看到了正在被幽影物质组装着的信号基站，若有所思说道： “也就是说，未来的我也像现在这样，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现在修炼速度提高了？” 苏晓道：“嗯，他去为人类点燃太阳，咱们在这里，要一把火烧尽导致囚徒困境的黑暗森林，所做的事确实有相似性。” 夏禹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的力量提升速度又变快了。” “恐怕他也知道，他要走的路，必然坎坷艰辛，会招来无数邪物打击。” 苏晓说道：“他不就是你吗？” 夏禹看向星空，喃喃说道：“是啊，他就是我，我也是他。” 这一瞬间，苏晓敏锐地察觉到，夏禹仿佛进入了某种天人合一的状态，这种状态比苏晓使用悟道者的职阶能力时，还要更彻底。 苏晓小声道：“可别突破到圣贤境界，到时候出不去了……” “如果那样，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抓一只撕夜猎犬，走时空孤岛回来。” 夏禹一边体悟，一边说道：“我知道，我不会在这里突破圣贤的。” 苏晓点头：“那就好。” 他安心了。 夏禹没有完全沉浸在那天人合一的状态，而是既融入，又抽离，还有自己的理性。 苏晓不再关注夏禹，这时，苏晓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怎么我的修炼速度……也隐隐有所提高？”苏晓感到自己的思维海相当活跃。 “等等，我来到未来地球后，修炼速度其实也提高了一些，只不过提高幅度没有夏禹他们大而已……” “未来地球没有我，为什么我能提高修炼速度？” 苏晓稍加思考，很快得出了原因。 虽然没有和他状态无比贴近的修行者战死，但大量修炼《通识冥想法》的修行者陨落，他们的状态也和苏晓有相近之处，所以苏晓得到了他们散落的力量，修炼速度略微提高。 而现如今，苏晓的修炼速度再度提高，理由和夏禹类似，他现在为全人类建起高塔，要重燃文明的火种，这一行为正好符合他们的愿望，成了苏晓修炼的“仪式”。 就像秘党修行者以仪式扮演已逝之神获得已逝之神的力量一样，只不过苏晓这个“仪式”，得到的是战死修行者们共同的力量。 苏晓一边建立信号塔，一边也沉浸在这种修炼状态下。 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对于他这样掌握多种权柄的修行者来说，超凡职阶给予的能力，往往是一个添头，可为什么林莜莜一直引导他选择“心灵学者”作为超凡职阶，以至于这都成了他的“命运”。 难道说，黑暗侵染仪式除了转换成其他超凡职阶外，还有别的用途？ 苏晓回想起，当初他在凤凰地突破，在心灵海洋深处腐朽长矛上看到的那段娟秀文字： “我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自己。” 想到这里，苏晓全身像过了电一样，一下子领悟到他要做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随后笑了。 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显现出了黎明的光芒。 信号基站已然建好。 一阵又一阵薄雾飘散，明珠也做好了准备。 苏晓开始发送各频段的电磁波，甚至利用灵网在发送消息，向全世界广播： 他先想了一下措辞。 随后说道： “我对全人类说话……” 第一百零九章 邪魔夺火 未来地球，原蓬莱市郊区，某处避难所中。 被一个陌生强者带回来的石瑶瑶受到了所有人的警惕和提防，她被关在地下的一间房屋里，和外界不许有任何信息交流，周围只有钢筋水泥构成的墙壁。 石瑶瑶对此表示理解。 她所在的聚居地……与其说是聚居点，不如说是追逐还可以拾荒的城镇的“游牧”聚落，她们没有圣贤守护，只有一位高阶超凡者——石瑶瑶的老师——守护，如果石瑶瑶身上被植入了某些诡异的力量，那位超凡者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为了安全起见，在聚落下次起航前，她只能待在这里，算是被隔离。 石瑶瑶坐在黑暗中，在这里，她和坐牢的囚犯没什么差别。 正当她打算再强迫自己睡一会儿，以节省食物消耗时，她突然眼睛睁大。 她听到了声音。 是很微弱的，宛如灵能波动的声音，这声音却不是灵能波动那种无法辨识的杂音，而是说着中文的声音。 这声音她很耳熟，不止一次听过，是上次带她回来的强者。 很快，石瑶瑶辨别出，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心。 “我，对全人类说话……” 石瑶瑶眼睛瞪大，她第一反应是，那位强者果然在她手上留下了什么隐秘手段，还好自己被隔离了。 可等听到后面，她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呼吁所有圣贤，不要堕落，不去掠夺，停止成为王侯级邪物，我们仍然有希望，我们的文明可以联合起来，我们的文明可以重建，还能维持理智的圣贤请守护你和其他的民众，不能维持理智的圣贤，请暂时沉睡，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能够重建我们的文明。” “我呼吁所有还活着的人类，不要因为低熵阴影制造的猜忌就不去接触与合作，文明是协作，我们必须协作起来，即使猜忌，也可以在戒备的姿态下尝试合作与信任，慢慢积攒信任……” 石瑶瑶反应过来了，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广播？使用心灵感应的广播？” “那这说话的源头，不是暴露在所有邪物的面前吗？厉害的邪物可以轻易定位那位强者！” …… 阳光还未完全照耀在废墟上，拾荒者们便已经开始工作。 某种角度来说，阳光不是人类的朋友，阳光下，人类看得很远，但邪物也看得很远。 在一些危险的区域，没有强大个人武力的拾荒者，只能依赖隐秘行事，像夜间偷摸行动的老鼠，在城市废墟里找点食吃。 老孙头就是一伙拾荒者的一员，他早早地回到了避难所，这次探险，他带回来了很多木板，一些电子元件，还有好几罐头的食物，一箱早已过期，但没有污染的饮用水，收获颇丰。 在脏兮兮的摊子旁边，老孙头坐在摇椅上，没有立刻入睡，他就像地下城时代时不停工作的打工人，最珍惜的是加班过后的黑夜，英文一旦睡醒又要面对痛苦的生活，入睡前的片刻是他唯一可以享受的闲暇。 他照例打开他自己手工做的一个收音机，也没有什么能听到广播的想法，能听到电流声就已经是难得的奢侈了。 随后，老孙头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听到了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 “……我们人类应该团结起来，我们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共同体，我们的共同敌人是邪物，我们不该掠夺彼此。” 老孙头没听清楚后面的话，热泪迷了眼睛。 他不是修行者，没有外部灵觉，听不清苏晓在灵网内的广播，但这收音机中的广播，却让他老泪纵横。 他好久好久没听到广播声了。 有广播，就意味着有人在大声说话，有人在组织和号召所有人，人类文明还没有沦落。 而邪物也会盯上发送大范围无线电广播的目标！ 一想到这里，老孙头内心一紧，开始为发送广播的人揪心。 …… 开裂破碎的公路上。 一个越野车车队正在行驶，突然，一个赤裸胳膊，穿着外动力骨骼的强壮男人一举手，示意后面的车子停车。 “团长。” “团长。” 车队中，几位修行者纷纷开口。 “你们也听到了？”强壮男人说。 “嗯，是心灵感应的声音，但有点听不清，好像距离太远了。”一人说。 强壮男人说道：“打开车载收音机。” 他们纷纷照做。 很快，苏晓的声音响彻这处车队。 “人类的文明，还没有毁灭，我们要重建我们的文明，如果不能重建全球范围的人类共同体，那先重建一个国家，一个省份，一个重镇，一个市县，一个乡村，一个避难所的文明，之后在慢慢合并……” 有人惊讶说道：“团长，这，这是大范围广播！他不要命了吗？” 被称呼为团长的强壮男子突然笑了。 哈哈大笑。 “这个世界上，果真不止我们在努力重建文明。”强壮男人说道：“还有人，还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和我们并肩作战。” “我们‘火种’战团不是孤独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这样的火种，终有一日，文明的大火会重燃，将邪物烧得一干二净！” 众人因为自家团长的豪言壮语而又震撼，又感动。 还是有人说道：“可这样大范围高功率的广播，不是等于告诉邪物，他们就在那里吗？会不会有邪物过去击杀他们？” 强壮男人说道：“我相信，他们既然这么做了，一定不是鲁莽之举，他们一定做好了应对邪物的准备。” “开车吧，我们也继续我们的行动，联络一处处彼此分隔的避难所，让他们加入到我们中来！” 他做回车里，还是认真听着车载收音机里的声音，在他内心中，他觉得对方应该会发布完宣言就跑路，毕竟要是被邪物围杀，就不好跑了。 可这声音一直没有停息。 “咳，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请欣赏中夏的古典歌曲，我们会在电台节目间隔期间重放宣言……” 苏晓的声音响起，那被称为团长的强壮男人也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要命了吗？ …… 信号站高地上。 “五点钟方向，海洋那边，王侯级灵能波动两只。” “四周妖鬼级灵能波动不计。” 明珠冷静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她在提醒苏晓，邪物或者人类的圣贤也听到了他的广播，最近的一批正全速赶来了。 光凭灵能波动，很难判断目标是邪物还是人类，只能大致判断能级。 第一百一十章 先发制人 苏晓从龙葵甲战术头盔里挑选了几首自带的，有军旅风采，很激励人心的歌曲开始播放。 “我‘看’到灵能波动啦。”苏晓回应明珠。 他也是有超能感应的。 “该怎么办？”明珠问。 苏晓此时正以黑暗侵染仪式感应心灵大海中浮现起来的诸多力量，处在和夏禹近似的天人合一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苏晓感觉无数战死牺牲的修行者和他站在一起，与他同悲欢，共喜乐。 苏晓的修炼速度陡然增快，就好像苏晓在阅读《通识冥想法》的至高篇章原本一样，大量的力量在每个咒星中涌现，苏晓思维海里的每个咒星异能，几乎都能找到近似的力量，得到修炼加持。 他朗声说道：“该怎么办？我可没有等敌人打上门的习惯。” “这里是地球，是我们的地盘，它们邪物凭什么敢在地球大肆晃荡？” “夏禹，陪我投影过去一战，咱们先斩杀了这两个先冒头的海鱼，为人类文明祭旗！” 夏禹欣然道：“好，咱们要赢得漂亮，杀得畅快！” 明珠想了想，没有开口阻止，这确实是好主意，在敌人对高地信号站形成围杀之势之前，先发制人解决第一批赶过来的敌人，总好过之后被围攻。 苏晓一道投影冒出，速度不快，夏禹干脆直接拉着他，以雷光加速，朝着远方海面前进。 为了掩盖苏晓会“真实影法术”这一点，苏晓没有遮掩灵能波动，浩浩荡荡追过去。 两道妖鬼级的灵能波动，正面迎敌两道王侯级！ 苏晓判定，既然灵能波动是从海洋那边来，大概率是海族的王侯级邪物，所以称呼祂们是“冒头的海鱼”。 接战数十秒后。 明珠说道：“王侯级灵能波动已消失。” 苏晓笑道：“两条大海鱼，先行祭旗。” “不过，海面更远处，我的投影感到有六道王侯级灵能波动赶来。” 明珠讶异说道：“那你们要先撤回来吗？” 她没想到海族反应这么快，周围海域一下子调集了近十个王侯级邪物！ 苏晓道：“不急，敌人还没聚集在一起，我们再行斩杀一些，再撤回来。” “想围杀我们？我先把你们的包围圈杀个通透！” 明珠说道：“12点，10点，7点方向，王侯级灵能波动一只。6点方向，王侯级灵能波动两只。” “最近的妖鬼级波动已经快靠近我们的阵地了。” 苏晓道：“你先不忙触动你的符阵，由我的分身们先主动出击。” 苏晓对自己分身的实力相当自信。 哪怕是一道身外化身，那也是掌握“屠龙刺”这样最强攻杀异能的身外化身，能威胁到王侯级邪物！ 至少，屠杀那些靠近高地的妖鬼级邪物，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麻烦是，苏晓需要伪装自己的分身，把他们伪装成不同的人，属于一个势力，而不是一个人的分身。 还好有“八九玄功”这样可以变换容貌的异能，苏晓也正在体悟着众多战死牺牲的修行者的状态，那一个个分身纷纷变换成那些修行者的模样，像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恶狠狠地扑向了邪物们。 苏晓面对附近接近的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苏晓思维海里的水晶碎片大量积攒，在这里杀邪物，效率远远比红崖秘境来得快！ 当苏晓和邪物战斗起来时，他的修炼速度也越发快速，好像他的行为得到了诸多牺牲修行者的认可，他们留下的力量正被苏晓唤醒获取。 苏晓一边修炼，一边战斗，他心想：“周围来的王侯级邪物太多，还是得继续先发制人，趁祂们没有聚集起来前，抓破绽击破一部分！” “我的分身们，也应当是这么想。” 苏晓的一些分身，开始朝着王侯级邪物过来的方向，反向冲了过去。 何惧一战！ 就在这时，苏晓已经感到好几个权柄级的探知力量降临高地信号站，浩荡地从苏晓和明珠身边扫过。 “明珠！”苏晓叫道。 “好！”明珠应声。 苏晓立刻以超能感应的反预言力量反攻那些探知力量，哪怕位阶略有差距，苏晓根本拼不过祂们中任何一个的力量，但也能给明珠争取空间，让她使用本命咒“云雾咒法”，制造无法看穿的迷阵，尽量混淆敌人的探查。 一片片浓雾散开，苏晓的视线在雾气中十分通透，但敌人就不是这样了。 要知道，同位阶下，苏晓的超能感应都看不透明珠的雾气，也就是夏禹的“揭示”勉强能看透一些。 预言力量在雾气上空搏杀，苏晓像一个干瘦狼狈，装甲破烂的武者，同时面对好几名全副武装，披坚执锐的骑士围攻，哪怕任何一名骑士他都比拼不过，但苏晓还是状若疯狂，一次次朝着他们主动攻击过去。 超能感应是一品异能，略等于权柄，但位阶比那些王侯级邪物差了一阶，这差距十分冰冷，难以弥补。 差一阶就是对拼的时候打不过！ 这不是可以靠意志弥补的东西，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苏晓只能仗着自己心力越打越多，全力以赴，和祂们干到底。 就在那些预言力量即将磨平苏晓的反预言，轰穿明珠设下的迷阵时，异变突生。 苏晓这边又有预言力量赶到，竟然是友军，在对抗邪物投射过来的预言权柄。 苏晓目露惊喜。 明珠喜道：“这是人类中掌握预言权柄的圣贤在帮助我们！” 苏晓也是无比喜悦。 是啊，他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即使人类一方的圣贤有人要守护，不敢冒险，不敢亲自过来支援他们，但一些圣贤也可以遥遥透过力量，协助苏晓他们对抗邪物。 明珠说道：“十二点钟方向，王侯级灵能波动减少了一个！” 苏晓脸上笑容明显，嘴角高高勾勒。 他清楚地在自己的思维海里见到了一枚海族王侯的晶球。 他的分身，又斩杀了一只王侯级邪物！ 明珠继续说道：“七点钟方向，王侯级灵能波动消灭！” 咦？苏晓有些奇怪，他的思维海里没有多出晶球，分身也没人去对付那边的王侯。 苏晓困惑道：“我没派力量过去，难道是有我方的圣贤，在协助我们战斗？” “可如果是圣贤，他也会散发王侯级的灵能波动才对。” 明珠道：“会不会是我们的超凡者，赶过来参战，保护我们？” 苏晓微微皱眉。 有超凡者赶过来参战，当然是好事，但苏晓他们可是准备，一旦打不过就出往秘境甬道那边跑路的。 他们可以跑，但那些过来参战的超凡者怎么办？ 想了想，苏晓决定在广播中增加内容，让那些超凡者撤退。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秘党队伍 信号站高地的七点钟方向。 一片城镇废墟中，秘党的超凡者们死伤了一些，才干掉了冲过来的王侯级邪物。 那是一只海族王侯，临死前祂打开了深海位面的出口，大量妖鬼级海族涌出，在和秘党修行者鏖战。 “见鬼，那个广播是怎么回事，中夏人找死就罢了，为什么把我们也带上了！” 有秘党超凡者抱怨着，终于打退一波攻击。 “周围都是邪物，我们怎么办，刚刚躲在地下，竟然被那路过的王侯级邪物发现了痕迹！” 这时，一个悦耳却冰冷的女声响起：“任务结束，立刻朝秘境甬道撤退。” 周围的秘党超凡者敬畏地看向发声的女人。 她是众人中唯一没有穿动力甲，手上也看不见武器的，众人知道，海迪琳·萝尔并不使用那些科技工具，按她的话说，那些工具会妨碍她战斗。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十分年轻，但打扮相当的潮流，一头挑染的鲜红如火的头发，锐利的眼瞳散发出金光，上身穿着紧贴身躯的黑色皮衣，衣服上满是互相碰撞的骨钉和骨环，下身穿着相当大尺度的网孔丝袜，赤裸着双足踩在废墟上，没有穿鞋。 海迪琳·萝尔是当初被隐秘观察者邀请的秘党天才之一，只是当时秘党派遣了埃德里奇过去，这一度让海迪琳十分不开心，在埃德里奇回来后，还和他约战过一次。 因为她独特的性格，众多秘党超凡者对她又敬畏又惧怕，但在这种时候，她作为这一大堆秘党超凡者的指挥者，下达命令后，还是没人敢违背，朝着秘境甬道的方向移动。 这时，他们又收听到了苏晓的广播： “请在本广播电台附近的修行者注意，不要帮我们迟滞邪物，冒险击杀邪物，尽量维持自保，做好隐蔽，藏好自己，把那些邪物放进来打。” “来的邪物越多越好，本广播电台就是想把它们都聚集起来，彻底屠宰一遍。” 声音无比自信。 只是这里的秘党超凡者能听懂话语的，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内心叫骂。 谁特么想要帮你迟滞邪物，冒险击杀邪物啊！ 刚刚那完全是秘党超凡者仗着自己实力强大，人数众多，探索时太不小心，留下太多新鲜的痕迹，让路过的王侯级邪物起疑，顺手把他们揪了出来，他们被迫应敌。 一边移动，一边有人说道：“萝尔队长，刚刚那广播的声音，我们检索了数据库，好像是苏晓的声音啊。” 海迪琳一挑眉：“苏晓？” “他居然也来了这个地方，还搞出这种大事情，听说他是中夏最强的天才，不知道比起我来如何？” 听到这种问题，周围的秘党超凡者没人吭声。 说海迪琳不如苏晓吧，虽是他们内心中的实话，但他们怕得罪了海迪琳，这女人比埃德里奇还要喜怒无常。 说海迪琳比苏晓强吧，他们堂堂超凡者，又不想说这种明显是假话的马屁来搪塞，太丢人了。 有人高情商地说道：“苏晓搞出这种大事，必然会被邪物在这里杀死，一个期货死人，怎么和您对比？” 海迪琳闻言，冷冷嗤笑了一声：“我才不信苏晓会这么简单地死掉。” “像他和我这样的人类精英，要死也会死在万众瞩目的战场上，死在温度最高，最炽热的熔炉中。” 一位秘党超凡者说道：“有道理，他们会不会也在秘境甬道附近，等打不过了，就往秘境甬道里一钻。” “那我们可以提前在秘境甬道里设伏啊，等苏晓到达秘境甬道，发现那里面被我们堵了，他外面还有王侯级邪物追兵，哈，他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海迪琳点头：“好，到时让我站在最前面，我要和苏晓交手，过过招，看看他的噬魂之刃屠龙刺，是否真的有传闻中那么霸道无双。” 有超凡者说：“那可是连我方的圣贤都被秒杀的终极绝招，萝尔队长，您真有把握吗？” 海迪琳道：“哼，杀一个不擅长战斗的废物圣贤罢了，想一击杀我，根本不可能。” 他们快速行动，按照动力甲事先记录着的路径，往某个方向跑路。 路上，他们遇到了大批妖鬼级，眷族级邪物。 虽然来到这一区域的王侯级邪物数量还较少，但跟过来的大量妖鬼级，眷族级邪物那就乌泱泱一片了。 即使这支秘党队伍有“守密人”性相的超凡者，也难以完全遮盖所有人，一旦露出马脚，就不得不和邪物硬战好几场。 在连续击败了好几波邪物后，这队秘党超凡者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旁：一处稀松的树林。 “等等，我们留守在这附近的修行者怎么不见了！” “秘境甬道也不见了！” 秘党超凡者懵了。 此时他们已经引起了邪物注意，有大量妖鬼级邪物改变方向，朝着他们杀来，甚至又引来了一位王侯级邪物，正追杀过来。 他们一直指望着，跑回秘境甬道附近，躲在甬道里面呢。 结果，用动力甲全速奔行到这里，却发现秘境甬道消失不见了？ 即使他们都是超凡者，各个人也说得上精神坚韧，却也感到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海迪琳看向一位追奉旅者的秘党超凡者，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秘党超凡者迟疑了一下，额头满是冷汗。 他说道：“可能，也许，这里的时空出现了变化，秘境甬道去了其他地方，我注意到树林里树的位置也出现的迷失，这种变化可能和无涯秘境的状况有关。可能，可能在附近看守的修行者也被这种变化带走，陷入了迷失。” “我们一开始或许不应该让这边保持传讯静默，应该时不时通讯一下确认情况的……” 海迪琳脸色阴沉。 她压抑怒火，怒意似乎变成了蒸汽，从她的每个毛孔中渗透出来。 “附近规划好的避难所在那里？” 秘党修行者在抵达这里后，在展开正式探索前，也规划了好些个躲避灾难的避难所，以防不测。 那位旅者性相的秘党超凡者战战兢兢说：“按地图，在三十公里外，但地形发生了变化，现在在不在，还不知道……” 海迪琳看着对方拿出平板电脑展示的地图，直接控制不住自己，手指将平板电脑捏的变形破碎。 “只有上帝才能让我们冲过去，那边全他妈的是邪物，还有王侯级存在。” 海迪琳咬牙切齿，她也追奉“守密人”，即使受到这里空间的压制，对周围附近的情况也勉强了解。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奇默克与黑球 碍于超能感应受限的原因，苏晓此时还不知道帮他解决掉一只王侯级邪物，牵扯住大量邪物，减轻了许多压力的“帮手”竟然是秘党派来的大队调查者。 他还很担心对方，在发现大量灵能波动被对方牵制走后，苏晓直接派遣了一位超凡七阶的分身过去援助。 而海面战场，苏晓他们那边也陷入了劣势。 主要是，夏禹的心力有些撑不住了。 蔚蓝汪洋上空，乌云散去，刚刚唤出乌云，张着血盆大口的四爪巨型鲸鱼般的王侯级海族邪物陨落了，它的血把蓝色海洋染得漆红。 感知范围内……附近的王侯级灵光，还有五只。 夏禹沐浴王血，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我的心力开始枯竭了，这才杀三只王侯级邪物呢。” 他喝了一支星辉物质药剂，但恢复速度还是极慢。 苏晓说道：“先撤吧，你的实力保存起来，待会儿要是有梦族出场，你再和我一起战斗。” 夏禹点了点头。 在涉及战斗上，他是比较理智，或者说现实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像苏晓那样，无限心力，不停爆发大招，把邪物当猪杀，唯一限制苏晓的反而是咒星的充能时间。 他宝贵的心力，最好是用在刀刃上，解决那些苏晓难以对抗的敌人，那才是最合理的。 苏晓和夏禹决定撤退。 夏禹有动力甲在身，还可以用雷光加速，带着苏晓投影行动，速度也是飞快。 可还没飞多久，一道身形骤然出现在苏晓和夏禹飞行的前方。 夏禹眼睛微张。 那邪物散发着王侯级灵能波动，远远看去，祂像一只人类大小的怪鸟，不，根本不能说是怪鸟，而是无数金色的翅膀拼接成的怪物，祂好像没有身体，没有头，没有任何器官，只有翅膀，翅膀，翅膀。 这一团翅膀中，唯一有辨识度的，是祂那下垂的，如壁虎般的金色尾巴。 苏晓也很惊讶。 他曾经见过这邪物的形象。 西平玉！西平玉就是无数翅膀拼接成的样子。 苏晓的灵能理论知识何其丰富，立刻辨识出了这只怪物。 “海族上级王侯邪物，奇默克！” “掌握传送领域的权柄，也会涉及风暴领域，天空领域，空气领域的力量！” 苏晓知道，奇默克的正面战斗能力，在上级王侯邪物中属于垫底的，甚至打不过一些下级王侯邪物，然而人类仍然把奇默克划分成了上级王侯邪物，因为奇默克掌握着罕见的权柄级传送能力。 在苏晓所知的历史里，人类对奇默克的认知还停留在史料和遗迹阶段，根本没正面见过这种珍稀邪物。 还未等苏晓和夏禹做出什么反应，无数翅膀组成的奇默克扇动羽翼，祂和苏晓夏禹两人之间的空间仿佛扭曲了，光在诡异折射！ 不，不是光的问题，而是空气的问题，奇默克和苏晓他们之间的空气折射率发生了变化。 夏禹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他爆发雷光，带着苏晓迅速闪避。 砰！砰！砰！ 海面轰开一连片的浪花，像是有无形的近防炮对着海面一阵连射。 然而下一瞬间，那只奇默克出现在苏晓与夏禹前进的方向，距离控制得不近不远，刚好是苏晓他们难以触及的位置。 空气再度扭曲。 夏禹强行以雷光改变方向，再次躲开奇默克的攻击。 然而奇默克像跗骨之蛆，下一瞬间，再度传送，挡在了苏晓和夏禹前进的方向前，再次打来无数空气炮。 苏晓暗暗叫苦，以前都是他和罗莎莉放王侯级邪物的风筝，现在被反过来了！ 这奇默克的战术风格和罗莎莉简直一模一样，除了罗莎莉用次元斩远程攻击，几乎不可能闪避这点不同，卡距离的瞬移拦截太相似了。 这也证明，这只奇默克的状态相当好，有足够的理智执行这么复杂严谨的战术！ 苏晓透过心灵感应告知夏禹： “等我的屠龙刺恢复一些能量后，在祂传送拦截我时，我用怪影杀手强行控制祂，你抓准时机，用雷光带我过去。” 夏禹一边闪避，一边回复道：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动用幻术世界一系的异能，以免敌人反应过来吗？” 在之前，这道苏晓投影都是只用灾厄黑刃和屠龙刺，幻术世界一系的咒星异能都没有用过，灵能波动都不做掩饰。 那是因为苏晓要忌惮梦族邪物，如果敌人怀疑他掌握幻术世界，那一位执掌幻术权柄的梦族邪物降临，随手一个幻术权柄，来个幻术驱散，苏晓他们的战斗力立刻要大减。 苏晓道：“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祂在拖延时间，让其他方向的王侯级邪物能追得上来，最近的一个恐怕…” 苏晓还未在心灵感应里说完，夏禹便往后扭了扭头，又一尊王侯级邪物出现在了海面上。 那邪物呈现完美的球形，全身纯黑色，祂不像黑洞那样还有个光环，而是吸收着任何光。 苏晓内心一沉。 又是海族的王侯级邪物！ 在海族的宗教传说里，有一位被称为“无尽星辰外的守护者”和“噬光者”的大魔级邪物，博罗纱默格。在海族的宗教壁画上，祂是星辰之间的黑暗实体，本体是纯粹的黑暗，因此有人认为祂的原型是一座黑洞，或者干脆是一座黑洞生命。 而眼前的黑球，就是属于“噬光者”博罗纱默格那一系的王侯级邪物，因为是纯黑的球体，所以人们给祂起了一个“黑球”的名字，简单通俗易懂。 黑球祂掌握的权柄，恰好是苏晓以前的本命咒“灾厄黑刃”！ 甚至于，祂整个身体都是由咒星九阶的质密灾厄黑刃构成的，无比擅长正面攻杀，机动性也很好，速度在王侯级邪物中算快的一档。 苏晓明白了，奇默克之前拖延阻滞苏晓他们，就是为了拖到很擅长正面攻杀的黑球抵达，再配合黑球一举歼灭苏晓和夏禹。 “呵……哪有这么容易。” 苏晓计算着黑球的速度，计算着己方的速度，计算着夏禹的心力，计算着自己思维海里屠龙刺的充能速度，最后得出结论。 夏禹拉着苏晓又闪过一连串的空气炮，身后的海面浪花震天。 苏晓在心灵感应里说道：“夏禹，奇默克再传送三次，我就使用怪影杀手，你也冲上去，将它速杀，记住，第三次。”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击杀奇默克 奇默克突兀瞬移，这次祂出现的位置比之前都要近，数不尽的金色翅膀连续拍打，一连串空气炮打过来，就连夏禹都反应不过，结结实实挨了几十下，之前完好的八阶灵能护盾接近破碎才闪开攻击，从侧翼撩过。 “还有两次传送。” 苏晓在心灵感应里说着，他没想到奇默克竟然懂心理学，祂笃定苏晓他们发现黑球后，必然受到惊吓，不再完全专注于祂，居然趁此机会，传送到了距离苏晓和夏禹更近的位置。 刚刚的位置，如果夏禹一直专注着观察，直接顶着空气炮用雷光冲过去，有不小的概率能在奇默克下次瞬移走之前，摸到奇默克的边。 但苏晓和夏禹迅速吸取教训，两人在超能感应里的交流都停止了，只是苏晓在单向说话。 夏禹带着苏晓化作雷光，闪躲着密集的空气炮轰炸，奇默克还没有进行下次瞬移，但祂已经在准备了。 而那个进入苏晓和夏禹视距内的黑球，则突然加速！ 祂之前一直保持着常规的王侯级邪物速度，不显得太快，不显得太慢，但其实黑球的速度是很快的，可以保持3倍音速，破碎热障进行冲刺。 祂在视距外不加速到这么快，纯粹是为了藏拙，苏晓上次见到这么狡猾的王侯级邪物时，还是和奈菲丝化身交手过招的时候。 刷！ 奇默克再次瞬移出现，这次距离拉得较远，但还是挡在苏晓和夏禹前进的方向上，无数空气炮迎面打来。 夏禹化作雷光，带着苏晓转弯闪避。 而苏晓和夏禹身后黑球则悠闲地改变前进方向，还在继续加速追击，距离苏晓他们越来越近。 苏晓在超能感应中说道：“还有一次，下次传送时，我用怪影杀手，你用雷光冲奇默克！” 夏禹没有回复，他在专注地前进和闪避着，等待苏晓所说的那次时机。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得如此漫长。 奇默克似乎也不那么急于传送了。 下一瞬，奇默克再次拦在了苏晓他们两人前方。 无数翅膀正要拍动，等待已久的苏晓便将怪影杀手轰了过去。 苏晓为奇默克炮制的恐怖幻象，正是他在历史画册里所见的那一幕，坐在海上礁岩上的旅者，被无数触手伸进海洋里的瞬间。 只不过，这次换奇默克待在了礁岩上。 奇默克的行动果然一滞。 夏禹以雷光加速，根本没有转向的意识，直接朝着奇默克冲去。 苏晓高举灾厄黑刃凝聚的长矛，屠龙刺的力量也孕育了很多。 他没有冒险等夏禹冲到奇默克身边再进攻，苏晓不确定怪影杀手的效果，在奇默克一滞的时候，他就凝聚灾厄黑刃投枪，准备好了爆发。 投枪投出。 苏晓投影此时格外的虚弱，他身为超凡者，可以固化各类秘术，这些秘术中也包括屠龙刺的力量，现在的苏晓，除了作为秘术固化的这一部分屠龙刺力量外，屠龙刺咒星里是一滴力量都没剩了。 投枪如闪电般穿刺过奇默克，最终和奇默克的身体一起凝缩为一点。 苏晓内心一喜，紧绷的心弦都放松了下来。 因为他在思维海里，见到了那满是金色羽翼的晶球。 奇默克，击杀！ 奇默克本身的身体素质较差，并不属于抗揍的邪物。 这是苏晓的投影和夏禹一起，在这片海域上斩杀的第四只王侯级邪物！ 包括这只奇默克在内，苏晓斩杀了三只，夏禹只杀了一只。 没办法，战斗的时候，苏晓的屠龙刺和灾厄黑刃杀伤力很强，夏禹虽然综合能力不差，但比起正面杀伤，还是稍差一筹，他们对抗王侯级邪物时，又很难谦让人头，所以苏晓杀得比较多。 夏禹花了一些时间才确认奇默克被击杀了，这还是苏晓用心灵感应告诉他的，不然夏禹还会以为奇默克逃走了。 夏禹激动地在心灵感应里说：“苏晓，那你是不是用噬魂之刃拿到了传送权柄？哈，那我们不是在这里乱杀了？” 苏晓在心灵感应里说道：“算是吧，我们先撤，撤回去再来打。” 虽然苏晓用掉金翼晶球（苏晓给奇默克晶球临时起的名字），也不大可能领悟出一个传送领域的一品咒星异能，实际上，在苏晓掌握的一品咒星异能变多后，苏晓明显感到吃力了起来，好像他的精神开始无法负担这么多的咒星异能。 之前，八九玄功和身外化身本来都凝成“千万面相”这个一品咒星了，后来硬是没凝成。 苏晓隐约感觉，自己掌握的一品咒星异能数量，接近圣贤之前的极限了，之后很难再做提升。 不过，苏晓完全可以暂时不用掉金翼晶球，把金翼晶球当做自身的咒星异能来使用，这虽然会带来污染，但苏晓幻术世界已经到了咒星八阶，内心幻术世界承载污染的能力大幅提高，苏晓自身也有着超凡八阶的气势，可以有效抵御污染。 只要苏晓还没到疯狂的程度，苏晓就能通过使用金翼晶球使用传送领域的权柄，假装自己领悟了一品级别的传送异能！ 苏晓看了看身后的黑球，那黑球开始转弯了，看起来祂也被苏晓这一招吓到了，莫名其妙的，祂就损失了一个强大的盟友。 夏禹在心灵感应里兴奋道：“要不要追击祂，把祂也留在这儿？” 刚刚解决掉给他很大压力的奇默克，让夏禹一下子非常兴奋。 苏晓有些可惜，在心灵感应里拒绝了夏禹追击黑球的话，一方面是夏禹的心力消耗太大，苏晓还想让夏禹保留一点实力，对付之后可能出现的，克制他的梦族王侯，另一方面是苏晓的屠龙刺咒星里的力量涓滴不剩了，不然苏晓自己用金翼晶球传送过去，还可以试试屠龙刺爆发，看看能不能直接带走黑球。 就在苏晓和夏禹他们继续撤退的时候，苏晓惊讶地发现，那黑球好像觉得自己又行了，开始以一定的速度追赶着苏晓他们。 好像苏晓他们选择撤退的动作，让黑球认为苏晓他们疲惫心虚了，不敢继续打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伊洛琳 苏晓投影和夏禹已经撤到了陆地上，离开了海洋。 后方黑球缀在不近不远的位置，本来夏禹是可以尝试用雷光极速甩开祂的，但那样太耗费夏禹的心力了，苏晓在心灵感应沟通中制止了夏禹这么做。 “让祂跟着就跟着，又不能怎么样。”苏晓这么说道。 就在飞到陆地上后，苏晓眉头微皱。 海面上，有个王侯级灵能波动的速度太快，很快就会赶到投影和夏禹那边。 灵能波动也是一种波，波源在高速移动时，可以通过多普勒效应计算出灵能波动来源的速度，就像一辆救护车迎面而来时，呼叫的声音会更加纤细，离去时更加雄浑一样。 相对于观察者的速度越快，灵能波动产生的多普勒效应就会越明显，根据这一点，就可以计算出灵能波动波源的速度。 高地信号基站附近，云雾中，明珠警告道：“海面上的高速目标超过五倍音速，不，六倍音速了。” 苏晓说道：“可能是擅长速度的王侯级邪物。” “先不管那边，等有三个王侯级邪物进入我们的阵地上时，你再开启你布下的大阵。” 明珠说道：“好。” 此时，神秘学领域中，推演占卜间的对抗较量也格外激烈。 苏晓发现了，在未来地球，他也是有地利优势的，因为这里空间对预言类异能限制，并不止限制他，也限制其他的邪物，其他的圣贤。 虽然权柄级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很多限制，远道而来探查苏晓几人，但对施法者的损耗似乎也非常大，这就是为什么，之前苏晓能靠着咒星八阶的超能感应配合咒星八阶的云雾咒法勉力支撑的原因。 而这种时候，作为防守一方，且心力近乎无限的苏晓是很占便宜的，在权柄级层次厮杀对拼之际，苏晓也能趁机用超能感应踢走一两只窥视过来的眼睛。 至少，苏晓确保了敌人的探知能力无法窥破明珠的雾气。 苏晓还在派遣分身和身外化身拦截各个方向的邪物，那些王侯级邪物吃过亏后，似乎开始变聪明了，祂们不再单独往苏晓分身们构成的阵线里冲，而是会远远的集结，以两到三只的数量，在视距内组成相距较远的松散小队，再往里抱团前进。 这种行动让苏晓怀疑，来围攻的王侯级邪物中，至少有一只王侯级海族凝视者，正在统筹指挥各方。 在其他多个方向，也出现了颇为少见的上级王侯邪物。 南方，一团翻滚不定的黑暗雾气正在席卷，祂是空族的上级王侯邪物“黑暗之雾”，祂并未掌握太多权柄，只有一个权柄。 无形泡影。 或者说，祂就是无形泡影的化身，一团遍布无形泡影力量的云雾状泥怪。 任何咒星异能被祂触碰到，都会遭到咒星九阶无形泡影的包卷从而毁灭，从某种程度上说，祂是无敌的，没有任何攻杀异能能够伤到祂，祂对所有异能效果免疫。 但也就是攻杀异能而已。 祂比较害怕那些使用秘术类异能强化自己，进行近战的修行者，尤其是拿秘术类异能当本命咒的那些，因为他们身上的秘术类异能即使被无形泡影解掉，也不会妨碍他们继续进攻战斗。 也比较害怕强大的灵器或者人造的强力武器，比如灵器级核武器，这些或许无法彻底灭杀祂，但能对祂造成重创。 黑暗之雾席卷翻腾，所过之处树木断折。 祂看似雾气，其实更像是淤泥，是有实体存在的。 没有什么邪物跟在祂身边，祂来的方向只有祂一只，毕竟，就连邪物也害怕被黑暗之雾席卷进去，悄无声息吞掉。 北方。 天空中，一道由无数泪水般的水滴组成的类人邪物正朝着苏晓的位置赶来。 远远粗略观看，祂像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士，身边仿佛时刻响着略带哀伤的音乐，在述说着某些悲伤之事。 祂是海族的上级王侯邪物，曾在风母事件早期出现，之后匿踪，苏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祂，据说祂长期指挥着地球上的海族邪物教团。 海族上级王侯邪物，“无穷凝视者”，“秘密守护者”，“信息收藏家”，“无限智者”，“不言者”伊洛琳！ 根据各种遗迹里的资料，伊洛琳执掌着心灵，知识，信息，秘密，生命等方面的权柄，在一些传说里，有记载祂是“无数泪水和雨滴构成的存在”，另一些传说里，写道“所有构成她身体的水滴都是知识和文明的残片”。 毫无疑问，祂绝对是海族众多王侯级邪物中，最接近大魔层次的上级王侯邪物之一。 人类文明没有和祂直接的交手记录，但是灵能学家们研究推定，伊洛琳至少掌握三个一品咒星异能。 第一个一品咒星异能，人们命名为“知识风暴”，伊洛琳可以利用沉淀在祂身上的雨水里的知识对他人的大脑进行冲击，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智秘术，很难抵御知识风暴，会因为大量知识对人脑进行的冲击而失去战斗力。 第二个从伊洛琳身上得名的一品咒星异能，叫“预知之云”，伊洛琳可以窥视出对手的弱点，癖好和渴望，尤其是对手在战斗中倾向的战术甚至战斗习惯，从而做出提前准备。人类中目前没人掌握这个咒星异能。 第三个是一个一品级别的身体掌控秘术，伊洛琳不止有大量的知识，属于智者，还是强大的战士，祂可以用组成身体的水滴凝集成利刃，这种利刃可以切割人类已知的所有物质。同样没有人掌握这一咒星异能，对此了解很少。 这也就罢了，伊洛琳掌握大量的知识，祂甚至可以使用各种道术，触媒法术，灵能学家推断，祂甚至可以使用不属于本世代的，其他世代的技术。 祂还拥有生命领域的一品体质活力秘术“起源之海”，人类同样未掌握这一异能，不过，苏晓曾经和掌握二品咒星异能“源之水”的修行者交手过，而源之水被普遍认为是“起源之海”的下位异能。 伊洛琳正朝着苏晓所在的位置赶来，但祂未曾冒进，在祂身前，身周，几十公里的范围里，还有其他海族王侯存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合围之势 陆地上。 苏晓投影和夏禹终于看到了，在苏晓和明珠的感应里，速度极快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只全身金黄，闪着雷电的巨大海鸟，光看体型，有一艘万吨战舰那么大，速度却快到吓人。 海族下级王侯邪物，被称为“雷电的化身”的雷鸟！ 祂掌握着夏禹的反应秘术“雷光”，权柄级雷光！ 雷鸟速度虽然极快，但祂显然没有飙至极限，反而飞到了黑球附近，没有贸然对苏晓投影他们攻击。 苏晓“啧”了一声。 他现在完全确认，这些邪物背后，一定有什么强大存在在统筹指挥，不然以邪物那疯狂的本性，两个王侯打两个超凡者，祂们早就一拥而上了。 当然，这也有苏晓他们连续干掉四个王侯级邪物，彻底震慑住了海族的缘故。 导致海族的其他王侯级邪物变得谨慎了，只敢像饿狼那样远远缀着，不敢上来硬碰硬。 这时，雷鸟聚集闪电，对着苏晓他们远远轰出几发。 虽然夏禹发现敌人是雷鸟后，已经意识到攻击，早早开始做不规则闪避，但还是有几发轰中了。 苏晓讨厌雷电攻击，他的灾厄黑刃对这种攻击的阻拦效率向来奇差，难阻挡，速度快所以难闪避，只能在雷电聚集前判断方向做出躲闪。 两人只能用体质活力秘术硬抗！ 只是这种“雷击”没办法杀死苏晓和夏禹，但足够恶心，也能消耗他们的心力。 苏晓暗暗道：“如果我有真实影法术，我有很多办法引导雷电的攻击，如果我不掩饰自己的实力，投影也爆发超能感应，也可以提前感知，做出闪避……” “等等，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我似乎也有办法……”苏晓想到了自己的金鹰晶球。 但他需要等一会儿，等灾厄黑刃和屠龙刺稍微充能。 …… 信号基站西方。 风雪大作。 又有王侯级灵能邪物在爆发力量了。 一只正在赶路的空旷之影突然转向，同时降低速度。 祂没有继续朝着高地信号基站前进，而是在绕了一大弧圈停下来后，单膝跪在了地上，朝着西方涌来的冬雪行礼。 风雪缠绕过祂，一只冰冷刺骨，如同人类女性的手放在了空旷之影的头顶，距离构成空旷之影的枯萎之火尚有一段距离。 空旷之影开口说话，冬族的话语十分混乱，仅能凭借直觉分辨。 倘若苏晓在旁边，就能听出话语的意思。 “公主殿下。”空旷之影是这一称呼新来的王侯。 风雪中，略显苍白，有着沉静蓝色眼瞳的少女走出，祂穿着雍容华贵白色毛皮大衣，上面沾满了飞雪与霜尘，姿容美好如神祗，动人心神。 第三，不，第四位上级王侯邪物莅临苏晓附近了。 本来有四位，但苏晓干掉了奇默克，还剩三位。 除了这三尊上级王侯邪物外，战场各处，北方有三位下级王侯邪物，西方有五位下级王侯邪物，南方有四位下级王侯邪物，东方海面上有包括黑球和雷鸟在内的九位下级王侯邪物。 这并没有计算已经被消灭的王侯级邪物。 虽然苏晓分身，苏晓投影和夏禹都在竭力战斗，苏晓投影那边消灭了一尊上级王侯邪物，三位下级王侯邪物，苏晓分身也在各处干掉了总计三位下级王侯邪物，但这些邪物被消灭后，新的王侯级波动又抵达了，正在前往信号基站高地。 即使不算后续还在赶来的邪物，就说现在这些王侯级邪物，已经对苏晓他们形成了合围之势。 …… 安全营地里。 老孙头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身旁已经聚集起了一圈同样的拾荒者。 这个时间段，他们这些拾荒者应该好好去睡觉，准备等太阳落山后，再去废墟中寻找食物和生活用品。 可现在，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围在收音机旁，听着里面传来的，苏晓收录的各种歌曲。 虽然这些歌曲对他们来说是几十年前的老歌，但这些老歌，却是文明带来的声音。 这时，一位拾荒者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已经广播这么久的时间了吗？” “不怕邪物找到源头，被一锅端掉？” 别看是普通的歌声，可这些歌声，在日常与邪物打交道，被迫躲藏的人群看来，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已经大范围广播了这么久，邪物肯定听到了，可邪物居然没什么反应？ 或者说，有反应，但是邪物没有能破坏直播？这个可能在众多拾荒者心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广播站可能用什么异能躲了起来吧，邪物找不到。”老孙头给出了大部分拾荒者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声音出现了一些电流声。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担心，担心广播站被邪物袭击了，黑夜中这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火光又要熄灭。 很快，声音基本恢复了正常，他们听到了苏晓那爽朗的声音。 “抱歉，刚刚邪物对我方实行了电磁干扰，我方正在努力保持广播畅通，如果有杂音还请各个听众不要心急，我们已经尽力在播放了。” “再重复一遍，目前我广播站守卫人员正与邪物交火，请蓬莱附近的幸存者做好隐藏，不要被邪物波及，请不要来支援我们，我们之后会撤退的，邪物拦不住我们。” “下面播报一下我方战况，目前，已经击杀上级王侯邪物一只，下级王侯邪物六只，大家如果手里有能够接受视频信号的装备，可以尝试使用，看看能不能看到现场的战斗记录视频，我们正以各种方式播报，其中也包括一些视频和图片。” “我们人类还有希望，还不没到放弃堕落的时候。” 老孙头听着简直心潮澎湃，他惊了，没想到远方的广播站人员非但没有隐藏广播，还吸引来了王侯级邪物，还将它们斩杀了七只？ 这时，他又抓耳挠腮，很想看到前方的战斗视频。 但是他们这只小拾荒团伙里，好像没人有这样的设备。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说： “你们说，王团长召唤武器的职阶能力，连行军床这种都能召唤，那能不能召唤电视？” “我们去王团长哪儿看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战地直播 一处地下城的大厅里，拾荒团的超凡战士“王团长”干脆直接在这里立了电视，给大家放直播。 王团长太清楚了，因为看不见希望，现在大家都长期情绪低沉，今年因为自杀而死的人又比往年多了一个，这时，任何能提振团队士气的事都要支持。 何况，只是召唤个电视，给大家看看视频这种小事。 而且王团长也很激动，他也能看出，大范围广播这件事背后蕴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武力保障，技术保障，都要有！ 此时，老孙头一堆人走进大厅，看见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一段视频，都震惊住了。 “这是‘海魔鲸’，海族的王侯级邪物。” “这是‘万物之影’，影族的王侯级邪物。” 这段视频剪辑了击杀邪物的战斗过程，为了确保看得懂，苏晓还加了自己的配音。 那一只只王侯级邪物，像小鸡小狗那样被杀掉，还配上平淡的语气，介绍它们的名字，族群…… 众人都震惊了。 甚至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有人怀疑地说道：“王侯级邪物死后也会散发大量灵能波动，干扰视频拍摄，拍得这么清晰，是不是技术合成的？” 不怪他怀疑，他真的不敢相信，现在的人类文明，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吸引邪物过来，光明正大猎杀祂们。 杀的还都是王侯级邪物！ 王团长此时开口：“可能性不大。” “这种战斗表现得相当专业，战场其他地方的变化也非常到位，不像是技术合成。而且就算是技术合成，能这么长时间的对外大范围广播，还没被邪物弄掉，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听到“奇迹”二字，众人的心都为之鼓动。 还有希望！ “你看，那是国旗，那些人果然是我们的修行者！”老孙头队伍中，有人激动说道。 “肯定是我们的修行者，不然怎么会用中文播报信息。”有人反驳道。 “你看那个人长得像不像夏禹，是不是夏禹的儿子啊？”有人指着夏禹模糊的身影说道。 有人沉重说道：“夏禹已经牺牲了，这视频上的是我们新的修行者。” 有人喃喃低语，如在梦中：“我们还有这么强大的一只势力，可以长时间广播，斩杀那么多王侯级邪物……” 现在，所有人内心都在想一个问题。 在远处战斗的修行者，能不能从邪物手里逃出来。 至于广播播放多久，能杀多少王侯级邪物，都算次要的问题了，能撑住，能杀……固然好，但一定要活下去。 他们见过了希望，不想再回到黑暗中了。 …… 苏晓本人沐浴在心灵之海升腾的无尽力量中。 以播放广播，点燃希望为“仪式”，苏晓竟然取得了很好的修炼效果，这是他最开始制定这一计划时，完全没想到的事。 不，已经不能用“很好”来形容，苏晓感觉自己差不多每时每刻都在阅读《通识冥想法》的至高篇章原本，无数已经逝去的修行者遗留的力量，正在和他的状态共鸣，无数力量升腾起来，进入他的思维海。 苏晓以黑暗侵染仪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得更接近张凡，优先调配这些力量去升级屠龙刺，同时还用权柄重合的晶球去洗礼屠龙刺，不久前刚刚升到咒星七阶的屠龙刺，竟然突破到了咒星八阶。 这一段历史中，“屠龙者”张凡战死了，但苏晓接起了他遗留的无穷力量。 不过，苏晓这一修炼方法，堪称奢华了，王侯之血给超凡八阶巅峰的修行者使用，是有概率突破到九阶，升华本命咒的，苏晓却直接拿海族王侯的晶球用来给屠龙刺修炼，太过奢侈。 但奢侈有奢侈的好处，苏晓没感到什么精神负担，身上最强的攻杀异能提升到了咒星八阶，之后击杀邪物的底气更足。 夏禹飞进了雾阵里，没说什么话，直接又喝下一支极其昂贵的星辉物质药剂，盘坐在地，开始恢复心力。 每分每秒都很宝贵。 “苏晓？”明珠则看向苏晓：“我一直都准备好的。” “不急。”苏晓说道：“现在，我的投影先出去斩杀些敌人。” 心意一动，思维海中的金翼晶球浮现在苏晓面前，随后展开成一件金色羽翼做成的闪亮斗篷。 这是苏晓之前研究晶球时的成果，可以将晶球展开成灵器状态。 接着，苏晓操纵投影，略微激发了金鹰晶球里的传送权柄。 东边。 雷鸟和黑球正在直线飞行，突兀地，苏晓出现在了祂们正前方，正要被祂们迎面撞上。 苏晓投影手持腐朽长矛，以屠龙刺轰在黑球身上。 黑球坍缩凝聚成一点！ 雷鸟满是黄色环节寄生虫在爬的眼瞳上，各个寄生虫迅速爬入雷鸟的大脑，这是祂面露惊恐的反应。 祂以雷光迅速折转，想要拉开和苏晓的距离。 虽然苏晓和雷鸟能够看到，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超过五公里，苏晓没办法快速过去。 但问题不大。 下一瞬间，苏晓便出现在雷鸟身上，灾厄黑刃形成长矛，再度一个屠龙刺刺下。 两只下级王侯邪物，死！ 东面九个王侯级灵能波动，被苏晓连续斩杀两个，还剩七个！ 刷。 苏晓再次原地消失，却没有再做进攻，而是等在云雾中。 一方面化解污染，另一方面等屠龙刺充能。 但两位王侯级邪物瞬间陨灭，失去灵能波动的一幕，已经深深震撼住了邪物，各个方向的王侯级邪物都开始迟疑了起来。 高地北方。 无数泪水与雨滴构成的海族上级邪物“伊洛琳”，透过另一只10公里外用作预警机的王侯级凝视者传来的信息，得知了那边的情况。 一滴雨滴中闪烁着信息：“那个超凡八阶的修行者，击杀奇默克后，沐浴王血，领悟一品领域的传送异能吗？” 另一滴雨滴闪烁道：“当时奇默克傻了一瞬，是遭到了什么心灵攻击了吗？” 还有一滴雨滴闪烁：“那不是重点。” “他只有超凡八阶，作战这么久，心力一定有限。刚刚只斩杀黑球和雷鸟，没斩杀其他人，更是证明了一点，他掌握七品的灾厄黑刃，杀黑球能最快提升他的实力。” 无数雨滴同时闪烁，计算，最后达成大部分雨滴都同意的共识： “命令海族所属王侯，不用等待后续的王侯抵达，进一步发动攻击，不要给他恢复心力的时间。” “同时，要防备其他族群的王侯参战攻击我们。”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牛刀杀鸡 由雨滴和泪珠构成的，外形优雅美丽的伊洛琳，在传达命令后，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祂需要封锁这片区域的传送。 伊洛琳身上浮现无数雨滴，构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随后，这把钥匙消散在了空气中，周围的空间一阵颤动。 附近区域中，还未废弃的门窗突然砰地一声关闭。 伊洛琳知道，虽然这种封锁对于掌握一品传送异能的敌人来说，只能起到阻碍作用，但总比没有好。 要阻拦掌握一品传送异能的敌人传送，只有同样掌握一品传送异能的强者才能做到。 而很糟糕的是，那些掌握一品传送异能的强者，全都追到星空里了，去追杀那位人类中的“大圣”和她真理平原里带走的人类文明！ 伊洛琳不知道其他族群是否还有后手，但祂作为海族在地球上的实质领袖，已经清楚，海族是没这样的强者了。 更不要说，不知何时起，一直在地球上较为活跃的海族大魔级邪物——“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在不久前失联了，在伊洛琳看来，那有不小概率是对方再次陷入沉睡的征兆，至于其他的可能，伊洛琳没有细想，因为没有意义。 这也意味着，伊洛琳手上可以调动的资源，不包括大魔级邪物，只有大量王侯级邪物。 但对于伊洛琳来说，祂并不会抱怨自己的资源太少，正相反，在祂看来，有些太多了。 杀鸡何须用牛刀？ …… 苏晓将刚刚击杀两只王侯级邪物的视频，再度放出，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告知能收到广播的所有人。 苏晓推算出，敌人肯定能知道那里的情况，且有一位指挥者，这指挥者大概是海族的，隐瞒也意义不大。 更何况，当苏晓发送这些视频出去时，他明确感到了文明力量，大量的文明力量好像从整个世界涌来，帮他解决污染，恢复气势。 “嗯，文明力量可以加快气势的恢复，这么说来，以后和邪物的战斗，可以更多的用直播的形式……”苏晓暗想着。 就在这时，苏晓散发的超能感应感受到周围空间的闭锁，权柄级以下的传送异能开始无法运用了。 苏晓微微皱眉，这比他想的快。 他没想到，他刚刚展现传送领域的异能，敌人就闭锁了周围空间。 苏晓暗想道：“祂不让深海位面的海族邪物先出来么？这么急？” 苏晓本来也没想用金翼晶球打闪电战，杀光所有王侯级邪物，那对他的污染太大，即使他现在超凡八阶，也支撑不住这种污染，所以一开始的想法是，先杀两只，然后回复下力量，再去杀一到两只。 只是没想到，敌人的指挥者很急，都不等深海位面里的海族邪物全部离开，就直接封锁了空间，这倒是稍稍出乎苏晓的意料。 不过，战争本就如此，战争不可能完全按照一方的算计走，未知的变数太多。 苏晓暗想：“可惜我不能在这里召唤叶知道，叶知道告诉过我，在无涯秘境里使用时间领域异能会遇到问题，也不要召唤他……” “夏禹。”苏晓喊着正在恢复心力的夏禹。 “什么事？又要出去杀邪物了吗？”夏禹睁开眼睛，很是兴奋。 “不。”苏晓凝练出了满是雷电的雷鸟晶球，丢给了夏禹：“将它击碎，吸收里面的王侯之血，把你的雷光升到八阶。” 苏晓使用晶球会受到大量污染，自己拿来沐浴王血，领悟的异能又最多是个二品，意义不大。 还不如给夏禹，加强夏禹的战斗力。 敌人已经用传送拒止区域来限制他了，之后要是遇到梦族邪物，还是需要夏禹配合他去战斗。 夏禹接过晶球愣了一下，他首先是没想到这内蕴无数虫子般闪电的金色水晶球，竟然承载王侯之血，其次没想到，苏晓竟然将这样的珍贵物品，直接送给了他。 要知道，在国内，超凡九阶的圣贤级战力如果侥幸储存了王侯之血，都不会自己用，大概率会上交给组织兑换功勋，然后让组织分配给那些二品本命咒的超凡八阶强者。 而那些超凡八阶巅峰的超凡者们，为了争一份王侯之血，那可是要打破头，不仅要比拼功勋，比对国家和人民的贡献，偶尔还要比武一下，看看谁厉害。 就是赢了的人，也还要支付海量功勋。 看到夏禹愣神，苏晓还以为是他犹豫，随口说道：“你有特殊，我也有也是，这和我的‘特殊’有关，拿到晶球就直接用吧，你有咒星八阶的雷光，我们之后的机动性也会更强一点，杀邪物也会更容易。” 听到苏晓都这么说了，夏禹也不是矫情之人，他直接说道：“兄弟，我欠你一次。” 之后，他果断捏碎了晶球，沐浴王血。 明珠也震撼于苏晓的大手笔，但此时还在战争中，她很快恢复了状态，对苏晓说道：“北方，东方的王侯级邪物正在加速，祂们好像不想等待了，要全力解决我们。” 苏晓说道：“记住那些灵能波动的特征，祂们应该是海族邪物。” 明珠点头，没去问苏晓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 苏晓则在继续感应周围空间的闭锁。 “看起来……这处传送拒止区域一般般啊，还不如‘旅者’女士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是因为范围更大，还是因为施展者实力不足？” “也可能是一个陷阱，想引诱我传送到云雾阵外，再突然加强，让我跑不出去。” “呵，那也不急，本来就准备引你们过来。” 苏晓此时已经在让周围的分身们撤退了，毕竟，这些分身明面上都是超凡者，心力和气势有限，不可能表现出很强的续战能力，那会让敌人形成警惕。 “说起来，我的一位分身，应该也到刚刚杀死王侯级邪物的那支势力附近，希望他们还撑得住。” …… 苏晓那道咒星七阶的分身隐形着身形，在邪物群上空飞行，边躲避飞行邪物，边搜寻灵能波动激烈的地方。 很快，苏晓看到了被众多妖鬼级邪物围杀的超凡者大队。 “咦，秘党的人怎么在这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芬瑞斯狼和魔法之雾 苏晓惊讶了。 他没想到，在这里帮他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的己方强者，竟然是秘党修行者。 看起来他们有些精疲力竭了，被层层的邪物围困在一处荒原上，边战斗边往某个方向突围。 不过，他们战斗力还是蛮强的，落下的妖鬼级邪物尸体洒落一地。 而且他们还吸引了西方一位王侯级邪物，南方一位王侯级邪物，共计二位王侯的注意，但祂们没有贸然上来，只在远处派遣杂兵消耗他们的战力。 西方那位王侯级邪物是冬族邪物，祂是一头小山丘般大小的白毛巨狼型怪物，表面上看着像自然界里的狼，其实很多地方都有问题，并不符合。 祂有着直立的白毛，红褐色如岩浆般的皮肤，爪子上的黑色指甲如同触手那样延伸得很长。 冬族下级王侯邪物，芬瑞斯狼！ 拥有两个一品异能，其一是“骇人狼嚎”，这是一个心灵攻击类异能，类似苏晓的怪影杀手，依赖声音传播。 祂发出的恐怖狼嚎能让听闻的人充满恐惧，瑟瑟发抖，甚至能吓死一些心智不坚定的存在。 其二，是“芬布尔严冬”，这是冬族邪物中比较常见权柄，能制造大范围的暴风雪和寒冷。 除了异能能力外，祂的肉体也很强大，皮毛坚韧抗打击，非圣贤级灵器中，只有+5级别的武器可以穿刺祂的皮毛，且身体足够巨大，可以硬抗很多攻击，力量很强，速度也不慢。 当初，夏禹就是在觉照六阶时干死了一只芬瑞斯狼，才得到的“真主级”尊称。 而南面那只下级王侯邪物，则是空族的王侯邪物，魔法之雾。 魔法之雾掌握“魔法之雾”这个权柄，在祂的雾气笼罩处，祂可以吸收各种灵能力量，并将其转换成自己的力量，用来施展各种中高阶攻杀异能。 有点像周安允的无形泡影和李景宗的天空符文的结合，但本质是一个心力秘术。 不是夺取敌人的心力为自己的心力，而是吸收并削弱敌人的灵能效应，转化成自己的灵能效应。 不过反过来说，魔法之雾这一权柄，在解除能力上远不如魔法之雾，只是更具备攻击性。对于一品七阶以上的异能制造的效应，祂往往只能削弱一下，要席卷不短的时间才能彻底解除。 “两只王侯级邪物，芬瑞斯狼和魔法之雾……”苏晓沉吟着。 至于秘党那边，高手不少。 苏晓看到了十几个超凡八阶的高手。 其中，修炼“征服王”性相的高手身周仿佛有无数锐利的“剑气”存在，切割着敌人，他们也使用灵器西洋剑，灵器步枪在内的各种武器进行战斗，杀伤力很强，上级妖鬼邪物都会被秒杀。 修炼“守密人”性相的秘党高手散发光明，破除幻象与隐形，震慑敌人，制造幻象掩护队友，偶尔也用“化光”等方式高速移动。 修炼“旅者”性相的秘党高手……则有点惨了，因为远处伊洛琳的限制，他们失去了传送能力，目前正在神秘学领域和伊洛琳对抗，好像在试图打开一道“门”。 “血公主”性相的秘党修行者一边治疗队友，一边充当肉盾，偶尔也飞溅出鲜血，制造一些小怪物协同作战。象征“寒冷，沉默与死亡”的“缄默者”性相秘党修行者，则在努力操控远处芬瑞斯狼轰来的暴风雪浪花攻击邪物，不让它们影响自身。 苏晓还见到了一些“蒸汽工匠”性相的秘党修行者，他们双手燃火，金红色，如同滚烫的铁汁，随意在地上铸造着掩体，制造着各种黑曜石弹药，武器等。 他们自身也力大无穷，苏晓见到一个光着脚没穿动力甲的丫头，突然变出一个比她还高大的重锤，一下子砸扁一个上级妖鬼邪物的头。 如果不考虑秘党修行者自身的损耗，也不考虑周围漫山遍野的邪物，他们还隐约有些优势，接近他们的邪物都被快速处理掉了。 苏晓正在观察时，突然感知到空气中传递的电磁波，其中有在公共频道呼喊的求救声。 还是用中文呼救的。 “救救我们，我们被邪物围攻了，方位是……” 苏晓分身沉吟片刻。 感情上，苏晓不想救这群秘党修行者，理性上，苏晓却觉得，帮他们一下，可以让他们形成对抗邪物的助力，能帮忙牵扯更多的敌人。 稍微思考一下，权衡利弊过后，苏晓认为，这群秘党修行者可以帮一下，让他们不要这么快被邪物干掉。 “唉……而且，他们毕竟也是人类。” 虽然决定帮助秘党修行者，但苏晓没有立刻行动，他在等待，等待那两位王侯出手。 现在如果想帮，苏晓只能用怪影杀手一下子灭杀一大片邪物，震慑住一大片妖鬼级邪物，用这种方式帮，非但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还会更多的暴露自己。 苏晓觉得，只干掉一只王侯级邪物，剩下一只来让秘党解决，那就属于帮助得很到位了。 终于。 在众多海族王侯加速后，西面的那只山岳般的冬族巨狼“芬瑞斯狼”动了，各种冬族异兽和冬鬼在跟随祂前进。 南面，徘徊不前的魔法之雾开始席卷了，许多妖鬼级雾状邪物也在跟随祂。 苏晓迅速决定了目标。 击杀芬瑞斯狼！ 因为苏晓分身需要掩盖自己是分身，所以战斗中，要尽量不使用和投影与其他分身重合的异能，如果非要用，那就要隐蔽一点用，比如单纯发挥屠龙刺“身体掌控秘术”的特点。 在这种情况下，苏晓分身觉得短时间里处理不了魔法之雾，芬瑞斯狼还可以试试。 巍如山岳的芬瑞斯狼带着海啸般的暴风雪，在大地上奔行，地面仿佛在地震！ 祂没有关注到，在祂前进的方向，有一个小小的，用幻术隐藏在战场外的人。 下一瞬间，苏晓分身跳到了芬瑞斯狼头顶，超凡战士召唤出的精钢长矛像刺穿豆腐那样，刺进芬瑞斯狼的大脑中。 “嗷呜！” 芬瑞斯狼发出了嘶声力竭的痛呼，祂高举头颅，不停摇摆，想把苏晓甩下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屠狼 秘党修行者们看到邪物发起了总冲锋，都有些绝望了，觉得自己将要死在这里。 最不甘心的，就是海迪琳·萝尔，她手持比她还高的，用王侯级邪物残骸打造的名器级重锤，望着海浪般涌来的邪物，找不到生路所在。 “还没有打开‘门’吗？”她转身对那群旅者性相的修行者吼道。 他们没有回话，看起来正在忙于对抗伊洛琳的力量。 “该死……” 海迪琳叫骂道，她拿着重锤，准备和几位状态还好的修行者，一起应战扑来的芬瑞斯狼。 “即使要死，我也要死在宏大的战场上，由王侯为我陪葬。”海迪琳低声说着。 被逼到绝路，兔子也会咬人呢！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 苏晓分身跳到了芬瑞斯狼头顶，长矛刺穿祂的头骨。 “那是……” “谁？” 秘党修行者们震惊地看向那边的场景，有人敢偷袭芬瑞斯狼，还要和他战斗单挑。 要知道，芬瑞斯狼身周，冬族的妖鬼级邪物不知道有多少。 芬瑞斯狼高声嚎叫。 正在和秘党修行者交手的邪物纷纷面露惊恐，瑟瑟发抖，而秘党修行者也没好到那里去，有人双腿颤动，有人裤裆一湿。 这嚎叫的声音仿佛唤醒了每个人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这是对猎食者的恐惧，是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仿佛所有人都变成了走夜路的枯瘦小孩，手无寸铁时听到了狼的恐怖嚎叫。 即使是苏晓分身，遭到“骇人狼嚎”的攻击后，也恍神了一瞬，芬瑞斯狼身后的风雪瞬间吞没了他。 好冷……好恐怖…… 苏晓感觉自己身上的热量在高速流逝。 越是逼近死亡，苏晓分身就越冷静，他快速思考着： “嘶，有点失算了，还以为用‘微观世界’封锁听觉，就可以免疫骇人狼嚎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种攻击果然使用了心灵大海进行传递，还好我掌握心灵手术，察觉到的瞬间就做出反应。” “唉，只凭借一身秘术和超凡职阶，就想在近战中击败芬瑞斯狼，有点困难啊。” 在狂风中，苏晓爆发力量，重新跳出雪雾中。 “但，值得一试！” 芬瑞斯狼扭过头，已经看到了祂头顶的苏晓。 “吼！” 祂再次狂吼，顾不得这同样会波及到其他邪物。 同时，芬瑞斯狼向上一扑，血盆大口张开咬向苏晓。 不得不说，这一套和苏晓喜欢的怪影杀手加上屠龙刺还蛮像的，但苏晓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分别用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削弱了骇人狼嚎的威力。 他的内心只泛起了一点涟漪，没被震慑住，只有内心中本能生出的恐惧。 苏晓化作闪电，躲开了芬瑞斯狼的扑咬，贯穿祂的上颚。 闪电跳跃！ 手中由战士职阶能力召唤出的长矛灵器，苏晓拿着它狠狠刺下去，在这里，苏晓和之前攻击芬瑞斯狼一样，玩了个小花招，在长矛刺在芬瑞斯狼身上的瞬间，苏晓立刻衔接上了灾厄黑刃，用来破掉芬瑞斯狼坚固的肉身防御。 这样，在芬瑞斯狼感觉中，苏晓的攻击显得格外猛烈，轻易就能破防。 伊洛琳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确实让苏晓有些忌惮，但那传送拒止区域只是缩小了“黑刃领域”的范围，让苏晓只能在身边几米内召唤灾厄黑刃。 同样，那传送拒止区域没法完全锁住苏晓的传送能力，只是苏晓使用金翼晶球传送时会更费力，传送同样的距离，会让苏晓承担更多的污染。 “吼！” 芬瑞斯狼再次痛呼了起来，那震撼人心的恐怖声浪第三次席卷四周。 这次，不仅是苏晓有所准备，就连秘党的那些个超凡者也有所反应。 海迪琳单手持锤，在地上狠狠跺了一下，与此同时，所有追奉“血公主”的秘党超凡者十分统一地拍了一下手。 发出的却不是“啪”的声音，而是一种类似鼓声的声音。 咚。 海迪琳再跺，他们再拍了一下。 咚。 这是心跳声。 随即，仿佛永不休止的心跳声在所有秘党修行者心中响起，他们的心脏在为之共鸣。 这心跳声似乎蕴含着某种保护力量，减轻了骇人狼嚎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这也让他们比邪物更先反应过来。 他们立刻做出反击，除了一些倒霉鬼被先复苏的邪物和因为某种原因，不受骇人狼嚎影响的冬族邪物干掉外，其他人都迅速解决掉了那些受到骇人狼嚎控制的邪物，并且开始集中对付那些冬族邪物。 一时间，他们有杀出重围的趋势。 但魔法之雾正朝着他们席卷而来，没有去帮助芬瑞斯狼的意思。 邪物之间总是这样，即使同一族群，也经常卖队友，希望队友去对付不好对付的人类，自己对付软柿子，更何况是不同族群的邪物了。 魔法之雾根本就没想去支援芬瑞斯狼，在祂看来，最好芬瑞斯狼和苏晓分身火并得同归于尽，或者有人剩一口气，这样祂这边就派人过去补刀。 看到魔法之雾扑来，秘党超凡者们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心，上去迎战。 苏晓和芬瑞斯狼的战斗也陷入了僵持。 在不爆发屠龙刺的杀伤力时，苏晓很难一击重伤芬瑞斯狼，他和芬瑞斯狼的战斗打成了拉锯战，苏晓每次攻击只能对祂造成很少的伤害，而芬瑞斯狼的攻击又精准，狠辣，迫使苏晓不得不闪避。 “芬布尔之冬”彻底降临，暴风雪彻底覆盖巨狼，也顺带遮掩住了苏晓。 祂的爪子几乎和风雪同时抵达。 然后，祂的爪子就被废了。 长矛刺在祂的爪子上，苏晓再暗中爆发黑刃领域，轰得芬瑞斯狼生疼。 苏晓却还是不满，暗想道：“好难杀啊！” “芬瑞斯狼的弱点在于祂的大脑和脊椎，祂掌握的体质活力秘术相当于二品八阶，不是权柄级，但即便如此，只摧毁一部分大脑或脊椎，祂都能快速再生出来，要么把祂那体质活力秘术的力量耗光，要么在短时间内，同时毁掉祂的大脑和脊椎。” 风雪中，苏晓分身施展了身外化身。 五道身外化身同时出现，扑向各处，苏晓分身也趁芬瑞斯狼讶异的瞬间，对祂暗暗轰了一记怪影杀手。 即便祂反应很快，克服恐惧反应过来，六个苏晓也到了要害部位，开始联合攻击。 另一边。 秘党众多修行者被魔法之雾和大量邪物逼得很惨，又有人死亡，马上就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魔法之雾骤然退却。 “怎么会……”海迪琳难以置信看着撤退，不，在逃跑的敌人。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另一边的雪雾。 那其中的王侯级灵能波动已经消散了。 一个修行者提着长矛，从消散的风雪中走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震慑秘党 看着如同杀神那样提着长矛的苏晓分身，秘党修行者们忍不住退了一步。 此时，苏晓分身已经使用幻术加上八九玄功改变了容貌，没使用他自己的本相。 海迪琳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感谢……” 她没说出口。 苏晓一张手掌，伸在了她面前。 “停。” 苏晓用中文冷冷说道：“这是人类和邪物的战争，救你们是大义所在，无需感谢，接下来如果不想死，就听我指挥。” “先多说一句，想必你们也看到这一未来记录的历史了，未来我们或许不得不一战，在那个时候，如果你们站在我对面，我就优先把你们全部斩杀了，听到了吗？” 苏晓的声音下，秘党众多修行者没一个敢吭声的，他们都被刚刚苏晓的战绩震撼住了，一头王侯级邪物，在暴风雪中还没做什么，莫名其妙就死了。 “接下来，跟我向南，追击魔法之雾，你们爱跟就跟，不跟就滚。” 说完，苏晓分身懒得理这些秘党修行者，直接独自提着矛，朝着南方杀去。 看到周围邪物都在溃散，苏晓分身也在往南跑，一个秘党修行者终于大起胆子，用极小的声音在小队频道里说道：“嚣张什么，还不是这些苏晓先弄出来的什么广播，才吸引来了这么多邪物，救我们是他们应该派人来救的。” 有秘党修行者附和道：“就是，救援还这么缓慢，害得我们死了这么多人。” “那跟不跟上去？”有人问。 众人面面相觑，没说话，随后都看向海迪琳。 他们虽然内心觉得，跟上去存活的概率大些，毕竟那陌生的人间道强者很强，深不可测，说不定能跟随他杀出去。 而且，北方的广播站已经处在包围圈中，苏晓想拿他们来吸引一部分敌人，他们也未尝不想让苏晓帮他们吸引大部分敌人。 可刚刚说了别人的坏话，要他们立刻跟上去，哪怕是翻脸惯了的秘党修行者，也有点面红耳赤。 “萝尔队长，你来决定吧？”有人说。 海迪琳说道：“跟。” “我们现在找不到秘境甬道出口，只能跟着他跑，否则没有生机在。” 秘党修行者只能强行提起疲惫的身体，有人注射了好几支恢复精神，心力的星辉物质药剂，远远朝着苏晓分身跑来。 苏晓分身感知到他们跟来，也微微点头，还不错，至少他们还有理智。 有这么一批实力还不错的人在，可以牵制住南方的剩余邪物了，用得好的话，还能借他们的力量对抗王侯级邪物。 此时，苏晓分身还不知道，魔法之雾所前进的方向，空族的上级王侯邪物，黑暗之雾正在等待。 …… 高地信号基站。 “王侯级灵能波动又减少一个。”明珠说道：“第一波海族邪物即将进入视距，估测数量为6只。” “唉，只能干掉六只吗？”苏晓有些不甘心地说：“我还想在爆发实力时，一次性多干掉一些。” “以海族的谨慎，祂们中的指挥者，王侯级凝视者等，肯定不会到第一线，那位指挥海族的王侯，到底在北方，还是在东方？” 明珠说道：“要去斩首吗？去对付那些速度没有变快的灵能波动？” 苏晓摇了摇头：“这有些冒险。我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只能搞咒星八阶的传送拒止区域，搞不了权柄级的，还故意拉出这种速度差，也许祂们是在引诱我斩首。” 苏晓在未来地球已经见过不少状态很好的海族邪物，以此给他设陷阱埋坑，不是不可能。 明珠看了眼还在恢复心力的夏禹，说道：“那该怎么办，我们已经在这里广播很久了，要做掉这群王侯就撤吗？” “再不撤的话，等打那群王侯时，你的能力很大概率暴露出来，敌人会很好针对。” 苏晓说道：“我们尽量让那些王侯进雾气里面打，然后麻烦你用云雾咒法尽可能地遮蔽探查，这样我解决掉那些王侯后，敌人还是不清楚我是怎么做的。” 明珠提醒道：“还得隔绝灵网，防止海族邪物临死前传回信息。” “嗯，还得隔绝灵网。”苏晓说道。 他有些不想只打一波就跑。 现在他在这里的修炼速度太快，时时刻刻都仿佛在顿悟至高篇章原本，苏晓不确定自己主动撤退后，修炼效果还在不在。 而且，苏晓确实想让未来地球的压力减轻，能多消灭一些邪物，这里或许就有更多的希望。 哪怕苏晓已经知道，这里或许只是一段抽离出的历史，就像他的历史画册那样，但苏晓还是抱着一些希望，想要尽可能做点什么。 …… 大峡谷内。 废墟小镇中，蛰伏在这里的纪诗梦等人看着上空一道道邪物掠过身影，朝苏晓那边去了。 武向晨说道：“苏晓他们会不会出问题，逃不掉啊。” 他的一位队员说道：“这不用担心，苏晓刚入觉照就一个人深入红崖秘境，夏禹也有过类似经历，他们在秘境活动的经验丰富着呢。” 纪诗梦没有开口，因为她独特的记录权柄，武向晨的队员也不会主动找她搭话。 她待在秘境甬道外面，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就在她默默担忧的时候，武向晨突然说道： “时空风暴，时空风暴来了！” 跟随着武向晨手指指向的方向，纪诗梦也发现，峡谷另一头，突然孕育出了风暴，朝着他们席卷过来。 “不好，快进入秘境甬道，否则秘境入口的位置会改变，我们也会迷失！” “等等，给苏晓他们发信息，要通知他们立刻突围。”武向晨说。 武向晨担心秘境甬道被时空风暴卷到很远的地方，让苏晓他们很难冲破重围抵达，那就麻烦了。 “我来发。”纪诗梦手中摊开和苏晓历史画册相近的图册，那是时间印记的效果：“你们先进去。” 这时，武向晨几人才想起了纪诗梦，重新注意到了她。 听到她的话语，他们也没有犹豫，选择了信任纪诗梦，朝着秘境甬道里冲去。 纪诗梦额头渗汗，她先用了一张记录心智秘术的符卡，强化自身心智，随后，她再使用一张真实影法术符卡。 “不行，峡谷信号不好……”纪诗梦看了看两边，看了看正面突兀出现，吹拂过来的风暴。 她咬了咬牙，又用了一张记录下“雷光”的符卡，自身化作闪电，快速冲出峡谷。 没时间应对周围发现她的邪物，纪诗梦立刻用掉记录苏晓施放真实影法术画面的符卡，制造信息，传递过去。 将短促的信息传达完毕，纪诗梦一个扭头，准备冲进秘境甬道当中。 时空风暴也即将席卷秘境甬道入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六大王侯 纪诗梦飞速下降，朝着秘境甬道入口俯冲。 呼！ 她前脚冲进秘境甬道，后脚时空风暴就席卷了外面。 从秘境甬道往外看，只能看到不停歇的时空风暴，这风暴好像无数个万花筒，投射着各种各样空间与地点的位置。 纪诗梦看到了武向晨几人和两辆提前开进来的步战车，内心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逃出来了，而且也向苏晓他们发送了消息。 武向晨等人遗忘了纪诗梦，在那里自顾自谈论着什么，他们考虑到夏禹等人可能走时空孤岛回去，决定不在这里等待，先行开车撤退，回到无涯秘境再说。 纪诗梦有些发愣。 很快，她才意识到，这才是她正常的情况，不被人记住，不被人发现，会被他人轻易遗忘。 只是这段旅程中，苏晓一直能记住他，就连夏禹和明珠也经常分出注意力在她身上，让她有了自己会不被遗忘的错觉。 纪诗梦呼了口气，在内心暗暗祈祷着：“你们一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来。” 同一时刻，在另一边。 海族的第一批王侯级邪物即将抵达云雾大阵中，苏晓很干脆，让明珠遮挡探查，自己则准备亲自出手，全力以赴。 在战斗前，苏晓甚至用掉了黑球给予他的黑洞晶球，把正在飞速修炼提升的灾厄黑刃，一下子升级到了咒星八阶。 而且，还是咒星八阶中的高深层次，一旦苏晓本命咒幻术世界突破，灾厄黑刃可能可以立刻突破。 如此一来，苏晓手上咒星八阶的异能，便有三个了。 本命咒“幻术世界”，所有能力咒星八阶。 身体掌控秘术，号称“攻杀第一”的“屠龙刺”，咒星八阶。 传送领域异能“灾厄黑刃”，咒星八阶。 有这三个异能在，苏晓有把握一个人击杀进来的六只海族王侯级邪物！ 苏晓设置的广播信号基站，位于一处高地上，周围是丘陵，树丛，缺乏道路，且被雾气遮挡，敌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六只王侯级海族邪物没有分别冲入雾气内，而是先在雾气外集结，准备同时进攻。 空中漂浮着一只王侯级海族凝视者，祂是一堆漂浮在空中的眼睛，嘴巴和触手的聚合体，看起来如空天战舰般庞大，组成祂的主要结构是不停蠕动，又像心脏那样起伏不定的肉球。 祂的身体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抽搐，人类无法从生物学，物理学或者美学中找出任何一个理论来分辨祂的“上下”，“左右”或者“朝向”，成千上万的眼睛，嘴巴和触手像围绕太阳旋转的无数行星和小行星，而这些眼睛，嘴巴和触手又像广场舞池里上千个肆意跳舞的舞者，自身也在旋转，或者和“舞伴”一起旋转。 祂的眼睛闪烁着各种诡异的光，嘴巴则流下可怖的口水，这些口水落在地上，泥巴便成了人形，枯木的树根拔地而起，变成怪异的仆从。 苏晓知道，这是王侯级海族凝视者，呓语之球！ 祂执掌吞噬，疯狂，生命，混乱，探知等领域的权柄，同时，祂还掌握很多非一品异能，这些异能往往能通过眼球射出。 视掌握权柄的数量与程度，呓语之球中有的算下级王侯邪物，有的却能算上级王侯邪物。 祂的无数嘴巴中，发出凡人听了都会疯狂的呓语。 那是重复的，仿佛回荡在深海中的飘忽话语： 用中文翻译过来，意思是： “你美味你美味你美味你美味。” “我，吃你，吃你，吃你，吃你，吃你吃你吃你吃你吃你！” 在祂下方，是一条身长超过四个足球场大小的白色树蛟。 祂全身是发白古树那样的躯壳，龙嘴上银色的发须修长，宛如触手那样深入天空，祂有着传说中龙的爪子，但那爪子显得异常腐败枯朽，好像老死很久的古树。 海族下级王侯邪物，属于“捕捉者”的树蛟。 只是这只树蛟和苏晓见过的不同，外表的颜色有差别，更强调腐朽的意味。 白色树蛟旁边，是一团时聚时散的虫群。 祂由微小的，手指头大小的诡异怪物聚集而成，这些怪物单独看起来像颜色不一的甲壳虫，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绝然不是地球上能够诞生的存在，甚至不是人类认知中的生物学能允许存在的可怖邪物，每一只祂长着数量不一的翅膀，这些纤细的翅膀高速震动时，却能让怪虫的速度超越蜂鸟，而怪虫们则长着不同的器官，有的长着可以感受光和灵能波动的组件，有的长着触手，有的生长出黄蜂那样的刺，不一而足。 每只祂都不是祂，所有的祂加在一起才是祂。 这是海族的下级王侯邪物，归类于“捕捉者”的，拥有集群意识的特殊邪物，在灵能学家的命名中，祂被称为“虫灾”。 虫灾掌握空气，风暴，生命等领域的权柄，祂能聚能散，能够迅速变异来适应战斗，能够利用无机物繁殖自身。 每一只虫子都拥有严如玉“适性熔炉”的上位异能，那是还未被人类掌握的咒星异能，灵能学家命名为：“适应变异”！ 一旦有一只虫子遭到特定攻击，虫灾就能调取“数据库”里的应对方案，对整个虫群进行特定改造，甚至哪怕还未遭到攻击，只要以前有过数据，提前预判即将遭到某类攻击，虫灾就能调取相应异变，让自身适应攻击。 不仅如此，虫灾还和严如玉一样，掌握着大量的非一品咒星异能，这些异能可以由祂的集群意识来释放。 除开这一只凝视者王侯，两只捕捉者王侯外，还有三个人形态的海族猎人王侯。 王侯级异变子嗣！ 王侯级异变子嗣没有固定的标准形态，因为每个王侯级异变子嗣各有擅长，所以常用的形态也就不同，比如苏晓最开始解决的那只异变子嗣“卡莉特姆”，擅长的领域是血液。 而雾气之外的三只王侯级异变子嗣，一只以闪耀着的腐化生命力为骨骼，浑身却长着诸多眼珠，各种不正常的地方都长着眼睛。一只以树为形态，头顶的毛发好像伸向天空的银色树枝，身上也满是大树才具备的树皮斑纹，大量蔓生着的爬山虎般怪异植物攀附在祂身上。最后一只身体则如同石质，仿佛石头雕像那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对六 这三只外貌风格各异——王侯级异变子嗣没有固定的外貌，在不同人眼里，祂们的外貌会稍显差别——的王侯级异变子嗣也有各自的名字。 有无数眼睛的那位，被其眷族称呼为“万目之王”的称呼，祂擅长孕育繁衍海族凝视者，头顶那只呓语之球就是祂的造物。 长相似木的那位，在海族眷族中，有“生命园艺家”的称呼，祂擅长培育异变植物，培植树蛟，那只白色树蛟便属于祂的造物。 长相如石者，在海族中，有“石之主宰”的外号，祂的同僚能给予石头生命，祂则喜欢把生命变成石头，就连祂自己，也已经化作了石质的生命体。 万目之王在心灵感应中道： “‘不言者’已经下达命令，让我们一起冲进去，优先击杀那个能使用灾厄黑刃的目标。” 生命园艺家冷哼一声：“连空间都没锁好，他想逃不是随便逃。” 石之主宰道：“你总和你那些植物相处，根本不懂人类的想法，他们经常会为了掩护战友，送掉自己，我们只要不杀死他的战友，就能逼迫他不去逃跑，和我们战斗到底。” 生命园艺家在心灵感应中说道：“这倒是良策。” 万目之王道：“好了，准备攻击，‘不言者’已经在催促了。” …… 云雾之中。 苏晓和明珠同时皱了皱眉。 他们收到了纪诗梦传来的消息！ “秘境入口的位置……好像确实有模糊的变化。”明珠说道：“但还是在同一个方向，太模糊了。” 苏晓点点头：“计划有变，消灭这批邪物后，我们就要撤退了，不能再拖。” “嗯。”明珠赞同。 这时，来自云雾外的攻击已经到了。 密密麻麻的灵能射线被呓语之球射出，轰进了云雾内。 轰！轰！轰！ 明珠提前布置好的符阵升起能量，抵御着这些灵能射线的攻击。 明珠说道：“不止是远程攻击，祂们也一起进来了。” “夏禹。”苏晓叫起了还在争分夺秒恢复心力的夏禹：“准备战斗。” 在周围的云雾中，被微观世界控制的楚尤立，宁于文站在苏晓一左一右，苏晓身后还有两道超凡七阶的分身。 而几十道身外化身，已经用八九玄功变成了石头，泥土等物，埋伏在大阵各处，随时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夏禹站起，他的心力恢复了不少，眼眸中满是战意。 苏晓道：“速战速决，不留实力，不要让祂们带着我们的消息逃出去。” “明珠，你维持大阵，夏禹，你保护明珠，节省心力，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用雷光加入战场，拦截逃走的邪物。” 夏禹和明珠都点了点头。 轰！轰！轰！ 明珠提前布下的符阵正遭到狂轰滥炸，但看起来还能撑不短的时间。 六只王侯级邪物，也一齐杀入了云雾大阵中！ 万目之王尝试窥破雾气，在神秘学领域和苏晓的超能感应，明珠的云雾咒法对抗，呓语之球则在发出无数呓语的同时，射出各种灵能射线。 白色树蛟，生命园艺家，石之主宰和虫灾则守在两位王侯级邪物四方，防备雾气中的敌人。 “嗯？”万目之王低头一看，祂窥破了一个苏晓身外化身的伪装。 那身外化身也很干脆，立刻解除八九玄功的变化，以屠龙刺手持长矛冲来。 他的攻击似乎拉响了总攻的序曲。 一道道身外化身都出现了，单纯运用屠龙刺在攻击，苏晓也没在遮掩怪影杀手，他和两道咒星七阶的分身一起施展，即使王侯级邪物对此略有位阶压制，也能让祂们的反应慢一小拍。 但这些海族邪物可不是身体脆弱的那些，祂们或多或少掌握一些生命领域的权柄，第一波屠龙刺的攻击，仅仅轻伤了白色树蛟，生命园艺家和石之主宰。 祂们全都又惊又怒，立刻着手反击。 数位王侯级邪物同时出手，两道衰败权柄，石化权柄，三道权柄级攻击一齐涌向正前方的几道苏晓身外化身。 一道身外化身的气势被直接磨灭，随后衰败成了老人，活活衰老而死。 一道身外化身全身开始石化，关节变得僵硬，血液里像灌了铅汁，他拼命在用气势阻挡，但效果不大，眼看就要变成石雕。 还有几道身外化身也遭到波及，虽然靠气势强行撑过去了，但也受到影响，有化身感到自己正在经历衰老的过程，心灵和身体都在枯萎，有化身感到自己的动作变得缓慢，用身体掌控秘术操控身体运动的难度变大。 呓语之球无数眼睛瞄准前方的身外化身们，狂轰滥炸着，这里的符阵早已被祂一路推过来消耗干净，苏晓众多分身只能尝试躲闪，或者用气势与体质活力秘术硬抗。 处在王侯级邪物后方的虫灾也要施展异能，单个的祂没有意识，但以集群存在的祂拥有集群意识。 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苏晓本人用金翼晶球的传送能力传送到了虫灾背后。 灾厄黑刃，屠龙刺，一齐爆发。 当恐怖的吸引力和杀气从后方传来时，被吸引注意力的其他五位王侯级邪物才意识到，虫灾被偷袭了。 虫灾这种以集群形式存在的邪物，最害怕屠龙刺的“时空扭曲”，在战术安排上，祂都被安排到了队伍最后，可还是没能逃过苏晓的绞杀。 “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在海面上，弑杀五位王侯的超凡者！” “这么快就杀了虫灾？” “必须在此斩杀他，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罗莎莉！” 五位王侯级邪物震动，在彼此心灵感应中纷纷交流，很快达成一致。 优先对付他，即使他传送逃走，也要耗竭他的咒星能量和心力！ 最快攻击苏晓的，是呓语之球。 呓语之球不停呓语着：“吃你吃你吃你香香香我想吃你！” 在呓语的同时，祂无需转向，朝着后方的诸多眼睛，嘴巴，触手，同时发起了攻击。 在大量灵能射线飞来的同时，呓语之球还对苏晓施展了一道疯狂领域的权柄，企图让苏晓陷入疯魔，失去战斗最需要的理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疯魔 苏晓被疯狂权柄的力量迅速渗透。 “吃你吃你吃你！”呓语之球非常兴奋，在祂看来，苏晓竟然没有攻击完就传送逃跑，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这让祂抓到了时机，用疯狂权柄攻击到了苏晓。 苏晓只是一个超凡八阶的修行者，被位阶压制的疯狂权柄碰到，几乎不可能抵挡！ 祂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 就在这时，祂和所有王侯级邪物听到了笑声。 苏晓战术面罩下的嘴角勾勒成相当夸张的幅度，随后，他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晓大声笑着，肆意笑着。 “他疯了？” “很好，趁机攻击。” 众多王侯级邪物眼睛一亮，准备趁他病，要他命。 但很快，祂们发觉，好像不对劲。 不是苏晓一个人在笑。 周围，每个分身，每个化身，都在肆意的狂笑着，嘲弄着王侯级邪物。 云雾中，楚尤立默默站在原地，将自身完全切换成“神天使”状态，为所有人施展了“欢乐升华”。 这能让人陷入无尽的狂喜中，能有效对抗恐惧，疯狂等心灵领域攻击！ 苏晓在传送前，更是提前让楚尤立对他本人施展了欢乐升华，以此来应对呓语之球的攻击！ 呓语之球正要攻击，突然也跟着感到很开心，很欢乐。 于是祂张开了祂身上的数百张嘴巴。 嘴巴出口的呓语变成了喜悦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啦啦啦啦……” 砰。 一颗龙髓子弹穿透空间，穿过了呓语之球的要害部位，一下子爆开恐怖的力量，灰白色脑浆般的液体在四处飞溅。 远处，被微观世界支配的宁于文正用狙击枪发动攻击。 大声狂笑的苏晓非但没有疯狂，反而还很有理智。 他操控“龙葵甲”，朝着万目之王冲去，无数灵能射线在他身后，身侧炸开。 万目之王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万目之王本来应该做出反应，祂有多种办法摆脱困境。 但不知为何，祂也渐渐陷入了喜悦当中，感到安宁，欢乐，根本不在战斗状态。 等到苏晓来到祂面前，祂才毛骨悚然，感到不对，试图做出反击。 但已经晚了。 灾厄黑刃和屠龙刺的力量同时爆发，时空扭曲甚至让周围的王侯级邪物也朝着祂靠近。 万目之王祂在灾厄黑刃长矛的攻击下，只感觉刺骨的杀气背后是无尽的沉沦，仿佛要祂陷入深海。 “不，不，不！”万目之王惊恐地调动起自身掌握的一部分生命权柄，无限解放自身被冻结的生命力，想要靠生命力强行撑过这招。 祂已经被无数灾厄黑刃和屠龙刺毁成了一个小肉球，但还在倔强的试图存活。 石之主宰，生命园艺家反应过来，石之主宰朝着苏晓轰去石化权柄，这是“石化定身术”的一品上位，即使苏晓也超凡八阶的气势阻拦，也感到自身身体正在逐渐僵硬，变成石头。 生命园艺家则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灌注给万目之王，让万目之王能强行撑住苏晓灾厄黑刃的碾压。 “哈哈哈哈。”苏晓狂笑着，如疯魔一般。 你门以为，和我单挑，只打我一个？ 两道苏晓的咒星七阶分身趁机行动，同样是灾厄黑刃配合屠龙刺。 许多身外化身也一拥而上。 他们哈哈大笑着，手持长矛，爆发屠龙刺，配合亲密无间。 砰！ 万目之王彻底炸裂，被苏晓本体击杀。 苏晓也迅速使用金翼晶球，使用传送，撤回明珠和夏禹那边。 苏晓刚到那边，便眉头紧皱。 石化权柄比他想象的厉害，即使用超凡八阶的气势削弱，还只被石化了一会儿，在远离了施展石化权柄的石之主宰，苏晓也没有立刻恢复，身体多处相当难受，出现了严重的石化迹象。 苏晓真实影法术拉出周安允，让周安允用梦幻泡影轰击自己，清洗着沾染在身上的石化权柄，同时继续指挥诸多分身，真实幻象和身外化身作战。 一道雷光轰鸣，进入战场。 那是夏禹的真实幻象。 相当于超凡七阶的夏禹！ 他以雷光进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在呓语之球上，和宁于文第二发狙击打了个配合。 “哈痛哈痛哈痛！”呓语之球的每张嘴仍在发出呓语，但夏禹的真实幻象也受到了“欢乐升华”的保护，且有气势和超凡心智，短时间内不会受到影响。 配合夏禹搏杀的，还有一道苏晓的超凡七阶分身，黑刃领域即使被传送拒止区域压缩，也有不小的范围，正在切割毁灭呓语之球的每一只眼睛。 “不好，这些都是他的分身！” “分身，超能感应，怪影杀手……是幻术世界，是幻术世界！” “同时掌握幻术世界，一品传送异能，屠龙刺和众多秘术，这是什么怪物！” “不仅如此，他的心力是无限的吗？不好，我们遇到了一位最顶尖的圣贤，他之前都在派分身和我们战斗！” 剩下的四只王侯级邪物都震惊了。 此时，虽然祂们的反击还能解决掉苏晓身外化身，但已经没了战意，只剩下惧意。 树蛟尾巴横扫，想要扫开一群苏晓，但那群苏晓毫无惧色，直接用屠龙刺迎战。 轰！轰！轰！ 树蛟身上裂出多个大洞，祂吃疼地痛呼着，而几个被祂那庞大身躯撞飞的苏晓，只是受重伤而已，心力和战意仿佛无限，立刻在用体质活力秘术治疗，准备再扑上来。 砰！ 第三枚狙击子弹贯穿正在闪躲的呓语之球，雷光接着穿过，夏禹真实幻象在燃烧火焰，炎魂入体状态下的他像一支火炬。 一道本命咒被想定为灾厄黑刃的苏晓分身，斩出划破天际的黑暗缝隙，将呓语之球当场斩杀。 六只王侯级邪物，只余三只。 这时，石之主宰在心灵感应里说道：“活化，这些都是幽影物质的造物，将它们活化！” 生命园艺家洒出蒲公英般的孢子，其中少数幸运的躲过了屠龙刺的时空扭曲，落在了苏晓一些化身身上，让他们获得了生命，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分身，而是有独立人格和生命的存在。 迎来的，却是更加果决和不要命的冲锋。 “杀！” 苏晓远远施展投影术，让投影降临，手持长矛喊道。 “杀！” 其他苏晓分身，化身一齐喊道。 他们的冲锋淹没了剩余的邪物，石之主宰，生命园艺家，白色树蛟，纷纷被他们冲垮击碎。 …… 远处。 海族的上级王侯邪物，这场战斗的指挥者“伊洛琳”正无言安静地看着远处。 六个王侯级波动，一一陨灭，一个不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结束 别说邪物被震惊了。 就连苏晓的队友，夏禹和明珠两人也震惊了。 他们看到苏晓一个人拉出二十多个超凡七八阶的战力，直接一波冲锋把六只王侯同时团灭，还风轻云淡的样子，除了正被周安允真实幻象解除的石化外，什么伤都没受。 “妈的，这就是噬魂之刃吗，太猛了。”夏禹说着，都忍不住说脏话了。 不到十几秒时间，六只王侯级邪物，那么大那么多的六只王侯级邪物，全没了。 而苏晓看上去甚至一点消耗都没有。 明珠喃喃说道：“和邪物战斗时，只要心力的获取比消耗快，就能这样打吗……” 这超出了她对战斗的理解。 苏晓平静地接受了同伴们的赞扬，没有非常喜悦，这是因为让他喜悦狂笑的“欢乐升华”和石化权柄一起被周安允真实幻象慢慢洗掉了。 苏晓说道：“我们得离开了，朝着秘境出口的方向走，以免距离太远，中途有很多意外出现。” “嗯，让我最后发送一个消息。” 苏晓把最后的战果发送出去。 所有在观看视频的人也都震惊了，六只王侯级邪物倒在地上的尸体如山铁证一般证明着苏晓的神秘和强大，而最后几幕苏晓特意剪辑过，冲向王侯级邪物的模糊人群，则更加让人确信，是一个强大组织在行动，他们解决了超过十只王侯级邪物，打得邪物大败亏输。 在苏晓最后一次宣读完宣言，号召各个全体人类不要放弃后，有观看视频，收听广播的人已经热泪盈眶。 人类已经好久好久没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胜仗了，都要被迫躲着，时刻小心邪物。 “那么，本广播暂时要告一段落了，无须担心，我们会很安全，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和大家见面。” 放出最后一段消息后，苏晓消散掉了真实影法术构成的塔楼，准备好撤退了。 苏晓能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在刚刚达到了高潮，然后缓缓回落着。 光是这短短时间的修炼，抵得上苏晓以最高级星辉物质药剂搭配修行圣地，修炼近一年的苦工。 那些陨落牺牲的修行者的力量被苏晓吸引上来，由苏晓继承着。 包括本命咒在内，各个咒星异能，哪怕没有位阶的提升，也得到了很多积累。 苏晓恋恋不舍看了消散的塔楼一眼，随后对明珠和夏禹说道：“撤退。” “你们都进入我的历史画册中。”苏晓唤出历史画册：“然后我用传送撤退。” 明珠和夏禹点点头，没什么异议。 苏晓展开真理平原，将他们两人和楚尤立，宁于文两人送进了画廊的核心地下室，同时施放了一道投影下去。 接着，苏晓朝着留下西平玉的方向，中距传送了几次。 …… 北方。 由雨水和泪珠构成的海族上级王侯邪物伊洛琳沉默不语。 祂身周，又有一批海族王侯聚集了起来，但祂们已经陷入了恐惧，不敢再过去了。 一只海族王侯级凝视者将前线的情况通过灵网传给了众人： “敌人逃走了，未发现我方王侯踪迹，疑似阵亡。” 祂郑重地称呼苏晓他们是敌人。 “要追击吗？” 伊洛琳望着远处的天空，仍旧不发一言。 “不必了。” 伊洛琳没有说话，祂从不说话，祂的声音透过心灵感应传达给所有王侯。 “以我方现在的实力，没有消灭这些敌人的把握。” “现在神使们不在，擅长封锁空间的王侯也不在，以敌人展现的力量和权柄，除非是极佳的情势，我方难以歼灭敌人，即使歼灭，也会付出惨重代价。” “别忘了，‘终末’还未到来，我们需要保存实力，跟其他族群争夺愿意加入我们的人类圣贤，接纳他们，补充这一世代的消耗。” “吾等和他们，总会有一战，但不是在这里，不是现在，不急于一时。” 还有一些消息，伊洛琳没说。 祂抬起头，看向一片阴云密布的蓝天，继续沉默不言。 一位王侯级异变子嗣突然道：“吾主如今的状态……如何？” 伊洛琳没给出回答。 伊洛琳没有回答祂，祂也不敢再问。 …… 东方。 被空旷之影称呼为“公主殿下”的冬族上级王侯停下了脚步。 披着白色皮毛衣物的美丽少女同样沉默无言，祂望向那六道灵能波动消失的方向，没有做出任何评论。 在祂周围，风雪都抑制住了，不再往前前进。 在无比混乱随机，仅能凭直觉领悟的冬族语中，无言本身也是语言，空旷之影听懂了“公主殿下”的话，和风雪一起悄然退开。 无论如何，未知的势力展现出如此恐怖的战绩后，地球上所有邪物族群都该考虑考虑是否要和他们为敌。 那可是十几只王侯级邪物！ 就那样被杀死了！ “公主殿下”整理了下衣裘，收敛全身的灵能力量，也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祂愣住了。 苏晓骤然传送出现在祂面前，正要用对祂突袭。 苏晓却没有这么做。 “你，你是丘雪行？” 苏晓认识祂，讶异地说出祂曾身为人类时的名字。 在苏晓刚刚离开红崖秘境后，曾经得到诸多俱乐部邀请，苏晓当时去的第一家俱乐部，是位于南徐的星光俱乐部。 丘雪行是星光俱乐部的一位替补天才，她的天赋在顶尖天才来说不算好，只掌握着二品本命咒，同时也是星光俱乐部天才沙长乐的未婚妻。 苏晓对她的印象还蛮深刻，在星光俱乐部的宣传中，她是一位天赋不佳，却颇为努力，总是不甘屈服于命运，向着冰天雪地和凛冽寒风宣战的人。 祂听到了丘雪行这个名字，眼瞳放大了一些，退后了一步。 祂侧过头，不敢直视苏晓，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丘雪行。我也不认识你，你是谁？” 苏晓说道：“你应该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是吗，确实，我也不认识你。”祂说道：“这附近邪物很多，这里很危险，我们还是散开吧？” 苏晓盯着祂。 苏晓刚刚传送时，发现有王侯级灵能波动就在路上，准备顺路过来收个晶球，没想到却碰到了丘雪行。 苏晓问道：“你是人类的圣贤，还是冬族的上级王侯邪物？我记得冬族的上级王侯邪物有种叫‘霜雪魔女’的存在，和你很近似。”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尾 听到“霜雪魔女”的名字，丘雪行沉默片刻，说道：“我是人类圣贤，自始至终都是人类圣贤。” 苏晓看向祂，心灵手术读取着祂的情绪。 “你在撒谎，若你真是人类圣贤，就展现一下气势吧。”苏晓说。 丘雪行有些忌惮苏晓，祂说道：“我有难言之隐才变成这样，还请见谅。” 苏晓没多说，他懒得用微观世界缓慢控制对方，担心出现变化，手中出现历史画册，直接展开真理平原。 丘雪行一惊，正要呼唤狂风和冰雪抵御，结果发现她身周站着好几个强者。 “明珠，夏禹，楚尤立，宁于文……” 丘雪行震惊了，祂完全没想到，已经彻底战死，断绝复活希望的夏禹和明珠居然也在这里，这一瞬间，祂直接失去了战意。 “我投降。”祂举起双手。 时间紧迫，苏晓也没时间处理审问祂了，干脆召唤了纪诗梦的真实幻象，一道道琥珀小球轰过去。 丘雪行看着过来的琥珀球，犹豫了下，还是未做什么抵抗。 琥珀小球很快把她彻底冻住，像一个被封禁在时间中的标本。 “喂，这好像是丘雪行啊。”这时，夏禹才开口：“她怎么成这样了？” “她堕落成了邪物。”苏晓说：“具体过程还不明，现在不是探查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苏晓收起真理平原和历史画册，只留投影在里面，继续使用金翼晶球，在传送拒止区域内中距传送。 苏晓传送到了一片废墟之上，根据他的感应，秘境甬道入口就在地下。 多次使用金翼晶球让苏晓有些难掩自身的疯狂，他的气势都极淡了。 苏晓站在原地，用怪影杀手随手轰死了感应范围内的低阶邪物，回复了一些理智，随即开始寻找秘境甬道的出口。 …… 另一边。 满是疲惫的秘党修行者终于杀出了“重围”，周围的邪物密度肉眼可见的降低。 海迪琳看向带着秘党修行者撤退的苏晓分身，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感谢，却听苏晓说：“前方还有一道王侯级灵能波动。” 几个守密人性相的秘党超凡者也说道：“祂过来了，祂在朝我们加速。” 苏晓分身道：“你们还没有突围成功。” “这附近邪物数量少，恐怕是因为那位王侯级邪物的原因。它们害怕那位王侯级邪物，所以不敢出现在祂前进的方向。” 很快，苏晓的话语验证了。 当黑暗之雾出现在众多秘党修行者的视线里时，他们都有些绝望。 “这是黑暗之雾，由‘梦幻泡影’构成实质的恐怖邪物。” “这，这该怎么办，我们的攻杀异能对祂无效，想要击杀祂，只能用人数去堆……” 秘党修行者非常绝望。 海迪琳看向苏晓分身，说道：“人间道的修行者，你有什么办法吗？” 苏晓说道：“这还有什么对抗的办法吗？” “对付黑暗之雾，无巧可取，只能以秘术强化自身，上去和祂近战。” 秘党修行者道：“可要是被雾气包卷到，全身秘术消失，我们会脆弱得像一个普通人，瞬间被碾压至死！” “那就尽量不被雾气包卷到。”苏晓说道：“让不擅长近战的修行者做后援，进行保护，触碰到雾气后就后撤，恢复秘术再上。” 苏晓分身也有些忌惮黑暗之雾，因为他本质上也是灵能力量构成的，黑暗之雾一旦触碰到他，他就会立刻烟消云散，比这些秘党修行者还不抗揍。 黑暗之雾朝着这里席卷过来，祂的“体型”虽然庞大，但速度其实不慢，超过了音速。 苏晓想着：“先让秘党修行者消耗黑暗之雾，我想办法用灾厄黑刃配合屠龙刺给予致命一击。” “我只有一次爆发的机会，我被雾气碰到，就会直接消散，必须在那一击时直接干掉黑暗之雾。” 听着苏晓的话语，海迪琳咬了咬牙，将秘党修行者分成了三组，准备轮换抵御敌人。 雾气越来越近，秘党修行者额头已经全是汗水了。 黑暗之雾的躯体是由九阶梦幻泡影组成，对祂而言，九阶或者说权柄层次以下的力量，几乎是一碰就碎，这些秘党修行者和祂的战斗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黑暗之雾即将抵达了！ 第一组秘党修行者上前消耗。 苏晓分身暗暗道：“不得不说，他们的配合还是不错的，起码看得出经历了还行的训练，且有战斗经验。” 追奉“征服王”的秘党修行者是核心主力，其次是追奉“蒸汽工匠”的那些力大无穷的秘党修行者，他们在迎战黑暗之雾的同时，追奉“血公主”的秘党修行者给予可怜的保护，其他秘党修行者则随时准备拉人撤退。 还有一些秘党修行者，造出狂风，引来雪风暴，让黑暗之雾提前减速。 也有追奉“守密人”的秘党修行者，双目冒光，试图穿透黑暗之雾。 “呃啊！”有人被黑暗雾气拍中，身上秘术全消，队友救援不及时，直接被雾气碾成肉饼，骨头和血肉混在一起。 但其他人都自己撤走或被救援拉走，追奉“旅者”性相的几位高阶秘党超凡者勉强用出了几次短距传送，帮助前方的修行者重整战线。 很快，第二组秘党修行者再迎接上去，随后是第三组。 秘党修行者死伤惨重，但黑暗之雾也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还有些不够……没把握啊……”苏晓想着。 他倒不是真的想送这些秘党修行者去死，虽然有仇怨在，毕竟现在他和对方也算是人类阵线的共同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只是苏晓的出手时机只有一次。 这时，海迪琳出手了。 她手持重锤，敲在了实质一般的雾气上，雾气包卷过来，她反而提前借助反冲跳走闪开。 “打得好啊。”苏晓内心夸奖了一声，不愧是被隐秘观察者邀请的四位秘党天才，海迪琳的实力还真不错。 她对黑暗之雾造成的伤害也比其他秘党修行者大得多，黑暗之雾都激怒了，大量力量凝聚，准备先强杀她。 “机会来了！” 苏晓眼睛一亮，他立刻激发身外化身。 五道身外化身和苏晓分身同时行动。 身外化身奋不顾身冲进黑暗之雾，临死前爆发出屠龙刺，聚集着黑暗之雾，伤害着黑暗之雾。 “你，你是苏晓？” 秘党修行者们看到了标志性的分身和屠龙刺，立刻认了出来，震惊地喊道。 苏晓分身也行动了，他冲向黑暗之雾，将灾厄黑刃和屠龙刺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 时空好像被斩出了裂缝，随即，裂缝坍缩为一点。 恐怖的杀气震天动地。 黑暗之雾临死前也疯狂反扑，大量雾气外溢，轰向苏晓分身和诸多秘党修行者。 苏晓分身沾染雾气，瞬间，他变成了一道道影子，消散到天地间。 …… 废墟地下。 “终于找到秘境入口了。” 苏晓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甬道，刚一只脚踏入内部。 忽然，他内心一动，发现思维海里又多出一枚咒星。 这枚咒星如黑色雾气一般时隐时现，如果不认真观察，都很难发现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收获 苏晓观察着思维海里的晶球。 很快明白，这是梦幻泡影的晶球，解除能力第一的梦幻泡影。 “这倒是个额外的收获。”苏晓暗想着。 “嗯，就叫它黑雾晶球好了。” 黑雾晶球，梦幻泡影权柄。 金翼晶球，传送权柄。 这两个很稀有的权柄，苏晓不打算融来修炼，决定自己先用着。 至于其他的权柄，苏晓也做了打算，每种领域的各留一个，有重复的，就用来修炼本命咒。 幻术世界可不比屠龙刺，灾厄黑刃等，它升级需要的力量可是很多的。 苏晓不再关注思维海，继续踏入秘境甬道内。 秘境甬道空荡荡，苏晓只在地上见到了一张被琥珀包裹的纸，上面写着纪诗梦留下的笔记： “我们先离开了，不用担心我们。” 苏晓快步越过甬道，回到了无涯秘境。 在无涯秘境那独特的荒原中，苏晓把夏禹和明珠带了出来。 “回来了，准备撤回物质界去。”苏晓说，他到了这里，总算松了口气。 夏禹说道：“我总感觉回去的路上要出事。” “你就别乌鸦嘴了……”明珠扶着额头说：“那丘雪行和楚尤立三人呢？” 苏晓道：“先不管他们，我担心他们离开历史画册，就会因为某种原因消散，到时候再研究吧。” “嗯，你掌握心灵手术，可以读取他们的记忆。”明珠说道：“我现在已经隐约记不起未来地球里发生的事了。” 夏禹道：“这可能就是曼德拉效应的影响，苏晓，你还记得吗？” 苏晓说道：“我不确定我是否有遗忘什么内容，大部分都还记得。” 完成“认主”的历史画册赋予了苏晓一部分记录权柄的特征，至少曼德拉效应没有对他起效。 夏禹舒了口气道：“那就好，我们先回去，我太想念美食，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了……” 明珠说道：“这次前往未来地球，收获很大，可惜没有完成我们的预定目标，没有把人都救回去。” “……我又忘了，我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突然放弃里面失落的调查队，直接就回来呢？我只记得我们只找到了两支队伍，一支队伍牺牲了，另一支安全返回。” 看着明珠苦恼的表情，苏晓意识到，这曼德拉效应还真的挺厉害，明珠完全忘掉了当时他们的商议和讨论。 “先不管这些，我们回去再说。”苏晓说道。 之后的路，众人一路隐秘前进，走的很小心。 最终，平安地抵达了无涯秘境，人类方面的区域。 “今年是公元那一年？” 刚抵达，夏禹就拉着一个修行者问道，差点把对方人给问晕了。 还好这里的修行者经历相当丰富，很理解这种询问年份的做法，给出了回答： “2036年。” 夏禹彻底松了口气。 在无涯秘境里，苏晓就登上了鸿钧网络，在网络上确认了武向晨小队安全抵达，他们刚刚坐飞机去了帝都。 “走吧，我们还要回紧急事态做个报告。”苏晓说道。 夏禹叹了口气：“好特么累啊，我不想做报告，我宁愿和邪物打架。” 明珠说道：“我们坐运输机过去，都在路上想想要汇报什么。” 苏晓拿着刚用真实影法术变出的一沓a4纸，在上面“啪”地轻弹了一下：“想得差不多了。” “你是人工智能吗？”夏禹目瞪口呆：“这么快就把报告弄出来了。” 苏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有超凡心智就能做到吗？” “……得小心曼德拉效应。”明珠说道：“曼德拉效应据我怀疑，有可能是针对信息层面的，是类似模因污染的东西。” 苏晓点点头：“你放心，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有和永恒帝国之一的“六羽龙帝国”交手的经验！ 三人离开了秘境出口，在一个军用机场乘坐运输机转场，很快降落到了帝都，来到了帝都地下的紧急事态总部，将报告提交给了“总指”下辖的参谋总部。 很快，参谋总部那边给出回复：“休息一天，明天八点在总指大楼的会议室内再做一次面对面问询，会有多位圣贤参加。” “终于放假了。”夏禹伸了个懒腰：“我们吃个饭就散吧兄弟们，我现在很想念我的游戏和纸片人老婆，我已经一整年没做每日任务了。” 明珠若有所思：“曼德拉效应还会影响人对时间的判断吗？我们明明没有进去一整年。” 苏晓说道：“基于理性一点的思考，他应该是用了夸张性的说辞，你可以理解成他在开玩笑。” 明珠认真说：“我知道啊，我也在开玩笑。” “你还会开玩笑吗？”苏晓惊了。 夏禹笑道：“不会开玩笑就是机器人了，等会儿我请大家吃顿饭，我跟你们讲，这帝都那些地方有好吃的，我可是门清，吃了好几天的自热米饭了，得换换口味。” 苏晓和明珠自然也没拒绝。 吃完饭后，三人准备离去。 夏禹嚷嚷道：“散了散了，来，苏队，宣布队伍解散，分行礼回高老庄了。” 这话把两人都逗笑了。 苏晓笑道：“还要这么正式吗？” “行，解散，咱们明天八点再在这里集合。” “我先传送走了。”苏晓挥手。 “我也溜了。”夏禹挥了挥手 “再见。”明珠也说。 苏晓也有些想念罗莎莉了，他还想把自己通过金翼晶球掌握超远距传送的事对她炫耀一下。 他便没在帝都多留，直接用金翼晶球，传送回了起源市。 此时，罗莎莉刚刚下课，她正传送到一个自动售卖机旁边，准备买一瓶饮料，突然，她猛地回头。 罗莎莉感受到，自己放在苏晓那里的西平玉玉佩突然来到了自己身边。 她转头看到，披着金翼斗篷，穿着龙葵甲的苏晓正站在那里，笑着对她挥手。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苏晓，周围的同学都毫无反应。 罗莎莉单手叉了叉腰，看着苏晓，抿了抿正在上扬的嘴唇，没有说话。 “我也渴了。”苏晓说道：“请一杯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剑仙 “学会一品传送异能了？”罗莎莉问着，把一瓶水丢在了苏晓手上。 “厉害吧？”苏晓笑着说。 罗莎莉走到苏晓身边，轻声说道：“厉害是当然的，不愧是你。” “几天没看到你了，感觉像过了一整年。” 苏晓说道：“你之后还有课吗？” 罗莎莉果断地说道：“没有。” 苏晓靠着心灵手术强化的感应能力，看出了她在说谎。 “还是先去上课吧，之后再陪你。”苏晓笑着摇头。 罗莎莉立刻嘟起了嘴：“不要老是用能力偷窥我的内心想法。” “我一整个下午都有课，还有安排好去一个修行圣地的修炼，大块的空闲时间，只能等到晚上十点了……” 苏晓说道：“晚上我在陪你吧，没事的，我们之后会有很多时间。” 女孩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随即，她说道：“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我可以再陪陪你，上课铃打了我传送过去。” 苏晓点了点头。 他和罗莎莉牵着手，走出了教学楼，在学校内漫步。 苏晓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罗莎莉说道：“没有厉害的心智秘术，学东西很慢，不过超凡职阶‘剑仙’我快完成先决条件了，之前和你一起旅行，见过了很多天地和高山，观看那些壮阔的大自然的景观是剑仙所需的超凡仪式之一，也算满足了一个超凡仪式。” 苏晓说道：“你先别急着突破，大自然的景观，那些高山瀑布还不够壮观。” 罗莎莉问：“那什么算壮观？秘境里的景观吗？” 苏晓摇了摇头：“秘境里的景观也一般。” “真正壮观的景象，在我看来有两个，一个是无垠广袤的宇宙，另一个是同样无垠的心灵大海。” “我可以用幻术世界让你在突破时感受一下这两大景观，对你的超凡化应该会有帮助。” 罗莎莉认真地点了点头：“期待！” 苏晓知道，剑仙这个超凡职阶需要一直蕴养一把本命剑，把它蕴养到能收入思维海内，和本命咒同时成长，最后满足其他先决条件后，在观赏壮观的自然景象，以本命剑斩向天地自然，完成突破。 剑仙这个超凡职阶的一大职阶能力是，可以把本命剑培养成第二个自己，既可以像林辰那样，让本命咒拥有和自身相近的力量，在本体死后，以本命剑为基复活自身。 所阅览的景象越壮观，本命剑孕育的力量就越强大，并且会具备相应自然景观的特征。 罗莎莉接着说道：“好几家顶级道法联赛俱乐部向我发出了邀请，要我去他们那边试训一下。” 苏晓说道：“你修炼缺乏资源吗？你可以找我要啊，我现在功勋点多得用不完，都在考虑建个基金会捐一些出去。” 罗莎莉狠狠摇了摇头。 “才不要。而且我才不是为了修炼资源才去的道法联赛，军方那边已经给了我足够的资源。”她说：“我更想去和那些顶尖天才磨炼，锻炼我的战斗技巧和能力，在突破成为超凡者之前，我要去看一眼《通识冥想法》原本。” 苏晓鼓励道：“嗯，加油。我相信你。” 苏晓说的情真意切，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那种相信，而是很合理的相信。 在未来地球，罗莎莉是人类中唯一幸存的大圣级修行者，她的天赋，努力和幸运是无需质疑的，缺乏三者中的任何一个，她都不可能到达那一步。 苏晓问道：“你考虑好是那个俱乐部了吗？虚空？” 罗莎莉没做迟疑，说道：“大风。” 苏晓了然，像罗莎莉这样出身军方的修行者，进大风俱乐部也是正常，只是大风俱乐部出了名的管理严，大风俱乐部天才的自由时间是最少的，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实战。 苏晓道：“看来明年大风俱乐部应该内定冠军了。” 罗莎莉白了苏晓一眼：“你别奶我了，你在外面执行任务，没看新闻吧，大风俱乐部老一代的天才修行者，包括叶知道在内，全部选择了突破超凡者，加入到备战中，现在连一品天才都凑不齐五个。” 苏晓隐约明白大风俱乐部的天才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军方马上就要联合紧急事态部进行对邪物的大型军事活动，他们估计耐不住性子继续打磨自己，迫切想要在前线战斗了。 苏晓说道：“你一带四没问题，我相信你。” 这时，上课铃猛地响了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 罗莎莉说道：“我就不问你最近做了什么，估计在执行什么有保密条例的任务，拜拜，之后见。” 苏晓对她挥了挥手。 看着女孩消失后，苏晓熟练地接起了紧急事态部的任务，派遣低阶分身和罗莎莉的真实幻象开始扫荡各个高危可疑点。 现如今，这种低难度的任务，根本不需要他本人出马了。 “唉，好久没上线艾塔了，头疼，我也想找个人帮我伪装艾塔了……” 苏晓总算知道，为什么袁铁会把这事儿交给他，这事儿就是个苦力活，如果跑到秘境里，还做不了，很麻烦。 苏晓让投影进入艾塔的世界，向各个地区无比紧张的教派传达消息，表示自身一切正常，只是刚刚正在苏醒，苏晓还胡诌了一下，随着文明力量的增长，艾塔干涉现实的能力变强了。 这让本来无比担忧紧张的教派成员们纷纷感到振奋，他们都认为这是合理的，毕竟现在世界局势又一次大变，许多王侯，圣贤，纷纷涌现，艾塔恢复力量也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趁着下午的时间，苏晓本人又拜访了一下位于蓬莱市的镜像迷宫，在其中修炼“身外化身”这个咒星异能。 利用未来地球里进行广播的“仪式”获取牺牲修行者们的力量时，苏晓其实已经为身外化身积攒了大量的力量，再加上沐浴王血时，也有不少力量渗透到了身外化身的咒星里。有这样深厚的积累，苏晓在镜像迷宫中逛了一下午，竟然让身外化身完成突破，来到了咒星八阶。 当然，身外化身这样的二品咒星异能，也只能修炼到咒星八阶，除非想办法让它升华，否则无法提升位阶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作弊 咒星八阶的身外化身，可以制造和自己相同位阶，仅能使用职阶能力，气势，秘术的化身七个。这些化身在制造的时候必须灌注心力，他们消耗的心力来源于制造时灌注的，最高持续时间将不再有限制，而是取决于制造时灌注的心力，只要心力够烧，甚至可以持续好几天。 不过，以一般超凡八阶的修行者的心力，假设他将所有心力平均分配成七份，制造七个化身的情形下，化身哪怕不参加战斗，也最多持续20个小时左右，而一旦参加战斗，消耗力量，身外化身的持续时间更会大幅缩减。 对苏晓来说倒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我掌握着屠龙刺这样顶尖秘术，身外化身的实力必须提上来，之前身外化身只有七阶的时候，屠龙刺也被限制在了七阶，而现在身外化身也可以使用八阶屠龙刺，一道身外化身，就有对抗一只弱小一点的王侯级邪物的资本。” “以我如今的实力，如果再爆发红崖事件，我一人应该可以守住嘉江上的出口，配合远程打击力量，在秘境甬道处阻截乃至击杀二十只海族王侯级邪物。” 这并不是苏晓膨胀，关键是苏晓的分身能力极大的放大了他近乎无限心力的优势，且他掌握的一品异能极多，必要时还可以动用晶球，使用其他的权柄。 当然，苏晓也知道，战争不是这样理想的东西，假如王侯级邪物们权柄搭配合理且克制苏晓，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哪怕只是五六只下级王侯邪物，也有能力不惧苏晓，甚至有机会将苏晓击杀。 比如，先来只王侯级凝视者，压制苏晓的超能感应，再来只梦族王侯，压制苏晓的真实影法术，再来只可以制造权柄级传送拒止区域的邪物，再来只控制能力强的，再来俩近战厉害的…… 苏晓脑补了一下，好像这样也不行，他可以先动用黑雾晶球驱散传送拒止区域，再用金翼晶球跑掉。 杀不了他，苏晓可以跑。 苏晓的正面战斗力算不算世界顶尖不知道，但他觉得，起码他的逃生保命能力，现在是数一数二，曾经的林辰恐怕都比不上他。 “嗯，可以告诉总指挥部的人，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我可以一个人镇压一个超大型秘境，像是寒冬秘境，五影秘境，蛮荒秘境……” “呃……最好还是不要这么膨胀，毕竟我只知道之前这些秘境的实力水准，现在人类的文明力量增加，恐怕有不少沉睡的王侯会苏醒，不少王侯的实力也会增强……” 苏晓反复告诉自己，要保持平常心，戒骄戒躁。 他现在只是个超凡八阶的咸鱼而已，超凡九阶还看不到影子呢。 夜幕降临。 中夏道法大学，修行者公寓内，罗莎莉的卧室中。 感知着旁边渐渐入睡的女孩，苏晓派遣一道分身进入算子缝隙内守护，自己则沉入心湖深处。 在心湖深处的宫殿上，另一个以“邪魔之主”为名的他正端坐其上。 “你开挂了吧。” 苏晓一进来，邪魔之主便震惊说道： “这才几天，你就超凡八阶了？顶级星辉物质药剂当洗澡水也没这速度啊。” 苏晓说道：“少说废话，来战。” “哟，刚突破超凡八阶，便有这信心了？”邪魔之主笑道：“这么短的时间，恐怕你根本没积累多少超凡职阶，各项异能也没提升上去，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吗？” 苏晓笑着，直接启用了黑雾晶球。 他制造了超大范围的反灵能力场，压制住了范围内所有非一品九阶的咒星异能形成的灵能效应！ 苏晓对王座上因为震惊而瞳孔放大的邪魔之主畅快笑道：“来战！” 双方都维持在超凡八阶的水准，这也就意味着，邪魔之主所有异能都会被苏晓本人压制，当然苏晓也用不出自己的异能，反灵能力场是相互的。 在用不出异能的时刻，双方将只凭借近战技巧对拼。 苏晓认为，这时，有木偶操控身体心灵，动作无比精确的他会有决定性的优势。 这一看法很快打破了。 邪魔之主拿起了王座火花上的烧铁，即使在反灵能力场的压制下，烧铁依然灼热滚烫，铸铁般黝黑的剑身滚烫发红。 “它也是圣器，圣器‘烧铁’。”邪魔之主说道：“它曾经的主人是‘金白之主’，后来我得到了它，用它将另一件圣器断折，以那件圣器断掉的部分和原有的烧铁一起，用文明之火烧铸为新的圣器。” “哦，说到文明之火。” 邪魔之主右手持握烧铁，左手拿起了王座上熊燃的火花。 “圣器‘火花’。”邪魔之主说道：“它是文明之火的象征。” “即使是咒星九阶的反灵能力场，也不能完全压制圣器之力，圣器的位格是大魔级的！” 望着一手火花，一手烧铁，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却穿着尊贵衣物的另一个自己，苏晓笑了。 “本想用公平的方式决出胜负，看来还是得略微作弊。” 金翼晶球实质化，形成苏晓背上的金色羽翼斗篷。 沉香木晶球实质化，枯萎的木杖被苏晓拿着，像一把尖头长矛。 血色晶球实质化，化成薄膜覆盖苏晓全身，苏晓的皮肤上闪着一丝又一丝的血光。 “利用这些晶球，我可以施放咒星九阶的异能，即使在反灵能力场内，威力会大幅削弱，也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苏晓说道：“之前你靠着各种诡异的超凡职阶，一些我未曾掌握的低阶异能，尚可抵御削弱我的权柄，现在呢？” 邪魔之主看着全副武装的苏晓，叹了口气。 “嗯，你应该能赢，但代价是，你会陷入半疯。咱们都是自己，就不要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 “你的木偶圣器确实很厉害，我认输了。” 他一下子跌坐在王座上，不知道是不是苏晓的错觉，苏晓看到他眼神里传来深深的疲惫和放松。 苏晓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你是不是该把你手上两件圣器交给我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圣器的力量 听到苏晓的话语，邪魔之主叹气道： “这两件圣器本来就是你的。” “本来想等你超凡九阶后再给你，没想到你居然现在就能赢我。” 他挥了挥手，将圣器火花和圣器烧铁送到了苏晓的手里。 此时，苏晓头顶有一个和他千丝万缕连线的木偶，腰间放着一本历史画册，再加上火花和烧铁，苏晓手中一共拿着四件圣器。 邪魔之主接着说道：“你既然拿到了圣器，那我也教教你如何运用圣器。” 苏晓意外问道：“圣器的运用还需要教？” “那当然，许多圣器是有自身意识的。”邪魔之主说道：“所以获得圣器的人，会被圣器影响，感染，最后慢慢同化成圣器的宿主，自身成为圣器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学习如何运用圣器，因为圣器本身会教宿主如何用。” “不过，你有些特殊，你手上这四件圣器，好像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至少烧铁和火花没有，你的木偶和那本新得到的图册有没有我不知道。这时，你要动用它们的力量，就需要专门研究，或者有人教导。” 苏晓点了点头，他总算明白为何在木偶世界，自己的直觉会对“思想瓶”那么不安了，不愿和对方见面，思想瓶恐怕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圣器，位格略等于大魔级邪物，如果苏晓尝试去掌控它，就有可能被思想瓶反过来掌控。 邪魔之主说道：“首先，你要认清圣器的本质是什么。圣器的本质，是象征的具现化。” “几乎每件圣器，追溯源头，都可以追溯到至少一位大魔级邪物，已经逝去的大魔级邪物并没有彻底死亡，而是留下了烙印，等待复活。你可以把圣器理解成祂们留下的残魂，传承与绝世法宝，是一个三位一体的东西。”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火花是一个例外，火花圣器象征的不是任何一个邪物，而是不断涌现的文明本身，凡人能在获得心力的同时获得文明力量，那就是火花熊熊燃烧的根基。” “我先教你火花圣器是如何运用……” “首先是火花圣器的长期效果，作为文明的象征，你即使不主动动用火花，也将拥有一部分‘渺小希望’的权柄，受其影响，针对你的所有预言将会出现一定的失真和无效，包括未来视，时间倒退，强植梦境等实质涉及时间的预言。” 苏晓认真听着，心中想的话在心湖内直接说了出来：“原来如此，难道每个圣器都有一个长时效果？像我的木偶对自我身心的支配操纵，像历史画册留下的记录权柄。” 邪魔之主道：“是的，拥有圣器，哪怕不使用它，就会影响你本身的状态，让你获得相应象征的力量。” “火花的象征力量是渺小希望，烧铁也有其象征的力量，那是类似‘炎魂入体’的权柄，心火不灭则身不陨。” 在心湖中，苏晓没法掩盖内心想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炎魂入体？那不也是文明火花的力量吗？为什么是在烧铁身上？” 邪魔之主道：“圣器是一个象征，它给予持有者的主要影响，将是它所有象征力量中，最主要的一个，次要的则被掩盖了，毕竟圣器只是象征的具现化，不是拿了就能成为大魔级战力的恐怖法宝。” 苏晓说道：“我理解了。烧铁的能力对我还很有用，有这样的能力，配上我近乎无限的心力，我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灭了。” 邪魔之主道：“大部分情况确实如此，但要注意，你的精神是有承担极限的，炎魂入体不会保护你的心灵和精神，也不能抵御污染。” “除开长期能力外，圣器还有一些亟待挖掘的能力。”邪魔之主道：“那些能力的位格都是大魔级，各个圣器也不同，就像你的那个木偶，可以将杀戮的邪物变成心力碎片，夺取掌握权柄的邪物所拥有的权柄。火花和烧铁有各有能力。” “火花拥有分解，塑造，改变，创造的能力，你可以借此制造各种灵器，如果获取了其他圣器，也能将其进行重铸，具体的运用有很多，我之后有时间慢慢教你。” “在我看来，火花可能是最强大的圣器，甚至比你的木偶还要强。” “比我的木偶还强？”苏晓有些不信。 邪魔之主道：“除开常规的能力，在我运用它的时候，我还发现，它其实还能配合心灵学者的职阶能力，在黑暗侵染仪式下，对自身心灵进行重塑和改变，可以绕开繁杂的超凡仪式，学会一些超凡职阶，之后我会把我掌握的所有超凡职阶告诉你，你都可以用火花学会它们。” “另外，火花还能分出一些火种，传承给自身的分身，分身无法使用火花的大部分能力，但可以获得火花‘渺小希望’的力量。” 苏晓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对。”邪魔之主点点头：“然后是烧铁的能力，啊，烧铁的能力就比较平庸了。” 苏晓意外道：“平庸？” 邪魔之主道：“对，烧铁的主要能力，就是把它当武器使用，从思维海中取出，用来挥击敌人。” “它的一大特征就是坚不可摧，灾厄黑刃都斩不动它。它的攻击能力大致和咒星九阶的灾厄黑刃差不多，虽然无法像灾厄黑刃那样随意塑造，但不会被消耗和折损。” “另外，它还有个防御性的能力，你可以用它对周围一定范围的盟友附加同样的炎魂入体效果，但消耗的是你本人的心力，范围有多大，取决于你对烧铁的掌控程度。” “烧铁的花招就没有木偶，火花那么多了，胜在一个刚正朴实。” 邪魔之主接着说道：“大致介绍完了，下面我教一下你如何用火花改造内心，先用个例子来学习吧，让你可以用黑暗侵染仪式转换成超凡职阶‘曲咒射手’” “曲咒射手的职阶能力只有一个，是将区域效果的灵能浓缩凝聚成射线攻击敌人，这种射线可以被阻挡和闪避，但是射线蕴含的灵能力量将会提升一个位阶，最高提升到咒星九阶。” 第二百三十章 问询报告会 窗外有微光透过。 苏晓从沉浸在心湖中的状态下脱离了，这次他心满意足，不仅收获到了两件新圣器，还学到了一个新的超凡职阶。 哪怕超凡职阶的能力对他来说只是添头，可这种添头也是多多益善。 枕着苏晓手臂睡觉的罗莎莉过了会儿也醒了过来，随即，罗莎莉自然而然伸手揽住苏晓的脖子。 “大清早的也要么？”苏晓同样抱着女孩，问。 罗莎莉没有正面回答：“我嘴唇很干。” 苏晓迅速制造了一道幻术球，笼罩住了床铺，不让声音等传出去。 …… 凌晨七点半。 和罗莎莉一起吃完早餐的苏晓传送到了帝都，提前一段时间进入了地下大楼的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苏晓发现武向晨等人，纪诗梦，还有夏禹明珠他们都在。 此外，参加这次问询报告会的，还有叶知道，邱松石，孙圣等人，以及不少各领域的顶级专家，官员和圣贤，从旁边的一些投影仪看，还有人用投影仪旁听。 叶知道看向苏晓，轻咦了一声。 苏晓对他报以微笑。 坐叶知道旁边的一位与会人员问道：“怎么了？” 叶知道脸上同样微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苏晓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那人笑道：“你有未来视，还会没想到？” 叶知道若有所思说道：“对于我来说，没想到的事，越多越好。” 苏晓和他们分别打了招呼，便坐上了写着自己名字的位置。 到了八点，与会人员基本到齐，全息投影上，不能及时抵达帝都的一位位圣贤，专家，都出现了，之后由邱松石宣布问询报告会开始。 邱松石说道：“首先由武向晨报告调查经过。” 武向晨调整了下麦克风，说道：“由于曼德拉效应，我无法记清我在探索‘未来地球’时的经历，我只能挑我尚有印象的调查经过说说。” “未来地球里存在很多幸存者，幸存者们在废墟上寻找生活物资，而且不知为何，他们彼此并不信任……” 武向晨大致讲了讲，苏晓感觉他讲得极其模糊，完全记不清那边的历史和他们所经历的遭遇，只有模糊的印象留下。 众多专家学者并没有很失望，反而饶有兴致地听着武向晨讲述，有的还小声谈论着什么，哪怕只是这些模糊的话语，在他们看来，都有巨大的信息量。 待到武向晨讲完，邱松石又让他的队员补充了几句，那些队员也没讲出个什么。 对于他们受到曼德拉效应影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情况，邱松石其实内心已经有了预测。 他接着宣布道：“那请苏晓来讲讲他们的经过。” 苏晓说话了：“我记得比较清楚。我先给各位用幻术播放一下我们的探索经过，如果各位记不住了，我再用文字修改再做复述。” 苏晓想要尝试一下，那曼德拉效应对于转述的信息有没有影响。 他开始施展真实影法术。 立体景象出现，是十分简陋的动画，里面的苏晓，夏禹等人，全都是q版，头大身体大四肢小，看起来还颇有些可爱。 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苏晓说道： “这是为了避免曼德拉效应，所以我在转述时做了一些艺术加工，我想知道这会不会被影响。” 以苏晓的幻术造诣，他可以直接播放当时栩栩如生的景象，只是他为了防备曼德拉效应，故意不这么做而已。 夏禹用心灵感应联络苏晓：“在这么高级别的会议上播动画，真有你的啊晓子哥。” 苏晓看到叶知道和纪诗梦也在偷偷对他竖大拇指，又好气又好笑。 苏晓暗暗嘀咕：“放动画怎么了，只要能绕开曼德拉效应，这就值得！” 苏晓没有完全播放整个探险过程，在无关紧要的过程中做了加速。 当小队出现在废弃的地铁站时，众多专家再次议论了起来。 一位专家举手，打断道：“我有个问题。” 一位学者说道：“我也有个问题。” “依次来。”邱松石无奈地说。 苏晓暂停了“动画”的播放，开始回答问题。 第一位专家白发苍苍，他是著名的隧道，地铁和地下城工程师，国内好多这方面的教材都是他写的，这位专家连忙询问了好几个地铁的关键参数。 苏晓调取记忆，迅速回答。 以他超凡层次的心智和感应能力，那些参数不会记错。 老专家迅速把苏晓提到的参数若获至宝般记在了面前的笔记本上，随后眉头紧皱，开始思考些什么。 另一位学者则开始询问地铁站的构成，建筑物结构，穹顶的构成等，苏晓也一一做了回答。 这时，孙圣忍受不了，他举手说道： “我提议，等苏晓播放完动画后，咱们再一一询问，或者播半个小时，我们再固定提问，不要播一段问一段。” 这样的提议很快得到众人的赞同。 不管是圣贤还是专家学者，都有好奇心，都想知道接下来苏晓小队遭遇了什么。 很快，苏晓他们在避难所中遭遇了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真理平原化作炼狱的汪虚日后，又有好多人跃跃欲试，有太多问题要问了。 可一想之前孙圣的话，都勉强忍了下来 直到最后，汪虚日化为瞳扉，苏晓顾不得留手，将其解决，然后明珠给出推断，推测汪虚日修炼了秘党的修炼法，推论之后人间道和秘党达成了一定限度的修炼功法交换后，有人忍不住了。 忍不住的不是别人，而是孙圣，连邱松石也忍不住。 “你们真的确认汪虚日使用的秘党的手法吗？”孙圣站了起来，打破了自己的提议，对苏晓直接震惊问道。 明珠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虽然苏晓播放的东西我很有既视感，但我真的不确定当时的情况是否如此。” 苏晓说道：“我确认，那时的汪虚日前辈，应该修炼了理智瞳扉性相。” 邱松石给孙圣递了一个眼神，孙圣立刻明白，起身就走。 “苏晓，你派你的投影，跟我出一次任务。” 邱松石则严肃看向周围众人，说道：“在场所有人，请不要对外传递这一信息。” 苏晓看到孙圣和邱松石的反应，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他们对于汪虚日修炼秘党的修炼法，无比的严肃。 苏晓也有了一些猜测，但没说出来，而是派遣投影，跟着孙圣匆匆离开了会议室房间。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汪虚日的疑点 在离开会议室后，苏晓投影对孙圣说道： “你们怀疑汪虚日背叛了我们？” 只有这种怀疑，才会让孙圣和邱松石有那么大的反应。 其实仔细想来，苏晓自己都有类似的怀疑了，毕竟突然冒出一个老牌圣贤，还把秘党的修炼体系练到极高深处。 只是当时，苏晓他们震惊于那边的情况，没有细想过这方面的事。 孙圣点了点头，快步走着，边走边说： “是的，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当袁铁隐秘分享《圣贤之路》给诸位圣贤后，秘党就有人得到了相应情报，连同《圣贤之路》的原文都抄录下来，放在了秘党中第一大派系首领的手上。” “袁铁分享的对象，都不是一般的圣贤，不包括宗派联盟和世家里的，全都是咱人间道自己的圣贤，当时我们就怀疑，在众多圣贤中，有那么至少一位，遭到了秘党的侵蚀。” 孙圣用语很谨慎，使用的是“侵蚀”一词，没说背叛，投靠等，因为秘党有可能使用了一些异能控制了某位圣贤获取的信息，泄露信息不是那位圣贤的本意。 苏晓说道：“紧急事态部知道汪虚日圣贤现在的位置吗？我先传送过去，避免他得知消息，提前溜走了。” 孙圣道：“汪虚日正在镇压蛮荒秘境，是镇压蛮荒秘境的几位圣贤之一。” “不过，你的分身能防住汪虚日吗？” 苏晓伸手拉着孙圣，说道：“我带你一起过去。” “什么，你什么时候可以传送……” 借助金翼晶球的力量，苏晓传送了自己的投影，还传送了正无限震惊的孙圣。 两人出现在蛮荒秘境的入口处。 “……传送超凡九阶的修行者？” 孙圣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惊呆了，发现自己来到了蛮荒秘境外，这让他怀疑这是苏晓的幻术。 “你，你掌握了咒星八阶的超远距传送？”孙圣话都结巴了。 “差不多算是吧。”苏晓敷衍道：“走，进去抓捕汪虚日。” “等一下。”孙圣说道：“现在还不确定汪虚日叛变了，我们不能乱来，莽撞打进去容易爆发冲突，要是是个误会，还会伤了他的心。” “我们先进去守着他，再让巡察大队展开调查。” 苏晓思考了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直接投石问路，打一下草，看能不能惊动蛇。” 孙圣听到“投石问路”这个词后，立刻明白了苏晓的想法： “你是说，你要伪装秘党修行者给汪虚日发送信息，警告他撤退？” 苏晓点头：“就是如此。” 孙圣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可以做，如果他真叛变了秘党，我们巡察大队很难收集到信息。” 苏晓投影“嗯”了一声，随手施展真实影法术，造出了一道超凡七阶的分身。 “我的投影无法越过秘境甬道，让分身进去也一样。” 孙圣点了点头。 两人都做了伪装，用了紧急事态部用的两个假身份，进入了蛮荒秘境。 蛮荒秘境甬道里没有列车，因为列车根本开动不了，在蛮荒秘境里，很多科技武器直接无法使用，只有生物的atp放能反应和灵能力量可以在里面制造能量，列车的发动机等都用不了。 不过，甬道中还是有修行者穿着星辉物质和现代工业打造的盔甲，用作防具，还有人背着门板大的金属大剑，一身轻质合金铁甲，看起来无比威风。 由于缺乏远程重火力，蛮荒秘境内部的防御措施更像是古代的巨城，秘境入口处，一座巍峨大城耸立，现代工艺制造的改进版床弩放置在城墙上，更有背负弓箭，手持关刀的修行者在巡逻。 在这里，现代的通讯能力也无法使用，远距传信全靠灵能和烟火，走路全靠步行和推车。 “汪虚日就在城内。”孙圣说。 “嗯，我已经找到他了。”苏晓分身道。 他有超能感应，在这里扫荡很方便。 汪虚日此时正在城内一处办公室里对属下训话： “你们一定要小心，不仅我们的实力在增强，邪物的实力也在增强，现在邪物没有动作，不代表一直没有动作，要加强边境巡逻，加强预言探查……” 这时，汪虚日听到了一句话，带着浓重外国口音的： “汪，我们需要单独见一面。” 汪虚日顿了一下，对几位属下道：“就这样吧，先散了。” “是。” 几位属下纷纷离开，而汪虚日留在外面的秘书却没有进来。 “你是谁？”汪虚日对着自己的书架开口，古朴书架上摆着很多修炼，战争方面的书籍。 如流影一般，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黑色兜帽下，是一张非常有外国人风格的脸。 神秘人用很不流畅的中文说道： “收到消息，你已经被人间道发现了，理智瞳扉的追奉者。现在立刻逃跑，我们的人配合艾塔给你安排了撤退路线。” 听到对方的话语，汪虚日愣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 他随即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神秘人直接说道：“人间道修行者去了未来地球，在未来的一段历史里，发现了你背叛的证据。” “快点吧，你没有时间浪费在猜忌上了，乔治先生正在米国等你。” 乔治是秘党曾经的最大派系‘辉格学派’的首领，后来这个派系在演变中渐渐消失了，又随着乔治的苏醒而重建。 汪虚日犹豫了一瞬。 他不认识对方，但从对方能说出他最大的隐秘——他在追奉理智瞳扉——这一点看，对方没理由骗他，且对他了如指掌。 随即，汪虚日说道：“好。” 他起身，跟着神秘人往外走。 办公室外，一群人正等在那里。 孙圣站在头部位置，身后还有四位苏晓用幻术造出的圣贤级强者。 孙圣说道：“汪虚日，你因为涉嫌叛国，已经被逮捕了。” 汪虚日下意识看向神秘人，发现对方如幻影一般消失。 那四位苏晓用幻术造出的圣贤级强者中，其中有一位就是袁铁，他深深地，失望地看向汪虚日。 “那是我的幻术。”“袁铁”说，语气里是浓烈的失望与愤怒。 第二百三十二章 会议继续 汪虚日看着五位圣贤，很快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但我要说的是，我并没有背叛人民和祖国。”汪虚日辩解道：“当年我们人间道全面弱于秘党的时候，我承认，我是选择了追奉理智瞳扉，但那也是为了在最坏的情况下，能尽我的能力保护祖国的人民……” “好了。”孙圣打断了他的废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话你可以留到修行者法庭上说，现在跟我们走吧。” 汪虚日继续说道：“而且秘党那边必须要有个渠道能得知我们内部的想法，否则会出现很多战略误判，让整个人类沦陷啊，我也是因此……” “够了。”孙圣说道：“你是想在这里动手吗？想负隅顽抗？” 汪虚日叹了口气，他以无比苦涩的语气说道：“我最后有一个要求，能否别押送着我出去。” “我断断续续守护这里守了几十年，我不想他们看到我那样的样子。” 孙圣刚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苏晓的声音： “答应他，他跑不掉。” 孙圣听到苏晓的话，犹豫一瞬，选择了相信苏晓。 “好吧，你走前面。”孙圣冷硬着声音说道。 汪虚日走出办公大楼，身后跟着孙圣等人，周围的人根本没看到他们，这里被苏晓的幻术掩盖了。 孙圣等“五位”圣贤缓缓走在他身后，押着他来到了秘境甬道处。 就在穿越秘境甬道时，汪虚日突然冲向秘境甬道两侧的时空乱流！ 他想借助时空乱流进行随机传送！ 汪虚日掌握着“超凡入圣”这个本命咒，很难死亡，足以冒着被时空乱流绞杀的风险使用随机传送！ 可他却未能触碰到时空乱流。 下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还是在被押送着，根本没有逃跑。 汪虚日反应过来，他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微观世界，他转头看向身后诸多圣贤，看到了其中的袁铁。 他再度叹息一声，这次是真的认命了，不再有抵抗的心思。 苏晓分身的声音在袁铁那边响起：“出去后，有我的投影在，汪虚日若要反抗，我的投影翻手就能镇压，我先留在蛮荒秘境，防止这段时间空族搞事，以我分身的实力，也可算作一位圣贤。” 孙圣暗自嘀咕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相信苏晓，让苏晓分身暂时代替汪虚日，自己则押送着汪虚日离开。 来到外界，苏晓投影花了些时间，接过了分身对汪虚日微观世界的控制，接着，他带着汪虚日和孙圣传送，回到了地底大楼外。 “他已经被我关押住，该怎么处理？”苏晓问。 孙圣想了想道：“我们镇压圣贤的经验较少，都是有圣贤和超凡者小队来镇压，毕竟一般的拘束衣等，根本困不住圣贤，你先控制着吧。” 苏晓道：“好，那我们也让汪虚日来‘旁听’问询报告会？” 孙圣说道：“那倒不用了，你找个房间，先把汪虚日放那儿，等会议结束后再处理。” 会议室内。 刚刚那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令人疑惑，但没有影响问询报告会的继续。 苏晓继续播放着动画，放出了他们找到学校，降下国旗，找到课本的一幕又一幕。 只是隐掉了队伍内部的交流，也隐掉了夏禹心态突然爆炸的一段。 这段故事看得人精神压抑，那充满以牺牲换希望的历史课本和“当下”寂寥无人的废墟同时出现，让一些与会人员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些专家和学者没有在悲伤和压抑的情绪中沉淀太久，开始讨论起各种“邪兆”，未来那段历史里和秘党的战争，以及在太空中的“夸父计划”等等。 就在这时，会议门打开了。 孙圣走了回来，重新坐在了位置上，邱松石也没说什么。 众人内心嘀咕，各自有所猜测。 之前的情况，他们也有所猜测，得到了和苏晓近似的结论。 现在，他们猜测孙圣和苏晓分身是出去谈相关事情，可能要开始对汪虚日的调查了。 这其中，即使是想象力最旺盛的人，也不可能想到，远在蛮荒秘境里做镇守的汪虚日，竟然悄无声息地被逮捕了，还送回了紧急事态部。 这才多久？不到半个小时！ 之后，苏晓再次展示了袁铁的死亡，还有那由“无形之子”化作的蓬莱市中心，又引来了一大堆人的提问和议论，苏晓都一一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然后，则是苏晓找到武向晨小队他们，然后帮助未来的司予解决了楚尤立两人。 苏晓暗暗想道：“在现在，司予应该也还是个普通的天才学生，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么高级别的会议上，被这么多大佬记住了名字。” “嗯，更惨的是楚尤立，他们还没出生，名字就被记住了，估计要写到好多论文里面去，太惨了……” 那些专家学者纷纷提问，苏晓继续给出回答，对答如流。 这时，苏晓问：“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回答了什么吗？我想确认曼德拉效应对我这种转述的方式有没有作用。” 一位专家笑道：“当然是有用的，你这整的跟一个动漫作品一样，看起来真的能成功隔绝曼德拉效应。” 苏晓也露出了笑容，舒了口气。 看起来，这种间接地转述还是很有用的。 可为什么，自己写报告上去，他们就记不住呢？ 苏晓突然想到了历史画册。 历史画册里的画廊，是以画去记录历史的，而不是文字和符号。 “难道和这也有关系？”苏晓做出了猜测。 最后，苏晓省略掉了广播的内容，也没有说出丘雪行成为冬族王侯级邪物的事，经过汪虚日的事情后，苏晓留了个心眼，决定等会议结束后，再向邱松石等人叙述。 探索记录播放完后，众人又开始了一整轮对苏晓的提问。 他们都很好奇，想知道很多未来地球的细节。 包括邱松石在内，好几位圣贤也以欣慰的目光看向苏晓，从苏晓叙述中跳过的那几场战斗看来，苏晓的实力和修为又提升了，苏晓终于彻底成长了起来，这让他们感到后继有人。 尤其是邱松石，更是震撼无比，又非常激动，他是紧急事态部的部长，当然知道苏晓一道投影轻巧控制住汪虚日，还传送回来的事。 要是说出来，那绝对会震惊整个世界。 之后，众位专家学者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有人在思考，能不能和未来地球形成永久的连接，救援那里的民众和圣贤，这既能帮助他们，也能提升这边的实力。 会议十分热烈，但是到了中午，还在热烈讨论的学者们肚子也饿了，需要吃个饭再继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修行者的死法 即使是在总部食堂吃工作餐时，苏晓也仍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人，在他身边围了一大圈专家学者，他们端着饭碗，顾不得吃东西，围着苏晓讨论。 苏晓也很理解他们的激动，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一位满是皱纹，白发苍苍，却脊背挺直，精神焕发的老人好奇问道：“利维坦级邪物会制造邪兆，这些邪兆到底是祂们主动制造，还是在苏醒之前，凭本能制造的呢？” 苏晓回答：“这个我们倒没有探查到答案，但是我比较倾向于，二者皆有，或许利维坦级邪物在清醒时能够提前做出安排，在自己即将苏晓时制造出什么样的邪兆。” 一位老专家说道：“低熵阴影诱发了人和人之间的不信任与猜忌，光是邪兆就能影响整个地球，但这也在理解范围内，那个混乱律令制造的法律灾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晓说：“虽然我们没有实际碰到这一邪兆爆发，但我从一个幸存者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 苏晓把他从一位工人那里得到的关于法律灾难的经历说了说，末了说道：“我认为这应该是一种基于认知的‘群体癔症’，一种群体性的‘精神瘟疫’，冬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混乱律令扭曲了我们内心中对道德和法律的认知，所以产生了非常扭曲的‘法律灾难’。” 几位专家学者对视一眼，有人说：“这还真有些可怕，没有什么办法对抗吗？” 苏晓说道：“也许足够强大的修行者可以维持自己的认知，尤其是擅长心灵领域，或拥有强大心智秘术的。” “还有就是，保持对外交流也是有效的，只要时刻保持对外交流，配合人工智能和人工审查，时刻监察各个地区的状况，是可以避免‘法律灾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的。” 众人点了点头。 一位老学者说道：“这些利维坦级邪物制造的全球性邪兆，如果单独拿出一个来，都还好，属于可以抵御的范畴，一起来就麻烦了。” 苏晓也点头赞同。 是啊，比如混乱律令的“法律灾难”，单独来看，这个邪兆的弱点还挺明显的，但要是搭配低熵阴影对人心的离间和隔绝，那就威力倍增了。 一位科学家说道：“我觉得对人类威胁最大的邪兆，还是神族‘十重烈阳’和海族‘谷神’制造的邪兆，尤其是十重烈阳，地球上的能量来源大都来自太阳，太阳被太阳黑子隔绝成十块后，整个地球会来到冰河时代，对农业是沉重打击，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应对。” 一位学者说道：“除了农业以外，整个地球的生态链都会出问题，地球将重新进入冰河时代，绝大多数的生物将不适应地球表面的生存环境，连带着，我们人类的生存环境会急剧恶化，像未来地球那样开发大量地下城，庇护所，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又一位老科学家说道：“还有是水资源，谷神制造的‘生命雨’一旦污染了地球的水资源，这些雨水会加入到地球的循环中，很快让整个地球的水资源都充满污染。当然，抛开剂量谈危害是耍流氓，我们还得知道生命雨的频率，以及水中被污染了多少才有危害。” 学者们互相交谈，针对问题提出各种或天马行空，或立于实际的解决办法，好多人谈得兴起，连饭都不想吃了。 苏晓不得不用自身行动提醒他们，大口大口开始吃东西，不得不说，总部的食物供应还是很不错的，兼顾了美味和营养，量还这么大。 这里的很多学者并不全是修行者，但就算是修行者，挨了饿也没法保持工作状态，大家也跟着快速吃饭，总算让吵闹的食堂稍稍安静。 苏晓端着饭盒坐到了夏禹明珠纪诗梦那边，微微叹了口气。 “辛苦了。”夏禹说。 “辛苦了。”明珠和纪诗梦也纷纷复读。 “还好。”苏晓拧开饮料瓶，喝了口水。 纪诗梦说道：“我敢打赌，邱松石部长又把我给忘了，不然他应该让我上去汇报。” 苏晓说：“没事，等我讲完我们的救援旅程后，就该换你讲了，武向晨他们把调查记录都拿给你，让你看完了。” 纪诗梦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白，也开始大口大口喝着饮料，仿佛为之后口干舌燥的讲述在做准备。 武向晨他们记录的东西可是比苏晓的多。 苏晓提醒道：“你之后可以尝试用画面而非单纯的文字来叙述，我认为这可能可以绕开曼德拉效应的限制。” 纪诗梦点点头。 夏禹说道：“其实你演示的动画中，给我震撼最大的，还是那些修行者，尤其是陷入疯狂，不再保持理智的那些人。” “无论如何，修行者不该以那种方式结束他的一生，倘若我有一日要陷入疯狂，我一定会独自杀进一个邪物的秘境，战到死亡为止。” 这话题略微沉重，让苏晓回忆起了书屋中，已经彻底疯狂的袁铁啃食人类幻象的场景。 明珠说道：“在一些人看来，也许疯狂比死亡更好，如果只是陷入彻底的疯狂，或许在未来，有一丝希望将疯狂完全发泄出去，重新获得理智。” “那就是王侯级邪物吧。” 苏晓说道：“王侯级邪物和人类圣贤之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唯一的差别是，圣贤会守护文明，而王侯级邪物则以文明为食，一念之差就是祂们的差别。” “有的人，即使像楚尤立宁于文他们，尚且还有气势，还可以使用职阶能力，没有被疯狂淹没，他们也是邪物。” 纪诗梦道：“嗯，楚尤立他们当时是想收集很多文明力量，将自身真理平原固化成星界中的秘境，由此化作王侯级邪物长存……恐怕，很多王侯级邪物，还有现在的很多秘境，都是那样演变而成的吧。” 苏晓说道：“也不排除有文明专门建立那样的大型秘境来庇护自身的子民，最终的结果是，子民变成了眷族，承受着无尽的疯狂和折磨。” 明珠低声道：“被彻底毁灭，变成邪物眷族，变成永恒停滞，不停牺牲的文明……这就是文明的死法吗，没有别的可能？”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封印圣贤的办法 明珠此时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期待有谁能回答他。 苏晓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未参与所有人讨论，在哪儿吃饭的叶知道，他内心一动，用微小的幻术在他耳边制造了一些声音： “等会儿会议结束后，我有些事找你。” 苏晓之前的报告里，略去了不少情报，其中也包括叶知道的情报。 叶知道对苏晓遥遥举起了杯子，表示他听到了。 苏晓同时也对邱松石说道：“部长，我有些事找你。” 趁着午饭时间，苏晓想把丘雪行的事说一下。 邱松石和苏晓走到了外面，苏晓把丘雪行，楚尤立，宁于文三人的事说了一下。 “现在我用某个办法，把他们控制在了一件灵器里。”苏晓说道：“想问问紧急事态部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 邱松石略带震惊地看了眼苏晓，刚刚苏晓展示动画时，把战斗略去了，他还以为楚尤立两人都被干掉了呢。 他说道：“……其实，我们紧急事态部，很少遇到那种圣贤级强者被俘获，还能抓捕下来的情况，毕竟圣贤级强者太强了，一般的束缚很难抓住。”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抓到了拥有强力复活能力的王侯级邪物，得先将其封印下来，我们有相应的封印技术。” “我们先把汪虚日处理了，再去解决其他三人的问题。” 苏晓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紧急事态部要怎么封印圣贤级强者。 苏晓想了想，如果是他来封印，那大概是用真实影法术拉纪诗梦的真实幻象，然后把他们封在琥珀中，关押在历史画册中。 邱松石道：“如果是邪物，我们一般会优先联系蛮荒秘境一个研究所里的圣贤，他拥有很强的封印能力，不过，他一直很神秘，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等一下！ 苏晓黑着脸说：“您说的是不是一个叫纪诗梦的圣贤，前太虚特战队成员。” 听到苏晓的提醒，邱松石才恍然大悟：“对对，就是她。” “那不用找她了，我也有封印能力，封印后放哪儿呢？”苏晓接着问。 邱松石道：“会放在几个特级监狱中，有专门的超凡者小队看管，防止窜逃。” “那些监狱里也有着很多封印措施，即使被封印的人脱出封印，打破其他措施也需要时间，那样就足以等来援军。” “在纪诗梦抽出空档之前，直接用监狱里的封印措施，也是有一些作用的，虽然不能彻底封印目标，但只要目标挣脱封印需要时间，我们就能反应过来，阻止目标逃脱。” 两人走到了临时放汪虚日的房间，苏晓说道：“邱部长，你需要他的记忆吗？我可以复制一份给你。” 邱松石说道：“需要，这或许能牵扯出秘党在我们中安插的暗线，早知道我应该先让你给记忆。” 苏晓知道邱松石在担心什么，他说道：“没事，我的分身肯定会在蛮荒秘境的巨城中扮演好‘汪虚日’的，如果秘党在汪虚日身边安插了眼线，或者汪虚日还有什么一起叛逃的伙伴，那也能骗过。” 除非有追奉“守密人”的高阶修行者从旁窥视，否则苏晓分身的幻术足以骗过他们。 苏晓已经用微观世界完全控制住了汪虚日，此时让汪虚日放开内心防御，得到其记忆，简直易如反掌，谈话之间，苏晓就得到了记忆，并且用真实影法术凝聚成了一颗水晶状的记忆结晶。 “这水晶能持续一个星期，您把心力渗进去，就能读到汪虚日的记忆了。” 苏晓说着，将记忆结晶递给邱松石。 随即，他再召唤出纪诗梦的真实幻象，直接将汪虚日冻结在琥珀中。 邱松石看着手上的记忆结晶，感叹道：“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像袁铁了，不，你甚至比他还强，袁铁可不会什么战斗秘术，也缺乏正面攻杀异能。” 苏晓谦虚道：“您就别吹捧我了，我才超凡八阶呢，袁前辈都圣贤了，我和他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汪虚日说不出话来，只笑了笑。 才超凡八阶…… 就轻易擒拿住了汪虚日，要知道，汪虚日可不算什么弱者，那怕他隐藏了“理智瞳扉”的力量，那也是中夏第二层次的圣贤，和孙圣这样的强者并列。 结果苏晓派个投影出去，分分钟直接擒拿归案，听孙圣说，连战斗没有发生。 邱松石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但他没敢细想，太离谱了。 他想的是： “此时此刻的苏晓，算不算得上是人类中的最强者？” “‘屠龙者’张凡，秘党辉格派的乔治先生，骑士团国那位神秘莫测的‘大团长’，巫师众塔的‘学徒’……这些人，是否已经被苏晓追赶上了？” 很快，邱松石得出结论： “无论算不算，苏晓至少是和他们同一档次的强者，能单独击败上级王侯邪物，能以一对多和下级王侯邪物作战，能威胁到大魔级邪物！” “甚至，苏晓的能力还诡异多变些，能适用于多种情况下，不像‘屠龙者’张凡那样只能打近战！” “再加上无限心力，苏晓的续航能力也要比他们强，那怕张凡突破到了圣贤层次，也可以无限心力，但圣贤们无限挖掘心力的代价是越来越多的污染，苏晓没有这个顾虑！” 当然，苏晓使用晶球也会承担污染，不过这一点邱松石并不知道，他只是模糊地知道，苏晓用生命权柄救人时会承担污染，需要隔一段时间消化后才能继续。 苏晓没偷看邱松石内心的想法，他说道：“邱部长，这个琥珀就放这儿了，到时候你看着处理，另外三个人……倒不适合放出来？” 邱松石回过神来，说道：“你封印它们的灵器不在你身上吗？” 苏晓说道：“在是在，但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那个灵器自带真理平原，在这里展开真理平原会把很多人拉进来，最好在一个空旷点的地方。” “另一个就是，我不确定他们能否从那件灵器里出来。” 灵器还能自带真理平原？邱松石又傻眼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三个堕落者 邱松石都没听清苏晓后面说的话，他已经完全震撼住了，还有灵器能够展开真理平原？ 那得是什么黑科技灵器？ 其实之前苏晓在红崖镇对付来暗杀他的海族王侯时，就已经使用过一次历史画册了，但是不少人都看到了，孙圣甚至配合苏晓在里面杀了王侯级邪物。 不过，历史画册象征着记录权柄，拥有和纪诗梦相近的特性，会让人忘记它的存在，根本记不住。 苏晓甚至怀疑，再过一会儿，等邱松石的注意力被转移后，他也会忘掉历史画册的存在，忘掉苏晓有一件能展开真理平原的画册。 记录权柄让人记不住和历史帷幕带来的遮掩有些相似，但又不同，记录权柄的记不住就是根本记不住，而历史帷幕是记得住，但是会只剩并不准确的模糊印象。 很快，邱松石找到了一块帝都附近的空地，和苏晓快速抵达那边。 邱松石也体验了一把“传送”的感觉，令他感到有些眩晕，又有些激动。 比“战斗力疑似人类最强者”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位疑似人类最强者，还拥有一品传送能力，想跑就跑，想打就打。 苏晓还不是林辰，林辰为了不得罪邪物，害怕自己被邪物视为眼中钉找时间围杀，一直在紧急事态上出工不出力，王侯级邪物没怎么杀过，基本就在划水。 而苏晓，那是从巫觋境开始就和邪物，邪教徒一直斗到现在的人，红崖事件就证明了，他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强者。 这一刻，邱松石有些激动，眼睛中甚至有了些泪花。 有苏晓这样的战略级强者在，之后再出现突发紧急事态，就不会再有那么多被紧急事态害死的民众，前赴后继的修行者们，也可以少牺牲很多了。 苏晓也察觉到了邱松石情绪上的激动。 他等到邱松石的情绪稍微平息一些，才从思维海里唤出历史画册。 “这是……时间印记？”邱松石讶异道：“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异能了？” 历史画册的外形和施展时间印记时，出现的画册一模一样。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以实际行动来告诉邱松石，这并不是时间印记的异能画册。 真理平原，展开。 两人出现在画廊地下的地下室内。 “这，这就是你用灵器召唤的真理平原吗？”邱松石先是震惊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注意到，这里被琥珀冻结着的好多人。 有之前调查队的成员，也有丘雪行。 苏晓把调查队的人因为没有时光而消散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苏晓指着丘雪行说：“就是她，她未来的丘雪行，我怀疑她已经变成了王侯级邪物，而当我问起她时，她回答不是，但那回答是说谎了，所以我把她也顺路抓了回来。” 邱松石看了看：“确实很像冬族的上级王侯邪物‘霜雪魔女’，只有一些细微差别。” “哦对，这两位就是楚尤立，宁于文，被我用微观世界控制住了。” 苏晓指了指那边站着的楚尤立和宁于文。 邱松石沉默片刻，说道：“他们就是那已经堕落成为邪物，不停捕杀人类，想要将真理平原固化为秘境的修行者？” “对，就是他们？”苏晓说道。 他能理解邱松石此时复杂的心绪，圣贤本来应该是人类的守护者，可在那种极端情况下，却反了过来，反而去捕杀人类，成了王侯级邪物。 邱松石凝望他们两人片刻，说道：“我现在能否和他们对话呢？” 苏晓说道：“可以，我用微观世界倒映你的影像给他们看就行。” “不过他们的理智状态不是很好，你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我把他们真理平原里的民众都转移出去了。没有人的真理平原无法承载疯狂，他们已经半疯了。” 邱松石说道：“你把那些民众留在了未来地球？” 苏晓道：“嗯，一方面是，当时我还要用他们两人和邪物战斗，不想让里面的民众承受他们的疯狂污染，另一方面是，我怀疑未来地球的人不蕴含‘时光’，无法出现在我们的地球。” 邱松石点点头，刚刚苏晓介绍被封冻在琥珀里的调查队成员时，已经说明了时光是什么。 他接着问道：“那要不试试，能不能这些人也放到地球？” 苏晓说道：“我会强植梦境，我刚刚已经在梦中试过了，不行，他们也没有时光，包括那丘雪行在内。” 邱松石想了想道：“那你之后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在和邪物战斗的时候，你也可以展开真理平原，把他们当做你的战力。” 苏晓说道：“关键不是他们，而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丘雪行，还有未来会出现的楚尤立等人，他们怎么办？” 邱松石思考了一下，说道：“未来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可能性，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未来要成为邪物，现在就把他消灭，这不符合我们人间道一贯而来的原则。” “我的想法是，好好给现在的丘雪行做一下思想教育，你没有把丘雪行的事说出来，这点很不错，那化作邪物的她，归根结底是一个未来里的她，不是现实中的她。” 做思想教育……苏晓点了点头：“嗯，我也赞同。” 邱松石说道：“不过具体怎么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只是暂时拿个主意，我会把这事在之后的会议上公布，让大家讨论讨论，不说名字。” 苏晓道：“好。” 他带着邱松石离开了真理平原，回到了地下大楼。 邱松石说道：“既然里面的人缺乏‘时光’，无法离开未来地球，那我们对他们的援助计划就要改动一些，让他们在未来地球重建文明，我们起一个辅助作用。” 苏晓说道：“嗯，我在里面发现，如果帮助里面的民众，扮演未来地球的历史里战死的修行者，做他们会做的事，修行的效率会大幅提升，这是对他们有好处，也对我们有好处的事。” 邱松石说道：“即使没有好处也要做，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 “如果弄成一个大型计划，那一定会为社会所知了。”苏晓说道：“这方面也需要好好考虑，民众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因为未来地球的惨痛损失而感到绝望。” 第二百三十六章 纪诗梦的记录 邱松石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要一一讨论的，要集合大家的智慧来决定。” “午饭时间快结束了，我们回会议室慢慢讨论。” 苏晓点了点头，末了没忘记提醒邱松石，到会议室后，让小纪诗梦发言，讲述她记录下来的，武向晨小队探索得到的资料。 下午，专家们本来打算着继续讨论，在讨论的同时询问苏晓一些问题，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要发言。 苏晓这次可以不开口了，听着纪诗梦讲述着，她从武向晨小队留下的资料中记录的东西。 其中不乏有很多重要的情报！ 纪诗梦显然学到了苏晓的技巧，她拿出一只搭载了增强现实系统的笔，在白板上画着增强现实眼镜可以看到的画面。 在画面中，一座城市中，一个沙虫般的怪物苏醒，在那里肆虐。 “根据武向晨小队收集到的资料，海族大魔级邪物，‘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第一次对人类的重镇发动袭击，是在龙城重镇。” “根据相应调查资料，祂就在龙城地底下沉睡。” 这个消息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什么！” “一只大魔级邪物，居然在一座重镇地底！” “还是在龙城，那可是常驻人口上千万的大重镇！” “应该立刻对龙城地底进行探索，同时提前疏散……” “但也要确认消息的真假吧，万一未来地球和我们不属于同一条时间线，出现了偏差……” 邱松石面色严肃，问向纪诗梦：“消息可靠吗？” 纪诗梦犹豫了一下，看向一脸茫然的武向晨： “我是从他们给我的资料里，记下这一点的。”纪诗梦又转过头，对邱松石说道：“根据武向晨他们记录下的资料，在未来地球，因为‘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的苏醒，有超过百万人死伤，其中大部分死于赫拉撒拉制造的一系列次生灾害，如地震，岩浆喷发，洪水……” “为了给民众撤退，后援抵达争取时间，大量修行者战死，比如……” “在未来地球中，已经成为圣贤，被认为有希望成为大圣级强者的‘武道宗师’宋澍江，为了镇压赫拉撒拉，牺牲在战场上，留有的第二元神也未能复活。” 众人听着，内心一阵摇曳，不能言语。 纪诗梦没有说明宋澍江他们是否彻底镇压了赫拉撒拉，但他们都知道，如果宋澍江他们成功了，那么这一定会记录在各种资料里，纪诗梦也一定会看到那段消息。 有人如同失了魂魄，问道：“最后，最后赫拉撒拉被镇压了吗？” 纪诗梦回答道：“龙城的修行者竭尽全力，重创并击退了赫拉撒拉。” 竭尽全力，也只是击退！ 有人牙齿紧咬，咯咯作响。 这时，叶知道开口了。 “对，这件事我有印象，还写在了以前的报告里。”叶知道说道：“不过，赫拉撒拉袭击那座重镇，这其实是挺随机的事，在我的印象中，起源市被袭击的次数比较多，但那比较多也只是相比于其他重镇……很难做出防备。” “在某段未来的历史里，是龙城遭到了袭击，不代表我们这段历史也会是这样。” 这话让众人再度沉默。 有人开口，打破了寂静：“在海族的传说中，‘熔岩之子’赫拉撒拉能畅游于地壳下的熔岩，在高温高压下行动自如，无意识地搜寻着能量和食物，确实无法预测祂会出现在那里。” 有人问道：“不能用预言判断吗？” 此时，正以立体影像旁听的圣贤曾谛说道：“‘熔岩之子’赫拉撒拉是大魔级邪物，想用大预言术之类的办法判断祂，会因为位阶差距出现很多错误和失真，根本不可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有专家说道：“那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能不能像对付海族的办法那样，做一个传感器列阵？” 苏晓知道那个传感器列阵，那是为了防止沿海经济区遭到海族袭击，斥巨资在沿岸地带布设的一个大型灵能传感器列阵，不仅能监听到海洋下方的状况，甚至能监听到深海位面的微妙波动。 可惜，出于技术限制，那种大型列阵只能在海洋上使用，在湖泊上效果会很差，江河上则完全无法使用。 叶知道这时说道：“确实有那种阵列存在，但是非常复杂，有各种复杂的工艺要求，还要搭配一个很复杂的算法使用，而且根据各个地形都不同，我记不下来。” “印象中，他们采取了类似石油钻井的技术，然后把某种传感器种在了地下，并且相互连接，成了一个大型的网络。” “那种阵列能监测到地底的不寻常波动，能精确预测地震，也可以预测到‘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的走向。” “有那种阵列，再配合我的未来视，我可以较为模糊的预测一段时间内‘熔岩之子’赫拉撒拉会去那里，然后提前做出准备，尝试捕猎祂。” 有学者说道：“看起来得开始着手研究这种技术了，往这方面加大投入。” 邱松石等修行者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时，纪诗梦说道： “我带回了所有的工艺技术和程序指令，我把它们都记在了脑海里。” 这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叶知道，他的未来视因为苏晓和夏禹两人‘渺小奇迹’的干涉，在这里完全不准了，什么都预测不了。 纪诗梦看向苏晓，说道：“苏晓，麻烦你一下，把我思维里的资料打印下来。这些资料只是单纯的技术，不涉及未来情形的话，也许不会被历史帷幕遮挡。” 她自己写下来太花时间了！ 苏晓点点头：“放松一下思绪。” 接着，他把心灵手术刺入纪诗梦的思维中，随后将大量的资料用真实影法术“打印”出来，然后再用真实影法术弄出了一个电子版文档。 专家学者们迅速看着这些资料。 “……令人惊叹。” “这算法好先进……” “传感器的制造工艺并不算难……” “……现在的技术也许可以支持……” 相应领域的专家陷入了狂热中，都在看这些资料。 第二百三十七章 希望 苏晓手中的技术资料，记录了一个名为“罗网计划”的全球大工程，专门用于探测“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的位置。 这一计划大量使用了类似钻探油井的技术，传感器也并不复杂，最为复杂的是算法，如何从杂乱无章，一片混乱的地脉杂波中搜寻到“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独特的波动，才是这个工程的关键。 “各位，之后再研究这份资料。”邱松石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纪诗梦身上，以免遗忘了她：“让她继续把武向晨小队收集到的资料说出来。” 一位老专家难掩不平静的心虚，举手要求发言，说道：“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向苏晓小队和武向晨小队致以诚挚的感谢，这些技术资料价值千金，不，是无价之宝！” 随即，掌声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武向晨说道：“呃，我们队伍收集到了这方面的资料吗？有一定印象，但记不清了，不过，你们该感谢的不是我们，而是未来的你们，未来你们的学生和继承人，是他们研究出了这一套技术。” 一位老专家道：“这话说得对，我们不仅要感谢你们，也要感谢未来地球里的先驱者，他们为这一时代的我们指引了方向。” 接着，他带头鼓起了掌。 激烈的掌声再度响起。 之后，纪诗梦还复述了一些未来地球里，武向晨他们收集到的情报和技术资料。 只不过，再也没有什么技术资料，有“罗网计划”那么翔实，很多资料都非常残缺，有些技术资料更只有一个引子，一个外壳等等。 但对于科学家来说，指出走那条路可行，本来就是最大的帮助，相当于一个指路明灯。 有好几位学者，开会开的都舍不得上厕所了，认真看着苏晓“打印”出的一些堪称科幻的技术资料，哪怕上面没有太多细节，也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和人讨论。 在这些专家眼里，资料里的技术是否可行，他们是有相应感觉的，很多科幻级别的技术，在纪诗梦记下的一些特征衬托下，反而变得十分可信。 还有些专家感到十分可惜。 可惜的是，因为武向晨小队在未来地球待的时间不长，而且后期主要在津门镇附近活动，收集到的资料，其实不算多，而且缺乏一些很机密的资料。 比如，未来地球的先进战机，先进战舰，先进的灵能导弹等等资料，统统没有，有的也只有一些名字，不知道各种参数和制造工艺。 很多专家纷纷提出，要加大对未来地球的援助和调查，这些资料可不是前代文明古代遗迹里那些解读都困难的东西，而是和现在的人类科学一脉相承的，更容易消化。 报告问询会一直持续到夜晚才结束，之后还要连续举办好几次类似的会议，只不过主角不再是苏晓他们，而是这些专家学者。 他们要全面展开一系列讨论和论证，决定接下来对未来地球的行动，以及是否把未来地球的消息公布给民众，如果公布，又要怎么进行，会引发什么影响。 此外，他们还要开始思考，如何对抗未来地球中出现的一些灾难，假如那些灾难出现在现在的地球上，又要如何应对，需要提前做那些准备。 那些事就不是苏晓需要操心的了。 会议结束后，苏晓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上了叶知道。 在“未来办”的办公室里，叶知道在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了苏晓，挑眉问道：“什么事？” 苏晓笑道：“你这下猜不到了吧？” 掌握火花圣器的感觉真好！ 叶知道说道：“能大致猜到一些。” “你在讲述未来地球的历史时，隐瞒了什么，对吗？” “嗯。”苏晓坦诚承认：“隐瞒了和你有关的历史。” 听到这句话，叶知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很疲惫地瘫在了办公椅上。 “苏晓，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时间领域的战斗到了最后，不是技巧和力量的对战，而是双方意志力的比拼，谁的意志更坚决，谁能坚持到最后。就像两个人在玩可以读档的游戏，比拼的双方都可以在失败的时候读档回去，只要失败无数次也不认输，就可以一直打下去。” 叶知道说道：“就这点来说，我并不是一个意志无比坚定的人，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超凡者，成为了‘时间之主’，那些庞大又恐怖的记忆正在我的内心复苏，连带它们一起产生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疲惫，困倦，绝望，厌弃，虚无……” 叶知道的声音低沉，像垂死者正进行的低语。 苏晓握着纸杯，没有说话。 他能感应到叶知道此时的情绪。 如果换个角度，换苏晓是叶知道，有叶知道的能力，在无数次的重生后都没有改变人类文明的结局，那他会在第多少次失败后陷入绝望呢？ 苏晓不知道答案。 就像古代神话中的西西弗斯，神对他最严酷的惩罚是惩罚他将一颗巨石推上山顶，然后巨石滚落，又要重新推一遍。 叶知道接着说道：“所以，我猜，上个轮回的我，是不是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选择了放弃？” “而在选择放弃，将希望交给我所看不见的，命运的奇点之后的人们手里时，出现了一些我意料之外的意外，导致了你的出现？” 叶知道若有所思道：“那么看起来，你是来给我送希望的？” “你掌握着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情报，嗯，这些情报你从未产生过告诉他人的想法，所以即使在之前你没有渺小希望的特质时，我也从未预知到你告诉我这些情报。” 苏晓想了想。 他举起装着饮用水的纸杯，像敬酒一样，对叶知道举了举： “回答正确。”他说。 叶知道说：“看起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现在要告诉我吗？” 苏晓却犹豫了一下。 他本能地不想把林莜莜的事告诉叶知道。 直到超凡八阶时，苏晓才在内心发现这种本能感觉，之前他都是想出了各种理由，没有说出去。 现在听叶知道一说，苏晓隐约反应过来。 可能是，林莜莜或者陈紫微还不想苏晓把她的存在说出来，所以苏晓自己不想说出来。 于是，苏晓以微笑做答。 叶知道也举起纸杯，和苏晓以水代酒，碰了一杯。 “那么，我就放心了。”叶知道说。 第二百三十八章 王侯丘雪行 苏晓离开叶知道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地下大楼，因为不久前开会的时候，邱松石告知苏晓，之后巡察大队那边会派一位超凡者过来，了解化为王侯级邪物的丘雪行的事。 紧急事态部下辖的三支修行者武装，调查大队主要负责调查工作，让紧急事态消弭于无形，防范于未然。救援大队主要负责救援已经发生的紧急事态，负责和邪物正面作战。 而巡察大队，针对的并非邪物，而是人类，人类修行者的犯罪事件。 楚尤立，宁于文已经半疯，问他们问不出什么结果，但丘雪行还有些理智，只是被封印住了。 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没等多久，苏晓就见到了巡察大队那边派来的修行者。 他虎步龙行，身材笔挺，看起来就并非一般人。 这位巡察大队的超凡者名叫罗少辉，超凡八阶强者，经手过数个涉及超凡者的大案子。 苏晓站了起来，正要打招呼，没想到罗少辉态度很是恭敬，连忙走了过来，先做了自我介绍：“苏晓，我是巡察大队帝都局的副局长，罗少辉，您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罗副局，邱松石提起过您。”苏晓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丘雪行。” “是。”罗少辉说着，明明他比苏晓大十几岁，可说话做事起来，反而像苏晓才是年龄更大的那个人一样。 苏晓说道：“您不必这么客气，对了，放松一下，我带你传送到空地去。” 罗少辉闻言，放松心神，没有去抵御传送力量。 苏晓带着他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罗少辉左看右看，问道：“已经变成邪物的丘雪行在哪儿？” 邱松石显然已经忘却了历史画册的存在，对罗少辉根本没提此事。 苏晓无奈，又解释了一遍，随后展开了历史画册，来到了画廊下方的地下室。 站在封冻着“丘雪行”的琥珀前，苏晓让楚尤立和宁于文戒备两边，随后，他轻轻一碰，将琥珀棺材从外击碎。 里面那穿着白色皮毛裘衣的美丽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罗少辉的瞬间，她眼睫毛微微颤动，很是惊讶。 罗少辉穿着的动力甲是巡察大队的款式和涂装。 苏晓毫不客气说道：“放弃抵抗吧，抵抗也没用。这是巡察大队的罗副局长，专门为了你的事而来。” 丘雪行沉默了一瞬，说道：“罗少辉？你不是死在了夸父计划当中吗？” “怎么你现在看起来这么弱……是因为还没有恢复实力吗？不对，被大魔级邪物杀死的人，不会有复活的办法。” 苏晓退了一步，示意这里的谈话由罗少辉来主导，随后，他还用幻术悄悄的在罗少辉耳边问了个问题： “要我用真实影法术把这里布置成审讯室吗？” 罗少辉听到苏晓的这句话，活生生愣了一下。 罗少辉之前不认识苏晓，但他知道苏晓很多战绩，包括击杀王侯级邪物的辉煌战绩，所以他和苏晓相处时，都有些小心翼翼，把苏晓当做强大的圣贤来看。 没想到苏晓说出这种奇怪的话。 在他即将和一位化为邪物的人类修行者细谈的时候，苏晓问他要不要弄一个审讯室？ 罗少辉想了想，说道：“麻烦了，请。” 还是正式一点好。 苏晓点点头，迅速用真实影法术唤出幽影物质，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小的审讯室，这是他从某个网剧里记下的布景，身经百战的罗少辉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里就是一个普通派出所的小房间。 “这到底是审王侯级邪物，还是审偷鸡摸狗的小偷啊！”罗少辉副局长暗暗嘀咕。 丘雪行沉默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把手铐铐上了，这种手铐对她虽然毫无意义，轻易就能挣脱，但她似乎在用这样的动作表明一个合作的态度。 罗少辉坐在审问者的位置上，和丘雪行瞪了一会儿眼睛，因为苏晓的一系列动作，他来之前紧急打好的腹稿，要问的那些问题，都忘记了。 花了好些时间，罗少辉才想起来问题内容，他一边摸出录音笔和摄像机，对丘雪行说道： “你的话会被我们记录下来。” 罗少辉身周灰色气势流动，说道：“姓名，性别，年龄。” 丘雪行沉默地看着只有超凡八阶的罗少辉，再看了看旁边背靠着墙的苏晓和被他控制的两个打手。 “我叫丘雪行，性别……我已经是邪物，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但真要回答，我是女性。” “年龄……” 丘雪行的眼眸里闪过了无限的迷茫：“年龄我不知道。” 罗少辉一拍桌子：“让你问你就回答，不要耍小花招！” 苏晓“咳咳”了两声，小声说道：“罗副局，她真不知道，我能看到她没说谎，可能是受到了历史帷幕的遮掩，我能确认她没撒谎。” “要不别弄这么复杂了，我直接把她的记忆提取出来，做成水晶给你们。” 听到苏晓轻描淡写的话语，丘雪行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迅速说着：“不，不要，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不要提取我的记忆，求求你了。” 罗少辉对苏晓的行为暗暗叫好，他以为苏晓在唱白脸配合他，随后罗少辉立刻说道：“如果你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不撒谎，我们也没必要读取你的记忆，侵犯你的隐私。” 丘雪行说道：“我知道了，请继续问吧。” 罗少辉立刻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你是如何从人类，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丘雪行道：“我所保护的聚居地被严冬包围了，而后我受到了冬族的半是胁迫半是邀请的威胁，祂们让我选择，要么死，要么转化成祂们中的一员。” “我当时选择了，成为祂们中的一员。” 罗少辉问道：“‘转化’是什么意思？” 丘雪行说道：“人类和邪物其实没有很本质的区别，我选择了信仰，信仰冬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混乱律令’，在向祂祷告过后，祂的疯狂瞬间传导过来，湮灭了我的心相平原，把我的内心冻成了寒冬。” 突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丘雪行似有些不适应，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 “而我，就那样被转化成霜雪魔女，拥有了一些属于霜雪魔女的能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结果 罗少辉记录着：“这么说，你是出于被威胁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向邪物投降？” 他内心也松了口气，至少丘雪行不是出于自身堕落，才选择加入冬族。 虽然他和丘雪行并不认识，但丘雪行再怎么也同为人间道的修行者，算得上是同门，如果是主动堕落，那既是巨大的耻辱，也会让人内心不安。 可听到罗少辉的问题，丘雪行却反常的沉默了起来。 罗少辉和苏晓等待了一会儿，在快要忍不住前，丘雪行终于回答了： “也不完全是那样，在遇到冬族王侯之前，我已经开始堕落了，我袭击了另一个同为人类的聚居地，为了，为了维系我的理智，为了我的真理平原足够广阔……” “在当时我的内心中，是想成为王侯级邪物的，不能说完全出于威胁。” 罗少辉问道：“那么，你袭击的那个聚居地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丘雪行回答：“我没有立刻杀死他们，而是把他们纳入了我的真理平原内……后来，他们死在了风雪中。” 罗少辉又在小本子上刷刷写着字，审讯室显得有些静默。 丘雪行不安地说：“我自知我对人类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对不起人类，对不起人间道，对不起那些养育我，给我修炼资源的人……如果要处死我，我希望会由一位寒冬领域的超凡者动手，以我的血，送他成圣。” 苏晓能感得到，她这番话说的真情实意，不像是伪装。 苏晓突然插言，问道：“为什么，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态度？” 丘雪行说道：“我看到了夏禹和明珠，看到了你这样的修行者，这就证明，我们人类还有希望，还没到绝望的境地。反而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人类本来就很糟糕的局势，变得更加糜烂，所以我才改变了态度。” “之前，之前那实在是太绝望了，根本看不到希望……” 罗少辉记录完成，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还有些问题。” 在丘雪行的配合下，罗少辉迅速完成了对丘雪行罪行的记录，丘雪行非常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在坦白，她在这么一间小小的审讯室里，仿佛忏悔那样说出了所有的罪行。 罗少辉说道：“根据修行者法规定，接下来应该在修行者法庭审判你的罪行，由修行者法庭做出判决，但你的状态有些特殊，难以出席修行者法庭。” 丘雪行讶异道：“我的状态……有些特殊？” 苏晓说道：“你没法离开这个画册，对我们来说，你是未来的人，在当下没有‘时光’存在。” 看着丘雪行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苏晓把未来地球，还有当下的情况说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在历史帷幕的遮掩下，丘雪行会记得那些，但从司予来看，圣贤级强者还是能在面对面交流中大致记住消息，不会遗忘或模糊。 在苏晓说明过后，丘雪行变得更沉默了。 罗少辉接着说道：“之后，我会帮你找人，在这座小画廊内对你提起公诉，会有公诉人代表被你杀害的那些人类控诉你，也会有法官，律师出席。” “在开庭之前，暂时由苏晓收押你，用琥珀封冻住你，避免你因为缺乏理智而疯狂。” 听到罗少辉的话，丘雪行抬起了头，明明她会被诉讼，可却好像得到了解脱的样子。 她压抑着声音，从嗓子里憋出了一句话： “谢谢你们。” 罗少辉说道：“不用谢，本职工作而已。” 他接着看向苏晓：“麻烦你了。” 苏晓点头，随手召唤出纪诗梦的真实幻象，以琥珀将丘雪行封冻成标本。 两人离开了历史画册的真理平原，回到了空地上。 几乎同时，两人发出了一声轻叹。 守护人类的圣贤，堕落成了邪物，确实令人唏嘘感叹。 罗少辉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尽力和邪物战斗，如果我即将疯狂，我就抛下我要保护的民众，往邪物多的地方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能杀多少杀多少。” 苏晓点了点头。 随后，苏晓看到罗少辉情绪稳定了，便说道：“那罗副局长，后续还有事就联系我，我先走了，就不传送你回去了，我传送带人走怪累的，反正这里离帝都很近，您走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罗少辉下意识点了下头，回过神来，就发现苏晓不见了。 罗少辉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荒野，什么人烟都看不到。 …… 接下来的时间，苏晓很快做出了决定。 三大超凡七阶分身，各自派遣出去，镇守一处秘境！ 只要镇守的秘境中，没有克制真实影法术的邪物，苏晓的每一道分身，都具备圣贤级战力，再配备好合适的装备，动力甲等，在持续时间结束前换防便可。 本体，继续修炼，在各个圣地中修炼，投影则替代本体执行地球上面的任务。 苏晓把他的决定申请给总指挥部后，总指挥部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同意了，但是有条件。 主要是总指挥部还不太相信苏晓的分身有这么强大的战力，需要苏晓给出一些证明。 随后，苏晓派遣分身，和几位圣贤级强者稍微过招了一下，很快得到了认可。 三大分身，都被当做圣贤级战力使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存在。 而苏晓本人则继续修炼，有什么事，总以投影出面行动。 另外，由于苏晓提升到了超凡八阶，使用权柄的疯狂污染变得可承受一些了，苏晓决定治疗更多因为生命力衰竭的人，甚至不止包括超凡者和圣贤，连觉照境修行者，甚至是一些透支健康的专家学者，也都可以治疗。 苏晓并不缺钱，所以也没选择收费，只是为了凑到治疗用的生命力，红崖秘境里刚刚快活了一会儿的邪物们又要遭殃了。 以沉香木晶球的枯萎权柄吸收生命力，再转移给他人，这种办法，是需要有东西提供生命力的，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动物，邪物，但总归要有生命力来源。 第一百四十章 新的暗流 时间已经入夏。 某处深海中的宫殿里。 一位优雅，美丽，由无数泪珠构成的女士飘然而至，在这似废墟似宫墙的地方，沉默安静地走动着。 正是海族上级王侯邪物，“无穷凝视者”，“秘密守护者”，“信息收藏家”，“无限智者”，“不言者”伊洛琳！ 祂对着深海宫殿的某处微微行礼致意，随即摆出聆听的姿势。 片刻后，祂飘然而去，消失在这片海域中。 …… 九月。 米国，秘党曾经第一大派系“辉格学派”的首领“乔治”的庄园中。 “苏晓已经势不可挡了。”来人将一份份的资料放在乔治的桌上。 乔治说道：“这倒属于我意料之中的事，没有抑制成功苏晓的成长，那他势必会变成我们最大的麻烦。” 约翰说道：“恐怕比你想得还要麻烦。” “什么？”乔治困惑了一下。 约翰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苏晓派遣三道分身，各自当做圣贤使用，镇压一处秘境，且其中有一道分身，在近期以一敌二，击败了两只海族的下级王侯邪物。” “而此时的苏晓，才只有超凡八阶。” “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一件事，苏晓是不是以超凡八阶的实力，跻身世界最强之列。” “目前苏晓本人仍在修炼中，但他的噬魂之刃，已经强得超出你我预期，他似乎还掌握了传送领域的一品异能，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噬魂之刃出自灾厄黑刃，也沾着传送领域……” “恐怕，就连你我，和苏晓正面对决，也占不到便宜。” 乔治沉默了一下，说道：“当初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把苏晓强行击杀，要是派出十位圣贤，一起围杀他，苏晓哪有什么成长的机会。” 约翰道：“算上从邪物那里拉来的援军，差不多有这个数了。再说……我们也很难找到有十位愿意冒险刺杀苏晓的圣贤。” “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乔治说道：“其他方面还有情报吗？” “有。”约翰说道：“萝尔小姐总算回归了，连带着我们派进无涯秘境的多支救援队，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人间道的修行者，数量还很多，有不少天才在其中修炼，因为那里可以加快修炼速度。” “其中，萝尔小姐还提到，他们在那处圣地遇到了苏晓，苏晓还从邪物手里救了他们，至于圣地内部的具体情况，萝尔小姐表示已经遗忘，我认为我们需要派遣一位在守密人性相上更有天赋的超凡者进去一窥。” 乔治说道：“虚伪！就是人间道这种态度，让我们很多人拿不下主意和人间道对拼，他们也不想想，我们要成为永恒帝国的统治者，就必须解决人间道。” “萝尔她本来就是很擅长守密人性相的修行者，比她还强的，恐怕只有那些圣贤了，连她都记不住……”乔治摇了摇头。 约翰说道：“还有一些关于苏晓的情报，苏晓已经复苏了许多人间道重伤的圣贤和超凡者，因为生命力枯竭而无法战斗的圣贤，总共治疗了十一位，超凡者则超过一百六十个，这只是估算的数字，并不准确，因为我们的情报来源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乔治道：“我已经厌烦听到苏晓这个词了，接下来你挑一些没有苏晓的情报对我讲讲。” 约翰闻言，苦笑了一下： “下一个情报还是和苏晓有关。” “据说苏晓利用传送能力，抵达了人间道的太空军总部，与太空军总司令张凡切磋，结果如何不知，只知道张凡在感叹人才辈出，一浪更比一浪强。” 乔治意外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在太空军总部安插间谍了？” 约翰略显尴尬说道：“呃，那不是间谍给我们的消息，而是从公开的情报上收集到的，是在一份报纸上。” “目前，多家研究机构已经把苏晓的战斗力排在了中夏前三，全球前十的水准，并且他们都普遍认为，一旦苏晓到了超凡九阶，可以问鼎人类最强者。” 乔治说道：“人类最强者……呵呵……” 他笑了一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质疑。 约翰继续说道：“因为苏晓的存在，军方多次兵棋推演的结果是，即使我们掀桌子，开启全面核战，我们也无法击败苏晓支援的人间道军队，苏晓的战斗力或许还不是世界最强的，但他还有世界最强的机动性，他最近多次出国，在其他国家修炼的时候，展现了超强的传送能力，我们可以认为他能在十秒时间内抵达地球任何一处地方。” 乔治说道：“是抵达任何一处没有传送拒止区域的地方。” 约翰道：“确实如此，但我们没有足够的追奉旅者的圣贤，去围住一个来去自如的苏晓。” “更要命的是，苏晓的噬魂之刃应该能将从邪物那里夺取的心力储存在思维海，这意味着，苏晓几乎可以认定为无限心力，而且他的无限心力，还不是我们这种受限的无限心力，我们和他没法打消耗战，他可以全天候长时间作战，永不疲倦。” “对付人间道，我们已经无法使用战争手段。而且，理智考虑的话，就算排除掉苏晓这个变数，我们和人间道的力量也是五五开，各有胜负，不能必胜。” “我们的圣贤虽多，可如您所说，他们都更在乎自己的利益，而非我们秘党的利益，并且毫无远见，对于永恒帝国的兴趣还没有扩张势力和赚钱来得大。” 乔治再次沉默。 他说道：“看来，只能等待，等未来会不会有利于我们的变数。我们忌惮苏晓，邪物又未尝不是忌惮苏晓，祂们肯定会比我们更想击杀苏晓，尤其是海族，梦族等大族，都和苏晓结下了生死大仇。” “人类的文明力量增长，就连我等都可以复苏，保持理智，邪物也是如此。” “它们这么久没有进行大规模行动，一方面肯定是有所忌惮，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恢复实力，准备着下一次更大规模的行动呢？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我敢打赌，假设邪物要进行一次大规模行动，它们必然会算计苏晓，想办法把苏晓扼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空破裂 11月，南徐，凤凰地。 巨大的树巢上，罗莎莉正盘坐调整状态，准备完成超凡化。 她睁开眼睛，看向一旁。 “好了吗？”苏晓出现，询问道。 罗莎莉略带忐忑地说：“准备好了。” “嗯。” 苏晓不再说话，开始使用微观世界，为罗莎莉营造宏伟的幻境。 他把第一次使用超能感应时所感知到的宇宙星空，把第一次使用黑暗侵染仪式时感知到的心灵大海，栩栩如生地投影在罗莎莉的内心中。 罗莎莉感到，此时她已经不在凤凰地的树巢上了，而是端坐在无边无际的心灵大海的一块礁石上，无穷尽的浪花从四周拍打过来，每一个浪头都蕴含着信息，大部分信息是无意义的，被她的潜意识所接收，而少部分信息则被她意识到。 那是苏晓的声音： “抬头看看。” 罗莎莉闻言抬起头。 头顶是无边无际浩瀚的星空。 罗莎莉的本命剑“紫”缓缓出现在她的腿上，横放着，颤动着，等待第一次出鞘。 她同时置身于无边星空和无垠心海上，默默感悟着，在寻找属于她的一缕契机。 此时，在树巢旁边护法的苏晓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罗莎莉的了，超凡化只能自己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提供帮助。 即使苏晓使用强植梦境，也无法做出推演，因为自己的渺小奇迹也会干涉自己对未来的预测，使得预言变得不准确。 苏晓默默等待着，很有耐心。 金色古朴的本命剑“紫”颤抖得更加剧烈。 然后。 它出鞘了。 以养剑法蕴养至今，从未出鞘过的剑刃这一刻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它飞向南徐秘境的星空，一瞬便抵达南徐秘境在星界中边缘，直面着时空乱流。 苏晓讶异，因为在这一刻，他对罗莎莉施展的，倒映星空与心海的微观世界，也被这一剑斩破了。 苏晓通过超能感应看到，时空乱流为这把剑分断，它直接斩破了南徐秘境的天空。 星界中，有力量涌动过来。 苏晓略一沉吟，一道投影瞬间出现在裂口处，准备应对各种麻烦。 人类对星界的了解其实非常少，几乎等于没有了解，苏晓担忧星界中有游弋着的邪物，借此机会来到南徐秘境。 金色古朴的长剑停在分断的时空乱流前，而后，一只白皙披着动力甲手套的手从虚空中伸出，握住了它的剑柄。 时空乱流重新闭合，南徐秘境对星界打开的“门”被关闭了，再度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 下一刻，剑回到了凤凰地。 回到了盘坐着的罗莎莉身边，收入在平放的剑鞘中。 她站了起来，眼眸间满是喜悦之意，蓝色气势缭绕周身。 “恭喜。”苏晓说道。 罗莎莉迅速伸手，和他拥抱了一下。 “我赶上你了。”她说。 苏晓道：“我都超凡八阶了。” “那，我快赶上你了！”罗莎莉嘟着嘴。 苏晓笑道：“好了，我们下去吧，凤凰地还排着队呢。” “嗯。”罗莎莉再次试图传送苏晓，很费力地，她带着苏晓传送到了凤凰地的树下，准备离开南徐秘境。 这段时间来，苏晓一直在积累量变，缓步修炼，硬实力比之前几乎没什么增长，但软实力增长了不少，苏晓从邪魔之主那里学到了很多超凡职阶，还学到了圣器的很多运用，以及相当多的战斗战术。 而罗莎莉，实力提升速度就飞快了。 在有充足资源，有圣地供应的情况下，她领悟了“粒子躯体”这个保命能力极强的传送领域体质活力秘术以及“星际旅行”这个能在星界遨游，擅长在宇宙中旅行的天文级传送异能，还透过《通识冥想法》的至高篇章原本，学到了一个二品心智秘术，把薄弱的地方也补了上来。 对，罗莎莉所在的大风俱乐部，成为了2036年道法联赛的冠军，这期间，罗莎莉的表现几乎是决定性的。 只是这段时间里，预想的对邪物进行的大规模行动，一直还没有开展。 人间道对于这样的行动，那是谨慎再谨慎，苏晓作为人间道目前最强战力之一，也都亲自参与了十几场兵棋推演和模拟战斗，针对各种情形做了许多预案。 虽然大规模的行动还未开始，但是小规模的侦察试探，以及民间“非官方”的战斗没有停下。 邪物那边总是放任低阶邪物时刻袭击着人类，并没有大规模宣战，进行大规模行动，人间道自然也给予了相应等级的还击，大量修行者小队在秘境战斗着，而大军仍然未动，如同山岳。 至于地球，由于有苏晓镇压支援，很多从境外输入来的邪物，还未展开什么行动，就被鸿钧网络提前标记成可疑点，然后在苏晓一次扫荡中发现端倪，予以歼灭。 只不过，在这样的战斗中，苏晓发现像超能感应这样的探知能力开始不好用起来，这主要是因为邪物中的王侯变多，开始给麾下的教团大规模施加反预言的祝福，苏晓的超能感应又才咒星八阶，必须到较为靠近的距离才会发现遭到了反预言遮蔽。 但有调查大队和鸿钧网络的协助，这只能算是个麻烦，不是解决不了的困难。 离开南徐秘境的路上，苏晓询问着身旁特别高兴的女孩：“罗莎莉，成为超凡者感觉怎么样？” 罗莎莉开心回答：“非常棒！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苏晓问。 罗莎莉思索了一下，说道：“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叙述出来，用文艺一点的说法，大概是当我完成超凡化后，我发现星空中有一颗星星属于我。” “或者用可能更贴切，但略微奇怪的说法，我属于那颗星星，我是它一道化身，一具面相。你在突破超凡者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苏晓摇了摇头，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罗莎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和我没有去未来地球修炼的原因有关，你之前告诉过我为什么不去未来地球的原因，但我总是记不住那原因是什么。” “嗯，和那个原因有关。” 罗莎莉不去未来地球修炼的原因……苏晓立刻回忆起了那个原因是什么。 因为，未来地球中，成为大圣级修行者的罗莎莉没有死，所以去那里修炼没有意义。 苏晓暗道：“那么……罗莎莉这样的感受，和成为大圣的罗莎莉有关？”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世界的变化 看着苏晓严肃的神情，罗莎莉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担心，我能感觉得到，我和那未知存在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的，不是单方面被祂控制和支配的。” “而且……我没有从祂那里感受到恶意，甚至我还感觉得到，祂需要我的帮助。” “我还有种模糊的预感，或许，那是未来的我，或者另一个世界的我……” 苏晓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总之。”苏晓说：“要是感觉到那里开始不对劲，你要立刻告诉我。” “嗯。”罗莎莉乖乖地点了下头。 苏晓说道：“接下来好好稳定一下状态吧，之后可能有大事发生。” 罗莎莉嘀咕着：“网上一直在传要进行大行动，结果到现在，还只是秘境中的边境摩擦。最大的几次，也就是小规模的圣贤级强者进行的短促交战……” 苏晓苦笑了几下，没吭声。 大规模的行动考量的东西很多，谁也不敢言必胜，加上现在很多圣贤都认为，时间站在他们这边，可以再做修炼提升。 大量的超凡九阶强者，正一个个成为圣贤，拥有自身的真理平原。 苏晓又治好了一大批修行者，这些修行者也逐步完成了“复健”，开始成为可靠的战力。 由于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普及，超凡者的数量大幅增加，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低阶的超凡者。 那些因为本命咒缘故，被卡在某个位阶，被迫转修其他修炼体系的修行者，也得到了一个新选项，而且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和本命咒修炼体系一脉相承，一位觉照五阶的修行者能很快成为超凡五阶的修行者，比起转修另一个修炼体系，更加经济实惠。 这一修炼体系甚至开始在国外风靡了起来，门槛更低，效果不再神秘莫测，而是很可控，想成为什么样的超凡职阶，只要满足先决条件，做完仪式，再喝下特定星辉物质调配的药剂就行，很多外国富人也开始尝试，来购买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必须的药剂。 军事方面，由于聚变反应堆的应用，太空军终于不再受制于聚变发动机，大批使用人类自身技术的新舰艇正在建造中，一艘又一艘战舰正等待她的船员抵达。 而随着荒原2的大规模运用和普及，舰艇的船员们已经开始在荒原2上模拟实训，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工业方面，以前居民用电，一度电大概是5角钱左右，现如今随着大量聚变堆的落成，清洁无害且高效的能量正带到千家万户，民用电普遍降低到了3角钱的价格，可预期的未来还会再降低，但可控核聚变商业化后最大的作用不是降低了民用电价，而是降低了工业用电的成本，中夏的工业用电占据总用电量的70%左右，而电价的降低直接让工业产品的成本降低，这种价格降低会传递到最末端的产品上。 比如，许多星辉物质需要用到电解来消除污染，用电便宜后，这些星辉物质所产出的药剂价格也会降低一些。 这段时间，苏晓也曾利用超远距传送，远赴海外行动，主要是对付海外地区泛滥的邪物灾害，很多地方的国家根本没有能力堵住秘境入口，只能任由里面的邪物冲出去，而一旦大批邪物冲出去后，再堵不堵其实意义也不大了，该出来的都出来了。苏晓执行的任务就是在海外的新秘境刚打开时，过去进行维和援助。 毕竟，地球是人类的地球，其他国家没堵好秘境入口，邪物出来了，又不会只待在他们的国土上。 苏晓逐渐发现，其实他以前认为地球防御理事会已经“名存实亡”，更多的是来源于网络上的片面看法，在海外，地球防御理事会仍然发挥着它的作用，许多势力都和人间道通过这一平台沟通，交流，展开合作，只是秘党甚少去对抗邪物，除非秘党修行者发现某一秘境内有很珍贵的圣地或者修炼资源，那才会派遣人过去帮忙。 但即使是那种情况，秘党修行者往往也只热衷于抢占圣地和修炼资源，根本不管邪物对当地人造成的破坏，甚至他们还乐见其成，认为这样可以加大当地人对他们的需求。 就在苏晓和罗莎莉离开南徐秘境后不久，苏晓又收到一个消息： “苏司令员，‘罗网计划’已经初步完成。” 是的，苏晓已经成为了司令，这是以往的惯例，拥有圣贤级战力的强者会得到司令的虚衔，虽然苏晓手下没有实质指挥部队，但苏晓的待遇和级别已经视为了司令员。 这和空军的情况很相似，一位战斗机飞行员就指挥他自己，但他的军衔却是军官。 但说苏晓手下完全没人，那也是不对的，苏晓手下有一群参谋，专家，分析员，后勤办公室和联络员，他们主要的职责是坐镇办公室，为苏晓提供战场情报保障和沟通分析。 即使在修行者的战斗已经完全信息化这一时代，这也是非常必要的，比如苏晓瞬移支援到了另一个有严重灵磁干扰，动力甲上的敌我识别装置无法正常工作的时候，就要有人告诉另一边战斗的自己人，别把苏晓当邪物一块给打了。 但这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诡异，但细想却颇为无奈的情形：苏晓这个司令员，在战场上受到自己一群属下的指挥。 当然，说指挥也不恰当，具体怎么打，苏晓是有最高决定权的，圣贤级的战场千变万化，经常会出现后方指挥部门预料不及的情况，他们主要做的还是参谋分析工作，情报工作，以及帮助苏晓协调其他部门，让其他部门配合苏晓。 光是这个办公室的人，就有超过一百人，三班倒，24小时为苏晓提供全面的情报保障和分析工作。 刚刚给苏晓发消息的，就是这办公室的三位总负责人之一，既直接负责和苏晓联络的修行者，也负责和总指挥部联络，受总指挥部指挥。 “什么？‘罗网计划’现在就完成了？”苏晓按着耳麦回话，内心欣喜。 罗网计划，指的是使用罗网工程，在中夏陆地上布下一个个“地桩”，从而探测大魔级邪物“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的计划。 第一百四十三章 罗网已成 “又要走了吗？” 苏晓刚结束对话，罗莎莉便问道。 “不急，我先送你回去完成第二元神仪式再说。”苏晓说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那边通知了我一声。” “好。”罗莎莉说：“那我们快点吧。” 回到了家后，苏晓将提前准备好的，可以变装易容的灵器，从鸿钧网络那边申请来的假身份等，统统递给了罗莎莉： “等你完成仪式后，你带着你的第二元神找个地方居住，最好大隐隐于市，记住，你每隔一个星期去那边一次，与第二元神共享记忆，不然第二元神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你，失去复活的能力。” “不要因为有第二元神，就去主动冒险，第二元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但不完全是你。” 罗莎莉“嗯嗯”了几声，开始进行仪式，苏晓则在修炼室外护法。 很快，罗莎莉完成了第二元神仪式，制造出了另一个罗莎莉，将她传送带离。 “其实有本命剑在，我不太担心第二元神被人破坏。”罗莎莉说：“不过那样就要把本命剑放在其他地方了，这会导致战斗力降低。” 苏晓说道：“是啊，超凡剑仙，一身职阶能力几乎都在本命剑身上。” “待会儿咱们再去找个秘境，找里面的邪物试试你的职阶能力如何，就去红崖秘境吧，那地方我比较熟。” “好！” …… 在红崖秘境内试剑完成后，之后，苏晓便自己传送前往帝都，罗网计划已经完成，苏晓需要和那边的人们讨论具体如何实施。 因为，在预期的计划中，苏晓将是罗网计划的关键手。 纪诗梦带回来的消息中，“熔岩之子”赫拉撒拉直接造成了龙城上百万人的伤亡，这件事必须要提前阻断，不能让悲剧“重演”！ 一处刚刚完工的工地内，苏晓见到了“罗网工程”的其中一个节点，这是一座高耸的雷达塔楼，大约有四五层楼高，极其有科技感。 苏晓知道，其实整个塔楼的主体部分是在地下，地上部分主要是为了安装通讯节点和实时处理数据的超算等等。 带着苏晓参观的工作人员说道：“透过数以千计的节点铺开的罗网，我们可以感知地下无处不在的振动波，滤除杂波后，搜寻出那微弱的，不协调的声音，进而找到‘大鱼’。” 苏晓问道：“其他地方也都建好了吗？” 工作人员道：“目前我们完成的是一期工程，也就是各个重镇，城市附近的检测网络，二期工程会把这片罗网铺设到全国范围内，目前只计划了两期，假如还有第三期的话，三期工程预想的是铺遍世界岛，和浅海的海底……” 苏晓点点头，这东西的开销是很昂贵的，目前只能把各个大城市给防御住。 “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如果不是从大城市中出现，造成的危害是较小的，所以先保护人口众多的大城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抉择。 苏晓很快联系自己的支援办公室。 “你们赶紧和罗网工程的负责团队对接，只要罗网工程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联络完毕后，苏晓看向这塔楼。 “罗网已经撒好，就等鱼儿上钩了。”他喃喃说道。 之后，苏晓继续潜下心修炼，朝着咒星修炼体系的终点前进。 …… 钟言的调查任务已经停止了。 黑暗的办公室里，他坐在桌前，检查着一个又一个线索。 在这接近一年的调查中，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迷宫，这迷宫不是无数谜题和猜测组成的迷宫，而是他自己内心的一座迷宫，他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答案，而且越调查，越偏离主线。 他隐隐感觉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接触到答案，至少是接触到了答案的最外层，随后，他的思绪便被误导了。 钟言也曾思考过，会不会是苏晓有意间用异能误导了他。 苏晓很早就已经知道钟言在调查他，但苏晓毫无反应，即使他现在已经掌握了颇为庞大的力量，在人间道中拥有强大的影响力，也未干涉钟言的行动。 所以，不大可能是苏晓做的，那么…… 钟言揉着太阳穴，疲惫地看着面前整理出的一堆资料。 找不到答案。 “幻缘秘境的事……要以悬案来结案吗？” 钟言敲着桌子。 “先将阶段性的调查报告送上去吧，我没找到答案，也许其他人能从我得到的线索里找到答案。” 钟言的调查小组经过了好几轮裁减，手上的人力大都调去其他地方了，关于苏晓的所有情报，他也几乎都调查遍了。 “等等……” 钟言想道：“兴许，还有办法。” 直接找苏晓对质，找苏晓摊牌！ 他强提精神，开始撰写一份申请报告，想由上级向苏晓约定见面。 苏晓现在级别比他高很多，钟言要提出见苏晓，都得打报告找人联络。 “看得出来，苏晓的立场是不在乎我的调查，或者说，对我的调查喜闻乐见，而且从苏晓目前的表现来看，无论幻缘秘境事件的答案是什么，苏晓本人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钟言边写边思考着：“所以，我和苏晓直接见面，把报告和我的感受开诚布公告诉他，也许他能从中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晓可不仅仅是战力强大，他的智力也同样很强，是洞察力强大的修行者。 同一时间，虚拟世界中。 艾塔上线的频率越来越低，但维持着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甚至几次亲自展示“神迹”，震撼着dsa教团里的人。 他们普遍欣喜若狂的认为，艾塔也吃到了人类文明文明力量增强的福利，实力大幅提升。 至于为什么上线频率低，他们想不到是艾塔的扮演者最近忙于修炼懒得上线这件事，而是认为，艾塔正专注于恢复实力和状态。 苏晓今天再次上线，准备顺手回应一下几个核心手下的祷告就溜，却有了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意外。 “吾主！救命！救命！” 这是来自西欧分部刺客导师的祷告。 用超能感应感受了下这条消息，苏晓发现，他祈祷的时间，是两天以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滴水 苏晓手持艾塔的权柄，在虚拟世界中，继续感应其他祈祷。 那位西欧的刺客导师向艾塔发出过求救的祈祷后，却像是无事人那样，在之后正常向艾塔祷告！ 这种诡异反常的举动，让人心生寒意。 苏晓略一沉吟，打算用超能感应顺着西欧那位刺客导师感知过去，临到末了，他突然又犹豫了一下。 苏晓不知道这是不是针对他的阴谋！ 如果有阴谋，那他超能感应感知过去，很可能会上当中计。 “谨慎点为好，让西欧区域艾塔的手下去调查一下……” 苏晓迅速思索着，在西欧地区，他，不，艾塔能调动多少不经过刺客导师的力量。 “好像只有她了……”苏晓慢慢皱眉。 艾塔的“天选者”，直接受艾塔命令，不向任何一位刺客导师负责的“尼采小姐”安娜特。 她之前作为交换生，暗中的中夏区域dsa的领袖，来中夏留学了一年，之后任务结束，已经返回了西欧。 苏晓想了想，还是没贸然用超能感应感知过去。 西欧的刺客导师都出了问题，安娜特未必没有出问题！ 苏晓的超能感应只有咒星八阶，在相应领域的王侯级邪物面前，会受到位阶压制，对方甚至可能反过来利用超能感应对苏晓动手，哪怕苏晓扛得住，他也可能会暴露身份。 他迅速下线，决定直接过去西欧那边调查。 反正对于现在的苏晓来说，整个地球就跟一个村子差不多，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苏晓转身离开虚拟世界。 在苏晓下线后。 艾塔的虚拟世界里，刚刚西欧刺客导师的祷告突然凝结成一滴水。 这滴水滴落在地面，形成一道美丽优雅得不似人类的女性，她身边仿佛萦绕着一曲淡淡的哀诗。 祂看着艾塔的金色节杖，若有所思。 随即，祂消散掉了，像从未存在过那样。 …… 此时的西欧还是下午，正到了下午人们下班的时刻。 街道一片冷清，人们行色匆匆。 安娜特压低帽檐，裹紧围巾，走到了一处卖桌面游戏的店铺处，这里由于缺乏客人光顾，显得尤为落魄和冷清，好像即将关门。 当然，如果不是dsa的资助，这里的店主早就关门了。 走进门后，安娜特一如往日地看向吧台前的店主，想要和他打声招呼，却顿住了。 店主不再是安娜特记忆中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秃顶大叔，而是一个美貌，优雅，一头天蓝色卷发的年轻女孩。 一时间，安娜特为对方那精致如洋娃娃般的面孔吸引住，直到对方讲话，她才回过神。 “你好？” 天蓝色卷发的年轻女孩说，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午夜时分窗外的雨。 等等，她真的张开了嘴巴吗？ 安娜特有些怀疑，她好像是没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难道这样漂亮的女孩竟然是一个仿生人？ 可她脸上没有二维码啊。 “你好？” 天蓝色卷发的年轻女孩再度发出声音，这时安娜特把疑惑甩开，她觉得老盯着对方的脸，显得很不礼貌。 安娜特问：“你好，我是安娜特，请问怎么称呼？” 安娜特对面的女孩微笑着，以无言给出回答：“伊洛琳。” “伊洛琳小姐，丹尼尔店长今天不在这里吗？”安娜特问。 “他……暂时有一些事，所以让我来带班。” 伊洛琳边回答着，边去冰箱旁，为安娜特拿出一瓶饮料：“如果要等他的话，可要好好等一会儿。” “谢谢。”安娜特有些疑心，但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使用店铺地下室里的3d打印机打印一些零件，在店长看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团成员，这样即使店长出了什么问题，她受到的牵连也会很少。 不过，安娜特不清楚这位伊洛琳是否也是教团成员，知不知道地下室有3d打印机这种情报。 安娜特毕竟不是西欧教团的导师，没有相应的人员名单，不过即使是西欧教团的刺客导师，也不可能认出每一个教团成员。 “聊聊天吧，他应该很快，很快就会和你见面。” 伊洛琳微笑着，示意安娜特坐下。 安娜特坐在吧台前，眼角余光注意到，落地窗外的街道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细雨，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安娜特感到一阵无言的哀伤，好像这朦胧的细雨中，正有人低声弹奏着悲伤的乐曲。 “嗯……”安娜特双手握着饮料瓶，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聊天。 安娜特想了想，很快想到了一个话题： “伊洛琳小姐，今年新型流感的疫苗您打了吗？” 伊洛琳一愣，愣是没想到安娜特会问这样的问题，随即，她继续微笑：“我不用打，我对我的免疫能力很自信。” “这样啊……”安娜特控制自己没有远离对方，她自己倒是不惧，已经打了相应疫苗，只是不清楚对方是否会感染变异的，让她疫苗无效的新型流感。 “现在像您这样有自信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安娜特不着痕迹地夸赞了下对方。 她没有说今年的墓地又开始拥挤了，担心对方是什么阴谋论者，会因此生气，安娜特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即使她知道对方的想法会不利于对方自己，那也是她的自由。 到了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认为疫苗是邪物用来控制人类让人类异变的阴谋。 伊洛琳微笑看着安娜特，无声地说道：“安娜特小姐，你这么漂亮，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安娜特一时眼神飘忽，失去了聚焦。 她回忆起了曾经的一切，随后缄默着，没有说话。 “抱歉，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事？”伊洛琳还是微笑着，像邻家的大姐姐。 安娜特忙说：“不，没有什么……” “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是一件很悲伤的事吧？”伊洛琳的声音响起。 安娜特紧紧抿着嘴唇，无言的忧伤越扩越大，像磅礴大雨淋湿了她全身。 “不，也不能说他不爱我，只是，只是，他曾经爱过我……” 安娜特为她所信仰的神和所爱的人辩解着。 哀伤越来越大，像雨吞没街道那样吞没着安娜特。 …… 苏晓的投影用金翼晶球的力量抵达西欧，在安娜特神秘学联系的位置附近。 “奇怪，她明明在这个区域，为什么我找不到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苏晓投影混在人群里无人在意，可他却没看到安娜特的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雨幕 苏晓眉头紧皱。 现在他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就此撤退，不再管艾塔先生的事，也不管安娜特为何消失，另一个是用超能感应强行搜索，这样也许会引起潜在敌人的关注。 苏晓思索了一下。 “如果我是艾塔，这个时候，我肯定会稍微冒一下风险。” “不可能因为担忧被敌人关注，引起一些怀疑，就放弃行动装死，那不符合艾塔的人设，同样会引起怀疑。” 做好决定后，苏晓立刻使用超能感应，追索安娜特的神秘学联系。 一瞬间，苏晓看到了一片雨幕。 那雨幕遮天蔽日，安娜特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低着头，天空像海水那样奔涌下来。 就在苏晓看到这雨幕的下一刻，雨幕消失了。 仿佛一切都是苏晓的错觉。 现在的安娜特正坐在一家店铺里，和里面四十来岁的店长谈论着某些话题。 苏晓微微皱眉。 他能感觉到，对方明明可以对抗他的超能感应，可对方却不知为何退缩了，甚至没有做尝试。 “麻杆打狼两头怕？”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成语。 他的超能感应此刻降临在安娜特身边，听着安娜特和店长的交谈。 “丹尼尔店长，你年轻的时候也爱过不该爱的人吗？”安娜特抬起头，询问着。 四十多岁，秃顶的大叔擦着酒瓶，说道： “那些事，都过去了，真怀念啊。” 苏晓没再关注他们，再度使用超能感应。 这次，他要降临在西欧的刺客导师身上。 反正已经暴露，那就不怕再暴露得多一些。 苏晓的意识越过漫长空间，直接降临在西欧的另一处，一处海上的私人海岛。 西欧的刺客导师是一位颇有财富的富豪，他手下有一座私人海岛，那里也是dsa在西欧的总部。 意识降临此处后，苏晓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浓浓的腥味儿。 不止是海水的腥味，还有血腥味。 西欧刺客导师此时正坐在自己那宽大的卧室里，卧室的落地窗直接对着沙滩和海岸，但窗帘紧紧拉起。 他全身肿胀，已经不成人形，让人联想起尸体在海水中的“巨人观”，可苏晓能感应到，他没有死去，尚且还活着，只是血肉里爬满了异形一般的寄生虫。 此时，他正缓缓移动臃肿的自己，朝着电脑前蠕动，双手合十，准备向艾塔祈祷。 他双目呆滞，眼睛如同鱼类一样泛白，口水从嘴角流下，流到衣服，床铺和地板上。 他艰难地念诵着灵族语的祷言，说出了今日的祈祷结果： “伟大的艾塔先生，今日西欧分部一切如常，平安无事。” 苏晓沉默着，超能感应已经看到了整座海岛的状况。 上面剩下的dsa教团成员，有的被杀，尸体晾晒在室外，房间和地下室机房中，他们的尸体成了孕育邪物的苗床，还未腐烂的血肉中爬出了难以言喻的异形，有的手指甲大小，有的脑袋大小，长着狰狞的牙齿，细管那样的嘴，藤蔓一样的触须，分泌着恶心的粘液。 有的还活着，但都变成了刺客导师的样子，身体臃肿，丑态并出。 那些还活着的成员维系着岛屿的正常运作。 苏晓呼了口气，把超能感应收了回来。 “不能传送过去，我刚在安娜特这边出现过，再传送过去，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苏晓默默想着：“我现在需要做艾塔会做的事。” 在脑海稍一推演，苏晓就推想出艾塔会怎么做了。 他大步朝着安娜特所在的店铺走去。 店铺内。 安娜特收拾好内心的悲伤情绪，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悲伤。 “店长，我用一下地下的3d打印……”她正说着，却突然愣住了。 穿着白袍的苏晓此刻走进门，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跟我来，有急事。” 安娜特听着这个声音，一时间愣住了，没细想，本能地跟了出去。 “……先生？” 走在街道上，安娜特轻声呼唤，她不敢在这里呼喊出艾塔的名字。 苏晓走到街道上，手一招，使用艾塔的权柄控制了一辆智能汽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西欧分部出事了，刚刚你也出事了。”苏晓言简意赅的说：“我带你去西欧分部所在的岛屿，去那边处理分部事宜，你跟着我，避免再度遭到袭击。” 这时，安娜特才从恍神中恢复： “出事了？” “应该是海族做的。”苏晓拉开车门上车：“上车吧，路上说。” 苏晓此时还在思考，海族为什么要攻击dsa的教团，还用这种方式袭击dsa的西欧教团。 “不对啊，艾塔先生应该只得罪了深渊教团才对，要报复，也是魔鬼来报复，为什么是海族？” 苏晓思来想去，没想到答案。 “刚刚那雨幕，不知道是什么能力，我所知的资料里没有……” 安娜特坐到了副驾驶位，坐在了苏晓旁边，看着那陌生的模样，一时间心绪无比复杂。 突然，苏晓转头看向安娜特。 “艾塔先生，怎么了？”安娜特问。 “把安全带系上。”苏晓说道。 “……嗯。”安娜特慌忙系上安全带。 苏晓问道：“有心事？” “有。”安娜特点头。 “说说看，不着急。”苏晓说道：“那边已经被袭击两天了，急也没用。” 车缓缓启动，开始前进。 安娜特望着车窗外的情景，沉默了半晌，说道：“您不是艾塔，对吗？” 苏晓讶异地扭过了头。 安娜特继续说：“换句话说，您是艾塔先生，是神性的他，是祂。而我曾经所爱的，是人性的他，是身为人的您。对吗？” “艾塔先生？我的这句话让您生气了吗？” 苏晓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不，没事，只是很惊讶你会这么说。” 安娜特说：“不管如何，如果您现在彻底蜕变为了神灵，我是您的眷者，如果您尚还拥有人类一面，我是您的恋人，这不会改变，我永远忠诚于您。” “只是……我开始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您现在到底是身为神灵的您，还是仍拥有人的一面？” 苏晓的超能感应能够感受到，她的心灵里充满着悲伤，像被雨水填满的坑洞。 苏晓心中叹气。 “人与神只隔一线。”苏晓回答。 他没法做出更多的回答了，他甚至根本不是真正的艾塔，真正的艾塔已经被控制了。 “如果我是艾塔，我该如何回答呢？”苏晓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答案。 沉默。 他以无言作答，像个大理石雕刻的石像。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登岛 夜深，车子停了下来。 正在副驾驶打瞌睡的安娜特突然惊醒了。 “到了。”苏晓说着，下了车。 安娜特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突然感觉刚刚的自己是那么的失态，悲伤完全主导了她的情绪。 她跟着下车，望着前方的苏晓，她低声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苏晓说道：“以前的模样，也只是随意借用他人的。” 安娜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苏晓身边：“那，最开始的你，最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模样？” 苏晓没有回答，看着码头，一辆智能快艇停在了那里。 “船到了。”苏晓说。 “……看来，是非人的模样啊。”安娜特说：“艾塔先生，其实我不在乎的，我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夜风吹拂着，带着海的腥味。 “上船吧。”苏晓说道。 他身着古希腊风格的白袍，如同神降下凡间的神使与先知，踏在了现代风格的快艇上。 安娜特跟着走上了快艇，坐在了苏晓旁边：“您很喜欢用苏晓的模样？为什么呢，一年多都没换形象呢。” 苏晓道：“因为我觉得他和我很像。” 这确实是艾塔伪装成苏晓的原因，苏晓看过艾塔的记忆，没有骗安娜特。 快艇启动，朝着dsa西欧教团所在的总部岛屿前进。 “是吗？”安娜特问，这一年多来，“艾塔先生”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没有要求血祭，也没有举行很血腥的折磨信徒的仪式，连带着，安娜特对艾塔先生的相处都不再那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了：“他和您那里像啦。” 苏晓望着黑暗的海天相接处，说道：“曾经的我，并非人类，我是先行者文明的幸存者，但并非先行者文明的成员。” “嗯？”安娜特惊讶道：“那您是？” “我是一个工具，一个幻影，被人造出来的仿生人。”苏晓代入艾塔先生的状态和行为模式说道：“创造我的先行者文明个体，是以她曾经逝去伴侣的记忆和行为模式制造的我。” “……那她呢？” “被邪物中的‘神’杀死了。”苏晓说着，语气平淡。 安娜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她仔细一想，这样的答案也在情理之中。 “抱歉，让您想起伤心的事了。”安娜特压低声音说，好像害怕茫茫大海上有人偷听。 接下来，两人没在交谈，安娜特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晓也自然不会去找话题。 他们抵达岛屿了。 码头上没什么人，很安静，空气中飘来浓重的腥味，即使是安娜特都察觉出了异常，她的手用力捏在苏晓的白袍上，有些畏惧。 苏晓下了船。 沙滩上，突兀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遥远的，由无数水滴组成的奇异生物。 远远看去，祂像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士，立在沙滩上，仿佛在等待出海的爱人归来。 苏晓眉头一挑。 “‘不言者’伊洛琳？”苏晓询问。 水滴变换，化作天蓝色卷发的美人。 “艾塔先生。”她提着水滴组成裙子，微微行了一礼：“以这种方式与您相见，真是抱歉。” 苏晓问：“就是你们海族袭击了dsa的西欧分部？” 伊洛琳未开口，声音却传来：“我很遗憾，原本只是想和您联系上，但没想到您的信徒并不愿意转达我们的善意，所以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苏晓笑了。 “来我的分部杀人，使用变异的寄生虫控制我的信徒，还袭击我的眷者，你们真当我是泥巴捏的？” 他说着，却没有向伊洛琳发动攻击。 安娜特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退到了苏晓身后，她很熟练地没去看伊洛琳，眼睛紧闭，呼吸也短暂停止了，她在屏息，避免呼吸到沾染伊洛琳的空气。 伊洛琳微笑着：“用更确切的词语来说，是拜访您的眷者。” “我们并没有恶意，毕竟，我们应当侍奉同一位主人。” 苏晓皱眉：“同一位主人，什么意思？” 伊洛琳道：“艾塔先生，您应该猜到了吧？这个世界上，能给予您生命和灵网相关权柄的存在，有且只有一位。” “伟大的深海之母，生命之母，心灵之母，从黑暗空旷中诞生无穷者，我们尊贵的母亲。” 苏晓冷冽道：“我可没求过祂赐我生命。” 伊洛琳双手手指交叉，握成拳，做出祈祷的姿势：“神恩似海，不可测度，祂既然创造了您，给予了您生命和权柄，那必有祂的期许，艾塔先生，即使您逃避这种期许，那也是毫无意义的，您势必达成祂的期许。” “神爱世人，这是母亲对婴孩那无边无际的爱，只是孩子尚且幼小叛逆，无法领会罢了。” 苏晓笑道：“所谓的爱，就是把人类变成不人不鱼的怪物，变成触手，不可名状的肉团和恐怖诡异的生命体？” 伊洛琳微笑道：“您又是如何界定‘异形’与‘正常’的呢？” 苏晓道：“这是常识而已，还不简单？” “常识亦是由神明塑造。”伊洛琳说道：“人类的形体也是如此，生命有它最本源的形体，伟大母亲所做的，不过是将人类逐渐修正到正确的形态。” “凡人的形体才是扭曲的，才是异形的，将所有的生命重塑为正确的形态，是伟大母亲那伟大的母爱所追求的事。” 苏晓眼神一凝，随即说道：“我从不和狂信徒讨论神学问题，你们海族找我，到底什么事？” 伊洛琳回答：“仅仅是希望您回归海族而已。如果您不愿意，那也没什么，那伟大母亲对您应该有别的期许。” “说完了？”苏晓笑了笑。 伊洛琳轻轻点头。 下一刻，苏晓猛一用力，向前冲出。 一拳轰在了伊洛琳身上。 砰！ 它像一个充满水的水球，爆炸开来了。 “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分身而已，在我面前还敢大放厥词，等你本人来了再说。” 苏晓冷冽道，拿足了艾塔先生的状态。 听到苏晓的话，原本站在苏晓身后的安娜特终于松了口气，敢于大口呼吸了。 可苏晓却身体一僵。 他发现，在他击破伊洛琳分身的瞬间，安娜特开始溶解了。 是的，溶解，她明明人类的形体，却像冰雕一样，正在融化成一堆水滴。 她自己对此好像毫无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 溶解 “艾塔先生，我，我好难过……” 苏晓震惊地看着身后摊成一地液体的女孩，她溶解的速度太快，苏晓根本做不出反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苏晓掌握着超能感应，竟然没在安娜特身上发现端倪，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伊洛琳动了手脚。 第一时间，苏晓想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孔珏，让孔珏使用时间倒退，但想了一下，苏晓发现时间倒退也无用。 安娜特被伊洛琳动手脚的时间，应该是在之前的桌游店铺中，那时她就被动手脚了。 就算现在时间倒退，也只会被伊洛琳察觉既视感，从而提前引爆效果，还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 苏晓沉默着，看着女孩溶化，苏晓只能感到，她的心灵中积满了无限的悲伤。 “艾塔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安娜特虚弱地问。 苏晓用强植梦境稍作推演，发现生命权柄无法治疗安娜特的融化，就连召唤来纪诗梦的真实幻象，使用琥珀尘封住她，也不能逆转她溶解的趋势，她的身心会缓缓溶化在琥珀棺材中。 而若是使用黑雾晶球，施展梦幻泡影，安娜特会死的更快，直接化作一滩水，省略掉溶解的过程。 安娜特接着问：“艾塔先生，您爱我吗？” 苏晓默然片刻，悄然施展八九玄功，变化成了肤色较深，身材高大的男子模样。 那是艾塔与安娜特第一次见面时，艾塔所使用的外形。 “当然，我爱你。”苏晓这次替艾塔先生做了回答。 安娜特已经彻底化为了一滩水，她的声音已经传不出来了，但苏晓仍能通过心灵手术听到她思维里最后的遗言： “那就好，我也爱您。” 岛屿沙滩上只剩苏晓一个人了，他的拳头悄然捏紧。 海族上级王侯邪物，“无穷凝视者”，“秘密守护者”，“信息收藏家”，“无限智者”，“不言者”伊洛琳！ 只出现在考古记载中的可怖邪物，终于向世人展现了祂的恐怖所在。 就在这时，海风吹拂，这摊属于安娜特的水滩重新凝聚，形成天蓝色头发的人类伊洛琳。 “尊敬的艾塔先生，您若是想改变主意，可随时来找我，通过您在西欧的刺客导师。” 伊洛琳对苏晓微微行礼，随后消散成了海风。 只剩苏晓一人独立沙滩，伊洛琳好像根本不是来收服艾塔的，而是纯粹为了向艾塔宣告力量，让艾塔陷入痛苦的。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苏晓本体眉头紧皱。 虽说他并非艾塔先生，仅仅是扮演艾塔，可看到一个花季少女在自己面前这样轻易凋谢，却又无能为力，苏晓还是感到相当难受。 “伊洛琳……” 苏晓冷静下来，没有让情绪主导思维，开始思考着对方的能力。 “首先，祂可以制造一片雨幕，这种雨幕能隔绝预言探查。” “其次，祂能幻化诸多分身，杀死分身是没用的，必须击杀本体才能杀死祂。” “然后，祂拥有非常隐蔽的，让人化成水的能力。” 苏晓认真思考分析着，这次伊洛琳是对艾塔下手，下次说不定祂就会对苏晓下手，毕竟苏晓和海族也算是仇深似海，海族诸多王侯都折在了苏晓手里。 “不，并不算隐蔽。” 苏晓很快抓到了一个特征。 “虽然超能感应没法感知到异样，但当时我和安娜特相处时，却发现她身心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当时我没太在意，以为完全是艾塔自己造成的后果，但现在想来，一个人长期保持这么长的悲伤时间和悲伤情绪，是完全不寻常的。” “这么说，伊洛琳让人化成无数雨滴的能力，和悲伤有关？看起来楚尤立通过同化神天使所掌握的‘欢乐升华’是克制这种能力的，但要提前使用，一旦完全生效，就没机会了。” 他接着开始推演对方的行动动机。 “表面上看，祂是为了胁迫艾塔加入海族才这样做，也就是说，安娜特可能根本没死，只是被祂化成了水，否则艾塔就和祂不死不休了，不可能加入海族。” “用这种方式胁迫艾塔加入海族……有些太勉强了，祂明明会有更好的方式，当然这也说不准，邪物有的时候都很疯狂，而且各有各的疯狂方式。” “那么……从最坏的可能来考虑，祂提前知道了艾塔先生是我扮演的，故意在我面前杀死安娜特，目的……呃，这目的总不会是要激发我对祂的仇恨，影响我之后的行动吧，说不通，可以暂时先排除。” 思考过各种可能性后，苏晓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反制措施。 “艾塔从不是一个愿意屈服的存在，祂肯定不会吃海族的威胁，所以，第一步是让dsa和海族教团对抗，将所掌握的海族教团资料公布出去，给人间道，秘党，巫师众塔，骑士团国散发消息，让海族受损。” “如果伊洛琳提前做了准备，这一步的效果不大，但总归还是要试试的，必须给出对应的反应。” “然后，让伪装成艾塔的投影慢慢撤回来，不要随意消散，以防伊洛琳暗中监视。” “嗯，把伊洛琳的消息通知给‘王阳明’女士等刺客导师，表面提醒他们做好防备，小心海族，顺带让她间接传递给紧急事态部。” 做好所有规划后，苏晓暗叹一声： “风雨要来了，看起来邪物不想等我修炼到超凡九阶啊。” “等到了超凡九阶，我就可以把文明在木偶世界……真实世界复苏了，这样的风雨也算是一种提前历练吧，顺带我还能攒点水晶碎片，为之后做准备。” 苏晓开始行动了起来，在虚拟世界装扮成艾塔先生对海族进行着疯狂的“报复”。 …… 第二天，清晨。 今天，“最高法”外面，许多关注消息的人都待在法院外，等待审判的结果。 今天是六羽龙帝国事件中，关于众多测试员的最终审判，在接近一年的追捕，调查，取证，辩论中，这一审判终于到来了。 司予特地请了假，也来到了最高法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会遭受什么样的审判，心情无比忐忑。 不知何时，她耳畔仿佛响起了悲伤的音乐。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二次袭击 司予发现，周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先是毛毛细雨，随后越下越大。 这些雨好像不是下在地上，而是下进了她的心里，她这一瞬间的哀伤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双目通红着。 今时今日，她已经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正全力筹备超凡化，准备在突破超凡者的时候将本命咒升华到咒星二阶。 可已经没有人和她分享修为提高的喜悦了。 周围不知何时，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剩下她自己。 司予骤然惊醒，她突然感觉不对劲。 “今天的天气预报根本没提到帝都会下雨……” “……会不会是天气预报出误差了？” 内心冒出了一个答案，像水池里冒出了气泡，是很合理的解答。 “不，不可能。” 司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在司予所长大的年代，天气预报基本没出过错，如果出错了，那往往意味着紧急事态的发生！ 她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激活清心咒的力量，以此来保护自己。 这时，她再向周围望去。 那里有什么雨水和空旷的街道，她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天空阳光明媚。 司予一阵惊恐，连忙向紧急事态部求救。 她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她的求救，一定会引发紧急事态部的高度关注，甚至引起苏晓本人的关注，让投影驰援！ 更不要说，她现在还在帝都。 几乎不到5秒，苏晓抵达了现场。 看着苏晓突然抵达，人群中爆发出惊讶，但苏晓以心灵手术施加抚慰，让所有人都回到了镇静的状态。 “苏晓，刚刚有邪物在攻击。” 司予满怀恐惧地说道，苏晓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了。 她的情绪中满是悲伤，悲伤情绪上，浮现着浅浅一层恐惧。 苏晓内心一沉。 他立刻按着耳麦，说道： “联系曾谛，袁铁等擅长预言的圣贤，对帝都附近进行预言搜查。” “目标能躲过我咒星八阶的超能感应。” 他一把手拉过司予的手，再度使用金翼晶球，带着她瞬间远去，来到一处空地。 苏晓担心伊洛琳就在附近，还会继续对司予发起攻击。 来到荒野的司予还没回过神来，便发现周围世界骤然一变，来到了一座满是冻着人形琥珀的地下室。 司予瞪大眼睛，心想苏晓不会变成了变态的邪物，要把她也冻在琥珀里，当做收藏品关在这里。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楚尤立肩膀上光芒爆发，欢乐的喜悦瞬间灌入她的脑海里。 “突，突然好高兴……” 然后，她捂住嘴，弯下腰，也难以遏制笑声从她嘴里发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咳嗽了出来，眼泪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她的眼泪滴答，滴答，落在了地面上。 “嗯？” 苏晓迅速察觉了不对劲。 在他的感知里，这些眼泪和他竟然有神秘学联系，而且还蕴含着悲伤的情绪。 苏晓毫不客气，灾厄黑刃碾了上去。 迅速将眼泪磨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苏晓，我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哈哈……” 司予大声笑着，完全停不下来。 直到苏晓确认她的情绪里没剩什么悲伤，也没有眼泪流出来后，才让楚尤立停止了异能。 “怎么样，好些了吗？”苏晓关切地询问。 “我，我本来就，很，很好。”司予大口喘着气，恢复着体力。 “对了，我刚刚，被，被邪物，袭击了，雨，到处都是雨……” “我知道。”苏晓说道：“先等一下，我要对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防止你的心灵内还残余敌人的影响。” “敌人……”司予正咀嚼着这个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苏晓，帝都那边，我的妹妹还在法院里面！” “安心吧。”苏晓说道：“我用超能感应看了，她没遭到袭击，我也联络了擅长预言的圣贤，本体也抵达帝都坐镇了，这次看看能不能逮住祂。” 听到苏晓的话，司予总算松了口气。 她虽然觉得，能被苏晓称为敌人的存在，再怎么看都是王侯级邪物，一定相当危险，但又联想到现如今苏晓的实力，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检查内心？”司予问。 “睡一觉。”苏晓说。 “诶？”司予瞪大了眼睛。 “你别想歪了，是我引导你进入睡眠状态，在梦境中帮你完成检查。”苏晓说着，用真实影法术拉出了一张床：“躺上去吧，我们赶快确认。” “哦哦……嗯。”司予怀着忐忑的情绪，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她就在苏晓心灵手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了。 很快，她睁开了眼睛，好像做了一个悠长又哀伤的梦，嘴角有眼泪缓缓溢出。 刷。 苏晓的灾厄黑刃将司予的眼泪瞬间抹掉。 苏晓伸手把司予拉了起来，说道：“基本没问题了，嗯，要是这种检查都不能消弭隐患，那你死了也没办法。” “喂，什么叫死了也没办法啊！”司予抓狂。 苏晓说道：“总之，你最近注意一下你的心理状况，有什么不寻常的哀伤情绪，立刻联系我。” 苏晓重新解除真理平原的展开，拉着司予再度传送，回到了法院前，这里已经被超凡者们占据了。 苏晓本体也坐镇在这里，没有说话，拧着眉头。 苏晓投影对本体点了下头，随即消散掉。 苏晓耳麦里传来声音： “苏司令员，数据链已共享，预言部门初步筛选出112个可疑目标……” 在苏晓眼前，整个城市的巨大地图铺开，围绕着司予遇到袭击的地点，有112个红点。 在苏晓超能感应的筛查中，这112个红点并非人类，而是水。 有的是智能饮水机里的水，有的是女孩手捧的奶茶杯里的水，有的是建筑工人额头上的汗滴，有的人小孩放声大哭留下的泪水，有的是湿润泥土中的泥浆…… 根据圣贤层次预言者的感应，这些水滴都莫名蕴含着悲伤的情绪。 “保持监控，继续筛查。”苏晓皱眉。 对方这分身能力也太强了，竟然能分成这么细小的分身。 数量太多，他使用金翼晶球都无法一一传送，只能赶路过去，一个接一个的处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日防贼 苏晓往一处处地方赶去，灾厄黑刃瞬间碾压掉了那些可疑的水珠。 这些水珠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分成这么细微，也没啥战斗力了。 “真奇怪，将分身分成这种程度，是为了让袭击司予的那道分身能逃掉吗？可这样毫无意义，还不如直接消散。” “而且，祂袭击安娜特还在情理之中，可以解释为为了收服艾塔，但袭击司予有何意义？是在针对我吗？” 苏晓眉头紧皱，他有点看不穿伊洛琳的想法。 这是一个危险的兆头。 “嗯，或许是我想复杂了……祂只是单纯想要试探我，被发现后选择逃跑，或者分身被发现后，干脆牺牲掉，顺手试探一下我们的反应速度和防御力度。” 苏晓边消灭水珠，边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注意情绪异常悲伤的人，把他们也标注出来。” 苏晓叹了口气，之后又要一个个去确认和处理，很累的，但也不能不做。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最好得找个时机，把伊洛琳逮住干掉。苏晓暗暗想着。 可干掉伊洛琳，哪有那么容易，之前那么多世代，祂都是海族中很活跃的上级王侯邪物，留下过无数记载和传说，没有那个文明把祂彻底消灭。 消灭掉所有水滴后，接着，苏晓开始确认那些情绪悲伤的人有没有问题。 等到那些被伴侣甩的人，买的股票和基金大跌的人，莫名喜欢看悲剧故事的人被筛查过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已经是深夜了。 苏晓传送回到了自己家中。 他有些担忧自己的父母亲人，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搬到了帝都安保较为严密的地方，可在伊洛琳的阴影下，恐怕没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苏晓也有些担心罗莎莉，不过罗莎莉在伊洛琳面前，有起码的自保能力，伊洛琳的分身应该威胁不了她，而如果本体到来，罗莎莉也能尝试逃跑。 “回来了？” 刚传送回房间，苏晓就听到了罗莎莉的声音。 她穿着睡裙，坐在椅子上，开着灯在看书。 “这么晚还没睡？”苏晓确认了下罗莎莉的心灵状态，没什么悲伤的情绪，这让他稍微放心。 “法院那边的事都上新闻了。”罗莎莉说：“所以我在等你回来。是很麻烦的敌人吗？” “嗯，海族中的老牌王侯，号称最接近大魔级邪物的上级王侯邪物，几乎每个世代，祂都是海族行动的总指挥官。”苏晓揉了揉额头。 他越发觉得，要是自己有超凡九阶就好了，九阶的超能感应起码无惧对方那诡异莫测的反探知能力，有对抗的空间。 而且，咒星异能到了九阶，还会再有质变，有新的能力诞生。 “不用着急，慢慢来。”罗莎莉放下了手里的书籍，鼓励着苏晓。 苏晓脱下动力甲，说道：“敌人真是太多了，王侯级邪物的数量也在增加，尤其是其他国家，还有十几个秘境入口都没堵住的，那里面因为文明力量增加而新苏醒的王侯级邪物直接混在妖鬼级眷族级邪物中偷摸跑出来，不爆发灵能力量谁能感受得到啊。” “如果我们进攻邪物的秘境，邪物从地球上进攻我们，那我们很可能要面对多线作战的窘境。” 罗莎莉说道：“地球上打的话那还好吧，毕竟地球上我们可以得到很完善的火力支援，主要还是秘境内，不清楚一些秘境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一些原本确定只有三，四位王侯级邪物的，实质上是不是又增加了。” 苏晓道：“有没有增加，具体增加多少，都还是未知数。我们人类在蓬勃发展，邪物也再随之变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罗莎莉说道：“也许可以派人执行一下侦察任务，先重新摸清几个秘境的状况？” 苏晓摆了摆手：“这个，之后再说吧。” 其实总指挥部那边经过了讨论后，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不大可能派遣苏晓去做侦察任务，苏晓要是出动本体，那就不是侦察了，而是一个人镇压一处秘境的歼灭战。 经过十几次兵棋推演和战斗模拟，总指挥部的参谋们已经一致的认为，苏晓一个人可以镇压并歼灭一个王侯级邪物不超过十名的秘境，前提是邪物没有在秘境中设伏，没有大魔级邪物或者类似层次的道具存在。 而苏晓最高效的战斗方式显然不是这样战斗，苏晓最高效的战斗方式，是发挥金翼晶球的传送能力，带动着张凡等圣贤，集中优势兵力进行快速传送，对邪物打歼灭战。 苏晓之前去太空和张凡会面，外人认为他们是在暗中切磋比拼谁才是世界第一强者，还认为苏晓占据了上风，这其实完全错了，苏晓和张凡都没那么幼稚，苏晓传送上去，只是为了论证能否带张凡传送，带张凡传送的难度有多高等等。 单打独斗从来不是人间道修行者喜欢的风格，能群殴为什么要单挑。 至于张凡的实力，在苏晓看来，世人对他的认知完全是在他击杀红崖秘境的大魔级邪物“怪物之翅”厄尔尼诺之前，到现在为止，张凡再未在世人面前全力以赴出手过，他只会更加强大。 如果伊洛琳敢暴露本体位置，苏晓就让祂知道，什么叫正义的群殴。 听到苏晓的话，罗莎莉若有所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苏晓不愿提起的内容，大概是有相应保密规定，即使是亲密之人，也不能诉说。 “嗯。一起睡吧。”罗莎莉说。 “我先去洗个澡。”苏晓说：“对了，小心水滴，小心雨幕。尤其是在你感到很悲伤的时候，尽量传送逃走并向我求救。” 罗莎莉笑道：“我知道啦，这不用你担心，我也是很擅长逃跑的。” 苏晓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淋浴。 热水冲刷着身体，让苏晓获得了短暂闲暇，他没有浪费这些时间，继续思考着： “假如……假如我是伊洛琳，我要怎么针对我呢？” 在这方面，苏晓是专家，他的超凡仪式中就包含扮演敌人攻击自己的要素。 第一百五十章 试探? 热水淋在苏晓的头发上，让他的大脑越发清醒。 “首先，如果我要对苏晓动手，我需要摸清的是苏晓的基本状况，他掌握那些异能，他受到那些限制，他在什么情况会倾向采取什么做法……” “这么看来，先不讨论伊洛琳对安娜特的袭击，就看祂对司予莫名其妙的袭击，很显然是符合我的策略的，通过试探性的攻击司予，祂可以探测出我的反应速度和支援速度有多快，有多坚决，其次，祂被司予发现后，祂主动分散成一百多滴水试图逃窜，祂应该有逃不过我方预言的准备……” “所以，那是为了试探我的传送权柄，能用的多勤，频率多大？” 苏晓感到一阵兴奋。 如果这样解释，他就理解了伊洛琳看似莫名其妙的做法，伊洛琳攻击司予，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司予临时反应过来不对劲也在祂的意料当中。 “这样的试探恐怕还会继续，但不会太多，太多了会让‘苏晓’察觉问题……” “那么再想想，如果我是伊洛琳，我在得知苏晓大部分情报后，想要杀死苏晓，我需要怎么做？” “首先排除伊洛琳和我单挑的可能性，祂虽然是海族中最强的上级王侯邪物，但要杀我，肯定会拉一堆强力外援……卧槽，祂亲自派出分身来袭击司予，不会是想制造一种假象，让我认为祂想要和我单挑，没有其他手下吧？” “直接考虑最坏的情况，伊洛琳非但不想和我单挑，还会直接摇来海族现在能动用的，最强大的力量！” “比如，大魔级邪物！” 苏晓此时在脑海里把海族尚且存在的大魔级邪物在心中过了一遍。 “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和“风母”拉尼娜在这个世代被张凡所斩，纵然大魔级邪物拥有“象征”特性，几乎可以说不死，但也不大可能刚死了就复活。 有“无尽星辰外的守护者”和“噬光者”两个称呼的博罗纱默格，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大魔级邪物，祂被学界认为是星辰之间的黑暗实体，因此有人认为祂的原型是一座黑洞，或者干脆是一座黑洞生命。 但考虑到黑球的存在，苏晓开始怀疑，祂是否和灾厄黑刃的存在相关，或者其象征中包含灾厄黑刃。 “血公主”派斯卡西斯在隐秘观察者的话里话外中，应该也属于已死之神，暂时还未复活，否则隐秘观察者不会管埃德里奇叫“血公主”，只有祂认为埃德里奇有可能继承血公主的象征，成为海族新的“血公主”，才会这样称呼。 最后一个大魔级邪物，“吞星者”图图索各，祂的本体是被人类定位了的，祂现在还游荡在陨石带中，伊洛琳不大可能无声无息动用祂。 苏晓细想下来，他突然发现，伊洛琳手里最大可能动用的大魔级邪物，就是“熔岩之子”赫拉撒拉！ 苏晓暗自嘀咕：“这也太巧合了吧！” 人类刚刚建好罗网工程，摆出网鱼的罗网！ “不，这应该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安排，否则武向晨小队收集到的资料中，不会只有罗网工程是完整的。” “她对我，对现在的修行者，这么有信心？认为我们可以对抗状态恢复不少的‘熔岩之子’赫拉撒拉？” 苏晓怀疑，这属于林莜莜隐约做出的安排，她知晓伊洛琳会拿什么对付苏晓他们，所以提前在未来地球落了一子，让人类提前获得了对抗赫拉撒拉的能力。 “嗯……伊洛琳肯定不止会派遣赫拉撒拉，祂要对付我，大概率会派遣一位能封禁空间传送的王侯级邪物，呃，甚至不止一位，可能是有多少位派多少位……” 能封禁空间传送的王侯非常少见，苏晓目前知道的，只有旅者性相的秘党修行者，能冻结时空的冬族大魔级邪物凡沙赛提马特什，祂拥有“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等称呼，还有就是已经被杀死的林辰。 嗯，罗莎莉也能封禁传送，但她还没成圣贤。 此外，就连苏晓的金翼晶球也只具备普通的传送权柄，没有更加深入的封禁能力。 而在邪物当中，拥有镇封传送能力的，往往是空族的邪物，海族中只会更少。 苏晓暗道：“考虑到祂试探了我帮助司予有多快，恐怕祂的计划之一应该是，在我较为亲近或者必须救援的人身边摆出埋伏，随后等我传送赶去救援时，祂再让手下封禁空间，并派出赫拉撒拉前来攻击我。” “然后，再让我死在赫拉撒拉手里，这样即使我有第二元神这样的复活后手，也对此无能为力。” 苏晓呼了口气。 最怕不知道敌人想干什么。 现在他略微推断出了对方的打算，内心也有底了，也许能对此做些准备，反过来收拾伊洛琳。 就在苏晓思考反击策略的时候，罗莎莉的声音在苏晓耳旁响起： “苏晓，你怎么洗这么久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苏晓回道，他的脸上重新带上了微笑。 “海族最强的上级王侯邪物对吧，就和你过一过招，看看谁更厉害。” 他穿上浴袍，离开了浴室。 夜色越发深邃了。 苏晓抱着熟睡着的罗莎莉，开始思考一些行动。 “首先，是要让我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比如让父母亲人待在帝都的家属院，那边时常有圣贤在，可以防止伊洛琳袭击他们，嗯，我和罗莎莉也要小心，最好随时改变位置，不待在一处。” “利用传送能力和艾塔的权柄，我可以躲在任何地方不被人发现，而且我还有火花自带的反预言特性，难以被察觉位置。” 这段时间，苏晓也基本掌握了火花圣器和烧铁圣器的用法，火花圣器其中之一的用法，就是分出多份火种，这份火种虽然没有火花的各种能力，但同样具备反预言性质。 分离火种不消耗心力，但要消耗火花圣器所蕴含的文明力量，苏晓也学会了将涌现到自身身上的文明力量送给火花圣器的能力。 目前，苏晓能分离出9枚自带渺小奇迹特性的火种，但考虑到火花圣器还有其他能力，苏晓决定不立刻分完。 苏晓现在还没把火种分给其他人，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苏晓认为，这种渺小奇迹的特性，要在关键时刻使用，才具备突然性，起到最好的效果。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过招 第二天一早，苏晓对他麾下的办公室成员说道： “帮我约一下王冠俱乐部，我要见乐小心一面，和她谈谈，她的本命咒是我们在帝都事件遇到的敌人的下位异能。” 在其他文明留下的考古记载里，伊洛琳拥有生命领域的一品体质活力秘术“起源之海”，从未有人类掌握过，而人类掌握的“源之水”则被认为是起源之海的下位异能。 为了对付伊洛琳，苏晓也需要加深对对方能力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有的伊洛琳能力记载，全部来自考古所得，拿到的是以前文明模糊不清的记载，只能用来参考，不能完全采信。 很快，负责和苏晓联络的修行者说道：“了解，我们这就联络王冠俱乐部。” “对了，苏司令员，调查大队一位叫钟言的修行者想要和您见面谈谈。” 钟言……苏晓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人是谁。 “告诉他，我最近都有空，他找我什么事？” 联络负责人道：“说是汇报幻缘秘境的事。” “汇报？”苏晓笑了：“他一个紧急事态部的，又不归我管。行吧，他想什么时候见我？” 联络负责人说道：“他昨天就到帝都了，不过苏司令员您恰好在出任务，就没有告知您。” “下次直接告诉我，我派个投影过去不耽误的。”苏晓说道：“你们跟他说一声，我这就派投影过去。” 苏晓投影降临帝都，来到了街头。 钟言刚拿着早餐买的包子，沉默了两秒说： “苏司令，您的勤务兵刚刚告诉我您现在就来，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晓笑道：“没打扰你吃早饭就行，钟队长，我们到旁边去慢慢谈？还是去一个专门的地方？” 路边的人没人注意到二人的谈话，对于如今的苏晓来说，他轻易就能用幻术让他人忽略掉自己。 “就在这里吧。”钟言说着，拿出一叠报告：“这是我的调查报告，相应的调查记录，我之后回到酒店再转发给您的勤务兵。” 苏晓接过报告，快速翻阅着。 “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直到最终，我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里面的人缺失了对你的记忆……”钟言说道：“我认为那应该跟你有关，于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来调查你，但不知为何，越调查越跑偏，我能感觉到我差一点触碰到真相的外壳，却又像中了模因污染那样偏离开了。” “苏司令员，我的调查任务已经结束了，这一报告还会交给紧急事态部。之后我会去做其他任务，您有什么要问的可以联系我。” 苏晓一边听着，一边认真看报告内容。 直到看完钟言的调查报告后，苏晓说道：“辛苦了。” 他把报告还了回去。 “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修炼了。”钟言对着苏晓敬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背影看着有些萧瑟。 苏晓沉吟片刻。 他看完了这些调查记录，几乎是一瞬间，苏晓就知道钟言是那里出了问题。 钟言刚刚调查到林莜莜的存在——准确说，钟言没在调查报告里记录下林莜莜的名字，而是写的是对双乐灵能医院进行调查——就仿佛一下子失了智一样，调查路线越来越歪，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按照调查大队一般的工作流程，决定调查路线肯定不止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小组，一个队伍的事，他们内部绝对会开会讨论，所以这不大可能是一个人的失误，而是一种必然。 钟言必然调查不出答案。 苏晓站在帝都街头，暗自想道：“果然和我意料中的一样，林莜莜并不希望现在为人所知。” 这时，通信频道中，苏晓下属的办公室联络负责人再度联系了苏晓： “苏司令员，已经收到了王冠俱乐部的回复。” “觉照境修行者乐小心已经突破成为了超凡者，上个月刚刚提升到超凡八阶？” 苏晓闻言，精神一振。 “哦？这进步神速啊，那她本命咒升华没有？” 联络负责人略显尴尬的说：“并没有成功。” “本命咒升华不总是成功的……根据王冠俱乐部那边的回复，目前乐小心在准备转为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正在进行对应的准备。” “如果您要见她，随时可以，她现在正在海上一个叫‘金沙号’游轮当船医。” 船医……苏晓愣了一下。 他随即想起，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最看重的是“社会分工”，当你想选择某个超凡职阶，那你本人就要去做那个超凡职阶对应的工作，在长期的工作中调整“灵魂原质”。 不过，即使如此，想到一位超凡八阶的修行者去游轮当船医，苏晓还是有点惊讶。 “给我她的位置，然后联系一下她，我现在就去见她。”苏晓说道。 “好的，我们这就联系她，她的坐标已经发您了。” “但是金沙号那边好像联络不上，卫星电话也打不通。” 听到这话，苏晓微微一凝：“我知道，我直接过去一趟。” …… 太平洋上。 金沙号游轮遇到了暴风雨，但人们并不怎么担忧。 金沙号是一艘吨位超十五万吨的大型游轮，有超过两千个房间，相比起来，拥有“永不沉没”的美称的那艘泰坦尼克号不过也才46000吨，还不到金沙号的三分之一。 就连邪物的出现，人们也不怎么担心。 金沙号可是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之一，上面设施齐全，提供着世界顶级且种类齐全的各项娱乐，有歌舞厅，夜总会，滑水道，游泳池，赌场等，来这里休闲度假，无不是世界顶尖富豪，他们自己或者保镖也都不是易于之辈，船上的超凡六阶以上的强者恐怕都超过五位。 加上金沙号本身也雇佣了两位超凡者执行官作为护卫，除非遇到王侯级邪物，不然那都稳如泰山。 就是现在，在金沙号的歌舞厅中，仍然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人们穿着华贵优雅时尚的服饰，在这里跳着上流的舞曲，一点也没为暴风雨担忧。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沙的舞女 金沙号游轮，舞厅当中。 一位戴着假面，身穿白色西装的主持人拿着话筒，用伦敦口音的英语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们请出本次金沙号游轮特邀嘉宾，著名的舞女巴莱卡小姐！”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巴莱卡小姐的故事，她曾经身患重病，饱受歧视，而如今，她终于走出了自己道路，成为了国际明星中，最不能忽略的新秀女孩，她的舞姿令人惊叹，人们都称她是世界上最美的美人鱼。” 随着主持人话音一落，大门打开，两位穿黑色燕尾服戴白色手套的侍从推着推车进来，推车上盛放着一个玻璃鱼缸，鱼缸中，一位穿着泳装的金色头发美人在其中游泳，她的双腿诡异的合并在一起，被蔓延生长的肉质丝丝相连，肚脐往下长满着惨白的鳞片，宛如人鱼。 她表演着人类从未有过的，立体的舞蹈，让人惊叹沉醉。 诸位看客用力的鼓起了掌，为这位变种人小姐曼妙的身姿和优雅的表演技术用力鼓掌。 一位富豪挽着他的女伴，低声说道：“可惜，由于曾经身患新型流感，巴莱卡小姐的嗓子受损，永远无法唱歌，不然，她的歌声也应当令人沉醉。” 女伴嘟起了嘴，有些吃醋，可她知道，自己也只是这位富豪随性而至挑选的情人而已，只有很小的概率能成为妻子，只得迎合道：“她真美。有种……悲伤的韵味。” 女伴说道，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下意识做出了判断。 “是的。”富豪满意的点头：“你的审美水平还不错，巴莱卡小姐这只舞曲，名字叫做《悲伤的雨》。” 巴莱卡在鱼缸中上下跳动着，时而跃出海面，时而旋转身体，透明的鱼缸展现着这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怪异舞曲，她无言无声无息的跳着，散发着怪异的悲伤感，令人陶醉沉迷。 即使原本只盯着巴莱卡小姐的锁骨，胸，背部，小腹和鱼尾在欣赏的一些看客，此时也渐渐被舞曲吸引，沉迷其中。 一时间，舞厅无比安静，只有巴莱卡小姐的舞蹈以及钢琴师弹奏的乐曲。 一曲舞罢，巴莱卡小姐沉入水面下方，对各个方向鞠了一躬。 这些看客才清醒，如雷般的掌声姗姗而迟。 服务生推着推车和鱼缸离开，舞会的热场插曲结束，接下来，大家再各自挑选舞伴，再在舞池中跳上一曲。 富豪的女伴说道：“她真美啊……有种断臂的维纳斯的感觉。” 她此时还沉浸在舞曲带来的悲伤中，没有脱离出来。 富豪笑道：“你知道么？巴莱卡小姐以前是生活在贫民窟中的女孩，后来她全家感染新型流感，除了她以外都死了，还好杰罗姆先生旗下的救济基金会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自家的医院中，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巴莱卡小姐成了变种人，不过她的变种人天赋实在太差，也没有修炼资源，根本提升不起来，还因为鱼尾的缘故，无法在陆地上行走，受尽了嘲笑。杰罗姆先生便帮人帮到底，把她介绍道自己旗下的游轮‘金沙号’工作。” 女伴真诚地感叹道：“杰罗姆先生可真是个好人。” 富豪笑了笑：“是吗？” 女伴心生疑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富豪也想在女伴面前炫耀自己懂得多，便看了看舞厅中不少的服务生侍从，说道：“我们来外面说。” 离开舞厅，站在檐下，深黑色的海面上有磅礴大雨，可船只却平稳如同陆地。 女伴有些恍神，暴雨中的海洋居然莫名显得如此安静。 “是之前舞曲的悲伤还留在我心里吧，其实声音挺大的，海浪声，雨声……”女伴暗想着。 富豪挽着女伴的手，说道：“像这样的仿生人女孩，杰罗姆先生的家里可不少珍藏。” “鱼缸中的曼妙美人鱼，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可爱小猫咪，甚至有会飞的天使般女孩，杰罗姆先生的‘变种人救济基金会’……嘿嘿。” 女伴听着富豪的话，张目结舌，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可能：“您的意思是……杰罗姆先生专门收留这样的女孩，用作藏品？” 富豪笑着，却有些森冷：“你以为只是这么简单吗？” “变种人的变异，终究还是随机性太大，即使是少数存活下的变种人，也很难像黑猫侠那样变得特别漂亮好看，可人类是懂得总结规律，运用规律的人，杰罗姆先生旗下的医疗实验室，也是有不少的，发布‘永生计划’的鲲鹏生物集团就和杰罗姆先生有很深度的合作。” 女伴讶异道：“也就是说，这种变异，是人造的？” 富豪说道：“杰罗姆先生一次聚会上跟我们说过，巴莱卡小姐天生就有这样的变异倾向，他的医疗实验室只是推波助澜。” 听到富豪的话，女伴感到全身发冷，刺骨的寒意从脊椎蔓延向身体每一处。 她想了想，嗓子变哑，无法说话，双腿变成了不能行走的鱼尾，被迫长期待在鱼缸中，被人囚禁着，还要跳舞去讨好无数观赏者……那简直如同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富豪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觉得巴莱卡小姐很漂亮吗？” “那当然，完美无瑕般的漂亮。”女伴下意识说。 富豪笑道：“杰罗姆先生还告诉过我，实际上，他所掌握的技术已经可以培育出这样的鱼人胚胎，只是碍于伦理技术方面，不好展开实验罢了。不过，将这种变异技术用于美容，倒是已经成熟了。” “美，美容？”女伴一时间没有跟上话题。 富豪说道：“对啊，以前的美容技术是让单眼皮变成双眼皮，让人的脂肪溢出掉，剔除掉脸上的痘痘，改变脸型等等，既然那些对身体的改造都是可以为大众所接受的，那么，只要自愿的话，变成不会说话的美人鱼，长着白色羽毛翅膀的天使，或者黑猫侠那样外貌的猫女……也不会有什么限制。” 他看向自己的女伴，笑容像深黑色的大海那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船医 金沙号的医护室中。 乐小心整理着桌子，准备去休息。 在她较为专业的眼光看来，金沙号的医疗服务十分的不完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偌大的几千人轮船，在她到来之前竟然只有一位专业医生和三位护士。 当然，现在算上她是两位医生。 这里的医疗服务设施也不完善，唯一算得上高科技的东西是一个冰柜，用来冷冻存放胰岛素这类需要冷藏的药物，小病在这里看看没什么问题，大病的话就只能去陆地了。 正当她准备在暴风雨肆虐的夜晚做个好梦，睡个好觉时，她听到了门外有推车和水流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推着巨大的鱼缸，里面放着一条大鱼在游动。 乐小心没有去拉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船医，不是耳聪目明能听到厚重木门背后细微响动的修行者。 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对这方面的细节尤为讲究，要尽量扮演好对应的职业，做到身心合一，才能调整内心的状态。 接着，乐小心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乐小心用英语说道。 来者是两位供职于金沙号的服务生，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但从他们的身形来看，魁梧有力，训练有素，可能是退伍的军人或者经过战斗训练的修行者。 一个人站在前面敲门，另一人推着推车，这时，乐小心也看到了他们推车上所放置的人鱼，巴莱卡小姐。 乐小心这个月才来船上当船医，虽然对巴莱卡小姐的状况有所耳闻，但直接见到还是第一次。 船医室很大，两位服务生把推车推进来，推到干净的病床旁边，这个推车不是舞厅中表演的那个，更小，更适应走廊的宽度，而推车上的鱼缸看起来更像是个棺材，巴莱卡在里面几乎无法动作。 巴莱卡看着两位服务员，得到他们的点头赞同后，她才小心翼翼从鱼缸边缘爬了下来，滚落在了床上。 一位服务员看向乐小心：“医生，她写字说不舒服，你得看看。” 乐小心打量着巴莱卡。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睛看病人的状态，这其实倒不是中医的专利，任何医生判断病人状况的第一个动作也是用眼睛看。 “从表情来看，是很舒服，放松的表情……不，不对，这是她来到床铺，离开水池的表情。” 乐小心眉头微蹙，朝着鱼缸走去，却被两位服务员无形中拦住了。 “医生？”一位服务员说：“病人在那里。” “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要给她做比较全面的检查。”乐小心说。 “不用。”服务员说：“就在这里，我们看着。” 乐小心说道：“可能要脱衣服。” 一位服务员调笑道：“就算是您要脱衣服，我们也不能出去，还请见谅，这是我们的任务。” 乐小心没有为自己遭到骚扰而无动于衷，她适时地做出了厌恶的表情，但也没做强求，她随后退了一步，拿出毛巾，帮巴莱卡小姐擦了擦手。 “触感不对……她的皮肤表面看起来很光洁，怎么这么褶皱……”乐小心想着。 在巴莱卡小姐点头致谢后，乐小心拿出了一只圆珠笔和一叠便签，递给了正躺着的巴莱卡小姐。 “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写在纸上就好。” 巴莱卡点点头，从床上坐起，伏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正写着什么。 两位服务员都凑近了来，盯着纸，想要看清巴莱卡小姐会写什么东西。 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间，乐小心接着拿起毛巾，开始擦拭巴莱卡小姐的背部，借此机会，她故意让自己的手碰到了巴莱卡小姐背上残留的水。 “……果然，那水池里的液体有问题，不是自然的水分，有特殊的化学成分，有点像某种护肤用品。” 靠着本命咒“源之水”和职阶能力的配合，乐小心察觉了一个异常。 “写完了？”看到巴莱卡小姐的动作停顿，乐小心探头过去，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我做了个梦。” 梦？不是来看病的吗？乐小心想着。 她发现，巴莱卡陷入了冥思苦想般的样子，好像是……忘记了某个词怎么拼写。 眼角余光瞟到两位服务员，乐小心把手放在了巴莱卡的手背上，柔声说道：“放心，慢慢想。” 触碰到巴莱卡光洁白皙皮肤的时候，乐小心内心的警钟开始轰鸣。 巴莱卡的手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光洁，而是无比的粗糙，满是褶皱，好像里面细小的血管全都出了问题，异常的硬化，而皮肉却完全没有异常。 被乐小心轻按手背的巴莱卡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她逐渐安抚了下来，用尽可能简单的词语写道： “梦在伤害我，夜晚，雨，身体，被伤害。” 乐小心问：“是全身疼痛的时候做了噩梦吗？” 她渐渐有了想法，或许是水池里蕴含着的某种化学物品伤害到了巴莱卡的身体，让她的血管出了问题，全身疼痛，然后会做噩梦。 巴莱卡还在笨拙得写着字，一位服务员先不耐烦了，说道：“既然是疼痛，开点止疼药不就好了？” 乐小心眉头紧皱：“只开止疼药只能表面止疼，不能解决病根。” 另一位服务员毫不在意地说：“让她不痛得在鱼缸里乱翻滚睡不着，能给客人表演不就行了。” 第一位服务员点头附和：“对啊，吵死了。” 乐小心说道：“巴莱卡小姐是我的病人，该怎么治疗由我说了算。” 她盯着两位服务员，目光如火。 两位训练有素十分强壮的服务员在这种目光下竟然退缩了。 “好吧，但我得提醒您，医生，她明天一早还要在俱乐部展出，供来俱乐部的客人观赏，你的治疗最好能立竿见影。” 乐小心听着他的话，血压有些升高。 她状态如此差还要去展出……还用得是观赏一词，这是根本不把她当人看，而是当成一种可以炫耀的藏品了。 “冷静，我现在是船医，我现在是船医，我现在是船医……”乐小心内心默念着，强忍住爆发修为把这两人暴揍一顿的冲动。 她接着看向巴莱卡，正要柔声询问，突然一怔。 巴莱卡在便签上已经快速画好了一个速写的漫画，画的远比她写的字更好懂。 那是一位由无数墨滴组成，优雅美丽安静的女性，她正穿着恬静的圆裙，静静看着画面之外。 第一百五十四章 便签上的画 这幅肖像画让乐小心感到心悸。 那好像是从灵魂深处，从思维海中心的本命咒处传来的悸动，这种感觉就像原始人见到了文艺复兴时代建筑的巨大教堂，一种宗教般的悸动油然而生。 除了这悸动感，乐小心还感觉到了无尽的哀伤之意从画中传来。 “画得真不错。”乐小心真心实意的赞扬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很好的画家。” 听到乐小心的话，巴莱卡小姐高兴地眉飞色舞，而两位带她来这里的服务员则一脸鄙夷和不信。 “嗯……让我猜一下，你是在梦中梦到了她吗？”乐小心说。 她都不用直觉感觉，光凭身为修行者的经验，她都觉得这东西必有问题。 “有点像……王侯偶像。” 王侯偶像是曾经见过王侯级邪物的雕刻家，用自身感觉和虔诚的信仰雕塑出来的土偶，很多雕刻家在雕刻时，会承受巨大的理智冲击从而疯掉，乐小心作为王冠俱乐部的修行者，多次参与俱乐部的“团建活动”，在一次行动中，她恰巧见到了一个王侯偶像，令她印象深刻。 “不是雕刻，而是画……难道说巴莱卡小姐在梦中见到的这位女士，竟然是一位王侯级邪物，她随意把祂涂在便签纸上，也能起到王侯偶像般的效果？” 乐小心的思虑巴莱卡听不到，但巴莱卡听到了乐小心的问询，她这次没有写字，用点头做了回答。 果然…… 乐小心感觉到了不妙。 在梦中梦见邪物，这无疑会让人联想到梦族邪物。 有梦族邪物附身了巴莱卡？这是乐小心的第一个猜想。 “快点开药吧，医生，你又不是解梦的占卜家。”第一位服务员不耐烦地说道，他对于在这里浪费他宝贵的休息时间显得十分烦躁。 乐小心看向他们，毫不畏惧：“我说过了，她是我的病人，怎么治疗我来决定。” 乐小心再次说出这句话，终于激怒了两人。 “你只是一个船医而已。”第二个服务员说道：“上面不让动巴莱卡，但是在这里动了你，茫茫大海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脸蛋还可以，就是身材瘦弱了一点，胸也太小了……”第一个服务员怪笑着评头论足，一边脱着上衣，一边朝乐小心靠近。 “小妞，希望你在床上躺着哭泣的时候，也能有现在的精神。” 他们朝着乐小心围了上来，旁边的巴莱卡拼命摇头挥手，但是毫无作用。 乐小心内心叹气，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巴莱卡在准备用力，从床上准备扑击一个服务员。 看起来装不下去了。 她只是想来这里当一个不停周游各个港口，会遇到各种异国他乡病人的船医而已。 噗通，噗通。 这两个服务员干脆利落的倒在了地上，是被吓晕了。 乐小心神经一紧，她根本没动手啊？ 第一反应是，那位附身在巴莱卡身上的梦族邪物出手了，使用了类似恐惧方面的能力，而且灵能波动极其微弱，她毫无感应。 第二反应……没有第二反应，她看到了显形的，坐在医务室座椅上的苏晓。 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的苏晓投影打着招呼：“乐姐，好久不见。” 他和王冠俱乐部的修行者还蛮熟的。 因为距离很近，加上俱乐部背后的势力同属于中夏道法大学，苏晓在虚空俱乐部里训练的时候，约架打得最多的就是王冠俱乐部，把他们爆锤过不止一次，也一起吃过饭什么的，算是认识的熟人。 当然，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训练效果，搞什么一打五，二打五之类的，那苏晓也不是没被王冠俱乐部反过来爆锤过。 而且乐小心还是和苏晓同届的学员，虽然之前没怎么见过面，但关系还是要更近一层的。 乐小心走了几步，双手叉起了腰：“苏司令员，感谢你大白天抽出宝贵的时间跨越半个地球来英雄救美。” 这边是夜色下的暴雨，但祖国那边应该才是清晨。 她并没有完全放弃警惕，反而利用简单的几步让自己和苏晓隔了一个床位，而且拉开了自己和巴莱卡之间的距离，这种情况下，如果苏晓是梦族的邪物伪装，想要袭击乐小心，会稍微困难一点且不容易波及到巴莱卡。 毕竟，虽然苏晓掌握传送能力，按理说地球上那里都可去得，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很可疑的事。 巴莱卡小姐瞪大眼睛，看着即将爆发的暴力事件突然平息，惊讶无比。 她听不懂中文，不知道两人在交流着什么，但她感觉得到两人是认识的熟人，却不知为何，乐小心对苏晓有所防备。 苏晓也看出了乐小心的防备，防备是正常的，他说道：“我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没想到恰好撞见了这一情况，撞见了情况不太对劲的船只。” “不太对劲？”乐小心问。 “本来我打算是先联络你，告知一下你再过来，但是你们的船失联了，卫星电话都打不通。”苏晓直接说道：“我用超能感应降临，也模糊受到了雨幕干扰，所以我直接让投影过来寻找你们。” “这片雨幕有防探知的能力。” 苏晓没有说的是，这里的雨幕和在城市中遇到安娜特的情况不一样，安娜特那边，雨幕没做什么抵抗就消散了，而金沙号在海上遭遇的雨幕，似乎连同外面的暴风雨联结在了一起，苏晓的超能感应磨了一下又恢复了。 苏晓对此有两种猜测，第一种猜测是，当时安娜特是在城市内遇到袭击，而金沙号是在暴风雨的海上，所以遮蔽探查的雨幕会更持久。第二种猜测是，伊洛琳对安娜特的攻击当时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用雨幕遮掩，而到了船上，伊洛琳恐怕还未开始攻击。 苏晓也用心灵手术配合超能感应的感知能力得到了确认，乐小心身上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而躺在床上的巴莱卡小姐虽然内心很悲伤痛苦，但她的悲伤并不纯粹，不像安娜特遭到的情况，也会有着其他紧张，担忧的情绪。 听到苏晓的话，乐小心表情严肃了一些： “你是说，金沙号遇到了紧急事态？” “还有，你为何突然想要找我？” 第一百五十五章 雨中渡轮 苏晓说道：“这两个问题可以合并成同一个问题。” 他指着巴莱卡刚刚在便签上作得那副画： “这家伙，是一个王侯级邪物，很难对付的那种，我来找你也是为了祂，而金沙号上出现的雨幕，恐怕也和祂脱不了干系。” 乐小心眉头微皱：“你是说，一位王侯级邪物，盯上了巴莱卡？” 苏晓摇了摇头：“话不能说得太满。” “假如巴莱卡被盯上，现在我来了，祂应该跑路了，除非祂在这里留了一个分身，想和我玩玩。” 如果伊洛琳想要试探苏晓的实力，发现苏晓抵达后仍然不退去，反而留一个分身，这也是可能的，不过苏晓并不畏惧，这种试探是双向的，伊洛琳在试探苏晓，苏晓也未尝不是在试探伊洛琳。 乐小心说道：“这位王侯级邪物和我有什么关系？” “祂掌握的权柄之一，正是你本命咒的上品异能。”苏晓说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在这艘船上当船医，太巧合了吗？” “巧合？”乐小心问。 苏晓说：“嗯，以你的实力和地位，你更适合在军舰或者医疗船上当船医吧？为什么你会选这样一艘游轮？” 乐小心说道：“军舰和医疗船很少周游列国，要在周游列国的同时见到各个地方生病的旅客，这是我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至于为什么挑金沙号，我是随便选的，隐姓埋名就过来了。” 苏晓问：“没有其他人干涉？” “没有。”乐小心说：“出于我的自由意志，我随意选择的。” “是么？”苏晓思考着，但他没一直思考，突然看向一旁躺在病床上的巴莱卡。 她突然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嘶哑的嗓子拼命想发出声音。 乐小心正要过去，苏晓却已经动了。 乐小心心中一惊，自然摆出防御姿势，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完全相信这里的苏晓是真正的苏晓，还留着心眼。 苏晓走到了巴莱卡身边，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乐小心暗松口气，说道：“你能感受到吗？她的血管出了问题，我怀疑是她长期浸泡的水里有问题。” “那个水不是主要原因。”苏晓说着，用心灵手术轻微安抚着巴莱卡，让她不再感到痛苦：“她因为浸泡在水里而难受，是因为她本身还是人类，根本不是什么人鱼，只是她的身体出现了部分适应水生环境的异变而已。” “人长期浸泡在水中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但那些把她装进鱼缸里的家伙完全不在乎这一点，不过他们也不希望巴莱卡死掉，所以把水体加入了一些成分，主要是盐和一些化合物。长期泡这种水确实会难受，但很难出现她这样的痛苦症状。” 乐小心问：“那她是因为什么而痛苦？血管硬化吗？” 巴莱卡没有动弹，她感觉自己被这陌生英俊的青年捏着手臂后，全身都变得舒服了起来，那种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完全消失了，她放松地躺在床上，也不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舒服地几乎要睡着。 苏晓说道：“不应该叫血管硬化，而是一种异变，血肉层级的异变。” 他已经用血肉权柄检查完毕了，剩余的治疗也很简单。 血色晶球力量微动，一股塑造生命的力量伴随着接触传递到了巴莱卡的身上。 巴莱卡瞪大眼睛，她稍一用力，发现自己合并在一起的双腿瞬间分开，原本相连着的血肉和表层的鳞片像蛇蜕皮一样脱落，落在了床上。 她激动起来，喊道：“我，我恢复了？” 等她喊出这句话来时，她才意识到，不仅是腿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就连声音也恢复了。 顿时，女孩忍不住泪水，泪眼婆娑，哭泣了起来。 边哭着，她还边向苏晓道谢，说道：“感谢您，感谢神派您来治疗我……” 乐小心内心的戒备少了很多，她确认这可能真的是苏晓了。 乐小心说道：“我听说你的生命权柄能让人从全身器官衰竭活下来，甚至能让生命力枯萎的人重获新生，没想到还能改变血肉，让人的异变消失……好厉害。” 苏晓笑道：“你要是关注红崖秘境的话就不奇怪了，我和那边的医疗人员有过这方面的合作，我本人也用权柄治疗过一些鱼人，有经验。” 两人对着话，乐小心比较放松，她认为有苏晓在这里，那这个地方的安全性恐怕要超过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位置。 巴莱卡从喜悦和疼痛中恢复了，赤着脚坐到了病床上，看着地上躺下的两位服务员，又担忧起来：“你们为了我，得罪了杰罗姆先生，不会有事吧？” “杰罗姆？”乐小心用英语说道：“他？他要知道他得罪了苏晓，赶明儿会亲自上门道歉，祈求苏晓不要怪罪他。” “他和苏晓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苏晓要碾死他，如同饭后散步去碾碎一只蚂蚁，苏晓要是想杀他，除非他躲在某个隐蔽的位置一辈子不被人知晓，否则只要被苏晓确认位置，哪怕他躲在水银宫殿里，苏晓都能踩死他，再施施然离开，没谁拦得住。” 巴莱卡听着乐小心的话，如坠梦里，完全不敢相信。 苏晓笑道：“你这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没有否认乐小心的话语，因为她确实是实事求是说得，不是吹捧苏晓。 当今世界，全部的人类，包括圣贤在内，除了少数极为强大的存在，其他圣贤在苏晓面前就是能撑多久和能不能逃的问题。 其他圣贤想要杀人，还要忌惮强势击杀后能否撤退逃走，会不会遭遇围杀，但苏晓不在乎这个。 他不是林辰，但他的威慑力比林辰更甚，林辰当初拥有传送权柄，却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势力，连邪物都不敢得罪，害怕遭到算计和围杀，只想着保命求生。 而苏晓不在乎这个。 巴莱卡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杰罗姆先生可是有超凡者级数的保镖，我在鱼缸里的时候，他们在我面前密谈时，我还听说过杰罗姆和很多秘党圣贤交好……” 乐小心叹气道：“圣贤级的保镖也没用，苏晓想他今晚死，他不会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这么厉害。” “你放心吧，现在有我们罩着你，你已经安全了。” 苏晓苦笑着：“我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什么世界级反派那样……算了。”他看向巴莱卡，问道：“你能不能详细述说一下，你梦到祂的梦境？” 苏晓指了指便签上的画像。 第一百五十六章 梦呓 巴莱卡看着苏晓他们放倒了两位服务人员，非但不惊慌，还在这里问她的梦境，她对于乐小心话中的言语也信了半分，便不再犹豫，开始述说着： “我第一次梦见她，是在半年前，当时我在杰罗姆先生的庄园里，被他当做鱼缸摆放，那时，他，他像养鱼一样对我，还喂我吃鱼食。” “杰罗姆是一个冷酷的疯子，他的庄园里，像我这样的变种人不算少见，对他来说，我们连人都不算，算是玩物和摆设，他也经常在和他同一俱乐部的人面前炫耀我……” 乐小心听着这些话，悄悄握紧了拳头。 苏晓表情沉凝，却没有什么应激的反应，只静静听着巴莱卡讲述。 巴莱卡接着说道：“梦见她的那天，我在客厅中被当做观赏鱼类，恰好有人来找杰罗姆先生。” “那是一个天蓝色卷发，像洋娃娃一样美貌的少女。”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杰罗姆先生的下一个藏品，可没想到，杰罗姆先生却无比尊敬她，地位好像比她还低。” “她发现我一直在盯着她，对我笑了一下，之后夜晚里，我的全身都会疼痛，也会经常梦见她……” 乐小心和苏晓对视一眼，苏晓说道：“她找杰罗姆谈了什么？” 这句话好像勾起了巴莱卡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颤抖着说：“她……她什么话都没说。” “杰罗姆先生一直在自言自语，一直在自言自语，好像，好像在和什么人对话，可那个天蓝色卷发的女孩什么都没说。” “她一直沉默着，微笑着……” 苏晓施展心灵手术，继续安抚着巴莱卡，让她不再颤抖恐惧，不再处于那种噩梦般梦呓的状态。 乐小心则去拿了一件备用的白大褂，披在了只穿泳装的巴莱卡小姐身上。 苏晓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直接读取你的记忆，不用你再这么细细回忆。” 听到苏晓的话，巴莱卡再次颤抖了一下，她急忙说道：“不要，不要读我的记忆，我可以慢慢说。” 苏晓瞬间明白了，巴莱卡遭遇到了很多很残忍，不愿回忆，更不愿展示给外人看的事。 这种反应，和之前未来地球里化作王侯级邪物的丘雪行一致。 “你就别吓她啦。”乐小心白了苏晓一眼，苏晓也没强求，选择尊重巴莱卡的愿望，说道：“嗯，你慢慢说，不着急。” 巴莱卡坐在病床上，乐小心又给苏晓和她各递过去了一杯冰咖啡，她捧着咖啡，小心翼翼啜了几口，才继续说道： “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开始一天天变化，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每次做梦时从梦中惊醒，我都感到怪异的饥渴和全身的疼痛。” “在梦中，我时常梦见水滴组成的女性，她走在城市的废墟当中，那里下着雨，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天空总是黑色，阴森的……” 苏晓问道：“城市的废墟，是什么样的废墟，你还记得吗？” 这话说得巴莱卡一愣，她努力细想着，说道：“对不起，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里是废墟，遍布着倒塌的建筑，裸露的钢筋。” “还有雨，很悲伤很悲伤的雨。” 苏晓点点头：“你继续说，有梦到其他的东西吗？” 巴莱卡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有。” “她偶尔会在梦里唱歌，偶尔会在梦里跳舞，我偶然间发现，只要在全身疼痛时，跳她在梦中表演的舞，我就会好受一些，不会那么疼痛。” “那些舞姿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艺术，像来自古老悠远，生物形态和人类不同的另一个文明，我极力模仿也只能模仿出一二。” “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当我跳舞的时候，周围就会聚集雨云，下雨，一开始只是小雨，后来雨幕越下越大。” 乐小心看向苏晓，用问询的语气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类似触媒法术的仪式？通过那种仪式，凡人也可以触动神秘的力量，制造雨云。” “巫师修炼体系吗……”苏晓点头：“有这种可能，可能性还挺大。” 乐小心说：“但她能唤来咒星九阶层次的雨幕遮蔽，这也太厉害了吧，有点不符合逻辑。” “怎么可能是咒星九阶的，如果是咒星九阶，我的超能感应无法穿透，我根本找不到这艘船。”苏晓摇了摇头：“只是说这雨幕的层次很高，但是位阶其实一般。” 乐小心道：“看起来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不。”苏晓说：“这里通信不畅的事如果时有发生的话，应该会被注意到吧？而且还有一个疑惑，如果是触媒法术，那巴莱卡的触媒是什么，是水吗？” 乐小心说道：“我听说有些触媒法术其实不需要触媒，以咒语和自身就能撬动神秘的力量。” 苏晓内心嘀咕，这当然是可以的，比如苏晓的“黑暗侵染仪式”就算是一种触媒法术，最开始还需要触媒施展，后来他的超凡职阶变成心灵学者后，便不再需要任何媒介，只凭自身就能使用。 对于现在的苏晓来说，触媒法术其实已经不再神秘了，从神秘学角度来说，触媒法术不过也是吸引的心灵大海里沉淀的力量，只是不是用这些力量来修炼，而是直接动用这些力量显现威能，为了能“吸引”到足够的力量，“磁铁”的吸引力就必须强大，而与心灵大海中的力量性相相近的，除了某些人类本身的状态，必要的仪式，还有一些星辉物质，一些道具。 苏晓暗想：“这么说来，巴莱卡能撬动和伊洛琳近似的力量，证明巴莱卡的身心灵状态，也就是秘党所说的性相，和伊洛琳很符合。” “仔细一想也是，巴莱卡是鱼人的形态，总是接触水，同时嗓子也是哑的，身体决定心灵，身心灵状态恰好接近伊洛琳也并不算奇怪。” “而乐小心恰好选择金沙号作为超凡职阶历练的地点，这种巧合或许也和神秘力量具备的‘同性相吸’特性有关，她的本命咒源之水也让她具备了相应的性相。” 苏晓茅塞顿开，这座游轮的神秘秘密被他全部解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应到了一群人正朝船医室走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尝试升华 来人是杰罗姆的手下，他们察觉到自己两位成员出去太久，便过来检查。 刚一推开门，他们看到已经完全恢复的巴莱卡，把手抱在胸前靠着墙穿白大褂的乐小心，还有坐在椅子上的陌生人。 以及倒在地上的两个服务员。 “你是谁！” 震惊之下，他们纷纷掏出枪，对准着苏晓，也有人瞄准了巴莱卡和乐小心。 “是修行者吗？这里可是杰罗姆先生的产业，你不害怕杰罗姆先生？” “我们船上还有超凡者，你们不要乱来。” 虽然拿着枪，但这群人并没有完全放松，他们担忧苏晓是修行者，即使没有武器也能击杀他们。 苏晓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 噗通，噗通，噗通。 他们一个个倒下了。 “你，你……”只剩最后一个修为较高的人，靠着心智抗住了苏晓随意轰来的恐惧：“你到底是谁？” 苏晓笑着看向乐小心：“看起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出名嘛，瞧，这都还有不认识我的。” 乐小心无奈道：“那是因为您低调。” 两人虽然在用中文对话，但那残余的修行者盯着苏晓的脸，好像看出了什么。 苏晓投影来这里可没做伪装。 “你，你，你是苏晓？” 那修行者声音都飚出颤音来了。 啪的一声，他的枪掉在地上，举起双手。 在苏晓略微讶异的目光中，那人战战兢兢地说：“我听说人间道修行者从不虐杀投降的人。” 乐小心耸了耸肩，看向苏晓，好像在说：“你看。” 苏晓挥了挥手，让他在恐惧中晕了过去。 这一番操作下来，让巴莱卡完全信服了，这个陌生的男人真的有乐小心说的那么厉害。 苏晓淡淡说道：“既然这边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先走一趟，把那个什么杰罗姆给处理掉。” 乐小心惊讶道：“诶，这样可以吗？杰罗姆是国外的富豪，对他直接动手会不会有什么程序上的问题。” 苏晓摆了摆手：“没啥问题，他和海族王侯勾结背叛人类，是该处理。” “我是说，如果被人知晓，舆论上会不会不好看？”乐小心说：“毕竟我们的圣贤级战力，跨国干掉了一个大富豪。要不要做得隐秘一点。” 苏晓看了她一眼，诧异说道：“什么大富豪，那是邪物的代理人。” “至于隐秘……我们都救了巴莱卡，不大可能隐秘得下来，虽然我也想透过杰罗姆来找到巴莱卡梦中的那位王侯……等等，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苏晓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如果伊洛琳会和杰罗姆联系，哪怕只派出分身进行联系，这之中都有操作空间。 苏晓可不是只会乖乖等别人布阵来杀的人，他向来喜欢先发制人，在敌人意料不及的状态下进攻。 “总之，我们先去找一下杰罗姆，把他逮住再说。” 苏晓说着。 他的本体联系了下属的办公室，要求情报部门给出杰罗姆现如今的位置。 苏晓暗想：“做隐秘一点，不要让外人察觉杰罗姆出了问题。” “到时候我直接替换掉杰罗姆，扮演他去和伊洛琳接触。” “虽然大概率只能接触到一个分身……” 乐小心没有询问苏晓到底想怎么做，她只是说道：“那你别忘了改好他们的记忆，还有，用一个真实幻象代替巴莱卡。” “这是自然。”苏晓说道：“你还要在这上面继续当船医？” “我只是二品本命咒，只有击杀王侯级邪物沐浴王血的小小机会升华。”乐小心说：“我从来不求侥幸，更愿意选择稳妥，可控的方式。” 苏晓暗想，考虑到掌握近似权柄的存在会有相似的身心灵状态，那么很可能伊洛琳也是这样的性格。 一想到乐小心在学生期间十分严肃较真，遵守规则的古板样子，苏晓发现自己很难把这个形象和伊洛琳联系在一起。 在学生时代，乐小心进过一阵子学生会，苏晓不知道她职务是啥，反正各种有的没的活动她好像都在，而且很较真，正常能混过去的小事在她那里不行。 “嗯，她现在好像也这样，我去解决杰罗姆，她都会担心会不会不符合程序流程……” “如果伊洛琳也是这样，那这或许是可以利用的点。” 苏晓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告诉乐小心：“不用了，你当什么船医啊，我需要你赶快获得一品本命咒，然后给我研究敌人的能力和破绽。” 乐小心皱眉道：“这种事，也不是你要求我，我就能做到的，本命咒升华太难了……” 苏晓轻描淡写说道：“不难。我带了王侯之血，给你升华本命咒。” 乐小心闻言，全身颤了一下，惊讶到下巴快掉了：“你说什么？” 苏晓说道：“乐姐，做一下表情管理。我带了王侯之血给你，你沐浴它，尝试升华到一品。” 乐小心惊讶道：“你为了对付那个邪物王侯，专门给我申请到了王侯之血？” “你做梦呢，你怎么会有我们有储存着的王侯之血的错觉。”苏晓摇头：“是我自己猎杀王侯剩的一些，打算自己用来当星辉物质药剂修炼的。” 拿王侯之血当星辉物质药剂修炼……乐小心张大了嘴巴，没听说过这么奢侈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苏晓故意这么说，让她接受起来的心理压力少一些。 “谢谢。”惊讶半晌，乐小心只能这么说，她有些羞愧，王侯之血的价值太大，她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苏晓。 以身相许也不行啊，苏晓已经有老婆了。 苏晓说道：“算我借你的，等你成了圣贤记得还我一份。” 他随意凝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晶球，这是来自未来地球某位海族王侯的产物。 两人这期间一直用中文交流，一旁的巴莱卡听不懂，也没有插话，可等她看到苏晓手中出现的，完美的，如同红宝石般的晶球时，目光还是被吸引了。 太漂亮了。 “别看啦，这东西对理智不好。”苏晓对巴莱卡说道，同时把晶球一丢，丢给了乐小心。 乐小心慌忙地接住了晶球，对苏晓这随意的态度十分震惊。 这可是无比珍贵王侯之血，在苏晓那里，就像随意丢的玻璃球那样。 她没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记在了心里，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好沐浴王血升华本命咒。 沐浴王血也不总是一定成功，有失败的可能性，乐小心很担忧这点。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遇袭 船医室内和外面的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好些个壮汉，有的穿服务员制服，有的穿安保制服，但乐小心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他们身上了。 她走到一个干净的角落，盘坐在地，双手紧紧捧着血红色的晶球，调整着状态。 苏晓对巴莱卡小姐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打搅对方。 当然，打搅了也无所谓，苏晓可以制造幻术隔绝声音，只是更麻烦而已。 他也盯着乐小心，希望乐小心能升华成功。 在苏晓看来，伊洛琳的能力核心，可能就是那个“起源之海”，祂的生命形态都是水滴组成的人形，假如能得知起源之海有那些能力，也基本可以确定伊洛琳有那些能力。 乐小心默念着《通识冥想法》的道诀，一遍又一遍，一遍接着一遍。 苏晓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心意一动，对巴莱卡说道：“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个舞曲？” “在梦中，你所梦见的那由水滴组成的王侯，应该是人形态吧，以人形态来跳跃，舞姿应该更准确。” 巴莱卡有些犹豫：“苏晓先生，倒不是我不想跳，而是我怕跳不好，她的舞姿太美，完全不似人类。” 苏晓鼓励道：“没关系，试一试。” 巴莱卡继续说：“她在跳舞时，还在低声歌唱，可她的嘴却完全没有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晓道：“没关系，你跳舞的时候，尽量在脑海里想着歌词，我想办法让歌声出现。” “好。”巴莱卡点头，脱下了乐小心为她披的白大褂，在一处角落站立。 苏晓召唤出了几道真实幻象，把地上晕眩着的人搬运到一旁，不妨碍巴莱卡的表演。 这是苏晓的一种猜测，如果巴莱卡的舞蹈能吸引心灵大海中属于“起源之海”权柄的力量，那么，乐小心的升华突破会更容易。 这并不是苏晓毫无证据冒出的想法，事实上，秘党的修炼体系中，每次突破都伴随着类似的，扮演神的仪式，内在的原理却一直没人给出准确的答案。 巴莱卡提着完全不存在的小圆裙，好像在向船医室窗外漆黑的大海行礼致意。 苏晓心意一动，心灵手术轻轻探入巴莱卡的表层思绪中，读取着她此时所思所想。 接着，苏晓按照她的想念，为巴莱卡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一套漂亮的礼服。 这套礼服整体呈现深蓝色，是样式非常繁复的圆礼裙，苏晓还按照巴莱卡心中所想，为她加上了相应的发夹，手套和其他小的装饰。 巴莱卡眼眸里冒出明显的惊喜色彩。 一直以来，她的表演都是在不着衣衫或只着泳衣的情况下进行。 她从没有穿过这样华丽的衣裳，即使在她还没成为变种人的时候。 “不能辜负苏晓先生对我的帮助和期望。”巴莱卡默默想着，这个念头当然也被苏晓听到了。 接着，她全心全意，开始舞蹈起来。 那舞姿优雅，炫目，惹人注目。 船外本来逐渐稀疏的雨幕再度下了起来。 此时乐小心修炼，无法欣赏巴莱卡的表演，所以巴莱卡只对苏晓一人表演，她尽力着用人类的躯体跳着神的舞姿，脑海里拼命回忆着梦中的细节，其中也包括伊洛琳无声所唱的那些歌。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当伴奏，把那些低声的清唱也放了出来。 那是海族语的歌词，悠扬而古老，像深海和星空般寂静，像是一种悲伤的质问，就像是注定悲剧的歌剧中，女主角对男主角或整个世界做出的，无法回答的质问那样： “我们生活在正干枯的海里。” “我们是即将渴死的鱼。” “生命之火需要圣化。” “却要把海作为柴薪。” “广阔而无边的海啊。” “您是母亲，您是母亲的母亲，您是一切的母亲。” “您那不休的浪潮会枯竭吗？” “您那不止息的心跳会停息吗？” “您给我们和其他众生的恩赐会断绝吗？” “若火焰烧干了海。” “若鱼也被火焰烧死。” “新的火焰会成为海吗？” “还是会燃尽成灰呢？” 在海族语的浅声低唱中，巴莱卡小姐闭着眼，跳着绝望，悲伤，带着窒息感觉的舞蹈。 光是看着她跳舞，苏晓都感到悲伤得无法呼吸，像是渐渐溺水，无法挣扎的将死者。 苏晓知道，这是通过舞姿和歌声制造的心理学效应，并不是真的神秘能力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乐小心调整好了状态，她突然一击击碎手中的晶球。 王侯之血的力量渗透进她的内心，她全力专注着，追寻着突破升华的契机。 船舱外的雨越下越大。 这磅礴的雨幕，仿佛构成了一品咒星异能诞生的异像，正在为新王的诞生而酝酿准备着。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心血来潮。 他掌握超能感应，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循着直觉，一步跨到了乐小心身边，立刻用幻术世界，尝试降临乐小心的心湖。 苏晓的直觉是，在那里，正发生着不好的事情！ …… 乐小心茫然走在雨幕中。 周围是城市的废墟，乐小心不认识这座城市，但她下意识地把这里当做了起源市，很快，起源市的一些街道出现，被乐小心看到。 这座废墟中好像只有乐小心一人和这里无边的雨幕。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落到了她身边。 “苏晓？”乐小心看向他，茫然地，以梦呓般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晓没有回话，手中一团火焰点燃。 超能感应扫荡天地，和满天雨幕对抗。 “有人要害你。”苏晓说：“是伊洛琳。” “在你领悟起源之海的瞬间，你遭到了伊洛琳的攻击！” 苏晓说这话时，想到了他自己，当初他领悟强植梦境，来到现实与梦境的边缘时，就遭到了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呼的梦族大魔级邪物拉维翁的袭击。 当时是袁铁心血来潮，降临那里，和拉维翁对峙，将拉维翁呵退。 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相似，只不过被他人保护的苏晓，变成了保护人的一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战伊洛琳 乐小心双目茫然，显然还在回味苏晓话语中的意思，没有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雨幕做出了反应。 漂泊雨幕中，一位由水滴组成的优雅女性走在废墟上，她优雅美好，全身的情绪满溢着悲伤。 “是你？” 伊洛琳没有开口，声音却传了过来。 苏晓见对方欲要谈话，直接用微观世界开始支配对方，同时用心灵手术给出暗示，想要带偏祂，接着，苏晓说道： “是我。” 伊洛琳扫了一眼乐小心，微笑着响起声音： “原来如此。” 祂没有说什么原来如此，转而说道：“看看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城市变成了废墟，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感想？苏晓看向废墟，那当然是…… 苏晓警醒起来。 悲伤！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正被拖入悲伤的深渊当中。 他立刻意识到。 在自己用微观世界暗算伊洛琳的时候，伊洛琳也在用相似的能力暗算他！ “而比位阶，祂比我强，我拼不过祂。” 苏晓眼中利芒一闪，放弃了用微观世界和祂比拼控制速度的想法，转而突然一斩。 刷！ 灾厄黑刃像世界的裂缝那样，出现在伊洛琳身上，将祂拦腰截成两段。 虽然苏晓不掌握高品传送异能，但仗着金翼晶球的权能，苏晓仍然可以模拟出类似“次元斩”的效果。 “于心湖中作战却能掩藏内心所想，对我进行偷袭，你对心灵的控制居然如此强大？”伊洛琳身体被斩断，却仍然微笑着，发出声音。 “废话，我在心湖……咳。”苏晓用木偶操纵身心的能力止住了内心想法，不让秘密泄露，朝着伊洛琳猛攻过来。 “在心湖内战斗，我可是老手！” 苏晓没去细想该怎么打，完全凭借直觉和本能在战斗，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在心湖中“所想既所言”的泄密风险。 苏晓瞬移至伊洛琳身边，手中灾厄黑刃凝成长枪，猛得刺来。 伊洛琳却提前拂袖，手上水滴组成的袖管凝成水刀，刷地斩向苏晓传送后的位置，身体飘然而闪。 噼啪噼啪噼啪！ 无数水滴像敲打玻璃一样打在苏晓灰色的气势上，以气势硬抗水刀！ 同时，苏晓也爆发了屠龙刺的威力。 轰！ 灾厄黑刃凝成一点，时空为之扭曲。 伊洛琳却宛如泡影一样消散掉了。 “分身？” 苏晓暗想，念头化作声音，在乐小心的心湖世界中激荡。 周围的雨幕很大，却没有人回音。 苏晓“啧”了一声，这片雨幕的位阶绝对有咒星九阶，把他超能感应的威力压制得尤其艰难，仅能照彻身周十几米。 苏晓头顶三尺的木偶早已显形，如提线一般操纵着苏晓，让苏晓退回到乐小心身边。 苏晓尽力让心灵不起波澜，不生出任何想法。 可这是矛盾的，苏晓要找到伊洛琳，就必须要思考，但只要思考，在心湖这样思想透明的战场，就会被人听见思绪。 “草，为什么伊洛琳没有思考，难道祂的本命咒‘起源之海’拥有心湖方面的权柄，在心湖中能遮掩自身思考？” “还在用悲伤的情绪感染我？但你别忘了，任何作用都是相互的，当你用悲伤的情绪感染我时，我也可以用心灵手术与超能感应的连携，在心湖倒映的灵网中找到攻击的来源，确定你的方位。” “原来，你在……” 苏晓抬起了头。 天空中的雨幕不休不止，天上的乌云沉闷厚重。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夏禹出现在他身侧，化作雷光，冲向天地之间。 苏晓感觉得到，悲伤力量的源头就在头顶，所以他让夏禹杀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同时，苏晓一手拉着乐小心，步入了心湖中的算子缝隙。 苏晓现在的隔离隐形术，足够带着一个位阶不超过他的存在进入算子缝隙当中！ “你会隐藏，以为我不会隐藏？” 苏晓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 “隔离隐形术既可以隔绝自身存在，又能削弱伴随雨幕而来的悲伤效果，我可不想……” 苏晓用木偶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深思下去，联想到安娜特的惨状。 “一旦想太多，我的能力和底牌就会暴露，我有很多办法来对付伊洛琳，但它们要先留着，在必要的时候再使用。” “还好有三尺神明，我可以用三尺神明来监察我的念头，如果出现了泄露秘密的思考，可以立刻掐断。” 苏晓所想既所言，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即使躲在了充满乐小心记忆残渣的算子缝隙里，苏晓也无法遮掩心湖的特殊。 就在这时，在废墟的雨幕中，伊洛琳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你管你头顶的木偶叫‘三尺神明’？” “举头三尺有神明么？” 苏晓内心警觉，以三尺神明监察内心思维： “怎么，不可以吗？” “不。”伊洛琳的声音安静响起：“很贴切。” “看起来伊洛琳愿意就这方面的话继续谈下去，可以用木偶的话题试探出祂的位置。”苏晓边想，边拉着表情茫然的乐小心往之前的地方走。 “为什么说贴切？”苏晓想着，内心的思考化作言辞。 他这是阳谋。 明白着告诉你，我要用你感兴趣的话题试探你的位置！ 伊洛琳沉默了片刻，雨幕笼罩的街角处再有声音传来： “传说，在超越层层历史帷幕的地方，曾有三位主宰，主宰过此世间所有一切。” “三位主宰均已逝去，为人们勉强所知的，是最后一位主宰，祂或许曾以旅者为名。” “在一个传说中，旅者将木偶赠予祂幻想出来的挚爱，那是名为自由意志的木偶，可以让人彻底地支配自身的身心。” “这难道不贴切吗？以自由意志为名的木偶，其主要象征竟然是支配，神明就在三尺之上，这神明到底是木偶，还是木偶背后的赠予者呢？” 苏晓眼神微微一凝。 “祂在试探……” 瞬间，苏晓以三尺神明，镇压住了自己的后续想法。 “你想知道木偶的来历？呵，我就是不告诉你。”苏晓拉着乐小心边赶路边想道： “还想拖延时间吗？我在等乐小心突破，你在等什么？” 伊洛琳没再回答了。 “等等。” 苏晓察觉了一些不对劲，他用超能感应捕捉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仔细分析着。 “……不好，象征着悲伤的记忆碎片，慢慢变多了？” “难道伊洛琳在以某种方式，摧毁着乐小心的心湖，想借此击杀她？” 第一百六十章 起源之海 “卧槽，原来在拖时间的是祂！” 苏晓内心想道：“怪不得和我谈论木偶，目的是提前杀死乐小心，不让乐小心染指祂的权柄？” 苏晓在算子缝隙中走过拐角，在他那狭小的超能感应范围内，还是没有感应到伊洛琳的存在。 “果然不在，估计在也只是个分身……” “真难打啊，有能遮蔽超能感应的雨幕，还有那诡异的分身术，暗中用悲伤情绪感染他人的潜藏杀招，自身的战斗力也不差，这就是海族最强大的王侯级邪物吗？” “我不能坐视乐小心被杀死，必须用一些底牌了。” 远在中夏的苏晓本体此刻早进入了历史画册当中，他随手一击，杀死了楚尤立所同化的神天使。 一颗闪着欢快金光的晶球出现在苏晓思维海里。 乐小心的心湖中，苏晓面露微笑，结束了隔离隐形，拉着乐小心步入到她心湖中的雨幕中。 苏晓全身金光大放，欢乐伴随着这些光，照彻整个心湖。 “欢乐吧！” “大笑吧！” “在笑声中升华吧！” 来自神天使的欢乐升华！ 苏晓以晶球全力激发，位阶有咒星九阶，相当于权柄。 果然，弥漫在心湖中的悲伤气氛开始消散了，城市的废墟像雾气碰到了阳光，被溶解成了一滴又一滴的水。 “诶？” 无比迷茫的乐小心突然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哈哈大笑起来，弯着腰，捧着肚子，完全没有平常的风度。 在笑声中，雨幕退去，一道由雨水组成的人形显露出来。 伊洛琳。 “神天使的欢乐升华？” “你什么时候夺得了这一异能？” “还是权柄级的，超越了你的本命咒位阶。” 苏晓超能感应死死锁定住祂，紧接着再用金翼晶球的权柄瞬间出现在祂身前。 怪影杀手先行影响伊洛琳，灾厄黑刃再凝成长矛，配合屠龙刺爆发刺出。 苏晓这一套爆发，下级王侯邪物中能吃下来的存在都少，哪怕是那些极其耐打的王侯级邪物，吃下这一套不死也要重伤。 即使伊洛琳被分类为上级王侯邪物，且拥有生命领域的权柄“起源之海”，但祂的抗揍能力也比不上树蛟之类的邪物，而是强在其他地方。 恐惧影响，杀意震慑，外加时空扭曲，伊洛琳防无可防，躲无可躲。 而灾厄黑刃搭配最强攻杀异能屠龙刺，即使二者都才咒星八阶，加在一起的威力比起咒星九阶的屠龙刺，也只差一些。 心湖中很安静。 灾厄黑刃的力量聚成一点，连同构成伊洛琳的水珠一起吸入撕裂破坏。 安静得像遥远天穹的一幅画。 黑点消散，蒸发干净。 伊洛琳死了，但是没完全死。 苏晓并没有在自身思维海里找到对方的晶球。 这意味着祂来到这里的，可能又是一道分身，或者是如苏晓这样的投影。 也可能有某种保命手段，但苏晓更倾向于前者，伊洛琳能活那么多世代，必然不是鲁莽之辈，肯定是有多苟就多苟，连海族大魔级邪物都有战死与复活，祂却稳如泰山。 苏晓舒了口气，这才看向四周。 此时，乐小心的心湖已经溢满了清澈的海水。 苏晓看向乐小心，却没听到她内心中传出来的话语，只看到她全身缭绕着的白色气势。 铅华洗尽，超凡九阶。 于是，苏晓微笑着说道：“恭喜你，突破到了圣贤。” “我更应该谢谢你，刚刚那是什么情况？”乐小心说。 她还有些迷茫，嘴角还残留着莫名的笑意。 苏晓简略说道：“在你突破境界的时候，伊洛琳的力量渗透到了你的心灵当中，想对你下手。” 力量渗透到心灵中……乐小心双目茫然：“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吗？” 苏晓说道：“这得研究一下你才知道了。毕竟你的本命咒现在已经升华成了起源之海。” “起源之海都有那些大致的能力？” 力量和知识向来密不可分，乐小心的本命咒升华成一品后，必然也会得到相应的知识，即使不涉及一些很巧妙的使用方法和技术细节，但大致能做什么，修行者是会知道的。 乐小心更茫然了： “啊？” “我，我完全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好像我只得到了力量，力量中蕴含的知识被人删除光了。” 力量中蕴含的知识被人删除光了……苏晓眼眸一凝。 “嗯，看起来起源之海，或者说是伊洛琳，可能拥有心灵大海相关的能力，你染指了属于祂的权柄，祂也顺手将力量里的知识删除，妨碍你使用。” “不过不着急，即使没有知识，凭借本能加上一些尝试，你应该也能逐步总结出起源之海的能力，伊洛琳的手段估计就恶心一下你，问题不大。” 听着苏晓的话，乐小心下意识点头： “嗯，我能感觉得到。比如在这里，我本能知道这里思考的想法会化作实质，但是我却能用起源之海的水将自己浸透——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以此保持沉默。” 苏晓笑道：“这是个好的开始。” “嗯，这里是你的心湖，是根基之地，你日后要突破成真正的圣贤，需要用文明力量将这里衍化成心相平原，而心相平原能投射到现实，让一片区域变为真理平原，成为适合你作战的主场。” “如果我猜测没错，起源之海应该拥有一些心湖相关的能力，你试试看？” 乐小心眉头微蹙：“怎么试？” 苏晓给出建议：“把心力灌入本命咒里，随意激发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 “好。”乐小心说着，开始在苏晓面前尝试着起源之海的一项项能力。 化水，将自身化作液体状态，这是属于源之水就有的基础能力，这种化水能力是妖鬼级雨刺客化水能力的上位存在，乐小心能把自身身体变为速度极快的水刀，用来赶路或攻击都可以，且只要生命力未被耗尽，还有水滴存在，乐小心就不会被杀死。 分身，将自己的生命力分割出来，形成和自己本质一样的分身，当初乐小心的源之水只能分化生命力，但现在几乎能制造另一个自己，只要所有分身不被消灭干净，乐小心就能恢复失去的力量。 以乐小心初入超凡九阶的实力，她能将自己拆分成三道初入超凡八阶水准的分身，或者两道资深的超凡八阶水准的分身。 这里的初入，资深，只是用来衡量本命咒的修炼程度，不影响实际战力，都是超凡八阶，没啥区别。 苏晓认真记录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圣化 乐小心展示的第三个能力，是圣化。 在以前和乐小心交手时，苏晓就知道她的本命咒源之水拥有所谓“圣化”他人生命力的能力，只是起效太慢，同时还会引起注意，并不隐蔽，在同级较量中往往用处不大。 而在本命咒升华为起源之海后，乐小心的圣化能力也增强了，首先是隐蔽性大大提升，她只用让对方被悲伤充满，便可以借由心灵影响身体，将目标的生命力也瞬间圣化，化为一滩水，甚至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不过，乐小心还没琢磨出怎么召唤遮蔽感知的雨幕，更不会用雨幕传递悲伤的情绪，只能粗暴的直接对人使用。 乐小心带着歉意对苏晓说道：“我没有相应的知识，所以我现在只能用出我的源之水原来就有的能力……” 苏晓不甚在意道：“没关系，你这段时间先不忙着修炼，琢磨一下这些能力该怎么用，总能知晓的，到时候直接联络我。” 至少苏晓破解了伊洛琳的一个能力，知晓了其中的原理。 之后再慢慢研究就好。 “好了，我们先离开你的心湖。”苏晓说道。 在苏晓看来，掌握起源之海的乐小心应该懂得如何离开心湖，但是她却做不到，不知道是因为没得到相应的知识，还是她本命咒升华后没有相应的权柄，苏晓只好代劳，把她的意识带了回来。 金沙号船医室中。 巴莱卡紧张看着另一边，苏晓站在乐小心身旁轻抚她的头顶，已经好一段时间。 之前窗外还出现了莫名诡异的异像。 在那异像中，天空像海洋那样倾倒下来，诡异恐怖莫名。 整艘船都惊动了，到处都有脚步声，巴莱卡很害怕杰罗姆的手下找到这里来，担心那时苏晓和乐小心没有抵御能力，会被攻击。 就在这时，乐小心缓缓睁开眼睛。 苏晓笑道：“要正式一点吗？” “什么正式？”乐小心茫然了一下。 苏晓双手抱拳道：“恭喜乐道友成就圣贤。” 乐小心嘴咧了一下，笑意掩藏不住，连忙站起，也对着苏晓郑重地回了一礼。 看到苏晓和乐小心恢复清醒，巴莱卡松了口气，连忙对他们讲起她刚刚看到的异像。 此时，窗外的雨幕已经停歇了。 “一品异像啊。”苏晓说道。 乐小心说道：“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否有所察觉。” “察觉了。”苏晓的超能感应此时没有雨幕遮掩，畅通无阻，轻易探查到船上情况：“船上两位超凡者还顺带察觉了一群服务员不见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诺，说曹操，曹操到。” 苏晓对着门边努了努嘴，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位超凡者走过拐角，来到了医务室外的走廊。 他们第一时间神色一凝，看到了地上倒满的服务员。 “发生了什么事。”一位超凡者迅速赶来，倨傲说道：“你们怎么没事，快给我说清楚。” 另一位超凡者也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三人。 “你是巴莱卡，怎么蜕掉了鱼尾？”他看到病床上蛇皮般的肉质和完全恢复，气质和之前根本不一样巴莱卡，无比惊讶。 巴莱卡眼里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两个超凡者是经常来观赏调戏她的常客，杰罗姆其他手下还不敢违抗他的地位，但超凡者地位超然，这两位超凡者虽然在超凡者中是垫底的存在，但杰罗姆对他们还是以礼相待，他们也地位崇高，偶尔做一些杰罗姆禁止的事，杰罗姆也不会太在意。 “咳。” 苏晓咳嗽了一声，把两位超凡者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 “乐姐，你上还是我上？要不你试试刚刚觉醒的能力？” 乐小心无奈道：“你解决吧，我怕控制不住力量，不小心把他们杀了。” 听着两人用中文聊天，两位超凡者能懂得其中的意思，瞬间勃然大怒。 一位超凡者冷笑道：“怕控制不住力量，把我们杀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圣贤吗？找死。” 他大步走来，准备攻击乐小心，却发现自己的同伴没有跟上。 “嗯？”他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那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眼高于顶的同伴，此时双腿颤抖，脸上冒冷汗。 他正看着苏晓。 “这……”这位超凡者也感到不妙，看向那站在船医室里，穿白色衬衣的青年。 “有点眼熟，感觉在那里见到过……”那超凡者努力细想着，突然想起了一些社交媒体上流传的新闻，眼睛陡然瞪大，绿豆大的汗水浮现额头，全身也忍不住颤抖。 “您，您是苏晓？”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苏前辈。”他用不算熟练的中文说道：“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和冒犯，我们不知道是您，这些船员竟然敢冒犯您……” 话音未落，这两个人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事情发生，瞬间幸福地晕倒了过去。 巴莱卡怔怔看着这一幕，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平日里，那些船员无比崇敬尊重，不敢得罪的两位超凡强者，在苏晓面前和那些普通船员没什么区别？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些超凡者心智坚定，苏晓的怪影杀手最多让他们短暂惊惧战栗，吓晕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在认出苏晓的存在后，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惧的状态，苏晓只是推波助澜，就让他们倒下了。 乐小心说：“他们这么怕你，秘党得有三分之一的功劳，他们之前天天宣传你的恐怖，只是在你展现实力和传送能力后，这种宣传收敛了，都不敢以官方形式进行，怕把你得罪了。”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在乎这点插曲，反而在脑海里复盘思考自己和伊洛琳的初次交手。 伊洛琳并没有展露太多的实力，但祂不可能才这么点实力，这和苏晓在考古文献中看到的记录都对不上，只能说，不仅是苏晓有所隐藏，有底牌未曾动用，那伊洛琳恐怕也是这样。 祂也意识到，在心湖中即使取得胜利，也无法消灭苏晓，暴露太多能力对之后的战斗不利。 乐小心在这时把苏晓从思绪里拉出来，她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晓道：“我先带你和巴莱卡传送回去，巴莱卡的表演可以帮助你修炼，你可以暂时雇佣她当修炼助手，她的表演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巴莱卡没什么依靠，苏晓也不可能把她丢在这里。 而且，巴莱卡的表演确实能帮助乐小心修炼，以乐小心圣贤级的实力，养个助手是举手之劳。 “嗯，巴莱卡给我的感觉和伊洛琳还是不同的，伊洛琳总给人悲伤的感觉，但巴莱卡却是虽然悲伤，但仍然有着希望的样子……难道说，这两种性相都符合起源之海吗？只是一种是‘正练’，一种是‘逆练’……” “即使是同一种能力，对其的解读也有不同，就像林辰和罗莎莉拥有相似的本命咒，但他们完全不是一样的性格。” 就在苏晓准备用传送带她们撤退时，本体收到了办公室传来的消息。 杰罗姆所在的地点位置已经找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角斗场 一座海岛庄园上。 夜色下，大厅里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宴会主人杰罗姆笑吟吟地和一位俱乐部成员聊着天，谈论起他最感兴趣的变种人。 这里许多穿暴露制服的漂亮女性都是变种人，她们有的长着豹一般的纹路，那些自然的纹路在腋下和小腹上，勾人心魂，有的变种人裸露着满是羽毛的背部，却没有翅膀，有的变种人头发宛如藤蔓，有的变种人长出了青绿色的鳞片…… 这些女性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22岁，小的甚至有12，13岁的小女孩。 一位前额长出鹿角的变种人少女站在墙角，被人肆意观赏着评头论足，她的眼神已经完全麻木，陷入绝望当中。 这时，杰罗姆好像收到什么消息，快步往大厅门口走来。 他要亲自迎接一个人。 杰罗姆走到门前，像服务生那样鞠躬致意： “尊敬的安德鲁圣贤。” 空气中，光线颤动了一下，一位身材挺直，戴着面具和白手套，穿西装的秘党圣贤从空气中显形。 “哇。” 他的到来赢得了全场人低低的惊呼声，他们完全想不到，杰罗姆居然能邀请一位尊贵无比的圣贤参与他的晚宴。 安德鲁微微点头：“无需如此恭敬。倒让我这个客人略感不自在了。” “对不起，只是见到了您，我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您请往里面走。”杰罗姆像个侍从那样，对着安德鲁行礼致意。 周围这些客人纷纷涌了上去，都想和安德鲁攀谈一二。 杰罗姆更是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 又联系上了一位秘党圣贤！ 他举办俱乐部，其意义不就是想以此撬动神秘世界的力量，给自己足够强大的支撑与依靠，有让他人忌惮的后台。 还可以扩张社交网络和人脉。 杰罗姆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这么做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圣贤也是人，有喜怒哀乐，有欲望。 很快，俱乐部中最热烈，也最受诸位来宾欢迎的桥段开始了。 主舞台上，升起了一个钢铁铸造的牢笼，你们关押着两位万分美丽的变种人少女，她们赤手空拳，不着任何防具，让肌肤和变异器官直接露在外面。 角斗场。 只有得到认可，在杰罗姆的俱乐部里有深度消费的人，才有资格观看这样的场景，毕竟这东西违背了法律和道德，一旦泄露出去，哪怕是以杰罗姆的能量，都会感到处理艰难，甚至可能在漫长的诉讼和调查后“被自杀”。 这些变种人少女要么来自贫困的家庭，感染一波新型流感后，家人全部死亡，只剩一个，要么是人口贩卖来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很快，主持角斗场的人宣布：“你们中的获胜者，将得到侍奉安德鲁先生的机会，开始杀戮吧。” 一位变种人少女有雄狮一般的角爪，额头长着独角兽一样的角，听闻开始后，她低下头，朝着对方猛地抵撞上去。 而她的对手的变异主要在牙齿上，她的门牙很尖利，其中能渗透出毒液。 两名少女交战在了一起，她们在这之前根本没学什么战斗技巧，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战斗。 这种战斗并不精彩，双方都比较弱，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往往要搏斗缠绕个好几分钟才会分出胜负，足够让看客们欣赏很久了。 果不其然，她们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同时翻到了地上，引来一阵阵的鼓掌声。 就连安德鲁圣贤，似也很享受这种场景，时不时啜着一杯如同鲜血的红酒。 啪。 安德鲁手上的酒杯突然掉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这一下，让场中为之一静，就连还在搏斗的两位变种人少女也被什么力量阻挡，停了下来，被拉到了两边。 “安德鲁先生，您怎么了？”杰罗姆走上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这酒不合您口味吗？” 周围的俱乐部成员也小心看向安德鲁，他成了全场所有人的焦点。 而那些变种人女孩都开始害怕起来，生怕杰罗姆受了安德鲁的气，随后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大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 安德鲁没有理会杰罗姆，他看向某个地方，冷冷道： “苏晓，你人间道的修行者，为何硬闯我秘党的地盘？” 苏晓？ 苏晓？ 安德鲁用的是中文，但在场众人中也有能听懂的，纷纷惊惧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站在一处角落，他双手各牵着一个女孩，左手边的女孩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英气逼人，却给人淡淡悲伤的感觉，右手拉着穿圆礼裙的美貌金发少女，她以半是畏惧，半是厌恶的眼神看着四周。 安德鲁没理其他两人，他都不认识，只盯着苏晓一人，死死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苏晓放开了拉着两位女孩的手，淡淡说道： “安德鲁，秘党‘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之一，嗯，还不错。” 安德鲁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苏晓没理他，看向乐小心：“你可以和他打一打，熟悉一下能力，看看在战斗中能不能激发你本命咒新的力量。” “不用担心他会跑掉，有我在这里压阵。” 乐小心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正想出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苏晓，我要是在这里把他杀了，会不会不符合规矩啊？” 安德鲁听到他们的对话，勃然大怒，苏晓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甚至还想拿他当磨刀石，给旁边的女伴战斗修炼用？ 这也太狂傲了！ 可他又不敢发火，他不是被网络舆论操控的普通人，深刻的知道，如今的苏晓，已经不是他能挑衅对抗的了。 安德鲁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苏先生，您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秘党的地盘，你不告而至，恐怕不符合国际法则吧？” 他已经认怂了，不敢发火与苏晓一战，只想着装孙子，保住性命就算成功。 至于其他……安德鲁狠狠瞪了一眼杰罗姆，他已经被吓瘫了，双腿发抖，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安德鲁暗想道：“当初我秘党安排人袭杀苏晓，苏晓都只杀了一个，送了一个回来，那我现在表现出不和他战斗的样子，他应该能放过我，不可能敢杀我，我可是秘党的圣贤。” 至于这里的其他人，安德鲁不在意，他们全死了也和他没关系。 第一百六十三 干净 面对安德鲁的质问，苏晓完全没理会他。 而是看向乐小心，很认真的解释： “放心吧，这事不会暴露的，我下手会很干净。”苏晓说。 其实暴露了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明面上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杀，像这种情况，杀了，秘党知道又如何？ 乐小心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她双手凝结出水刀，朝着安德鲁走来，本想下意识行一个修行者的礼，刚要行礼时才意识到不需要，说道：“安德鲁，请吧。” 安德鲁眼冒怒火，仿佛再也忍受不住：“苏先生，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给一点机会。” 祂还是忍住了，没敢出手攻击乐小心。 苏晓没有回话，乐小心说道：“你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就算是你们的上帝看到了，也会羞愧地一道雷把你们劈死。” “问我们是否赶尽杀绝？先问问你们是怎么对这里的变种人女孩的。” 安德鲁眼神一冷，随即，祂看到了苏晓更加冰冷的眼神，冷静了下来。 “我只是一位看客，刚刚到此，不知此事详情，此地的主人是杰罗姆。” 说到“杰罗姆”时，安德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一旁突然被叫到的杰罗姆更是浑身一颤，再也忍受不住，尿了裤子，倒在了地上。 安德鲁接着说道：“苏先生，您既然抓到了杰罗姆举办如此罪恶宴会的证据，何不向他提起诉讼，我相信，以您收集到的证据，足以把他关一辈子，而我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您要是击杀我，那可能引起人间道和秘党的大战，这对您，对整个人类，那都是不利的。” 安德鲁半是威胁地说道。 他暗暗想道：“要是把我告上法庭……哼，我至多被关押一会儿，罚点钱款，我可是圣贤，不可能有事。” “只是这杰罗姆，恐怕得赶快干掉他，不能让他说更多的消息。” 安德鲁内心一定，说道：“苏先生，即使用法律制裁这杰罗姆，他也能逃得掉死亡，最多无期徒刑，我帮您下手，将他斩杀，为您出气。” 祂说着，没等苏晓回应，直接朝杰罗姆出手，双目金光如火，直接照射向杰罗姆。 “不！”杰罗姆发出惨叫。 “不对，我如果将杰罗姆击杀，他为何会惨叫？”安德鲁一惊。 他再看过去，发现刚刚明明朝着杰罗姆的攻击，却打到了他腿边，出现了偏差。 “这……我的感官……什么时候出问题？”安德鲁内心惊讶：“这是幻术？可什么幻术能骗过我的视野？” 安德鲁还在震惊当中，苏晓却开口了。 “乐姐，你直接打祂便是，等祂先出手干什么。” 乐小心点点头：“好的。” 周围的看客纷纷做鸟兽散，却也不敢逃跑，害怕逃跑的时候被苏晓顺手击杀了，只敢缩到大厅边缘，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乐小心用水刀舞了一个刀花，扫视四周的看客，冰冷地用英语说道：“本来是在看变种人少女之间的角斗，那多没意思，给你们换成圣贤级的战斗，为何还害怕呢？” 她缓步朝着安德鲁走着，脚下水光涌起，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薄薄的水。 看客一声不敢坑。 他们之前看变种人少女的厮杀，那是端着酒杯，如看动物之间的生死搏斗，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如今，苏晓把他们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完全打碎了，现在他们置身于圣贤境的战场，只是余波就会致人死地。 而那些变种人少女本来也很害怕，以为这群人是来找安德鲁或者杰罗姆麻烦的，可听到乐小心说是要为她们出手，她们的眼瞳骤然亮起，绝望的眼眸里燃起了火光。 那被关在笼中，两个本要厮杀的变种人少女，更是扒紧了牢笼，终于看到了希望。 至于安德鲁，祂内心一沉，厉声喊道：“苏晓，你真要挑起人类最大的两个宗门间的内斗不成？外有邪物威胁，人类不能内斗，这不是你们的说辞吗？” 喊话瞬间，安德鲁全身化光，朝着苏晓身边的巴莱卡扑去。 安德鲁在听到苏晓的话语后，立刻断了侥幸心理，不再想着苏晓会放过他，而是想要劫走苏晓身边一个亲近之人，用以当做人质威胁。 可等祂化光冲出，却惊讶发现，自己扑向的方向竟然是乐小心！ “这怎么回事！”安德鲁内心的惊讶快要爆炸了。 “来得好！” 乐小心身体化水，光照破万千水珠，水珠也反射着光。 安德鲁由光化人，却暗道不好，乐小心化成的水珠从四周斩来，高压水刀凝成了密密麻麻的攻击网。 好像完全闪不开，躲不了，只能硬抗。 安德鲁虽是守密人性相的修行者，但祂只是主修的守密人，在守密人性相达到圣贤后，祂也修炼了“征服王”等，但成就都不高，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几乎没用。 但安德鲁是老牌圣贤，自有底牌。 瞬间，祂化作雷光，穿透雨幕，跳跃至另一边。 闪电跳跃！ 安德鲁还辅修了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并且觉醒了本命咒“闪电跳跃”！ 安德鲁这次跳跃的方向是大厅中的一面镜子，祂已经想好了，假装以此避开攻击，回身一战的时候，利用守密人性相的异能“镜中跳跃”从镜子里传送逃跑。 只要能离开大厅，来到外界，祂可以化光赶路，用幻术藏匿，或许苏晓无法定位发现祂！ 从一开始，安德鲁就没有丝毫战意，祂清楚知道苏晓秒杀祂是一瞬间的事，和乐小心战斗，就算打赢了也无用。 这，就是安德鲁的逃跑路线。 由电光化人后，安德鲁内心涌现着狂喜，再度化光，冲向镜子。 砰！ 祂撞到了墙上，在墙上开了一道人形的口子。 “想跑？”乐小心全身化水追赶，速度极快，沿着祂撞开的口子冲杀出去。 而苏晓仍端坐在大厅中，老神在在，似完全不担心乐小心会不会被安德鲁击败，也完全不担心安德鲁会不会逃跑。 旁边的看客松了口气，起码这里不会变成圣贤战场，余波把他们杀死了。 看客们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苏晓站了起来，走到了异常狼狈，仿佛吓傻了一样瘫在地上的杰罗姆身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海族教团 苏晓蹲在了杰罗姆身边，随意说道：“你是海族哪个教团的？” 海族哪个教团…… 苏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大厅中的众人如闻雷鸣，恐惧的感觉渗上脊骨。 杰罗姆竟然是邪物教团的人！ 吓傻到瘫软在地的杰罗姆哭喊道：“您，您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什么邪物教团的成员……” 苏晓没和他玩什么拷问游戏，玩什么斗智斗勇，他刚刚全力在用心灵手术和微观世界压制安德鲁，现在已经可以抽出空档来收拾杰罗姆了。 苏晓的心灵手术如针，毫不遮掩的刺入杰罗姆的思维当中。 记忆里，一桩桩一件件残酷邪恶的事件，让哪怕已经历经过相当多类似事件的苏晓都难以控制怒火，但苏晓还是在忍着，没有一击杀了杰罗姆，继续往前探索记忆。 “找到了！” 苏晓眼睛一亮。 那是杰罗姆最近一次和一位叫“伊洛琳”的女士见面的场景。 那是一处隐秘的地下室中，杰罗姆与天蓝色卷发，穿着海天般湛蓝的圆礼裙，优雅美丽的伊洛琳女士见面，会谈室中只有一只不会说话，已经被杰罗姆当成了观赏物品的巴莱卡。 杰罗姆以海族语说着：“尊敬的‘不言者’，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取得了‘深海秘境’原秘境入口附近的地产，只消再等一段时间，做完其他准备，深海秘境便能洞开，吾族将再次君临地球。” “只不过，秘党那些圣贤仍需小心，祂们虽不在乎自己的子民，却把他们构建的文明当做自身私产，恐怕还是会和我们死磕。” 伊洛琳微笑无言：“你忘了规矩。” 杰罗姆恍然大悟，连忙跪下道：“抱歉，见到如此尊贵的您的化身，让我有些失态了，按规矩，我需问您一个涉及隐秘的问题，请问使徒比王侯的存在本质多出质变，为何使徒的战力却没有上升多少，以至于会被人间道修行者连续斩杀两位呢？” 伊洛琳无言答道：“使徒是使徒，但使徒又不是使徒。” 这话让杰罗姆困惑。 伊洛琳继续回答：“你是人类，但人类不是你。使徒是使徒，但使徒不是使徒。任何一个神的使徒，其本质是一个象征，一个类。而具体的使徒，是在这象征之下的一个具体对象，只不过在如海德拉般的时间长河中，一条河流里，一位使徒只能有一位。” “使徒初步超越了历史帷幕，但又没有完全超越。所以具体存在的使徒永远是抽象存在的使徒的一个面相，面相近似分身，在状态不好时战力不强很正常，倘若状态极佳，使徒能无限制的扩张自己权柄的领域，达到无远弗届，近似神明的威能。” 这……是涉及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苏晓用心灵手术偷听着消息，眼睛一亮。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仅能帮助这些被杰罗姆虐待的变种人少女们，还得知了海族的下一步谋划，甚至得到了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这一趟简直赚爆了！ 苏晓正要继续听下去，突然，他的心灵手术刺探不到信息了。 杰罗姆的内心化成了一滩无意识的水。 “这……”苏晓一愣，立刻明白了什么。 “在秘密谈话之前先提问隐秘……这隐秘有问题，是在模因层面设下的陷阱，一旦有外来人读取到隐秘的知识，那杰罗姆就会被从心灵层面‘灭口’？” “这也是伊洛琳的手段吗？有些可怕，起码我就很难做到类似的……呃，好像也不是不行，我可以使用在美尼斯王国得到的守秘权柄，搭配心灵手术的深层暗示能力，做出触发式的心灵手术效果，直接抹除一个人的内心……” “果然啊，能力是能力，但如何运用能力的知识，还是需要经验和研究的……伊洛琳给我当了一个好老师。” 苏晓胡乱想着。 此时在他面前，杰罗姆已经彻底化成了一滩水。 心灵影响身体，心灵化水，所以身体也化成了一滩水，无法救治。 而这一幕在不知道细节的看客和变种人少女们看来，都认为是苏晓的手段，出手惩治了杰罗姆，将他击杀。 那些看客们脊背发凉，浑身发冷，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了心灵。 他们看着杰罗姆被这般杀死，一下子联想到自己在杰罗姆这里所做的种种不能为人类容忍的恶事，害怕苏晓迁怒，把他们也给直接斩杀。 而那些变种人少女们，在见到杰罗姆如此离奇死去后，恐惧惊讶之余，又多了解脱的兴奋。 杰罗姆死了！ 控制她们的最大恶魔死了！ 有些变种人少女联想到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曾经见到的那些被当玩具弄死的同伴，喜极而泣。 苏晓为她们复仇了。 苏晓这时扫视了一圈大厅，目光在每位看客身上有所停留。 那些看客一个个浑身冷汗，想要出言告饶，却在苏晓那冰冷的眼神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让众人恐惧的感觉，让苏晓莫名感到很舒服。 他清楚这种舒服的来源，之前多次使用晶球的力量，让他内心积攒了不少疯狂，而让他人感到恐惧和崩溃，可以消弭疯狂，恢复理智。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全等着苏晓开口。 苏晓说道：“他们该不该死？” 苏晓问的是在场的变种人少女们。 这些看客无一不是掌握各种资源的精英，也是杰罗姆俱乐部中的核心成员，每个人或多或少做过了可以被称为“投名状”的恶事，这些变种人少女和他们有血海深仇。 话语中还伴随着心灵手术让人心情平复安稳，不再恐惧的力量。 “杀。” “杀了他们！” “他们都该死！” 这里的变种人少女中，能开口的齐齐开口，怒火冲天的眼神瞪向那些看客。 一位西装革履的看客见自身面临生死危机，强行忍住对苏晓的恐惧，连忙站出来说道： “苏先生，我等只是看客，真正的恶首已被您除灭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我的公司在中夏也有投资，我也向来敬佩苏先生……我愿意赔偿这些变种人女孩一大笔赔偿金，苏先生，我们日后也能加强合作，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看客如梦初醒，纷纷也出来，表明态度，姿态放得极低。 都没人敢做什么威胁，全都在后悔，在说愿意赔偿帮助等等。 那些变种人少女脸色一白，才意识到，对于苏晓而言，她们是没什么价值的，反而是这些精英看客能帮助苏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圣贤风度 苏晓轻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引爆了在场每个看客内心中的恐惧。 而这次，不是吓晕，而是彻底将他们吓死。 还在辩解，求饶，忏悔，祈求的一位位看客们，突然瞳孔放大，一个个倒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只剩几个或心智较为坚定，或有保命灵器的修行者勉强抵御住了恐惧，没被彻底吓死，但也被惊吓的浑身颤抖，双腿酸软，不停战栗。 一位还活着的修行者颤抖说道：“苏先生，还请您高抬贵手，我，我愿意忏悔……我愿意散尽家财赔偿这些变种人少女，然后我会去抵抗邪物的最前线，和邪物拼死作战，以此赎罪。” “您拥有传送权柄，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我必不敢欺骗您，在神的见证下，我会用我的余生来为我的错误赎罪，还请饶了我。” 其他还能保持说话能力的人眼睛纷纷一亮，好像找到了求生的密码，也学着刚刚那位修行者一起讨饶。 苏晓表情冷漠。 黑刃领域范围内，一道道灾厄黑刃准确出现。 那些还在讨饶的修行者也一一倒下。 站在大厅中的巴莱卡眼睛明亮，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有人愿意为了她们，去杀那么多的精英，那些精英背后所涉及的利益网络不知有多大，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记恨上苏晓。 但苏晓毫不在乎。 他问那些女孩要不要杀他们，她们回答要，他就杀了。 当然，即使她们回答不杀，苏晓还是会动手。 正如他在海佛寺下所做的那样。 在杀死这些看客后，苏晓脸色冷漠的表情逐渐柔和，他看向在场的变种人女孩，她们数量太多了，即使是苏晓，也无法为她们一一治疗，只能考虑如何安置她们。 苏晓柔声说道：“我之后会安排人来安置你们，你们已经得救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那些变种人少女才终于确认，面前发生的事不是她们日思夜想的梦境，而是真实的现实。 她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有人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片肆意的哭声中，苏晓走到墙壁处，刚刚被人撞出人形出口的缝隙。 外面，乐小心还在和安德鲁交手。 苏晓已经用微观世界完全控制住了安德鲁，超能感应也覆盖了整个岛屿，所以能知晓战局，乐小心处在下风，被压着打，也没爆发出“起源之海”新的能力。 “乐小心毕竟不算最顶尖的天才，刚刚成为超凡九阶，还没拿到如何运用新异能的知识，能在资深圣贤安德鲁面前撑这么久，也算可以了。”苏晓心想。 他倒不算失望，用幻术通知乐小心战斗结束，便操控安德鲁往回走。 乐小心也跟着安德鲁回来，她先是注意到场间倒下的众多看客和喜极而泣的变种人少女们，眼神微凝，随后说道：“抱歉，我还是没挖掘出新的能力。” 苏晓无所谓道：“此事不急。” 他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罗莎莉帮忙把这些变种人少女传送带离，先带她们回中夏，之后再询问她们的家乡，把她们一一送回去。 这里有很多女孩是人口贩卖过来的，她们的家人恐怕已经焦急绝望了很久。 乐小心把眼神从罗莎莉和这些女孩身上抽离开，询问道：“安德鲁怎么处理？” “他是秘党的圣贤，杀了他，恐怕会引发严重的外事问题。” 苏晓点点头，顺手一挥，灾厄黑刃斩死了已经被完全控制着的安德鲁。 乐小心惊讶道：“这……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你要伪装成是邪物作案，还是要删掉那些人的记忆？” 苏晓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已经让我办公室的人告知外事部门，让他们给秘党发一个信函，要求秘党协助我方调查杰罗姆事件，详细的信息我也发过去了。” 杀了别人的圣贤还要别人协助调查……乐小心张大了嘴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苏晓。 “那要是他们不调查呢？”乐小心问。 苏晓淡淡道：“那我就顺着心灵手术得到的记忆，一个个杀，只是略微浪费点时间而已。让秘党调查，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面子，若他们不领我的情，站在杰罗姆那边，那也没什么办法。” 乐小心听到这话，脑海里的想法是： “秘党恐怕要变天了。” 不，乐小心又默默纠正了自己的看法： “世界恐怕要变天了。” 苏晓这样的强者，一举一动已经足以改变世界局势，他在这里击杀安德鲁，即使事出有因，也该击杀，但终究是不符合世俗的惯例。 这会让秘党圣贤们人人自危！ 之前那怕人间道和秘党战斗，也都没有涉及圣贤战力间的直接对碰，最多是超凡者之间的对抗，还不会毁掉对方的保命手段，只击杀本体。 “等等……苏晓，你有没有破坏安德鲁的保命手段？”乐小心询问。 若是只杀本体，安德鲁没有彻底死亡，只是修为倒退，需要重修……这至多算小惩大诫，之后还有转圈余地。 苏晓点头道：“自然是杀了。我在击杀安德鲁之前，已经搜寻他的记忆，然后传送了几道灾厄黑刃过去，他的保命措施已经全部覆灭。” 其实苏晓用屠龙刺也能彻底击杀，因为屠龙刺作为最强攻杀异能，在杀死敌人的同时，还会撕碎敌人的思维海，这样即使敌人有类似第二元神的手段，也无法及时“捞起”思维海，之后不能快速恢复修为。 但苏晓想做得更彻底，他不仅不想让圣贤安德鲁复活，连让另一个安德鲁存活都不愿意。 如果只用屠龙刺击杀，那安德鲁类似第二元神的手段，还可以留下一个自己的克隆分身，只是难以重修到圣贤罢了。 这……乐小心眼眸一凝。 她看向风轻云淡的苏晓，感叹道：“苏晓，你比我有圣贤风范得多啦。” 苏晓笑道：“圣贤风范是什么？不说话装高手，还是说些听不懂的话当谜语人？” “不是。”乐小心说道：“一是你遇到这些变种人少女时，内心愤怒生气，却没有表露在外。二是，你击杀秘党圣贤，却这么风轻云淡。” 苏晓说道：“愤怒没有表露在外，可能是因为我见得多了，有些麻木了。但虽然麻木，我仍然很愤怒，想为她们出头。” “至于安德鲁，祂该死，所以杀便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谋划 听到“至于安德鲁，他该死，所以杀便杀了。”这句话，已经成为超凡九阶，圣贤级战力的乐小心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圣贤风度。” 苏晓哑然失笑。 “只是说了想说的而已。”苏晓笑道。 乐小心说道：“你离开虚空俱乐部后，变了好多，没有以前那么皮了。” 苏晓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回忆起曾经，嘴角勾勒出弧度： “其实很多圣贤，还有灵能理论方面的专家，也都和我差不多，知道的沉重知识越多，有的时候就越难活泼起来，会越变越严肃认真。” 乐小心认真道：“这样……说起来，杰罗姆就这样杀了吗？他能接触到伊洛琳，如果控制住他，暗中追查下去，也许会抓到伊洛琳的线索。” 苏晓摇了摇头：“伊洛琳把我坑了一记，祂和杰罗姆聊天时，设下了一个陷阱，一旦我读取到那段记忆，那杰罗姆就会立刻化成水人，就是地上那滩水的样子。” 乐小心下意识看向地上的水。 “加油啊，什么时候也修炼到祂这种程度。”苏晓鼓励着乐小心。 “好。”乐小心应承着，好像完全忘掉了，论境界，苏晓其实才超凡八阶而已，而她却已经算圣贤了。 …… 砰！ 乔治先生的客厅里，祂猛地把眼前的长桌一掌劈断。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个苏晓，杀了我们的人，还敢要我们来帮他追查？” “他把我们秘党，当成他的下属了吗？” 乔治先生面前，带来消息的约翰眼观鼻鼻观心。 拿桌子消完气后，乔治问：“约翰，此事你怎么看？” 约翰说道：“我认为，我们应当做些调查。” “嗯？”乔治瞪了过去。 约翰不慌不忙，接着说道：“乔治先生，首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国内的舆论也有些压制不住……” 话还未说完，乔治打断道：“怎么可能，人间道在我们的地盘上根本没有有影响力的喉舌，他们想发声，民众也听不到。” 约翰说道：“但是，不久前dsa和海族发生了巨大的冲突，那杰罗姆又是海族教团的重要成员，所以dsa有意推波助澜，让此事舆论发酵，他们暗改了脸书，推特等社交媒体的推荐算法，让很多本来生活在信息茧房内，绝对接触不到相应消息的民众都看到了消息。” “群情激奋，昨日在华盛顿，又举办了‘变种人的命也是命’的游行示威活动，就连一些变种人超级英雄，也都有出场，局面隐约失控。” 乔治靠在了沙发背上，强压怒火，翘着腿道：“你继续。” 约翰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认为，苏晓让我们调查，其实也是在向我们妥协示好。” “妥协示好？”乔治冷哼了一声：“杀了我们的人，再让我们调查，是给我们妥协？” 约翰道：“确实如此。苏晓杀了安德鲁，却没有沿着线索往下调查，算是给了我们面子，如果调查下去，恐怕有超过十位圣贤要直接或间接被牵连。” 乔治冷笑道：“苏晓他敢杀那么多人？” “他不敢。”约翰道：“所以说是妥协，苏晓不想把我们逼急了，让我们来接着调查，其实是在给我们一个台阶下。” 乔治听闻这番话，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 乔治波澜不惊地说道：“这就是，你认为我们要继续调查的原因？” 约翰说道：“是的。苏晓如今执掌一品级别传送权柄，自身无论战力还是自保，都已接近地球第一，还拥有近乎无限心力的噬魂之刃，若我们不调查，那苏晓必然查下去，到时候我们恐怕又有圣贤要陨落了。” “好！”乔治叫道。 “好？”约翰困惑。 “是的，那我们就不调查，逼苏晓来杀牵扯杰罗姆事件的圣贤，以此来完成我们内部的动员。”乔治冷冷道：“让圣贤们人人自危，畏惧苏晓，畏惧人间道，我们就能团结一致。” 约翰眼睛一亮。 “不，苏晓这事，可以稍作运作……”乔治站了起来，在客厅边走边说道：“对外发消息，秘党内部将举行圣贤会议，讨论并表决是否按照苏晓的要求追查杰罗姆事件后续。” 即使身为秘党内诸多派系的“议长”，乔治的权力也不是无限大的，想要弥合整个秘党的意志尤为困难，但现在，苏晓送来了一个机会。 “每位圣贤都会细想，如果苏晓能偷偷斩杀安德鲁，那能不能偷偷斩杀他们？这次是借了邪物的借口，那之后会不会借其他借口？” 苏晓斩杀安德鲁这件事，稍微运作一下，确实能激发每位秘党圣贤的不安全感。 但苏晓斩杀安德鲁，毕竟人赃并获，安德鲁做的事也的确上不了台面，还和海族教团明面上勾结，大家尚且能勉强接受。 可如果……苏晓多杀几个人呢？ 到时候，恐怕不要乔治多说，恐怕那些害怕死亡的圣贤自然便会提出，要同人间道开战，要不惜代价消灭苏晓！ 收到指令后，约翰转身离去。 望着约翰的背影，乔治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兴奋逐渐退去，反而挤出了冰冷的笑意。 “太明显了。”祂冷笑着摇头。 …… 约翰走出庄园的门，从数公里外的另一扇门走出。 那是一处路边的咖啡馆，遮阳伞的阴影下，有天蓝色卷发的优雅女孩正静静等候着。 伊洛琳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约翰则坐在祂对面。 “伊洛琳女士。”约翰问询道：“我尚有一事不明。” 伊洛琳没去问约翰他有何事不明，自顾自微笑。 约翰问：“对于伟大母亲来说，是人类文明中无数的人重要，还是人类文明中的圣贤重要？” 伟大母亲，自然指的是海族的那位利维坦级邪物，谷神。 伊洛琳嘴角带笑：“自是无数的人重要。” 约翰接着道：“您意图引发地球大战，这可能会让九成以上的人口死亡，伟大母亲的复苏也会推迟……您是如何想的呢？” 邪物虽与人类为敌，但其实邪物甚少主动破坏人类文明的发展，反而对人类文明发展乐见其成，它们像寄生虫，不想彻底消灭人类，而是不断寄生在人类文明身上。 所以约翰不明白，为什么伊洛琳这么想要挑起人类之间的内战。 现在的战争不再是二战时期了，大量的圣贤，地月舰队，核武器……一旦全面战争爆发，人类文明的进程即使不被彻底打断，也会无限倒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准备开始 听到约翰的话，伊洛琳微笑不言，却有声音传出： “伟大母亲并不在意是否提前一会儿苏醒，但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约翰了然，原来挑起世界大战，得到好处的并非是利维坦级存在，而是以伊洛琳为首的王侯级邪物们。 “也对，一旦世界战争爆发，必然会有大量文明力量逸散而出，王侯们也可以较为自由的在人类世界行动，残酷的战争和末世的灾难永远是邪教信仰最好的催化剂……”约翰点了点头。 “苏晓可以杀吗？”祂接着问了伊洛琳一个关键的问题。 伊洛琳微笑着，思量了一会儿。 “能杀，难杀。”伊洛琳回道。 约翰舒了口气，说道：“我们秘党可以配合你们。” “我并不信任秘党。”伊洛琳道：“你们上次袭击苏晓，召集各方势力，想均摊损失，完全是大错特错，定是有某个势力走漏了消息。这次，对付苏晓，由我们海族单独行动。” 约翰笑道：“不愧是海族里最资深的王侯，很有底气，既然能对付苏晓，我也放心了，如果苏晓不死，我们和人间道是打不起来的，现在对苏晓来说，唯一限制他没有肆意猎杀人类王侯的原因，是因为他还心系人间。” “若无人间，他就能彻底放开手脚，到时候，恐怕只有大魔能制住他了，不知伊洛琳女士何时有望大魔？” “大魔是人类的缪称。”伊洛琳毫不动怒，微笑着回应：“你在试探王侯蜕变为使徒的秘法？约翰先生，您知道的，在您彻底决定加入我们，信仰伟大母亲，向伟大母亲祈祷前，我是不可能告诉您相关机密的。” “这样的机密，即使在海族的王侯中，也鲜少有人知晓。” 约翰内心所想被拆穿，但祂也没有尴尬的意思，只是说道：“我好奇而已，长存不灭对每个修行者都是无法拒绝的邀请，毕竟……人间只是昙花。” 伊洛琳轻轻摇头：“在时空的长河中，纵连主宰也会陨落，更逞论区区使徒了。” 约翰说道：“在海水中溺死是很痛苦的，溺死的人通常会试图抓住什么来减轻痛苦，那怕只是一根稻草，一块漂浮的木板。” “我们看似是风光无限的圣贤，实际上，呵，不过是逐渐被海水溺死的人罢了。” 伊洛琳面带微笑，全身散发着难以抑制的悲伤。 忽有阳光照射下来，伊洛琳化为了无数白色的泡沫，在约翰面前消失了。 约翰伸出手，似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停下了手。 祂收起了刚刚那逢场作戏的感叹，若有所思。 …… 12月到了，2036年又将引来结尾。 双乐紧急事态部，调查大队的大楼内，办公室中。 “明天你要请假回家吗？”张文东给兰若曦拉开椅子。 兰若曦点点头：“有很久没回去了，打算请个假。” “年末不忙，你可以回去，我准了。”张文东说：“自从苏劳模扫掉大部分邪物教团和潜藏的邪物后，紧急事态部的任务也变轻了，好久没遇到快过年不用加班的时光了。” 苏劳模是紧急事态部里对苏晓的亲近称呼，因为苏晓的投影，分身，身外化身，真实幻象等总是在行动，一天里几乎24小时值班，所以有人就开始私下称苏晓为劳动模范，然后越传越广，连张文东都开始叫起了。 苏晓……兰若曦一想起苏晓，嘴角就忍不住勾勒，回忆起一年多前和苏晓他们一起行动的过去。 她如今转修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已经突破到超凡五阶，正在突破超凡六阶。 虽然本命咒没有提升，但超凡职阶的能力和气势也让她看到了前进的希望。 兰若曦听到准假的消息，也舒了口气，明明待在家里时她会嫌家里人唠叨，还会念叨她的婚姻恋爱状况，但离开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想念家人了。 “回家之前去看看司予好了。”离开紧急事态部分部的兰若曦想着。 自从“测试员”事件后，司予的妹妹司迎锒铛入狱，这给了司予相当大的打击，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修炼虽仍然刻苦，却略微孤僻了些。 所以，兰若曦觉得作为她的朋友，走之前跟司予打个招呼是应当要做的。 给司予私聊了一道消息后，兰若曦很快收到了回复，司予却没有回复，头像也是黑的。 “在秘境中修炼？好刻苦啊，都快过年了。”兰若曦想了一下，便把念头抛之脑后了。 她决定先去买些东西再回家。 …… 灵光宗。 某处荒凉的古井上。 穿着黑色丧服的古蝶靠在枯树下，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双手在空气里乱按，玩着什么游戏。 突然，古蝶一侧头，看向古井。 楚小叶飘然而出，身后，全身由蓝色枯萎之火组成的人形，卡特雷尔寒王侍立一旁，如同仆从。 “恭喜恭喜。”古蝶双掌合并：“到了超凡八阶，你终于降服了卡特雷尔寒王。” 听到祖师小姐的话语，楚小叶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降服一个王侯级灵体，真是太难太难了。 她为此不得不突破成为超凡者，在宗门里打磨一年，才勉强控制住。 “苏晓现如今什么境界？”楚小叶问，有些得意。 “超凡八阶，和你一样。”古蝶说道。 “赶上啦。”楚小叶很高兴。 “诺，你看新闻。”古蝶掏出手机，递给了楚小叶：“苏晓去秘党的地盘上斩杀了一位圣贤，发信函，要求秘党内部彻查。” 跑秘党的地盘杀了一个圣贤，还要求秘党内部彻查？楚小叶呆滞了一下，拿起手机看着新闻。 一方面，她痛恨大洋另一边那些堕落的修行者，另一方面，她开始惊讶了，没想到现如今的苏晓竟然如此强大，跑到秘党地盘杀了人，秘党非但不敢放狠话，反而还唯唯诺诺，是否内部彻查都互相争吵了一个月。 虽然秘党不占理，可几时是他们不占理也会让步的？ 连拒绝内部彻查都不敢明着说出来，可以看出秘党如今是有多惧怕苏晓！ 楚小叶满意地看完，又问道：“古祖师，对邪物的进攻行动有开始展开吗？” “你不会搜索新闻吗？”古蝶说：“当然没有啦，估计，要等到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再挑选中小秘境进攻。” “也是，都快过年了。”楚小叶点点头。 …… 五影秘境，秘境甬道当中。 列车轰鸣，满载着医疗修行者和治疗用星辉物质和各类医疗道具，往里面前行。 苏晓本体也在这列车上。 这将是自风母事件之后，人类再一次对邪物发起全面的总攻，总攻的第一枪，不是在什么中小秘境打响，而是选择了影族最大的秘境“五影秘境”！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对邪物开战 五影秘境中。 做过易容的苏晓踏出列车，站在军事基地上空，看着一支支部队正在展开部署。 接着，他飞往秘境甬道附近的军用机场。 如此大规模的力量调动，不可能隐瞒太久，苏晓要进行第一波打击，尽力格杀五影秘境的影族王侯邪物。 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军队。 机库中。 地勤人员已经确认过战机没有问题，苏晓望着这架漆黑如夜空的隐形战斗机，它没有挂载太多武器，因为它主要是用于代步工具，给苏晓代步。 苏晓本人就是无比强大的武器。 “黑鸟一号，您抵达了吗？” 通讯频道里传出声音。 “黑鸟一号，准备完毕。”苏晓回答：“塔台，请求起飞。” “许可起飞，祝您得胜。” “祝我们得胜。”苏晓纠正了对方的话语。 战术头盔上迅速出现五影秘境的勘察地图，数个重要单位也已用红色标注。 …… 地球另一端，华盛顿中。 约翰正取了一杯红酒，在落地窗前小酌一杯，窗外下着渺茫细雨，黑夜深邃得像海洋，也像星空。 一通急促的电话响起。 约翰迅速起身，去接了来电。 是秘党特务部门的来电。 “约翰先生，人间道拟定在五影秘境进行军事演习，进行多军种联合演练，我们的军事卫星已经监控到他们的调动。” “我知道了。”约翰说道：“一个军事演习而已，为何这么急着找我，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骤然急促起来： “五分钟前，中夏刚刚发生一起小型紧急事态，造成3人受伤。” 约翰皱眉：“什么？” 这比起联合军事演练，是更微不足道的消息。 “等等。”约翰似反应了过来，问道：“苏晓呢？苏晓没有支援那起紧急事态？” “是的。”电话那一头声音道：“苏晓没及时到来。” 五影秘境的联合军事演练，苏晓没有及时到场…… 两个线索像正反物质一样碰到了一起，在约翰脑海里点燃成恐怖的爆炸。 苏晓去参加军事演习了？ 还是本人前往，连分身都不再坐镇中夏。 这绝不可能是一次军事演习，是攻击，是对五影秘境的攻击！ 约翰此刻只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事先，人间道那边许多线人传回来的消息是，人间道打算清扫中小秘境，解放镇守中小秘境的力量，避免遭到邪物和秘党的“两面夹击”。 但这个计划一直在筹备中，虽然有预备，却没有动作，让约翰怀疑了好一段时间，怀疑人间道的圣贤们是否有足够的魄力推动这一计划，毕竟风母事件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 可他们居然没有去打中小秘境，而是直接挑选了影族在中夏的最大秘境，五影秘境！ 疑有大魔级邪物沉睡的五影秘境！ 打中小秘境忌惮大魔级邪物？那就干脆直接挑一个有大魔级沉睡的大秘境打好了！ 腾！约翰猛的起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 狙击手庞天宇坐在步战车上。 他曾是西平战区的一支修行者特战队的队长，后来在战争结束后，也和还未出名的苏晓一起行动过，参与过红崖事件。 如今，他转修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突破了本命咒的上限，成为了超凡六阶的强者。 也加入了一支超凡小队中，他们将作为“前锋”，为后续部队抢占数个要点！ 此时，庞天宇听到自己的队长说话了。 宋澍江，超凡九阶的武道宗师缓缓开口： “大家都是为了中夏人民，乃至全世界的人民而战，都做好了战死沙场牺牲的准备，我便不说些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了。” “要记住，上了战场，我们的目的是保存自己，歼灭敌人，不要逞强，要活着胜利。” 明明庞天宇参加的战斗次数最多，年龄也比宋澍江大不少，可他还是心悦诚服说道：“是，宋队。” 宋澍江关注着战术面罩上的地图，片刻后说道：“下车，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独自逞强。” 虽有些疑惑宋澍江为何强调了两次不要逞强，但庞天宇也没多想，直接说道：“明白！” 宋澍江接着道：“还有，保持无线电静默，直到我们收到不用再静默的命令。” 这是必然的，他们是突袭的一方，要防止影族截获他们传信的信息。 就像古代战争，突袭者要给马蹄包上纸，嘴里衔上木棍一样。 他们下车。 前方的山脊高地是五影秘境入口北方最高的一处高地，也是他们要占领的地方。 上面那没有影子的城里，有三位影族的王侯！ 两辆看似普通的步战车下，走出了两位超凡九阶带头的七八位超凡者。 放在以前，这两支队伍就能轮换驻守一处秘境入口，镇压一方。 他们穿着动力甲，拍出隐形符，迅速翻身上山。 山地十分安静，一路上，宋澍江等人未曾发现什么敌人，眼神逐渐凝重。 在地球上，王侯级邪物虽然总是落单，但那毕竟是人类的地盘，王侯级邪物带着大批部署难以隐藏，可在秘境里，一位王侯级邪物，身周环绕数十妖鬼级邪物，成千上万的眷族级邪物，再是正常不过了。 这里可是有三位影族王侯级邪物在，可怎么一只眷族级小杂鱼都没看到？ 宋澍江神色凝重。 “这……不会是邪物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先行将这里的邪物撤去了吧？”有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众人内心一凛。 他们也有这种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宋澍江和另一位超凡九阶强者。 “继续前进。”宋澍江说道。 “要不要放出隐形无人机去侦察？”庞天宇问道。 他说的隐形无人机，不是那种对雷达隐形的，是光学隐形的无人机，常用于小型冲突中，当做侦察兵使用。 “不用，继续前进。”宋澍江说。 他一人走在最前方。 “邪物尸体！” 走到半山腰，超凡者们终于看到了邪物。 但却是尸体。 是一片，一片的尸体。 以影子做躯壳的它们没有伤口地倒在地上，列满一地。 庞天宇看到，有些毛骨悚然。 这些邪物是怎么死的……毫无伤口，难道是什么仪式？ 可很快，庞天宇注意到了宋澍江嘴角出现的一抹笑容。 “宋澍江知道此事？”庞天宇心意一动，立刻联想起了什么。 来到山顶，那废弃的影族城市废墟中，小队看到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青年，正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往向远处邪物的地盘。 在他身周，三只影族王侯级邪物跪倒在地，侍立着。 周围是无数妖鬼级影族邪物的尸体。 “这……”庞天宇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他开始怀疑之前自己想的答案对不对。 宋澍江上前，说道：“我已经到了。” 苏晓分身缓缓转身，笑道：“早就看到你们了，三位本命咒二品的超凡者出列，来杀这三只王侯，沐浴王血升华本命咒，给你们留的。” 宋澍江立刻对苏晓回话，而是转头，再次严肃地强调了纪律： “注意，无线电静默，也不允许使用传信类的异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海与梦 约翰快步走到了客厅的门前。 穿越客厅的门户，他来到了一处海岛，从废弃的岩石拱门中走出。 这岩石拱门不知是那个时代那个文明的遗迹。 薄薄的细雨突然下了起来。 约翰舒了口气，说道：“人间道疑似在进攻五影秘境。” “张凡或许也在。”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仔细推想很容易想明白，如果人间道要突袭五影秘境，那么为了防备五影秘境里沉眠着的影族大魔级邪物，一定会调遣有过两次击杀大魔级邪物经历的张凡。 雨水突然滴在岩石柱子上，凝成字形： “知道了。” 早已知道了吗？约翰心中一凛，正要转身离开，却又止步了。 因为雨水凝聚出了一位天蓝色卷发的优雅女孩，祂浑身缠绕着悲伤的意味，无声言道： “梦族不一定会为了影族向地月舰队试探。” 约翰皱眉：“影族与梦族有仇？” 伊洛琳道：“影族曾有一位叫奈菲丝的王侯，差点窃走幻术世界的权柄，成为使徒。” “后来，梦族的神明出手，将祂镇压封印。” 约翰皱眉道：“阿丝赫达？” 伊洛琳颔首。 约翰道：“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会去联系梦族，告知这一消息。你们海族是否要给影族声援，在其他秘境施压？” 伊洛琳道：“这自是要做的。” “沿海区域呢？”约翰盯着伊洛琳。 伊洛琳再次点头。 约翰说道：“好。” 他稍等了一会儿，等伊洛琳消散身形后，约翰再走入岩石的拱门中，消失不见。 约翰在万门中穿梭，来到了乔治的庄园。 乔治也并未睡觉，祂在等待。 “乔治先生，刚收到消息，人间道在攻打五影秘境，张凡也许在场。” 乔治起身，并不慌张，临危不乱，跟一个月前那砸桌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祂走到约翰身旁，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弹了弹他衣服上的水珠： “淋雨赶过来的吧，辛苦了。” 约翰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不算辛苦。” 乔治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招呼约翰坐下，而是从新换的茶几上，取一杯红茶，在嘴里抿了一口。 “呵，发生这种事毫不稀奇，我们之前不是开了个会吗，要不要调查杰罗姆事件，都扯皮了这么久，既不敢拒绝，又不愿调查……我要是人间道的修行者，我也把秘党看透了。” 乔治说着，有些颓废地倒在了沙发上。 约翰也有些唏嘘。 不敢拒绝苏晓的要求，就是不敢让苏晓自己继续调查下去，导致一些圣贤死亡，其背后，深深的展现出了对苏晓的忌惮。 至于不愿调查，那是必然的，秘党死了一位圣贤，还是在自家地盘上，若是答应苏晓愿意调查，那他们秘党成什么了？威严完全扫地！ 乔治说道：“人间道进攻五影秘境，其他邪物势力想必不会旁观，梦族，海族，冬族等大族，应该也会行动。” “很好，最好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秘党才有机会重新伟大。” 约翰提点道：“可若是人间道平了五影秘境，甚至平了更多的邪物秘境，那恐怕……他们就能抽出精力，来对付我们了。” 乔治双目金光透彻，照耀约翰。 约翰低着头，没有回话，任由乔治照耀，同时接着说道： “今年是大选年，我知道你出资赞助的那位大统领候选人占了优势，等到选举人投票结束后，他就是新的大统领，不过这些利益可以稍微忍让。” “并不妨碍现有的世俗力量赞同开战，国会和国防部都是我们的人，我们长期对人间道的宣传，也让底层民众有了非常强烈的，对人间道开战的欲望。” “尽管还是有阻力，但只要能摆平我们秘党圣贤内部的阻力，外部原本有的阻力，也可以没有。” 乔治深深地看了约翰一眼。 随后，祂说道：“我会召集秘党圣贤会议的，明天就举行，来不了水银宫殿的圣贤用远程会议方式进行。” 约翰点头。 目的达到了。 至于秘党内部会不会同意在此时对人间道开战，约翰也没有信心，但祂必须做尝试。 再继续下去，秘党和人间道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秘党内部鸽派甚至投降派的势力都会出现。 祂没多少机会了。 …… 地球上，某处。 一群信奉“光芒梦境”的梦族邪教徒正在巨大的别墅中布置仪式，准备向他们所信仰的神祈祷。 这是一个名为“入梦”的仪式。 邪教教主躺在中间的大床上，周围的红色蜡烛一个接一个熄灭，直到卧室陷入昏沉黑暗，邪教教主也陷入了梦中。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缓缓坐了起来。 周围的信徒都一个个栽倒在地，唯有卧室门处，约翰从中走出，站在黑暗阴影当中。 “什么事？”邪教教主询问。 约翰道：“张凡可能离去，不在地月舰队当中。人间道正在进攻一座有使徒沉睡的秘境，至于是那一座，我便不知道了。” 邪教教主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已经知晓。” “那就好。”约翰微笑。 邪教教主不再言语，再次躺下。 约翰摇了摇头，暗道：“梦族看来消息还是很灵通嘛。” “不过，梦族应该不会为影族出头，不用指望它们有所行动。若梦族行动，就算只试探试探张凡还在不在，也是极好的。” 苏晓虽然传得夸张，毕竟一是年轻，二是还没展现出击杀大魔级的战绩。 约翰这样的老牌圣贤对苏晓只是忌惮，但对张凡，那可是畏惧了。 …… 宇宙星空中。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确认月面上出现四十五道王侯级灵能波动。” 太空军各位高级将领此刻正肃然立在总部中，在他们中间，张凡如主心骨那样镇压着这里。 “有探知力量正在强闯此处，至少是五个权柄级探知力量！” “总部的预言防御正支撑着。” 神秘学领域中，预言力量在近地轨道疯狂交锋，十分焦灼。 张凡哂笑道：“让它们看到，也不如何。” 众位将军纷纷点头，心想不愧是张司令，这种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也只有张司令才能如此。 轻描淡写。 镇压全场。 轰隆！神秘学领域中，突然有超越权柄级的威能轰来，刹那间撕开了太空军总部的防御。 紧接着，幻术权柄轰来，消散一切幻象。 等到掌握预言能力的预言师们勉强打退那一威能时，总部中的各位将军已经呆了。 张凡消失不见了。 刚刚的张凡，是一道幻术，一道真实幻象！ 第一百七十章 虚则实之 就在这时，袁铁突兀出现在总部指挥室中，说道： “张首长执行要务，由我负责扮演他。” 众多首长盯着袁铁，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要务，连他们这些太空军的实权大佬都不告诉。 这肯定不是袁铁本人，估计是投影，分身，甚至可能就是单纯的幻象。 “张首长不在太空军总部之事已被梦族发现，梦族王侯级邪物必然会进攻，我们需要返回舰艇，准备战斗。”一位首长凝重说道。 袁铁微微点头：“你们去作战，我会坐镇此处，驱散幻象。” 袁铁和诸多梦族王侯级邪物都掌握真实影法术的力量，袁铁施展的幻象会被对方驱散，与其贸然上前作战，不如坐镇后方，用幻术权柄驱散梦族的幻象。 舰队出航！ 地月舰队一直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警铃彻响！ 一艘又一艘星舰驶出。 超凡空军驾驭战机，也开始飞出。 太空防御系统开始启动。 人类最强的战争机器，启动了！ 中夏地月舰队的组成主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前代文明的遗迹中，挖掘拼凑出的混编舰队，这部分舰队曾经撑起了中夏大半的星空，但它们属于不可再生的消耗品，用一艘少一艘。第二部分大都是包括“聚变反应堆”在内的先进星舰科技点出来之前造的小船，她们航程短，体积小，速度慢，武器也缺乏杀伤力，属于彻彻底底的“小艇”，这些小艇则是中夏太空军英勇作战的象征，她们没有足够好的技术装备，却靠着这些小艇对抗大批来自太空的邪物。 第三部分，则是凝结着技术结晶的新舰船。 她们有的还没有“聚变反应堆”这样的好心脏，但其他领域的技术已经成熟，作为继承了海军“全能舰”思想的国产星舰，她们拥有顶尖的人工智能“大脑”，武器也武装到了牙齿，配备了先进的电磁动能武器如磁阻式附灵线圈炮，还搭载了激光武器，点防御系统和超高速导弹。 她们结合了先进的灵能技术和科学技术，有着优秀善战的修行者，是舰队的主力。 其中，最无法忽视的，是八艘装载了这一世代生产的聚变反应堆，锋锐如剑的星舰。 她们的各项性能，已经全面超过了第一部分那些修修补补，从上个世代拼凑来，极其缺乏保养的老星舰。 继承过去，超越过去，这就是中夏地月舰队所走的路。 而如今，不止是武器装备提升了，就连人员的修为也提升了，随着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普及，战舰人员中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也有很多修行者打破了天赋的桎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舰队迅速铺开后，太空军总部却没有让他们立刻绕到月球背面，攻击月背出现的梦族邪物，而是在等待。 就像上弦搭箭的猎人，屏息着，等待草丛里的猛兽出现。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月背处的王侯级波动并没有蔓延，这证明邪物们还没有大举进攻的打算，当然也不一定，在梦族面前，“眼睛”有时并不可靠，掌握真实影法术的梦族王侯级邪物可以驱散灵能波动，遮掩行动踪迹。 好的武器也是需要人来使用，若无修行者坐镇，一位梦族上级王侯邪物，就有可能利用自身诡异的权柄，实现降维打击，直接破灭掉舰队。 但人类一方同样有修行者，有擅长推演占卜或感知秘术的修行者，配合这些超级大杀器，便能用较少数量的圣贤对抗数量庞大的梦族王侯。 太空军总部中。 众多首长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一位陆军过来参观调查的人员，脸部一阵变化，变化成了张凡的模样。 张凡笑道：“看什么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一旁的袁铁点头赞同。 神秘学领域里，那道威力远超权柄的力量只出现了一瞬，之后便被击退，掌握预言，反预言异能的修行者们在努力地和邪物打起预言战。 突兀地，那力量再次出现，降临此处，所有人都内心悸动，有所感应。 刷！ 袁铁的幻影被瞬间祛除，而张凡站在原地，摸了摸脸。 那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袁铁的幻象再度出现，眉头微皱。 张凡望向袁铁，说道：“梦族的大魔级邪物，状态远好于其他族群。” 能轻易探查到总指挥部，力量超出王侯级邪物的上限，显然是能让权柄无远弗届的大魔级邪物！ 而那位梦族大魔级邪物，竟然亲自出手两次。 且祂在张凡再次出现后再做的探查，很可能拥有强大的直觉，有袁铁遮掩，还有这种直觉的，只可能是大魔级邪物！ 袁铁道：“以前还不确认，现在能确定了，梦族的王侯，大魔，状态确实都好于其他族群，这是因为在月山兽的梦境中，他们维持着一个不差的文明，有还算充足的理性来源。” “从这点来看，月山兽或许在利维坦级邪物中，也是最强大的那一批。” “当然，有邪物剥削的文明，不可能像我们的文明那样，如炽烈火焰般旺盛。” 张凡道：“我们打的是影族，梦族应该不会出手。” 他话锋一转：“但也不一定，料敌从宽，做好梦族全面插手的准备。” 众位首长看着张凡。 有人敏锐感到那里不太对劲，但没说出来。 如果张凡真的要虚则实之，做出他本人离开的假象，那为何要在梦族大魔的探知力量扫过一遍后急匆匆的出来呢？ 难道张首长也做出了误判，认为大魔级邪物碍于自身状态，只能出手一次？ 张凡看向袁铁，问道：“刚刚那降临探查的梦族大魔级邪物，是谁？” 袁铁回答：“拉维翁，‘冷漠之眼’拉维翁，我和祂曾有交手，能把握住祂的特征。” 拉维翁……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号的梦族大魔级邪物，光芒梦境的领袖……指挥部众人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祂的知识。 “拉维翁似乎有问题。”张凡说道：“我曾和祂遥遥接触过，每个时期的祂都有所不同。” 袁铁道：“是，有种说法是，拉维翁是月山兽沉睡时三个不同的潜意识的化身，所以有三个称号，不同称号的拉维翁力量和擅长有所不同，单拿出来看，算是下级大魔邪物。若是合在一起，有可能是上级大魔邪物。” “刚刚探查两次的探知力量，给我一种无比冷漠的感觉，梦境俯瞰者的探知应该是超然，灵之暴君则是狂暴疯狂，只有冷漠之眼会是这样，无比冷漠，冰冷，仿佛不在乎一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海浪来袭 听到袁铁的话，“张凡”点了点头，当起了复读机： “对，我和梦族大魔交手时，也有这种感觉。” 两位顶级圣贤不再聊天，专注着看向战局投影。 指挥部众多参谋和联络员看着孙圣，暗暗赞叹，心想不愧是斩杀过两只大魔级邪物的人类至强者，预言战被连续两次击败，对方的探知能力都扫荡到了指挥部，还面不改色，甚至能谈笑一下对方的八卦。 不愧是张司令员。 简单几句谈笑，预言战失败丝毫没有影响在场众人的士气。 “报告。”有人说道：“地球，我国领海区域，遭到邪物袭击，紧急事态部希望我们派出舰队帮助。” 三维立体投影迅速放大，鸿钧网络的战术链让太空军也能知晓地面的局势，标注出了受到袭击的领海。 张凡等了片刻，说道：“让广宁号驰援蓬莱……” 他开始指挥起舰队。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张司令员指挥起来，比往日慢上好几拍，许是来的敌人太多，更加需要时间思考。 …… 领海上。 海风卷着浪花来到岛礁上，这里的岛礁早已被改成了永不沉没的航母，下方布置着可以监察深海，也可以监察深海位面的仪器。 寒风撕扯脸颊，战士们藏起心中对远方亲人的牵挂，穿着动力甲，纷纷进入了战斗位置。 一旦海族决定插手干预，不仅会从海族所控制的秘境对人类发起进攻，还会从海面，从茫茫的大洋上进攻！ 中夏守住了所有秘境甬道，但其他国家没有，所以海族早已混进了地球的庞大海洋里，一旦它们要进攻，它们就能从海洋上任何一处发起攻击。 那时，他们就是守卫海洋的第一线战士。 岛礁侧翼，海上战舰开过。 “敬礼！” 几位在岸边站岗的战士对着战舰敬了一礼。 他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那边也大概看不到他们的情况。 头顶，两架战机呼啸而过，带起了白色的航迹。 一位战士说道：“战机出动了，海族邪物恐怕正在我们探测区域外的海域集结。” “他们过不来这里。”另一位年长一些的战士说道：“我们的海军，我们的空军，还有我们的陆上火力和太空军，这些都会形成联合的火力网络，就算是海族的王侯，想要潜进来，也得死上一半。” 年轻的战士点了点头，转而凝重地说：“要是它们走深海位面呢？” “我们在沿海布置了可以探测深海位面的大型传感器列阵，假如它们走深海位面，我们也能探测到，并提前做准备。”年长的战士道：“只是，那种情况下，敌人可能会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直接出现。” 年轻的战士跃跃欲试道：“到时候，就是我们上战场的时候吧？” 他戴着头盔的后脑勺挨了一拍。 年长些的战士笑骂道：“那当然，海族不可能绕过我们直接攻击后方的区域，它们要是敢这么做，那么等待它们的，就不止是要面对正面的火力，还有我们去捅海族屁股的火力，前后为难。” 听到这荤话，年轻些的战士笑了，也没那么紧张了。 “为了不被前后夹击，海族一定会想进攻我们。”年长的战士笑道：“到时候就是我们奋战的时候。” “海族一般都会在公海做集结，妖鬼级凝视者和王侯级邪物和我们的超凡空军打空战，其他杂鱼再抱团走深海位面和我们打近战。你是没参加过红崖事件时的海战，三个妖鬼级邪物直接在你面前的沙滩上出现，提前布置的，没有附带心力的水雷根本没用……” “这些之前上课时也都讲过，我们和海族打过很多次了，到时候听指挥，不要盲目上去就行，听明白了吗？” 小战士狠狠点头。 这时，几位战士的战术面罩收到消息，要他们往岛礁深处撤退，退回到防御工事中。。 “来了。”年长的战士看向远处平静的海洋，果断道：“撤。” 几人纷纷转头，快步跑着。 如果海族邪物走深海位面，直接从沙滩附近的水域出现，沙滩上是根本守不住的。 除非能布置传送拒止区域，哪怕是比较低阶的传送拒止区域都可以阻止海族出现，但水域毕竟太大，这样的传送拒止区域最多布置在沿海核心城市附近的海域，其他地方还是要预备好被海族偷袭的准备。 这时，天空也在聚集黑色的乌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海族行动，必然会用异能行狂风，布暴雨，以制造主场优势。 轰！轰！轰！轰！轰！ 后方阵地上，一枚枚火箭弹直冲天空，气势如虹。 一时间，岛礁上空天朗气清！ 聚集的雨云被驱雨火箭弹轰散！ 驱雨火箭弹当然不可能完全驱除海族召唤来的暴雨，但只要守住附近区域就可，不让海族从岛屿内的积水出现。 过了许久。 沙沙沙。 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有无数仿佛溺尸般，在沙滩上不断爬行的海族邪物从深海位面爬入了沙滩上。 这些下级眷族海族都是杂鱼，但在它们之后，是稍微精锐一些的杂鱼，各式上级眷族海族零星点缀。 而督战它们的，是三只小艇般大小的海蛇，这三只下级妖鬼海族快速鬼魅，冲上沙滩。 轰！轰！轰！ 在无人机引导下，一连串附带心力和气势的炮击轰在了沙滩上，让海族邪物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后方的战士开始使用“附魔炮弹”等触媒法术，将普通的炮弹转化为灵器级武器，再由部分修行者灌注心力乃至气势。 在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普及开后，战士们也有了更多的修行者，他们或许只是超凡一阶，二阶的新晋修行者，却能提高不少战斗力。 修行者数量稀少，就连军队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修行者的，很多战士只是学了“附魔武器”，“附魔子弹”，“附魔炮弹”等触媒法术的普通人，面对眷族级邪物还好，面对妖鬼级邪物，基本就是没什么作用了。 打个比方说，会使用“附魔子弹”的普通人士兵，大概相当于拿着小手枪，眷族级邪物就是可怕的猛兽，妖鬼级邪物就是步战车和坦克。小手枪打猛兽是有效果的，但是遇到步战车就抓瞎了。 但成为修行者后，凭借重型武器，哪怕是低阶修行者，也能击伤乃至威胁到妖鬼级邪物，相当于普通人拿到了火箭筒，虽然还是难和坦克对射，但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不需要战士和邪物打近战，远程的炮击就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阴影来袭 这座岛礁遭遇的攻击，只是整个沿海区域受到攻击的一个缩影。 人类缺乏进入深海位面，影响深海位面的手段，这就导致面对海族时，只能被动防御，守护住核心城市。 蓬莱市。 一片云雾缭绕，把这里掩盖的如同传说中的仙山。 海族不敢在云雾覆盖下的海面出现，只敢在外海现身，再正面攻进，当它们这样做时，便吸引了岸上猛烈的火力，整个湛蓝的海绵似要被血染红。 妖鬼级邪物出手了，眷族级邪物云集景从，但王侯级邪物没有出手。 人类一方的圣贤强者也未出手。 双方都很沉得住气，这只是开始而已。 超凡空军在海天间交战，击破着一道道妖鬼级凝视者，那些“大眼睛”和“海鸟”也不甘示弱，顶着人类海陆空联合的火力向前猛冲，灵能射线和灵能力量纵横海面。 对于海族来说，那怕用十个妖鬼级邪物，换人类一位超凡者，在交换比上算，都是赚的。 噗！ 海面上，一道巨浪腾云，一只树蛟出现。 海族王侯级邪物终于出手了。 树蛟咆哮着，在海上以不符合物理法则的速度，撞向守护蓬莱的云雾。 此时，天空间亮起光亮。 仿佛流星雨坠地。 但那不是流星雨，那是来自天穹的攻击。 树蛟咆哮一声，准备潜入深海位面，躲避攻击。 祂钻入海面，却没有进入深海位面，只进入了较深的海里。 空间不知何时被封禁了。 轰！轰！轰！轰！ “流星雨”落入海面，掀起巨浪。 遍体鳞伤的树蛟再度冲出海洋，祂全身斑驳的树壳鳞片脱落，身体好几处差点被炸断。 一条尾巴更是直接截断，浮在海面上。 “吼！” 树蛟爆发枯萎权柄，却不是在攻击人类，祂打不到人类。 而是在攻击附近的海族眷族级邪物。 把它们的生命力吸走。 祂那腐朽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着。 树蛟，难杀。 但祂只是海族派出来，消耗人类修行者的心力和储备火力的沙包罢了，后续的海族王侯还在等待，没有出手。 …… 五影秘境。 庞天宇，宋澍江等人守在山脊高处那废墟般的影族城市中，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由于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大家都没有利用科技手段进行沟通，所以直到庞天宇以自己的感知秘术看到，远处后方过来的雷达车辆时，才隐约明悟他们占据山脊的价值。 秘境中，人类没有卫星导航，想引导超远距杀伤武器，除了依靠高阶预言师的预言异能外，需要雷达制导。 要做到这点，要么使用预警机，要么使用地面雷达。 五影秘境是有部署三架预警机，随时在空中值班的，但总指挥部还是不放心。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我全都要。 而将地面雷达部署在山顶高处，可以减少大地对地面雷达的反射影响，看得更高更远。 部署雷达……还是有些奇怪啊。 庞天宇略微疑惑道：“宋队，苏晓既然亲至，为何还要布置雷达，大军行动呢？” “以苏晓的能力，他独自荡平五影秘境，恐怕不难。” 周围众人也点点头，完全赞同。 苏晓实在太强了。 个人正面作战时，都能击杀数位王侯级邪物，这也就罢了，正面作战能力，苏晓或许还不如张凡，顶多是世界顶级水准。 可苏晓还掌握一品传送异能，想打就打，想跑就跑。 掌握一品传送异能也就罢了，毕竟传送是很耗费心力的，可苏晓能杀死邪物，掠夺心力。 在庞天宇看来，整个五影秘境都是他的猎场，他一个人消灭整个五影秘境的邪物，完全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庞天宇一人的看法，而是网上许多修行者和云修行者共同的看法，苏晓一人足以镇压一处秘境，这是任何一位圣贤都做不到的事。 哪怕是张凡，他要是死战不退，也会被无数低阶邪物堆死，耗尽心力。 就算突破到圣贤境，心力无穷无尽，也有全力以赴堕入疯狂的可能性。 但众人不知道苏晓使用晶球的力量会沾染疯狂，所以他们觉得，苏晓没有被耗死的可能，他一个人便能消灭一处秘境。 面对庞天宇的疑惑，宋澍江简单说道：“五影秘境中有大魔级邪物。” 五影秘境中有大魔级邪物。 庞天宇内心一凛，想到了什么，激动道：“难道我们这次要屠大魔？” 是啊，苏晓再强，也只是个超凡八阶的超凡者，面对大魔级邪物，还是有些无力的。 到那个时候，就需要他们提供支援。 在山脊上安置雷达，恐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要防止预警机被大魔级邪物的远程攻击轰下，导致制导武器缺乏引导。 庞天宇心潮澎湃。 他自己只是超凡六阶的修行者，面对大魔级邪物，他比普通人好不到那里去，普通人是小蝼蚁，他顶多是个大点的蚂蚁。 可靠着诸多人的配合，靠着先进的杀伤武器，他将能参与到击杀大魔的行动中，共同对抗超越所有人类修行者的恐怖存在！ “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庞天宇脑海里冒出一道想法。 “但大魔级邪物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大魔级邪物，全人类都会少面临一个恐怖至极的敌人，我能保护数百万人，甚至数千万人的生命。” 庞天宇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他下意识看向其他同僚，发现他们站得身形挺拔，影子拖得修长。 “想必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庞天宇心想道：“怪不得要如此保密，对大魔级邪物做出行动……等一下。” 庞天宇察觉不对。 一阵深沉的寒意从脊椎中生出。 “为什么，他们，有影子？” 庞天宇身体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五影秘境的秘境特征，便是任何存在都没有影子！ 只要有影子，那就意味着，那是影族附体了！ “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正常，这意味着不是心灵领域的影响，也没有遭到理智冲击……”庞天宇脖颈僵硬，用力的低下头。 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不出话来……这是影族王侯所掌握的权柄‘影子附身’，能绕开清心咒，不支配心灵，直接控制身体，让人类的身体反过来变成影族的影子，跟随影族的动作而动作……”庞天宇身体僵硬，思维却无比的活跃： “绝对是王侯级邪物，若是上级妖鬼，以我超凡六阶的实力，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控制了。” “祂还没有支配我‘自杀’，这是为什么，是还没完全控制我们所有人，还是在等待……” 庞天宇感到了无力，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提醒周围人。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宋澍江。 宋澍江身体下那拉长的影子突兀站立起，从影子变成了有实体的黑影。 第一百七十三章 空无来袭 这是……阴阳转换？ 庞天宇瞪大了眼睛。 宋澍江除了执掌本命咒“寸劲”外，还从至高篇章《太极图》中领悟了阴阳转换的一式，相当于一品咒星。 能将自身影子活化，使其施展各类道术。 同时，也能将影子与本体交换位置，形成传送效果。 然而这一次，宋澍江活化的影子，却好像不那么听话。 祂颤动着，眼眸处出现满带恶意的红光，盯着宋澍江等人。 庞天宇观察到，众人身上的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加快了。 “你……”那影子以影族语开口，光是听到话语，庞天宇便感觉无限的恶意与猜忌在内心中发酵。 砰！ 宋澍江一手捏向自身影子，将它活活捏爆。 轻描淡写。 他所掌握的本命咒“寸劲”已然回归本源，不再如以往那样大开大合，睥睨四方。 方寸之间爆发力量，消灭一切。 黑气般的阴影物质在他手边缠绕，随后散去。 庞天宇一下子感到自己轻松多了，被束缚定住的身体得以正常活动，自己脚边的阴影也消散不见。 只听宋澍江道：“影族下级王侯来袭……看来影族反应速度比总指那边预想的要快，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开始攻击了。” “你们没什么事吧？” 他扫了周围众人一眼。 庞天宇给自己又贴了一张清心咒道符，连说道：“没事。” “那就好。”宋澍江道：“我突破速度太快，对气势的掌握还不圆润，若是我掌握‘势’，祂偷袭你们没那么容易。” “势”是使用气势的技巧，能将气势扩张给范围内所有战友，用以保护他们。 另一位超凡九阶，较为年老的修行者道：“势是气势运用的最高阶技巧，资深超凡者掌握这招的，十个也就才一个而已。” “就算是圣贤，掌握势的也很少见。” 他也并未掌握势。 宋澍江点头，身上白色气势蔓延开来，笼罩一整片区域，将所有人掌握在内。 那一同行动的老前辈脸色一僵。 “我现在掌握了。”宋澍江道。 好厉害……这就是武道宗师的职阶能力之一，关于战斗的技巧领悟速度如此之快。庞天宇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的超凡职阶是战士，虽然战斗技巧的学习速度并不慢，但战士的战斗技巧学习更多包括使用外物的学习，比如开飞机，使用枪炮等等，而武道宗师的战斗技巧学习，则聚焦于自身。 宋澍江没在意周围战友的震惊，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看向附近的影族城市废墟。 脑海中又模糊不清的回忆起，在未来地球的遭遇。 他超凡七阶进入未来地球，在龙城废墟上修炼，出来后便超凡九阶了。 他知晓未来的自己陨落在那里。 甚至没能留下那只大魔级邪物。 深吸口气，宋澍江接着道： “你们记住，不要逞强，一切行动听指挥。” 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 蛮荒秘境。 巨城外。 吁~ 一队骑兵停了下来。 中夏最后的骑兵部队就在这里，现代育种技术和饲养技术培育出的军马，随意拿出一匹，在古代便可称呼为汗血宝马。 他们穿戴着现代工艺打造的重甲与寒芒，上面铭刻的咒文在星界的夜色下闪亮。 一位修行者如雷光，落在了重甲骑士们面前。 “已收到消息，空族来袭，袭击边境关卡，准备驰援！” 那修行者吼叫着，声音传出数千米。 他没有穿动力甲，因为动力甲在这里用不了，只穿了一套全灵器打造的防护盔甲，颇有古风。 那是夏禹。 “驰援！” 众位骑士喊叫着。 背后，修行者们执锐披挂，准备行动，也有很多牲口拉着灵器级床弩，准备支援。 仿佛回到了古代的战场。 城墙上。 众位圣贤待在这里，纪诗梦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一位指挥官道：“由你们三位圣贤守着秘境甬道，防止王侯级空族突然袭击，夺走入口，其余六……嗯？你们五位圣贤，随着夏禹一起行动。” 他本来想说六位，但点了一下人头，发现只有五人。 “真奇怪，难道我被空族的力量影响，脑子不好使了？”指挥官疑惑想道。 “总感觉这种事时有发生，却记不清为什么了……” 指挥官接着道：“此战不必坚守，掩护蛮荒秘境里，我方的人员撤回就算成功，至于留在这里的产业和基建，可以放弃。” 这话让一些不明白内情的圣贤也微微皱眉。 一位圣贤说道：“撤出蛮荒秘境……防御起来压力确实大减，毕竟蛮荒秘境内，我们最大的优势无法使用，没有现代高科技装备。” “但是，之前打下的基业，这里出产着很多高价值的星辉物质，有很多甚至是只有蛮荒秘境才出产……” 指挥官道：“这是总指的命令。” “比起这些产业，人更重要，有些东西该舍弃的时候需要舍弃。” 更何况，比起即将取得的战果，舍弃蛮荒秘境里的资源是值得的。 不用在这里和空族硬碰硬。 听到指挥官这么说，几位圣贤也不再说话争执。 总指挥部如果让他们坚守，那他们肯定坚守，但既然总指挥部让他们不要硬拼，那他们就别硬拼。 自有考量。 看到骑兵队伍消失，指挥官又使用传信异能，遥遥对夏禹嘱咐了一句： “无需逞强。” 他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担心夏禹突然上头，不想回去了，想在蛮荒秘境里玩玩。 …… 骑兵队伍前方。 夏禹并未骑马，在荒野中奔跑。 以他的实力，哪怕闲庭散步，也比这些骑兵更快。 他听到了什么声音，撇了撇嘴：“磨磨唧唧，我又不是那种不听命令的人。” 身后，几位高阶修行者和圣贤级战力跟了上来。 夏禹立刻朗声道：“你们护送大军支援，我先去边关一步！” 他化作雷光，轰鸣着冲向前方遇袭的边关。 后方的高阶超凡者干瞪眼，五位圣贤摇了摇头。 好像已经习惯了。 雷鸣声中，夏禹畅快前行，顷刻间便看到了目的地。 前方战士建立的防御阵地。 可就在这时，周围似有淡薄雾气凝结，一道人影显现。 这道人影极其诡异，速度极快时面容身形模糊，而当祂站在原地时，却好像无处不在，到处都有祂的存在。 “是你。”夏禹停步，说道：“空族上级王侯邪物，空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夏禹vs空无 夏禹脑海里想起了对方的资料。 空无，空族上级王侯邪物，在多个世代的记载中，祂都是空族王侯们的领袖，相当于空族中的伊洛琳。 关于祂的记载并不算多，且常有分歧，多个世代的文明对祂的记载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 空无拥有“宏观量子特性”。 祂可以化作量子雾气，弥漫整个蛮荒秘境，并且随时随地自己观测自己，让自己在特定的地点坍缩显形，形成传送的等效效果。 空无从未出过蛮荒秘境，但在人类第一次打入蛮荒秘境时，空无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祂的权柄人类同样无人掌握，但有人给祂的这一权柄取了个名字： 一品异能，量子云！ 不过，这一异能似乎只在蛮荒秘境生效，所以空无从不离开蛮荒秘境。 夏禹嘲笑道：“就你也想拦我？不若让你们的大魔级邪物苏醒，再来和我过过招。” 空无的声音似从四周传来： “你若待在大军中，有人为你制造传送拒止区域，我自不会和你战斗，但现在……” “死在这里吧，夏禹。” 夏禹冷笑：“笑话。” “我许愿，此地禁止传送。” 祈愿术可以模拟其他咒星异能，夏禹直接选择模拟传送拒止区域，想以此打破空无的传送之能。 “梦幻。” 空无缓缓道。 刚刚现身的空无瞬间弥散开，好像化成一团人影组成的雾气。 夏禹以祈愿术施展的传送拒止区域被驱散了。 梦幻泡影！ 夏禹刚化作雷光往后撤退，试图拉开距离，却只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他的雷光速度减慢了上百倍不止，只有微弱的效果。 空无用权柄级的梦幻泡影，制造了大范围的反灵能力场，既彻底压制住了夏禹用祈愿术制造的传送拒止区域，也大幅压制了夏禹其他一品的威力。 梦幻泡影也算复合咒星异能，一者可以用来直接解除灵能效应，二者可以制造反灵能力场，不分敌我压制范围内的灵能效应。 空无所用的是第二种效果。 夏禹暗道：“原来如此，我的祈愿术可以模拟大量低阶咒星异能，甚至可以模拟一品级别的咒星异能，只是位阶会更低，但空无用权柄级的梦幻泡影制造反灵能力场，我的祈愿术几乎算是废掉了。” 祈愿术模拟的异能效果，要么位格不可能达到一品，要么位阶不可能达到咒星九阶，会被权柄级反灵能力场压制到无。 “但反灵能力场的效果是不分敌我的，我被削弱了，空无也被削弱了！” 夏禹不退反进，雷光缠绕身体，朝着空无冲去。 夏禹扑了一空。 空无以“量子云”的权柄让自身化作雾气，本体已不在原处。 通过化为量子云雾状态，再重新凝结成实体的操作，空无相当于拥有一品级别的瞬移异能。 祂出现在夏禹背后，手中突兀凝结出灾厄黑刃。 一抹黑光刺过。 黑光刺入夏禹的心窝处。 蓬！ 夏禹全身燃火，炎魂入体，心火不熄则身不陨！ 夏禹转身踢腿，朝着身后的空无踹来。 再次踢空。 空无故技重施，化为量子态再凝成实体，出现在夏禹的背后。 手中的灾厄黑刃斩向夏禹的脑袋。 蓬！ 火焰被突兀切割出一个空档，但又被源源不绝的火焰填充回来。 夏禹炎魂入体，硬抗了一记灾厄黑刃。 空无察觉不对，再次消失，出现在远处，层层叠叠的空无化成云雾，凝重道： “你的修炼速度怎么这么快，能一次修炼出这么多九阶异能？” 夏禹咧开嘴，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最多把祈愿术或者炎魂入体修炼到了咒星九阶，其他异能位阶还很低，属于刚刚进入超凡九阶的修行者？” 空无冷冷道：“即便你有我所未知的奇遇，走捷径成了资深圣贤，那又如何，除非你燃尽你的身心，使用祈愿术，方才有可能将我击杀。” 夏禹收敛了笑容：“你们果然知道我的本命咒是文明火花。” 空无道：“文明火花？这是你对你的本命咒的称呼么？很形象，它象征着文明本身，每一个世代必然有一朵文明之火绽放。” 夏禹骂骂咧咧道：“妈的，我还以为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绝世天赋呢，看起来叶知道诚不欺我，我的超凡心智不适合用来分析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可以用祈愿术将你咒杀，为何还敢拦路？” 无数个空无同时道：“文明火花要燃尽自己，应当有使徒陪葬，你要是为了杀我而用，那是我们空族的幸运。” “我不会彻底死去，我会在真实与虚假的涨落中重生。而你，死在这里吧。” 空无结束交谈，再度出手。 一股神秘力量侵入夏禹身体，让夏禹渐渐变得模糊，像颜色变淡的画。 放逐权柄！ 祂想把夏禹放逐出这一世界，让夏禹不再存在，如同无形泡影一般。 这样的话，夏禹就跟被杀无异。 夏禹全身凝结气势，用气势削弱放逐权柄，同时双目明亮。 揭示！ 他全力激发自身的感知秘术“揭示”。 他之前为了示弱，故意没有让揭示保持咒星九阶的威能，而是压制在了咒星七阶。 这是为了掩盖自身在未来地球修炼，将所有一品咒星推到咒星九阶的事。 空无身形一滞。 祂不再层层叠叠如同雾气一般，失去了雾气化能力，被观测出了本体的位置。 即使空无维系着权柄级的反灵能力场，压制了揭示的威力，但那同样压制了“量子云”的力量！ 轰隆！ 夏禹化作雷电，朝着空无冲刺。 声未至，人先到。 面对危机，空无爆发灵能波动。 下一刹那，夏禹从雷光状态跌回人形，而空无则消失不见。 “反应还挺快的，及时将梦幻泡影的反灵能力场撤掉，同时还不忘对我丢了一记梦幻泡影，随后使用量子云权柄逃之夭夭……” 夏禹脸色有些凝重，眉头紧皱。 总指挥部给他的计划是，假装单一异能提升到九阶的新晋圣贤，孤军行动引诱出空无袭击，然后利用情报差将空无击杀。 但没想到空无反应这么快，夏禹还在演戏呢，空无就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让夏禹失去了偷袭的时机。 此时夏禹想继续假装，假装自己只有祈愿术和炎魂入体到了咒星九阶，所以他故意说自己全部异能突破到了咒星九阶，想让空无以为他在虚张声势，吸引空无用灾厄黑刃继续打近身战，但空无直接放弃，远远使用放逐权柄。 “空族中最强大的上级王侯邪物，还真有两把刷子。”夏禹暗道。 “算了，能杀空无固然好，不能杀……就留待以后吧，我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个。” 夏禹继续化作雷电，赶路前往边关前线，在那里，邪物已经在冲击人类修行者布下的符阵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二阶段 帝都，总指挥部。 值守的修行者开始分析来自各处的情报资料。 明宗渊则坐镇中间。 旁边一位修行者道：“果然，空无状态恢复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状态极差，极少出手。” 一位专家说道：“复盘了一下祂和夏禹的战斗过程，祂优先使用灾厄黑刃攻击夏禹，恐怕是有什么破坏复活的手段，想要彻底斩杀夏禹。但后来改为使用放逐权柄，则是保险之举，毕竟被放逐权柄放逐后，可以自杀，而后靠第二元神复活，至多损失些修为。” 另一位老专家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刚一攻打五影秘境，除开梦族以外，其他邪物族群都对我们发起攻击，想牵制我们的力量。” “攻击比往常猛烈地多。” 明宗渊开口询问道：“寒冬秘境那边的情况呢？” 有人回答：“冬族还在聚集，目前只有眷族级和妖鬼级邪物参战，王侯级冬族正等待。” …… 寒冬秘境。 姬文彬站在山崖，望向远处，极目眺望。 那里，就是那座冰山…… 战术面罩上突然传来信息。 风雪中，冬族王侯级邪物正一个个爆发灵能波动，做出要进攻的态势。 姬文彬毫不迟疑，释放白色气势和超凡九阶的灵能波动。 与镇守寒冬秘境的众位圣贤一起，震慑冬族邪物。 …… 明宗渊接着说道：“各大中小秘境的状况呢？” 有人说道：“除了海族所属的秘境外，也都对我方发起了攻击，中小秘境数量较多，我方往往只有一位圣贤，甚至没有圣贤镇压，守起来可能较为艰难。” 明宗渊皱眉：“海族所属的中小秘境没有行动？” 有人说道：“是的……完全没有，它们甚至没有聚集，根本没有冲击秘境甬道的意思。” 这话让众位坐镇总指挥部的指挥官纷纷皱眉。 一位指挥官沉吟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海族在干什么，想搞什么大事情吗？” “竟然不趁机攻打秘境甬道？” 众人有些疑惑不解。 明宗渊问道：“目前沿海区域，海族派遣了几位王侯？” “三位，一位在南海，一位在东海，一位在蓬莱，哦，蓬莱那只已经被消灭了。” 投影地图展开，明宗渊看着海族集结的兵力，眉头皱得更紧了。 “海族这次怎么这么拉了？” “上次在沿海地带，都有接近十只海族王侯出手，怎么这次才三只？”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谈论的上次，当然指的是红崖事件。 一位圣贤看向明宗渊，提醒道：“道主，我们得进入计划的第二阶段了，海族明显是看出了什么，但其他族群还未反应过来。” “我们得趁它们反应过来前行动。” 明宗渊点点头： “告诉曾谛圣贤，让他开始传递消息。” “计划进入第二阶段。” …… 虚拟世界，一处秘密地点。 各个教团均派出人手再次紧急聚会。 “人间道攻打五影秘境，打了影族一个措手不及。”有人开口，说出本次聚会商讨内容。 “怎么都没人得到消息，dsa呢？” dsa的代表王阳明女士冷眼道：“海族袭击我西欧分部，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海族身上，怎么可能监察人间道的情况，要怪就去怪海族。” 几个海族教团代表纷纷嗤鼻，激烈骂了回来。 “你们dsa必定有问题。” “上次袭击苏晓，就你们dsa没有损失。” “依我看，艾塔怕不是投靠了人间道。” “好了。” 会议的发起者，“崇影之王”教团的代表道：“现如今，还请各位都通知自家王侯，尽力支援我们，我们各大族群在人类面前应该同气连枝，若是五影秘境被攻陷，那下一个秘境会是那一家的？” 此时，有人阴阳怪气道：“算了吧，海族，梦族，两大族都没有认真出手，都是在玩，梦族都还好，派了一堆王侯牵制太空军，海族这次是打算摸鱼了，不敢触人间道兵锋。” 会议又吵闹起来，这些小喽啰们根本达不成什么共识。 倒是作为dsa代表，来此处的王阳明女士微微蹙眉。 海族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像往日那样行动？ …… 同样的问题，约翰也在思考。 不过更为方便的是，他可以直接询问海族目前的话事人。 大魔不出，伊洛琳就是海族中没有争议的领袖。 约翰再次来到有破损石门遗迹的古代岛屿上，问出了问题： “海族这次的行动，为何如此保守？” 雨水所凝聚的，浑身缠绕悲伤的优雅女性微笑着，无言地回应：“打开门需要钥匙，任何复杂事物都有其关键所在。” 约翰直皱眉，说道：“人间道攻击五影秘境，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苏晓。” 伊洛琳笑吟吟回答着，却未发出声音，悲伤情绪缭绕着。 约翰警惕问道：“伊洛琳女士，您说关键在苏晓，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苏晓强大到可以消灭五影秘境里的大魔？” 伊洛琳笑着摇头。 “你不妨想想，人间道选择攻击秘境，其目的是什么。” 约翰皱眉道：“集中优势兵力，一个秘境接一个秘境的荡平，解放镇守秘境的力量的同时，积累星辉物质资源？” 他看向伊洛琳，莫名的，约翰觉得伊洛琳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些怜悯。 就像神看着愚笨的人。 …… 五影秘境内。 苏晓快速行动，消灭着一个又一个已知地点的王侯级邪物。 终于，影族反应过来，大量的王侯级邪物在逃，大量的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也都乱作一团。 “人间道修行者，你们若是再做逼迫，我们就唤醒伟大的五影之王，大家同归于尽！” 有声音遥遥传出，在灵网里回荡不停。 五影之王是五影秘境里沉睡着的影族大魔级邪物。 据说，祂是五影秘境的创造者！ 苏晓没理会这种威胁，一边用怪影杀手轰杀下方的影族，一边飞往最近的王侯级影族邪物身边。 就在这时，苏晓心意一动。 有人通过神秘学联系的震动，给他传递了消息。 是曾谛！ 曾谛传过来的内容是： “计划进入第二阶段。” 苏晓毫不迟疑，立刻给驾驭着的这架战机设定了自动返航。 接着，金翼晶球现身，在他身后凝聚成金色羽翼组成的斗篷。 刷。 苏晓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关键所在 雨幕飘零的岛屿上，约翰紧皱着眉头，思考伊洛琳话语中的意思。 什么叫做关键在苏晓？ 这又和海族不趁机派出王侯级邪物袭击秘境甬道入口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约翰心意一动。 …… 某处神秘世界中。 邪教团伙的聚会还在继续。 争吵不休之际，光芒梦境教团的代言人出言道： “伟大的拉维翁阁下传下神谕。” “张凡不在太空军中。他们让孙圣用千万面相伪装成了张凡，想以此骗过我们的探知能力，可他们低估了拉维翁阁下那无远弗届的神力，一般的王侯级邪物确实无法看穿千万面相，但拉维翁阁下位格更高，掌握更强的力量。” 听到这话，神秘世界中炸锅了。 “什么！张凡离开了太空！” “他们果然是冲着消灭五影秘境而来，甚至想要再次弑神，击杀伟岸的五影之王！” 众人震怒异常。 尤其是影族教团的代表，都惊慌了，连说道：“我知晓梦族对我影族向来有成见，但若是人间道能杀入秘境，消灭一位使徒，自然也可以攻入其他秘境，消灭其他使徒。还请梦族援护。” dsa教团的代表王阳明女士正襟危坐，偷偷忍着笑容。 她也没想到，这次行动的目标，竟然是冲着五影秘境，冲着五影之王来的。 原先，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各处流传的消息，都是消灭各个中小秘境，减轻压力，防止邪物和秘党联手。 原来那只是战术遮掩。 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就一下子消灭一批大的。 不动则已，动如雷霆。王阳明美滋滋想着，偷看着炸锅的各个邪物。 黑暗大道的代言人冷眼瞥了刚刚光芒梦境的代言人，这两个教团是分裂敌对的，即使面对共同的敌人，也难掩敌意：“那倒不用担心，五影之王死了，人间道确实会变强，但使徒陨落如同鲸落，在心灵大海会激起千层巨浪，我们也会变强，我们的王侯会复苏更多，复苏程度更高，我们的使徒也会进一步恢复状态，更早苏醒。” “梦族即使进攻地球，也会被太空军拦住，非但得不到多少文明力量，还要啃最硬的骨头，得不偿失，神谕有令，要你们影族向梦族献祭……” 一下子，这个会议再次失控，大家再度争吵起来，有人劝说梦族不要斤斤计较，有人阴阳怪气，对影族的损失乐见其成。 …… 约翰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张凡不在太空军。” “是孙圣在做伪装，想要吓住梦族，让梦族认为开战得不偿失。果然，他们的目标是想聚集苏晓，张凡两位强者，斩杀五影之王。” 满是忧郁悲伤的水滴少女伊洛琳轻轻摇头。 “我花时间研究过中夏的兵法，中夏人用兵讲究正奇转换，以正合，以奇胜。且他们的兵法中有这样一句话，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力量薄弱的地方假装有强大的力量，力量充足的地方假装力量薄弱。 约翰疑惑道：“可是，若张凡仍然躲藏在太空军中，没有参与五影秘境的行动，那么五影秘境中的人间道修行者，拿什么来面对五影之王呢？” “苏晓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超凡八阶的修行者，纵然心力无限，权柄诸多，也无法一人抗衡五影之王，除非他们愿意再死几个周温伦那样的顶尖圣贤。” “五影之王的状态，绝对比红崖秘境的‘怪物之翅’厄尔尼诺更好！” 伊洛琳仍是摇了摇头。 “张凡在不在太空军，很重要吗？” “任何事物都有关键，关键在苏晓。” 关键在苏晓……张凡在不在太空军不重要……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海族没有集中王侯级邪物冲击各大秘境甬道……？！ 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贯穿过约翰的身体，他如遭雷击，明悟了什么。 “不，不怪我想不到这一层，就像一战时期，发明坦克的英国人没有立刻认识到坦克的用途：现代战争的重骑兵。而是简单把坦克当做步兵的辅助，分散开使用，屡战屡败一样……” “任何新能力的出现，诞生于其上的战术战略都是会发生改变的，需要时间研究，需要实践反馈……” “修行者也是如此。” “我还是太老了，哪怕在现代苏醒，也没有完全醒悟现代修行者的作战形式，更没有猜出苏晓会以何种方式进行战争……” 约翰既苦涩又震撼，下意识偏头，望向地球另一端。 眼神里，还是浓郁的不敢相信。 约翰沉声道： “我还是低估了苏晓。” 伊洛琳微微点头：“您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吗？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点。”约翰话语苦涩，身体有些颤抖，像是还未从祂想到的可怕可能性中脱出来。 “不。”伊洛琳说道：“我说您聪明，是您没有在此刻将消息传递出去，告知其他邪物族群。虽然它们也不笨，大概很快会反应过来。” 约翰惨笑道：“我要是向它们报信，就要和您过一两招了对吧。” “我还是不解，既然海族已经知晓此事，为何放任其他族群上当呢？” 伊洛琳身周悲伤之意渐浓：“其一，这是苏晓的阳谋，其二，这个世代，海族已经陨落两位使徒。” 已经陨落两位使徒，所以海族希望其他邪物族群也损失惨重，来维持邪物族群中的平衡，因此即使伊洛琳看出了苏晓的伎俩，也不会告诉其他族群……约翰内心想着，把伊洛琳话外之音填补上。 约翰冷道：“可你们这是在放任苏晓成长！他有噬魂之刃，若苏晓成长到了超凡九阶，乃至圣贤，你们又要如何击败他？” 伊洛琳微笑道：“这不用担心，他死期将至，我已布置好万全杀局，除非神灵垂谅，他必死无疑。” 约翰颤抖着，说道：“你就这么有信心，认为你能必杀苏晓，若是没有将苏晓击杀，又该怎样？” “苏晓必然会死。他不死，神明复苏之前，再无人能制他。”伊洛琳道：“若他不死，那必然是神明的意志，而神明的意志是不可违的，只有神明能违抗神明的意志。尝试击杀苏晓，就是无意义的事。” “现在……苏晓的计划，该进入第二阶段了，我的布置，也该有所动作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围点打援 灵光宗附近，尸海秘境入口。 灵光宗的修行者抵达现场，准备镇压尸海秘境里的海族邪物。 尸海秘境算是中型秘境，其中有六只海族王侯级邪物。 以往，这里是由灵光宗配合人间道共同镇压，人间道派遣高阶超凡者和大量的低阶战士与高科技武器，灵光宗宗主负责守护，是唯一的圣贤级战力。 灵光宗有较为超然的地位，也是靠他们在镇压尸海秘境的时候，做出了卓越贡献，尸海秘境里的人类领地，灵光宗也有大量产业。 如今，人间道额外派遣了一位超凡九阶强者前来，灵光宗苏醒的祖师古蝶也亲至，算上能操纵卡特雷尔寒王的楚小叶，此地有四尊圣贤级战力。 配合现代武器和尸海战区的战士，镇守此处绰绰有余。 天空灰暗，冷风萧瑟，穿黑色丧服的古蝶和穿着动力甲的楚小叶抵达入口，坐列车进入尸海秘境内部。 人间道的超凡九阶强者司空朔和灵光宗宗主坐镇。 司空朔原先是镇守起源市幻缘秘境的修行者，但他得到可靠情报，确认幻缘秘境里那位神秘的影族邪物奈菲丝暂时不会苏醒后，便调离了幻缘秘境。 一位圣贤级战力，在如今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位置。 人间道现在的圣贤级战力，也才破百。 在基地里，四位圣贤级战力见面后，楚小叶直接开口询问：“战况如何？” 司空朔道：“邪物还未进攻。” 还未进攻？楚小叶目光一凝，随即迷惑。 她已经收到消息，人间道对影族五影秘境发起进攻，要斩杀五影之王，按理说，诸多邪物应当如先前红崖事件那样，全力进攻，牵制人类战力才对。 司空朔接着道：“就在你们上列车不久，总指挥部下达命令，楚小叶镇守这里，宗主和古女士陪我一起行动，支援附近的秘境！” 人类的圣贤数量在总量上确实比任何一处秘境多，但奈何中小秘境数量太多，每处秘境都需要强者镇守。 以前，像西平秘境那种，只有三个弱小的下级王侯邪物的秘境，甚至处于空防状态，最强者不过是厉害一些的超凡八阶。 要是爆发战斗，那么那些修行者只能想办法以弱击强，拖延时间，守住秘境甬道不失。 甚至退出秘境，在地球一侧防御。 灵光宗宗主是一个有老年斑，仿佛接近死去的老人，祂说道：“老夫受附近百姓尊崇信仰，香火不曾断绝，该是我守护在这里，小叶和古前辈跟你出去。” 司空朔仿佛预料到祂会这样说，他直接道：“总指挥部说，海族不会聚集进攻尸海秘境。” 如果海族不进攻尸海秘境，那么，坐镇尸海秘境的修行者就是最安全的。 灵光宗宗主问道：“有何依据？” 司空朔道：“总指挥部那边没说。” 灵光宗宗主看向楚小叶：“小叶，你负责守护此处，秘境甬道不容有失。” “入口后面，是两千四百万百姓。” 楚小叶肃然道：“我明白，我会守住这里。” 她感觉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沉重起来。 她默默安慰自己：“……不怕，我也是和苏晓他们一起对抗过王侯级邪物的修行者，那时才觉照境，现在我已经超凡八阶，能完全操纵卡特雷尔寒王，相当于一个半王侯的战力。” “这里还有大量修行者，许多高科技武器，配合他们，纵然五位王侯级邪物齐齐杀至……至少能撑到援兵抵达。” 此时，古蝶，灵光宗宗主，司空朔三位圣贤级战力都已离开，分头支援附近的其他秘境。 楚小叶还是难掩紧张。 不是害怕自己死亡，楚小叶有分魂，有第二元神，非常难杀，而是担心自己守不住这里，让邪物冲破秘境甬道。 但此时，她就是尸海秘境里的最强者，需要保持沉稳的风度，不能让自己的惊慌传染给其他战士。 她将自身灵体化，留一缕分魂在秘境入口，本体飞舞至基地上空。 让每一位战士能看到她。 她来了，黄河俱乐部的天才“金皇”，现如今已经修炼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现在她镇守这里，秘境甬道不会失守。 至少她战死之前不会。 “一位圣贤抵挡数位王侯……以前也是这样吗？”她暗暗想道。 她知道，人间道修行者的圣贤级战力数量虽然局部强于任何一族，但整体不如邪物，要维持每个秘境不失，这样的安排是必然的。 除非集中优势兵力，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一个个快速荡平那些中小秘境，或者迅速荡平两三个超大型秘境，才能扭转力量对比。 但因为风母事件的威慑在前，加之各个邪物族群在秘境遭到攻击时同气连枝给予压力的默契，人间道以前一直无法这么做。 …… 苏晓离开了五影秘境。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一点。 战争讲究正奇转换，正奇相合，于年末过节之前发动突袭，是为了出其不意，在敌人认为不会开战的时间发动攻击，同样，也是为了掩盖苏晓的真实目的。 在邪物们以为，苏晓是要主攻五影秘境，利用影族和梦族的恩怨让梦族袖手旁观，目的在于消灭五影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杀死五影之王时，苏晓的目的就达到了。 五影秘境是佯攻。 是合的“正”，不是胜的“奇”。 他真正的目的是…… “总指挥部，黑鸟一号已经就绪。” 苏晓在秘密的通信频道里说着。 很快，总指挥部那边传递过来一串坐标。 那是各个中小秘境的坐标，只是没有海族秘境的坐标。 邪物们同气连枝，一旦任何一个秘境遭到人间道攻打，那么其他秘境一定会给予压力，攻击秘境甬道入口。 这是为了防止人间道从各大秘境秘密抽调人手，聚集优势兵力，攻打某一个弱小秘境，一一扫荡邪物。 如果人间道抽调了，那么那些中小秘境就会是空防状态，本来防御就乏力，还抽调了人，更守不住秘境甬道。 苏晓的目标就是他们。 “一旦你们给予压力，那么，秘境内的王侯必须齐至秘境入口……” “而中小秘境的王侯级邪物……呵，加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迅速扫灭一个小秘境里的邪物，再用金翼晶球传送支援下一个秘境。” “我真正的目的是，围点打援，围五影秘境这个点，打中小秘境里给压力的援！” “这是阳谋，如果被邪物看出来了，让中小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收敛灵能波动，躲藏在秘境暗处，不给予压力，那么我就集中人力吃掉五影秘境，如果支援，那就让五影秘境转为防御，我来扫灭中小秘境。” 苏晓看着总指挥部传来的坐标，暗想道：“秘境坐标里没有海族……伊洛琳不愧有个‘无限智者’的称号，居然看出来了吗？无妨，之后再对付海族好了。” 刷。 他的身形再度消失。 第一百七十八章 鏖战灵台 一段时间之前，灵台秘境。 苏晓曾在这一处秘境中直面魔法之雾，从祂的妖鬼级手下那里夺到了二品心力秘术，满足了心灵学者的进阶条件。 灵台秘境的战区指挥部中。 “发现三道王侯级灵能波动，三位空族王侯正携带眷族，朝我们进攻。” “超凡空军起飞，准备接敌。” 灵台秘境战区的指挥官郭浩将军脸色难看，看着立体作战地图。 为了支援这次五影秘境行动，灵台秘境坐镇着的唯一一位圣贤被调走了，过去支援。 没办法，人间道实在是缺乏兵力，如果不从灵台秘境调走人力，就要从其他地方调走。 郭浩对此没有怨言，甚至还感到骄傲。 因为总指挥部抽调走了他们灵台战区的力量，那就代表总指挥部信任灵台战区，相信灵台秘境的战士们哪怕没有圣贤级战力坐镇，也能够拖延足够时间，等到援兵抵达！ 他手上能动用的，最强大的修行者，是刚从某处神秘修炼地点回来，突破到超凡八阶的李景宗。 曾经虚空俱乐部的“虎皇”！ 郭浩将军道：“告诉李景宗他们，让他们直接用掉机载的核弹，不要留手，在我们的控制区外引爆核弹。” 核武器对邪物的杀伤还是很大的，就算是王侯级邪物，也不能无视。 但光凭借核武器，很难彻底杀死王侯级邪物，至多只能击伤。 不过，能消灭一批妖鬼级邪物，一大批眷族级邪物，为之后的战斗减轻压力，那也不错。 发布完命令后，郭浩转身看向旁边的男人，说道：“我要登上预警机，在预警机上指挥，老麦，你接替我进行地面指挥。” 无论是核弹轰炸，还是王侯级邪物全力爆发力量，都会造成紊乱的灵磁环境，待在地面的地下指挥部确实安全，但很容易失去对战局的掌控。 而空中的预警机，状况会好一些，只是会更加危险，容易被王侯级邪物视为攻击目标。 所以，郭浩要登上预警机，和超凡空军共同作战。 老麦没有拒绝，也没有劝说，只拍了拍郭将军的肩膀：“保重。” 郭浩没再说话，他穿着动力甲，一路小跑冲了出去。 他这时无比痛恨自己不是孙圣那样强大的超凡八阶，只是一个觉照五阶的修行者，只擅长指挥，不能到一线中去战斗，刚刚转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却也忙于军务，修为没有寸进。 来到外面的机场，郭浩快速登机着，突然，身后的夜空灿烂如白日。 郭浩没有转身，他知道那是核弹制造出的灿烂白光，人类的科技武器中，也只有核弹能把星界投射下的夜空照的如白昼。 继续登上飞机。 坐在指挥官的位置上，预警机缓缓前进，逐步加速。 由于核弹制造的电磁脉冲，预警机暂时失去了与塔台的连接，但这问题不大，预警机起飞的道路已经净空。 她开始起飞。 身后，火箭炮和榴弹炮开始开火，密集的火力冲上云霄，朝着正向前进攻的敌人攻去。 郭浩并不担心弹药基数问题，军工企业的工人们制造了足够打十几场战斗的弹药，要是不够，后面的列车可以一车一车往里拉，只要待在地面，地面的火力单位基本可以视为无限弹药。 问题是心力和气势。 要让重型武器发挥威力，即使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武器附魔工艺，也是需要有人来操作，灌注心力或者气势。 杀伤力越大的武器，越需要强大的修行者来驾驭使用，才有足够的威力。 否则，邪物受到的伤害非常小。 一场战斗打下来，后方负责火力支援的修行者直接昏迷都是常见的事。 但强大的火器，却是不管什么本命咒都能使用的，很多本命咒不擅长战斗的修行者，就专门当炮兵，导弹兵，在后方用火力支援。 预警机缓缓起飞。 这时，郭浩开始担心起来，他说道：“评估雷达损伤。” 核弹制造的电磁脉冲是会对雷达造成损伤的。 一位位成员开始汇报： “滤波器工作正常。” “雷达接收机正常，保护电路未被击穿。” “……” 预警机的电磁防护做得还不错，而且我方使用的是核弹，不是专门的emp弹，对电磁设备的损伤较小……郭浩松了口气，目光却看到几位技术人员肩膀颤抖，内心一沉。 出现颤抖，有两种可能，一是即将以凡人之躯直面王侯级邪物，心理压力巨大，太过紧张，所以控制不住身体，二是刚刚的电磁脉冲，虽然没有伤到预警机，但是伤到了预警机里面的人。 因为不用正面和邪物对抗，预警机上不少技术人员并不是修行者，而是普通人！ 电磁脉冲会伤害人的身体，改变人体内部的新陈代谢，特别是影响甲状腺的功能，让作战人员的反应速度降低，记忆力退减，动作变得笨拙，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震颤。 更大的可能是二者皆有……郭浩暗想道。 就连他面对这种情形都会感到紧张，更不要说这里的技术人员。 光是超凡者们和邪物战斗的微弱余波都对他们造成了这种影响…… 如果没有驾驭着的这架预警机和前方作战的超凡空军们，他们根本没资格踏入战场，踏入进来也是炮灰。 预警机已经开始抬升高度，郭浩隐蔽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内心紧张的情绪，但没让周围的战友看出来。 他本来想做一次简短的演讲鼓舞士气，但看到诸位战友专注安静的眼神，郭浩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们即使紧张害怕，也能够完成手上的动作。 郭浩强迫自己把思路集中到战斗上，赢是不可能赢的，差距太大，只能防守，以待附近压力较小的秘境派出修行者支援，问题是，要怎么守？ 怎么挡三尊王侯级空族邪物和一堆妖鬼级空族邪物！ 还不是守一会儿的问题，郭浩很清楚周围秘境战区的情况，他们即使压力较轻，也最多派出超凡者和觉照高阶，要他们短时间挤出圣贤级战力出来，除非有秘境战区里出现了奇迹，击杀了王侯级邪物。 预警机飞得平稳，郭浩说道：“灵磁雷达开机，为前方超凡空军共享数据链。” 雷达一开，这架预警机就会成为整个战场上最亮的明灯，既照亮了所有敌人，也暴露了自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奔袭 郭浩知道，他所在的这架预警机技术较为先进，使用的是相控阵灵磁雷达，而不是用大圆盘般的旋罩带动内部雷达旋转，不仅抗干扰能力强，还能很快完成对战场的扫描。 扫描结果投射到了屏幕上。 郭浩一瞬间窒息了。 他发现，有一架己方战机正脱离了作战集群，独自一人杀向了三大王侯级波动中的某个源头。 根据敌我识别系统，那是李景宗的战机。 郭浩拿起话筒，开始在通信频道里传信： “这里是军旗1号，呼叫灵台3号，你为何脱离编队？” “再重复一遍，这里是军旗1号，灵台3号，你为何脱离编队？” …… “灵台3号收到。” 战机上，李景宗语气轻松说道：“是郭将军吗？我刚刚短暂激发了开元力量为导弹附魔，所有的空对地导弹都用来打击‘魔法之雾’了，此时它陷入重伤，我想试试能不能将它斩杀掉。”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以我的机动性，就算我陷入开元力量爆发后的虚弱，魔法之雾也不可能留下我，请放心。” 通信频道传来声音： “我知道了，我会让灵台机群牵制另外两个方向的敌人。” 呼……李景宗呼了口气，专注在战斗中。 此时，空族中的一些擅长预言感知的邪物，已经侦察到了他的到来，远远的轰了一些各种各样的远程异能，不过准头太差，根本打不中。 李景宗暗道：“空族还是好打，不是海族，如果是海族的话，有凝视者引导攻击，就算驾驭隐形战机也得小心……” 轰！ 一道红色射线轰在李景宗的座机上，在灵能护盾上激发起一片涟漪。 “……就不该立g！” “魔法之雾能吞吸各种异能，将它们的力量发射出来，不过，这种吞吸是有极限的，毕竟那些异能的威力，魔法之雾也必须吃下，我直接用开元力量爆发天空符文，绝对能把重伤状态下的魔法之雾打爆。” 李景宗看了一下数据链传来的信息，两道王侯级灵能波动并没有因为他朝着魔法之雾进攻而转移注意力，它们都在朝着秘境甬道前进。 但妖鬼级波动来了许多。 天空中，有许多高速移动的雾气，朝着李景宗席卷过来，那些是妖鬼级邪物。 李景宗不想和它们纠缠，在预警机的引导下，精巧绕开各个妖鬼级邪物攻击，距离魔法之雾越来越近。 李景宗默算着距离，操纵飞机避开轰来的各种异能攻击，也开始使用天空符文进行反击，但是没有全面爆发开元力量。 他现在的开元力量和天空符文都达到了咒星八阶，一旦全面爆发，相当于一群掌握二品八阶攻杀异能的修行者在天空往下方倾泻火力，纵然是王侯级邪物，也难以硬抗。 更别说他的超凡职阶是“卷宗学者”，拥有可以削弱敌人的职阶能力“黑暗学识”。 李景宗用一个能制造声音的天空符文，在空中播放着巨大的声响： “魔法之雾虽然没有固定的核心与要害，无法攻击要害将其击杀，但魔法之雾的雾气形态让祂很畏惧范围攻击，使用大范围攻击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当初你和觉照六阶的苏晓战斗的时候，被枯萎权柄一下子重创，差点被击杀，不得不向另外两位王侯求援。” 职阶能力，黑暗学识！ 通过述说敌人的相关知识和黑历史，达到影响，削弱敌人的目的。 黑历史越黑效果越好，黑历史和削弱的内容相关性越高效果越好。 述说这段黑历史时，必须告知给敌人，让敌人知晓才有效果。 在知道李景宗要守护灵台秘境后，苏晓特意告诉了他这段属于魔法之雾的黑历史。 听闻黑历史，一团团的魔法之雾瞬间暴怒，祂翻滚着，射出各种各样的异能轰击李景宗，周围的妖鬼级邪物也纷纷上冲，试图拦截李景宗。 李景宗暗道：“可惜了，我不能在近距离使用核弹，那会波及到我，不然我可以尝试用黑暗学识放大核弹对祂的伤害……” 李景宗身为灵台秘境的最强者，即使拥有第二元神，也不愿意与魔法之雾一换一，因为那样并不划算。 王侯级邪物除开魔法之雾，还有两只。 李景宗是灵台秘境的最强者，不能只杀一个就死。 “呵，突然回忆起了道法联赛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我想要多击败一些敌人，却翻车了，一个也没有击败……” 李景宗突然回忆起了过去，随后专注了起来。 “先竭尽全力，击杀魔法之雾，之后再说！” “我没有余裕，这不是狮子搏兔，而是兔搏杀狮子。” 李景宗专心致志，瞬间爆发开元力量。 无数符文出现在他的战机外。 一枚又一枚，一枚又一枚，仿佛要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发病。 每一枚符文大放明光。 各种异能劈头盖脸砸下去，朝着那一群妖鬼级邪物，还有身受重伤的魔法之雾砸下去。 魔法之雾也骤然加速，祂之前一直在地上翻腾，这时祂飞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早就防着你了，还装不会飞等着偷袭。”李景宗操纵战机转向，巨大的过载造成超过十倍的重力压在他的身上。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昏厥了，但李景宗虽然没掌握体质活力秘术，却能以气势硬抗。 他是超凡者，是超凡空军！ “只要卡好距离，在你伤不到我的距离攻击，我能活活磨死你！” …… 郭浩盯着屏幕上的一个个光点。 他看不到战局，不知道那边打成什么样了，只能为李景宗捏一把汗。 突然。 三道王侯级灵能波动，其中一道骤然衰弱下去，随后消失。 郭浩一愣，随后欢呼起来： “魔法之雾死了！” “李景宗斩杀了王侯！” 这话让全体机组成员精神一振。 但，郭浩接下来从通信频道里听到的话，却让他内心一沉。 “军旗1号，这里是灵台3号，我现在处于开元力量的爆发反噬中，暂时失去战斗力，后方的妖鬼级邪物太密集了，我现在没法回来，我打算进入邪物控制的空域，之后绕个圈回来。” 李景宗没死，但暂时失去战力……那剩下两只王侯级邪物，该怎么挡？ 郭浩内心沉重。 “至少现在看到了希望，只要帮李景宗拖一会儿，等他撑过开元力量的反噬，恢复战斗力，便能再击杀下一只王侯级邪物。”他安慰自己，开始指挥了起来。 这种拖时间的战术，是要有人去死的。 …… 灵台秘境，秘境甬道出口。 苏晓穿着龙葵甲，披着金翼晶球凝成的斗篷，穿越秘境甬道，来到此处。 苏晓躲在算子缝隙内，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只以超能感应搜索敌人。 “还剩两只王侯级邪物，速战速决。”他对自己说。 第一百八十章 苏晓抵达 此时，郭浩正在指挥超凡空军作战。 即使要派人去拖时间，也不是直接去送死，那样根本拖不了多少时间，在王侯级邪物的攻击面前，超凡者也至多比普通人多撑几秒到十几秒。 所以，不能硬拼，要拉扯。 郭浩此时把灵台秘境的超凡空军分成了四个编队，两个编队负责拖延一只王侯级邪物，拖延的办法也很简单，两支编队中的一支绕着王侯级邪物附近飞行骚扰，但不和王侯级邪物硬拼，这期间的距离一定要把握好，否则很容易被王侯级邪物瞅准时机，一击打破战机。而另一支编队则攻击王侯级邪物和周围的妖鬼级邪物，掩护作为诱饵的队伍。 如果战机被击落，超凡空军虽然穿着动力甲，但光凭动力甲几乎不可能拉开和王侯级邪物的距离，战死牺牲是时间问题。 这看起来并不困难，只需要保持和王侯级邪物的距离，即使王侯级邪物全力行动，速度轻易超越音速，在训练有素的超凡空军面前，也是能卡住距离的。 但问题是，王侯级邪物并非孤军作战。 祂们有大量妖鬼级邪物环绕。 这些妖鬼级邪物，虽然在第一波核弹轰击和持续的炮击下损失惨重，但仍是不能忽视的威胁，尤其是某些上级妖鬼邪物，同样能威胁到高来高去的超凡空军，将战机击落。 既要防备王侯级邪物突然的爆发和转向，又要小心大量的妖鬼级邪物，哪怕是对超凡者，也是一个无比困难的挑战。 稍一不慎，战机就会被击落，自身落入邪物包围中，逃无可逃！ 而这个战法，却是能拖延王侯级邪物进军的有效方法。 因为王侯级邪物并不清楚负责骚扰袭击的编队中，是否藏有能对祂们造成威胁的强者，比如李景宗那样的。 假如王侯级邪物不理会骚扰编队，被那样的强者抓准机会一顿输出，王侯也会流血，也会重伤乃至死亡。 郭浩紧紧盯着面前的屏幕，灵磁雷达在收集视距之外的情报，将其传送回来。 超凡空军的修行者们像骑着战马的斗牛士们，手持长枪绕着圈，在和恐怖无比的猛兽作战。 一旦让猛兽越过长枪的距离，那么“斗牛士”就会死亡。 关键是，这还不是一般的猛兽，祂同样掌握远程攻击能力，同样会飞，还有一大堆数量极多的妖鬼级强者。 甚至，就连直视祂，理智都会受到冲击，需要用清心咒和气势抵挡。 郭浩看不到具体的画面，只能在脑海里根据少量的线索推演战局，思考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郭浩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信号的变化。 “灵台7号！”他拉起话筒，呼叫着：“你那边怎么样？” 通信频道里传来消息： “红旗1号，灵台7号刚刚被击坠了。” “我看到老李正往敌人的方向突围，请求允许救援。” 往敌人的方向突围……是想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敌人花费时间解决他，这样，它们进攻秘境甬道的进度就会被拖慢一点。 郭浩认识灵台秘境里的所有超凡者，他知道，这位被称为老李的超凡者叫李松骁，是一位老牌超凡战士，是经历过风母事件的老战士。 郭浩没有思考时间，他硬着心肠说道：“不必管他，老李有第二元神，继续拉扯骚扰。” 通信频道里一时没有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第一位战死牺牲的修行者要出现了。 没有时间悲伤，因为这只是开始。 …… 李松骁身穿动力甲，从爆炸的战机中冲出。 “超凡者，可不是没了战机，就没有战力！” 他目光里满是冷静，将周围环境的状况收入眼眸，手在空气中一捞，一把武器出现在他手上。 那是他身为超凡战士的专精武器，一把战刀。 周围满是妖鬼级邪物，上方有一只，左边有两只，右边有一只，前方有一只，背后有一只，下方有四只。 它们看到李松骁的战机被击落，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李松骁围过来。 刀光一闪。 正前方的妖鬼级邪物重伤，李松骁操纵飞行动力甲，从它身侧冲过。 他的专精武器特性是“迅疾”，能增加自身的速度。 在超凡战士的专精武器中，迅疾并不算顶级的特性，最多算二流特性。 一般来说，超凡战士的专精武器特性，如果是增加伤害或者破解防御的，就属于一流特性，如果是带有强大控制能力的攻击特效，就是顶级特性。 比如江舟的“切割”和李建国的“流血”，前者可以破开邪物强大的防御，后者可以对邪物造成难以治愈的持续杀伤，所以属于一流特性。 而苏晓的“沉沦”则属于顶级特性。 毕竟，超凡战士不是肉盾，而是杀敌的利刃，输出越高越好，但邪物花样众多，近战的时候很容易被闪躲瞬移等方式避开，所以带有强控能力的特性，能让敌人被控制着挨打，属于顶级特性。 不过，“迅疾”也不是毫无用处的特性，至少在这种时候，它比什么特性都要有用，杀不死一个妖鬼级邪物无所谓，现在关键是拖延时间。 李松骁鬼魅般的速度冲过第一道包围圈，但这并没有结束，他仍身处千军万马的包围中。 各种灵能射线，控制异能，攻杀异能，一股脑地朝着他的前后左右覆盖而来。 蓬！ 李松骁把灰色气势展开，覆盖全身。 但铅灰色的气势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攻击中，摇摇欲坠。 这时，强大的灵能波动在附近爆发。 那只被超凡空军围攻的王侯级邪物，空族下级王侯邪物“智慧之云”出手了。 李松骁感到自己的脑子空空荡荡，什么想法都没出现，身体在随着惯性前进。 他没有任何想法了，只在凭本能战斗，使用战斗挥砍附近靠过来的敌人，格挡着攻击。 “不好……” 等李松骁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周围的邪物把他包围得水泄不通。 而智慧之云根本没有降低速度，祂继续前进，把李松骁丢给后方的妖鬼级邪物们。 李松骁的气势已经被消磨干净，动力甲的灵能护盾瞬间见底。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股吸力传来，李松骁不知道这是邪物的什么异能，在这种围攻中，他根本没有时间分心于某个敌人的攻击异能，因为同时在打他的敌人太多了。 他目光锐利一闪，被各种攻击波及，已经磕磕绊绊的战刀朝着前方最近的一只邪物斩去。 同时，李松骁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武装带的怀表上，打算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就在这瞬间，邪物们却齐齐一颤，好像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对李松骁的攻击竟然出现了一道真空。 李松骁没时间惊讶，战刀斩杀了一只下级妖鬼邪物，周围的邪物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但已经有一大批邪物倒下，至少在李松骁的视线范围内，眷族级邪物已经消灭干净，只剩下几只零散的上级眷族邪物。 妖鬼们也是齐齐战栗，还有好些直接倒下，像是遭到了心灵攻击。 而李松骁还感觉到，在他身后，那恐怖的，如芒在背的王侯级灵能波动，消失了。 他下意识转身。 看到苏晓站立在原本“智慧之云”所在的位置，面前浮现着一颗小小的黑球。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境连平 苏晓刚一出现，毫不留手，直接击杀智慧之云。 接着，他用怪影杀手轰击全场的邪物。 那些邪物见到了一个可怕的身影，听到他微笑说道：“你们被我吓得颤抖。” 此时的苏晓已经使用黑暗侵染仪式，将自己的超凡职阶转化为“卷宗学者”，使用了黑暗学识！ 他为所有敌人制造了一个黑历史，同时说了出来，让它们知晓，削弱它们对恐惧的抵抗能力。 随后，苏晓再度爆发怪影杀手。 无声无息间。 原本还站立着，冲刺着，飞行着的邪物，几乎全部倒下了。 只有少数妖鬼级邪物还活着，没被怪影杀手吓死或吓晕，但它们也毫无战意，转身就逃。 苏晓没时间去清理那些幸存者，他一个闪身，再度消失。 另一处战场，苏晓再度出现，手持烧铁圣器，爆发屠龙刺，斩在王侯级邪物身上。 而那王侯级邪物身边的妖鬼们，已经被苏晓刚刚轰出的超大范围怪影杀手消灭了大半。 连续使用金翼晶球，会让苏晓内心积累疯狂，不过，苏晓杀戮邪物时，这种疯狂也是可以缓解的，因为邪物也有文明力量，摧毁他们的心智也能得到一些文明力量，只是远少于人类。 虽然少，但是积少成多，也足够缓解苏晓因为使用金翼晶球受到的污染，达成永动。 苏晓转瞬之间，击杀两只剩余的王侯级邪物，未做停留，直接传送撤退。 “刚刚……那是什么？”李松骁惊疑不定。 他怀疑自己中了邪物的幻术。 几乎是刹那间，智慧之云被击杀，而另外一边的另一只王侯级邪物的灵能波动也瞬间消失，恐怕也陨落了。 场上包围他的敌人，也都消失不见。 “那个人……好像是苏晓？苏晓来支援我们灵台秘境了？对，他有传送能力，想支援那里就能快速支援那里！” “两只王侯，漫山遍野的妖鬼，就这么被他消灭了，苏晓也太神了！” 李松骁振奋想道。 虽然他有第二元神，但第二元神本质上只是一个储存了记忆和人格的分身，算是克隆体，并不是他本人，他在这里死了，那还是会死，只是世界上会还有一个李松骁活着。 只是，因为超凡者总是要面对牺牲，所以修行者们习惯把第二元神视为复活手段。 同样，预警机上，郭浩也震惊地目瞪口呆。 哪怕听到了前方通讯频道传来的消息，郭浩还是沉声道： “检查清心咒道符状况，检查灵磁雷达。” 他怀疑，是邪物制造的假情报，想要对他进行战术欺骗。 直到确认完毕后，郭浩才陷入了呆滞中。 “真是苏晓……他现在已经能翻掌灭杀王侯级邪物了吗？杀得这么简单吗？” 紧接着，是难以抑制的喜悦，郭浩身为将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这次战争，看似五影秘境是主攻，是出其不意的奇兵，我们是要抗住敌人攻势争取时间的防御方，但其实完全相反！” “五影秘境是佯攻，总指挥部的真正目的，是吸引各个中小秘境的王侯级邪物带领精锐攻击秘境甬道，让苏晓一一扫灭！” “妙啊，妙啊，如果我们直接集中精锐扫荡中小秘境，先不说王侯级邪物不全力爆发时，隐藏灵能波动难以寻找，妖鬼级邪物也并不聚集，无法全部扫灭，最重要的问题是，容易把中小秘境里的邪物逼急，出现风岩秘境那样的事故！” “当初风母事件，我们就是集中人力，打算扫灭风母秘境，没想到风母秘境里的三只王侯级邪物竟然鱼死网破，选择献祭，唤醒风母，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但这次行动，我们假装在打五影秘境·，那么那些中小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不可能去布置鱼死网破的仪式，而是会聚集邪物，进攻秘境甬道，想给我们压力……苏晓只要行动速度够快，够隐秘，就能在中小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反应过来，布置好唤醒大魔级邪物的仪式之前，将它们统统消灭！” “这样一来，中小型秘境再不是问题！” 郭浩难掩激动的神色，他甚至想要跳起来，在机舱里狂笑。 这战略其实并不精巧，反而有种大巧不工的意味在，它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苏晓能够快速传送，速杀王侯级邪物，并且心力无限，能在短时间内进行高强度的连续作战。 整个战略的关键点就是苏晓，苏晓在那里，那里就是主攻的锋芒。 全世界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苏晓一人。 预警机上的机组人员也都开心地笑了起来，有人狠狠地挥手，喜悦地大喊。 这时，郭浩收到了来自总指挥部的消息。 “刚刚发生的事为绝密，战斗结束前不允许传播透露，继续维持战斗状态。” 郭浩眼神一凝，对，要防备崇拜邪物的邪教徒间谍给邪物通风报信！ 他沉声说道：“刚刚苏晓的行动是绝密，没有上级指令，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以叛变投敌论处！” “是！”机组成员纷纷道，很有纪律性。 他们中也有很多才思敏捷的人，也想通了这一点，眼神明亮，全身激动的颤抖。 郭浩深呼吸着，激动的情绪平复，他开始紧张起来，担忧苏晓接下来的行动。 邪物会不会反应过来……邪物会不会玉石俱焚唤醒大魔级邪物…… 前方战线中。 李景宗越飞越前，由于身后突然变化的灵能波动，他一时间和预警机失联了，不知道后方的情况。 “没感受到王侯级灵能波动……那两只空族王侯级邪物不再爆发力量，开始隐匿起来了吗？”李景宗暗暗想道。 “那样最好，不爆发力量，两只空族王侯级邪物跑不快，等我从开元力量的反噬中恢复过来，我即刻把它们反杀了。” “不过为什么妖鬼级灵能波动也再减少，唔，可能是我距离它们太远了，光凭我的感知能力已经察觉不到妖鬼级灵能波动了……” 李景宗开着战机，朝着邪物控制区域内飞行，越飞越远。 …… 苏晓穿梭秘境甬道，离开灵台秘境。 他按照总指挥部给他的消息，朝着另一个中小秘境传送，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伊洛琳的行动 夜色下雨幕飘零的岛屿上，约翰这时才从震惊中消化过来，把兜帽戴上遮雨。 “恐怕今夜过后，苏晓作为人类第一强者，将再无争议。” 约翰颇为酸溜溜地说。 他看向伊洛琳：“前提是，他能从您手里活下来。” 约翰对此并不报希望。 苏晓是什么人，觉照六阶时候，超过十个王侯级邪物阴谋击杀他，结果他反手把祂们反杀了。 现如今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治他。 伊洛琳没有回答，祂站在岛屿上，默默注视着计划的展开。 作为海族现如今实质意义的领袖，很多事无须祂亲自去做，而即使亲自去做的事，祂也有分身可以去代劳。 约翰站着也是无趣，问道：“伊洛琳女士，你可知道苏晓为何如此强大，纵观世界历史，前代文明的史册，也没有关于噬魂之刃的记载。” 伊洛琳摇了摇头： “噬魂之刃是缪传，他能吸取心力，能获得击杀者异能，这一能力来源于他头顶三尺的木偶，那是一件圣器，位格相当于使徒。” 约翰皱眉：“圣器？可否告诉我详情？” “告知你也无妨。”伊洛琳道：“圣器是通往使徒的钥匙，使徒陨落，会有圣器凝结，其是象征的具现化。” 原来是这样，要杀死使徒，得到圣器，才能利用圣器成为使徒。约翰简单的理解了伊洛琳的话语，没有去细想。 他能感觉出伊洛琳说的是真话，哪怕是不完整的真话，那也是真话，没有欺骗他。 约翰询问道：“我记着苏晓在厄尔尼诺阁下陨落前，就已经拥有噬魂之刃了，看起来那木偶属于拉尼娜阁下？” 这是一个简单的推论，因为本世代到目前为止，只有厄尔尼诺和拉尼娜陨落了，而苏晓觉醒噬魂之刃是在红崖事件发生时，那时厄尔尼诺还未陨落。 伊洛琳轻轻摇头：“圣器还有两个可能的来历。” “什么来历？”约翰询问。 “遗留。”伊洛琳道：“历史的帷幕掩盖了无数已经逝去的使徒，不仅是这一个世代，还有之前的世代。可能是前代使徒遗留下的圣器，被苏晓偶然得到。” 约翰接着问道：“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伊洛琳微笑无言，片刻后，悲伤缭绕着的祂才给出答案： “神明奖赏。” …… 艾塔的世界。 平坦的草原，巨大的橡树，微风吹拂。 陈紫微站在树下，手握艾塔的金杖。 因为苏晓和袁铁作为人间道目前的顶尖战力，都有各自的任务，轻易分不开身，为了在这段时间利用艾塔的权柄，苏晓把艾塔的权柄交还给了袁铁，让袁铁另外寻找一位修行者来掌控金杖。 但是金杖需要掌握超能感应才能使用，这就有些麻烦，毕竟掌握超能感应的修行者并不多。 袁铁找到了陈紫微。 陈紫微现在仍是觉照六阶的修行者，还在为超凡者打磨，她似乎专注于心智的研究以及开发虚拟现实系统，对于突破超凡者并没有那么迫切。 所以，袁铁就把自己的学生拉上当苦力，让她临时扮演一下艾塔，负责关注这段时间里信徒的祷告。 知道是陈紫微去扮演艾塔，苏晓当然是毫无意见的。 她手持金杖，轻轻擦拭了下金杖上莫名出现的露水。 超能感应读到了一个消息： “趁人间道行动之际，梦族希望在起源市进行一次大型献祭，让某位梦族大魔级邪物降临，希望艾塔先生能予以庇护，不让鸿钧网络察觉异常。” dsa虽和海族闹翻了，但和梦族的关系还算密切亲密。 陈紫微握着金杖，迅速回应： “我知道了，告诉我需要那些庇护。” 接着，她以超能感应，对总指挥部一位修行者发送消息： “绝密消息，梦族密谋在起源市进行一次献祭，让一位梦族强者降临。” …… 雨幕飘零的岛屿上。 约翰没有离开，专心和伊洛琳谈论各种隐秘。 对约翰这样的秘党修行者来说，谈论隐秘的感觉，就像嗜酒的酒鬼碰到了绝世的美酒。 约翰询问：“说起来，伊洛琳女士，您打算怎么对付苏晓呢？这么有自信心。” “当然，您要是为了隐秘，不告诉我也无妨，我只是单纯好奇。” 伊洛琳微笑： “很简单。” “只要确定一点，就可以引诱苏晓上钩，踏入陷阱。” “dsa的那位艾塔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被苏晓替换，一直是苏晓在扮演。” 什么？约翰懵了。 “您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约翰傻了。 伊洛琳微笑不语，没有再说一遍，惜字如金。 “……也就是说，我们上次袭杀苏晓的计划，完全被苏晓了解，那艾塔先生献计献策，指正出我们计划的漏洞，都是假的？我们被人当猴子在耍？” 约翰知晓后，难以抑制的咬牙切齿。 原来消息是这样走漏的！ 参与制定计划的各个势力都死了王侯级邪物，艾塔还和苏晓有仇怨，没有泄密动机，之前一直不确定是如何走漏了消息，大家都认为是秘党内部的党争导致。 很快，约翰的脸色振奋起来。 “伊洛琳女士，如果艾塔先生真的被人间道修行者替换，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艾塔先生当双面间谍，我们传递一个假情报，引诱苏晓上钩？” “呵呵，我听说你们海族和dsa闹翻了，但是我还掌握其他族群的渠道，我可以当一个中间人，帮您联络，为艾塔先生带去假信息。” 伊洛琳微笑道：“那倒不用。虽然海族和dsa闹翻了，但梦族还没有。” 约翰惊奇道：“您还掌握着梦族那边的渠道？可是我听说……在某些学派的看法里，深海……咳，伟大母亲和月山兽正在争斗？” 言下之意就是： 你一个深海怪物之母“谷神”的属下，怎么指挥得动敌对的梦族？ 淡淡的，无言的悲伤笼罩伊洛琳。 她微笑着，无言回答：“无论是伟大母亲，还是阿丝赫达获胜，祂都将是梦族与海族的领袖。” “既然如此，反正未来都是一族，我们这些做眷属的，提前联合一下，又有何妨呢？” 你怕不是在逗我……这是约翰的第一想法。 这次，约翰无法分辨伊洛琳说得是真话还是谎言，祂只能读到伊洛琳话里话外无法掩盖的哀伤之意。 约翰没去继续试探，伊洛琳如果不想说，祂试探也无用。 祂心想：“所以，伊洛琳的计划就是，让梦族传递信息，引诱苏晓踏入海族提前布置的陷阱中……苏晓虽然会传送，但只要有权柄级的大范围传送拒止区域，他也至多在其中短距传送，无法超远距传送逃脱……” “可即使如此，苏晓的战力也是绝强，还在本土作战，随时可以得到支援，伊洛琳又要拿出什么样的绝杀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起源危机 总指挥部。 众人一片振奋。 有人兴奋喊道：“灵台秘境，维度秘境，烈日秘境，寒潮秘境，迷雾秘境，幽影秘境……全部攻下，再无王侯级邪物！” 即使沉稳如明宗渊，此刻也难以抑制地露出了笑容：“好啊，苏晓打得好啊。” “镜影秘境攻下，王侯级邪物全部斩杀！” “无踪秘境拿下！” “祈月秘境拿下！” 不到一分钟，就会传来一处中小秘境拿下的消息。 “好啊！” “畅快！” 众人都兴奋了，何时打过这么顺畅的战斗？ 很多时候，就算把秘境拿下，里面的王侯级邪物也有可能硬抗时间乱流，逃往星界。 可在苏晓面前，没人逃掉。 全都得死，全部杀光！ 有老专家老怀宽慰，诗意大发，吟诗起来：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拭，今日把示君，可有不平事！” 这时，立刻有人说道：“苏晓可没有修炼十年，他只修炼了一年多。” 老专家摇头道：“你不懂，我们等这样的战斗，等了何止十年。”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散兵力，以少打多了。” 有位负责分析战局的专家现在无事可做，他摘下了眼镜，擦拭着热泪。 像他这样无比激动的人并不少。 “报告。”一位修行者说道：“收到消息，梦族教团疑似要在起源市布置献祭，召唤梦族强者。” 明宗渊皱眉道：“强者？什么强者，王侯级是强者，妖鬼级也是强者。” 那人道：“不清楚具体情况。” “要不要让苏晓顺路过去看看？”有人问道。 苏晓去那里都是顺路……紧急事态部的邱松石部长直接道： “这就不必出动苏晓了，让起源市的修行者去处理。” “现在扫平各个中小秘境才是正事，起源市力量不弱，不会出问题。” 情报和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起源市指挥部迅速利用鸿钧网络，呼叫事发地点的修行者赶过去支援。 指挥部中。 刚刚归队的起源市调查大队队长钟言此时没有待在指挥部，而是在起源市内巡逻。 他刚才得到消息，才知道总指挥部酝酿了对五影秘境的袭击，还在家中的他干脆就没有回总部，直接在现场巡逻，防止有隐藏的邪物与邪教徒作乱。 在城市里，一个妖鬼级邪物就能轻易制造数百人的伤亡。 钟言穿着动力甲，快步在城市之间巡逻着，鸿钧网络将附近摄像头的信息投射给他，供他参考。 就在这时，新的任务抵达了。 “梦族教团？是哪个教团？光芒大道还是黑暗梦境？要血祭召唤什么强者？” 看到任务简报，钟言眉头皱得很紧。 还好，紧接着，鸿钧网络和指挥部的分析员根据消息，将一批可疑点标注出来，这样一一过去调查就好。 除了钟言以外，在起源市活跃着的，有战斗力的修行者都被紧急事态部通知到参与防卫工作了，但是参与这次调查的都是资深修行者，起码也是觉照高阶，和妖鬼级邪物交过手的老手。 钟言坐着一辆无人驾驶智能汽车，往最近的可疑点前进。 各个本来不认识的调查者之间的数据链迅速形成，通讯频道建立。 钟言有很高的指挥等级，很快接管了整个调查指挥工作，并且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他首先阅览了一下调查者的名字和实力。 调查者中，修为最强者是负责起源市防卫工作的镇守乐小心，她在不久前突破到了超凡九阶，圣贤级战力，在《圣贤之路》开辟前，这已经算是顶级战力。 此外，第二强的战力是罗莎莉，她不久前突破到了超凡者，稳固提升到了超凡七阶，却没有像其他天才那样轮换去往某个隐秘的修行地。 张凡司令的儿子，曾经王冠俱乐部的王牌张硕也在，在隐秘的修行地突破到了超凡八阶。 他们三人，算是目前起源市的最强者，张硕有天岩地心做本命咒，防御力极强，还掌握屠龙刺，攻杀能力不弱于超凡九阶的强者，罗莎莉的玲珑剑心越演化越强大，一品传送能力让她能以弱对强，而乐小心刚刚突破圣贤，不知道她的战力如何，但绝不会弱。 此外，曾经王冠俱乐部中拥有一品本命咒“天工开物”的天才岳胧也在起源市，但他属于并不擅长战斗的修行者，虽然在隐秘的修行地突破到了超凡八阶，但是其强项在于制造灵器，正面作战能力不强，于是紧急事态部把他安排在了中夏道法大学，负责校区的安全保卫工作，这次也没调他来探查梦族教团的事件。 而王冠俱乐部中，拥有一品本命咒“奇门炼阵”的天才云霞并不在起源市，据钟言所知，她应该在其他地方修行，当然，修行为假，可能是在防守某处秘境，她的本命咒非常擅长打防御战，阵地战。 类似的，夏禹，李景宗，孔珏，卫知流也都不在起源市。 除了张硕等四人外，起源市剩下的强者主要是些超凡七阶，超凡八阶的修行者，但是没有一品本命咒。 曾在虚空俱乐部做替补的修行者严如玉也突破了超凡者，但遗憾未能升华本命咒，虽然超凡八阶，但要是遇到王侯级邪物，他只能单方面抗揍。 此外，各个巨型企业中有超凡者执行官坐镇，中夏道法大学里的老师们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这些都被起源市紧急事态部调动，各有各的任务。 但这些力量都没有动用来调查梦族事件，要留足预备队，调查队中的超凡者只有钟言，张硕，罗莎莉和乐小心四人，其余都是些觉照境，巫觋境的调查大队成员。 钟言负责调查，其他三人负责打人，如果遇到情况，罗莎莉负责带人传送去救援。 钟言暗想道：“这也算是足够重视了，有张硕和罗莎莉在，还有擅长治疗的乐小心，击杀一只落单的下级王侯邪物都绰绰有余，更不要说是趁着战争期间搞事的梦族邪教团，被苏晓清剿一年后，他们能剩下多少战力？” 智能汽车开始减速，最终停在了路边。 最近的可疑点到了。钟言下车，做好了战斗准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思想瓶的威能 此时的起源市，外松内紧，并没有像红崖事件那样让所有人躲在地下城中。 一则战争太过突然，事前就连紧急事态部也只有部长邱松石知晓消息，没法做出安排。二则周围秘境甬道没有告破风险，只要秘境甬道未破，没有大量邪物涌出，是不用疏散民众的。 但还是要防备敌人趁着力量空虚之际搞事情，所以外松内紧。 钟言快步走向鸿钧网络筛查出的可疑点。 那是一处vr体验馆，上次在另一个重镇，也是vr体验馆变成了梦族的据点，所以鸿钧网络一接触到梦族事件，立刻“联想”到了相应事件，将这处没有任何问题的vr体验馆也视为可疑点，要派修行者去调查。 虽然临近假期，但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体验馆里躺着的人并不多，大厅里更是没什么人，躺着使用vr设备时，大家都更愿意去包间。 钟言和一旁的网管交谈了一阵，又去见了网吧老板，几次交谈过后，钟言提出要检查体验馆，他们看着钟言的制式动力甲和出示的调查队证件，没有反对。 检查过几间包间和杂物室后，钟言又在市政中心调了建筑结构图，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告辞，同时申报鸿钧网络，让这处可疑点的可疑程度下调。 “没什么问题，没有发现梦族崇拜者喜欢使用的熏香和仪式物品，老板也是个普通人……” “去下一个可疑点调查。” …… 起源市，某个小区中。 浴室里，一个穿着浴袍的漂亮少女小心翼翼的在浴室里放满水，随后将随身携带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倒入其中。 咕噜咕噜…… 浴缸里的水在咕噜冒泡。 接着，她舒了口气，点燃旁边的熏香，躺在了浴室地上提前刻画好的符阵中。 片刻后，她睁眼站起。 “伊洛琳，你好了吗？”她用少女的口音述说着，语气却苍老无比。 满是悲伤，由水珠构成的女性从浴缸中出现。 “尊敬的‘虚无梦魇’泰亚拉尔阁下，劳烦您亲自出手，派遣王侯级化身降临尘世。” 伊洛琳凝结身体，对一旁穿浴袍的少女说道：“还请泰亚拉尔阁下为我遮掩灵能波动，容我打开深海位面的接口，从中取出思想瓶。” 穿浴袍的漂亮少女双手抱在胸前，杏眉微挑：“伊洛琳，你要是愿意接受思想瓶，早同我等一样，成为使徒，怎么，你现如今还是不愿意成为血公主的一个面相吗？” 伊洛琳不慌不忙道：“既然神明宽恕仁慈，给我时间，让我尝试，自然是见到了我能成为新的使徒的历史。” “至于思想瓶，它未来会有一位更好的主人，我只是暂时执掌。” 浴袍少女用白皙的手轻轻拨弄了下沾染露珠的黑色秀发，水珠洒落在浴室墙壁上： “算了，还是关心正事吧，你也知道，苏晓掌握圣器，那件圣器大概率是神明的布置赐予，呵，现如今众神沉睡，要么是上个世代遗留的布置，要么是拉维翁假借吾主力量，将圣器赠予苏晓，作为布置。” “你真有把握杀死苏晓么？我这具身体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能承载我分身的力量，她可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要是浪费了，那就可惜了。” “除此之外，我们梦族还舍弃了好些信徒当诱饵。” 伊洛琳没搭理这个话题，询问道：“三位拉维翁阁下已经确认位置了吗？” 泰亚拉尔道：“冷漠之眼在盯着人类的舰队，那是吾主沉睡前留下的本能，纵然祂有异心，也不敢违抗。梦境俯瞰者和灵之暴君还在沉睡，但图雷雅和塔拉泰在盯着祂。” “祂最多像我这样，降临一具王侯级的分身下来。” 伊洛琳点点头：“那便不足为虑。” 这时，祂从水面中一捞。 一个满溢着鲜红色血液的圣杯出现在祂手上。 鲜红如红宝石的血液微微摇晃，却没有一滴洒落出去。 泰亚拉尔道：“要杀苏晓，凭你我还不够，他杀死过生命领域的王侯级邪物，自身难杀程度堪比王侯级异变子嗣，我们没法偷袭速杀，必须打持久战。” “所以，需要有人来压制他的力量。” 伊洛琳清冷道：“空族我信不过，但能封禁传送领域的强者很多，我会叫一些过来。” 言下之意是，祂不止会叫一两个，而是会叫很多。 泰亚拉尔点点头，道：“刚刚有预言力量降临，却不是苏晓的超能感应，而是其他人的感知能力，我已经屏蔽掉了。” 伊洛琳微微皱眉：“苏晓还没来？可能是在给咒星充能吧。” 在伊洛琳算计中，虽然心力无限且执掌传送权柄，但苏晓也不能连续战斗，他的屠龙刺，灾厄黑刃等异能不是本命咒，全力爆发后有一段时间的充能时间才能恢复完好。 “且不管他，还请泰亚拉尔阁下为我遮掩。” 伊洛琳手捧思想瓶，里面的液体溢了出来，很快填充整个房间。 无边的血液中，每滴血都好像是一个微型心脏，能听到整齐划一的咚咚声。 泰亚拉尔执掌真实影法术，以幻术权柄轻易遮掩着声音和灵能波动，周围的人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伊洛琳道：“还请泰亚拉尔阁下本体以无远弗届的权柄召唤林辰的真实幻象，再让它传送过来。” 泰亚拉尔点点头，一般的真实幻象在同掌握真实影法术的对手面前毫无作用，会被幻术权柄驱散，但伊洛琳手中掌握着圣器思想瓶，那可是能让虚假变成真实的东西。 死而复生正是思想瓶的象征。 木偶世界那位得到思想瓶的修行者，对思想瓶的开发利用程度，在伊洛琳面前简直天差地别。 麻木的林辰突兀出现在浴室中，没有任何灵能波动出现，而地面里的血液涌了进去。 “……我，我死了，苏晓居然背叛了我？” 林辰出现在了血池当中，被思想瓶孕育了出来，恢复成了他死亡前那一刻的状态。 “你们是……”林辰瞳孔放大，盯着二人。 “复活你的时候，相应记忆已经存在了你的脑海。”伊洛琳淡淡道：“复活你，自然是为了击杀苏晓，你若是要消极怠工，我们会将你埋葬。” 林辰咧开嘴，朝着伊洛琳和泰亚拉尔微微鞠躬： “我自会忠诚于伟大母亲。” 泰亚拉尔没有太诧异，思想瓶能复活肉身，也可以塑造思想，伊洛琳想必在复活林辰的时候修改了祂的思维，让林辰变成了深海怪物之母“谷神”的忠实信徒。 以思想瓶复活了林辰的伊洛琳没有回应，沉默着将思想瓶放回水池。 穿着浴袍的少女泰亚拉尔展颜笑道：“看来你不想和思想瓶多做沾染，是只能复活一位王侯，再复活就会不可逆转的变为血公主，还是你在我面前做的伪装呢？” “你的心思总是太多，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心思瞒得过神明，还这么多心思，啧啧……” 伊洛琳微笑不语，却有声音传出： “我们继续布置吧，苏晓现在不来，总是会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伊洛琳的布局 林辰复活了。 大魔级邪物具备的权柄无远弗届特性，展现出了恐怖的威能。 若是袁铁来复活，他就算把真实影法术修炼到了咒星九阶，也至多召唤超凡七阶的强者，即使幻术世界全部升到九阶圆满，也至多召唤超凡八阶。 因为真实影法术不能召唤位阶和自身平齐的强者，更不可能召唤出执掌权柄的强者。 但大魔级邪物可以。 所谓无远弗届，便是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打破权柄的一切限制，无限制的扩张权柄的领域。 再加上位格等同大魔级邪物的思想瓶，林辰的真实幻象复活了。 但伊洛琳的布置并没有结束。 伊洛琳，泰亚拉尔的王侯级化身，林辰，在王侯级战力中都是顶尖高手，但是要围杀苏晓，在伊洛琳看来还不够。 还不够保险。 一处游泳池内。 林辰带着泰亚拉尔和伊洛琳传送到了此处。 祂们没有步行过去，因为即使有泰亚拉尔的幻术遮掩，鸿钧网络遍布整个起源市的末端感知器也会感受到文明力量被邪物拉扯吸取导致的细微损毁，祂们中只有伊洛琳因为自身的一些特殊可以避免被察觉异常。 游泳池里没有任何人，泳池的主人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望着波光粼粼的水池，伊洛琳微笑道： “人间道懂得正奇相合，利用苏晓的传送能力转换进攻方向，我们也可以。” 自始至终，海族在中夏沿海区域出现的王侯级邪物，也不过个位数。 泰亚拉尔没感到什么意外，说道：“苏晓还未抵达，你的计划是不是有什么漏洞？” “许是人间道认为，一位梦族大魔级邪物的献祭不需要苏晓来镇压。”伊洛琳道：“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让人间道重视起来，把苏晓调动过来。” “先派一些力量，保护梦族教团的仪式，同时杀伤一下人间道的调查队，要表现出强大的实力，但是又不能太有压迫感，让苏晓萌生退意。” “真实幻象被摧毁时会化作幽影物质，所以泰亚拉尔阁下，麻烦您用真实影法术创造影族的真实幻象……人间道攻打五影秘境，影族派出潜藏的高手围魏救赵，这很合理。” 伊洛琳没说的是，由于真实影法术召唤的真实幻象被摧毁后会化作影子消散，选择影族中某些具备类似特性的邪物，就能很好掩盖真实影法术的不足。 当然，那些邪物死后也会留下一些星辉物质粉尘，这很好伪装。 泰亚拉尔道：“我和影族关系不好，召唤出的影族实力并不高，且我只有王侯层次，无法召唤王侯影族。” 林辰消化了脑海的记忆，询问道：“若是苏晓就是不过来，那该如何？” 伊洛琳早有对策：“让梦族假戏真做，让一位使徒降临起源市，将这里彻底摧毁。” “我想，这也符合泰亚拉尔阁下您的利益，能大幅恢复状态。” 泰亚拉尔附身的少女舔了舔粉嫩的小嘴唇，很期待的样子：“好。” 伊洛琳叹气道：“可惜了，人类不知道从那个前代文明找到资料，建立了罗网工程，不然我会让赫拉撒拉阁下参战，那样围杀苏晓，才是十拿九稳。” “现在，若是让赫拉撒拉阁下赶到罗网的感知范围，有可能会吓走苏晓，让他不敢支援起源市。” 毕竟大魔级邪物有“无远弗届”的特性，只要消耗的力量够大，瞬杀掉掌控生命领域权柄的苏晓也是能做到的。 但无限提升威力对大魔级邪物的损伤也很大，祂们最多会把威力提升到比杀死敌人多一点，以此来避免状态的剧烈下降。 就在伊洛琳开始等待苏晓抵达时…… 另一边，空族的蛮荒秘境。 秘境甬道处的巨城外。 化身成雾气的空无悄然抵达。 祂身形凝聚，观望着城墙上站立着的三位圣贤。 三位圣贤神色凝重。 巨城布置了符阵和传送拒止区域，就是为了防备空无攻打。 还有三位圣贤留守，也是为了联手抵御空无。 城墙上的灵器级床弩没有开火，因为没必要，空无不进入传送拒止区域，开了也没用。 空无抬手。 梦幻泡影！ 传送拒止区域像清晨的雾气碰到了阳光，瞬间溶解了一大片。 空无没有出言，朝着传送拒止区域和符阵的空隙踏步。 “阻拦他！”指挥官说道。 三位圣贤级战力齐齐飘下。 周安允远远轰出一发梦幻泡影，刻意避开了周围的符阵和传送拒止区域，就打攻进来的空无。 空无飘然化雾，随后远去，撤到城外不远处。 “你一个王侯级邪物，和我们打持久战，不怕疯狂吗？” 在未来地球修炼突破成为超凡九阶强者的白酒冷笑道，暗搓搓的丢出去了弱智光环和盲目痴愚。 那空无果然脚步停滞，认为要速战速决，不能浪费力量，反而朝着白酒三人冲去，冲入传送拒止区域。 权柄级灾厄黑刃护住身体，让祂整个身躯看着像纯粹黑色的人形。 第三位圣贤，太岳三山中苏醒的老仙人张悟道出手了。 他这样的仙人还不太熟练和现代科技的配合，在这种科技无法发挥力量的地方，最适合他不过。 寸劲力量爆发，他飘然而至，来到空无面前。 “寸劲：盘古斧。”张悟道默默念出这招名字。 以寸劲之力打爆空气，形成小型核爆，制造区域杀伤。 那空无被降智了，不闪不避，没有选择化为量子云团离开，硬抗寸劲的同时，突兀出现的灾厄黑刃斩破张悟道的身躯。 准确说，这不是斩破，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身体中，只是看着像是黑色巨剑一斩。 砰！ 张悟道突兀倒飞出去，砸在城墙上，在城区上凹出一个人形的坑洞和无数裂纹，发出巨大的声响。 在这样猝然的对攻中，张悟道仍然来得及用寸劲化解灾厄黑刃对身躯造成的影响，只是他在寸劲的掌控上比不上宋澍江，灾厄黑刃造成的部分杀伤力被卸除掉后，来不及转化，只能转化成被击飞出去的动能。 这时，众多值守的超凡者也下场，开始掩护前方作战的圣贤。 “空无，你被寸劲所伤。” 一位卷宗学者述说刚刚所见的黑历史，以此削弱空无对寸劲的抵抗能力。 一位擅长医疗的修行者迅速降落到张悟道身边，在为其治疗。 一位风水师开始尝试影响空无对周围环境的判断。 空无受伤后，身体短暂量子化，随后又凝聚了出来，仿佛失心疯，要和人间道修行者不死不休。 他被白酒的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双重影响，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 某处隐秘的神殿中。 由无数水滴构成的伊洛琳待在这里，不知是分身还是本体，祂身体的每处水滴都在闪耀光芒，发出信息。 “白酒和周安允不在苏晓身边。” “现在看来，苏晓应该只带走了张凡，说不定再加上一个袁铁，毕竟太空军中的袁铁一直在以幻象形式出现。” “还是要一直确认所有秘境的情况，防止苏晓偷偷接人。” 水滴之间不停交流着。 传送权柄可以带着强者行走，伊洛琳当然对此有所防备。 但只要确认各个秘境的守备状况，伊洛琳便能算出苏晓身边到底有那些人。 以此避免翻车。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调查者的遭遇 起源市。 “诶哟，我们这家熏香店出售的都是正经熏香，绝对不包括使用了星辉物质的熏香，我们也是有数的……” 一家熏香店中，店主唠唠叨叨跟钟言说着，钟言则一边应付，一边检查。 “打扰了，再见。” “没事，你们忙，下次可以来买一些熏香啊，各种香味儿都有。” 钟言转身离开店铺，又消除了一个可疑点。 “也不知道其他调查者怎么样了……”他前往下处可疑点。 按照指挥部的安排，他们这些超凡者都是单独调查，觉照高阶的修行者则小队行动，因为超凡者有气势存在，容错率比较高，而觉照境单独行动的话，容易被敌人突袭干掉，没有反应空间。 对此，钟言认为，指挥部和鸿钧网络认为那所谓要进行献祭的梦族教团，里面的强者应该是妖鬼级。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合理的猜测，邪物在人类的教团中，鲜少有王侯级存在亲自指挥，有妖鬼级存在的都是大教团。 …… 罗莎莉正在一间民宿中，询问着老板住宿的情况。 “最近有没有奇怪的，没有登记身份证，或者和身份证不符的人入住？”罗莎莉询问着民宿的老板。 罗莎莉比较擅长战斗，不是专业的调查员，不过该问什么还是有一套模板的，她直接抄就行了。 民宿老板心想最近来过这里最奇怪的人就是你……他没说出来，让自己的眼神离开战术面罩下那张精致的脸庞，说道：“没，没有。” “好漂亮的女孩子，是中道大出来的修行者？”民宿老板没认出罗莎莉，虽然他也许在某些新闻媒体上的照片见过罗莎莉一眼，但那和现实毕竟有差距。 罗莎莉继续询问道：“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怪事……没有。”民宿老板想了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罗莎莉的玲珑剑心现在又有成长，到了接近曾经林辰的地步，已经能确认他人说话时的心理状态，她大致确认民宿老板没有撒谎，但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继续走着调查流程： “我想看看房间里的情况。” 她说完才意识到，她自己可以直接把视线投入各个房间里，办法是利用传送能力，将房间里的光传送到自己的视网膜上。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拿房卡。”老板转过身。 “不用。”罗莎莉一边叫住他，一边传送各个房间的视线。 老板转过身，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想去看却不用拿房卡。 “102房间里住户的情况是什么？”罗莎莉直接询问。 就在这时，她骤然感到了杀意。 一团粘稠的影子从老板的影子里钻出，朝着罗莎莉杀来。 罗莎莉早有防备，十分冷静，先往后退了一步，灾厄黑刃在面前召唤。 刷！ 影子被切成了两半，化成了无数细碎的影子，消散掉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些粉末。 “啊，这是？” 老板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罗莎莉十分冷静，迅速在通讯频道里发言： “我遭到了影族攻击。” “这边民宿里有人在昏睡，昏睡在熏香和法阵中。”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影子里，一团团怪物冲了出来，朝着她攻击。 刷。 老板瞬间消失不见，被罗莎莉传送到了外面大街上。 而扑向罗莎莉的影族邪物则被罗莎莉身周的黑刃领域切割殆尽。 “主要是眷族级邪物。” 罗莎莉在通讯频道里报出来第三个情报。 她下一瞬间将那在102房间里熟睡的人传送了出来。 那人落在地上，仍然没醒，陷入深度睡眠中。 “你确定是影族袭击的你？”钟言在通讯频道里道：“影族在保护梦族教徒进行仪式？梦族和影族可是隐隐敌视的。” 钟言并不清楚这种敌视的原因，但他经历过很多紧急事态，总结过其中的经验。 罗莎莉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粉尘上： “我大概确定。” “另外，建议调高民宿，酒店和出租屋的可疑度，那种献祭仪式也许是需要有人找地方睡着。” 很快，在指挥部文职人员的协调下，鸿钧网络重新标注了一些新的可疑点，并且将部分可疑点的可疑程度提升。 他们还根据罗莎莉“主要是眷族级邪物”的情报，做出了危险程度判断： 这支教团的首领或话事人应该是妖鬼级存在，有大量眷族级部署。 这是很常见，经常遇到的邪物教团的模板，很合理。 虽然仍然不清楚为什么情报上说是梦族邪物，却出现影族存在，但大家并没有细想太多，情报出现细微的错漏是可以理解的。 “信仰梦族，使用梦族仪式的教徒，被影族邪物护卫着……” 钟言得知这条情报后，简直感觉像是有幕后黑手在他面前大喊：“你看，这里有问题，要多想！” “最简单的思考是，这只梦族教团里崇拜一位掌握真实影法术的恐怖邪物，祂之所以制造影族邪物，是因为影族邪物在被击杀后会化作影子散去，和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幻象相同……” 钟言迅速说道：“罗莎莉，你能看到这些影子邪物残留下的星辉物质吗？” 罗莎莉回答：“能看到。” “把它们破坏看看。”钟言说道。 罗莎莉闻言，没有使用灾厄黑刃，而是随意轰了一道剑气过去。 那些粉尘化作了点点影子，彻底消散。 “粉尘化为影子消散了。” “这不是影族邪物，是真实幻象！” ……和我预计的一样，钟言眉头紧皱。 丝毫没有破解出问题的喜悦。 通信频道中，乐小心推论道：“看起来这支梦族教团背后，是一位执掌真实影法术的王侯级邪物，祂制造了一批真实幻象，赐予信徒作为仆从？” “嗯，很有可能是一位王侯级梦族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降临的容器，于是亲自降临，谋划让自己彻底降临到地球上的献祭活动！”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破解谜题”的喜悦。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钟言没有说话，仔细思考着每一个线索。 可是，根本没有别的线索了，这好像确实是唯一的可能。 问题出在哪儿？ 张硕也在通信频道里说道：“向紧急事态部报告吧，另外，通知各个队伍，我们可能会和一位梦族王侯交手。” 王侯级邪物虽然强大，但还不至于让这里的修行者们绝望。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三个变数 向紧急事态部报告……也只有如此了。钟言有些不甘地想。 其实紧急事态部一直有安排文职人员关注他们的聊天，这些文职人员都是灵能理论或者邪物学出身的理论专家，这些人要负责和紧急事态部其他部门沟通，并且作为参谋和辅助，为前线战斗的修行者提供帮助，所以即使钟言等人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如果苏晓没有觉醒异能，他大概率也会是这些文职人员中的一员，或许是他们的组长什么的。 钟言有种很不祥的感觉，好像他们在被某种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当做棋子使用，那幕后黑手引诱他们发现这些影族邪物，再顺理成章推理得出结论。 “我直觉有些不对，小心一些。”钟言把他那不详的预感说了出来：“这可能是邪物的陷阱，是邪物故意诱导我们这么想。” 罗莎莉道：“诱导我们这么想？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类似红崖事件那样，声东击西？” “伪装有王侯级邪物在袭击起源市，其实袭击得是抽调力量过来的秘境？”张硕说道。 乐小心道：“有这种可能，别忘了，海族可以利用深海位面进行快速调度，影族也可以走阴影位面，梦族更是可以直接从梦境降临。” “邪物很可能想要诱导我们求援，然后袭击抽调走强者的秘境。” 几位修行者三言两语间，猜出了一个可能。 钟言却还不太确定，这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但问题是，总指挥部不太可能为起源市抽调周边秘境的力量。 目前起源市有两位超凡九阶的圣贤坐镇，有数位战力堪比王侯级邪物的超凡者在，一只躲在暗处的，掌握真实影法术的梦族邪物很难让总指挥部再抽调兵力支援。 罗莎莉接着说道：“苏晓也不可能来支援，他应该在主攻的那一处秘境，想要迅速解决掉一处秘境。” 苏晓？苏晓！ 钟言瞳孔略微放大，他隐隐感觉自己把握住了什么，可是他没有极化认知这类的异能，无法放大潜意识里意识到的可能性，只能尽力挖掘推演着，寻找答案。 …… 总指挥部中。 “一位掌握真实影法术的梦族王侯邪物吗？”有人喃喃道：“难道祂想亲自主持自己的降临仪式，所以派遣了能召唤眷族级影族的化身降临到人类身上，祂本身就是献祭降临的强者。” 这里的专家得出了和前线修行者们一样的结论。 “对抗真实影法术，最好的方式还是让能对抗真实影法术的修行者出马。”有人说：“袁铁要在太空军中震慑梦族，脱不开身，他一脱身，太空军和梦族的战力平衡就会被撕破，不能冒这个风险。” “让苏晓顺路过去看看？” 众人陷入了迟疑。 明宗渊道主说道：“不行。” “苏晓是我们最强的机动兵力，他的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必须在邪物反应过来前，尽可能击破各个秘境。” “如果浪费了时间，让邪物反应过来，那邪物只要以献祭仪式威胁，其中的王侯级存在隐匿自身躲藏起来不让苏晓速杀，苏晓就很难再找到它们，也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寻找，那样会给敌人鱼死网破，召唤大魔级邪物的机会。” 邱松石闻言，点点头，说道：“起源市还有两位圣贤坐镇。” “另外，执掌幻术权柄，就可对抗掌握真实影法术的王侯级邪物，这也不必让苏晓来。” 有位参谋微微动容，说道：“您指的是？” “陈紫微，让陈紫微过去，她不是恰好在中夏道法大学内吗？” 总指挥部那投影全国的地图中，代表着陈紫微的光点正在中夏道法大学内部。 “好。” “那就没问题了。” 众人没有意见，迅速下达命令给下方的指挥部。 但在他们下令前，起源市的指挥部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让罗莎莉去中夏道法大学内接走了陈紫微，一起行动。 …… 游泳池内。 伊洛琳站在水池边，一旁那只穿浴袍的少女娇柔说道：“他们还是没有调苏晓过来，调了另一位掌握幻术权柄的天才。” “陈紫微？她怎么会在起源市？她不是一直待在帝都吗？” 悲伤环绕着的伊洛琳失去了笑意。 林辰说道：“不可能是苏晓送她来的，苏晓本人绝对没来，我没有感应到空间的波动。” 泰亚拉尔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伊洛琳你也有算计出差错的一天。” 伊洛琳瞬间回到之前的情况，身边的悲伤更加满溢了。 “我不是主宰也非神明，算计出差错也很正常。”伊洛琳收敛失态，说道：“越是复杂的计划，出现变数的情况也就越多，战争向来如此，所谓计划都是要根据实际进展再做改变。” “罗网工程是第一个变数，召唤大魔级邪物的献祭没引来苏晓是第二个变数，陈紫微恰好在起源市是第三个变数……但后两个变数影响都不大，只是没法立刻把苏晓吸引过来罢了。” 伊洛琳看向泰亚拉尔：“泰亚拉尔阁下，麻烦您亲自出手，正面击杀陈紫微，为整个献祭仪式拖延时间。” “我不信，到了那时，苏晓还不来支援。” “对了，不要主动波及周围的市民，一旦有活着的市民存在，人类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对您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 至于被交手余波和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所杀的人，当然不在此类，死一些无所谓，只要还有大量民众存活，人间道便不会使用战术核弹等武器，这是邪物和人间道修行者交战后总结出的经验。 战场中存活的民众，就是邪物可以利用的人质。 泰亚拉尔笑道：“早已等不及了。” “偷窃我主权柄的人，早就想杀她了。” 伊洛琳道：“林先生，烦劳送泰亚拉尔阁下一步，送去起源市大酒店中。” 林辰按了一下泰亚拉尔的手腕，转瞬间，泰亚拉尔消失了。 …… 起源市大酒店中。 罗莎莉拉着陈紫微抵达此处，这里也是被标记的可疑点，只是因为大酒店监控设备完好，数量众多，所以可疑程度没有那些小民宿，出租屋来得高。 正当她们走向大堂，准备开始检查时，罗莎莉突然察觉了“门”被打开的波动。 她转过身，看到一位头发湿润，只穿白色浴袍，赤裸着脚站在马路上的漂亮女孩。 女孩伸出白皙粉嫩的手，罗莎莉感到了没来由的疼痛。 她低下头，发现苏晓将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胸膛。 第一百八十八章 虚无梦魇 这…… 无来由的袭击突然吓懵了罗莎莉，让她全身颤抖，心脏几乎骤停。 “不对，不是苏晓，他身上没有我的西平玉玉佩。” “这是幻术，这是怪影杀手！” 罗莎莉的内心好像被人施展了心灵手术，留下了触发式的暗示一样，当她看到了如此恐怖的幻象，那些暗示立刻出现，让她迅速打破恐惧。 再加上，她身上持续起效的“清心咒”也大幅度削弱了怪影杀手的威力，这让她未受到巨大的影响，没有因恐惧昏厥或逃跑。 但她还是颤栗害怕的一段时间。 “虚无梦魇”泰亚拉尔以怪影杀手先手控制住罗莎莉后，立刻施展真实影法术。 幽影聚集的触手从罗莎莉四面八方出现，攻向因为陷入恐惧，短暂无法做出反应的罗莎莉。 刷。 一把古朴飞剑突兀出现，斩切掉所有真实幻象触手。 那是罗莎莉的本命剑“紫”！ 在超凡职阶剑仙的职阶能力加持下，本命剑可以半独立的存在和作战，哪怕主人陷入战栗，无法行动，它也能自主作战。 紫剑光一闪，下一刻斩破空间，直接斩在了泰亚拉尔身上。 这是连秘境的天空也能撕裂的一剑。 剑光所过之处，剑气自然而然生成了灾厄黑刃。 泰亚拉尔身形迅速虚化，仿佛要化为虚无，在这种半虚无的状态，剑刃从祂身中穿过，却未造成损伤。 反倒是既斩物质又斩灵体的灾厄黑刃，稍微损伤到了祂，但损伤不大。 泰亚拉尔化成虚无，观察着战场。 在祂看来，即使突然袭击的怪影杀手无法秒杀罗莎莉，也可以将罗莎莉旁边，仅仅觉照六阶的陈紫微击杀。 觉照六阶的陈紫微果然被吓死了。 然后，她化成了道道影子散去。 她是一道真实幻象。 罗莎莉见此状况，未做留恋，直接原地消失。 她传送走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是泰亚拉尔的对手，此时身上的清心咒道符也耗尽需要补充，再待下去没有意义，所以她去搬救兵了。 泰亚拉尔附身的少女那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祂是拥有权柄级的超能感应，可以瞬间监察全城，但如果陈紫微也得到了同阶的反预言伪装，只要她不做行动，除非靠到近处，否则泰亚拉尔也难以察觉她。 就像之前超凡八阶的苏晓也难察觉得到祝福的邪物教团一样。 “林辰不能出场，无法带我传送离开，否则会吓跑苏晓，而我即使压制本能，也会不自觉的吸收周围的文明力量，自己没法离开，会被鸿钧网络察觉异常。” 祂没再犹豫，使用了另一个属于祂的能力。 周围的世界立刻变化，墙壁变得像长出了肉质，路灯化成了一个个长着眼睛的细杆，马路上奔行的车辆化成了血肉般波动的舌头，天空变成了虚幻的红黑色。 以“虚无梦魇”做称号的泰亚拉尔，执掌的主要权柄并不叫幻术世界。 而是梦魇世界。 这也不是祂本人独有的权柄，手下一些王侯级邪物也拥有相似的力量，和幻术世界类似，却不一样。 起源市的一小块区域，全部被祂拖入了半梦幻半现实的梦魇世界中！ …… 蛮荒秘境中。 周安允此刻盯紧敌人，不急着出手。 他掌握的梦幻泡影虽然能清洗掉敌人身上的各种防御异能，让敌人变得无比脆弱，但也会清除掉战友对空无施展的负面状态，比如降智光环和盲目痴愚。 他在等待。 出手的是被打到城墙下的张悟道。 张悟道一脚点地，寸劲·天涯尺让他跨越距离，抵达空无面前。 空无正要凭借残余本能，化为量子云团，尽量躲过这一击。 周安允出手了。 无声无息的较量间，空无呆傻站在原地，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 周安允的超凡职阶名为“反制师”，其职阶能力有二。 其一，“洞察”，洞悉一定范围内异能和神秘力量的施展，这不借助灵能波动，甚至能察觉幻术权柄掩盖下的异能。 其二，“反制”，利用梦幻泡影，将聚集起的灵能力量反向拆解，让它无法施展，并将相应异能封禁一段时间。 对于超凡九阶的反制师来说，洞察是被动能力，长期起效。反制需要主动使用，每次使用反制的间隔是三秒，而封禁权柄层次的异能，也只能封禁三秒，低品阶则可以封禁较长时间。 但也足够了。 周安允卡在觉照六阶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反制师要求较高的灵能理论等级，而使用梦幻泡影反制特定异能则要求对本命咒梦幻泡影，对各个异能，都要有精细的把握和掌控，还有一定的抓住时机的能力，为此需要超凡级别的心智和反应。 但现在看来，那段时间的沉淀是值得的。 周安允反制掉了空无在关键时刻用来逃跑的“量子云”，为张悟道创造了绝佳的进攻机会。 张悟道瞬间近身，空无却未做出任何反应。 一掌击在了空无胸口。 无声—— 空无消散成了量子云雾，除开提前布置好的符阵内，仿佛处处是他。 周安允脸色微变，他明明封禁了权柄层次的量子云，怎么空无还能化为宏观量子态，让自己无处不在？ 此时，就连巨城的传送大阵中，也到处是空无的身影。 下一瞬间，空无消失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白酒看向了周安允。 虽然周安允的超凡职阶是秘密，但白酒这些战友是知道的，他们在这里就是想故意坑一下空无，看看能不能将他击杀当场。 周安允沉吟片刻，说道：“刚刚空无使用了……大魔层次的力量。” “他的量子云，不，他的宏观量子特性，不是我们所想的权柄层次的力量，而是更高，更高的层次。”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周安允的反制能力无法将其彻底封禁，只能封禁很短的时间。 这话让众人脸色一变。 有灵能理论专家说道：“怎么可能，空无明明只是上级王侯邪物，为何可以动用更高层次的力量？” 他们并不知道“圣器”的存在。 周安允缓缓摇头，沮丧地说道：“我不知道。” 他和白酒两大强力辅助在蛮荒秘境压阵，夏禹也在前方战线，这一次都有击杀空无的任务，却差之毫厘的失败了。 即使他修到超凡九阶，也感到无比沮丧难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五影之王 五影秘境。 山脊上，雷达阵地正在布置。 众多超凡者守在这里，一边放哨警戒，一边交谈着。 “一般来说，各种异能都是有距离限制的，只有少数没有距离限制，这类往往是预言和探知的权柄，比如大预言术和超能感应。”宋澍江说道： “但在风母事件中，风母的力量可以穿透上千公里，轰到太空深处。” “我们怀疑，这是大魔级邪物独有的特性，后来在红崖事件里得到证实，大魔级邪物只要付出足够的力量，就能超越权柄的限制，无限制的扩张权柄的领域，包括用于提升威力，打破常规，增远攻击射程，扩宽影响范围……” “我们称这一特性为，无远弗届。” 宋澍江接着说道：“但无远弗届不是无限制的，我们认为，大魔级邪物使用这点，是需要消耗文明力量的，刚苏醒的大魔级邪物状态极差，并不能很好的使用无远弗届，需要大肆掠夺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红崖事件时，世界总的文明力量层次高于风母事件，也就是厄尔尼诺的状态比风母拉尼娜应该更好，但风母造成的杀伤更大的原因。” “厄尔尼诺直接被堵在红崖秘境里杀，没时间吸取文明力量，而我们和风母决战的时候，拉尼娜已经毁灭了太平洋上许多岛国，制造的海啸也破坏了大量文明秩序。” 庞天宇听懂了，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的战斗要速战速决，尽量不要让五影秘境里的邪物有机会唤醒五影之王，如果唤醒了，我们必须在五影之王肆虐五影秘境，得到足够文明力量之前，将他强杀当场。” 宋澍江点头：“对。” 庞天宇感叹道：“怪不得要苏晓来，苏晓的传送异能，最适合速战速决了。” “先是隐秘行动，等到被邪物察觉，再速战速决！”他随后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宋澍江微不可查的轻叹口气：“但是，任何计划都不保证绝对能成功。” “我们要做好直面五影之王的准备。” 这句话，沉甸甸的，压在了所有人心上。 那可是大魔级邪物啊！ 风母事件中，因为风母而直接陨落的圣贤超过十位，没有直接陨落，重伤和退出战斗的圣贤都没算在此列。 而今，他们要去面对和风母同层次的敌手。 庞天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澍江，他是这里的最强者，也是所有人的内心支柱。 宋澍江身披太极涂装的战甲，站在所有人前方，直面山脊远处的幽深黑暗。 “这就是宗师风范……”庞天宇暗暗想道。 这时，远方似有巨大的响动传来，那不是现实层面的响动，却在精神领域引发了巨响，众人一阵战栗。 庞天宇连忙往自己身上填满清心咒道符，也顾不上浪费了。 因为，他听到宋澍江以非常复杂的语气说道： “五影之王复苏了。” 语气三分嘲弄，三分紧张，三分得意，还有一分感叹。 五影之王复苏了，刚刚那是祂复苏产生的灵能波动。 庞天宇内心一凛，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清心咒道符，不要钱的贴在了身上。 不是他没骨气害怕，这是战术要求。 这时，庞天宇听到宋澍江的声音： “总部，影族竟然唤醒了五影之王，准备执行d计划。” 竟然？难道影族唤醒五影之王的行动，超出了宋澍江的预料吗？庞天宇不解地想。 影族被苏晓带着一群强者传送上去一家家灭门，肯定会逼急了召唤五影之王吧？ 身后，无数导弹升空，在山脊雷达和天空预警机的引导下，朝着灵能波动发出的地方攻去。 它们并不是一般的导弹，而是搭载了核武器的灵器级核弹，其中甚至有用拉尼娜和厄尔尼诺身躯做材料，制造的“屠魔级”核弹。 核打击！ 这里不是地球，人类也无所顾忌，直接火力全开。 望着飞入云端，迅速加速到超越数倍音速的战略核弹，庞天宇内心中对大魔级邪物的恐惧逐渐消除。 又不是他在对付大魔级邪物，而是包括他在内的，一整个体系在对付大魔级邪物。 对大魔级邪物如此了解，他们肯定准备了很多预案！ 果然，只见宋澍江站在山脊上的背影，迅速传出一句话： “撤！” “速降到山脊下，用山脊挡大魔级的攻击！” 话音未落，宋澍江直接冲去带着两位雷达车中的技术人员，朝着山下落去。 他们那些超凡者也有样学样，带着修为较低的技术人员越下山崖。 这些技术人员早将雷达中的人工智能开启，负责智能引导攻击。 众人刚速降到山下，还没跑几步，庞天宇就感到无比恐怖的灵能波动从后方涌来。 他从未感受到那种灵能波动，哪怕面对王侯级邪物，也不是这种铺天盖地，仿佛海潮一样要将人淹没的灵能波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庞天宇把手上两个技术人员往地上一压，激发气势保护着他们。 身后却没有力量传来。 庞天宇下意识回头，看见宋澍江走在最后，将两位技术人员丢远，自己站在那里。 庞天宇看到，一抹黑光正从宋澍江面前偏折，轰向侧翼无人的方向。 在他面前，真实的物质已经被拆分成了无数影子，四散而去，这些散去的影子可以一直铺到山脊那边，形成怪异的黑色道路。 而山脊中，已经被轰开了一整道巨大的口子，山石正在滑落，上方的，用于引导核弹攻击的雷达站也瞬间被摧毁。 宋澍江站在原地，他身上洁白如美玉的气势已经消磨殆尽，身上的圣贤级动力甲像粉末那样往下掉落，落在地上便化作了影子。 他胸前挂着的永恒身躯怀表也破碎成无数影子。 “呵呵，起床气还蛮大。” 宋澍江说着，轻松的语气让揪起心的庞天宇终于松了口气。 轰隆隆！ 这时，山岩崩塌，山脊陆沉的恐怖震动才传了过来。 噗通。 宋澍江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全身像抽筋一样在发抖。 声音和震动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他。 一位生命领域的超凡者迅速靠过去，想给宋澍江治疗。 庞天宇也连忙靠近，想要看看宋澍江的情况。 宋澍江已经脱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面部肌肉都在扭曲颤抖，看起来极其吓人。 “嗬嗬……” 庞天宇看向旁边的医疗修行者：“他想说什么？” 医疗修行者没理会庞天宇，一边用异能治疗，一边将一针蕴含了树胆提取液的珍贵星辉物质药剂直接注射进去，所幸宋澍江的动力甲已经破碎，不需要再打开动力甲。 终于，庞天宇听清了宋澍江在说什么： “别逞强，快跑。” 宋澍江倒在地上，狂喊着：“快跑啊！” 第一百九十章 图穷匕见 “撤！” 另一位超凡九阶的强者喊道：“撤离山岳，分开撤退，不要聚在一起！” “五影之王还会攻击！” 五影之王还会攻击……这话让庞天宇有些呆滞。 刚刚那么恐怖，隔着数百里轰来的攻击，穿破山岳后，被擅长防御的宋澍江以寸劲偏折开一些方位，都让宋澍江重伤垂死，所有保命手段几乎耗竭。 像这样的攻击，竟然不是五影之王的全力爆发，而是可以随手轰出的一击吗？ 咒星异能一旦爆发力量后，需要一段时间的充能时间，这是庞天宇已经习惯的战斗模式了，可这时他想起，那可是五影之王，一位大魔级邪物。 无远弗届的权柄，也许能忽略掉充能时间，连续进行猛攻！ 那位医疗修行者抱起宋澍江，一边给宋澍江注射各种药剂，一边狂奔。 众多修行者也迅速反应过来，带着技术人员分散撤离。 庞天宇也是其中之一。 他时刻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白光，那是核弹落地，照彻天穹的光芒。 在地面雷达站被摧毁后，天空的大型灵磁预警机接过了指挥棒，为核弹提供制导。 大魔级邪物不会站在一个地方不动，而哪怕是核武器，也只有命中其不远处，才能造成一些有效伤害。 突兀的，庞天宇强大的感知力让他捕捉到了天空中飞过去的一团黑影。 它在轨迹上留下了强大的灵能波动。 一下子，提着两个技术人员，背着一个技术人员的庞天宇想道：“那是五影之王的攻击，祂在反击我们的预警机，想要破坏对核弹的引导。” 天空上有着许多大型无人预警机，它们像接力跑的选手那样，一架被击落，另一架接过雷达锁定。 这时，庞天宇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们这个地面雷达站的用处，地面雷达站是第一个锁定五影之王的，所以五影之王大概率会先攻击地面雷达站，而祂的攻击如果力度低了，就会被宋澍江拦下来。 这样的话，五影之王攻击天空的大型无人预警机时，就需要考虑了，考虑要不要用无远弗届提升杀伤力。 如果提升的太小，被拦住了，那岂不是浪费了威力？ 如果保持强大的威力，则会“伤害溢出”，浪费五影之王积攒的宝贵力量。 第二批核弹伴随着第二批大型无人机一起起飞。 就连庞天宇也不知道，上级部门在这里聚集了多少位超凡者，多少位圣贤，可以给多少导弹“附魔”。 以人间道修行者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来看，这个数字恐怕是超出想象的。 庞天宇甚至开始怀疑，总指挥部把所有屠魔级核弹都带到了五影秘境，最多给太空军留几颗威慑梦族。 庞天宇等人奔逃着，五影之王没有继续追击他们，也不知道是失去了对他们的感应，还是懒得理会暂时无威胁的他们。 庞天宇旁边一位超凡者兴奋道：“就是这样，先用远程火力削弱五影之王，最后苏晓再带着张司令和其他强者，传送突脸，将祂彻底斩杀！” 这时，被医疗修行者背在背上的宋澍江低声道：“苏晓……不在这里。” “我们是佯攻的一方，苏晓早已离开，他要趁着各个中小秘境给我们压力的关头，趁机剿灭他们。” 众人听闻此言，呆了一下。 随即为这场战争的大手笔而震惊。 集中优势兵力，无数强者在五影秘境，结果居然是佯攻？ 真正的目的是让那些中小秘境的王侯级邪物齐聚秘境甬道入口，让它们强攻秘境甬道，给苏晓机会荡平祂们？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要杀五影之王吗？”有人提问。 却发现宋澍江已经沉沉睡去，只有低沉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未死去。 在半梦半醒之间，宋澍江穿破了历史帷幕，想起了龙城废墟上的遭遇。 那里四分五裂。 一位幸存者告诉他，未来的他陨落在那里，死在大魔级邪物，熔岩之子赫拉撒拉手上。 在死前，未来的他全力战斗，为援兵抵达争取了时间，虽然没有击杀赫拉撒拉，但客观上减少了赫拉撒拉肆意屠杀的时间。 他在那里枯坐接近一年，只偶尔帮助周围的民众对抗邪物，在战斗和修炼中，他得到了未来的自己留下的馈赠，不仅“重修”到了超凡九阶，还一直苦思冥想着，若是有超越限度的攻击来临，他该如何偏转？ 寸劲，方寸之间的一切“相互作用”，可以如杠杆那样撬动强大的力量。 这些积累终于化成今日的偏转一击。 他没有睡多久，心力稍恢复了一些，他便睁开眼睛，看到了星界照耀的天空下，一架空天战机的飞过。 那是张凡的战机。 张凡的战机是专门为他设计的，没有实机型号，是他自己用超凡战士召唤武器的职阶能力召唤出来的，只此一架。 要杀五影之王，张凡必须到场，否则要牺牲好几位周温伦道主那样的修行者才有机会。这是苏晓和众多圣贤事先做的兵棋推演。 …… 起源市，泳池旁边。 刚传送走泰亚拉尔不久，伊洛琳便微笑道：“张凡的位置确定了。” 林辰讶异道：“在苏晓身边？” “不，虽然不知道他之前在那里，现在他在五影秘境。”伊洛琳笑道：“可能是一直在那里，也可能是五影之王苏醒后不久。” “五影之王，苏醒了？”林辰惊讶问道：“可苏晓传送离开后，对五影秘境的压迫应该会停歇，为何那些影族王侯还是鱼死网破，让五影之王苏醒？” 他的脑海里有伊洛琳用思想瓶送的一些记忆，介绍了当前的情况。 伊洛琳微笑回答：“我暗中帮忙加了一把火。” “现在，张凡不在苏晓身边，唯一的变数已经清除，苏晓将必死无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苏晓抵达起源市，我们为他布下的层层杀局就会生效。” 林辰说道：“泰亚拉尔能把苏晓吸引过来吗？万一人间道宁愿牺牲起源市，也要让苏晓多平定几个秘境怎么办？” 伊洛琳道：“不会的，以我对诸位神灵眷族的了解，它们意识到苏晓的计划也会很快，这么庞大的计划，苏晓以快打快，肯定会有漏洞，肯定会有人向它们通风报信。” “到时候，残余的中小秘境里，王侯会全面退去，在远离秘境甬道的地方摆出献祭仪式，苏晓如果敢进攻，祂们就绝望之下鱼死网破……呵呵，那些没有能力唤醒大魔级邪物的小秘境，同样也会这样威慑苏晓，到了那时，苏晓将无事可做。” 林辰恍然道：“无事可做，所以就会来支援起源市，然后踏入我们为他布置的杀局？” “本来不想让苏晓消灭这么多秘境的，可惜了。”伊洛琳道：“其他族群被削弱得太惨，到了灭世之后，又要针对我海族。” 祂已经开始研究灭世之后的局势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入局 某处神秘世界内。 邪物教团的各个代表还在扯皮。 这时，空族“万相皆空”教团的代表突然出言了：“苏晓袭击我方秘境，瞬杀我方秘境中五位王侯级，我收到了王侯战死前传递出的消息。” “各族其他的中小型秘境是否有类似事件发生？” 这消息让这里争吵不休的人都寂静了下来。 他们后知后觉，开始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 黑光秘境。 苏晓抵达此处时，王侯级邪物已经退去，祂们的声音在秘境中振动： “苏晓，我们已经分散开准备好献祭了，你要是敢杀死我们中任何一位，我们立刻献祭自身和眷族，让伟大的拉维翁降临凡世！” 苏晓脸上出现一抹遗憾。 终究还是没瞒太久。 在他一个个扫灭各个秘境的时候，邪物们还是察觉了异常。 他无奈地笑了笑。 这几位王侯级邪物话里的意思是：苏晓你要是敢杀我们，我们就自杀给你看。 苏晓以幻术制造声音，在空中回应： “来都来了，收点利息再走吧。” 翻手之间，苏晓怪影杀手轰出，覆灭一片低阶邪物。 那片低阶邪物中间的王侯级邪物浑身战栗，敢怒不敢言。 苏晓不杀祂，祂就忍了。 毕竟，提前唤醒大魔级邪物，祂自己也得死。 等了一会儿，苏晓没来攻击，那位王侯级邪物终于松了口气。 祂隐隐有些后怕，并且下了决心，在大魔级邪物全面复苏前，绝对不攻击秘境甬道，不聚集在秘境甬道入口处给苏晓杀。 苏晓离开黑光秘境。 他想着：“还算不错，大概斩杀了近200只王侯级邪物，中小秘境里的王侯级邪物虽然少，但是积少成多啊，差不多消灭掉了2/3个秘党。” 秘党也就300个王侯级邪物而已。 不知不觉间，秘党成了苏晓的战力衡量标准。 杀得太爽了，手都杀麻了。 苏晓还借此轮番熟练了自己的每一个攻杀能力，积累了很多战斗经验。 “至此，直到大魔级邪物全面复苏之前，中夏境内的中小型秘境，再也不成气候！” 苏晓联络上总指挥部，总指挥部那边的负责人也告诉苏晓，各大秘境的王侯级邪物都开始退兵了，只有像寒冬秘境这样的超大型秘境，仗着王侯级邪物人数众多，不畏惧苏晓一人的支援，还敢顶在秘境入口和人类作战。 “接下来我要去那个秘境？五影？”苏晓询问，他之所以撤退的这么果断，也是因为他之前就知道，五影秘境那边出了差错，影族邪物反应不知为何过激，突然让五影之王复苏了。 五影秘境虽然筹备了针对大魔级邪物的力量，但真要打起来，肯定会有损失，苏晓这时候过去支援，也可以减少一些牺牲。 “不。”回答苏晓的不是刚刚的负责人，而是紧急事态部的邱松石部长： “你去支援起源市。” “起源市出现了梦族的上级王侯邪物，祂的梦身附身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疑似‘虚无梦魇’泰亚拉尔那一派系，祂在辅助梦族教团成员进行献祭，怀疑祂想本体降临！” 苏晓一惊。 梦族的降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让梦身附身在某个人类容器身上，限制颇多，另一种是本体降临，但是梦境和太空之间被隔断，祂们想要降临，必须让教团成员通过献祭仪式，在梦境中制造足够大的“通道”。 “收到，我这就过去。”苏晓说道。 他瞬间消失，来到了起源市的天空中，身处算子缝隙内。 随意一瞥，苏晓便看到了，那一处化为梦魇般的城区。 有幻术遮掩，城区外面的天空被盖上了血红色的盖子，似乎想以此遮掩各种探查，苏晓并没有用超能感应轰炸，直接幻术权柄扫荡下去。 笼罩城区的幻境瞬间崩解。 瞬间，苏晓脸色微变。 他突然感觉到，月亮在看他。 是的，遥远的月亮在看他，有视线穿透宇宙空间，落在他的身上。 龙葵甲的反探知灵器发出滴滴不停的响动，苏晓的位置也被标出，他甚至离开算子缝隙，被这目光逼了出来。 苏晓正要使用金翼晶球拉开距离，可几乎同一时间，周围的时空凝滞如胶。 时空中无数的“门”都关闭了。 在众多时空之门关闭之前，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苏晓旁边。 正中间的那道身影一身西装，佩戴怀表，脸色阴恻恻。 林辰！ “苏晓，今日是你的死期。” 他手中灾厄黑刃凝成剑刃，朝着苏晓斩来。 在祂右手边，是满是悲伤之意，无数水滴漂浮组成的伊洛琳。 左手边，是一道身材高挑，皮肤苍白，脸庞如神祗，披着黑色古典长袍的王侯级异变子嗣。 三大准备齐全的上级王侯邪物，围杀苏晓一人！ 苏晓心念一动，激发了思维海里的一颗咒星。 时间静止！ 可是，时间却并未静止，苏晓也没有进入另一时间帧，林辰的黑刃斩了过来。 玉白色的气势浮现，挡住这一记灾厄黑刃。 “哈！苏晓，你果然突破到了超凡九阶，伊洛琳女士说得对，你一直伪装成超凡八阶，是装给谁看呢？” 林辰狂笑着。 苏晓顺手轰了一记幻术权柄过去。 林辰却没有消散。 祂不是幻术，是活着存在的！ 林辰并非独自行动，在祂攻来的瞬间，伊洛琳和那身着黑袍，苍白高挑的王侯级异变子嗣也同时出手了。 “记好了，我叫迪安，祂们称我为‘腐秽尊主。’”王侯级异变子嗣微笑道。 在祂说话的瞬间，无数细小的虫子从迪安那苍白的脸庞上钻出又钻入，同样的感觉发生在苏晓内心中。 一些透明的虫子正沿着灵网中人与人的联系，朝着苏晓的心湖钻来。 心灵领域的战斗里，苏晓调动咒星九阶的心灵手术，斩切着从灵网通道里钻进来的无数细密小虫。 伊洛琳没有直接出手。 只是天空中突然降临下了无边的雨幕。 “以这样的雨来为您的传奇谢幕，可以吗，苏晓先生？” 伊洛琳无声地询问着，却未带笑意，没有任何嘲笑的神色，反而是祂身周的悲伤之意更浓，仿佛对苏晓的绝境感同身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围杀 苏晓没回应，他直接激发金翼晶球的力量，向后瞬移。 哪怕被权柄级的传送拒止区域压制，同为权柄级的金翼晶球仍然能勉强撬开时空之间的门，短暂瞬移一小段距离。 刷。 林辰带着迪安和伊洛琳瞬间跟上，以传送追逐传送！ 就在这时，苏晓一个恍惚，看到了罗莎莉出现在他面前，古朴长剑刺穿他的心口。 三尺神明驾驭着苏晓的身体和心灵，他立刻意识到这不过是怪影杀手！ 但是在王侯级的战场中，愣神片刻的功夫便足以让三位围杀苏晓的王侯找到机会出手，林辰的灾厄黑刃斩来，迪安的“心灵蠕虫”成群结队的攻击苏晓内心，伊洛琳长袖飞舞，水珠凝成高压水刀斩向苏晓。 苏晓超凡九阶的气势即将被压制到无。 此时，地面上某处游泳池。 大量海族邪物飘了出来。 一只海族凝视者王侯飞得最快，那是巨大混乱的呓语之球一边狂喊着“吃你吃你吃你吃你”一边向上飞行。 在祂身后，还有两只凝视者海族王侯，一只紧盯苏晓，将苏晓锁定，恐怖的灵能波动在祂的主眼上聚集，另一只飞起来，观察地面。 罗莎莉不久前带着张硕，乐小心，钟言三人杀了回去，在梦魇世界中交手。 他们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异常，想要支援过去。 身穿浴袍的少女身体极度淡薄虚无，张硕的屠龙刺都不能重创祂，祂身周无数影子聚集成触手，朝着罗莎莉几人纠缠过去。 “你们便留在这里吧。”泰亚拉尔淡淡道。 那只观察地面的海族王侯级凝视者也分出多只眼梗，对着地面轰击着各种灵能射线，炸得罗莎莉几人纷纷分散躲避。 可泰亚拉尔以真实影法术制造的真实触手从各处出现，就要固定住罗莎莉几人，让他们无法闪避王侯级凝视者的地毯式轰炸。 呼。 如同神吹了一口气，风吹散了那些触手，让罗莎莉他们获得了自由。 泰亚拉尔一阵愕然。 祂没有想到，被三大王侯围杀的苏晓，竟然还有余裕使用幻术权柄，支援地面战场。 天空中。 苏晓气势耗竭，动力甲灵能护盾被破，林辰的灾厄黑刃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死吧。”林辰淡淡道。 他看到了苏晓上扬的嘴角。 随后，苏晓全身燃烧，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 炎魂入体，心火不熄则身不灭！ 这并非苏晓本人的异能，也不是苏晓用晶球激发的，而是苏晓从另一个自己“邪魔之主”那里得到的两件圣器中，属于火花的力量。 源源不断的心力燃烧。 把他照耀得像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 “死吧。” 苏晓原话奉还，不再防御躲闪，也不用分心使用心灵手术对抗迪安的心灵蠕虫。 他手中，烧铁浮现。 圣器，烧铁！ 向前一戳。 时空为之扭曲，三大王侯同时被吸向烧铁前方，恐怖的杀意也随之而来。 咒星九阶的屠龙刺搭配圣器的攻击！ 啪，啪。 伊洛琳身周的水珠纷纷炸裂，如同雨水炸在了窗户上。 浓郁的悲伤气息覆盖了三位王侯级邪物，以此对抗住了屠龙刺的杀意震慑。 林辰嘲笑道：“拿我的武器对付我？这可是我蕴养锻造的。” 祂迅速反应，在尝试传送走苏晓手上的烧铁失败后，灾厄黑刃在极短距离凝聚，试图磨灭烧铁。 可是，灾厄黑刃却也磨灭不了烧铁，一丝一毫也磨灭不了。 这让祂脸色一变。 迪安未做言语，无数心灵蠕虫趁机攻向苏晓的心海。 苏晓并未理会蠕虫，专心致志刺出着绝食一击。 祂们三人已经聚在一起，躲无可躲。 一瞬间，天空和大地变得极静。 声音，光，落下的雨幕，乃至一切，都被吸引，吞噬，在天空中呈现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轰！ 屠龙刺的力量爆发开来。 三大王侯均被击飞出去，伊洛琳彻底化成了一团水球，在空中高速飞行摩擦着，像打水漂一样在一个又一个高楼楼顶飞着。 林辰被打散成微小粒子，祂以粒子身躯在不远处聚合，惊惧地看着苏晓。 迪安则被轰得贯穿过一栋大厦，随后狠狠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滩不知道是肉泥还是蠕虫的东西，正在缓慢爬行聚合着。 还好在察觉区域内有梦族进行仪式后，紧急事态部派人做了紧急疏散，这样的攻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泰亚拉尔站在梦魇世界当中，望着天空，附身的少女的眼瞳微微放大。 祂也没想到，苏晓竟然这么强。 一击之力，瞬间重创三只有一品级别体质活力秘术权柄的上级王侯邪物。 这让祂联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在太空军坐镇的恐怖男人。 下一刹那，苏晓不见了。 他化作了雷光，朝着呓语之球冲去。 这是苏晓在击杀一位邪物后得到的晶球，蕴含着一品级别的反应秘术“雷光”。 在这种无法传送的环境下，雷光就是速度的极致。 “吃你吃你吃你……”呓语之球还未停下呓语，便静止了。 随即万千黑色刀刃将祂四分五裂。 苏晓从祂那未定型的肉团中穿出来，咒星九阶的灾厄黑刃爆发力量，搭配残余的一些屠龙刺力量，将祂速杀。 苏晓一抖烧铁，把上面残留着的碎肉抖下来，便朝着另一只王侯级邪物冲去。 乍一看，这根本不是王侯级邪物在围杀苏晓，而是苏晓在猎杀王侯级邪物们。 “还好……还好我在狩猎王侯级邪物时，选择消耗了一部分晶球，沐浴王血抢先突破超凡九阶，不然这一战难打了。”苏晓暗想着。 他没有追杀伊洛琳三位，那是因为苏晓知道，祂们三位保命能力奇强，王侯级异变子嗣有生命领域的权柄，林辰有粒子身躯和传送，伊洛琳可以将生命力分散，都很难短时间击杀。 但这些其他王侯级邪物，就没有那么难杀了，苏晓可以轻易速杀祂们，以减轻后续作战的压力！ 从游泳池中冒出来的海族王侯级邪物惊怒了。 祂们在这里有三只……不，现在是两只凝视者，六只猎人王侯。 整整八只王侯级邪物，都掌握着不同的权柄。 可苏晓被围杀，竟敢以一个人攻击祂们！ 祂们纷纷反击，各种权柄朝着苏晓轰来。 …… 一栋高楼上。 满天雨幕补充进伊洛琳的身躯里，很快让祂恢复形态。 祂的水滴震动着： “果然啊，苏晓果然掌握着火花圣器，之前用‘预知之云’预判他时错漏百出……” “可惜，火花的权柄是双刃剑，无法被预测也意味着，叶知道无法预测和你相关的遭遇，不用花心思对付这个世代的先知了。” “近乎无限的心力加上炎魂入体，确实有点难杀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连杀 起源市。 苏晓以一敌八，镇压冲出来的王侯级邪物。 权柄级异能瞬间往苏晓身上集火。 石化！ 枯萎！ 两只王侯级异变子嗣一左一右，同时对苏晓施展石化和枯萎的权柄。 石化权柄是控制与改变的权柄，想要绕开苏晓炎魂入体的恐怖生命力，将苏晓身体全身石化成雕塑。 枯萎权柄则在偷取苏晓的生命力，但苏晓炎魂入体，生命力源源不断，根本偷取不完。 一只王侯级凝视者盯向苏晓，带来无与伦比的恐怖疯狂。 苏晓的清心咒道符早被击破，此时他只能凭借超凡九阶的位格与九阶的心智秘术硬抗。 苏晓思绪被疯狂所传染，他的嘴角勾勒出的笑容越发明显，越发疯狂。 两只王侯级异变子嗣执掌血肉权柄，已经改造完自身躯体，非常擅长近战，朝着苏晓冲上来。 最后一只王侯级凝视者则在拉高高度，想要和苏晓保持距离，再进行攻击，祂速度奇快，瞬间就提升上百米。 剩余两只王侯级异变子嗣没有贸然冲上来，而是留在后方。 祂们中的一位遍布金色羽翼，也执掌传送权柄，手持一把生锈的青铜钥匙，配合林辰一起封禁此方传送，另一位的脸庞和全身布满触手般的眼梗，上面长着方形的眼睛，让苏晓联想起第一次与成年异变子嗣交手时它的相机寄生体。 此时，苏晓还遭到莫名遥远的视线凝视，身形显形，无法进入算子缝隙。 都不用想，苏晓直接能猜到，那是大魔级邪物亲自出手，目光照彻万里，封锁苏晓的隔离隐形术，只是不知道是那一位大魔。 梦魇世界中，泰亚拉尔也在不停释放幻术权柄，防止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增加“人手”。 面对如此围攻，苏晓只有一个回答。 雷光！ 他化身雷光，抵达了那对他释放疯狂的凝视者邪物身边，祂的眼睛不停射出射线，却根本拦截不住。 异变子嗣普遍执掌生命权柄，非常难杀，苏晓当然是先杀脆皮了。 更何况，比起肉体的损伤，苏晓更忌惮心灵的损伤，肉体的损伤他可以用炎魂入体硬抗，心灵领域的伤害却难以防范。 苏晓手中烧铁刺出，带着引而不发的超凡九阶屠龙刺力量。 第二只王侯级凝视者倒下了。 满天雨幕中，苏晓连杀两只王侯级邪物，对剩余邪物也是杀意凌然。 哪怕被封印隔离隐形术，被压制真实影法术，苏晓仍然是当世最强大的修行者之一！ 剩余的邪物并未胆寒，祂们还有七位王侯在，两个执掌血肉权柄的王侯级异变子嗣一左一右来到苏晓身边，一人轰出突然伸长的尾巴，一人的爪子化作血肉旋风，穿越近十米的距离，突兀来到苏晓身前。 苏晓没理会祂们。 执掌生命权柄的王侯级邪物就够难杀了，别说再来个血肉权柄的，苏晓转念间，已经定好了下个击杀目标。 最后那只侥幸残存的王侯级凝视者根本不敢看苏晓一眼，一路逃跑，苏晓也没有在祂身上浪费时间的意思，他如霹雳惊响，落在下方四个王侯级异变子嗣中间。 苏晓立刻使用了另一颗刚刚得到的晶球。 那是一颗从空族秘境里得到的心力秘术晶球。 开元力量！ 无穷无尽的心力涌上苏晓心头，但那不是苏晓在意的，苏晓在意的是，开元力量能大幅加快咒星异能的充能速度和施展速度。 就在这一瞬间，苏晓感到伊洛琳，林辰，迪安三位上级王侯邪物突然出现在自己后方，分别对自己展开了恐怖无比的猛攻。 苏晓正要下意识反击，却愣了一下，没有反击。 通过统领思维的木偶，苏晓察觉到，刚刚那只是怪影杀手制造的幻象！ 而怪影杀手对于现如今超凡九阶，将幻术世界作为一个整体修炼到九阶且拥有木偶圣器的苏晓来说，除非找到苏晓真正害怕的景象，否则影响很小。 远处攻来的怪影杀手，只是让面前的四位王侯级异变子嗣略微退开，散开阵型，然两只执掌血肉权柄的王侯级异变子嗣抵达身边，准备围攻苏晓。 苏晓感受到了，哪怕炎魂入体，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开始不灵动起来，这是石化权柄制造的效果。 但苏晓毫不在意，以三尺神明操纵身体，举起烧铁，对前方愤怒刺出。 九阶屠龙刺！ “杀！”苏晓激烈高喊。 与此同时，苏晓将九阶灾厄黑刃激发到极致，黑刃领域扩张到极限。 即使身处权柄级传送拒止区域，同为权柄级，位格和层次都丝毫不差的灾厄黑刃也只是会被压缩范围和威力。 苏晓用开元力量为屠龙刺和灾厄黑刃充能，随后毫不犹豫爆发，就是要瞬杀或重创尽可能多的王侯级邪物。 掌握生命权柄又怎样？敢接我最强一击吗？ 坚韧而决绝的杀意降临，震慑周边一切生物，连王侯级邪物也要为之震撼。 淅沥沥。 无边的悲伤之意伴随笼罩全城的雨幕降临，对抗着苏晓的杀意，让那些王侯级邪物能够勉强做出反应。 那身上满是相机般眼睛的王侯级异变子嗣突然一动，所有眼睛齐齐看向苏晓。 苏晓的动作，包括施展异能的动作，仿佛变得无比缓慢，好像在看一场慢放无数倍的影片。 这给了诸多王侯级邪物机会，祂们迅速分散逃走，用王侯级的，避开了苏晓“缓慢”爆发的大招。 就连时空扭曲好像都被放慢了。 苏晓依靠三尺神明察觉不对，在这样缓慢的时间流逝中，他的身体突兀地抽动了一下，将圣器烧铁砸了出去。 好像有隐形的线条牵扯着苏晓的肌肉那样。 烧铁打破时间静滞，来到那满是相机般眼睛的王侯级异变子嗣前面。 祂所有的眼睛齐齐放大。 圣器烧铁钻入了祂的身体，引爆了屠龙刺，周围时空为之拉扯吸引，无数灾厄黑刃组成的黑色实体像被风眼聚集的风暴般卷入，每一抹黑色都锋利如时空乱流。 无声而短暂的爆发发生时，剩余五位王侯级异变子嗣已经从各个方向撤出了游泳馆，无需回头，通过最后一只王侯级凝视者制造的心灵链接中，祂们便能看到苏晓的状况： 苏晓在废墟和灰烟中出现，他手中持握着滚烫炽红的烧铁。 那只能影响，干涉，凝滞时间的王侯级异变子嗣，已经死亡了。 他扫视剩余的六只王侯级邪物，嘴角笑容冰冷。 那些王侯级异变子嗣开始感到胆寒了。 祂们开始在想：“伊洛琳，真的布下了能杀这个怪物的杀局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问候 苏晓没有继续战斗，他施展了一个异能。 时间静止！ 苏晓再度施展了时间静止，这一次苏晓成功了，他躲入了另一个时间帧，为各个咒星异能迎来了宝贵的充能时间。 即使苏晓已经开启了开元力量，可权柄级开元力量的充能速度，用来充满咒星九阶的屠龙刺和灾厄黑刃，还是需要一些些时间的，在时间静止中刚刚好。 同时，苏晓需要用心灵手术治疗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且要用幻术世界缓解疯狂。 不停地使用各个晶球的力量，对苏晓来说是较为沉重的负担，现在还不觉得，但苏晓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不得不说，伊洛琳选的战斗地点非常好，是市中心，情况紧急之下，这里的市民不大可能完全疏散完。 所以，苏晓不能用雷光撤退，必须待在这里和那些王侯级邪物战斗，不然即使限制了传送，苏晓也有很多种办法撤退逃走。 短暂治疗了一下精神问题，时间静止结束，苏晓从静止的时间帧离开，面对的是剩余五只王侯级邪物。 就在这时，状态恢复的林辰左手拉着伊洛琳，右手拉着迪安，出现在苏晓背后。 看到支援抵达，在场的王侯级邪物们齐齐松了口气。 这时，苏晓开口了。 他笑道：“伊洛琳女士，您就拿这些土鸡瓦狗来围杀我？是不是太不给我尊重了？” 苏晓身上玉白色的气势腾起，咒星异能体系的强大就在这里，一旦给超凡者一定的休息时间，就能快速恢复气势。 “好大的口气！”林辰冷道。 伊洛琳无声无息，没做回应，却有声音传出。 祂竟然附和苏晓的话，说道：“您说得对，这些王侯对您来说，只能拖延下时间。” 苏晓面色一僵。 他感到了什么。 起源市外，传送拒止区域外的江湖，河流，小溪中。 深海位面的接口纷纷打开，一只只王侯级凝视者，王侯级猎人，王侯级捕捉者破开水面，来到物质界。 祂们肆意爆发灵能波动，朝着起源市中间前进。 灵能波动突破雨幕，数量超过二十个。 通过深海位面抵达起源市的王侯级海族，数量已经超过曾经红崖秘境的全部王侯级海族邪物了！ 这些海族王侯主要来自国外的各大秘境，其他国家守不好秘境甬道，就让这些王侯级邪物进入海洋当中，从此祂们能通过深海位面抵达任意水系。 苏晓在内心里把那些不守秘境甬道，放任邪物离开的其他国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怀疑，伊洛琳这次是把全部家底都押上了，所有在地球的海族王侯级邪物都来了，来围杀他一个人！ 实际上，苏晓猜得没错，除开在沿海区域佯攻的三只王侯级海族外，伊洛琳押上了海族在地球上所有的力量。 就为了击杀苏晓。 伊洛琳笑吟吟道：“苏先生，我们可以做个君子协定，只要您不逃跑，留在这里和我们战斗，我们海族就不会主动伤及这里的普通居民，您要逃跑的话，以您的众多手段，我们再怎么样，也留不下您。” “你们中夏有句古话，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相信您是君子，所以设了这样的局。其实我倒希望您能够逃跑，这样的话，未来您必然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自然不会围杀您，只会屠城了事。” 苏晓“呵”了一声。 “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这点人就能杀我？” 这场简短的对话停息了，苏晓知道敌人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城外的王侯抵达，伊洛琳没敢让所有邪物都聚集在游泳池下的深海位面，担心被提前察觉一锅端，所以苏晓仍有机会。 他化作雷光，朝着那满身岩石，掌握石化权柄的王侯级邪物杀去！ 众多邪物们围杀上来。 迪安对着苏晓微笑，祂脸上的那些虫豸再度出现，在苍白的表皮下游泳，形成一个个鼓包。 林辰瞬移出现在苏晓面前，并未试着用灾厄黑刃阻拦苏晓，而是拉着掌握石化权柄的异变子嗣王侯，一个短距瞬移，在苏晓面前消失。 传送领域的修行者极其擅长保护队友！ 苏晓的烧铁刺空，但他并不惊慌，再度化为雷光，飞到一座高楼楼顶上。 苏晓没有拉开太远的距离，只站在楼顶，等待后方聚集的邪物追赶过来。 他之所以选择从这个方向突围，是因为这个方向能抵达起源市的巢湖。 尽管在湖面上和海族决战怎么想怎么是个坏主意，但至少要比在市中心打起来好。 而且，苏晓还有一个底牌，一个非常隐秘的底牌，除了自己和掌握记录权柄的纪诗梦外，没人能记起那个底牌。 伊洛琳绝对算计不到！ 到了巢湖，把邪物聚集起来，苏晓就能使用那个底牌，尝试翻盘。 林辰瞬移跟着苏晓，保持着和苏晓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大魔级邪物照彻千里投射的目光，苏晓想隐藏也隐藏不了，而拥有“无限智者”称号的伊洛琳，自然能推算出面对苏晓的安全距离。 这个距离卡得太讨厌了，苏晓必须用异能冲过去才能接屠龙刺尝试秒杀林辰，如果那样的话，林辰有足够的时间再调整身位。 “是不是感到很孤独？很绝望？” 伊洛琳的声音穿透雨幕，响在苏晓耳旁： “一个人孤守着文明，被雨幕渐渐吞没，被无数的敌人包围，其中还包括同为人类的叛徒。” 祂的身形抵达了林辰身边，和林辰保持手拉手的状态，随时可以让林辰使用短距传送远离苏晓。 林辰闻言，倒是不甚在意，笑道：“我被苏晓所杀，是伊洛琳女士您复活了我，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长存下去，便不在意这什么背叛人类之类的代价。” “我爱人类，而对人类最至高无上的爱，就是将人类的文明延续下去，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延续也可以。” “傻.逼。” 林辰一愣，看向苏晓：“你说什么？” 苏晓说道：“我说你母亲死了。” “这是一个该高兴的事。” 随着话音落下，苏晓激发了思维海里，属于神族王侯级邪物的权柄。 欢乐升华！ 高兴吧，欢乐吧，狂笑吧，驱散一切悲伤吧！ 欢乐之光照耀，然而却没有如心湖那样消解满是悲伤的雨幕，只消除了伊洛琳对苏晓暗中施加的影响。 伊洛琳摇了摇头： “在乐小心心湖中，我故意让起源之海的雨被你的异能驱散。” “实际上，是驱不散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巢湖 苏晓见欢乐升华未驱散雨幕，并没有太过焦急。 林辰脸色从惊怒转而嘲讽，祂笑道：“牙尖嘴利，底牌被伊洛琳女士轻易破解。” 苏晓面无表情道：“你怎么没开心地笑起来，哦，你母亲早就死了，已经庆祝过了，那没事了” “你！”林辰愤怒。 苏晓没让祂说话，他转身，朝着伊洛琳和林辰杀过去。 苏晓暗道：“不能一味地撤退，一味地撤退只会让敌人想其他的办法逼迫我战斗，那还不如在撤退突围时继续找机会，只要敌人露出片刻缝隙，凭我的爆发，还是能够将敌人瞬杀的。” 雨幕中，鏖战不断！ 天空中，苏晓在和伊洛琳等众多王侯交手，地面上，泰亚拉尔一边用真实影法术干扰苏晓，一边还能用怪影杀手时不时帮助伊洛琳影响苏晓，就算是这样，祂同时面对乐小心等人，也游刃有余。 只是在没法使用真实影法术的情况下，泰亚拉尔没什么好办法击杀乐小心几人罢了，怪影杀手除非找到他们内心的弱点，否则也无法击杀他们，有清心咒道符和气势保护。 不过，复杂的灵磁环境让苏晓早就丢失了和周围的通讯联系，超能感应也被雨幕限制，苏晓无法感应到那边的情况。 城市外，各个王侯级邪物正朝着苏晓的位置前进。 身在中夏道法大学的超凡九阶修行者岳胧出手了。 一艘空天战舰在那里升起，在对邪物开火阻拦。 在周围城市巡逻的战机和其他空中部队纷纷赶来，空天战舰也在给予火力支援，只是由于担忧误伤，不敢使用对王侯级邪物威力巨大的大规模杀伤武器。 但苏晓身在雨幕中，完全感觉不到那些战斗，飘零的雨幕好像把他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有雨幕之外轰过来的各种灵能射线，才在告诉苏晓，雨幕外还有王侯级凝视者，祂们得到了月亮上一位大魔级邪物的引导，攻击的极准。 时不时，有摩天大楼受到波及，大楼中间被恐怖的破坏力量轰出了一个洞口，剩余的承重墙，钢筋和水泥再也无法支撑大楼主体结构，很快便坍塌了。 还有些大楼的建筑被附带活化权柄的灵能力量影响，楼房的落地窗有了生命，长出了眼睛，嘴巴和触手。 苏晓尽量带着邪物的攻击远离人群。 他在各个领域和邪物搏杀。 心灵领域，苏晓必须时不时应对恐惧类型不同的怪影杀手，泰亚拉尔在猜苏晓害怕什么，每次使用的怪影杀手景象都有所不同，同时，苏晓还必须小心防备迪安的那些透明蠕虫，那些蠕虫透过灵网中无处不在的通道，成群结队的想杀入苏晓心湖，影响苏晓的心理状况。 苏晓也在使用超能感应和这漫天雨幕搏杀，想要磨灭掉雨幕阻碍感知的特性。 同时，林辰还时不时做短距传送，用短距传送配合灾厄黑刃攻击苏晓。 大量的王侯级邪物在远程进攻，两个执掌血肉权柄的王侯级异变子嗣时不时突进，想和苏晓打近战。 苏晓也抓住机会，利用刚刚权柄级开元力量还未退去的瞬间，一个雷光近身，搏杀掉了一只执掌血肉权柄的异变子嗣外加一只王侯级凝视者。 但这样打，是亏的！ 每次使用晶球，苏晓都会支付大量理智，逐渐的，他已经开始感到了些癫狂。 自从他成为超凡者，各项实力大幅提升后，他已经很久没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涌出，完全不受控的疯狂了。 想要杀掉周围的所有人，想折磨他人，想把恶意，痛苦和毁灭带给每一个人。 这种疯狂伴随着欢乐升华的力量，让苏晓狂笑着继续战斗。 巢湖旁的公园中。 这里已经没有人类市民了，浑身燃火，仿佛火人的苏晓退到此处。 开元力量权柄的后遗症让苏晓自身的心力近乎枯竭，但苏晓毫不在意，反正可以用水晶碎片来填补心力缺口。 伊洛琳，林辰，迪安，还有剩余四大王侯级异变子嗣，还有从城市边缘赶过来的十二只王侯级邪物，都在靠近这个地方。 还有十只王侯级邪物，有的是距离较远还没赶来，有的是被周围的超凡空军，太空军，还有掌握一品本命咒天工开物的岳胧给压制了。 “苏晓。” 伊洛琳说道：“到此为止了。” 一只从城外赶来的，如同雷霆巨鸟的王侯级凝视者骤然扬起四片翅膀，恐怖的灵能波动爆发。 苏晓再次化作雷光，打算继续往巢湖中跑，却愕然发现，自己化身雷光后，雷电竟然往敌人人堆里飞。 苏晓干脆将计就计，再次使用屠龙刺加黑刃领域的爆发，这次斩杀掉了两位王侯级异变子嗣。 伊洛琳挑选过来围攻苏晓的海族王侯，一般都是掌握了生命领域的，十分难杀，苏晓单独用灾厄黑刃或者屠龙刺都不能瞬杀，需要一起爆发。 一旦不能瞬杀，凭借王侯级邪物的恢复能力和周围队友的治疗能力，祂立刻就能恢复。 苏晓心力源源不断，心火不灭则身不陨，但已经有些疯狂了，笑容无比狰狞。 空中的林辰有些惊惧，苏晓已一人之力，边打边退，在众多王侯的围攻下还能不停找机会反杀，直到现在都看不到败相。 “这还是让泰亚拉尔阁下封禁掉了苏晓的隔离隐形术，真实影法术，伊洛琳女士也亲自出手，限制了苏晓的超能感应，还让我和其他王侯一起封禁苏晓的传送……要是这些没有封禁，苏晓他该有多强啊。” “除开力量爆发上限外，苏晓的战斗力应该达到大魔级了，甚至，他比所有的大魔级邪物的花招更多。” 公园草坪上。 苏晓落在上面，四周全是王侯。 他手持烧铁，武器和身体都发红燃烧着。 可这样的燃烧，也有尽头。 安迪出手，透明蠕虫钻进苏晓心湖。 其他掌握心灵，疯狂领域的邪物也在出手攻击，祂们已经意识到了，想用正常对身体攻击杀死苏晓，那几乎是无稽之谈，苏晓有炎魂入体在，无限的心力让其难以磨灭，而偏向控制的权柄，比如石化，凝滞，也都无法控制苏晓，苏晓几乎直接免疫它们的效果。 唯有心灵领域的攻击，是苏晓难以抵御的，苏晓虽然拥有权柄级幻术世界镇压心智，还用了欢乐升华保护心灵，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 天空雨幕中，伊洛琳俯视着苏晓，神色不见喜悦，悲伤之情更浓，似乎推己及人，联想到了自己的往昔。 这时，苏晓面前突兀出现了一个画册。 所有时间印记异能施展时，所出现的画册，都是它的投影。 历史画册。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画册 历史画册展开，瞬间在城市的公园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废墟。 苏晓多次使用历史画册，已经发现，历史画册展开后的“真理平原”有多大，其实是和他自己的位阶相关的，咒星九阶时，真理平原已经遍布整个巢湖和周边区域，将这一地带所有的王侯级邪物都纳入到其中。 画廊地下室。 楚尤立，宁于文，还有丘雪行被琥珀封禁，立在中间，如同标本。 而在他们三人之外，是无数个苏晓，苏晓已经提前将分身，投影施展在了其中，分身又施展身外化身，一下子拉出了茫茫多的苏晓。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些，是苏晓提前邀请，让他们进入历史画册中，在必要时放出来作为助力的强者。 这些强者是苏晓通过总指挥部那边，让他们隐秘抽调，很多人离开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而且总指挥部也有做相应遮掩，为他们制造“不在场证明”。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强者，是已经突破到超凡九阶的明珠。 在苏晓的推断中，伊洛琳必然不会在沿海地区大规模开战，所以，负责镇守蓬莱市，在蓬莱市制造云雾大阵的，并非是明珠，而是掌握“奇门炼阵”的王冠俱乐部天才云霞。 紧急事态发生时，明珠本来就会待在雾气中难得一见，替换成云霞的话，除非海族给够足够压力，不然不可能猜到，至多只是有所怀疑。 这也是托了未来地球的福，不然这一批天才很难成长这么快，云霞也不能成长到悄无声息顶替明珠位置的地步。 明珠按照苏晓投影提前告诉她的话，迅速激活布置在画廊内外的云雾大阵，配合外面的时空风暴让敌人分散到各处，从而可以分头击破。 其余几位超凡九阶的强者也开始行动。 楚尤立，宁于文，丘雪行的琥珀也被解开。 楚尤立两人被微观世界控制，当下也未说什么，像是正常战士一样开始行动。 而丘雪行漂亮的眼瞳有些茫然，祂问道：“对我的审判开始了吗，这么多人？” 苏晓道：“他们不是来审判你的，当时说要给你搞开庭审理的那人，好像把你给忘了。” 忘了？丘雪行一阵茫然。 苏晓展开历史画册，迅速翻了几页，那些王侯级邪物进入此处后，已经被时空风暴席卷到了不同层次的时空，而这些时空的中心枢纽就是这间地下室。 “各位，按照我们之前排练预演的战术，前往各个时空，将进来的王侯级邪物斩杀。” 苏晓没时间对丘雪行多做解释，对那些超凡九阶的强者说道。 “好。”众人应道。 他们纷纷进入历史画册其他时空，苏晓让自己的四道超凡八阶分身各负责对付一个王侯级邪物，一大堆身外化身则和这些圣贤级战力混编成小队，进入不同的时空画页。 苏晓这一年多来，对历史画册的掌握程度也有所提升，现在可以轻松将一堆人送入对应画册时空了。 “明珠，你坐镇中枢，主持大阵，防备有邪物不小心来到画廊地下室。” 苏晓对没有安排任务的明珠说道。 明珠点了点头。 “我呢？” 一旁，同样没有安排到任务的小纪诗梦也有些茫然，怀疑苏晓突然忘掉了她。 小纪诗梦也在这里，因为她本来就很难被记住，和苏晓也有过配合，所以就把她丢在这里，作为战斗力的补充。 “你也守在这里，避免意外。”苏晓说道：“如果邪物打到此处，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苏晓转头，看向天花板。 那遥远的，身在月亮的大魔级邪物，在对苏晓的感应稍微中断后，便通过神秘学联系，再次将视线投射了过来，甚至穿透了历史画册的迷障。 苏晓微笑着，缓缓对祂比了一个中指。 随后，他离开算子缝隙，收起历史画册，施展时间静止，盘坐在公园中，用幻术世界缓解疯狂。 历史画册收敛的邪物只有一些，虽然把伊洛琳，林辰这样麻烦的敌人收了进去，但城市各处还有其他敌人。 苏晓本体得去应战，去消灭他们！ 离开历史画册后，苏晓感到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轰出权柄级梦幻泡影，炸碎了周边的传送拒止区域，林辰和那封锁传送的异变子嗣被封印在历史画册中，苏晓也不担心祂们立刻将传送拒止区域补上。 天空中雨幕渐渐停歇，苏晓感觉到，那盯着他的大魔级邪物移开了视线，不再盯着苏晓。 祂放弃了。 苏晓没有理会那位大魔级邪物，不管祂是否看着自己，他都要行动。 苏晓顺着自己和罗莎莉的神秘学联系，瞬间用金翼晶球传送过去。 战场上。 乐小心，张硕，罗莎莉，钟言，四大超凡者围攻着一位只穿浴袍的柔弱少女。 泰亚拉尔感到不对劲了，已经有一段时间，苏晓轰过幻术权柄消除全城的幻术效果了。 可祂没有心情趁机攻击，看能不能用真实影法术将一人击杀，只觉得事态演变不对劲。 突然，祂好像收到了某些信息，突兀看向身旁。 浑身是火的苏晓从中走来，手持烧铁，就要送祂上路。 “我这具身体是人类，你……”泰亚拉尔话音未落，带着屠龙刺力量的烧铁点在了她柔弱的小腹。 “苏晓！” 罗莎莉惊喜出声，随即又有些迟疑，好像在思考苏晓是否是敌人制造的幻象。 苏晓对她微笑点头，没做接近和交谈，再次消失。 另一处，一位王侯级凝视者一边赶路，一边对着下方轰击着各种灵能力量，杀戮着躲藏的民众。 祂的身形呆了一下，随后倒下。 终于，各大王侯级邪物开始发现不对劲了，公园那边的灵能波动一下子全部消失，而没有进入公园的王侯级灵能波动也在消失。 祂们恐惧颤抖着，开始撤退，不敢再战下去。 然而，苏晓用金翼晶球追击而至。 一位位王侯级邪物陨落！ 有王侯级邪物跑到水边，一脚踏入，自以为躲进了深海位面便无恙。 苏晓出现在水面上，果断追入深海。 片刻后，他再从水面上出现，烧铁抖了一下，将黏在上面的碎肉抖落。 这些碎肉落在石头上，出现了超自然现象，石头破壳而出，飞出了一只只蝙蝠状的怪物。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战争落幕 解决掉所有王侯级邪物后，苏晓一个踏步传送来到无人处，打开历史画册，本体也降临进画册当中，去击杀那些还没被干掉的邪物。 一处回型画廊中。 伊洛琳站在一副油画前面，画中是那耸立石柱撑起的岩石殿堂，圣杯模样的思想瓶被刻画在画的中间，鲜血从中流出，而在它面前，跪倒着一道水滴组成的身影。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苏晓分身已至。 灾厄黑刃长枪向前刺出，屠龙刺爆发，怪影杀手压制！ 出乎苏晓意料的是，伊洛琳并未还手躲避，任由苏晓将祂刺穿击杀。 …… 其他邪物也纷纷被击杀，只剩下林辰，因为掌握着传送异能，在被追杀时到处传送，经常进入时空风暴中转移位置。 “找到了！” 林辰以灾厄黑刃融裂地面，向下前进。 “众多空间的枢纽！” 祂不愧是传送领域的王侯级邪物，很快便洞察出历史画册里的时空结构，找到了画廊地下室的位置。 刚一踏入，林辰便感受到弥漫在四周的浓密雾气，但祂并不急于突破雾气，寻找雾气中的敌人。 祂眼睛一亮，发现作为秘境中枢的这里，竟然拥有一部分秘境的特征，有和星界相连的“门”，祂能够尝试旅行到星界！ 只要能旅行到星界，林辰便可以通过星界前往物质界或者其他秘境逃跑保命。 “在这种大败亏输的局面下，我撤退，伊洛琳女士想来也说不出什么，祂之后还要依仗我对抗苏晓呢。”林辰想着。 正当祂尝试打开门时，突然，众多门都关闭了。 不，不是关闭了，而是更难打开，以祂现在的实力，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勉强打开门。 “不，不完全是被关闭了，我的能力也被压制了”林辰立刻想到了，有一个权柄可以达成这一效果…… 梦幻泡影！ 苏晓降临到他面前，直接使用黑雾晶球，激发权柄级梦幻泡影的“反灵能力场”！ 他从雾中穿出，手持烧铁斩向林辰。 铛！ 林辰凝聚灾厄黑刃，这解离万物的黑色物质形成的剑刃和烧铁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苏晓！”林辰厉喝道。 苏晓并未搭理他，一般的灵器会被梦幻泡影的反灵能力场压制，但是烧铁身为圣器，位格更高，作为武器的本体几乎未受压制，苏晓用力一荡，林辰手上凝聚的灾厄黑刃寸寸崩裂，变成一道道黑色残片，随后迅速被空气所蒸发。 刷。 烧铁斩到空处。 林辰瞬移到苏晓背后，灾厄黑刃无能狂怒地斩向苏晓身体，被苏晓浑身燃烧，永不熄灭的炎魂入体强行吃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才不信是那么狗屁倒灶的理由，我扶持你修炼，赠予你资源，他人欺你为你出头，你却为一些素不相识的人来杀我？” 林辰狂喊道。 苏晓身上同样涌现灾厄黑刃，像黑色盔甲一样护住身体，抵抗林辰的攻击。 同时，他一扭身，左手持握灾厄黑刃凝成的矛，右手握着烧铁，再次攻来。 林辰表情狰狞，身体化作粒子身躯，硬抗烧铁和灾厄黑刃的攻击。 砰！ 林辰被打散，勉强才能凝聚形态。 祂很快后悔了刚刚的选择，祂低估了烧铁的威力，粒子身躯被重创，也低估了灾厄黑刃的攻击，按理说灾厄黑刃对粒子身躯是没有伤害的，因为灾厄黑刃本身是将敌人解离成细小微粒，但林辰已经是微粒了，自然免疫这种攻击，这属于权柄之间的克制，但是苏晓将灾厄黑刃塑形成了长矛，触发了此时苏晓“战士”职阶的职阶特性。 沉沦！ 林辰感觉自己像坠入海中的溺水者，无数深海暗流像触手一样托着祂。 “不……” 苏晓稍微恢复一些屠龙刺的力量，便做出爆发，这次绝不让林辰用瞬移逃走或再次化为粒子身躯。 烧铁轻轻一荡，林辰再次魂飞魄散，身体也被碾压成碎渣。 “废话真多。” 苏晓这才说了话。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包围起源市的海族王侯级邪物，还有进入他画册中的海族王侯级邪物，几乎都被消灭了。 还剩下一两只，那也只是太过顽强，里面的修行者还没有完全磨灭掉。 苏晓再往画册诸多空间中派遣投影，把剩下负隅顽抗的邪物也彻底磨灭。 他没有完全放松，战争还没结束，做完这些后，苏晓将随身携带的圣贤们都放出去，去解决起源市里的危机。 邪物都被苏晓杀光了，但起源市经过王侯级战斗，有不少建筑坍塌，不少人员受伤，需要援护。 苏晓随意用一个飞行异能飞起，飞到起源市的蓝天之下，看着下面倒塌的建筑，冒起的黑烟，听着人员的哭喊和求助，内心无比沉重。 他轻轻叹气，用超能感应和真实影法术结合，一个探查受灾情况，一个制造幻象前去救援。 粗略估计，起源市遭到的直接伤亡人数一定超过百人，甚至会超过千人。 虽然这相对于击杀三十多只王侯级邪物的战果来说不值一提，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数字。 间接伤亡，比如被邪物的理智冲击冲垮心智的人，那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就在苏晓指挥着救援时，远方一架有着厚厚舱壁的运输无人机飞来，苏晓超能感应扫到，那是岳胧用天工开物制造的造物，舱壁里还有一套动力甲。 无人机飞到苏晓旁边，发出声音：“苏司令员您好。” 苏晓询问：“什么事？” “我看到您动力甲被打坏了，立刻给您做了一个，您先用着。”无人机道：“不用老保持这种火人形态。” 在刚刚邪物的猛攻下，别说动力甲，苏晓衣物都损毁了，这时是以炎魂入体燃烧全身的状态示人。 苏晓点头感谢，他随即用真实影法术为自己制造了一套衣物，收敛了炎魂入体的表象，打开舱壁，穿上了无人机上搭载的飞行动力甲。 通过恢复的鸿钧网络，苏晓联络上总指挥部，询问道： “总指挥部，我是苏晓，我在起源市这边遭遇了王侯级邪物围杀，目前状况已经平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支援？” “苏司令员吗？您稍等。”通讯员声音惊喜。 很快，另一个人在通讯频道里说话。 明宗渊道主在通信频道里说道：“战争已经落幕，我们赢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想明白就好 明宗渊为苏晓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他已经通过卫星看到了雨幕消散后起源市的状况，通过鸿钧网络知晓苏晓杀光了来围杀他的邪物，还使用了某种记不清的手段让大量邪物一次性消失。 而其他秘境，各大中小秘境，邪物均已罢战，不敢再打下去。 大型和超大型秘境中，邪物们也意识到再给压力已经无用，纷纷狼狈逃窜，大量中小秘境被苏晓解放出来，那是一批不可忽略的力量，足以横扫任何一个大型秘境。 地月战场上，梦族退却，不敢开战。 而五影秘境里，出了一些意外，五影之王复苏，和人类战争。 在付出了沉重代价后，五影之王被击杀，张凡重伤，但已经得到了治疗，状态平稳。 苏晓闻言，立刻传送到五影秘境，他掌握生命权柄，要过去帮忙治疗。 五影秘境这次集中的修行者损失最重，战死了三位超凡九阶的强者，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奋勇战斗，才最终削弱了五影之王，给张凡机会将其斩杀。 重伤，濒死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数。 还好苏晓有生命权柄，有衰败权柄，治疗他们，收集生命力用来恢复他们都比较简单。 …… 某处岛屿上。 约翰看到，雨突然停了。 伊洛琳呆呆地望着东方，不出一言。 “您怎么了。围杀苏晓失败了吗？”约翰询问道。 伊洛琳没有回答，祂走入了海水中，在约翰面前消失不见。 约翰内心疑惑，从旁边的石门离开，回到自己家中。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手下传来的紧急情报。 “约翰先生，已经收到消息……”回报的情报人员战战兢兢。 “什么消息？”约翰询问。 “人间道对邪物开战，苏晓趁中小秘境王侯级邪物聚集秘境入口之际，连续扫荡数十个中小秘境，初步估测，消灭了两百只王侯级邪物。” “两什么？”约翰呆了呆。 “两百只。”那情报人员战栗着，念出了这个他都不敢相信的数字。 两百只王侯级邪物是什么概念，他们秘党统治大半个地球这么多年，才培养出了三百多王侯级战力。 三分之二个秘党，被苏晓一天杀完了。 就连对苏晓的强大已经有充分估计的约翰也呆住了，不敢相信这个数字。 “让你的手下确认数字，不可能有这么多！”祂不相信。 “确认过了！目前中夏修行者正在扫荡各个秘境，收集王侯级邪物的尸骸，确认胜利果实。” 约翰听到这些话，几乎要晕眩过去。 祂根本站不稳，惊慌地看向四周，好像苏晓随时会出现在祂背后，一个灾厄黑刃送祂上路。 “连伊洛琳都败了，祂可是不知活了多少世代的强者，祂都没能杀死苏晓……” 约翰倒在了沙发上。 按理说，祂应该把这些情报迅速分享给乔治，但祂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 深海当中。 伊洛琳出现在一处海底神殿附近。 祂往前游着，游着。 只有伊洛琳知道的是，这是一处深海怪物之母“谷神”亲自注视的神殿，祂的圣器思想瓶也是寄存在此处，只要思想瓶不被人夺走吞噬，那么伊洛琳就永远都不会死。 祂走入了神圣的祭坛边，祭坛上放着流溢鲜血的圣杯。 伊洛琳的脚步停下，眼神一凝。 往日中，空无一人的神殿，今日除了祂以外，多了一位访客。 访客正站在思想瓶面前，背对着祂，像是在等待祂的到来。 她转身，那如神灵的面庞耀眼美丽得让人短时间内分不出男女，超越性别和种族的美闪耀在她身上。 陈紫微。 看到了陈紫微，伊洛琳内心中短暂剩余的侥幸也完全消失了。 “完全没有意义了啊……”伊洛琳低声道： “人又要怎么样才能辨别出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否是他人所创造的世界，自己又是否是缸中之脑呢？” “人又要如何才能确认自己的心智未被操控，发自内心的行动不是神明的操纵？” “……果然啊，苏晓手持的圣器不止一件就证明了这一点，虽然您没有正面直接插手，展现神力，但您已经提前安排出了这一切，有神明插手，我的布局确实无能为力，在您看来，应该相当可笑。” 祂站在台阶下，对着微笑着的陈紫微行了一礼。 “您愿意见我，而不是直接顺手将我抹杀，这证明您还有一些人性残留，无论是想要折辱我，还是想让我死得明白，怎么样都好……这个世界是您所掌控的世界，我之前聆听到的，来自伟大母亲的声音，也是您制造的神谕？啊不，应该先问，伟大母亲是否还存活着？不，应该问，是否真的有伟大母亲存在？” 陈紫微微笑着，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伊洛琳仿佛瞬间苍老了亿万年，就连萦绕在祂身侧的悲伤都散发出衰弱无力的感觉。 祂换了三个问题，最后说道：“不必劳烦您回答了，这都没有意义。” 闻言，陈紫微第一次出声了： “想明白就好。” 她随手消散思想瓶的存在，圣杯化作了无数影子，连同这个神殿，连同她，连同面前的伊洛琳一起。 海水无声的填补了海底神殿曾经存在的空洞。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水银宫殿，秘党议会中。 青铜色的宫殿墙壁中，各个秘党圣贤围坐在高低不一的环形台阶上，底下的人正准备发表论述，而台上的人则议论纷纷： “乔治议长没来吗？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 “不仅祂没来，就连‘辉格党派’的大部分人都没来。” “说起来中夏那边，起源市遭到紧急事态了？” 下方讲台上，来自“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咳了几声，说道：“我们该结束关于苏晓杀死安德鲁的议题了。” “任由人间道修行者杀死我们秘党的圣贤，这怎么能行？不管安德鲁祂犯了什么错，谁也没资格杀死祂，祂是我们中的一员，苏晓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杀了祂，我们什么都不做，或者只做抗议没有实际行动，那诸位晚上能睡得安心吗？” “既然诸君一直不愿意和人间道全面开战，我提议，我们要对人间道进行对等报复行动，我们也组织人力刺杀一位人间道圣贤，以此警告人间道。” 褪色之蛾派系首领的话让众多秘党圣贤交头接耳，好像在评论祂话语里行动的可行性。 “我反对。” 水银宫殿的大门洞开，约翰，乔治，还有一众辉格党人走了进来。 乔治扫了褪色之蛾首领一眼，说道： “我提议，重新商议是否调查安德鲁事件的议案，安德鲁勾结邪物，侵害变种人，罪不容诛，苏晓杀得好，我们应该按照苏晓的建议，彻查此事。” 这话一出，整个议会全炸锅了，一片哗然。 第一百九十九章 牺牲者 秘党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脸色僵硬，在众人喧哗中，难以置信地问道：“您在说什么啊？” 乔治所在的辉格党派作为秘党的第一大派系，一直是最坚决的主战派，和人间道势不两立，非要争取人类文明主导权那种。 可现在，他居然说苏晓杀得好，还要按照苏晓的要求，自己内部彻查？ 约翰此时站了出来，对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说道： “人间道主力昨夜击破五影秘境，斩杀五影之王。苏晓昨夜奔袭千里，破灭人间道势力范围内大部分中小型秘境，斩杀王侯级邪物约230只。” “什么？”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茫然了。 王侯级邪物，能按百来计算人头吗？ 杀上十只王侯级邪物，那都是罕见的大胜了好吧？ “这不可能！” “这是假消息！” “虚假宣传！” 众多秘党圣贤难以置信，一天夜里斩杀230只王侯级邪物，那岂不是给苏晓一天一夜，他能把秘党屠灭干净？ 乔治道：“我们已经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恐怕人间道那边很快也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约翰上前一步，说道：“我带了证据来。” 众多圣贤被这个消息的震撼吓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祂们才反应过来，有人涨红了脸，叫嚣道：“必须把苏晓定为战略性武器！一旦苏晓斩杀我们的圣贤，那么战略部队直接发射核弹，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乔治缓缓说道：“这样做当然是必须的。” “但在那之前，开启对安德鲁事件的调查，谁反对？” 没人敢吭声。 用核武器确实能威胁苏晓，但苏晓要是真把祂们斩杀了，核武器打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有人说道：“不得罪苏晓，也不能做出畏惧他的样子，重启调查，然后让人在推特上发布声明通告，防止苏晓来屠杀我们，这样最好。” 罕见地，秘党内部以绝大多数的赞同票通过了开启调查的议案，只有褪色之蛾的首领和安德鲁一些比较近的盟友投了反对票。 以往，只有对人间道操弄一些无中生有，没有大的实质影响的议题时，才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广泛赞同。 随后，秘党的新闻发言人很快宣布，他们将对安德鲁事件进行彻底，坚决的调查，同时会给予那些受害的变种人高额的补偿。 他们说，这并非是向某个人，某些势力屈服，而是因为安德鲁所做所为触碰到了人类的底线，是秘党内部自我清洁的表现。 这让关注着新闻的吃瓜群众们大跌眼镜。 这等于是向苏晓屈服了，揭过了之前苏晓击杀安德鲁的事。 有很多人痛骂秘党软弱，是对“邪恶的”人间道和“暴虐恐怖的人形大魔级邪物”苏晓的屈服，以往他们用来抹黑的宣传此时此刻成了捅进自己心口的刀子。 也有一些人很高兴，认为正义得到了伸张。 在街上游行的变种人们不顾新型流感的肆虐，在大街上欢呼着，哭泣着，彼此拥抱。 变种人里的大明星，曾经和苏晓有一面之缘的黑猫侠更是决定开启一次公益演出，将演出所得全部赠予那些受害的变种人。 紧随其后的，是秘党中某位圣贤以个人名义发布的推特，认为如果某些人利用传送能力对秘党圣贤进行精确，连续的斩首行动，应该被视为本土遭到了战略核武器的攻击，要予以核反击。 秘党怂得都不敢提苏晓的名字，只敢提“某些人”。 大部分吃瓜群众还没品出味来，他们觉得，这大概就是认完怂再放放狠话的一贯套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他们并没有细想。 同一天，人间道那边的热搜第一是，起源市遭遇重大紧急事态。 国旗下半。 …… 五影秘境，一群战士立在空地上，面前是一个方正肃穆的方碑。 “敬礼！”一位军官中气十足地说道。 众位战士齐齐举手行礼。 “鸣枪！” 战士们纷纷举起步枪，朝着天空特定角度，扣紧着扳机。 步枪吐出火舌，好像也吐出了他们内心中的悲伤，对战友的怀念，对敌人的痛恨。 待弹夹打空，军官正要说什么话，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两人。 苏晓和张凡正步入这里，两人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行礼。 他连忙跑过去，对着两人敬礼：“张司令，苏司令。” 苏晓和张凡同时回礼。 张凡本来受伤颇重，但在苏晓赶来救援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战斗力。 “你们辛苦了。”张凡说道。 那位军官眼眶一红，低下了头。 五影秘境里的战斗太惨烈，张凡不能第一时间和五影之王交手，因为五影之王无限提升威力的攻击，张凡也撑不住，他必须等待其他战友用各种办法消磨五影之王的力量。 在红崖秘境，也是周温伦道主抓住厄尔尼诺状态极差的时机，将其消磨削弱，用生命给张凡换到了击杀祂的机会。 而五影之王由于被影族献祭唤醒，状态比厄尔尼诺好很多，付出的牺牲也很大。 有超凡者战死，也有普通的战士牺牲。 其中，为了引导战略核武器的攻击，人间道调动了很多大型无人预警机，但那些无人预警机一开始还好，后面灵磁环境非常恶化的时候，已经无法使用了，不得不由少量机组成员驾驭有人预警机升空为攻击做引导。 对于五影之王来说，他们是很明显的目标，祂可以无限扩张自己权柄的“距离”，轻易轰到他们。 在那种情况下，上飞机等于去执行必死的任务，就连有第二元神的超凡者都没办法保命，死在大魔级邪物手里，是没法复活的。 有一架战机上有一位超凡九阶的强者镇守，挡住了五影之王的第一波没提升太多威力的攻击，但第二波攻击也挡不住，整架飞机和上面的战士化成了影子，连遗体都没有留下来。 但没有人退缩，甚至于每个人都踊跃报名，最后他们按照战士的家庭来决定谁先上，家里有兄弟姐妹或自己有孩子的先上，没有孩子的独生子女则留到后面，然后再按照年龄上。 一支长期在五影秘境驻扎的空军部队，他们几乎成建制牺牲了，只有一个年龄最小的战士，尽管他很想上去战斗，但他没有得到上飞机的许可。 大悲是无声的，苏晓不知道该在这样的战士面前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为那些牺牲者默哀。 就在这时，军官突然抬起头，询问道：“苏司令员，我听说，我们这次战斗是佯攻，您那边是主攻，您在吸引到大量王侯级邪物进攻秘境甬道时，横扫了各个中小秘境，斩杀了上百只王侯级邪物，是吗？” 苏晓本想说，具体的战果之后会公布，现在还算保密期，可他看向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战士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时，他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骤然明亮了。 张凡在一旁补充道：“战果还在清点，具体数字还不确定，目前估测，苏晓杀了二百三十只王侯级邪物，妖鬼级邪物难以计数。” 那战士惊讶道：“二百……二百三十个吗？” 他没有去质疑张凡是否骗他，只是在那里不停喃喃着二百三十这个数字。 突然，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了出来，眼泪一颗颗掉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情绪： “我们打赢了，大胜！二百三十个王侯级邪物授首，五影秘境也平定了，邪物再也不敢杀到地球了，我们的力量不会捉襟见肘，它们再来一遍我们就再杀它们一遍。” 他在和那些牺牲的，再也不可能见面的战友对话，有些语无伦次。 第二百章 超凡九阶的实感 苏晓和张凡没有在五影秘境中待太久。 张凡要赶回太空军，苏晓也要保证自己本体待在地球，以免出现紧急事态，无法即时救援，二人就此离开。 而驻扎在五影秘境里的队伍还不能这么快就回家休息，五影秘境中或许有潜藏的王侯级邪物没有逃走，还需要在这边继续警戒，战士们只得收拾自己悲伤的心情，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苏晓先回了一趟起源市，那边的救援工作已经完成，统计结果是，有两千余市民死在了王侯级邪物的余波中，还有大量的人受到严重的理智冲击，出现了精神错乱，幻视，疯狂，嗜血，嗜水等症状，需要救援。 夜晚七点，就在广大人民为起源市的紧急事态而心忧时，新闻播出了超过平日两倍的时长，用来宣告一件事。 和邪物的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苏晓一夜间斩杀两百三十二位王侯级邪物，彻底扭转了人类和邪物的斗争形式，而起源市遭到的紧急事态，则是敌人在绝望下的反扑，想要扼杀苏晓，最终失败，苏晓杀尽来犯之敌。 五影秘境被击破，五影之王陨落。 有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人听闻消息，激动地痛哭不止。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 起源市。 罗莎莉没有待在住处中，而是继续在起源市巡逻，防止还有邪物藏匿暗处，袭击人类。 偶尔停歇的时候，她拿着烧铁，若有所思。 “紧急事态部不是没给你安排任务吗？” 身后，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传来。 罗莎莉转过身，把手上的烧铁收敛进思维海：“我自己想出来走走。” “苏晓，你不去参加什么庆功会吗？” “我分身去了那边。”苏晓说道：“陪我走走？” 罗莎莉嗯了一声，自然而然和苏晓牵着手，在起源市中行走着。 看着路边一些残垣断壁和废墟，苏晓叹了口气。 罗莎莉小心看了苏晓一眼，说道： “如果没有你的这次行动，以后那些王侯级邪物，制造的损伤只会更大。” 苏晓说道：“我知道。” “很早以前，嗯，当时我和你，还有楚小叶周安允他们去寒冬秘境执行任务时，我就发现过我有一个缺点，我宁愿我自己去冒险，也不愿意我身边的人，或者不相干的人去冒险，我想一个人解决问题，击败敌人，如果我做不到，我会认为是我没有力量。” “这次对邪物的袭击行动，是我提出来的，总指挥部是根据我的计划，和我一起做兵棋推演，做细节修改……我也算是又一次遇到了，手底下听我指挥的战士牺牲的情形，还要加上这么多普通人。” 罗莎莉说道：“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战争。” “我知道。”苏晓轻轻说道：“直到，我见到了那些因为我的行动而失去亲人的人时，我才有成为超凡九阶的实感。” “有无数的人会因为我的行动而受到影响，这种影响可能是死亡。如履薄冰啊。” 罗莎莉紧紧握着苏晓的手，没有打断，默默倾听着苏晓的述说。 “我和张司令复盘了一下这次的行动计划。”苏晓继续说道：“首先是我们对伊洛琳还是有所低估，或者说，布置针对伊洛琳的行动时，有些太想当然了，我们认为伊洛琳要么带人在一处海族秘境埋伏我们，等我们进去后座袭击。又或者，伊洛琳会提前调度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在地球埋伏我，但这样我们能通过罗网工程提前察觉。” “造成起源市这么多居民的战死，有我低估敌人的责任，这个庆功会，我受之有愧啊。” 罗莎莉安慰道：“这其实谁也没法预料吧？就算预料到伊洛琳要在某一座城市制造紧急事态，吸引你支援，你也无法提前做出准备，还是只能被动入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苏晓笑道：“张司令也是这么说的。” “张司令还说，他那边也有失误，他有些高估了五影之王，低估了自己，如果他早些出手，至少有一百位战士能够活下来，不必牺牲。” “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无法确定五影之王的状态，不知道祂还能不能酝酿出击杀张司令的一击，只能尽量消耗，再让张司令出手。” 罗莎莉道：“嗯，很多事，我们只能尽人事。” “但总结经验，并非是甩锅。”苏晓摇了摇头：“至少，我们有了经验，下次谋划大型行动时，要提前给居民做疏散，不能光顾着突然性。然后，张司令也在思考要如何确定大魔级邪物的状态，告知了我战况，让我也帮他想。” 苏晓絮絮叨叨说着，不知何时，罗莎莉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苏晓感受着背后女孩的温暖与柔软，换了个话题：“我这次借助诸多王侯之血，步入到了超凡九阶，但超凡九阶和圣贤还是有距离的，我需要把本命咒提升到九阶大圆满，再走圣贤之路，用文明力量塑造真理平原。” “呵呵，其实升到圣贤，短期来看对我可能算是负提升，咒星九阶的异能本身就相当于权柄，我即使提升到圣贤，这也不会有提升，其次是，圣贤标志性的无限心力对我用处不大，我本来就有近乎无穷的心力了，反而是随着无限心力而来的污染，是我需要提防的事。” “当然，长期来看这是好事，因为我扩宽了我的上限。” “你呢？你的修炼状况怎么样？” 罗莎莉回答道：“嗯……算是有些突飞猛进？用个比喻就是，在成为超凡者之前，我的修炼都是在行走无人走过的荒野，那里满是荆棘和灌木，而到了超凡者后，我反而发现我在走一条道路，一条已经有的，清楚而明晰的道路。” “就是有的时候，我会在修炼冥想时，感知到一些不太好的信息。” 苏晓询问：“什么不太好的信息？” 罗莎莉答道：“就是……这条道路总感觉是另一个我在走，而她身在另一个没有你存在的平行世界中，我能经常感知到她的片段记忆。” 苏晓道：“嗯，我知道了，我帮你问问这有没有隐患。” “诶？” 在罗莎莉呆呆的注视下，苏晓召出投影，让投影传送离去，顺着神秘学联系，去找某个人。 一处花园当中，陈紫微正坐在石桌上，喝着一杯茶。 时值十二月，花园里光秃秃的，没什么花朵在盛开。 她抿了一口柠檬茶，笑着对传送抵达的苏晓说道： “恭喜，突破到超凡九阶，圣贤仅差一步。” “梦境世界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本卷完） 第六卷章节感言 第六卷超凡写完了！ 马上故事就要转场到木偶世界，或者说，真实世界，在那里将迎来故事的高潮，将一些隐秘的谜题解开，苏晓也将首次面对那些真正的强大敌人。 超凡这一卷如同卷名，讲得是苏晓成为超凡者，然后从超凡六阶提升到超凡九阶的故事，他一步步地从需要战友帮助围杀才能击杀王侯级邪物，变成王侯级邪物要围杀他，他还能反杀的强者。 成为了可以担任文明领路人的圣贤级强者。 第七卷的卷名我还在犹豫，应该是“圣贤”，但不一定，我也可能想到更好的。 整个小说故事的话，大概会有八卷或者九卷，但不管是八卷还是九卷，这个故事也已经讲述很久了，整体来看也已接近尾声，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支持我的，亲爱的书友们。 嗯，请假休息一天，整理大纲调整作息，希望我第七卷能够准时更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写多少更新多少。 第一章 谈玄论道 “梦境世界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听到陈紫微的话，苏晓感到有些恍惚，仿佛他之前经历的战斗，修炼，一切的冒险，还有那些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们的牺牲，只是一场周末下午的电影。 苏晓默默想着：“只恭喜我突破了超凡九阶吗……” 他在陈紫微面前坐了下来，冬日的冷风吹拂，这里的环境让苏晓回忆起了以前点燃金羊毛在幻觉中的修炼，也是那样，他坐在桌前，和陈紫微聊着天。 不知何时，苏晓手边出现了一个茶杯，陈紫微为他斟上了柠檬茶的茶水。 苏晓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酸甜，酸是轻微的，仿佛少年时代恋情般的酸涩，甜是那种丝丝的，甜美如蜜般的甜。 这时，苏晓才接过话头，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复活文明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苏晓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到这种时候，却只能例行“公事”，询问正事。 陈紫微点了下头，也饮了一口柠檬茶： “你在真实世界的本体可以挪挪窝了，还记得我给你留的话吗？” 苏晓暗道：“之前陈紫微都是明确地分开了自己和林莜莜的存在，而现在，她却直接把林莜莜称呼为‘我’……” 一边思考，苏晓一边说：“嗯，我还记得，维希亚女士，那位信仰你的王侯，告诉过我，我需要提升到圣贤以下的最高等级，抵达被遗弃的大陆，待居于心中的咒星圆满无瑕时，凑够足以做燃料的灵魂碎片，以火花将木偶点燃，让梦中世界重现，得称圣贤。” 至于之后一段“升至圣贤后，杀死幻缘的主人，剥夺其权柄，然后会听到你的下一步指令。”苏晓没说，那是成为圣贤之后的事，还有段距离呢。 陈紫微点点头：“是的，你心湖中的另一个你应该告诉过你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了。” 苏晓说道：“还挺直观的，成为超凡九阶，抵达木偶……抵达真实世界里被遗弃的大陆，本命咒全部能力提升到九阶圆满，再凑够水晶碎片，用火花圣器和木偶圣器复活这个世界，然后，我可以利用复活文明成为最强大的圣贤。” 带领一个已经衰亡毁灭的文明复活，这绝对能让主导者成为最强大的圣贤。 苏晓接着说道：“而现在，第一步已经达成了，我成为了超凡九阶，我之后在真实世界里的本体会动身前去寻找那所谓被遗弃的大陆。” 陈紫微说道：“嗯，最近我的力量提升了不少，也获得了一些记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我会尽力回答。” 力量提升了不少……是因为我突破到超凡九阶，还是因为我杀了两百三十个王侯级邪物和一堆妖鬼级？苏晓心想，却没有询问，这个问题的优先级比较低，而且可能涉及对方的隐秘，苏晓不想问。 苏晓首先问道：“被遗弃的大陆是什么？” “世界岛，或者说，世界岛以东。你可以对应到地球我们中夏这一片区域。”陈紫微回答。 苏晓接着问：“那里为什么被遗弃了？” “神战。”陈紫微说：“我成为利维坦级邪物时，和祂们打了一场神战，祂们为了遏制我，毁灭了地球的文明，中夏那边的战况尤其惨烈，这也让我的状态极差，在战争结束后不久就不得不选择沉睡。” “地球其他地方后续都恢复了文明，但唯有中夏那一片没有，因为那里是神战的主战场，众多利维坦级存在的力量遗留在那里，还有不少或陨落，或疯狂的大魔级存在，让那里的环境十分恶劣，就连一般的圣贤都难以在里面生存下来，更别说在那里诞生文明了。” 苏晓皱眉道：“那么恶劣的地方，就算复活了文明，也很难发展吧？” “对。”陈紫微道：“所以要你先过去，你到了超凡九阶，得到了火花圣器，在那里勉强有自保能力了，你回去那里的时候，先清理掉那边残留着的力量，再复活文明。” 苏晓接着问：“如何清理掉那边残留的力量？” 陈紫微说道：“你在那边探索，寻找那些有诡异之处的地方，然后找到诡异诞生的星辉物质，那些星辉物质是沾染着利维坦级邪物力量的东西，层次极高，但你可以用权柄级梦幻泡影缓慢清洗，压制上面的力量，再用火花圣器炼化它们，那能让你的火花燃得更炽烈。” 苏晓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一个学术问题想问。” “你问。”陈紫微说。 “星辉物质的本质，就是沾染心灵大海气息的普通物质吗？”苏晓询问。 灵能理论学界关于星辉物质的定义一直没取得共识，这方面的理论研究也是停滞的，应用层面却天天突飞猛进，星辉物质拥有种种神异，一些星辉物质可以做药剂，一些可以做灵器，符咒等等。 苏晓怀疑，就像人类修行者和邪物的力量源泉是心灵大海一样，星辉物质的神异也来自心灵大海。 陈紫微立刻纠正：“不一定。” “有些星辉物质，是心灵大海里的力量直接衍化而成的，用个修仙者文明的术语，就是天生清气化为物质，而不是原本的物质沾染的心灵大海的力量。还有，用气息这个词虽然是个好比喻，但不算很形象，也不是非常准确，更形象的比喻是‘辐射’，更准确一点的比喻是‘磁化’。” “辐射用来描述星辉物质的诞生原因，磁化用来描述星辉物质的基本属性。” 原来是这样……苏晓有种恍然开悟的感觉。 这是他以前每次和陈紫微聊学术问题时都有的感受，感觉陈紫微高屋建瓴，直指核心本质。 辐射……就是心灵大海里的力量辐射了出去，残留在了物质里变成星辉物质，或者辐射本身诞生成了星辉物质。而磁化，则描述的是，星辉物质具备吸引心灵大海力量，撬动心灵大海力量的基本特性：磁铁吸引磁铁。 陈紫微接着道：“所有涉及神秘的力量，其本质都来自于心灵大海，包括星辉物质。修炼利用了心灵大海的神秘力量之间会相互吸引的特性，星辉物质药剂则是增加你的吸引力，相当于将已经磁化了的磁铁带在身上，而很多星辉物质的诞生，也是源于某些强大生物的遗骸或强大生物吸引心灵大海里力量时产生的辐射。” “所有的修炼体系，也都是建立在这一点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体系有三个，秘党的性相修炼体系，我们的咒星修炼体系，巫师众塔的触媒法术体系。” 第二章 扮演 “我从这三个体系来给你详细讲解修炼的本质。” 不知不觉间，茶会变成了上课，陈紫微开始给苏晓当起了老师，教导着最隐秘，最本质的知识。 “秘党的性相修炼体系，其扮演古代已逝之神的仪式，并非是他们修炼体系的本质，而是他们修炼体系的表象。更重要的是，通过扮演古代已逝之神的仪式，让自己的某种神秘状态变得接近古代已逝之神所代表和遗留的力量，从而得到相应的力量。” “秘党把这称为‘性相’，性相越高，代表着和那位古代之神相近。不得不说，秘党能这么强是有理由的，他们的修炼体系其实距离修炼的本质最接近。” 苏晓心意一动，提问道：“可是，在秘党的理论体系里，不仅是星辉物质，很多普通物质也具备性相，比如钥匙，镜子，很多秘党里的仪式法术都需要依赖这些普通物质使用。难道死物也具备名为‘性相’的精神特质吗？” “当然。”陈紫微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你把性相理解为精神特质，其实是不对的，这是因为你出身于咒星修炼体系，咒星修炼体系不重外物，修的是内心一颗咒星，这个时候，性相的表现就是你的身心灵状态，所以你会理解成精神特质。” “而对于秘党来说，一把小刀，一把手枪，一件动力甲，这些武器具备‘征服王’性相，可以用来施展战争领域的仪式法术，加强自身战力，镜子具备‘守密人’性相，可以用作镜中传送，封印的载体，门和钥匙具备‘旅者’性相，所以门可以用作传送仪式的起点和终点，钥匙则能辅助打开和闭锁的仪式。” “而这些物质，哪怕是世人所认为的普通物质，也确实能微微撬动心灵大海的对应力量。” 苏晓说道：“那普通物质不是和星辉物质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了吗？都能撬动心灵大海的力量。” 苏晓刚一说完，愣住了，联想到了什么。 他看到眼前如神明般美丽的少女展颜一笑，内心确定，自己刚刚的联想是正确的。 “……根本没有星辉物质和普通物质的差别，只有量与量的差别，既然有心灵大海存在，那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与心灵大海有关系。” 苏晓喃喃道，抓住了关键。 陈紫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讲述道： “再说道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它和性相修炼体系最大的不同在于，性相修炼体系是一次性修炼一个性相，一位崇拜守密人的秘党圣贤，祂大概会拥有守秘，镜中传送，躯体化光，制造幻象，真实之光等能力，而一位修炼咒星异能体系的修行者，往往只有一个强大的本命咒加一些本领域的力量。” “看出二者的差别了吗？性相修炼体系扮演的是古神，是直接从已逝之神遗留的‘力量大礼包’里获取成体系的力量，但是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就更零碎，更灵活，是从力量大礼包中挑一个力量来继承，但也可以变成力量大礼包。” 苏晓说道：“但本质一样？” “本质一样。”陈紫微说：“触媒法术体系则是比较重外物的体系，巫师们用脑海掌握的知识咒文与强大的触媒来施展术法，只要咒文和触媒满足了某个异能的性相要求，再有足够的心力，那么就能施展对应术法。” “但其实，触媒法术可以不需要仪式，不需要掌握相关知识咒文和触媒，只要人有足够的性相，就能直接施展法术，不过那就不叫触媒法术体系了，要叫异能体系，不管是咒星异能还是别的什么异能体系，差别只是锻炼心力的根法不同。” “你也掌握一些简单的触媒法术，但是没有巫师众塔的冥想法，你没办法掌握很高深的知识咒文，所以没法施展权柄级的触媒法术。” 苏晓若有所思道：“按你的说法，不止是人和物质具备性相，知识也具备性相？” 陈紫微道：“对，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练世界心之前要学那么多课程和知识？那些知识里包含世界心需要的性相，只是老师他只有模模糊糊的经验，觉得学习相关知识可以让人的身心灵状态得到调整，没有总结到最根本的本质。” 苏晓恍然大悟。 这些知识他以前也有模模糊糊的感觉，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在修行者的顶端，如此高屋建瓴的总结过。 所有体系，尽数熔炼为一体，盲人摸象，真把象给摸出来了。 以前很多不理解的东西全部理解了。 甚至于，苏晓还能举一反三，比如为什么在无涯秘境里不要靠近门，通道等建筑，因为这些建筑具备空间方面的性相，能撬动无涯秘境里的力量，制造诡异遭遇。 苏晓激动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不对！” “不对？”陈紫微笑得跟弯弯的月亮似的，苏晓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这样明显的笑容。 “超凡修炼体系，还是骑士团国的信念修炼体系，乃至圣贤之道。”苏晓皱眉道：“这些该怎么利用文明力量的体系该怎么解释呢？” 陈紫微说道：“这些我们之后再找时间讨论，利用文明力量的修炼体系有一些特殊，嗯，你可以自己想一想，为什么用含有污染的星辉物质能炼制出修炼灵魂原质，走超凡职阶的修炼体系。以及为什么骑士团国的修炼法要以强大的情绪，信念，约束来修炼。” 别卖关子……苏晓内心吐槽了一下，在脑海里思考着。 突然，苏晓反应过来，不知何时，陈紫微已经把脸凑到了苏晓面前，很近的距离，鼻尖都碰到了一起，苏晓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却不知是从肌肤还是头发上传来的。 他撞见她的眼眸，仿佛从中看到了星海。 苏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往后靠了靠，保持了距离。 在苏晓提出疑问之前，陈紫微淡淡说道： “秘党的修炼法依靠的是扮演古代的已逝之神，比如复现祂们的事迹，以此来获得祂们的力量，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 “嗯，我，和你，我们可以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以此来升得更高。” 第三章 问答 我们可以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以此来升得更高…… 苏晓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联想起了曾经他在隐秘观察者面前，被对方称之为“旅者”。 一时间，他全身发寒，有冷意从内心深处迸出。 他还想起了画廊中所看到的那副画，旅者端坐在礁石上，对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洋丢出木偶，一根根触须自海面上升起，从他背后袭击他。 苏晓根据一些传说推断，旅者至此四分五裂，力量，权柄和象征被分裂成了多个，形成了空族，灵族等邪物族群。 苏晓随即想道：“不……等一等，并不一定我是旅者，她是阿丝赫达，从旅者和阿丝赫达的故事来看，旅者给予了祂幻想中的爱人自由意志的象征，也就是同时象征着支配的木偶，如果把这个事迹换成我和林莜莜，那么故事是反过来的，林莜莜是旅者，我是阿丝赫达……” 被幻想出的爱人是我！ 一时间，苏晓竟然不知道林莜莜所说的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到底谁在扮演旅者，谁在扮演阿丝赫达，亦或者她和苏晓同时在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 苏晓询问道：“具体要怎么做呢？” 陈紫微道：“我们其实已经在扮演了，并且我和你都取得了很好的修炼效果。” “等你从真实世界启程前，用真实影法术全力召唤过去你印象中的林莜莜，这样就行了。” 苏晓点头应允，接着道：“我还有一些问题。” “问吧。”陈紫微又给苏晓斟了些茶水。 苏晓说道：“首先是罗莎莉的修炼问题，罗莎莉自从突破超凡者后……” 苏晓短暂地讲述了罗莎莉在修炼中遇到的问题。 末了，苏晓说道：“我从伊洛琳那里得知了一些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这好像是大魔级邪物的特殊？大魔级邪物是一个象征，所以不同的世界里，具体的大魔级邪物会是这个象征的一个面相，罗莎莉是不是受到了另一个已经成为大魔级的她的影响？” 陈紫微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对，确实如此，罗莎莉受到了真实世界里成为‘金白之主’的她的影响，正在逐渐转化成金白之主的一个面相。” 苏晓担忧道：“这对她有害吗？” 这才是他最开始来找陈紫微的主要目标，只是到来后越聊越偏。 苏晓已经习惯了，每次和陈紫微聊天都会不由自主地超展开很远。 “有没有害无法定义，但肯定会带来改变。”陈紫微说道：“这种改变……举个例子，就像你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然后度过了另一段不同的人生。又或者，你读了很多本小说故事，那些故事影响了你的性格和三观，大致是这样的改变。” 苏晓莫名想到了木偶世界里的维克，那个用他的基因制造出的“克隆体”，欲言又止。 陈紫微继续说道：“这应该在……我的预料之中，由于大魔级邪物的独一性，当你在真实世界造出梦中世界的罗莎莉时，她的状态会反向影响金白之主，并与祂融合，这应该能解决真实世界历史里罗莎莉的困境。” 苏晓问道：“融合？困境？” 陈紫微似乎能看穿苏晓在想什么：“融合你可以理解成你次要心智和你本体的融合，或者第二元神和你本体的同调。你不必担心这会伤害到罗莎莉，两个罗莎莉都不会伤害到，我也舍不得伤害她。至于困境，真实世界里的罗莎莉修行道路走错了，走到了一条很偏激，问题很大的道路上，她把自己的人性都舍弃了，只剩下神性。” “在未来的战争中，如果她还保持这种状态，会有很大的隐患，所以必须提前破除困境。” 苏晓点头道：“我明白了。” 陈紫微补充道：“虽然金白之主状态很差，已经变成了近似于规律般的存在，几乎保持不了自我，但想要融合改变她，还是需要梦境世界里的罗莎莉达到超凡九阶或圣贤境才行，不过问题不大，时间是够用的。” “嗯。”苏晓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有很多问题，想尽可能问一问。 “我在真实世界里，收集到的一些资料里看到，圣器的主人拥有什么夺取灵魂，破灭复活手段的能力。”苏晓询问道：“后来我自己得到了烧铁和火花，成为了这两件圣器的主人后，我也在之前的战争中确定，只用灾厄黑刃单独攻击，哪怕不使用屠龙刺，也能破灭敌人的复活手段。” “那为什么，我得到木偶以后，却没有这种能力？我杀死林辰，杀死了卡特雷尔寒王的本体后，祂们都能用准备好的复活手段复活？” “这是因为木偶有什么特殊，还是因为……” 陈紫微说道：“你在怀疑，你根本没有成为木偶的主人，所以你发挥不了木偶的能力？” 苏晓沉默点头。 这类问题苏晓以前一直在避免询问陈紫微。 不可试探神这句话，苏晓哪怕不信神也知晓，他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一个没什么根基与力量的人不要试探幕后强大的投资者，支持者与帮助者。 现在他询问这个问题，一方面是他自身提升到了超凡九阶，有了一定的根基和力量，另一方面，陈紫微刚刚做出了非常亲昵的动作，让苏晓觉得和她的关系好像没那么远了，可以稍微问一问。 陈紫微很快给了苏晓回答： “我不知道。” 看着苏晓意外的眼神，陈紫微坦然说道：“很正常啊，虽然我的实力提升，能承载的记忆变多，但我自始至终只是我自己的一道化身，我不可能有完整的，属于我本体的记忆，我只有本体给我设定的记忆，所以我也不清楚，本体是把木偶送你了，还是在用木偶控制你。” 好直接，直接就把在用木偶控制我说出来了…… 苏晓默默想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前我使用三尺神明时，在我头顶三尺操纵我的身体与心灵的‘意志’，真的是我的意识吗？” “那个超越我心灵和身体的意志，真的属于我吗？” 第四章 启程 苏晓得不到答案。 纵然他已经超凡九阶，掌握数十个不同类别的权柄，手握四大圣器，堪称从古至今最强的圣贤级战力也不为过。 可他终归无法影响到位格等同于大魔级的圣器，也无法去揣测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林莜莜的思想。 陈紫微轻拍了拍苏晓的肩膀，却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去安慰苏晓：“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也对，她安慰我也没用，因为她本质上是林莜莜的一道化身，她的思想和记忆也都是由林莜莜决定的，在涉及林莜莜的事情上，她无法给我任何承诺。 苏晓暗暗想着。 随即，他内心轻叹一口气，外表却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说道：“现在复活文明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我们是不是要告知梦中世界里的人们，让他们做好复活的准备？” “这其中有很多很复杂的事，比如说，我们不可能将整个梦中世界里的人复活，因为被遗弃的大陆不够大，大概只能复活中夏一国，那么我们国家里负责外贸的人员，在外的产业，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都要考虑。” “而且，还要考虑民众的想法……” 陈紫微听完，说道：“我现在还不清楚复活的相应细节，但我猜测，等你完成复活的条件时，我就会知道。不过，目前本体确实没有做这方面事情的打算，如果她有，她肯定早有布置了。” 苏晓问道：“未来地球算不算？她在给现在的人们打预防针，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修行者已经接受了未来地球的事，很快大部分普通民众也会知晓。” 陈紫微回答道：“或许算。但是利维坦级邪物的意志向来难以揣测，哪怕是我本体也一样，这是生命本质的差距，祂们俯瞰历史帷幕，心思如同天意。” 苏晓默然，想到了红崖事件里战死牺牲的人，想到了这次大型行动中牺牲的战士和平民们。 他之前还去看望过那些牺牲者的家属，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老母亲询问他，她战死的儿子有没有为战胜做贡献，是不是英雄。 是不是英雄…… 苏晓叹道：“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陈紫微看了看苏晓的眼睛，说道：“不过，我只知道，复活人类文明，对我的本体来说很重要。” 苏晓问道：“是因为要和其他邪物开战的缘故？” 陈紫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完全是，如果只需要额外战力和部署，培养眷族也能做到。关键问题是，如果不能复活人类文明，那祂可能就会堕落成为真正的利维坦级邪物，彻底失去人性。” “圣贤境以上，人与邪物只隔一线，周温伦道主赴死前说过，若无人间，我不是我。这句话对我的本体来说，是成立的。” 若无人间，我不是我…… 苏晓一时联想很多，但没有开口。 他就和陈紫微这样面对面坐着。 冬季的花园里，冷风萧瑟。 还是苏晓一口饮完茶水，对陈紫微说道：“那么，我先告辞了，之后有问题我再来找你。” 陈紫微“嗯”了一声后，苏晓便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继续坐在石桌前，饮着茶水。 不知何时，花园里的腊梅开花了，美丽如画。 满园花香。 ……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古人认为，祭祀和战争是国家的大事，这话即使放到今天也不算错。 至于现代的祭祀，并非祭神祭祖，而是祭祀死难者，祭祀烈士英魂。 苏晓目送着烈士们的骨灰送入陵园，他站在一处高台上，对着他们举手敬礼。 和他一起的，还有很多高层人员，而在高台之外，许多民众自发的来到了这里，祭拜英灵。 明明是冬天，可祭拜人员带来的鲜花，让这里的花香如同春季。 张凡亲自为五影秘境里牺牲的修行者扶棺，和他们最亲近的子女一起，这是张凡自己的要求，这些人都算是为他挡刀而死。 由于有苏晓在，张凡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待在太空军了，一旦太空军遇到危险，苏晓可以带张凡传送过去镇压梦族，要是放在以前，张凡只能让张硕代替自己祭奠这些烈士，他必须镇守太空军。 祭祀结束，苏晓能感受到，在场的高官和人民都对他和张凡投去了无比崇敬和炽烈的眼神，现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苏晓和张凡联手，即将为人类开创新的世纪。 网上有很多关于苏晓和张凡的讨论，主流的舆论认为，苏晓和张凡的战力五五开，张凡胜在爆发力和杀伤力，苏晓胜在持续作战和手段多变诡异，张凡是打破大魔级邪物威慑的长枪，苏晓则是能一夜连斩两百王侯的大炮。 如果放在某些势力里，这种世界顶级的强者总得要分个高下一二来，但在人间道，苏晓和张凡却毫无分高下的意思，合作亲密无间，共同对抗邪物。 张凡身边亲密的秘书，副官等，更是知道，自从苏晓崛起后，张凡每每谈起苏晓，必然眉飞色舞，心情都会变好，再不板着脸。 尤其是张硕，更是被苏晓这个“邻居家的孩子”教育了无数次，连张硕自己都有些无语，他可是执掌两个一品咒星异能的强者，天岩地心防御，屠龙刺进攻，不一定比宋澍江之类的顶级圣贤弱多少。 …… 苏晓回到家中。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罗莎莉说：“原本镇守各大秘境的修行者，很多都被抽调出来，加入了紧急事态部，组成了各种巡逻队，各地防范紧急事态的力量一下子变得充裕很多。” “嗯。”苏晓看向罗莎莉，脸上带着笑容：“我今晚会睡着。嗯，可能会睡久一点。” 罗莎莉莫名红了脸，轻推了下苏晓，低声埋怨道：“你讨厌。” 苏晓迅速意识到，他自己好像说了些容易被误解的话。 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在真实世界启程出发，不急于一时。 …… 真实世界中。 海安都外的城堡，苏晓坐在图书馆前，感受着实验室里那来自圣器思想瓶的恶意与威胁，发现这种威胁不再那么强大，来到了可接受的程度。 “先处理隐患，然后启程。” 第五章 红酒 苏晓正要召唤真实幻象和分身做战斗准备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凝聚真实影法术的力量，将林莜莜召唤出来。 “苏晓？” 那个近来只在梦境见过的女孩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一头可爱乖巧的短发，梦中情人般可爱美好的脸蛋，穿着苏晓为她设计的紫色连衣短裙，裙摆刚刚好没遮住膝盖，露出充满活力的曲线，再不复苏晓记忆里那病恹恹的模样。 即使苏晓记忆里的林莜莜只是豆蔻年华的样子，身子还未长开，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未来会变得特别漂亮。 苏晓露出笑容，也叫着名字：“林莜莜。” 他开始思考这具身体较小的年龄是否也在对方的安排当中，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双乐灵能医院里的时光，只是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城堡里的图书馆。 两人的年龄都好像倒退回了那时。 就在苏晓回忆过去时，林莜莜突然提起了裙摆，往上拉了拉：“很可爱，我很喜欢这件裙子。” 苏晓露出笑容：“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紫色的裙子。” 林莜莜笑着转了一圈，裙摆飞扬，苏晓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 不知为何，苏晓感觉，林莜莜现在的样貌比起陈紫微来说，让他更感觉亲近一些。 “果然人类是感性动物，记忆和感性才是主导情感判断的重要因素，哪怕我知道现在的她和陈紫微大概是同一个人，都是林莜莜分化出的化身……” 至少，最初的遗憾已经弥补了……哪怕只是苏晓内心中虚假的遗憾。 “你要去取思想瓶吧？”林莜莜突然问。 “嗯。”苏晓说：“我打算召唤一些真实幻象和分身。” “不用，我们直接过去就好。”林莜莜说。 她蹦蹦跳跳朝着实验室走去，一点没有身为利维坦级邪物化身的觉悟，像个见到了分别已久的心爱之人的小女孩。 苏晓无奈，跟了上去。 用灾厄黑刃洞开实验室的门和封锁魔法，苏晓见到了那放在祭坛上的漂亮圣杯。 是的，圣杯，苏晓在见到它的第一时间，脑海里便下意识浮现出这个词。 它的外形和苏晓在各种文艺作品里见到的圣杯简直一模一样，里面溢满了摇曳的鲜红色液体，但那不是鲜血，苏晓的超能感应一解析就发现不是鲜血，而是另一种星辉物质，形似鲜血而已。 这些“鲜血”在杯中摇曳，却没有一滴液体飞溅出来。 “用超能感应分析后……发现杯子没什么奇异，就是普通的岩石杯子，思想瓶指的恐怕并不是瓶子，而是瓶子里盛放的液体，对，这些‘血液’就是圣器本身，思想瓶是一个液态的圣器。” 咒星九阶的超能感应轻轻一扫描，什么神秘都解析出来了，苏晓忍着内心直觉的悸动与警觉，尝试扫描‘血液’，细细分析其内在成分。 “……嗯，从微观来看，这些‘血液’好像是一种微妙的干细胞，但绝对不是人类的干细胞，甚至不是普通生物的干细胞，它们在不停变化，衍生，改变着形态，长出细胞层面的触手，牙齿和眼睛，而且任何干细胞都不会制造理智冲击，不会制造污染，但我只是解析这些血液，就感觉我的理智在受到污染。” 苏晓有些恍惚，他突然悲伤起来，联想到了因为车祸去世的林莜莜，对，他想要把林莜莜复活，不惜一切代价复活…… 突然，白皙粉嫩的小手握住了思想瓶那细长的底座。 苏晓一下子惊醒过来，有些后怕，这思想瓶也太邪异了吧，他作为超凡九阶的至强者，执掌心灵手术和超能感应两大涉及心智的权柄，竟然都被莫名影响。 “我以前碰到的圣器都是没有灵智的，也没什么邪异影响……呃，历史画册不算……但是思想瓶也太邪异了吧，怪不得我成为超凡九阶之前都不敢来触碰它。” “嗯，这也和我无法调用三尺神明有关。”苏晓看了看手腕上缠绕的木偶，内心警醒道：“我有些依赖木偶的力量了，但在木偶世界……但在真实世界里，我却是不能使用三尺神明的。” 苏晓看向拿走思想瓶的林莜莜，正要向她道谢。 他看到，林莜莜对着苏晓端起思想瓶，赋诗一首：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苏晓没有读出诗文里的伤感，反而想笑，他感觉这个形态下的林莜莜化身好皮啊，拿着圣器当酒，比陈紫微活泼多了。 “不对，其实陈紫微仔细想的话，好像也很皮……”苏晓暗暗吐槽，联想起了一些事。 然后。 在苏晓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仿佛饮用红酒那样，将圣杯中的“血液”一饮而尽。 “咕哝……哈，好喝。” 林莜莜做出了评价，舔了舔嘴唇，仿佛意犹未尽。 此刻，苏晓面前的林莜莜出现了相当大的变化。 首先是外貌上的变化，林莜莜虽然本来就是个小美人，但还是属于人类的范畴，对于掌握超能感应，每时每刻都在感应四周的苏晓来说，其实这种美并不算惊人。 当你可以清晰看清女孩肌肤上毛孔，油脂和皮屑后，你会发现人类所谓的美貌其实没什么差别，再美再丑都差不多。 任何女性都经不起超能感应的解析。 当然，苏晓不是最初的江舟，他是超凡者，可以随时随地关闭本命咒里的感知秘术，恢复到正常人类的审美水准。 但面前的林莜莜已经出现了邪异的变化，她的美超越了一切。 明明外观只有很细微的改变，让五官变得更精致，身材变得更有吸引力，但即使苏晓用超能感应去感应她，都恍然间能感受到她的魅力，仿佛她的美超越了人类的审美极限，超越了感知能力的范畴。 这是神性的美。 苏晓只在陈紫微，异变子嗣和少数存在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感觉。 “对，是了，异变子嗣本身就是由血公主孕育出的，而思想瓶应该就是血公主陨落后凝聚的圣器，它象征着血公主……”苏晓恍惚间想到。 他看着面前绝美的林莜莜，权柄级的心智秘术根本抵抗不住这样的魅惑，竟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耻的出现了对应的反应。 要是没有幻术世界镇压内心，苏晓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扑上去了。 就在这时，林莜莜突然快步朝他走来，脸蛋通红，仿佛醉酒。 她紧紧抱住了和她身体年龄相当的苏晓，低声在苏晓耳边说道：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第六章 万面 喂，这样是犯规的…… 苏晓腹诽着，却下意识抱住了林莜莜，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他从女孩身上嗅到了淡淡的清香，但这种香气和任何体香都不同，在苏晓的超能感应解析中，这是一种独特的星辉物质，在进入人体血液循环后，能引诱多巴胺和某些激素的分泌，也对心灵产生影响，让人进入类似发情的状态。 不过，苏晓执掌权柄级幻术世界，能力何其强大，心灵手术斩杀念头，微观世界屏蔽感知，很快恢复了正常。 就在他逐步控制住自己，恢复正常的时候，超能感应感到，林莜莜也恢复了状态，虽然还是绝美，但没有散发那种星辉物质香气了。 苏晓问：“控制住了思想瓶的力量？” 苏晓猜测，刚刚那是思想瓶力量的散发，血公主具备相应权柄。 林莜莜轻“嗯”了一声，但还是抱紧苏晓，没有放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忘了什么事啊？苏晓茫然了一下。 正当他想用超能感应搜索记忆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 他轻轻推开女孩，看着林莜莜迷离梦幻的眼神，苏晓脱下手腕上被细线紧紧缠绕着的木偶，递给了林莜莜。 明明在以前，真实世界里的苏晓和其他人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取下来的木偶，这次成功取下来了。 刚做完这个动作，苏晓感觉心灵大海一阵澎湃，连带着思维海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就像苏晓在阅读一本至高篇章，一本讲解各种异能的至高篇章，不，比阅读至高篇章的感觉还爽，大量的力量涌入思维海里。 苏晓的本命咒幻术世界得到了飞速的成长，就连其他已经抵达咒星九阶的异能也在提升力量，朝着圆满无缺进发。 砰！ 苏晓思维海里，两颗咒星八阶的咒星异能甚至撞在了一起，开始了融合。 那是“身外化身”和“八九玄功”两颗咒星！ 它们逐渐融合成了一颗全新的，一品九阶的咒星异能。 千万面相！ “是了……旅者好像有一个‘万界万面的旅者’的尊称，我之前就怀疑，万面指的是孙圣的本命咒千万面相，果不其然……” 苏晓想着，此时内心的力量海潮退去，但就刚刚的提升，便抵得上苏晓一年的苦修。 而且，之前无法聚合的千万面相居然也成型了，苏晓自身又掌握了一个不导致疯狂的咒星九阶异能，分身和变形的能力都大大提升。 林莜莜重新把木偶还给了苏晓，安在苏晓手腕上，喃喃道： “修炼效果没有预想的好，果然啊，扮演古代神祗，模仿祂们行为的修炼法，最好是要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群见证，这样才能得到来自心灵大海更大的反馈……” 苏晓问道：“那我们立刻去海安都再来一遍？” “不，那样太刻意了，不会有什么好的修炼效果，之后再找机会吧。”林莜莜摇了摇头，这时她给苏晓的感觉才更像陈紫微，更像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之前苏晓恍惚间都把她当成“真正”的林莜莜，和利维坦级邪物没关系的，那个活在自己记忆里的女孩。 她抹了抹衣服上的褶皱，说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开始我们的旅途。” 她饮下思想瓶后，状态发生了改变，类似活化，已经不属于苏晓制造的真实幻象了，获得了自己的生命。 “先去那里？”苏晓问：“从海安都坐船，直接去被遗弃的大陆吗？” “随你。”林莜莜说：“你距离超凡九阶圆满还远得很，可以先过去，我也记不得海安都有没有直达被遗弃大陆的航线了，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危险……只记得那里的遗留力量能威胁到圣贤，你可以考虑先收集一下信息再过去。” 苏晓点了点头，和林莜莜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图书馆，在长桌上摊开了地图。 “我想先去一趟圣洛莲贝塔，那里是‘书卷圣器’曾经的位置，在我刚刚能意识正常降临到这个世界时，书卷圣器正在寻找宿主，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在书籍中记载，书卷圣器庇佑的圣洛莲贝塔，里面有整个太阳圣卫最大的图书馆之一，里面应该有被遗弃大陆的情报。” 说这些话时，苏晓在看着林莜莜。 “没问题。”林莜莜说：“反正我就跟着你走啦。” 苏晓无奈笑了。 他发现林莜莜和陈紫微有很多不同，林莜莜状态下她好像非常活泼，苏晓也感到更加亲近，不像陈紫微，苏晓总感觉和她有隔阂。 苏晓说：“那我们等会儿直接出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呀。”林莜莜坐在苏晓旁边的椅子上，还故意把椅子拉得很近，肩膀和苏晓的肩膀贴在了一起。 苏晓虽然内心有一点隔阂，但没有故意疏远，任由她靠着。 “为什么……真实世界这么多圣器？”苏晓询问道：“在梦境世界里，全世界好像都没有几件圣器，而在真实世界，这些圣器都形成传承了的样子，还举办什么挑选宿主的活动？” 林莜莜的发丝从苏晓耳边刮过，痒痒的，只听她说道：“很简单啊。” “我和祂们打过一场神战，神战中大魔级邪物算是不弱的战力，所以邪物们管大魔级叫使徒级，神的使徒……大魔级邪物差不多死光了，祂们的圣器遗留在地球上，邪物也来不及收回，大概就是这样。” ……社会我林姐，人狠话不多。 苏晓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想到了什么，试探道：“书卷圣器，听描述，有点像认知保管员的东西，是祂的象征吗？” 苏晓仍然对梦境世界里，认知保管员袭击普通平民的事耿耿于怀。 林莜莜回答：“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是‘是’的意思。” ……这么说来，传说中永恒不灭的永恒帝国，也有走到毁灭的一天？林莜莜好强啊……也是，一般的永恒帝国也遇不到文明中有人成为利维坦级存在的情况，认知保管员这么嚣张没底线，估计也狠狠得罪了林莜莜。 苏晓胡乱想着，对于林莜莜本体的实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第七章 旅行 苏晓和林莜莜离开了城堡，正式开始了真实世界里的旅途。 按照林莜莜的话说，旅者曾和阿丝赫达一起作为普通的爱侣在真实世界里旅行，所以为了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苏晓和她也应该扮做普通人进行旅行，尽量不使用各种能力，正常抵达被遗弃的大陆。 于是，苏晓决定先去一趟海安都，在那里坐车前往圣洛莲贝塔。 海安都的城门前。 不管是门卫还是路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林莜莜自不必说，神性般的美让人不自觉呢喃，觉得见到了传说中的天使，就连苏晓也很俊秀，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以前身体营养不良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成了翩翩美少年。 海安都入城要收入城费，苏晓收刮了整座城堡，凡世的钱币还是有一些的，尽管苏晓现在已经能用权柄级的真实影法术制造持续时间永久的普通物品了，但他不需要用真实影法术糊弄人。 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不放，听苏晓说道：“我们是不是太显眼了？” 林莜莜笑着，凑到了苏晓耳边，低声说道：“这样最好，越多人看着我们，我们的修炼效果越好。” 苏晓下意识点头，他确实有这种感受，光是在这里手牵手走着，修炼速度就超过待在未来地球里的常态增幅了。 苏晓嘀咕着：“说起来，我身为堂堂的醒梦使徒，死亡女神的眷者，为什么不直接找教会包办旅游，被遗弃大陆上的资料你不记得，但教会肯定有收藏……” 林莜莜复读：“起来，我身为堂堂的醒梦使徒……” 苏晓斜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该从那里吐槽。 林莜莜嘴边的笑意更浓烈了。 路边，林莜莜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吃海安都在街边摆摊的串烤小鱼，苏晓只能牵着她去买。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店主一边往酥脆烤鱼上淋着金黄色的蜂蜜，一边低着头看向两个小孩子，笑着问苏晓：“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苏晓刚要回答，林莜莜脆脆答道：“是哦，我是他的女朋友。” 苏晓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确实，他和林莜莜在过去是确定了关系的，并且两人都没有解除这段小孩子懵懂的恋情。 他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又略微增快了些。 中年男人哑然失笑，他本来是看苏晓一副怕生害羞的模样，想逗一逗苏晓，没想到另一个女孩子直接承认了。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低层次的市民，无论是女孩身上繁复漂亮的衣衫，没干过活儿，保养极好的手和肌肤，还是苏晓身上一身的法师袍子，都证明着他们出身高贵，至少是上流阶层。 买完烤鱼，林莜莜拿着边吃边说：“苏晓，要是罗莎莉知道你给我买烤鱼吃，会不会吃醋啊？不像我，我只会心疼……” “咳咳。”苏晓咳嗽打断：“不要玩这种我们小时候的过期老梗了。” “嘿嘿嘿。” 林莜莜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那样傻笑着。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晓说道：“虽然我现在分析不出来，但当时我和罗莎莉的关系算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我能打破之间的隔阂，遗忘掉内心顾虑，你应该插手了。” 苏晓怀疑，当初他就是被陈紫微暗中用心灵手术略微影响，才迅速接受那段感情，虽然他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自己的心灵遭到了些许的操控。 林莜莜吧唧吧唧把烤鱼吃完，认真说道：“众所周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样背着罗莎莉在一起，不是更刺激吗？” 苏晓嘴角抽了抽。 他明确知道林莜莜在装傻，根本不是这种理由，可想要对她发火直接质问，却完全舍不得。 对陈紫微，苏晓是感到了神与人的差距，不愿询问试探，但对林莜莜，明明很清楚她和陈紫微本质一样，都是相同的化身，不想问的原因却是舍不得对她发火，不想她伤心。 苏晓一想到林莜莜经历了多少曲折才能成为利维坦级邪物，又是如何杀遍大魔，又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文明覆灭，友人和战友尽数死亡，自己也变成接近神灵的姿态，还辛苦着想要复活文明，复活他，他就完全不想让她生气或者沮丧。 他只叹了口气，拉着林莜莜继续走。 林莜莜笑着说：“好啦，不开玩笑了，暗中引导你和罗莎莉结婚确实是我的安排，但并不是强行安排，而是你们本身就有这样的倾向，我只是推波助澜，加快进度。而且，这确实是有意义的，待到你复活罗莎莉时，结合了金白之主的罗莎莉，状态会恢复得更好。” ……原来如此，是为了真实世界的罗莎莉做出的算计吗？苏晓心想：“这个解释应该不是开玩笑骗我的，细想下来也合理，真实世界的罗莎莉如果也对我有情愫的话，我的死亡对她应该成了心魔一般的存在，让另一个和我结婚的罗莎莉来调和，确实是有可能的。” 只是…… “只是你呢？”苏晓问道。 林莜莜微笑道：“神明俯瞰历史，有求无欲，爱无差等。” “对于我的本体来说，你猜是她对一直陪伴她战斗到最后，都快陨落的使徒级战友重要，还是你和她遥远，懵懂，模糊的感情重要？” 苏晓张了张嘴，只能说道：“确实是罗莎莉重要一些。” 他脑补了一下，在真实世界的历史里，是他早早逝去，罗莎莉和林莜莜大概成了非常亲密的好朋友，更不要说她们一直有共同的敌人，一直并肩作战，情谊确实会更加深刻。 “是呀，而且罗莎莉状态恢复后可是很强的助力，能影响最终战斗的结局，所以她肯定会想让罗莎莉的状态恢复得好一些。”林莜莜笑道：“再说了，你也很喜欢她，也完全不算委屈或者牺牲了你，她也深爱着你，成人之美，得偿所愿。” 苏晓没说话。 他在林莜莜身上看到了深重的神性，那怕这道化身看起来比陈紫微更加活泼，更顽皮，有点小恶魔般的味道，但她仍然是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利维坦级邪物的生命本质与他的差距如同云泥。 神明俯瞰历史，有求无欲，爱无差等…… 这句话在苏晓的脑海里一直回响。 第八章 车站 苏晓和林莜莜来到了海安都的车站。 嗯，准确说，是火车站，太阳圣卫的科技点到了蒸汽时代，已经出现了火车这一大利器，只是在苏晓看来，由于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普及以及远多于正常的星辉物质，他们的科技点的很歪，科技和超自然能力的结合深度远远超过苏晓所知悉的历史。 以苏晓专业的眼光看来，这有利有弊，好处是，明明是蒸汽时代，却因为魔法，符咒，阵纹，灵器的普及，可以发挥更大的生产力，但坏处是，容易进入“进化陷阱”当中，导致科技歪到底。 所谓进化陷阱，就是技术发展上的局部最优解，就像苏晓初次构建微观世界时，里面有肌肉力量无比发达，擅长近战的人类种族，短期内战斗力更强，但长期来看，却因为不擅长投掷，无法进行远程攻击，工具制作也不够灵活。 但苏晓并不确定这一定是坏的，因为把文明发展的眼光放得更长远，这种深度结合的文明可能走出新的天空，就像刚刚说的巨臂族，他们比正常的人类族群先一步难捕捉到足够猎物，可能会被逼着抢先点出农业这个科技，从而在更遥远的未来实现反杀。 这就是文明，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文明。 太阳圣卫目前还没有身份证，户籍等，只要交钱，通过相应检查就能坐火车，苏晓一边嘀咕这安全隐患很大，一边买了前往海安都的软坐票。 本来苏晓是想买包厢票的，这些火车预留了专门的包厢，价格昂贵，一般是贵族，商人和实力超凡的冒险者购买，胜在隐私性和舒适度很好，但林莜莜不同意，她说要在众人面前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得到相应反馈，修炼效果才更好。 当然，只有苏晓听到了她的话，不管是林莜莜还是苏晓，想要用屏蔽周围，只让彼此听到声音，都太容易了，办法很多。 等车时，林莜莜还拉着苏晓在海安都里到处跑，询问那里有好吃的零食卖，买了一包包的小吃，点心。 上车后，苏晓和林莜莜坐在一起，两人紧拉着手，虽然没有过于亲昵的动作，但苏晓感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和林莜莜紧紧接触着，如同热恋般的恋人。 其他旅客也纷纷上车，他们的目光无一不被林莜莜那神性般的美所吸引，苏晓想了想，偷偷用幻术修改了林莜莜的容貌，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具备吸引力。 林莜莜显然感受到了这点，她没说什么，只是靠着苏晓靠得更紧，脸颊靠在了苏晓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刚刚……修炼速度又变快了一些。”苏晓暗想道：“难道曾经的旅者也为阿丝赫达遮掩过美貌，让祂看起来不那么吸引人？” 一时间，苏晓有些摸不准林莜莜的想法了，她到底是仍然对他留有人类的爱恋之情，还是单纯为了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提升双方的实力？ “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爱无差等……看起来，第二个可能大一些……”苏晓略微黯然地想着。 他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把握林莜莜对自己的想法，也无法把握自己的心态，不知道该如何与林莜莜相处，只能顺其自然。 此时，旅客基本都上车了。 坐在苏晓和林莜莜对面的是一个人类青年加一个矮人的组合，对，矮人，他只有正常人类的一半高，身体多处地方长出了很多岩石般的外壳，在苏晓的知识里，这叫变种人，但在真实世界，这样的变种人数量太多，甚至形成了族群，以矮人为名。 坐苏晓对面的人类青年穿着灰色袍子，刚上车便依靠在窗边假寐冥想，而坐林莜莜对面的那个矮人则更大咧咧自来熟，直接开口询问道：“你俩的大人呢？” 苏晓和林莜莜的身体年龄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属于未长开的孩子。 苏晓寒暄道：“我们自己来的。” 矮人大叔仿佛恍然大悟，说道：“哦哦哦，去圣洛莲贝塔求学的学生？” “你们家大人也是真对你们放得下心，圣洛莲贝塔虽然是太阳圣卫和精灵们的非军事区，但自从灰贤前往被遗忘的大陆探险时疑似陨落，太阳圣卫便蠢蠢欲动，随时可能爆发战争，到时候圣洛莲贝塔恐怕也难安全。” 草，不会吧，被遗忘的大陆还真能让圣贤级强者陨落，我还以为只是有威胁到圣贤级的危险，这么恐怖吗……苏晓暗想着，旁敲侧击道：“圣洛莲贝塔有书卷圣器，应该无碍吧？” 矮人大叔摇了摇头：“书卷圣器挑选了新宿主，新宿主是海安都护盾学院院长的儿子，圣洛莲贝塔也算是做了站队，投到了太阳圣卫一方，那可是战略要地，魔导列车路线的中枢，到时候打起来，精灵王国怀洛桑可是有银灰两位圣贤，灰贤陨落，银贤可能出手，一招毁灭大半个圣洛莲贝塔。” 莫名的，苏晓有种小时候智能汽车不普及时，跟父母一起坐出租车的感觉，听他们和出租车司机畅聊国际大事，谈的都是圣贤与王侯，大魔级邪物的一些公开的隐秘，世界政治格局等大事。 苏晓用超能感应扫过了，这个矮人是个普通人，不过因为是变种人，有一些变种人的天赋能力，差不多相当于很弱的下级眷族邪物，准修行者到巫觋一阶的实力，旁边那个人类青年倒比较厉害，超凡四阶的巫师，是整个车厢里苏晓和林莜莜以外最强的角色。 就在这时，这位最强者睁开眼睛，冷淡开口：“别吓唬他们了，太阳圣卫和精灵不可能开战。” “为什么？”苏晓很好地承担起了捧哏的职责。 旁边的林莜莜没有开口，完全是把苏晓当成了很好的靠枕，双手紧紧把苏晓的右手抱着，对他们聊的内容毫不关心。 人类青年回答道：“镇压深渊的巨石要塞出了问题，太阳圣卫正动员兵力前往那里，太阳圣卫最强战力，金白之主的眷者太阳剑圣阁下也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未履尘世，金白之主的教会核心层出了问题，两位大司教被指控勾结邪魔，要知道，六神一直注视着教会核心层，出现这种类似政变的变化，要么是神灵的意志，要么是神灵……暂时出了问题。” “在这种时候，太阳圣卫怎么会和相对中立，没什么威胁的精灵开战？” 旁边的矮人吓了一跳：“妄议神灵，你不怕出事？” 周围许多信仰金白之主的虔诚信徒饱含敌意的望了过来，有人甚至开始拔剑了，这里的安检不没收冒险者的武器。 人类青年面无表情，翠绿色的气势激发出来。 一下子，那些人收起了剑，重新坐好。 超凡四阶的强者啊，那没事了。 连那矮人大叔也惊讶道：“你，你居然是超凡四阶的强者，这么年轻的超凡四阶，你看起来还没二十五岁吧，你是那一个骑士团的？不，看你的衣服，你是法系职业？” 人类青年没有回答他的提问，靠着椅背，不屑地傲然一笑。 第九章 轮回 苏晓却是知道，在太阳圣卫的地界，超凡三阶的某些强者和超凡四阶以上的存在，被称为“天生贵族”，他们相当于是完成了咒星异能体系的“觉照”要求，所谓天生贵族，意思是只凭实力便能在任何一个势力当上至少是骑士的，不能传给后代的贵族爵位，至少得到一个庄园或村落作为封地，享有诸多法律豁免权等。 像超凡四阶的强者，除非他在金白之主的神殿附近或者强者面前这样大放厥词，不然只是一句金白之主状态暂时不对，还惹不得什么危险。 只是小小的超凡四阶敢妄议神祗，确实自傲大胆，连旁边那矮人都有些心惊胆战，半边屁股都移出了位置，很害怕的样子。 苏晓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林莜莜，带有询问意思。 金白之主……是真实世界里罗莎莉成为大圣级后的称号，她的教会和眷者出了问题，代表她本人的状态肯定不好。 “这么快就饿了吗？”林莜莜询问着苏晓，从一小麻袋的包里掏出了一袋糖果，分出来一些，递给苏晓。 苏晓见她装傻，内心想道：“嗯，看起来她应该早已知道此事，所以才在梦境世界里做了如此安排……” 这样一想，苏晓对林莜莜隐约的一些隔阂消散了不少。 他接过糖果，尝了起来。 看到苏晓在吃糖，林莜莜的嘴角弯了起来，也给矮人和人类青年分了一些，放到了他们面前。 矮人一边道谢，一边剥开糖纸，塞入一颗进嘴里，同时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看着人类青年。 人类青年冷傲地坐着，没有去接糖果，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便把自己面前的一粒糖果的纸剥开，并不像苏晓他们那样慢慢品味甜味，而是冷硬地咔嚓咔嚓咀嚼掉。 矮人见这位年轻人类强者吃了糖果，自来熟的性格又恢复了，询问道：“您这么年轻就是超凡四阶强者，为何要和我们一起挤车厢，不去坐包间？” 人类青年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若有强盗或魔物袭击火车，我可以帮你们阻拦。” ……啥？这个世界还有强盗攻击火车的？苏晓呆愣了一下。 火车遇到魔物——也就是邪物——其实并不奇怪，中夏的好几个超远距离陆上班列都天天遇到邪物，不得不由超凡者甚至圣贤坐镇，以防遇到危险，但听到火车还会撞上强盗，那确实超出了苏晓的三观范围，把他震惊了。 不过，苏晓能通过超能感应看出，人类青年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把实话说完，情绪灵光显示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哦，是没钱吗？” 没用心灵手术刺探表层思想，靠着超能感应简单的观察和推测，苏晓很快做出推理，这位傲气青年手上恐怕闲钱不多，包不来包厢。 “原来是这样。”矮人肃然起敬地看着人类青年：“之前还是我不够尊敬，没想到您是一位英雄，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请问我有幸知晓你的名字吗？” 人类青年拿鼻孔看人，冷冷道：“迪姆。” 之后，他便靠着椅子背，不再说话，冥想起来，一副高手风范。 苏晓假装不知道内情，对矮人询问道：“矮人大叔，为什么灰贤要去被遗忘的大陆啊，明明他已经是圣贤了，为何还要去冒险？” 矮人正要说话，靠在椅子背的人类青年迪姆却抢过话头，回答道：“因为寿命，他大限将至，若不去战斗挣命，轮回领主饶不了祂。” 苏晓愕然：“轮回领主，那是那一位？” “圣器‘轮回’的宿主。”迪姆说道：“祂曾是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圣贤，呃，或许现在要排在太阳剑圣和邪魔之主后面，轮回领主负责监察大陆，审判追杀暗中的永生者，包括已经永生不朽的圣贤。” “若想要永生超脱，则必须做出足够的贡献，比如去被遗忘的大陆做任务杀死魔物里的魔神，去无底的深渊，浩瀚的虚空，漆黑的深海，极寒的冰昼，永夜的噩梦……每杀一些或完成死亡女神颁布的任务，轮回圣器对其的追杀时限便会延长，相当于增长了寿命。” 死亡女神…… 苏晓的眼角余光扫过靠在自己肩膀上吃糖果的可爱女孩。 “这是林莜莜的安排？追杀永生者……是了，永生不死的代价是理智的缺失，需要像邪物那样获取理智，圣贤也是，即使是走上了正统的圣贤道路，本质也是让心相平原内的文明产生文明力量，抵御消耗……” “所以，林莜莜特别安排了一个叫轮回之主的强者，执掌一件圣器，负责追杀永生者，监督圣贤和邪物战斗？死亡女神，执掌寿命的死亡女神……” 似乎是知道苏晓正在想她，林莜莜亲近地蹭了蹭苏晓。 这时，矮人大叔看向迪姆，补充说道： “目前世间公认，圣贤中，最强者有三，头一位当然是太阳圣卫最为神圣的盟主，金白之主的眷者太阳剑圣，第二位乃是北陆的魔王，未成圣贤却横压天下，为天下公敌的邪魔之主，第三位就是轮回领主了，追杀一切非法永生者，是死亡女神的属下。” 听到矮人把另一个自己称呼为北陆的魔王，天下公敌，苏晓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笑话，他可是和邪物教团的代表商量过怎么对付自己的，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 苏晓暗道：“真实世界上圣器较多，评定强弱不完全按照自身实力，还要看执掌的圣器，以及对圣器力量的挖掘程度……” 之后，列车稳稳向前，过了好几个小时，就连苏晓本人的意识都回归到了梦境世界。 不过并不影响，苏晓用思维调律的技术一直每隔一段时间交换梦境和现实的记忆，让意识相互调和，相当于本体和分身的关系。 苏晓坐在车窗旁，窗外已经开始下起了连绵的雨，林莜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像睡在了。 夜晚到来之前，圣洛莲贝塔站到了，火车开门，苏晓，林莜莜还有人类青年迪姆都下车了，只是矮人大叔还要继续坐火车前进。 火烧云下，一座仿佛由大理石作为主体构造的白色建筑群就搭载在火车站外。 下了车，迪姆看着苏晓和林莜莜两个小孩子，随意递过去一张名片，傲然说道： “如果在圣洛莲贝塔遇到了什么事，就来书卷塔找我。” 书卷塔是圣洛莲贝塔这座小镇的核心，是存放书卷圣器的塔楼，也是这里最大的图书馆。 苏晓接过名片，还没说什么话，那迪姆就走远了，让苏晓哑然失笑。 这迪姆倒让苏晓联想起在梦境世界里认识的某个人，刚巧，他也是个巫师。 此时，一直拉着苏晓手的林莜莜突然道： “小心旅者的礼物，诶嘿嘿……” 第十章 书卷 小心旅者的礼物……苏晓瞥着林莜莜，一开始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句话。 苏晓在探索轮回秘境，不，应该叫无涯秘境时，也听过类似的话，苗生知得了旅者送来的礼物，被时空风暴封进了历史画册，而那件礼物，恐怕就是木偶圣器。 苏晓并不清楚这段“历史”到底是真实世界发生的历史，还是林莜莜杜撰的，如果是前者，那证明林莜莜得到木偶圣器，或许是旅者或者某位隐秘存在的安排，而如果是后者……也不是没有证据，苏晓当时就怀疑，画了一个新的纪诗梦，把她封进琥珀里的那位自称旅者的画家，是林莜莜所扮演。 “嗯，即使是真实的历史，林莜莜也一定做了修改，起码她多加了一个小纪诗梦进去。” “说起来无涯秘境别名轮回秘境，这和轮回领主，轮回圣器会不会有关系？难道说真实世界的轮回领主的圣器是历史画册不成？可这样说不通，有bug出现，按照伊洛琳的话说，大魔级是独一的，一段历史同一个大魔级抽象存在只能有一个具体存在，林莜莜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我复活罗莎莉，复活后的罗莎莉会和这个世界的罗莎莉融合……” “那她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等等，礼物……” 苏晓隐约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在列车上，她将几枚糖果赠送给了自己，矮人大叔和那个人类青年！ 难道说，她当时正在扮演旅者，赠送了会带来恶意遭遇的礼物？ 苏晓胡思乱想着。 “走啦。”林莜莜显然没有作解释的意思，拉着苏晓的手，轻快地走向城镇的中心区域，那里有一座高耸的白色高塔，正是书卷塔所在。 圣洛莲贝塔有种西欧风情的安宁感，也有一种古希腊风格的厚重。 这里学者居多，苏晓在路上总能见到戴着眼镜，穿着简朴长袍，胳膊下夹着书的路人行色匆匆路过，也能听到有人在路上辩论神秘学知识，工程学知识，历史知识等，知识气氛浓厚。 这仅仅是外围，等苏晓抵达书卷塔附近后，发现那里更加极端，地上铺满着魔法符阵，漂浮着各类灵器，各种法师类别的超凡职阶修行者很集中，有超凡六阶的强者在空中巡逻，身穿紫色法袍，身周漂浮书页，也有超凡五阶的强者在和通道旁和认识的人边谈玄论道，边前进。 除了这些强大的超凡者外，也有超凡一二阶，穿灵器级盔甲的超凡战士充当守卫，拦住了陌生人问话。 “站住，请问你们来书卷塔是想做什么的？” 一位卫兵拦截了苏晓两人，他对两个小孩子倒没有什么警惕心，只是出于职责，见到了陌生的人所以询问。 苏晓回答道：“借一些书来研究。” 听到这句话，卫兵和周围几个路人都愣住了。 “你这么小怎么做研究，你大人呢？”卫兵说道，显然把苏晓的话当成了小孩子的玩笑话。 “你大人呢？”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毫不尴尬的复读着，好像她也在问这个问题。 苏晓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 他要是施展异能，很轻松就能混进去，但他却本能地不太想这么做，总感觉这样做了，就输了…… 促使他产生这种想法的，主要是林莜莜告诉过他，要尽量少使用异能，像曾经的旅者和阿丝赫达一起旅行时那样，以及还有林莜莜现在这看热闹的态度……苏晓总感觉，林莜莜很想自己来一下人前显圣，震慑住他们所有人，然后她就在一旁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旁边有人道：“进入书卷塔借阅书籍，要么给出足够的捐助，要么给出书卷塔未曾收录的知识，要么能施展五阶魔法，达到了超凡五阶，或者干脆是书卷塔内部的高级别人员，一般的人，就连天生贵族都难直接进去。” “男孩，你满足那个条件？” 周围的人都笑了，只有苏晓面无表情。 “唉……”苏晓暗叹一口气，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了一个行动方案，正要从兜里掏出刚刚那人类青年迪姆给的名片，尝试混进去时，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骤然转头。 这时，其他人也感到了什么，尤其是天空中巡逻的那位超凡六阶修行者，更是急速朝着下方坠落，周身的一张张书页大放光芒，各种术法加载在身上。 他们的脸色大变。 他们感受到了灵能波动。 王侯级灵能波动！ 圣洛莲贝塔城外。 一位银发少女穿着白色衣裙，踩在青翠的草地上，手中持握着一把权杖。 作为圣贤级的巫师，祂施法无需使用法器，也不需要使用触媒，只用使用脑中的知识便能施法，单是知识便拥有足够撬动心灵大海的性相，但为了增强法术的力量，祂选择将相同属性的权杖和知识同时使用。 磐岩升起了。 黑色的岩石自城镇周边区域升起，向天空聚合，遮蔽阳光，形成了一个半球的护罩。 下一瞬间，她抬起脚步，使用了八阶传送魔法“精准跃迁”，来到了书卷塔前方。 “银贤！！！” 书卷塔周围符阵显形，发出微明的光照亮周围环境，有人从里面发出吼声：“你敢攻打非军事区，你敢挑衅书卷圣器和太阳圣卫，你们精灵不怕灭族吗？” 被称为银贤的少女并不做回答，手中权杖指向符阵，灵能波动以祂为中心，爆发席卷出来。 站在附近的苏晓立刻感应出来，这是一个类似梦幻泡影的解除类法术，但是是梦幻泡影的下位替代。 毕竟梦幻泡影是一品九阶的异能，对于这种权柄级的力量，即使是手段博广的圣贤级巫师，也不能掌握很多个，据苏晓所知，巫师众塔里的众位圣贤级塔主，普遍掌握1-2个一品九阶的权柄级术法，其他都比较低阶。 苏晓其实对巫师众塔的高手还是比较陌生的，唯一交过手的还是自己人，那个叫卢菲特的，掌握强力的心力特质，如同超忆症的巫师。所以他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场战斗，看着双方的表演。 “嗯……其实明珠，李景宗，高行秋这几个的战斗风格也类似巫师，都手段众多，擅长使用大量中低阶异能，如果宋澍江不用寸劲，也算是强大的巫师，他熟读三千道藏，掌握的道法极多……”苏晓脑海里想着，完全不慌。 一个圣贤而已，他要是愿意，翻手便能灭杀了，翻不出风浪。 这时，银贤的解除之力轰到了符阵上，大片大片的符文黯淡下来，却防住了，银贤并不着急一击击破书卷塔外的防护，祂再丢了一个同样的法术出去。 她清越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书卷，现任圣器宿主不过是个超凡五阶的菜鸟，连大领主都不是，不若我杀了他，然后你认我为宿主。接下来末日将至，你需要一位更可靠的宿主，才能避免毁灭之危。” 第十一章 意愿 “所以，尊敬的死亡女神，我们要怎么做？” 角落处，苏晓拉着林莜莜跑到这里，观望着战斗，用只有林莜莜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呀，你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就好~” 林莜莜仿佛完全变成了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少女，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按照我的意愿…… 苏晓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腹诽道：“我想做什么，会做什么，不都是在你的安排下吗？我们刚刚抵达圣洛莲贝塔就遇到银贤袭击书卷塔，别说这是恰好撞上的巧合。” 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有些沮丧，仿佛自己是一个机器人，一个工具，所有行动都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 来圣洛莲贝塔就是他提出的想法。 就在苏晓这样想的时候，莫名的，他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瞬间暴涨了一小段时间，大量的力量在思维海内涌出。 “……这也算扮演了神曾经的所作所为，完成了某种仪式吗？艹，当初阿丝赫达不会也是这种想法吧，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莜莜！” 苏晓眼神复杂看着旁边的女孩。 苏晓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所谓的他和林莜莜一起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并非是他扮演旅者，林莜莜扮演阿丝赫达，也不是反过来，而是两人同时扮演两位神祗，有时苏晓是旅者，“创造”出了他幻想中的爱人阿丝赫达，有时苏晓是阿丝赫达，被林莜莜创造出来，角色在不停互换着。 “搁这儿卡bug呢……”苏晓内心吐槽着，他发现自从回到真实世界，见到了林莜莜形态的林莜莜化身后，他的吐槽欲望一下子变得非常浓烈。 苏晓怀疑，可能是身体影响心灵，苏晓的这具身体年纪太小，连带着他的思维也跳脱了起来。 这时，有人在对苏晓他们大吼。 “快跑。”一边逃开的卫兵说道：“圣贤级战斗，仅是余波都能杀死我们，跑得越远越好！” 他本想去抓着两个小孩一起跑，但看着他们平淡的表情，突然内心生出悸动，没有如此做，自顾自跑开。 苏晓随意给他加了一个暗示，让这卫兵自己逃跑。 他心想：“若是按我自己的想法，银贤和书卷打生打死关我鸟事，但如果这里的战斗波及无辜的平民，我身为人类的圣贤，有责任和义务出手庇佑。” 目前，银发少女模样的银贤并没有使用大型杀伤术法，只是单纯地在拆解书卷塔外布置的防御符阵。 祂也不怕书卷逃跑，因为祂在圣洛莲贝塔外制造的岩石半球壁垒，不单纯是物质上的阻隔，也是空间上的阻隔，除非书卷掌握权柄级传送能力，不然只能在圣洛莲贝塔内逃跑，无法逃到外面去。 虽说那岩石壁垒其实可以用暴力摧毁，这甚至不需要圣贤出手，超凡高阶的强者连续攻击一阵就能破开，但这结界内部有银贤主持，一旦察觉攻击，银贤可以遥遥施法，甚至立刻降临阻拦。 触媒法术体系的强大就在于此，手段众多。 终于，纯白之塔外的防护符阵被完全破解，银贤手持权杖，正要进攻时，周围的世界一瞬被拉入算子缝隙，取而代之的，是从算子缝隙里浮现出的新世界。 真理平原！ 浩大的图书馆代替了银白色的大理石建筑，书架里整理着一排排知识的载体，有书，也有其他的东西，书架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 这一切都让苏晓回忆起了曾经和认知保管员的交手。 苏晓微微皱眉道：“这里的真理平原和认知保管员的几乎一模一样，莫非认知保管员死了但是没完全死，意识还作为书卷圣器的意识？” 一旁拉着小手的林莜莜用软软的声音说：“亲爱的，大魔级邪物是这样的，想要彻底消灭很难，消灭具体的存在很容易，无法消灭作为象征的，抽象的存在。除非将它吸收炼化，作为自己的一部分，由自身替代认知保管员，让自身作为‘认知’的象征。” “但对于修行者来说，过多的吸收大魔级邪物的象征并不是好事，很容易让自己也变成另一个存在，所以我的本体只消灭了认知保管员，却没有吸收炼化祂的象征，只是用某种办法，让书卷圣器诞生了另一个意识，祂虽然和认知保管员具备近似的真理平原，但性格和认知被我修改了，属于偏向人类和文明的圣器。” 苏晓叹了口气，低声问道：“所以，你到底让我来这里，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咱们就不要卖关子玩谜语了，是要让我彻底镇压书卷，还是让我帮助书卷，击杀那位银贤？” 那位所谓的“银贤”，苏晓看了，虽然说是什么“精灵”，但其实就是人类的旁支，一种变种人，她的身体里有属于植物的部分，让人联想起很多半生物半植物的海族，尖尖的耳朵只是外貌特征中的一种。 林莜莜咬着嘴唇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猜到了什么？”苏晓感到莫名其妙：“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此时，真理平原图书馆内，战斗波动不断，巨大的声响和灵能波动在不远处传来，但无论是银贤还是书卷都相对克制，没有让力量溢散出来，波及普通人。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林莜莜低下头，声音里透出一丝丝委屈，让苏晓控制不住内心里迸裂出的无数怜惜之情。 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猜到了…… 苏晓内心用超能感应迅速推理着。 苏晓突然想到了什么，推演得到了答案：“等等，你不会是说，我和你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就是你已经告诉我的事，而我所猜到的事，是你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头，展现实力，然后利用他人的注目，赢得反馈？” “嗯。”林莜莜说：“就是如此。正如你在未来地球的所作所为一样，扮演已逝之神，既要扮演出他们的身心灵状态，也需要观众欣赏，心灵大海又可以叫做集体潜意识大海，观众越多越强，扮演效果也会更好，修炼效果也会更好。” 第十二章 阻止 银贤手上权杖不停爆发灵能波动，面前，是大量书页聚成的一个集合体，书页集合体周围有大量书卷飞舞，其下方端坐着一个人类青年，那人类青年眼眸紧闭，屏住呼吸，双耳流血。 这青年旁边，是和苏晓有过一面之缘的迪姆，他此时背对战场，不敢去看，眼睛，鼻子和耳朵却止不住地在流血。 在他们身后，那些书卷塔里的工作人员，超凡职业者，全都聚在背后，都在瑟瑟发抖。 面对圣贤级的强者，他们根本毫无办法。 “迪姆，这次算是连累你了。”端坐在地上的青年出言道：“若我活了下去，彻底成为了书卷的主人，必然会为你报仇。” 迪姆叹息道：“是我的问题，是我来圣洛莲贝塔找你，才被精灵真正确认你还待在书卷塔，这才有了银贤攻打书卷塔这一遭。” “书卷不是擅长保护的圣器，你用大量力量来保护我，不如只守护自己，伺机寻找逃跑机会。” 银贤举起权杖，发动攻势，银色的寒流与风雪铺天盖地而来，染得整个图书馆都是，根本躲不开，闪不了。 九阶术法，威力堪比权柄的芬布尔严冬！ 就在这时，端坐地上的青年突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那保护着他和迪姆的书页突然收缩，只裹住他一人。 而迪姆和他身后的那些书卷的侍从，护卫，则是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风雪当中。 “果然啊……我不是书卷的主人，我只是它，不，祂的宿主罢了，看似我能操纵祂的力量，做到一些事情，实际上祂才是主导者。对祂来说，我比迪姆更重要，所以可以毫不犹豫放弃迪姆……” 人类青年苦涩地想着。 铺天盖地的风雪中，迪姆转瞬便会变成冰雕，必死无疑。 就连迪姆也是这么想。 他很快被冻结成了冰雕，正当他绝望等死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亡，还保持着意志和力量。 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他身体里释放出来，抵御着寒意。 “这是为什么……”迪姆震惊了，喃喃道。 风雪中，他听到银贤突然发出了无比震惊的声音。 “谁？是谁躲藏在暗处？” 风雪卷散，图书馆变成正常模样。 “梦幻泡影？但怎么会没有灵能波动？尊驾是那一位？” 银贤面色凝重，收起了芬布尔严冬的力量，凝神问道。 这时，祂看到两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孩牵着手走了出来。 “滚吧。”那个少年说道：“饶你一命。” 被冻在冰里的迪姆凝神望去，这，这两人他认识。 是坐火车时，坐他对面的两个小孩子！ 他能和圣贤对峙，难道是圣贤级的大能？ 那他是不是在这两位圣贤面前，高谈阔论谈论神明，还散发自己微不足道的实力震慑外人…… 一瞬间，迪姆眼神呆滞，脸上又白又红，有激动有羞愧。 激动是，这位圣贤看起来和银贤敌对，能帮忙救他，羞愧则是……他在圣贤面前装强者，让人羞愧难当。 不过那可是圣贤级强者，羞愧一下又有什么呢？迪姆暗道。 银贤眼神微凝，说道：“阁下是那一位？掌握梦幻泡影的强者我都认识，其中没有你的存在。末日将至，为何要参与我和书卷的争斗？” 苏晓不耐烦道：“你刚刚那记风雪下去，恐怕有数百人会受到波及，被你的攻击余波杀死。” 银贤皱眉道：“但即使六神有令，不允许圣贤大肆屠戮旁人，可这些人都是书卷的侍从和仆人，与书卷一起战斗，我将他们杀了，也不违反六神的禁令，我已经尽量控制威力了。” 苏晓说道：“你们精灵族就剩你一个圣贤了吧，死在这里，不担心你的族群遭到毁灭？” 银贤举起权杖，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书卷集合体，又有些忌惮地看向苏晓：“您是在威胁我吗？” “不。” 苏晓旁边的林莜莜说道：“是他对你的仁慈。” 仁慈…… 银贤默默打量了下苏晓，心中做了计算，很快，祂得出结论。 纵然这个陌生的神秘圣贤只掌握一个梦幻泡影，配合书卷在旁，就能轻易做到自保无忧，想打就能打，想跑就能跑，毕竟那可是梦幻泡影，无论是防御术法攻击还是驱散术法限制，都是顶尖，很克制祂这样的修行者。 而要是这陌生的神秘圣贤掌握了更强大的异能，配合书卷将其留下，甚至斩杀当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被圣器所杀，复活手段都没有用处！ 祂只有一个人，祂所在的族群只有祂一位圣贤级在守护，若祂死了，谁去守护祂的族人呢？ 不能冒险。 银贤内心叹气，却只能朝着苏晓微微躬身： “感谢您的仁慈，我这就离去。” 周围真理平原恢复正常，重新变回圣洛莲贝塔的城镇模样，遮蔽城镇的岩石也消失不见，银贤离去撤退了。 苏晓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再一次提高了，现在还在持续，大量的力量涌入思维海中。 周围的幸存者，都对自己投来了敬畏和感激的目光。 而端坐在书卷下方的人类青年睁开眼睛，开口说道：“请问您是那一位阁下？我和书卷祂都很感激您。” 望着转黑的夜色，苏晓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来书卷塔是为了借阅些书看，不过你们这边应该有很多杂事处理，我明日来吧。” 那青年迷惑地看了看苏晓的脸庞，说道：“好，我明日恭候您的到来。” 在众人敬畏的眼神里，苏晓拉着林莜莜一起离开。 笼罩圣洛莲贝塔的石罩消失，苏晓拉着林莜莜，来到了一处旅店，吃了点东西后，准备晚上休息。 苏晓还没说话，林莜莜便蹦蹦跳跳上去，说道：“老板，开一间房，单人间就好了。” 苏晓刚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旅店里的单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林莜莜刚进来，便倒在褥子上面。 “啊……好累啊。”她说道。 苏晓坐在椅子上问道：“刚刚阻止银贤谋求书卷圣器，真的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实力，复刻曾经旅者和阿丝赫达一起旅行的插曲吗？” “虽然那确实有利于实力的提升，我感受到了心灵大海的反馈，但说实话，这种提升恐怕不足以特意来这里吧？提升幅度不高，持续时间也不长。” 林莜莜坐了起来，无奈地看向苏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玩诶，不用那么认真啊。”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曾经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们一起约定过，病好了以后就去旅行，手拉手去看整个世界。” 她说着，语气幽幽的。 第十三章 俯瞰 苏晓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无法像过去少年时那样对待林莜莜，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变了很多啊。 即使他们的身体年龄一如往昔分别时，但心智却早已不是了。 苏晓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些问题也许能跨越二者的隔阂，有涉及私人的问题，比如林莜莜现在是如何看待她与自己的感情的，有涉及公事的问题，比如林莜莜接下来的谋划是什么，能否告诉他一些，利维坦级邪物的战场又是怎么样，比如林莜莜为何要冷酷地放任红崖事件的进行，让大量的人和修行者牺牲…… 但这些他都没有问。 苏晓总结分析了一下，他之所以没有问，是潜意识中有三个理由阻止了他。 一个是“不可试探神”，第二个理由是他和林莜莜过往的感情让他不愿意过于触及，仿佛问得太多，那记忆中美好的感情会消失，第三个理由则是……苏晓心疼林莜莜，想到她独自在利维坦级邪物的战场中作战，或许有很多迫不得已和悲伤的往事，不想她触及回忆。 房间里因此沉默了一阵。 林莜莜很快收敛了那种神情幽幽，可怜巴巴的状态，她好像在各种人格状态下切换自如，她可以一会儿单纯幼稚像孩童一样，却毫不掩饰对苏晓炽烈如岩浆的爱恋；一会儿茶艺高超，把苏晓拿捏的死死的；一会儿静默如大道，冷酷似神灵；一会儿又突然沙雕起来开始整活玩梗…… “我知你内心顾虑是什么。”林莜莜说：“你想知道关于利维坦级邪物的生命状态吗？想知道一些有关祂们的详细隐秘吗？” 看着突然认真起来林莜莜，苏晓内心松了口气，在所有林莜莜展现出的人格里，好像就这个人格他相处起来最轻松，但距离感和隔阂也越大。 “当然想。”苏晓回答道。 林莜莜对着苏晓伸出了双手，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抱着我，我才会告诉你。” 利维坦级邪物开始对他撒娇了。 苏晓头皮有些发麻，还未等他说什么，林莜莜接着说道： “你在梦境里不是很喜欢抱我吗？每天晚上回来就抱着我，最后梦境破灭时还亲了我哦……” 苏晓全身打了个寒颤，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社会性死亡。 在梦境荒原中那么隐秘的经历，林莜莜果然知道啊。 苏晓神情复杂地说道：“果然，你执掌真实影法术的权柄，不，可能是比权柄位格更高的力量，甚至能够反向影响我召唤出的真实幻象，甚至是……梦中出现的幻影。” “嗯嗯。”林莜莜点头道：“你梦境荒原中的那个林莜莜，也是我扮演的，怎么样，扮演得是不是很完美~”她的语气里满是开心的炫耀，随后，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但这不完全算真实影法术的力量，而是利维坦级的共性。” “怎么说？”苏晓短暂放下了羞耻心询问——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林莜莜，林莜莜要是也不尴尬……那就都不尴尬好了——苏晓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林莜莜没有回答，而是动了动伸出来的手。 苏晓只能将她抱入怀中，一瞬间，女孩柔软的身体压了上来，双臂也缠过苏晓的背。 “很简单。”苏晓听到女孩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你可知历史帷幕是什么？” 苏晓想了想回答道：“多世界理论？每个现实的可能性都衍生出不同时间线，这些时间线共同组成的仿佛海德拉般的时间脉络，而历史帷幕是时间线与时间线，可能与可能之间的遮掩？” 林莜莜一下子变得清冷如月，语调开始接近陈紫微：“凡人窥测神灵，如盲人摸象，不得真实，只能得到某一方面的答案，从某个角度来说，你的说法是正确的，但又不完全正确。” “历史帷幕是可能性，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这其中包括幻术世界制造的世界，包括虚拟网络制造的虚拟世界，包括你做梦梦到的梦境……总而言之，你可以这样想，整个世界是一台电脑，在这台电脑里，无论用什么办法新建了一个消耗资源的进程，那么那个进程就可以算作……呃，所谓的一个幻术世界，一段历史，一个平行世界，这三个称呼都没错。因为这三个的存在，对于‘世界’而言，是等同的，没有区别的。” “所谓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指的是，利维坦级邪物是坐在电脑面前的程序员，可以看到所有可能性，所有未来，所有过去，所有现在，包括平行世界的一切，是以时间倒退，强植梦境等力量对利维坦级邪物完全无效，也不是无效，而是无意义。” “而假如某个世界中存在某位利维坦级邪物，那么利维坦级邪物便可以操纵它，让它具备和自己等同的位格与实力。你也略微猜到了这点，那个叫钟言的调查员曾经调阅双乐灵能医院的监控录像，通过录像看到了我，所以我降临到他查阅到的那段历史，稍微误导了他的调查方向，而他后来把资料给了你，以你的智慧，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就是利维坦级的位格，所以利维坦级邪物，在邪物中被称为神明，只有有神明存在，才能支撑得起一个邪物族群，没有神明存在，只能选择依附，或者毁灭。” 她的语气幽幽，像外面红色月光溢满的夜色。 苏晓听着，却越听越惊骇。 “那岂不是说，利维坦级邪物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时间，哪怕是在过去，对我们发动攻击？！那祂们不是无敌的吗？” 林莜莜在苏晓耳边轻声吐气：“并不是无敌的，假如祂们无敌，我也无法诞生，人类文明也毫无希望，没有抗争的可能性。” “纵然神明俯瞰历史帷幕，但祂们也有所不确定的东西。伊洛琳曾经告诉过你，世界的历史上疑似存在三位主宰，而旅者疑似为第三位主宰，祂陨落后，才有了如今的时代。你可知，伊洛琳为什么要加上‘疑似’二字？” 第十四章 利维坦级的特征 苏晓好奇道：“为什么？呃，是因为阿丝赫达修改了过去自己的黑历史，所以让其他利维坦也不确定吗？”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蛮大的。 林莜莜此时进入了那如同神灵的状态，用冰冷凝练的语气说道： “不是。因为祂们不确定旅者死亡以前的过去，是不是真的过去。” “如果把王侯级视为九阶，把大魔级视为十阶，把利维坦级视为十一阶，那么旅者这位主宰，假如祂真实不虚的存在，那祂至少是十二阶的存在。” “所以，如果旅者真的存在，祂有可能修改了过去，或遮掩了在祂陨落之前的历史，或留下了足以复活自身的后手，即使利维坦们俯瞰历史帷幕，看到了那些过去，也不敢仔细研究，更不敢降临力量下去，生怕那里留下了旅者的复活后手……毕竟，没有那一位利维坦会相信，旅者真的为了所谓的‘爱’而死掉，那可是近乎全知全能的存在，能预知到世界毁灭之前所有未来的存在，这样的存在，祂们推己及人，不会认为祂会‘自杀’。” “对利维坦级的存在来说，祂们行动的第一目标，永远是维系自身的‘存在’，不仅是作为生命体存活，更是要保存自己的理智和心灵，维持自己，不让自己被象征影响同化。所以，祂们不会相信那是真实的历史，因为那太荒诞，太不合理。” 苏晓问道：“你也是这样吗？” “现在的，作为化身的我当然不是这样。”林莜莜说：“但本体的我一定是这样，不可能跳出来，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就连本体期许人类文明的复活，也是她的第一目标导致的决策，因为如果她不能复活并守护人类文明，她也将很可能不再是她，不能维持自己，会变化为邪物。” “是以，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爱无差等。” 苏晓说道：“……也就是说，久远的过去，利维坦级邪物们无法确定那是真实，可短暂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祂们能够确定并降临力量，那还是很强悍，要如何对抗呢？” 林莜莜说道：“未来祂们也不能确定。” “虽然正常来说是能确定的，但未来的权柄被掌握在那位还未诞生的利维坦级邪物，灵族的主宰‘未来之主’手上，未来之主可能在任何一个未来降临力量，篡改未来，欺骗现在。现在的利维坦级邪物们都很忌惮那位未来之主，因为祂们认为，未来之主很可能包含了旅者的很大一部分人格与权柄，未来之主甚至可能就是旅者为自己留下的复活后手，祂只想体验一下‘爱’的感觉，如同微服私访，游戏人间的皇帝，终将要回归王座那样。” “所以，利维坦级邪物们对那位未来之主很忌惮，也不敢相信俯瞰到的，未发生的事。” “不过，即使未来之主修改未来，也只能做得很隐晦，毕竟利维坦们还是能俯瞰‘近代’历史和现在，虽然祂们达不到拉普拉斯妖的水准，但对未来也有着大致把握，观察到过于离谱的未来会意识到一眼假，根本不会信。” 苏晓的面色还是很沉重。 他之前已经以最大的重视来预判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了，但也没想到祂们能这么变态，在自己的领域全能不说，还有近乎全知的特性，还能在各个时间线降下力量。 苏晓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像火花，渺小奇迹，记录权柄这样的能力，能否欺骗到利维坦级邪物呢？” “好问题。”林莜莜在苏晓耳边说：“答案是，某些能力确实可以，比如火花，渺小奇迹，已逝之神‘守密人’执掌的守秘权柄，‘画家’执掌的记录权柄……” “但那些隐蔽终究是有限度的，比如权柄级以下的渺小奇迹，利维坦们最多是看不清细节，就像你身上打了马赛克一样，大体还是能看出来的，权柄级的渺小权柄嘛，大概能影响一段时空，让利维坦搞不清会发生什么，象征级，比如你的火花圣器，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将其无远弗届的放大，甚至能搅乱整个世界，让文明中的每个人都相当于有渺小奇迹护佑，让利维坦们短暂‘失明’，只能凭借推理来预判。” “记录权柄，守秘权柄也都是如此，权柄级的记录权柄，如果利维坦们不关注，自身处在大事件边缘，那很可能可以被忽略掉……不过目前这些权柄都缺失，比如守密人的象征，就连我也不知道落在了那里，可能是自己藏起来了，可能是在某个利维坦级邪物的手上。” 苏晓内心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总还不是完全的绝望，我就执掌火花圣器，这是能遮蔽利维坦级视野的圣器。” 他想了想，说道：“我怀疑守秘权柄可能在六羽龙帝国手上。” 永恒帝国“六羽龙帝国”，在测试员事件里，制造了极其强力的模因污染，让知晓测试员事件的人被迫守秘，无法告知他人信息。 “有这个可能。”林莜莜不予否定。 “总之，俯瞰历史帷幕并不意味着全知，比如未来之主司掌未来，所以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可能是由未来之主伪造或插手，难以辨清。同样，在旅者陨落前的过去历史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并不准确，旅者或许就在过去中埋下隐患，以在未来复活，也或许根本就没有旅者的存在，过去都是伪造，这便是主宰的威能。” “再比如，守密人的权柄可以略微屏蔽隐秘，让俯瞰历史帷幕的存在也不得发现。又比如，象征文明与无限可能性的文明火花与渺小奇迹，可以干扰对历史帷幕的俯瞰，但仅是干扰，难以做主动的欺骗。” “但你千万不要因此小看利维坦级邪物。” 林莜莜说道：“利维坦级邪物威能煌煌，不是凡人可以比拟。即使只考虑谋略和算计，在没有关键信息差的情况下，你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欺骗利维坦级邪物，也不可能让祂们踏入阴谋，没有信息差意味着祂们能看到所有可能性的尽头。即使有信息差在，也很难骗过利维坦级邪物，因为祂们知晓的信息太多，可以相互印证，也能用来推理所不知晓的信息，难以出奇。” 第十五章 反应 苏晓被林莜莜口中利维坦级邪物的强大震撼到了。 但也不是完全绝望，至少利维坦级邪物并不全知，全能恐怕也仅限在自身领域。 即使这样也很恐怖了。 “这些都是很宝贵的知识，前代文明的遗迹里几乎不可能记载和利维坦们相关的知识，即使有，那也最多是绝望的猜测，只有自身成为利维坦，且和利维坦们有过交手的林莜莜才能总结出来……也只有她会告诉我，正常的利维坦级邪物们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祂们的手下。” 尤其是，林莜莜提到，她的本体为了维系自身的“存在”，必须要复活文明，维持人间时，苏晓内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之前他其实一直有隐隐的忧虑，担忧林莜莜也变得和其他利维坦级邪物相同，复活文明不过是需要眷族或者别的理由什么的，但这种忧虑现在总算能放下了。 林莜莜似乎能察觉到苏晓内心微妙的变化，她嘿嘿笑了几声，说道：“这就是利维坦们的一些基本特性了。” 苏晓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利维坦级邪物要建立眷族，又为什么要长期沉睡……直接在需要出现的时候出现不就行了吗？你又是如何绕开利维坦级邪物们俯瞰历史帷幕的能力成长起来，又是如何和这些能穿越时空的存在博弈对抗的呢？” “问题太多啦。”林莜莜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我好困，下次再跟你说。” 苏晓苦笑了下，说道：“好，下次咱们再说，晚安。” 女孩很快在他怀里睡着，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苏晓却没有睡着，他内心暗想道：“其实很多东西是可以直接推理出来的……” “比如林莜莜是如何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首先，其他利维坦们肯定不希望多出一个同位阶的敌人，那么她成长成为利维坦级邪物，必定是出乎祂们的意料，而按照林莜莜的说法，只有靠信息差才能骗过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们。” “信息差的来源她也都告诉我了，这么看来，当初真实的历史和我所想的一样，是林莜莜从苗生知教授那里得到了木偶圣器，而给予苗生知教授以木偶圣器的，恐怕就是过去的旅者，林莜莜是旅者为未来留下的一个后手，她自己也是旅者的棋子，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能瞒过利维坦级邪物们……” 苏晓想到这点，看向林莜莜的眼神再度柔和了一些。 “利维坦级邪物为什么要长时间沉睡，只在文明鼎盛时复苏……这看似和利维坦邪物俯瞰历史帷幕有冲突，但又并不完全冲突，有好些个可能的解答，不过也不用我自己猜，等之后林莜莜告诉我就是。” 苏晓想着，这时，木偶发出奇异的感觉，他自己的记忆和心智在和梦境世界的“分身”融合着，交换着记忆。 “梦境世界今天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我通过人间道提出，我想把传送防守各大秘境，击杀邪物的范围从中夏扩张至整个世界岛，这个倡议得看其他国家同不同意，他们一方面对我的强大有所顾虑，另一方面，因为我们在这上面有很好的历史信用，所以他们不太担心我利用强大的暴力颠覆他们的政权，只是许多协约和沟通备忘录需要一点时间进行……” “泛世界岛上还有一些秘境是直接敞开的，很多国家自身缺乏对抗邪物的能力，但对抗邪物是全人类的事，务必要完成全面封锁，这样才能防止起源市那边的事态再次发生。” 记忆交换完毕后，苏晓通过木偶肢体的移动，把另一个自己送回了梦境世界。 他在那边可以享受到最好的修炼待遇，这种修炼待遇对这边的苏晓也是共效的，在梦境喝了顶级星辉物质药剂，苏晓这边就可以不喝。 苏晓低下头，看着沉睡着的绝美女孩颤抖的睫毛，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偷偷吻了一下。 “我们的身体还小。”林莜莜睁开眼睛，警告道：“不能做那种事情。” “这属于铜金属冶炼哦。” 苏晓被她的话说得哭笑不得。 他气笑了：“说起来是谁炼谁啊，你比我大才对。” 林莜莜辩解道：“按照我饮下思想瓶算出生，我现在才零岁零一天，你这具身体都快十六岁了，都能当我爸爸了，怎么说我比你大？” “那个活了一个世代的，是本体老妖婆，和我这个可怜巴巴的化身有什么关系？” 你抓鲁迅和我周树人什么关系……苏晓内心吐槽着：“而且你骂你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正经人谁有骂自己的啊？ 哦，我在扮演艾塔先生的时候，和敌人开会怎么对付我自己时骂过我自己，那没事了。 “不过说起来，林莜莜这道化身确实算是出生时间一天，在她饮下思想瓶时，只算是我召唤出的真实幻象，直到她喝下思想瓶，她才脱离了我真实影法术的支撑，变得‘活’了起来……”苏晓想道。 林莜莜好像能猜到苏晓在想些什么，她也没理会，嗔怪道：“你在梦境荒原里做梦时，可不是这样抱着我的。” “左手保持不变，右手往下移一些，再移一些，对，放在腰上。” “你在梦里不是超喜欢把我逼到墙边再睡吗，怎么现实里不这样做了？” 在林莜莜的反复要求下，她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睡姿，重新睡了过去。 此时，圣洛莲贝塔的其他地方。 有一位外表是十三四岁小孩的绝世神秘强者出现，一招逼退老牌圣贤银贤，连书卷圣器都无比感激敬畏他，当时看到此事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各个势力安插在书卷塔里的眼线，这些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引来了各方反应。 要知道，一位圣贤是不可能隐世的，圣贤必须守护和领导一个势力，要么是一个中型势力，要么是一个大型势力的一部分，总而言之，超凡九阶只有成为一个文明的守护者与信仰，才能得到足够的文明力量，成为圣贤。 因此，很多人推断……这位阻拦银贤的强者，很可能是一位超凡九阶的准圣贤！ 这种准圣贤还没成圣贤的，可能是缺乏势力支持的强大冒险者……要是能拉拢过来，那就等于自己所在的势力白嫖到了一位圣贤！ 所以，各个队伍连夜抵达了海安都。 第十六章 各方 夜色下的书卷塔外，几支小队彼此保持着距离，相互警惕着。 他们的情报网络已经收集到关于那位圣贤的基础情报，并且对那些情报展开了一系列分析。 来得最早的一支队伍，是太阳圣卫旗下的“金白之影”，他们是一群擅长特种作战，情报作战的强者组成的特务机关势力，直接效力于金白之主和太阳剑圣，作为安全方面的秘密部队，他们也被称为影卫。 太阳如金白之主的光芒那样普照大地，但总有些黑暗龌龊的地方，需要影卫这样的强大修行者暂时舍弃善良。 虽是影卫，但他们其实也算是半公开的势力，各方都知道他们，就像什么安全局，cia之类的存在。 这次，抵达圣洛莲贝塔的影卫强者，名字是普普通通的“爱德华”，他样貌普通，身材略高，穿着黑色风衣，站在一栋大理石建筑物上，看着周边情况。 他来之前，已经听完属下关于那位神秘圣贤的汇报。 “超凡九阶的准圣或者圣贤吗……”爱德华喃喃道：“执掌梦幻泡影，执掌梦幻泡影的强者并不多，北陆的‘无面者’算一个，他会是北陆那位吗？” “如果不是，那么他应该是掌握梦幻泡影下位能力的强者，然后在近来取得了突破，不可能突然出现，强者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爱德华思索着脑海里的资料，却没有想到有可能是谁，谁的资料都和那少年对不上，此时，他最怀疑的反而是北陆的那位“无面者”，爱德华知道，她执掌圣器无面，传闻她不仅千面万相，同时还执掌着梦幻泡影的权柄，是邪魔之主最忠实的仆从，也是目前北陆黑暗大军势力的第二号人物。 “不可能，根据现场的报告，那位少年绝对使用了权柄级的梦幻泡影，除非无面者亲至，否则绝不可能施展那样的力量，但无面者敢来这里吗？她又不是邪魔之主，敢来这里，一群圣贤都能将其围杀。” “而且，无面者绝不会那么仁慈，不会放过袭击书卷的怀洛桑精灵王国圣贤，不，她甚至不会出手，最大概率是趁着银贤和书卷拼得两败俱伤时坐收渔利。” 想不通，猜不透，排除这个可能性，爱德华只能选择相信，确实有一位隐世强者修炼到了超凡九阶。 “他来书卷塔，说要查询资料，可能是要查询如何成为圣贤的资料，这些资料虽是秘密，但那只是对低阶超凡者而言是秘密，像他这样的强者，不管在任何一个大势力，都会得到相应资料……” “这反向印证了，他确实没什么属于大势力的可能性……” “若真是如此，如今太阳圣卫内部暗流涌动，剑圣阁下的梦想和愿望面临危机，我必须想办法拉拢他进来，他的性格看起来会支持剑圣阁下。” 爱德华暗暗想着，握紧了拳。 太阳剑圣的梦想啊！ 如今六神喑声，旗下的诸多圣贤蠢蠢欲动，有不少人想要重启时代，打破六神对圣贤们的规制，让众生成为祂们的奴隶和资粮，为祂们谋求更进一步，或是打破轮回领主对寿命的规制，自由自在的永生。 就连太阳圣卫，这个全世界的“灯塔”，都有不少人抱着这一想法，也只不过是圣贤中的第一强者太阳剑圣在镇压罢了，六神隐世，神力不显，那些圣贤们有不少人和魔神勾结，甚至暗地信仰魔神。 他身为影卫里的大佬，这些事知道的其实不少，可那有怎么样呢？就算他抓到了切实的证据，那位圣贤也可以推脱是下人的事，他自己最多管理不严，难道太阳圣卫还敢公开惩罚一位圣贤不成？ 除非六神降下神谕，或者圣贤直接明目张胆的背叛或大屠杀，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杀一位圣贤？纵然太阳剑圣也不敢，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若是杀了，不怕太阳圣卫其他的圣贤离心离德吗？ 要知道，圣贤在世界上的地位，可不是什么国王，城主之类的，他们若是愿意信仰六神，加入六大教廷，立刻就是教廷里的“圣者”，“天使”，专门有一个教区来信仰他们，他们若是愿意守护一个势力或一个变种人种族，立刻就是这个势力的神，精神支柱，一个种族的祖宗，种族神。 地位崇高无比！ 现在，太阳剑圣隐约出了问题，不再行走世间，有不少圣贤们都蠢蠢欲动了。 如果压榨，奴役和血祭能带来更多的文明力量，为什么要守护呢？ 拳头握紧，爱德华转换了一个思路： “也有别的可能，那就是这位少年圣贤走得并非正道，没有在内心形成心相平原，也没有真理平原之能，而是利用别的办法突破限制成为圣贤……不，那该叫魔神，清醒的魔神是藏不住的，必须要不停献祭或者维持一个教团，让教团成员为祂献祭。” “……有可能是沉睡到现在，才苏醒的魔神吗？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到目前为止，没见到他屠杀人类，折磨他人的举动，反而在银贤面前保护了其他人。” 越想，爱德华越是确定，那位少年大概真的是一位刚刚超凡九阶的隐世强者，来书卷塔是为了寻找圣贤之路的答案。 “若是能说服他加入我们，剑圣阁下肩膀上的担子，也会减轻许多吧……”他暗暗下定决心。 哪怕他短时间内不能成圣贤，但超凡九阶和圣贤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一个是没有真理平原，很容易被围困在对敌人有利的地形里，一个是续航能力较差，持久战能力比不过圣贤，但其他方向都差不多了，都执掌着权柄级力量。 而且梦幻泡影可是强大且珍稀的权柄，用来辅助，防御，进攻，都是很好的。 爱德华在等待着，他的情报网络虽然已经打听到苏晓他们往一家旅馆前进的消息了——苏晓他们并没做隐藏——但他没有冒昧打扰，而是想等苏晓他们来拜访书卷塔时，上前说几句话。 这是对圣贤的尊重。 “嗯？” 爱德华突然皱眉。 他看到，其他势力派出的队伍，有人朝着苏晓所在的旅馆走去了。 第十七章 票据 “就在旅店外等着吧。” 几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俊男美女闻言等在了门外，他们齐齐看向刚刚出言的人，他们的队长，一位银色头发，脸上有树斑的精灵少女。 圣洛莲贝塔位于太阳圣卫和精灵王国怀洛桑中间的非军事区内，这里自然有很多精灵，以及精灵与人类结合产生的半精灵。 在精灵当中，拥有越多树状特征的人，表示血脉浓度越高，拥有越多的天赋术法，尤其是涉及自然，植物，生命力，枯萎方面的术法，而面前的精灵队长就是如此。 “队长，您告诉我们说，银贤袭击了书卷塔，那他们会不会驱逐我们？”一位精灵忧心忡忡说。 精灵毕竟是变种人，他们和人类的差距比人类各个民族之间的差距大得多，那是肉眼可见的差距，而作为以人类为主体的联盟太阳圣卫，内部自然有一种反其他种族的趋势，像圣洛莲贝塔这种愿意庇护精灵的中立区域，那是非常少见的。 但这些精灵没有也不敢对自己的神灵有什么不满，精灵现在只剩下一位圣贤了啊，他们也都大致了解，在不远的将来，或许会有末日来临，如那璀璨无比的前代文明，他们纵然将星舰开往太空，也没有逃过灭亡的命运。 当那样的末日来临时，他们的圣贤每多一份力量，精灵们活下去的希望也就大了一分，银贤并非是在为她自己争取力量，而是在为所有族人争取力量，他们都认可这一点。 到目前为止，书卷塔那边还没有下令驱逐圣洛莲贝塔内的精灵，这可能是因为书卷塔那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驱逐精灵是次要的事，还没立刻做。 精灵队长说道：“有可能驱逐我们，不，倒不如说书卷塔必然会驱逐我们。你想想，假如有人袭击银灰谷地，伤到了我们的圣贤，我们精灵也会驱逐他所代表的族群。” “要是放在更古老的时代，六神没有对众多圣贤立约，禁止祂们大屠杀的话，恐怕圣洛莲贝塔的精灵一个都活不了，都会被书卷残杀，血祭。” 这话让提问的精灵全身颤抖了一下，仿佛脑补了自己和亲人朋友被血祭的恐怖场景。 “赞美死亡女神。”她说着。 众多精灵也分别赞美起彼此信仰的神灵。 他们并非怀洛桑王国的精灵，而是怀洛桑精灵王国在圣洛莲贝塔的同族中发展的下线，并不信仰银灰两位圣贤，而是信仰六神。 至于信仰书卷的精灵，这次不在队伍里，想必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一面是族群，一面是信仰…… “不过。”精灵队长低声说道：“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位外表如小孩的圣贤，显然对我们精灵是有极大好感的，若是换成太阳圣卫中其他自私自利的圣贤，定会趁机杀死银贤，夺走书卷，但他出手保了书卷，也却没有袭击我们精灵的圣贤，这本身就是一种善意的释放。” “我们待在这里，想必书卷塔的人不敢随意驱逐我们，毕竟那位圣贤就在旅店里，要是摸不清他的态度，在他面前肆意驱逐我们或者击杀我们，那可能得罪那位圣贤，书卷塔那边投鼠忌器，大概率不敢这么做。” “而如果他真的是还未成圣贤的超凡九阶准圣，银贤阁下可以给他开出很高的价格，原本怀洛桑精灵王国里信仰灰贤的精灵，都可以改信信仰他，这是很大的一笔数额，太阳圣卫其他势力不一定开得出更高价，毕竟他们自己内部也有圣贤要夺取信徒，也有准圣……” 有精灵说道：“可，可是，那位圣贤阁下就在旅店内，他会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感到生气？” 精灵队长说道：“在圣贤面前，想要隐瞒小心思，不是我们这些低阶超凡者可以做到的，还不如示之以诚，坦诚一些，或许能赢得好感。” 队伍里有精灵没说话，咬着嘴唇。 在圣贤那强大如神的权柄力量面前，凡人真是太弱小了，毫无力量可言，只能作为信仰的票据，贡献一点文明力量。 没人对银贤开出的价格提出疑问。 要是能争取来一位圣贤，保护他们摇摇欲坠的王国，代价仅仅是一半的人口改信，可以说是非常低的代价了。 要是之后战力不够，到了大变之时，若那些圣贤真的决定践踏六神的规约，重启魔神时代，他们精灵都会被作为血祭的资粮，银贤根本庇护不住多少人，自身都有危机。 精灵队长暗暗想道：“若是有两位圣贤，等到临近末日之时，我们精灵纵然再惨，要放弃很多利益和外围族人，但至少不会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太阳圣卫里的各个势力若要灭绝精灵，面对两位圣贤，也要再三考虑。总之，这次一定要争取来那位少年圣贤，只要他有意愿，任凭他如何开价都要应承下来。” 他们一队精灵就这样僵持着站在旅店外，任凭冷风吹拂，也没有丝毫去休息的想法。 其他队伍也注意到了他们，或也派人过来门口守着，或在远处派人冷眼观望。 确实没人去找精灵的麻烦，目前谁都弄不清苏晓的底细，不知道苏晓的具体信息，都不敢贸然行动。 直到天空微亮，旅店老板推开大门，吓了一跳。 旅店外站着好多人！ 他作为旅店老板，也算是消息较为灵通，一下子在这群等待的人中看到了好几位认识的强者，都是超凡三阶以上的天生贵族，甚至更尊贵的存在，他们一排排站在外面，像等待主人的仆从那样，这旅店老板差点把魂吓掉了。 正当旅店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站在人群前面的影卫小队队长爱德华开口说道：“请店主先生对尊贵的圣贤阁下带一句话，就说我们都在等待他的到来，他若不愿见我们，我们这就散去。” “圣，圣贤？”老板吓了一跳，头晕目眩。 听他们话语中的意思是，有圣贤来到了他的旅馆居住，所以才有这么多尊贵的强者和有地位的上流阶层人员过来拜访？ 那是谁呢？老板回忆了下，没发现昨天入住的人中有这样的人。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略微沙哑疲劳，属于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 “我知道了。” “退去吧。” 第十八章 权柄级超能感应 一位十三四岁左右的清瘦少年走了下来，身后躲着一个漂亮可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爱德华看到那少年的瞬间便心中一凛，虽然他外貌很年轻，可却自有一股气质，这种气质不是久经沙场，不是位高权重，不是掌握过大量生命生杀大权的人所能有的。 至少要杀过数万生命，才有这种气质。 尤其是联想到他一招便平定下银贤的攻击，一言便让老牌圣贤银贤退走，爱德华更是内心激荡，又在心中提高了对这位陌生圣贤的判断。 倒是他身后的小女孩就很普通，很害羞的样子，捏着少年的衣服，躲在背后，应该没什么战力，可能是这位神秘圣贤的亲属，比如妹妹，女儿什么的。 爱德华当然不会认为这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真的这么小，很多圣贤都掌握一些改变体型，容貌的办法，这很正常，他也不敢去窥测这位圣贤的真实相貌。 听到少年让他们退去的话语后，爱德华当机立断，立刻带着他人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圣贤一言九鼎，再待下去，只会让那位圣贤产生恶感。 许多势力闻言，也飞速撤走。 那最先抵达旅店外，站了一个晚上的精灵队长很不甘心，也带着队伍离开，一言不发。 她知道，这次离开，恐怕他们难以离开圣洛莲贝塔了，一旦离开这位圣贤的视野范围内，恐怕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尽量逃走了。 精灵们转身离开，速度极快，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冷笑。 这时，苏晓淡淡开口： “勿动刀兵。” 听到这一句话，精灵们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汗水把衣背都打湿了。 有苏晓这句话，他们回怀洛桑精灵王国时，遇到的危险和截杀就会少很多，有可能活下来了。 那精灵队长对苏晓生出感激：“真是仁慈的圣贤啊，为了我们特意说了一句话……这位圣贤过去一定和我们有旧，只是可惜了，要是他能加入我们精灵该多好……哪怕是人类之躯……” 他们带着感激和遗憾退去了。 人都走完了，苏晓拉着林莜莜往外走，说道：“走吧，去书卷塔。” “等一下。”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我们只有一套衣服诶，虽然能清洁掉，但多不讲究，要不你先带我去圣洛莲贝塔里的衣服店逛逛，我想买一些衣服。” 苏晓看着她，无奈笑道：“好，但现在他们都没开门，我们先去书卷塔看资料。” “嗯嗯嗯。”林莜莜又问：“不吃饭吗？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哦。” 苏晓叹了口气，看向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早餐没，随便做一点吧？” 这老板在一旁已经吓呆，吓傻了，他完全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少年竟然是一位圣贤，那么多的强者，权贵守在旅店面前，就为了等他一句话。 现在听到圣贤的要求，老板立刻说道：“没问题，您稍等，我马上，马上给您做。” 他一溜烟跑走了，苏晓和林莜莜便在旅店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林莜莜特地搬着椅子，移动到苏晓身旁，挽着苏晓的手，好像每分每秒都不愿意和苏晓分开。 老板迅速做好了一些食物，放在了桌上，又有些提心吊胆，担心自己做的食物不够美味，不能让这位神秘的圣贤满意。 这可是圣贤啊，一位圣贤！神一般的存在！他激动得无与伦比，手都是抖的。 苏晓看了一下他端上来的食物，有一盘黑色的，圆圆的“黑布丁”，这却不是真正的布丁，而是用猪血做原料，绊着肉糜和香料扎紧捆实的类似香肠的食物，吃之前再用橄榄油煎了一下，淋上酱汁的食物，苏晓吃了一下，吃不惯这个，感觉有点黑暗料理。 还有好几片微卷的猪里脊肉培根，苏晓尝了一口，煎得恰到好处，像是用油包裹的瘦肉一般，就是太咸了，需要混着面包一起吃。 除此之外，老板还端来了一种特殊的奶茶，温暖甜腻，里面是茶水加了奶油和牛奶，林莜莜很喜欢喝，喝完了她自己的还来抢苏晓的。 “你把你的厨师赶跑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瘦。”吃着吃着，林莜莜低声抱怨着：“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你居然忍心放走，真是的……” 苏晓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询问道：“爱丽丝的遭遇是你安排的？” “不算安排。只能说顺其自然。”林莜莜说着：“干涉现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在用中文对话，一旁的店主根本听不懂，但还是站在一旁伺候着，看到奶茶被喝完了，又给林莜莜端来一碗。 两人吃饱喝足后，苏晓在桌上留下了钱，便离开了旅店，朝着书卷塔前进。 抵达书卷塔外后，几位侍从先是对苏晓鞠了一躬，表达昨天苏晓出手保护的感谢，随后说道：“还请阁下见谅，书卷昨日遇袭受创，不便见客，您想看什么资料还请进来，随意挑选。” 苏晓笑了笑，他没有戳穿对方，昨天夜里，他的超能感应便感知到细微的时空波动，知道书卷是连夜带着自家宿主跑路了。 到了超凡九阶，权柄级的超能感应才真有了那名副其实的能力，万物都在感知范畴内，以前苏晓难以感知的时空波动本来只有传送领域一品本命咒的修行者才能感知，现在苏晓也感应，只要没有力量阻拦或隐匿，苏晓可以感知范围内的，不高于他位阶的一切了。 更不要说，苏晓现在追索神秘学联系，已经可以无视位面之间的间隔，无视秘境的阻挡，跨界追索。 甚至，苏晓还能透过这种追索施展各种异能，只是位阶和威力会随着距离和阻隔衰减，可以用来虐菜，但是打同级敌人没啥意义。 “好，我进去看看。”苏晓说道。 一旁的门卫瞪大了眼睛，当时银贤袭击书卷塔，他作为门卫是直接逃了，没办法，不逃也没用，他这种低阶超凡者待了也没用，连挡路当路障都做不到。 所以，他还不知道是苏晓保护了书卷，一言让银贤退走，只知道有圣贤出手，不知晓细节。 看到苏晓旁若无人带着林莜莜从他守着的门进去，他的腿都在发颤，生怕苏晓是什么性格不好的圣贤，那他都无需出手，只需要说一句话，自己可能就死了。 第十九章 被遗忘的大陆 苏晓行走在满是高大书架的图书馆，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林莜莜。 这里的书架上留着很多符咒组成的符阵，如果苏晓想要迅速找到自己要看的书籍，只需要用超能感应一扫，但这里的符阵有屏蔽预言的能力，除非苏晓用狂暴的超能感应将这力量扫落，不然只能像凡人那样取出书来看。 苏晓并没有破坏图书馆的想法，他迅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籍，走过去，取了一本《被遗忘的大陆概述》开始看。 林莜莜就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像他的影子。 苏晓默默读着，他翻得很快，一页只需要扫一眼。 首先是一处地图，被遗忘的大陆位于古典人类世界以东，乘船想要穿越过去，首先必须途径危险的海洋，这片海洋被称为“雷霆海”，每年有大量船只在“雷霆海”失踪，海族魔物相当多，成群结队，还时有风暴，雷霆，暴雨袭击。 这里的时空也有问题，很多地方都是无法使用传送异能的，贸然传送容易将自己传送入绝地，同样，预言能力也受到限制，这片海洋残留着大量的神力，凡人很容易预言见到恐怖存在，从而丧命或者发疯，就算是圣贤也得处处小心。 书上提到，在探索海洋时，曾有圣贤开辟航道，抵达对岸，结果回来后不久便发现他疯了，彻底献祭了自己的势力，献祭给了一个叫“奥秘之蛇”的未知存在。 目前，人类已经开辟了前往被遗忘大陆的航道，并在上面建立了港口，要塞和城市，其中就有镇压深渊的巨石要塞，以及作为安全登陆点的风暴港。 “从地图来看，风暴港大概位于原非洲的摩洛哥一带，嗯，只从轮廓来说是这一，这个时代的地图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或许是板块变迁，或许是利维坦和大魔级邪物造成的影响，原本世界岛中非洲一带，自中非往西往南的地区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原本的轮廓变得更明显……” “其实变化最大的果然还是所谓的古典人类大陆，东美洲北方一半的区域移动到了南面，像是上帝用一把刀从东北往西南斜切，但并不是直线，留下了一些凹凸不平的曲线。墨西哥一带从原本的西北往东南的走向，变成了从北往南的走向，加上移动来的区域，一起被算作了古典人类大陆，再往北，原米国一小半的区域和更北方的加拿大则归属于北陆，由黑暗大军掌控。” “东美洲南方那一块变化更大了，我都找不到巴西，秘鲁这些，坑坑洼洼，整个大陆像一条延伸到几个方向的线条……那里好像有不少红色联邦的势力。” “我之前也在海安都的护盾学院里找到了地理方面的教材，根本没认出来这是东美，变化太大了。” “海安都的位置在西海，也就是太平洋那边，那边没有航道可以走，太平洋上好像遭到的打击更惨重，即使在这个世界的大探索，大航海时代，探险家们也没有开辟出一条安全的航道，嗯，书上写了，传说中的‘深海’就位于西海当中……反倒是东部的雷霆海，原大西洋那边，有探索出安全航道。” “这么说来，我必须走陆路，走大西洋，也就是如今的雷霆海那边，从那里前往风暴港，再走陆上道路，前往中夏原本的区域……” “虽然以我如今的实力，不是不可以试试穿越太平洋，纵然那些危险能让圣贤陨落，也未必能威胁得了我，但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 苏晓翻阅着被遗忘的大陆上的各种地图，矿藏，怪物分布，邪异资料…… 很快，苏晓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邪兆！ 被遗忘的大陆上，如今仍然有邪兆残留！ 苏晓看到的第一个邪兆，作者将它命名为“聚众之瘟疫”，称其为“可怕的文明诅咒”，作者认为，曾经大陆上有非常繁华先进的文明，但是摧毁古代文明的恐怖力量对这片土地下了诅咒，阻止任何一个文明在这片大陆上崛起，任何在被遗忘的大陆上崛起的文明，一旦达到一定的规模，人数和社会分工复杂程度，她的人民便会被一种嗜血的杀意笼罩，他们会彼此杀戮，掠夺，杀死他们见到的每个生物，最终会将自己杀死。 作者还给出了这一诅咒的证据，比如，在被遗忘的大陆上，能见到人类和各种变种人的游牧，狩猎，采集部落，能见到近百年才没落的遗迹，还有那些部族成员世世代代的恐怖传说，这些都在印证这个可怕诅咒的真实存在。 最后，作者认为，无所不能的六神可以屏蔽这一诅咒，因此像巨石要塞，风暴港等地区，仍然能保持一定的文明程度，同时，也能庇佑一大批殖民地，但难以深入。 作者如是写道：“难以深入被遗忘大陆腹地的原因，不仅仅来源于腹地的危险和魔物，聚众之瘟疫或许是一道天堑，连神力都不能庇佑他们继续前进。” 世界岛上并非只有这一个邪兆，苏晓看了下去，很快看到了第二个疑似邪兆的力量。 作者称其为： 旅者诅咒！ 看到旅者诅咒这个词，苏晓内心一凛，认真看了下去。 书中写道，旅者诅咒表现为多个方面，首先，被遗忘的大陆内部的地理区域一直在变化，这让那里成为了不可预测的领域，作者认为，被遗忘的大陆上的文明或许曾和梦族战斗，梦族对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入侵，遗留下来了恐怖的影响。 旅者诅咒会扭曲他人感知内的世界，也会扭曲真实的现实世界，这甚至不止是空间上的扭曲和变动，还包含时间上的扭曲，作者举了一个例子，两队冒险者在a点出发，沿着同一条路去b点，在现实空间未被扭曲的情况下，一队可能要走两个星期，二队会走半年。 作者认为，某些情况下，旅者诅咒或许是个祝福，能让人更快抵达目的地，但在大部分情况下，这就有些恐怖了。 曾经有小队深入被遗忘的大陆内探索，失踪百年之久，人们都以为他们死了，但他们在百年后出来了，并且认为“这段旅途有合理的时间”。 苏晓看着这些消息，内心瞬间联想到了一个地方。 无涯秘境！ 时空错乱，有时空风暴存在的无涯秘境！ 第二十章 绝地 苏晓往后看了看，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旅者诅咒虽然看起来和无涯秘境里的“真理”很像，但又不完全是，比如这上面没有时空风暴的记载，作者还特意提到，旅者诅咒对外来的旅行者效果最大化，而对本地存活的智慧生物效力微弱。 对，被遗忘的大陆上并非没有生命存在，在这本书里，作者提到了好几个游牧部落的存在。 苏晓继续看着作者的话语：“不过，我一直怀疑这些游牧部落有问题，他们很可能信奉着恐怖的魔神，或者是旅者来时见到的虚无幻象，我一直不相信那种绝地上能有稳定的游牧部落存在，那可是连圣贤都有可能陨落的绝地！” “曾经有人将一些土著居民带了回来，之后就发生了恐怖的诡异事件，连我也没打探出详情，之后被遗忘的大陆那边便形成了一个潜规则，不许带土著居民回到人类世界……” “但话又说回来，寻找当地的土著居民，让他们作为向导带路，确实可以减缓旅者诅咒的影响……” 接下来，这本大部头的书还介绍了其他的“诅咒”，“绝地”，“遗迹”，以及当地的土著居民和各种传说。 比如，生活在地下的“阴影之民”，这个类人形态的种族有着人类的身体，却把人类身体和幽影的力量结合起来，掌握许多真实影法术的下位异能，他们自称是地下的居民，在前代文明遭遇灾难时躲入地下，在地面上很难见到，每次见到时，阴影之民都会央求陆地上的旅行者去帮助他们，去对抗来“来自地底的可怕阴影”，并且他们声称“那阴影会笼罩全世界”，“我们的家园危在旦夕”等等。 可每次跟着阴影之民回到他们家乡的人，都没有人回来过，目前人们知晓这个信息，靠的是那些人在跟着阴影之民离开前，留下的信件，传讯等线索。 失踪者，甚至包括一位圣贤！ 而阴影之民声称“来自地底的可怕阴影将吞噬他们的家园”，已经声称了上百年，现在还在声称。 苏晓暗暗吐槽：“这特么就跟路边声称关店大甩卖打折一样，一直关店一直打折……” “嗯，这支所谓的阴影之民，肯定和影族有关。”苏晓思虑着，继续阅读。 苏晓把手上的概论当做一本目录，它介绍的比较粗略，苏晓有什么想要细致了解的，就会再去查阅。 除了阴影之民外，被遗忘的大陆上还有许多部落居民，有如神灵那样，身穿火焰构成的盔甲，手持烈焰大剑的诡异部族，有古老迷信，崇拜沙地中穿梭的蝎子的人类族群…… 书上还介绍了作者收集到的诡异地点，比如位于海岸附近的岛屿要塞，它明明高过海平线，里面却有诡异的积水；又比如一座坟墓，里面的墓碑和棺椁像是埋葬着巨人；无数条小溪和河流遍布交错的雨林，那里终年飘雾，偶尔能听见惊悚的低语，见到人影在雾中舞蹈，可仔细观察，却什么都没看见；还有一系列环状山丘上的路标，所有路标指向同一个地点，去了那里的人却再也没回来过…… 除了可怕的地点，邪兆，诅咒和怪物外，作者也记载了被遗忘的大陆上，所具备的许多特殊地点，类似修炼圣地的场所，或蕴含宝藏之地。 遍布黄金的城市；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迷宫，监狱和门；每年喝一次就能永葆青春再不衰竭的泉水，也能用于掌握生命，枯萎领域的权柄…… 作者最后还提到，当圣贤进入被遗忘的大陆冒险时，“轮回”将不再记载祂的寿命消耗，同时，如果做出了功绩，还能提高祂的寿命，延迟被轮回领主索命的时日。 “这里对圣贤们很有诱惑，许多圣贤常年在此地冒险，这可能不仅仅是轮回圣器的功劳，被遗忘的大陆上，或许有什么对圣贤极具诱惑力的东西。” “我觉得，这可能是圣器，只有圣器才对圣贤们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作者给出了猜测。 苏晓比照着概论看着各种资料，等他看完时，已经到中午了。 苏晓用超能感应看书，速度极快，储存在书卷塔里的所有资料都被他看完一遍，全部消化，他现在相当于被遗忘的大陆上的探索专家，虽然是云专家，但也比之前两眼一抹黑来的好很多。 苏晓唯一有些不满意的是，这里的资料记录的，主要都是原本世界岛非洲和西欧的情况，世界中间地带那边也只略微涉及，提到了金字塔等，但再往东的情况却没有怎么记载，只写了越往东越危险。 甚至连详细的地图都没有测绘出来。 要知道，去被遗忘大陆的探险者可不是普通人，其中有圣贤带队，甚至是执掌圣器的圣贤，都没有绘制出地图，得到多少信息。 那边应该相当危险。 “走啦，去给你买衣服去。”苏晓把书放回去，叫住林莜莜。 在苏晓看书的时候，林莜莜也在看书，她拿着一册《女士时装》杂志在哪儿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苏晓的话后，她把杂志放在了桌上，说道：“我要买幻纱做的衣服！我的记忆里没有穿过用星辉物质做的衣服，一定要试试！” 苏晓嘴角抽搐了一下，拿星辉物质做衣服，这先不说奢不奢侈，就说安全问题，所有星辉物质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诡异特性，这是因为它们沾染了心灵大海里的气息，呃，辐射。 “好，不会伤到路人就可以。”苏晓说。 至于林莜莜和他，面对一般的星辉物质，是绝对不会有危险。 “放心啦~”林莜莜欢快地说。 听着她欢快愉悦的声音，苏晓的情绪也莫名好了起来，嘴角带上了笑容。 苏晓带着她，稍微用超能感应扫荡整个城镇，便去往了圣洛莲贝塔最有名的服饰店。 这里的衣服竟然有不少灵器级的衣物，虽然效果完全比不得动力甲，但足够花哨美丽时尚，和梦中世界里的时尚店比起来也不差。 店员看到两个稚嫩的少年少女进来，刚想说些什么话驱赶他们，却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想起了今早收到的消息和告诫。 她立刻带上了笑容，说道：“两位客人，里面请里面请，我们阿尔格尼斯服装店，卖的都是从工匠巫师那边进口的魔法衣物……” 第二十一章 出海 “苏晓苏晓，这件好看吗？” 小小的衣服店里，林莜莜换着一件件衣服，这次她穿上了黑色的丝袜，上衣穿着使用了名叫幻纱的星辉物质制作的幻纱衣裙，锁骨，手臂和小腹处单薄的衣物完全起不到什么遮掩效果，把身体的美好完全展露了出来。 “很好看哦。”苏晓评价着，没有说谎。 “哼哼哼。”林莜莜哼哼着，说道：“想了想，还是第一件最漂亮。” “都可以。”苏晓说，眼神里泛着一丝无奈和喜爱。 等着林莜莜拿着衣裙进入换衣间，女店员在一旁恭维道：“她穿什么都很可爱呢。” 这位店员自有消息渠道，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年，真的是昨日在书卷塔面前出手，一击让银贤退走的强者。 而那位少女，估计是他的妹妹，女儿什么的……看起来，女儿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圣贤再怎么年轻都得三四十岁了，不可能更年轻。 也可能是妻子爱人什么的，但是用了生命领域的魔法，变成这样小…… 苏晓笑着说：“确实，她穿什么都很可爱，把她穿过的衣服都记一下吧，等会儿我一齐买了。” 不愧是圣贤！出手阔绰！店员一阵激动。 她却不敢说更多的东西了，生怕一两句话惹得这位神秘圣贤不喜，只应了声是。 等林莜莜再次出来后，那位店员再也控制不住，低低的赞叹了一声。 林莜莜穿着那如宇宙星辰般的衣裙，那是店里的一个衣裙类型的法师袍，一般人穿起来只是普通的漂亮，可在林莜莜身上，却仿佛量身定制的一般，此刻的她如同宇宙中最闪亮的宝石。 明明之前已经看过一遍，但店员还是忍不住惊叹，太漂亮了，如同神灵降临世间。 苏晓噙着笑意问：“那就这件？” “不要，我要再试试。”林莜莜还不满意。 她一直试衣服，再挑选了几套，最终选了一套纯白色的上衣，短裙和连裤袜，整个人被染成了纯白的色彩，像天使一样漂亮。 “这套衣服配色正确。”林莜莜评价道。 苏晓把她试穿过的其他衣服也一起买了下来，打包放好，丢在了历史画册里面，供以后更换。 不得不说，历史画册真是很不错的圣器，能让人提前体验真理平原的效果，还可以当传说中的储物袋使用。 林莜莜显然很开心，离开圣洛莲贝塔时一路都笑着。 苏晓在书卷塔里看完资料和地图后，已经拟定了一条路，坐火车横穿大陆，抵达雷霆海一侧的海港，再坐船过去，有四个港口在苏晓的备选项中，最终，苏晓选择了可以坐浮空艇前往的托兰港。 一路上的旅行并不劳累，反而很开心，似乎有林莜莜陪着后，这单调的旅程变得充满了色彩。 很快，他们在托兰港买了第二天浮空艇的船票，找地方住下了。 托兰港，一处太阳影卫的隐秘办公室里，爱德华听完了属下的汇报，在地图上画着苏晓他们行进的路线。 作为影卫，即使苏晓声明让他们退下，也必须尽量跟踪这位圣贤的旅途，防备他突然发难，袭击某个人口聚居区。 “一路向东……最终抵达了托兰港吗？” 爱德华用手指敲着木桌，思考着问题：“他是准圣强者，不急着寻找势力，成为一个势力的庇护者和领袖，从而开辟真理平原，跑托兰港去干什么？” “为此，还专门去书卷塔看了一个上午的书籍……书卷塔里的资料，比太阳圣卫任何一个顶级图书馆的资料都多，他去那里看了什么？” “莫非和巨石要塞的情况有关？” 爱德华联想到了什么，拿起一些资料，边看边思考着。 “执掌两件圣器，被誉为自巫师皇帝奥坎纳德以后，最有可能成为第七位神祗的剑圣阁下，现如今突然不履尘世，巨石要塞那边镇压的深渊也出了问题，教廷内部，我们影卫的力量被大司教们逐步限制……” “莫非这位神秘圣贤，也是要来趟这一次浑水的？” “嗯，要重新考虑他是北陆目前的第二号人物‘无面者’的可能性……” 就在爱德华思索的时候，一位侍从走了进来，说道： “队长，来电报了，巨石要塞情势危急，总部希望我们坐明天的浮空艇穿越雷霆海，抵达风暴港，然后走陆路前往巨石要塞支援。” 爱德华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说道。 等到侍从离开，爱德华才开始盘算起来：“这么快就要对我们影卫下手了吗？也对，我们影卫以前行得都是纠察之职，且不受司教评议会控制，只为金白之主效忠，只对剑圣阁下负责，现在剑圣阁下失踪，司教评议会对我们下手也是迟早的事……呵呵，派我们去支援巨石要塞，分明就是想把我们调离太阳圣卫……” “但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毕竟巨石要塞出问题，司教评议会需要调动人员支援很正常，而剑圣阁下不在，影卫的指挥权落在大司教们手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剑圣阁下，您的梦想还能坚持下来吗？我们……还能守护这个世界多久呢？” “伟大的金白之主，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不由得，爱德华也略微茫然了起来。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关掉了桌面上的魔法灯，走了出去，去通知手下这件事。 …… 高档旅店中。 在木浴桶里泡着澡的林莜莜只冒出一个头来，大声喊着：“苏晓，能给我洒一些花瓣吗？”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玫瑰花瓣，在她头顶洒下，还有声音响起：“你不能自己制造吗？” “懒。”林莜莜只用一个字回答，随即继续泡着热水。 “苏晓，你在想什么？”她又冒出头，对着屏风遮挡后喊着。 “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苏晓没好气地说。 “我不知道啊，就连我本体也不能确定你在想什么，毕竟你有火花遮掩，只能通过你的性格和思维模式进行推演。”林莜莜说：“来一起洗吗？这个木桶还蛮大的。” 苏晓走了进来，穿着衣服的，用手揉着她冒出水面的头发，很无奈的样子。 “苏晓，你能帮我揉揉肩膀吗？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好累。”林莜莜理直气壮地撒娇，罔顾客观事实。 苏晓叹息道：“我还是喜欢陈紫微风格的你。” “你撒谎。”林莜莜说：“根据我对你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的了解，你会很喜爱现在风格的我，喜爱程度大概比陈紫微状态高25%到88%，这之间的误差是因为火花遮掩你思维的微小变化，加上我现在生命本质跌落，只是一个化身，估计不准确。” “嘻嘻，别忘了，我也是掌握着幻术世界的，包含超能感应和心灵手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会不知道嘛？” 她得意地炫耀着，随后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木桶边缘。 苏晓又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逐渐不讨厌这种被看穿心理的感觉，反而感觉林莜莜不仅坦诚，而且很善解人意，很可爱…… 他把手放在了女孩湿滑柔软的香肩上，帮她按着肩膀，说道：“我其实在想，为什么世界是现在这样的。” 第二十二章 现世 世界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这乍听起来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因为没有什么人会询问：“为什么世界是现在这样？”，就像大多数人不会去质疑为什么会有苹果和面包，为什么超市里有食物卖，为什么火车轨道的宽度是1435毫米…… 但这些问题，都是有意义，而且值得探索的。 就拿火车轨道的宽度来说，火车轨道宽度1435毫米，是因为电车轨道是这么宽，为什么电车轨道这么宽，是因为马车轨道这么宽，为什么马车轨道是这么宽呢，因为那是两匹战马屁股的宽度。 古代的工匠因为两匹战马屁股的宽度，决定了现如今火车的宽度。 一切现在的东西，都有其历史，都是直接或间接地被历史决定的。 所以，苏晓在得知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后，会有这样的一个疑问。 世界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 倘若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能降临在过去或现在的任何一个时点，从而改变一切，那祂为什么不做呢？比如在林莜莜出生之前把祂的父母杀掉什么的。 林莜莜闭着眼睛，享受着苏晓的按摩，时不时发出很舒服的声音。 她不需要苏晓解释，直接理解了苏晓的问题：“你提了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呢。” “要解答这个问题，你必须先弄懂两个前置知识，一个是利维坦级邪物出手的代价，一个是现实世界和非现实世界的差别。” “先说第二个，现实世界和非现实世界的差别，你在那个超级智力者比赛里，玩过四维国际象棋对吧？” 苏晓有所明悟，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利维坦级邪物干涉现世，其本质是多出一个平行世界，而不是改变历史影响现在？” 林莜莜没赞成也没有否认，说道：“用个比喻你就懂了。和那个四维国际象棋的规则不同，你可以随时从过去移动棋子，同时，也没有什么一个人开的时间线有次数限制之类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嗯，文明力量，你就可以随便开时间线，随便展开可能性。” “还有几个不同，第一个不同是，除开兵卒以外，像皇后这样强力的棋子，一个棋盘上只能有一个，这是象征的唯一性，在一重历史，一个幻术世界或一个平行世界里，象征有且只有一个。” “第二个不同的是，胜利规则不一样了，胜利规则是要消灭真正的王，既现实世界，最初的棋盘所衍生出的直线上的王，消灭假王毫无意义。实际上，这个胜利规则反向定义了何为现实世界，何为历史，未来，幻术世界或者平行世界。” “第三个不同是，使用超越时空的能力让真王降临某个棋盘上，或者让自己的王一下子拥有横扫千军的战力，这都需要文明力量，文明力量对于利维坦们也是很宝贵的资源，甚至可以说是最宝贵的资源，甚至有时要胜过圣器和使徒，但具体细节我们之后再讲。” “第四个不同是，真王随意出现在任何一张棋盘或可能存在的棋盘上，发挥祂的力量，撬动历史，改变未来。由于这一不同，和第二个不同一起，真王可以随意去到任何一条时间线，将任何一段历史定义为现实的历史，将任何一个真实度最高的世界定义为现实世界。换言之，如果我杀光了所有利维坦级邪物，我所指定的历史就是真实历史，我所在的世界就是现实世界……此即，利维坦级邪物可以塑造历史的原因。” “但如果有多于一位利维坦级邪物存在，则必须双方认同，才能出现现实世界，否则就必须做过一场，其中一方杀到对方选定的现实中，将其击杀或者打服，再定义自己的世界。” “大致来说……现实世界是妥协的产物，利维坦们必须相互妥协，达成默契，选择一个大家都能勉强接受的结局，如果不能妥协，则可能会出现多个现实世界，而出现多个现实世界，因为某个原因，对于所有利维坦来说都是不符合自身根本利益的，这个原因你之后也会知晓。在出现多个现实世界的情况，火并在所难免，必定要做过一场。” 林莜莜蹲在浴桶里，说道：“之所以我称这个世界为现世，因为我‘真王’落座于此，在这个世界沉睡着。” “对于利维坦们，其实大部分利维坦都在漫长的历史中积攒了很多文明力量，即使短时间得不到补充，也可以冲出来作战，但祂们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在于，祂们不愿和我的本体全面开战。” 苏晓认真听着，一直没有插话，而是在全力分析这些话语的意义，但此时他也忍不住了，问道：“你在威慑祂们所有人？” 林莜莜微笑道：“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现在你站在擂台上，手持着一把刀，周围的敌人也都手持着一把刀，但是你的刀法很高超，就算所有敌人围攻你，你也能和一个敌人拼得同归于尽，再不济也能将其重创到接近死亡。” “然后，所有敌人都是自私的，并不是联盟的，没人有舍生取义的精神，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局面会如何变化呢？” 苏晓想了想，立刻明白，这暗喻的应该是林莜莜和众多利维坦级邪物的现状。 苏晓说道：“我想……应该是不停试探，寻找机会吧，毕竟利维坦们既然能俯瞰历史帷幕，在知晓自己会死或者重伤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送掉，这一过程应该会持续很久，直到其中有人有必胜，或自己必定不会陨落的把握，才会出手。” “不会很久。”林莜莜立刻否定道：“利维坦们所需要的文明力量很庞大，即使保持沉睡，不干涉现世，也需要从几乎无限的可能性中汲取文明力量，而一个世代能诞生的可能性虽然近乎无限，但仍然是有限且不够用的。” “而到了那时，世代必须终结，我和祂们必然会做过一场，否则我会耗不起，我会堕落……在那之前，只看底牌尽出，谁能赢了。” “我不会接受祂们提议的未来，至少在我的本体选择堕落之前不会，而祂们也不可能接受我的本体提议的未来，这是无法解决的矛盾。” 她站了起来，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凝脂玉一样美好白皙的肌肤一下子出现在苏晓眼前。 她侧过身，温柔抚摸苏晓的脸旁，轻轻问道： “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愿意同我赴死吗？” 第二十三章 专业 “哇啊啊……” 还没有帅气过一秒的林莜莜被拦腰抱起，苏晓用真实影法术给她盖了一件白色浴袍，抱着她离开了洗澡的浴室。 “你都知道答案了，还要我回答什么。”苏晓说。 怀中软软的女孩靠在他身上，小手抓着他的衣襟，闭着眼睛，带着得意的笑容。 “但我也有两个问题。”苏晓说道：“如果利维坦级邪物随时都可以降临苏醒，那么邪兆是什么？我们之前一直认为，邪兆是利维坦级邪物复苏的征兆，可如果祂们想什么时候降临就能降临，那为什么还有邪兆呢？” “第二个问题是，既然你可以选择某个历史作为现实世界，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世界，而不选择我们的文明留存下来的世界，还要费力气去复活呢？” 苏晓把她放在了床上，用温暖的被子盖上。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林莜莜说：“邪兆确实是利维坦级邪物降临苏醒的征兆，但也是祂收割文明力量的程序，对于利维坦级邪物来说，每个祂所控制着的一重历史都具备文明力量，是很好的储备粮，如果一一让‘真王’去降临收割，就太麻烦了，所以祂们会用邪兆来收割文明力量，如果遇到了强大的抵抗，再让‘假王’结束沉睡，作为化身去解决问题。” “至于第二个问题，因为这个历史里，我的胜算最大，所以我选择这里作为现实世界。” 胜算最大……苏晓恍然，有些理解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测，六神中，除了死亡女神是林莜莜的马甲，其他神都是大魔级邪物，也就是伊洛琳口中的使徒，且都是站在人类阵营这边的，那么在这重历史里，林莜莜可以调动五位使徒级强者。 按照林莜莜的比喻，使徒是国际象棋中‘皇后’那样强大的存在，可以影响利维坦级邪物之间的胜负，具备“唯一性”，选择这里作为现实世界也不足为奇了。 五位大魔级邪物，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像海族，算是最强大的邪物族群之一，可是海族的大魔级邪物只有“风母”拉尼娜，“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噬光者”博罗纱默格，“熔岩之子”赫拉撒拉，“血公主”派斯卡西斯，“吞星者”图图索各这六位，还不算其中已经陨落，变成象征，亟待复活的存在。 “真如林莜莜所说，利维坦级邪物是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具备极强大的神性，太理智了，宁愿选择自身文明被消灭，但胜算更高的历史……” “也对，如果利维坦级邪物真的能塑造历史，决定现实的结局，那么过程如何都无所谓了，只要在最后的战斗中能够获胜，历史自然变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嘶，有点可怕啊。” 不过，苏晓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照林莜莜的说法，利维坦们可以占据不同的历史，将那些历史认定为现世。而因为某种原因，同时存在多个现实世界对利维坦们整体不利，且最终必然会决出一重历史，作为盖棺定论的现实世界……” “似乎，从同一个世代里，邪物能得到的文明力量是一个恒定的总量，而如果现实太多且不能决定谁才是现实，就无法决定一个世代的结局，邪物们就消耗不起？”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林莜莜作为新生代的利维坦级邪物，积攒的文明力量不多，就连她自己都承认，她消耗不起，到了最终的时刻，其他利维坦级邪物可以守在祂们决定的历史里，等待林莜莜杀上门来，这样的话，林莜莜经营这一重胜算极大的历史有什么意义呢？” 苏晓想了想，脑海一片混沌，想不出答案。 “脑壳疼……利维坦级邪物间的战斗简直太玄幻了，玄之又玄，超越了人类所有的经验，光听林莜莜简略的讲述，我还是无法建立一个准确的印象，这就是所谓生命本质的差别吗？” 这时，缩在被窝里，露出一个头的林莜莜轻声说道： “所以，苏晓，加油啊，你至少要成为使徒，才有与我本体并肩作战的资格，王侯几乎无法影响利维坦级的战斗，即使是执掌圣器的顶尖王侯也是如此，只有使徒能影响战局走向。” ……也是，现在考虑利维坦们的战斗，确实有些好高骛远了，先成为圣贤，再成为使徒…… 不知我有没有机会，成为利维坦级的存在呢？ 苏晓想着，将衣服解下，躺在了女孩旁边。 细微的力量扫过，苏晓感到林莜莜使用了幻术权柄，驱散掉了他造出的浴袍，温暖柔软的手臂挽住了他的手。 在饮下思想瓶后，林莜莜就不再是幻象了，不会被幻术权柄驱散。 “苏晓，说起来，你知道思想瓶象征的力量是什么吗？” 女孩低声在苏晓耳边询问。 苏晓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嗯……复活，生命，思维，血液什么的？” “复活当然算象征，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它的力量……”林莜莜说：“我会选择‘孕育’。” “思想瓶是血公主派斯卡西斯象征的具现化，它的核心能力是孕育。” 她抓起苏晓的手，放在了她自己的小腹上：“也就是生孩子哦。” “……这我还是能理解的，不用解释得这么粗俗。” 林莜莜“嗯”了两声，说道：“可惜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仿照旅者和阿丝赫达孕育出费阿尼的旧事，不会和我一起诞生下一个族群，不然我们的修为进展会更快。” 听着女孩软糯糯的声音，苏晓感到了一丝丝恐惧，他脑海里出现了在画廊里见到的某幅画，原来上面记载的是真的，旅者与阿丝赫达一起诞下了最早的费阿尼，掌握时间倒退等时间领域权柄的王侯种族…… 浑身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别说这种可怕的东西……”苏晓说：“好危险，这会让我怀疑你的精神状态不对。” 林莜莜笑道：“放心啦，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很确定我的精神状态正常，稳定。” “……不过，你什么时候有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正常稳定的精神状态，和人类正常稳定的精神状态一样的错觉？” 第二十四章 浮空艇 苏晓虽然觉得林莜莜在开玩笑，但不是很确定她在开玩笑，毕竟说的挺有道理，让苏晓内心也打嘀咕。 他狠狠揉了揉林莜莜，作为反击。 “其实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林莜莜说：“我这具化身执掌着思想瓶，受到思想瓶的影响，倘若你做了一些什么事，即使有做防范，也很可能触动思想瓶的力量，孕育出一个族群……” “我是无所谓啦，这样对我其实有好处，但是你不怎么能接受那种事。”林莜莜一本正经地，用学术探讨的语气说：“我们一起孕育出的族群，应该是类似梦族，影族和海族的组合体，可能执掌幻术世界的一些力量，还有一些生命领域的能力吧，外貌上面可能是缠绕着血影的幽魂婴儿什么的，估计出生就是妖鬼级邪物，长大成年后就是王侯级……” 苏晓抽出手来，捏着她的脸：“那你还要求我和你只开一间房一起休息。” 林莜莜道：“哼哼哼，这可能是我本体做出的安排，她认为你之后会把持不住，然后袭击我，最后诞生下了类似费阿尼的族群，成功的扮演了旅者和阿丝赫达的事迹，这能提高她的修为，同时你还不会有什么怨言，我提前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对我下手的哦。” “呜呜，别捏了，再捏变形了。” 苏晓这才放手，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过了一两分钟。 “苏晓？”林莜莜又开口了。 “嗯？” 林莜莜突然转化了语气，用妩媚哀求的声音说道：“我想给你生孩子。” 随即，她的脸和头发又遭到了苏晓的魔爪。 “呜呜呜……” 闹腾完后，女孩才在苏晓怀里沉沉睡去。 苏晓微笑着，微微摇头。 他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都因为林莜莜活跃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天低气压，无比压抑的样子。 这时，梦中的自己又沉睡了，将信息和记忆与自己交换。 苏晓品味着来自梦境的记忆，一切发展都很顺利，毕竟有他在那边，力量上有了保障，其他就很好说。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记忆。 “陈紫微主导的‘最初之神’游戏出现了巨大版本更新，开放了角色扮演dlc，玩家可以在名为‘太阳圣卫’的开放世界中行动，还可以像各种大型网游那样接任务，打怪升级等……这啥？” “这算是在给未来谋篇布局，让梦境中的人们熟悉现实世界里的局势和文明吗？谋划有点深远啊……” “现在想来，也觉得‘最初之神’这个游戏很奇怪，陈紫微的工作成果，除了荒原2以外，就是这一套游戏了，但荒原2其实也能算作这个游戏的硬件需求……” “莫非她有什么更深远的布局？算了，反正她有布局是好事，我还挺担心我突然告诉其他人，我要带他们到另一个地球上去，然后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不同意什么的，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抛弃安稳的生活……” 苏晓想着，把木偶扭出了舞姿，送另一个自己回去，随后拉过被子，也睡了过去。 …… 白天到了。 “哇，那就是浮空艇，好漂亮！” 托兰港，浮空艇泊地中来了一对少年少女，林莜莜今天又换了一套仿佛星空般的衣裙，外加高档黑色丝袜，格外吸引眼球，她拉着苏晓，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在这个世界，飞机的技术似乎还没有发明出来，空中载具主要是被驯服控制的大型飞行魔物，还有这种名为浮空艇的空中飞艇。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一个小孩对飞空艇很感兴趣，挺正常的。 苏晓提前买的票是大型魔法浮空艇“金龙号”的一等舱，有独立的房间和吊床，不用和其他人一起挤着住，毕竟从托兰港到风暴港，就算是浮空艇，也要飞上三天的时间。 到托兰港后第二天就能买到前去风暴湾的船票实属幸运，苏晓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得知，正常等一艘浮空艇航班要等15天左右，最高可能要一个月。 帆船和风帆船的频率就要高很多，但是旅途中花费的时间更长，单向航程都超过了1个月，蒸汽风帆船也要跑十几二十天。 很快，苏晓和林莜莜在其他旅客的注目下，登上了金龙号浮空艇。 它相当大，论体型，比得上苏晓记忆里的大型空中飞机了，上面还装载了类似空中炮艇的防御系统，显然昭示着路上的危险。 浮空船的船票价格十分昂贵，是蒸汽帆船等常规旅行方式的三十倍，并不是所有人都付得起，所以苏晓他们得到了很多人的注视。 来到浮空艇上，苏晓还在这里见到了很眼熟的人，爱德华，之前在圣洛莲贝塔有过一面之缘的金白之主影卫，此时也惊讶地看着苏晓。 “阁下，您好。”爱德华压低声音说道。 他不清楚苏晓他愿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是圣贤，所以选择用低调的方式打招呼。 苏晓扫了一眼，在一众旅客中见到了好些个修为较高的超凡者。 “在执行公务？”苏晓询问。 “是，我们去支援巨石要塞，那边出了点问题。”爱德华坦然交代，没有隐瞒的意思。 一方面是在圣贤面前隐瞒可能隐瞒不住，另一方面是，爱德华不希望让苏晓有他们在跟踪苏晓的感觉，以免引起一些误判。 苏晓点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就拉着林莜莜跑去看他们的个人房间。 虽说是豪华舱，但空庭上寸土寸金，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还没有之前的旅店房间大，但是有自己的吊床等空间，比其他旅客的环境好很多。 检查完自己的房间后，苏晓和林莜莜便回到了浮空艇的“甲板”上，隔着栏杆观看地面和海面的场景。 人和车流逐渐变得像蚂蚁那样，浮空艇开始上升高度，沿着特定的航线前进着。 浮空艇上，除了苏晓两人和爱德华他们，还有其他旅客，他们此时趴在栏杆上，兴致勃勃，像在等待些什么。 苏晓看过很多资料，知道他们在等什么，雷霆海时刻会有异像出现，其中最有名的异像，大概是“雷霆森林”，只要不走探索出的安全航路，都有可能卷入雷霆森林里，很是危险，但要是自身在安全航路上，那就不必担忧了，雷霆森林反而成了一抹奇景。 第二十五章 风吟者 苏晓乘坐的所谓浮空艇，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使用气囊的硬式飞艇，它更像一个蒸汽大船，上面利用灵器和法阵刻出了永久性的飞行效果，实现“力大砖飞”的效果。 整个飞艇宽30米，长90米，高15米，算上最顶层的灵器级蒸汽轮机的烟囱有18米高，那灵器级蒸汽轮机使用一种含有星辉物质的，会散发红色蒸汽的燃料，苏晓算了下，这东西是可以拿来做空天战机的特种燃料的原材料的，很珍贵。 船只一共有四层，苏晓他们此时就在最上层的甲板上，此时天朗气清，没有看到闪电作响。 苏晓在资料里了解到，这种浮空飞艇需要20位乘员主持，这计算了驾驶员的轮换休息等，除开20位乘员外，可以搭载100到130名乘客，但一般不会载满，要留空间装载物品，据苏晓得知的信息，浮空飞艇一次性只能装载25-45吨的货物，这其中必须包括乘员的饮水，食物以及浮空艇的燃料等。 所幸，飞艇的速度远快于船只，等加速到速度平稳时，苏晓用超能感应略一感应，便计算出了这艘“金龙号”浮空艇的飞行速度。 “每小时180公里吗……还在慢慢上升。” 苏晓用专业的眼光评价着：“嗯，采用船只的外形，导致空气阻力太大，应该采用类似飞机的结构……不过，据说采用船只的外形，是防止在空中失去动力，被迫落入海中的情形，在那种情形下，浮空艇能当蒸汽船使用，还能尝试重新‘起飞’。” “美洲和欧洲，非洲的距离……大约是3000公里左右，假定浮空艇飞行速度恒定时为200公里每小时，那么15个小时应该就能抵达，可实际上需要的是3天时间，这是为什么呢……” “嗯，可能走了比较歪的航线，或者安全航道是很曲折的路径，或者到了晚上时，会降回海上……” “也可能，空间被扭曲了……” 苏晓放出超能感应，扫了扫，没发现有什么空间被扭曲的痕迹。 他倒是发现了有神秘的力量在几公里远处的云层中聚集，层次极高，超越了权柄级。 苏晓深深凝望着那里。 轰隆！ 雷霆降世，如同森林！ 这些黑色雷霆噼里啪啦地轰入海面，仿佛这不是天气状况稳定的地球，而是混沌初开，万物未曾诞生的时代，闪电轰在海洋——生命的原始汤上。 “哇啊！” 待在甲板上的人群惊呼沸腾，有人拿出了原始的相机，正在拍摄。 这副画面让苏晓联想到他修炼世界心时，也是有闪电在幻术世界的地球海面上轰鸣，还联想到了他觉醒灾厄黑刃时的异像，雷霆森林如炼狱。 “哇。”林莜莜垫着脚，双手趴在栏杆上，学着其他人惊呼。 苏晓拍了拍她的头，有些无语。 这种画面虽称得上奇景，但在苏晓面前，也就初见时稍微惊艳，其实并不算特别震撼，更别说林莜莜了。 林莜莜吐了吐舌头，不再看外面的景色，拉起苏晓的手，开始看苏晓的脸。 “呵呵，很壮美对吧？” 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类，他穿着水手服装，面目沧桑地站在苏晓身边，对苏晓他们说道。 “还行吧。”苏晓说。 那中年人道：“我一看你就是大家豪门出来锻炼的年轻人，天生自有贵气，一般的少年见到那雷霆森林，必然会恐惧，震惊，而你则像是看到了普通的景色一般悠然。” “就连你旁边，你的妹妹也显得淡然，并不惊讶于如此绝景。” 林莜莜抗议道：“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女朋友，不，是他未婚妻。” 已经从女朋友变成未婚妻了吗……不对，重婚罪是犯法的……苏晓在心中吐槽，面不改色道：“您是那位？” 中年男人道：“我是这艘船的‘风吟者’雷拉曼，超凡五阶。” 苏晓了然。 风吟者是现实世界中船只特有的岗位，苏晓所熟悉的地球上根本没有这个职业，因为担任其中的人必须是有超凡职阶“风吟者”等级的超凡者。 风吟者的职阶能力能改变风向，让周围的风速降低或升高，还能改变风流动的方向。 等阶越高的风吟者，其能力越强，甚至能让东北风变成西南风，让微风变为风暴，或让风暴变为微风。 而在风吟者上投入六个以上灵魂原质的修行者，除了呼风唤雨外，还能轰下雷电，制造龙卷风，在龙卷风中飞行，有种种威不可测的能力。 超凡九阶的风吟者，则可以开始领悟风暴，闪电领域的传奇法术，也就是苏晓他们所习惯的“一品异能”，或者说“等同权柄”的能力，领悟成功，就是准圣贤。 这是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特殊了，像正常咒星异能修炼体系，本命咒会决定上限，二品本命咒就无论如何突破不到超凡九阶，但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修灵魂原质，根本不需要本命咒这个东西，所以会出现超凡九阶，但是只有超凡九阶的职阶能力，没有等同权柄的强者。 这类强者肯定比不上有权柄的超凡九阶，但胜在对天赋的要求更低，不过若是要更进一步，成为圣贤，掌握权柄则是必须的，要么选择修炼某些极少数的，修炼到九阶后自然掌握一个权柄的顶尖超凡职阶，要么就只能自己领悟研究所谓的“传奇法术”，“传奇神术”，“传奇异能”，“传奇武术”等。 对，灵魂原质修炼体系里所谓的传奇武术，就是一品级别的秘术，比如寸劲，屠龙刺等。 苏晓对这位叫雷拉曼的风吟者说道：“恭祝您早日突破到超凡六阶，成为真正的大领主。” 雷拉曼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风吟者到超凡六阶，需要的超凡仪式太困难了，我一辈子不一定完成得了，要是转修其他的超凡职阶，各种先决条件，超凡化仪式，材料需求等，难度也是六阶的难度，比风吟者更难，起码风吟者更适合我……” 他唠唠叨叨寒暄了几句，离开了甲板，好像真的只是和苏晓打招呼的船员。 接着，他走到船长室外，又往后看了几眼，才敲门走了进来。 “爱德华低声搭话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身上连灵器都没见到一眼，我的‘探知之风’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雷拉曼对船长说道：“我看你就是太谨慎了，虽然爱德华是大领主级别的强者，但他随意搭话的小孩子，不大可能是什么有威胁的强者。” 第二十六章 内部的敌人 船长脸色一变，快步上来，把门关上。 “你疯了吗？雷拉曼，我们之间的对话，应该由你使用‘风讯术’，你怎么敢直接来找我的？” 雷拉曼一怔，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有些不谨慎了，平常他决计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此时他感知了一下，说道： “整艘船都被我的‘风’包裹着，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位置，那位爱德华队长并没有关注我，呵呵，这种风的包裹平日里绝对会引起怀疑，但我作为风吟者，控制船只周围的气流是本职工作，不会有什么事的。” 船长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阴沉：“你小心一点，对方可是太阳影卫里的大人物，深受那一位的看重。” 听到“那一位”，雷拉曼脸色凝重，他知道，能让船长如此凝重称呼的，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剑圣，太阳剑圣阁下，他终结了巫师皇帝奥坎纳德的时代，开启了整个新世界，建立了太阳圣卫，纵然如今祂已长期不履尘世，威名仍然深重。 “我知道了。” …… 看了会儿雷霆森林后，林莜莜觉得无趣，便回到了房间里。 “还不如看你呢，看久了其实也就那样。”她躺在吊床上，伸展着身子说。 苏晓说道：“这艘船上有问题。有人想要带着船只前往预定的埋伏地点，截杀那个叫爱德华的太阳影卫队长，你作为死亡女神的化身，有什么建议吗？” 他掌握幻术世界，已经不知不觉把风吟者雷拉曼和他船长的底裤都给了解光了，心灵手术悄无声息地翻阅了他们的记忆，而他们却毫无察觉，位阶差距太大。 “我能有什么建议。”林莜莜瘫在吊床上：“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呗，对了对了，我因为是你用真实影法术弄出来的，不计算思想瓶的话，现在只有八阶的实力，你把你的至高篇章原本给我看看，我这具化身也可以提升下实力。” 苏晓白了她一眼：“至高篇章原本可以伸手就拿吗？” 说是说着，苏晓还是把自己思维海中，凝结出来的至高篇章原本递了出去，上面的能量早已满溢，苏晓在周围制造了一层幻术墙，防止里面的力量渗透出去。 “那你要我拿什么来换嘛，我可是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什么都没有哦~” 林莜莜拿过至高篇章原本，边看边搭话。 “再挑逗我，我今晚就把你吃了哦。”苏晓威胁道。 “吃就吃，我已经在研究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们的族群名字了，我想了一个，叫血之梦呓，你觉得怎么样？” 她拿着苏晓的至高篇章原本在哪儿读着，像看杂志一样。 苏晓嘴角抽了抽。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话题，说道：“根据我得到的记忆，这里的船长想把船只带到偏离安全航道，某个无法传送的区域里，而到了那里，会有强者拦截，袭杀爱德华。” “并且，这位船长认为，袭击的强者为了灭口，可能会清理掉船上的其他旅客，他甚至担心他自己也会被清除，在思考逃脱的办法。我们也在受害范围内。” “好可怕。”林莜莜抱着苏晓的至高篇章原本瑟瑟发抖：“有什么办法吗？” 苏晓叹了口气，他本来想听听这位“死亡女神”的意见，看起来林莜莜完全不准备发表意见，一切都让苏晓自己选择。 他之所以询问林莜莜，是因为苏晓怀疑，幕后想要爱德华死的那位，可能是圣贤级强者，而这位圣贤，是有概率出手的。 苏晓并不想杀死圣贤，毕竟这里的圣贤未来或许都是自己的战友，就算在利维坦级的战场上再怎么没用，起码能当个兵卒或者炮灰吧？ 这时，林莜莜似乎能判断出苏晓在想什么，她说道：“有些圣贤……有自己的取死之道，你很好辨认，遇到那些圣贤，杀了也是杀了，祂们有些算是我的大敌们在我的世界里布的暗子，有的是些没用的废物。” “你性格里不是轻易动刀兵杀人的，如果你觉得可杀，那就去杀，肯定没问题的。” 苏晓点头：“这话听起来才有死亡女神的风范儿。” “呜呜呜……”她举起苏晓的至高篇章原本，挡住了自己的脸，好像害羞了一样。 苏晓无奈道：“读不读，你不读就还给我，别当面具用啊。” “好~”林莜莜认真读了起来。 很快，苏晓的至高篇章里失去了力量，苏晓拿了回来，放回了思维海里蕴养。 苏晓问道：“要我充能吗？王侯之血可以给至高篇章原本充能，那东西我还蛮多的，一百多个呢。” “之后再说吧，我已经读书读累了。”林莜莜摆了摆手：“而且我看你的至高篇章原本，倒不是完全为了体悟力量，而是为了读取你在至高篇章原本里留下的记忆，意志和人格碎片。” 苏晓问道：“我的记忆，意志和人格什么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是知道呀，但你现在是火花圣器的主人。”林莜莜说道：“火花圣器具备渺小希望的能力，会诱发不可预测的微小变化，就算是身为本体的我，也无法完全掌握你如今的情况。” “对了，苏晓，说到火花圣器，你要是不想被太阳圣卫的圣贤集团追杀的话，最好别大庭广众用出来。” 苏晓说道：“因为那是邪魔之主的标志性圣器？” 林莜莜点头：“嗯。” “不过烧铁倒是随便用，那是另一只你成圣贤失败后才用火花熔炼出的圣器，使用一下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用“只”来描述我……苏晓无力吐槽，说道：“说起来，邪魔之主的事有些诡异啊，他独自带领北陆独立，建立黑暗大军，遭到太阳圣卫远征……可是太阳圣卫不是你们的势力吗？” “唔，也不对，我记得以前看过相应资料，当初围剿黑暗大军，太阳剑圣是没有出手的，难道说……你们已经失去了对你们势力的掌控，你的那些个大敌们已经派遣力量，渗透进来，控制了一大批圣贤？” 第二十七章 船上的旅客们 “当时的事情比较复杂。”林莜莜说道：“因为我的大敌们一直在盯着这个世界，所以我反倒不方便明着支援邪魔之主，他执掌火花圣器，自有隐蔽之能。而且，我要是全力出手，代价会很大，可能会让决战提前到来。” “所以，最终对他的围攻有很多蹊跷，背后肯定有我大敌们的手笔，但即使如此，他本来还是能成功，只是最后，他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了。” 苏晓默然，选择结束了这一话题： “你不是说要在众人面前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吗，怎么回屋休息了？” “对哦。”林莜莜跳了下来，拉着苏晓往门边靠近：“走，我们出去秀恩爱。” ……原来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就是秀恩爱吗！苏晓腹诽着，和她一起出去。 浮空艇里空间很小，其实没有什么娱乐，人们现在要么回了房间，要么聚集在甲板上，欣赏着海天的风景。 除了船员，爱德华的影卫小队，苏晓他们以外，船上还有其他的旅客，他们也都基本在这里，扶着栏杆聊天。 苏晓他们也加入到了其中，在栏杆边欣赏附近的风景，偶尔会有雷霆森林在远处落下，看得人胆战心惊。 舒适的海风吹拂面庞，很轻柔，但苏晓知道，这样舒适的风完全是那位风吟者的杰作，要是没有雷拉曼的控风之能，在甲板上的普通人可能都站不住，必须抓紧栏杆。 一旁，有旅客之间在谈话。 一位旅客是前往风暴港的考古学家，他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走这趟航线了，在给一些初次抵达那边的旅客讲述那里的情况。 “风暴港……嘿，我先卖个关子，等你们到了那里，从天空俯视时，一定会被那里的景象震撼到，风暴港啊，前代文明……”考古学家夸夸其谈。 一位携带着火枪和长剑的战士询问道：“这位先生，你有没有到过巨石要塞？这次听闻巨石要塞出了问题，我和我的伙伴立刻带着人手，打算过去支援，都还没了解巨石要塞的细节情况。” “巨石要塞啊……”考古学家一下子沉默了。 “我没去过那里，但我听说去那里的道路无比艰难，连补给车队都很难维系……别说普通人，就连成队的低阶超凡者，都很难抵达巨石要塞，路上危险太多。” 战士身边，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小姑娘询问：“有那么夸张吗？那里据说可是金白之主亲自庇佑的地方，金白之主的神国‘遥远要塞’的秘境入口也落座在巨石要塞之中。” 考古学家道：“那是没办法的事，光靠运送补给，巨石要塞里的军队甚至不能活下来，那里的战士和超凡者太多，所以金白之主将自己的神国入口固化在那里，相当于让巨石要塞身后多出了一大片安全的后方。” “至于伟大的金白之主，祂或许在遥远要塞神国内沉眠休息，或许……或许祂下到了深渊中，为人类征战。” 又有一位背着长枪的战士询问：“那你知不知道，这次巨石要塞出问题，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那边的消息支支吾吾，也不说明白。” 考古学家苦笑道：“我一个学者，怎么可能知道这等机密的事，只听说巨石要塞发布求援信息，希望有圣贤和高阶超凡者前去支援……不过，我有一些猜测。” 战士精神一振，道：“请说。” “巨石要塞建立的初衷，就是镇压深渊，镇压里面涌出来的各种魔鬼，恶魔。可以说巨石要塞建立在深渊入口上方，而遥远要塞又建立在巨石要塞之后……” 考古学家喘了口气说道：“所以，如果巨石要塞出问题，最大的可能有两个，一是深渊出了问题，有大量强大的敌人涌现出来。” 二是金白之主的神国，遥远要塞出了问题。 这句话考古学家却没有说出来，但这些听众内心却咯噔了一下。 魔法师打扮的小姑娘说：“应该是深渊出了问题，或许有更多的魔物自深渊里出现。”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众人不敢想象，如果是遥远要塞出了问题，那会是怎么样的。 遥远要塞是金白之主的神国，是金白之主的“真理平原”固化成的秘境，和自身状态息息相关。 如果遥远要塞出了问题，那十有八九，金白之主也出了问题。 这些生活在太阳圣卫治下的超凡者，都不敢想象金白之主出问题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就像人类习惯了阳光的存在，无法想象到没有太阳的情况。 一位妇人此时忧心忡忡道：“我丈夫为了磨砺自己成为大领主，去了巨石要塞镇守，两年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这次我就是想过去看看……” 她显然被考古学家的话语吓到了，脸色无比苍白。 “不要相信传言，妄加猜测。”此时，一位旅客说道：“关于巨石要塞的信息现在满天飞，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问题是，假如巨石要塞真出了大问题，那为什么诸位太阳圣卫的圣贤们，并没有去多少人支援？就连金白之主教廷的司教评议会里，那里面的大司教们也没什么动作。” 他对考古学家道：“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乱听信些谣言，你难道比圣贤们还懂世界大局吗？圣贤都没动，肯定没什么大事。这世道谣言特别多，还有什么末日谣言，都是假的，六神在上庇佑世人，绝不会出现什么危机。” 和考古学家交谈的超凡者们也松了口气，为首的战士说道：“无论如何，我这次也要去巨石要塞镇守前线，是大危机也好，是小事也好，我们这次去定了。” “守护整个世界，当然不能只靠圣贤们，我们也有战斗力。” 这时，有旅客说道：“看你们的装备，恐怕连大领主都没到吧？超凡六阶以下在那边都是炮灰蝼蚁，我之前去过一次巨石要塞，那战斗是真的惨烈，魔神们经常亲自出手……一击杀死成千上百的低阶士兵。” “我远远看了魔神一眼，差点疯了，在遥远要塞里疗养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第二十八章 袭杀 在他们旁边，苏晓对林莜莜说道：“这次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巨石要塞，如果罗莎莉出了问题，我也可以尽量帮帮忙。” “你想去就去~”林莜莜挽着苏晓的手，微眯着眼睛：“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苏晓看着笑意盈盈的林莜莜，内心对罗莎莉的一些担忧也暂时压下了，想来林莜莜肯定做了相应的准备和谋划，无需自己过多担忧。 比如复活曾经的文明时，复活的罗莎莉，应该就是林莜莜准备的后手。 虽然这么说，但苏晓还是决定顺路过去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苏晓的眼角余光扫到了正在船上值班的风吟者雷拉曼。 时间过去的很快，已经两天过去，浮空艇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这期间，浮空艇上针对太阳影卫队长爱德华的行动并没有展开，看起来他们决定把袭杀地点设置在靠近被遗忘的大陆的位置。 早晨，人们聚集在浮空艇上唯一的一个祈祷室中，向六神祈祷着，浮空艇的空间有限，所以只设置了一个祈祷室，里面同时有六神的徽记。 就连苏晓也不例外，他拉着林莜莜，入乡随俗般跑到了死亡女神那边，向着死亡女神祈祷着： “永远不死的女神，悲伤花园的女主人，徘徊于世亡灵的守护神，终末者，伟大的死亡女神啊。”苏晓拉着林莜莜说道：“保佑我们旅途顺利。” 林莜莜磨着牙齿，说道：“……保佑我们顺利结婚，早点诞生孩子。” 在他们完成祈祷后，就要前往餐厅吃早餐了，旁边也有信仰死亡女神的旅客跟了上来一起去吃，其中就包括那穿着魔法袍的小姑娘。 众多来参与祷告的旅客对于死亡女神的信徒并没有歧视，信仰死亡女神的信徒并不少见，作为正统的六神之一，死亡女神教会很强大，隐约位居第二，仅次于金白之主的教会，只是有着相同信仰的人，更愿意聚集在一起吃饭而已。 在其他旅客这么长时间的暗中观察看来，苏晓大概是某个贵族家族跑出来的人，可能是个人历练，也可能是私奔什么的，而林莜莜……已经排除了“妹妹”的选项，她几乎整天和苏晓黏在一起，到处在秀恩爱，有人从她每天的祷告中，猜测林莜莜可能是身份较为低微的女仆或者普通女孩，所以想要生下孩子，稳固地位。 不过，他们也没有当面点破林莜莜的“小心思”，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旅客，没人会去揭短。 只是他们整天在脑补各种痛人心弦的恋爱私奔故事，有的时候，还会在苏晓不在的时候偷偷交流，八卦是人之本性。 每次他们交流这种八卦时，苏晓都能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在提升，要知道，他在梦境中可一直在用最高规格的星辉物质药剂，在这种情况下，修炼速度还在增长，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 这就是扮演已逝之神的修炼方法，确实行之有效。 只是苏晓每次都忍不住去想，这些死亡女神的信徒们知晓他们眼中地位低微的女孩是死亡女神的化身时，他们会作何感想…… “维克先生。”穿魔法袍的小姑娘对苏晓微笑道：“明天我们就要抵达风暴港了，看来死亡女神听到了您的祷告，真的庇护我们一路顺利，就连安全航道上可能遇到的魔物袭击等事件，我们一路上都没遇到呢。” 不……你这是在插旗，而且马上就会遇到危险事件了……苏晓面不改色，点头赞道：“死亡女神神通广大，真的成功庇护了我们一路抵达风暴港，太厉害了。” 这话在一般人耳边听起来没什么，只是一个虔诚信徒对自己信仰的神灵的赞美，在林莜莜耳边，她是知道这艘船要带着船上的爱德华等人进入预定的伏击地点，将爱德华他们杀死的，所以她知道苏晓是调侃她，当下便闭上了眼睛，微微歪头，露出了笑容。 然后抢走了苏晓面前的一瓣橘子，自己快速吃掉，只留下了橘子皮。 苏晓无奈地笑了笑，这笑容在旁人眼里，是非常宠溺的笑容，再配上苏晓那英俊的面庞和莫名强大的气场，穿魔法袍的小姑娘心跳速度略微加快，开始羡慕嫉妒起了林莜莜。 苏晓这时收敛笑容，突然道：“我们该去甲板一趟了。” 旁边的旅客问道：“有什么事吗？” “去吹吹风。”苏晓拉着林莜莜，没有回头。 甲板上。 爱德华站在船头，拿着使用真知水晶制造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四周。 他对外的伪装是一支冒险者队伍的队长，所以维持警惕是必须的，每天他都会像船上的瞭望员那样，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而且，他最近一直觉得不对劲。 船员当中，好像有人老是在一直看他。 爱德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如果是别的时候，以他较为谨慎的性格，他已经带人跳船了，安全航道上并非全是海洋，也有可以休息的岛屿，凭借他们这支精锐的超凡者小队，游到岛屿附近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这艘船上有苏晓在，不，爱德华现在已经知道这位神秘圣贤的名字了，他自称维克，但是没有表露出什么强大的实力，导致旁人一直以为他是某个贵族家族出来的年轻少年。 “贵族家族……什么家族可以培养出一位准圣，只要他得到足够的信仰，成为一个势力的守护者与领导者，文明力量加身，立刻就能成为一位圣贤……肉眼凡胎，岂可识得圣贤？”爱德华暗自想道，顺便鄙夷了一把那些旅客。 现在，他关于苏晓的信息也得知了更多，比如他旁边豆蔻年华的少女确实不是妹妹之类的角色，而是他的未婚妻，不过爱德华倒不会觉得“维克”在老牛吃嫩草，一是在这个时代，十四岁左右的少女确实有不少已经订婚了，二是爱德华在金白之主的教廷里，见过更小的女孩子被那些大司教们拿去残酷的使用，“维克”对待那可爱少女的态度好歹是真的对待亲人那样温柔宠爱，而那些大司教…… 一想起那方面的事情，哪怕爱德华经历过很多事，也感到一股无名火在肚子里烧，浑身有气发泄不得，恨不得一拳砸在栏杆上把栏杆砸扁。 就在这时，爱德华突然感觉自己出了幻觉了，他在单筒望远镜里，见到了自己刚刚想起的一位大司教，他当时想了办法，使用了巧技，把那位圣贤所做的邪恶之事暴露了出来，逼迫司教评议会不得不放逐祂去被遗忘的大陆赎罪，同时让祂在高层的政敌夺走了祂的大司教之位。 虽然那些罪恶够一个人死成千上万次了，那对方毕竟是圣贤强者，除非金白之主下令，不然处死不得，只能丢去巨石要塞赎罪。 “想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吗……不对！” 极度震惊之下，爱德华手上的单筒望远镜吊在了地上。 他内心的危险预感放大到极致，这让他立刻明白，来者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强敌，而且，强敌的目标就是他。 第二十九章 巨刃 似是知道爱德华发现了他，那位圣贤再不低速隐匿，爆发出王侯级灵能波动，白色气势环绕着它，朝着船边冲来。 王侯级灵能波动！ 在这种恐怖的力量面前，爱德华回想起了自己七岁的时候，跟随父亲一起巡逻领地，见到了一群狼型魔物，其中最大的那只狼，头部便有小孩身体那么大。 这时的感受同那时一模一样，全身冰冷，根本提不起战意，只能引颈待戮。 “不！”爱德华的脑子飞快思考着，计算着所有可能性，寻找存活的机会。 正面战斗？不可能，爱德华知道，圣贤的强大是无可匹敌的，除非他的队伍提前布置好战场，做好各种准备，方有希望阻挡一二，但也只是阻挡，赢是几乎不可能的。 他们这些超凡者没有掌握权柄级力量，只有气势和职阶能力，还没有传说中前代文明的强大动力甲，和圣贤之间的差距巨大。 那么，只能逃！ 在战或逃之间做出选择后，爱德华额头冒出白烟，那是汗水被高温蒸发后，在空气中凝结的白烟。 逃，要怎么逃？ 逃之前喊出对方的名字，让对方心生忌惮，袭击船只？ 这样可以引维克先生出手，可他只是一位掌握梦幻泡影的准圣，和圣贤差距颇大，之前在书卷塔前能逼退银贤，有很大的功劳要归功于书卷圣器的宿主此时也在，银贤不敢一挑二，但在这里，维克先生加上他们，真的打得过这位前大司教吗？ 在脑海里计算了一下，爱德华脸色变得苍白。 打不过！ 除非那维克再掌握一个强大的权柄级力量，或者他执掌一件圣器，不然是不可能打赢这位大司教的。 而一个隐世的准圣，怎么可能执掌圣器，或者双权柄在手？ 再怎么隐世，他能这么强大，一定不是憋在家里躺着睡觉憋出来的，肯定有历练，有战斗，经历了称之为传奇的故事。 若是没有执掌圣器，只有单一权柄，倒也罢了，历史中这样消隐的强者不少，可要是双权柄或执掌圣器，在爱德华丰富的自己历史知识面前，不可能会有错漏，对其毫无印象。 在脑海里快速思考过后，爱德华一咬牙，大喊道： “魔神来袭，快逃！” 说罢，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浮空艇。 爱德华很明白，来袭之人的目标就是他，至少主要目标是他，所以他必死，他要拉开自己和浮空艇的距离，让那位前大司教只对他出手。 同时，祂就没有杀人灭口的必要，或许能保住爱德华的其他队员，船上无辜的人员，还有那位准圣强者。 最让爱德华忌惮的，是那位前大司教根本没做易容，也没有伪装，直冲冲就上来了。 简直无法无天了，他爱德华也是体制内的强者，超凡七阶的大领主，就算是大司教想要杀死他，也必须要找个由头，拿出理由，否则会受到严酷的惩罚，在以前，甚至会引起金白之主降临化身，将其一剑斩杀。 “如果那位准圣阁下在我身边，那还勉强有机会，周围空间大概率陷入了传送拒止区域，否则我携带的保命符咒可以带我逃走，他们不可能没算到这点。但如果准圣阁下在我身边，我可以祈求他用梦幻泡影轰开一片区域，然后我逃走……不，这种祈求大概率没有用，他是因为我而受到攻击的，我的保命符咒也无法带着他逃走……” 爱德华想着，感觉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一条死路，只能尝试着为浮空艇上，自己的队员还有其他旅客争取机会。 “死吧。” 有声音淡淡传来。 那位前大司教手掌正中，一团纯黑的黑暗凝聚出来。 这一团黑暗任其塑形，化作巨大长刀，从上往下竖劈下来，要连浮空艇带爱德华一起斩断。 灾厄黑刃！ 爱德华面露绝望，他根本没有什么手段挽救上面的浮空艇，他自己虽然能勉强腾挪闪避，但等那位大司教来到自己身前，还是无可避免的一个死字。 他伸手探出怀中，取出一枚玉质符咒，将其捏开。 玉质符咒果然如他所料，没有爆发出任何力量。 其实一开始他就有这种觉悟了，在看到那位大司教只在手中凝聚灾厄黑刃，没有遥遥凝聚时，更是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 爱德华更加绝望了，如他所料的那样，在那位大司教出现时，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封锁，只是不知道是天然的传送拒止区域，还是人为布置的。 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浮空艇甲板上。 那位丈夫去了巨石要塞的妇人难以置信的望向天空，那一抹黑色，还有刚刚爱德华的那一声咆哮，让她陷入了无比的绝望。 魔神！那可是魔神啊！ 只有准圣以上的强者可以勉强对抗的魔神！ 在魔神的威势面前，她这样的凡人如同面临天灾，是胜过山崩海啸般的天灾，如何抵抗？ 就在这时，一个战士从她身后拉了她一下，把她拉在了身后。 那位战士身上腾起气势，即使相比天空中正斩下来的黑色巨刃无比弱小，但他还是升起了气势。 “船只转向！”他怒吼着，还在希冀浮空艇能反应过来，及时改变方向躲开攻击。 他双眼满是血丝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黑色巨刃，手中长剑抽出，挡在头顶。 “我不能放弃……我还要去到巨石要塞，我还要在那里守护这个世界，我还要成为大领主，成为圣贤……” 一旁的风吟者雷拉曼更是绝望至极，他没想到，那位圣贤竟然连他这样的带路党也要击杀，他可是听从命令，将爱德华带到了预设的区域中啊！ “不！” 雷拉曼不甘地惨叫着，身周卷起风暴，想要离开浮空艇，避开着仿佛自天穹斩来的一剑。 转瞬间，黑色巨刃已经临头，即将落下。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变声期少年的嗓音，他使用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咒语一般。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做如是观。” 哗！ 黑色巨刃消散如云烟。 苏晓站在甲板上，身上灵能波动爆发，同样也是王侯级。 他身周白色气势萦绕。 周围甲板上的旅客看着他，那个妇女更是呆呆地留下泪来。 如果不是他很年轻，还手牵手拉着一个东张西望的少女，这一幕简直完美符合他们对“圣贤”的认知。 “圣贤！” “我们有圣贤在！” 众人纷纷振奋了起来，有圣贤在，魔神又如何？ 第三十章 当杀 嗯……修炼速度确实有较大的提升，但只是一瞬间，就像思维海里突然来了一波很大的海浪，之后就平息了那样。 苏晓感知着思维海里的修炼状况，并不着急。 那位袭击他的圣贤有些惊慌了，祂居然碰到了同级别的强者，若是往日，祂肯定会选择退避，之后再说，可现在祂袭击爱德华的事基本坐实，若是捅出去，祂的政敌一定会把祂彻底打死，不说剥夺性命，起码再无翻身机会。 祂一咬牙，便朝着苏晓飞来，速度很快超越音速，白色气势边缘出现音爆。 祂所掌握的权柄“灾厄黑刃”虽然可以远攻，但终究难以命中，速度太慢，但灾厄黑刃本身却是近距离生效的强大攻杀异能。 黑刃领域内，祂能直接在敌人身体里召唤灾厄黑刃。 而且祂自认为是圣贤中的强者，执掌的权柄级异能可并非灾厄黑刃一个，还有另一个，能将自身化作无数微粒，便是被击杀后，也能在附近迅速重组，自觉保命无忧。 若不是爱德华那个家伙挑出祂的小毛病，祂自认未来可以成为金白之主手下亲近的天使，得到奖励，实力再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就在这时，祂眼前骤然一花。 一抹靓丽的身影突兀出现在祂面前，那女孩的样貌祂好生眼熟，曾在一些典籍记录里见到过。 “金白之主的……化身？” 祂瞪大了眼睛，只见这金白之主的化身对祂挥手斩出了一剑。 这一剑斩向宇宙星空，斩向心灵大海，带着无穷尽的杀意和恶意，以传送领域之能瞬间近身。 这是祂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一幕。 祂身上的气势迅速削弱，削减着恐惧场景给祂带来的杀伤力，直到最后气势被削弱至无后，祂才浑身颤抖着，发现冷汗已经遍布祂的全身，全身各处都在喷血。 若不是有气势保了祂一命，祂刚刚就直接被杀死了。 还是吓死的！ “这……是恐惧领域权柄力量，怪影杀手？” “不好，怪影杀手攻击心灵，正好克制我的粒子身躯，见鬼，我怎么就碰到这么克制我的敌人？” “一定，一定是那爱德华，预判到我要杀他，特意找的外援。” 此时，这位前大司教已经心生悔意，不再想继续打下去了。 “就算爱德华之后在司教评议会控告我，我也不是没有盟友，我又没真的杀了祂，完全可以推说，辩解，哼，爱德华他背后的后台都倒台了，不会有什么人站在他那边……” 内心稍微计算了下利弊后，这前大司教立刻转向逃跑。 打不过还不能逃吗？ 可没逃多远，祂再次见到了那抹剑光，直直斩向祂的剑光！ 受到怪影杀手攻击，这位前大司教全身颤抖着，这确实是他最为恐惧的场景，但祂已经见过一次，有了心理准备，受到的影响小了很多。 如果不分心战斗，专门凝聚心神抵抗的话，权柄级的怪影杀手很难将祂秒杀，只能不断地积攒恐惧，再最后击杀，除非对方再次改变策略，选择其他恐惧的场景，且能达到，或只差一点达到被金白之主化身攻击的恐惧效果，那才有可能将其秒杀。 这位前大司教内心发苦，祂的交战距离较短，对上能化解祂远程攻击的敌人时，只能选择近身肉搏对拼，但对方明显有办法对付祂的灾厄黑刃，祂只能放弃这个选择，改用逃跑。 可祂的攻击距离比对付短，逃跑的时候，只能仍由对方攻击了。 更关键的是，祂现在不是大司教，没有金白之主司教评议会里，大司教们人人都有的一个权柄级保命玉符，那玉符只有金白之主手下的万门天使才能制作，要是有一枚那样的保命玉符，纵然身在传送拒止区域里，祂也可以瞬间拉远距离逃跑。 跑了一会儿后，祂突然感到周围天旋地转，不知何时，祂已然身在了浮空艇上，被周围许多凡人和低阶超凡者围观着。 这种恐怖诡异的场景让祂惊骇不已，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祂不知何时起，开始朝着浮空艇方向飞行。 就在这时，祂听到了一个清瘦少年的声音。 “看了看你的记忆，你该死。” 他的声音沙哑，平淡，并没有什么波动。 然后，这位前大司教瞬间失去了意识，彻底湮灭了。 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浮空艇甲板上。 此前跳海逃跑的爱德华已经回来了，惊讶，甚至惊恐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 一位圣贤，甚至是圣贤中的强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祂明明在逃跑，后来却像中了邪一样，往浮空艇上跑。 然后那位“维克”先生随意说了一句，便把祂宰杀了，简直比杀虫子还容易。 如果不是很确信邪魔之主没有掌握权柄级的梦幻泡影，至多用火花圣器的力量模拟低阶的梦幻泡影，爱德华都要怀疑，眼前那少年扮相的圣贤其实是传说中未成圣贤却乱杀圣贤的邪魔之主了。 众所周知，邪魔之主突破失败后不久，便离开了北陆，前往世界各地，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别看了，都散了，没吃早饭的去吃早饭，吃了早饭的可以继续看看风景。”苏晓说着，对爱德华说道：“这尸体你收着，怎么处理你决定。” “是，维克阁下。”爱德华低下头，无比恭敬地说。 其他人也看向苏晓，有些和苏晓聊过天，把苏晓当成小孩的旅客更是震惊，完全没想到这么一副孩子相的人，会是如此恐怖的圣贤级强者。 有人开始思考，之前有没有对苏晓不够恭敬，会惹得圣贤生气的地方，全身冰凉。 妇女和众多甲板上的人走出来，也说道：“维克阁下，感谢您救了我们一命。” 那风吟者雷拉曼也混在其中，他额头上满是汗水，生怕苏晓已经察觉到他也是那袭击浮空艇的圣贤同党。 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脸上笑意越发浓烈，好像苏晓被这样恭敬地对待，她也无比开心。 苏晓的眼神扫过雷拉曼，却没说什么，没把他干掉，毕竟浮空艇还没抵达目的地呢。 “大家都散了吧。”他笑着说道：“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也只是一个旅者。” 原本想说“旅客”，可话要离开嘴边时，苏晓改口自称了旅者。 思维海里的力量再度翻腾，这一瞬间的修炼效果，超越了平日苦修一个星期。 他再次得到了扮演旅者的反馈，心灵大海里，属于旅者的残留力量被他吸引进思维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三十一章 反馈 不对……这反馈不对劲。 苏晓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倒不是说这次思维海里获得的力量太大，而是别的地方不对劲。 这一路走来，苏晓也大致摸清了反馈的规律，若是扮演旅者得到的反馈，那么几乎全部咒星异能都能得到心灵大海涌现上来的力量，而若是扮演阿丝赫达得到的反馈，则主要是本命咒幻术世界收益。 当然，有时苏晓怀疑是同时扮演了两者，本命咒和其他异能都有收益，但本命咒较高。 可这次不对劲，苏晓在众人面前自称旅者时，他只有本命咒提升了力量！ 心念一动，苏晓看向身旁满是笑意的林莜莜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艹，利维坦级邪物就是会玩啊，还有互换身份这种玩法吗？” “互换身份，让阿丝赫达扮演旅者，旅者扮演较为‘弱势’的阿丝赫达……所以我在众人面前自称旅者时，其实是扮演了当初扮演旅者的阿丝赫达，而一旁看戏的林莜莜则扮演了当初扮演阿丝赫达的旅者，好嘛，玩的太花了……” 苏晓内心吐槽不断，表面却依旧高手风范，十分淡然。 众人听闻苏晓的话语，都纷纷散开，没人敢违逆圣贤的意志。 雷拉曼等几个知晓内情的船员心惊胆战，回到了工作岗位，一句话都不敢说，害怕走漏风声，被苏晓顺带处理了。 苏晓回到了下层餐厅，继续没有吃完的早餐，只是这时，那些信仰死亡女神的信徒得知了苏晓的事迹，看向苏晓的眼神里带上了敬畏与惶恐，不复之前那样亲近。 下午，苏晓和林莜莜站在甲板上，远方逐渐出现了大陆的框架。 被遗忘的大陆，近在眼前了！ 一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战士登高远望，他看向远处大陆上那模糊的港口，那应该就是风暴港了。 他的眼神很快渐渐凝固。 那根本不是常规意义的港口，而是一座废墟，一座巨大城市的废墟。 “风暴港被人摧毁了！” “所有建筑都被摧毁了，只有倒塌的建筑和废墟，要么是可怕的灾难，要么是魔神们出手！” 他大声喊着，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苏晓。 风暴港可是人类在被遗弃的大陆上，唯一的一个登陆地点，是诸多安全航道的终点，传说原本安全航道是抵达不了被遗弃的大陆的，再怎么都要冒着雷霆和各类诡异登陆，但六神用无边的神力清出了一个入口，这才有了风暴港。 可现在风暴港变成了一座废墟，这种恐怖的大事件，恐怕只有圣贤才能处理，所以他第一时间求助的就是圣贤。 苏晓说道：“不要慌，没什么事。” 苏晓附近不远处，太阳影卫的队长爱德华说道：“你是第一次来风暴港吧？” “风暴港，本身便是建立在前代文明废墟上的城市，你看到的只是前代文明的废墟，我们的城市建立在废墟之中。” 听到这话，那位战士愣了一下，才安下心，继续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 “对，对哦，我看到了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一些木制建筑，石屋和茅草屋……” 苏晓点点头，他已经用超能感应看到了那边的情况。 风暴港像一座缝合怪般的城市，有钢筋水泥组成的废墟，漫长的时光侵蚀了城市，让曾经宏伟的建筑倒塌，有岸边的茅草屋，有砍伐木头建造的木屋，有采集石头建造的石屋……各种各样风格的屋子，像生长在朽木上的蘑菇一样，在废墟上的城市出现。 这就是风暴湾了。 风暴湾覆盖面积极大，大约有四分之一个蓬莱市那么大，城市中间有一条三角洲的出海口，河流缓缓的流淌出来。 沿着沙滩附近，人们建造了港口，大量的船舶停在这里，简直像一个异世界的船只博览会，有浮空艇，有蒸汽船，有风帆船，甚至还有明显只在河流地带前进，无法进入深海的驳船。 风暴湾的结构大致是这样：最外层是山谷和郁郁葱葱的树林，第二层是前代文明的废墟，第三层则是前代文明废墟之上建立的新聚居区，这些聚居区基本沿着穿过城中的河流而建，但是风格各一。 苏晓知道，这是因为风暴湾有着来自各地居民的缘故，风暴湾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太阳圣卫，但其实自成一派，风暴湾内部有六位超凡九阶的强者坐镇，这些强者都是掌握权柄的准圣，若不是缺乏文明力量，他们随便就能成为圣贤。 苏晓现在已经知道，其实一些超凡九阶的强者并不乐意成为圣贤，因为一旦成为圣贤，就意味着和一个文明势力绑定，失去“自由”的同时，还会受到疯狂的威胁，而得到的好处只是真理平原和理论上无限的心力，有些人觉得这并不划算。 不少超凡九阶的强者，都是等到自己年龄够大，心灵开始浑浊混乱，逐渐疯狂时，才选择蜕变为圣贤。 但这样的超凡九阶强者并不多，超凡九阶强者往往是要依托一个大势力成长的，之后顺理成章成为那大势力的圣贤。 不过，风暴湾是一个例外，这里作为被遗弃的大陆唯一的登陆点，重要性实在太大，太阳圣卫内部的各个势力，山头争抢不一，谁也没有压制其他势力的底气，唯一有资格吃下这里的大概只有太阳剑圣那一派，但那位剑圣阁下要坐镇巨石要塞…… 在这样的局面下，风暴湾居然成了那些不愿被束缚，追求自由的超凡九阶强者的领地，这六位超凡九阶强者都不急于成为圣贤，他们有的是流浪各地的冒险者，有的是一同结伴冒险的伙伴战友，有的是贵族家族中出去游历的庶子……他们的共同点是，都不急于成为圣贤，以准圣的实力在远离人类世界的地方，建立了一个自由自在的港口，被众人称为“六位风暴领主”。 说是自由自在，但风暴湾也有律法和守卫，这些律法和守卫以保护风暴湾的商业贸易和各个势力的经济利益为最优先，其他势力也被允许在风暴湾内驻军，并在自己领地里拥有较大的权力。 这种只重视贸易的秩序，也导致风暴湾成为了逃犯和罪犯的港湾，很多在太阳圣卫，黑暗大军，红色联邦三大势力中犯下罪行的人，都会躲藏在这里，只要他们不违反风暴湾的规矩，不去触碰贸易方面，又没碰到赏金猎人等，往往能够苟活下去。 第三十二章 六位领主 浮空艇在港口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顺利停靠在了港口内。 这时，风吟者雷拉曼还有船长等几位暗中坑害爱德华和整艘船的人，终于是松了口气，看起来那位圣贤确实没有关注船上的举动，没有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时，苏晓转过头，对爱德华说道： “这艘船的风吟者，船长，大副，水手长，领航员，纠察长……” “全都是坑害整艘船的人，他们把船带到了偏离安全港口的传送拒止区域，和那位圣贤合谋杀害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但别伤到其他无辜人员。” 爱德华一愣，随后了悟了什么，点点头：“遵从您的意志。” 听到话语，风吟者雷拉曼等人脸色一片惨白。 苏晓之前给他们留下的威势，让他甚至提不起反抗逃跑的心，当即便跪了下来，开始讨饶起来。 周围几个被苏晓点到名的人更是深恨雷拉曼，恨他跪地求饶的速度那么快，他们赶不上，当即也跪下求饶，说什么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也差点死了云云。 苏晓却没有看他们求饶的过程，挽着林莜莜就往下走，离开浮空艇。 “苏晓，我想吃好吃的~”林莜莜蹦蹦跳跳的，和苏晓记忆中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好。”苏晓宠溺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嗯嗯。”林莜莜点头速度飞快。 苏晓之前就用超能感应稍微扫了一下这里，已经大致知晓这里的地点，还感知到了一道熟悉的神秘学联系…… “‘维克’在孤儿院的大姐头，那个叫迪莉娅的小女孩怎么也来这里了？” 苏晓很快把这件事抛出脑海，和他关系不大，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稍作休整，接下来往被遗弃的大陆内部进发，净化那些残留着的力量。 …… 入夜。 和熙的风吹拂着这座建立在废墟上的港口城市，而城主府中，正召开着一场会议。 风暴领主们有六人，为了防止某些决议出现3比3平票的情况，某位风暴领主会被选为城主，这是一个轮流的过程，每个风暴领主都有份，轮值城主的风暴领主则可以住在城主府，拥有召开会议等权力。 当前轮值的风暴领主是“夏莉·威尔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会议桌上，夏莉女士尽管青春不再，却仍然妩媚美丽地像二十来岁的少女。 她扫视了一下到场的风暴领主，这次领主会议召开的颇为紧急，一位离开城市，不在风暴港的领主并未到来，所以只有四人到场。 那四位风暴领主都看着夏莉，在等待她开口。 夏莉深吸一口气，说道：“保罗死了，被一个无名的圣贤或准圣强者斩杀，死在了浮空艇上。” 这话一出，四位风暴领主脸色皆是一变。 “不可能！保罗再怎么说，以前也是金白之主教廷里，最高权力机构司教评议会里的大司教，祂还在巨石要塞战斗过，有过斩杀魔神的记录，怎么就这么死了？”一位风暴领主道：“是谁做的？无名圣贤，还有圣贤是无名的吗？” 夏莉缓缓道：“具体情况我尚且不明，我手下的探子从那艘船的旅客中打听到消息，保罗远远攻击船只，用了灾厄黑刃，被对方化解了，随后保罗想冲上来近战，然后突兀就死了。死得颇为诡异。” “在浮空艇抵达后，旅客中一个叫爱德华的太阳影卫首领逮捕了船长等人，押送到了太阳影卫在城中的据点。” 突兀就死了…… 四位风暴领主冷汗渗出，虽然他们自认为和保罗打起来，也是有一战之力的，甚至有人认为能获胜，但再怎么样，他们都是把保罗当做和他们同层次的强者。 “突兀就死了，可能是咒杀，诅咒，恐惧，心灵等领域的权柄级能力。”有人说道：“那位强者抵达风暴港了吗？” 夏莉说道：“抵达了。” 众人陷入死寂。 一位风暴领主道：“一位未知底细的圣贤级强者抵达风暴港，确实不是小事，你的手下有收集到对方的画像吗，我们先拿到，回去告诫下人，避免得罪了他，引发大事。” 夏莉点头，显然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张画像。 众人看罢，有人道：“好年轻的少年。” “很俊俏。”另一位女性风暴领主评价道。 另一位风暴领主道：“应该用了什么返老还童或遮掩面容的魔法，说不定本体的真实年龄已经可以当我们爷爷了呢。” 有人冷哼一声：“返老还童有什么用？只要有轮回领主在，轮回圣器在，死亡女神定下的寿命规约在……到了该死的时候还没有死，那就有轮回领主来送他死。” 夏莉说道：“是的，他或许是一位寿命抵达尽头的圣贤级强者，再不来被遗弃的大陆参与战斗争取寿命，轮回领主就会送他去死，就像当初那来自怀洛桑王国的灰贤那样，那轮回领主刚抵达灰贤和银贤一起固化的秘境‘银灰谷地’入口，第二天灰贤就离开了，直接去了被遗弃的大陆。” 有人闷闷道：“真憋屈，我等修炼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有寿命限制，还必须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作战，这圣贤当得……” “好了。”有人道：“神明与吾等的规约，自有神明的考量。现在的问题是，灰贤为何莫名其妙陨落了？” 夏莉道：“加梅里亚出去调查此事了，目前还没有结果，还没回来，但一位圣贤陨落是大事，灰贤暂且不说，怀洛桑王国现在只有银贤一位，也无力对我们问责，但保罗再怎么也是金白之主教廷的人，那些大司教们可能会问责我们，甚至怀疑我们。” 加梅里亚是第六位风暴领主，在灰贤失踪，疑似陨落后前去调查具体情况。 “他自己找死，还关我们什么事？”有人道。 “现在的问题是。”夏莉说道：“我们要不要把这位叫维克的神秘圣贤，当场击杀保罗的消息，告知给金白之主教廷？” “若是告知了，可能会恶了维克，若是不告知，金白之主教廷必然会问责我们，以祂们的霸道，甚至会直接怀疑我们有参与围杀。” 第三十三章 灾害已至 几位风暴领主交头接耳了一阵。 很快，有人说道： “还是告知为好，毕竟我们和那位圣贤不熟，没有必要为了他得罪金白之主的势力。” 众人也点点头，很快达成了一致。 虽然“维克”击杀保罗确实够震撼，但众位风暴领主也就把他当成稍强一些的圣贤级战力罢了，没有往深处去想。 看到所有人达成一致的意见后，夏莉刚要宣布会议结束，突然转过头，看向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立在城主府会议室内的镜子，是上一任轮值的城主加梅里亚留下的。 现在，那面镜子中，正站着一个有老人斑，白发苍苍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戴着黑色圆帽，手持一根手杖。 他面色苍白，双眼却炯炯有神。 “加梅里亚，你怎么在镜子里面，不用镜中跳跃出来？”夏莉惊讶问道。 加梅里亚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众多风暴领主中，有人精通唇语，当即说道： “灾害已至……” “他再说灾害已至！” 夏莉内心一惊。 风暴港虽然位于大陆边缘，受到各种诡异力量影响较少，但也时常有诡异力量横扫此处，众多风暴领主和前任的风暴领主们，总结了各种诡异力量的威胁程度，并把危害程度排了序。 最低层次的危害，他们称为“诅咒”，诅咒级危害确实很诡异，但超凡高阶强者便能处理，且影响范围不会很大，也是风暴港里最常遇到的危害，每年都有那么几次。 第二层次的危害，他们称为“侵染”，侵染级危害可能波及大半个城市，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就连风暴领主们也要严阵以待，因为侵染级危害从位格来说，算是权柄级的。 第三层次的危害，他们称为“神谴”，顾名思义，如同六神降下神谴那样的危害，位格超越权柄级，达到了象征级，至少相当于一位完全执掌圣器的圣贤强者在城中搞破坏，需要所有风暴领主通力应对。 目前，风暴港只遇到了三次神谴级危害，每次都差点让风暴港覆灭，还好有神灵庇佑，有众多风暴领主拼死作战，有巨石要塞派出援军支援，才没有被危害毁灭。 第四层次的危害，他们称为“灾害”！ 这并非是只在幻象中的危害，风暴港刚刚建立时就遇到过，当时在风暴港中的所有生灵无人幸存，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凭空蒸发。 后来还是六神出手，传说有神灵降下化身，才将其解决。 所以，知晓加梅里亚用唇语说出“灾害已至”时，包括夏莉在内，剩余的五位风暴领主全部惊慌了。 夏莉勉强稳定心神，询问道：“灾害已至？什么样的灾害呢，还有，加梅里亚，你为什么不从镜子里出来？” 她身为超凡九阶强者，自然是身经百战的，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表面在询问镜子问题，实际上则在暗中防备。 其他风暴领主也是如此，紧紧盯着镜子。 加梅里亚的身影只有眼睛还有亮光，他嘴唇继续颤动着。 重复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语： “灾害已至……” “灾害已至……” 几位风暴领主听得头皮发麻。 夏莉眼中光芒一闪，无论如何，必须采取些行动。 她刚要行动，突然，镜子里的画面出现了变化。 无数根幽黑寂静的触手从加梅里亚身后的黑暗中伸出来，将其攫住，把他往后拖。 加梅里亚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把手伸出镜子之外，可却没有做到，像被什么力量阻隔了。 “灾害已至……” 他最后重复了一遍，唯一还明亮的眼瞳也跟着熄灭了，整个人被拖入了黑暗的阴影中。 在场众多风暴领主，无不是全身发寒，冷汗直冒。 …… 苏晓正带着林莜莜在风暴港中品尝美食。 即使夜色降临，风暴港也没有停歇，这里也非常繁华的夜市，有的地方直接摆摊，上面出售所谓前代文明的古物，魔物的身体素材，珍贵的魔法药草等等。 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人摆摊卖各种美食，饮料等，苏晓主要逛的就是这个。 他和林莜莜买了一些肉松烤饼，就在路边吃着，这种软糯糯的食物上面撒着海苔和肉松，内里还有奶油，味道颇为不错，软糯香甜。 既不用担心邪物制造的紧急事态，也不用派出投影和分身到处值班，就在这里，吹着夜晚的海风，喝着面包味儿十足的麦酒或者甜丝丝的椰子汁，吃着各种美食，真是太惬意了。 甚至都不用忧心修炼，反正梦境中的自己已经修炼到精神承受极限了，在这里和林莜莜一起扮演阿丝赫达和旅者就是很好的修炼。 “苏晓，苏晓，那边那边。” 林莜莜真像一个她这年纪的小孩子一样，拉着苏晓到处跑。 一路上，苏晓对风暴港的治安状况有了较为充分的理解，已经有两个小偷试图偷他的钱包了，不过苏晓有超能感应在，轻易感应到，并且略施小计，不仅让他们偷盗失败，还往往摔了一大跤，略作小惩。 吃饱喝足后，苏晓还给林莜莜买了一串用腐蚀瓶盖串起的手链，据说是“前代文明的宝贵饰品”，苏晓和林莜莜当时就站在那地摊旁边，听着摊主大吹特吹，说什么这些盖子都是前代文明的超凡者制造的制式魔法道具的配件，什么是古代遗迹入口的钥匙等等…… 看在他脑补这么多东西，口水喷了一通也不容易的份上，苏晓就买了下来。 林莜莜也没嫌弃，真就直接戴在手上，然后拉着苏晓继续玩。 直到逛得差不多，两人也借用夜市里的小吃填饱肚子后，两人才意兴阑珊回到了住的地方。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一栋类似百货大厦的高楼，对，高楼，钢筋水泥建筑在缺乏保养的情况，根本经不起时光的冲刷，已经倒塌了，而他们所住的建筑，据说是根据前代文明遗址修复的酒店，非常高档。 刚来回来，还没回房间躺下休息，苏晓突然听到远处的钟楼传来钟声。 铛铛铛的声音敲响了十三下，周围的本地人纷纷脸色狂变。 第三十四章 提灯 十三声钟响……代表风暴港遇到了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小问题，而是大问题。 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苏晓所在大厦里的本地人迅速跑着，他们没有跑到街上去，而是往地下室里逃跑。 在恐怖的，未知的灾难面前，乱跑不一定有生路，躲起来，让风暴领主们处理，只要活过这段时间就没问题。 一个路人还想要告诉苏晓下地下室去，但苏晓摇了摇头，没有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转过头询问林莜莜。 “我不知道耶。”林莜莜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知道才有鬼了，哪有那么巧，刚抵达风暴港就出事…… 苏晓微眯着眼睛，展开超能感应，笼罩全城。 虽然这一举动稍显莽撞，但苏晓觉得自己战力已经很强了，且没有什么危险预感，便这样做了。 随即，除开几个关键地方有反探知措施，还有些地方可能有欺骗探知的力量外，整座城市都在苏晓的注视下了。 除非权柄级的欺骗探知手段，不然其他能力不会对苏晓咒星九阶的超能感应有用，而反探知措施位阶较低，如果苏晓愿意，只需要几秒就能击破。 但他现在很确定，整个风暴港没有出任何事，除非出事的地方被权柄级探知遮蔽掩盖，又或者位于那些个反探知区域内。 苏晓倒是看到了某位风暴领主直奔港口，冲上浮空艇就跑。 “咋回事啊……”苏晓嘀咕着。 这时，超能感应的感知范围里，苏晓还感应到了另一个掌握权柄级推演占卜能力的角色投来的“视线”。 苏晓也没理他，估计是风暴领主之一，他继续扫荡周围区域，寻找着什么。 超能感应在延伸出风暴港不远后就碰壁了，外界残留着强大的反探知区域，位阶甚至超越权柄级，严重干扰了苏晓的探查能力。 “莫非是城外有什么灾祸即将抵达？”苏晓暗想，这大概是最合理的推测。 但现在，他的超能感应延伸不过去，只能通过城外传来的信息再分析，现在却是得不到答案。 “嗯，可以问问这里的领主们。” 苏晓想着，拉着林莜莜，朝着逃跑的那位领主所在的浮空艇一个传送，直接原地消失。 然后，他没有出现在预定的目的地。 反而来到了一处满是黑暗的地方，苏晓即便有超能感应，也没有从这一片漆黑中感受到任何信息。 除了和他手牵着手一起的林莜莜外。 苏晓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里无法说话吗？” 苏晓思考半晌，迅速做出决定。 他直接使用了曾经在美尼斯王国那边，得到的守密人晶球！ 守密人晶球包含幻术，守秘，真实之光，化光，镜中跳跃等能力，苏晓在这时当然使用的是真实之光。 真实之光照彻四周！ 黑暗迅速褪去，苏晓看到了周围延伸出的无数触手，它们正蔓延向苏晓，却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畏惧。 无尽的光芒中，苏晓见到了所有黑色触手的源头，那是一个穿着腐朽燕尾服，戴着圆礼帽的老者，他的双瞳空空荡荡，完全纯黑，左手拄着手杖，右手提着一盏金色方形提灯。 那盏提灯在苏晓的真实之光照彻后，正散发着同样的光，但那种光好像和真实之光性质完全相反，真实之光是照彻一切虚幻和遮掩的光芒，而那盏灯的光则是遮掩一切信息的光。 苏晓还注意到，提灯当中，有两只金色眼瞳，正在缓慢的燃烧，所有触手好像是从提灯光芒照在老人身上的影子里爬出来的。 “你是谁？”苏晓询问对方，终于发得出声音了。 老者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从唇语中，苏晓很快得知他在说什么。 “‘祂’降下了神谕。” “祂苏醒了……” “灾害已至……” 苏晓眉头微皱，对方没对他出手，他也不好对对方出手，现在情况这么诡异，他明明传送走了，却进入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空间中。 旁边的林莜莜也没告诉他该怎么做。 他很快做出了行动，暗中对老者施展幻术世界中的“微观世界”和“心灵手术”，表面上问道：“你是谁？这里是那里？你说的‘祂’是什么？” 咒星九阶的微观世界已经迎来了质变，质变之一就是，苏晓可以接收到微观世界收到的信息，比如使用微观世界夺取对方的外部灵觉，那么苏晓也能得知对方外部灵觉本来可以感受到的东西，这就很方便了。 可苏晓夺取外部灵觉后，脸色却微微变化，在这位老者的外部灵觉中，他仿佛处在超越王侯级的灵能波动威胁下，这立刻打消了苏晓继续用微观世界获取信息的计划，改为只控制，并不收取对方感知到的信息。 而心灵手术顺利探入老者的表层思维，那里的思维无比的混乱，这老者好像已经疯了，他的表层思维里基本都是无序，混乱，疯狂，本能的念头，除了一些机械重复着的念头： “灾害已至……” “祂已醒来……” “祂降下了神谕……” 在苏晓问出话语时，祂的表层念头里出现了波澜，有新的，包含可理解信息的念头出现。 “祂是……” “人心和秩序中的阴影……” 苏晓目光一凝。 在苏晓的神秘学知识里，用“人心和秩序中的阴影”形容的存在，只有一位。 影族的利维坦级邪物，低熵阴影！ 熵本身就是混乱度的意思，低熵阴影也可以直白的翻译成“秩序阴影”。 苏晓想了想，拉了拉身旁的林莜莜。 “咋办？”他直接问道。 有大佬在身边，当然要抱大佬的大腿。 林莜莜这时才小声说道：“有可能，有可能我的大敌们察觉到你了，开始对你出手了。” “那你的本体呢？”苏晓问。 “可能做了安排，也可能，她没意识到你会被攻击。”林莜莜说道：“因为你的火花圣器会扭曲对你的预言探查，这往好处来看，可以用来隐藏你自己，往坏处看，你也失去了预知吉凶的能力。” “不过，你现在这么强，肯定没问题的，你都超凡九阶了。”她转而打气道：“除非我的大敌亲自出手，你才会没有反应空间的被干掉，不然就算是大魔级邪物，你也能打打看。” 苏晓点了点头，他看向老者，继续询问道： “这里是那里？” 苏晓想用问话来激起他内心的变化，得到更多的信息。 拖延时间也有利于他用微观世界控制住对方。 第三十五章 象征 苏晓在询问，控制对方的同时，也在快速思考着。 虽然这遍布全世界的黑暗阻拦了他超能感应的探查，让他除非用真实之光驱散黑暗，否则感应不到任何信息，就像一个普通人进入了一个毫无声音，也没有光的黑暗洞穴中一样，但是苏晓自身的思考能力并未被蒙蔽，他的超能感应和心灵手术都算是心智秘术。 “首先，这一黑暗一定不是权柄级的能力，因为我的超能感应也是权柄级，就算这黑暗权柄是克制我超能感应的权柄能力，也不会克制得这么厉害，让我一开始如同伸手不见五指那样，什么都感应不到……” “那么，是象征级吗……” 象征级能力对权柄级能力是有绝对的位阶压制的，比如木偶的“操纵肢体”能克制石化权柄，木偶的“支配心灵”能克制权柄级的心灵影响，木偶的“感知世界”能克制权柄级微观世界…… 但这种克制也应该是有极限的，比如苏晓就猜测，如果自己被完全石化了，即使木偶的三尺神明可以操纵肢体也无用，且除了有极限外，一些办法也能绕开象征的力量，比如奈菲丝就给自己演示过，如何用魅惑能力绕开三尺神明对心灵的支配，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想着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学生，却也忍不住玩手机刷社交圈等等。 “先假定刚刚那无法感知的黑暗是象征级能力，那么是什么样的象征级能力，才能让我的超能感应什么都感应不到，就连现在也是，就算我用真实之光照彻，但仍然除了看到老者，提灯，还有提灯所照的影子形成的触手外，什么都看不到……” 苏晓的超能感应是非常强大的推演占卜异能，在低阶的时候就可以根据神秘学联系遥遥降临视野，同时洞悉视野中每个人姓名，职业，位阶，最近正在做什么等等信息。 还能感应到电磁波，次声波，超声波，恶意，杀意等常规人类感官根本读取不到的信息，可以识破隔离隐形术以下的所有隐形，配合心灵手术还能自然读取每个人的情绪，洞悉他的爱恨情仇……相当于是一个无比全面的超级雷达。 可在这一片黑暗中，哪怕苏晓用真实之光照彻四周，超能感应也没读取到什么信息，就好像那些信息根本不存在。 这很荒谬。 如果苏晓的感应是真实的，那就代表他身边连空气都没有，他根本无法呼吸，更无法说话。 “两个可能性，一，这里是类似梦境的地方，所以绝大多数信息根本不存在，只存在‘必要’的信息，但我传送怎么会传送到梦里……” “二，那就是那个象征级能力，是和信息有关的象征级能力！” 苏晓念头一闪，迅速想到了某个能力。 守秘！ 秘党追奉过的一位已逝之神，守秘人！ 关于守密人，苏晓学习过许多神秘学知识，也知晓不少消息，但这些消息都模棱两可，甚至彼此冲突。 比如说，在某个影族秘境，曾有资料记载过，守密人是五影之王的追随者，祂辅佐五影之王在地上征战，为五影之王提供了内政和后勤方面的谋略，相当于丞相一般，最后五影之王受到低熵阴影的感召，大彻大悟，让祂所统治的整个帝国都变成了阴影的子民，而守密人则在五影之王向低熵阴影祈求垂怜的典仪上，将自己关在一处燃满灯火的地下房间，从此消失不见。 而在秘党当中，他们认为守密人是“隐藏自身”的神祗，就连历史帷幕里也无法得见祂，祂没有过去，也不会有过去，如果有过去，那一定是伪造的。 他们把自己关在纯粹的黑暗中感悟守秘，又凝视影族邪物死去后残留的油脂点燃的烛火，从中领悟真实之光的技巧，再用金羊毛等物质学习幻术…… 还有一些极为隐秘的，出自先行者文明的考古资料，那些资料中记载了先行者文明对一个叫“拜影者”的前代文明的考察，他们记录了拜影者文明里留下的资料，那其中也提到了一个类似守秘人的存在。 “……光穿刺过世界，光就变成了影，若提着提灯进入光与影的缝隙，你将看到扭曲，恐怖，黑暗的世界，这里是一切世界的源泉，再往里走，你会见到守秘人，祂会告诉你：***********，祂则保守着的那些秘密，知晓秘密的人将逐渐化作影子的一部分……” “……曾经，影子会变成怪物和城邦，守秘人在身前立起了帷幕，从此人们只能看到怪物和城邦，看不到是它们是影子所变……” 只有这两段，没有其他的了。 至于其他关于守秘人的记载，则更类似寓言故事，比如一位自称守秘人的存在告诫某个人应该保守秘密，他没有保守秘密，就家破人亡了，等等。 而这遮蔽他超能感应的能力的来源…… 苏晓的目光聚焦在了老者所提的方形提灯中，那作为燃料的一双金色眼眸已经燃烧了小半，那提灯的光好像和真实之光相同，本质却相反，真实之光是揭示一切，提灯中燃烧的光则是遮蔽一切。 “莫非，这是象征守秘的圣器不成？一盏燃烧眼睛的提灯……嘶，好像比思想瓶，历史画册都要诡异啊……”苏晓暗想着。 说来漫长，但对于苏晓这样超凡心智的强者，想透彻这些事只是瞬间。 而这时，老者终于开口，回答起了苏晓的问题： “这里……这里……” 他说不出答案，但苏晓勉强透过心灵手术对表层思维的读取，找到了答案： “这里是阴影当中。” 阴影当中是那里……苏晓略微茫然，却没有细问，对方已经解释了这里是那里，如果苏晓再继续问，他怀疑以对方现在的智力程度，只会回答“阴影当中就是阴影当中”之类的。 “祂降下的神谕是什么？”苏晓询问。 这位老者一直在内心重复祂苏醒了，祂降下了神谕这些话语。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全身突然颤抖着，就连祂手里的提灯也在摇曳着，金色的双眼飞速燃烧。 他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浮现到了他的表层思维当中。 “阿丝赫达与谷神被侵蚀了……” “暂且沉眠，终结一切之时未到……” 第三十六章 局势对比 “阿丝赫达与谷神被侵蚀了……” “暂且沉眠，终结一切之时未到……” 苏晓感知到这两句话时，首先陷入了错愕茫然。 阿丝赫达和谷神，一个是梦族的利维坦级邪物，一个是海族的利维坦级邪物，祂们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了，谁能侵蚀祂们？ 而后面那一句话更是让苏晓摸不着头脑，暂且沉眠，明明神谕叫你暂且沉眠，你怎么醒来搞事了？ “不，不对，这神谕，他或许不是因为神谕而苏醒的，而是因为神谕而沉睡的！” “这表明，这是很久以前，低熵阴影对属下发布的神谕，这个老者在接到神谕后沉睡了，但是最近又不知为何苏醒了，由于他睡之前记忆中全是神谕的消息，所以出来时，不多的理智所记下的东西就是神谕，灾害什么的……” “这个老者记住的信息分别是……” “灾害已至。” “祂已醒来。” “祂降下神谕……” “之前我被误导了，那个灾害和神谕没关系，恰恰相反，老者作为虔诚的信徒，低熵阴影应该会庇护他，所以神谕的内容是让他对抗灾害的办法，也就是让祂暂且沉眠……” “嘶，也就是说，这个老者应该是我那个时代的人，当时应该是林莜莜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真是太苍老了啊……等等，我好像也是那个时代的人，那我比这老者好像更古老……” 苏晓思考着，随即，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照这段神谕的内容，出现灾害的原因，是梦族的利维坦级邪物月山兽阿丝赫达，还有海族的深海怪物之母谷神，被侵蚀了，所以低熵阴影要求属下沉睡。” “但祂们是利维坦级邪物……综合考虑下来，侵蚀祂们的，应该是她？” 苏晓隐约把握到了什么。 “当初，林莜莜不知如何成为了利维坦级邪物，然而大战未开，拖延到了现在，又或者说是大战开打了，但是出现了让利维坦级邪物们意外的事情。” “而且，陈紫微之前告诉我，要她和我一起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 “秘党的扮演已逝之神修炼体系，其本质是利用自身状态与已逝之神相近，将自己变成已逝之神的一道‘分身’，从而继承其力量，也就是说，这个扮演法有效的前提条件，是旅者和阿丝赫达都死了……” “换而言之，这能对得上，和这里的神谕能够对上。” “阿丝赫达和谷神被侵蚀，所以她得到了两者的力量与权柄，但她不能完整的继承阿丝赫达的力量，否则阿丝赫达会在她身上苏醒，所以她是各取了一部分的力量……这也和我之前对死亡女神的推测一致，以死亡为名，肯定掌握了活化，衰败，生命方面的力量。” 苏晓有些震惊，他以前一直把阿丝赫达和谷神当做终极大boss，结果现在收集到的信息告诉他，这俩怕不是都凶多吉少了？ “不……局势还不是很乐观。” 在高速思考下，苏晓的思维越发发散。 “我已知的利维坦级邪物中，除开谷神，除开阿丝赫达，还有影族的低熵阴影，空族的无形泡影，神族的十重烈阳，冬族的混乱律令，灵族的未来之主，血族的血族始祖，深渊里的深渊意志，剩下至少七个利维坦级邪物。” “就算未来之主是未来的利维坦级邪物，而无形泡影无法自证存在，是车库里的喷火龙，太阳系轨道里的茶壶，那也剩五个……” “嗯，血族和海族有莫名的联系，就假定血族始祖是谷神的一具分身什么的好了，那也还剩四个，哪怕林莜莜很强，能以一敌二不落败，恐怕也不太够，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下了……” “最悲观的估计是，谷神没有死，只是被她侵蚀了一小半力量，血族始祖也确实是存在着的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无法自证却能参与利维坦级的战斗，未来之主也能影响利维坦级的战斗，那就是一打八……” “怪不得她的化身会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赴死，这根本毫无胜算嘛……” “但也不一定，她既然还在行动着，那就表明她还有谋划，还有机会在，只是那机会没告诉我……” “她是如何侵蚀阿丝赫达和谷神的，这也有问题，如果在她侵蚀之前，她只是个凡人，那她是如何做到的，依靠了什么？” “那应该就是她的底牌，她的胜算了，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侵蚀掉至少两个利维坦级邪物，然后二换一，等于敌人少了两个利维坦，我方多了一个很强的利维坦，那局面立刻就能转换，我方也不是完全绝望，毫无胜算……” 苏晓脑子转得飞快，他还在消化老者说出来的信息，然而就在这时，他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 对，就是消散，好像实体物质变成幽影那样。 “不好……” 苏晓脑海里立刻闪过了一段跟守秘人有关的信息 “……祂则保守着的那些秘密，知晓秘密的人将逐渐化作影子的一部分……” 这也是守密权柄的一部分能力，让身体化作影子？ 苏晓并未惊慌，他身上立刻浮现出气势，对抗着这种转化。 果然，淡淡的白色气势凝聚出来后，这种转化立刻迟滞了，但气势也在飞速消耗着。 苏晓并不着急，哪怕遇到身体逐渐消失这种诡异状况，也游刃有余，他手上还有很多牌没有打出来。 比如，梦幻泡影。 但梦幻泡影轰在自己身上，也会解除自己身为超凡者，所持久固化的各个秘术，这会导致苏晓出现一段时间的虚弱真空期，容易被攻击，所以苏晓没有立刻选择这一招。 他的全身燃起熊熊火焰！ 火花圣器！ 既然是象征级别的力量，那就同样用象征级别的力量来对抗。 他身体燃火，下意识把林莜莜挡在背后，看向老者。 “你是谁？”苏晓继续询问。 苏晓的心灵手术被当做无比强力的暗示在使用，诱使对方开口回答。 这时，他的心灵手术已经探到足够深度，甚至可以获得对方所有记忆，但苏晓不敢这么做，光是知晓一个秘密后自己就差点消失，要是对方的记忆里还有很多秘密呢？ “唉，火花圣器也有不好的地方，要是没有火花圣器，我起码能用强植梦境推演一下结果……不过强植梦境也不一定有用，如果对方的能力作用在信息层面，我在强植梦境里得到了信息，说不定也会因此受害……” 老者这次颤抖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他嘴唇蠕动着，内心似乎生出了一股执念： “我……我叫保罗·斯卡尔……” “我是风暴港的风暴领主……” 第三十七章 混乱的思绪 保罗·斯卡尔……那不是那个被我干掉的圣贤的名字？ 他不是风暴港的领主啊，他怎么会是风暴港的领主？而且外形也完全对不上！ 苏晓很惊讶，这和他之前的推测完全不同，在他的预想里，这位老者应该是上个世代残留的人，就跟未来地球里的那些修行者一样。 可苏晓很确定，他的心灵手术已经极度深入对方的心灵，这个时候的暗示不知道比深层暗示这样的异能强力多少，他除非也拥有权柄级心灵异能，不然不可能撒谎的，甚至，就算拥有权柄级心灵异能，也必须先对抗在他脑海里的心灵手术，再行撒谎。 换句话说，这个老者自称保罗·斯卡尔，是他自己本能的，下意识的反应，而他自称风暴领主也是如此。 太诡异了。 苏晓沉吟片刻，觉得不要多想了，对方的能力与秘密有关，自己继续打探秘密，反而不会有利。 不如先莽上去再说。 苏晓对着老者，用手一捏。 微观世界已经完成对老者的控制，苏晓直接掐灭老者的内在灵觉，让其死亡。 但这无瞳的老者却没有倒下。 反而，它抬起头，嘴角勾勒起弧度，嗤笑了一声。 同一时刻，苏晓察觉到，自己的心灵开始混乱了。 无数不在他控制中的念头像海潮那样涌现上来。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能力，为何我会突然出现在浮空艇上？” “灰贤的尸体竟然在这里，旁边还摆放着一盏提灯？” “尊敬的影卫先生，我也是被强迫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愿意坑害您啊，但我的家人都在他们手上，我能有什么……” “不，我没有抢劫船只，我不是海盗，我只是被那些海盗雇佣过来的工人！” “不要杀我，我的钱，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不要杀我，我，我可以作为人质去换……” …… 好像苏晓内心里多出了无数个人，这些人在述说着他们死前最后的话语与念头。 而苏晓自己的心灵像被海**过的礁石，即将湮灭在这浪潮当中。 他此时甚至没有木偶在身，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突然，苏晓内心一动。 他的心灵消失了。 溶化在了这无数念头组成的浪潮当中。 黑暗侵染仪式！ “嘿嘿嘿。”苏晓冷笑道：“你以为凭这样的手段，就可以撼动一位大司教吗？纵然我失去了金白之主的眷顾，也不是你可以欺辱的。” 他直接轰出梦幻泡影。 面容微微惊讶的老者瞬间化作影子，和周围那些阴影触手混在一起，一起变成一团一团的幽影物质，只有那盏方形提灯还保持着形态，但也微微黯淡。 苏晓的状态一下子又变得无比理性。 “用我的眼睛做燃料，让幽影物质凝聚成我的形态，还去通知他们……目的在于，逼迫风暴港内部的强者逃离吗？是了，风暴港曾经受六神眷顾与祝福，你的力量根本侵入不进来，所以，你的目的是打草惊蛇，让更多逃离此处的强者进入阴影当中……” 苏晓漠然说道：“而你，就能利用这处诡异的境地，让他们逐渐化作你的食粮……虽还有些地方不解，但大致就是如此了。” 苏晓双眼金光迸发，真实之光化作探照灯般的光柱，死死盯着那盏提灯。 那灯被真实之光照射后，周围无数影子朝着光芒扑来，试图减轻光照锁定的强度，同时，提灯自身也在燃烧着那眼球，化作虚假之光，遮掩着自身的信息，不让苏晓看清。 苏晓的状态再次变化，变成了风吟者雷拉曼！ 而他却也自然而然的，懂得了如何使用风吟者的职阶能力！ 呼！ 清冷的风在这处诡异的地方席卷起来，夹着雷电，朝着提灯轰来。 提灯在风雷轰击下，依然不动如山。 苏晓微微皱眉，随后的状态在各种死者之间切换，仿佛疯子一样。 “苏晓。”身后，林莜莜轻声说：“我明白了，这盏提灯，应该是当初低熵阴影留下的力量。” 林莜莜直接将信息通过心灵手术移植给了苏晓： “那是属于利维坦级的力量，那些残余的力量凝成了核心，也就是这盏提灯，这种核心具备类似圣器的特性，却又不是圣器，空有象征的力量，没有象征的本质，可以算是伪象征，伪圣器，对付它最好，最有效的办法，是用梦幻泡影轰杀掉。” 她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提灯的攻击，还能冷静发表看法。 “……我知道了。” 苏晓说着，再度轰出梦幻泡影。 权柄级梦幻泡影洗刷着那盏提灯，让它的力量又消退不少。 提灯周围的影子涌出，化作触手，似乎想将它拖入周围的黑暗里。 苏晓露出残忍的笑容：“妈的，老子当海盗还没爽到，就这样死了，正好拿你来泄愤。” 梦幻泡影轰下，方形提灯中出现绿色的斑驳，里面的眼球也燃烧殆尽，不再能发出虚假之光。 却有声音从中传来： “你是谁？” 这声音听起来无比诡异邪恶，仿佛在勾动内心深处的黑暗，龌龊与阴影一般，苏晓脑海里迅速浮现了很多诡异的思绪和幻想。 比如左边拥着罗莎莉，右边抱着林莜莜，陈紫微在旁边给他沏茶，江舟小姐在背后按摩，楚小叶化作幽灵形态在他面前跳舞……什么的，这种都算相对“正常”的想法了。 还有很多，都是那种更邪恶诡异的，属于不可描述的东西…… 苏晓语气轻松，却隐含着莫名的疯狂：“你猜？” 再一道梦幻泡影轰下，提灯中的斑驳越来越多。 林莜莜站在苏晓背后，小声说道：“哇……好邪恶啊，苏晓你脑海里还有这种想法吗……好怪啊……” 她借着移植知识时，将心灵手术探入了苏晓的思维表层，苏晓也通过心灵手术感应到了，但没有驱逐她的触角。 “人心深处有这种坏想法很正常。”苏晓丝毫没有羞耻的意思：“反正你应该能推测到我的想法，现在你看了也没什么。” 某种程度来说，苏晓已经开始疯狂了，他使用晶球的次数太多，又得不到文明力量的补充。 他又轰出了一道梦幻泡影，朝着这提灯炸去。 苏晓似觉得还不满足，施展真实影法术，在旁边召唤了一群周安允，他们也一起用梦幻泡影帮忙洗着这提灯。 “咦……这里的真实影法术，施展起来怎么这么容易？难道说，这里是算子缝隙？” 苏晓自言自语。 幽影物质感觉到处都是，在周围的黑暗里，随意都能抽出幽影物质，一下子制造大量真实幻象，无比轻松。 第三十八章 算子缝隙? 提灯颤动着，发出声音：“算子缝隙，说的是幽影和物质转换时用到的空间吗，但这里并不是……”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苏晓直接用微观世界封住了自己的耳朵：“我知道，你小子搁这儿憋着坏，想要说出什么秘密，加快我的身体影子化的速度对吧？” “我把你杀了，自然能探求答案。” 无数梦幻泡影轰在提灯上，苏晓感觉太爽了，这种越使用一次越疯狂的能力，仿佛有某种上瘾的特性，诱导人不停使用。 周围，周安允们却在轰出一波梦幻泡影后，齐齐停住，仿佛也受到污染，变得疯狂起来，有人朝着苏晓轰出梦幻泡影。 苏晓却不理他们，一个幻术权柄，想全部驱散了了事。 可幻术权柄轰在它们身上，却没有什么效果。 “这里和算子缝隙好像啊……但又不太一样，起码算子缝隙里，没有这种感知不到周围信息的怪异情景，而且若是算子缝隙，我也可以利用隔离隐形术离开才对。” 苏晓想着，却是拉着林莜莜短距传送，避开了很多梦幻泡影的轰炸，然后维持着风吟者雷拉曼的状态…… 轰隆隆！ 身周雷霆森林降临，无数闪电从天空不知何处落下，落在诸多周安允和提灯身上，将周安允劈成幽影物质，而提灯却屹立着，没有倒下。 “果然，林莜莜说得对，梦幻泡影对提灯效果最好，这雷霆森林再怎么也都相当于权柄级的威力了，就算略微不如灾厄黑刃，也差不了多远，却没什么效果……” 苏晓想着，再度轰出一道梦幻泡影。 提灯颤颤巍巍，破碎的地方越来越多。 在苏晓又反复轰了几下后，提灯终于不动了，彻底变得灰暗，但周围的信息遮蔽并没有消失。 苏晓扯着嘴角，笑容难以掩饰。 他的脑海已经被疯狂占据了不少，暴虐的冲动袭上心头，他迫切想要理智，想要破坏和杀戮…… 他下意识地盘坐在地，开始使用思维海里的幻术世界笼罩自己，缓解疯狂。 等他恢复一些理智后，苏晓重新睁开了眼睛，内心一叹。 他的幻术世界又被他破坏得一团糟了，要恢复正常，又不知道要多久。 之前那提灯已经变得灰溜溜，倒在地上，完全看不出神异。 “苏晓。”林莜莜俯下身子，按着盘坐在地的苏晓的肩膀：“用火花将那提灯点燃。” 苏晓苦笑道：“你应该至少问问我怎么样，状态恢复了没有……” “你不是恢复了吗，自然不用问了。”林莜莜不甚在意地说：“没想到刚来被遗弃的大陆，就能遇到大敌们残留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所谓的幸运，不都在她的安排中么？”苏晓走过去，将火花圣器具现出来，把提灯丢了进去。 “有火花在，关于你的预测和安排不会准确啦。”林莜莜安慰道：“不过，看起来有惊无险解决了？连底牌都没有动用，相当顺利。” 这也算相当顺利吗……苏晓无力吐槽，火花里炼着提灯。 提灯逐渐溶解，而火花好像燃烧得更加炽烈了。 林莜莜说道：“这提灯是低熵阴影残留下的力量，因为聚合特性所产生的产物，自身相当于没有唯一性的圣器，位格上属于伪象征，拥有低熵阴影的多种力量。” 苏晓说道：“物质层面的正常物质阴影化能力，心灵层面的阴影侵蚀，还有对幽影物质的掌控……这些看起来确实是低熵阴影的权柄。但那个老者呢？” 林莜莜道：“那个老者，大概是提灯从坠入阴影的众多心灵中，所挑选的一个，用作形象，他既自称保罗，又自称风暴领主，可能是因为最近这附近陨落了两位圣贤，他们的心灵最强大，于是被提灯所铭记了。” 苏晓揉着额头，刚刚无数人格碎片从他脑海里涌出，像心灵大海里的海潮那样，要将他淹没。 而他靠着黑暗侵染仪式躲过攻击，也从中获取了一些记忆。 “那位风暴领主似乎是去调查灰贤失踪的区域……” “然后，他见到了灰贤死去的尸体，在祂尸体附近，他看到了一盏提灯。” “提灯攻击了他，既使用了心灵层面的攻击，也使用了物质幽影化的攻击，还试图挤占进他的影子里，借此控制他本人。” “而这位风暴领主，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化光，试图从提灯的玻璃表面使用‘镜中跳跃’回到风暴港……他的能力和追奉守密人的秘党圣贤们算是一个路数。” “但他失败了，或者说，他成功传送了进去，但却没传送出来，被困在了这个满是黑暗，没有任何信息的世界。” “然后，他被化成了影子，只有眼球留了下来，变成提灯里的燃料。” 听着苏晓说完，林莜莜突然挽住苏晓的手臂，用满怀期待的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会困在这里，困一辈子，再也回不去了？” 苏晓敲了敲她的头，虽然明知她是在搞怪，帮刚从疯狂边缘回来的自己调节心态，但还是很想敲她。 “要想离开，得确认这里是那里。”苏晓说道。 “这里是类似算子缝隙的空间，但又不是算子缝隙，至少算子缝隙没有遮蔽周围信息的能力。” “我之前以为遮蔽周围信息是这提灯干的，但现在提灯都被我烧了，周围世界还是读取不到任何信息，仿佛纯粹的虚无那样，那就证明，是这个空间有问题。” “嗯，应该和传送有关系……我使用传送能力，却突兀进入到这里来……” “算了，先不想，试试看各种办法，看看能不能出去。” “首先，使用传送，看看权柄级的传送能否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苏晓想到就去做，拉着林莜莜，使用金翼晶球。 远远传送了一次，还是在一个没有信息，几乎是虚无的地方。 苏晓暗想：“传送不行……可能需要旅行权柄，瞬移和传送无法跨越位面，但是旅行可以，可惜我没有旅行方面的权柄，除非我等下一次苏醒后共享记忆，让梦境中的我把罗莎莉给我的西平玉玉佩放到历史画册中……” “等等，历史画册？那里的画廊好像是诸多时空的枢纽，我或许可以尝试进入历史画册，再从历史画册里出来，看看能不能卡出这里。” 苏晓展开历史画册，拉着林莜莜进入画廊当中。 第三十九章 时空之门 “不行。” 再次离开历史画册后，苏晓发现自己仍然在这黑暗虚无之地，没有离开。 他想道：“果然不行，历史画册的画廊只是历史画册里众多时空的枢纽，不是真实时空的枢纽，没办法离开……” 手边的林莜莜提议道：“要不要试试隔离隐形术？” 苏晓瞥了她一眼，林莜莜立刻装作无辜地把眼睛偏开。 “好。”苏晓拉着她，施展隔离隐形术，尝试进入算子缝隙中。 这次，苏晓的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 打个比方说，以前进入算子缝隙，无论是在影界施展隔离隐形术，还是在物质界施展，苏晓都是“沉入”进去的，这一次，则是“升入”进去，有微妙的差别。 来到算子缝隙后，周围的信息多了起来，苏晓内心松了口气。 到了算子缝隙，就能离开了。 他再拉着林莜莜，解除隔离隐形，来到物质界。 这里是风暴港的海边，靠近沙滩的位置，港口上面挤满了人，他们正想办法乘上船，而海边不远处，海洋被莫名的黑暗所阻挠，苏晓的超能感应看不太远。 但随着苏晓在刚刚那黑暗虚无空间把提灯洗掉，当做燃料送入火花当中，这些黑暗正在渐渐散去。 思维海里，火花燃烧得更加炽烈，火光冲天，火焰比之前大了一半左右。 虽然苏晓还不知道火花燃烧得更炽烈到底有什么好处，但他感觉得到，火花的力量似乎在变强，尤其是作为渺小奇迹的力量在增强，对于他的预言和推演会越发不准确。 “刚刚那个黑暗虚无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苏晓说道：“好像有守秘权柄的特质，但又不完全是……” “完全什么都没有，就连我脚下踩到的地方，呼吸的空气，都仿佛不存在一样。” 林莜莜在一旁说道：“或许是比算子缝隙更深一层的地方？” “算子缝隙不是物质界与影界的缝隙吗，它怎么还有更深的地方？”苏晓皱眉。 在算子缝隙里，确实是有深度这个概念的，比如拿隔离隐形术来说，位阶越高的隔离隐形术，在算子缝隙里就能潜得越深，这样在物质界轰过的攻击，波及到算子缝隙内部时，威力也会越小。 但就算是权柄级的隔离隐形术，也不可能潜入到那种毫无信息，全是黑暗的位置。 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是有信息的，而且信息量非常大，那些信息可以说是物质世界里残留的信息碎片，就像苏晓在他人心灵里进入算子缝隙，会见到潜意识里杂乱无章的各种记忆碎片一样。 林莜莜道：“关于这方面，我只记得，或许和时空有关。” 和时空有关……这是一句废话。 如果不是和时空有关，苏晓为何传送离开就卷入了那怪异的空间中？ 苏晓延伸出超能感应，在空间中搜索着。 他现在权柄级的超能感应，已经能感应到空间中那些无处不在的“门”，这些门都是敞开的，只要拥有对应权柄，就能通过“门”传送到遥远处，其中，在门廊，窗户，阶梯，通道，拐角等地方，“门”格外的浓密。 就连时间静止等时间领域异能，所依托的那些微小时空结构，苏晓都能看到，感应到，那些细密的时空结构也类似微小的门，但又和正常的门不同。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单纯空间层面的门，属于二维平面的传送门，从一个门进去，就能从另一个门出来，而时间层面的门，则是三维的，从上往下的传送门。 大部分的门都不是单独的空间门或者时间门，而是时空门，只是有所偏向而已，这就是为何传送需要时间，且受制于光速的原因，如果放在三维+时间的层面来看，任意两道门之间不仅存在距离差，还存在时间差，这时间差就是光从一处到另一处的时间。 而对于时间门来说则有些不同，有的时间门是没有距离差的，只有高度差，“高度”越低，就能进入时间流逝速度越慢的时间帧，异能位阶越高，就能潜得越深，时间流速越慢。 时间静止所具备的类似体质活力秘术的特点，其本质也是在利用这时间帧，越往下，物质规则好像开始让位于唯心的规则，时间静止的掌控者便可以在不减缓自身时间流速时，将身躯“能量化”或者说“唯心化”，利用心力来抵挡物质伤害，和炎魂入体类似，只是这种抵挡效率远不如炎魂入体。 苏晓凝望着周围时空中无数细密的门，心想这些门的背后怎么会变成那黑暗虚无之地，那个地方又为何靠近算子缝隙…… 他隐约感觉，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但却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解决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危机，却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的信息。 看了看一旁的林莜莜，苏晓也不清楚是她知道但是不说，还是她作为化身，并没有被给予这方面的记忆。 他叹气道：“这就是利维坦级邪物残余下的神力吗？还真是鬼魅莫测，残余的力量竟然能凝结成有智慧的圣器，还能害死圣贤境的强者，太恐怖了。” 林莜莜纠正道：“不是有智慧的圣器，是伪圣器，位格等同圣器，却不是圣器，能发挥象征级别的力量，却不是象征，若是象征，你的火花无法将其磨灭，只能将其炼化。” “而且那提灯不一定有智慧，即使有，那些智慧也最多称之为本能。” 苏晓询问道：“把那提灯送进火花里烧了后，到底有什么用？” 林莜莜道：“……总之，要把火花燃烧到最炽烈，我们才能完全复活我们的文明，若是燃烧得不够炽烈，只能复活一部分。” “这会利用到文明的准则，文明力量的特性之一就是塑造，想想看你怎么利用文明力量完成第二元神仪式，塑造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第二元神的，作为文明力量的象征，火花在这上面的潜质，比第二元神仪式强太多了。” 苏晓点点头，他还有疑惑，直接问道：“按理说，无远弗届的活化，孕育权柄，配合上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也应该可以复活我们的文明才对？” “嗯，理论上，思想瓶加木偶也可以达成复活文明的目标。”林莜莜说道：“但是我的本体并没有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一旦祂试图掌握或者间接掌握，祂就可能变成月山兽阿丝赫达，她不能冒这个险。” 第四十章 灾难结束 风暴港，监狱当中。 这里的卫兵都躲到对应地点去了，没人看到外墙上有道小小的身影越过。 迪莉娅站在四米高的外墙上，在这里换了口气。 接着，她高高落下，按在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按了按自己戴着的水晶眼镜，这眼镜是一件魔法奇物，上面恒定了一个感知秘术，能让人看到灵器和持续生效的魔法散发出的灵光，每天能够使用十分钟，接下来这段路，她必须要用这个，才能避免被监狱里的各种符阵察觉位置。 兜兜转转，她灵巧地绕开了几道警戒魔法的防线，从窗户进入了监狱的主体建筑中。 她很快来到一处单人监狱里，红色气势覆盖手掌，在锁孔边一抹。 “我来救你了。”迪莉娅她看向躺在监狱中那个颓废的女人：“我是黑暗大军的人。” “我都说了，我不是黑暗大军的暗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探险者，我来这里淘金，只是为了前代文明的古物，好拿回去赚钱……” 颓废的女人头发垂下，满是油脂，看得出很久没洗了，她似乎把迪莉娅以为是来套话的人，使用着复读机般淡漠的口吻说着话。 直到她手上的镣铐被取下来，整个人被拉着带出了监牢，站在墙上，在夜风的吹拂下，她才察觉到什么。 “你，你难道真的是黑暗大军的人？”她惊讶问道。 “你可以再说一次。你如果不是君主之前派遣的，在被遗弃大陆收集信息的暗子，我就把你丢下去。”迪莉娅站在堡垒上，嘴角带笑说道。 “……君主还好吗？”颓废的女人问。 “不知道。”迪莉娅说：“但我有幸见过他，嗯，准确说是他的分身一面。” “君主告诉我来被遗弃大陆，我刚到这里，就打听到了关于你的消息，你在港口被捕，风暴港打算把你们移交给太阳圣卫……哼，还说什么这里是永久中立的自由港，实际上所有风暴领主都是太阳圣卫的狗，不然怎么不见红色联邦和黑暗大军的舰队敢在这里停泊的。” “我就不问君主的分身为何让你来这里了。”颓废的女人说：“我其实没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你救了我也没用，也没有得到前代文明那些传说中的武器，什么原子弹，氢弹，云爆弹，导弹等，关于它们的线索有一大堆，但都没找到实物。” “至少你不会被太阳圣卫的混蛋烧死。”迪莉娅耸了耸肩：“那就够了。” 她抱着这个女人跳下城墙，直直落在地上，红色气势变薄弱了一些。 “城里出事了，我们得找个安全屋躲着。”迪莉娅接着说道，她看向天边。 包裹风暴港的黑暗在此时逐渐消隐。 …… 清晨。 夏莉满脸疲惫的在城主府中开会。 曾经的六大风暴领主，如今只剩下三位，包括她在内。 一位莫名其妙死了，除了通过镜子带回来了消息，还有两位昨天没有守在风暴港中，他们想要做浮空艇快速逃离，结果撞进了那诡异的黑暗中，再也没回来过，天色放晴黑暗消退后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估计是凶多吉少。 黑暗虽然在缓慢吞噬着风暴港，但风暴港中似乎有某种力量残留着，对抗着黑暗，所以直到不久后黑暗消退，也没有对风暴港的居民造成什么损失。 和剩下两位风暴领主交谈过后，三人迅速达成一致。 “立刻向太阳圣卫发电报求助。” “嗯，连同杀害保罗的凶手的信息一起发回去。” …… 苏晓所居住的大厦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居民们对作业的事件并没有太多感触，在他们的闲谈中，昨夜大概又是有莫名的诅咒力量侵入了风暴港，但是被六位无敌的风暴领主所化解了。 “走吧，我们得出发了。” 苏晓的房间中，他摊开着一张在夜市上买到的地图，虽然由于旅者诅咒，地图并不精准，只能勉强指使各个地点的方位，但也算有用了。 苏晓看着还在吃点心的林莜莜，说道：“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朝着巨石要塞出发，先去那边看看巨石要塞的情况，按照已知的消息，罗莎莉将真理平原固化为了超大型秘境‘遥远要塞’，其入口就在巨石要塞里，她也可能在其中沉睡，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能过去帮帮她。” “另一个方案是，我们前往附近的‘诅咒溯源地’，在被遗弃的大陆上传闻有很多弥漫在大地上的诅咒，而有些诅咒是有可疑的源头的，那些源头可能就有类似伪圣器，伪象征等产物，是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力量。” “解决那些力量，正好是你给我的任务，你觉得那个方案比较好，不许说随便。” “那。”林莜莜说：“你喜欢那个方案就去做，这不是随便了吧，只要让我跟在你身后就好。” 这和随便有什么区别……苏晓又叹了口气：“行吧，我的打算是朝着巨石要塞走，路上尽量处理一下能碰到的残留力量。” “虽然我能猜到罗莎莉那边你肯定有安排，就算状态变差，之后也能依靠我复活梦中世界的罗莎莉后发生的某些事来调和，但不去看看就还是无法安心。” “嗯。”林莜莜仍然不予置评。 苏晓吐了口气，继续看着地图。 从风暴港出发，要抵达巨石要塞，需要往北走，穿越过密密麻麻的丛林里的道路，抵达一处叫做“商业之门”的小镇，在那里，有许多商人和本地的土著居民偶尔做着交易。 再从那里往东，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抵达巨石要塞，但中间的路途可能受到旅者诅咒的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商业之门那附近雇佣一位本地居民，有本地居民在的话，旅者诅咒的效力会削减很多。 定好旅程后，苏晓就准备出发了，像他和林莜莜这样的强者，冒险时其实无需准备太多，不用像凡人冒险队那样准备大量的补给，车队等等。 “目标已经离开风暴港。” 夏莉在城主府里看到这个消息，内心总算松了口气，她挺害怕这位杀了保罗的圣贤强者躲藏在风暴港，和过来找他的强者战斗起来，风暴港现在已经很脆弱了，经不起摧残。 第四十一章 漫长旅途 旅行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用脚步丈量大地，望着远方的山边，走了不知多久，也没有走近。 但苏晓却发现，当他这样进行旅行时，修炼速度比待在某地不动增长了不少，这样的旅行暗含了旅者的真意。 到了最后，苏晓甚至收敛了超能感应对外界的感知，专注地和林莜莜一起赶路，修炼速度又更快了。 似是因为残留在暴风港里，属于“六神”的力量没有消散，苏晓并未遭遇到旅者诅咒，顺利地抵达了商业之门。 这里的地标性建筑是一座位于广场正中的大门，苏晓看到那门时，变得有些沉默无言。 那是凯旋门，曾经的宏伟壮阔的凯旋门，如今因为缺乏保养，满是斑驳，只有残破的身躯还屹立在这废墟大地上，述说着过去已经不被人听到的历史。 那是苏晓那一时代的地标，而如今，它变成了真正的遗迹，上面的历史与故事都不为人所知，它所代表的文明也在邪物的力量下消逝。 废墟上面长出了丛林，而人们围聚在广场附近，形成了交易集市和补给点，这里是相对于风暴港来说，更深入大陆的补给点，但也更危险，因为这里距离风暴港已经有一定的距离了，六神的祝福不一定还管用。 苏晓原本还有些担忧这里的人因为昨日的灾难，被席卷到黑暗中，为那提灯所吞没，但抵达后，看到这里还算繁华，除了很多地方显得莫名空旷，人们的神色有些呆滞外，都还很正常。 他凝望着那高耸的门，轻轻叹了一声。 耳边，有吟游诗人拨弄琴弦，唱着悲伤婉转的歌，仿佛述说着时间易逝，人情易老，没有什么文明能在岁月中长存。 苏晓凝望着这片废墟，仿佛看到了在梦中见到的那些人，他们守在这片土地上，为人类文明守到了最后。 最终，却只得到了消逝的下场。 “莜莜。”苏晓低声道：“如果我们输了，那些利维坦级邪物，会不会选择一个根本没有我们存在的历史，我们会被历史帷幕所掩盖，所遗弃……那些守护文明的修行者们，他们的故事也不再有人铭记，有人传唱，就像这座石门一样。” “到来这里时，我查过资料，商业之门这座地标性的大门，在考古学家眼里，是一座古老的传送门，从这里可以去到被遗弃大陆的各地，只是现在上面的魔法失效了。可这里是凯旋门啊，就是一个纪念战争胜利的门……” 林莜莜笑道：“不过，那时我们都死了吧。既然死了，那也不用关心这些问题啦。” 苏晓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女孩垫起脚尖，再次在苏晓头上拍了一下。 “你拍我干什么？”苏晓询问。 林莜莜闭着眼睛，微笑道：“你太可爱了，所以拍一下。” 苏晓蓦然无语，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林莜莜继续说道：“你开启一下超能感应，感应下四周。” 苏晓一凛，闻言让超能感应延伸出去，覆盖了周围的环境。 很快，他差距到不对了。 这座商业之门里的人，全都对他散发着恶意！ 不，不是全部，而是一大部分，似乎那些今日抵达这里的人，并没有莫名的恶意散发出来。 “……他们被昨日的黑暗吞没了，然后变成了这个样子？”苏晓询问。 “有可能。”林莜莜说：“那该怎么办呢？” 看着打算将卖萌装傻贯彻到底的女孩，苏晓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开始干活。 他首先用超能感应找到了商业之门这附近的卫队队长“法雷科”，直接找上门来。 法雷科此时正在营地中自己的房间独自吃着晚饭，不知为何，在昨晚昏沉的睡过去后，他今早起来，却还是感到无比疲惫，动作和精神都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他的门被人敲响了，法雷科骂骂咧咧去开门，走到半途，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个警卫在，有人敲门，应该由警卫去处理才对。 他的内心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把兜里的枪摸了出来，正要悄无声息靠近门边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他吃饭的长桌上，突兀坐着两个人。 一个俊俏的少年和一个漂亮的少女。 “你们是什么人？”法雷科眼眸中厉芒一闪，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已经死了。” 那俊俏的少年说着，眉眼间似乎带着一点怜惜。 “我，我已经死了？”法雷科呆滞的重复着苏晓的话语。 苏晓一边用心灵手术侵入法雷科的思绪中，一边用语言引导：“你今年三十多岁了吧，按理说，你应该有妻子，儿女了，可你为什么没有去和他们在一起共进晚餐？” “你身为商业之门的警备队长，手下也有警卫才对，可你的警卫在那里？你今日有没有巡逻过各个岗哨，是不是发现人数变少了，营地变得空旷了？” 一道道事实仿佛雷霆，击破了他懵懂的心防。 法雷科捂住了脸，脸上长出了一道道嘴巴般的裂口，眼睛也变成了裂口，里面的牙齿缝隙中，一根根黑色幽影般的触须伸了出来，在空气中飞舞。 “对……我，我已经死了，我被拖入了黑暗当中，他们也被拖入了黑暗中，我想保护他们……” 所有嘴巴齐齐发出声音，他的脊骨从他的背部中挺出，原本是白色脊椎，此时却变成了幽黑的颜色，而皮囊之下没有血肉与内脏，只有一层层的黑暗影子。 “我发出了气势，但是没用，我看到他们在燃烧，他们变成了影子，他们化成了影子……” “到处都是影子……” 法雷科喃喃道：“我也变成了影子，我们都变成了影子，我们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小团影子，我们感受到，我们周围不是虚无，而是看似不存在，实际上存在的东西……我们察觉不到祂，但祂在看着我们，祂在冰冷地注视着我们……不，不是注视，祂疯了，祂已经疯了……” “那时我明白，我之所以会变成影子，是因为我们感到了祂的注视……” 此时，法雷科已经完全维持不住人形，他变成了一团幽影，朝着苏晓扑来。 苏晓双手抱在胸前，灾厄黑刃在身周形成屏障，它撞上去后，便散乱成无数的影子，彻底消散了。 “这里所有人……嗯，至少是昨晚还留在这里的人，都变成了邪物，得把他们全部杀掉。”苏晓说道。 “嗯。”林莜莜跳下椅子，拉着苏晓的手：“我来陪你。” 握着女孩的手，感受着温度，苏晓离开房间。 第四十二章 权柄级千万面相 在商业之门中。 迪莉娅和那个叫科妮的女人一起乘着大篷车来到这里，刚在这里的旅店住下，还未吃饭，一阵令人恐惧的悸动传来时，大厅中周围大量的人变成了一团团满是嘴巴，眼睛和触手的幽影怪物，那些怪物大部分死掉了，还有些残存者，打算蠕动袭击周围的人。 “啊！”科妮发出一阵尖叫，而迪莉娅抽出短剑，已经迎了上去。 这时，一道道面庞不一，行动风格却极为类似的强者手持长枪，在街道中游荡，击杀着那些扛过怪影杀手的幽影怪物。 他们的战斗风格极为干脆利落，每个人身周都有淡淡的白色气势笼罩。 一杆长枪轻易洞穿迪莉娅面前的敌人，那面庞普通，身材中等的未知强者还对迪莉娅微笑了一下。 “刚刚那是……那么多圣贤级强者吗？”科妮呆滞住：“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圣贤级强者，你做梦吧。”迪莉娅也很吃惊，这一下子变化太快，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科妮捏了捏自己的脸和大腿，言之凿凿道：“我没有做梦！” “不过，这一幕倒让我想起了些传说……” “关于君主的传说，他也可以化出许多分身，和敌人征战，甚至能制造永续持续的分身，为他而战……” 迪莉娅沉默了一下，眼眸中向往和痛惜的神色转瞬而过。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等她们离开时，整个商业之门，已经变成了某种地狱。 这里的人口几乎十不存一了，大部分人都变成了幽影怪物，被那些手持长枪的陌生强者击杀。 一位刚从风暴港来到这里，看望父母的孩子愣愣地看着自己熟悉的父亲变成怪物，随后为莫名出现的强者所击杀，根本回不过神来，只有泪水模糊地流下来。 发生什么了？ 历尽沧桑，无比破落的凯旋门下。 苏晓正站在这里，超能感应笼罩全场，指挥着他的分身和身外化身们行动。 他的身外化身之前与八九玄功一齐合并，成为了一品咒星异能“千万面相”，迎来了质变。 但没想到，第一次尝试这个权柄级的强大力量时，竟然是如此场景…… 林莜莜挽着苏晓的手，笑着说：“所以，我只会心疼你啊。” “……这种时候就不要玩老掉牙的梗了。”苏晓吐槽道，内心压抑的情绪却也因此缓解了一些。 “你就是把这些经历所积攒下的负面情绪藏在心里太久，才变成这样的。”林莜莜说：“这可不行，对你的精神状态没有好处，要开心，要保持乐观积极。” 苏晓问道：“你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吧？不，甚至是还要更加悲伤的场景……光是我见到了破败的凯旋门，见到那些守护着文明的守护者，那些勉力维持正常生活，有着自己梦想与亲人的人被邪物变成那样，都会感到无比悲伤，愤怒，痛苦，那你呢？” “所以，你的尊名中，才会有一句‘悲伤花园的女主人’吗……” 林莜莜嘴角带着傻笑一般的笑容：“那我们可以互相心疼嘛。嘿嘿嘿……” 苏晓被她的话说无语了，但内心中压抑的情绪确实少了很多。 林莜莜背着手，看着天空：“你自己悲伤的时候，就不要想别人啦，赶快从这种状态中出来会比较好，你是圣贤哦，守护人类的圣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悲伤痛苦。”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你已经是最高的个子了，但正因如此，更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呀。” “至于我本体嘛，你倒不用担心她，她的生命本质已经不同，即使她仍有人性，但人性至多只剩一分，剩下全是有求无欲，爱无差等的神性。或许她已经把她人性的那部分分割了出来，化身成我也说不定哦。” 苏晓说道：“那我呢？你觉得我有几分人性，几分神性？” 林莜莜突然严肃道：“你没有人性。” 苏晓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双关语，某些被始乱终弃的女孩也会对男生说你没有人性之类的话，她突然联想到了这点，然后才这么说。 仿佛意识到苏晓才反应过来，林莜莜又笑了，笑声非常好听。 苏晓又好笑又好气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林莜莜笑着问：“罗莎莉要是看到你这样抱我，她不会生气吧？” “够了，别再玩这梗了啊啊啊！” “我认真的哦。”林莜莜说：“你想啊，咱们算青梅竹马对吧，罗莎莉比我晚认识你，对你来说算天降，自古青梅竹马不敌天降，这是宇宙法则，然后现在，对你来说，我相当于是死了又复活了，所以局势逆转，罗莎莉变成青梅竹马，我变成天降，还有前青梅竹马，现任女神等光环buff叠加，我帮她恢复状态，她还欠我人情，我怎么看都是赢定了！” 苏晓黑着脸，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没关系。”林莜莜的语气突然变得柔情似水，让苏晓内心一下子警惕起来。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内心其实很希望那种左拥右抱，每个漂亮女孩都爱上你的生活，只是碍于你的经历和道德水准，下意识抗拒而已，这是本我和超我的战斗，等我们打赢了最终的战斗，我就选择一个后宫剧情线作为现实，身为神明的那个我并不会介意这些凡世俗务……” “你放心，到时候那段真实历史里的你，一定是没有这方面道德束缚的，我可以用心灵手术帮你去除，很简单的，就跟割阑尾一样……” 苏晓听得头皮发麻，连连喊道：“停停！” “你什么时候还喜欢一个叫婷婷的女孩，是谁来着？”林莜莜故作迷糊道。 谐音梗要扣钱！苏晓面无表情，说道：“这里的幽影怪物都处理干净了，我让分身们短暂维持下秩序，之后我打算留一道分身在这里，等风暴港那边来人，然后我们去找本地居民，该离开了。” 到了权柄级，不论是苏晓依靠真实影法术留下的分身，还是依靠千万面相留下的分身，都可以把那分身转化为“永久分身”，只是这种转化看似永久，实则是要消耗心力的，苏晓制造分身前用了多少心力，那分身就只有多少心力，并且这会占用心力上限，在分身的心力耗费之前，苏晓无法恢复那部分的心力。 分身的心力流逝缓慢，如果不战斗，一道分身能持续几年。 这种分身也算是某种复活手段，类似于第二元神，一旦苏晓本体陨落，分身靠着和本体接近的状态，可以将本体破碎的思维海接引回来，在分身上复活。 千万面相现在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它制造的分身不再会被视为幻术，不会被幻术权柄驱散，这算是质变了，之前身外化身制造的化身都会被幻术权柄一视同仁轰散。但是，苏晓分身施展的千万面相也会在分身消散后自我消散。 而作为结合成幻术世界后的真实影法术所施展的分身术，也有着质变，苏晓甚至能割裂下自身的一颗咒星，送给分身作为本命咒，这样的话永久性分身就相当于半独立的实体，是真正的永久，有着自己的思维海，能自我恢复心力，不占用苏晓的心力上限。 再加上木偶得来的各个权柄级晶球，苏晓甚至能大量制造圣贤级分身，只是制造永久圣贤分身的时间较长，且那个圣贤分身因为没有幻术世界，会饱受疯狂之苦，没那个必要罢了。 第四十三章 光之剑 商业之门中，各个征战厮杀的苏晓解决掉了所有幽影怪物，开始维持秩序。 “昨夜突发异变，留守在商业之门的人全部被黑暗侵蚀，转换成了幽影怪物，他们中的一部分在黑暗退去后回到了商业之门，依靠惯性维持着之前的生活，但实际上他们都死了，都变成了魔物。” 手持长枪，面容普通的苏晓分身说道。 此刻，商业之门里已经去掉了九成多的人口，剩下的，都是今天才抵达这里的商人，探险队。 大家虽然一片恐慌和茫然，可看着苏晓那些淡淡白色气势缭绕的身影下，都提起了精神，没有彻底崩溃，按照苏晓的指挥，把那些因为战斗而遭到波及，受伤的人都妥善安置好。 凯旋门附近的广场上，人们的哭泣声不断，这里不少人和这里原本的居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现在，却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迪莉娅，迪莉娅，那是那一位圣贤？是风暴领主之一吗？” 人群中，科妮小声询问。 迪莉娅看向凯旋门下两道少年少女的身影，这两道身影站在那陌生的青年圣贤背后，她总觉得其中一道身影莫名的熟悉，略带疑惑说道：“我不知道……” “应该是风暴领主之一。”科妮说道：“商业之门也属于风暴港的附属区域。” “太可怕了，没想到我们旅馆里的店主也是幽影怪物，我还和她聊了那么多东西，只是觉得她有些木讷……” 迪莉娅突然说道：“如果他是来抓你的呢？” 科妮身体一僵。 她缓缓转身，指了指旁边的道路：“那我们逃吧？” …… “商业之门附近的土著居民没一个存活的。”苏晓皱眉，他的超能感应在被遗弃的大陆里扩展不开很远，这里到处都是阻碍探查的力量，但在他“视野”范围内，已经没有土著居民了，所有土著都被同化成了影子，变成了怪物。 “没有土著居民的话，找普通的探险队做向导还是难以避免旅者诅咒。”苏晓用幻术摊开地图：“不过我的分身刚刚询问了下今天刚来这里的商人，从他们那里打听到，在商业之门附近，有几个本地的游猎采集部落偶尔停留，或许能找到其中一家……最好是没被那黑暗吞噬的。” “我打算让分身带着他们先回风暴港，那里好歹有你们留下的力量，比较安全。” 林莜莜说道：“我赞成这个方案，没什么问题。” 苏晓点头。 他的分身带领着能走动的人往风暴港撤走，不能走动的人则找活板车拉着，由圣贤镇压场子，没什么人敢有意见，就算有人有意见，苏晓也用心灵手术的暗示让他没有意见。 有一些人，包括苏晓一直注意的迪莉娅，都趁机溜走了，苏晓也没在意，他们都是实力不弱的超凡者，提灯被他消灭后，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大危险存在了。 而他本人则和林莜莜一起，朝着附近一处部落聚居点前进。 …… 风暴港，城主府门前。 夏莉和剩下两位风暴领主接待了来自太阳圣卫的圣贤。 夏莉暗暗心惊，明明风暴港到古典人类世界的安全航道，最快也要走三天，可太阳圣卫的强者，仅仅隔了一个白天，就抵达了。 要知道，雷霆海上远距离传送是无法生效的，只能短距或者中距传送，海洋上遍布着传送拒止区域，据说那是前代文明最终的神战留下的遗迹。 可太阳圣卫来得这么快，来得还不是一个两个人，这就让夏莉震惊了，开始猜测祂们是不是掌握了隐秘的安全航道。 为首之人夏莉认识，是金白之主教廷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大司教，三十岁就成为超凡九阶强者，三十一岁领悟权柄，三十五岁成为圣贤，执掌圣器“北风”，被誉为太阳剑圣第二。 “光之剑”阁下迪昂戈·米洛！ 迪昂戈看起来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金色短发，碧色眼瞳，非常英俊，他身材高大，穿着一套精美的全身甲，据说那是根据前代文明的单兵作战神器“动力甲”改造的魔法奇物，属于圣贤级魔法物品，背上背着一把寒意凌人的巨剑，那就是圣器“北风”了。 虽说圣器的主人可以将圣器收入思维海，但迪昂戈从不这么做，这也导致，即使北风圣器没有溢出力量，这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夏莉听说过迪昂戈的威名，据说当年邪魔之主在北陆建国，妄图成圣，引来讨伐时，迪昂戈就是太阳圣卫先锋军的领袖，据说他的军队连续三次被邪魔之主击败，但邪魔之主亲自出手，都没有留下迪昂戈，让他全身而退。 这也足够证明迪昂戈的威名了。 人的名，树的影，夏莉见到带队的是迪昂戈，自然亲自出行，在城主府外迎接他。 夏莉身旁的两位风暴领主则内心打嘀咕，这太阳圣卫来的强者也太多了吧，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属于太阳圣卫一方，他们都要怀疑，太阳圣卫想要趁此机会，彻底确保对风暴港的统治了。 “城主。”迪昂戈温和开口：“杀害保罗的凶手，已经离开城市了吗？” “对，他今早离开的。”夏莉说道：“诸位阁下来此一路劳顿，我们为诸位准备了晚宴，为你们接风。” “不用了。”迪昂戈说：“那凶手往商业之门去了？” “对。”夏莉脸色有些僵硬。 “爱德华呢？”迪昂戈不客气地问：“就是那个影卫队长。” 那不是你们太阳圣卫内部的消息吗，这我哪敢知道……夏莉原本打算说话推脱，却为迪昂戈身周的气场所威慑，下意识道：“也是一大早就离去了，实际上他们晚上就打算跑，但是遇到了灾害级诡异事件，所以他们没有出手……” 迪昂戈打断道：“爱德华走的方向，和那个叫维克的圣贤，是同一个方向吗？” 夏莉忍住被打断话语的火气，说道：“不是，维克阁下是沿着河流往北，走‘荆棘大道’，他可能的目的地是商业之门。而爱德华先生，则是走了东偏北，可能是要去阴影沼泽一带。” 迪昂戈不再理会夏莉，转身对其他圣贤道：“不排除爱德华投敌背叛的可能性，他在离开风暴港后，可能就与维克汇合了。” “影卫背叛，勾结外人，袭杀我们的圣贤，这是泼天大罪，纵然剑圣阁下出面，也保不住爱德华！” “袭击风暴港的黑暗，也一定和他们有关。” 迪昂戈说完，看向夏莉，自然地命令道：“城主，我要你们对维克和爱德华的所有资料记录，你们的城卫队和掌控情报的地下公会要为我们服务。” “既然爱德华和维克在这里逗留了一晚，那就先去他们住下的地方看看。” 第四十四章 记忆 太阳影卫的据点中。 “光之剑”迪昂戈和其他太阳圣卫的圣贤强者莅临此地，很快，本地那些未被爱德华带走的太阳影卫成员，城卫队和风暴领主所掌握的地下工会都被发动起来，开始全城搜捕起那些浮空艇的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被人押送着，走了进来。 一位强者附耳到迪昂戈身边，说道：“雷拉曼等人不在，恐怕是被爱德华带走了。” 迪昂戈面无表情，看向被抓来的妇人，战士，小姑娘等。 “你，你们是谁？”穿魔法袍的小姑娘刚被旁人撤下眼罩，便害怕问道：“我们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就被抓了？这里是哪儿。” 迪昂戈冷漠道：“说说看你们在浮空艇上遭遇的袭击。” 几人七嘴八舌立刻说了起来，纷纷表示他们是袭击的受害者，根本不该被抓起来。 唯有那考古学家，看着迪昂戈等人，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凝聚，说道：“根本没有的事，当时保……那位圣贤根本没有袭击我们所有人，而是在追杀那叫爱德华的强者，结果爱德华说了一句好像是暗语之类的话，那自称维克的少年便出手，诡异地将……一番苦战后，将攻击的圣贤击杀。” 周围的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考古学家，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栽污自己的救命恩人，很快，也有聪明人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 迪昂戈微微点头。 他说道：“你别怕，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我们金白之主教廷，是太阳圣卫中最强大的势力，也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什么邪恶力量敢侵害我们。” “再好好想想，当时发生了什么，一定不要有逻辑错误。” 他说着，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一位圣贤强者。 那位圣贤强者精通心灵，微微点头，准备把符合逻辑，但对爱德华不利的证词写入众人的思维。 等到所有人记忆修改完毕后，那位圣贤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倒下。 “保罗真是个废物，处理爱德华的小事都遇到问题，还要我们来给他擦屁股。”他冷冷说道，脸上好像失去了属于人类该有的表情。 “关键还是抓住那叫维克的圣贤。”迪昂戈说道：“关于维克的资料，我们只知道他在圣洛莲贝塔出现过，展现了梦幻泡影的权柄，惊退了银贤，没想到爱德华这么贼滑，收到被我们派往巨石要塞的命令后，竟然拉上了他。” 有人问道：“可惜了，保罗太不谨慎，明明不知道对方的实力，还仗着他实力高强，想去硬拼，结果被人反杀。” “那维克一定执掌一件强力圣器，或者掌握克制保罗的权柄。” 迪昂戈道：“但不管怎么样，他再强，也不可能对抗得了我们。” “以我们这阵容，就算是邪魔之主，也得退让三分，不能和我们硬碰硬。” “走，出发，去维克在这里逗留的地方看看。” 这些“证人”个个醒转过来，内心里的记忆已然改变了。 穿魔法袍的小姑娘，还有那位立志要加入巨石要塞的战士，那要去找丈夫的妇女等，眼角突然流出泪水。 他们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根本想不起来。 他们只记得，那卑鄙无耻的爱德华利用他们全船人的性命和一位尊敬的圣贤周旋，最后有一个自称维克，伪装成少年的邪恶魔神突然出手，本来保罗能够逃走，但维克以他们全船人的性命为威胁，保罗不得不硬接了维克的恐怖攻击，彻底陨落。 在那之后，他们被那维克炼成僵尸一般的存在，浑浑噩噩抵达了风暴港，本来就要变成维克的仆人，但幸好维克把他们丢下跑路，让他们得到了金白之主教廷里众多强者的帮助。 “保罗圣贤，死得太惨了。”穿魔法袍的姑娘似乎想明白自己为何而流泪了，她哭着，泪水滴落在地上。 她却不知为何而哭，内心的悲伤与压抑越来越大，泪珠也越多。 那位立志加入巨石要塞的战士拍了拍她的背，沉声说道：“放心好了，金白之主的强者们一定能将维克斩杀，为保罗圣贤报仇。” 他捏紧拳头，似乎在痛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不了周围的人，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在圣贤那恐怖的力量面前，完全任人宰割。 …… 城主府。 夏莉三人在谈论太阳圣卫来人的状况。 “金白之主教廷内部的情况，我想大家也都有所了解。”夏莉说道：“总得来说，除开那些较为中立，不选边站的人外，可以把金白之主教廷里的强者分为三派，一派是以太阳剑圣阁下为首的骑士派，一派是保罗所在的贵族派，贵族派的超凡者大都堕落了，像保罗，就是因为他的庄园里发现了两百余位小男孩，小女孩后，失掉了大司教之位，被派到了我们这儿。至于最后一派……据说，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性，或正朝着失去人性的道路走去，他们就是第三派系，戒律派。” “戒律派和司教派是一体两面的盟友，而骑士派则和他们隐约敌对，现在骑士派式微，戒律派和司教派非但没有按我们所预想的，自己和自己斗起来，反而还在联合，一起压制骑士派，这其中恐怕有些问题。” 一位风暴领主点点头：“真是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戒律派反而应该和骑士派为一个阵营，一起压制贵族派系才对。” 夏莉摇摇头：“不能把阵营之分看做他们纲领的分别，而要看利益，骑士派是新生派系，之前也势力强大。太阳剑圣阁下手持两件圣器，终结了一个时代，底下的门徒学生侍从也遍布天下，贵族派和戒律派都是巫师皇帝奥坎纳德时代就已经存在的，骑士派反而是新生力量，在太阳剑圣击坠紫色王座之前，金白之主里的骑士们不成一个单独派系，而被两大派系控制着，一个强大的新生力量派系要夺取原本老派系的力量，老派系们联合起来对抗，也是正常的。” 另一位风暴领主道：“我曾经和太阳圣卫的一位神学家聊过。他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三大派系中，最正统，最接近神的派系，反而是没有任何人情味的戒律派，骑士派虽然名声不错，但实际是背离了神的初衷。至于贵族派，则是掌握力量的那些老牌超凡者自身血脉繁衍出的派系，以血脉为纽带。” 第四十五章 与分身见面 迪昂戈的队伍在风暴港完成探查后，马不停蹄地朝着商业之门前进。 没走多远，他们便撞上了苏晓分身带回来的队伍。 迪昂戈对一个跟随的高阶超凡者丢去个眼神，对方得到示意，上前询问： “喂，商业之门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何你们这么大一队人再风暴港走？” 商队中一个被苏晓编为卫兵的战士走出来，将商业之门遇到的情况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还好有一位强大的圣贤阁下出手，不然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一想到我和那些怪异的幽影怪物相处了不短的时间，我就头皮发麻。” 高阶超凡者听到“强大的圣贤”，心意一动，询问道：“是什么样的圣贤？” “一位举着长枪的强者，还能分身成许多个。”卫兵丝毫没察觉自己正在被套话，本来以他在这里历练的结果，是能察觉到对方直白的询问，并且出于对圣贤的敬畏不会告诉对方那位圣贤的情报，但他因为心灵效果的影响，完全失去了警惕，只觉得这位问话的高阶超凡者十分和善，他有问必答。 分身能力！ 高阶超凡者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迪昂戈果然已经面无表情地退出了人群，已经退了好几十米远。 登时，就有侍从低声说道：“米洛大人，不要着急，不一定是邪魔之主。” “邪魔之主几次出现，都是在太阳圣卫的地界，他一直想要威慑我们，若我们在北陆大屠杀，他就在太阳圣卫中进行报复，为了维持这种威慑，他不可能离开，即使离开，也至多是一道较为弱小的分身。” “您不是说过吗？我们这支队伍，纵然对上全盛的邪魔之主，他也只能退避啊。” 迪昂戈默默走到了前排，对那卫兵说道： “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圣贤。” 很快，金白之主教廷的队伍见到了撤退队伍中，手持长枪的中年人。 这个分身是苏晓仿照张凡捏的，自有一股威仪在脸色中，见到他的众多金白之主教廷强者都暗暗心惊，这个分身给他们的压力不算小。 “几位是？”苏晓分身问道。 其实他早已察觉到对方到来，只是没有把超能感应蔓延过去罢了，苏晓有个直觉，一旦把超能感应延伸过去，对方必然会察觉。 迪昂戈说道：“我是‘光之剑’迪昂戈，你是那位阁下？” 苏晓道：“你可以叫我维克。” 这一瞬间，苏晓看到好几个人脸色微变，顿时，苏晓似乎明白了什么。 “呵，你们是为了那保罗来找我的？”他笑道，神色眉眼中对他们毫无畏惧之色。 笑话，他在这里的不过是一道持续时间有限的非永久分身，就算被干掉又怎么样？ 只是默默的，苏晓分身通过神秘学联系，向着本体传递消息。 但被遗弃的大陆似乎“信号”不怎么好，明明传递了信息，本体却没有回应，这里到处都弥漫着反探知的力量，是当时战争的残留。 迪昂戈说道：“保罗是我们金白之主教廷的前大司教。哪怕他失去了职务，身份也无比尊贵。” 他说着，周围众人已经散开，隐隐对苏晓形成合围之势。 正在道路上行动的众人一阵惊慌，他们虽然不知道细节，但看情势，好像是那位圣贤和来责问他的强者对峙了起来！ 这…… 他们循着本能，狼狈地朝着周围逃窜。 他们听过很多圣贤之间，圣贤和魔神之间交战的传说，光是战斗余波便能带走周围数千人，那是毫不虚假的恐怖力量，再待在这里就是找死。 苏晓没有想和对方讲道理，说是保罗先袭击的云云，他在和奈菲丝交手后就知道，和掌握强大力量的对手交锋时，但反敌人和你讲理，那就表明他们对你没有办法，力量不够。 要先展示力量。 他说道：“诸位，不如我们到旁边无人处交战？在这里动手，可能会波及商旅中的无辜者。” 迪昂戈听闻此言，点了点头，将背上那寒气凌人的巨剑取了下来，面无表情说道： “动手。” 随即，他便凝聚心力在剑刃上，朝着苏晓远远一斩，凛冽的寒气和北方骤然出现，剥夺一切，冻结一切。 苏晓眉头一皱。 “找死。” 他手中一杆灾厄黑刃形成的长矛聚集出来，朝着迪昂戈上方刺去。 周围的时空扭曲了，寒风竟然被吸引过去，和灾厄黑刃混在一起，没有伤到周围的人。 苏晓的超能感应敏锐察觉到，这凛冽的寒风竟然连时空中那些微小的门户也能冻结，而苏晓的灾厄黑刃正是从这些门户里涌出来的力量，二者纠缠在一起，不停消磨着。 屠龙刺制造的时空扭曲，更是加剧了这种消磨的进程。 这一幕就证明，他对九阶屠龙刺的掌握比之前好了很多，位阶虽然已经到顶没有提升，但运用方式是可以提升的，在梦中世界，苏晓多次请教了张司令，张司令也没有敝帚自珍，告诉了苏晓很多屠龙刺的运用方式，比如用一丁点力量爆发出时空扭曲，让敌人的攻击偏折，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什么？”迪昂戈脸色一沉。 苏晓说道：“本来看在你们神的面子上，我不想过多干涉此事，不想参与你们的内部斗争，但你对无辜者出手，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大不了我把你们全杀了，等你们的神醒了，给她赔个礼道个歉，想来她不会介意，说不定还会赞我做得对。” 这话说完，金白之主教廷的所有人都怒了，脸色一变。 “狂妄！” “大胆！” “找死！” “渎神者！” 迪昂戈身周四名圣贤级强者同时出手，有煌煌圣光照耀心灵大海，借助灵网灌注到苏晓思维海中；有真实之光穿越空间，和苏晓分身附近的超能感应在神秘学领域对抗…… 有牧师打扮的圣贤级强者低下眉目，念着属于苏晓的弱点： “你不愿这支队伍受到波及，所以你面对我们的攻击将不会躲闪。” 卷宗学者的职阶能力，黑暗学识！ 苏晓顿时感到全身莫名沉重，仿佛无法闪避他们的攻击，只能被动挨打。 最后一位圣贤级强者突然爆发气势，白色气势裹挟他升上高空，一把纯粹由光组成的弓捏在手上，要对下方苏晓攻击。 迪昂戈也握着北风圣器，要进行第二波攻击。 苏晓的异能也完成施展了。 作为分身，他无法使用圣器，无法使用晶球的力量，但作为升华质变后的真实影法术分身，他相当于超凡九阶的自己，可以施展思维海里所有异能！ 在不制造永久分身的前提下，这样的同阶战力分身，苏晓一次性也只能维持一个而已。 这可不是身外化身，身外化身只能用秘术，分身可是所有异能都可以用！ 于是。 苏晓分身沉入了流逝速度极慢的时间帧中。 时间静止！ 第四十六章 分身的战斗力 苏晓分身时间极度缓慢的时间帧，先是在其中用心灵手术解掉了自身心灵层面受到的攻击，随后气势包裹自身，飞到天空那弓箭手身后。 时间静止解除。 灾厄黑刃一捅！ 那圣贤级弓箭手只感觉苏晓一闪身便来到他身后，自身气势飞速下降，他大骇之下，想要在空中爆发速度，拉开距离。 但是，时空又被扭曲了，他只感到苏晓身边传来无穷吸力，根本拉不开距离，就连这弓箭手使出一枚西平玉玉符，都没有传送开。 这是张凡教导苏晓的另一个技巧，不用屠龙刺来攻击，而是在维系常态屠龙刺时，不仅能享受到屠龙刺作为身体掌控秘术的能力，还能激发时空扭曲的特效，这必须是九阶屠龙刺，配合非常细致的运用技巧才能使出的。 苏晓并没有用屠龙刺配合灾厄黑刃的爆发来秒杀对方，因为这弓箭手是金白之主的手下，且他没有攻击无辜者，所以苏晓决定不下死手，要是配合屠龙刺加灾厄黑刃，哪怕他只是一道分身，没有圣器在身，也会在杀死对方后，破坏对方的思维海，让对方无法用第二元神这样的方式复活。 苏晓将灾厄黑刃长矛附带的沉沦之意贯入对方心中。 超凡职阶战士的职阶能力，专精武器！ 将灾厄黑刃塑造为长矛形态，仍然可以触发专精武器的威力！ 那弓箭手感觉被自己身体被洞穿，心灵也在沉入无边的海底，即将彻底沉沦。 他向上伸出手，似乎想要呼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无尽的恐惧溢上心头。 轰！ 弓箭手被一击轰到地面上，压垮了路边的大树，在地面上留下凹陷与裂纹，环绕他的白色气势只剩游丝。 他睁开眼睛，面露惊恐，明明胸口崩碎，体质活力秘术也无法阻止鲜血横流的痛苦，却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好不容易浮上海面的溺水者。 牧师打扮，刚刚对苏晓使用过黑暗学识的卷宗学者圣贤走到他身边，金色光芒守卫住了弓箭手，还在疗愈着他。 迪昂戈凝重的看着苏晓。 就在刚刚瞬间的交战中，苏晓为他们展现了灾厄黑刃，时间静止两大异能，还使用了一个他们未曾见过的诡异时空能力，能扭曲时空，既能偏斜他们的攻击，又能定住他们不让他们逃走，简直是非常万能的能力。 卷宗学者低声道：“他所掌握的权柄应该是时空相关，怪不得能击杀保罗，原来是如此克制保罗的能力。” 在他看来，维克能击杀保罗，完全是保罗太自大，去和对方近战，结果被对方那扭曲时空的权柄锁住，生生击杀当场。 只是这却和那些旅客的记忆有差，那些旅客看到，保罗是莫名其妙死掉的，像是中了恐惧或者心灵领域的能力。 可如果这个敌人还掌握着恐惧，心灵方面的权柄，那也太可怕，太全能了。 一个双眸明亮的圣贤补充说道：“他还掌握着一个预言类权柄，能和我的真实之光在神秘学领域对碰，只有其他权柄级预言能力可以做到。” 第四个圣贤道：“别忘了，他当时击杀保罗，恐怕运用了心灵层面的能力，能在时间静止中破开我的‘崇圣之光’和黑暗学识对其的影响，那个心灵层面的权柄恐怕功不可没。” 迪昂戈有些头疼，他看着那中年长枪手，脑海里却忍不住想起那把他打得多次狼狈逃窜，险死还生的邪魔之主。 就这么短短一下遭遇，他们五位圣贤直接减员一位，虽然没有死亡，且他们还带着一大队超凡高阶强者，战力损失不算严重，但一时之间，他们竟然被苏晓的兵锋所震慑，一时不敢妄动。 苏晓以气势作为凭依，立在空中，也没有朝他们攻击。 因为道路上的无辜民众正在撤退，如果苏晓杀下去和他们乱战在一起，那些民众可能会被余波波及，被杀死。 那就是苏晓避免发生的事了。 而且，这样的短暂等待也有助于苏晓为消耗能量的咒星充能，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这时，路边撤走的民众冒险回头，看到苏晓如同战神，屹立高空，下方众多金白之主教廷的强者，竟然不敢上去一战。 到了超凡六阶以后，只凭气势就能飞行了，只是飞行速度快慢问题以及气势的消耗问题，到了超凡九阶，仅凭气势加速，在一段加速时间后，就能把速度加速到超过音速。 但金白之主教廷的强者硬是不敢上去，被苏晓多变的手段震慑了。 迪昂戈深吸一口气，说道：“维克阁下，你到底是何来历，战力为何如此强大，又为何对吾主出言不逊？” 即使是目中无人的迪昂戈，哪怕分处敌对，此刻也承认了对方的实力，尊称了一声阁下。 苏晓轻笑一声： “你们废话真多。” “来，上来一战。” 迪昂戈点头：“动手。” 这次，五大圣贤所带来的那些超凡者也开始动手，一位腰佩长剑，军官模样的超凡八阶强者站出，挥舞长剑，在身周舞出一条条闪烁不断的光波。 这是他的超凡职阶，“守钟人”所具备的职阶能力。 守钟人可以学习并掌握一系列和时空有关，但更偏向时间领域的“武术”，以步法为姿势，呼吸为咒语，剑刃为触媒，施展的性质特殊的术法。 这便是其中之一，时间修复！ 它能阻隔非权柄级的时间异能效果，让其无法在身周生效，其中自然也包括苏晓的时间静止，即使苏晓进入到低流速时间帧，也无法进入到守钟人身边。 这是只有这一世界才具备的超凡职阶，在苏晓的梦中世界里，还未有这样的超凡职阶出现过，苏晓也是在心湖中和邪魔之主沟通时，才得知这一超凡职阶。 邪魔之主对守钟人的评价是，最顶级的战士型超凡职阶之一！ 这位守钟人站在众多圣贤当中，其时间修复的屏障范围，扩张出了二十来米才停下。 他一抖剑刃，双眼盯着苏晓，嘴唇有节奏的微动，似乎在计算时间。 又一位超凡八阶强者站出，她是一名身着白袍，无比圣洁的少女，她低声吟唱旋律，神圣的歌曲悠扬庄重，歌曲像一剂兴奋剂那样，注入周围所有人身上。 这种音乐类型的修行者极其少见，但其往往都具备范围加强队友的能力，比如曾经和苏晓交手过一次的，星空俱乐部的林玲，比如曾和苏晓一起战斗的，西平战区的修行者何夕。 第四十七章 北风之威 随着女性超凡者的旋律，那受伤的弓箭手睁开了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战斗力，连缭绕他身上，淡薄的白色气势都加快了恢复速度。 又有超凡高阶强者出手，莫名的诅咒黑气从虚无中涌出，缠绕着苏晓，苏晓顿时察觉到，自己冥冥中的“运气”好像变差了。 这种变差的幅度很低，因为苏晓对他有位阶压制，有气势镇压。 一位位随队超凡者站了出来，他们虽然没有权柄级能力，但也是不可忽略的战斗力，随着他们的加入，迪昂戈等人也渐渐镇定心神，就待在守钟人挥舞出的二十来米时间修复结界内，等待苏晓攻击。 如果苏晓不攻击，他们也能拖延弓箭手恢复战力的时间。 苏晓出手了。 他在空中以黑暗侵染仪式将自身状态转变为风吟者雷拉曼的状态，此时，他就是超凡九阶的风吟者！ 狂风席卷，雷霆翻滚，大自然最恐怖的威力在天空聚集，随后轰下。 迪昂戈出手了。 他一踏步，直接跃出时间修复结界的范围，手中北风大剑爆发着灵能波动，将无尽的寒意带来，仿佛连风雷都在冻结。 他这一记显然蓄谋已久，冻结一切的寒意扩散在空间中，连时空里那些微小的“门”都被冻结了，想封住苏晓的撤退路线。 这寒意让苏晓回忆起卡特雷尔寒王，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虽然这寒意仍然有冻结思维的能力，但面对如今的苏晓，只是让他的思考速度变慢，反应能力变差而已，影响不是那么大。 苏晓面对这朝天空斩来的攻击，手中灾厄黑刃凝成长矛，朝着俯冲。 和他一起落下的，还有身后的满天雷雨！ 轰隆隆！ 下方，牧师模样的超凡者并不慌张，一个金色光环从他手中张开，迅速扩张到所有人身边，那金色光环每处延伸出手指粗细的金色细线，把下方众人笼罩得如同牢笼。 雷电轰在金色牢笼上后，被自然导向地面，没有造成杀伤力。 天空中，苏晓以屠龙刺驾驭灾厄黑刃，在和北风大剑硬碰硬！ 越是靠近北风大剑本体，苏晓越是感到寒冷，寒意不仅在物质层面凝结，也在心灵层面冻结着他的思绪，就连灾厄黑刃成形时所依靠的那些时空之门也被彻底冻结，这微观上的冻结，表现在宏观上，就是苏晓的灾厄黑刃被打得寸寸破裂，连时空扭曲都扭不起来。 这下，苏晓可以肯定。 这把大剑，大概也是一把圣器！而面前的敌人，是执掌圣器的圣贤，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一批人。 就算不是圣器，也肯定是类似提灯那样的伪圣器，是由利维坦级邪物的残留力量集中起来，没有唯一性的伪象征。 否则，他两大攻杀异能一起爆发，对方接下来不可能这么轻易！ 但苏晓转念之间便想到办法！ 迪昂戈现在处于苏晓的“黑刃领域”内，但是迪昂戈身周的时空之门全被冻结，苏晓无法在他身边召唤灾厄黑刃，但可以在靠近自己身边，距离自己较近的，还未被彻底冻结的时空之门里召唤灾厄黑刃，再将它们延伸，攻向迪昂戈。 苏晓想到就做，哪怕因为北风大剑的影响慢了半拍，他像黑羽天使一般，从身后长出黑色羽翼，但那些羽翼很快变成触手那样的存在，朝着迪昂戈飞速延伸着，触手的尖头则是锋锐的长矛。 迪昂戈此时很难受，想要拉开距离再战斗，但被苏晓用屠龙刺扭曲时空的特性死死粘着，纵然迪昂戈能冻结身周的时空之门，却无法完全冻结较远一片区域的时空微观结构，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他踏在木板上，木板确实凝固坚硬，但这木板处于一片漩涡当中，苏晓便站在漩涡中心，没有时空扭曲的“风眼”处，不让迪昂戈拉开距离。 他一咬牙，只能继续爆发北风大剑的力量，让周围的时空凝结范围更大。 恐怖的寒意蔓延过来。 苏晓身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思绪流转的速度也在下降，仿佛失去了超凡心智一般。 金白之主教廷的超凡者们并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完全没想过让迪昂戈和苏晓单挑，他们在下方也给出各种支援。 心灵海洋中，有金光照彻，想要攻进苏晓的心湖。 这是属于神族的权柄之一，名为“崇圣之光”，此光自心海中升起，即使同为超凡九阶的圣贤级强者，被照耀久了，就会失去理性，完全变成某位神祗的狂信徒。 光中有无数声音响起，全部是赞美金白之主的话语，有说祂是万军之王，战无不胜，有说祂英武美丽，为万众倾心…… “后面……的话好像……还挺对的，身材和脸庞都很棒……” 苏晓脑海里缓慢地闪过一些极为渎神的念头，但他很快发现，其实这崇圣之光对他的影响并没有特别大，对他思想和意志的扭曲并不严重，短时间内无需分心用心灵手术对抗。 “呵，你们的神……是我老婆。”苏晓缓慢想着。 当然，也只是短时间内不需要分心，时间长了对苏晓的影响还是会很严重。 同时，另一位金白之主教廷的强者将真实之光照彻过来，苏晓思绪被冻结，只能专心和迪昂戈对抗，无力分出超能感应干扰他的预言，这让他抓到了机会。 真实之光洞彻苏晓身躯，破解一切幻术遮掩。 然而并没有显露出苏晓的本体，因为苏晓这具分身使用了权柄级的“千万面相”改变面容，这种改变是立即的，而非永久的。 立即的改变，就相当于直接在脸和身体上动美容手术，本来就长这样，不是幻觉也并非遮掩，甚至都不算持续的变形效果，无法洞悉真容。 但真实之光还是将苏晓牢牢锁定，这样如果苏晓想要闪避，隐匿或行动，他的一些细微动作会被洞察者提前得知，从而做出预判，同时，真实之光还能解析苏晓身上的弱点，为后续战斗提供支援。 这就是为何追奉守秘人的修行者属于秘党中擅长战斗的派系。 相当于空战当中，战机被火控雷达牢牢锁定一样，十分危险。 第四十八章 带回去 苏晓吐了口气。 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难打，对面人太多了，在围攻他。 “那就……公平一点。” 苏晓内心一动，直接激发千万面相。 身边，整整九个一模一样的苏晓身外化身出现，虽只掌控秘术，但各个有着不同的超凡职阶，且浑身气势为白色。 这一下，面前的迪昂戈脸色变了，可是他被时空扭曲吸附住，根本无法脱身。 下方众人也骤然变色，脸色变得惨白。 真实之光照耀苏晓身边，这么多的圣贤级强者绝不是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 “等等……”有人大喊，想要停战。 但已来不及了，数道苏晓身外化身手持腐蚀长矛，携着沉沦之意，将屠龙刺送进迪昂戈身体里。 迪昂戈的气势迅速消磨殆尽。 他之前一直在用北风圣器作战，一直没有使用自身掌握的权柄，原本是打算留下来阴苏晓一招的，但此刻也顾不得了，直接用了出来。 无数黑色火花在他身周炸开，火焰波及向苏晓化身与苏晓分身。 权柄级，晦暗之炎！ 苏晓曾经在道法联赛上见过这个一品异能，这火焰既燃烧身体，也燃烧心灵，属于和灾厄黑刃同级别的攻杀异能。 而到了权柄级，在这么近的距离里，迪昂戈的火焰可以直接点燃苏晓和所有化身！ 迪昂戈之前一直藏着这招，就想用出来定鼎战局，但没想到苏晓的底牌后手比他还要多，还要强！ 朵朵火花沾染身上，苏晓面色不变，以气势硬抗，顶着晦暗之炎强攻迪昂戈。 迪昂戈的气势被削弱至无，这时，他身上出现了片片寒芒。 这些寒芒吸收着一切能量，包括屠龙刺攻来的力量，为迪昂戈做缓冲。 这是姬文彬的本命咒，迪昂戈居然也能使用，只是不知道是利用的北风圣器，还是他自身掌握。 寒芒与黑炎加身，迪昂戈已经底牌尽出了。 但在如此多苏晓的围攻下，依然没用，数道咒星九阶的屠龙刺爆发威力，晦暗之炎被轰散，寒芒爆裂，北风大剑发出悲鸣，迪昂戈身上所着的圣贤级全身甲此刻比一张纸还薄，瞬间被扭曲撕裂。 最后，连北风大剑都无法凝固迪昂戈身边的时空，数道屠龙刺将迪昂戈全身缩聚于一点炸开。 片片血雨。 哐当。 北风大剑落在地上，但无人敢拾取。 下方的圣贤们面露苦涩，意识到自己这边栽了，遇到了恐怖无比的敌手，他掌握的权柄怎么这么多啊，根本不是对手。 当下，诸位圣贤也非常果断，趁着苏晓还没有降下来攻击他们，纷纷使用玉佩，一个个传送到了苏晓的感知范围外，一些有得到玉佩的高阶超凡者也在逃跑，在苏晓收拾完迪昂戈，往下望去时，路上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都是些没有传送玉佩的高阶超凡者。 苏晓先是目瞪口呆了一阵，随后感叹，不愧是罗莎莉的教派，传送资源这么丰富的吗。 那守钟人举起剑，看起来并不想投降，决定拼死相搏。 穿着白袍的女性超凡者紧咬嘴唇，手中出现号角，准备继续吟唱旋律。 苏晓笑道：“还算不错，没有跪下来投降，有点胆气。” 听到他的话，下方剩下的超凡者俱是无言，他们刚刚提起的一口气突然放下了，苏晓居然没有趁着威势进攻他们，让他们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强大如迪昂戈，在苏晓全力爆发下，竟然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太恐怖，也太夸张了，如果苏晓不想攻击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和苏晓战斗，完全看不到胜算。 但他们很快又把神经紧绷起来，害怕苏晓用语言让他们放松，然后趁机攻击他们。 苏晓说道：“好了，把这把剑带回去吧。看在你们神的份上，绕过你们一次，告诉你们背后的人，不要再继续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在你们的神醒来之前，先把她的司教评议会清洗一遍，一个个拉出来公审。” 下方的几位超凡者脸色一变，司教评议会里的大司教，都是金白之主教廷里的圣贤，每个人都地位尊贵，掌握着教廷几乎所有权柄，可苏晓竟然堂而皇之说，要把司教评议会清洗一遍？ 那守钟人说道：“维克阁下，您的战斗力确实强大，但要清洗司教评议会，恐怕做不到。” 旁边的超凡者纷纷看向那人，有人还伸手去拉他，让他不要乱讲，害怕苏晓因此生气，将他斩杀。 苏晓分身倒不至于和一个小辈生气，他轻笑道：“我只是一道分身。” 只是一道分身…… 这守钟人也脸色狂变，武器都差点握不住。 苏晓继续说道：“这里的民众也交给你们了，收拢他们，护送他们去风暴港，照价赔偿他们的损失。” “我先走了，但我会回来监督你们的工作成果，这些算是我饶了你们一命的代价。” 苏晓说着，与众多身外化身一起朝着本体所在的方向赶路，想要共享这段时间的记忆。 而剩下没传送走的几只大猫小猫，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人喃喃说道：“我背上出满了冷汗……” “维克阁下真有圣贤风度啊，居然没有杀我们，还直接将我们放走……”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可能维克阁下看出来了，我们连传送玉符都没有，属于被带出来的杂兵，根本不是那些圣贤的嫡系，杀了也没有意义……” 守钟人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完成维克阁下的任务，护送这些民众去风暴港，再把北风圣器带回去……还有维克阁下对整个司教评议会带的话。” 白袍女超凡者说道：“你真要把维克阁下威胁司教评议会的话语带过去吗？” “维克阁下让我们带话，你还敢不带吗？”守钟人说道：“迪昂戈这么强大的人都在他手上陨落了，你说司教评议会有多少位迪昂戈阁下？” “司教评议会里的那些大司教已经太久没遇到威胁了，纵然是邪魔之主，也没有说过要打上教廷，清洗司教评议会的狂妄话语……” “这位维克阁下的威胁，恐怕堪比邪魔之主了啊，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超级强者。” 守钟人感叹着。 他没往维克是邪魔之主那边联想，邪魔之主虽然也有分身之能，但他最主要用的权柄是幻术世界，执掌的圣器火花也是特色鲜明，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第四十九章 合格的分身 这群超凡者不敢违逆苏晓的话语，乖乖聚集起附近散落的民众，带着他们往风暴港走。 夜色中的丛林十分危险，遍布着邪物，但那些邪物感应到王侯级灵能波动，都没有敢过来，所以几乎没有人受到损伤。 几位超凡者边走边谈论。 白袍的女超凡者突然说道：“你说，那位维克阁下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们的神？他当时说的那些话，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羞辱我们，而是在说实话。” 这话让所有人一静。 虽然这里的每个超凡者都是金白之主的信徒，不说是虔诚信徒，至少表面上也是信徒，每个人从小开始就被家里的父母长辈带去教堂，崇拜着金白之主，阅读着金白之主在魔神时代征伐各个魔神的故事，听着祂那所向披靡的战绩和秉持公正，恪守规则的守序故事，对于他们来说，金白之主至少是如同日月星辰般的存在。 可这些人成为超凡者后，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一些隐秘，神最早都是凡人，至少除开最古老的两位神祗外，其他四神都有着从凡人升上神灵的轨迹和故事，这些故事都是有史料记载，可以找到痕迹的，巫师皇帝奥坎纳德更是被怀疑是第七位神祗，只是祂的所作所为被六神和万民不容，于是金白之主才降下神谕，安排太阳剑圣将其斩杀，终结了奥坎纳德统治的黑暗时代。 而最原初的两位神灵，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也从未否认过祂们是从凡人成长而来的，只是有关祂们的历史，早已湮灭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或许已经变成了最深的隐秘，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超凡者可以接触的。 那位维克阁下……难道是和金白之主，和死亡女神一个时代，最古老的老古董不成？ 若是一开始有人这么说，那这群超凡者肯定没一个人相信的，但在对方展现实力，轻易击杀执掌北风圣器的迪昂戈后，他们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可能性来。 守钟人说道：“维克阁下有强大的力量，轻易压服我们，翻掌击杀迪昂戈，以一人之力达到这种水平的，恐怕那邪魔之主，轮回领主，也就这个层次吧？” “这还是分身的情况下，维克阁下如此强者，不大可能用话语欺骗我们，他也确实展现了强大的分身异能，说实话，制造圣贤级别的分身，还一次性制造九个，这种能力我闻所未闻，就算是那邪魔之主的分身能力，也不会超过这一层次。” “这样的强者，名声还不显……或许真的是前代文明的强者，沉睡至今，近来才苏醒。你们也都知道‘末日将降临’的消息，旁人道是谣言，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即将发生的事，其他教会中，甚至听闻有神谕传下，死亡女神教会还派人提醒过我们。” 守钟人最后得出结论：“维克阁下，一定是为了应这末日才苏醒的，就像当初吾主让太阳剑圣斩杀奥坎纳德一样。” 一位高阶超凡者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听他的话语，他和吾主非常熟悉，难道在前代文明，他们有过交集，是熟识的关系？” 守钟人点头道：“想来定是如此。” “吾主何等的英明神武，在成神之前，必然也是镇压当世，照耀一个时代的绝世强者，这样的绝世强者，怎么可能不认识一二个英豪，没有与之结交的战友呢？” “想来维克阁下也是其中之一，你们注意到没有，维克阁下提起吾主时，给予了相当的尊重，情绪甚至可以谈得上敬爱，所有人里，只有迪昂戈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攻击了普通人，才被他当场斩杀，而埃瓦尔阁下，明明被维克阁下贴身重创，维克阁下却仍有留手，只将其击落，没有击杀。” 埃瓦尔就是那用弓的圣贤。 “他当时明明可以击杀埃瓦尔阁下，却留手了，确实是按他所说，因为他敬重吾主，所以才留手下来。” “即使强如维克阁下，都那么敬重我们的神！” 几位超凡者越说越兴奋，他们好像崇拜偶像的狂热粉丝，发现了另一位明星居然也是自家偶像的粉丝一样，对苏晓的敌意都没剩下多少了。 反而开始埋怨起自家的圣贤，埋怨起司教评议会中那些越发自私的贵族派和戒律派。 …… 另一边。 黑暗的丛林中已经逐渐看不清道路，但苏晓的超能感应还是能照彻一定的范围，保证大概的方向没有问题。 “莜莜。”苏晓边走边说：“我跟你说个事。” “嗯？” “如果真的胜利了，并且你能决定一个未来的话，我希望你决定一个正确的历史，一个……人们记住了那些牺牲者的历史，也就是你所经历的历史，而不是为了我什么的。”苏晓认真说。 “嗯。”这次林莜莜没搞怪，附和道：“之前只是逗你玩而已。” “呜！疼，别捏脸！” 捏了两下后，苏晓干脆横抱起了女孩，反正他现在是超凡者，身体掌控秘术是持久的效果，力气很大，轻轻松松。 林莜莜微微侧了下身，说道：“其实……我更想看到那些牺牲者活着，而他们所牺牲的历史，变成了一个故事，而非历史，所以我才想让你复活我所在的文明呀。” “等你的火花圣器再壮大一次，我的计划就可以初步开始了！到你的火花燃烧得最炽烈时，文明会正式复活，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不是一瞬间的事。” 苏晓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对此没做安排，最后我瞬间把他们复活在这片大地上，那就很尴尬了。” 林莜莜嘿嘿笑了几声，随后不再说话。 苏晓则开始皱眉。 他已经走出够远的距离了，可地图上记载的本地部落还没看到影子，苏晓的超能感应甚至没在丛林里找到人类生存的痕迹，比如折断的枝条，人的足迹等等。 反倒是，他的思维海里有心力流逝，这表明他制造的分身正在遭遇战斗，只是他感知不到分身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具体如何。 过了一会儿，苏晓愕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海里，多出了一枚晶球。 “哦，遇到了一只王侯级邪物啊，我看看……还是冬族的，不错，是很罕见的异能，补充了我的异能库存。” 苏晓检查完后，感叹道：“莜莜，说起来木偶那个获得水晶碎片的能力，对我制造的永久性分身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用那些水晶碎片来制造分身，然后把一堆永久分身撒出去，让他们自己杀邪物赚水晶碎片？” 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分身了，该学会自己修炼自己战斗还帮我积攒水晶碎片了……苏晓腹诽道。 第五十章 诡异小镇 林莜莜这次认真回答：“可以的哦。” “但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因为当分身和你交换记忆时，他所经历的一切记忆也会加之在你身上，等于你也经历了他所经历的时光，这相当于会让你精神承受更多的压力，几个分身还好，若是几十个，上百个永久分身，你很可能会很快体验内心中自然涌现疯狂的感觉，哪怕你那时还是超凡九阶，未突破圣贤。” 苏晓说道：“那要是我制造永久性分身，然后把他们放养出去，不回来交换记忆了呢？” “这也是个有风险的办法。”林莜莜说：“风险很多，首先是记忆和人格，你将你的记忆和人格复制了很多出去，这就是风险，还记得你和奈菲丝的战斗吗？当时你派遣投影出去，以为安全无虞，结果被奈菲丝调换了投影和本体，瞬间陷入了危险当中。” 苏晓说道：“我记得。分身也有这个风险吗？” “有。除非你修改分身的记忆和人格，让他和你完全不是一个人。”林莜莜说：“但不完整的分身，也容易失控，尤其是永久性分身，本来你对它就没有多少控制能力，很容易失控，如果记忆和人格变成另一个人的话，危险会更大。” 苏晓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当初还以为那是高阶幻术世界的能力，可我现在都超凡九阶了，还是不知道怎么调换投影，分身和本体。” 林莜莜不说话了，在苏晓怀里低声哼起了歌。 “这你也没有相关记忆吗？”苏晓询问：“看起来，这是属于奈菲丝的特殊？算了，按照之前你给我的小纸条，我突破完圣贤后就去杀祂，那时应该能得到答案。” “嗯嗯。”林莜莜迅速说，可爱无辜的表情让苏晓的血压都没法升上去。 苏晓抱着女孩在丛林中走着，超能感应的范围里无比孤寂，偶尔发现不少邪物，苏晓也随手用怪影杀手远远击毙，只有林莜莜低声哼唱的歌曲，非常好听悦耳，让人不知不觉就陶醉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终于在超能感应范围里感应到了一座城镇。 是的，一座城镇，完全不是苏晓之前预期的一个部落，而是一座至少是近代风格的城镇。 城镇位于丛林中的一处山丘上，两条河流从城镇两边穿过，最后在城镇南方，汇聚成一条，附近开始出现了干净的小路，上面没有杂草，很干净。 而城镇本身无比美丽，并不是一座废墟般缺少打理的城镇，它更像一座精美的雕塑群，外围是一道近30米高的巨大城墙，在红色月光下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辉，城墙使用一种特殊的钢材制造，苏晓的超能感应告诉他，这种钢材具备很多类似水晶的特性，似乎是一种星辉物质，能专门隔绝探知类型的异能，苏晓的超能感应都无法穿透它们。 在城墙之后，二十几座水晶岩石高塔树立其中，高塔外围使用了同样的钢材，仿佛整个小镇是一块连在一起，山那样大的水晶，最后被某种神之力雕刻。这些高塔具备惊人的美感，无比的壮阔，建筑外形光滑圆润，有种科幻色彩。 圆弧一般的墙壁没有任何棱角，这倒让苏晓联想起了在无涯秘境所见的那些建筑物，似乎这里的居民在防备能于棱角中来去自如的“时空食腐者”撕夜猎犬，而这些建筑虽然令人震惊，但都不如整个小镇最中心处的那个半球建筑来的惊人，那湛蓝的半球奇观至少有百米高，在超能感应的精确测算下，大约是135.914米，忽略之后的小数点。 但这样一处保养完善，无比华美，艺术风格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城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生物都没有。 至少在苏晓权柄级超能感应的感知下，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空荡荡的，好像里面的居民突然消失后，这片建筑群被封印在时空当中，等来了它所等待的旅客。 但这是完全不合逻辑的，周围的道路保养得这么好，甚至没有杂草，建筑物也是，这里绝不是一处废墟，一定有人在保养。 如此诡异的情景，自然引来了苏晓的注意，他略作思考，直接就朝这边走来。 这场景苏晓没在资料中见过，他怀疑这里可能和利维坦级邪物们残留的力量有关，若是如此，他自然要去消除这部分力量，让这些力量纳入自己的火花中，让火花燃得炽烈。 这算是林莜莜给他的“主线任务”。 来到丛林外的道路旁边，苏晓放下了林莜莜，方便之后可能出现的战斗。 “这些建筑你有印象没有？”苏晓询问，但是没有抱着得到答案的想法。 “梦族。”林莜莜说：“这是梦族的建筑风格。” 诶……苏晓很惊讶，倒不是惊讶这是梦族的建筑，而是惊讶林莜莜回答他了。 “地球上为什么会有梦族的建筑？”苏晓询问。 “原因很多，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林莜莜说道：“这是第三代梦族的建筑。” 她接着补充说道： “在梦族的宗教典籍中提到，梦境之心曾经出现过三次变化，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就我所知，第一，第二代梦族不好说，但是第三代梦族和第四代梦族，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族群了，有不同的形态，文明，语言，历史和建筑风格。” 苏晓说道：“梦境之心指的是什么？每变化一次，梦族就会更新换代？” 林莜莜道：“梦境之心或许是个实物，或许是个隐喻，但每变化一次，梦族确实都会更新换代，在很多梦族的典籍里提到，一旦月山兽阿丝赫达彻底苏醒，祂梦中的世界就会分崩离析，所有梦族也会消亡，所以才有了光芒梦境与黑暗大道的抗争。” “但根据我的实际体验，呵。” “呵是什么意思？”苏晓问。 林莜莜白了苏晓一眼：“就是想轻蔑地呵一声而已，但我没有相关记忆，本体没给我塞这方面的知识。” “总而言之，这个城镇的建筑风格，来自第三代，已经消亡的梦族。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第五十一章 虚伪圣贤? 苏晓和林莜莜走入了这诡异的小镇，在无数高塔下，血红的月光也照射不进来的缝隙间，他们走着，寻找着一些东西。 “虽然没有城门，只有高墙，但是却可以直接飞越进来。但是这些高塔建筑也都没有门窗，这该怎么进去，直接传送进去？”苏晓自言自语说。 直接传送因为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会略显危险，但苏晓有比较直接的办法。 灾厄黑刃！ 它可以解离物质，用来打开墙壁再合适不过。 苏晓想了想，先拉着林莜莜，施展隔离隐形术，进入算子缝隙，而后在原地留下一道自己的投影。 他决定让投影去探路一下。 但一进入算子缝隙里，苏晓便察觉了不对，算子缝隙里竟然不是遍地的幽影物质，而是满地的植物，泥土等。 是实物存在。 苏晓心神一凝，这种情况他见过，这是典型的，真理平原展开后的情况。 真理平原展开后，原本真理平原范围内的非智慧生命物质，就会被短暂放逐到算子缝隙，直到真理平原展开解除，它们才会回归。 “那小镇是某位存在的真理平原？”苏晓脑海里冒出想法。 他没有迟疑太久，真理平原又如何，一样可以进行实验。 物质界内，苏晓投影，直直朝着一座高塔前进，灾厄黑刃凝聚，破开了诡异的水晶高塔墙壁。 里面果然有空间！ 苏晓精神一振，超能感应从缝隙中延伸，顶着强烈的干扰往里面探查。 他首先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但那些尸体并非人类的尸体，而是另一种生物的。 这种生物其实非常像人类，但他们太瘦的，比苏晓记忆中的任何人类都要瘦，而它们的脑袋形状很诡异，像一团只会出现在精神病人噩梦中的肉团，他们的头部戴着蓝色的钢铁面具和头盔，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干枯的薄膜从缝隙中延伸出去，这些干枯的薄膜在大脑边缘无力的垂着，好像证明了这一生物活着的时候，大脑并没有头骨，而是在自由生长着。 苏晓脑补了一下这个生物活着时的状况，那些薄膜或许是某种类似头发的触须，或者是对方大脑的一部分。 而往他们的身姿往下看，那看起来有着更多人类的成分，一双手，一双脚，但他们的手臂极其纤细，仿佛皮包骨一样，苏晓怀疑这是因为他死掉了的缘故，如果没死，他或许拥有和人类相近的手臂和手掌，但他的脚掌却明显不一样，是仙鹤一般的脚爪。 “这些尸体……是第二代梦族的尸体吗？”苏晓喃喃道。 他感受到林莜莜的超能感应触手也延伸过去，和他一起在探查那边的情况，所以她也看得到塔内部的情形。 “是第三代。”林莜莜纠正：“在梦族的传说中，梦境之心每变化一次，阿丝赫达每醒来一次，那么梦族就会灭绝一次，历经三次灭绝后，现在的梦族是第四代，而在第三次灭绝前，是第三代。” “好吧，第三代。”苏晓说：“你对第三代梦族有印象吗，它们是长这个样子的？” 林莜莜说：“我不确定，但这是很可能的。” “在一些传说里，有提到阿丝赫达便是第三代梦族，后来旅者和她一起游历时，采用了近似阿丝赫达的形体，当时旅者所采用的形体或许就是一个类似人类的形体，也正因如此，在旅者陨落后，地球上孕育出的诸多文明生命都是类似人类的形态。” “如果这个说法为真，那么第三代梦族应该就是近似人类的形态，这些尸体蛮符合的，你看看，只要稍微修改足部和头部，那不就是人类了吗？” 苏晓说道：“确实，我从永恒文明那里也听过，人类的形态或许不是自然演化的结果，而是由利维坦级邪物决定的，而且文明的主角并不一直是人类，只是最近是人类……现在看来，兴许永恒帝国们没有撒谎，因为旅者采用了一个近似人类的形体，所以后面的地球文明都是人类文明，或者类人生物的文明。” 林莜莜纠正：“不对，人类的形态确实是自然演化的结果，但决定自然演化的，则是利维坦级邪物，别忘了，祂们能决定历史，主宰现在，预测未来。” 苏晓点点头：“对。” 这时，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海族的信徒的话语。 海族一直认为，人类的形体是虚伪的假象，不是生命本来应该有的形象！ 海族的信徒还经常宣扬，现在生命的形体是“虚伪圣贤制造的假象”，谷神才来带来生命的真实形体。 这番话以前苏晓不以为意，认为是邪物洗脑的话术，但现在想来，令人细思极恐。 这段话语里的“虚伪圣贤”，恐怕指的不是人类的圣贤境，但到底是什么，苏晓也拿捏不准，不是很清楚。 假如人类的形态是虚伪圣贤制造的假象，按照林莜莜之前所说的，众多利维坦级邪物决定历史，终结世代的话，那么谷神也是这些虚伪圣贤中的一员，祂总不能让信徒自己骂自己吧，祂又不是艾塔。 “不……按照林莜莜之前提及过的，真实历史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所有利维坦级邪物都同意，都占据的真实世界来看，谷神或许是被迫接受了这个结果，接受了地球文明都是人类或者类人生物组成的文明，那么那些坚持这一点的利维坦级邪物，应该就是谷神教义里提到的‘虚伪圣贤’。” “再联想到，阿丝赫达和旅者当时是用类人形态进行旅行的，阿丝赫达所在的第三代梦族也是类人形态，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是阿丝赫达或者以阿丝赫达为首的一批利维坦级邪物，被谷神称为‘虚伪圣贤’，是祂们决定了人类是人类，而不是扭曲的肉团。” “嘶……但这不会很危险吗？如果旅者也是类人形态的话，那人类和祂更接近，更容易让祂复活……阿丝赫达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背叛了自己的爱人却还想让其复活？利维坦级邪物都是这般混乱，疯狂的吗？” 苏晓没细想下去，这方面的情报不足，他乱推测也得不出什么答案。 他决定专注眼前，让投影好好搜索下这栋水晶高塔，看看有没有留下来的其他线索。 第五十二章 梦境之心 苏晓搜遍了整个高塔，还用灾厄黑刃当“钥匙”，打开了许多蓝色钢铁封闭的房间，却什么都没找到。 墙壁是空白的，地板是空白的，天花板是空白的，也没有任何家具存在。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找到，苏晓找到了很多尸体，很多第三代梦族成员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还穿着蓝色钢铁制造的面具与头盔，但没有穿衣服，苏晓也调查过，它们身上没有任何致命创伤的痕迹。 苏晓简单的用超能感应深入尸体内部，解剖了下尸体的生物学结构，对于拥有生命，血肉方面晶球的他来说，他已经相当于生命学的专家，再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苏晓很快得出结论。 尸体出现了明显，不消退的尸斑和尸僵，死亡时间大概在7小时到9小时之间，这其中考虑到了这种类人生物和人类的一些不同之处。 但肯定不是这样7小时之前才死的，而是这座小镇有什么问题，让这些尸体长久保持了下来。 另外，苏晓对第三代梦族尸体的检查发现，其不依靠眼睛进行视物，也没有发声的器官，但它们能依靠头部的触手进行心灵感应和类似超能感应的全面感知扫描，苏晓对触手的探查后，发现触手具备类似眼睛的功能，但是感知到的“可见光”频段比人类宽阔的多，类似的，声音频率也可以感知得更加宽阔，它们应该使用电磁波和心灵层面的波动进行“发声”与交流，每具尸体的发声触手都是独特的，像人类的指纹那样，有不同的声纹特征，想来第三代梦族是依靠这种特征去识别彼此的。 苏晓用超能感应溶解掉一只梦族尸体的面孔，发现它们的面孔很恐怖，扭曲且疯狂，这种面孔像是完全不遵循现实的定律而演变出来的，每只第三代梦族的脸都不一样，但共同的特点就是，恐惧，诡异，像是噩梦中的诡异怪物。 而更细致的尸检结果…… 这些第三代梦族的尸体的死因是，脑死亡，大脑一下子死亡，不是被怪影杀手这类的异能吓死的，而是莫名其妙大脑就失去了功能，然后就死了。 苏晓甚至用超能感应检查了下它们的大脑结构，确认其大脑结构和人类有相似有不同，但还是没发现为什么大脑会突然失去功能。 “大脑有枯萎和萎缩的样子……有点像是……心力被一瞬间抽干了？”苏晓沉吟着，大胆假设。 苏晓还在第三代梦族的大脑内找到了些寄生着的蠕虫，这些蠕虫有拇指大小，应该是和这种梦族共生的存在，但它们也都死了，变得很干枯。 没有其他的收获后，苏晓投影退出了一座高塔，又去了其他的高塔检查，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 算子缝隙中，苏晓和林莜莜讨论着——虽然说是讨论，但基本情况是苏晓在自言自语，林莜莜捧着脸看着苏晓，不怎么说话，只偶尔给出一两句补充。 “整个小镇虽然看起来大，但其实保存下来的建筑和物品，只有那蓝色钢铁制造的，类似水晶一般的东西，不管是墙壁，建筑，还是面具，其余都没留下来。” “从几个塔楼的尸体状况来看，当时这些梦族，应当是同一时间死亡的，不会偏差太久，而塔楼和外墙都没有受损的状况，可以假定他们受到了很强烈的，涉及心灵层面的攻击，或者全员在进行某种献祭……” 苏晓说道：“果然，最后我们还是得去小镇正中间，那个球形建筑物那里去看看。” “假如这个小镇跟那个提灯一样，是由利维坦们残余的力量演变而成的东西，那么力量凝结出的核心，一定在那球形建筑物里。” 苏晓投影来到了球形建筑物身旁，抬眼望去，像是蚂蚁看到了没在地里的足球一般。 深吸一口气后，投影没有向前，但身边的微小时空之门中，涌出了纯黑色的物质。 灾厄黑刃！ 灾厄黑刃解离开墙壁，破开了这一半球的壁障，苏晓的超能感应也得以延伸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第三代梦族，正穿着一身圣洁如月光的袍子，站在原地。 苏晓瞳孔一缩，来之前，所有的第三代梦族都是尸体，且只戴着面具，而这位似乎存活着还穿着非蓝色钢铁制造的衣物，身周还有类似超能感应的力量，在和苏晓的超能感应对抗，不让苏晓进一步探索到她。 它的面具缓缓开裂，露出了面具下方的面孔。 那是一个人类女性的面庞，圣洁而美丽。 苏晓陷入了震惊当中，他之前看到的那些面庞，无不是噩梦中才能见到的怪物脸庞，可这里居然是人类脸庞！ 这位“人类”看着苏晓的投影，突然感伤说道： “******” 她脸部的嘴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她脑后生长的触须，那些触须的信息很快被超能感应所截获解读，让苏晓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只有你活下来了吗？” 苏晓闻言惊骇，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仿佛她认识苏晓一样，在感叹只有苏晓活了下来。 但苏晓投影却不动声色，没有任何动作，就看着她，保持沉默。 苏晓还不懂第三代梦族交流的手段，他现在只算是依靠超能感应强大的解析能力解读而已，还没有分析出对方的“语言”。 看到苏晓沉默，球形建筑物中心，女祭司模样的人自顾自说道：“看你如今的实力，你是想通过梦境之心，去往历史帷幕之外的海洋？” “已经去不了了，我身处的这个梦境之心，只是真正梦境之心的残片，它破碎了，失去了力量，不可能载你去远离历史帷幕的地方。” 苏晓施展幻术，让周围同样出现那样的灵磁波动，尝试和对方的波动。 “去往历史帷幕之外的海洋？” 女祭司讶异道：“你不知道吗？那里是一处避难所。” “避难所？”苏晓复读。 “某些不愿意成为神明面相之一的人，会逃避过去的避难所。”女祭司：“比如我，可惜……我没有打开通往那里的门。这里终归不是梦境之心……” “又或许我已经逃走了，但我没有逃走这件事，被神明们编入了历史。” 苏晓接着问：“神明面相？” 女祭司说道：“是的，我和你实力接近，再往前一步，我将会是祂……会是阿丝赫达的面相之一。” 第五十三章 神明的面相 算子缝隙里，苏晓转头看向林莜莜，在灵网中快速交流着。 苏晓问：“神明的面相是什么？” 林莜莜回答：“面相这个词，你不是知道含义吗？给你举个例子吧，一个立体图形，从一面看去是一个样子，从另一面看去又是另一个样子，对神明来说也是如此，面相代表着神明的一面，再拿我来说，我是她的一个面相，陈紫微也是她的一个面相，大概是这样。” “你可以把面相理解为神明的一道化身，也可以理解成神明的一个表征。” 苏晓听着，感到似懂非懂。 太神秘了。 苏晓之前确实接触过面相这个词，当时他的理解，就是一个事物的某一面，某一个特征，或者某一个神灵被崇拜时使用的样貌。 比如，苏晓以前研究旅者的时候，发现有典籍上，写道“罗马的门神雅努斯被认为是掌控传送领域‘旅者’的面相之一”，“……追奉的‘月神’其实是月山兽的一个化身，一个面相”之类的话语。 又比如，秘党修炼体系里，也隐晦提到“扮演旧日诸神，成为诸神行走人世的面相”是秘党圣贤们的目标。 莫非面前这个女子，修炼体系类似秘党修炼体系？ 可她话里话外，都在逃避成为神明面相的事，这就与秘党圣贤们的追求不一致了。 苏晓决定再试探一下。 “阿丝赫达，活下来了吗？” 苏晓使用了简单的拼接，而非复读。 女祭司听闻此言，一下子变得无比迷茫，喃喃道： “阿丝赫达，死了吗？” “那我……那我获得自由了吗？” 苏晓逐渐解析出了这种语言的规律，他尝试说道： “阿丝赫达，已经死了。” 女祭司茫然道：“那我，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怎么知道阿丝赫达死了？有什么细节吗？” 苏晓没有理会她，继续询问，仿佛讨价还价一样：“历史帷幕之外的海洋的细节？” 女祭司没有回答苏晓的话，她喃喃说道：“阿丝赫达怎么会死，阿丝赫达死了，那我是谁，我又做了什么……” 她控制不住力量，身周出现了一道道第三代梦族成员的身影，那些身影都是真实影法术的造物，他们走在女祭司身边，像个梦一样。 苏晓沉默，他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这位女祭司就是当时大战中，阿丝赫达残留的力量。 苏晓怀疑，这座诡异小镇，或许是阿丝赫达发现自己被侵蚀后，留下的类似复活后手的存在，其中蕴藏着自己一道面相的意志和记忆，想借此让自身复活。 但是，从祂留下的面相状态来看，祂的尝试显然已经失败了。 苏晓沉默着，发动了偷袭。 梦幻泡影！ 仿佛一阵风吹拂过那位女祭司，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亲友消失，像从不愿苏醒的梦里醒来了。 周围那类似真理平原的场地似乎也在崩塌，那些建筑根本维持不了太久，湛蓝钢铁迅速腐蚀锈化，也如同幻影一般消散。 最后只剩那位女祭司，站在陌生的丛林前，怔怔看着苏晓。 她的身体也在逐渐淡薄，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浅层思维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她本来就只剩下如同幻梦般的记忆。 又有几道梦幻泡影轰过，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斑驳，最后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团发光的力量。 这团力量具备很强大的幻术世界力量，苏晓怀疑，用它作为触媒开发一个触媒法术的话，甚至可以施展九阶的幻术世界。 他从算子缝隙中离开，手中火花引燃，将光团送进了火花中，缓慢燃烧着。 林莜莜说道：“你的火花总算燃掉两个力量了，这样的话，我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苏晓还沉浸在这位女祭司死之前的气氛中，被这话惊醒，下意识问道：“什么计划？” “你先用火花帮我熔炼一件器物。”林莜莜说道：“火花是文明的象征，文明具备创造和改变的准则，它甚至能熔炼圣器，你手上的烧铁就是圣器熔炼出来的，现在火花燃烧的很炽烈，你可以把这些利维坦的力量炼成一个器物。” 苏晓问：“什么器物？” 林莜莜道：“一个门，先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 火花具备的力量其实很多，除了炎魂入体和制造各种灵器外，邪魔之主还教过苏晓如何用火花里的文明力量搭配心灵学者的能力与黑暗侵染仪式塑造自身心灵，绕开繁杂的超凡仪式，学会一些超凡职阶。 随着第二道利维坦级残余力量的投入后，火花里的文明力量聚集更多，燃烧得更炽烈了。 但这道来自阿丝赫达的力量获取起来比提灯轻松多了，苏晓怀疑，这可能是阿丝赫达已经陨落的缘故，低熵阴影还没死，所以祂留下的提灯清理起残留意志来非常困难。 苏晓熔炼着提灯和光团，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制造灵器，却直接上来了最高难度，用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制造灵器，还好旁边有林莜莜指导他，很贴心地告诉他每一步要怎么做，什么时候使用火花的什么准则。 但苏晓仍然不知道自己炼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麻木地把自己思维海里一堆水晶碎片取出来，也熔进了火花里，还丢进去了几颗晶球。 这种熔炼是在思维海里进行的，并不妨碍苏晓和林莜莜继续在丛林里迷路。 苏晓吐槽道：“我怎么感觉我是在拿星辉物质做大锅炖，不是在炼制灵器……” “是这样的。”林莜莜点头，还在鼓励苏晓：“火花炼制灵器其实有点像3d打印机，首先是把那些原材料溶解，最后按照你的意愿进行塑形。忽略掉中间的一点细节，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慢慢炼就行，不急的~这期间，你可以分出心神盯着火花，感悟一下各个领域的力量之间是怎么反应和改变的，之后你自己用火花炼灵器时，肯定会用到。” 苏晓疑惑：“嗯……不过这门模样的灵器炼起来是干嘛用的。” 林莜莜却决定把卖关子进行到底，说道：“和复活文明的计划有关，你炼就是。” 第五十四章 巨石要塞 苏晓在森林里迷路了一整晚，仍然没有看到土著居民的踪迹。 这让苏晓怀疑，这里的土著居民是不是都是幽影变成的怪物或是真实幻象，提灯或者女祭司被他消灭后，就找不到了。 在日出的时候，苏晓飞出森林，再也忍受不住在森林里迷路了，飞到天空中，哪怕超能感应继续被压制，也能凭借光线看得更远。 结果，苏晓看到了远方山脉上的雄城。 巨石要塞。 “这就是旅者诅咒吗？”苏晓喃喃道。 莫名其妙的，他就走到了巨石要塞，根本没有去找本地居民当向导，都没往那边走。 林莜莜说道：“从某种程度上，你也开始接近旅者，相当于小半个旅者的面相，这里留下的旅者诅咒确实与旅者有关系，你在其中行走的时候，会不自觉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就像……就像在做梦，你在梦中想去某地，便能直接抵达或走到正确的道路上。你打算去巨石要塞，所以你确实去到了巨石要塞。” 苏晓听着浑身起了一丝寒意，这被遗忘的大陆，已经变成了这种半梦境半现实的糟糕状况了吗？怪不得太阳圣卫没办法在这里进行大规模殖民，这里太危险了。 苏晓想了想，说道：“那我之前还打算找土著居民当向导来减轻旅者诅咒的影响呢……” 林莜莜说道：“毕竟你不能完全控制旅者诅咒的力量嘛……除非你找到它的力量源，把它也净化，熔炼在你的火花里，那样就没有旅者诅咒影响了。” 两人落地，朝着巨石要塞前进。 巨石要塞并不是一个要塞，而是一个要塞群，一圈圈的要塞把深渊秘境的入口给活活堵上，外围的防御有，但是绝没有内部的防御那么强力。 在巨石要塞附近，有修筑的城镇，村庄，道路等，地面上也能见到农作物，没办法，就算是太阳圣卫，也不可能做到跨海洋，再长途运输补给，外面来的补给只能做添头，他们必须一边战斗，一边生活。 据苏晓在书卷塔看到的资料，巨石要塞里生活的战兵和负责后勤补给的军队，加一起有三百多万人了，一边生产建设，一边堵住深渊入口。 这还没计算金白之主神国“遥远要塞”里的人。 总体来说，巨石要塞是防线，遥远要塞是防线后面的后勤支柱，但巨石要塞附近也开垦了不少土地，居住着不少居民。 道路上，还有一些听闻消息，赶过来支援的超凡者，他们有的人六七十来岁，已经见着老态，但走起路来速度并不慢，甚至比旁边的年轻人还要快一些，仿佛在证明自己尚能战斗。 也有一些有修为在身，超凡中低阶的少年少女，他们看起来还很活泼的样子，完全不畏惧在巨石要塞会发生的战斗。 有人骑着马，有人坐着马车，有人甚至直接让牲畜来拉大炮之类的。 苏晓还在这里见到了各种风格的魔法造物，比如一门精心设计，装饰精美的加农炮，它的炮管被涂成了龙嘴的样式，覆盖着刻画符阵的钢板装甲，下面还有履带一般的车轮。 比如苏晓之前见过的，仿照动力甲制成的个人大型装甲，这种装甲虽然在苏晓看来不实用，但在赶往巨石要塞的人群里似乎很受欢迎，三四米高的大型装甲就坐着一个人，喷着红色蒸汽，手持大刀，无比威武。 还有一个个钢铁与魔法制成的机关战偶，有猎犬样式的，有人形的，手持关刀模样的长武器，小臂处各绑了一个满是利齿的圆盾和一管步枪，有体型巨大的人形机关，背上背着好几道炮管，让人忍不住吐槽他那个意义不明的底盘设计，苏晓不由得怀疑起它那个双足的底盘在开火后能不能站稳。 有的车队是商队，大批的板车上面载着各种货物，都是巨石要塞这边很难自己做出来的珍惜商品，也包括一些咖啡之类的奢侈品，商队雇佣了强大的冒险队保驾护航。 一些队伍是带着本地居民的，那些居民穿着游猎时期风格的衣服，普遍采用羽毛，骨头和天然石头做装饰，少数才有打磨后的金玉，他们的武器很原始，简陋，但有的本地居民居然拿到了手铳和步枪，配合他那一身的原始服装，看起来画风格外不对劲。 到了这里，向导们开始和旅行者们分别，这是因为巨石要塞禁止任何本地居民进入，后面的路只能旅行者自己走。 苏晓也拉着林莜莜混入了人群，他们在这群人中也颇为显眼，年龄太小了。 但众人看到他们是从丛林里走出，却是心中一凛，没有小瞧的意思。 他们是走小路过来的，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危险，上级眷族级的邪物几乎每时每刻都要遇到，妖鬼级邪物也偶尔能见到，这还是道路上了，要是在丛林里，那会更危险。 甚至于，几位旅行者眼里，已经把苏晓和林莜莜当成了超凡高阶的高手。 很快，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处巨石要塞的哨卡。 信奉金白之主的战士们穿着鲜亮的盔甲，手握着战旗，战旗上是用几何线条刻画出的金色莲花，那是金白之主的圣徽。 旁边还有修建在高处的岗哨，有拥有识破隐形之类能力的超凡者站在上面，负责甄别有没有邪物隐形靠近。 来到这里的旅行者们纷纷精神一振，朝着入口处排队过来。 有人是来巨石要塞参军，保卫人类世界的，有人是来看望自己在巨石要塞的亲人朋友的，有人是来巨石要塞做生意，卖东西的…… 而这里的哨卡，就是检查一下，有没有邪教徒和敌对势力混在人群当中，同时盘问一下来往人群的目的，顺便还要对过来的商旅兼顾收税的职能，相当于海关。 到这里，就已经属于巨石要塞的势力范围了，再往里面是很多巨石要塞的村镇，田地和产业，还有那一圈圈，一群群的要塞群。 苏晓和林莜莜就排在队伍里，慢慢进入巨石要塞。 哨卡里看守的战士吼道：“有实力的，过门时展现气势，登记实力，还要登记你们来做什么。” 慢慢的，队伍缓缓前进，就要轮到苏晓二人了。 第五十五章 为何? 哨卡门口，前方的人员正在接受检查与盘问，这种检查主要使用的是超凡职阶的能力，而不是搜身之类的，可以看出巨石要塞这边并不缺乏各种超凡者。 苏晓的超能感应还捕捉到里面休息的士兵的交谈，他们谈论了巨石要塞里面的情况。 “‘龙鹰’亚力克阁下昨日陨落了……” “还好，听说只是本体战死，亚力克阁下提前使用了克隆术，在遥远要塞的神国里留有自身的复制体，只需要一些时日就能恢复状态，再和那些魔鬼中的魔神一战。” “这已经是这个月陨落的第四位阁下了吧？深渊里面打得这么激烈吗？” “听说，阁下们正考虑放弃深渊内部的防线，退守物质界，这样魔物们从深渊入口杀出来时，我们在城墙上的魔导炮可以提供火力压制……” “但深渊里面不也有魔导炮吗？而且如果放出来，或许有擅长飞行，有传送能力，能变成幽魂或能隐形能变形的魔物，在激烈对抗时杀出防线，杀到核心防线外面来……” “可也没办法，听说里面快撑不住了，防线都被打烂了……” 他们忧心忡忡地交谈着。 苏晓前面还有一个小商队，他们的货车接受了士兵的检查，苏晓看到，他们偷偷摸摸拿走了货物中间，放的特别明显的银饰品和一枚金戒指。 穿着精制链甲衫，腰间别着长剑，背上背负步枪的士兵扫到队友的收获，脸色和缓说道：“没问题了，你们等会儿去关税办公室一趟，知道位置吧？去完那边以后，办公室会给你们发对应的售货执照，关税，贸易税都在那边……” 商人连连点头，迅速就带着商队离开了。 商队过后，就是苏晓和林莜莜了，那士兵看着两人没带货物和武器，身边也没有大人，心中有了估计，随意问道：“超凡者请展示气势，然后告知我们你的来历。” 苏晓和林莜莜同时展现了白色的气势。 “呃……”那士兵拿起笔，正要记录，突然呆了。 他看到了什么？ 两位圣贤，两位圣贤正从他面前经过！ 就连排在苏晓两人后面的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之前或许有估计，觉得苏晓两人实力深不可测，小孩子模样能穿越丛林来到巨石要塞，绝对不简单，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两位圣贤！ 那士兵震惊地手足无措，过了半天才说道：“两位尊敬的阁下，你们拜访巨石要塞是为何？” 周围很多士兵都看了过来，一位圣贤啊！哪怕巨石要塞有很多圣贤，可他们也很少在他们这些看守边缘岗哨的士兵面前出现，都是在深渊里面或者深渊入口附近活跃。 苏晓看着他，温和回答道：“来拜访一位故人。” 哦——周围的士兵，还有那些冒险者们，眼眸里都冒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拜访故人倒是很正常的事，巨石要塞里的圣贤，超凡强者数量众多，而且常年镇守，偶尔也有强者朋友过来拜访。 他们失望的是，这两位陌生圣贤不是来加入巨石要塞，帮助巨石要塞作战的。 两位圣贤，不，就算是两个超凡九阶，对于巨石要塞，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助力了。 士兵们没多问，立刻让苏晓和林莜莜进了门。 圣贤不论身份，光是实力带来的尊贵，就足以赢得这些士兵的尊重。 士兵队长询问道：“两位阁下，不知你们要拜访哪位故人，我熟悉巨石要塞里的地形，可以为您带路。” 苏晓施放着超能感应，可惜，他和这段历史的罗莎莉没见过，所以感受不到她的神秘学联系。 他正想摇摇头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带我们去遥远要塞的入口吧。” 遥远要塞是罗莎莉的真理平原固化后形成的秘境，通过入口，苏晓应该能去到罗莎莉的秘境中，他猜测罗莎莉应该沉睡在秘境中的某处，就像红崖秘境里的厄尔尼诺，五影秘境中的五影之王那样。 虽然罗莎莉也可能像风母那样，没呆在秘境里面，但苏晓觉得在没有线索的时候，可以先去她的真理平原看看。 真理平原的状况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她本人的状态。 没想到一听苏晓的要求，这位士兵队长立刻面露难色。 他解释道：“圣贤阁下，并非是我不愿意带您过去，最近上面下了命令，遥远要塞那边，只允许后勤补给部队进出，其余人要进出，统统都需要巨石要塞驻守圣贤们的手令，要不，我给您带路到巨石要塞主堡那边，那里也是诸位圣贤居住的地方，您到了那里，再想进遥远要塞，就容易得多。” 苏晓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莜莜，林莜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晓便点头道：“那就去主堡吧。” “好好。”士兵队长松了口气，立刻毕恭毕敬带着苏晓和林莜莜从旁边马车行借了辆马车，他亲自驾驭马车，带着苏晓他们赶路。 苏晓坐在了马车座椅上，林莜莜正好靠在他身边，一看到她突然做出来的柔媚表情，苏晓立刻咯噔一声，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苏晓，咱们一起看到罗莎莉后，还能继续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么？那样她会不会当场黑化，直接和我们开打啊？” 苏晓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瘫在座椅上，开始装睡。 “其实其实。”林莜莜一只膝盖跪在苏晓大腿上，一只手按着苏晓肩膀，俯身低语着：“在真实历史里，我和罗莎莉关系很好哦，你在梦境中的故事，一开始不是你放假去接罗莎莉，然后她在你家里过夜嘛，当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展开有点不对劲？对哦，因为那是直接照搬的真实历史，不然以当时罗莎莉的心态，她不可能直接在你家过夜休息的。” “也就是说，她当时是来我家的，诶嘿嘿……”林莜莜炫耀着，转头她就变脸了： “呜呜，别捏脸，好痛。” 虽然林莜莜这样说，但她反而往苏晓身上靠了靠，被苏晓抱在了怀里。 林莜莜这时轻声说道： “她当时有一天夜里做噩梦，发出痛苦的嘶嚎，我隔墙听到声音，便偷偷潜进了她的梦里。” “梦中那是你居住的病房，那里满是血液，你倒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上染满血液，你的脸痛苦而扭曲，她是那样梦见你的。” 苏晓一怔，默默把放在林莜莜腰间的手放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真实历史里的罗莎莉 林莜莜坐到了苏晓身旁，她的腿在马车座椅前一晃一晃。 “她当时用养剑法，用自身的恶意情绪喂养本命剑，这是修仙者文明里的一个旁门左道的修炼方法，因为这种养剑法容易让人变得偏激，疯狂，抑郁，甚至自我毁灭。本命剑本命剑，那是和自身心湖紧紧相连的东西，重要性堪比圣贤的心相平原。” “往本命剑里灌输负面情绪，确实可以提升本命剑的威力，让本命剑变成某种意义上充满污秽和疯狂之物，一旦沾染上，那些负面情绪也会给敌人造成影响。” “再配合戒律骑士那斩杀‘存在性’的职阶能力，简直称得上是污染和秩序的结合，修炼到圣贤境后，能引动几分属于低熵阴影的力量，非常强力。” “但也正是如此，到了使徒级别后，低熵阴影侵蚀了她，低熵阴影希望把她变成祂的一道面相。” “所以，我让她来镇压深渊，也有让她利用利维坦级邪物深渊意志的无尽欲望与恶意来均衡低熵阴影的想法，如果她能平衡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的力量，在两边的拉扯和侵蚀下保持不偏，她甚至有机会找回自我……可惜，这本来就是很难的过程，再加上我的那些大敌们用了一些阴暗手段，她已经维系不了平衡了。” 苏晓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根治这种状态的办法唯有一个，制造一个她的面相，让她和她融合，这样能让她的状态恢复，不说是满血复活，起码是大补了一口，可以参加之后的战斗了。” “所以我在想，既然平衡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行不通，那我让她的面相得到一个好的结局，通过治疗她在我梦中的面相，然后再利用使徒的唯一性，你复活梦中的罗莎莉后，和其融合，进一步治疗她。” 苏晓问道：“象征级别的心灵手术也做不到吗？” 林莜莜摇头：“心灵手术针对的是心灵，而罗莎莉的问题不完全是心灵问题，而是象征问题，存在性问题，心灵手术无远弗届也只能缓和，不能彻底治疗，真要治疗，还得从她的象征上下手。” 苏晓担忧道：“融合后，罗莎莉会是什么样？” “这问题你问过啦，这就相当于分身和本体融合记忆与心智，虽然这边这只罗莎莉已经使徒级了，但是她用戒律骑士的超凡仪式斩了自己绝大部分的人性与情感，所以她占不到融合后的主导地位，至多是各主导一半，拥有各自的经历和记忆。” 林莜莜笑嘻嘻说：“也就是说哦，她能记得你和她结婚，度蜜月，一起在床上说悄悄话，还有很多亲热的场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平衡她承担的负面情绪和冰冷的，如同机器人般的个性。” “呜，脸要被捏肿了，明明我在认真解释！” 苏晓放下手：“那之后你的意思是，我其实不需要见她？” 林莜莜说：“没必要见，但你想见她，那也行，反正我只负责跟着你，和你一起扮演旅者与阿丝赫达，你就把我当成某些游戏里的引路npc什么的就行，最多再负责介绍些秘密。” “她现在应该是个可爱的睡美人，你见到她，也只能远远看看她的脸庞和身体。” 苏晓说道：“不妨碍的话，我挺想见见她的。” “嗯。”林莜莜微笑着说：“我知道。” 苏晓看她这样，又想到了什么，再次伸出魔爪打算捏脸。 结果林莜莜预判了苏晓的想法，一嘴咬在手指上。 但因为苏晓持久了体质活力秘术千万面相，这种攻击一点伤都没有。 马车外，负责驾车的士兵队长根本听不到马车内的声音，所有声音都被苏晓用幻术球给放逐到算子缝隙了。 巨石要塞的势力范围很大很大，即使乘坐马车，走主干道，从边缘岗哨到核心的主堡，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过了中午饭点，车队才来到主堡附近。 苏晓的超能感应已经感受到了很多处不能探查，一旦探查就会遇到抵抗或者会被发现的地方，足以证明这里的强者确实很多。 而主堡最重要，围着的那个秘境甬道入口，苏晓也看到了，里面似乎有魔法电梯在运转，从下方搬运东西出来。 深渊秘境，正如其名，其秘境甬道和地面是竖直的，仿佛一个深邃的地洞入口。 在深渊入口附近的堡垒城墙上，大量战士整装以待，大量武器对准秘境入口，有枪炮，甚至还有较为古老的，用昂贵星辉物质制造的圣贤级灵器床弩，弩炮等，这些武器虽然略微不如那些近代火器，但本身是圣贤级灵器，威力也不能忽略，没被淘汰掉。 光是苏晓随意一扫，感知范围内的超凡八阶强者就上百，堪称兵强马壮了。 这些超凡者虽然没有动力甲，但是有各种附魔盔甲，有各种魔法道具，也能勉强起到动力甲的作用，但顶尖动力甲那可以和王侯级邪物对抗的速度，动力甲之间的数据链，战术面罩上利用增强现实眼镜提供的立体作战地图，数据说明，还有依托个人ai的一些数值计算和攻击轨道预判等等，那是一个都无。 不过，光论防护能力和一些身体力量加持，这些附魔盔甲还是勉强能比得上动力甲的。 但动力甲本身的防护能力……在苏晓眼里就是个渣，最顶级的动力甲也扛不住权柄级灾厄黑刃的猛攻，不过对于那些对手不是王侯级邪物的强者来说，他们的附魔盔甲还是有保命效用的，说不定本来是致命伤的攻击，有附魔盔甲扛一下后，变成了轻伤，那就等于救命了。 到了这时，苏晓特别怀念他的龙葵甲，被可恶的伊洛琳给弄坏了，他暗暗决定，下次试试能不能通过历史画册，运一件动力甲进来，以他在梦境世界的地位和力量，圣贤级动力甲他可以轻松弄到好几套。 即使对现在的苏晓来说，动力甲也是很有用的常规战力加成。 马车逐渐停稳，前面的士兵正在和岗哨士兵交谈，述说情况。 “两位阁下，前面就是主堡了，这里的卫兵尽忠职守，要看到两位阁下的情况，我们才能过去。”他恭敬说道。 第五十七章 教堂之下 巨石要塞主堡，阳炎骑士团总部。 副团长艾瑟尔·依米提刚刚完成上午的公务，坐在窗后的办公桌前品尝一杯红茶，这位还未成为圣贤，年轻漂亮，是整个巨石要塞男人们的梦中情人的女孩，如今正愁眉不展，红茶喝进去都没了滋味。 她知道，今年才26岁的她能成为巨石要塞名义上的总指挥，并不是由于她指挥战斗方面的天赋和超凡力量，而是因为，她是那位太阳剑圣阁下最年轻的学生，在太阳剑圣阁下不履尘世时，巨石要塞各方势力都无法决定谁坐上指挥官的席位，于是便让她这位副团长暂代职务，属于妥协的产物。 但在这个时候，又偏偏遇到了这种事。 深渊意志驱使着更多魔鬼进攻前线，深渊秘境内部的防线几乎要崩溃，她面前正是一份损失报表，长久以来坚守着的第一道防线就快撑不住了。 最多还能撑一两天，深渊里的魔物就会爬到物质界，到时候他们得在巨石要塞阻拦敌人了。 自金白之主将遥远要塞固化于此地，镇压深渊秘境后，深渊的魔物还从未有打上过地面的行动，艾瑟尔知道，她这算是开了一个先例，自己说不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唉……” 她又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内忧外患，好不烦恼，内部先不说太阳圣卫的内部派系斗争，光是他们驻扎在巨石要塞的骑士派，在防务委员会中的那些个圣贤们，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现在她自己还能仗着老师的余威以及巨石要塞长久以来的制度，对其他部队进行作战指挥，但这种指挥已经越来越困难了，一些圣贤不愿意将自己的私兵投入到危险的战斗，不愿意坚守断后，还有好几次，她想命令圣贤投入战斗，结果被圣贤以局势过于复杂，要顾全大局，结果导致防线崩盘，部队被歼灭。 造成的结果就是，明明巨石要塞的兵力和资源还有很多，但面对深渊一步步的侵蚀，却有心无力，没有办法抵抗。 就在她揉着额头，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在巨石要塞布置力量，阻止深渊的进攻时，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艾瑟尔说。 一位士兵气喘吁吁冲了进来，刚进来就说道： “主堡外来了两位陌生的圣贤。” 陌生的圣贤？艾瑟尔一怔。 …… 巨石要塞主堡内。 苏晓知道，最早的时候，巨石要塞主堡是一个完全的军事基地，做好了抵御深渊猛烈进攻的准备，但这里“承平日久”，现在已经变成了半军事，半民用的城市。 除了核心的几圈城墙外，外围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城市建筑，街道，市场，酒馆，乃至妓院。 在城市上空，还能见到天空中飞行着的飞行邪物，这些邪物被不知道什么办法控制住，当成了坐骑，在空中使用。 邪物对周围环境的文明力量会有自然而然的侵蚀，这会导致很多精密的现代武器接触邪物久了就失效，但天空上那些使用弓箭，石头的超凡者不太在意这种损耗，反正他们的武器很原始，侵蚀一会儿也没事。 街道上人流拥挤，虽然人们都在忧心忡忡谈论秘境内部的战事，但长久以来，巨石要塞屹立在深渊之上，给了他们一种感觉，那就是巨石要塞得到神灵帮助，有神灵守护，绝不会被攻破，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思想钢印”，深深的烙在当地居民脑子里，他们就算担心，也只是担心一两只邪物冲散出来，在人群里造成伤害。 苏晓和林莜莜便走在街道上，原本那位士兵带他们去城中最豪华的酒馆下榻，同时也告知他们，他们已经去联系巨石要塞里的指挥官，马上指挥官会来见他们，但苏晓往住处丢了个分身，就被林莜莜拉着溜走了。 林莜莜的说法是，要带他去见罗莎莉，她知道罗莎莉的位置，并不是在遥远要塞的神国里，而是在深渊秘境的入口旁边。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来到了巨石要塞主堡的神殿区。 这里有许多由石头建成的高大神殿，装饰有巨型柱子和雕像，六神的六大神殿齐聚在同一个广场周围，广场中央还设置了一处喷泉。 虽然巨石要塞的信众主要信仰金白之主，但也不缺乏其他五位神灵的信徒，所以他们也修建了神殿，大小略比金白之主的教堂要小一些。 开着隔离隐形术，苏晓和林莜莜直接溜进了金白之主教堂内，守在这里的主教是一位高阶超凡者，但他根本看不破隔离隐形术。 两人拐过人群祈祷的区域，走入教堂内部空旷静谧的区域。 “我总感觉咱们跟做贼一样。”苏晓吐槽着：“是来偷什么东西的。” 林莜莜一边走，一边盯着苏晓：“先说好，不许偷走罗莎莉。” “她状态不稳定，现在只能沉睡，不能偷走。” “……我没有想偷走她，只是过去看看。”苏晓说：“你确定她就在教堂下面吗？下面一片区域有反预言措施，我的超能感应扫不进去。” “就在那里，往里走吧。”林莜莜说。 经过长长的楼梯间，最后苏晓和林莜莜来到了一扇大门面前，一扇空荡荡的大门。 “这里的防御措施好垃圾啊。”苏晓说道：“我们进来都没人发现，那要是有人对罗莎莉不利怎么办？” 林莜莜瞥了苏晓一眼：“罗莎莉只是状态差，并不代表她实力差，她是使徒级存在，就算我的大敌亲临突袭，她也能勉强逃到我那里，而且真正的防御是在门内，你就别关心则乱了。” 她说着，在算子缝隙内轻轻推门，门缓缓打开了。 门后面是一个宽阔，安静的房间，但并不黑暗，房间中有一张床，床外被一面面发着光的薄纱帷幕遮住，只能勉强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 到了这里，苏晓总算知晓为何林莜莜说防御在门内，这些薄纱之间，无数的时空之门都开启着，时空的微观结构在这里被运用得淋漓尽致，哪怕能看到床上的身影，和她却相距数百层时空，想要走进去，会立刻被时空之门送到不知道那里去，或者被时空之门里涌出来的灾厄黑刃绞杀。 第五十八章 爱 苏晓和林莜莜离开算子缝隙，隔着发光的帷幕，看着里面的身影。 苏晓看着她，却不知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他知道，于她而言，那是相隔超过千年的漫长时光，无穷尽的岁月，那是一代逝去的文明，埋葬了的记忆，她不知道独自走过多远的路，曾在梦里见过几次他，又或者已经多久没有在梦中见过他了。 时光总是遥远而无情的东西，可对于苏晓而言，他“昨晚”才在梦中，和对方相拥而眠。 在苏晓无声注视着帷幕后那道身影时，一旁的林莜莜淡淡说道： “在我们那个时代，认知心理学家罗伯特·斯滕伯格提到了一个‘爱情三元理论’，他认为爱情有三个要素，分别是亲密，激情和承诺。” “而对于她来说，她对你既没有亲密的情感，仅仅和你是朋友，不存在更进一步的亲密感情，也没有性方面的激情，你死去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你那时也是个小孩子，最后，也没有彼此相守的承诺。” “也就是说，真实历史里的她，和你并不存在爱情这个东西。至少从理论上是这么分析的。” 苏晓感觉自己的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心脏也被同样的手攥紧，一股无言的悲伤从内心散发出来，浸透全身。 “不过嘛，来自‘平行世界’的你，和她有过一段不算激烈，却平顺的爱恋，甚至和她有了一场烟缘，你们花前月下，也一起在路灯明亮的道路逛街，在小床上抱着彼此入睡……” “这样的故事，不能说圆满，至少遗憾少了一些。” 苏晓闻言，欲语还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中情绪非常复杂，这其中有对罗莎莉的情绪，也有对林莜莜的情绪。 这些情绪像各种味道的调味料，一股脑的塞进了一个碗里，散发出了不明所以，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味道。 “要进去看看吗？” 林莜莜突然问。 进去？苏晓茫然了一下，很快才反应过来，是越过床外面的帷幕，在里面看看她。 他沉默地点了下头。 林莜莜拉着苏晓，朝着帷幕走去，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是帷幕却自动散开了。 她的姿势很奇怪，背对着帷幕，自己在倒退，双手拉着苏晓前进。 一层层帷幕散开，苏晓终于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道漆黑的，人形的影子，只能勉强辨识出属于人的轮廓，却看不到任何细节，它还在动，仿佛睡着的人那样在呼吸，还有呼吸的声音传出。 它躺在一张床形状的岩石上，那岩石饱经风霜，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光。 在目睹这人影的瞬间，苏晓全身的白色气势应激而发，护在身边，抵御着黑色人影带来的理智冲击。 无数恶意和负面情绪在苏晓内心爆炸开，它们像黏糊糊，黑呼呼的黑油一般，缠在了苏晓身上，灌进了苏晓的心湖。 在这样的理智冲击攻击之下，苏晓的气势快速消退着，他趁着自己尚有理智的时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用灾厄黑刃穿破耳膜。 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退出了帷幕覆盖范围之外，采用青龙诀治疗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苏晓转过头，看向之前一直背着身的林莜莜。 林莜莜说道：“她是大圣级修行者，她是使徒，他是大魔级邪物。” 随即，她双掌合十，放在脸颊边，脸斜着靠上去，微笑道：“心乱了啊？都忘了这种常识啦？即使你是超凡九阶的强者，遇到大魔级邪物，祂的理智冲击仍然会给你带来很严重的影响，需要提前做出规避。你看，你气势都没了好多。” “你想问她的外貌为什么是影子模样？这是因为，到了使徒级存在，自身便是象征的时候，心灵对身体的影响会非常大，你的心灵是什么状态，你的身体就会是什么状态，她的心灵状态接近低熵阴影，便被低熵阴影抓住机会侵蚀了，所以她现在呈现阴影般的状态。” “嗯，如果按照邪物分类来看，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折不扣的影族邪物。如果我们输了，或许她还能活下来，下个世代，她可能就是低熵阴影麾下的使徒之一，影族里的大魔级邪物。” “那就不要输。” 他声音沙哑，分不清是情绪的影响，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处在变声期，嗓音一直哑哑的。 林莜莜背起手，看着帷幕降下去后，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语气轻快说道： “咱们可就不一样。” “就算抛开年少时稚嫩的约定和慕少艾般的感情，只以现在而论，我们也是有亲密感情，有激情相拥，有约定的，算得上爱情哦。” 苏晓嘴角抽搐了下，他不知道林莜莜是怎么做的，一下子就把他从刚刚负面情绪的影响中抽离了出来： “亲密情感和激情相拥我姑且承认，约定……是什么约定啊？” 林莜莜看着苏晓，笑容无比灿烂，仿佛花开了一样。 “约好一起去赴死。” …… 雨点打在了教堂顶部，随之而来是一场淅沥沥的雨幕。 巨石要塞，主堡，防务委员会的一座塔楼中。 防务委员会是巨石要塞的最高权力机关，由每位抵达这里，参与战斗的圣贤组成，而今天，这座塔楼迎来了一帮慌忙逃窜的强者。 “……情况就是这样。”乔治亚，金白之主教廷中的圣贤级卷宗学者，正坐在一张床边的桌前，和桌子对面，防务委员会中属于贵族派的委员乔鲁乌丝交谈。 朱尔斯，圣贤级强者，九个职阶中，有四个金白之主的牧师职阶等级，职阶能力是与神灵沟通，获得神术赐予，而朱尔斯能向沉睡的金白之主祈祷，得到一系列实用的神术赐予，其中包括可以传送他自己的“瞬间跃迁”，还有五个职阶等级是“红玉圣卫”，这个职阶不仅可以强化和神的沟通，得到更高阶的神术赐予，还能使用一系列“武术”，并且还能领悟一个传奇术法“神力涌动”，那是权柄级的心力秘术，可以在一瞬间施展大量施法时间较低的术法和武术。 但即使是朱尔斯这样的强者，听到乔治亚的话后，也忍不住皱眉： “北风圣器的宿主，就那样败了？” 轰隆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隐约有雷鸣自远方传来。 第五十九章 隐秘组织 乔治亚先看了下窗外的雷声，明明是下午，外面却黑得跟夜晚一样，倾盆大雨落下，还有惊雷。 “是的，北风圣器落在了他手上，以迪昂戈为首的，包括几位超凡高阶强者，都被他斩杀，我们几个若不是有金白之主庇佑，有玉符赐予，恐怕也会陨落。” “当时我传送的时候是往巨石要塞这边传送的，我不敢回风暴港，维克掌握着一个预言权柄，能和真实之光对抗，我担心往风暴港传送，会被他用预言权柄追索，那我死定了。” 乔治亚说着，还心有余悸，他如何不知道在被遗弃的大陆进行超远距离传送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被遗弃的大陆上据说留着许多针对超远距传送的力量，来自魔神时代之前的那场征伐，当时金白之主的敌人们为了限制她，尽可能布下了各种针对传送的力量。 即使战争波及，岁月流逝，那些力量十不存一，但还是影响着整片大陆的时空环境，很多学者怀疑，著名的旅者诅咒便是其一，利用不稳定的时空让远距离传送变得失效。 所幸他传送过来后，已经能看到巨石要塞了，没有被传送到某些连圣贤都走不出的绝地，他拼命跑了过来，终于留下了一条命。 乔治亚想到这里，不由得在胸前划出了几何莲花的图案，赞美保佑他的金白之主。 防务委员会委员朱尔斯说道：“我们巨石要塞现在局势很紧张，抽不出力量帮你们找回北风圣器，这件事只能忍了，回头我让电报员拍份电报去风暴港，让风暴港那边拍份电报回大陆，告诉司教评议会那边，让司教评议会调动人力。” 由于复杂的灵磁环境，巨石要塞很难单向联络司教评议会，需要在风暴港这边做一个中转。 朱尔斯感叹道：“唉，多事之秋啊。” 乔治亚也说道：“是啊，一位莫名强大，不知来历的圣贤出现，还明显是对我们教廷存有敌意的，先杀了保罗，又杀了迪昂戈，保罗就罢了，迪昂戈那可是执掌北风圣器的存在，北风圣器落在他的手里，即使他无法成为北风圣器的宿主，那也不会归还我们，我们永远少了一位执掌圣器的顶尖战力。” 因为圣器的存在，圣贤之间也是有战力差的，顶尖那批圣贤中，执掌圣器者会明显强于其他圣贤，那才是各个势力最拔尖的战斗力。 咚咚。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朱尔斯说。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犹豫地看了眼乔治亚。 “乔治亚阁下是自己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朱尔斯说道。 那士兵便不再犹豫，直接说道： “收到消息，有两位圣贤抵达巨石要塞主堡。” 朱尔斯笑着看向乔治亚：“两位，看来也有人跟你想法一致，遇到危险了，便往巨石要塞传送。” 乔治亚也带上了微笑，说道：“嗯，看起来还是我的运气最好，金白之主最眷顾我。” 虽然金白之主没什么幸运方面的神职……有幸运神职的，是那位有“写尽一切生物宿命，命运和预言的源头，宿命论和决定论的妖怪，无感者”等称号的命运之神。 那士兵接着说道：“报告两位阁下，这两位圣贤之前都不在资料中，外形是一个少年和一位少女，少年有黑色短发，较为清瘦，穿着黑色衣服，自称维克。少女……” “咳咳咳咳……”乔治亚说道：“自称什么？” “自称维克。”那士兵莫名其妙。 “两位圣贤？”朱尔斯说：“不是一位吗？” 乔治亚缓过神来，他觉得自己身在巨石要塞，有这么多圣贤看护，别说维克了，就算是邪魔之主亲至，也难以斩杀他，内心一定，便有了静气，他斟酌了下话语，说道： “和我们交手时，确实是一位，而且变换了容貌，但根据我们在圣洛莲贝塔那边的情报，他的外形确实是穿黑衣的短发清瘦少年，且身边确实跟着一位少女，情报上怀疑是他的妹妹或者女儿，没见她展现什么实力。” 士兵说道：“她展现了白色气势，应该是超凡九阶以上的强者，可能是准圣，可能是圣贤。她和维克阁下关系非常亲密。” 朱尔斯问道：“汇报完了？” 士兵说道：“嗯……艾瑟尔副团长已经亲自去了他们下榻的酒店，似乎想和这两位圣贤聊聊。其他的消息没有了。” 朱尔斯说道：“你可以走了。” 目送自己的眼线离开高楼后，朱尔斯对乔治亚说道：“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圣贤情侣了……真是羡慕啊，能一起到圣贤，一起使用生命魔法返老还童，不知道是那个时代，那个势力的强者。” 圣贤情侣……确实少见，但如果出现了，那就堪称神仙眷侣了，即使是各位圣贤，那也是很羡慕的。 乔治亚显然没在羡慕这些事上，他说道：“我想了一下，会不会是这样一个逻辑。” “什么逻辑？” 乔治亚说道：“这两人是准圣强者，但是没有势力让他们得到文明力量，成为圣贤，就这样在大陆上过了很长时间，但最近，他们的寿命显然快到了，轮回领主或许已经出现，向他们提出警告，而他们必须来被遗弃的大陆，否则轮回领主就要亲自出手，斩杀他们，送他们归往轮回。” 朱尔斯皱眉道：“可这样还是不成立，假如他们没有依托族群和势力，那么等他们年老了，心智承受时光的磨损，开始出现疯狂和污染的时候，他们要如何维持理智呢？正常人都会选择成为圣贤，开辟心相平原，再得一方敬仰。” 乔治亚突然拍了下手： “答案这就明显了。” “祂们是邪教徒崇拜的强者，有邪教徒信用和祭祀祂们，祂们暗中掌控着隐秘组织！是那几位隐秘组织中的圣贤之一！” …… 雨水的街道中。 苏晓和林莜莜正准备回到酒馆，他的投影正在和突然到来的阳炎骑士团副团长交谈。 “咦。”苏晓突然轻咦了一声。 莫名其妙的，他的修为提升速度又涨了一截，好像是扮演阿丝赫达与旅者时，收到了非常好的反馈。 第六十章 阴谋 此刻，巨石要塞里最上层的掌权者们，都得知了两位未知圣贤抵达要塞主堡的消息。 他们有的在冷眼旁观，有的在热切接触，有的则在布下阴谋谋算。 乔治亚很清楚，如果他能击杀维克，夺回北风圣剑的话，他肯定有机会接触北风圣剑，说不定他也能当一个圣器宿主，就算当不了，这击杀隐秘组织头领，夺回圣器，也是贪天之功了。 “而且，如果我不对他下手，他知道了我，肯定也会对我下手，凭我的实力，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不是我非要在巨石要塞的危难关头让巨石要塞多一个敌人，而是维克你逼我的。” 他暗暗发狠，决定开始串联巨石要塞里的圣贤级强者，走访一些熟人，开始阴谋谋算“维克”。 …… 而另一边，在酒店，苏晓投影正与巨石要塞目前名义上的最高领袖，阳炎骑士团的副团长艾瑟尔·依米提交谈。 两人坐在酒店一个谈话的小房间中，壁炉烧着无烟煤，沙发无比松软，外面又有淅沥沥的雨声传来，特别舒适。 “您好，维克阁下。我是阳炎骑士团的副团长艾瑟尔，‘风舞者’的学生。”艾瑟尔稍微低头，表示对苏晓的尊敬：“听闻您抵达巨石要塞，没有以对待圣贤的礼仪远远迎接您，有些不够礼貌，还请见谅。” 艾瑟尔虽然是太阳剑圣的学生，但她只是实质上在太阳剑圣麾下学习，她名义上师从“风舞者”希尔达，那是一位活跃在黑暗时代的强者，她曾领导北陆起义军和巫师皇帝奥坎纳德最精锐的北海军团战斗，并在最终击杀奥坎纳德的战争中，与太阳剑圣和其他两位手握圣器的圣贤战友并肩踏上了紫王座，最后只有太阳剑圣还活着。 “风舞者”希尔达留下的至高篇章原本就交给了太阳剑圣，太阳剑圣也一直在为自己失去的战友寻找学生，后来，太阳剑圣在一座城邦里，发现里面的小公主有这方面的天赋，便选择收她为学徒，代自己的战友教授技艺。 那个小公主就是如今阳炎骑士团的副团长，艾瑟尔。 苏晓点点头：“迎接与否都是小事，我来这里也没跟你们报备过，就不用迎接我了。。” 苏晓听到对方没有以太阳剑圣的学徒自居，倒是高看了她几分。 太阳剑圣才威名远扬，若是他的学生，谁都不敢轻慢，但是苏晓在海安都宅了一年多，看了许多资料，当然知晓当初那场屠灭巫师皇帝奥坎纳德的战斗，不是太阳剑圣一人做到的，只是太阳剑圣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所以后世吹的多了些罢了，他身旁的伙伴与战友的牺牲功不可没。 能铭记牺牲者，不因为功利原因自称是太阳剑圣的学徒，这一点就让苏晓对艾瑟尔高看几分。 又闲聊了几句，艾瑟尔终于扯到了正事。 “尊敬的维克阁下，请问您拜访巨石要塞，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她虽然已经从小兵那里得到了苏晓是来拜访故人的信息，但她出于尊重，仍然询问了苏晓。 “拜访一位故人……已经看到她了。” 太阳圣卫的通用语言中，他和她就像英语里的he和she一样，是能明显区分的，艾瑟尔若有所思，开始思考苏晓的故人会是巨石要塞里的那位女性圣贤。 艾瑟尔笑道：“我原先以为您要去遥远要塞拜访，还给您带来了手令，让您可以进入遥远要塞，没想到您已经拜访了，您的故人也在巨石要塞主堡里。” 苏晓微笑点头。 艾瑟尔看着苏晓，她前面几句都是试探，示好，她知道，虽然自己是巨石要塞里名义上的最高领袖，但其实实权和利益根本不多，基本没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诱惑圣贤卖命的，所以想先示好，让对方对她有好感，之后再恳求一些不冒险的事时，对方能愿意略微帮助，那就好了。 她想了想，没有和身经百战，无比老辣的圣贤玩花招，直接说道：“维克阁下，最近巨石要塞情形颇为困难，我想冒昧请您和您的旅伴在这里稍微待上一会儿，等我们成功从深渊中撤出，形成防线后再离开，可以吗？” 撤退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稍一不小心，撤退就可能演变成溃败，撤退也是最考验一支军队的事，艾瑟尔很担心在深渊里的大部队撤退出来时出现混乱，深渊里的魔鬼趁机发动攻势。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有圣贤愿意坐镇，那就等于给军队加了定海神针，虽然巨石要塞里也有圣贤，但艾瑟尔还是担心不够。 看着苏晓沉吟的样子，艾瑟尔又加了几句话：“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去面对一些危险的敌人，您在情况不对时，随时可以离开。报酬方面……无论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拿的出来，我都可以给您。” 苏晓这时其实是发现思维海内的修炼速度增加，正在感悟着。 他听到这番话后，笑着说道：“如果我想借《风神九门》这本至高篇章原本一观呢？” 《风神九门》就是“风舞者”留下的至高篇章原本，那是一个权柄级的反应秘术，据说能在移动过程中形成幻影，幻影还能和本体交换位置，甚至形成分身一般的存在，具备战斗力。 到了九阶，风神九门可以制造出九个“自己”，并且随时在分身和本体之间交换位置，虽然分身只能使用秘术和职阶能力，但也足够强势。 苏晓当初在海安都看到这方面的资料后，立刻联想到了身外化身和千万面相，他怀疑风神九门是千万面相的一个相邻领域权柄，由身外化身做桥梁。 一位圣贤出手，换取观看一本至高篇章原本，勉强算是合适的交易。 艾瑟尔咬牙，说道：“没有问题，但《风神九门》在我老师那里，在金白之主的见证下，我以我的荣誉向您承诺，只要您愿意帮我，我一定向老师恳求给您观看。” 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协定有点空口无凭，可能不足以让面前的圣贤动心，正在想用别的方法说服。 “其实我有故人在此，留下来帮你们一次，也是应有之意。”苏晓说道：“但我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最多等你们一个月，一个月未撤出来，我就要离开了。” 他并不在意能不能拿到那么《风神九门》，他已经不缺这种异能了，刚刚只是对方提到报酬，苏晓随意一提，有就最好，没有的话，苏晓本来就有打算帮他们抗一下最危险的一波，算是帮罗莎莉一下，也不在意这些。 艾瑟尔闻言大喜，说道：“您对巨石要塞和整个人类世界做出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 第六十一章 第四天灾 梦中世界。 苏晓从一处修炼圣地里离开，喝着一瓶甜滋滋的星辉物质药剂，随手点开增强现实眼镜里的几个社交平台，悠闲地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虽然他已经是超凡九阶的强者了，但在闲暇时通过社交平台浏览新闻，信息等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咦？这门好眼熟啊。” 苏晓突然看到一张图，那上面是一个灰黑色背景的世界，最中间是一处丘陵，丘陵上立着一扇门，而这扇门恰好是林莜莜委托他用火花铸造的门。 他点开那消息一看，发现那是一个游戏广告。 “最初之神rpg版第一次内测即将结束，不删档内测将于下月展开。” “完全潜入式mmorpg游戏，无需隐蔽按键和启动姿势，即可以体验修行者的感觉。” “打开时空之门，让我们来到未来的废土，成为第四天灾，驱逐邪物，重建属于我们的家园！” 苏晓头上连续冒出三个问号。 广告上继续介绍着信息。 已经火热一年的游戏“最初之神”即将迎来大世界版本更新，玩家自己在游戏里抽卡修炼出的强力角色，终于不用只在各个副本里刷星辉物质资源，而是可以来到一个大世界，在其中和邪物战斗并重建家园。 游戏背景定在未来，人类文明毁灭，文明之火正在重燃，正在这时，却有一道门打开，将过去的修行者复活至现在。 上面还出现了很多画面，其中有些画面苏晓特别眼熟，有风暴港的俯瞰场景，那建立在废墟上的新港口城市，有在山脉附近拔地而起的堡垒建筑群“巨石要塞”，有幽暗宁静的教堂地底，有那提着提灯，自称保罗的怪异老人…… 苏晓目瞪口呆。 他隐约想明白了什么事，比如为什么陈紫微在梦中世界里主要做着制造荒原2虚拟世界机器和开发最初之神游戏的事。 还有苏晓用火花炼制的那扇门，用途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那扇门是一个分身制造器和转换器，是把我制造的永久性分身的控制权改给其他人，她专门在门里留了接口，让玩家来操控我制造出的永久性分身，让这些分身去清理整片土地。” 苏晓推理出林莜莜的想法后，惊呆了，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还有这种操作？” 这相当于是让一大群玩家帮苏晓打工，让他们杀死邪物收集水晶碎片，寻找那些利维坦级邪物残留下的力量位置，不然苏晓一个人，即使再强大，想要清扫掉整个大地都是格外困难的，不知道要花多久。 而且由玩家操控永久性分身，避免了分身不受控制，在人格记忆不完整的情况下容易出问题的缺陷。 苏晓则可以用脑海里的大量水晶碎片作为永久分身的“本命咒”，就像种下了种子，之后拿收获就可以了。 …… 夜晚。 和巨石要塞的阳炎骑士团副团长艾瑟尔小姐完成协定后，苏晓便心安理得的坐在酒店里，艾瑟尔小姐帮苏晓付了所有房钱和开销。 “这里还真是奢侈，完全看不出是前线的样子。” 苏晓一边吃着烛光晚餐，品尝了一块牛排肉，一边对对面坐着的林莜莜说。 好吧，林莜莜没在吃，她在托着小脸看着苏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晓问。 “没有没有。”林莜莜立刻摇头。 “对了，晚上不要偷偷溜过去去看罗莎莉哦，小心她黑化后六亲不认把你追着砍。” 苏晓叹气道：“不会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你有火花，我无法确定你不会偷跑过去。”林莜莜说道：“毕竟睡美人什么的，会让男生想亲吻试试。” 苏晓嘴巴抽了抽。 那是一团影子啊，怎么亲影子。 这时，苏晓想到了什么，询问：“你的本体也不是人类形态了吗？” 林莜莜没好气道：“问这种隐私的事情，应该上床后再问，别再吃饭时问。” 苏晓迷惑道：“这怎么隐私了？” 林莜莜叉着腰，理直气壮说：“你问一个女孩不穿衣服什么样子，这不隐私嘛，如果是陌生人，那就跟耍流氓一样了！” 苏晓头疼得揉了揉额头。 “其实我不会在意你是什么形态，就算你的本体变成了邪物的样子，只要我们还一直站在人类文明这边，那我们就是盟友，就是一个阵营的。” 这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两颗月亮凌在星空中，一颗皎洁，一颗血红。 林莜莜突然说：“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两颗月亮吗？” 她用玻璃高脚杯接了一些鲜红的红酒，略微摇晃，如同鲜血的血色。 苏晓明悟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 “对，第二颗月亮就是我的本体所在。” 她饮下一口酒液，脸上突然染上红晕，分不清是窗外的月光，房间内的烛光还是酒液晕染。 “第一颗月亮上仍然看得到月山兽的身躯，啊，不过这个时候祂就不叫阿丝赫达了，你可以叫祂，嗯，拉维翁。” “阿丝赫达陨落，我拿走了祂的大部分力量，拉维翁也拿走了剩余的力量，勉强成了利维坦级邪物，祂现在也是我的大敌之一。” 拉维翁…… 苏晓对这位大魔级邪物可算是印象深刻，当初自己领悟强植梦境时，便在梦境中见到了拉维翁的身影，算是苏晓第一次见过的大魔级邪物。 而拉维翁可以说算是一个资深二五仔了，祂明明被称为月山兽的潜意识化身，可却一直阻挠着阿丝赫达的复活，甚至因为祂和其他梦族大魔之间的分歧，把梦族强行撕裂成了两个阵营，一派信仰光芒梦境，一派信仰黑暗大道。 现在看来，结合阿丝赫达已经陨落的信息，苏晓怀疑当初阿丝赫达陨落，和拉维翁恐怕脱不了干系。 甚至，阿丝赫达的陨落，可能是林莜莜与拉维翁的合力造成的。 苏晓正想着这个的时候，突然，他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木偶，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莜莜……你的计划，就是先通过游戏宣传真实世界，为人类社会接受真实世界做铺垫吗？这会不会有点不必要？” 梦中世界的自己已经沉睡，将记忆和现实的他共享了。 第六十二章 复活的考量 “苏晓，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 林莜莜说道：“如果你告知梦中世界的人，说要把他们复活，呃，不用复活这个词，用传送吧，传送到未来一个危险的地方，要面对恐怖的敌人和最终的战斗……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吗？” 苏晓说道：“这不是我之前跟你提过吗……要提前通知他们，做思想工作……” “这种思想工作不是多数人能做到的。” 林莜莜打断道：“你想一想，假设某一天，夏禹告诉你们，我们这个世界的假的，是一个利维坦级邪物造的，现在他要把我们全部连带家人，老人，孩子，没有战斗力的那些，一起传送到美好的新时代，你会怎么想呢？你会答应他吗？” “我……” 苏晓张了张嘴，发现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迫使梦中世界的居民离开，来到真实世界，办法几乎只剩下一个。” 林莜莜说道：“危机，恐怖的危机，人类文明无法抵御的危机，只有这样的危机发生后，并且引起人们的恐慌后，你再站出来给一条路，那么他们才愿意离开梦中世界。” “你要我故意制造这样的危机，那也不是做不到，比如我就可以在梦中世界复刻十重烈阳的邪兆，让太阳逐渐被太阳黑子吞没，变得黯淡。” 苏晓沉吟片刻，确实如此，现在大家好不容易击破了各个中小秘境的敌人威胁，即使有秘境洞开，也再也不用面对捉襟见肘的防御压力，生活变得相当平稳。 让他们来到新的世界，虽然对于真实世界而言，是旧有的文明复活，可对于梦中世界的那些人来说，却是远离安全平稳的故乡，去往恐怖危险之地冒险……危险也确实太大了。 除非按林莜莜所说的，制造恐怖的危机，让梦中世界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不然没多少人会自愿这么做。 可那样做……不说林莜莜会怎么想，苏晓首先会反对，会感到不舒服。 但是，苏晓在和陈紫微交流这件事时，陈紫微又说过，复活文明是她必须做的事，否则她就不是她了。 苏晓想了想，说道：“听你话语中的意思，你并不打算这么做？” “当然。” 林莜莜说：“我不希望当初和我并肩作战的那些人再牺牲一遍，我宁愿他们的牺牲是一个故事，一个被历史帷幕遮挡的片段，真正的他们并未成为牺牲的英雄。” “更何况，梦中世界对我而言，相当于我的幻术世界，我的心相平原，如果里面的人类数量减少，我本体的理智也会降低，状态会变得愈发不稳定。” 苏晓眼眸深邃，看向林莜莜。 他之前虽然有所预料，毕竟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一结果，比如为何苏晓在消灭许多秘境后，她的状态变好了，可以分出更高阶的化身，但得到这个答案，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所以，里面的那些邪物，是你受到的污染所化？”苏晓问。 “对。”林莜莜说道：“在真实历史里，其实各个邪物族群实力挺平均的，梦族虽然稍强，但是它们在地球上没什么地盘，可是在梦中世界里，海族和梦族显得比其他利维坦族群都要厉害，就是因为我受到谷神和阿丝赫达的污染过大。” “你也修炼幻术世界，自然知道，你将受到的污染转换到幻术世界后，幻术世界里也会出现了污染，你倒是可以降临一道化身下去镇压，但我不行，对我而言，我自己动用能力去镇压污染，反而会感染更多的污染，在某个界限之后，心力和污染相当于同源而生。” 苏晓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复活文明呢？” 林莜莜说道：“我的本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等你的本命咒幻术世界达到极限，再利用木偶和燃烧到极致的火花，利用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直接创造出文明，并不是从我幻术世界里搬。” “这也免去了如何动员他们来这里的功夫，你直接在制造他们时，宣告是复活他们的，那便就没事了。” 苏晓闻言，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至少梦中世界的那些人都可以保全，继续享受和平与安宁，不用让他们来诡异危险的被遗弃大陆。 即使这样的和平与安宁非常脆弱，一旦战败，他们也会一同消逝…… 林莜莜说道：“你一个月之内应该能把门造出来吧？等我们越过世界岛中心，就找个地方放门，然后你就有一大批自愿为你打工，寻找利维坦级力量残留，清理地上邪物的打工人了。” “他们还能帮你积攒水晶碎片呢，咱们也不亏待他们，给他们设定一个比例，比如杀死二十只下级眷族邪物，就能得到一位下级眷族邪物的异能，其余的水晶碎片就都归你，我算过，这应该是有得赚的，而且他们能把这异能带回梦中世界，哪怕是星尘期的咒星异能，只是准修行者，也足以让很多不是修行者的人动心，引来更多人为你打工。” “对于那些游戏里掌握了一品异能的玩家，你到时候放一些晶球在门里面，让他们调动晶球的力量，只调动一些，他们自己来承受这种污染，给一个限制不让污染太过就好，嗯，这可以做成一种平衡性设定。” 林莜莜开始给苏晓讲起“游戏企划”，滔滔不绝，兴致勃勃的。 苏晓已经呆傻了。 片刻后，苏晓才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游戏策划。” 林莜莜听到苏晓夸她，笑容又一次变得很灿烂。 “其实这不是我适合当游戏策划，而是没办法，只能这样做，你先期用水晶碎片当本命咒和咒星异能为他们制造能在真实世界活动的‘分身’，这其实算一种投资，如果分身死掉了，里面的水晶碎片也会遗落进心灵大海，收不回来，所以为了找补回这方面的亏损，必须做这个安排。” “另外，我还会限制复活次数，让一些太莽的玩家死了后就不准进游戏了，然后复活次数可以通过击杀邪物，换取功勋来购买，越强力的人物越难复活……” “这也是在利用木偶，提升梦中世界里人们的整体素质，之后我的本体要行动，里面会‘刷新’很多的邪物，还得让他们抵抗。他们抵抗得住，我的本体就会远离疯狂。” 苏晓听林莜莜聊她的“游戏策划”，继续吃着烛光晚餐。 第六十三章 遥远要塞 遥远要塞的秘境入口位于巨石要塞群所在的山脉西侧，那里是一处广袤的平原，远远看去，大地遍布绿植，即使初冬已至，气候仍然温和，绿树常青。 但若是把视野抬高望远，在巨石要塞和遥远要塞的控制范围外，整个世界好像被看不见的灰红色线条隔成了两个，线条以内的世界绿树常青，气候温和，小溪涓涓而流，山脉泉水甘甜，线条以外的世界植物扭曲生长，张牙舞爪，水流孕有毒性，邪物隐藏在阴影中，窥视着人类。 乔治亚一大早便离开了巨石要塞的主堡，一路下山，来到平原处的小镇外，准备进入遥远要塞。 他想了又想，以己度人，觉得如果维克要杀他，在维克的实力面前，巨石要塞的圣贤们恐怕不会为了保护他而全力战斗，他只能先从主堡离开，去遥远要塞里面。 至少那是金白之主的神国所在，各个圣贤的克隆分身也都在里面，维克要是在里面大开杀戒，那就是触犯了众怒，其他圣贤对他出手的概率会大一些。 虽然乔治亚想阴谋对付维克，但所谓阴谋无非是欺骗，联合罢了，其他圣贤也都是老油条子，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去和另一位圣贤战斗，他只能在相熟的圣贤那里给出诬陷和警告，让他们小心维克，并且在之后战争的关键时刻，暗中使些绊子，让其灭亡。 没办法，维克的实力实在太强，乔治亚感觉很难谋划杀死他，只能想办法借深渊魔鬼的力量。 一路上，乔治亚是提心吊胆，生怕维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用灾厄黑刃长枪给他一记，所幸现在顺利抵达了遥远要塞出口，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遭到攻击，这让乔治亚在内心不停感叹金白之主保佑，对于自家神灵的信仰越发虔诚。 终于，他总算来到了遥远要塞的门口，这里很安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繁华，只是一座很空旷，很安静的小镇，只不过，小镇上总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乔治亚也不知道为什么，防务委员会突然给出手令，禁止了遥远要塞和巨石要塞群的交通联系，以前都是随便进出的，而现在，防务委员会的圣贤们以防备邪教徒和魔物潜入遥远要塞为由，一刀切把这种联系断绝了，想要进去必须找专人审核，拿到相应手令。 这虽然在安全上确实有保障意义，但放在大局上，就有点意义不明了，巨石要塞群虽然有自己开垦的土地，有矿山等资源，但很多时候还是完全依赖着遥远要塞的交通联系，后勤补给支援…… 且巨石要塞的居民很多都和遥远要塞里的居民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一个命令下下来，在整个要塞群里是有很多怨言的，只是现在因为深渊秘境的事，民众忍了下来。 秘境入口，也有强者把守，他们眼眶深黑，似乎昨晚没有好好睡觉，在检查完手令后，他们恭敬说道：“请进，乔治亚阁下。” 乔治亚皱眉，他发觉这两个人身子格外发虚，在最近应该经常熬夜发泄欲望，这不由得让他脸上带了一丝厌恶的表情，对方又不是他的手下，却不好训斥。 一联想小镇上飘散的那股气味，乔治亚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遥远要塞出口处的小镇，已经变成了一处超大型妓院了不成？前线下来的士兵就来这里发泄？ 但乔治亚没有想太多，冷漠着点点头，便走进了遥远要塞的秘境甬道。 穿过秘境甬道，来到了一处大城的广场上，乔治亚见到了一位熟人。 “哦，亲爱的沃克尔，好久不见，你怎么来前线一趟，长胖了这么多？” 乔治亚上去，给自己曾经的朋友一个拥抱。 沃克尔同样是金白之主教廷的圣贤，担任防务委员会的委员之一，乔治亚还记得，二十年前沃克尔离开时，是一个穿简朴长袍的瘦小的老头子，可如今，他看起来胖了不止一圈，整个人的肚子大得像怀孕了一样，让人怀疑他是来巨石要塞守边的，还是来这里享受来了。 沃克尔穿着镶嵌金丝，雍容华贵的服饰，戴着纯金冠冕，粗大的手指上戴满了绿宝石，红宝石，钻石做的各种戒指，这些戒指很多是魔法戒指，不过上面固化的魔法对圣贤们已经没什么用了，他戴着完全是为了显示奢华与富贵。 乔治亚不由感叹，这位老朋友从乔治亚以往回忆里的那位瘦小的主教，变成了如今的富家翁模样。 沃克尔抱了一下乔治亚，他那积满肥肉的脸抖了一下，应该是在笑： “乔治亚，我的老朋友，只有你还没有什么变化。当初我们从最高神学院毕业时，那一届只有你和我成为了圣贤……” 乔治亚本来内心还有些疑惑，但随着渐渐的叙旧，这些疑惑被某种力量压到了潜意识中，没有浮现在意识上来。 叙旧到了尾声，沃克尔说道：“待会儿正午的时候，我们会在光芒大教堂有一次领用圣餐仪式，我主持的，你也一起来吧。” 乔治亚自无不可，点了点头，自然赞同了。 沃克尔用手摩挲着戒指，说道：“遥远要塞和你所想不同，这里可不是什么苦寒之地，充满享受与乐趣，这方面甚至会胜过本土，你知道，遥远要塞是神国之所在，是无比美好的天堂，有着各种享受，走，我们先去葡萄园。” 乔治亚看了看广场周围，这里的守卫都是俊男美女，而且他们的盔甲也不是战斗盔甲，是那种镂空了的，露出了大片肉体，展现着人体美好的盔甲，即使乔治亚身经百战，看着他们的样子，都感到脸色发红，老脸滚烫，很想斥责一句成何体统，但看着那些美丽年轻，充满活力的守卫，脑海里却不自觉在脑补他们的身体。 “好。”虽然不知道葡萄园是什么地方，但乔治亚内心有所猜测，他和自己的老朋友在少年时不缺乏那种荒唐之事，乔治亚知道，沃克尔肯定很清楚他最喜欢什么。 第六十四章 守秘 中午的时候，乔治亚离开了葡萄园时，还在频频回头，脑海里全是那些年轻身体给他带来的快感，这让他不由得感叹，不愧是金白之主的神国，这些享受在太阳圣卫的诸多城邦中也是少见的。 乔治亚的脑海里，那些年轻的肢体在晃动，细嫩华美的皮囊包裹在骨骼之上，外面再裹一层淡薄的丝袜与薄纱……现在回味一下，都觉得回味无穷。 真的像葡萄一般，剥开葡萄皮，便是鲜美的果肉…… 如果不是中午要参加领用圣餐的仪式，乔治亚都想在那里待到晚上，不，待到第二天的白天。 乔治亚被两个守卫扶着，来到了光芒大教堂。 领用圣餐是金白之主教廷中最为神圣的仪式之一，传说最早起源于魔神时代，那时地面上满是流民，魔神横行，上个世代的余晖黯淡毁灭，存活下的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农田，饥饿成了人们面对的主要问题。 伟大的金白之主就是在那时出现了，祂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手往里面一捞，便能从遥远处抓来各种食物，分给饥荒中的流民，那些民众就自发的敬奉祂，跟随祂一起行动，成为了金白之主最早的一批信徒。 后来一些虔诚信仰祂人们还来到了祂的神国中，在祂的神国里得到了许诺的土地，河流和村庄，和神国里面的居民一起努力生活…… 领用圣餐的仪式便是根据这一典故而来，主持者会携带两个菜篮子，在里面提前放好各种食物，小点心等，然后在弥撒祷告的仪式结束后，将这些象征性的食物发给参与者。 这些小点心肯定吃不饱，之后教堂还会举办宴会，让大家饱餐一顿，有各种食物。 乔治亚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安静地坐在了教堂的最前排，看着沃克尔在上面布道，讲述金白之主的故事。 “……旅途劳累忙碌的人群终于见到了应许之地，他们站在高山上，看着下方金色的稻田，太阳的光辉洒下来，那是星界的太阳，由祂的心点燃……” “金白之主便说道，我许你们在此耕种，种植水稻，小麦，土豆和可以吃的东西，你们能在这里养殖动物，酿制酒类，你们能在这里享受安全，过完安然的一生，灾祸和危难将会远离你们……” 沃克尔在上面布道着。 “赞美吾主。” 下方许多人也应道：“赞美吾主。” 人们虔诚地祷告着。 可在他们的行为却不太对劲，有来祈祷的女士穿着暴露，直接和身旁的男伴相拥在一起，很快褪下衣装，开始不可描述之事，让乔治亚太阳穴不停跳动，他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在光芒大教堂这种神圣之地，进行神圣的仪式时，却有人做那种事，未免有点太过开放了？ 乔治亚脑海里立刻有声音说道： “我不负责管理这边的教堂，我只是来避难的，他们乱搞与我何干？况且沃克尔是我的同学兼好友，我不能站出来指责，那会让他难堪。” 当时，他在遥远要塞入口处的小镇那里，见到虚脱的门卫，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沃克尔揣着两个菜篮子走了下来，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糖果，糕点，饼干，葡萄和荔枝。 乔治亚坐在前排，拿了一枚糖果，剥开糖纸，送入了嘴里。 等篮子里的食物分完，就要上正餐了，会有大量的土豆，红薯，面包等送入教堂，让大家饱餐一顿，当然，这种食物的品质那些富人肯定看不上，主要是给那些吃不饱饭的穷信徒准备的。 对于一些穷人来说，他们一个月里少数几次能吃饱饭的，就是在领用圣餐仪式时，吃到这些食物。 看着那些端上来的食物，乔治亚却没有任何食欲，反而打了个饱嗝，觉得吃得颇饱。 等等。 乔治亚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吃饱了呢？ 这一瞬间，圣贤的位格冲破了先前某种潜在的影响，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早上明明什么都没吃，直接就过来了，为什么中午吃了一枚糖果却觉得吃饱了…… 一种令人恶心的可能性涌上了喉头，他站起身，捂着肺部，干呕着。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刚刚在葡萄园里欣赏舞者们的表演时，在表演的最后，他内心的色欲和食欲同时暴涨，吃了一个人！ 而他当时却没感觉那里不对，好像顺其自然就那样做了。 因为周围的人也在像他那样做，那好像形成了一个莫名的秩序。 乔治亚惊骇地看向自己的同伴沃克尔，想要说什么话语。 “你怎么，我的朋友？”沃克尔脸上的肥肉颤动着，好像在微笑。 周围领用圣餐的人也停了下来，用怪异，麻木，好奇，疑问……各种各样的眼神，盯着乔治亚。 好像，乔治亚才是不遵守秩序的异类，他们并不是。 他们是正常人。 在这样整齐划一的注视下，乔治亚慢慢收敛了恶心想吐的感觉，转而坐回了位置，强笑道：“我生病了，今天胃口不好。” 他脑海里有声音在说：“不能在这里贸然提出问题，遥远要塞出问题了，那些防务委员会的圣贤们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知道这种情况后，竟然对此视若无睹，还签发手令让我过去……表明这种仪式已经持续颇久，有很多圣贤都参与在内，他们也被腐化了。” “现在的做法是，和光同尘，保全自身，再寻找打破这怪异秩序的机会……” “一定要保守秘密，绝对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察觉了他们不对……” 乔治亚内心的求生欲疯狂衍生，让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微笑地看着那些不算富裕的信徒争抢着烤土豆，面包等食物。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很多之前忽略掉的事情。 比如说，光芒大教堂里多出了一个神像，上面是一个蜥蜴人模样，有六翼翅膀的天使，它正端坐在阴影中的王座上。 它手持着至高无上的权杖，轻点着下方，像是居高临下的皇帝在对臣子宣布号令，要求臣子绝对服从它的命令。 第六十五章 真正的圣餐 那雕像有些眼熟…… 乔治亚身为一名圣贤，且不是那种对神秘学知识了解较少的“战系”圣贤，他的超凡职阶卷宗学者是需要大量知识做支撑的。 作为金白之主教廷的圣贤级卷宗学者，他有足够的资格接触到教会藏书中，最隐秘最可怕的知识！ 其中某个知识里，似乎提到过类似的存在. 六羽龙帝国！ 那是一个掌握守秘，支配两大领域能力的隐秘组织，他们经常在边缘人群中发展拥有催眠，支配能力的下线，但具体信息却记载得模模糊糊，一点都不清楚，和其他教廷里对各大隐秘组织收集的情报完全不一样。 对此，乔治亚怀疑，那是因为他们掌握守秘领域的缘故，导致就连教廷的情报记载，都因为守秘而变得相对模糊，他因此也多上了一分心，所以见到雕像后，立刻联想起了“六羽龙帝国”这个隐秘组织。 “但……支配，他们不大可能轻松支配我，我可是圣贤……”乔治亚想着。 但这种想法颇为无力。 在成为圣贤，不，成为超凡高阶的强者后，乔治亚就没有遭遇过葡萄园那样诡异的事件，好像自己来到了葡萄园后，自然地融入了那边的黑暗可怕的秩序，看着其他人也在品尝人类，他也加入其中。 他可是圣贤啊，人类中位阶最高的强者，就算同为圣贤领域里，也有其他能碾压击败他的强者，但那都要依靠额外的，强力的权柄，或者圣器，即使是那种情况，他也能略微周旋一二，不会被立刻秒杀，可在葡萄园，他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好像他不再是圣贤，而是变成了凡人。 能做到这点的，出现这种明显的位阶压制情况的，据乔治亚所知，要么是激发到极致的圣器力量，要么…… “是神吗？真正的，和六神同级别的大魔神……” 想到这点，乔治亚忍不住战栗。 和那种大魔神同位阶的存在，在历史上很好找。 曾经统治人类世界，紫色王座高悬的巫师皇帝奥坎纳德！ “不，肯定不是那样恐怖的存在，如果是那种存在，我还反抗什么，直接束手就擒便是，估计，估计是那个存在遗留下来的一些力量……或者是那位存在派遣下来的眷者什么的。” 紧接着，乔治亚又联想起，这里可是金白之主的神国！ 金白之主的神国，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其他六神级别的力量呢？这完全不科学，不，不神秘学，难道伟大的金白之主就没反应吗？ 在脑海里埋怨了一波金白之主为啥没发现祂的教堂出现如此大的问题时，乔治亚并不敢细想下去，那太可怕了。 “假如金白之主……不，金白之主可是最古老的六神之一，如果连祂都出问题了，那其他神灵呢？” 没有细想下去，现在乔治亚只想赶紧逃，逃出光芒大教堂，去死亡女神的教堂搬救兵…… “不，不能去死亡女神的教堂，六神虽然都在遥远国度设置了教堂，但实力最强的终究还是我们金白之主教廷，我们的教堂都腐化了，其他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我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离开此地，离开遥远要塞，去巨石要塞……不，巨石要塞里防务委员会的圣贤也信不过，他们还没有那个神秘的维克可靠，唯一的生路是，去风暴港，从风暴港逃回去，逃回教廷内部！” 乔治亚再怎么说也是位圣贤，虽然年老后养尊处优很久，但年少时也有过一段冒险经历，有过和邪物，邪教徒战斗的经验，此刻迅速分析出了当前状况，以及自己能逃跑的位置。 乔治亚已经决定，之后自己保持和周围的人一样，尽量不要被看出破绽，然后趁机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乔治亚战战兢兢坐在原地，目睹着教徒们对各种食物大快朵颐后，他发现所有教徒吃完后，还在不停抹着嘴巴，眼里闪烁着红光。 “不，不对，他们都在看着我！” 乔治亚惊觉异常，冷汗湿了衣衫。 下一个从脑海里冒出的问题是： “为什么，他们都在看着我？” 这时，负责主持领用圣餐仪式的沃克尔再次站上了讲台，继续他的布道。 “真正伟大的主，黑暗与影子在祂身周名为秩序的斗篷下躲藏，而光则是祂所喜爱的孩子，祂把光洒在了整个世界，光无处不在，便成了金白之主……” 等等……他在说什么？他在说金白之主是真正伟大的主的从神？这，这是何等异端之语！乔治亚惊悚地看向沃克尔。 而周围的人，齐齐唱赞道： “赞美真正伟大的主，赞美秩序阴影！” 乔治亚稍慢半拍，但也跟着他们一起喊道： “赞美真正伟大的主，赞美秩序阴影！” 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混过去就混过去。 沃克尔肥胖的手往下压了一压，说道： “吹灭蜡烛，恭迎阴影，真正的主即将为我们施予圣餐。” 周围的信徒全都兴奋起来，他们一个个跳了起来，吹灭灯火，整个教堂变得阴暗湿冷，从百叶窗里射入的光芒也显得如此黯淡无力。 乔治亚也加入了他们当中，努力表现着自己也是这秩序中的一员，不过他内心多了些疑惑，之后还有圣餐吗？他们吃了那么多都没吃饱吗？之后还要吃什么？ 当黑暗降临了光芒大教堂后，乔治亚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在了中心处，又有信徒搬来长桌，拼在一起，他们从帽子和靴子里掏出刀叉，盯着桌子，不时咽着口水。 沃克尔温和说道：“先进行欢迎仪式，欢迎乔治亚阁下加入我们当中。” 乔治亚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 他内心仿佛有声音再说： “毕竟我是一个圣贤，他们果然还是想让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我先假装加入了他们，被影响而不自知，之后只要我离开了光芒大教堂，我身为圣贤的战力，怎么都能跑掉。” 浑浑噩噩中，他躺在了长桌上面，烛光燃起，最后的，真正的圣餐开始被分食。 直到最后一刻，乔治亚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内心大喊道： “不！这不是我的想法！这不是我的念头！这些都不是我内心的想法！我，我被控制了，那个在我脑海里的声音，是敌人植入进来的！！” 但是，他已经无法调动哪怕一丝的力量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眼角最后的余光，瞥到了那端坐黑暗阴影中王座上的，手持权杖的六羽蜥蜴人。 第六十六章 城防 吃饱喝足的沃克尔看着下方故友的尸骸，嘴上的肥肉动了动，好像是在笑。 他的身体裂开来，从中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无比瘦削，金瞳，有鳞，背上六片羽翼收拢着，沾满了血和肉的残片。 下方诸多信徒也是如此，身体一一分开，一只只“六羽龙”站在了黑暗的教堂中央。 不知是谁先开口，谁先行动，这些六羽龙纷纷跪地，朝着王座上的六羽龙神像，不，更准确地说，朝着六羽龙神像背后的阴影，恭敬祈祷。 “赞美您，秩序阴影。” “赞美您，秩序阴影。” “赞美您，秩序阴影。” 在赞美完毕后，周围的黑暗聚拢过来，聚在乔治亚的脊椎上，几乎是片刻功夫，一只新的六羽龙被塑造了出来。 乔治亚的脊椎所形成的六羽龙虔诚下桌，跪倒在神像面前。 “赞美您，秩序阴影。” 它如此虔诚地赞叹道。 领用圣餐仪式终于结束，“乔治亚”站了起来，用肃穆无比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但你们的计划，出现了变数。” “一位陌生的圣贤自风暴港而来，他击败了手持北风圣剑的迪昂戈，并且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会为巨石要塞提供帮助。” “他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最大的阻碍。” “沃克尔”说道： “吾主的阴影必将笼罩遥远要塞和巨石要塞，深渊的魔鬼为我们的盟友，无论什么样的敌人，在我们的势力面前，都无法抵抗，任何敌人的抵抗必然是螳臂当车般的徒劳。” “更不要说，我们还得到了主的恩赐……纵然太阳剑圣出关，也难以力挽狂澜，更何况，嘿嘿嘿。” “主给我们的命令是，务必逼迫金白之主苏醒。但我认为，我们可以做比逼迫金白之主苏醒，更多的事。” “一切秩序皆沐浴主的荣光！” 周围的六羽龙们也跟着叫道：“一切秩序皆沐浴主的荣光！” 沃克尔身躯中的六羽龙看向它们中的新人，问道：“仔细说说看那位击败迪昂戈的强者，告诉我们他的情报。” …… 巨石要塞主堡，最顶级的大酒店内。 宽阔，松软的床铺上，苏晓正抱着声称要“午睡”的林莜莜，无奈地屈服于被子的包裹。 他闲着无聊，便用超能感应到处探照，除了一些被反预言措施阻挡或直觉告诉他，探查了会被发现的地方外，苏晓的超能感应都探过一遍了。 他惊讶的发现，这巨石要塞的居民，竟然如此开放，大白天的，很多人已经勤奋地在进行对下一代人口的生产工作。 苏晓很快找到了源头。 原来是军营伤病区，那里放了一个强大的圣贤级灵器，里面有类似晶球的核心星辉物质，从属于生命领域，那件圣器释放的力量在加速伤员伤口转好，也在加速植物生长，刺激人们的繁殖欲望。 这种欲望的刺激对苏晓来说非常微小，还没有那个把他当抱枕趴着抱住的女孩来得影响大。 “嗯，这种刺激效果应该不会那么大，这么多人开始从事人口生产活动，也有风雨欲来，深渊秘境压力大增带来的压力，前线的压力传到后方，激活了人类繁衍后代的本能……”苏晓试着从心理学上解释。 他的超能感应也没多看，又开始检查起城堡的军备，防务等工作。 苏晓在梦中世界里，好歹也算是军队里的大佬级别人物了，虽然没有从事过指挥任务，但也和军队有过很频繁接触，一起训练协同作战项目什么的也都有过。 在苏晓看来，这城堡里的军队太拉胯了，他倒不是要求巨石要塞里的士兵能像人间道的军队那样，令行禁止，严格训练，如同苦修士般遵守纪律，那也不现实，但起码你得是个近代水准的军队吧？ 这支军队给苏晓的感觉，像是大明朝风雨飘零末期时的军队。 先说纪律和训练，很多人都懒散着，几乎不训练，有的军官直接把部队一丢，往城里的妓院，民宿里走，找自己相好的，也有的军官去歌剧院听那些靡靡之音，看里面的女孩跳舞。 守城的士兵则把收受回扣，贿赂等，当成自己的必要收入，如果不交钱，除非你展现气势发现是强者，不然很难进去，而旁边的超凡者们见到这一幕，都视若无睹。 更有甚者，一些巡逻队，公然到商贩里白吃白喝，留下白条，同时还直接索要“保护费”，那些商户，百姓更是提前藏好了自家闺女，防止出现强抢民女的事件。 而普通的底层士兵，过得太惨了。 他们午餐吃得东西特别少，一块土豆或等量的面包或一小碗饭，一点点称之为肉的肉糜，还有一些烂白菜，那是真的烂白菜，叶子都是烂的，这些东西给苏晓看傻了，普通成年人吃了后不动都会饿，更不要说这些士兵了。 也不怪他们不训练，被拉出来训练时也有气无力的。 低阶超凡者虽然吃得饱饭，但星辉物质药剂方面被克扣得很严重，苏晓的超能感应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低阶超凡者抱怨，上面对功勋兑换得到的星辉物质药剂的克扣情况了，按照他们的说法，首先是减小瓶子体积，看起来很多，其实一瓶星辉物质药剂比之前少了20%，他们最深恶痛绝的是那种改变瓶子外形的，看似把瓶子做成了圆球形东西很多，结果打开里面一看，圆球底部是固体，根本不是星辉物质药剂。 还有人说，星辉物质药剂的浓度也降了，修炼速度是一缓再缓，就连领星辉物质药剂时，还要和后勤官三七开，本来一个月可以领十瓶，要拿三瓶星辉物质贿赂后勤官，才能得到剩下七瓶，要是不给，得罪了后勤官，下次就是最后一个领，领质量最差的那些星辉物质药剂。 苏晓还听到有人抱怨，防务委员会总是雇佣民工修建防线和堡垒，但其实修建堡垒的预算，他们上上下下都能从中刮油，最后有五成预算是用来修堡垒，那都算廉洁了，在太阳剑圣闭关之前还好，不履尘世后，这种行为越发明目张胆，连他们的口粮都开始克扣去修建防线…… 第六十七章 伊莎 “这样的军队怎么打仗啊。” 苏晓虽然不是巨石要塞群的指挥官，但看着这军队，仍然脑壳痛。 纵然对于圣贤级强者来说，这些低阶超凡者和普通士兵难以承担面对强敌的任务，但他们也是很好的辅助角色，在有大型武器的帮助下，他们仍然能对抗妖鬼级敌人，减轻顶级强者的压力。 如果有现代武器，有时候圣贤反而要给普通军队打辅助，成为一些导弹，火炮的“附魔者”，将自己的气势和心力灌注上去。 但即使没有现代武器，凭借那些魔导炮，魔法弩炮等高端灵器，低阶士兵仍然能威胁到妖鬼级邪物。 而对于大部分圣贤，成群结队妖鬼级邪物也不是能轻易忽略的。 苏晓越发感觉这巨石要塞不对劲。 如果巨石要塞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他们凭什么守得住深渊秘境入口？深渊秘境里的那些魔鬼，最擅长利用这种腐败和堕落，散布他们的力量。 掐了掐抱着自己脖子的林莜莜的腰，苏晓说道：“起来啦，下午咱们去干点正事。” 苏晓决定，先去找那位艾瑟尔副团长询问一下之后撤退的计划，同时问问她关于这边城防的问题。 …… 巨石要塞防务委员会的委员长自然是太阳剑圣阁下，但在太阳剑圣突然不履尘世后，接替其职务的，是原防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伊莎·迪克森。 也是她提议并通过了，禁止遥远要塞和巨石要塞之间通道，只有拿到手令的人和运输补给的车队可以出入遥远要塞甬道。 她此时正在城外的森林里，抚摸着一个成年海德拉龙龟的脖颈。 她的超凡职阶之一具备驯养邪物的能力，这个可怕的妖鬼级邪物，在她白皙粉嫩的手掌触摸鳞片时，瑟瑟发抖着，不敢有丝毫不敬。 伊莎·迪克森看起来是一个人类少女，她有着淡金色如蜥蜴般的瞳孔，黑色发卷的头发，身穿非常体面的浅色礼服，上面绣着金线和蕾丝花边，每一颗扣子都缀着宝石，胸前和袖口露出的白色蕾丝花边非常干净，没有尘埃，皮靴上的宽金扣也出自大师之手。 她的皮肤白皙而粉嫩，是那种从不做家务的，贵族女孩的手，如果不了解她的人，恐怕真会把她当成一个出来游历的贵族女孩，而真正知道他的人，才会知晓，这位伊莎·迪克森今年已经超过两百岁了。 能保持少女的容貌，完全是因为她掌握的权柄之一，是能夺取生命力归于自身的衰败权柄。 伊莎·迪克森耐心地抚摸着海德拉龙龟的十二个龙头，用脚边水桶里，沾染清水的手绢擦拭上面的灰尘，擦拭的手绢上还绣着花朵，十分讲究。 完成擦洗后，她轻轻移步，来到了森林谷地的一棵树下，那棵树附近堆满了人类的骸骨，有不少骸骨十分新，看起来是最近才死去的。 那棵树和周围的树不同，十分扭曲苍白，而且有枯萎腐败的痕迹，仿佛行将老死。 树旁边的铁桩上，还用锁链束缚着好些个人类，这些人类的脖子被铁链束缚，双手和双脚也失去自由，嘴巴也被堵上，看到伊莎来了后，他们拼命挣扎，试图吸引这位圣贤的注意力。 伊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低声用海族语呼唤着什么，如果苏晓在这里，就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嫩芽儿，起来吃早餐啦。” 苍白扭曲，枯萎腐败的树突然动了，连带着整个山谷都在地动山摇。 一只树蛟从地里抽出，亲昵地伸出头，蹭了蹭伊莎那白皙的脸庞。 伊莎则回以轻轻的抚摸。 接着，这只树蛟将头转向铁链捆住的那些人类，那些人类有的直接吓晕了，没吓晕的也露出了极端恐惧的表情，直面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让他们失去反应，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 咀嚼骨头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树蛟吃的很小心，祂直接把人一口吞了进去，慢慢咀嚼，因为祂知道，自己的主人很讨厌血飞溅到她身上，那会让她不喜，因为她需要维持风度和仪态。 等树蛟把所有食物都吃完后，伊莎又与树蛟行了个贴面礼，这才离开此地。 她离开山谷的时候，阴影中有一道无比瘦削的人影走出，那人影对着伊莎恭敬行礼： “殿下，午安。” 伊莎从包里拿出白色蕾丝手套，轻轻戴在了自己手上，她没有看向人影，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不是说了，不要在这里联络我吗？” “殿下，有急事。”人影说道：“昨日来的两个圣贤，其中叫维克的那个，先是击杀了保罗，后面在金白之主教廷派来的队伍围攻下杀死了手持北风圣剑的迪昂戈，实力颇为不俗，目前他已经成了艾瑟尔的座上宾，我们从带他来的士兵那里了解到，他似乎是来摆放一个在遥远要塞里的故人，如果让他进了遥远要塞，他可能发现我们的行动，而我们留在遥远要塞里的人手，拦不下他。” “我知道了。”伊莎说道：“不让他进去，理由很简单，一位陌生圣贤闯入遥远要塞，可能会让里面陨落过后，正在重修的圣贤产生危险。” “艾瑟尔和支持她的那几位可能签手令，告知他们一声便是，也告知沃克尔，让他离开遥远要塞，到甬道外面坐镇，如果维克要进去，先和他交涉，如果交涉不通，他要硬闯，那就拖延时间，等我们组织起来围杀他。” “明白。”人影恭敬点头，转头消失在了影子里。 伊莎自言自语道：“维克啊……不认识的圣贤，却能击杀手持北风圣剑的迪昂戈，有趣，意料之外的变数……” “最好还是等深渊秘境大撤退开始时，再解决这一变数，那时有魔鬼中的王侯参战，才是十拿九稳，如果我们对他动手，可能出现失误，让部分还未被侵蚀的圣贤察觉异常，甚至可能引动太阳剑圣出关。” 她在森林里漫步着，看起来优雅闲散，实则速度很快，偶尔有一只鸟从她头顶飞过，一瞬间，那只鸟变得干瘪，如同被晒干了好几日一般，而它的鲜血凝成了一杯血色红酒，拿在了伊莎手上。 她轻轻将血液饮下，嘴唇鲜红如血。 第六十八章 不对劲 巨石要塞，主堡。 苏晓正感知着神秘学联系，打算去找艾瑟尔副团长聊聊时，却发现她的神秘学联系跑到了深渊秘境里。 不过苏晓想了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她身为指挥官，不可能就待在巨石要塞这样的后方，不去前线看看情况，不去规划一下深渊内部的撤退路径和布防情况。 而深渊秘境入口处的吊车上，一批批普通人正在撤出，他们都是在深渊秘境里工作生活的人，现在却要一步步撤出来了。 苏晓猜测，艾瑟尔想得应该是先撤走普通人，然后是低阶修行者，然后是机动能力更强的高阶修行者，看起来还算是有点条理的撤退方案，一窝蜂撤退容易形成大溃败。 苏晓便拉着林莜莜隐形，准备进入深渊秘境内看看。 他心中还有些期待，外面的军队糜烂成这个样子了，深渊秘境里作战的一线部队，总该好些吧？ 深渊秘境是一层又一层向下的，第一层被称为岩石荒原，正如名字所说的那样，这里是遍布红色火山岩的荒原，利齿般的山峰隐于遥远的地平线，人类的堡垒就地取材，在深渊各处建起。 这里的江河与小溪流淌着血色的猩红，有人说那是无数场战斗留下的血液，但经过检查，发现其实是一种矿物质染成的颜色。 据苏晓所知，深渊第一层“岩石荒原”的水系有一个主干道核心，人们把那里称之为冥河，冥河中不止有魔鬼，还有海族邪物，据说冥河的源头来自某个海族秘境，但没人抵达过那里的尽头。 污秽油腻的冥河贯穿了深渊诸层，但人们从未在深渊第一层岩石荒原中，找到冥河最初的源头。 苏晓将超能感应展开，发现这里的人类军队确实比外面更加训练有素一些，撤退时的各个技战术要点也做的不错，前方的部队撤退时，会有一支部队在他们后方构筑防线，这样步步撤退，交替掩护。 苏晓还见到了魔鬼中的王侯级邪物与人类圣贤的战斗，但双方没有拼到底，往往是打起来后，附近的支援赶来，发现人数差不多后便各打五十大板撤退，没有强硬地决战。 这种时候，比拼的是各个圣贤间的站位与沟通，要是一位圣贤稍有不慎，所在的部队太脱节，就会短时间内形成一少打多的情形，有传送玉符还好，还能勉强脱身，若是没有，可能就要等周围的圣贤用传送玉符来救援，没等到的话……那就惨了。 魔鬼中的王侯级邪物虽然出手颇为谨慎，但旗下的妖鬼级邪物都在嗷嗷叫地往前冲杀，它们倒也不是不怕死，而是有王侯冷漠监督，不敢不死战，苏晓用超能感应看了一会儿，发现有超过五分之一的妖鬼级邪物不是死在人类手里，而是被它们自己的王侯用残忍的方式消灭。 随着苏晓到来，苏晓的超能感应扫描全场时，一些掌握推演占卜能力的圣贤和敌人都得知了苏晓的存在，邪物们很快在神秘学联系里连成一体，和苏晓对抗，苏晓也加入了人类一方，争抢着预言空间。 有了苏晓的加入，原本总是被压缩阵地的人类方多了一位强援，在苏晓那源源不断的超能感应力量的帮助下，前线地区，原本一片迷雾的邪物阵线，终于被照亮了一些，能提前感知到邪物的调动，方便前线的部队做出针对性的部署。 苏晓没有参加前方的近战，他想的是，如果现在参与了，突然暴露实力，也只能杀零散的王侯级邪物，不赚，还不如等祂们都聚集起来，准备从秘境甬道离开时，再行出手，说不定能一次性消灭十几二十个魔鬼王侯，一下子减轻这边的压力。 这也是他在梦中世界杀邪物时留下的习惯，想把敌人聚集在一起再打。 林莜莜倒是没有出手，她跟在苏晓背后，她只是看着荒凉的原野上的城镇中，人们有条不紊地登上吊车，离开深渊。 战斗因为人类这方突然多了一位未知圣贤而结束，魔鬼们不再给予压力，前线的士兵也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苏晓的超能感应看到艾瑟尔在前线指挥，趁着这个时间继续有条不紊撤退，十分忙碌时，说道： 苏晓说道：“算了，看起来他们这边还很忙，我们就不去打扰了，撤退已经开始，但不是完全的大撤退，我估计真正的决战，是在最后一批人撤出深渊时。” “深渊秘境的甬道是上下连接着，这让撤退变得十分不便，不会飞行的超凡者只能依靠吊车上下，一次性只能撤走很少的人，而越是撤退，这里的防线会越薄弱，所以最后一批人开始撤退时，魔鬼才会爆发攻势。” 苏晓做出判断后，就决定离开了。 苏晓询问道：“我们去遥远要塞看看怎么样？虽然没有手令，但是我们隐形过去，除非他们有人掌握揭示这类的权柄，不然很难发现我们，现在大部分擅长预言的圣贤恐怕都集中在这儿了。” “我还是想去看看罗莎莉真理平原内的状况，按理说，她本人都那样，真理平原应该不会正常，这估计也是防务委员会为何不让人随意进出的原因吧。。 林莜莜毫无意见。 他们悄然撤离深渊秘境，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很快，苏晓和林莜莜来到了遥远要塞外面的小镇。 “这……”苏晓眉头紧皱。 他的超能感应，也同当时的乔治亚那样，发现了小镇上的诡异。 “莜莜，有些不对劲啊，城里那么多人白日宣淫，尚可以归结到伤兵医院里放着的，生命权柄圣贤级灵器带来的对繁衍的刺激，但这里可没有那样的生命权柄。” 林莜莜无所谓的脸也严肃起来。 “这好像是……” 苏晓说：“这好像是深渊方面的力量，深渊的魔鬼们特别擅长利用情绪和欲望战斗，难道有强大的魔鬼潜伏在附近，悄然影响了整座小镇？” 林莜莜说：“去调查一下，小心一点。” 苏晓意外，林莜莜很少告诫他要小心一点，以他的实力，要小心什么？ 第六十九章 腐化的秩序 苏晓直接询问道：“为什么突然让我小心一点。” 林莜莜回答：“看到现在的情况，我想起一个可能，我的大敌或许出手了。” 她顿了顿，说道：“不大可能是大敌亲自出手，祂们不敢这么做，因为如果有谁先出手，会遭遇被我本体换命的结局，祂们可能派遣了此世的信徒出手，也可能出动了祂们还能调动的面相。” “具体是哪一位，或者哪几位还不清楚。但从巨石要塞的情况看，可能是深渊意志或低熵阴影的侵蚀。” 苏晓说道：“你本体对此没有防范吗？” 林莜莜摇头：“利维坦级邪物出手是非常审慎的一件事，且虽然利维坦级邪物能俯瞰历史帷幕，但也有一些东西能遮掩这种俯瞰，我告诉过你了。” 苏晓点头，比如未来之主对未来的欺骗，比如火花圣器对观测的扭曲，比如疑似掌握在六羽龙帝国手上的守秘权柄。 “说起六羽龙帝国……”苏晓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幅画，那是他在历史画册的画廊里见到的一幅画。 在那副画中，六羽龙高居王座之上俯瞰画家，而画家却忠实记录了下了六羽龙背后阴影里的影子。 “林莜莜说可能是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做的？六羽龙背后的影子，是不是画家在暗示着，六羽龙帝国已经被低熵阴影所侵蚀控制了？” 苏晓内心有所猜测，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 他决定先去调查下这个小镇。 隔离隐形术笼罩下，苏晓像看不见的幽灵，在小镇中散着步，对心灵手术范围内的人施展心灵手术，直接悄悄剖析心灵，分析内心影响，寻找这一切异变的源头。 心灵手术像一把无声无形，且无痛的刀子，撕开了每个人的外表，把他们的内心像橘子那样剥开皮，露出甜美的果实。 再借由超能感应赋予苏晓的，权柄级的心智与直觉，苏晓分析一切，推演一切，洞察一切，这一瞬间，苏晓仿佛是全知者，能洞悉一切人心。 “找到了……找到了一些源头。” 算子缝隙里，苏晓停止了散步，对林莜莜说道： “大部分人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最早看到了其他人在这样做，于是，他们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好像不这么做，就会被排斥，不属于集体的一员。” 林莜莜评价道：“这是典型的，低熵阴影的力量展现，秩序阴影……营造一个腐败的秩序，这个秩序会自然而然吸引其他智慧生命的内心，让他们陷入其中，自己也变成这秩序的一员，最终吞噬原本的，正常的秩序。” “从理论上来说，各个文明之所以存在腐败堕落现象，根源就是因为低熵阴影在心灵大海中的存在，祂即使只是存在着，没有动用力量，也会无形之间影响历史帷幕里的所有历史，让里面的文明自发地出现腐败。而如果祂的眷者，使徒或者面相来到了巨石要塞，也可能据此发动攻击。” “但是，低熵阴影只是暗中影响人心，勾引人心中最黑暗的部分呈现出来，让他们融入既定的，堕落而腐败的秩序，而这里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低熵阴影不会把激发色欲当成祂的既定秩序，祂有更好用的。” 苏晓说道：“你的意思是，最早应该是魔鬼影响了一部分人，然后影族的手下放大并遮掩了那种影响，让接触到影响的人，自然而然的融入了那秩序当中？” 林莜莜点点头： “宗教传说中的七宗罪，是魔鬼擅长使用和引动的力量，色欲是其中之一，它们能利用色欲的爆发，从文明中收割文明力量。” 七宗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苏晓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继续追溯每个人内心的记忆，通过查找不停记忆，找到最开始受到影响的那些人，借此，应该能找到魔鬼的踪迹。” 林莜莜否定道：“不。你先进遥远要塞看看。” “哦，对。”苏晓说道：“祂们竟然连遥远要塞入口的小镇都给腐蚀成了这样，那么遥远要塞内部呢？内部的情形可能也很糟糕了，不然罗莎莉本体不会只是那样。” “现在分析下来，涉及到遥远要塞里的力量，有低熵阴影的影族，有深渊意志的魔鬼，还有可能提供了守秘权柄的六羽龙，不然它们没法遮掩过你本体的视觉，对罗莎莉的真理平原下手。” 一说起这个，苏晓内心就有无名火起，但他压制住了，他知道不能因为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涉及两大利维坦级邪物制造的阴谋，纵然祂们本体未出手，一定也派遣了强大的手下，在最坏的可能性中，或许有大魔级的存在！ 不能冒冒失失的冲进去，必须要苟一点，藏在幕后，在不清楚敌人状况的时候，尽量避免和敌人正面冲突。 说实话，自从苏晓成为超凡者后，他就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用投影和分身行动，之后得到了火花圣器更是如此，不灭明焰加身，本体纵然面对一群王侯级邪物的围攻，也安然无恙。 但现在，苏晓压制着自己莽一波的想法，重新开始谋算起来。 他首先躲在了算子缝隙里，拉出了自己的投影，林莜莜也拉出了她的投影，两道投影齐齐降临小镇的秘境入口处。 “两位，请稍等。”一位肥胖的圣贤沃克尔站了出来，身周淡淡的白色气势溢出，他说道：“没有手令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遥远要塞，还请见谅。” 苏晓投影试探着说道：“我这里有艾瑟尔副团长给出的手令。” 沃克尔也没要求苏晓拿出手令，而是直接说道：“艾瑟尔的手令现在不行，刚刚下达命令，必须是防务委员会的副委员长伊莎·迪克森女士的手令才能通过。” 苏晓皱眉：“凭什么？我堂堂一位圣贤，金白之主的虔诚信徒，我居然不能进遥远要塞，还有这规矩？” 沃克尔说道：“您别急，我这边立刻通知伊莎女士，询问您能不能进去，您就是维克先生吧，听说您也是圣贤，来拜访故友的，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但也请您理解一下我们做事，要是随便放陌生的圣贤进去，万一那圣贤是敌对的邪教徒，要去刺杀防务委员会的委员们的那些战力低下的克隆分身，那该如何是好？” 第七十章 秩序的影响 沃克尔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令人信服，也没有完全拒绝苏晓进入的要求，而是晓之以理，并且还提出去通知伊莎女士这样的折中观点。 苏晓在一瞬间，甚至有就这样等下去，等他去通知那位伊莎女士过来。 但在有所防备，用心灵手术不断检查自身的情况下，苏晓立刻察觉问题：“不，不对。这其中有低熵阴影的力量，我差点就中招了，差点就要融入到他所建构的‘秩序’中。” 沃克尔看着苏晓两人立在面前不动，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下，像是在微笑。 他拿出了一个通讯类别的魔法物品，发出信息，传向远处。 苏晓微笑着，好像确实愿意略微等待一二。 过了一会儿，空间中又有信息传来，苏晓通过超能感应感受到，信息上的内容是： “放他进去，带他逛逛，我一会儿就到。” 沃克尔脸上的肉挤了挤，像是挤出了笑容： “我收到消息了，伊莎女士传令，您可以进去，但要跟着我，不能乱走，得等她到。” 苏晓说道：“好，没事的。” 苏晓本体和林莜莜一起躲在算子缝隙里靠近，操纵着投影，和沃克尔一起进入遥远要塞。 这段时间里，苏晓趁机用微观世界把沃克尔给控制了，然后直接心灵手术探入他的内心，审查他脑海里的所有思维。 就在他审查记忆时，异变突生。 砰！ 沃克尔的大脑爆炸了。 一切发生在苏晓两人的投影还未走进去时，周围看守秘境甬道的卫兵纷纷注意到了这点，然后齐齐面露惊恐。 在他们看来，这是苏晓突袭沃克尔，将沃克尔秒杀了。 苏晓也是震惊且疑惑，怎么突然就爆头了呢？ 沃克尔的尸体倒在地上，苏晓立刻超能感应扫过去，想弄清楚发现了什么。 随即，苏晓把灾厄黑刃凝聚出来，悬在尸体上面，冷冷问道： “你出来还是我让你出来？” 尸体分裂开，一只长着六翼的恶心蜥蜴人出现在苏晓眼里，它全身大概是绿色的，有着深绿色的鳞片，但那些鳞片同它背后的羽翼那样，都沾满了血肉与内脏器官，沾满了那些处在人体表皮下方的东西。 周围的卫兵本来正犹豫要怎么做，他们有的人已经开始跑了，有的人则觉得自己有守卫秘境甬道的职责，在犹豫要不要对一位圣贤攻击，可等他们看清那怪异蜥蜴的样子后，才大惊失色，方觉原来是沃克尔出了问题，说不定已经死去，被邪物伪装了。 这只六羽龙惊讶地口吐人言道：“你为何没有服从我们的秩序，为什么？” 说着，它全身白色气势暴起，竟然是一位圣贤强者！ 王侯级灵能波动爆开，权柄级能力展现。 有光从它手中出现，这光仿佛要溶解一切，散发开来，即将吞没苏晓和林莜莜的投影。 这是属于神族的一个权柄级攻杀权柄“光辉谴责”！ 光辉谴责作为纯粹的攻杀权柄，虽然杀伤力略微不及灾厄黑刃，但其可以远远轰出，作为激光炮使用，且攻击速度极快，达到光速，一旦被锁定就难以闪避，同时，光辉谴责还能化成辉耀盔甲，如同灾厄黑刃形成盔甲那样防护自身。 一旦被光辉谴责的光芒罩住，任何事物都会在光中融化！这方面的特性上，不比灾厄黑刃，冰神之心制造的寒芒弱！ 投影没有气势可言，但苏晓以“千万面相”附带的体质活力秘术强化自身，不惧怕权柄级攻击，纵然是灾厄黑刃这等顶级攻杀异能，也能短时间硬抗住。 同时，苏晓投影也在阻拦这光。 虽然光辉谴责一旦出手便是光速，无可阻拦，但六羽龙“沃克尔”施展光辉谴责时，是有一个很短时间的“前摇”的，那时，异能施展会爆发出灵能波动，而沃克尔并没有幻术权柄，无法让自己展现的异能没有灵能波动。 这个“前摇”时间虽然短暂，但也足以让苏晓进行防御！ 电光火石之间，苏晓没有选择灾厄黑刃进行防御，因为灾厄黑刃擅长防御物质攻击，对于光辉谴责这种能量攻击防护性较差，也没有选择用怪影杀手附加恐惧，即使苏晓这时施展怪影杀手，但其和光辉谴责会近乎同时完成，无法做到阻碍光辉谴责的目的。 苏晓抬手，举手投足之间，有黑洞呈现，吸引光芒。 他选择的是，引爆自己身上的秘术之力。 屠龙刺！ 在和张凡交流过后，苏晓才知道自己以前用屠龙刺时是多么的简陋，根本没把这个最强身体掌控秘术的威力发挥出来，完全是用怪影杀手和屠龙刺附带的杀气震慑，时空扭曲打出三重控制，然后利用屠龙刺加灾厄黑刃一起爆发的杀伤力把人秒了，这就像拿着一把长剑却只会刺，不知道用其格挡，挥砍等一样。 张凡光靠一个屠龙刺便能杀得邪物心惊胆战，他可不是苏晓这样简单粗暴的用法，而是将屠龙刺研究到极致，挖掘到极限，各种花里胡哨的扩展用法不停开发着。 比如现在！ 苏晓和那六羽龙“沃克尔”的距离极近，苏晓通过屠龙刺对时空的扭曲，将沃克尔包含在了扭曲时空当中，却引而不发，不引爆屠龙刺的威力。 沃尔克此时等于落入了黑洞的视界，其附近的时空曲率大到连光都无法逃脱！ 苏晓并没有办法维持这种状态太久，很快就会不得不爆发屠龙刺的力量，但足以抵抗光辉谴责的第一波爆发！ 如果那六羽龙“沃克尔”没有什么体质活力秘术，光凭圣贤的气势，苏晓这一击就够他吃一壶，保底重伤，甚至能将其斩杀。 苏晓对于屠龙刺的掌控虽然还未抵达张凡的层次，但他对时空扭曲的控制相当娴熟，只控制到了六羽龙“沃克尔”一人，没有波及到自己和身后的林莜莜。 林莜莜也出手了。 地面上散落的血肉，内脏碎片等，仿佛有了生命，活了起来，它们纷纷胀大，像是里面孕育着某种生命。 啵啵啵！ 那些血肉泥团里的孩子即将诞生。 砰！ 苏晓面前的“黑洞”已然炸裂！这爆发出的声音并不是黑洞炸裂本身的声音，而是时空扭曲归于平静时，在空气中的震荡声。 第七十一章 杀进秘境内 砰！ 六羽龙“沃克尔”连身形都看不见了，气势被消磨殆尽后，肉体直接被屠龙刺制造的黑洞绞碎聚成一点，那些飞散的血肉微粒四散开来，化作影子，想要进入原本沃克尔的血肉里。 但沃克尔散落在地上的血肉和尸骸，都已经怀孕了。 啵啵啵！ 血肉泥团中的孩子总算破开血肉诞生出来，那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非常漂亮，圣洁，环绕着林莜莜飞行。 此时，苏晓脑海里又多出了一颗圆润完美的金色晶球。 沃克尔死了。 苏晓投影看向林莜莜：“我们杀进去。” 女孩以点头作答。 苏晓接着转身，对周围看守甬道的卫兵施展心灵手术，集体催眠他们，让他们离开此地。 这种集体催眠是心灵手术具备的能力之一，对强者几乎无效，但是对弱者效果很好，能通过心灵直接给予暗示。 苏晓给他们的暗示是，带领镇子里的人，撤走！ 远离遥远要塞的秘境甬道入口！ 而他则要杀进遥远要塞内部。 那里面肯定有问题，否则六羽龙“沃克尔”为何推三阻四，不让他进去？ 苏晓和林莜莜操纵投影，杀了进去，在进去前，苏晓还在外面施展千万面相，制造了一道超凡九阶级别的身外化身，防止秘境外的小镇受到攻击。 甬道当中，林莜莜突然道：“停。” 苏晓闻言停下，询问道：“怎么了？” “稍等。”林莜莜投影周围的金色蝴蝶们突然振翅飞翔，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血肉人头。 “血肉蝴蝶里有记忆未曾消散，但直接读取记忆会受到守秘权柄的反制，你试试询问它问题，这样遇到被守秘权柄遮蔽的消息时，它也只是不会回答，而不会爆炸。” 林莜莜快速说道。 苏晓也是为之震惊了，这就是思想瓶的力量吗，能把对方的血肉变成蝴蝶，还能把蝴蝶变成可以说话的人头。 但这一幕却莫名显得并不诡异恐怖，反而充满了仙气，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美感。 苏晓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看向人头，询问道：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血肉人头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苏晓皱眉，这可能就是守秘权柄遮掩的消息，他接着问：“你们来历为何？” 血肉人头此时呆板回应道：“以陷入秩序阴影的人的脊骨为骨，以阴影为血肉，用……在世界岛上找到的吾主残余力量塑形……” 苏晓顿时明白了，有一个被守秘权柄遮蔽了消息的强者，在被遗弃大陆上找到了低熵阴影残留下的一部分力量，那位强者和低熵阴影显然关系密切，估计是眷者之类的存在，居然能直接动用那些残留的力量。 他接着问道：“你们和深渊中的魔鬼有合作？” 血肉人头回答：“有。” 苏晓有些无言，这血肉人头智商太低了，只会机械回答，他进一步问道：“和魔鬼们有什么样的合作？” 血肉人头道：“它们可以冲破要塞防御，来到物质界。作为报酬，我们可以……” “又被守秘权柄封锁了消息？”苏晓暗暗道。 他脑海快速思考着。 “六羽龙们是低熵阴影的神秘部署利用低熵阴影制造出来的，它们和魔鬼的合作是，让魔鬼突破巨石要塞的防御，来到物质界，而它们能得到什么呢？” 一旁的林莜莜说道：“魔鬼如果完全突破巨石要塞，很可能罗莎莉会惊醒，那是它们的目的，它们想唤醒罗莎莉。” “……对啊，罗莎莉住在巨石要塞主堡的教堂正下方，假如巨石要塞失守，她可能会有一些设置好的复苏程序让自己复苏，低熵阴影的目的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是罗莎莉……” 苏晓点头，他想了想，想到了一个绕过守秘权柄的办法。 “是谁封禁掉巨石要塞和遥远要塞沟通的？”苏晓询问。 这个问题，能帮他找到防务委员会中潜藏的暗子，但却不是直接询问，也许能绕开守秘权柄的效果。 血肉人头呆板回应：“伊莎·迪克森殿下。” 殿下？苏晓注意到了这个称呼，他问道：“为什么叫她殿下？” 血肉人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守秘权柄还在发挥作用。 苏晓看了眼林莜莜，递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是要去找伊莎·迪克森调查，还是继续进攻遥远要塞。 林莜莜立刻说道：“关键是遥远要塞，这里是罗莎莉的真理平原，对她至关重要，你派遣个分身去找伊莎·迪克森就好。” 苏晓点头，他施展分身术，派遣分身过去。 而后，两人操纵投影，朝着遥远要塞里杀去 秘境甬道尽头是一个广场，那里是一座繁华的大城。 苏晓踏出秘境甬道时，眼神却凝了一凝。 在广场上，男男女女穿着薄纱与镂空盔甲，围着一个“人”在不停跳舞。 跳着跳着，他们的衣衫褪下，找上同伴，开始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在那中间的那个人形存在，祂有着弯曲的角，羊蹄，黑色羽翼做成的翅膀，全身覆盖着黑色毛皮，浓密而坚韧，手中握着一把火焰大剑，看向苏晓的眼神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充满无尽的恶意。 苏晓迅速辨别出了祂是什么。 魔鬼中的下级王侯邪物，暴徒魔。 祂是天生的暴徒，充满着狂暴的欲望，掌握的权柄是身体掌控秘术和体质活力秘术，属于近战类型的王侯级邪物。 而这种下级王侯邪物，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祂崇拜强者，崇拜暴力，在魔鬼的王侯中，暴徒魔往往甘愿担任其他王侯级邪物的仆人，并且听从祂们的命令，哪怕那些命令会让祂们蒙受屈辱或者死亡。 而在这只暴徒魔身边，一个牧师打扮的圣贤恭顺的侍立着，他故意散发出白色气势，让暴徒魔吸收气势。 “你就是维克？”这位圣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本来你还可以多活几天，活到深渊秘境彻底洞开之时，但你既然现在要来找死，那就送你去死好了。” 第七十二章 怒火 随着话语落下，褪去衣衫的人群中，有六人同时散发出气势和王侯级灵能波动，隐约包围住了苏晓。 又有魔鬼王侯从广场周围的房屋走出。 它们数量不少，但只有一小部分是王侯级邪物，散发着王侯级灵能波动，其他都是上级妖鬼邪物。 虽然对苏晓来说，妖鬼级邪物的威胁几乎是没有的，但不得不承认，它们确实可以参与到王侯级的战斗中，并且影响到战局的胜利。 苏晓见状，直接施展身外化身。 八个一模一样的他出现，准备战斗。 “死！” 苏晓的身外化身们长啸一声，手中腐蚀长矛出现。 暴徒魔举起火焰巨剑，一跃而起，膜翼张开，遮天蔽日一般，朝着苏晓斩下。 一道苏晓身外化身迎了上去，腐蚀长矛带着屠龙刺之力，于天空中形成黑洞。 “杀！”苏晓怒吼着。 这些躲在暗处的混蛋一直在暗中对罗莎莉出手，苏晓内心早已挤压起无限的怒火，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轰！ 苏晓诸多身外化身和投影齐齐燃烧了起来。 他内心的怒火，被转换为实质了。 “不好！” 算子缝隙里，正在操纵投影战斗的苏晓内心暗叫一声不妙，他自己身上也开始燃烧，这火焰从他心里燃起，也在他的身上燃起。 出手的是躲在角落的一只魔鬼王侯，祂看起来和苏晓曾经见过的“脓液魔”很像，全身流淌着黑色的，如同影子一般的黑泥，但祂散发的却是彻彻底底的王侯级灵能波动。 苏晓立刻分辨出了影响他的权柄是什么。 “怒火焚身”！ 这个权柄能点燃敌人的怒火，让他的怒火燃烧自己的身心，敌人越强，越愤怒，怒火就越恐怖。 不仅如此，被怒火焚身伤到的目标，反而会因此变得更加愤怒，可越是愤怒，怒火就越大，形成恶性循环。 掌握这一权柄的魔鬼王侯们，很喜欢在和敌对圣贤战斗时，先在他面前做出各种残忍暴虐之事，激起怒火后，再以怒火焚身攻击他。 怒火焚身是攻杀类型的权柄，据说这样类似的权柄共有七个，聚集在一起，就是魔鬼中只有少数上级王侯邪物才掌握着的顶级权柄“七罪”。 此时此刻，苏晓的投影外加八道身外化身，全都被怒火焚身！ 苏晓的投影还好，苏晓本体以心灵手术镇压心灵，剔除会引起怒火的愤怒情绪，使自己心如坚冰，让怒火迅速平息了下来，但身外化身只有秘术生效，却难以对抗。 其他敌人趁此机会猛攻，根本不给苏晓喘息时间。 还好苏晓的身外化身有“千万面相”这个权柄，其中有体质活力秘术的成分，也有超凡九阶的气势，但光挨打看起来撑不了多久。 各个“苏晓”迅速做出决定。 “杀！” 有苏晓身外化身举起长矛，赤红着眼，全身被火焰燃烧，朝着前方邪物冲去，屠龙刺力量全力爆发。 既然压不住怒火，那就不压了！ 反正我只是一道身外化身，在自己烧死之前，尽可能换掉敌人，那就赚了！ 这个决策出奇的一致，八道苏晓身外化身同时扑出，化身成超凡九阶的强大战士！ 苏晓投影此刻也被攻击，他是被攻击得最多的，不止是怒火焚身，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都在引爆，有光辉谴责从远处轰来要溶解他的心灵，有正面冲过来，手持火焰大剑的暴徒魔。 苏晓内心冰冷，未做防御，选择用异能反击。 怪影杀手！ 他把恐惧情绪附加给所有敌人，让祂们见到罗莎莉出手，拔出的剑斩过天地，宇宙，心海，穿越时空朝祂们攻来。 接着，苏晓投影准备施展时间静止，获得喘息时间，用心灵手术治疗心灵层面的损伤。 苏晓投影和本体息息相关，那些针对心灵层面的攻击也同样影响到了本体。 但苏晓没有成功。 一位圣贤级守钟人拔出腰间剑刃，灵能波动爆发，轻轻一斩，斩过时空。 时间修复！ 周围的时空之门都对苏晓关闭了，让苏晓无法利用时空微观结构，进入流速更缓慢的时间帧。 但这影响并不大，靠近他的一位苏晓身外化身立刻暴起，朝他爆发屠龙刺，连他带周围的敌人一起吸入了黑洞中。 一颗颗黑洞在苏晓身边显现，都是苏晓身外化身制造的，苏晓也抓住了机会，施展时间静止，去掉心灵中积攒的各种影响。 每当这种时候，苏晓就会叹气，要是有木偶在就好了，如果木偶圣器不是在自己手腕上，而是在三尺之上，那么苏晓完全可以顶着这些影响先战斗一会儿再说，不会很快失去战斗力。 甚至苏晓能在怒火彻底点燃前，就察觉异样，直接用三尺神明配合心灵手术，更快速的镇压所有愤怒情绪。 轰！ 轰轰轰轰轰！ 所有黑洞爆开，有王侯级邪物战死，有圣贤陨落，妖鬼级邪物更是陨落不计。 苏晓也有两道身外化身陨灭，一道受到了太多攻击，打破了气势和体质活力秘术的防御而陨落，一道则被那位圣贤级的守钟人斩了一剑，那一剑似乎带着时光的流逝，让那道身外化身的“持续时间”归零。 战况尤为惨烈。 整个广场都被战斗余波摧毁了，连同广场上面那些彼此搅合的男男女女，周围的建筑物更是被战斗余波直接摧毁，有的建筑直接变成了齑粉，有的人类和邪物直接化成了印在地上的黑影。 但苏晓一方更赚。 受着伤，身体和心灵都在燃烧的苏晓身外化身们望着被战斗波及的无辜者，饱含怒火，继续猛攻！ 在怒火把他们燃尽之前，他们要尽可能杀伤敌人！ 魔鬼和六羽龙们有些胆寒了。 祂们不是不敢打下去，而是这完全没法打，苏晓死的是造出来的身外化身，祂们死在屠龙刺下，可是连复活手段都没用的！ 还有刚刚那出现在祂们幻觉中的那一剑，那一剑的威压仿佛真的神威，现在都有王侯在颤抖。 就在这时，有声音传来。 “如果你的手段仅止于此，那就陨落在这里吧，陌生的圣贤。” 第七十三章 菲尔娜 说话者是一个前额有小小尖角的妩媚女性，她穿着精致的镂空花纹黑色皮衣，结白的大腿与小腹之间只有一点布条分割，显得十分放荡。 祂很美，具备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让人只是看到，就仿佛从心底勾起了欲望。但是，在祂身上，却总是散发着腐败的恶臭，好像祂总是与尸体与腐肉待在一起，沾染上了那种味道。 在她手上，一把九节鞭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回旋。 “菲尔娜女士。” “菲尔娜女士。” 战场外面，一位位俊男美女齐声呼喊着祂的名字。 算子缝隙里。 苏晓听到这名字，脸色微变。 和林辰关系密切的丁波江，他在神秘学界的身份，就是中夏地区，魔鬼九大教团之一，菲尔娜教团的教主。 所谓九大魔鬼教团，他们或崇拜着深渊意志，或崇拜着深渊意志的某种解释，或崇拜着深渊意志之下的魔鬼大魔们。 菲尔娜自然也不是一位王侯级邪物……而是一位大魔级邪物的名字。 菲尔娜是象征色欲和食欲的魔鬼，之前在梦中世界的时候，丁波江曾经在自家豪宅内举办宴会，那个宴会既包含了色欲的部分，也包含了最后食欲的部分，便是属于菲尔娜信徒的“领用圣餐”仪式，只不过食物要先用身体取悦与会者，然后再被四分五裂地取悦与会者。 这时，林莜莜开口说道： “不是菲尔娜，真正的菲尔娜已经死了，祂自称菲尔娜，大概只是一个想要扮演菲尔娜的后进者罢了，最多是个上级王侯邪物。” 苏晓闻言，稍松口气。 若是大魔级邪物在这里，那苏晓恐怕底牌尽出也难言必胜，但不是大魔级邪物，那压力就小了很多。 那位自称菲尔娜的魔鬼正紧盯着苏晓投影身旁的林莜莜投影，林莜莜在刚刚的战斗中并非什么都没干，她激发起了一些生命领域的力量，在为周围饱受怒火焚烧痛苦的身外化身治疗。 菲尔娜莫名地舔了下嘴唇，祂似乎感觉到，她动用的力量中，有什么祂所渴求的东西。 这是字面意思的渴求，是真的干渴，想去饮下，而非“想得到”的意思。 菲尔娜感觉得到，那里有某种东西在莫名地吸引祂，祂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祂可以凭直觉与本能做出一些猜测。 “血！一定是血，我想饮下她的鲜血！”菲尔娜再次用舌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小腹上，好像已经在回味饮下鲜血后的事了。 广场上，战斗并没有因为菲尔娜的到来而停滞，反而因为菲尔娜的到来，变得格外激烈了。 魔鬼和六羽龙们精神一振，不再畏惧后撤，反而猛攻猛打起来，苏晓的诸多身外化身也不惧战，纷纷持着腐蚀长矛，带着屠龙刺之力而战。 时空扭曲被苏晓的身外化身玩出了花来，偏斜攻击，格挡攻击，加速爆发，保护队友，控制敌人…… 苏晓投影却没有贸然上去近战，现在的局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还有别的事可以做。 真实影法术。 幽影物质从算子缝隙中抽出，在空气中凝结出四道人形。 宋澍江，夏禹，明珠，张凡。 苏晓召唤了他们四人的超凡八阶版本！ 纵然不是圣贤，但他们的战力，在超凡八阶，也超过很多圣贤，可以单独与王侯级邪物对战！ 张凡出手，他手中出现一杆长矛，将其高高举起，远远轰出。 明珠脚尖点在空中，空中出现了云，随即云雾扩散，笼罩了整个战场，蒙蔽敌人视野，辅助我方战斗。 夏禹全身燃火，脸上笑容自信。 “来，近战！” 他大声喊道，自身便化作雷光，穿过重重防御，直接来到菲尔娜面前。 雷光！ “找死！”菲尔娜怒了，这雷光来的太快，祂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拳。 可等祂要做反击时，夏禹已经来到了祂身后，一脚再踹在了祂脸上。 菲尔娜靠着体质活力秘术脸接攻击后，不再吭声，这位魔鬼的上级王侯邪物身周涌起光芒做成的盔甲。 光辉谴责！ 苏晓猜测，菲尔娜执掌吞噬权柄，而吞噬权柄类似同化权柄，能通过食用对方的血肉，获得对方的一些能力。 此刻祂正是通过吞噬权柄动用了光辉谴责的能力，用光辉谴责化成盔甲，试图抵御夏禹。 但夏禹全身化火，处在炎魂入体的护佑下，并不惧怕，继续战斗。 “武道宗师”宋澍江则以“寸劲：天涯尺”穿梭到广场正面战场中最危险的地方，和一位苏晓的身外化身并肩作战。 一下子，四道实力强大的真实幻象一召唤出来，隐约有打破原本僵持的局面的倾向。 云雾中，魔鬼和六羽龙们试图用权柄级推演占卜能力击破云雾和超能感应对祂们感官的遮蔽，有六羽龙愤愤叫道：“若不是我们有人去了深渊参与预言战，今日这云雾无法遮蔽我们！” 祂们被打得撤退，迷雾遮蔽了一些视野，让祂们心慌，不敢在未知的迷雾中和苏晓作战。 也有邪物使用大范围的权柄，对云雾咒法制造的迷雾轰炸，但这样做，不免轰到了那些莽进迷雾，没有撤退的自己人身上。 “杀！” 迷雾中，有苏晓身外化身怒吼道。 一下子，更多邪物王侯陨落，等到迷雾的遮蔽被彻底击穿时，已经又有近十位王侯陨落了。 当然，苏晓这边也付出了代价，比如夏禹的真实幻象，就被菲尔娜和祂周围的邪物围攻，炎魂入体烧到干枯，陨落掉了。 但苏晓毫不在意这点，再次施展真实影法术，召唤出了夏禹的真实幻象。 他心力近乎无限，只要不伤到本体，拿真实幻象去换敌人的力量，怎么换怎么赚。 夏禹一被召唤出来，便化作雷光，轰出云雾，朝着菲尔娜攻来。 菲尔娜内心憋屈，祂出场时如此声威，可到了现在，竟然连和“维克”正面交手都没有过，被对方召唤出的真实幻象就纠缠住了。 祂好不容易把那道真实幻象干掉，只见云雾中又冲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朝着祂杀来。 “这……这人的文明力量是无限的吗？这么压榨心力，竟然还没有疯？”菲尔娜内心怪叫道。 第七十四章 后手 邪物们的防线已经支撑不住了。 从整体的数量和状态上看，祂们确实还有一战之力，数量上即使算上身外化身也比苏晓多，而且苏晓的身外化身们多次爆发了屠龙刺的力量，如今处在较为疲软的疲软期，没办法像刚才那样一波波爆杀敌人，只能手持长矛，和敌人正常近战。 可邪物们就是快崩溃了，之前几波战斗死得太惨，大量王侯级邪物被屠龙刺的爆发秒杀。 现在祂们还在支撑，没有逃跑，完全是因为苏晓把秘境甬道入口给堵住了，祂们想逃也逃不了，只能绝望地死战。 苏晓的战斗力，让他们太震撼，太绝望了。 最开始，他们对“维克”的战斗力，预估是在轮回领主之下的水平，也就是手持圣器的圣贤里较强的那一档，之所以想等到深渊大撤退时再解决苏晓，是因为这个层次的强者，祂们要正面对抗的话，肯定会被带走好几个人，连带动静也不会小，可能会让还未被侵蚀的圣贤有所防备。 可当初祂们并不觉得“维克”有多强，认为他要是来遥远要塞，这里潜伏的力量一起上，足以将他击杀当场。 但事实给了祂们狠狠的一巴掌。 遥远要塞都快被他给杀穿了！ 几乎是他一个人杀穿，就算算上他身边那个女伴，也才两个人。 两个人杀穿遥远要塞里潜伏着的六羽龙和诸多魔鬼王侯！ 他旁边那个小女孩还没出手，但菲尔娜对那小女孩也同样忌惮，祂从未对谁产生过如此的渴求欲望，能对她有这样的欲望，菲尔娜怀疑她可能执掌相关圣器，执掌那些对她有极大吸引力的圣器。 菲尔娜张开鲜红嘴唇，对着周围空间某处一个吞噬，但夏禹已经化作雷光，闪避开吞噬的攻击。 祂感觉到了，继续在这里和夏禹纠缠一点用都没有，他虽然没有超凡九阶，但太油滑，太难打，就算好不容易把他击杀了，苏晓立马就再召唤一个，根本不费力的。 菲尔娜盯准迷雾中的苏晓，此刻迷雾已经被邪物们用预言权柄破解，只剩一点盲区了，祂也瞧得清晰，手持鞭子，直接往里面冲。 不管夏禹了！ 这也是邪物们最后的反扑，那些魔鬼王侯，六羽龙圣贤，纷纷爆发实力，朝着云雾中杀来。 就在这时，一抹黑光闪烁。 广场边缘角落，混迹在一群妖鬼级邪物当中，一直没有爆发力量的某位存在，突然从影子中钻出来。 他穿着黑袍，看不清脸，但毫不起眼，仿佛任何人都会将他忽略。 但他手里提着一盏灯。 一盏没有发出光芒，反而在吞噬光芒的灯。 这灯突然爆发威力，一抹黑光闪烁，直接抵达正战斗着的苏晓投影身上！ 这是酝酿已久的必杀攻击！ 苏晓投影还未来得及展现惊愕神色，便化作了一团团影子，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 魔鬼王侯中，有人大喊，十分兴奋。 诸多六羽龙圣贤也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那一位执掌低熵阴影力量的存在，实在太谨慎了，一直看着己方圣贤和王侯纷纷战死也耐住性子没有出手，非得到了双方底牌尽出，搏杀最激烈，无暇顾及变数的时候，才突然出手，如同一条毒蛇般，直接攻击要害。 分身类权柄确实强大，只要将本体击杀，诸多分身将再也不是难题！ 然而。 诸多身外化身并没有因为投影被消灭而停止战斗，他们继续战斗，反而打了诸多邪物一个措手不及！ “啊！” 又有王侯级邪物陨落，被腐蚀长矛贯穿，自身沉沦如无尽的深海时，被后续攻击衔接上，直接带走。 “真实影法术！是真实影法术！” 有六羽龙圣贤喊道，祂们总算反应过来：“刚刚那不是本体，是投影！” 也难怪祂们反应较慢，苏晓出手时，是没怎么遮掩灵能波动的，同时，千万面相召唤的诸多身外化身，也让敌人很难做出真实影法术的判断。 “不是真实影法术！他刚刚还用了超能感应和怪影杀手，是幻术世界！维克根本不是维克，他是邪魔之主！” 敌人在最后一刻“窥破”了苏晓的身份。 “不可能，邪魔之主怎么可能这么强，呃啊！” 又有王侯陨落，这次出手的是宋澍江的真实幻象，他悄然贴身到一位重伤王侯身边，以“寸劲：万物崩”将其轰到崩解。 妖鬼级邪物群中，刚刚以影子灯笼偷袭苏晓分身的存在见势不妙，正要走入队友的影子，从中逃脱。 结果，苏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祂身边。 黑影惊悚，举起灯笼，准备攻击苏晓，却已经被黑刃领域覆盖，被屠龙刺绞杀。 黑洞浮现，爆炸。 那盏无光的提灯落在地上，无数幽影触手从它的影子中冒出，把它拖入了影界。 这提灯是低熵阴影残留的力量所化，纵然主人陨落，苏晓仍然担心其还是能战斗，影响战局。 这个时候，苏晓可没有闲心用梦幻泡影处理清晰它，还有邪物未曾消灭。 所以，苏晓选择把它先送到影界，之后再来解决。 但提灯死死不动，未被苏晓送走。 反而，它黑光一闪，吞噬着苏晓凝结出的幽影触手。 菲尔娜见状，一个闪烁，往提灯方向靠近。 此时局面已经颇为危机，祂想逆转局势，认为拿到提灯后尚有一丝希望。 但夏禹化作雷光，缠住了祂。 菲尔娜眼中利芒一闪，祂吞噬过金白之主教廷分配给圣贤们的传送玉佩，现在不是吝啬的时候。 传送玉佩的力量爆发，菲尔娜跨越空间，来到了提灯所在位置。 祂一手按在无光的阴影提灯上，脸上终于爆发笑意，对提灯旁边的苏晓说道： “还要谢谢你，将这件六羽龙的圣器赠予我。” 六羽龙的圣器？苏晓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难道就连和六羽龙合作的魔鬼，也不知道这提灯是什么吗？ 那根本不是圣器，而是伪象征，伪圣器，是低熵阴影残留的力量所在。 连苏晓都不敢直接触碰这提灯，毕竟这是一位利维坦级邪物留下来的力量，这魔鬼王侯直接敢拿，也太勇了吧？ 第七十五章 杀穿 菲尔娜拿着无光的提灯，还并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但在苏晓眼里，他清清楚楚看到，菲尔娜的身体正逐渐变成影子。 菲尔娜此时还在调动祂的魅惑能力，试图让苏晓对祂产生色欲，但祂自己完全了解不到，祂的身躯正如同逐渐腐烂的躯壳那样，身体各处开始影化，出现影子的斑斓。 苏晓对于遭到魅惑攻击是有预警的，在菲尔娜出现时他便用心灵手术在自己心灵中埋设暗示，用以对抗，现在这些埋设的暗示全部全部起效了，让苏晓短时间内不惧菲尔娜的魅惑能力。 他立刻凝聚梦幻泡影，轰了过去。 被梦幻泡影洗礼后，菲尔娜总算产生了疼痛感。 祂低下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躯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缺口。 那些原本变成影子的地方，在苏晓梦幻泡影的轰击下直接消散，于是便成为了缺口。 “灾厄黑刃吗？”菲尔娜想，祂依靠权柄级的体质活力秘术迅速恢复身体，同时红唇一张，仿佛献吻一般，朝着苏晓投影和周围的区域“吞噬”过来。 苏晓投影在身边布设灾厄黑刃，没有闪避的意思。 一口下去，祂却只吞噬到了影子，肚子莫名绞痛，祂把灾厄黑刃也吞噬了下去，那些灾厄黑刃在祂肚子里爆发了。 苏晓投影再次出现，接连对祂轰出梦幻泡影，怪影杀手，灾厄黑刃。 苏晓手段太多，太诡异莫测，菲尔娜根本支撑不住，祂手里无光的提灯在颤抖，祂吞噬来的各种权柄力量形成的防御被破开后，来不及重构，便遭到了攻击。 祂身上光芒闪烁形成盔甲，祂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准备传送逃走。 但几个苏晓却隐约将祂包围，屠龙刺扭曲时空，祂传送了一次后，发现传送到了屠龙刺的当前。 轰！ 连续的攻击下，菲尔娜纵然靠吞噬权柄吞噬过权柄级的体质活力秘术，也终于支撑不住。 祂陨落了，死的无声无息，被屠龙刺带走。 手上的无光提灯落在地上，苏晓也不敢靠近，直接用梦幻泡影再轰了一遍。 正面战场，也几近崩溃，六羽龙圣贤和魔鬼王侯们正被屠杀。 菲尔娜一死后更是如此，祂们连战意都无，只想冲击秘境甬道入口，有的则试图脱离苏晓身外化身的近身，找到机会用玉符逃跑。 祂们手里的传送玉符是可以进行“星界旅行”的，能越过秘境，无需走秘境甬道便回归物质界。 但苏晓怎么可能放过祂们，各大身外化身粘着敌人作战，时空扭曲覆盖整个战场，若是之前敌人数量众多时，尚且可以一部分人断后，另一部分人逃跑，但到了现在，祂们已经没了机会。 又有黑洞升起，王侯级别的敌人陨落。 有六羽龙圣贤躲入了光芒大教堂，利用其中的符阵等试图拖延时间，也被苏晓远远用灾厄黑刃超长枪荡破。 灾厄黑刃可以作为“钥匙”，击破各类封锁！ “呃啊！” 那六羽龙圣贤满脸绝望，被苏晓一道身外化身近身，毫无逃跑空间，直接戳死。 数分钟后，战斗结束了。 他杀穿了遥远要塞里的所有邪物。 时间拖延这么长，主要还是由于有些邪物想逃跑，苏晓身外化身的屠龙刺爆发没恢复，只能用屠龙刺在身周形成时空扭曲的领域，粘住追着祂们打，把祂们活活打死。 广场上，尸横遍野。 苏晓也在盯着那无光的提灯，一遍遍用梦幻泡影净化。 还好，这一次有大量的邪物，在苏晓将它们击杀后，使用梦幻泡影承受的污染与疯狂得到了宣泄，没有像之前净化第一个提灯那样费力。 无光提灯很快黯然，被苏晓用火花收敛，让火花燃烧得更为炽烈。 “整个遥远要塞里的居民，很多都受到这些邪物的影响，陷入了秩序阴影中。”苏晓超能感应扫荡整个秘境，说道。 “还好，现在秩序已经被打破，恢复正常状态是时间问题，我还可以用心灵手术帮助他们一下，这里还是有不少没被杀害的人类的，如果他们的文明能够恢复，罗莎莉的状态会好很多。” 林莜莜赞同道：“嗯，你杀了这么多王侯级邪物和六羽龙圣贤，祂们死亡后，也会爆发文明力量，其中一部分你吸收了嘛，还有一些会溢散到遥远要塞中，能帮助罗莎莉恢复状态。” “可惜，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想要解决她的问题，还是得梦中世界的罗莎莉修炼到超凡九阶，而后你把她召唤出来。” 苏晓说道：“不过，被低熵阴影侵蚀，也不算是‘本’吧？真正造成一切的根本，是为什么到了圣贤以上，心力的产出就会伴随疯狂的污染……这疯狂的污染到底是什么。” 林莜莜道：“这是修炼上的问题，之后你会知道答案的。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苏晓点头：“好。” 他开始整理起秘境中的秩序，挑出那些被影响，但影响不是很大，可以用心灵手术立刻解决的官员做部署，让他们重新维持起文明的秩序…… 而外界，苏晓派遣的一道超凡九阶分身，也在行动中。 …… 防务委员会大量的圣贤聚集在深渊秘境，少量圣贤在主堡附近，而在伊莎·迪克森收到消息后，能调动的防务委员会成员只有两位。 但伊莎相当自信，认为除非太阳剑圣破关而出，祂带着两位己方的圣贤，足以压制“维克”，将那“维克”击杀。 对方纵然能让迪昂戈脆败，她也没有什么担心，就算她这三人小队无法击杀他，也肯定站在不败之地。 迪昂戈本就是执掌圣器的圣贤中，较弱的一档，甚至不给面子的说，是最弱的一档。 伊莎将执掌圣器的圣贤分为四个档次。 第一个档次就是太阳剑圣，邪魔之主，轮回领主三位，能从超过十位圣贤的围攻中存活，甚至还能反杀，这其中，哪怕邪魔之主不是圣贤，只是超凡九阶的准圣，也算在其中。 第二个档次，是真正掌握了圣器力量，且自身又十分强大的存在，比如伊莎自己。 第三个档次，就是自身实力很强，掌握了圣器力量，但没有完全挖掘，或者完全挖掘出了圣器力量，但自身只有一个权柄或者两个权柄的。 第四个档次，就是迪昂戈那种，自身实力也不够惊艳，圣器力量也没怎么挖掘的。 伊莎唯一顾虑的，是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了防务委员会里还未被侵蚀的圣贤，甚至让太阳剑圣再履尘世，那才是她需要考量的问题。 第七十六章 顾虑 在伊莎看来，维克能击杀迪昂戈，实力肯定不弱，或许短时间内拿不下来，会闹出大动静。 所以，她在收到消息后，没有立刻赶到遥远要塞入口那边，一方面是带人，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暗中掌控的暗子，对深渊秘境那边传递消息，让魔鬼们立刻开始行动，不再等待后续时机。 “原本的计划是，等深渊秘境守军放弃大部分防线，紧锣密鼓撤退的瞬间，再突然暴起，配合已经被腐蚀的暗子，一下子消灭防务委员会中剩余的委员……” “这样做最为稳妥，到了那时，就算太阳剑圣出现，也无力挽回局势，那时，太阳剑圣只能尝试唤醒金白之主……” “而后，吾主……我的父亲，就能尝试侵蚀金白之主，让祂变成我的姐姐。” 伊莎心里想着，有些暗恨。 “虽然因为维克的到来，导致计划出了些差错，但问题也不大，现在防务委员会中的圣贤基本都聚集在了深渊秘境，深渊里的魔鬼王侯们配合内部的我方强者，形成两面夹击之势，纵然他们未完全崩溃性撤退，还有一些阵地在，胜算也在八成以上，只是动得有些仓促，变数会很多，魔鬼们的损失会不少，我方在深渊秘境里的暗子也大都会死亡。” “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都怪这个维克，他为什么不好好等到深渊秘境大撤退的最后一日呢……” 三大圣贤联袂飞行着，朝着遥远要塞的秘境入口前进。 “嗯？” 就在这时，伊莎察觉有视线扫过她，随即将她彻底锁定。 这是权柄级的探知能力！ 她立刻做出判断，至于是谁的权柄级探知能力，伊莎猜是那位维克。 “哼，看到我了吗？” 伊莎想着，内心却没有什么畏惧。 她可不是迪昂戈那种水货，是执掌圣器的圣贤中的强者。 而且，这才过去几分钟，维克还不一定知晓遥远要塞里出事了，伊莎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偷袭一下。 三大圣贤同时飞来。 而苏晓的分身在算子缝隙里，默默地看着他们，跟着他们。 微观世界，心灵手术！ 苏晓双管齐下，尝试暗中控制住他们，从他们身上获取相应情报。 “微观世界？有趣。” 这时，伊莎出言道。 她竟然能看穿算子缝隙，看到躲藏在里面的苏晓。 苏晓并没有慌张，事实上，权柄级感知秘术，权柄级推演占卜异能，有很多都能洞悉出算子缝隙里潜藏的苏晓。 比如“揭示”，它不仅能看穿隔离隐形术，甚至能找到物质界和算子缝隙之间的联系，能通过那些联系，让自身的攻击对算子缝隙里的敌人造成伤害。 即使很多都不如“揭示”这类的权柄级能力，无法直接看出算子缝隙内存在的敌人，也能在被人躲在算子缝隙里偷袭的时候，模模糊糊有所感应，做出应对。 苏晓暗中偷袭被感知发现，这倒是在苏晓意料之内的事。 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正面作战。 苏晓分身在算子缝隙里施展投影术，投影手持腐蚀长矛，冲向伊莎。 伊莎见此一幕，惊骇道：“幻术世界？” “你是邪魔之主？” 祂抬起满是蕾丝花边袖口的袖子，对着苏晓投影和苏晓本体的位置，爆发王侯级灵能波动。 石化！ 祂使用石化权柄，想要阻拦苏晓。 同时，身边两位圣贤也杀将过去。 然而其中一位圣贤冲到半途，直接捏碎玉符。 伊莎也面无表情捏碎玉符。 他们瞬间传送走了，苏晓的投影还干站在哪儿，没摆出战斗阵型来。 只有一个呆傻的圣贤冲到了苏晓投影那里，发现两个队友都跑了，顿时惊骇，立刻准备捏碎传送玉符。 人的名，树的影，看到隔离隐形术，微观世界，超能感应和真实影法术四招同出的时候，伊莎已经怀疑这陌生的“维克”就是隐匿潜藏的邪魔之主，这倒也合理，毕竟不可能凭空蹦出来了一个能杀迪昂戈的圣贤级强者。 邪魔之主当前，伊莎也不敢应战，她身边的圣贤再多十几二十个还差不多，先跑为敬。 祂身边的两位圣贤，也有一位反应过来，佯装要攻击，却跑路了。 只有最后一位，在最后关头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祂晚了一步。 传送后，祂发现自己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靠近了苏晓！ 苏晓以自身为中心延伸开来的屠龙刺“时间扭曲领域”已经把祂捕捉到了！ 祂瞳孔紧缩，绝望大喊：“不！” …… 在巨石要塞和遥远要塞入口这片区域，传送是能正常运作的，没有受到旅者诅咒的诡异影响，不会传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中。 所以，伊莎和另一位圣贤，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一个传送目标： 遥远要塞！ 那里是祂们在这里的总部，其中有大量被腐蚀了的圣贤，还暗藏了数量不少的魔鬼王侯。 光凭这些人手，伊莎甚至敢直接和防务委员会剩余的圣贤撕破脸，祂没这么做，一方面是这样直接撕破脸不如等大撤退时和深渊秘境里的魔鬼王侯里应外合，损失会更惨重一些，另一方面也是忌惮太阳剑圣，担心他会出关，那样不一定打得过。 但现在，遇到了疑似邪魔之主的存在，那么那里都不安全，只有遥远要塞内部是安全的，那里强者如云，纵然是邪魔之主这样的第一档次圣贤，也没办法正面杀进来，他做不到的！ 而其他的传送地点，巨石要塞的主堡缺乏高端层次的力量，中高阶超凡者组成的防线确实能对抗魔鬼王侯，但面对掌握权柄级隔离隐形术的“邪魔之主”如同虚设。 本来还有个深渊秘境作为选项，但那里的圣贤很多是还未被侵蚀的，只有少数暗子，虽然邪魔之主是太阳圣卫的敌人，但伊莎担心那些圣贤不会帮自己一同作战，到那时她怎么办，往深渊更深处逃跑？ 在电光火石，来不及细想的情况下，伊莎和另一位圣贤下意识选择了遥远要塞，这就是祂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跨越星界，传送到遥远要塞入口的大广场时，两人呆傻住了。 广场上，一群苏晓转过头，看着祂们。 第七十七章 背叛 深渊秘境。 艾瑟尔副团长正与几位防务委员会的委员待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再过两天，我们就能把百分之九十的物质和人运出去，那些重型物资……也只能尽量抛弃了。” 艾瑟尔说着，有些黯然。 在深渊秘境里建立如此大的家底，是何等的困难啊，尤其是深渊秘境入口还在被遗弃大陆，距离人类文明繁华的古典人类大陆相距一个雷霆海。 这些物资，这些城防，这些重型设备，很多都是前辈先烈们拼命才搭建出来的。 可到了如今，深渊秘境必须得放弃，很多设备太重太大，难以运走，只能放弃。 艾瑟尔捏着拳头，有些难过和不甘，但她也知道，深渊里是越来越难守住了，魔鬼中的王侯数量缓慢增多，人类圣贤却越打越少，好几位圣贤都陨落了，在遥远要塞内修养，至今没有恢复实力。 秘境守不住，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守秘境甬道。 这一切，都是从太阳剑圣莫名宣布闭关，不再履足尘世开始。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瑟尔有些茫然。 不，问题的关键不是太阳剑圣为何宣布闭关，而是为什么他一闭关，整个巨石要塞就有那种缺了主心骨，没法战斗的感觉，明明之前太阳剑圣不出手，他们也能守住深渊秘境……艾瑟尔眼中无神的想着，把这归结于自己的实力与威望不够，不足以慑服防务委员会的大佬们。 “艾瑟尔？” 一位圣贤注意到艾瑟尔的走神，提醒道：“今天晚上我们要防备夜袭，不仅要让擅长预言探知的圣贤监控外围阵地，前方的士兵也要准备好，一旦我方圣贤发现敌人袭击，那他们要立刻变换为作战状态。” 又有人道：“最好前线的士兵暂时别休息了，魔鬼的进攻节奏我们都很清楚，它们习惯在我们军队吃饭和睡觉的时候进攻，这个时候，它们更容易利用‘懒惰’和‘暴食’两大能力获得优势。” 艾瑟尔点点头，对旁边的勤务兵道：“记下来，等会儿用电台通知前线各部队，随时防备攻击。” 艾瑟尔其实对这里的军队比较放心，他们和魔鬼是世代交战的对手，这里的军人大多从孩提时代便在家里老人和母亲的交谈中，听闻关于魔鬼的讯息，对于魔鬼的了解之深入，恐怕不会逊色于古典人类世界里的许多学者。 很多人从懵懂之间懂事时，就明白自己的任务，是要为人类世界看守好深渊，绝不让深渊里的魔鬼出来，侵蚀外界。 在这场撤退中，已经有不少人战死了，再怎么有序的撤退，终归是要面对敌人的攻击的，很多士兵就这样守在他们的阵线上，没有等到撤退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位正用预言权柄警戒外围的圣贤突然睁眼，大骇道： “魔鬼发起总攻了！” 他站起来，使用一个幻术类型的魔法道具，在沙盘地图上迅速表明他所看到的局势。 “东部，魔鬼王侯七位，北部山脊，魔鬼王侯五位，西部，魔鬼王侯五位，南部冥河一带，魔鬼王侯十一位！” “准备作战，准备支援前线！”艾瑟尔喊道，汗毛都竖起了。 魔鬼怎么在这个时刻发起了总攻？外围直接调动了近三十位魔鬼王侯！ 各位圣贤手捏传送玉符，准备传送支援各处。 这些传送玉符每年都由金白之主麾下的天使“万门天使”给予补给，但数量仍然不多，属于战略性物资，但这时也顾不上节省了，战略性物资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 这时，一位全身激荡灵能波动的圣贤沉声道：“艾瑟尔副团长，魔鬼来势汹汹，您要不通知一下太阳剑圣阁下？虽然不知他为何闭关，但在这种时候，若他能到来战场，那必然对我们是巨大的利好消息。” 艾瑟尔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位圣贤。 那圣贤属于贵族派系，之前和她相当不对付，几乎属于政敌般的存在，他的派系也是出了名的不靠谱，战场上不愿意承担困难，危险，要牺牲的任务，战场下则对民众多有袭扰，麾下军团经常爆出各种强暴，抢劫，胁迫，绑架的丑闻，更有甚者，还有人对新兵下手，做出无法启齿的事情。 以前太阳剑圣在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现在太阳剑圣闭关，他跳得最凶，甚至就在这指挥部一公里外，就有他包养的两个情人，一男一女在他自家的豪宅中等着。 但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他居然想的还是太阳剑圣，可见太阳剑圣在这里的人们心中地位是多么重要，甚至连防务委员会里，原本不对付的大佬们，遇事时都想得是他。 艾瑟尔这样想着，内心多了一丝温暖。 至少在面对敌人的时刻，政见不同的对手，也是能站在一起，相互配合的。 她说道：“我确实有联系老师的办法，但老师不知为何闭关，我也不清楚他能不能破关而出。” 她拿出了太阳剑圣给她的一枚玉佩，这枚玉佩外形是满是翅膀的邪物，里面却蕴含着一丝太阳剑圣的伟力。 太阳剑圣执掌两件圣器，一剑一盾，他同时将两件圣器挖掘到极致，但这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一点，那就是他本人，其实也是很强的超凡者。 而这枚玉佩，便蕴含着他的一缕力量。 只要将这力量消散掉，太阳剑圣必然察觉不对，得以赶来支援。 就在这时，那位周身激荡灵能波动，战意十足的贵族派圣贤出手了。 艾瑟尔手上的玉佩瞬间消失，被传送走了！ 玉佩落在那贵族圣贤手上，他接着在完全反应不过来的众人面前，捏碎了传送玉佩。 整个人身影消失。 “不好！” “阻止他！” “他叛变了！” 在场的强者几乎都反应过来，也有人出手想要留住他，但是失败了。 这位贵族派圣贤早有准备，先是激荡灵能波动，掩盖自己出手，在得手后毫不停留，直接逃跑，一下子夺走了太阳剑圣的玉佩。 艾瑟尔脸色惨白。 她没有想到，在防务委员会中，竟然有投靠敌人的叛徒。 更是因为手中玉佩消失而绝望，这样她就没有办法通知太阳剑圣了！ 第七十八章 背叛者的下场 背叛的那位贵族派圣贤使用玉符穿越空间，他选择的传送地点很直接，在这种情况下，巨石要塞任何一处都不算安全，都可能被找到，最安全的，当然是六羽龙在被遗弃大陆的总部…… 遥远要塞！ 穿过星界，他出现在了遥远要塞的广场上。 一出场，他人傻了一下。 他看到无数个少年模样的人正在广场周围维持秩序，少年还和少女站在两个虚幻头颅面前问话，其中一个头颅怎么看怎么像伊莎·迪克森殿下…… 背叛的圣贤身形僵住了，他发现所有苏晓都转过头，盯着他。 “家被偷了？” 他手里拿着的太阳剑圣玉佩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 深渊秘境。 艾瑟尔咬了咬牙：“到了现在的状况，还请各位圣贤作战，前线那么多军队来不及撤退，只能在这里依托防线和敌人战斗。” 她身为太阳剑圣的学徒，很快把玉佩被人抢走这件事抛在脑后，把注意力转移到现场的战斗中。 对方是魔鬼，魔鬼向来擅长腐化人心，防务委员会的圣贤们中有魔鬼的暗子虽然看起来不可能，但确实发生了，那也少了一个魔鬼的暗子。 艾瑟尔觉得，防务委员会最多被渗透侵蚀个一两位圣贤，现在暴露了一个，他们这边的胜算还挺大的，至少在五五之数。 可很快，艾瑟尔发现了问题。 在敌人大举压境时，这些圣贤竟然还在扯皮，有些圣贤只愿意去自己部队的位置防守，有些圣贤则建议，高阶超凡者先撤退，中低阶超凡者和普通人留下来“拖延时间”，用来“保留火种”，还有些圣贤更离谱了，直言道某某魔鬼太强，他一对一打不过，要求换位置。 在这种危机关头还扯皮，艾瑟尔气得血压都高了，她恨不得拔剑把一位抗命的圣贤斩了，可她只有超凡八阶，根本没这个实力。 她虽然是名义上的总指挥官，但指挥得动的，只有阳炎骑士团还有原先支持太阳剑圣的一众骑士派圣贤。其他的圣贤，都只能靠商量，靠说服。 还是有些圣贤被她说动了，去前线特定位置支援，那些只愿意去自己部队的，也被艾瑟尔支使走了。 涉及王侯级的战斗，战场千变万化，这么一拖延的时间，魔鬼已经进入了前线战场。 …… 梵洛萨尔，这个男人有着飘逸的黑色长发，穿着特制的白色长袍，长袍下摆达到膝盖，袖子又宽又大，遮住了双手，只能看见一柄黑色的手杖从他右手袖边延伸出去，那手杖像是一柄漆黑枯木制成，表面仿佛是因为干枯而褶皱的树皮，直到手杖中部往上才开始变得光滑，但它其实是用影族的星辉物质制成的权杖，可以将一部分幽影物质导入施展的幻术中，提升幻术的“真实度”。 作为前线的法师之一，梵洛萨尔几乎一整天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战斗刚刚结束，他的心力损耗颇多，但还有一些，所以便没有撤退。 他所在的防线是一座山岭，战士们提前挖了战壕，以防备魔鬼们的异能轰击，梵洛萨尔也在战壕中自己的岗位待着，随时准备躲避攻击和攻击敌人。 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大喊： “收到消息！魔鬼又来了！” 魔鬼怎么来得这么快？它们不是刚刚才退走吗，这还没过多久…… 梵洛萨尔没时间去想这个，他捏紧权杖，视线在前方阵地上扫了扫。 没看到魔鬼。 但这很正常，魔鬼刚刚撤到了远处的山脉后面，现在电台收到后方的指使，大概是后方的圣贤用预言法术发现了敌人的进攻意图，但这进攻意图还没有化作抵近的兵锋。 周围的战士们纷纷准备好战斗，他们有说有笑，像是对敌人的到来丝毫不以为意，但梵洛萨尔知道，这支部队在十几分钟前的战斗中，已经失去了五分之一的人手，差点被打崩溃了，后续补充了人手后才坚持在这里。 他们是阳炎骑士团的一只连队，是太阳圣卫手下的嫡系精锐，祖祖辈辈就在这里和魔鬼死磕，在这里的人，三代以内的父辈，必然有人战死在了深渊，被魔鬼所杀。 魔鬼来了。 梵洛萨尔几乎感到自己的眼睛要瞎了一般，那是何等恐怖，扭曲的生物，非人形态的，仿佛螃蟹般的巨型怪物浑身上下满是触手，这怪物突破了所有物理限制，飞行在了空中，像是个张牙舞爪的太阳。 梵洛萨尔立刻闭上了眼睛，喊道： “魔神！” “魔神来了！进入掩体躲避！” 他们这支连队没办法对付魔神，能对付魔神的，只有高阶超凡者和己方圣贤，亦或者是超大型的武器，但这些他们连队都没有。 随即，他感到了一个强大，恐怖无比的灵能波动。 一颗黑色火球从天空落下，落在阵地当中。 这火焰轻易焚烧掉了梵洛萨尔的所有防护，将他活活烧死了。 周围的战友也是，没躲入掩体，不小心目睹到王侯级邪物的存在，承受着理智冲击，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火焰吞没。 只有一些运气好的，才躲入了掩体中，利用山石作盾牌，勉强在这一击里活了下来。 但黑色火球加热了下方的温度，让下方隧道里的温度一下子来到四五十度，又有一些普通人坚持不下来晕倒了。 这位魔鬼王侯未在这里久留。 祂随手轰了一记后，便继续朝人类防线内部冲击。 祂的目标，是深渊秘境的秘境入口。 在祂身后，大量妖鬼级，眷族级的邪物涌了上来。 防线内剩余的士兵中，一位尉官接过了指挥权。 “杀！阻止它们！空中的魔神自有我方圣贤阻止，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其他魔鬼，不让它们冲进去！” 火器开火，将附魔子弹射出，这些子弹对眷族级邪物还算有效，但到了妖鬼级，基本无视这种攻击，只有超凡中高阶的强者可以真正威胁到它们。 火力网笼罩下，有部分妖鬼级邪物陨落，眷族级邪物则根本没法越过火力网络，但还是有皮糙肉厚的妖鬼级邪物杀穿了火力网。 妖鬼级的魔鬼杀进了阵线中，人类里的强者刚刚被魔鬼王侯干掉不少，但还是有残余，他们有的还在用远程武器，有的拔出剑使用盾来近战。 “杀！” …… 魔鬼贯穿了第一道阵线，朝着后续阵线前进。 第七十九章 深渊战场 “魔鬼的魔神……那些王侯们，直接选择高空突破我方前沿阵线，朝着深渊入口而来！” 大营里，有圣贤脸色铁青。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如果祂们堵住了深渊秘境的入口，不让人类突破，等后续妖鬼级大军围上来，留在这里的人很可能都会死掉，无处可跑。 只有那些手持玉佩的圣贤们，还能以旅行能力逃掉，深渊里对抗魔鬼的精锐军团，那就得全交代在这儿了。 “他们是在找死！”有圣贤冷冰冰吼道。 对的，确实是在找死，深渊秘境入口处，不仅有圣贤坐镇，还有大量的防空武器，大型武器，这些武器单个拿出来或许只能勉强威胁到王侯级邪物，但在军队操作下，圣贤配合下，王侯级邪物也可能被它们重伤，是不能忽略的战力。 算上那些武器，还有己方的圣贤，高端超凡者数量，顶层战力是不怕的，是可以打的！ 魔鬼们之前都得靠妖鬼级邪物抹平这方面的差距，但那些妖鬼级邪物，很少能像王侯级邪物那样高来高去，必须依赖地面推进，但前方的战士们都能挡住它们，不让它们前进。 此时，地图上，边缘地带的圣贤根本支撑不住，也在后退，看起来双方的决战地点将会是深渊秘境入口！ 艾瑟尔反而松了口气。 如果邪物以深渊秘境入口为战略目标进行攻击，那么，那些推三阻四的圣贤们，也得在这里和邪物一战。 “发布消息，让各位圣贤集结，准备决战。”艾瑟尔对旁边的圣贤说道。 “不好！” 那圣贤惊骇说道：“叛徒！叛徒！” “怎么了？”艾瑟尔一惊，询问道。 那位用预言权柄洞彻深渊第一层的圣贤又惊又气，说道：“前线这几个地方，圣贤们与魔鬼对峙，结果有我方圣贤突然反叛，导致我们陨落了三位圣贤！” “该死，那些叛徒全都用传送玉符逃走了！” …… 三位叛徒几乎不分时间传送到了遥远要塞的广场。 三人相互对视，没有话语，直接默契地一笑。 然后他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广场这里发生了位阶很高的战斗，周围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接着，他们看到一个拄着腐蚀长矛，坐在一块废墟石头上的少年。 他站了起来，对着这三人说道： “你们是六羽龙，还是逃兵？” …… 深渊秘境，指挥部内。 艾瑟尔听着，身心开始冰凉。 三位圣贤背叛，三位圣贤陨落！ 这等于防务委员会直接损失了六位战力，不，三位圣贤加入到敌方阵营，意味着损失六位，也就是一共损失了九位战力！ 这损失，是很惨重的。 艾瑟尔立即询问另一边： “遥远要塞和主堡那边的支援什么时候到？” “他们还没回复信息。”通讯员回答。 这通讯员有着可以跨位面传递信息的法术，类似于苏晓用超能感应感知神秘学联系，再让神秘学联系震动传递消息之类的手段，不过不涉及神秘学联系，通讯员无法判断自己传信的目标是死了还是没死，更不能感知那边的情况。 没回复信息……艾瑟尔感到内心一沉，她说道：“我去外……不，你去外界看一看具体情况，为何他们不回复信息？” 艾瑟尔指着一位靠得住的超凡八阶强者说道，她本来想自己去外界看一看，但转念一想，她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哪怕有名无实，也不能做出这种可能被怀疑成逃跑的举动。 那位超凡强者点点头，立刻离开指挥部，出去看情况。 他刚飞出去，就远远感知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王侯级灵能波动。 那是魔鬼王侯们的波动！ 前线的天空已经失守，一部分的圣贤用传送玉符传送回来，聚集在深渊秘境出口处，众多高阶超凡者也在这里，准备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一些超凡者和圣贤竟然往深渊秘境出口里冲。 “你们要做什么！”他问道：“敌人马上要打来了！” “朱尔斯阁下有命，让我们撤出深渊秘境，在巨石要塞外防御！”一位超凡者回应道。 “指挥官不是朱尔斯阁下，而是艾瑟尔！”那超凡者吼道。 但无济于事，有人开始撤退逃跑。 他们逃跑时，回头望着魔鬼王侯们散发的灵能波动，有人还劝道： “这里守不住了，你是超凡八阶强者，能逃掉，别在这里固守，你又没有传送玉符，到时候秘境甬道被魔鬼堵住，你想跑都来不及了，你以为那个时候会有圣贤愿意带你吗？” “是啊，保留足够多的强者，保留火种，才能参与后续战斗。” 这位超凡八阶的强者脸色铁青，说道：“这里可是还有我们那么多的兄弟战友在，他们在前线阻拦着大量敌人，我们逃跑了，他们怎么办？” 说着，他也往秘境甬道里跑。 他倒不是逃跑，而是反应过来，自己有命令，要去外界看看情况，确认为什么巨石要塞主堡这边一直没有回应，没有支援。 而那些逃跑的人反倒笑了，觉得这位超凡八阶强者口是心非，明明也要逃跑，却装作舍不得这里战友的样子，太滑稽了。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还要光明磊落一点，起码逃就是逃了，不像这人，明明想逃，还给出各种理由。 秘境甬道中。 一对少年少女从上方降落。 苏晓手持着一个尸体，甩在了秘境甬道下方的吊车上。 周围的人一看，吓了一跳。 那是朱尔斯的尸体，从脊背处分裂成了两半，中间是一个长着三对翅膀，沾满血污，无比瘦弱的蜥蜴人。 “啊！” “朱尔斯阁下！” “朱尔斯阁下陨落了！” “朱尔斯阁下脊背处是谁？” 众人大骇，看向上方少年少女，面露恐惧。 苏晓在上面散发淡淡白色气势，手中紧握着腐蚀长矛，说道： “朱尔斯早已死亡，现在的朱尔斯，是被名为六羽龙的邪物所扮演的，他的命令是假命令。” “所有人，退去，准备迎敌。” 第八十章 战或撤? 此时，有圣贤冷眼望向苏晓，苏晓和林莜莜站住了深渊秘境入口，任何人想从他们身边过，都必须经过甬道。 他们中有的人并不清楚苏晓的实力，但看到朱尔斯的尸体和尸骸上的六羽龙，有的人意识到了什么，隐约觉得在这里不适合与苏晓对战，再怎么说，他也是人类的圣贤。 这些圣贤很干脆，纷纷捏碎传送玉符，往外逃走。 也有圣贤舍不得，毕竟传送玉符是保命的，他说道：“这里已经守不住了，再待在这里，是会被魔鬼消灭的，唯有撤出深渊秘境，在巨石要塞重构防御，才有一线生机。” 还有一些圣贤，冷眼旁观，冷冰冰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说话。 苏晓看向说话的圣贤，由于他们也有拥有预言占卜权柄的强者，苏晓的超能感应无法近身感知，不知晓他们中谁是被六羽龙侵蚀的强者，谁是自己人。 碍于时间紧迫和守秘力量影响的关系，苏晓虽然能从血肉中提问，但却没有得到详细的人员名单。 这种时候，苏晓必须做出选择了。 林莜莜握着苏晓的手，没有开口。 苏晓内心权衡一番，首先，他肯定不愿意误伤防务委员会内仅存的圣贤，其次，大量六羽龙圣贤已经被他在遥远要塞和巨石要塞一带歼灭，残余的圣贤中，以己方圣贤为多，最后，苏晓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些人的力量。 苏晓来这里的只是一道分身，林莜莜也是派遣的分身。 这里毕竟是深渊秘境，苏晓也留了个心眼，虽然林莜莜表示，深渊意志亲自出动的概率不大，且祂手下的大魔级邪物基本死干净了，但苏晓还是选择分身摆在正面战场，本体坐镇后方，分身战死后再凝聚分身和身外化身进去作战。 这是为了防止敌人掌握了被遗弃大陆上的那些利维坦级邪物的残留力量，那些力量的强度苏晓可是有过见识的，自己一个投影，防御能力比起自己也没差多少，直接被人秒了。 按林莜莜的话说，那些力量是伪象征级别的力量，相当于是大魔层次，必须要防备。 但就算苏晓来这里的仅是分身，他和本体能一共制造十八道身外化身。 这十八道身外化身，战斗力都相当于一个比张凡略弱一些的近战强者，有屠龙刺进攻，有千万面相作为体质活力秘术，心智和感知方面也有幻术世界的加强，反应秘术也有一个二品八阶的支撑。 纵然目前本体的身外化身陨落了几个，咒星充能速度缓慢，但苏晓可以用开元力量晶球来一次爆发，直接把力量充满，召唤满身外化身。 他只是现在没用罢了，开元力量的反噬极为严重，虽然对他而言，有大量水晶碎片在，等于没反噬，但一段时间内是没法再动用开元力量晶球的。 深渊这边围剿的声势在浩大，有近三十个王侯级邪物，苏晓也认为，己方在高端战力上是不缺的，欠缺的仅是些手段。 但苏晓分身可以用真实影法术召唤超凡八阶的强者，用他们来弥补手段差异，且这里……就算再多圣贤要逃避，总有人愿意和他一起战斗吧？ 苏晓思考完毕，说道： “想当逃兵，可以过去。” “愿意在这里和我一同战斗，走向胜利，那就待在这儿。” 他降落到地面上，举着朱尔斯的尸体里的六羽龙，再一次丢远。 “遥远要塞已经被邪物渗透，我刚从那边过来，将一名自称是菲尔娜的魔鬼王侯斩杀，又消灭了那里所有叛逃的王侯，伊莎·迪克森和两位王侯也已被六羽龙渗透，被我斩杀，刚刚还有三位王侯传送入，也被我杀了。” 他轻描淡写说着事实，同时用目光扫视诸位圣贤，试图找出其中的六羽龙圣贤。 在感知能力无法奏效的时候，苏晓试图采用原始的察言观色。 苏晓暗道：“如果是六羽龙圣贤，那么祂们的表情应该是不信和惊怒，不信是不相信遥远要塞里的力量会被我消灭，惊怒则是惊觉我知晓了那么多事……” 扫了几下众位圣贤的反应，苏晓内心有了底，判断出了几位具有嫌疑的圣贤，但也没对那些没嫌疑的放松警惕。 他没有妄动杀手，因为不确定那些有嫌疑的圣贤是否真的六羽龙，正常的人类圣贤也会感觉不信和惊怒。 这时，有人问道：“先不问是真是假，假如遥远要塞按你所说被侵蚀了，里面的力量，你们两人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苏晓很快给出了回答。 五位，足足五位一模一样的，全身散发白色气势的苏晓从秘境甬道中降临此地，手持长矛。 提问的圣贤语塞，惊道：“权柄级的分身能力？” 苏晓没搭理他，他看向远方的灵能波动，说道： “诸位，愿随我死战，便和我一起见证胜利，不愿战斗，我也不强迫，上去吧。” 一时间，众位圣贤，众多超凡者眼神犹豫不定，他们不清楚苏晓说得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苏晓有没有能力对抗魔鬼们，他们甚至都不认识苏晓，最多有几个人听说过，巨石要塞先前来了一位叫维克的圣贤。 很快，有圣贤给出回应： “我有万门天使给予的玉佩，既然维克阁下愿于魔鬼死战，那我便陪你一起，战到最后。” 都到了这一地步，许多圣贤如此说道。 他们很多人在深渊秘境也是有部下，有资源未曾撤出的，本来觉得事情诡异，后续援军吃吃不至，前方叛徒又突然冒出来，一些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此时苏晓的出现，让他们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他们手里有传送玉佩，可以逃走。 也有人直接离开，选择前往巨石要塞。 选择离开的人其实更多，但他们很沉默，不做声。 这些人都知道，他们走得了，但深渊秘境里的中低阶超凡者，普通人士兵是走不了的，他们一走，就等于抛弃了战友，属下，子民而走，并不是英勇的行径。 苏晓冷眼看着他们。 他们一跃跳上巨石要塞，有人这时言道：“若撑不住，撤上来再打吧。” 哗啦啦。 接近三分之二的强者撤走。 第八十一章 不履尘世之谜 艾瑟尔副团长在下方的指挥部望着苏晓。 她暗暗感叹，自己身为总指挥，却没法指挥得动那么多人，可苏晓出面，展现实力，却让不少本来要撤走逃跑的人叫了回来。 “凭这位维克先生……” 她摇了摇头，内心却并不看好。 但再怎么不看好，她身为总指挥官，也不可能允许自己撤退，决一死战，就决一死战吧！ 下定决心后，她拔出剑刃，她也是掌握了权柄级能力的超凡八阶强者，纵然身处王侯级战场，短时间内牵制一位魔鬼王侯还是能做到的。 其他也做不了什么了，魔鬼王侯聚集，明显是要截断他们所有人后路，这里必须守下来，才有着后续。 她的副官开始指挥周围的永固堡垒和防空火力，一张张床弩，一门门魔导炮，全部隐藏在事先布置好的隐蔽阵地中，随时准备开火。 就在这时，艾瑟尔看到维克下落。 那位少年随手掏出一枚玉符，正是艾瑟尔被抢走的那枚。 在艾瑟尔惊讶之时，苏晓把它一丢，丢给了她。 “你，你真的把叛徒干掉了吗？”艾瑟尔惊讶问道。 苏晓点头，随即说道：“要不要通知太阳剑圣，由你决定，但我不保证太阳剑圣能够出来。” 苏晓已经知道，另一个他，邪魔之主，曾经从罗莎莉那里得到了还未成圣器的烧铁，随即，他袭击了太阳剑圣，与之做过一场，将对方的剑型圣器“勇气”给折断，折断的部分和烧铁一起用火花重铸成了烧铁圣器。 虽然邪魔之主没有多说，但通过当前局势的判断，苏晓得出结论，首先太阳剑圣是没有站在邪魔之主对立面的，太阳剑圣一心守着深渊秘境，也没有对北陆的黑暗大军出过手，那么，为什么另一个自己“邪魔之主”要袭击太阳剑圣呢？ 苏晓推理了一下，认为最大的可能，这是罗莎莉指派的任务。 罗莎莉将烧铁送给邪魔之主，然后让他去和太阳剑圣做过一场，折断其圣器。 苏晓之前，就这个可能和林莜莜聊过，最后林莜莜说，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这是涉及圣贤层次往使徒层次的蜕变，任何一位使徒/大圣/大魔，其本质都是象征的具现化，是象征的个体人形，然而象征是抽象化的，如果完全接纳单一象征，并与之融合，本质其实是相当于把自己变成单一象征先前的主人。 拿海族“最接近大魔级邪物的王侯”伊洛琳来说，祂迟迟不肯接受“思想瓶”，就是因为祂如果接纳了思想瓶，那么祂很可能会变成新一任血公主，永远失去了自我，相当于血公主借助祂的身心复活了。 为了避免这点，有两种解决办法。 一是将自己掌握的权柄，或者按咒星异能体系的说法，自身掌握的“本命咒”，熔炼蜕变成象征级，这对于圣贤来说也是非常非常难做到的事，一个世代里，这样的强者很少超过十位。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必须是权柄涉及领域的象征暂时无主，随后要将这些和幻术世界同级别的能力全部修炼到咒星九阶圆满，最后需要用类似秘党扮演旧日神祗的办法，将象征从心灵大海深处吸纳出来，凝结成圣器。 都到了这一步……如果只有自己凝练出的圣器，那一旦吸纳，极大概率还是会成为上一任象征的主人，而不是成为新的大魔级邪物。 这是因为漫长的时光流逝后，几乎所有单一象征都是曾经有过主人的存在，或许曾经陨落，或许凝结出的圣器都溶解在了心灵大海中，但只要以某个象征成为使徒，最终仍然是把自己修炼成了那位大魔级邪物的分身，为其做了嫁衣，让祂复活。 而象征之间有一个吸引力的关系，一般来说，象征会吸引相近领域的力量，所以有一个略微取巧的办法，就是在突破使徒级的时候，不仅自己要把本命咒凝结成象征，更要彻底掌控一件圣器，最好这件圣器的象征与自身凝结出的象征完全相反，就算做不到完全相反，也不要太相近，这样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修炼成为邪物大魔的分身。 但一个圣器其实还是不完全靠得住的，最好是彻底掌握多个圣器，如果一个修行者掌握了超过一个圣器，那他其实会有更多选择。 比如，他甚至可以不用把自己的权柄凝结成象征，直接将两件圣器同时掌握至极致，尝试用它们凝结象征。 又或者，他可以尝试同时掌握三个象征，自己凝结一个，然后自己控制的圣器各一个，这样成的使徒，一成为就是非常强大的使徒级强者。 但这样风险其实更大，因为某些已经陨落的恐怖存在，或许就曾经执掌过多个象征。 可能你想的是不把自己修炼成大魔级邪物的分身，结果就把自己修炼成利维坦级邪物的分身了。 林莜莜虽然没有明说，但苏晓和她聊到这方面时，很确认利维坦级邪物会至少执掌两个彼此对立的象征。 其实苏晓之前也有一定的预料，比如冬族的利维坦“混乱律令”，影族的利维坦“低熵阴影”，还有会制造严冬的神族利维坦十重烈阳……这些利维坦级邪物，光看名字，天生就是矛盾的，冲突的，现在想来，这种矛盾和冲突或许正是祂们采用了对立象征的缘故。 回到太阳剑圣这一点，林莜莜认为，罗莎莉确实可能派邪魔之主去把自己手下一个象征给砍掉一些，只有一种情况可能发生这种事： 那就是太阳剑圣已经靠近使徒级的领域，只是有一件圣器的掌握程度不够，所以让邪魔之主出手，把那件圣器中，太阳剑圣所未掌握的部分切割下来。 象征之间有大有小，大象征会包含小象征，如果太阳剑圣掌握了小象征，却没有掌握大象征，用一定的办法将他未掌握的象征剥离，理论上确实是可以做到的。 换句话说，闭关后，不履尘世的太阳剑圣…… 现在应该在突破使徒级的关键期。 林莜莜认为，这件事应该瞒过了她的本体和诸多利维坦级邪物，因为做这件事时，邪魔之主可是执掌着火花圣器的，对其的观察会被扭曲，而太阳剑圣可能也拿到了火花圣器分离出的，可以遮蔽探查的火种。 所以苏晓在了解艾瑟尔后，告知她，她用这一枚玉符，苏晓不保证太阳剑圣能够出关。 第八十二章 深渊溃败 听闻苏晓的话，艾瑟尔总感觉苏晓对于太阳剑圣不履尘世之谜知道些什么，却没有细说。 她并没有追问，此刻时间紧张，她直接催动了玉符的力量，将玉符按在地上。 一圈绿色光芒以她为中心散开，随后覆盖至周围地带。 周围的建筑被加固了，符阵防御变稳固了，就连苏晓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另一个可以叠加效果的体质活力秘术附加了额外的防御力。 这让苏晓略感惊奇，他自己已经有权柄级的体质活力秘术了……好吧，哪怕千万面相并不属于擅长防御的体质活力秘术，可能在千万面相的基础上，再获得强化，也实属难得。 苏晓估算了下，认为自己现在的身躯防御能力，应该达到了张硕本命咒“天岩地心”在权柄级的程度，比之前大有提升。 “这是老师的守护之力。”艾瑟尔说：“老师拥有两件圣器，一剑一盾，剑名勇气，是以弱小之力敢于反抗奥坎纳德的勇气，盾名守护，是能防御一切的防御力量。” 用勇气圣剑砍守护圣器会怎么样？苏晓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 不对，这两件圣器应该只是名字，只是不知道它们对应的象征是什么，从这个盾牌来看，效果应该和天岩地心有些相似性，或许是天岩地心某个上位异能的象征……苏晓思考着。 他未在多想。因为远处的魔鬼王侯已经抵达视界之内。 外围隐藏的阵地中，一门门魔导炮，床弩纷纷开火，在高阶超凡者的指引下，试图攻击命中魔鬼王侯。 但魔鬼王侯中能像脓液魔那样察知恶意的存在的并不少，这样盲目的，非制导的射击极难命中，祂们大都闪开了，只有少数王侯受了轻伤。 紧接着，祂们对着那些隐匿阵地出手，即使这些阵地处于符阵和坚固堡垒的防护中，也难挡魔鬼王侯一击之力，祂们有的引起了堡垒里人们懒惰的欲望，一个个倒在地上，安静躺平，完全不想战斗；有的引发了色欲，让那些战士们彼此褪下衣装，抱在一起；有的激起了食欲，让那里的战士们到处寻找食物吃下，没找到食物的，则在啃食石头，甚至自己的手…… 也有的王侯轰下了充斥“地狱火”的火球，这地狱火看起来是纯粹的火焰，但是防御火焰的法术与符阵却对其无效，能扑灭火焰燃烧的常规手段也对其无效，因为它是纯粹的，来自深渊意志的力量，燃烧一切，忽略种种抗性。 外围阵地形成了一片火海。 这时。 苏晓一抖长矛，说道： “随我杀。” 他直接朝魔鬼王侯数量最多的地方冲去！ 那些魔鬼王侯见此，都发出阴冷的哂笑。 祂们人数众多，实力强劲，怎么都不会害怕一位圣贤的冲击。 艾瑟尔露出担忧的表情，也挥手，示意自己的超凡者警备队跟着苏晓一起冲锋。 她自己也拔剑，跟随苏晓。 也有圣贤，迟疑之间，跟着苏晓冲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苏晓消失了！ 隔离隐形术！ 然后，一道投影直接出现在一群魔鬼王侯当中，这是分身的投影，伴随着投影同时出现的，还有整整九道身外化身。 相当于十个超凡九阶里的强者同时出战，一下子把人数差距拉到了很小的地步！ “杀！” 杀声震天撼地！ 屠龙刺爆发力量，天边仿佛亮起一个又一个的黑洞，那是纯粹的黑洞，连光都无法逃脱那时间扭曲。 苏晓没有遮掩灵能波动，这恐怖的灵能波动爆发出来，仿佛风暴吹拂，席卷大地。 等黑洞消失，空间趋于平静时，空间的震荡爆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轰！ 十个苏晓同时站在那里，而魔鬼王侯已经消失殆尽。 转眼之间，袭杀深渊秘境的魔鬼王侯，直接陨落三分之一！ 地上正准备冲过去支援的众人都呆了。 艾瑟尔看着苏晓，心神还没从之前决绝的状态中回转过来。 一下子，实力最强的一批魔鬼王侯就这样被消灭了？ 这时，站在原地的林莜莜提醒道：“快追击，别让祂们逃了。” 艾瑟尔反应过来，大声下令道：“追击！别让祂们逃了！” 场上，魔鬼王侯惊骇万分，但祂们没时间惊骇了，因为苏晓投影带着的九个身外化身正在回转，要横扫祂们！ 而留在秘境甬道入口处的五个身外化身也在行动，要纠缠拦住其他方向的魔鬼邪物。 就连己方的战士们也震动骇然，怀疑自己见到了幻觉。 但看到魔鬼王侯崩溃后撤，众人立刻做出了决断。 纠缠住祂们！把祂们打灭在这里！ 只要消灭掉了魔鬼中的王侯，那么深渊秘境可平！ 有隐藏到现在都没开火的阵地终于开火了，他们对着邪物撤退的方向开火，想以此抑制邪物的逃跑。 魔鬼此时也顾不得反击了，被迫挨了几下，宁愿受伤也不愿降低速度。 刷！ 就在这时，竟然有圣贤捏碎传送玉符，拦在了祂们面前，要纠缠祂们一段时间！ 这其实是魔鬼王侯们有准备的一招，祂们是有准备过人类圣贤主动用传送玉符攻击祂们的，祂们原先的想法便是，四路进击，看人类的圣贤会不会孤注一掷，利用传送玉符猛打一路，形成以多打少。 但其实祂们每一路的人手都不少，配合人类圣贤中的内部奸细，足以在短时间内支撑住，之后留在后方的预备队和其他方向的魔鬼王侯再驰援，就能彻底消灭防务委员会，让巨石要塞的高端战力全灭！ 显然，那些逃跑的圣贤也是想到了这点，根本没想着在这里硬拼，想撤出秘境，在秘境外防守，那样面临的压力会小很多。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局势就变了。 苏晓一人之力灭掉最强的一路魔鬼王侯，后续的预备队见此场景根本不敢上，早就跑了，各路魔鬼王侯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根本没了战意，不敢久留。 这个时候，圣贤们使用传送玉佩，就能纠缠住魔鬼王侯，给苏晓争取时间，还不用担心被拖延太久后被围杀。 哪怕无法彻底拦住，只要让魔鬼王侯们速度降低，等众多苏晓赶来，祂们就会陨灭！ 深渊秘境里的魔鬼王侯们，彻底溃败了。 第八十三章 战后 敌人溃败了。 近三十个王侯级魔鬼，死了二十来个，剩下的才溜走，逃掉。 如果不是苏晓分身在这里，换成苏晓本体，有金翼晶球在，这里一个邪物都逃不掉。 前线，很多正在冲击阵线的妖鬼级邪物，眷族级邪物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人类一方发动了大反攻，大量圣贤和高阶超凡者支援前来，各地都打响了反击的号角。 魔鬼们都在溃退。 局势已定。 艾瑟尔等指挥官在指挥部制定追击计划，她担忧的是部队追击太过深入，遭到埋伏，她还忙着救援那些受到权柄影响的战士们，一下子忙到了深夜。 苏晓的身外化身继续坐镇，但没有离开深渊秘境入口太远，他的本体另有事做。 很多潜伏的六羽龙圣贤看到魔鬼们大败亏输，都想偷偷溜走，这些人悄悄离开了深渊秘境入口，又往巨石要塞外跑。 被苏晓抓个正着，一通全给灭了，只留下一个尾巴，苏晓本体跟踪着，想看它要往那边逃跑。 由于敌人执掌守秘的力量，苏晓没法从六羽龙中拷问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于是选择采取这种较为蠢笨的办法跟踪。 没想到的是，等它跑出巨石要塞范围后，它直接化作影子消散了，好像根本未曾存在过。 苏晓沉默良久，线索又断了。 “算了，这次斩断了低熵阴影伸向罗莎莉的触手，也算是胜利了，只是不知道低熵阴影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多少势力。” “守秘权柄的象征应该在六羽龙那里，高居王座，手持权柄的六羽龙，背后却有阴影在窥视……” “可惜，守秘权柄的象征没放在巨石要塞和遥远要塞，至少我没找到，不然拿到了守秘权柄的象征，很多事会好做很多……” 苏晓想着。 思路又回到了巨石要塞这边。 “防务委员会这次损失惨重，但被渗透的六羽龙圣贤基本都被我消灭了，之后我再一一检查剩余的人，以我杀出来的威势，他们想来不会阻挡我用超能感应检查。若是阻挡，那就直接以力服人好了。” “深渊秘境的魔鬼王侯损失更惨重，一来一去，防务委员会反而占了上风，巨石要塞守军可以继续守住深渊内部的防线，我也可以放心离开此地。” “还有关于太阳剑圣正在蜕变为使徒的问题，虽然我还没成为圣贤，但其实圣贤突破到使徒境界的路已经标明得很清晰了，只不过使徒和利维坦之间的差别，我还不知晓，不知道使徒怎么突破成为利维坦。” 苏晓摇了摇头，现在知道这些意义也不大，他还是要一步步走，先成为圣贤，再成为使徒。 心中定计后，苏晓返回巨石要塞主堡。 一批伤员正从深渊秘境返回巨石要塞，而那些伤员虽然受了伤，却无比兴奋地说： “我们赢了！” “大胜！深渊里的魔神被我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一个伤员躺在担架上，兴奋地手舞足蹈。 连带着，旁边目睹这一状况的民众也兴奋了。 他们很多人本来已经在谋划离开巨石要塞的主堡，前往边缘区域生活，有的人担心巨石主堡守不住后，他们逃都没法逃，也有人担心，就算巨石要塞守住了深渊入口，那万一有零散的魔鬼逃出来袭击周边区域会怎么样，每个人都生活在惶恐和朝不保夕中。 而现在，他们听说前线守住了，还取得了大胜，一下子高兴起来。 有民众长舒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嘛，我们巨石要塞守在这里的时间比太阳圣卫的年龄都大，怎么可能突然打不过邪物，肯定是故意设下埋伏，等敌人上钩。” 也有民众不大信，问道：“是怎么取胜的？” 护送伤兵的人驱赶着民众，把伤员往附近医院送，一位战士留下来解释说：“是维克阁下帮助我们取胜，他一次性击败了十几位魔神，就是那位之前来到巨石要塞主堡的圣贤。” 这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关于维克的到来，在巨石要塞不算秘密，毕竟苏晓是光明正大前来，展露了气势与力量，又在巨石要塞这么一个缺乏新闻的地方，当天人们就知道，有两位至少超凡九阶，可能是圣贤的强者抵达巨石要塞。 众人惊叹，有人说道：“能击败这么多魔鬼中的魔神，好厉害……” “这简直是神了，一个人就解掉了敌人的攻势。” “就连太阳剑圣阁下也没有做到这种事吧！” 这话一出，说话的民众好像自知失言，连忙闭上了嘴。旁边的人迅速反驳： “还不是太阳剑圣阁下不在，要是他在，估计，也能做到这件事。” 众人一致信服的点头。 还有人说：“深渊安稳了，我们又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前些天我大舅一直嚷嚷让我搬过去，我没搬，说巨石要塞主堡没了，其他地方也没了，现在看来，我这个决策做的很英明啊。” “不知道会不会有庆功宴召开，举办一个大型庆典，就像以前那样……”有人开始流着口水，那种庆功宴会做很多好吃的，他们这些民众也可以进去饱餐一顿。 而在深渊入口处。 苏晓正在一一用超能感应鉴别防务委员会的圣贤。 说实话，这种动作相当于让一个人脱光了接受检查，对于圣贤而言，被做这种事是极其羞耻的，但看到那么多叛徒，那么多脊椎被六羽龙替代的往日战友，圣贤们也背脊发凉，苏晓之前又有阵斩那么多魔鬼王侯的记录，他们也便勉强答应下来，接受检查。 在接受检查时，有潜藏其中的六羽龙圣贤打算捏碎传送玉符跑路，但旁边守卫的苏晓一道身外化身抢先一步，让时空扭曲包裹住他，没让他传送走。 众人惊骇之下，看到苏晓将六羽龙圣贤击杀，从他脊背中提溜出一个六羽龙尸骸。 当下，再无人有什么反对意见，纷纷接受超能感应的审查。 审查完毕后，苏晓还去审查了高阶超凡者，用超能感应一遍扫过去，没有权柄级能力对抗的情况下，面对这种深入骨髓的探查，六羽龙也逃不过去。 苏晓唯一担心的是守秘权柄，也许有六羽龙仗着守秘权柄的力量，侥幸躲了过去，但这也没办法，苏晓现在没法子看穿守秘权柄。 在苏晓确认没有六羽龙间谍潜藏后，剩余的超凡者和圣贤们，终于齐齐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 另一个称呼 巨石要塞，主堡，第二天。 前线的部队虽然仍在追击敌人，收复深渊秘境中曾经的地盘与工事，但后方已经开始筹备战争胜利的庆典了。 巨石要塞最大的酒店中，人们推杯换盏，打着优雅的灯光，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 苏晓和林莜莜自然成了舞台的主角。 依照苏晓的想法，他本来是不想过来的，想看着这边局势稳定了就溜走。 至于审判那些临战逃走的强者，那倒不是他的事了，苏晓决定把这件事留给罗莎莉，他自己毕竟不是金白之主教廷的人，没什么立场去处置那些圣贤。 这里的指挥官艾瑟尔认为，虽然说他们犯了错误，但允许他们将功赎罪，去击杀邪物来弥补。 苏晓也不好过问这边的事情。 本来苏晓昨天就打算跑路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翻阅巨石要塞群所在的山脉，这山脉在“前代文明”的时代，划分了亚洲与欧洲，跨越山脉过去，就是亚洲的区域，也就是说，即将到家了。 可林莜莜却坚持要来，她说，来这里对修炼有帮助。 “我们的修炼法归根结底是分身修炼法，要把自己修炼成某位古代神祗的分身，而分身的修炼程度是需要得到认可的，只有得到了旁人的认可与反馈，修炼仪式的效果才会最大化。”林莜莜这么说。 在酒店的主舞台，林莜莜和苏晓换上了由林莜莜设计和制造的，相当前卫，却没有超出这一时代太多的礼服，这漂亮的礼服令众人眼睛一亮，少年和少女似成了舞台上最靓丽的明星。 艾瑟尔也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与了庆功宴，她好奇地看着苏晓身旁不大的少女，询问道：“说起来，我还只知道维克阁下的名字，不知道您是？” 苏晓有点怕林莜莜装复读机，说：“起来，我还只知道维克阁下的名字，不知道您是？” 但林莜莜让苏晓失望了，她用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说道：“维克阁下是假名哦，至于我，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叫我……” “阿丝赫达。”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落到了舞台地面上，明明十分轻微，可莫名其妙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好像声音并不来源于物理世界，而是来源于内心。 苏晓听到这话，有些懵，怎么突然变成阿丝赫达了。 另一个有些懵的地方是，明明上次跟别人介绍还是未婚妻，现在直接跳过了结婚的步骤，开始自称妻子了。 “假名吗？”艾瑟尔莫名觉得阿丝赫达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似乎在某些古老的典籍上见过，但她在此时记不起来了。 她微笑看向苏晓：“那维克阁下……不，尊敬的，未知的圣贤阁下，您对巨石要塞和人类世界的帮助与贡献令人举世瞩目，史官和报纸记者会记下您的名字，吟游诗人也会传唱您的事迹，您可否告诉我们您的真实姓名呢？” 苏晓此刻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 他回答道：“我只是一位路过的旅者而已。” …… 第二天，清晨。 “我只是一位路过的旅者而已~” 林莜莜挽着苏晓的手臂，又复读着他在庆功会上的话语。 苏晓抽了抽嘴唇，总感觉莫名地好羞耻。 但效果是确切的，苏晓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暴涨了好几倍，这还是在梦境世界的他全力服用星辉物质药剂的情况下暴涨的好几倍，而且随着时间蔓延，这种暴涨速度并没有减缓的意思，反而在慢慢增多。 如果一直维持着这种速度，苏晓估计两到三年内，他就能把幻术世界全部能力修炼到咒星九阶的极致。 这并不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毕竟苏晓的修炼程度，已经抵达了凡人可以企及的巅峰，在最好最优越的修炼资源下，原本也需要超过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积累才能达到咒星九阶的极限。 据苏晓所知，原先很多圣贤到了这一步，其实都不怎么会修炼本命咒了，因为咒星九阶极限和初入咒星九阶之间是几乎没差别的，各方面都没什么区别，完全是量变，他们的选择往往是修炼相近领域的异能，甚至将相近领域的权柄级能力领悟出来。 按照当前研究，相近领域的权柄之间是存在彼此融合的可能性的，就像幻术世界那样，多个单一的权柄可以融合成一个复合的权柄，这被认为是断了前路后，圣贤们提升实力的办法。 不过苏晓的本命咒幻术世界本身就是复合的权柄，苏晓也想让幻术世界继续融合，例如把千万面相，灾厄黑刃融入进去，但怎么都不得法。 但苏晓也没什么困惑，他的道路很清晰，有利维坦级的强者指点，林莜莜让苏晓将幻术世界修炼到极限，苏晓就专注修炼到极限。 原本可能要二十年左右的积累才能做到，现在有了扮演旧日神灵的加速，才勉强缩短到两到三年。 心灵大海好像知晓了众人对苏晓和林莜莜的看法，大量无主的力量像遗落在外的猫狗找到主人一样，飞速涌进苏晓的思维海，为苏晓的咒星积蓄着量变。 苏晓猜测，林莜莜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她以化身行走大地，远在星空中的本体能否收到相应反馈。 上山的路很难走，因为这里其实没有“路”，但对于两位圣贤级强者来说，这里和平地没什么区别。 两人就这样越过了山脊。 越过了山脊，视线便能看到巨石要塞群以东的土地了，按照旧时代的地图，那里应该是原北俄境内的西西伯利亚平原，有两个西，第一个西指的是“西面”，即西伯利亚平原的西面，往东走是中西伯利亚平原，再往东走是东西伯利亚平原。 但走那边只能走到太平洋，祖国家乡是在东南方向。 苏晓尝试着往东南方向眺望。 他什么都没看到，权柄级的超能感应都被这里残留的力量压缩到了一定范围，目力所及最多不过地平线。 而在地平线以内，是怪异生长着的各种植物，这些植物根本不像是地球上可以生长出来的东西，它们应该在外太空，在深海，在那些最恐怖的噩梦里，有些植物——甚至可能不是植物，仅仅是长得像植物的岩石——崎岖怪异，颜色也不全是绿色，反而以赤红，纯白，深紫居多，完全违背了一般的自然法则。 巨石要塞群已经是现在的人类文明最边缘的要塞，再往外，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危险之地了。 第八十五章 危险之地 这所谓的“危险之地”，指的并不是对普通人危险，从雷霆海开始，世界岛东部任何一处都对普通人无比危险，这里的危险，指的是对圣贤危险。 探索未知之地几乎是人类的本能，很多圣贤会在寿命将尽，被轮回领主通知后，就赶来被遗弃的大陆，前往未知之地探索。 然后，他们中有九成，陨落在了巨石要塞群所在的山脉以东！ 那是一处连圣贤都难走的地方，时常有圣贤陨落。 很多圣贤会在进行这种探索时，将自己的克隆分身留在巨石要塞群，每隔一段时间回来补给时与分身同调记忆，但那些分身，要么是自己突然暴毙，要么是长久不回归，分身已经变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另一个人，本体则生死不知。 就连伊莎·迪克森，她也曾经离开过巨石要塞群，去东面探索。 苏晓怀疑，她就是在那时被侵蚀成为所谓“低熵阴影的女儿”的。 苏晓即将踏足巨石要塞以东。 走之前，苏晓向艾瑟尔提出，要看巨石要塞记录的，关于巨石要塞群以东区域的资料，作为他还未拿到的报酬的一部分利息，艾瑟尔一方面立刻答应，将所有巨石要塞里记录的隐秘资料给苏晓看，另一方面也隐约规劝苏晓，让苏晓不要贸然过去。 太危险了！ 即使苏晓展示过击杀十几位魔鬼王侯的战力，艾瑟尔仍然认为有危险。 对此，艾瑟尔坦言，她的老师，太阳剑圣阁下曾履足巨石要塞以东，数日后重伤返回，返回的位置却不是巨石要塞，而是莫名跑到风暴港去了。 据太阳剑圣自己说，他在巨石要塞以东的区域，见到了一位神。 不是凡人口中的魔神，那只是对王侯级邪物的敬畏称呼，而是更可怕的，等同于六神的恐怖存在。 使徒级……或者说，大魔级邪物！ 在大地上无意识地游荡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大魔级邪物。 按照太阳剑圣的说法，那怪物的战斗力相当于巫师皇帝奥坎纳德，但祂的状态非常差，和太阳剑圣战斗一阵后，太阳剑圣很快落入绝境，不得不使用一些底牌逃命，那怪物便仿佛发疯一样的逃走了。 祂边逃，边还像陷入噩梦一样，痛苦地，用一个难辨男女的声音叫嚷着： “不，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也是人类，我们曾经是战友！你忘了吗？” 据太阳剑圣所说，祂用的语言并非人类的语言，更像古代的龙语，似乎是被遗弃大陆中深处一个叫“巫虺”的邪物族群所用的语言的源头。 而那位大魔级邪物，祂根本不是人形，太阳剑圣是在一处冰川中看见祂的，祂当时在引诱太阳剑圣过来，假装自己沉沦在冰川深处，是一盏青灯中燃烧的火焰。 不过，根据艾瑟尔的说法，虽然危险，但巨石要塞群以东的范围里，收获也很大！ 那里有圣器！ 无主的，自然散发着力量的圣器，如果顺着力量找到了圣器，那么自身的战力就能一次性暴涨，大量的圣贤来到这里，都在追逐这一点。 苏晓知晓，圣器的存在极为重要，先不说圣器是步向使徒境界的钥匙，就只算圣器本身的力量，就足以让其成为整个世界最顶层的强者都追捧的战略资源。 如果没有北风圣剑，迪昂戈在苏晓面前撑不过一合，但有了北风圣剑，凭借冻结一切的能力，他硬是能和苏晓分身博弈好几个来回。 据艾瑟尔所说，没有封印的无主圣器，会不自觉地散发力量，用自己的象征污染周围的区域，一旦踏足诡异的区域，那么诡异的区域就有可能有圣器存在。 当然，只是有可能。 污染周围区域的不一定是圣器所做，或许是古代魔神战争时，留下力量的那些真正的魔神，而非现在的王侯级邪物。 苏晓当然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有可能是残余的利维坦级邪物力量，这些力量和圣器具备一定的相似性，但除了掌握火花圣器和黑雾晶球的苏晓外，根本没法利用，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具备利维坦级邪物那一部分疯狂的意识，它们的存在连圣贤都能污染和腐化。 大魔级邪物，圣器，利维坦级邪物残余的力量！ 这就是巨石要塞以东主要的三大危险。 但除了这三大危险外，还有其他危险。 比如，邪物族群！ 是的，在这样绝望恐惧的陆地上，竟然还有邪物族群存在，比如先前提到的巫虺族，巫虺族的每个族人都是天生的“心灵术士”，修炼咒星异能修炼体系，掌握各式各样，没有规律可循的异能，目前还能生存的巫虺族族群，其中必然有强大的王侯带队。 虽然巫虺族族群从不冲击巨石要塞群，但有陌生人踏入了它们的土地，是大概率会遭到攻击和分食的。 不过，艾瑟尔告诉苏晓，巫虺族族群虽然危险，但它们其实和前代文明有密切的联系，无论是金白之主还是死亡女神，都和它们关系暧昧，她们的教廷都有有一些办法可以避免和它们战斗，甚至还可以尝试雇佣它们作为本地向导，来避免越来越明显的旅者诅咒。 艾瑟尔强调，但即使有这种方法，但却不一定有效，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邪物，以秩序和文明为食的邪物，如果饿极了…… 苏晓得到了相应的办法，但他并没有高兴得起来，他内心清楚这所谓的巫虺族到底是什么。 是他同胞的后代啊。 他们被这里的力量扭曲成了邪物。 巫虺族的相貌和苏晓记忆里的“女蜗”几乎一模一样，人身蛇尾，但比起神话传说中的女蜗，他们上半身的人身也有很多龙类的特征，满是鳞片。 他们是有文明的，但根据巨石要塞的记载，他们属于前代文明的残留，自身的文明已经非常衰微了，而他们没办法重建文明，每个巫虺族部落每天都要面对一个无法避免，必须解决的问题： 怎么活下去？ 第八十六章 徒步 只有徒步走在巨石山脉以东的灰色荒原上，才知晓活下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苏晓超能感应的范围内，每件事物都积蓄着污染，除非处理得当，否则根本没法当做食物。 溪水，土壤……这些生态圈的根本都遭到了污染，且污染源远流长，苏晓纵然用黑雾晶球的梦幻泡影或者火花圣器的改变能力快速清理掉整片土地，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只要污染的源头还在，这里的土壤，河流，乃至空气都会被那些污染重新侵染，永远回复不了。 林莜莜踏足这片土地，她的心事似乎也稍微沉重了些。 “……当初，大战还在进行中时，这片土地就不能待人了，罗莎莉把很多人转移到了她的神国里，但当时我们还在和邪物交战，实在没办法帮助这上面的人。”林莜莜说。 “之后我们沉睡修养了一阵，实在是受伤过重，还缺乏文明力量，不得不保持沉睡状态，无法出力……于是，还有一小部分幸存者遗落在这里，被这里的各种污染扭曲成了邪物。” “这里残留着各个利维坦邪物的力量，这些力量飘散在空气中，它们让这里的空气，水，土壤，植物，还有连带着整个生态圈，都给污染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星辉物质，只不过是带着浓重污染的星辉物质。” 苏晓说道：“所以……长期接触下来，他们就出现了类似变种人的变化，人类变成了人身蛇尾的邪物，而且由于到处都能接触到星辉物质，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效果反而极致放大，变成了人均‘心灵术士’的邪物族群……” “大致是这样。”林莜莜说：“但污染造成的变化不可能单一，巫虺族算是其中最为幸运的了，还保留了大量的智慧，保留了咒星异能修炼体系，还有一些人类演化成的邪物族群，甚至……连人类的正常心智都没有。” 苏晓长吁一口气，问道：“其他邪物族群，也是这么来的吗？最早它们的成员都是一个文明的子民，后来他们也和邪物进行战争，有的人躲入秘境，被秘境里的星辉物质污染，而那些星辉物质的特性又与散发力量的强者有关，最终逐渐演变成一族……” 林莜莜说道：“大致是这样。” “其实从圣贤境界开始，只要你无法维持气势，你就会堕为王侯，那时你只要存在，就是在污染周围世界，极力压制也很难，很多精密的文明设备在你身边自动会损坏，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到了大魔，到了利维坦级，更是如此。普通人和大魔居住在一起，就算大魔级邪物极力压制，选择沉睡，他们还是会受到污染，逐渐变成符合那位大魔象征的眷族。” “大部分眷族的来历都是这样，当然，也有一些眷族是邪物故意制造出来，用来分担污染的，这些也不少。” 苏晓听得默然，修炼之路太扭曲了，越往高处走，未知的疯狂污染就越浓重，到了最后，他到底是他，还是以他为形象的邪物？ 这时，林莜莜突然展颜一笑。 她的笑容太美了，在这样一个灰暗的大地上，显得尤为珍贵。 “所以，我们来了。”林莜莜说：“等你净化这片土地，等你帮助这里的民众，他们很顽强的，纵然变成了邪物，也在艰难求生，而你有能力帮他们，带领他们。” 苏晓说道：“你对我……期望这么高吗？” 林莜莜说道：“就算你不行，你只要把文明复活了，我们整个文明的力量聚集起来帮助他们，那绝对是可以的。” “而且，我对你的期望，可是更高更高哦。” 她伸出手，指向幽暗未明的天空，此时天色刚亮。 苏晓望着天空，怔了下。 “你只有一个地方不好，那就是有的时候，总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而不是依靠他人，依靠更庞大的能力。”林莜莜突然说： “但这也不怪你，算是我的问题吧，在使用木偶圣器的时候，让你养成了不太好的路径依赖……只拿你我的能力，想要净化这片大地，想要救助上面变成邪物的人类，确实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纵然你实力强大，但我们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我们还有帮手，很多很多帮手。” 苏晓说：“你是指，那个最初之神的游戏吗？” “嗯嗯，把群众发动起来，让他们帮我们。”林莜莜飞快点头。 “‘门’应该要炼制好了，首先我们需要找一个根据地，把门放在根据地中，再让那些玩家驾驭着你的无数分身，去寻找各处的力量，由他们踏遍这个危险之地。” 苏晓边走边想，说道：“如果要找根据地的话，最好是找到一处被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污染的区域，按理说的话，非相邻领域的象征具备排斥性，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是伪象征，而这么多年过去，相邻的力量早就合并到一处，只要我们找到一处存在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的区域，将它剥夺净化，它原本所在的区域就会变成短暂的安全区。” “如此，就能把那里作为根据地，在那里往外派遣玩家分身，让他们消除污染，对抗那些邪物，寻找智慧生物的部落和其他残余的力量。” 林莜莜点头，好像挺赞同苏晓计划的。 苏晓继续说道：“这样的根据地最好不要太靠近巨石要塞，因为这会让巨石要塞那边知道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变化，我们的目的是净化整个被遗弃的大陆，复活我们的文明，所以这样的根据地最好是在我国本土上，且最好要在交通要道，四通八达的地方。” 说到这里，苏晓脑海里直接蹦出了一个地点。 龙城！ 龙城重镇，是中夏中部地区的中心重镇，水路公路铁路四通八达，那里是最好的初始安全区。 但随即，苏晓开始考量这个选择是否完美。 首先是，他还不知晓现在被遗弃大陆的地形，不确定龙城是否还有这样优秀的交通核心地位，毕竟，在未来地球的“历史”里，龙城被大魔级邪物“熔岩之子”袭击，造成了巨大伤亡的同时，也引起了巨大的地质变化。 这还没算之后的利维坦级大战呢。 第八十七章 旅者诅咒 “嗯……还是先往东南方向走，实地勘察一下地形地貌再说，因为旅者诅咒的存在，其实倒也没什么地区算是所谓的中心地区。” “真要说中心地区……最好找到一个巫虺族的聚居部落，雇佣本地人当向导可以极大的降低旅者诅咒的威力。” 苏晓心中定计，稍微辨别了下方向，便往东南走去。 期间，他展开超能感应，搜寻着可能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 一天过去。 苏晓对这一天的总结，用了四个字：移步换景。 这不是园林那种走着走着景物变了，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移步换景，苏晓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走路还是在随机传送，他一路上走过了灰土荒漠，走过了沙漠地带，走过了满是冰原和苔藓的冻土，走过了幽静黑暗，长着怪异植物的森林，甚至莫名其妙走到了地底下。 路上遇到的邪物数量并不多，但质量很强，在外活跃的邪物最差都是上级妖鬼邪物，苏晓甚至遇到了已经疯掉的王侯级邪物，是一只海族的捕捉者邪物，对他出手，被苏晓解决掉了。 入夜时，苏晓停留在一处怪异森林当中，这里的植物是深红色的，树木和灌木丛也长得相当奇怪，苏晓的超能感应显示，这些树既具备植物特性，也具备动物特性，它们的树液竟然有红细胞存在，一个个肺泡一般的树叶好像在呼吸一样。 “这就是旅者诅咒吗？有点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哪儿。”苏晓对林莜莜说道：“要不我们飞上去，不要像这样走路了。” 苏晓觉得，可以先飞到很高的地方，再通过俯瞰地面的方式找到一处位置降落下来，这样能避免旅者诅咒。 但随即，苏晓自己摇了摇头。 “飞上去没有意义，还遇不到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还是在陆地上走比较好。” 他并不是为了到达某一目的地，而是要消除这片大地上的各种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可那些力量到现在为止还没碰到一个，自己就已经被旅者诅咒搞晕了。 “莜莜，旅者诅咒是不是也是利维坦级邪物残余的力量，是哪一位利维坦级邪物？”苏晓询问。 林莜莜说道：“我不清楚，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我猜的话，可能是一些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产生了聚合，形成了旅者的力量残余。” 苏晓惊奇问道：“利维坦级邪物力量还能聚合吗？” “很巧合的话，相邻领域的力量先聚合，然后扩大相邻领域的范围，再滚雪球般聚合，确实可以出现这种情况。”林莜莜说：“你知道的，在我们不确定是否为真的历史里，旅者是第三位主宰，祂主宰了除了部分利维坦级邪物力量外的大部分力量，现在很多利维坦级邪物的象征，实质上是旅者分裂后的象征，如果这些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伪象征力量聚合在了一起，出现属于旅者的伪象征力量，是有理论可能的。” 苏晓说道：“嗯，影族，梦族，空族，灵族，甚至是海族，这五族都与旅者有很大的关系，而冬族，神族，魔鬼却没有关系。” 林莜莜点头：“一个猜测是，因为旅者也受到象征的影响和限制，祂并不是全能，而是通过掌握一部分权柄的象征来达到全能，祂也不敢吞并所有权柄的象征，这样祂可能会变成第一位主宰或者第二位主宰的分身，让那二位在祂身上复活。” 苏晓若有所思道：“这么看来，冬族这些族群掌握的力量，其实是旅者所不敢掌握的，祂自己也害怕会让自身变为先前二位主宰的分身。” “不过说起来，三位主宰，我只了解旅者，另外两位我连祂们的名字和能力都不知道。” 林莜莜说：“这很正常，自第二位主宰陨落以来，旅者统治了漫长的岁月，这些资料早就湮没于历史当中。我本体俯瞰历史帷幕得到的信息——仅限于我这道化身记忆里有的——她对二位主宰也知之不详。” “她称呼第一位主宰为‘鲸’，第二位主宰为‘道’，‘上帝’，‘全知全能者’，‘真正主宰’。” “‘鲸’？”苏晓疑惑。 为什么第一位主宰会是这么一个名字。 苏晓很困惑，主宰会避免成为上一任主宰的复活分身的话，那每一任主宰，都必须放弃上一任主宰的相当一部分象征才行。 也就是说，第一主宰必然强过第二主宰，第二主宰必然强于第三主宰，也就是旅者。 可这种情况下，为什么第二主宰的逼格满满，什么道，上帝，全知全能者，真正主宰，显得无比威严恐怖，一听就是整个世界诸多历史中的最强者。 第三主宰叫“旅者”就罢了，旅者听起来也蛮有逼格的，第一主宰就叫个“鲸”？ 林莜莜说道：“关于这个嘛，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个猜测是，第一主宰并不一定强于第二主宰，只是祂的实力超过了利维坦级这一层次，来到了下一个境界，在被淹没的历史中，或许曾经发生过主宰之间的征伐，最后第一主宰和第二主宰都陨落了，主宰境界只剩下旅者一人，由祂统治了整个历史帷幕，由祂独自裁定什么历史会成为历史，什么历史会变为未来。” 苏晓点了点头，这个猜测蛮合理的。 虽然说主宰总会莫名其妙的陨落，就像那个旅者，突然恋爱脑一般的被一个自己完全掌控的，自己幻想出的少女给背刺弄死，完全不合理，苏晓都不是怀疑了，直接认定里面必然有阴谋，但总不至于第一主宰和第二主宰也是旅者这样自己作死把自己玩死的吧？ 那可是主宰，世界的最强者，不可能这么爱作死。 所以，苏晓认为，第一主宰和第二主宰等，同时出现的可能性不小。 祂们彼此争夺，彼此征伐，经历了残酷的战争，最后反而是较为弱小的旅者苟到了最后，吃鸡成功。 而吃鸡成功后的旅者，为了防止第一，第二主宰复活，从祂们那里掠夺走了大量象征，但又不敢掠夺完，所以剩下了一些和祂无关的邪物族群。 林莜莜说道：“第二个猜测则是……” 她没说完，苏晓和她齐齐盯向一个方向。 他们的超能感应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响动。 第八十八章 昔日旧景 “喵~” 发出响动的，是一只猫。 是的，一只田园猫，很小一只，在苏晓超能感应的探测中，这只猫并没有任何特殊，仿佛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它甚至没有任何力量。 苏晓走过去，摸了摸猫，发现它毫不怕生，反而又喵了一声，跳下了崎岖的岩石，往回走去。 这种小猫是不该存在的，甚至说，是不可能存在的，这里遍布的星辉物质会扭曲它的身体，让它变异，就算有少数没有变异的，也不可能活得下去，这里环境太险恶了。 而这只小猫……它是怎么出现的。 苏晓和林莜莜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没说话，偷偷躲入算子缝隙，跟着小猫一起往回走。 在接下来短短的距离里，猫似乎成了两人的向导，移步换景的旅者诅咒没再触发，两人顺利来到了一处小树林中。 这是一处何等正常的小树林，植物没有异变，土壤没有污染，空气都无比清新。 苏晓却并没有放松，反而内心一凛。 在巨石要塞群中记载的资料里，提过这种情况！ 巨石要塞以东，偶尔会出现看起来非常平静，安宁的区域，这片区域有时是一个山脉，有时是一个树林，有时甚至是一个前代文明的城市，里面没有污染，没有什么邪物，甚至还有很弱小的生命在其中生活，那些生命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片区域外的情况，就在那里正常生活。 先前探索这里的圣贤们，称呼这种地方为“昔日旧景”。 昔日旧景，是巨石要塞以东区域中，最恐怖的地形之一！ 关键问题是，还很难描述到底恐怖在那里，每一处昔日旧景都有所不同，但根据从昔日旧景里幸存下来的圣贤们留下的资料看，昔日旧景的恐怖，都是大魔级的。 就连圣贤都会不小心中招，陷入死地。 昔日旧景里面的生物虽然正常，但它们会毫不犹豫吞噬外来的旅行者。 尽管也有传说中可以作为安全庇护所的昔日旧景存在，但那样的存在太过稀少，记载几乎为零，很难判断是编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 看到这一幕，苏晓已经认定，这里就是昔日旧景无疑了。 “昔日旧景有大魔级的恐怖，证明其中大概率留有利维坦级邪物的残余力量，只有那些力量，才能抵御周围力量的侵蚀，维持一片正常区域，才能展现出大魔级的恐怖！” 苏晓内心响起了警钟，但只躲在算子缝隙里，恐怕找不到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在哪儿，他略微一想，施展真实影法术，在物质世界摆出了一个自己的投影，用作诱饵。 这场旅行，他并不是为了到达某地而做，不能逃避任何恐怖，他是要消灭这片土地上的恐怖，让这片土地上曾经的文明复活。 投影跟着猫咪，踏入了昔日旧景当中。 就在这时，苏晓猛然惊觉，有东西在和他抢夺投影的操控权！ 片刻间，他的投影就失去了他自己的控制，独自走往昔日旧景深处。 “这……”苏晓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能力？活化权柄？ 苏晓尝试着解除投影，片刻，他的投影自我消散了。 “不是活化权柄，但是是有什么力量夺取了我的投影控制权。”苏晓说道：“莜莜，这是那一位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 林莜莜少见地犹豫了片刻，说道：“好像……” “好像？”苏晓询问。 “是我，是我本体残留在这里的力量。”林莜莜说。 “啊？”苏晓惊讶。 他立刻反应过来，对，这片大地上残余的力量不仅有敌对利维坦级邪物留下来的，也应该林莜莜留下来的，只是没想到现在才得见。 那这是什么力量？苏晓有些疑惑。 能夺取他投影的控制权，却不是活化权柄。 “首先排除真实影法术权柄，因为这是林莜莜明确没有掌握的力量……那是什么？” 苏晓脑中灵光乍现。 是支配！ 支配权柄！是木偶所象征的能力之一的支配权柄！ 苏晓询问道：“那这里的力量还要净化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来收服自己的力量” 林莜莜点头，随即，她解除隔离隐形术，来到昔日旧景内部。 她抬起手，眼神清澈。 过了一小会儿，整个昔日旧景迅速弥散，弥散出的那些力量汇聚在她的手掌心处。 最终，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没有面孔的木偶。 这木偶和苏晓手腕上的那个木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在于，这木偶身上有许多可见的线条。 苏晓也从算子缝隙里出来，林莜莜把这个小木偶丢给了苏晓。 “用火花炼化吧，把它加入‘门’里面，一起炼制。”林莜莜说。 苏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照做，将小木偶投入火花中燃烧。 “所有的昔日旧景，都是你本体残留的力量造成的吗？”苏晓询问。 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留着利维坦级邪物的意志残片，她残余下的力量会制造类似昔日旧景的幻境，完全说得通。 林莜莜轻嗯一声，算是承认了。 “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走吧，继续去寻找那些残余力量。” 苏晓点头。 此时，已经看不见那只幼小的小猫咪了。 苏晓在原地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栋隐于山林间的房屋，在此暂时歇息。 虽然没带补给品，但权柄级的真实影法术，已经可以自己制造永久持续，和真实物质毫无区别的食物，动物，植物，乃至人类了，只是会花费很多心力而已。 苏晓可以用真实影法术召唤所有经过超能感应解析后的东西，他轻易就召唤了曾经吃过的各种美食，餐点，饮料，在小小的方形餐桌上，和林莜莜一起共进晚餐。 这时，林莜莜继续给苏晓讲了关于第一主宰“鲸”的另一个猜测。 她说道：“关于鲸的想法，我能联想到鲸落，鲸落，万物生。” “所以，我的本体将第一主宰命名为‘鲸’，很可能也有这种想法。” “鲸落，万物生。鲸陨落了，才诞生了万物，才有了第二位主宰，有了‘道’，‘上帝’，‘全知全能者’，‘真正主宰’。” “按这一猜测，如今的心灵大海……不，如今的心灵大海，再在各个利维坦级邪物，大魔级邪物，齐齐陨落的情况下，再蜕掉各个零散象征上的精神印记，全部重归于一，那时的心灵大海，可能就是第一主宰‘鲸’的思维海。” 第八十九章 鲸 夜晚。 房屋外，土地荒凉，西风清冷萧瑟，远处有莫名灵能波动传来，竟然是王侯级的，无比恐怖。 靠近山岳的一处地方，是苏晓用幻术隐藏的房屋，房屋卧室里，刚刚吃完饭，洗完澡的苏晓与林莜莜正躺在床上休息。 有真实影法术相助，他们在这里探索都显得格外轻松。 但苏晓知道，这只是外在的表象，他第一天就碰到了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还好是她的，所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要是遇到了风暴港的提灯那种力量，恐怕还得紧张博弈一番。 夜晚，林莜莜早早地枕着苏晓胳膊睡着了，苏晓却完全没有睡下去的意思，他的脑海里还在复盘之前林莜莜说过的话，以及昔日旧景的情况。 他隐约感觉，昔日旧景出现得太巧合了一点，刚好是在林莜莜跟他讲述第二个关于“鲸”的可能性的时候，虽然之后林莜莜仍然继续讲述了，但苏晓总觉得，林莜莜经此事件后，将一些事隐瞒了下来，没有完全告诉苏晓。 林莜莜为什么要对他进行隐瞒？ 苏晓内心其实是有猜测的，利维坦级邪物很难欺骗，火花圣器虽然能遮掩探查，但利维坦级邪物可以通过掌握的其他大量信息对苏晓的行动进行推测和预演。 就像苏晓一样，他虽然不能直接窥视太阳剑圣的真实情况，但综合其他地方得到的种种信息与逻辑，能够隐约判断出，太阳剑圣可能是在突破使徒级。 如此一来，假如林莜莜要以苏晓作为棋子，让苏晓的行动出乎利维坦级邪物们的预料，最好的办法不是去尝试欺骗利维坦级邪物，而是尝试去欺骗苏晓，让苏晓的所作所为跳出利维坦级邪物对苏晓的预期。 换句话说，林莜莜对苏晓的隐瞒和欺骗，是为了间接地误导她的大敌对苏晓状态和行动的判断，这是苏晓唯一能想出的，林莜莜会欺骗或隐瞒的可能性。 如果是按照这种可能，那么林莜莜从海安都开始，就应该在布局，在落子了。从今天昔日旧景出现的情况看，林莜莜至少对这个现实具备很强的掌控能力。 苏晓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那些地方是林莜莜落子的地方，比较怀疑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第一次来风暴港时，遇到的提灯，那个提灯制造的力量让苏晓传送后来到了一处没有信息的地方，也可能是被守秘权柄笼罩地方，第二个就是刚才了，昔日旧景的出现让林莜莜没有立刻告诉苏晓关于第一主宰“鲸”的消息，很可能林莜莜本体借助昔日旧景，向林莜莜化身传递了一个消息，从而让之后的信息出现了隐瞒或者误差。 苏晓觉得，如果这真不是巧合，那利维坦级邪物的布局能力也太吓人了，简直巧夺天工，完全看不出痕迹。 就连敌人也在落子，低熵阴影竟然在林莜莜眼皮子底下把遥远要塞给渗透成了个筛子，意图侵蚀罗莎莉，按照林莜莜的说法，使徒级强者是可以影响利维坦级邪物们的战局的，显然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达成了某些一致，已经开始长远布局，准备最后的战斗了。 他没想多久，也开始休息了，林莜莜在睡梦中不自觉往他身上靠，苏晓怀疑她其实根本就没睡，在那儿闭着眼睛假寐。 把女孩抱在怀里，苏晓也渐渐放空思绪。 …… 第二天。 出发后不久，苏晓便遭遇旅者诅咒，来到了一处诡异之地。 苏晓见到了一片血液形成的湖。 他还在湖边看到了一栋经受时光摧残的红色屋顶白色墙壁的三楼别墅，别墅的花园已经长满了红色的怪异荒草。 苏晓和林莜莜一直躲在算子缝隙里行动，外面只摆着投影，这是昨晚苏晓总结过第一天的探索经验后，觉得就算有火花圣器在身，也不能太浪，能尽量苟一些，那就苟一些，这是苏晓做的防备措施之一。 见到此地后，苏晓自然而然散出超能感应，感知周围情况。 苏晓很快发现异常，这片血湖竟然不是单纯的血色的湖，而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他最早就获得了生命权柄的晶球，知晓了许多生命形态，其中就有血影形态，那是王侯级异变子嗣们所喜欢的一个基础形态，擅长隐藏和改变。 而这个形态也是血族中的王侯所擅长的。 因为很多类似的证据，很多人怀疑血族和海族有很密切的联系，但具体什么联系却不知道，两者还是不同的邪物族群。 现在，苏晓见到了一个疑似血族也疑似海族的恐怖邪物。 它正在这片湖泊中长眠。 它的身体中有很多异变子嗣的“凝滞细胞”，就是那可以演变成凝滞时空的眼睛般的细胞，掌握这个细胞是异变子嗣突破到王侯级的关键，因为这样祂们才能够锁住自身恐怖的生命力，不让这些生命力无限制繁衍。 苏晓以前用超能感应感知凝滞细胞，还会遭到心神层面的凝滞，但现在不会了，一方面是有经验，有权柄的心智秘术，另一方面苏晓的超能感应也是权柄级，不存在被位阶压制。 这些凝滞细胞锁住了整个血湖的生命力，没让它肆意蔓延生长。 而另一边白墙红顶的别墅则相当古老，但却不够古老，好像只被弃置了几十年，不到百年，但据苏晓所知，光是如今太阳圣卫的时代都过去了三百年，更别提太阳圣卫之前巫师皇帝奥坎纳德统治的黑暗时代，再之前魔神争霸的时代。 苏晓很快找到了原因。 原来是别墅中的一些建筑材料和一些家具，也是由那些凝滞细胞组成的，它们凝滞着别墅的时间，但别墅因为文明力量的流逝，仍然变得荒废了些。 苏晓继续试探这里的情况，这血湖似乎没有自己独立的意识，苏晓的心灵手术无法探查进去，微观世界也不起效。 “很奇怪的血湖啊……”苏晓说道：“这里会不会是血族始祖残留下来的力量？” 林莜莜点了点头：“有可能是。” “虽然我没有详细的记忆，但当初本体和血族始祖交手时，确实打伤了血族始祖，让祂的血液溅落到大气层以内，引起无数异变。” “这血湖，可能是祂的一滴血。” 第九十章 到家 萧瑟的土地上，风吹过，血色湖泊没有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当下，苏晓立刻根据情报，指定好了作战战术，九道化身同时围住血池，还派遣分身盯住别墅，紧接着，投影开始使用黑雾晶球的力量，用梦幻泡影驱散血池的力量。 血池受激而动，立刻沸腾中，从中诞生出一只又一只战力堪比王侯的邪物，与苏晓对拼。 众多身外化身直接上去近战，对磨！ 和苏晓打消耗战，苏晓就没怕过。 屠龙刺制造的黑洞在血色湖泊上炸开！ 磨了几次，干掉了血色湖泊孕育出的几十个王侯级邪物后，苏晓终于将其磨灭，权柄级梦幻泡影清洗掉这滴“鲜血”上残余的意志和精神。 最后，这血滴砸出的“陨石坑”底部，凝结出了拳头大小，仿佛泪水般的红色血珠。 苏晓直接用火花圣器收入，火花燃得更加炽烈。 又一个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到手！ 接下来，苏晓继续在被遗弃的大陆上漫步。 他开始得见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残留下的恐怖力量。 有梦族利维坦级邪物阿丝赫达，留下的让人疯狂的丛林，在其中漫步，自己的精神都会为之困惑恐惧，最后被苏晓用心灵手术镇压内心，强行磨灭掉。 有冬族利维坦级邪物混乱律令留下的冰川雪原，这里冻结一切，最中央核心处是一团冷冰冰的死火，很像太阳剑圣的遭遇，只是这火焰没有烧在一盏青灯里。 苏晓用火花圣器点燃火焰，以梦幻泡影清洗源头，让火花圣器燃得更加炽烈。 还有空族邪物制造的雾气，在这雾气中呆久了，人会迅速失去自我，先是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让人感觉自己好像刚刚走进雾气中，其实在这里走很久了，旅者诅咒仿佛都失效，没有移步换景，接着则是心智的消磨，人类会逐渐变成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到最后，它会彻底消失，再也见不到任何踪迹。 不过苏晓来到这里没走多久便发现问题，苏晓行走在算子缝隙里，明明记得没有施展投影术，却有投影在物质界行动，靠着这点，苏晓用心灵手术审查自身，察觉不对，于是用梦幻泡影在雾气中轰开豁口，一步步寻找。 这不是空族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力量，林莜莜告诉苏晓，空族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是无法自证自己存在的存在，所以祂也没有参与当时的战斗，这片雾气应当是一位空族大魔级邪物留下的圣器制造的影响。 可惜，苏晓没找到雾气的源头，就因为移步换景的旅者诅咒传送走了。 随后，苏晓还见证了深渊意志留下的力量，那是纯粹的欲望与疯狂，一群海族，影族，梦族的王侯级邪物在一个山谷当中彼此食用，交配，明明全都疯了，每一个王侯级邪物却产生出了炽烈的感情，祂们彼此之间生育下的怪模怪样的孩子填充了周围整片区域。 在山谷的山洞当中，苏晓还在石壁上看到了各种壁画和文字，看起来那些王侯级邪物产生的子嗣最开始甚至尝试建立文明，但随即它们也疯了，彻底沦落进入欲望的享受中。 苏晓用怪影杀手袭杀灭掉大部分邪物，再让身外化身干掉了所有王侯，最后自己用梦幻泡影清洗源头处的力量，收纳进入火花圣器。 那次遭遇还有个收获，苏晓用微观世界控制了一个影子般的影族怪物，虽然它的心智早已在无尽欲望的撕扯下摧毁，但它至少算“本地人”，可以抗住旅者诅咒的效果，它在苏晓附近，苏晓和林莜莜起码不用整天手牵着手，防止被旅者诅咒带偏分离。 漫长的时间过去，苏晓离开巨石要塞，也接近一个星期了。 修炼速度的暴增开始降低了，有了回落的趋势，苏晓有些担忧，可能是之前在巨石要塞那边扮演旅者得到的反馈，现在已经吃干抹净了，他的修炼速度很快会回到正常。 另一方面，火花圣器中，那按照林莜莜的要求，铸造出的门型灵器已经完工，即使以苏晓这样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他见过的最复杂的圣贤级灵器，哪怕和梦中世界的空天战机，甚至空天战舰想比，都要复杂，技术要求特别多，使用的星辉物质也更高级，直接涉及到了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 这扇门的效力，简单地说，就是让林莜莜梦中世界的“玩家”可以操控苏晓用门批量，快速制造出的低阶永久性分身，在他们杀死邪物时，也相当于苏晓所杀，思维海里会有水晶碎片进账，但如果他们陨落了，又要重新“玩游戏”，苏晓得花自己的水晶碎片帮他们塑造新的“身躯”。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在那里找到一个安全区，让苏晓把门放上，让门开始生产分身。 还好，从之前山谷里得到的那个影族邪物，在旅者诅咒中被判定为本地人，极大的削弱了旅者诅咒的力量，让苏晓不用在被遗弃的大陆上传送来，传送去。 他可以用脚步丈量大地。 以苏晓圣贤级别的行军速度，即使刻意没有飞行，在地上行走，也很快抵达了故土。 刚抵达故土时，苏晓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在一片地面满是鱼类鳞片的山脉地貌中，见到了镶嵌在鱼鳞中的一个石头。 那是一个界碑。 风雪和时间好像吹拂了界碑上千，上万年，但它仍然立在那里，时光没有完全磨损它上面的文字，它也不是精密的文明造物，只是把字刻在了石头上，文明力量的流逝对它的影响也并不巨大。 苏晓惆怅，感叹。 随即，他说道：“莜莜，我们到家了。” 海安都不是他的家，他的身体“维克”虽然在那里长大，但也只是一个孤儿，永远融入不进那里，巨石要塞不是他的家，虽然那里有罗莎莉在沉睡着，有无数人守着深渊秘境，不让邪物踏出。 这里是他的家，纵然家乡有无数变化，再无原貌，也无故人。 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低声“嗯”了一声。 她看向远方的目光，神情难明，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和千万段记忆在她眼前浮现，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微亮的眼神。 这片土地上，有海族利维坦级邪物谷神留下的，房子那般大的，肿瘤模样的怪异孢子，这孢子不停翻滚，腐化，在其周围地面上，形成了仿佛鱼类鳞片的地貌结构，在超能感应的感知下，这地貌竟然在永不停息的震动，如同大地深处有心跳一般。 “这是‘谷神之皮’。”林莜莜说：“谷神能在整个世界的表面制造这种东西，其上可以长出祂，祂的器官，祂的子嗣。” 第九十一章 谷神之皮 “深海怪物之母”谷神之所以被翻译称为谷神，是因为在传统文化中，谷神即生养之神，祂可称为是原始的母体。万物都从这原始母体之门产生，可以说祂是万物的本根。祂绵绵不绝，似亡实存，使用祂永远不会穷尽。 谷神之皮，同样拥有类似的特性。 谷神之皮中，生命力源源不断的流通，孕育着，在苏晓踏上这片谷神之皮后不久，那些如同鱼鳞般滑腻的地面上，便有无数囊泡，肿瘤诞生，这些囊泡肿瘤有些是谷神之皮上长出的器官，可以轰出权柄级的力量，有些则是卵，孵化出了种种邪物。 对于普通圣贤来说，谷神之皮极其凶险，卵中孵化了大量妖鬼级邪物，谷神之皮上的器官更是相当于不灵活的王侯，但在苏晓面前，一切便是平推而过。 思维海里还多了一些水晶碎片。 产生谷神之皮的那些怪异孢子也被苏晓较为轻易的清理掉，一些妖鬼级邪物也被苏晓用幻术世界快速捕获，作为“本地向导”，继续削弱旅者诅咒的威力。 苏晓继续前进。 这里到处都是谷神之皮，苏晓前进一段距离后，清理出了一块谷地周边，作为安全区。 接着，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原材料，以火花圣器为源头，炼制了一批大型罐头模样的封锁灵器，将“本地向导”们中的一些邪物关入其中，埋在周围的地里，这样彻彻底底，稳固住了这片安全区。 之后，苏晓把火花中锻造已久的“分身之门”放出来，放在谷地中央。 开始制造大批量分身。 …… 梦中世界。 自从不久前的战斗结束后，人们都在欢呼着胜利，各大邪物秘境被打怕了，再也不敢在新秘境洞开时，配合策应，牵制人类的战斗力。 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刘亚明，原六羽龙帝国测试员，现在的一位辅警，他在之前六羽龙帝国事件中表现较为突出，得到了一些功勋点奖励，刘亚明毫不犹豫，把这些功勋点换成了一个机会。 他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后，喝下了“超凡职阶药剂”，成为了一名超凡一阶的战士。 虽然只是超凡一阶的战士，只具备召唤武器，专精武器的能力，且如果不是刘亚明的专精武器，召唤起来时间漫长，和超凡六阶的真正超凡者完全是天壤之别，还没有本命咒。 但刘亚明觉得也还不错了，至少比之前的自己更好。 现在，整个中夏，每个人都想修行，追求修行，咒星修炼体系的“本命咒刺激”价格因为拿下了很多秘境，一降再降，如果本命咒刺激还没刺激出本命咒，也可以修炼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喝下“超凡职阶药剂”，成为没有本命咒的低阶超凡者。 但即使如此，修行者的数量仍处在较低水准，还是有很多人无法修炼，没有成为修行者。 很多年轻人喜欢在“最初之神”里，以虚拟世界的形式体验修行者是怎么样，那种伟力归于自身，一念之间便制造出各种超自然效果的感觉……简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让人无法自拔。 刘亚明便是“最初之神”的忠实玩家，他以前钱还不多的时候，还得去虚拟世界体验馆游玩，在手机上培养自己的咒星异能，就为了每周或者一个月去体验那么一两次，在体验中和几个眷族级的邪物对战。 这些邪物据说是百分百拟真的，除了理智冲击是用理智条模仿，没有真实伤害玩家的理智外，是百分百拟真，很多游玩过的修行者都这样评定。 这也很正常，最初之神基于荒原2虚拟世界头盔，荒原2早已成了军方和修行者们演练战术技巧，进行各种演习的地方，甚至都成了飞行员学习飞行驾驶，动力甲驾驶的专业“模拟器”，广受好评，认为和真的一模一样。 不过，“最初之神”这款游戏虽然是全世界唯一的一款，不需要依靠按钮，姿势等，只需要念头一动，便能展现超自然能力的虚拟世界游戏，但还是有很多人诟病的，比如之前，最初之神里你把你自己培养成了一个强者，也只能进入最初之神开放的挑战测试关卡和刷资源关卡中，和各种眷族级，妖鬼级邪物战斗。 一开始还好，玩久了就感觉没什么意思，很枯燥，一些玩家都说，平时挂着就行，等“新怪物”更新再去打。 不过，先前最初之神的开放世界内测和现在不删档内测总算是让众多玩家精神一振。 刘亚明也申请了参与这两次内测，第一次内测没选到他，但第二次内测他通过了，这让他感叹幸运，所以一下班，他就回到自己家中，躺在床上，戴上荒原2头盔，准备开始游戏。 今天，不删档内测正式开始！ 和现实中的他不同，现实中他只是一个没有本命咒，超凡一阶的，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入门修行者，而游戏里刘亚明的角色“桌子板凳椅子”，是一位二品本命咒，觉照六阶的强者！ 他的本命咒是二品的“阳炎之光”，这属于神族上级妖鬼邪物里常见的异能，属于纯粹的杀伤性质异能，虽然是氪金抽卡抽到的，但刘亚明觉得，这个本命咒意外的适合自己，一挥手，便有光芒轰出，敌人立刻燃烧成灰，帅到爆炸。 而且根据网上论坛的评价，这种杀伤型本命咒是最适合战斗的，比一些一品的，非杀伤类型，非身体掌控秘术的本命咒都要好很多，在测试关卡杀邪物时，能把战斗时间缩得更短一些。 除了阳炎之光外，刘亚明还主练了一个治疗类型的“愈合之光”，一个附带控制效果的“夺目华彩”，外加防御型的异能“辉耀护甲”，堪称战斗力齐全，就是一直没有修炼出刘亚明非常想要的“化光”，要是有化光，那他的速度和闪避能力也提上去了。 进入游戏，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不再是熟悉的床铺与房间，而是一个黑暗，空荡，死寂的天空。 一行蓝色的小字出现在刘亚明的视网膜上。 “‘桌子板凳椅子’先生，欢迎来到……” “终末之地。” 第九十二章 大门洞开 刘亚明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世界，他身后便有人推着他，让他离开了原地。 刘亚明跟着周围前进的人前进了好多步，一回头，看到了一座无比巍峨雄壮的大门。 这门立在天地之间，打量的玩家从中走出，刘亚明还能看到他们头顶标注的玩家名字。 “说是不删档内测，但是人好多啊。”刘亚明暗暗感叹。 他还不是刚开始就来了，而是晚上下班回家吃完饭才上线，结果看到满满一大堆，前后都是人。 走到前面的广场上后，人数才少了很多，到了这里，刘亚明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谷地，周围都是山脉，谷地的出入口还没有看到，谷地中间的平原区域聚集了很多人，这里的地面土壤是灰黑色的，除了靠近那巍峨巨门附近有铺设的地砖外，其他地方暂时还没看到任何人造建筑。 刘亚明很快在内心喊了一声：“系统！” 最初之神的系统界面迅速浮现，他扫视了一下，眼睛一亮。 果然，系统界面上的任务栏有红点标记，表示任务栏里有新任务！ 他连忙用手指点在虚空中，点开了任务栏界面，发现了新的任务。 “主线任务：终末之地中存在大量利维坦级邪物残余的力量，自由探索并搜寻终末之地，找到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余。” 第一时间，刘亚明并没有看懂这个任务是啥。 “总的意思应该就是让我们在这里自由活动吧？那个利维坦级邪物残余的力量是什么？应该是某种背景设定？” 刘亚明想着。 除了主线任务外，任务系统里还多出了一个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寻找本地有智慧生物的族群。” 这个任务也不明不白，完全没有说怎么样算是完成任务，和那种到某地杀某某怪的任务不一样。 “这也太开放自由了吧，一点引导都没有，周围有npc吗？”刘亚明四周看了看。 到处都人头。 到处都是玩家。 npc也暂时没看到。 刘亚明也不急，他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辉耀护甲”，光芒凝成的盔甲护住了他的全身，这光芒可以照亮周围的黑暗，让人看清地形，可以防御物理攻击，可以影响试图对他近战的敌人，让近距离注视他的敌人目眩，算是综合性较强的防御型异能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太显眼了，远远就能看到。 刘亚明倒不在意被看到这一个缺点，这里的地面和天空看起来不对，远处山脉上的植物也很扭曲怪异，像是一些海族秘境里能见到的植物，说不定随时会打遭遇战，那个时候再释放辉耀护甲，会浪费进攻敌人的第一时间。 看了眼人物状态栏，刘亚明“咦”了一声。 任务状态栏中，显示他的buff图标有两个，一个是他很熟悉的，辉耀护甲的图标，另一个图标却有点陌生，是红色背景下的一把纯黑剑刃。 随着他的目光聚焦于黑色剑刃图标，这个图标的详细数据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噬魂之刃（伪）：每击杀眷族级邪物10只，可获得水晶碎片1片，能用于支付死亡惩罚，恢复心力，提升咒星异能力量，获取新异能。 击杀妖鬼级邪物10只，可获得水晶碎块1块，能用于恢复心力，提升咒星异能力量，获得大量新异能。 击杀王侯级邪物后，开放额外奖励。 “这应该是给所有玩家的通用buff，是在鼓励我们击杀这附近的邪物，获得奖励吗？”刘亚明想着。 “水晶碎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用来获取新异能？估计获取的也是下三品那些没啥用的异能吧，高品异能还是只有氪金抽卡才能拿到，鸡肋而已。” 刘亚明分析着： “支付死亡惩罚……看起来在这个世界里，死亡还会有惩罚，不知道是什么惩罚……” “应该有公告之类的说了吧？” 他想到这里，继续在系统界面上寻找公告栏，果然他看到了。 “每个人仅有一次免费的死亡复活机会，其中位阶每高一阶，复活机会多一个，举例，觉照四阶的玩家有4次复活机会，觉照五阶得到玩家有5次。一旦角色死亡，为了玩家的心理和生理健康，玩家将在一日内不能登入终末之地。” “如果免费的死亡复活次数用完，则玩家无法登入终末之地，直到道具用‘水晶碎片’复活为止。” 刘亚明皱了皱眉，他自言自语道：“这游戏的死亡惩罚怎么这么重？完全不合理啊。” 越往现代走，游戏死亡惩罚其实是呈现着下降趋势的，只有那些老的，硬核的游戏，才会给出很重的死亡惩罚，可是终末之地的死亡惩罚却给刘亚明一种自己在看网游类小说的感觉，死亡复活机会极度有限，且一旦死亡，一日内不能登入游戏，还要扣除道具和免费复活次数来复活。 刘亚明估计，那个什么水晶碎片是一个氪金道具，就是要从玩家这儿骗钱的，只不过为了妥协，才设计了可以从邪物那里得到。 “……仔细一想，其实这惩罚也不算重，老玩家一般都觉照三阶以上了，即使没有动力甲，击杀下级眷族邪物也比较简单，对我来说更是如此，十只眷族级邪物……抬抬手的事，在我的阳炎之光面前，根本撑不住。” “至于死亡后强制玩家一天不能登上来，可能是因为这是虚拟世界游戏，在这里的死亡和真实死亡很像，会给玩家带来一些身体和心灵的问题吧……不过奇怪了，为什么其他基于荒原2的模拟器和模拟战斗都没有这个限制，之前最初之神中对抗邪物的那些小副本也没有这个限制，反而是这里有这个限制？” 刘亚明没想通，没想通就不想。 他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开始行走着。 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这让他隐约有些得意，辉耀护甲就是这样闪耀！ 他心意一动，使用超凡战士的职阶能力，将自己的专精武器，一把长剑召唤在手里。 想想看，手持长剑的金甲战士，那画面，更帅气了。 刘亚明突然哂笑。 “这里是虚拟世界，他的角色是觉照六阶的强者，没有修炼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没有超凡战士的职阶能力，怎么可能……” 他的笑容突然呆滞了。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朴实无华，大巧不工，由现代工艺技术锻造的精钢长剑。 第九十三章 改名卡 刘亚明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一个虚拟世界里，用出了超凡职阶的职阶能力？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玩游戏，结果游戏人物的技能面板上，多出了玩家本身才会的技能？ 他很快发现，认识到这一点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周围空旷地带上，很多玩家都在讨论这一点。 “厉害啊，超凡强者？”一个相当英俊，穿着风衣的男人走了过来，对刘亚明说：“你也发现了，来到这里后，游戏角色居然能动用气势。” 刘亚明点点头，为了虚拟世界的真实效果，在虚拟世界中，每个人的大致体型，大致的样貌是没什么变化的，但是可以做微小的易容，这就导致几乎每个人都是俊男美女，就连刘亚明，他都把自己脸上的痘痘全消，来了一个超级美颜。 他看了看风衣男人头顶的id。 胧月夜的访问者……好风雅啊。刘亚明嘀咕，决定只称呼前两个字。 “胧月先生，你好。”他伸手。 “桌子板凳椅子先生，你好。”风衣男人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还真是奇怪，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动用气势和超凡职阶能力，这可不是游戏人物的能力，好神奇啊。”刘亚明接过话题，感叹道。 风衣男人胧月说道：“这还不算奇怪，我见到了一位超凡七阶的强者，他都能动用气势，在山谷外的谷神之皮上，格杀了两位妖鬼级邪物。” 听闻此言，刘亚明内心一动。 这句话有两个信息让他注意到了，一个是谷神之皮，一个是妖鬼级邪物！ 这个名为终末之地的开放世界，果然是有怪物的，而且一来就是妖鬼级邪物，很是恐怖！ 这里没见到怪物，可能是因为这里就是安全区，不大可能刚出门就遇到怪物。 “你说的谷神之皮，那是什么？”刘亚明询问道。 “那是考古学和神秘学中的概念。”胧月说道：“谷神之皮据说是利维坦级邪物，海族‘深海怪物之母’在世界的表面制造的一种类似鱼鳞的菌毯……呵，在这儿说不直观，不如我们直接上山去，我的队伍还等在那里。” “队伍？”刘亚明问道。 “你是刚来的，所以不知道很正常。”胧月说道：“山脉周围太危险了，妖鬼级邪物成群结队，单独行动的独狼玩家几乎没法玩，很多人都送了一血，所以我们很多人都决定在山上拉几个战斗小队，一起行动一起探查。” “像我的队伍，缺乏一位有体质活力秘术或者较强防御异能的强者。” 所以找到了我是吧……刘亚明内心嘀咕。 他身上的辉耀护甲确实强力。 对于大群妖鬼级邪物限制了独狼玩家这件事，刘亚明内心也是有数的，最初之神这款游戏已经是一年多的老游戏了，但是里面的玩家，哪怕是超级氪金大佬一般也在超凡七阶左右徘徊，主要是这个游戏里的咒星异能要升级，需要星辉物质药剂，而要获得星辉物质药剂，除了日常的活动以外，必须花体力刷专门的副本，而一个角色，一天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氪金买体力，也有买的上限，这就导致顶层玩家的实力并不高，超凡七阶的那都是传说级玩家。 至于超凡八阶，那是出现在论坛上，被人讨论的强者，而且往往是只修一个本命咒的极端玩家。 “但那些玩家肯定比现实中的玩家强，都是掌握多个一品异能，放现实里能当帝皇级天才，封王级天才那种……”刘亚明暗想。 毕竟只要氪金就能抽异能，虽然概率奇低，但是奈何很多人有钱啊，使劲儿氪金，一品异能拿了不少。 刘亚明跟着胧月上到了山顶，他倒不害怕出现pvp的段落，自己可是觉照六阶的强者，本命咒是杀伤型异能“阳炎之光”，一般的觉照小队要是小瞧了他，被他逮住机会瞬秒都有可能。 上山没有道路，异常艰难，但刘亚明有超凡一阶战士的气势和些许力量，体质的提上，爬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山顶处的队伍有好几支，他们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异常闪亮，在黑夜中大放光明的刘亚明。 刘亚明目不斜视，只是被注视而已，自从他知道自己的事被放到紧急事态部多位强者和很多工作人员那里流传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放弃了羞耻心，既然都这样了，被盯一下又怎么样。 我就是全山谷最亮的仔（之一）！ 胧月直接带着刘亚明来到了一支小队处，刘亚明也趁势打量了下小队其他人。 id是格拉海德的少女穿着白色而宽大的斗篷，斗篷下很难分辨出她的体型与身材，刘亚明记得这件斗篷应该是最初之神在上一年年末促销卖的“渡雪斗篷”，虽然只是一件游戏内的服装，但价格已经超过现实中的衣服了，明明什么特效都没有，还有人买。 刘亚明就选的是系统里的免费衣服，在施展辉耀护甲之前，都比较正常。 这位id是格拉海德的女孩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发丝飘在肩头，看着格外秀丽。好奇的眼睛不停张望，又因为刘亚明的辉耀护甲过于刺眼，把目光移了开。 很多人都会调整自己虚拟角色的发色，瞳色以及皮肤状况，这既不会影响虚拟世界中，自己对身体的同步操作，还会显得格外美丽。 第二位队员的id就更加有文青色彩了，她叫“失语”，是一个黑色双马尾，叼着一根香烟，穿着日式的高中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厚重黑色的冬衣的女孩，显得颇为冷淡，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气质。 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队员选的是英文id“tab”，他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穿着系统免费赠送的黑色短袖衬衣，衣服下隐约显露出力量爆炸的肌肉，手臂肌肉也格外肿胀，看着力大无比，刘亚明怀疑自己被超凡一阶战士强化后的力量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胧月挥了挥手：“我拉到一位队员了，这是桌子板凳椅子，看他的辉耀护甲，一看就很能抗揍！” 刘亚明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周围几个人的id，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买张改名卡改个名字。 第九十四章 组队 刘亚明趁机看了看山脉之外的地形。 山脉之外还是崇山峻岭，山连着山，但山与山之间，开始出现了那种鱼鳞般的地面，各种巨型肿瘤般的孢子，有很多海族妖鬼级邪物在活动。 也有一些玩家正在同它们厮杀。 他深吸口气，确认这么多的邪物，光凭自己，确实很难一个人单独行动，要依赖团队。 刘亚明对着几人说道：“我是桌子板凳椅子，你们可以直接叫我桌子，我的指挥等级是4级……咳，我是觉照六阶强者，本命咒是擅长杀伤的攻杀异能‘阳炎之光’。” 此情此景，太像遇到紧急事态了，以至于刘亚明不自觉的报出了自己的指挥等级，身为人间道正式成员，超凡一阶强者，还是警方人员，受训过军事训练，有着4级的指挥等级。 胧月几人不在意这种口误，那id是tab的壮汉说道： “不错，杀伤型异能，这样我们的输出比较够了，集火一下能杀那种脆一点的妖鬼级邪物了。” 刘亚明发现他给自己发了一个好友申请，随后听到他介绍自己。 “tab，觉照六阶，一品本命咒，五影缠身。” 艹，氪金大佬！刘亚明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不是氪金大佬，就是玩游戏烧阳寿抽卡的极限欧皇。 五影缠身是一个影族的权柄，一个复合咒星异能，它既是一个变形类，控制类异能，也是身体掌控秘术和反应秘术。 施展者可以化身为影子避开大部分攻击，躲入影界，在影子和影子之间传送，还能够将影子的力量导入身体中，通过近战将阴影力量打入敌人体内，造成各种负面影响，也能制造伤害。 在一品异能中，属于那种比较花里胡哨，万金油类型，但是各方面效果较差的。 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品异能，放在现实世界，那就是各方势力争抢的未来圣贤，顶级天才。 刘亚明看向tab的眼神十分羡慕：“我和你的能力配合不是很好，辉耀护甲可能会掩盖住你传送时要用的影子。” tab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有一个可以主动制造黑暗的异能，比你的辉耀护甲位阶更高，能在你的辉耀护甲光照范围内造出黑暗，用以传送和躲藏。” 刘亚明点点头，松了口气。 其他人也做了自我介绍。 “格拉海德，三品本命咒江海凝光。”白色宽大斗篷下的金发少女说道：“觉照五阶。” 江海凝光……又是反应秘术。刘亚明心想，怎么这队反应秘术都那么多？ 江海凝光，属于空族所掌握的一个能力，能进行短距离传送，传送后会隐形，隐形后还会在原地留下自己的幻影，除此之外，它还能增强施展者的反应力，属于复合咒星异能。 这个咒星异能不擅长战斗，但是擅长自保，欺骗，潜行，虽然这些幻象啊，隐形啊，面对上位阶更高，不，甚至是同位阶的揭示类异能都是藏不住的，但至少保命能力很强。 刘亚明心想，总算碰到真正的“第一梯队”玩家了。 格拉海德只有觉照五阶，大概是她把很多资源投入到了其他异能上，导致本命咒进度较慢，毕竟江海凝光这个异能，是不提供攻击能力的。 虽然网上都口嗨，论坛里的网友总说最初之神第一梯队玩家都是超凡七阶的强者，还有人说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开服玩家还没到超凡七阶吧？之类的话，但大部分开服玩家，真正的第一梯队，还停留在觉照六阶和觉照五阶这一档次。 刘亚明算是其中厉害的了，格拉海德也不弱。 互相加过好友后，id是失语的女孩熄灭了香烟，说道：“觉照六阶，本命咒‘心灵手术’，还会一个超能感应。” 卧槽，富婆！刘亚明忍住了，没有让自己出现谄媚的神色。 双一品啊，虽然本命咒是偏向控制和心灵治疗的心灵手术，但超能感应可是神技，尤其是这种大世界探索的神。 搁以前都是刷副本的时候，超能感应这种预言类一品异能，都被大家嫌弃，称为什么“狗都不练”，“痛苦一品”。 “能氪金氪出两个一品，不知道投了多少钱进去，至少十万吧？这必是富婆，失语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刘亚明默默想着，在内心腹诽道。 突然，他发现失语重新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地在看他。 艹！刘亚明反应过来，对方有心灵手术，说不定能窥视他的浅层意识。 “等等，这样的心灵异能要是读取了我的隐私怎么办，会不会我的银行密码一下子被知道了……” 明明想要收束思想，可刘亚明完全做不到，越是这样尝试，思绪就越发延伸。 刘亚明立刻心生一计： “她会不会知道我曾经和苏晓一起并肩作战，挫败了强大的阴谋……” 最后，则是胧月自我介绍。 “觉照六阶，本命咒芬布尔严冬。” 刘亚明一惊，好家伙，这五个人里，三个都是有一品的氪佬，就剩下他和格拉海德是非一品本命咒的平民玩家。 三个大佬带队，那简直无敌！ 简单自我介绍过后，胧月没有废话，先讨论了一下邪物的猎杀的分配。 “原则上是，除非必胜，不然不能留手，但如果必胜的话，可以留一个邪物打成重伤，让每个队员都至少分到一次击杀的名额。”胧月说道：“你们应该都看了，人物栏里有个噬魂之刃（伪）的标签，这证明杀死邪物是有奖励的，但这种奖励不是正常网游的经验值奖励，而是谁杀谁得利，所以我们这方面必须先规划好，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人，每个人都要尽量平均分到击杀次数。” 刘亚明点了点头，这确实不错，至少他在团队中不算强者，有三个一品在前，战利品分配他其实分不到那么多的，但胧月说尽量公平，平均分配，那他肯定赞同。 “然后是选择敌人，布置战术，千万要小心，这里的妖鬼级邪物很多我们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可能是游戏里原创怪，第一次行动时，最好找见过的邪物打。” “还有，我们要选择一个好地方，要可进可退，同时周围的妖鬼级邪物还难以支援的。” “之前莽撞冲上去的修行者强者，超凡七阶的都陨落了好几个，一天登不上来，我们要吸取教训。” 胧月看向了失语，显然把寻找敌人的任务，交给了掌控超能感应的失语。 第九十五章 计划不如变化 很快，失语点了点头。 灵能波动散发，一个无形的地图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刘亚明靠着系统自带的“灵能辨识”能力，分辨出那是九品幻术系异能“无声幻影”。 幻影呈现。 失语介绍道：“我的超能感应在终末之地受到了一个限制debuff，无法探查太远，目前探查范围里，谷地周围有两个出入口，其他地方都是要强行山下山的，山间有一些小路，不过小路仍然被鱼鳞般地面覆盖，但是出入口连接的大路没有，那里的谷神之皮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我们的位置现在在这里，这附近的敌人虽然比较分散，但如果我们进攻，还是会引来一大批敌人，我的想法是先让依……格拉海德去引怪，随后tab再在中途插手，引走一部分，然后我们将邪物引到这里，这里有个小山坡，我们在这里伏击邪物，tab引怪后不要和他们战斗，甩开后也赶来这里，和我们里应外合，包围邪物。” 刘亚明看着幻术地图上一条条路线，信服地点了点头。 “我赞成这个思路，好像没什么问题。” 胧月也点头，说道：“你先对格拉海德施展辉耀护甲，这样一来可以增加容错率，让格拉海德不至于一击被秒，二来增加引怪能力，辉耀护甲看起来就很吸引敌人。” 刘亚明内心嘀咕了一阵，确实，那些山下的邪物也都有不少在看他，但是似乎它们在畏惧什么，不敢攻上来。 tab说道：“战斗怎么打，也要讨论说明一下。” 失语道：“我的推演是，格拉海德能引来大概8只妖鬼级邪物，假定tab只引走一半，还剩4只，引怪地点我选在这里，你们看，这里的妖鬼级邪物主要是海德拉龙龟和妖鬼级雨刺客，是我们比较熟悉的敌人，不像其他地方，有一些游戏本身的原创怪，那些原创怪不知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还是先等其他玩家试水再说。” “4只妖鬼级邪物看起来非常难打，但是实则不是这样，tab可以尝试引走更多的妖怪级邪物，最好引走5只到6只，让只有两只妖鬼级邪物追踪格拉海德……先不说这种情况，我们料敌从宽，假定引来了4只，打法是这样……” “我用心灵手术删除敌人的浅层思维，让敌人变得痴呆，缓笨，配合胧月，胧月你用芬布尔制之冬远程冻结敌人，控制住敌人以及分割战场，我们先打芬布尔之冬范围边缘的敌人，用桌子的阳炎之光进行正面轰击，格拉海德从侧翼近战。” “桌子也可以去正面，为队友加持辉耀护甲，我会尽量误导敌人攻击有辉耀护甲的我方成员。” 失语边说着，手里出现了另一个幻象小地图，清楚明了的指出每个人要做什么。 刘亚明点了点头，觉得也没问题。 大家虽然都不是专业的修行者，但天天看各种宣传，看道法联赛，也懂得各个异能之间怎么打配合，有无数云修行者天天在脑补，这个时候这些东西就成了他们这些玩家的积累，还真能布置起针对邪物的战术。 当然，从专业角度来看，这战术确实有点水，没有考虑到出现变数时要怎么办，没有考虑到敌人太强要怎么撤退等等。 不过这是玩个游戏嘛，不用想太多。 众人都同意了失语的方案。 为了隐蔽，刘亚明消除了自己身上的辉耀护甲，和众人潜伏行动至预定伏击地点，随后他为格拉海德加持辉耀护甲，格拉海德冲了出去，像一个明光灯一样吸引着周围敌人，而tab则融入影子，悄然跟上，远远缀着。 趴在山石上，刘亚明观察着他们的情况，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找不到tab了，只能看到格拉海德那发光的身影。 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快第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当格拉海德踏入谷神之皮的地面上时，她还没靠近那些妖鬼级邪物徘徊的位置，地面上就诞生出了肿瘤与囊泡，还生长出了一些漆黑，黏糊糊的触手。 这些触手猛攻着格拉海德，纵然她有反应秘术，也很快陷入了不利环境，不得不多次使用江海凝光的短距传送往后逃跑。 最终，在她使用过江海凝光的传送，还没来得及恢复充能时，就被一群触手缠住，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机。 还好格拉海德身上有辉耀护甲，那些触手触碰到辉耀护甲，都被辉耀护甲的力量蒸发了一些，才勉强让格拉海德逃走，离开谷神之皮的范围。 旁边的阴影中，tab成形，准备支援格拉海德，不过那些触手就在谷神之皮上，没有追出来。 “这……” 埋伏地点的几人对视一眼。 刘亚明说：“我觉得计划行不通，不如咱们直接a上去吧？” 三大一品强者骑脸，怕什么？ 刘亚明继续说：“你们想啊，我的阳炎之光和胧月的芬布尔严冬，都算是远程aoe，直接洗地过去就行，下级妖鬼级邪物抗不了多久，谷神之皮估计也是这样。” “如果有邪物冲破了我们的轰炸，再由格拉海德，tab和失语来解决。” 众人点了点头，也觉得好像还可以。 花里胡哨的诱敌计划失败，改强攻！ 刘亚明花费了不少心力，为所有人拍上了辉耀护甲，然后他们一齐朝着谷神之皮a了上去。 先是风雪吹拂，然后刘亚明用阳炎之光轰炸，阳炎之光本身就具备神族特有的“净化”能力，配合芬布尔严冬，小队迅速推进了一段距离，把一部分谷神之皮给破坏掉了。 周围的邪物也朝着他们靠近！ “4只海德拉龙龟，6只妖鬼级雨刺客。”失语用超能感应感知周边，冷静报出敌人，手上的幻术地图呈现了敌人行动的方向。 它们来的很死板，不像正常的海族邪物那样分散行动，而是聚集在了一起。 看着地图，胧月调整着芬布尔严冬肆虐的位置，刘亚明也利用地图做引导，往冰雪中轰击阳炎之光。 妖鬼级雨刺客在失语面前没法隐身，即使水化，也很快被风雪冻结，再被阳炎之光一轰，差不多就消灭了。 但海德拉龙龟皮糙肉厚，还有闪电跳跃，它们正猛冲，要越过芬布尔严冬的范围，直指小队众人。 第九十六章 洪流 很快，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刘亚明没有动力甲加持，速度上完全比不上海德拉龙龟，现在的情形就仿佛几个人站在公路上，然后看着巨大无比的卡车冲撞过来。 无比的恐惧！ 不过，刘亚明在各种测试关卡中也战斗过，这又只是游戏，恐惧不会影响他的操作。 阳炎之光正面爆发！ 他只要把自己的异能轰出去就行了。 光芒照耀，轰在第一道冲出飞雪之中的海德拉龙龟身上，它全身上下都在燃烧着，此时tab出手了，从侧翼化影贴近，一拳贴在海德拉龙龟的侧翼，将影子打了进去。 格拉海德在前方，试图吸引海德拉龙龟的注意力，她成功了，那海德拉龙龟无视了tab和刘亚明他们，傻乎乎朝着她冲撞过来，被她用瞬移后残留的幻象骗取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机会。 这是因为失语的心灵手术，暗示了敌人的注意力。 胧月在侧后方改变风雪位置，继续冻结海德拉龙龟们。 很快，前两头海德拉龙龟都被击杀，但后续的敌人太多了，谷神之皮上满是敌人！ 胧月突然脸色一变，说道：“我的理智值不够了！” “我也是！”tab在影子中传送，传送到胧月身后一块石头中。 理智值不够……刘亚明抽空看了眼人物状态栏，他的理智条才掉五分之一。 状态栏里有个新图标，随着目光聚集，刘亚明看清了。 谷神之皮：你踩踏在永不休止的谷神之皮上，理智会时刻降低。谷神之皮仅能由权柄级梦幻泡影消除，或者花费时间，消耗其上诞生的各种器官与邪物，让其失去生命力。 “是因为谷神之皮这个debuff和妖鬼级邪物的理智冲击掉的理智吗？可我也是在战斗，为什么我没有掉那么多？我只失去了五分之一，他们的反应完全不是只有五分之一的程度？”刘亚明心想。 “而且这个时候怎么撤退啊，我们又没有动力甲！”刘亚明叫苦起来，有些绝望。 没有动力甲，没有反应秘术，哪怕刘亚明是超凡一阶的战士，也只是比普通人略微敏捷一些，大概是从普通人的层次变成了跑步爱好者的级别。 失语和胧月就更别说了，他们两人也没有表现出掌握高位阶反应秘术的样子，就算抽卡抽到了反应秘术，估计也就练了一两阶。 只有格拉海德和tab能跑！ 这时，失语的声音准确，大声的传出，在风雪中格外悦耳： “胧月后撤，桌子轰正面，tab牵制，依弦去正面，我把你作为敌人的优先目标。” 依弦？这时格拉海德线下的名字？挺好听的？她们俩在线下认识？刘亚明脑子乱哄哄的，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然知道这是游戏，但是这游戏也太真实了，敌人的压力给的也很大，如果不是视网膜中淡淡的人物状态栏，他都无法分辨这是现实还是游戏。 他只能按照失语的命令，凭借本能往正前方轰阳炎之光。 芬布尔严冬留下的雪雾中看不到任何敌人，刘亚明只能按照失语的引导攻击。 “瞄准标靶，缓步撤退。” 失语说着，她抽出空来，用幻术制造了一个个红色标靶，引导刘亚明射击。 刘亚明看到标靶大喜，连忙轰击出去，轰一下便退几步。 格拉海德则站在队伍前方，没有撤退，又一只海德拉龙龟杀了出来，它们像是完全没有心智，根本不害怕死亡一样，前仆后继。 “我发现了，是使用异能！” 胧月吼道。 tab此时也吼道：“对，用一品异能会扣理智上限，还扣很多！” 失语皱眉，说道：“我怎么没有这个问题？你们看看人物状态栏，有什么debuff吗？” “没看到！估计是什么平衡设定吧，把战斗类的一品全削了，非战斗类的一品没惩罚！”胧月咬牙切齿。 第三只海德拉龙龟在失语的暗示引导下，不停猛攻格拉海德，为刘亚明争取出了消灭它的输出空间。 但局势没有好转，失语身边浮现的幻术地图显示，更多的敌人正在朝这边冲来，只是被芬布尔严冬严重冻结，迟滞了冲击速度罢了。 要是胧月不维持芬布尔严冬，敌人马上就要像海潮那样淹没他们！ 就在这时，众人背后的山峰处，响起了枪响。 有子弹轰了下来，有远程轰击异能砸了下来，山峰上的其他玩家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战斗，有远程攻击手段的，迅速给予了支援。 这些攻击打在芬布尔严冬之外的敌人中，效果不佳。 这里的邪物起底都是妖鬼级，皮糙肉厚，手段怪异是基本的，山脉上的玩家们又缺乏灵能重武器，远程杀伤力本来就会因为心力耗散而衰减，打在敌人身上就更不够看了。 “边打边撤，tab和胧月避免用一品。”失语边退边说：“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胧月说道：“我留在这里和他们自爆吧，我死一次没什么，下线后我必去把游戏策划给冲了。” 他不退反进，身边涌起了更加寒冷的冰雪风暴。 在刘亚明眼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无比悲壮，让刘亚明联想到以前玩moba游戏时，为了保住团队核心而去主动送死留人的辅助，一时间眼眶竟有些湿润。 “妈的，这是游戏啊。”刘亚明想着，恶狠狠地轰出阳炎之光，帮胧月杀伤邪物。 失语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开跑。 虽然她在转身逃跑，但她的幻术依然在给刘亚明指使攻击方向，刘亚明退的并不坚决，继续用阳炎之光轰击失语给出的幻术指示目标。 刘亚明眼角余光看到，格拉海德也没有撤退，而是去了侧翼，继续牵制敌人的注意力，那些邪物好像没什么心智，非常好骗。 tab也没有撤退。 他一言不发，全身化作影子，冲杀进了雪雾中！ “草！”刘亚明骂道。 他面前的红色幻术标靶越来越多，这证明后方的失语超能感应中发现的，在他杀伤范围内的邪物越来越多。 大量邪物出现，如同洪流袭来，无法对抗。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失语越过了他，竟然往前走了。 “她也上头了？”刘亚明轰出一道阳炎之光，想道：“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小姑娘。” 但随即，他听到了后方的声音。 那是轰隆隆，如同山石滚落的冲杀声。 后方的玩家们聚集起来，发现大量邪物在冲击下方雪雾后，竟然自动联合，朝着下方杀了过来。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动员，这冲锋显得乱糟糟的，上方有玩家射来子弹，还不小心轰到了刘亚明的辉耀护甲上，但这气势一下子给了刘亚明鼓动。 “对啊，这些邪物根本不是洪流，它们再多，能有我们多吗？” “我们才是洪流！” 刘亚明激动上头，拔出他的专精武器，一边轰击阳炎之光，一边往前冲锋！ 第九十七章 智能化挂机 这一仗，杀得特别爽。 刘亚明不是没用荒原2参加过紧急事态演习，但参加时，他都是一个超凡一阶的战士，正面战斗来个下级眷族邪物都能让他感到无比麻烦，神经要紧绷才能应对，哪有现在爽，他是觉照六阶的强者，本命咒还是攻杀异能。 他打得心力都见底了！ 这时也不管什么了，刘亚明直接提起剑刃，用觉照六阶的心力覆盖他的专精武器，照样战斗！ 直到剑刃都砍卷了，身上的辉耀护甲也被邪物的攻击轰杀到没，眼前这才没有敌人冲杀过来。 雪雾早已消散，胧月战死了，一天后才能复活。 “爽！”他大吼一声，便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地上的谷神之皮鳞片变得特别黯淡无光，已经失去了所有活力。 周围都是玩家，大家也都哈哈大笑。 还有些后面才加入战斗，心力充沛的玩家，还在往前冲杀。 有学会辅助类型异能的玩家来到他们中，治疗伤势，平复理智冲击。 刘亚明瘫在地上，心想要是他现在还有心力，他也可以去治疗别人。 失语和格拉海德就在附近，失语开始尝试指挥起这一群散沙一般的玩家，她用超能感应感知周围，用幻术显现出了敌人的地图和周围的地形，给尚有余力的玩家说要怎么冲，冲到那里。 格拉海德疲惫的跟在她身边，她一直充当诱敌的任务，心力也有用得差不多了。 刘亚明坐地冥想，准备恢复心力，却没想到，在这里的思维海中，竟然有一块水晶碎块。 “这……哦！” 刘亚明想起来了，他的状态栏里有个噬魂之刃（伪），里面提到，杀死十个妖鬼级邪物，就能获得一块水晶碎块。 刚刚一片乱杀之际，刘亚明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轰死了多少邪物，现在看来，至少有十个了。 刘亚明刚聚焦到这块水晶碎块，系统马上给出了提示： 1：分解，将水晶碎块分解为10个水晶碎片 2：抽卡，抽取水晶碎块内蕴含的异能 3：修炼，引导水晶碎块内的力量修炼本命咒 4：恢复，将水晶碎块用作恢复心力的燃料 四个选项看下来，刘亚明毫不犹豫，直接选了抽卡。 复活什么的……他还一次没死过，不急。 恢复不要了，刘亚明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睡觉，至于修炼，他觉得这东西帮助肯定不大，再说他的角色刚到觉照六阶，距离超凡七阶远得很。 然后，他眼前闪过了一个制作特效仿佛上个世纪的十连抽卡图案。 “水化，祈雨，雨中潜行，雨中匿踪，雨中匿踪……等等，怎么还有重复的？” 思维海里有多了好些个咒星。 刘亚明想了想，觉得不亏，水化是妖鬼级雨刺客的招牌能力，保命很强，很适合他。 “有点奇怪，不是说这个游戏为了追求真实性，抽卡抽到的异能都是本命咒相邻领域的吗，怎么还能抽到水化，要是是化光就好了……” 刘亚明也没思考太久，他决定下线了。 给失语和格拉海德他们打了声招呼，刘亚明按住下线。 就在这时，系统弹出了一个弹窗： “检测到您的人物在非安全区，非安全区内下线有一定风险，是否启用智能化挂机？” 智能化挂机是什么？刘亚明看到这个词是蓝色的，和周围的词语不一样。 随着他的凝视，新的解释小窗口出现了： 智能化挂机，在于通过对玩家行动的大数据模拟，制造一个和玩家行动风格相似的ai，在玩家离线期间，由ai接管玩家行动，玩家上线后，ai的记忆会与玩家共享。 注意，智能化挂机仍然有战死的风险，但在智能化挂机下死亡，只有死亡惩罚，没有一天内不许上线的惩罚。 “好像很高大上……”刘亚明想着，点了同意，退出了游戏。 摘下头盔，刘亚明望着外面小雨霏霏的黑夜，心满意足，准备睡觉养足精神。 睡觉前，照着惯例，刘亚明冥想修炼了下《通识冥想法》，准备让其在睡觉过程中自动起效。 刚一冥想，进入思维海，刘亚明呆住了。 他的思维海原先无比黯淡，只有无数尘埃，没有任何咒星，连星尘期的咒星都没有。 可现在，他的思维海里咒星闪烁，有星光期和星尘期的各种咒星。 这些咒星异能……好像是他在游戏里抽卡得到的？ 这……？ 刘亚明长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 他的第一反应是，找组织上自己的上级汇报，说自己玩个游戏，玩出幻觉来了，冥想后进入思维海里竟然看到了咒星异能？ “不，等等。” 刘亚明想了想，他决定尝试一下，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飞速离开自己房间，走向了正在下雨的街道。 站在雨幕中，刘亚明迅速搜寻了下四面八方，很快看到了一个打着伞的路人，他连忙跑过去，对着一个路人挥了挥手。 路人没看见他。 刘亚明这次彻底呆傻住了。 他在雨幕中鬼哭狼嚎。 “我怎么，怎么这么倒霉啊！” “上次是那啥测试员，现在玩个游戏，我都要卷入紧急事态里了！” “这游戏肯定有阴谋，必然的，超能力不可能直接送，其中必然有非常恐怖，颠覆一切的阴谋！” 刘亚明浑身发冷，不知道是雨淋的，还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胆寒的。 他哆哆嗦嗦按向自己的增强现实眼镜，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小刘啊，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中年人的声音响起，令刘亚明安心不少。 刘亚明连忙述说自己遭遇的紧急事态： “队长，我玩游戏，修炼出了异能！” “啊？”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带着困惑。 刘亚明述说道：“我今天下班后，玩了那个最初之神的内测大世界，我在里面获得了异能，然后我离开游戏后，冥想准备休息时，我发现，我发现……” 他最后说道：“那些异能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思维海里啊！！”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阵。 随后说道：“小刘，明天我准你半天假，你去找心理医生看看，是不是上次紧急事态给你带来的理智损伤还没恢复。” 第九十八章 胡诌 刘亚明无力，好说歹说，又说服了半天，才终于让自己的队长醒悟过来，是真有问题。 他的队长说道：“你先来我们部一趟，我这就带你精神病院看看。” 刘亚明无言，但他还是直接过去。 他觉得，语言什么的说服不了，那就让他看看事实吧。 刘亚明一下子展现出的多个异能把他队长吓坏了，在反复询问后，这位队长终于严肃起来，带着刘亚明前往紧急事态部，接受各种检查，同时向上级汇报这件事。 很快，上级回复，这是正常的，无需担忧，各地都有紧急事态部的修行者报告了这件事，他们已经找开发《最初之神》的纳米科技公司协调讨论过，发现他们早就申请过一系列“如何利用虚拟现实环境引导异能诞生”的专利，其总制作人，袁铁的学生陈紫微称教授还有过这方面许多论文，只是被人认为异想天开，太过科幻。 他们还给出了一份文档，文档上说了，《最初之神》的开放大世界“终末之地”有修炼和激发潜能的作用，每一个参与本次不删档内测的玩家都在这份文档上打了勾。 刘亚明得知这消息后，他是懵的。 在虚拟现实环境下引导异能产生是特么的什么鬼？ 这合理吗？这科学……呸，这神秘学吗？ 虽然上级回复，说那些觉醒异能的修行者，各个状态完全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但刘亚明还是经过了各种检查。 在最终确定他的生理，心理基本健康，也没被邪物侵蚀污染，没有遭遇可疑的模因后，刘亚明的队长面色复杂，询问道： “这游戏的内测名额还有吗？” 刘亚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感觉一股浓烈的喜悦降下。 他也是有各种咒星异能的修行者了！ 觉醒了这么多强力咒星异能！ 但刘亚明的野心不止于此，既然那个虚拟世界真的可以引导异能产生，那……一品异能，是否可以展望呢？ 纵然一品不行，二品，三品呢？ 他现在抽到的异能里，还缺乏高品。 刘亚明又想回家，继续玩游戏了。 …… 另一方面。 网络上，《最初之神》的大世界版本内测《终末之地》中，抽奖得到的异能竟然真能转换成现实中人们的异能，虽然只是星尘期的异能，修炼上来不知道要多久，但也已经引爆了舆论风暴，引起了哗然。 虽然现在开辟了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居多，很多人对修行者那是无比羡慕嫉妒的，听闻玩游戏就能当修行者，不用付钱购买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超凡职阶药剂，不用本命咒刺激，整个舆论场已经爆炸了。 当天晚上之前，人们还是当这是笑话，有人在网上说自己玩游戏玩出异能来了，大家也都看个乐子，毕竟现如今网上杂七杂八的消息，整活，哗众取宠等行为特别多，乐子人也不少，人们也都形成了对这类消息的抵抗能力，但到了第二天，有官方下场了。 首先是《最初之神》的官方运营账号发表声明，表示《终末之地》中修炼出异能确实是荒原2的最新研究成果，有相应的专利和论文，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成功，还表示会在未来一段时间观察玩家们的修炼成果，进一步选择开放测试名额。 紧接着是官方宣传了纳米科技公司及旗下的心智研究所的卓越研究成果，采访了一系列专业人士。 到了这一步，基本已经是真正的石锤了，吃瓜群众无不目瞪口呆。 有人开始后悔，自己运气太差，没来玩这个游戏，有些人更觉得自己运气差，没抽到内测名额，呼吁尽快对全民开放。 也有一些内测玩家，出来现身说法，说那个游戏里面的环境很恶劣，太危险，邪物也比正常的邪物更疯狂，他担心自己的心智受了损伤，开始质问这种用内测游戏测试新技术的办法是否符合伦理。 没进游戏的想进去，进了游戏得了好处的开始担忧有没有风险。 技术上的验证，很快确认了，人类目前已有的手段确定，这种修炼方式得来的异能与自身异能无异，可以正常使用，且产生任何副作用。 这一系列的验证又花了两三天，随后已经不止中夏，全世界都震撼了，能在虚拟世界中获得异能，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可惜的是，不删档内测只有国内玩家，国外玩家目前还玩不了，且虽然是游戏，但在游戏内想要触发冥想等场景，是真的需要掌握《通识冥想法》，默念道诀真正冥想的。 很快，作为项目的总工程师，游戏的总策划，心智研究所的总所长陈紫微陈教授也接受了采访。 “……取得这一突破性进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苏晓，苏晓参与了心智研究所的多项研究工作，帮助我们在多个领域取得突破，这也是为何我们会在玩家人物栏中，以他的本命咒‘噬魂之刃’为名的原因。” “超凡八阶强者可以沐浴王血升华本命咒，但我们发现，其实并不是王侯级邪物有这一能力，其他邪物也有类似效果……” “关于内测名额，我们接下来会赠送给人间道一批名额，之后我们也会尽力开发，让测试名额变多。目前还在收集资料阶段，暂时不会进行公测……” 家中，苏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陈紫微搁哪儿胡诌，强忍着保持内心情绪不变。 他发现比起自己，陈紫微随口胡说，胡编乱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更强。 起码换自己在上面想这样说，要么得用木偶控制身心，要么得提前用心灵手术加好暗示。 “你什么时候参与了多项研究工作？”穿着宽大衬衣，躺在苏晓旁边的罗莎莉好奇问道。 苏晓面不改色，说道：“被研究。” “噗。”罗莎莉噗地笑了出来，开心地笑了。 看着罗莎莉的笑容，苏晓脑海中那躺在教堂之下，纯粹黑色人影的画面逐渐隐去，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神奇的大数据 电视中，记者继续采访陈紫微。 陈紫微则对她提出的疑惑一一给予解答。 “为什么削弱除了幻术世界，灾厄黑刃在内的几个一品咒星异能？是这样的，因为经过观察会发现，这些没被削弱的其实都是苏晓的异能，苏晓的噬魂之刃与这些异能相性良好，为了发挥噬魂之刃的特效，就必须把相性不好的异能给予削弱，这样才能在虚拟现实中实现噬魂之刃的效果。” 苏晓嘴角抽了抽，这解释他差点都信了。 实际上，现在玩家使用一品咒星异能，本质是在使用“神术”，既使用苏晓赐予分身的力量，这些力量来源于苏晓思维海里的诸多晶球，而使用这些晶球带来的力量，会造成大量的疯狂污染，苏晓就把这些疯狂污染和力量一起转嫁给那些一品玩家。 而使用幻术世界，灾厄黑刃还有千万面相，使用这些异能或其下属的一品异能，当然不会有疯狂污染，因为苏晓是直接耗费心力将这些异能给予玩家的，苏晓自身没产生疯狂污染，只是用的水晶碎片多了些。 接着，记者又问道： “为什么您会规定死亡限定次数，且超出死亡次数的复活，不仅要扣除水晶碎片，还要根据实力扣除相应积分，实力越强积分越高？” 陈紫微回答：“是这样的，设立积分系统，是给玩家设置一个除了噬魂之刃以外的奖励，玩家可以用积分系统在安全区购买各种必需品，积分依靠击杀或协助击杀邪物获得，避免玩家之间只有杀死邪物的人才有奖励这种情况。” “至于为什么死亡有限定，且自身死亡后要一天才能重新登陆，是因为我们这个技术上的一些缺陷，死亡的真实程度要比各种模拟器高，为了防止玩家出问题，所以我们设定了死亡次数限定以及死亡后复活要隔一天的设定。而高级玩家复活比低级玩家更难，这是出于一种平衡性设定，高阶别玩家更容易赚取积分和水晶碎片。” 苏晓听着这话，都懒得吐槽了。 所谓的复活，其实就是他利用那个“门”型的巨型灵器，制造一道永久性分身出来，这分身的制造不仅需要苏晓花费心力，还需要花费水晶碎片和水晶碎块，且实力越强，花费越多，所以苏晓和林莜莜商量过，玩家之间的复活成本不能一样，除了免费的复活次数外，之后的复活不仅要花水晶碎片，还要扣除积分，越强的扣除越多。 到目前为止，整个“第四天灾”计划，苏晓还是处在略微亏本的状态，这主要是因为玩家之间还很零散，对周围环境和敌人还不熟悉，送了很多人头。 等之后这种情况扭转，苏晓估计自己就能赚水晶碎片和水晶碎块，而不是单独投入了。 每一个永久性分身击杀邪物后，苏晓都能得到邪物的水晶碎块和水晶碎片。 派遣玩家处理周围的谷神之皮，也省却了苏晓自己在那边磨苦工，谷神之皮可是很顽强的，要么用权柄级梦幻泡影清理一点，要么用屠龙刺慢慢磨，特别麻烦。 更何况，每一个丢出去的分身都是苏晓的眼线，玩家们发现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后，即使被秒杀，也会把消息发到网络论坛上等，到时候，苏晓就能直接赶过去，不用无头苍蝇般乱走。 采访还在继续。 记者接着又问道：“为什么游戏内的角色会拥有玩家自身的超凡职阶能力呢？” 陈紫微微笑回答：“这是因为我们采取的技术手段，让玩家可以在游戏里使用超凡职阶能力，这是玩家自带的能力，玩家选择挂机后，挂机角色既没有这一力量。” 记者继续询问：“目前玩家主要都是觉照五阶到超凡七阶之间的水准，为什么不让玩家提升到更高层次，比如超凡九阶，这样再去击杀邪物，不是更简单了吗？” 因为超凡九阶的永久性分身太难做了……苏晓看着采访，在内心回答道。 别说超凡九阶了，超凡八阶做起来都困难，所以内测玩家名额中，只有少数超凡八阶的玩家得到了“邀请”。 但这种黑幕陈紫微肯定不会说出来，苏晓也很好奇，她要怎么胡诌下去。 陈紫微回答：“因为要实现一个磨砺的过程，才能刺激玩家的思维海，让玩家获得咒星异能，所以太强的玩家反而得不到太多磨炼，不适合利用这种方式修行。” 好编！ 苏晓内心嘀咕着。 …… 另一边。 刘亚明完成艰苦的测试工作后，众多同僚对他羡慕的无与伦比，而技术部门的人员则告诉他，希望他能在各种器材的监视下，再度尝试获取新异能。 官方对这种“玩游戏获得异能”的渠道还是很谨慎的，就算目前没查出问题，也在尽力收集数据和信息。 刘亚明当然一口答应，服从安排。 他在一家医院接满了各种检测仪器，身边还跟着有高阶探查异能的修行者，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他戴起头盔，进入游戏。 重新进入游戏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在另一处小树林里。 脑海中，无数记忆闪烁过来，与他重叠。 那是在他选择智能化挂机下线后，他角色的记忆！ 刘亚明茫然站起，对失语她们说道： “我心力不够，先回安全区回复一下。” 失语点了点头，格拉海德则惊讶问道： “你不是刚才说你下线回去了吗？” 刘亚明说道：“我开启了智能化挂机，现在是系统帮我挂机的状态，我先走一步了。” 挂机者自称在挂机……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亚明返回了安全区，找了个地方打坐冥想，休息了一会儿后，便继续观察那里在战斗，就赶去战斗的地方，使用阳炎之光协助攻击。 这段记忆在刘亚明脑海里回想，等他消化后，他瞠目结舌的发现，智能化挂机中的自己，和别人交流还有战斗时的种种习惯，和自己竟然一模一样！ 他没想太多，只是感叹道： “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真是神奇啊。” 第一百章 积分 随即，刘亚明感到有些口渴和饥饿，他看到自己人物栏上，也显示出了相应图标，提示他去“世界之门”附近广场购买补给品。 在记忆中，其实他挂机时，挂机的人格已经帮他去那边把先前战斗的积分花完，购买了大量的干粮，饮水，电池，药品等补给，以及随身的一架铁卫ii型外动力骨骼。 铁卫ii型外动力骨骼是很老式的基本款了，整个外动力骨骼没有采用灵器部件，所以成本较低，列装较广，一段时间以来是全国范围内各个地方都喜欢的外动力骨骼，至今，大量的学校军训时，都会采用铁卫ii型外动力骨骼。 这件外动力骨骼，其拥有空气压缩瓶的短暂爆发加速与弹射能力，拥有加强力量的基本系统，可以让穿戴者无压力携带更多的补给品与战斗物质，拥有简单的战斗头盔，完成了单兵信息化，装备了夜视仪和红外线感知系统，外动力骨骼内部部分还拥有体温监测与加热系统，这是一些在寒冷地带列装的铁卫ii才会考虑的，这系统能在阴雨和雪天提供温度，为战士维持体温。 “有点太真实了……回忆了下购物风格，确实是我会买的，好像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在行动。”刘亚明想着。 在回忆中，他的挂机角色因为饥渴来到了那个巨门附近的广场上，打开系统开始购买，能购买的项目让人眼花缭乱，动力甲，外动力骨骼等装备先不说，还有各种单兵武器，从冷兵器开始，到一些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等，还出现了迫击炮，榴弹炮，火箭炮，到最后，还看到了卡车和一些各国已经逐步淘汰的老式主战坦克，甚至还有直升机等装备。 这些就算了，刘亚明还发现，里面有各种补给食物，除了专门的单兵军粮外，还有一些是各种美食佳品，有现成的，也有原料，甚至还有各种种子可以用积分兑换。 刘亚明很快总结出了积分兑换的规律。 大部分道具，如果是非灵器的小物件，比如物资，种子，饮水什么的，价格都比较便宜，一般在10积分以下，武器装备之类，还有电池，探照灯等科技含量较高的东西，价格会比较贵，但也不会超过100积分，但这些武器除非修行者自己掌握“附魔武器”，“附魔子弹”之类的触媒法术，不然打邪物基本等于没效果。 刘亚明之前战斗中赚了大概3000积分，而一架完整的，各种改装后的铁卫ii外动力骨骼才630积分。 此外就是灵器了。 灵器特别贵，尤其是永久性灵器，价格高上天了，短时间内持续的灵器价格稍微便宜一点，刘亚明还看到，什么7天试用版的高级动力甲，卖2300积分的…… 且越是昂贵的灵器装备，价格越高不说，持续时间也越短。 理论上，他甚至能买到圣贤级的灵器，但圣贤级的灵器价格贵上天不说，还只能用12个小时，完全得不偿失。 “这样看来，只买短时间内会用到的灵器消耗品比较好……” 刘亚明这样想。 挂机的那个他显然也是这种想法，购买了一张隐形符，两张清心咒道符，一张凝水符，外加一管星辉物质药剂，能恢复心力那种。 治疗方面他只买了正常止痛药和预防各类疾病毒素的药品，没有购买直接恢复的道具，那些道具能激发生命力，在消耗生命力的情况下治疗身体，但刘亚明自身会“治愈之光”，也有相同效果，所以没买。 记忆完全复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刘亚明决定继续上山，跟着周围的修行者一起冲击下方的谷神之皮。 目前山谷外围的谷神之皮已经被清理掉了，进展顺利，但更远处还有大量敌人。 很多玩家都说，谷神之皮这个设定，估计是要为“合理刷怪”埋伏笔，毕竟谷神之皮很难清楚，稍微恢复一点力量，就能制造器官，孕育各种海族邪物。 虽然好好的大世界探索变成了刷怪游戏，但刘亚明并不觉得嫌弃，这上万人同屏的超级大战场也太爽，太热血了，他直接就往山顶跑，准备配合周边玩家清剿邪物。 内测的第一批玩家是十万人，这十万人纵然分布在各个区域，有玩家陨落，也有玩家没有选择智能化挂机，导致下线后其角色只能在安全区睡觉，但山谷各线都有成千上万人，互相战斗着。 游戏没有给出组队，公会等功能，大量玩家都在独行，发现独行打不过就跟着附近人多的地方冲，还有些玩家们，自发的分成了好些个作战小队，进行阶梯式战斗，一旦掌握一品杀招的强者理智消耗过大就把他替换到后方。 到目前为止，刘亚明还没看见玩家之间的pvp行为，但是误伤倒是出现了，毕竟玩家们不是军队，打起来战场乱糟糟的，不同玩家之间缺乏配合，经常出现有玩家正在近战突袭一个邪物的同时，遭到了己方队友的远程打击从而丧命。 这游戏显然并不鼓励pvp，刘亚明从记忆中了解到，他挂机时，有其他人误伤了队友，被扣除了一些积分，误杀后扣除更多，相当于对方复活积分的一半。 现在《最初之神：终末之地》还没开放氪金充值，想买各种道具全靠积分，大家都可宝贵着这些积分，不愿意误伤队友。 刘亚明刚翻上山，眼睛一瞪。 他突然看到了一支装备齐整，队列稳定的队伍，他们穿着军服，身材挺拔，这可是最初之神根本没有卖的服装。 旁边有人说道：“听说游戏公司给了人间道一大批觉照五阶的账号，让军方和紧急事态部里的，状态适合修炼的超凡者进来修炼，这就是来的第一支军队。” “数了数，大概一千人，但肯定只是先锋部队，过来打探情况，测试修炼成果的” 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刘亚明突然有些目眩，搞不清楚当前的情况。 这里到底是一个游戏，还是某个未知的秘境或者未知的星球，居然还有派人来打侦察的说法？ 第一百零一章 不许抢怪 梦中世界。 苏晓和罗莎莉继续看着陈紫微在接受采访。 记者询问：“关于智能化挂机，我听说许多玩家反应，这种挂机后的人物做出的选择惊人的符合他们的性格，请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苏晓腹诽道：“用心灵手术直接对人格进行复制，是这样的啊！相当于制造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和真实世界中角色的差距，就像我和维克一样……” 电视上，陈紫微回答： “实际上，在当前仿生人技术日趋发达的情况下，人工智能技术仍然存在相当难点，没有被突破，在这里，我们是取了一个巧，《最初之神：终末之地》运用了第二元神的技术，游戏内的角色某种程度来说，相当于一道第二元神的分身，具体可以查看我在35年发表的一篇论文。” 记者钦佩道：“正是无数的技术积累，才构建成如今这奇迹一般的虚拟世界？” “是的。”陈紫微说：“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成为修行者，让人类进入人人如龙的时代。” 靠在苏晓旁边的罗莎莉也说道： “不愧是紫微姐，袁铁前辈的学生，掌握幻术世界的年轻天才，以前很多人都小看她，认为她不务正业，明明有幻术世界这样的本命咒，却去搞什么虚拟世界，游戏研究，现在想来，那完全是深谋远虑，见到一件事就去专心的做，这款游戏能让很多人变成修行者，如果真能每个人都修行，对人类的提升太大了，相当于文明层次的跃迁。” 苏晓点头赞同。 提升梦中世界中人类的综合实力，一直是她想看到的，等她本体彻底苏醒，与众多利维坦级邪物战斗时，制造的污染和疯狂肯定很严重，会在梦中世界激发起恐怖的灾难，刷新出无数邪物，到时候……才是梦中世界真正艰苦的战斗。 从某个角度上说，这是一场包括梦中世界在内，所有人都在并肩的战斗，赢了，那么历史将由她来裁定，邪物的统治将结束，输了，一切皆空，甚至他们能不能留下存在的痕迹都是问题。 “诶，你怎么突然用力了起来？”罗莎莉突然问。 刚刚苏晓稍微没有控制住情绪，握住罗莎莉的手略微用了一点点力，被感知很敏锐的罗莎莉察觉了出来。 苏晓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之后和邪物战斗时，会有更多修行者一起战斗，有些感触。” “现在不是情况大好吗？”罗莎莉说：“很多我国境内的中小型邪物秘境，都开始想自己关闭秘境甬道，里面的王侯决定再度沉睡……” 苏晓说道：“还有大魔，还有利维坦呢，其他普通人可以放松警惕，我们不行，和平永远只是暂时的，邪物肯定会卷土重来。” 罗莎莉点头道：“好，等我修炼到超凡九阶，我们还可以继续并肩作战，就像之前那样。” 苏晓眼前再度浮现出了巨石要塞主堡，教堂地下那道沉睡着的黑色人影。 这次，他以三尺神明控制己身，没有让女孩察觉异常。 “嗯。”苏晓承诺着。 …… 被遗弃的大陆。 此时，某个有光荣传统，战功显赫的信息化步兵营正聚集在谷地上方。 这些战士大部分是超凡低阶的超凡者，在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出现后，他们中的普通人和低阶修行者选择成为战士和各种超凡职阶的超凡者。 再加上，这些赠送来的账号，都是觉照五阶的顶级强者，内含各种高品异能，实力颇为强大。 总指挥部为了确认终末之地的修炼效果，特意抽调了各方强者，加入了这个信息化步兵营，虽然说是营级编制，但人数已经有近千人，相当多了。 游戏中虽然没法使用自己的咒星异能，但是可以使用超凡气势，这一批抽调来的超凡者中，不乏那些没有掌握一品本命咒，靠着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修炼到超凡九阶的强者！ 教导员楚晨晓此时正对全部官兵讲话。 “……大家记住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探查情况，击杀邪物，确认是否能够修行的。这是我们的主要作战任务，先不谈具体行动方案，下面我谈几点纪律，也不是几点，说来就一点纪律。” “记住，不准和其他玩家抢怪，如果邪物是由玩家帮助击败的，在有可能的情况下，都把击杀权让给其他玩家，我们不能去抢民众的修炼资源。” 这话说起来很严肃，但内容着实不够严肃，甚至有种滑稽的味道，下面有人已经在强忍着不笑了。 不去抢怪算什么纪律！ 教导员楚晨晓黑着脸继续说：“如果有玩家遭到了邪物猛烈攻击，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也要尽量予以救援。” “执行任务，对区域内的邪物进行歼灭时，不许暴力驱赶周围玩家，而是要跟他们讲道理，我们选择进攻区域时，要选择玩家们难以进攻的地方，啃硬骨头，这只是个游戏，大家要发扬不怕牺牲，敢于担当的精神……” 洋洋洒洒，说了大堆，明明一开始只说几点，后来变成大点里面套小点，说了半天，大家都忍耐不住，望着周围的灵能波动望眼欲穿，旁边围观看热闹的玩家也聚集了不少，都好奇地在听…… 说了半个多小时，教导员楚晨晓才让位，让营长开始宣布作战计划。 通过前期超能感应的探查，他们决定攻击谷地东北方向的一个三岔路口，这个地方玩家只能从一面冲锋，却要面对北方，东方，东北方三个山头上孕育的邪物，遭到三面夹击，很不好打，很多玩家都放弃了，选择敌人只有一面的地方进行突破。 按照营长林小光的说法，这里的地形类似乌蒙山区，山连着山，山和山之间还没什么道路，只有山间夹着的，自然的小道，这个时候占据高处就很重要。 经过之前的讨论，整个营被分成了三个连，分别进攻三个山头，目的是清理邪物，验证这里是否能够修炼，其中一连留一位超凡九阶强者带着一个加强排的精锐修行者留在山谷东北区域，用作预备队。 苏晓送给他们的这些账号只免费赠送了军服和觉照五阶的修为，但是还留了一大批积分，平均下来每个账号1000积分，让他们去世界之门处购买装备，苏晓对他们很看重，认为他们能够取得比普通玩家更好的进展，所以才加了这些投资。 这些积分兑换的各种装备和道具，其实就是他用真实影法术辛苦造出来的，所以普通的，非灵器装备是永久的，价格也便宜，灵器类别的装备就贵了，还有持续时间限制。 第一百零二章 进攻 军队的进攻果然比乱哄哄的玩家更有组织性。 按照各自获得账号的本命咒，进攻方建立起了突击队，火力压制队，预备队，轮换作战小队，野战医院等。 前线部队阵型散开，沿着高耸的山脉往上爬，有人待在谷地边缘的山头上，给予火力支援。 敌人虽然都是妖鬼级邪物，但这些战士们也不差，虽然他们很多原本都不是修行者，是修炼了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才变成的低阶超凡者，现在掌握了分身自带思维海里的各种咒星异能，一下子威猛起来。 一开始打得还比较紧，没有完全脱离之前的窠臼，还因为不熟悉咒星异能的威力与效果，出现了些问题，但他们很多的超凡职阶都是战士，战士超凡职阶除了专精武器与召唤武器两个职阶能力外，还顺带强化了对战斗能力和武器的学习速度。 从某种角度来说，异能也是一种武器！ 他们学的很快，打了两个多小时，就站稳了谷地东北角三个山头，正和地上冒出来的触手与各类器官战斗，也在防范其他地方冲击来的邪物。 期间，几位超凡九阶的强者更是出手勇猛无匹，钉在邪物反扑最猛烈处，杀得浴血，哈哈大笑。 感知到这一切的苏晓很开心，果然如他所料，复活的战损加上发放给他们的积分，比起苏晓自己得到的水晶碎块，是纯赚的，甚至是大赚特赚。 比起一开始亏损严重，现在还在略亏的玩家大部，这些战士们的表现好太多了。 强啊！ 这支部队就钉在这三个山头上，迎击着周围敌人，也有人往后撤退，去世界之门处花费积分购买装备，物资，送上来增援。 积分在玩家之间是可交易的，于是军队迅速派出一队本命咒加强速度的，作为后勤派去世界之门处兑换各类物资。 战斗又打了一会儿，心力消耗光的修行者开始撤退到后方恢复。 营部指挥部中，几位领导看着士兵们战斗，他们也有些手痒，想下去搏杀邪物，获得水晶碎块，但克制住了自己，指挥要紧。 其中一位通讯员用得是一个带有超能感应本命咒的账号，他的观察能力在这里很重要，各个指挥官都在依靠他绘制的幻术地图指挥前线。 “下一波邪物来得更凶猛啊，有好多未知的妖鬼级邪物。” “一连二排扛得住吗？让他们往后撤一点，引诱敌人过山头往下冲，这样方便我方支援。” 就在他们指挥的时候，通讯员突然说道：“有很多百姓玩家正在靠拢我们。” “他们在帮我们攻击两侧的敌人！” 一位指挥官皱眉道：“这不胡闹吗，让他们撤下来。” 教导员楚晨晓说：“你别忘了，这不是真实战斗，是个游戏。而且其他百姓玩家也是很强悍的战斗力。” 确实，人均觉照五六阶，起底高品本命咒，要是搁在现实，至少都是能冲进次级道法联赛的天才。 其中还不乏一品强者，能正面搏杀上级妖鬼邪物的“封王级天才”。 通讯员脸色古怪，他显示出的地图中，两翼的敌人正被后续赶来的玩家冲垮。 那些玩家虽然没什么配合，只会往前冲，但奈何质量，数量都很高。 “他们好像想从两翼包抄敌人……” “我听到了他们的聊天，都很兴奋，想与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对抗邪物。” 众多指挥官都有些感动，一下子，这些“天才们”把他们的两翼保护住了，前线压力骤降。 营长说道：“先派人告诉两边的玩家，不要冲太快，不要冲进邪物的阵型里，我们站住高地打就行。” 通讯员点了下头。 虽然这里灵磁环境极端紊乱，但这个加强营配备了为数不少，懂得施展“临时灵网”的通讯员，勉强建立起了一个通信指挥网络，借此，命令迅速传达到前线。 …… “兄弟们，别再冲了，再往前就脱节了！”一位战士嘶声力竭地对那些猛冲猛打的玩家喊道：“就在这里布防，和敌人打！” 看到军人说话，大部分人下意识停住了，他们点点头，没有往前冲，而是守在这里，防御地上冒出来的器官和前冲的邪物。 一些购买了增强现实眼镜或者战术头盔的普通玩家，也全部在申请，连入营部建立的临时灵网，连入他们的指挥网络。 命令同意后，营部指挥部中的指挥官们瞠目结舌，一下子多了三千多的觉照境强者，其中有几十人掌握一品本命咒，放在现实那就属于超级天才，各方势力都要争抢的圣贤种子。 现在，这些人全都连入了指挥网络，和他们一起作战。 几位指挥官都没见过这种阵势。 一位副营长结结巴巴说道：“这恐怕司令手下都没指挥过那么多天才吧。” 众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哪怕是寒冬秘境那种超大型秘境，里面全军加起来也绝对找不出那么多天才，就算有，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步兵使用，就穿一个最简单的外动力骨骼，甚至就穿着系统送的免费衣服，就这样大军直接碾上去。 这是无比的浪费！ 要把他们镶嵌在现代化军事体系中，让他们每一个人有1分的力量，发挥出100分的价值，正面主要依靠异能作战的，也只会是面对敌人强者的超凡空军。 超凡空军也是，都是把最好的飞行动力甲，最好的战机，把这些最好的单兵武装给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把一切武装到牙齿，再来面对数量更多的邪物。 怎么会有把这么多觉照高阶天才强者当成步兵用的？ 但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各级官兵迅速反应过来，派遣出一些擅长指挥协调的，到各个玩家的阵地上，协助他们整理阵型等。 哪怕肯定比不上正规军，但这些玩家也都是经历过全民军训，有过基本常识的“准民兵”，本身为了对抗邪物，从初中起就参与过许多类似的练习和训练，一下子就被士兵们组织起来。 这个“营”一下子扩张到了近四千人。 没有组织的玩家很零散，只能靠集群猪突猛进，但有组织后，他们变得强大，坚韧得多。 战斗又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几批玩家都因为心力耗竭撤下，有人受伤，有人理智崩溃，有人战死，但最终，胜利的曙光还是在人类这边降临了。 最后一波敌人打退，周边区域再无邪物冲来，地上的谷神之皮也变得黯淡无力，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胜利。 第一百零三章 本地居民 苏晓和林莜莜其实一直在观察玩家们的动向。 他们也伪装成了玩家，一个头顶着“旅者”的id，一个头顶着“阿丝赫达”的id，在穿着，年龄各式各样的玩家中并不算起眼。 虽然“阿丝赫达”是月山兽的名字，但玩家们没这种忌讳，类似的名字还有很多。 什么“十重烈阳”，“低熵阴影”，“混乱律令就是我”，“血族现任始祖”之类乱七八糟的名字，到处都有人取。 苏晓腹诽，觉得他们深得分身修炼体系的精髓，日后必成大器。 正如林莜莜所说，所有的修炼体系，本质都是分身修炼体系，都是把自己当做古老邪物的分身进行修炼，只是大家除了秘党外都没这个意识，像宗派修炼体系认为是感悟玄之又玄的“天道自然”什么的。 他和林莜莜扮做游山玩水的情侣，在谷地中走来走去，也被很多玩家看到，收获了相应反馈，修炼速度有所提高。 不过，苏晓发现修炼速度提高的有些过快了，超出玩家们给予反馈的量。 他内心有两个猜测，一个猜测是，他在巨石要塞的事传到了美洲大陆，人类文明目前的活跃地盘，有更多人知晓了他的事迹，所以心灵大海给出了相应的反馈。 另一个猜测则是，他散发出这些分身，让分身有自我意识，各自行动修炼，这件事本质也相当于某种仪式，让他在无意之间扮演了某位古老的神明。 是谁呢？苏晓猜，是第一主宰“鲸”。 但如果是这个猜测，苏晓觉得他的修炼速度反抗得到的还是太少了，毕竟“鲸”的逼格摆在那里，鲸落万物生，所有生命的力量都归于祂，苏晓自觉如果他扮演了鲸，那得到的反馈应该更多，更恐怖。 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苏晓发现了一件事。 这些诞生在被遗弃之地，有自我意识，不受苏晓支配控制的“分身”，本质竟然相当于本地居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玩家遭遇到旅者诅咒，有些玩家的探索者已经离开了他用邪物罐子埋设的安全区，但都没有被传送走。 这对苏晓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意外之喜，相当于只要有玩家活动的地方，苏晓都不会遭到旅者诅咒，玩家的安全区是苏晓辛苦埋设清理出的谷地，但任何玩家活动的区域，对苏晓来说就是免遭旅者诅咒的“安全区。” 这也意味着，这些玩家可能被旅者诅咒认为是苏晓的眷族，是在这里诞生的“本地居民”。 另一点就是，玩家之间的发展也是很快的。 第一批生活类的玩家出现了！ 其实最早就有生活类玩家，他们擅长治疗类别的异能，为前线撤下来，受伤的玩家提供治疗，自发的建立了一处又一处的“野战医院”，但那只是开始。 很快，一些掌握制造灵器技巧，拥有相应异能或职阶能力的玩家，注意到了被随意丢弃的妖鬼级邪物尸体。 这些尸体摆放在谷神之皮上面，会被谷神之皮回收，让谷神之皮恢复能量，玩家们发现这点后，在战斗结束时，总把这些邪物丢到靠近谷地，没有谷神之皮的地方，时间一长，形成了好几处堆积尸体的地方，特别臭，还有瘟疫风险。 但那些尸体其实都是不错的星辉物质来源，能用来制造各种灵器等。 “世界之门”那里兑换灵器的价格太贵了，还往往有时间限制，玩家们特别不喜欢在那里兑换灵器，觉得很吃亏，这些制造类玩家便抓住了商机。 很快，一个简易的，包含收割采集，消除污染，分门别类，制造武器盔甲，制造灵器，制造星辉物质药剂的生产链就发展起来了。 虽然由于客观现实原因，缺乏庞大的工业体系支撑，导致这群生活类玩家制造出的灵器和星辉物质药剂总有污染残留，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但也受到玩家们的追捧，愿意花积分和他们交换道具。 毕竟，现在的玩家们，身上一般一件灵器都没有，只小心翼翼买几瓶星辉物质药剂，几张道符，寒碜至极。 哪有觉照境高阶的天才强者这么穷的！ 生活类玩家赚到了积分，也相当高兴，积分可是硬通货，能在世界之门处购买兑换各种东西，甚至能兑换到水晶碎片，用来学习异能，只是价格很高昂而已。 除了这类制造玩家外，还有一些生活类玩家，瞅准了吃穿住行。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虚拟角色甚至有饱腹值等设定，需要喝水吃东西，也需要穿衣服来抵御寒冷，这些开销虽然能用积分兑换，但长期日积月累下来，并不是个小数目，且还有些玩家担心，要是出现了下雨，下雪等天气，是不是还要地方住宿？ 此外，角色也有疲劳值设定，虽然玩家可以选择自动挂机，但自动挂机后的角色会继承疲劳值，在感到疲劳时，他们会在安全区找个地方席地而睡，太原始了。 吃穿住行，人类怎么都绕不过的这四个词，如今有人开始打注意了。 一些玩家发现购买食物原材料比直接购买成型的食物便宜很多，他们便买了材料，开始自己做早餐，午餐，晚餐等，推着餐车在山谷间游荡，从玩家那里购买积分。 价格往往和“世界之门”兑换差不多，甚至还要贵一些，但玩家们也甘之若饴，可以少走几步，不用撤回去了。 这可是觉照高阶强者做的早餐，正常情况下根本享受不到，也没什么强大修行者会去当厨师。 还有些玩家干脆直接当了运输队员，在“世界之门”买饮料，买吃的，然后往前线送，赚一点辛苦钱。 有些玩家，发现这片谷地有些寒冷，开始未雨绸缪，在谷地中广场附近搭建起了遮雨的简易建筑。 甚至还有一些玩家，他们觉得一直在“世界之门”兑换食物也不是个事，他们购买了些种子，在找地方种菜，种植下去。 这些玩家往往有生命领域的异能，能催熟植物，“开服”不到第三天，第一批种子就成熟了，但人们望着那些异变生长的玉米，土豆，小麦，稻田等，眼睛有些发直。 他们这时候意识到，这片土地的土壤里，蕴含着污染，哪怕是安全区的谷地当中，也只是没有谷神之皮。 种菜计划，正面临着失败！ 第一百零四章 种菜计划 面对这一情况，广大的生活系玩家立刻将其截图拍发至网络论坛上进行讨论。 很快，有来自农学方面的玩家指出土壤的污染问题，并且表示需要现场实地勘察。 一些玩家中迅速在“世界之门”处兑换了较为轻便的设备，勘察泥土后，他们有人说道： “这里的土壤充满许多有污染的星辉物质，除非用某些办法清理掉，不然很难种田，种出来的食物也没法吃，都是异变的，危险极大。” 旁边兴致勃勃围观着的玩家中，有人哀叹一声：“这开放世界怎么不让种田啊！” 其他玩家下意识点头。 “不一定。”一位现实中从事农学的玩家说道：“只要能清除土壤里的污染，这样土壤就能恢复种植了。” 另一位学农学的玩家说：“但最好要在有水的地方种，整个谷地我就没看到过水，所有水都得从‘世界之门’处买纯净水，特别贵。” 纯净水买来用来喝还好，要是买来种田等，那确实有些亏了。 “水的问题先放一边，先得清理土壤污染。”又有一位学农的玩家说：“如果不行的话……我记得最近有人培育出了能在污染环境下生长的种子，但是挺苛刻的，只能应对一种污染，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情况。” 大家很快达成了一致，如果不能清理土壤的污染，这片土地仍然称不上是“安全区”。 很快，一些专业是星辉物质污染清理的玩家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也有人过来勘察情况。 其中有一位是“顶尖六大”之一，南江大的在读学生，他检查过后，感叹道：“没想到我在现实里学的专业，在游戏里都能用到。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他望着周围期盼的玩家，沉吟片刻后说道： “首先，这里的土壤污染有被净化过的痕迹，这种净化像是梦幻泡影这类的力量，但这种净化浅尝辄止，只净化了表面，没有净化泥土深处，导致星辉物质里的污染又翻涌到泥土表面上了。” “土壤受到的污染程度，其实较小，污染的源头应该是那谷神之皮，泥土中满是海族污染的效果，从种出来的作物也看得出来，不是种不出来，而是种出来后异变扭曲……” 有玩家心急，问道：“有解决办法吗？” “有。”他说：“可以通过人力或者机械的办法过一遍泥土，把其中的星辉物质大部分带走，这些星辉物质拿去用梦幻泡影或者其下位异能，下位触媒法术可以净化，我自己都会其中一个。” “也可以直接净化泥土，我记着有相关的技术装备和特制药剂，紧急事态部用的，不知道‘世界之门’处有没有兑换。” “还有，据说好几家大的农学院最近正在研发抗海族污染的农作物，是从一年前就开始研发，假定的场景好像是海族污染了整个地球的自然水系，在那种情况下种植能维持人类生存的作物，我听说是有成效，亩产还不错，但是口感不好。” 他所不知道的是，研发抗海族污染的农作物，是上级部门根据未来地球的恶劣情况决定的，未来地球天天下着“生命雨”，这些生命雨会让植物和泥土活化，也会让作物变异，就算层层隔绝下来，用净水系统，也很难完全处理污染，或者说，处理水资源污染的难度太高，开销太大，毕竟水到处都要用到，不止是饮用水。 玩家们决定三管齐下，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们当然我全都有。 有玩家去找那些会净化，解除类异能的修行者。 有玩家去“世界之门”处翻找被戏称为“杂物堆”的积分商城。 也有玩家上网，开始搜索相关消息。 很快，有玩家查到，西南农业科学院最近拿出了一系列能在海族污染下生长的种子，他们兴致勃勃，也跑去“世界之门”翻找。 竟然发现，还真有这种子兑换！ 于是，种田流玩家们迅速购买了一些，尝试着种在谷地的土地里，顺带购买了肥料和水，由农学专业的玩家种下，用异能催熟。 他们见到了丰收。 所有人齐齐欢腾起来，整个“田地”附近的玩家成了欢乐的海洋。 虽然，他们用这种办法种出来的农作物，花费了相当高的代价，有觉照境的生命，植物领域强者用异能催熟，不可能普及，但既然催熟能成功，那么种植也是大概率能成功的！ 这证明，终末之地是可以变成种地游戏的！ 另一边，走清理土壤污染这条路的玩家们也迎来了丰收，两边都成功了，每个办法都行得通！ 这是终末之地中，漫长时光过后，人类的第一次丰收。 …… 刘亚明从前线下来后，听说有人需要净化土地，尝试种植农作物，立刻赶了过来。 他没赶上第一批，但是第二批玩家已经迅速划分好了田地，还有些玩家因为田地冲突而争吵起来，甚至要动手。 刘亚明也兴致勃勃，感到了兴趣，他的阳炎之光具备一定的“净化”之效，可以尝试净化泥土。 很快，他帮助一个漂亮的女玩家净化出了一小片土地，那位女玩家掌握能催熟农作物的异能，不过，她并不打算种植农作物。 她告诉刘亚明，她想种花，种树，这片谷地黑漆漆的，什么植物都没有，太难看，太压抑了！ 刘亚明点头同意这种说法。 他的人物状态栏里也时不时跳出“压抑”这种情感debuff，会减缓理智恢复速度，不过只要和很多人待在一起，和他们一起战斗，那这种情感debuff会自然而然消除。 他们说干就干，由刘亚明用阳炎之光清理泥土，那位女玩家则跑去“世界之门”处，购买种子，肥料，水，催熟异能所需要的星辉物质等。 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乌云聚集，但这很不明显，毕竟整个终末之地一直是阴沉沉的，就连白天，天空上也飘散着大量的尘埃与雾霾。 等她用外动力骨骼抱着一大堆东西赶来时，刘亚明也净化出了一片土地，两人开始尝试。 因为女玩家的疏忽——她忘记买铲子了，刘亚明不得不用召唤武器召唤出了小铲子，来翻松泥土，种下种子，施肥，洒水。 随后，她开始运用力量，尝试催熟。 灵能波动淡淡散发，仿佛有清香传来，令人嗅到后心旷神怡。 花的嫩芽抽了出来，一片片绿色的，和这个灰暗的世界比起来，它们仿佛就象征着希望。 刘亚明也很开心，开始准备在种花完毕后加个北极圈好友什么的，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转过头。 轰隆隆！ 那是雷声。 随着雷声降临，雨淅沥沥地下来了。 这是人类来到终末之地后，遇到的第一场雨。 第一百零五章 生命雨? 雨水飘洒到山谷外，玩家和邪物们的战场上。 目前，玩家们已经把势力范围扩展到谷地以外的山头了，他们每天的日常任务是先清理掉脚下谷神之皮刷新的，越来越弱小的怪物和器官，然后应对周遭方向邪物的冲击。 这场雨幕让前线的玩家欢呼，他们觉得终于看到终末之地的天气变化了，这游戏果然有天气系统！ 而前方的战士们，神情还比较凝重。 因为雨天情况下，敌人中的“妖鬼级雨刺客”就能发挥最强的战斗力，海族也会得到加成，可以在深海位面内自由往来！ 但也只是比较凝重，毕竟这只是游戏，不是真实的战场，死了大不了一天后复活，还是一条好汉！ 教导员楚晨晓此时正在前线视察阵地和地形，虽然有掌握超能感应的通讯员，但他还是觉得，很多事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他们在这里作战是有成果的，成果还很大，已经有不少没有咒星异能的战士得到了咒星异能，虽然暂时缺乏高品，但这是从无到有的转变，官兵很开心，领导们很震动。 所以，楚晨晓更是异常重视战斗情况，就算要在游戏里“死”，也不能白死，至少要杀够足够的邪物。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敌方妖鬼级雨刺客不使用“祈雨”等异能改变环境，但部队的准备工作是做好了的，通过引水沟渠让地面积水能够引流到山下，这样在山上阵地，就难以出现大面积的“积水”，不至于让敌人从阵地里出现。 稍微松口气，楚晨晓连入的指挥系统里，突然有士兵报告了一个情况。 雨水落下的地方，泥土变成怪物，岩石爆裂开，出现了邪物！ 活化权柄的力量！ 还有士兵报告，他的一门榴弹炮……生孩子了。 诞生了各种各样的微小怪物！ 楚晨晓脑海嗡嗡的，立刻，一个词在他内心炸响。 生命雨！ 未来地球的情报，虽然还未对民众解密，但其实各个单位的人都知晓了不少，民间也有相当多的流言蜚语传播。 作为作战部队，应对未来局势可能出现的变化，提前做好准备是应有职责，所以生命雨等邪兆的存在，楚晨晓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他在一个游戏里，见到了生命雨的存在！ 当下有些骇然，不知道这是属于泄密，还是游戏的策划和现实不约而同，当了一会大预言家。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突然，他眼睛瞪大了。 他感到了王侯级灵能波动。 ……被苏晓残忍蹂躏过一遍的谷地外围山头，有些玩家还没有攻占，消磨的谷神之皮，终于在生命雨的滋润下恢复了些许元气，诞生出了王侯级的器官！ 甚至有肿瘤诞生，仿佛心脏那样跳动，半透明的红色薄膜里，隐约孕育着某个人形怪物。 趁着生命雨，邪物们也开始反扑了！ 茫茫雨中，各种邪物朝着人类的阵地扑来！ 谷地内。 巍峨的“世界之门”在雨幕的覆盖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里也有雨幕落下，但没有激起活化现象，好像被什么压制了。 但是，谷地中新种植的植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刘亚明站在女孩身边，望着在雨幕“滋润”下，莫名枯萎，还未开放的花朵们，心中一阵难过。 还有一朵花没有枯萎，但是它莫名生长成了巨大的藤条，仿佛怪物一样，根本没有结出花朵。 马上就要开了，再催熟一段时间，马上就开花了！ 但是下雨了。 这雨水有问题。 那位女孩难过的蹲在了地上，低低的抽泣着，让刘亚明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好。 他只能望着天空，恶狠狠地望着天空。 “妈的，设计师居然做这种恶意设计，连雨水都有问题！” 刘亚明一咬牙，几乎每个玩家都有和设计师“作对”的本能，他决定让设计师看看玩家们的创造力。 当然，他现在想不到什么种花的办法，只能安慰道： “别担心，肯定有大佬能种出花朵，到时候我们抄作业就行！” 总会有人的！ 在谷地中种植农田，花果的那些净化了土壤的生活系玩家，也目瞪口呆，难受地看着自己积累的劳动成果，被这一场雨给毁掉了。 只有那些兑换了农业科学院种子的生活系玩家，发现他们的农作物非但没有枯萎或者异变，反而生长得更好了。 苏晓和林莜莜站在巨石之门上方的算子缝隙中，默默看着这一切。 那些本质上属于他分身的人们，正在和终末之地恶劣的环境对抗。 生命雨……还有王侯级邪物！ 苏晓并没有出手帮助他们。 因为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成功，就算牺牲再多，也一定会成功，那些牺牲者之后还能在“世界之门”中复活。 然后，他们会变得更坚强，更坚韧。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挑战，一个会短暂死亡的游戏。 这时，林莜莜突然说道： “你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苏晓一怔，随后，他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 对于这里的玩家来说，他们面对的挑战是一场“游戏”，而对于利维坦级邪物来说，各个现实又何尝不是一场“游戏”呢？ 凡人的游戏，结果并不重要，最终决定一切的，终究是利维坦级邪物们间的战斗。 苏晓再次感到了凡物和利维坦级邪物生命本质的差距，林莜莜曾说过的那句“神明有求无欲，爱无差等”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他苦涩，说道：“对于你来说，我和其他人，都只是一个游戏里的幻影那样吗？” 刚一说完，他感到林莜莜拉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尖，尝试将他拉出算子缝隙。 两人在物质世界的磅礴大雨中吻在了一起。 在这一刻，苏晓感到自己本命咒“幻术世界”的修炼速度骤然暴增，心灵大海中，大量力量涌入了他的思维海。 苏晓明白了，曾经，阿丝赫达也向旅者提出过这一问题。 而旅者以此时此刻林莜莜的扮演作答。 在“世界之门”下方的广场上，有玩家迅速抓拍到了这一瞬间，将这对情侣相互拥吻的照片发到了论坛里。 生命雨毁掉了农作物和一大群人的努力，让谷神之皮恢复了活力，有王侯级邪物出现…… 也有年轻的爱侣彼此相拥。 第一百零六章 世界boss “世界boss来了！” 随着王侯级的灵能波动爆发，谷地内部的玩家纷纷兴奋，有人大喊，世界boss来了。 王侯级邪物！ 在之前没有开放终末之地时，《最初之神》这款游戏也会出王侯级邪物，让很多人在一个战场对抗王侯级邪物，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没有现在的修为，大家冲上去就被秒了，但都甘之如饴。 那可是王侯级邪物，大魔不出的时代，王侯就是人类的至敌！ 很多玩家都是普通人，真要遇上王侯级邪物，直接就被理智冲击击杀或者弄疯了，可他们在虚拟世界竟然能几乎百分百体验对抗王侯级邪物的感觉，那就像古代的农民起义军用竹竿和菜刀杀上王庭，直面古代君主一般。 这次，感受到王侯级灵能波动，众人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 不仅有之前说到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噬魂之刃（伪）提到，击杀王侯级邪物后，开放额外奖励。 什么样的额外奖励？ 不知道。 但肯定不会比击杀妖鬼级邪物给的奖励差！ 要知道，目前已经很多人累积击杀了十只妖鬼级邪物，终末之地和现实中的角色都拿到了各种异能，有一位原先是普通人的打工人，甚至拿到了三品异能，引起轰动。 那可是三品异能，上三品异能！别看顶级强者对三品异能都看不太上，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三品异能已经是站立在顶峰的修行者了。 别说三品，四品都能得到大量赞助，大量补贴，因为四品有机会升华到一品！ 但不是每次都能升华的，所以很多四品修行者，只有极少部分能成为圣贤。 三品就比四品机会大得多！有更多的容错率！ 杀妖鬼级邪物都能拿到三品，那击杀王侯级邪物得到的额外奖励，是不是会更高，有没有可能……是一品？ 玩家们全疯了，一股脑往王侯级灵能波动爆发的地方冲锋。 雨夜中，一场惨烈的搏杀开始了。 大量的玩家都在战斗，都在冲锋，已经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大家的配合都是全靠个人。 一处向上的陡坡，数只妖鬼级凝视者居高临下，轰出各种灵能射线，人类修行者也毫不畏惧，就直接站出来对射，有的人还找掩体躲一下，有的直接不躲，靠体质活力秘术硬抗，和妖鬼级邪物对轰。 一品强者此时也不吝惜自己的心力，把自己变成一把把的尖刀，凿开敌人的冲锋阵型后，再退回去休息。 这场对着冲锋的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几个山头被反复争夺，最后人类占据了上风。 在雨幕中，人类修行者稍作休整，后方的“运输修行者”从“世界之门”带来了各种补给，大家准备再冲一下。 这个时候，即使是没有什么组织度的普通玩家，在战斗中都聚集在一位或者几位玩家的指挥下，有的是盲目的跟着，有的则是听指挥在冲，这些指挥玩家一般掌握着像超能感应这样的异能，可以感知到敌人的攻击阵型和弱点，从而提前做出一些布置。 军队来的那个信息化步兵营行动更是猛烈。 他们把掌握远程攻杀异能的修行者聚集起来，当做重火力队伍集中使用，在各个阵地之间轰炸来袭的敌人，有条不紊的配合近距离作战的修行者，战损比是所有玩家中最好看的，用很少的代价获得了很大的胜利。 不仅如此，他们中的超凡高阶强者还没有出手，作为总预备队，留在阵地后方，像一把放在刀鞘里的利刃，拔出来时一定要见血。 而敌人中的王侯级邪物也孕育出来，赶赴战场。 第二波邪物来袭，杀上山头阵地，却发现留在这里的战士都是幻象！ 在这个时候，整个步兵营突然撤出了阵地，集中成一个拳头，朝着谷地东侧，那有王侯级灵能波动的敌人杀去！ 超凡高阶强者在前，一品修行者在后，再不吝惜理智值，直接为超凡强者轰出一条路。 四千余位修行者展开阵型，漫山遍野跟着前面的强者冲。 除了不到一千名职业士兵外，其他的玩家靠着指挥到单兵的信息化指挥系统，从临时分配的“班长”那里得到任务，往前冲锋，而“班长”又从排长，连长那边得到指挥情报。 这些普通玩家大多只在学生时期经历过两三次军训，很多军事技术素养其实是不达标的，但他们现在都是觉照境强者，甚至有超凡七阶的强者，而且是打游戏，也没人害怕漫山遍野的邪物，说打就打，说撤就撤，执行命令也很坚决。 这就弥补了军事技术素养的差距。 超凡九阶的强者手持剑刃，与王侯级邪物近战！ 三分钟后，王侯级邪物喋血！ 邪物尸横遍野。 玩家们也有损失，但指挥官没有在意，留下一部做阻击部队，其余战士再次突进，朝着东北方向，中路切来的王侯级邪物进发！ 玩家们是越打越上头，越上头越凶猛，这个时候已经暴露出了普通玩家和职业士兵的区别了，普通玩家小队已经开始脱节，冲入敌阵中，伤亡变得更大，而职业士兵们以轻步兵战术前进，每次前进时，侧翼都有保障，不会遭到三面夹击，伤亡就很小。 战斗继续持续。 刘亚明已经死了，他当时和谷地中的一些修行者准备冲出去冲杀，但是被邪物淹没了，他懊恼的脱下头盔，心想如果自己最后躲开了邪物的攻击，还能再换一只妖鬼级邪物。 窗外也在下雨，但雨水温和安宁，没有那生命雨的邪异感。 刘亚明舔了舔嘴唇，觉得还不过瘾，还想进去继续打。 可惜，死了后就要等24小时复活时间了。 他心中一动，开始询问游戏里刚加的“胧月”，“失语”几人，问里面的战况如何。 胧月回答：“我死了，但这次杀了快二十个妖鬼级邪物，很赚很赚。” 你又死了……刘亚明内心默默同情着这位掌握一品异能的强者，正常玩家战斗是烧心力，他们战斗是烧理智。 失语和格拉海德没有给出回答，但都显示在线，估计是在和邪物紧张对拼，没时间理会他。 tab倒是给出回复： “我在跟着咱们军队冲，已经阵斩一个王侯级邪物了，当时我就在王侯战场附近百米处。” “清心咒道符买少了，我的理智也快不足了，我要撤了。” 阵斩王侯级邪物……刘亚明一阵羡慕，他也想去斩杀王侯级邪物，斩杀不了，在旁边打打辅助也行啊。 “对了，杀了王侯级邪物，得到的奖励是什么？”刘亚明想到什么，迅速提问。 第一百零七章 沐浴王血碎片 tab给出的回答让刘亚明意外： “你没看论坛吗，另一个方向，已经有玩家杀了王侯级邪物。” 什么？刘亚明一惊。 他迅速上了论坛，找到了正在热烈讨论的第一个热门贴。 出乎意料的是，战场并不在最火热的谷地右上突出部，而是在谷地南面，战斗较为平缓的地方。 有一只王侯级邪物狂飙突进，朝着人类防守薄弱的地方进攻，结果被当时正在刷怪的三个玩家团伙联手迎击，旁边山头上也有玩家给予了远程火力支援。 当时，不少一品异能玩家都说打空了理智，为胜利争取机会。 最后斩获人头的，反倒不是一品强者，而是一位本命咒二品的觉照六阶玩家，id只有单字，叫“莫”。 这位玩家掌握的异能比较杂，本命咒是魔鬼的一个二品攻杀异能“魔焰”，还有一个变形类的异能，能把自己变成长满触手，眼睛和嘴巴的白色巨熊。 莫当时和其他玩家在一品强者们鏖战过后，冲入战场，和敌人近战，这位王侯级邪物也是疯狂，明明身负重伤，却没有选择突围，而是死战不退，被玩家们消耗。 而莫作为幸运儿，拿下了他们团队，也是整个终末之地玩家们对王侯级邪物的“首杀”。 是的，论进度，他们比突出部中的人类军队还要快，这主要是因为南方的王侯级邪物太莽，杀得太快，被逮到了机会。 莫在帖子里，介绍了他击杀王侯级邪物后，得到的收获。 “噬魂之刃（伪）的第三个词条终于揭露了，斩杀王侯级邪物，确实能获得额外奖励。” “参与斩杀邪物的队友们，都拿到了颇为不俗的积分数额，这些先不说，我没拿到积分，但我拿到了，更为梦幻的东西。” “沐浴王血碎片（1/10）！！！” “根据这件物品的介绍，只要我凑足10个沐浴王血碎片，我就可以真正沐浴一次王血，不仅是游戏里，甚至是现实中的本人也可以得到收获！就算等不及，也可以把沐浴王血碎片，拿来兑换成高品质的水晶碎块1块，也就是顶尖上级王侯邪物的水晶碎块，甚至还能让我指定选！” “大家都知道，某些上级王侯邪物的水晶碎块，从理论上说是可能出产二品异能的！” 从文字里，刘亚明都能看出这位叫“莫”的玩家是何等激动，是啊，二品异能，还是现实中就能掌握的二品，这可以说是学到就从普通百姓变成了各个势力各个单位各个公司各个宗门都要争抢的支柱级天才。 虽然肯定比不上那些顺风顺水便可成为圣贤的一品天才，但每一位二品天才的诞生，也是要上一家地区新闻的头条的，会引起轰动，当地的老百姓都会非常热烈高兴的庆祝，为之自豪。 更不要说，凑齐碎片后，拿到的沐浴王血机会！ 那可是沐浴王血啊，能升华自身本命咒，改变命运的机会！ 很多二品强者，一生都卡在最后这一步，可以说是中高层中坚战力和顶层战力的分水岭！ 而一些二品八阶强者，用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修炼到超凡九阶后，也在感叹无法成为圣贤，前路无望，还是需要一品异能来铺路搭桥！ 刘亚明浏览着下方的讨论，有玩家问莫，莫是选择兑换了水晶碎块还是选择积攒下来，等待沐浴王血。 莫回答了，回答很干脆，他直接兑换了。 他坦言，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超凡八阶的强者，本来连咒星异能都没有，现在能拿到二品，他已经知足。 他还说了，他选择的水晶碎块是一个梦族上级妖鬼邪物的碎块，拿到了心灵领域的一个二品级别的异能“广域心智操纵”。 这一异能可以让大范围的敌人被魅惑，对其产生好感，消除敌意，甚至可能被他指挥，也可以让敌人陷入某种“思维迷宫”中，从而行动迟缓。 他在帖子里说了他的想法，这一异能他觉得在终末之地内会很实用，这里很多妖鬼级邪物其心智都很低，很混乱，都是盲目的攻击玩家，而一些掌握心灵手术的玩家甚至降服了一部分邪物做临时打手，他觉得自己换不到心灵手术，但广域心智操纵也有下位替代的效果，邪物们虽然做不了打手，但是不攻击他和他队友的话，他的团队可以越过谷神之皮上的敌人，探索更遥远处。 就算遇到扛过魅惑效果，坚持要杀他们的邪物，广域心智操纵也可以产生类似心灵手术那般的控场能力，只是位阶和控场效果都要更差。 楼下还有紧急事态部的玩家，提醒他不要用这个能力对普通人使用来谋取感情或者利益，是违背一些相关法律的，并且提醒他去紧急事态部注册，这是修行者的义务。 刘亚明看完帖子，羡慕之情又多了。 他也想要一个二环本命咒！ 可惜……王侯级邪物，可遇不可求啊！ 就算遇到了，他一个拿阳炎之光的，也只能抢人头看能不能抢到，纯粹拼运气。 “要是更强一些就好了……更强一些，用积分也可以兑换修炼药剂……”刘亚明想。 …… 白依弦，id格拉海德，一位最初之神的忠实玩家。 她在现实中是没有觉醒咒星异能的，虽然报名想参加灵魂原质修炼体系，但是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出产的“超凡职阶药剂”价格也不便宜，虽然买得起，但也要咬紧牙关，还需要去训练营训练，完成超凡职阶的先决条件和仪式。 超凡一阶的超凡战士是条件要求最低的，都需要掌握各种武器装备，各种战术，还需要有真正的实战经验，才能喝下药剂，尝试蜕变。 白依弦有自己的生活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训练营训练，所以虽然想成为修行者改变命运，但一直在犹豫不定。 但终末之地的出现，给了她另一个机会。 此时，她正和失语，还有其他玩家一起，在谷神之皮上行动。 一起组队行动的tab和胧月在刚刚的战斗中牺牲了，让她心情有点沮丧，明明知道队友死了还能复活，死的时候也没留下尸体，是变成影子消散的，但她还是紧咬嘴唇，觉得自己当了团队的拖油瓶。 众人休整着，恢复着心力，彼此聊着天，心情还不错。 白依弦靠在一棵崎岖变异的树下避雨，看着人物面板上的显示，她已经杀掉了五个妖鬼级邪物。 看起来不多，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多了，因为她缺乏强力的杀伤手段，这五个邪物中，有三个都是队友打成重伤，确认敌人没有反抗能力后，故意让给她的，失语还安慰她，说她的牵制工作完成的特别好，是应该杀一些邪物获得奖励。 “凑齐十个妖鬼级邪物后，一定要抽出一个杀伤力厉害的异能！”她暗暗想着。 这时，正冥想休息恢复心力的失语突然睁开眼睛。 “敌人过来了！”她说。 第一百零八章 命弦 白依弦立刻行动起来，战术头盔共享的战术地图上，失语已经把敌人标成红点。 “依弦，往侧翼。”她听到耳麦里失语的声音，同时看到了一个箭头图标，提示她要往那里走：“从侧翼袭扰，牵制。” 白依弦点点头，本命咒江海凝光的加持下，她穿着笨重的铁卫ii外动力骨骼，也轻巧地像一只飞燕。 移动到阵线侧翼较高一点的土丘上时，白依弦感知到了敌人的来势汹汹，大量触手和器官正从谷神之皮中长出，其中最为烦人的是一些带有眼睛的器官，这些器官能够发射灵能射线，被击中会受伤。 躲闪着攻击的同时，白依弦继续观察着敌人，寻找自己切入骚扰的时刻。 很快，她看到了正面攻击来的妖鬼级邪物们。 它们看起来像是拥有四条粗壮手爪，没有皮肤的类人怪物，它们的骨骼隐约发亮，那是生命力凝成的光柱，这些生命力光柱辐射出的力量让它们的血肉不断凝聚出各种肿瘤，向体外溢出。 白依弦立刻认出这是什么怪物。 在几天之前，她还做不到辨别海族那繁如星海的怪物种类，但到了现在，大部分邪物不是正面交战过，就是看到过，在论坛上听人提到过。 没有什么比和一大堆邪物战斗，更能认识邪物的了。 这是海族的上级妖鬼邪物“腐命之魂”！ 这种邪物在“现实中”中是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说它不存在，是因为人类还没有观察过单独的“腐命之魂”，说它存在，是因为…… 它是以血肉为核心领域的王侯级异变子嗣们，喜欢变形的一个战斗形态！ 当然，这腐命之魂肯定没有王侯级异变子嗣们变出的那么强力，也不涉及权柄，但许多基础的地方，确实和王侯级异变子嗣变出的相差不大，比如单纯的，不计算权柄附带能力的近战能力就很接近。 它们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谷神之皮，用自身溢散的生命力在谷神之皮上形成器官，也可以变形为巨大的囊泡，重新融入谷神之皮中。 看到是腐命之魂，白依弦又紧张又安心，腐命之魂是强大的“菜刀怪”，缺乏花里胡哨的手段，除却近战能力外，只有依靠操控谷神之皮形成器官这一招。但光是这样，就被玩家们评定为上级妖鬼邪物，危险异常。 正面很快开始接敌。 白依弦绕到侧翼，从侧方对敌人发起攻击。 她手中凝聚寒冰，形成超过一米长的长刀，她握着长刀，直冲敌人阵型。 白依弦很清楚，自己的咒星异能对腐命之魂的杀伤力是严重不足的，如果敌人有智慧，甚至可以无视她的袭扰，专心攻击正面，但敌人没有智慧，就会被她吸引住，让正面的玩家压力减少。 果然，三只腐命之魂见状，立刻攻了过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比穿着外动力骨骼，以反应秘术为本命咒的白依弦还快。 眨眼之间，白依弦即将被三面包夹！ 砰！ 一只腐命之魂的爪子抓破白依弦的身形，却只抓到了幻影。 真正的白依弦通过本命咒“江海凝光”的效果，于原地留下一道幻影，本体则瞬移向敌人后方拉扯。 敌人大怒，继续追击。 甚至有更多的腐命之魂被吸引过来，要围杀白依弦。 白依弦一直感觉自己有某种特质。 这种特质就是，越危险，越绝境的时候，她的内心越冷静，如同江海那样映照着敌人来袭的影像，快速决断出该怎么走。 刷！ 刷！ 她连续利用江海凝光的能力，躲开了敌人两次攻击，敌人速度虽然比她快，但灵活性不足，也没法瞬移，这就给了白依弦操作空间。 让她感觉自己像在刀尖上起舞，肾上腺素狂飙，心脏狂跳不止，大脑却越发清醒。 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了一个很小的，不对的地方。 这群腐命之魂正中间，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每次当白依弦往中间走的时候，遇到的反应会格外激烈，围攻她的敌人会更多。 “那是什么东西？” 白依弦想着，她此时没法开口询问失语，战斗太激烈了，她周围妖鬼级邪物太多，这个时候分心说话，无异于取死之道。 于是，她喷射高压空气，向上一跃，同时借助江海凝光的传送能力，于原地留下幻影的同时短距瞬移。 来到了较高的地方后，白依弦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丛仿佛神经丛蔓，又仿佛血管一般，分不清是植物，还是动物的一条管道。 这条管道起伏不定着，如同心跳一般，在跳动。 轰！ 白依弦见到这神秘存在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空白，她感觉头骨像被鹰爪撕裂那样，明明她像大多数玩家那样，把痛苦感受调整到了1%，主要通过系统人物面板的反馈感受伤害来源，可这时那撕裂的疼痛令她甚至无法想到去投诉游戏策划。 她感觉自己的骨骼和牙齿正在打颤，像是每一块骨骼都在被巨锤敲击着，她的内心仿佛有声音告诉自己： “我不该是这种形态。” “我是错误的原胚，祂是铁锤和铁砧，我必须为祂改变，那才是我真实的形态。” 她身上的清心咒道符顷刻燃尽，角色理智值瞬间归零。 在白依弦完全失控，注意不到的系统面板上，一个任务提示探出。 “主线任务完成，发现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核心‘命弦’。” …… 女孩猛的从床上坐起 她身在黑暗的房间，清冷的床铺上，身上和额头满是汗水，像是做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噩梦。 恐怖！ 这个时候，有消息传来，是失语给她的语音信息。 “你怎么了？游戏中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怪异的肉球，然后显示你死亡，离开游戏了？” 白依弦懵懵的，身体和心灵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那种体验里抽离。 她张开嘴，仿佛呓语那样，说道： “我不该是这种形态。” “我是错误的原胚，祂是铁锤和铁砧，我必须为祂改变，那才是我真实的形态。” 第一百零九章 治愈 终末之地。 失语按着耳麦，皱着眉头。 白依弦的状态不太对劲！ 她正想问些什么，却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声音： “当时我听到了这两句话，就被boss秒杀了。” “那是一个血管般的怪物，我只看了祂一眼。” 血管般的怪物？ 失语皱着眉头，她的超能感应并没有看到什么血管般的怪物。 但从常理判断，她认为这时打不下去了，白依弦只看了那boss一眼就被秒了，她的队伍里大部分成员都是觉照五六阶，恐怕也撑不住。 但是要撤退谈何容易？ 腐命之魂的移动速度可是比他们快的，力量还贼强，一旦撤退，很可能演变成被追杀的溃败。 失语立刻发布消息，利用基本覆盖了的灵网求援，说这里见到了未知的怪物。 随后，她决定守在这里，和敌人战斗，等待援兵。 援兵很快齐聚而至，消灭了这一波腐命之魂的冲击。 可却仍然没有发现那所谓的“血管怪物”。 甚至，失语还莫名感觉，战斗变得更好打了起来，这些腐命之魂像是突然变脆弱了，被套了debuff，地上的谷神之皮也变得毫不活跃。 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茫然。 …… 算子缝隙中。 苏晓抓住了那根“命弦”，将其击杀炼化，成最纯粹的力量，收入火花当中。 这是玩家第一次发现了遗留在这里的利维坦级力量，直面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带来的冲击很恐怖，苏晓自己有超凡九阶的气势还不觉得，没这气势的玩家太难了，直接见面就死。 “命弦”是林莜莜对这东西的称呼，它像血管，像神经丛，像某种心脏一般的东西。 林莜莜说道：“没有了命弦，这片谷神之皮区域会逐渐枯萎，除非还有其他的命弦在。” “命弦中拥有一丝谷神的意识，是谷神的精神残留与灵网结合诞生的产物，也是谷神之皮的能量枢纽核心，谷神之皮能孕育王侯级邪物和器官，全靠命弦的能力。” 苏晓点点头，他手上的火花已经燃烧得更为炽烈了。 苏晓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并不是极限，火花还能燃烧得更猛烈，越猛烈的火花，越能锻造出各种东西，发挥文明力量“创造”的特性。 “玩家上限可以增加了……”苏晓默默想着：“火花锻造灵器的能力上升了。” 林莜莜好像能猜到苏晓在想什么，她说道： “等你可以一次性制造14亿左右的玩家，你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复活文明了。” 苏晓无语。 虽然现在苏晓还远远没有满负荷，因为每个玩家在这里的身体塑造时，需要花费大量心力和水晶碎片，但苏晓估计，以他现在的能力，最多弄出几百万玩家，不可能更多。 林莜莜又补充一句：“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复活文明时不会复活人均觉照境的，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和巫觋境……” 苏晓说道：“这些玩家所使用的永久性分身，其实是用了第二元神那种以文明力量塑造躯体的技巧，再配合真实影法术。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吃幻术权柄的驱散，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火花圣器的能力。” “这是火花圣器配合真实影法术的结果，所以，复活文明需要火花圣器燃烧到最炽烈才行……” 林莜莜点头：“你可以把每个玩家当成你的永久性分身，当成你的一个被你改变过的第二元神。” 苏晓苦笑道：“总感觉这种方法好邪异啊……” 林莜莜微笑：“你的感觉没错，是这样的。” 苏晓收好火花，问道：“之前……” “怎么了？”林莜莜继续预判苏晓内心所想，说道：“被强吻了觉得很突然？那你也可以强吻回来哦，甚至做其他随便什么事都可以，随意，我会配合你的~” 她伸向苏晓脸上的魔爪被苏晓摁住了。 苏晓捏着女孩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想问的一个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去。 因为那是她已经回答过不止一次的问题了。苏晓并不想得到更直接的回答。 林莜莜顺势转了个圈，乖巧的扑到了苏晓的怀里，好像她在和苏晓一起跳着某个舞蹈一样。 苏晓深吸口气，感悟着思维海里又一次暴涨的力量，心中想道： “当初的阿丝赫达，应该也在担忧这个问题吧。” “我们扮演着她和旅者，还是，我们和阿丝赫达与旅者相像？” 苏晓想了想，问道：“说起来，如果生出邪物族群，有助于你的本体提升一些实力，让未来的决战成功率大一些的话，我是不太在意这些的。” “呜呜，不要突然调戏我啊。”林莜莜做出脸色发红的害羞模样。 苏晓无言，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不可能真的像曾经那个小女孩那样，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到害羞。 如果她会害羞，那她就不会一路上一直在调戏他了。两人的关系中，苏晓总感觉她比自己主动地多。 “这倒是个小事，对我本体的力量提升不大，可有可无。”林莜莜突然认真说。 苏晓点头，内心莫名松了口气。 …… 白依弦在家里躺了一天，第二天上班直接请了个病假，太难受了。 大脑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她这时总算明白，为什么要给死亡玩家复活留下一天的冷却时间，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在声明中提到，这款游戏过于真实，会给玩家带来心理层面的伤害，并提醒玩家感到不适后立刻停止游玩并寻找医生的帮助。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不算噩梦，但特别难受的梦，自己的心灵仿佛都不在了，被碾压成了无数的碎块，好像是有人握着她的手，帮她把破碎的心灵治疗好。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面对利维坦级邪物，哪怕只是残余下来的力量核心，那也很难抵抗，就算是梦中世界……” “辛苦了辛苦了，我会给她补偿的。” 模模糊糊中，白依弦好像听到有一男一女在她床边对话，却不知道是谁，又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后，她立刻抓着水杯疯狂喝水，又渴又饿。 但能感觉到渴和饿，也已经代表她恢复了，白依弦感到自己的大脑不再像之前那样，像被人绞碎一样。 “好痛苦啊……”她看着床边放着的头盔，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处理完各种杂事，去好好吃了一顿后，白依弦回到了床边，咬牙戴上了头盔。 虽然说之前的遭遇已经给她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但她仿佛得到了最高明心理医生的疏导，把那层心理阴影驱散了。 进游戏后，在世界之门处，她看到了一封官方寄来的邮件。 “您完成了主线任务一次，获得奖励……” “沐浴王血碎片5块，您可以凑齐10块兑换沐浴王血次数，也将它们可以兑换成任选的水晶碎块……” 白依弦的大脑嗡嗡的。 她在自己脸上摸了几次，确认这不是幻觉。 第一百一十章 检测 梦中世界，某机密军事基地中。 人间道的相关大佬正在旁听一场报告会。 做报告的科学家穿着白大褂，用投影为所有人讲解： “下面我对战士们的状况做一个简要汇报。” “先是所有人最关心的，在终末之地中获得的咒星异能，有无隐患的问题，所有人获得咒星异能时，都在相关机器和强者的监控中，我们确认，这种获取咒星异能的方式，没有发现有污染，有隐患，或者有恐怖邪物留下的后手。” 所有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严肃着继续倾听。 “在终末之地的战斗中，战士们表现得非常好，根据对战士们身体，心理的检查，表明他们处于一种较为兴奋的状态，这很正常，他们刚刚以步兵为主进行作战，击溃了十几名王侯级邪物前来的攻势，还斩杀了王侯级邪物……” “综合一些‘战死’战士的心理报告，我们认为，终末之地对战士们最大的危险在于，战士们可能会在实战中奋不顾身进行作战，因为终末之地里，战死的战士只是离开游戏而已，这一点务必要强调和重视。” “至于大家所担心的，邪物造成的理智冲击会不会波及到现实，我们目前认定，即使是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也没有波及到现实中的人，或者说有，但是可以忽略，那种精神上的疲惫和恍惚能在一天内恢复。” “此外，陈紫微教授还为此专门建立了一个心理医生平台，为所有在终末之地受到理智创伤的玩家治疗……” “还有两个小问题。” “身体方面，长久游玩可能会导致身体缺乏锻炼，引起相关问题。心灵方面，我认为我们更应该注意一下‘智能化挂机’后，重新登陆时记忆融合时会不会出现意外的问题，这方面我们要长期检测，做好监管。” “……”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可以扩大试验范围，让更多的，没有咒星异能的战士加入到终末之地中，但对于高阶强者的加入，应当更为审慎。” 报告完毕，众人议论纷纷。 陈紫微之前送了人间道1万个账号和名额，目前第一批只用了一千个，还有九千个账号等待启用，全国各界现在都对终末之地无比吹捧，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去那里战斗，换取咒星异能。 接下来，会议讨论的内容变成了，是否要继续扩大进入终末之地的队伍这个问题。 讨论很快得出结论，要扩大，但是高阶强者要谨慎，不要乱进去，最好让没有异能的修行者进去。 高阶强者也想进去，哪怕终末之地还没有出产一品异能，但是，对于高阶强者来说，一些二品，三品异能也足以给予质变，或是弥补他们的短板。 举个例子，任何一位圣贤，要是学会了二品传送领域异能“精确跃迁”，那对生存能力，机动性，战斗力，都是一个小跃迁。 所以很多大佬们，其实已经忍耐不住要进去，但是和邪物长期斗争产生的谨慎心理让他们克制住了自己。 万一这些异能有问题呢？ 虽然现在没看出来问题，但不能否定问题不存在，毕竟邪物在神秘学方面的知识与积累远超过人类。 很快，大家达成一致，接下来主要以派遣没有咒星异能的普通人或修炼灵魂原质体系的低阶超凡者为主。 也包含一些觉照六阶，正在筹备进阶条件的准超凡者。 另外，还提出要向陈紫微征求更多账号的意见，甚至提出可以花钱购买账号。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晚上还在开会，会议的内容又变成了，派遣那些人过去的细节问题。 “目前，根据终末之地内玩家的发展情况，我们认为除了派遣战斗部队外，也需要派遣一些后勤，管理，文职方面的人员。” 有人在台上做报告，是“终末之地特遣第一营”的指导员楚晨晓。 “游戏内没有gm，没有各类辅助系统，玩家之间目前处于自我管理状态，玩家们甚至自行组织了一个叫‘仲裁会’的机构，主要用来仲裁玩家间的冲突，由于pvp惩罚很高，玩家之间的冲突习惯于由第三方仲裁或进行不伤及性命的决斗决定，目前出现的矛盾有许多，比如有玩家控告另一位玩家抢怪，要求给予积分赔偿。有玩家在谷地安全区内种地，发生了土地冲突……” “由于玩家对我军的信赖，仲裁会经常找我们的士兵做仲裁人，拉我们的战士去说理，评理……我认为新一批加入的玩家，其中应该有精通法律，调解方面的人才。” “另外还需要土地规划，建筑方面的人才……玩家们在游戏内的角色也需要吃喝拉撒，也需要睡觉，很多玩家正用异能建造各种各样的房屋，或者购买帐篷，睡袋……对安全区内土地进行规划势在必行。” “虽然游戏内没有公会，战队系统，但玩家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了自组织的公会，战队，战斗小组，尤其是战斗小组，在刚刚‘生命雨’一战中，邪物来势汹汹，许多玩家们被分割包围，被迫以小组和小集群的形式进行合作战斗，结下了重大的情谊，这种合作正从突发性，偶遇性的合作，变成长期性，固定的合作，根据不完全统计，十万名玩家中，大大小小涌现出了八千支不同规模的队伍。” “有大量的玩家愿意跟随我们军队一起行动，他们能提供各种强大的异能，自身实力也很不错，只是缺乏纪律和组织，我们可以将玩家们组织起来，或给予相关的战术配合指导……” “……” “最后，我报告一下当前玩家们自发做出的决定。” “他们决定组织起远征队伍，离开谷神之皮和安全区附近，朝着未知地带远征。” “这并不是有倡议或者有组织的行为，而是各个不同玩家之间，有队伍决定这么做，他们最近正在不停刷怪，积攒积分，准备购买相应补给品，远离世界之门进行远征。” “目前，不同大小的远征队伍，已经有七支队伍在准备，一支队伍已经出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线任务与远征军 终末之地的游戏论坛上。 “你听说了吗，一个小姑娘完成了游戏的主线任务，寻找到了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核心，一下子得到了五个沐浴王血碎片，相当于半次沐浴王血的次数了！” “嗨，官方已经给出公告了，表明因为她的努力，谷神之皮受到巨大削弱……” “现在很多玩家，已经加入到了远征军筹备当中……” 在最高的置顶公告上，游戏运营发表公告，声称已经有玩家完成主线任务，推动剧情推进，并且会在之后开放更多的不删档内测名额。 各种消息渠道都在流通，说是一位女性玩家完成了主线任务的推进，获得了大量奖励，谷神之皮莫名削弱也由她的原因。 在游戏版面中，也有专门讨论游戏剧情，分析设定的设定党玩家们。 一位设定党玩家留下了一个精品帖子： “我们先从游戏外的广告说起这个世界的设定。” “游戏外的广告，终末之地设定的是‘遥远的未来’，在这个未来中，人类和邪物进行了惨烈的战争，而人类一方看上去失败了，整个地球都变成了邪物的领域，就像这谷神之皮，是属于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核心‘命弦’衍生出的一片区域。” “寻找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核心是我们的主线任务，我们先分析一下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核心到底是什么。” “第一种可能，游戏中的人类失败了，利维坦级邪物侵占了我们的家园，地球，把这里变成了不适宜人类繁衍，发展文明的地方，所谓的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核心，是利维坦级邪物用来收割文明果实的‘镰刀’。” “第二种可能，那是利维坦级邪物用来封锁文明发展的‘锁’，我们也看到了，谷神之皮附近的地方连基本农业都很难发展，生命雨也会摧毁文明的造物，只有西南农业科学院弄出来的特殊种子能在那里生长，想要发展文明很困难。” “第三种可能，是人类和邪物之间的战争并没有结束，我们从剧情上讲可能是人类一方留下的某种后手，只不过相应剧情还没有到来。” “这三种可能性里，我更认同第二种可能，因为我们还有一个支线任务。” “寻找有智慧的生物族群。”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人类没有覆灭，那干干脆脆让我们寻找人类族群就好了，只有可能是第二种，那就是人类已经覆灭，但或许还有残存的人类，受到邪物力量的影响，变成了变种人，形成了有智慧的，非人类生物族群。” “这或许是游戏制作组对秘境中各种眷族和现在变种人那诡异的相似性的一种猜测。” “在这种情况下，谷神之皮的核心已经被我们破坏，组织远征势在必行，我们玩家需要离开谷神之皮覆盖地，前往其他地方，完成主线和支线任务。” “但我仍然建议，至少先击杀了10个邪物，获得了水晶碎块和异能奖励，再进行远征，因为远征的危险，肯定比背靠世界之门来的大得多，很可能走着走着就团灭了，所以要先进行足够的战斗，有充足经验的团队再去远征。” …… 国外，某社交媒体上。 对于中夏内部出现的，能修炼的游戏，一开始大家也是当玩笑看的，认为是一个在中夏玩家之间默契传递的模因，大家都假装这一款虚拟世界游戏能够修炼，都不是很在意。 可很快，各国官方的反应令他们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一个玩笑。 愚人节还早着呢。 巫师众塔，骑士团国纷纷对人间道发出询问，希望能参与到终末之地的探索行动。 而秘党虽然没有发出询问，可他们内部给虚拟世界相关的企业进行了更高的拨款，并在社交媒体上声称“人间道垄断了这一技术，不愿意带领全人类一起变强对抗邪物。”并慷慨地，迅速地通过了法令，让“本国的虚拟修炼世界对全世界各国开放”。 顺带一提，他们所谓的虚拟修炼世界现在不说实物，连ppt都没有，专家们都瞪破了眼睛，在研究陈紫微之前的多篇论文和报告。 很快，游戏运营发声。 “《最初之神》是一款可以移动用户端上使用的虚拟世界游戏，但在移动用户端上，无法体验身为修行者的能力，要想体验能力，需要使用荒原2虚拟世界头盔，而荒原2虚拟世界头盔的功能，也依赖于鸿钧智能网络。” “这也是为什么《最初之神》并没有考虑在海外部署的原因，硬件方面的不兼容是难以解决的。” 众多国外网友看着，也说不出什么来。 虽然表面说是“硬件方面的不兼容难以解决”，但其实，全世界只有荒原2虚拟世界头盔是能够仿佛读心一样，不需要依赖按钮和额外操作施展异能等能力的，这是技术层面的差距。 其他国家也都有自己的智能网络，比如北俄的“严冬智能网络”，西欧地区的“贞德网络”，“尼采中央控制系统”，以及米国的“守望者中央控制系统”。 对于新时代的主权国家来说，虚拟世界主权也是主权的一部分，就像海权，领空权等，智能网络不仅是数据上的网络，也是物联网络，有抱负有志气有能力的国家，都不会允许自己使用其他国家的智能网络。 几大主权国家的智能网络之间，都是有漫长的电子防火墙，将社交媒体区域分割成了好几个生态圈，其实最初西欧和东美地区是没有这种防火墙的，但米国曾经发生过一次“电子政变”，互联网巨型企业禁止时任总统发表消息，引起了广泛恐慌，后来也建立了对应防火墙。 这时，他们只能叹息，从物理层面，想要在国外进入终末之地，那是不可能的事。 很多网友都在游戏运营下留言，希望他们能弄出适配其他国家的智能网络与虚拟世界头盔的版本。 此时，在终末之地中。 第一支“远征军”已经回来了。 不是走路回来的，而是死回来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回来的远征队 这支远征队其实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有筹备，有组织的远征队，他们就是一帮组队的朋友，觉得在谷神之皮上刷怪太无聊，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很巧，这支队伍有人擅长使用幻术，本命咒是终极隐形，也有人擅长使用反预言什么的，还有人能从空气中凝结冰雪，这些冰雪化了后就是水。 小队几人商议完毕后，便带着一些补给品，离开谷地安全区，一路向北走去。 有惊无险厉害谷神之皮区域后，他们果然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没走多远，他们便见到了巍峨的雪山，一路欢呼着上去，才发现雪山实在太冷，他们没有准备防寒物品，购买的外动力骨骼虽然自带体温保护，但是能量已经用完，差点被冻死。 这支小队只好撤回来，找了个山洞避寒，同时他们下线了，选择了智能挂机。 重新上线后，发现自己在挂机期间就待在山洞睡觉恢复心力，这也是很正常的，智能挂机模式下，玩家的人格会变得更趋于保守和恢复，但这样一来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山洞外已经风雪交加，寒冷折磨着他们的身体。 就在绝望的关头，他们突然在山洞外飘忽的风雪中，见到了一抹绿色的光亮。 小队众人商议了下，觉得再这样待下去必死，不如去看看绿色光亮是什么。 他们在队伍中一位掌控冬族异能的成员的带领下，操纵风雪勉强开出一条路，往绿色光亮那里前进。 不知为什么，越靠近光亮，他们反而感到越冷，越恐惧，但已经到这种时候，众人觉得没理由放弃退回，朝着绿光前进。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盏绿灯。 绿灯中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却一点温暖都没有，反而越加寒冷。 绿灯斑驳掉漆，呈现黑绿色，正面还有一道伤痕，像是被剑刃砍过，却没有斩破。 然后，众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理智条迅速归零，在归零前，他们听到了绿灯里的火焰在说话。 蓝色的冷火说得是普通话！而且格外嘶哑，诡异，恐怖，按玩家们的话说，叫配音演员演出无敌，特效也无敌。 那句话是： “不可能！远离我！” 不可能！远离我！ 这句话在玩家当中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在分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赞同最多的一个分析是，“不可能”代表，绿灯里的冷火觉得在这里不可能见到人类，而远离我则是一个告诫，告诫这群探险者远离它。 但玩家们当时理智已经垫底，身体也被冻僵，直接就死了，没办法做到要求。 据此，分析的玩家们认为，那团青灯中的火焰也许是虚拟世界中的人类圣贤，后来堕落成了王侯级邪物，在这片土地飘荡。 显然它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而这支小队的成员，都很懊恼，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有价值的支线任务，出来告诫玩家，探索一定要带满各种补给品。 什么高能电池啊，食物饮水啊，防寒服饰，清心咒道符等等都要尽量准备，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深以为然，于是继续新一轮的刷怪，储存积分和补给…… 谷神之皮越来越枯萎了，一方面是核心“命弦”被苏晓截断取走，拿去当火花的燃料了，另一方面是，这么多玩家不停刷怪，谷神之皮都受不了。 现在，玩家总算见到眷族级邪物了，一些虚弱的谷神之皮开始孕育眷族级邪物，而那些邪物，很多玩家都能够单挑，刷怪刷起来更加顺利了。 同时，《最初之神：终末之地》再次扩张了内测名额，从原有玩家中“随机”抽取了五万名玩家，还向社会各界赠送了五万个觉照五阶的账号，又是十万人加入。 人员增多，怪物变弱，大家刷怪修炼的劲头越来越大，很快已经有上万人从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变成了有异能的修行者，进一步引发了轰动。 但这也暴露了一个问题，资源。 靠近“世界之门”处的“安全区”，“新手区”越扩越大，玩家想要刷怪，每次走的距离越来越远，来回时间变得很长。 怪物变少，抢怪，内斗的事也开始增多。 本来正常的网游游戏，抢一下怪，打打pvp什么的，当然很正常，但是苏晓看不下去啊，这抢怪内斗等于他的分身之间在内耗，只有亏损，大亏。 但他没有直接插手干预，而是干预得很隐秘，在玩家之间造势，同时利用一万名官方身份的玩家来塑造玩家社区。 先是宣传，做思想工作，告诉玩家这个游戏大家要讲团结，不要内斗，一起刷怪多好，内斗没有任何收益。 然后是在玩家们原有仲裁会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些原始的法律——或者说规约。 比如，主动击杀玩家，第一次会被禁止上线七天，开智能挂机也不行，要把角色也关在简陋的监狱里。越狱或者第二次击杀玩家，则会被禁止上线，在玩家论坛公布id，同时将他移出保护名单，击杀他的玩家不受到仲裁会惩罚。 又比如，恶意抢怪等，被仲裁者们确认后，抢怪者需要向被抢者赔偿一定的积分…… 这些法律都非常原始，毕竟只是个游戏，很难彻底惩罚玩家，很多玩家也不同意，说仲裁会的权力过大，立法执法都是他们云云…… 总之一系列“法律”上的扯皮还在继续中，玩家们没有得出可靠的答案，遇到问题时，往往求助军方的修行者，有军方身份的玩家也很难办，只能求助律师，而律师们往往能在仲裁会里混个一官半职，他们也是谁也不服谁，吵着吵着就辩论起来，一个说游戏不能采用现实的法律，一个说可以依据什么风序良俗，一个说终末之地有修炼利益，可以按照现实的法律…… 除了订立规约，修筑法律外，终末之地内的一部分玩家并没有参与刷怪运动，按照某个id是“孤月之龙”的玩家的说法，有人在挖金矿，就得有人为挖矿者出售矿泉水。 首先是造路活动，人类已经控制了安全区周边一大片区域，但是靠两条腿跑来回，哪怕有外动力骨骼，也很缓慢，不够快。 于是官方身份的玩家牵头，和相关行业的修行者出积分购买相关工具和材料，开始修路，买车。 很多人看到他们这么做，敏锐意识到了商机，未来，终末之地一定会引进大量修行者来修炼的，而现在铺好了路，买好了车，哪怕只收一点点车费，都能赚很多积分，还是躺着赚那种。 类似的各种商机也被玩家们看重。 比如……修厕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支远征队 游戏中的角色是要吃喝拉撒的，吃喝还好，可以在世界之门直接兑换食物与饮料，但拉撒就不好办了，虽然拉撒的时候被人看到会在关键部位屏蔽掉，就连拥有超能感应的玩家都无法窥视关键位置，可大家是现代人，不大能接受随便找个位置。 于是，简易的厕所已经在建立了，沼气池都有人开挖，并且准备配合农业玩家，来一波联动。 但是这些乡村级的简易厕所，对于不少习惯干净整洁的玩家来说，必然不适应，有需求就有供给，一些玩家开动脑洞，造了公共厕所，收取一点点积分。 除了厕所这种建筑外，医院，住房，酒店，旅馆，餐厅…… 一系列设施在玩家的建造下拔地而起，围绕着宏伟巍峨的世界之门，一个刚刚诞生的小市镇就这样出现了。 玩家中的第一只施工队是终末之地特遣一营的工兵排，但是，也有很多现实中喜欢建筑，拥有相应异能的玩家，也成立了自己的施工队，由于大家都是修行者，施工起来速度极快，可以从“世界之门”中就近兑换各类建筑材料和工具，十分方便。 城镇，法律，建筑，道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在原本仲裁会的基础上，人间道甚至在世界之门附近成立一个街道办事处或者一个居委会，以服务玩家为主要目的，建立一个协调公共领域事物的机构，目前已经搭了一个草台班子，主要的工作是规划土地，规划建筑。 让玩家在修建各种工程，种植各种土地之前，过来报备承包。大家的共识是，终末之地的土地属于全体玩家，不属于任何个人，所以有玩家跑来申请土地和建筑，基本都能得到批准，并且会给出规划和帮助，主要起协调作用，避免玩家之间因为土地和建筑出现分歧。 此外还有规划道路，还有对玩家之间的矛盾进行调节等任务。 但上面的领导们对这个承担政府部分职能的存在——一个游戏里的政府——应该如何定性，还没有达成共识，所以目前这还不算终末之地玩家们的政府，至多算一个雏形。 就在人类势力欣欣向荣的时候，终于，有一支筹备已久的远征队，决定对谷神之皮之外的区域，发起探索。 这可不是那些准备了一点点，或者干脆没有准备，就跑去浪的小团体和个人，而是一支大队伍！ 他们中，有在“生命雨战役”中首个阵斩邪物的玩家“莫”，有掌握超能感应做本命咒的顶尖玩家“失语”，有完成了主线任务，令人羡慕的“格拉海德”，有很多一品强者，甚至还有好几位超凡七阶的强手。 他们的团队首领，来头更是惊人，其现实中的身份让人听闻后都要屏住呼吸。 灵光宗沉睡千年的老祖宗，古蝶！ 她是游戏中少见的超凡八阶账号，抽中了内测名额，自身也兼修了咒星异能体系，修炼到了超凡八阶，还精通各种道术，本身是化神期强者，即使在游戏里没有实力，但是技巧，见识和境界却没有跌落。 据说正是她牵头，发动宗门力量，组织起了这样一支玩家团队，在现实中一大部分人甚至有了雇佣关系，超过三分之二的玩家都加入了她的“游戏工作室”，现实中有不菲的收入。 对此，灵光宗诸位大佬表示，人已经麻木了，您老开心就好。 他们也不想去劝说，这个终末之地的修炼或许隐患，应当再观察观察，他们知道，古蝶肯定是不听他们的。 “金皇”楚小叶则以她刚从未来地球返回，已经修炼到超凡九阶圆满，要开辟圣贤之路为由，拒绝了古蝶的热情邀请。 …… 世界之门城镇外的山丘上，这支名为“终末灵光”的远征小队即将出发。 从名字就能看出，这支队伍和灵光宗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几乎是不加掩饰地说，这是终末之地中灵光宗的分部，对此，灵光宗的大佬们没有任何表示，全都默认了。 队长，id是“灵蝶”的古蝶小姐此时正走到队伍正前方。 她的穿着极其华丽却不讲究，购买了系统衣服商城中最豪华，最昂贵的衣装，买了好几个套装，但人类只有一个身体，不能同时穿好几套昂贵豪华衣装，该怎么办呢？ 古蝶不愧是在古代能修炼到如今圣贤境的强者，她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好主意。 每件套装，各穿一点不就好了吗？ 于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古蝶，是这幅样子的： 金色蝴蝶和腊梅点缀的发饰，两边耳朵各有颜色不一样的宝石耳坠，黑色干练的军事行动外衣套在一件尊贵的白色贵族校服上，下装是圆圆的，满是镂空花纹，层次丰富鲜明，还有白色蕾丝褶皱的黑色礼裙，左手戴着白色蕾丝手套，外套了一枚金色方形戒指，右手戴着黑色露指手套，小指处戴着一枚银色指环，鞋子则是一双夏日高跟凉鞋。 她没有穿外动力骨骼，目前世界之门的外动力骨骼，动力甲，要么对她没用，要么她没有足够的积分，买不起。 古蝶对此颇为遗憾，表示为什么终末之地不能氪金呢？ 尽管如此，她以自身的实力和“现实中”的财力，也弄到了大量的积分，为远征做足了准备。 首先是消耗品，拿清心咒道符距离，古蝶买了大量的清心咒道符，虽然这些道符的有效期只有一个月，但古蝶还是囤积了很多，大部分储存着，一部分分给所有人，每人分到了超过30张。 此外，一些回复品，消耗品，医疗用品等都有携带。 随后是交通工具，古蝶购买了三辆具备越野能力的步战车，这些步战车既是代步工具，也是可以遮风避雨的“小屋子”，她出价豪横。 三辆步战车，每辆都储存着大量高能电池和军用食品，弹药带的很少，没有配备什么灵器级武器，但是配备了通讯能力，这是很多修行者的选择。 普通的武器其实对邪物意义不大，但是灵器级的武器，又显得昂贵，舍不得买。 最后，则是参与远征的各位玩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远征时代 古蝶将小队内的玩家们根据车辆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是先锋组，由她亲自率领，其成员是胧月，tab，外加另一位拥有身体掌控秘术，长于近战的玩家，id是“我太帅了”。 先锋组负责攻坚克难，如果遇到了强敌，那么他们会先一步来应对敌人，为后方的玩家争取机会。 第二组是核心组，组长为失语，其成员是格拉海德，莫，外加一位拥有幻术异能，擅长隐藏的玩家，id是“hy”。 核心组负责居中策应，失语用超能感应覆盖战场，进行指挥同时反预言，同时抽出空和莫一起用心灵类能力让路径的敌人远离，让hy用幻术隐藏整个车队，格拉海德则作为核心组的贴身保镖。 第三组是后勤组，组长是id为“孤月之龙”的一位擅长维修和造物的修行者，能净化食物和水源还能提供火力支援的刘亚明“桌子板凳椅子”，一位拥有一品复合异能，复合了身体掌控秘术，反应秘术和体质秘术的，擅长近战的玩家“瓶子”，外加一位专精于治疗的玩家“云忆”。 后勤组负责后勤，维修保障和医疗工作，也负责对前线的支援，以及必要的断后工作，为了防备后方来的敌人，安排一位长于近战的强者必不可缺。 这些修行者中，一品强者竟然占到大半，格外恐怖。 他们的车队往北开进，目的显然是寻找那盏青灯里的火，调查那边的情况。 一路上，他们经历着崎岖坎坷，有的时候路走不通，连越野步战车都走不通，只能让瓶子和我太帅了两位玩家出手，搬运步战车。 而hy提供的幻术，搭配失语和莫制造的各种心灵暗示，尽可能地避免和邪物战斗。 虽然以他们小队的实力，寻常的妖鬼级邪物，来二十多只都是送，但他们已经远离了安全区，深入了敌人腹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旦开打，很容易遭遇妖鬼级邪物围攻，纵然赢了也是惨胜，不值得。 要刷怪，在安全区附近刷已经够了，他们这次是要远征。 …… 另一边，算子缝隙内。 苏晓正在测试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两批玩家之间分离了很长的距离，那他还能否在两批玩家之间，无视旅者诅咒进行传送。 为此，苏晓正用投影做实验。 “ok，传送时只用考虑身边和目的地有没有玩家，不用考虑物质世界两边中间的情况，这是旅者诅咒作用的一个要点，记下来。” “嗯……但是超能感应仍然要受限制，这一点比较麻烦，我没办法操纵我感知外的投影，所以我只能本人行动，也不可能把金翼晶球交给分身让他传送，我的传送权柄只有这一颗晶球。” “通过后台检查他们的状态，能很容易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碰到了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那个时候再传送过去好了。” 林莜莜在一旁拉着苏晓手臂，撒娇般说道：“你得带我走，千万别忘了。” 苏晓点了点头，林莜莜不说他也得拉着林莜莜，就算什么都不考虑，光林莜莜身为己方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这就足够他必须带着她了，不然还真感到有点不安心。 毕竟这里满大陆都是利维坦级邪物力量的残余，身边要是没个同位格的存在，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苏晓在世界之门附近的广场中，待在算子缝隙里，观察着玩家们。 随着“终末灵光”远征队出发，各个远征队好像听到了起跑的枪声一样，下午又有两个远征队离去。 晚上，又离去了三支队伍。 像过冬仓鼠一般囤积着大批补给的玩家们，在有人的带领下，相继出动了。 第二天，一万名官方身份的玩家，也派出了一个侦察排，朝着茫茫的谷神之皮外前进。 网上有好事者说，游戏进入了第二时代，由玩家推进的时代。 他们把从终末之门中离开，了解周围环境，进行刷怪，熟悉游戏机制，开展初步建设称为第一时代，“登陆时代”。 而他们把第二时代，称为“远征时代”。 远征时代的号角吹响了！ …… 第一批离开谷神之皮区域的，并不是最先出发的“终末灵光”小队，而是往南方前进的一支三人小队。 他们和其他有车队的远征队不同，选择轻装简从，靠着净化污染能力玩野外生存，只携带了一些清心咒道符和高能电池。 这也导致他们的速度较快，跑起来比越野步战车还快，还要灵活，很快穿过了谷神之皮的区域。 来到了一条较为汹涌的河流边。 他们沿着河边行走，意外地发现了一处遗迹。 他们立刻将这一发现发到游戏论坛上，并在论坛中直接开启直播。 “兄弟们，这里果然是未来的人类世界，你们看，这些遗迹，从门，窗的大小，高度来看，都应该是我们人类的！” “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证据，这里有中文！” “尚丘村。”他念诵着一块石碑上的字迹，饱含着感情。 石碑看起来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与时光，无比沧桑。 很快，擅长隐形，幻术的那位小队成员从遗迹深处出来，告知道：“里面有邪物，数量还不少，它们在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族群，都是海族邪物。” 邪物喜欢聚集在文明力量残余的地方，这种遗迹也算一种。 三人讨论了一下，没敢进去触邪物的眉头，按照负责侦察的玩家的说法，这里面起码有三十只妖鬼级邪物，甚至可能存在王侯级邪物。 可能存在王侯级邪物的证据，是这位擅长幻术的玩家侦查时，发现了疑似王侯塑像的存在。 玩家们怂了，不敢久留，绕开村子，找地方渡江过去了。 他们直播留下的录像，成为了一个热门帖子，引起了广泛讨论。 尚丘村是一个不存在的村子，至少现在不存在，人们都觉得是游戏制作组原创的。 很多玩家在提意见，说道： “这村子的建模是真的行，从录像来看，这比起村子，更像是用某种板房般快速建造建筑的办法，建造的建筑群，而且很多地方虽然破败，但显得太科幻了，仿佛是末日之后，从避难所里出来的人们，建立的村子。” “我查了一下一些相关论文，还真从里面找到这村子很多设计要素的原型……” 人们又开始日常赞美起游戏制作组和美工。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玩家的留言引起了注意。 “等一下，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我没死啊？” 刷论坛的网友们看了看他的id。 正好是那位进入村子深处的，擅长幻术的玩家的id！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灯冷火 “等一下，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我没死啊？” 这句看上去颇为滑稽的话，却让一些看到的玩家出了冷汗。 你死了，那从尚丘村遗迹中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位玩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急忙利用聊天软件联系好友，告知他们此事。 终末之地内。 那两个人也慌了。 什么？你死了？ 那我们身边跟着的是谁？ 河水涛涛，异常汹涌，正常人一下水就会被冲走，三位玩家虽然都觉照六阶了，还有外动力骨骼相助，也不敢强行渡河，只能沿着河流走，寻找相对较为平缓的区域，或狭隘到能用压缩空气喷射过去的地方。 两个玩家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用眼角余光注视第三位玩家。 那位玩家还在自言自语： “可惜我不会那种将幽影物质导入幻术中的异能，不然我直接搭建一个幻术桥，咱们就过去了。” “是，是啊。”两位玩家附和，瑟瑟发抖中。 他们看到自己身上的清心咒道符还在正常燃烧，但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理智正以极快的速度下滑。 两位玩家立刻意识到，这是因为，他们身上清心咒道符的“正常燃烧”，恐怕已经是幻觉了！ 清心咒道符肯定烧尽了！ 他们更是害怕，比较了一下自身实力，觉得二打一，不一定打得过这至少是上级妖鬼邪物的存在。 其中一位玩家灵机一动，说道： “要不我们在四周分头找找有没有山洞之类的地方，准备休息了，免得天色太晚，气温变冷。” “遇到事情后，再在这里回合。” 那位“玩家”点点头，询问道：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我还以为他记忆中的内容有问题，是疯子的想象。” “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而我是游戏中的怪物？” 这声音透着一丝茫然，而另外两名玩家已经吓到了，立刻补上清心咒道符，朝着他出手攻击而来。 打到的，却只是一个幻象。 这……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惊骇，立刻眼前一黑，系统跳出提示，告知他们他们已经死亡了。 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们的死亡，也在论坛上掀起轩然大波，大家开始对谷神之皮外区域的危险程度有了初步的认识。 很多玩家还以为，谷神之皮外的危险，大概也是妖鬼级为主，王侯级少见，属于boss战。 但现在前后两只覆灭的远征队，面临的都是起步王侯级的威胁！ 有人哀叹，这难度也太高了，恐怕圣贤都没办法安然前进。 …… 向北行动的“终末灵光”的小队，也在同一日的晚上见到了皑皑雪山。 古蝶做出决定：“在雪山外休息，第二天进入雪山。” 大家找了一处小丘陵扎营，三辆车围成了一个圈，用幻术保护后，开始吃饭，休息。 不知不觉间，风雪突然就来了。 这风雪来得突兀，把正在吃饭的玩家给堵住了，还好众人没有慌张，古蝶使用了“避风”道法，让风雪远离，刘亚明也制造光芒，照亮区域。 众人没有返回车内，而是依靠着车辆做掩体，躲在内圈当中。 古蝶看向失语，失语点点头，迅速呈现了一个幻术地图。 “我在这里的超能感应受到严重削弱，只能探明山丘附近这一片的地图。”失语说道。 先锋组的玩家“我太帅了”说道：“会不会是那个青灯怪？” 青灯怪是玩家们给风雪中遇到的怪物取得昵称，反正官方没给敌人标注名称，就玩家来取名。 “有可能。”古蝶点头，忽略她一身华贵雍容的衣服，她还真有强者范，毕竟是在古代镇压一个时代的强者： “从他们的说法来看，风雪可能是以青灯怪为源起点造成的异像，青灯怪至少是一只王侯级邪物，它的理智损失很严重，无法克制自己溢散力量。” 无法克制自己溢散力量，会导致恶性循环，因为王侯级邪物无限心力，但用心力，便会有污染和疯狂随之而至，所以越使用力量，理智越少，理智越少，越难控制自己不使用力量，形成恶性循环，最终彻底变成没有理智，只会游荡在天地间的怪物。 这也是许多王侯级邪物会选择沉睡自封的原因。 刘亚明说道：“风雪……那应该是冬族的王侯，或者掌握冬族异能的人类，最终堕落成了王侯。” 这一说法颇为沉重。 古蝶没有说话，好像是有些回忆，想起了什么。 胧月说道：“我们先做好应对青灯怪的准备，如果祂只是王侯级邪物，凭我们的实力，是能够应对的。” 他们这支队伍是很强的，遇到王侯级邪物，也可以打打看，不像那些零散的玩家小队，根本不是王侯级邪物的对手，碰到了只能死。 众人点点头，内心都绷紧了一根弦。 “失语，你用超能感应时刻感知外围。”古蝶说道：“其他人可以先休息，不要一直紧绷神经，那样对心力是有损耗的。” “有事情要下线的玩家记得开启‘智能化挂机’。我和失语负责守夜，你们休息就是。” 大敌可能在前，大家不敢进入车子内部休息，只能在三辆车包围的空地下宿营，还不敢脱下外动力骨骼，只能找背靠车辆，较为平坦的地方或席地而睡，或依靠车子，靠外动力骨骼上的体温保持装置维持温度。 还好古蝶阻隔了风雪，不然这里会更冷。 古蝶有相当充分的野外行动经验，她烧了一些开水，让每个人的保温杯里都充满热水。 又用“火焰符”在众人中间点起了可以驱散寒意的火堆。 失语拿出一根烟，借助火焰符的火焰点燃，抽着。 “你这烟怎么没味儿啊？”古蝶好奇询问。 “哦，这烟是这件衣服自带的，只有外观效果。”失语说道：“我试过，它甚至没办法间接去点燃游戏里的可燃物，只有玩家能看到。真正的香烟得用积分买，不划算，我不如直接下游戏去抽。” 古蝶懵懵懂懂点了点头，正想问“那你为什么要抽呢？”时，突然，周围的风雪又变得更猛烈些了。 失语说道：“文明力量会溢散气息，对于濒临疯狂，溢散着的邪物来说……” “无异于饥饿之人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古蝶点点头，赞同了她的判断：“祂在朝我们靠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战大魔级邪物 风雪越来越大。 风雪中，两道身影浮现。 正是传送而来的苏晓和林莜莜，检测到这边队伍遭遇风雪，疑似遇到青灯怪后，苏晓便传送过来，他们待在算子缝隙中，没有在远征军一侧等待，直接走进风雪。 苏晓用微观世界控制了一个影族的邪物，由他来带来，做“本地向导”，可以极大程度避开旅者诅咒的威胁。 朝着风雪的中心前进。 超能感应虽然在这里被极力压缩，但苏晓权柄级的超能感应，仍然能在风雪中洞察很远。 他很快看到了目标。 一盏仿佛幽灵般漂浮着的青灯。 它斑驳掉漆，还有剑痕，像无助彷徨的魂灵那样四处游荡，然而，如果注意它飘荡的方向，会发现它无意识之间往终末灵光小队驻扎的高地前进。 算子缝隙中，林莜莜开口： “你还没有真正和大魔级邪物交手过，这是一个好机会。” 苏晓说道：“祂果然不是利维坦级邪物的残余力量……而是某位修行者吗？” 林莜莜点头：“嗯。” “祂使用影族‘五影之王’的圣器，想以此平衡自己诞生的象征……但是祂失败了。” 苏晓问道：“是那盏青灯？” “对。”林莜莜点头：“我的记忆里虽然没有留下祂失败的原因，但综合现在我知道的信息来看，应该是低熵阴影出手了，影响了祂的心灵。” 林莜莜继续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低熵阴影被称为人类潜意识大海之下的阴影，意味着任何在历史帷幕之内的修行者，都可能受到其侵蚀，只是侵蚀程度不同而已。” 苏晓说道：“祂……还是人类的时候，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林莜莜回避了苏晓的问题，说道： “选择影族的圣器，来平衡自身属于冬族的象征，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影族的起源大概率是那位旅者留下的力量，而冬族则和旅者没什么关系，真要追根溯源，冬族和神族都属于第二位主宰。” 苏晓深深地看了林莜莜一眼。 他感觉自己明白了林莜莜的意思，如果他知晓那青灯是某位他认识的修行者堕落变成，下手的时候可能会不果断，那样他不可能打得败大魔级邪物。 所以，林莜莜回避了他的提问，不给予答案。 “我知道了，你在旁掠阵。”苏晓说道。 他没有盲目冲出去，大魔级邪物具备“无远弗届”的特性，可以无限制的提升杀伤力，本体贸然出场，就算有火花圣器，有权柄级的体质活力秘术，也可能被对方一招秒杀。 但苏晓掌握幻术世界，本身就擅长躲在暗处，由分身和投影作战。 一念之间，苏晓的投影和分身出现在算子缝隙当中，分身没有贸然出去，也施展投影，然后两道投影破开算子缝隙，来到物质世界。 都不和敌人打招呼，两个苏晓同时施展千万面相。 十八名苏晓身外化身出现。 一瞬间，苏晓在风雪中，拉出来了二十位圣贤级战力！ 正常的修行者，即使掌握幻术世界和千万面相也不可能像他这样玩，这一波下来，苏晓烧掉了至少十位超凡九阶强者的全部心力。 苏晓本体还立刻使用“开元力量”晶球，让源源不断的心力充入思维海——以及瞬间干枯的“千万面相”咒星中，为预备队投入作战做准备。 此时，苏晓众人还和敌人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之所以拉开距离施展异能，没有选择骑脸，是因为靠近青灯附近的时空都被冻结了，连思维都在被冻结，苏晓的超能感应也不敢探入其中窥视，而是在远处窥视青灯散发出的一点点青光，确认祂的位置。 一准备完成后，二十位苏晓齐齐朝青灯冲去。 战斗一触即发。 “你是谁？你们是谁？你们是人类吗？” 恐怖的，悠远的，茫然的，嘶声力竭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仿佛这声音成了风雪吹拂的呼呼声，取代了原本的声音。 漫天遍野都是祂的声音。 即使苏晓本人身在算子缝隙里，都感受到了压力，提前用真实影法术造出来的清心咒道符瞬间燃烧殆尽。 外界，一位苏晓说道： “我们是人类。” 气势如虹的众人，朝着祂层层逼近。 风雪中，青灯的声音突然变得释然。 “那就好。” 青灯大放光芒，无数幽光在风雪中聚集，一团团黑色影子打来，轰向众多苏晓。 苏晓之前也了解过五影之王的能力，了解过五影秘境内的战斗，此刻也是知晓，这些影子具备类似“真实影法术”的效果，但却是逆向的，真实影法术是把幽影物质变成真实的物质和生物，但这影子却是消解正常的物质，将其化为幽影物质。 灵能理论专家们，对这能力起了一个名字： “影溶术！” 直观准确，接触到影子的物质，必被溶化！ 当前，数位苏晓身外化身立刻做出应对。 屠龙刺！ 时空为之扭曲，让在时空中前进的影溶术改变攻击方向，从而打空！ 这是张凡在事后总结战斗过程时，提出的一个办法，认为可以尝试以此硬抗大魔级邪物的攻击。 苏晓直接拿出来用。 纵然不行，数位身外化身也有气势护体，气势守不住的话，被溶化了也没什么，只是化身而已！ 一个个黑洞升起，连光都不允许通过。 接着，苏晓见到了一个见鬼般的场景。 纯粹由时空扭曲制造的黑洞，竟然被影子溶解，化成无数影子，进入算子缝隙当中。 轰！ 三位苏晓身外化身，直接战死，气势都撑不住，瞬间变成影子。 这简直要打破苏晓对整个世界的理解。 时空扭曲都能变成影子消融？ 这是什么啊？ 不过，只有这最强的三团力量造成了杀伤，其余力量都被苏晓化身们偏移开了。 轮到苏晓这边行动。 一位苏晓身外化身靠心灵学者职阶能力变换，获得卷宗学者的职阶能力，低语道： “你曾经是人类，所以对人类，你下手力度会变小。” 黑暗学识削弱！ 他的话语仿佛冲锋的号角，其他苏晓有的凝聚长矛，准备猛攻，有的也切换了超凡职阶，准备使用职阶能力。 就在这时，又一阵风雪吹来了。 这风雪冰冷酷烈，仿佛越过了一切防御，直接与人类的灵魂和心脏接触。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火 这寒冷的攻击和苏晓之前面对北风大剑时完全不同。 北风大剑制造的寒冷偏向于“冻结”，“凝固”，制造思维凝滞，连时空都会被冻结。 而这次刮过来的寒风，虽然也有冻结凝固的性质，但并不强，总体上处在权柄级，可以对抗，真正让人感到威胁的，是那透过寒冷，传达到人内心的寒意。 顷刻间，苏晓仿佛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像是凡人站在冰天雪地中，举目望去，皆是辽阔，苍莽的雪山，皆是手指甲大小的雪花，铺天盖地，天地间毫无生机可言。 这是凝结灵魂的冰冷！ 冷，好冷。 所有情绪都凝固了，只剩下绝望的情绪在内心中跳动，苏晓在物质界的众多分身，一个个仿佛冰雕一般沉默了下来，不仅沉默无言，而且无所触动，变得无比麻木。 轰！ 苏晓身上，火花圣器发光发热，温暖的力量燃烧在他的身体中，极力对抗着冰寒。 绿灯中的冷火摇曳。 寒冷，酷烈，沉默。 苏晓感到自己变得沉默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一个动作也不想做，这不是思考速度凝结，而是完全不想移动。 绝望和麻木的情绪自内心生出，分不清是来自敌人的，还是来自自己的。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仍然没有停下攻击，青灯摇曳，影子朝着诸多苏晓分身轰来。 苏晓诸多分身极力挣扎，想从这冻结的状态中脱出，重新凝出反抗的力量。 一位苏晓化身面对近在咫尺的影子，终于有所行动，他大喝一声，爆发屠龙刺的力量，与寒冷中轰来的影子对攻！ 轰！ 他化作影子，消散。 又有苏晓化身漫步其上，顶了上去。 青灯中的冷火燃烧得炽烈，一团团影子从它身旁轰出，对着苏晓攻击。 但这些攻击显得疲软，单独一团影子甚至没法击杀一个苏晓化身，需要好几团影子。 苏晓本人也早已从寒意里挣脱，操纵投影给予反击，轰出怪影杀手支援前方，并且给予分身命令，让分身尝试用心灵手术读取敌人的浅层思维。 没有自己用投影做尝试，是因为苏晓担心大魔级邪物的思维不是他能读取的，会造成危害。 “只要拖入消耗战，赢的就会是我。完全无须绝望。”苏晓想道，同时用心灵手术治疗内心情绪，让其不陷入绝望麻木，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的优势巨大，青灯里的冷火无法发现他本体的位置，对于他本体的攻击只是波及，影响不大。 就连刚刚那恐怖的绝望，也是借助苏晓投影的感知能力传递过来的。 砰，砰！ 又有两个苏晓被影子溶解，但苏晓仍然在派人上前。 青灯中的冷火在摇曳。 祂压制不住苏晓靠近了，祂的力量在流逝。 苏晓甚至没有动用第二波分身，第一波分身就靠到近前，直接猛攻。 屠龙刺。 但青灯周围，时空凝结，心灵冷冻，苏晓们前进的极慢，他们的气势早已在对抗寒冷时消亡了，还要面对一重又一重轰来的影子。 风雪中飘荡着青灯的声音： “你知道吗？从未有文明能反抗祂们，每个文明都沦亡了，最终，每个文明都进入了死寂的冬天。” “就连我自己，都差点沦为祂们的化身……” “祂们超越象征，却把象征留下，那是祂们的外壳，亦如不可考据的年代中，十重烈阳从我的身体中孵化出来，留下了属于我的寒尸……” 声音中充满的绝望，让任何人听到后，就连自杀都不想做，只想待在原地，任凭死亡的裁决到来。 苏晓内心剧烈震动，不仅是声音中充满的绝望和理智冲击，还有声音里传达的信息。 十重烈阳从冰川的身体中孵化，留下了属于我的寒尸…… 到现在，苏晓总算明白，为什么林莜莜一直没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助青灯里的火焰，原来他已经被象征所同化，在潜意识深处，开始自认为自己是…… “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 苏晓投影在风雪中怒吼着。 祂言称，十重烈阳从祂的身体中孵化出来，留下了属于祂的寒尸，但苏晓不这么认为，当时情况很显然是十重烈阳成为了利维坦级邪物，但是又不敢包容冬族的力量，害怕复活成某个古代邪物，于是将冬族的力量和自己的躯体抛弃在了寒冬秘境！ 于是形成了那片冰川，那片冻结时空的冰川。 后来，有一个人被邪物追进那冰川当中，获得了这份力量，但那时他还很弱，对冰川力量的掌握也不到位，没有资格成为“凡沙赛提马特什”复活的分身，所以他拿到了五影之王的圣器，或者人类的修行者赠送了他五影之王的圣器，让他能尝试以之平衡，摆脱成为复活分身的命运。 但是他失败了，至少失败到了，连人类中的利维坦级邪物，都觉得无可挽回的程度。 苏晓回想起了当时他在梦中世界，寒冰秘境内救援行动时，叶知道曾经说过： 当初楚小叶和姬文彬一起行动，一起被击落在了这里，最终只有楚小叶被救出来了一团残魂，她的本体和姬文彬一起陨落在那里。 所以，这团青灯中的死火，应该就是…… “姬文彬！” 苏晓投影吼着，众多苏晓化身屠龙刺凝聚力量，朝着祂刺杀过来。 青灯中的火焰摇曳了一下。 竟然没有做出行动，没有阻拦，任由苏晓穿越时空冻结的区域，贴近到近战距离。 数个黑洞同时浮现，将青灯，和青灯中的火焰吞没。 “我，我是人类？还是……” 风雪中飘散着他的声音。 一个个黑洞被烧竭了，青灯中的火焰在燃烧一切，冻结一切，苏晓看清了，那是一团心脏模样的火焰。 苏晓投影和苏晓分身操纵的投影也全力攻击，灾厄黑刃震开冰封的时空之门，形成长矛，配合屠龙刺一起爆发。 “你是人类。” 这个时候，声音已经听不到了，苏晓选择在灵网中，将这段信息发给他。 但他也听不见了，他死了。 青灯被摧毁了，但是它的力量在凝聚，仿佛要再凝结出一盏青灯出来，而其中烧着的，那心脏般的火焰，变成了苏晓在冰川中见到的那种无色超流体，被屠龙刺的爆发震开到了周边区域，这些超流体“融化”着地面和四周，却自发着向中间聚集。 最后，青灯和死火同时凝结，出现在了苏晓的面前。 那个骄傲而自信的少年死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团火焰。 …… 梦中世界。 正在某处修炼圣地修炼的姬文彬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他抬头仰望，好像头顶一直隐约笼罩他的阴霾，突然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律令 这场战斗打得并不如苏晓预想的艰难。 虽然身外化身损失严重，但他还是轻易获胜了，都没有用出什么底牌，没有大规模使用晶球的力量。 如果不清楚敌人的来历，苏晓很想嗤笑一声，说一句： “就这？” 但他并没有单挑击败大魔级邪物的喜悦，要知道，就算算上梦中世界，这也是从未有人完成过的伟业，已经死去的“风母”拉尼娜，“怪物之翅”厄尔尼诺，以及影族的“五影之王”，都不是单挑击败的，哪怕是其中最为虚弱，刚刚苏醒，还没得到献祭的“怪物之翅”厄尔尼诺，也是人类中两位最巅峰的圣贤打的接力战。 其中，两人中至少有一个，是绝对掌握了一件圣器，一件从风母那里得到，保密程度极高的圣器。 而苏晓，虽然同时有火花圣器护主，还利用了木偶圣器获取异能，补充心力的力量，但火花圣器是应激而发，自然护主，事后考虑来没有它也不会死。 这就相当于，苏晓只用了一件圣器的力量，就直接击败了一只大魔级邪物！ 虽然那件圣器的力量确实比较强，比苏晓目前见到的各种圣器都强…… 直接发挥的能力虽然只有操纵自身思维与心灵，洞彻外物这些辅助能力，但间接以此获得异能与晶球，爆发出的战力实在是其他圣器难以比拟的，属于前期弱后期强的“发育型圣器”。 林莜莜在苏晓身边说道：“当时我的本体已经沉睡休息，养伤，让罗莎莉去剿灭大陆上的邪物，上面还有一撮大魔级邪物没死掉，谁知道凡沙赛提马特什祂装成人类，求罗莎莉不要杀祂，结果给祂装成功了。现在回想起来，罗莎莉那个时候可能也被低熵阴影侵蚀影响了一些，低熵阴影应该隐秘影响了罗莎莉，让她没杀死凡沙赛提马特什，毕竟祂恐怕也存有把凡沙赛提马特什变成新的‘五影之王’的想法。” “你下手就比较坚决，没被骗到，干得漂亮。” 苏晓无言，要是林莜莜所说是真的，那这凡沙赛提马特什一直在伪装人类，直到最后都在骗他，想要勾引起他内心的同情心，也太狡猾了。 他宁愿相信，是姬文彬还在和祂斗争，虽然处于巨大的，无法挽回的劣势，但仍然能争抢控制权。 或许，当时青灯怪是有三重人格的，凡沙赛提马特什做主导，姬文彬借助五影之王的象征与之抗争，也许低熵阴影为了五影之王不被凡沙赛提马特什侵蚀，施加了一些影响，平衡了三方的力量，让姬文彬反而能在夹缝中生存，做出抢夺控制权的行动。 但苏晓也清楚，客观来说，他自己的猜测肯定是没有精通这方面知识的林莜莜的断定准的，毕竟林莜莜修为和见识是全人类最高。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林莜莜在安慰他，不想他因为亲自击杀姬文彬而难过。 虽然苏晓和姬文彬只在比赛上见过，可毕竟是并肩作战，对抗邪物的战友，是人间道里同代的道友。 苏晓内心感叹了一阵，询问道：“这两件圣器该怎么处理？” 林莜莜正要回答，异变突生。 周围的风雪中，又一次响起了那不知是谁的声音。 “……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 苏晓听闻，立刻惊悚，难道凡沙赛提马特什并没有死？ 他下意识地，和物质界中所有残余分身一起，询问道： “谈什么？” 不，这不对劲，以心灵手术监察内心的苏晓明白，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没有谈谈的说法，他只想让所有分身再来一波屠龙刺围攻。 这种感觉，让苏晓联想到了他在巨石要塞行动时的遭遇！ 服从秩序！ 低熵阴影有一种能力，能让他人不知不觉间服从于污秽，阴暗的秩序！ 而现在的情形，就好像又复刻了之前巨石要塞的遭遇，但令苏晓服从于秩序的能力更强，从权柄级，提升到了象征级！ 一下子，苏晓脑海里想起了凡沙赛提马特什的称号： 冰神躯壳，火之神孽，空旷初影……秩序的律令官！ 冰神躯壳好解释，祂是“十重烈阳”褪下的身躯，或许十重烈阳就有过“冰神”的称号，祂的本质接近火，称火之神孽也没有问题，空旷初影也是火焰人形态，来源大概就是祂， 但是，但是。 祂还有一个“秩序的律令官”的称号，但从头到尾，祂一直没有使用过相关的能力！ “不，使用过了，那风雪四周传来的声音，可能就是‘律令’这一能力的代表，只是祂状态太差，没什么理智剩余，不能以‘律令’辅助战斗！” 苏晓脑海电光一闪。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挽回劣势了，在问出“谈什么”后，苏晓就感觉自己一下子服从了大量的律令，无法对敌人出手。 至少，在那未知声音说出内容之前，苏晓没办法操控自己的心灵和身体去进攻对方。 “要是有木偶就好了……至少我能用三尺神明强迫自己打破控制……”苏晓一边想着，一边用权柄级的心灵手术改造自己的思维，想把自己改造成一个欺诈狡猾，在和别人谈话时会突袭的人，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能够摆脱律令的束缚，攻击敌人。 风雪中的声音再度开口： “在进行谈话之前，互相自我介绍是礼貌的，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声音开始了长篇谈话，而苏晓看得清得是，那团火焰正在聚集，往青灯里走，周围的风雪也涌现向了“终末灵光”小队驻扎的山头所在的方向。 苏晓立刻明悟了对方的策略，祂想要先杀死“终末灵光”小队，获取一些文明力量，再转过头来对付苏晓！ 虽然击杀大魔级邪物都会选择先消耗对付的力量，但如果祂花费的文明力量少于击杀“终末灵光”小队获取的力量，那么祂的力量会不降反增！ 可苏晓暂时没办法，只能站在原地，服从“谈话期间不能攻击”这一潜移默化的律令，像一个在看cg，过剧情的游戏玩家一样，失去了对身体和心灵的操控。 “我是秩序的律令官，凡沙赛提马特什。”那声音介绍道： “本来我也是你们口中的利维坦级邪物，但邪恶的旅者阴谋算计了我，祂害怕我谋求祂的力量让更高的主宰复活，于是祂让我分裂成了混乱律令和十重烈阳，十重烈阳是我身体中的微生物，是一些虫子产生的集群意识生命，祂本来只能在太阳耀斑的那种温度下存活，只能在我体内存活，可旅者让祂背叛了我……让祂去到了太阳……” “十重烈阳撕开了我的身体，混乱律令违背了我的心灵，残余的我已经无法维持曾经的荣耀和力量，我从历史帷幕之上跌落了……变成了象征级存在。” “祂还不满足，将我彻底葬送，彻底湮灭……” 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咬牙切齿，显然对旅者有着无比深刻的仇恨，苏晓内心也在咬牙切齿地骂，你赶快结束谈话，让我好攻击你！ 苏晓已经判断出，除非他此时遭到了对方的攻击，打破了“谈话状态”，否则无法攻击对方。 “如今，我在你的同族身上复苏了，我们或许能结成盟友。好了，轮到你自我介绍了。” 苏晓闻言，内心一动，直接说道： “你好，你可以叫我旅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有理智的缺陷 在苏晓操纵投影说出“你好，你可以叫我旅者。”的瞬间，风雪为之一寂。 紧接着，那心脏模样的火焰猛烈燃烧，发出黑烟，一团影球轰在了苏晓投影身上，将苏晓投影瞬间轰爆的同时，也打破了祂刚刚自己设下的律令！ “果然，祂虽然表面看起来充满理智，实际上这种理智已经是祂极力克制的极限的，祂的状态非常不好，用语言就能挑逗祂进入疯狂！” 苏晓内心一喜。 既然打破了律令，剩余的苏晓便一拥而上，朝着火焰轰出屠龙刺。 杀气覆盖，时空扭曲！ “你给我死！你给我死！”风雪中声音狂怒。 苏晓感到内心一紧，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然而火花圣器护佑，炎魂入体让他全身燃烧成火焰，没有受到效果的影响。 但前线的几个苏晓化身，又被这莫名恐怖的律令给击杀了好几位，直接倒下了。 这道律令对祂的损耗是极大的，在下令苏晓死亡后，祂的风雪都弱了几分，无力对抗后续的进攻。 祂尖叫一声，窜入了青灯当中，像幽魂一样飞起，准备跑路。 在风雪凝固住苏晓诸多分身的情况，祂还真有可能逃掉。 但苏晓本体拉着林莜莜一起使用金翼晶球，传送到了祂的后方，断掉了祂的后路。 同时，苏晓再次施展投影术，激发千万面相，又有十个状态完好的苏晓，堵住了祂的去路！ 凡沙赛提马特什终于发现问题，尖叫道： “我下令，在我感知范围内，化身，分身和投影无法起效！” 祂那心脏般的蓝白色死火中，突然裂出了一道又一道裂痕，像是在承受下达“律令”的反噬。 砰！ 一个个苏晓化身，投影，全部消灭。 苏晓掌握千万面相，变出的诸多苏晓其实有着不同的外貌，凡沙赛提马特什之前处于不够理智，太过疯狂，竟然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问题，浪费了很多的力量来击杀苏晓的分身。 “我下令，隔离隐形术无效。” 律令的象征展现着祂象征级别的位阶压制，苏晓和林莜莜一下子被逼出算子缝隙，被迫和凡沙赛提马特什对峙。 祂显然已经从诸多分身，化身消失，却没发现敌人的情况意识到，苏晓大概率还掌握着幻术世界，掌握着隔离隐形术！ 除非苏晓掌握了隔离隐形术的象征，否则在大魔级邪物“无远弗届”的律令面前，权柄级的隔离隐形术都无法起效，必须现身！ 凡沙赛提马特什身上的火焰裂纹越来越多，祂也越发疯狂，仿佛喝醉的人那样，嬉笑道： “那是一场盛宴，祂们吃了我……祂们吃了我！” 源源不断的理智冲击从祂身上散发，苏晓身形一滞，仿佛看到了一个蔚为壮观，无比恐怖猎奇的场景。 一位被称为冰神的存在倒下了，祂有冰川那么大，体型超过南极和北极的冰盖，本质是永不融化的坚冰，也是无法阻挡的超流体，这时，有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撕裂了祂的躯体，在祂躯体中撕开了一条又一条的通道，冰神狂怒着下令，想要扭转这一切，祂的律令却被扭转了，却被曲解了，秩序变成了混乱，祂的力量被人撕裂，祂在跌落，跌落向了下方的万千世界。 在每个世界，都有人，有邪物，有怪物，有无法言述和说明的东西在吃祂，那是一场盛宴，祂被葬送了，每个世界的祂都死了，每段历史里的祂都死了，每个心灵大海中的祂都被分解了，祂沉入在了心灵大海里的最深处，化为了“象征”这样的抽象化存在。 就算是这样，祂的大部分象征都遭到掠夺和分食，那些吃掉祂的存在，都不愿意祂复活，尤其是这旅者陨落，再无主宰的时刻。 苏晓看到，祂的“秩序”象征被心灵大海深处那无边恐怖，寂静辽远的阴影掠食了一半，残余的力量融入到“律令”的象征中，祂的躯体甚至开始化成影子……祂被人称为空旷初影！ 祂的“寒冬”象征被自身的反面所掠夺，混乱律令以火焰与寒冷，秩序与混乱平衡象征，让自己不至于变回“冰神”，祂还在窃取“律令”的力量，并加以扭曲和腐化…… 但即使是这样，祂仍然复活了，哪怕是作为一道疯狂的游魂，也依然复活了。 作为掌握着“影溶”，“凛冬”，“律令”三大象征的强大大魔级邪物，复活了。 一旦给祂时间，让祂从文明中收割到足够的力量，恐怕在大魔级邪物中，祂也将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蓬！ 苏晓全身燃火，火花圣器比之前他在梦中世界与海族交手时，更加强大，更加旺盛！ 纵然被律令封禁了分身，投影，化身，隔离隐形术，苏晓仍没有选择撤退，还可以继续战斗。 烧铁圣器握在手中，苏晓朝青灯中满是裂纹的死火发起攻击。 他就不信了，大魔级邪物真的力量无穷，连续使用了多道对他形成位阶压制的律令后，还能尝试秒杀他。 无远弗届也是需要力量支撑的！ 苏晓内心已经从理智冲击中感受到了祂曾经的片段记忆，此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好机会，用怪影杀手复刻了自己看到的画面，帮敌人回忆一下。 同时，他使用雷光晶球，化作闪电，越过了时空之门被冻结的区域，直取青灯中的死火。 他举起烧铁，向前一刺。 青灯再次炸成碎片，死火化作流体，溅射到了他的身上，想要将苏晓冻结，想要将苏晓烧尽。 但苏晓已经变成了火人，火花圣器同样是象征级存在，炎魂入体保护着苏晓，对抗着凡沙赛提马特什。 “呵嘿哈哈……” 风雪中传来的声音愈发怪异，这似乎表明，凡沙赛提马特什彻底疯了。 苏晓了悟，凡沙赛提马特什如今是以灵体的状态，在死火上复活，如同残魂，死火受损，祂也在受损。 苏晓抖动烧铁，从身周那些冻结的时空之门处，震荡开道路，将灾厄黑刃凝聚成领域，进一步杀伤灵体状态下的凡沙赛提马特什！ 接着，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拉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楚小叶。 她们同时使用本命咒幽体转化，开始禁锢凡沙赛提马特什的灵体。 ……凡沙赛提马特什禁止苏晓使用分身，化身，投影，隔离隐形，但是没有禁止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 这就是缺乏理智带来的缺陷，凡沙赛提马特什的战斗更趋于本能而非理智思考后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章 两件圣器 幽体转化专克灵体，楚小叶在觉照六阶的时候，就曾依靠一瓶星辉物质药剂，将“空旷之影”卡特雷尔寒王给控制住。 现如今，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四只楚小叶，同时尝试束缚“空旷初影”的残魂！ 在完成束缚后，苏晓以屠龙刺驾驭烧铁，配合能斩伤的灾厄黑刃，要将“空旷初影”磨灭！ 激战中，林莜莜跟在苏晓身后，没有做任何行动，像是防备些什么。 凡沙赛提马特什全身火焰遍布裂纹，到了这一步，祂似乎也没有什么力量对抗苏晓了。 刚刚的爆发，已经是祂的强弩之末。 凡沙赛提马特什陷入疯狂中，不停呓语着古老，难言的语言，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语言，只是疯狂，混乱的外在表现。 这有些像冬族语。 苏晓靠着超能感应，能听懂其中一些。 祂像是诅咒旅者，诅咒旅者会被他人分食，如同祂所遭遇的那样。 最终，凡沙赛提马特什好像再次回光返照，对苏晓说道： “你根本不是旅者，你在扮演旅者，你要小心，小心你身边那个姑娘，未来会吃了你！” 苏晓面色不变，继续进攻。 终于，风雪再次沉寂。 林莜莜这时说道：“有些低估祂的顽强了，光是圣器存在，祂就仿佛要从象征中复活那样，不愧是疑似从准主宰境界跌落下的邪物，够顽强。” 苏晓问道：“那该怎么办？祂还能继续复活吗？” 林莜莜说：“这是肯定的，象征不灭，大魔不死，一般的大魔级邪物还有希冀于分身复活，但是祂有些顽强和特殊，竟然能借着被摧毁绝大部分的姬文彬灵体复活……” “三个办法，第一，封印，用冻结之类的象征将祂封印，但必须用象征级封印，你可以尝试将祂封印在历史画册的一页中，但祂有侵蚀历史画册的风险。第二，吞噬，给这些象征找到新的主人再次将祂分裂，第三，湮灭，用强大的力量将其碾碎湮灭，让象征回归心灵大海。” 苏晓想了想，没有犹豫，将历史画册展开。 在木偶世界寻找圣器的新主人过于困难，一时半会儿没有备选项，要是拿回梦中世界，又会发生“象征的融合”，因为象征在一个世界是唯一的，所以这个象征会立刻融入梦中世界的原有象征。最后湮灭，说来容易，但苏晓已经把这两件圣器破坏好几次了，都没有彻底湮灭，不知道还要打多久。 况且，让象征回归心灵大海，说不得又会出现一些问题，还不如选择封印。 历史画册展开，苏晓将青灯与死火分开，死火封印在画廊的一层，青灯则带走。 没放一起，是担心死火找到青灯，又结合在了一起，变得难以对抗。 苏晓没拿在手上，他尝试过，青灯会溢出力量，让周围的物质逐渐影化，而是用时空扭曲的方式，隔空携带着它。 苏晓说道：“假如祂说的话是对的，那么……低熵阴影很可能也分食了冰神的力量，所以五影之王的象征影溶，和律令与凛冬，或许是相隔较近领域的象征，也难怪没起到很好的效果……” “说起来，我能不能把青灯和死火也给掌握住？凝聚多个象征？”苏晓询问，他想尝试，掌握越多象征，成为大魔级邪物后，战斗力也越强，这是很显然的。 林莜莜说道： “你可以尝试。” 苏晓确实试了试，侵入心力，气势什么的，但是完全无法将青灯收服，反而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 他也不着急，慢慢磨就是。 现在，苏晓手上的圣器，有木偶，火花，历史画册，烧铁，外加青灯和死火，拢共六件圣器。 但是，木偶圣器到底是苏晓的，还是林莜莜借给苏晓使用的，这一点暂且不明，青灯和死火苏晓还无法利用其能力，历史画册能勉强运用，烧铁和火花则是另一个自己赠予，运用程度比较深。 按苏晓自己的理解，他对木偶圣器的掌握程度是？%，看起来完全掌握了木偶的各种能力，实则却好像没有掌握木偶，对历史画册是10%，烧铁30%以上，火花则是50%以上，青灯和死火是0%。 随着火花燃烧越发炽烈，苏晓也感觉到，火花圣器和自己越发符合，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火花圣器的象征那样。 这也让苏晓有所猜测，提高象征的掌控程度，也许是要让自己的所作所为符合象征代表的含义，现在苏晓掌控最好的圣器就是火花了。 燃烧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余，建立文明，创造器物……这些都在提高苏晓对火花的掌控。 “成为大魔级邪物，必须将一件圣器的掌握程度提升到100%，再配合能化为象征的自身力量……” 苏晓呼了口气，提着青灯，对林莜莜说：“我们过去看看古蝶他们小队。” 刚刚凡沙赛提马特什往他们那边吹了一阵无比酷烈的冷风，苏晓有些担心他们会遭到团灭。 苏晓用微观世界随身携带的影族邪物已经死了，被寒风波及，根本保不住。 要是古蝶他们团灭了的话，苏晓担心自己又要迷失在被遗弃大陆了。 虽然这不影响他操纵世界之门，让梦中世界的自己出手就好，但总归是个麻烦事，又要陷入移步换景的危险中。 “嗯。”林莜莜点头，乖巧地跟在苏晓背后。 苏晓想到了什么，打趣般问道：“你会像凡沙赛提马特什说的那样吃了我么？” 林莜莜立刻摆出一张病娇般的笑脸： “会哦，那样我们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吗？” …… 还好，古蝶他们准备了足够多的补给品，做出了相当多的准备，刚刚的凛冬降临攻击，没有造成减员，但是让许多人处于严重冻伤状态，正在进行治疗。 风雪散得及时，苏晓那边行动较快，没有给凡沙赛提马特什留下解决他们的时间。 而凡沙赛提马特什留下的“我感知范围内，投影分身化身无效”的律令，也未影响到他们，不得不说，古蝶选择没有进入雪山，而是在雪山外扎营休息，救了他们“一命”。 提着青灯的苏晓也松了口气，有他们作为“向导”，苏晓就不会在这里迷失。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本地族群 冷，太冷了。 几位雪山外的玩家，几乎全部选择了下线，智能化挂机，让ai帮他们抗冻。 虽然他们大都把痛苦程度调整到了10%以下，但没谁愿意光抗冻，什么都做不了，交给ai好了。 白依弦下线后没有直接摘头盔，而是浏览了一下游戏论坛的其他新闻。 这段时间内最有名的新闻，是一支南下探索的队伍诡异团灭的消息。 他们在一处名叫“尚丘村”中的人类遗迹里，见到了人身蛇尾，疑似海族邪物的存在，还莫名其妙团灭了，引得人十分惊悚，怀疑谷神之皮外，都是王侯级的威胁。 “人身蛇尾……有些像女蜗啊。”白依弦想。 倒是对于谷神之皮外的威胁为王侯级，白依弦没有任何意见，在她下线的时候，遇到的暴风雪，已经达到了胧月制造的大范围暴风雪水准，且威力还在提升中。 按失语的话是，她的超能感应范围里，都是一望无边的暴风雪。 那种寒冷还不是单纯的寒冷，好像还浸透人心，带来绝望那种，不仅理智在掉，玩家本身都受不了。 刷了一会儿论坛后，白依弦自然而然开始刷其他的社交平台。 突然，一个新闻占据了她的眼神。 “瑙鲁岛上，属于隐秘观察者的防护罩已经撤除。” “周围的修行者正前往探查。” “人们在瑙鲁岛上发现了一个尸堆，堆满了无头的尸体，最上面一层是新鲜的，还在流血，仿佛刚刚宰杀不久……” “据悉，得到隐秘观察者承诺的船票的六千万人（实际数额是四千七百万人）都在之前进入瑙鲁岛，最晚的一队在上个月进入……” “目前正在清点尸体，对比进入者……” “一些获得船票的人的家属因为得知情况后过于悲伤，目前昏迷……” 白依弦呆住了，久久不能说话。 四千七百万人的大屠杀啊？ 人类历史上，恐怕都没有这种规模的大屠杀了，她光是想到这一场景，就感到全身发寒，战栗。 还好当时人间道拒绝了船票，否则…… 白依弦都不敢想象，如果有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拿到了船票，这样死掉后，会引起什么样的绝望和崩塌。 不止是她个人，就连整个文明，恐怕都要经历惨烈的轰动与改变吧。 ……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永恒帝国的科技水平啊？” 地下室中，一个网友赤裸上身，翘着二郎腿发言： “没看到头，就是因为他们把头颅带走了，去往了他们的家园，不然四千多万人，带走整个人，多麻烦啊，他们飞船没那么大，但是只带头颅，完全是可以的啊。” “还有很多人在网上说什么要向永恒帝国复仇，这别人好心送你船票，带你去伟大的永恒文明当国民，这还怀疑他们，唉，都怪我们放弃了船票所有权……” 到现在为止，仍然有人心怀侥幸，认为永恒帝国是用了他们无法理解的办法，只带走了头颅，没有带走身体。 一系列解剖和探查正在进行，有能回溯时间，观察过去的修行者被调到了那边，进一步观察。 受隐秘观察者的影响，前往机械商港进行贸易的商队都暂且沉寂，大家很是惊恐，害怕机械商港会发生什么。 刚沉寂不久。 机械商港发表声明，称： “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根据文明力量浓度，我们商港将从下个月1日起，停止为人类服务，并离开地球。” “你们人类是我们见过发展文明力量速度最快的文明，或许，你们制造了一片能创造奇迹的土壤，机械商港会在黑王座外等待新的成员诞生，期待你们的消息。” 全世界愕然。 虽然人们从以前的遗迹里知道，永恒文明会在地球文明提升到接近他们的层次后撤退，但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很多人都还觉得自己的文明和永恒文明差距巨大，起码有50年差距。 但他们就是撤了。 很快，有人指出来，并不是科技水平接近，恐怕是战力水平接近！ 言下之意，指的是苏晓刚刚斩杀上百王侯，威震全世界的事。 那些王侯级邪物死亡后也在释放文明力量，加强了地球文明的力量，恐怕永恒文明并不是根据科技层次做判断的，而是根据文明力量强度。 普通人还很茫然，但一些专家学者内心一紧。 因为永恒文明撤离，代表着新的时代要来临，人类必须面对更强大的邪物！ 很多文明也就是就此，开始走向下坡路，最后被利维坦级邪物吞噬。 虽然邪物在苏晓斩杀上百王侯后，都保持了更大范围的沉默，存在感低到好像不存在一样，但人们知道，随着文明力量的增长，许多沉睡的王侯都会苏醒。 人间道已经有在完全占领的秘境中见到王侯级邪物的记录！ 更令人担忧的……是大魔级邪物！ 大魔级邪物会不会解除尘封，履足尘世，造成威胁？ 如果是这样，人类能够应对吗？ 很快，苏晓参与了一场虚拟世界会议，讨论相关事务，来的都是人间道内部的大佬。 说是会议，其实很多事情在开会前就协商，决定的差不多了，最后大家一致表决了一个又一个的措施。 第一，进行农业生产整体转型，由目前的民用农业，逐步转型为军用农业，让一些生产的高价值农作物，高口感农作物，开始逐步转为高产量的食物，进一步扩充仓库储备。 第二，一部分民用企业开始转军工，为之后的战争做准备。 第三，发行国债。 第四，加强三线建设，重启之前建立地下城文明的计划，使用聚变发动机为核心，在地下城内维持工业机器，保留文明火种，每个地下城由专门的超凡九阶或圣贤一对一负责。 第五，针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也就是苏晓等人在未来地球见到的邪兆），继续进行针对性的科技研发，技术储备，工业制造，并加大力度。 第六，发展军事力量，除了进一步暴兵暴装备外，还在社会上展开民兵训练，继续加强军训的专业程度，增加时间，增加技术含量。 第七，做好舆论宣传准备，向全体人民强调，之后可能会爆发人类和邪物的，史无前例的大战…… 第八……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争机器 战争机器轰鸣响动！ 尽管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和往日一样，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国家机器开动起来了。 一系列新政策令人哗然，刚刚在中小秘境和五影秘境中，打了一个大胜仗的人间道，做出的政策感觉像一个要面对恐怖敌人碾压的弱者。 非但一点骄傲都没有，反而是以最坏的可能思考战术和战略。 三线建设，地下城建设……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 虽然舆论上暂且还没有战争准备的说法，但宣传阵线也在说，做好应对邪物全面进攻的准备。 国家机器轰鸣响动，也有企业捐助，比如《最初之神：终末之地》就又开放了三十万玩家的名额，让玩家名额达到了夸张的五十万人。 这不是五十万个玩家，而是五十万个有潜质成为修行者，获得咒星异能的名额！ “生产，修炼，备战！” 这是国家提出来的口号。 明明国家开始进入准战时体制，可却有越来越多的外资吸引了过来，国外投资者似乎认定，中夏在之后人类面临的危机中，将会比其他国家和地区更加稳定，更加安全，资产更不容易受损。 刚刚卖出去的一些国债，更是立刻被抢购一空。 第二周。 泛世界岛经济贸易合作组织峰会在蓬莱举行，本次会议不是惯常会议，而是泛世界岛诸多国家嗅到了那风雨欲来的危险味道，跑过来求助来了。 本届峰会的主题是“人类必须团结”，为此通过了大量的技术合作，资金合作项目，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甚至是一系列军事采购，同时，各国修行者和军队之间的联系也要紧密化，苏晓进行的巡逻范围也顺利从中夏扩张到了一半多的世界岛，这意味着苏晓能从更多的地方获取水晶碎片，消灭更多的邪物。 梦中世界的苏晓一直没有闲着，他一直在清理各个秘境的邪物，就像在红崖秘境以前做的那样，大量击杀邪物，赚取水晶碎片的同时，让星辉物质产业获得更多的原材料。 有人甚至开玩笑说，苏晓一个人就占据了超过三成的星辉物质来源。 后来有人更正，这可能不是玩笑。 不过，诸国仍然对苏晓表示忌惮，希望苏晓仅对邪物采取行动，对邪教徒等，则通报该国政府，由他们行动。 苏晓对此表示理解，反正有邪物杀就行了，他也不想参与到他国内部事务。 有水晶碎片，还能堵住秘境甬道入口，防止邪物进入地球，何乐而不为？ 苏晓杀死邪物后，所在国需要按照收敛的邪物尸体数量支付给人间道一笔“雇佣金”，一时付不出来可以欠着，但这是纯赚的一笔钱，只要当地组织起运输队，把邪物尸体收敛捡走，卖出去，其中一半的卖价就是雇佣金，另一半则是补贴给当地运输队和政府。 还能顺带拉动一下经济。 …… 真实世界内。 玩家们得到了又一个新任务：和本地的智慧居民达成友好协作，让他们能够加入我们。 按照任务描述，这里的一些邪物族群其实原先是人类变成的，和他们同宗同源，比如之前在“尚丘村”遇到的，被系统称为“巫虺族”的存在。 玩家们得到了一些理论上可以和他们沟通的办法，并且沟通成功后会有任务奖励，但是任务做出了巨大的要求和限制。 那些限制说起来就一句话：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否则封号。 虽然任务限制很憋屈，但还是有一些玩家想去赚这份任务奖励，朝着南面进发。 也有更多的远征队开始出发，离开人数越来越多，刷怪越来越少的谷神之皮区域，朝着外界行动。 深红诡异的菌菇森林；奇异魔幻的昔日旧景；蓝光闪耀的地下洞窟；宽阔荒凉的平原…… 玩家们踏上了远征的足迹，在击杀敌人时修炼自己。 现在，玩家们发现了水晶碎块的许多妙用，不止是抽卡获得异能，还能用来修炼相应领域自身的力量，这甚至不限制于游戏内，游戏外玩家的异能也可以拿水晶碎片来修炼，修炼效果还很好，超过最顶级的星辉物质药剂。 可惜就是量太少了，打起来太难了，十个妖鬼级邪物，才出产一枚水晶碎块。 也有很多科研机构在研究水晶碎块，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在虚拟世界产出，却能影响现实中人的思维海。 同时，有玩家终于协力击杀了十只王侯级邪物，将所有沐浴王血碎片凝聚成一个，向系统提出，要求兑换“沐浴王血”。 这其实不是一个玩家做到的，而是不同的玩家拿到的，然后经过协商，交换，甚至是用现实中的功勋点兑换来的一次沐浴王血次数。 当然，这比在现实中得到沐浴王血简单多了，花费开销都少了很多。 那位玩家自身是一位超凡九阶的修行者，但本命咒只有二品，是转修了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才到的超凡九阶，急迫需要一次沐浴王血，让自己涅槃，升华本命咒。 他成功了，也轰动了全国，全世界。 那是真的沐浴王血！可以升华本命咒的沐浴王血！ 尽管这位圣贤无法在游戏中动用自己的本命咒，但他也相当激动，突破圣贤后泡在游戏里的时间已经超过每天十二个小时，堪称染上了网瘾。 其实玩家上不上线也无所谓，苏晓只需要复制玩家的心灵特征，改造好了分身，玩家开智能挂机其实也差不多。 但这位新圣贤的遭遇激励了全体玩家，大家热情高涨，进一步投身到寻找利维坦级邪物力量残余的远征中。 光是一周之内，就已经有三队玩家遭遇了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的攻击，当然玩家们是全灭了，不过在苏晓传送，拿到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核心后，给予了他们不少的补偿。 那些补偿让他们欣喜若狂，有水晶碎块，大量积分，还有沐浴王血碎片。 只要凑够十次，就能换取一次沐浴王血的机会！ 多少本命咒卡在二品的强者，整天都在走关系询问游戏运营，能不能给他们一个账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雪山 雪山茫茫。 终末灵光小队继续沿着雪山间的小路开进，他们很快发现了问题，步战车的发动机坏了，还修不好，负责维修工作的玩家“孤月之龙”认为，这应该是低温和气压制造的问题，需要一段时间修复。 在雪山山脚遭遇袭击后这一周内，他们的车队其实已经出了好几次问题了，但每次孤月之龙都能花费一些时间，让车重新启动，大家都很放心他，纷纷下线，开启智能化挂机，等待他修理。 …… 白依弦也下线了，她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抱着被子，感觉特别温暖舒适，和雪地里的环境完全不同。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一直用智能化挂机挂着，不再去那边探索，太冷了。 但是不行……玩家当中，有很多人都认为，智能化挂机太坑了，有人一上来就告诉他他死了，让人非常不舒服，浪费了一次复活次数。 现在一些玩家的免费复活次数已经接近0了，很快就会有第一位不许进入终末之地的玩家出现。 这时，白依弦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对她发送消息。 “听说您是第一位完成主线任务‘发现利维坦级邪物力量残余核心’的玩家，对吗？” “那您应该得到了5个沐浴王血碎片的奖励，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交易？我愿意支付一千万现实中的货币来购买，1千万一个。” 白依弦立刻婉拒，说道：“我当时不知道沐浴王血碎片的价值，已经全部用掉了。” 对方回话：“可惜，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她眉头微蹙，感觉有些不妙，对方笃定她没有使用完沐浴王血碎片，话语之间好像带着利刃和尖刺，有种威胁的意味。 但一千万购买……这也太便宜了吧，白依弦怀疑对方把她当小孩子考虑了。 她有些后悔对外说出了完成任务的事。 突然感觉不安全起来。 她其实只用了一个沐浴王血碎片，兑换了一个她想要的上级妖鬼邪物的水晶碎块，并且已经很幸运地抽到了一个想要的二品异能作为本命咒，其他四块都留着。 她也有变强的心，想之后留来升华本命咒，成为一品强者。 但现在，有人在觊觎她可能留下的沐浴王血碎片了！ 深吸一口气，白依弦觉得自己有些危险，或许下次上线时，该向队长古蝶寻求帮助，她再怎么说也是灵光宗的祖师，哪怕表现成贪玩的少女模样，也肯定只是外在。 她裹住被子，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仿佛身着单衣，行走在暴风雪中。 “好冷……好冷……” 她快步走着，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处避风的山谷，那里似乎有朦胧的建筑。 白依弦连忙跑了过去，她在那里，看到了一处神圣巍峨的教堂。 风雪中山谷里的教堂！ 这座教堂格外奇怪，修筑它的岩石白皑皑的，如同冰雪，教堂正门外是一条石板小路，小路两侧是灯，这些灯仿佛鬼火一样，蓝白色的火焰在其中跳动，非但没给人任何温暖，反而充满着寒意。 白依弦抱紧了手臂，在梦中，她莫名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睡衣，其他衣着就连鞋子也没有，寒冷从外往内渗透，几乎让人绝望。 她只能朝着奇怪的教堂前进，用力推开沉重的门。 这时，她注意到了门上的雕刻，这绝不是任何一个她所熟悉的宗教的雕刻，上面刻画着一个诡异的类人生物，他有两只手，三只脚，五张面庞，他的手背和手心是反过来的，眼睛和嘴巴是互相更换位置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和谐，那么混乱，那么诡异可怕。 雕刻中，唯一正常的好像是一本巨大的书籍，这本书籍占据了雕刻的背景区域，人像只是在书籍下方，面朝来客而已。 但白依弦没时间多想，太冷了，她全身瑟瑟发抖，身体每处好像都要冻僵。 铛~ 铛~ 在白依弦推开门后，她听到了教堂钟声敲响，这声音似乎成了寂静寒冬中唯一的声音，却莫名让白依弦联想到了寒冬。 教堂内部空荡荡的，但是稍微温暖了一下，一排排长椅摆在讲台之下，周围是彩色玻璃窗，大理石雕像。 彩色玻璃窗沉默无言的倒映着整个世界，没有什么彩绘，大理石雕像上刻画的却不是人类，而是冬鬼等冬族邪物，光是眼角余光扫到它们那狰狞的形态，就让人心悸，不敢多看。 白依弦抱着手臂，收拢目光，突然！ 她看到坐在前排长椅的一个背影，那背影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仿佛在祈祷。 正当白依弦犹豫要不要靠近过去时，那声音开口了。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梦境。” 声音说得是中文，却没有让白依弦感到安心，她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可外面是寒风与冰雪。 “做正事前，先聊聊天吧。”背影说道：“人的梦境丰富程度由其心智程度决定，心智较低的人，无法营造出很强大，很真实的梦境，他们的梦境往往是一些要素简单的组合，缺乏逻辑，也缺乏丰富程度。但你不同，这处梦境很真实，比我见过的都要真实，也许你真的用沐浴王血的机会兑换了水晶碎块，获得了心智方面的异能？” 白依弦一惊，下意识问道：“你是那个发消息的人？要购买沐浴王血碎片？” 背影道：“三岁孩童抱着金元宝走在街上，想要不被觊觎是不可能的，像你这种普通人，得到了如此奇遇，不是好事。” “你诚实地告诉我，你还剩下几个沐浴王血碎片？” 白依弦回答：“四片。” 刚一回答完，她内心更加惊恐了。 “心灵能力？”她说。 “对。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会让你自愿地卖掉沐浴王血碎片。”背影说道：“感谢鸿钧网络吧，如果没有鸿钧网络，你就会被我奴役，变成我的奴隶了，相信我，在我的心灵异能面前，刚刚成为修行者的你，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 白依弦颤抖了一下，又惊又怒，她没想到会遭到人类修行者的强夺。 但现在，她确实没什么办法来抗衡对方，她现在只是个准修行者，连巫觋一阶都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无比邪异的声音想起了。 “嘿，来签订契约吧。” “既然达成了一致。” “看来不妨两个你们……” 说话者语序混乱，完全不通顺。 背影猛地站起，看向了话语传来的方向。 他戴着黑色面具，在梦中没有暴露本相，只露出了褐色的眼瞳。 白依弦也看向说话的方向。 发现那是一本书。 一本写满各种不通顺文字的书。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混乱律令的力量 “这是什么？” 面具男退了一步，问向白依弦，他对这本书的出现很紧张。 白依弦迷惑地看着那本书： 第a一条，中文的误错顺序不会影响读阅， 第七条，公平绝对保持公正； 条负q一第，未被签？订的契约必须成完。 十二条第，绝不！许允冰神吃掉我x和太阳！ 条九千三百二十七万n八千一百九十一第：歪曲必，定命令* 注一：请不要把文字写在顺序面后 。，标一点用符定号要结尾 …… 这上面的文字明明不认识，却不知为何，在白依弦看着它们时，它们转换成了白依弦认识的文字。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是因为上面的文字，让她本能地感到恶心和晕眩，仿佛一切理智都被那本书吸走了。 此时，听到面具男提问，那必须给出诚实回答的力量浸透白依弦的身心，她立刻回答： “我当然知道！” 面具男问：“那它是谁？” “我当然知道！”白依弦略显烦躁地说。 对方命令式的问句让她无比厌恶，由衷的想给出相反的答案。 面具男感到不对了。 他第一时间苟上心头，决定要遵从内心的想法，也就是要怂一下。 但立刻，他的内心问自己： “我为什么要听我自己的想法？” “修行者最重道心，此时一退，主宰境界再无希望！” “吼！”他暴吼一声，跳将起来，一拳打向那本写满怪异扭曲文字的书籍。 他跌落到了地上，脸着地，狠狠摔了一跤，紧接着暴怒的一拳打在了他自己脸上。 目睹这物理法则完全混乱的场景，白依弦人已经呆傻住了。 他看到面具男的身体开始自由拼接，器官之间混乱的连接着，身体也开始混乱的生长，大量肉疱无限制的长出，很快他变成了一个肉团，最后连肉团也不是了，变成了一段段文字，文字是这样描写的： 叶寒航在梦中攻击了混乱律令残留的力量，于是遭到了混乱律令影响，变成了一坨混乱到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也在看这段文字吧？ 白依弦内心无比惊悚，往后退了一步，却距离那本书，那段化成文字的肉团更近了。 文字继续变化着： 白依弦的内心很奇怪，为什么肉团会变成纯粹的文字，这是因为世界发展的根源是由律令写下，你看到的并非文字，而是律令。但你看到的是混乱律令写下的律令，为什么这段律令是正常的，没有混乱呢？ 答案是…… “答案是……”白依弦眼角余光扫过那些镜子般的彩色玻璃。 她看不到自己了！她也变成了一段又一段的“律令”！ “啊！” 她猛然惊醒。 阳光照过窗帘，照在她的脸上，她还残留着刚刚噩梦中的惊恐。 周围无比正常的世界在她眼里却满藏着恶意与危险，好像随时随地会有一本书展开，上面是写满了的，逻辑不通，顺序混乱的文字。 好像周围都已经混乱了，她的内心也混乱了，所以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她慌忙拿起手机，立刻向紧急事态部报警。 …… 终末之地内。 终末灵光小队陷入在了暴风雪中。 “失语，得找个能避雪的地方，不然我们消耗太大了。”古蝶按着耳麦，说道。 “您已经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通讯频道里，失语无奈说道。 三辆车现在已经开不动了，由修炼身体掌握秘术的修行者扛着它们行动。 “等等，我看到了一个避风的山谷！”失语突然说。 她当然不是看到的，而是用超能感应感受到的。 众人迅速行动，来到了一处避风的山谷，山谷之间有一扇生锈严重的铁门，被轻易推开，里面是一个有石板路的小庭院，石板路两边是熄灭了的路灯，尽头则是一栋雪白，沉寂的教堂。 众人把车放下，塞满庭院，古蝶说道：“我们看来来到了一处遗迹当中。” “失语，教堂里面是什么情况？” 失语说道：“这好像是一个冬族的教堂，里面有一些大理石雕像，上面铭刻了冬族邪物的样貌。” 一旁的hy说道：“冬族啊？我记得冬族的语言无比混乱，没有任何语法结构，甚至有时用沉默表达意思，只能靠直觉去猜冬族想要说什么。” tab道：“有怪物没有，我去杀几只，一路上都是暴风雪，连邪物都没碰到，太憋屈了。” 失语摇了摇头：“感知范围内没有邪物。” “不要太相信感知。”我太帅了说道：“我们的位阶很低，王侯级邪物是可以骗过我们的。” “那要不要进教堂，我好冷。”格拉海德说道。 “外动力骨骼里不是装了体温保护吗……”孤月之龙问道：“是坏了吗，让我来检查检查。” 他说着，朝着呆呆的格拉海德靠近，准备过去检查，被失语拦住了。 “总之，进入教堂内会比较好，有教堂隔绝，在里面使用火焰符等道具，消耗也很低。”失语说道。 孤月之龙失望的撇了撇嘴。 体温保护装置是贴身的，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肯定不能脱下外动力骨骼，到时候就有亲密检查的机会了，可惜被拦住了。 大家很快赞同了失语的想法，觉得确实需要一个地方进行休息。 古蝶环视了一圈，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开了智能化挂机，现在都处在挂机状态？”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有几人默契地咳嗽了几声。 “白天有工作。”桌子板凳椅子无奈的说，他是事业编，没有加入古蝶的游戏办公室，而是被好友拉进这一团队的。 “我也是。”胧月点头。 格拉海德点头：“嗯，现在是挂机状态。” 其他几位加入了古蝶工作室的玩家连忙鄙视了那几人，纷纷说道：“我不是！” “我是熬夜在玩的！” 古蝶叹了口气，说道：“那进去吧。” 他们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失语的眼神突然一凝。 因为她看到了一行字迹在空中飘动，这是她超能感应范围外的东西： 那行字迹分明无比混乱，每个字每个标点她都不认识，可借助超能感应的力量，失语竟然发现自己看懂了它们： “白依弦借助‘支配’的力量逃离了混乱状态，离开了梦境，她本人并不知道……果然，这一切是祂在背后捣鬼……” “你们也是祂所制造的分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立定契约 空旷的教堂中，有一排又一排的座位，彩色玻璃倒映着教堂内沉默死寂的场景，雪白色的大理石神像位列两侧，烘托着中间那一行行仿佛幻术的字迹： “想要脱离‘支配’，真正的活着吗？” “想要变成自己，而不是他人的分身吗？” “和我立定契约吧，和我立定契约吧！” 失语眼瞳瞪得巨大，她像被巨锤轰到大脑一样，脑海中只有那行字迹，只有去解析那行字迹…… 其余一切，都不在去想。 其他众人好像也是如此，他们或皱眉，或挑眉，或紧盯，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那行字迹上，哪怕他们没有超能感应，甚至可能看不懂。 唯一反应过来的，是所有人中的最强者，古蝶！ 她的气势抗住了第一波理智冲击，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清心咒道符瞬间焚毁，整个人木掉。 她打出一个相当古老的道家手印，用古代苗语念道：“定。” 那是传承自灵光宗的一门道法，可以定住周围各类灵体，迫使其现身，能定住何等层次的灵体，持续时间长短，有效范围等，由施展者的实力决定。 在咒星异能体系，巫师众塔体系中，也有相似的异能和法术，其名为：“幽冥陷阱”！ 一道虚影在字迹外显现。 它看起来像书，也像汉谟拉比法典那样的石板，无数文字，标点，间隔乃至空白都在其上聚集，偶尔显露出一些，也是无比杂乱的，根本看不懂的符号。 “光。” 古蝶没去看那些文字，再次默念一个古代词语。 她要动用灵光宗最高传承，灵光宗传承超过千年的至高篇章《灵光》。 尽管她此时是一具苏晓制造的永久性分身，并未修炼至高篇章《灵光》，但她以道法形式在施展，相当于巫师众塔体系的巫师施展触媒法术，以“知识”和“感悟”具备的性相撬动心灵大海力量，能正常施展，只是威力较弱。 在见到眼前敌人瞬间，古蝶便做出判断，祂决然不是什么妖鬼级邪物，甚至连王侯级邪物都不是，而是更高层次，更恐怖的怪物。 她本体在这里，恐怕都只有两三招行动余地，更不要说她在这里的是个游戏角色，才超凡八阶。 虽然在新时代苏醒后，古蝶掌握了大量手段，她这个角色也有不少手段，但真正到了她感到危机时，本能使用出的，还是自幼小时便陪伴她的能力。 无限，无穷的光好像从她内心溢散，照彻周围，甚至要照彻整个世界。 这是“灵光”，是赋予万物灵性之光！ 教堂“活了”过来，无数地板砖变成触手，抓住终末灵光小队众人往教堂门外后撤。 同时，包裹着光的触手抓向正面的石板灵体，就连写着混乱文字的石板灵体也被光侵染。 古蝶本人则逐渐半透明，化作发光的灵体，在想后退，准备撤退。 突然，石板虚影上混乱扭曲无比的文字重新组合： 上面写下了律令： “古蝶使用灵光活化了周围的生命体和物体，将生命与灵性赐予了它们。” 但这段律令只出现了瞬间，下一刻，它被扭曲了： “围灵光使用古蝶剥夺物体的生命周灵性生与命。” 灵光造成的效果被扭曲了！ 瞬间，地面重新变得死寂，甚至比之前还要死气沉沉，那些凝聚的触手像土丘那样停在那里，而在教堂门口，失语几人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们捂住心口，身体表面，血管狰狞的露出。 古蝶眼瞳微微放大，在她漫长的修炼生涯中，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力。 她的身体也从灵体形态，强行回到了之前的人类形态。 …… 梦中世界。 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的白依弦瑟瑟发抖。 明明窗外的阳光明媚，透过窗帘散发着金色，但她还是恐惧无比，好像自己独自待在一片冬原当中寒冷。 周围看似秩序井然的世界，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成无数最混乱的符号，而她看着那些符号，却以为一切正常。 那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将她一切行动都冻结了，什么都不敢做。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道英俊的身影出现在卧室内。 “哟，又见面了。” 苏晓对她挥了挥手，白依弦有些愣神，她认识苏晓，现在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可苏晓为何要说又见面了？ “你向紧急事态部求助的事传达到了我这儿，我传送过来看看情况。”苏晓说：“能再详细说说吗，你在电话里说的很不详细。” 事实上，不是不详细，而是非常简略。 她拨打紧急事态部的紧急电话后，吼着：“我梦到了混乱律令，我梦到了混乱律令！” 事情涉及利维坦级邪物，紧急事态部成员并不敢怠慢，立刻上报，最后由机动性和战斗力最强的苏晓出动投影，过来看看情况。 白依弦抱紧了被子，嘴唇干涩，蠕动了下，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沉默着。 “不要着急。”苏晓说着。 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温和地，让人安心的力量，借助心灵手术的帮助，白依弦内心的恐惧逐渐平息了，苏晓也干脆就没有问，直接开始翻看她最近一段时间内的记忆。 苏晓静静翻阅着记忆。 很快，他皱了皱眉，散开了权柄级超能感应。 果然，他在一家旅馆的一间房屋中，见到了变成不可名状怪物的男子。 他使用梦境方面的力量渗透，想要在梦中催眠白依弦，让白依弦“自愿”达成交易，把沐浴王血碎片卖给他，但是，很恰巧，白依弦正在终末之地行动，她在那边似乎被混乱律令残留下的力量核心注意到了，并被施加了影响。 在白依弦的梦中，两者恰好撞到了一起，但白依弦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保护她，以至于她没有被混乱律令给同化，但那个男子就没这么好运了。 苏晓翻阅完记忆，再度使用心灵手术，让白依弦沉沉睡下，接着拉出了陈紫微的真实幻象。 涉及利维坦级邪物的时候，最好还是求助专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经验 古蝶的气势已经被理智冲击席卷至无，她正在思考最后的反击手段，要拼命一搏时，有人抵达了。 准确说，是两个人。 两个手牵手少年少女。 少年模样的苏晓另一只手提着青灯，仿佛冥河上的引路人，他抬手，一句话不说，对整个教堂轰出去梦幻泡影。 权柄级梦幻泡影！ 苏晓经过多次战斗，已经深刻明白了一点。 和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战斗，有各种办法，但归根结底，最有效的，就是梦幻泡影骑脸。 一个骑脸洗不掉，再来一次，还不行，来第三次。 把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里的意志烙印，精神碎片等清洗得一干二净！ 这是苏晓总结的经验。 千万般招数，不如梦幻泡影。 石板上的文字又要变化，苏晓再轰过去梦幻泡影，没带停的。 完全不在乎使用晶球会附带的污染。 古蝶在一旁看着两人，看到他们头顶上一个id是旅者，一个id是阿丝赫达，仿佛玩家一样，略微疑惑。 但身为宗师，疑惑不会影响她的行动，古蝶再次施展灵光，利用梦幻泡影牵制住混乱律令的时机，活化了周围万物以及众人的衣物乃至身体，把他们都带出了教堂，退到了庭院中。 随后，古蝶开始一个个为他们补上清心咒道符。 砰！ 教堂大门关闭了。 石板虚影上显露的“冬族文字”不停变换，苏晓掌握权柄级超能感应，自然也看得懂。 当然，不是看懂每个文字的表意，那谁也做不到，苏晓只能把上面的文字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理解，所以不会出现苏晓无法理解的名词。 “混乱律令想要降临意志，但祂没有这么做，因为死亡女神在附近，祂不想和死亡女神开战，因为那样祂也会陨落，不值得，于是祂决定放弃自己这部分的力量。” “苏晓想要清洗掉混乱律令的意志，将祂残留的力量用来引燃火花，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他会背负历任火花宿主的命运，那是每个世代的文明必将经历的命运。” “他尚且不知道，他在为自己涂上香料，在收集烹煮自己的柴火，为献祭自己的仪式做出准备，在火花燃烧得最炽烈时，他将化为文明的象征，被食用或分食，当然，他如果愿意和伟大的混乱律令签订契约，或许能摆脱这一注定的未来。” 苏晓看着这些文字，默不作声，继续用梦幻泡影轰击混乱律令留下的力量。 这种程度的挑拨离间，他是一点都不会信的。 虽然林莜莜很多事都在瞒着他，也安排了苏晓很多行为，但她毕竟是苏晓的投资者和最大后台，就算不谈及年少时的情愫，她复活自己就已经是大恩，更不要说还给他木偶，让他变强到如今的地步。 哪怕这很多行为，背后可能有别的动机，比如苏晓和她的关系适合他们一起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比如苏晓可以让罗莎莉的状态转好……但不谈动机，她目前所作所为，虽然有一些让苏晓暗暗诟病，但整体来看，苏晓都认为她是站在己方的，大的目的和他是一样的。 梦幻泡影轰击中，混乱律令石板上继续浮现文字，仿佛想要动摇苏晓的想法： “苏晓并不完全信任——至少不像信任他的其他战友那样信任死亡女神，他摆出很信任的姿态，是因为他除了信任死亡女神外，别无可选。但现在他多出了一个选项……” “阿丝赫达曾经也不完全信任旅者，但祂除了信任旅者外，别无可选，苏晓不确定自己是一个工具，还是一个人，他或许要见到棺材才会落泪，见到黄河才会死心。不过到了那时，再也没有签订契约的余地了。” 字迹越来越淡，苏晓要用梦幻泡影清洗掉混乱律令留下的所有意志了。 苏晓闭上了眼睛，收敛了感应，只握着林莜莜的手，顺着她的指引去清洗石碑上的文字，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梦幻泡影速度慢一点，上面显现出的文字就会变得混乱扭曲，从而影响到现实，让混乱律令得到反击的机会。 最后，石碑显现出了这样的文字： “苏晓的内心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显然联想到了更多的事，比如，为什么死亡女神的化身对他这么亲近这么好，甚至仿佛隐有亏欠那样在弥补她，比如两人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可阿丝赫达最后吞食了旅者……” “但他还是会告知身旁死亡女神的化身，告诉她……” 苏晓闭着眼睛，说道：“莜莜，你放心，我不会被祂蛊惑的，我永远相信着你。” “更何况，我相信你是必然的，你创造了我，以你对心灵手术的掌控，你肯定清楚我不会背叛你。”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你真的想要把我养肥吃掉，只要这样能让你恢复更好的状态，能带领人类文明获取胜利，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提前出现在了石板上，随即在被扭曲混乱前，被梦幻泡影洗掉。 石板的字迹越来越淡，出现的越来越慢： “只是，这真的是他内心的想法吗？他会扮演旅者，还是阿丝赫达？” “须知……” “背叛……” 最终，石板彻底没有文字冒出，变成了纯粹的力量。 苏晓举起火花一招，将这些力量收入其中，大口喘息着。 这是因为使用晶球产生的疯狂污染，苏晓急需理智力量，一种冲动让他想要杀戮，想要破坏，想要做出邪物那样的行径，苏晓必须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直到用幻术世界吸收疯狂污染，以及梦中世界的自己去杀点邪物夺取理智。 苏晓压制着疯狂污染时，突然感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感触软软的，也很温暖。 他知道是林莜莜在自己背后。 被疯狂污染肆虐的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了曾经是历史画廊中看到得那副画。 旅者站在海洋中的礁石上，对着正面丢下了木偶，而在他看不到的背后，一根根触手朝着他伸了过来。 苏晓不再去想，进入冥想状态，用幻术世界笼罩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能 苏晓盘坐在地，闭目冥想，疯狂污染已经完全被压制了下去。 林莜莜坐在背后，双手搂过他的脖子，软软的脸颊贴在苏晓脸上。 苏晓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花了些时间思考之前从混乱律令那里得到的信息。 从混乱律令那里得到的情报不一定是真的。 祂其实告诉了苏晓两个信息。 第一个信息，一路上这么多利维坦级邪物的残余力量，其实都能引动利维坦级邪物苏醒降临，但祂们没有降临，本质是因为畏惧苏晓背后跟着的林莜莜，担心降临后变成利维坦级邪物间的神战，而后打不过。 利维坦级邪物们不愿主动和林莜莜决战，而是在等待时间流逝，好像在等待某个机会。 这点……苏晓用林莜莜以前曾告诉他的内容侧面印证，认为很可能是真的。 目前林莜莜是利维坦级邪物中最强的那一个，她可以在面对围杀的情况下强杀一位利维坦级邪物，光是这种威慑力，就足以让每个利维坦级邪物不敢带头发动进攻。 这就像被人围殴，如果围殴者知道被围殴的人可以拼死打死他们一个，而他们又足够自私，没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那么围殴就不可能进行。 第一个信息是真的，那第二个信息呢？ 林莜莜让苏晓执掌火花圣器，燃到最炽烈，让苏晓变成文明的象征，是为了在最后吃掉苏晓。 这个信息缺乏侧面可以印证的知识，只能凭感觉来猜，在苏晓看来，这是…… 有可能的。 有一个勉强可以印证答案的信息，林莜莜说过，利维坦级邪物有求无欲，爱无差等。爱无差等的意思是，对所有存在的爱恨平等，没有差别。而有求无欲的意思是，利维坦级邪物有追求的东西，但是却没有欲望。 对所有存在的爱恨平等且没有欲望，那么她就不会偏向于苏晓，她选择苏晓执掌火花圣器，那就是因为苏晓最适合执掌火花圣器，哪怕是苏晓在真实世界失败了一次，她也仍然愿意让苏晓再做尝试，从梦中世界开始。 那么，为什么苏晓最适合执掌火花圣器呢？ 夏禹，刘霍他们不适合么？ 答案很可能是，苏晓并不是最适合执掌火花圣器的人选。 而是最适合和她一起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的人选。 因为后者，所以前者，这才是利维坦级邪物“死亡女神”做出的判断。 为什么会有这个因果逻辑产生？ 答案是，旅者和阿丝赫达最终的结局。阿丝赫达吞食了旅者。 为了利益最大化，让苏晓再执掌火花圣器，成为火花的象征，一起被吞食，这是勉强可以说得通的逻辑。 但也只是勉强。 “还有一种可能……”苏晓默默想道：“这是在战略欺骗。” “凡沙赛提马特什和混乱律令残余的力量都仿佛看出，我是被作为食物培养的，换句话说，很可能在死亡女神的布局中，她是故意让邪物看出这点，借此掩盖真实的意图。” “那么，死亡女神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苏晓突然想起，林莜莜曾告诉过他，对他有很高的期望。 “……莫非，掩盖的真实意图，是能让我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可能性’？” 苏晓暂时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如果苏晓成为利维坦级邪物，高端战力上虽然仍显劣势，但不再是那种要拼命的绝望了。 “目前遇到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有……” “灯类伪象征，代表着低熵阴影的力量。” “石板伪象征，代表着混乱律令的力量。” “血滴伪象征，代表着血族始祖的力量。” “血管，神经类伪象征，代表谷神的力量。” “幻觉梦境伪象征，代表阿丝赫达的力量。” “还有之前一处谷地里遇到的深渊意志的力量……一共六种。” “加上昔日旧景，属于林莜莜的力量，那就是七种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换句话说，当初利维坦级邪物间的神战是一对六，如果能变成二对六，胜算确实会大很多……但我对利维坦级层次还不了解，没有足够的信息做出判断。” “但根据暴风港那边和低熵阴影残余力量战斗时得到的信息，谷神和阿丝赫达被侵蚀，也就是现在的局面是一对四。阿丝赫达的力量被分食，其继承者拉维翁的战力应该不强，甚至会引起其他利维坦级邪物的怀疑，毕竟祂当过二五仔，必然得不到信任，假定祂中立，没有加入战场……谷神状况不明，不知道是被分食还是完全被侵蚀，先不考虑……” “类似的，无法自证存在的无形泡影和未来才会诞生的未来之主也暂时排除，算祂们作壁上观。” “在一对四的情况下，死亡女神都能保证必定强杀一个，那如果我再成为实力不差的利维坦级邪物，虽然还有差距，但胜算确实不能说没有。” 苏晓不再去想，他对更高层次的知识还是很缺乏，都不知道怎么突破到利维坦级邪物。 他睁开眼睛，说道：“我已经好了，外面还有人受到了混乱律令残留力量的波及，我们出去看看。” 苏晓准备揭过之前的话题。 林莜莜却没有放过苏晓。 “我不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想法，但对于我来说，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安心吧。” 她搂着苏晓的脖子，低声说：“至于你之前感受到什么，我好像在隐隐补偿你之类的，完全是想多了，你想想，要是咱们换个性别，我天天抱着你，要求各种和你亲近，和你一起洗澡睡觉什么的，你还觉得是在补偿你么？” 苏晓想了想说道：“那是在耍流氓？” “对哦。”林莜莜拉着苏晓一起站起来，走到了苏晓正面，伸手捏向苏晓下巴，笑着说：“你就当我在耍流氓，来，给爷笑一个。” 苏晓俯视着她的脸，内心中积累的些许阴霾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躲开林莜莜的手，反手抓住她的下巴：“你给我笑一个。” 林莜莜没有闪躲，任由苏晓捏下巴，她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苏晓内心怦怦直跳，下意识撇过脸说道： “我们先出去吧，还有很多受到了混乱律令伤害的人，需要我们治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墟 教堂大门推开了。 苏晓和林莜莜走了出来，看着庭院上躺着一地的人，只有古蝶还算清醒着。 古蝶看到两人出来，眼睛发亮问道：“那就是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留核心？你们是……npc？” 她发“npc”的音发的不太标准，发出来是“恩匹希”。 “对。”苏晓脸不红直接承认。 “旅者……阿丝赫达……看来是和背景设定有关。”古蝶点了点头：“你们能治疗他们吗？他们受到了强大的理智冲击，还被我吸了灵性，现在全昏迷了。” 治疗倒不难，苏晓掌握着权柄级的心灵手术，点点头，直接上去开始治疗。 “对了对了，奖励呢？”古蝶又问：“他们这样，恐怕现实中也会有损伤吧？不多给点吗，不多给点吗？” 苏晓还没说话，林莜莜直接把邮件送了过去。 古蝶一个人拿到了五个沐浴王血碎片，其余人则拿到了各1个碎片，加起来接近两颗晶球的分量了。 本来发现利维坦级邪物力量残余只给五个碎片，大约半个晶球，但他们确实损失很惨，不止是游戏角色的问题，就连梦中世界的玩家本身都受到了影响。 苏晓还是没搞懂混乱律令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邮件里的奖励，古蝶很是开心，对着正在治疗的两人挥了挥手。 等苏晓和林莜莜完成治疗，传送消失后不久，古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开始转变成沉思。 …… “所谓‘律令’，本身也是强有力的权柄，据说完全掌握‘律令’的第二主宰，拥有真正的‘言出法随’能力，能直接书写和改变整个世界。” 算子缝隙里，林莜莜日常给苏晓讲解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 “后来，律令的能力据说被旅者忌惮，旅者既不愿意容纳律令的象征，也不想让他人容纳，在祂阴谋算计冰神之后，律令的能力散落成了好些个象征。” “混乱律令掌握的，是扭曲律令的能力，混乱律令本身祂能改写律令，改写这个世界原本要生效的各种律令，这说起来很令人费解，我举个例子吧。” 林莜莜说道：“打比方说，你正和一个敌人战斗，你愤怒之下攻击他，那么当时的律令就会是‘你愤怒之下要攻击他’，如果混乱律令在附近，这道律令就会被混乱，曲解，可能会变成‘他愤怒之下攻击你’或者‘愤怒他要攻击你之下’，然后，混乱律令所干扰的律令会变成真实，整个世界的基础法则仿佛都会崩塌，裂变，以让混乱的律令能够发挥效果。” “此外，秩序原本也是属于律令象征里的力量，但是在那场冰神陨落的战争中，这象征被分解了，低熵阴影掌握了一部分秩序的象征，混乱律令掌握了改写律令的能力，十重烈阳也掌握了一些律令和秩序相关的象征……” 苏晓突然感觉凡沙赛提马特什很可怜。 好好的能力，被人拆个七零八落，一干二净，自己还陨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复活。 他说道：“这么说来，凡沙赛提马特什化成的死火，最终只掌握一点点律令和秩序相关的象征，外加一个凛冬的象征。” 林莜莜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混乱律令残余的力量扭曲了一些律令法则，让其力量能影响到梦中世界。” 苏晓又问：“梦中世界该怎么处理？这次应该算一次重大事故了吧？” 林莜莜摇头：“不会造成玩家伤亡的，每个玩家我都有做保护措施，受到波及，也最多休息一天就好。” “确实没有造成玩家伤亡，但有人进入了玩家的梦境，被殃及池鱼了。”苏晓说道。 “那算他倒霉。”林莜莜说道：“再说了，终末之地这么大的利益，人们不可能因为一点危险就放弃，最多进行检查，调查源代码等，但是他们的调查不会有用，不会从代码找出问题。” “最后，他们还是会派人进入游戏内获取异能，还会继续要求更多的账号。” 苏晓点头，觉得林莜莜说的有道理。 苏晓说道：“不知道那个叫白依弦的女孩是倒霉还是幸运，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她碰到两次了。” 林莜莜笑着问道：“那我们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苏晓想了想，发现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 南方。 第二支远征小队沿着之前遭遇诡异事件，团灭掉的小队的足迹，继续探索，想要完成支线任务，找到这片土地上，曾经的人类变成的邪物。 和他们一起抵达尚丘村的，还有暗中跟随的苏晓，不过他们没有遇到那群邪物，那群形似女蜗，人身蛇尾的邪物族群已经撤离了。 队伍指挥官认为，显然它们遇到了玩家的先头部队后，出于谨慎直接跑路了。 这队玩家决定原地休整，恢复心力和体力，维修一下损坏的外动力骨骼和各种装备后，再组织进一步的远征调查。 苏晓和林莜莜也到了这里，他们正在检查尚丘村。 尚丘村的地下有一个永备工事群，甚至还有工厂，聚变电站等，但是都无法使用了，它们的文明力量被化成邪物的人类们吸收干净，宛如经历了时光的冲刷，到如今，只有玩家们在拍着照片，惊奇地聊天着。 “这边通道坍塌了，你们小心一下，别被埋在里面，很难救出来的。” “知道了，没事，我们不是有擅长传送的修行者，还有力大无比的身体掌控秘术修行者吗，完全不用担心。” “哇，这通道，有点像我们那个时候建立的地下城……” “你搞错因果关系了，显然是设计师参考了我们建立的多个地下城，管道结构什么的都是参考了才弄成这样。” “这设计程度挺专业的，我舅舅是搞地下城建设的，最近不是又在搞吗，很多地方都很专业，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 “墙壁上的中文字迹像是过了几十万年，只有用刀刻下的字迹还存在着，唉，这果然是暗示着，那些邪物是我们变成的吗……” “不得不说，某局最近的审核是越来越宽松了，这种假定我们打不过邪物，迎接未来的游戏都能出，很牛啤……” 玩家们叽叽喳喳在地下城废墟里聊着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触 远征队决定在尚丘驻扎休整，休整闲暇时，队员们才惊讶地发现，尚丘村所在区域的地下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宽大，还要深邃。 远征队队长班候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汉子，现实中他从事的是秘境内的运输工作，此时的他虽然尚未找到切实的证据，但常年在秘境内跑运输还是让他多嗅到了什么。 他在小队的聊天频道里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那群邪物没有离开尚丘，而是下到了更深处的地下设施？”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他们很多的生活痕迹，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一处庇护所，不到不得已不会逃走，往下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想一下，周围充满危险，甚至是王侯级的危险，一个邪物族群又不可能全是王侯，总有弱者，他们要是想要生存，就不能大队流浪，需要一个根据地。” 众人听完，悚然一惊。 纷纷觉得班候说得有道理。 他们商议了一阵后，决定先派遣侦察小队往下，大部队待在上方，如果遇到了不可抗力的危险就撤退。 班候放心不下其他队员，决定亲自率领侦察小队，加上他自己总共四个人，一起往下走。 越往下，那股幽深恐怖的感觉越是笼罩人心，侦察小队走在钢铁铺就的楼梯上，走在水泥通道中，周围的一切像被时间侵蚀了成千上万年，通道中的灯火和电路早已无法使用，但通风管道中好像还有冷风在吹拂。 “这里是地下的永备工事群，之前我们还看到标注有‘核聚变电站’的地方，不过通往那边的道路已经坍塌了……” “故事背景中，人类和邪物确实进行了惨烈的斗争……” 小队通信频道里，队员们叽叽喳喳地聊天。 班候虽然很想告诉他们，在探索危险区域时，尽量不要说话，但是没办法，这毕竟是游戏，不可能让玩家们无比遵守纪律的。 他越往下，越紧张，在以前的秘境运输工作中，班候被要求远离任何危险，每当他想冒险时，他的内心就会提醒他生命的可贵，父母妻儿的期待等，但在游戏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冒险，反正死了也能复活，只要在死之前赚够足够多的水晶碎块和积分就行。 班候吸取了之前调查小队的教训，在这个小小的侦察小队中，他本人拥有类似“真实视域”的异能，本命咒还是强大的心灵手术，既能识破各种幻术，也能防御心灵领域的攻击，其他三人也各有能力，纵然是王侯级邪物，想要悄无声息干掉他们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抽到“超能感应”的氪佬非常少，这支南下的远征队内没有，班候都会想带一个了，超能感应在这种复杂地形里太好用了，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不过，就算是最坏的可能，就算敌人悄无声息干掉了他们，他们一样可以通过北极圈等现实里的通讯手段，向上方等待的队友发出警报。 漆黑的通道中，走在最前面的玩家手持着带手电筒的步枪，照亮了一片区域。 在转过一个拐角后，手电筒的黄光照到了一个生物。 它人身蛇尾，仿佛中夏传统神话中的“女蜗”，双目深红，双手覆盖了鳞片，变成了爪子一样的存在。 黑暗通道内的突然遭遇，令整个小队几乎绷紧神经，走在最前面的第一位玩家几乎压制不住本能，就要扣下扳机开火。 砰。 班候前进一步，一只手按下了前锋队员的枪。 他对着那“女蜗”般，半人半蛇的怪物说道： “我们没有恶意。” 那怪物似在犹豫要不要扑上来，见此一幕，双瞳红光一闪。 班候内心紧张，怦怦乱跳，他们所有人都有支线任务，不能对这邪物出手，连还手都不行。 他灵机一动，立刻爆发灵能波动。 周围三人也是一愣，随即明白班候的想法，一起爆发灵能波动，震慑这半人半蛇的怪物。 “我们没有恶意。”班候说道。 他生怕对面不理解意思，也连忙用咒星一阶的幻术，用中文写下了这段话。 在他看来，如果对方是由人类变成的邪物，还在传承文明，那就一定看得懂他的话。 面对班候四人爆发灵能波动却没有攻击的行为，人身蛇尾的怪物顿住了，也爆发灵能波动，好像在对峙一样。 “妖鬼级灵能波动……” 分析出了对方灵能波动强度的班候松了口气。 他们这侦察小队至少都是觉照六阶，超凡六阶的好手，一个妖鬼级邪物完全形不成威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邪物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敢对他们出手。 双方僵持住了。 那人身蛇尾的怪物果然没有攻击班候他们，但是它也没用撤退，血红的双目盯着班候等人，妖鬼级的理智冲击缓慢的消磨着他们的清心咒道符。 班候也不能攻击对方，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能认得文字，听懂话语……假如文字和话语都没有办法让它意识到己方没有恶意，那就用行动和姿态吧。 班候放开了手，示意没有任何武器，还悄悄往后退，拉开着安全距离。 人身蛇尾的怪物仍然死死地盯着他们。 就在这时，侦察队的一个小姑娘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她迅速把手放进包里，掏出了一些巧克力，零食等物，她撕开包装，先是自己吃了一口，给对方示意，而后把这些食物放在了地上。 班候立刻明白了女孩的想法，他低声说道：“全员退后！” 小队迅速退后，原路返回，为了让对方安心，在拐过拐角后，班候还加快了奔跑速度，让奔跑的声音能轻易被对方听到。 撤到地面上后，班候立刻让远征队离开尚丘村，不要给对方一种他们在包围对方的感觉，而是撤到了尚丘村附近的一处高地上，在那里重新扎营。 人类和“巫虺族”的第一次“和平”接触就此结束了。 但班候的系统里，没有跳出支线任务完成的信息，这让他还是很担心，他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尚丘村那边。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了强大的灵能波动。 那是王侯级的灵能波动。 第一百三十章 对峙 远方的山脉上，出现了一群人身蛇尾的怪物，它们正朝着尚丘方面赶来。 它们带着一大群怪物的尸体，为首一人展现着王侯级灵能波动，震怒地看着班候等人。 班候震动，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原来这群巫虺族根本没有离开尚丘，也没有进入尚丘地底避难，而是处在表层区域的邪物精英出去“狩猎”了，老弱病残躲在了尚丘地底。 现在，那群精英回来了！ 其中有至少一位王侯级的强者带领。 班候背上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水，一方面是庆幸，庆幸自己带着队伍撤出了尚丘，没有堵在尚丘村的地表，如果堵在地表，很可能说不清状况，就要面对王侯级邪物的强攻。 另一方面，则是担忧。 它们会不会有所误解，对远征队发动进攻？ 王侯级邪物虽然强，但远征队其实不是很怕，一般的下级王侯邪物，大不了付出些牺牲，就能强杀，但此时远征队有支线任务限制，不能杀它们，要是它们出手攻击，那远征队只能任人宰割。 按照支线任务的说法，要是杀死了巫虺族人，那是要直接封号的，惩罚巨大！ 而且，论坛上的玩家猜测它们曾经是同宗同源人类，只是被污染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班候他们对它们也没有什么战意，打起来完全就是自相残杀，很不划算。 就在班候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他们和巫虺族猎人队伍中间，出现一对少年少女。 他们突兀出现，挡在了班候的队伍和它们之间。 苏晓和林莜莜投影降临，看向那散发王侯级邪物的巫虺，苏晓说道：“我们没有恶意。” 这话是通过灵网传达的。 但巫虺首领愤怒之下，没有停留，朝着苏晓林莜莜两人冲去。 冲锋过程中，他分出九个化身，九道化身依次变化，变化成各类下级王侯邪物，进行攻击。 这是权柄级异能“千万面相”！ 除了化身外，它还包含“八九玄功”的变化能力，能够通过汲取死去王侯的王血，让自己或化身变形为对应王侯级邪物，甚至能使用其权柄级能力，直到王侯的王血消亡。 苏晓一直没用过这能力，苏晓击杀王侯级邪物后，王血都凝成了晶球，存储在思维海内，但孙圣用过。 苏晓一眼就看出，祂变出的下级王侯邪物，只有四个是有真实实力，能动用权柄的，另外五个则只有空架子，没有王血剩余。 苏晓也不示弱，同样分出九道化身，每道化身使用屠龙刺时空扭曲的牵引能力，偏斜敌人攻击，挡住了巫虺首领的进攻，却没有反击。 巫虺首领极度震撼，祂没有想到苏晓这么强，一时心生退意。 但是，屠龙刺扭曲时空的力量，岂是祂说退就退的，一时间进退两难，打也打不过苏晓，撤也撤不走。 苏晓仿佛看出祂内心萌生的退意，他明明占尽优势，却先退了，主动丢下了正粘着的几道邪物化身，没有击杀它们。 接着，苏晓告知它们：“你们的同胞没事，不信你们可以下去看看，我不会拦你们。” 他和林莜莜在一旁，没有拦住它们前往尚丘的道路。 巫虺一族也听到了苏晓的说法，一时间驻步不前，只警惕地和苏晓对峙。 最终，还是那散发王侯级灵能波动的巫虺低语几句，这语言听起来和中文很像，但更尖利，像是一种方言。 苏晓靠着超能感应，听懂了祂的话语： “赵，铁，下去，不要都下去，防止被截住后路。” 巫虺首领十分谨慎，担心所有人都下去尚丘后，被苏晓阻截退路，全部歼灭。 苏晓立刻学习这种发音，试探性问道：“我是旅者，请问你们是？” 他的话语又在巫虺一族中引起了震动。 一些妖鬼级巫虺看着苏晓，双瞳紧缩，似不敢相信。 看到对方沉默，苏晓再说道：“你们还记得吗？” “你们也曾是人类……你们是人类，你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巫虺首领没有回答，盯着苏晓。 祂说了一句话，却只是催促两位妖鬼级巫虺下去探查情况。 苏晓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去尚丘下方确认同胞的情况，和它们对峙着。 苏晓知道，被遗弃大陆上危险遍布，类似人类的幻影其实也出现了很多，但这种幻影基本都是假象，或是“昔日旧景”呈现的危险幻象，或是邪物用来诱捕其他邪物的诱饵，这支巫虺内心有忌惮和防备完全正常。 在苏晓和这群巫觋对峙的时候，一旁的高地上，班候等人也得到了消息。 系统提示，他们的支线任务第一部分完成，但第二部分任务还未解锁，让他们在山顶等待。 几个玩家举起望远镜，看到了下方的战斗，顺嘴聊起了天。 “那是屠龙刺和身外化身之类的异能吧！” “看起来非常平淡的战斗，少年轻描淡写化解了攻击，实际上是利用了时空扭曲……没想到荒原2能模拟出身外化身和屠龙刺，但是为什么不把它们加入卡池啊，我也想抽身外化身和屠龙刺。” “可能是为了平衡性考虑吧，屠龙刺太强了！时空扭曲，杀意震慑，杀伤力还贼强，它一出，其他身体掌控秘术纵然是一品，都黯然失色，差得太远。” “也可能是技术手段不够吧，身外化身这些化身怎么操控，该怎么在游戏里实现？” “怎么会技术手段不够，你也不想想，智能化挂机都实现了，给每个化身一个智能化挂机不就行了？” 玩家们聊着有的没的，根本没觉得现在的对峙有多紧张，只想赶紧开启支线任务的第二阶段。 苏晓和巫虺们的对峙却很沉默。 沉默看起来很漫长，两个巫虺下去了，到现在没有上来，让那群巫虺有些骚动，有的似乎想要撤退逃跑，远离了苏晓，有的则摆出了要帮助巫虺首领围杀苏晓的动作。 但其实时间才过去一会儿，还没到巫虺们一个来回的时间。 很快，有巫虺从尚丘返回了，来的时候是两只，回来的时候却是三只。 看到第三只巫虺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巫虺们稍微安分些了，没有再躁动。 但巫虺首领仍然没有放松，锐利的目光盯紧着苏晓。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诚意与礼物 班候小队很快得到了支线任务第二部分的要求。 撤退。 远离尚丘，给予巫虺们安全感。 他们按着命令要求，开始撤退。 在他们撤退完毕后，巫虺首领还是盯着苏晓，没有什么上来交涉的意思。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会帮助你们。”苏晓说道。 之后，他也未多说，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批食物，饮水。 “这些是礼物，是我们的诚意。”苏晓说道：“我期待和你们对话，一起共筑和平。” 接着，苏晓也远离了尚丘村。 苏晓并不着急，让饱含戒备和疯狂的邪物族群重新加入人类，并不是一时之功，需要慢慢来。 大量粮食和一桶桶干净的水堆在地上，其他巫虺略有激动地靠过去，走到半途，却犹豫着，看向巫虺首领。 巫虺首领看着食物和饮水，还有自己的同胞，还是没有说话。 …… “守护一个族群的圣贤，还真是辛苦啊，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警惕。” 算子缝隙里，苏晓说道。 林莜莜说：“如果圣贤犯了错，那支付代价的就不仅是他，还有无比尊敬信仰他的同胞族人们。” “为此，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苏晓点头：“嗯，那就慢慢来。” 他拉着林莜莜，准备再次传送。 玩家其他方向的远征队，又有疑似遇到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的状况，他要传送过去确认检查。 要是一不小心，没有及时赶到，很可能会遇到之前探查尚丘村小队的情况，小队直接团灭，导致苏晓缺乏“道标”和“向导”，没法传送过来。 …… 安全区东面，数只远征探险队中，有一支小型的四人小队发现了残破的建筑物。 id为“幻幽欢”，做巫师众塔里巫师打扮的青年走在残垣断壁中，这里看上去经过了千万年，昔日的城市已经毁灭，只剩下残骸。 他时不时停下来，施展一个触媒法术，侦测周围的情况。 他的队友也散在附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散兵阵列，防止遭到范围攻击团灭，也可以及时支援。 一个id为“蟹黄汤包”的男人穿着外动力骨骼，手持一把大斧，跟在幻幽欢侧翼。 “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发现了什么，告知周围的队友。 幻幽欢和另外两个id为“苏越人”和“呆萌”的玩家聚拢过来。 “包子你发现了啥？”呆萌是四人里唯一的女玩家，她直接好奇地问。 蟹黄汤包将地上的碎块一翻，露出了两个残缺的字：“艮行” “我敢打包票，这是残破的‘银行’两个字。”蟹黄汤包信誓旦旦地说：“我现实里就是在银行工作的，这方面我很熟。” “这么说，这里曾经是一座有银行的城区？”幻幽欢说道。 “你能分清这是那座城市吗？”苏越人问。 苏越人是一个看似少年模样的人，但《最初之神：终末之地》的内测资格里，明确要求满十八岁，他只是看着年轻而已。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个办法。”蟹黄汤包说道：“我们可以翻找废墟。” 他指了指旁边被残破钢筋水泥覆盖的废墟。 有外动力骨骼，有身体掌控秘术，他们的力量也很大，虽然不及挖掘机和大卡车，但搬走大块废墟石头什么的是可以尝试的。 “或许废墟里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要是找到了，就能进一步搞清楚游戏背景设定。” 几位玩家开始行动，搬走大量石块后，蟹黄汤包在搜索可能堆积文件的房间，最后，他们找到了埋着的档案室。 “还有一些文件能看。”呆萌欣喜地说。 “不过上面都是些图表和专业文件，不知道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蟹黄汤包走过来说道：“我来看看。” 他一页页翻看着，其他三位玩家也拿了些资料看了起来，不过好像都看不太懂，幻幽欢直接展现“量子波动阅读法”，一叠叠的乱翻。 蟹黄汤包看了会儿，说道：“从文件来看，上面写道，最后银行的工作人员撤到了地面以下的避难所，似乎是地表变得不适宜人类居住。” “再从之前的一些文档来看，有文件提到，要防范深梦精神瘟疫，要注意保暖，防止寒潮对员工造成的伤害，要注意扶持无土栽培和室内栽培行业……” 幻幽欢想了想，说道：“综合起来判断，也就是地表变冷，不再适合种植植物？” “深梦精神瘟疫是什么玩意儿，和梦族有关系吗？”苏越人喃喃道。 呆萌说道：“应该是这样，还记得安全区遭到的那场‘生命雨’吗？大部分植物都无法种植了……那或许是要发展室内栽培和无土栽培的原因。” 蟹黄汤包说道：“一些文件提到，太阳的异变和全球寒潮是属于十重烈阳的邪兆。” “邪兆……十重烈阳好像是一个利维坦级邪物？”苏越人看向幻幽欢。 “对，神族的利维坦级邪物。”幻幽欢道：“说来奇怪，根据玩家论坛上的消息，有玩家队伍碰到了疑似阿丝赫达遗留力量的‘昔日旧景’，有玩家碰到了疑似血族始祖残余力量的血湖，还有命弦，七宗罪等残余力量，但是就没有看到无形泡影，未来之主和十重烈阳的残余力量。” “无形泡影和未来之主还好解释，一个是不可自证的利维坦级邪物，自然不会有什么力量残余留下，一个是还未诞生的利维坦级邪物……那为什么没有十重烈阳的？” 蟹黄汤包说道：“可能和背景设定有关吧。我们先把收集到的文件发到论坛上去。” 玩家们会把游戏里发现的各种文字记录类消息丢到论坛上分享，供其他玩家分析。 就在他们发消息上论坛时，苏越人突然惊呼。 “你们看，看置顶帖子！” “有人找到了一处比较完好的地下图书馆，找到了一些刊物和书籍！” 众人纷纷登入论坛，开始查看帖子。 上面给出了终末之地完整的历史！ 利维坦级邪物行将苏醒的邪兆……战争……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球……对太阳的远征…… 一条条消息无比惊爆，瞪碎了人们的眼球。 里面出现了翔实的人物和数据，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只是一种狂想，可在某些修行者，某些内行人，某些去过“未来地球”的修行者眼里，这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终末之地的“历史”，竟然和“未来地球”里发现的各种资料吻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半年时光 梦中世界。 紧急事态部一些分析人员将游戏论坛上收集的消息报告了上去。 关键问题是，他们也很蒙，这看上去不像是泄密，因为终末之地里找到的各种资料，书籍，比透过历史帷幕，从未来地球传回来的朦胧模糊消息还要细致可考，内容更多的同时还没受到历史帷幕影响，给人整懵了。 要说是泄密，那泄密出来的内容怎么会比本来的秘密内容还多？ 再加上之前一些游戏内撞到利维坦级邪物存在的玩家，都普遍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为此，游戏制作人陈紫微多次被请去喝茶聊天，但苏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过去的，很快就没有人纠结这方面的事了，反而要求她进一步开放名额。 和苏晓商议后，苏晓觉得，自己在梦中世界获得水晶碎片的途径大大增加了，现有的玩家也给苏晓创造了收益，证明制造玩家收集水晶碎片，寻找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核心是有利可图的，苏晓想了想，赞同了扩大名额，但是公测方面，苏晓还是很谨慎的，怕一下子涌入的人太多，戳穿了他是在用水晶碎片捏分身，而不是所谓游戏的骗局。 大量的玩家得到了水晶碎块，变成了修行者，一下子，梦中世界的修行者数量猛涨，对于星辉物质药剂的需求也水涨船高，还好刚刚取得了战争胜利，光是那几十个中小秘境就足以消化，能够产出很多星辉物质药剂。 而现实世界中，军方背景的玩家被整编改为“终末之地生产建设兵团”，大量的玩家有的加入了兵团当中，在梦中世界也得到了雇佣，玩家们发现，在终末之地，形成组织一起行动的收益是最高的，大家团结合作，击杀了不少王侯级邪物，而单独行动的死亡率高，在谷神之皮外王侯级邪物为主的情况下，很难有什么收益。 很多玩家也是在终末之地里，完成了从普通人到精锐修行者的蜕变，在一次次死战中，战斗经验变得异常丰富。 一位紧急事态部的官员感叹，终末之地不说修炼能力，光是培养出的玩家的战术素质和心态，就已经无比强悍了。 很多玩家现实里还是巫觋一阶，巫觋二阶的修行者，却已经熟悉了很多王侯级邪物的战斗模式，知道要怎么配合来对抗王侯级邪物，游戏论坛里甚至建立了“怪物图鉴”，玩家们自己总结各种王侯级邪物的弱点，有的玩家还结合现实，根据现实中的战例和资料进一步开发，专业性令人震惊，很多玩家总结出的战术战法，就连梦中世界里的专业修行者都没总结过，毕竟梦中世界的修行者没机会长期，大量的对抗王侯级邪物。 越来越多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核心也被发现，玩家们集齐的沐浴王血次数也变多。为了防止出现白依弦那样的事情，很快游戏官方做出了一些交易限制，比如说要交易沐浴王血碎片，需要在世界之门处交易，由留在那里的苏晓做监督，确认未被催眠等。 账号交易也是不允许的，每个玩家都对应着自己的角色，不许任何方式进行交易。 终末之地内。 玩家们也在安全区和清理出来的谷神之皮区域上，修建了一个个设施，粮食开始“自给自足”，污染净化装置等也在筹备建设中。 和南方巫虺族群的交流现在还是很谨慎，很多玩家领取了任务，携带各种物资过去赠送给它们，巫虺族虽然还是不愿和人类接触，但是下层的一些妖鬼级巫虺已经和玩家混熟，甚至开始聊天，结成了一些友谊。 除了尚丘以外，玩家们还发现了好几只巫虺族群栖息的地下城，苏晓也都纷纷派出玩家，过去送礼，宣扬和平，展现诚意。 有一支自称“有鳞氏”的巫虺族群，因为生存环境很恶劣，加之被玩家们做任务的行为感动，终于答应了玩家们的邀请，迁居到了谷神之皮范围内，让苏晓和关心这方面的玩家们大为振奋。 终末之地每天都在火热的建设中，土地，道路，生活设施，居住设施……政府班子也搭建了起来，各种建筑规划，法律法规的立法，还有游戏内部的裁决机构等都在完善，玩家们甚至在世界之门外的几个地方也建立了村落，市集大小的“分基地”，虽然这些分基地没有世界之门的功能，不能拿积分兑换各种道具，装备等，但是它们是休息的地方，是物流中心，一些从事商业运输的玩家，从世界之门处进货运到一个个分基地，卖给那些不想浪费时间回世界之门的玩家，赚取差额积分。 在梦中世界准备建设地下城的工程师们，甚至开始考察终末之地内的地下城，并为之惊叹连连，觉得很多地方的设计都可以参考，甚至比他们目前的知识更超前。 有玩家当起了考察队和拾荒者，在城市残余的废墟中调查过去，寻找资源。 有玩家稳步狩猎邪物，在人类区域外不远处活动。 有玩家远征探索，寻找利维坦级邪物残余……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半年。 半年后。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终末之地的建设和探索工作愈演愈烈，更多的玩家涌入，甚至开始对觉照五阶以上的玩家开放公测，同时开始出售一些账号给那些之前没玩过游戏的人，但都是觉照五阶的账号，质量不高。 人们占领了谷神之皮，向北去到了雪山，向西跨越广阔的丛林，向南越过河流，来到雨林边，向东越过丘陵山脉和平原…… 随着大量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的消除，大地开始变得正常，很多地方从极端危险，变得可接受，甚至是完全安全…… 苏晓的火花圣器越来越炽烈，不仅是收集到了大量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而且他发现，随着终末之地这些玩家发展，建立文明，他对火花圣器的掌握越来越得心应手，有时候甚至感觉火花圣器是自己的另一个本命咒那样。 烧铁圣器虽然没有像火花那样进展神速，但也不慢。 历史画册和其他圣器还是没动静，没什么改变。 至于修为，苏晓和林莜莜不停扮演着阿丝赫达与旅者，走过很多地方，被玩家们看到，加上在梦中世界，苏晓的本体一直服用最高强度的星辉物质药剂，还经常去各种秘境修炼，现在距离幻术世界达到九阶圆满已经不远。 而随着公测的开始，苏晓积攒的水晶碎片，水晶碎块，晶球等，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距离复活整个文明的要求，已经不远。 最近，苏晓正在定位“旅者诅咒”的源泉，大量的玩家遍洒整个大陆，苏晓已经能模模糊糊察觉旅者诅咒的根源在哪儿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旅者诅咒的起源 旅者诅咒，让旅者迷失在被遗弃大陆的可怕诅咒，能扭曲传送效果，能让人移步换景，但是却莫名其妙对本地人无效，甚至可以让本地人做向导和道标带路无视旅者诅咒的影响。 旅者诅咒的实质是什么，苏晓暂时还不知道，林莜莜也没有告诉苏晓。 但苏晓已经能从一些细枝末节判断出旅者诅咒的位置了。 随着大量玩家像撒渔网那样洒出去后，虽然玩家算本地人，可以无视旅者诅咒，但这种无视也仅仅是相对的，某些区域的玩家，仍然碰到了一些类似旅者诅咒的效应。 比如，原本只用走一天的路，玩家们莫名其妙走了三天。 比如，玩家出现了迷路和移步换景的状况，等等。 这些事件密集的发生在一片区域，也让苏晓模糊察觉到，旅者诅咒的力量源头，就在那片区域。 ——那是梦中世界里，无涯秘境入口对应的区域！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遇到旅者诅咒的“玩家”散布相当大，超过一个省的区域，很难确定具体位置和地点。 苏晓传送到了那边一处玩家的据点处，准备开始寻找旅者诅咒的源头。 这是一座建立在废墟上的小据点，有上千名玩家常驻，大量小队都在这里做补给。 苏晓发现了旅者诅咒的问题，玩家们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兴冲冲跑过来，就是想着旅者诅咒恐怕是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什么的，想探明这里出现怪异传送和空间问题的原因。 苏晓没有直接进入这片区域，而是打算做等待，等一些大的探索队伍抵达后，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前进，因为大队人马可以作为向导和道标，减轻旅者诅咒的威力。 于是，苏晓现在一处旅店住下，开始等待玩家们组织队伍。 在这半年来，每当苏晓闲下来，超过的一半的时间，他就会向一直贴在身边的林莜莜请教关于大魔级邪物，利维坦级邪物的秘辛和历史，林莜莜基本上算知无不言，如果她不想回答，就会开始撒娇卖萌，苏晓也知道她撒娇卖萌就代表不愿回答或者作为化身没有相关记忆，也就不追问。 “旅者诅咒的根源是一件圣器，还是一位利维坦级邪物的残余力量呢？” 苏晓似询问，也似自言自语： “看起来不是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余，是旅行方面的圣器？那样的圣器不该是罗莎莉在掌握么？” 林莜莜摇了摇头： “旅者诅咒并不算是传送领域的象征，更接近梦境领域。” “嗯，领域是人类所发明的限定词，实际上象征和象征之间是没有明显的分割的，反而是模糊的，可融合的。” “举个例子。”林莜莜拿起了旅店房间里的椅子：“你能说出‘椅子’就是这个东西吗？” “实际上不是的，当你在谈论椅子的时候，你实际谈论的是一个在你脑海里的象征，而实际的椅子并不是完全的，单一的东西，而是和周围的东西相联系的，比如椅子表面的分子其实是有一些在不停溢散在空气里的，所以人类才能闻到椅子的味道。” 苏晓恍然道：“你是说，梦境领域和传送领域之间的象征是相邻的？”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完全对。”林莜莜说：“相邻是一个空间上的概念，但如果你要说象征之间具备相邻的特性，那么这就不是一个完全的空间特性，而是一个概念上的特性。” “我们正常说a地与b地相邻，c地与b地相邻，但a与c不相邻，指的是空间上，我们可以从a走路到b，再从b走路到c。但a象征与b象征相邻，指的是a象征的力量涉及到了b象征的一些特征，同时掌握ab两个象征，则有可能产生一个更大的象征。” 苏晓若有所思道：“梦境象征具备一些传送领域的能力？” “对。”林莜莜说：“你还记得吗，大部分梦族邪物在月山兽的梦境里，都具备超远距传送能力。而哪怕是人类的梦境，从某地走向另一处地方也不是遵循的常规意义的路程，而是更像传送，或者道路会变得突然短，突然长，等等。” “你之前从风暴港出发去巨石要塞，也是因为你想去到那里，所以仿佛做梦一样，抵达了巨石要塞。” 苏晓点点头道：“看起来，旅者诅咒是阿丝赫达的残余力量？不过怎么会在无涯秘境入口附近……” 林莜莜没说话了，可能她作为一道化身也不知道。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些软糯糯的糯米凉糕，递给林莜莜一块： “昨天我们谈到血公主了？” 每天，林莜莜都和苏晓谈论着各种邪物，告知苏晓一些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这些隐秘一般的神秘学知识里是没有的，就算有，也只是些旁敲侧击的记载，很多自相矛盾，错误的不少，根本不能当做依据。 而林莜莜所说，基本都能当成正确的，她的本体可以俯瞰历史帷幕，只有少量手段可以欺骗她，作为她承载了许多记忆的化身，说出来的历史正确性极高。 林莜莜接受了苏晓递过来的“贿赂”，点了点头：“嗯。” “血公主是所有异变子嗣的源头，这一点就像凡沙赛提马特什是所有空旷之影的源头一样，因为祂的存在，祂才能诞生各种各样的异变子嗣，祂所拥有的象征，也即是血液和孕育两大象征。或许还要包含生命，是三大象征。” 苏晓认真听着。 “而血公主陨落了。” 林莜莜说：“在同一个世代，血族始祖诞生了。” 苏晓目光一凝。 这句话信息量颇大。 要么是血族始祖击杀了血公主，夺取了血液相关的象征，成为了利维坦级邪物，但是为了不变成血公主，所以遗弃了孕育象征，留下了思想瓶。 要么……是血公主变成了血族始祖，所以血公主陨落了……祂变成了新的利维坦级邪物。 从各种信息来看……苏晓大脑狂转，觉得前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不然，为什么隐秘观察者暗示血公主死了，需要复活？ 祂要是没死，变成了利维坦级邪物，就算和海族分家了，也不至于说祂死了吧？ 林莜莜接着说道：“这其中的关系很复杂，其中有未来之主和现在的利维坦级邪物间的斗争，我的本体也不确定事情真相，但我有相关的记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血族始祖的谜团 林莜莜趴在床上，穿着白色真丝睡裙，露着粉嫩的大白腿，吃着苏晓给的糯米软糕，边吃边用幻术发音，以一种悠远感叹的语气说道： “那是拜影者文明的世代。” “与其说是拜影者文明的世代。不如说是低熵阴影取得巨大胜利的世代，由祂主导并裁定了那一世代文明的决定，因此称为拜影者文明。你在梦境中打过交道的奈菲丝，就是那个世代遗留的天才修行者。” “在那个世代的历史中，拜影者文明发展到了邪物大魔纷纷苏醒，利维坦级邪物邪兆凌空的时间节点时，各大邪物族群照常争夺着地面文明，开始分食文明的田园。”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血公主怀孕了。” 噗，苏晓正在喝自己召唤的饮料，差点没捂住嘴喷出来。 之前那么宏伟壮阔的历史里，突然跳出一句，血公主怀孕了。 整个故事画风都不对了。 “我也要喝。”林莜莜伸手。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一瓶奶茶给她，林莜莜满意捧着，喝了几口，边喝边用幻术讲解道： “血公主怀孕了，这是未来之主设下的一个陷阱，祂想让血公主把祂自己诞生出来。” 想让血公主把祂自己诞生出来…… 苏晓听着，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鬼故事？ 一个未来会出现的邪物，密谋让过去的另一只邪物孕育自己，把祂诞生？ 可结合起苏晓之前关于海族的认知，他惊惧的发现，这好像，大概，可能是真的。 不然，为什么血公主的那些异变子嗣，其步入王侯级的关键，是让自身细胞变成一种能凝滞生命力，略微触碰到时间领域权柄的细胞？ 这或许就是当初那场事件的遗留！ 林莜莜用幽幽地语气说道： “简单来说，拜影者文明的先知在无数次失败后，自暴自弃，于是故意掉进了血公主的血池里，想要让血公主为他生孩子。” “他决定赌一把，赌他是未来之主复活的道标，但他能把自己的能力遗留给自己的孩子，由他自己承担未来之主复活的命运。” “他想利用这种扭曲的办法，让自己诞下一个具备未来之主实力，却不会被未来之主侵蚀的‘神之子’，然后他再让未来之主在他自己身上复活，想以此扭转绝望的命运。” 这……苏晓目瞪口呆，思路好清奇啊！ 你们未来之主遗留下的先知都这么怪吗！ “这个办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林莜莜淡淡说道：“先知命中注定要成为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并不是因为祂背负命运，必定抵达那命运中的奇点。而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象征的具现化，他是一个活的象征，随着实力提高，他必然会苏醒成为未来之主。” “以我们现在的视角来考虑，先知们唯一的选择，是寻找神族和冬族的圣器，以之制衡——寻找影族，海族，梦族，空族这些族群的圣器是没用的，因为它们有着共同的源头，那位旅者，未来之主被认定是那位旅者的利维坦级邪物形态，具备那位旅者的特性越多。” “然而，这唯一的选择也是必然失败的，只有理论的成功率，因为未来之主必将诞生，那是命运的奇点，未来视看到的无数未来的收缩点，纵然利维坦级邪物都只能推迟，不能阻止，所以他们注定无法成功。” 林莜莜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先知本身就是象征的具现化，所以血公主和象征的具现化交合，诞下孩子，如果成功了，确实有可能让未来之主降生。” “虽然谷神不是好惹的，不过祂当时在和阿丝赫达斗争，实在分心乏力，如果提前苏醒，状态太差，祂可能被阿丝赫达击败。” “算算当时的利维坦级邪物，除开谷神和阿丝赫达，血族始祖还未诞生，无形泡影无法自证存在，未来之主还没有被生下来，那么剩下的利维坦级邪物只剩下低熵阴影，十重烈阳，混乱律令，深渊意志。” “和正常人想象的不一样，实际上十重烈阳和混乱律令是天生的盟友，之所以是天生的盟友，是因为十重烈阳和混乱律令不可能互相攻杀吞并，要是十重烈阳吞并了混乱律令，或者混乱律令吞并了十重烈阳，那‘秩序的律令官’，‘冰神’凡沙赛提马特什就会在祂们身上复活。” “对于利维坦级邪物们来说，未来之主的复活是祂们不可能承受的损失，因为祂们都相信，未来之主是旅者为自己制定的复活手段，浪够了后就会以未来之主的姿态复活，一旦祂复活，祂会不会谋求自身的力量，去把低熵阴影等都杀了重新吞回来？” “但十重烈阳，混乱律令，深渊意志相对比较安稳，祂们不怕旅者杀祂们，在旅者还活着的时候都没吞没祂们，如果旅者吞并祂们，那可能引起第二主宰‘上帝’的复活，旅者需要祂们来维持平衡，不让‘上帝’在祂身上复活。” “所以那个时候，唯一有理由，也有能力插手的邪物，只剩下低熵阴影了。” 林莜莜接着说道： “最后，血公主被低熵阴影侵蚀了，祂确实生下了孩子，但生下的不是未来之主，而是一大群异变子嗣，那是异变子嗣诞生的故事。” “但这也算双赢吧，血公主借低熵阴影和未来之主的斗争，从大魔级邪物蜕变为利维坦级邪物，低熵阴影借助那场战斗获得了本世代的主导权，裁定了整个世代的历史，血族和影族的优良关系还一直保持着，不少血族都拥有影族方面的能力。” “等等。”苏晓说：“这故事的最后也太模糊了点，低熵阴影是怎么侵蚀的血公主，血公主又是怎么莫名其妙地从大魔级邪物蜕变为利维坦级邪物，为什么隐秘观察者没有把血族始祖当成血公主，反而认为血公主死了，血族始祖是另一位存在？” 林莜莜小声说：“我省略了一点。” 省略了亿点。苏晓嘴角抽搐了下，他说道：“这些细节你的本体没给你记忆吗？” 林莜莜说道：“这些谜团之间千丝万缕，都有联系，我之后慢慢告诉你吧，先讲到这儿。” “现在我困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对苏晓伸出双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准备行动 齐聚旅者诅咒效果产生区域的，有数支强大，经验丰富的队伍。 一方面是这里确实诡异，另一方面是，苏晓发布了“调查旅者诅咒区域”的支线任务，让很多无头苍蝇般乱窜，没拿到太多收益的团队觉得过来看看总比乱走乱撞来得划算。 他们中，很多支队伍都有与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接触一次的经验，甚至有的队伍里，存在接触过两次的强者。 的队伍已经出发，有的队伍则在等待和做准备。 数天前。 “旅者诅咒啊，移步换景，莫名瞬移，距离和空间变得不对劲……这都和我们目前遇到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不一样。” 一处宿营地中，刚刚赶到此处的终末灵光小队正在开会。 白依弦很有发言权，她说道：“混乱律令，谷神……还有论坛上的血族始祖，低熵阴影，深渊意志，月山兽等，都有自己力量的体现，会制造相应领域的诡异情况，但旅者诅咒不属于任何一位利维坦级邪物。” 失语接过话头，说道：“我接触过一些神秘学知识，在神秘学领域，确实有被称为旅者的存在。这是一位被秘党修行者中的一部分追奉的已逝之神，从其能力看来，确实符合旅者的描述，旅者是传送领域的神灵。” “我们行动时，要做好防备传送的准备，最好再雇佣几位懂得制造传送拒止区域的玩家。” 大家觉得说得很有道理，最后古蝶开始在论坛上，发布招募帖子，招募这中间具备传送拒止的玩家。 但这样的玩家大多都“名花有主”了。 但终末灵光小队的造物专家“孤月之龙”说道，他具备制造各种物品的能力，只需要购买一些原材料，可以尝试制造一些传送拒止道具。 “可惜我在现实的本命咒带不进来，只能用游戏里的技能，不然制造这些道具很容易。” 终末灵光小队的玩家们也都习惯他这种说法了，孤月之龙有意无意暗示自己在“现实”里是超凡九阶的准圣贤强者，但又不停的撩拨队伍的女生，尽管这种撩拨仅止于开玩笑的程度，但大家都是接触过相当多资讯的人，除了队长古蝶傻乎乎相信孤月之龙在现实里是什么超级造物专家，保密项目的总工程师啥的外，其他人都当成他在吹牛逼，想要炫耀自己身份。 但他确实有实力，真的能把邪物身上掉落的星辉物质，直接加工成各种灵器，但这需要时间。 直到今天，孤月之龙才完成了90%的造物工作，预计还要造上一天才好。 苏晓所等的队伍也是他们，他觉得白依弦能短时间内碰上两个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余，或许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幸运，偷偷跟着她所在的队伍，碰到旅者诅咒力量核心的可能性更大。 在寻找利维坦级邪物力量残留核心时，某些时候，是要尊重一下玄学的。 行动，在第二天早上开始了。 终末灵光小队三个小组，每个人都装备了孤月之龙制造的“传送拒止项链”，能让周围的区域变成传送拒止区域，持续时间相当长，但是针对高位阶传送异能效果会逐步衰减，位阶越高衰减越大。 苏晓和林莜莜也利用隔离隐形术，混迹其中，跟着他们一起走。 三天后。 他们穿过了整个旅者诅咒高发的区域，没有遭遇任何问题。 “怎么回事？”他们在思考，苏晓也在思考。 玄学失败了，苏晓又跟着另外几只队伍，进入了旅者诅咒范围内，想要搜索到旅者诅咒的源泉。 仍然失败。 也不能说失败，叫没有进展。 后续，苏晓通过玩家们的“游戏记录”，发现这一区域的旅者诅咒并没有消停，还是在出现各种移步换景，瞬移的行为。 此外，有一些玩家的记录显示，他们发现了“昔日旧景”，遇到了仿佛完好的过去幻景，里面甚至有正常生活着的人类。 苏晓决定冒险，他直接拉着林莜莜开启传送，冒着被旅者诅咒干扰的风险。但最终，苏晓成功抵达了发现昔日旧景的玩家所在的地方，让林莜莜回收了昔日旧景的力量。 “昔日旧景”是林莜莜残余力量形成的诡异场景，所以不在苏晓的净化吸收范围内，而是让林莜莜自己把力量收集好。 寻找是艰难的，但苏晓通过大量的定位，大量的玩家间的遭遇，在地图上一个又一个的画圈，苏晓认定，越靠近旅者诅咒根源处的玩家，遭到旅者诅咒的效应会更强，越容易出现移步换景和空间幻象。 而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触发旅者诅咒，苏晓却有些弄不明白，只能把自己的数据从中剔除，根据玩家们的情况来做分析。 “完全没有思路。” 苏晓叹了一下，他面前是一个幻术地图，上面有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圆，苏晓试图寻找其中的规律，但是无功而返。 “我是不是还没有抓到最本质的规律，所以找不到旅者诅咒的位置？”苏晓询问林莜莜。 他不等林莜莜回答，自言自语说道：“我之前以为，旅者诅咒可能本能地在隐藏自己的位置，因此祂利用移步换景等能力，让玩家们错失了它的坐标，但我分析了地图，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大部分地方玩家都走遍了。” “联想到旅者诅咒的特性：对于本地生物效果很低，却对外来的旅行者力量拉满，考虑到范围内有大量的昔日旧景，我猜测，布下旅者诅咒的，应该不是别人，就是你。” “作为防御战的一方，旅者诅咒显然是有偏见的，它不随意传送本地人，却在对付外来者。” “可如果是你布下旅者诅咒，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旅者诅咒在哪儿，不带我去找呢？” 林莜莜小声问：“为什么？” 苏晓看着她，她用无辜的眼神回望。 “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话……旅者诅咒先放一下吧。”苏晓说道： “我感觉，我马上要抵达超凡九阶圆满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超凡九阶圆满 超凡九阶圆满，标志是，本命咒达到九阶圆满，再装不下从心灵大海中孕育出的力量。 整个咒星圆润无缺。 接下来，就是要打破这一界限。 在没有《圣贤之路》之前，人们对积蓄完整力量的咒星该如何突破，是没什么头绪的。 有人认为，要用强大的心力带动本命咒突破。 有人认为，要以力证道，将完整圆润的咒星推到极限。 有人认为，要将一颗咒星演变成世界，扩大咒星的承载能量。 在林莜莜的介绍中，后来，这三大方法中，第二大方法没有结果，纵然是张凡也没能做到所谓“以力证道”，而第一条确实有可能成功，以非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心力来反馈本命咒，就像当年周温伦道主所做的那样，周温伦道主兼修宗派修炼体系，以心力之剑斩破咒星，虽然确实开创了咒星异能体系的圣贤境，也让他成为了宗派修炼体系和咒星异能修炼体系的双料圣贤，战力相当恐怖。 但是……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心海中迸发，诞生的是无穷无尽的污染，要使用力量，就要承受污染。不使用力量，污染也如影随形。 这一步，不是正道，走出去后就变成了邪物，是王侯级邪物，而非人类的圣贤。 而第三个方法，才是通往答案的道路，但最开始，袁铁是想错了。 并不是把本命咒化为一个世界，而是将思维海变成“心相平原”，二者并不等同，他走了很长的弯路后，最终才成功。 要做到将思维海化为心相平原，需要一个强大的触媒法术仪式，撬动心灵大海中属于幻术世界的力量，再借助自身身上得到的文明力量，利用文明力量中“创造”与“改变”的准则，在思维海里创造心相平原。 当然，苏晓的本命咒是幻术世界，所以触媒法术仪式可以直接忽略，他本身就能使用权柄级的幻术世界效果，无需借力使用更低阶的幻术世界力量。 第二个问题来了，构建心相平原，需要文明力量，文明力量从何而来？ 答案是，守护一个文明，发展一个文明，成为一个势力或族群的守护神与信仰者。 这就是成为圣贤的“仪式”。 林莜莜说：“嗯，这段时间你让梦中世界的你多勤劳工作一下，杀一些邪物，继续凑水晶碎片。” “以复活文明这样的仪式带来前所未有的文明力量……需要大量的心力做支撑，你的水晶碎片恐怕还差上不少。” “等你突破，你就是最强大的圣贤。” …… 梦中世界。 半年多来，终末之地游戏培养出了一大堆天赋很好的修行者，让外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很多培养出的新天才，都开始加入各种需要修炼者的行业，有的人在秘境中征伐修炼，有的人加入紧急事态部和军方…… 由于国内的“市场”其实处于较为饱和的状态，紧急事态大幅减少，出现的紧急事态主要是外来输入的紧急事态，比如流窜到国内的邪教徒，邪物等等。大部分修行者想要获取修炼资源，家里没钱没矿没公司的情况下，大都选择进入秘境中，参与相关的大开发。 也有一些修行者，来到了签署相应援助条约的世界岛诸国行动。 说是援助条约，实际上是双方都有利可图的贸易条约，招募国内的修行者来此对抗邪物和紧急事态，然后给他们发一系列的工资，工资主要以修炼用的星辉物质药剂，圣地使用名额等做结算。 一些地区军阀，甚至动了招募雇佣军的念头，不过则在中夏民间修行者当中属于违法行为，一直没能成功。 而整个中夏，在准战争动员状态下，大量的地下城重新启用，各种能重启工业的机器设备，各种战略资源，也都开始储备。 军队接受的第一批新兵基本完成了训练，这批新兵不少是终末之地的玩家，靠击杀终末之地内的邪物，掌握了高品级的异能，一个个都是天赋奇高的强者，二三品这样的传统天才不说遍地走，起码每个营连里总有一个。 民兵部队再一次扩充，各地都保持着更高的武装力量。 基础士兵尚且如此，高科技武装也迎来了发展。 在聚变发动机这一科技被点亮后，火星船厂和近地轨道船厂全力赶工，下了接近两年的饺子，同时全太空军也在加紧装备更换和改造，三大太空军比起之前的力量可以说是大幅提升，根据几次军棋推演显示，这支太空军能支撑对抗大魔级邪物和上百王侯级邪物的太空作战。 动力甲技术虽然还没有取得质变的突破，但高新动力甲一款接着一款出现，梦中世界的苏晓就得到了一款新的，为他量身定制的强大的动力甲，用到了五六头王侯级邪物的躯壳作为原料，防护性和速度拉满。 医学方面，苏晓利用生命领域的权柄，让一批本来老去，要离开世界的修行者和各行各业的老人与伤病员重新发光发热，进一步加强了整个文明的水准。 不过苏晓明言，在突破成为圣贤之前，如果心智年龄的损伤导致内心不再涌动文明力量，反而出现疯狂污染，则他不会继续为其延续生命。 但是，很多苏晓医治的对象，都是那种身体年龄极度透支，心智还正常的人，有很多人年纪轻轻就染上了各种器官，心脑血方面的疾病，属于积劳成疾。 关于逆转邪物，让已经变成邪物的人类重新变回人类的技术，也有了一些进展，但是不大，目前来看，想把变成邪物的人类变回邪物，还是要依赖苏晓使用血肉方面的权柄，直接为其塑造形体。 这是一个不现实，不普及的治疗方案，即使苏晓现在超凡九阶，也不能无限制的使用血肉权柄，这会导致他承受太多疯狂污染。 农业方面，能对抗生命雨的各种种子早已研发出来，现在正扩展种类，进行研究…… …… 梦中世界，已经到了黑夜，但站在高处俯瞰，下面一片灯火通明，充满了活力，生机和希望，哪怕人们知道邪物强大无比，利维坦级邪物更是恐怖，可人们依然乐观，依然不屈，在为此做准备。 这个文明曾从最灰暗的时代走出，曾经经历了无限的苦难与磨炼，浴火重生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苏晓即将复活的文明。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火花炽热 时间匆匆。 玩家们遍洒大地，清理着各种邪物，寻找各种残余力量。 到了最近，很多玩家开始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怪刷了，有些刷新怪物的地方已经被清理掉力量了，他们只能越走越远，往北，往南，往东…… 有的远征队玩家甚至远远看到了巨石要塞所在的山脉，拍下了照片发到了论坛上。 而苏晓的火花圣器，也在大量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做燃料的情况下，越发炽烈，很快就会达到极限。 时间入秋。 论坛上，玩家又爆发出来了消息，他们在一处废墟中探索时，突然彼此勾心斗角，因为内心中的一些苟且打了起来，结果损失特别大，玩家不仅支付了昂贵的复活惩罚，还丢失了一身积攒的神装，在世界之门处，他们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为了那丁点小事儿打起来的。 第二次探索时，苏晓和林莜莜暗中随队，果然发现那里有低熵阴影力量的残留，是一团隐藏在黑暗里的影子。 将其净化，送入火花圣器时，苏晓发现了问题。 火花圣器的燃烧到达了顶点，不难燃烧得更炽烈了。 林莜莜也说道：“火花圣器已经完成，到了适合激发的状态，你的本命咒和星辉物质储量呢？” 苏晓默默盘算，说道：“还差一些，都只差一点。” 林莜莜说道：“被遗弃的大陆……至少中夏这一块区域，已经基本安定，只剩下旅者诅咒带来的影响了。” 苏晓点头：“之前……在书卷塔里，我看书看到的某个力量影响，会让被遗弃的大陆无法诞生和组织起文明，现在看来，这也是低熵阴影造成的力量影响，但低熵阴影留在大陆上的好些个力量也剔除了。” “嗯，除了旅者诅咒，这片土地上没什么文明的威胁了。”林莜莜道：“至于旅者诅咒，我们暂时拿它没办法，但我感觉它不是威胁，有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是我本体留下的力量。” “总之，等你本命咒修炼圆满，思维海内储存的咒星增多，就可以开始了。” 苏晓也说道：“我会在梦中世界和这边一起行动，在梦中世界多扫荡一些秘境，赚取水晶碎片，这边也会行动，玩家们也在给我赚水晶碎片。” 说完，苏晓有些感叹。 圣贤啊。 圣贤的境界就在眼前。 只有成为圣贤，他才能更进一步，与大魔，与利维坦级邪物争斗。 苏晓说道：“我们的行动基本顺风顺水……就连利维坦级邪物，也基本没和我们正面对抗，低熵阴影虽然在罗莎莉那里有所布置，但我们过去后，低熵阴影没敢投入更多的力量，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利维坦级邪物对我们有什么干扰和行动，感觉顺利地过分了。” “我担心，祂们会不会憋着坏，等我突破圣贤的时候开始袭击？” 苏晓说出这种担心，不是没理由的。 当初，另一个苏晓，邪魔之主，他背后有金白之主死亡女神两位神明的支持，依然出了岔子，在突破圣贤境界时被引诱出手，导致功亏一篑。 明明太阳圣卫这个巨大势力背后站台的是六神，可是当初太阳圣卫是怎么对北陆发动进攻，又是怎么放任大量圣贤袭杀平民的？这其中，要是没有那些利维坦级邪物暗中影响，苏晓绝对不信。 听闻苏晓的担忧，林莜莜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一板一眼地说：“不用担心。” “因为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听上去很像情话，但苏晓知道不是，混乱律令曾经告诉过苏晓，那位死亡女神可以借助林莜莜降临，爆发战力，而任何一位利维坦级邪物，如果敢出手，就会被强行击杀。 在这种围殴架势下，利维坦级邪物很难有人愿意主动出手，这恐怕也是苏晓之前的行动那么顺利，连一点波折都没遇到的原因。 那些利维坦级邪物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林莜莜和苏晓一直在一起，就没分开过，祂们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 何况火花圣器还具备渺小希望那遮蔽预言，扭曲探知的能力，利维坦级邪物们也无法发现破绽，寻找机会。 而就算是对罗莎莉的行动，也做得极其隐蔽和隐秘，且一旦被发现，低熵阴影也没有投入后续后手，宁愿舍弃祂所付出的所有力量。 苏晓点了点头，显得放心一些了。 传送回到人类搭建的村镇，在一处房间内休息。 苏晓问道：“今天讲什么隐秘知识？” 林莜莜苦恼道“我知道的感觉都快给你说完了。今天讲讲深渊意志吧，祂好像之前没怎么给你讲过。” 苏晓说道：“我也觉得，祂比较孤儿，和其他利维坦级邪物都缺乏联系。” “虽然是个孤儿。”林莜莜继承着苏晓的评价，接着说道：“但祂其实相当古老，比月山兽谷神，甚至比混乱律令，十重烈阳还要古老。” “当然，第三主宰陨落前的历史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利维坦级邪物也可能被蒙蔽，你就当故事听听。” 苏晓点点头，坐在她身边，认真听着。 “当初，第二主宰‘上帝’陨落时，上帝的影子背叛了上帝，那影子不是低熵阴影，而是一切的负面情绪。这里要提到一个要点。”林莜莜说：“‘上帝’是执掌文明象征的，准确地说，上帝执掌过所有象征，无一例外，所以我的本体才称呼祂为‘真正的全知全能者’，上帝执掌文明方面的能力，现代所有利用文明力量的超凡职阶，其实都可以说是在利用上帝残留的精神印记。” “在那个世代，那个上帝的世代，祂被认为是‘是一，也是万；是众生，也是众生之王；是世界，也是世界之主。’” “可就在那个魔幻，怪异，难以用现在的理智去理解的时代，上帝被自己的影子背叛了，于是，上帝的负面，第一位利维坦级邪物诞生了，祂就是深渊意志。” “按照世代之间翻译的基础原则，某一世代存在的东西，如果在这一世代有相近的东西，可以用相似存在的名字称呼它，那么深渊意志也有一个名字。” “深渊意志‘路西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帝暗面 “在那个不可考据的世代，深渊意志还不叫深渊意志，有另一个称呼，叫祂‘上帝暗面’。” “后来，经过了一些被旅者掩盖的事件后，上帝分解出了多个分身，击败大部分敌人后，残余的胜利者只有三位，上帝暗面路西法，冰神凡沙赛提马特什，以及万界万面的旅者。” “再再后来，凡沙赛提马特什陨落，自身力量遭到分食，旅者也陨落，自身分成了多个利维坦级邪物……” 林莜莜感叹道：“可以说，如今的深渊意志，算是最古老的利维坦级邪物了，只不过祂和当初的自己，肯定有巨大不同，变得浑浑噩噩，更加疯狂，没什么理智了。” 苏晓静静听着，消化着这些庞大的信息量和恐怖的隐秘。 “超凡职阶……不是集体潜意识留下的文明力量残留吗？”苏晓询问：“还真是所谓‘造物主’的精神印记残留？” “两者没有差别。”林莜莜说：“是一体两面的，你可以把战士超凡职阶认定为上帝残留的精神意志，也可以认定为无数文明中，人们对战士的共同想象，凝结出的印记。事实上，就连我也无法分辨哪种说法是对的，因为上帝死的太早，旅者或许欺骗了所有人。” 苏晓询问道：“那么……心灵学者呢？” “心灵学者是最接近上帝的精神印记。”林莜莜说道：“上帝是任何人，是万，是一切生灵。而心灵学者可以是任何人。” 一个“是任何人”，一个“可以是任何人”……苏晓内心泛起涟漪，他总感觉心灵学者这个超凡职阶太诡异了，配合火花圣器，竟然可以复现各种超凡职阶。 虽然各种超凡职阶的能力对他来说算是锦上添花，意义不是很大，可其中的实质却让人有些惊悚。 当初林莜莜引导苏晓走上心灵学者的道路，其中或许有更深的秘密，更远的动机，且大概率涉及第二主宰上帝。 听到苏晓提起“心灵学者”，林莜莜沉默了刹那，说道：“以前陈紫微好像跟你谈过，感情，自我意志的实质，也跟你聊过人类心灵……” 房间外，红色月光遍洒。 “继续讲深渊意志吧。” 苏晓认真聆听时，林莜莜却再次打断了自己的话语。 “深渊意志以前曾被称呼为上帝暗面，祂被认为是上帝受到了疯狂污染的那个侧面和化身，祂执掌的力量，几乎都和生物自带的情绪，感情，感受相关联。” “有一种说法是，在深渊意志脱离上帝之前，宇宙中诞生的生灵，是没有感情，也没有自我意志存在的，直到祂诞生后，作为利维坦级邪物隐隐影响世界，改变整个世界，这才让所有生灵有了自己的感情和自我意志。” 苏晓皱眉：“深渊意志之前，生灵没有自己的感情和自我意志？上帝也没有吗？” 林莜莜没有回答苏晓的问题，继续说道： “举个例子，假设在深渊意志脱离上帝之前，存在人类这个物种。那么，当时的人类是这样的。如果人类在非洲大草原上看到了一棵果树，他几天没吃饭了，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只狮子，换我们现在，人类肯定要忍受饥渴和恐惧带来的感情冲突，最终选择去拿果实还是逃跑。” “但在那个时候不一样，人类不会有任何感情产生，关于拿果实还是逃跑的抉择变为了内在机体之间，各种激素，生物电化学效应的影响，最终让人类选择去拿果实还是逃跑。” 苏晓听着，问道：“可情绪不就是那些激素，生物电化学效应的外在产生吗？” “它是不必要的。”林莜莜强调：“如果你认为情绪是那些生物电化学效应的结果，那么你会发现它是不必要的，不需要它，人类的机体照样能够工作。” 苏晓听着，内心中升起几分寒意，没有情绪的人类不就变成机器人了吗，可情绪竟然是利维坦级邪物所带来，所塑造的。 他更是联想到了海族的一些祷告词，更加明白了…… 如今世界，他所熟悉的很多东西，其实并不是生而有之的，而是利维坦级邪物们塑造的结果。 情感，身体……或许还有更多的东西。 就连文明中的职业分工，背后都暗中藏着上帝的精神印记。 苏晓联想起了一些事，询问道：“到了王侯级以上，疯狂污染和心力有着同样的源泉，王侯级邪物使用心力就会产生疯狂污染，这是不是也和第二主宰有关系？因为祂分离出了‘上帝暗面’，所以塑造了整个宇宙，让使用心力产生污染成为一种必然？” 林莜莜摇了摇头，说道：“疯狂污染和心力有着同样的来源，这里面有一个原因，但我之前都没有告诉你。” 她突然扑到了苏晓怀里，揽着脖子，低声询问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个很恐怖，很绝望的真相。” 苏晓第一次听到林莜莜用“很绝望”来形容一件事，更是好奇了，询问道：“为什么？” “你是否以为文明力量是由文明产生的？”林莜莜说：“不，你错了，倒不如说，文明力量是由文明挖掘的。” 苏晓听到这番话，像是有闪电通过全身，刺激又酸软。 “陈紫微之前应该告诉过你。文明力量是人类‘工作’产生的产品，而心力则是‘工作’得到的工资，这一点没有错误，只是她没告诉你，这‘工作’是什么。” “你可以把文明力量理解成储量丰富的矿层，随着文明的发展，每个生灵就是从这矿层中汲取文明力量，汲取文明力量的同时，也在汲取污染，只是文明力量一开始多于污染，所以看上去是文明力量伴随心力而生。而当生灵的力量或者寿命超过一定限度后，他们逐渐汲取不到文明力量，污染超过了文明力量。于是看起来，变成污染成了心力的伴生物。” “文明力量是第一主宰‘鲸’的理性，理智，秩序。新生的智慧生命在组建文明后，可以利用这些力量，所以称为文明力量。在鲸陨落后，文明力量总归是越来越少的……而利维坦级邪物们，之所以不愿意文明发展到某个节点之后，其根本原因不完全是畏惧文明的发展带来威胁，而是担忧……随着文明的发展，这些文明力量会以几何级别的速度更快消耗。” “于是，祂们选择的节点是，能吃饱肚子，不至于饿死的节点。” “祂们想活得更久一点，想保持理智更久一点。” “这暗示了一个结局，那就是所有生灵最终都是要疯狂的，这也符合历史的走势，第二主宰陨落，旅者也陨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阶献礼 梦中世界，某处秘境里。 “苏晓！你在倒行逆施！等吾族的使徒和神明苏醒后，必然将你和你们人类全部杀光！” 苏晓听完重伤垂死的王侯级邪物咬牙切齿说完最后一句话，将刚充完能的屠龙刺再次爆发，送祂上路。 回首望去，地面上大量摆着眷族级，妖鬼级邪物的尸骸。 很多妖鬼级邪物抗住了大面积爆发的怪影杀手，尚且幸存，逃之夭夭，苏晓也不管，反正祂们再能躲，也会被消灭的，没有了王侯级邪物坐镇，这里就是人类修行者的练兵场。 他也无需花费大量时间，用超能感应探查尽这里的一切。 “算上这一批水晶碎片，应该足够复活文明了吧……”苏晓心想道。 他拥有权柄级的超能感应，不仅计算能力强，在不涉及权柄以上位阶的存在时，也有非常精准的直觉。 苏晓感觉储存得差不多了，那就真是储存到足够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 本命咒推至圆满！ 他转身，离开这一秘境，回到秘境甬道之外。 在走出秘境甬道后，那里负责守备的军人们照例对他齐刷刷敬了一礼。 苏晓回了一礼。 接着，他笑着说道：“这处秘境，王侯全部歼灭。” 齐刷刷的掌声和欢呼声再次震耳欲聋。 这里是梦境吗？ 苏晓看着每个人高兴，兴奋的脸，不能给出答案。 他稍一运转超能感应，无穷无尽的神秘学联系从世界各地而来，每一道联系都是一个苏晓见过的人，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他有关。 他是孤单的旅者吗？ …… 下午。 “苏晓，我到超凡九阶了！” 刚出一处灵族秘境，在其中圣地修炼的罗莎莉传送到了苏晓身边，快乐地分享着这个消息。 苏晓一怔，先是觉得这也太巧合了，他即将复活文明，罗莎莉就到了超凡九阶。 但很快，他露出了笑容：“恭喜。” 罗莎莉突然握住了苏晓的手：“我们去太阳系里看看吧。” “去航天站，去空间站，去那些其他星球上的遗迹。” 看着无比雀跃的罗莎莉，苏晓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过他目前位高权重，轻易离不得地球，于是苏晓给总指挥部打了个申请，提出要和罗莎莉一起在太阳系内进行实地侦察。 很快得到了通过，总指挥部甚至希望苏晓多休息一下，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来，苏晓几乎都是无休在行动的，不停击杀邪物，在秘地修炼等，他们希望苏晓劳逸结合一下。 当日晚间，罗莎莉就先带着苏晓传送到了火星。 火星的卫星上有中夏的空间站，造船厂，苏晓来这里看望这边的工人，还给他们顺带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一批好吃好喝的。 然后，苏晓和罗莎莉踏上了火星之上，这里完全不适宜人类生存，但罗莎莉掌握粒子身躯，苏晓也能依靠千万面相变形自身，让自身身体内部结构适宜火星的生存。 再次传送，苏晓和罗莎莉来到了陨石带，回到了某个隐蔽的空间站，当初林辰将自己的本命剑留在这里，用作复活的手段。 走过相当古老的空间站后，两人继续漂游旅行，见到了那正沉睡着，在陨石带之间吞吃食物的大魔级邪物“吞星者”图图索各，祂看起来像一团黑色的，不停翻腾的粘稠液体。 罗莎莉本来有些兴奋，想试着能不能强杀图图索格，她看向苏晓，像是在寻求意见。 苏晓略一思索，说道：“好。” “我们在这里击杀一位大魔级邪物，庆祝你成为超凡九阶。” 说着，苏晓也默默想道：“击杀一位大魔级邪物，也庆祝我本命咒圆满。” 在木偶世界，苏晓已经从林莜莜那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吞星者’图图索格的知识，苏晓经过充分考虑后，觉得他和罗莎莉能歼灭对方。 很快，苏晓把战术告知了罗莎莉，然后开始行动。 图图索格执掌“吞噬”的象征，祂的爆发能力不强，但是续战能力极强，击杀同样的敌人，祂能百分百获得其文明力量，这也就代表着，靠实力较弱的人和图图索格打消耗战是行不通的，消耗不过来。 甚至，苏晓的身外化身都不能上去打消耗战，因为身外化身有气势，有文明力量，一旦被图图索格吞噬，很难说是苏晓赚了还是图图索格亏了。 用游戏术语来说，图图索格就是一个攻击能力，防御能力，生存能力，机动性都不强的角色，但是祂吸血特别高，一旦造成伤害，很快就能回血，回复战斗能力，续战能力很强。 此外，祂还能利用吞噬象征吞噬各种异能，用作自己的异能。 除了这些能力外，林莜莜还提到过，图图索格能够让“吞噬”变得无远弗届，比如正常来说，吞噬只能针对生命，或者针对物体，但图图索格的吞噬在无远弗届的情况下，可以吞噬攻击，空间，时间，命运，乃至一些概念。 但是，能量守恒的原则仍然有效，利用无远弗届扩张象征的能力越夸张，就要付出越多的代价，而吞星者图图索格自上个世代和先行者文明的战舰群战斗后，沉睡至今，状态并不算好！ 苏晓提前先做了些布置，再把战术告知罗莎莉，准备完成后，战斗开始了。 苏晓第一时间施展强植梦境，将当下的时间作为“存档点”，一旦之后战局不利，苏晓能立刻回退到这一时间点，让战斗过程变成梦境，而如果战斗进展顺利，在度过足够长的时间后无法读档，那就变成了现实。 这是强植梦境在高阶后质变出的能力，几乎混淆现实与梦境的差别了。 没有施展投影，也没有施展分身，化身。苏晓知道，分身化身被图图索格伤到吞噬，也会资敌，甚至能让图图索格获得他分身的一些能力，完全得不偿失。这是林莜莜告诉苏晓的知识。 在距离图图索格约10光秒，也就是大约300万公里的距离，苏晓和罗莎莉进行了第一波攻击。 次元斩！ 灾厄黑刃越过光都要跑10秒的距离，要斩在了图图索格周围！ 在这种距离发动全力进攻，纵然罗莎莉已经超凡九阶，本命咒略等于权柄，也感到有些吃力，脸色变得苍白。 次元斩的攻击速度也受限于光速，导致这一招“延迟”颇高，同样需要10秒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但这也是苏晓预计好的，他拉住罗莎莉，进入算子缝隙当中。 十秒后。 图图索格所在地。 一抹和宇宙空间一样漆黑的剑光撕裂了祂和祂周围的空间，把完全由液体构成的祂斩成一半，周围许多小行星和陨石也瞬间解离成灰，什么都看不见了。 攻击抵达了。 第一百四十章 半渡而击 在苏晓的观察中，图图索格第一时间苏醒过来，祂的选择果然和林莜莜给予的信息一致，立刻使用吞噬象征，吞噬着周围区域的流星，陨石等。 只是吞噬物质，图图索格一样可以恢复伤势，恢复理智，这也是为什么图图索格没有隐藏在某个秘境，而是大摇大摆出现在陨石带的原因，光靠陨石带的大量陨石，祂也能恢复战力。 然而，罗莎莉刚刚那全力一击的次元斩，不仅伤到了图图索格，也让其周围大片行星被解离，传送到远方，这样一来，图图索格吞噬的效率大幅下降。 而更远处…… 图图索格的吞噬之力抵达时，那些小行星都消失了！ 是幻术！甚至不是真实影法术，而是普通的幻象，纵然吞噬后，也不能回复图图索格的消耗！ 苏晓的准备之一，便是让分身清理掉图图索格周围中距离一圈的星体，保证祂没有东西吞噬，没办法回复实力。 苏晓采用的清理办法很直接，既不是送进算子缝隙，也不是用灾厄黑刃解离掉，而是直接推走，远离既定战场。 之所以不直接清理图图索格近距离内的星体，也不去尝试用微观世界控制图图索格，是因为苏晓从林莜莜那里得知，图图索格掌握的“吞噬”象征具备一定的感应能力，即使处在沉睡状态，也可以感知自己附近区域的情况，如果苏晓潜入过去打算用微观世界控制祂，那迎来的会是连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都被吞噬的一击。 借助罗莎莉传送回来的‘光’，苏晓观察到，即便没有大量物质可供吞噬，图图索格的恢复程度也不错，就连罗莎莉打开的，小小的，用来观察的时空之门也被对方吃掉了。 苏晓知道，这很正常，图图索格第一击大概率使用无远弗届的能力，让吞噬象征具备了很强的穿透力，吞噬了时空之门，甚至穿透到算子缝隙，吞噬了里面的幽影物质。 这种吞噬让祂的生命力大幅度恢复，不但治好了伤口，还有额外的生命力，可以抗更多的攻击。 但苏晓消耗的，不是祂的生命力，而是祂的文明力量！ 无远弗届地动用象征之力，会产生大量疯狂污染，需要用文明力量抵消。 图图索格还有多少文明力量呢？ 苏晓本来可以尝试观察图图索格的，比如使用超能感应，借助神秘学联系降临视野，然而苏晓不会这么做，他从林莜莜那里得知，图图索格可以凭借位格察觉象征之下的窥视，从而吞噬掉神秘学联系，甚至能借助象征无远弗届的能力，吞噬掉窥视祂的人，只是这样消耗会非常大罢了。 就算苏晓不知道，他也不会去窥视图图索格，当初用超能感应窥视林辰的时候，林辰将自己的神秘学联系传送转移到了图图索格身上，那时苏晓就本能地感到悸动，不敢去窥视。 现在想来，以苏晓当时的位阶，是不可能感到对图图索格的危险预感的，应该是林莜莜暗中操纵木偶，影响了苏晓，让苏晓心有余悸，没去窥视。 苏晓完全不急。 他躲在算子缝隙，在远远地观察着图图索格，很有耐心，如果图图索格要继续沉睡，那他再让罗莎莉出手，打醒祂。 他准备进行消耗战。 图图索格没有选择沉睡，祂意识到了危险，整团粘稠滚动的液体以极高的速度向着星群密集的地方移动。 吞噬之力轰过去。 啪，又是幻象，很惊喜。 图图索格意识到了不对劲，祂迅速转向，不停加速，朝人类舰队的位置过去。 那是祂本能地在感知文明力量的方向，祂认为这不可能是幻术，不可能在欺骗到祂。 苏晓见此，内心窃喜。 如果图图索格不离开陨石带，继续在陨石带内寻找食物，那还挺麻烦的，毕竟苏晓没办法让整个陨石带消失，他的分身只做出了几十处伪装，图图索格若是一心一意搜寻食物，总能搜寻到大量陨石，祂可以靠着吞噬陨石获取力量，那样战斗就难打了，可能要拖延很久。 但现在，图图索格拖着极差的状态离开了陨石带，朝人类所在地点前进，在陨石带和人类舰队之间是大量的虚空，没有任何补给，祂只能花费大量力量穿透算子缝隙吃到幽影物质，而那样交换下来，对祂是亏的。 苏晓就能“击祂半渡”。 苏晓再次用强植梦境存了一次档，便和罗莎莉一起行动，利用罗莎莉的“旅行”权柄，在星空中高速移动。 图图索格刚离开陨石带没多久，苏晓就和罗莎莉出现在物质界，当然，苏晓还是用幻术做了遮掩，只要不出现在图图索格的“吞噬感应范围”，图图索格就无法发现苏晓。 罗莎莉的本命咒充能完毕，由苏晓预判图图索格的前进方向，以微观世界做指引，她再次斩出次元斩。 苏晓也没有留手，爆发力量，使用金翼晶球和灾厄黑刃的力量，同样打出一记次元斩。 两道深黑的缝隙出现在宇宙星空中，将翻腾着的图图索格再次切碎。 这就像一个黑色的果冻被刷的一些切成了无数细小的碎块。 但下一刻，碎块无声的聚拢，重新恢复成了那黑色的，粘稠翻腾的液体。 反倒是苏晓和罗莎莉一齐攻杀过去的灾厄黑刃消失不见了。 灾厄黑刃也是由物质构成的，图图索格吞噬了灾厄黑刃！ 纵然这次图图索格反应过来，使用吞噬权柄吞噬了斩杀来的灾厄黑刃，以至于祂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但苏晓知道，这消耗了祂不少的文明力量！ 这意味着胜利的天平进一步朝着苏晓倾斜。 就在这时，图图索格的躯体突然变化了，大量的灾厄黑刃在祂身体上浮现，仿佛给祂柔软的液态躯体加了一些甲壳。 宇宙空间中无法传声，但罗莎莉将震动传递到苏晓耳边，让苏晓听到声音： “祂掌握了一些传送方面的力量，我直觉灾厄黑刃对祂的杀伤力会降低很多。” 苏晓脑海里，立刻有一个词冒出来：适应！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室友严如玉的本命咒“适性熔炉”，能够让自己的身躯适应某种类型的攻击，显然这图图索格也发现，敌人主要以灾厄黑刃攻击祂，祂也开始利用吞噬到的灾厄黑刃，把自己变得适应传送方面的攻击。 ……但这并不意外，林莜莜告诉过苏晓这一点，图图索格本身就能通过吞噬一些攻击，从而利用吞噬到的力量改变自己，让自己适应相应攻击。 这也是在消耗祂的文明力量。 无声的虚空中，苏晓点头，用微观世界在罗莎莉眼前呈现字迹： “进入计划第二阶段。”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给予饵食 苏晓和罗莎莉当然不止有灾厄黑刃这一种攻杀手段。 罗莎莉看到消息后，立刻知道要怎么做，她开始传送，从太阳中传送高温物质，铺在图图索格所在的区域！ 等离子态的氢与氦释放着自己的热量，像从天而降的天火，封锁着图图索格的前路！ 黑色液体沸腾着，被滚烫的天火灼伤。 祂身体变化，高温火焰也被吞噬，也不怕烫到嘴。 祂是吞噬的象征，能够吞噬一切！ 在吞噬掉罗莎莉从太阳处传送来的等离子后，祂的身形再做变化，从黑色的液体，变成滚烫赤红的火球。 但紧接着，权柄级灾厄黑刃抵达了，切割解离着祂的身躯。 苏晓从对抗严如玉时就总结出了经验，面对掌握适应能力的敌人，只要交替使用不同类型的攻击，就足以粉碎祂对各类攻击的适性！ 吞噬象征很克制分身类能力，所以这次战斗的主力是能进行超远距打击的罗莎莉，苏晓负责打辅助。 苏晓身周，一枚枚“屠魔”级战略核武器凝聚出来。 他施展时间静止，在时间静止内使用真实影法术和火花圣器，熔炼出这恐怖的武器。 “屠魔”级战略核武器的资料是绝密的，但对于苏晓却是开放的，所以苏晓能制造这种能击杀王侯级邪物，威胁大魔级邪物的恐怖武器！ 它含有大量的星辉物质，其中包括从风母这样的大魔级邪物身上取下的关键材料，苏晓纵然用真实影法术模拟，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造出来，难度太高，但有燃烧到炽烈的火花圣器相助，这就不成问题了。 火花圣器真正擅长的领域是造物！炎魂入体保命和渺小奇迹隔绝探查预言并给予幸运加持只不过是被动效果，不是火花圣器的真正能力。 在等图图索格适应灾厄黑刃攻击后，罗莎莉轻轻一挥，在苏晓预判和指引下，一枚枚屠魔级导弹传送到了图图索格的吞噬范围外。 轰！ 宇宙太空中，爆炸是无声的。 但炽烈如明星的火焰是无法被忽略的，过了数秒后，连苏晓都能目视到那一连串光芒，仿佛星星。 这仍然没有对图图索格造成什么伤害。 一方面是苏晓为了防止图图索格吞噬屠魔导弹，让屠魔导弹传送到了过远的距离，削弱了伤害，另一方面是图图索格再次使用吞噬象征，将大量杀伤力给吞噬了。 数秒后。 轰！ 苏晓眼眸一定，他还没发动攻击，为什么图图索格所在地方仍然有爆炸和明光出现？ 借助超能感应分析那边传来的光芒，苏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图图索格吞噬了屠魔级导弹的力量，祂自己也掌握了屠魔级导弹的力量，于是，祂在自己尾巴后方使用屠魔级导弹爆炸，利用爆炸推进自己！ 还能有这种操作？苏晓呆了一呆。 祂的速度一下子变得更快，这让祂能更快渡过陨石带和人类舰队之间的“虚空之河”。 而苏晓是绝对不能让图图索格抵达人类舰队所在处的，那样祂就能获得大量的文明力量，纵然能击杀，也要付出惨烈的牺牲！ 现在关于图图索格的资料，就是真实历史里，人类用惨烈的牺牲总结出来的，不能再来一次！ 同时，一个雪上加霜的事发生了，苏晓还看到，图图索格利用吞噬了灾厄黑刃后获得的传送领域能力，还开始进行“短距”传送，这种短距是太空层面的，一下子传送十几二十公里。 祂想以此避开敌人进行的超远距打击。 在距离过于遥远的情况下，对祂进行的打击是有延迟的，需要依靠计算推演或预言提前确定方位在进行攻击，这就像在地面上用狙击枪射击移动目标，有那么一个提前量，在太空中，纵然罗莎莉的攻击速度已达光速，可他们和图图索格的距离是以光秒计算的，光速的攻击也需要计算提前量。 之前不能传送时，图图索格自身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有强大的惯性，根本没法改变方位，没法走位躲开攻击，所以苏晓能直接计算出祂的位置，引导罗莎莉发动攻击，但现在图图索格开始不规则传送了，还利用爆炸略微改变方向和加快速度，这就略微麻烦。 在这种巨大空间中的战斗，一个计算失误，攻击误差直接就是几十上百公里！ 但苏晓还有后续手段，林莜莜告诉了苏晓很多关于象征级的知识，这些知识是他如今进行战术谋划的重要依靠。 “既然主动攻击开始打不中了，那么……就给你设下饵食吧。” 苏晓手中，历史画册浮现。 一抹蓝色死火从中冒出。 …… 寒冬秘境。 轰隆隆！ 突然的地震袭击了这里，也袭击了前沿的山脉。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超凡空军立刻飞出，开始侦察。 一架战机飞行过敌方前线。 他目光下移，大为震惊。 “冰川，冰川不见了！” 他拉起通讯器，把这一消息传递给总部。 “冰神躯壳”凡沙赛提马特什消失不见了！ …… 某处冬族的中小秘境中。 甲级修炼圣地“寒冰城堡”内，姬文彬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隐约感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出现了，那件东西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砰砰砰！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猛然加速。 然后，他再也听不到心跳了。 他痛苦地跌坐在地上，连忙用异能冻结自己，向周围的医疗修行者发起紧急求助。 姬文彬的心脏，还有那心脏中，被隐藏已久，一直没被人发现的东西，消失了！ 他身为超凡九阶强者，失去心脏还不至于立刻致命！ …… “象征具备唯一特性，当一个世界里出现两个相同象征时，象征会凝结成一个，具体是谁凝结成谁，则由力量大小决定，比如，你要是在梦中世界里展现死火，那么姬文彬身体里和凡沙赛提马特什残骸里残余的象征都会消失，凝结在你的死火上面。” 这是林莜莜告诉苏晓的。 死火很是温驯，毕竟，被梦幻泡影洗了那么多次，当然很温驯。 但苏晓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死火是他手上所有圣器里最危险的，凡沙赛提马特什随时要以死火为核心复活，死火算是某种程度的智能圣器，而这智能对苏晓是有恶意的。 苏晓把死火一丢，丢给了自己分身。 “罗莎莉，把我的分身传送走。”苏晓通过微观世界，给予罗莎莉指引，告诉她要传送到那里。 罗莎莉立刻传送。 苏晓分身来到远处，手持冰冷死火。 他能感觉到，冰冷的死火开始有复苏的征兆了。 但苏晓分身不急，他立刻拉了一个投影，把死火递给投影，自身躲在算子缝隙里，拉开一定距离。 随后，他借投影施展超能感应，开始窥视“吞星者”图图索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来袭 苏晓的分身的投影顺着神秘学联系，将视野降临，直视“吞星者”图图索格！ 当初，林辰借助图图索格来规避苏晓的窥视，现在，苏晓不再畏惧直视图图索格！ 他看到了。 那大魔级邪物的身影，祂在宇宙虚空中翻腾翻滚，那是吞噬的象征，祂本身就是吞噬的象征！ 恐怖的灵能波动在苏晓“眼前”爆发了。 那是无远弗届的吞噬，苏晓和他的神秘学联系被吞噬了，那吞噬力量还在延伸，朝着苏晓投影而来。 苏晓以体质活力秘术“千万面相”阻挡，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每处都在被啃噬着，一寸寸消失，包括心灵，包括更多更多的东西，他的气势被啃穿，权柄级体质活力秘术也只是多撑了一会儿。 真是让人绝望。 然后，他整个投影和投影手上携带的死火消失不见了。 图图索格之前一直挨打，好不容易发现了敌人，暴怒之下毫不留手，将吞噬象征的力量发挥到了碾压权柄级的层次！ 这就是大魔级邪物的恐怖，也是大魔级之下，对大魔级的无奈。 只要大魔级邪物想要不惜代价强杀一个非大魔级的存在，那么那个非大魔级的存在除了躲起来不被发现外，基本没什么办法，再强的防御能力都能被无远弗届的力量增长击穿。 就刚刚这一击，苏晓怀疑除非自己掌握最强的体质活力秘术“永恒身躯”，不然都挡不住，即使掌握永恒身躯，恐怕永恒身躯都会被击穿，至少是个重伤。 苏晓的投影瞬间被吞噬！ 不过，好消息是…… 图图索格吞掉了苏晓给祂的饵食！ 正在复苏的死火！ 虚空中，图图索格所在的位置，本来不应该有声音传播的太空里，竟然响起了声音，有风雪飞舞。 “你会先冻死，还是被我烧尽？” 那声音从无比寒冷寂静的虚空里传来，像是虚空本身的回答。 图图索格身躯剧烈翻滚，祂意识到了什么，祂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死火在祂思维海里燃烧着，夺取祂的力量，烧尽祂的躯体！ 祂翻腾着，好像发出无声的嘶吼，挣扎地朝着人类舰队所在区域冲去。 …… 火星。 中夏第二舰队所在处。 中夏第二舰队又名中夏火星舰队 正在值班的战舰上，灵磁雷达突然感受到传来的灵能波动。 那不是王侯级灵能波动，而是大魔级！ 消息一出，刚刚还在分苏晓过来时，用真实影法术造的食物的修行者们迅速从食堂返回自己的点位。 他们还没到达前，正在值班，负责观察的修行者已经使用光学摄像头，将灵能波动爆发方向的情况呈现在了指挥部面前。 “那是吞星者图图索格？” 有人惊异： “祂怎么结冰了？” 是的，没错，图图索格整个邪物从之前翻滚不定的黑色液态，变成了一个在宇宙中飞行的蓝黑色流星，只是灵能波动的一些特征符合之前图图索格无意识捕食小行星的记录，才能被ai认出是祂，不然大家都不认识祂了。 “一级战备，准备战斗！”第二舰队舰长匆匆说道：“全员离港，超凡空军准备出动，火箭军准备进行第一波打击。” 虽然图图索格现在的形象很喜感，但再怎么也是大魔级邪物，需要严肃面对。 “等等。”有人说道：“除了图图索格，还有其他人！” ai自动放大屏幕，宇宙虚空中，除了正在前进的图图索格，还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苏晓的化身。 苏晓觉得，他们已经消耗了图图索格足够的力量，还让图图索格吞进了连苏晓都要小心防备的死火，可以试探性的尝试攻击了！ 如果不攻击，以图图索格大魔级的位阶，说不定花些时间能镇压住死火，真正吞噬这一圣器，那就对苏晓很不利了，必须趁机打扰祂的吞噬的进程。 苏晓施展身外化身，苏晓分出一些化身，由罗莎莉分别传送，抵达前线，构成对图图索格的防线。 身外化身利用屠龙刺制造的时空扭曲拉扯自己，在虚空中行动，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图图索格受限于惯性，前进方向是一致的，苏晓在祂的前进方向上做出了布防。 在第二舰队指挥部的注视下，战斗拉开帷幕。 “那是苏晓吗？” “他发现图图索格苏醒，朝我们来袭，过来阻拦祂了？”有人说道。 这很好联想，苏晓刚刚传送到这边，用真实影法术送了一些补给过来，然后继续在太阳系内传送，结果恰好遇上了赶过来的图图索格。 “图图索格结冰也是他做到的？”有人说。 很快，有修行者否决：“不可能，这应该是图图索格的能力之一。” “我们对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之前派出去观察图图索格的无人机，靠近到陨石带就被祂一口闷下，甚至不知道祂有什么能力。” 众人点头，有些紧张地盯着前方战场。 第二舰队其实不承担作战任务，这里虽然有大量新式战舰，但主要承担的是训练任务，真正承担作战任务的，是第一舰队，也就是地月舰队，长期和梦族摩擦交火。 这也导致第二舰队大量战舰在港内，只有一部分战舰在火星引力场内进行训练。 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开出来。 但就算开不出来，他们其实也装载着一些新式武器，比如附灵电磁炮，各种导弹和大杀器等等，只是现在苏晓和敌人战斗，没有通知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增援，万一打到自己人怎么办。 很快，火星指挥部收到了苏晓用幻术传达过来的情报，希望第二舰队在苏晓的火力指引下开火，攻击来犯的图图索格。 原本要动用这些恐怖杀器需要总指挥部的同意，但因为火星和地球之间存在通讯延迟，来回信息需要至少八分钟的时间，导致总指挥部授权火星指挥部，允许在适当的情况下自由指挥作战，当即，收到苏晓信息的火星指挥部直接下令，开火增援苏晓。 屠魔级导弹以电磁弹射的方式发射，在苏晓引导下引爆。 而动能武器则被告知不要使用，图图索格虽然被冻结了，但是祂具备吞噬能力，动能武器对祂的杀伤是小于祂吞噬动能武器后的恢复的，这一惨痛的教训还是真实历史上和图图索格作战时才总结出的。 苏晓化身也配合作战，化身被吞噬后也会让图图索格恢复力量，所以每个化身的要求是，图图索格吞噬自己的花费，必须比祂吞噬后得到的要多。 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但各个化身使用不同的超凡职阶，还利用屠龙刺扭曲时空作为防御，化解了图图索格第一波进攻。 吞噬象征的力量被时空扭曲偏移开，一颗颗黑洞在星空里绽放，紧接着是爆炸的屠魔级导弹，火光在虚空里尤为耀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魔死，咒星圆 翻腾着的图图索格还在负隅顽抗，祂试图吞噬前方的每个苏晓，但是每个苏晓都给予了祂猛烈的反击，屠龙刺爆发力量，八九玄功正面硬抗。 好不容易，祂击伤了一道苏晓化身，打算将其吞噬掉补充消耗时，那讨人厌的传送能力又来了。 刷的一下，苏晓化身消失，让图图索格扑了个空。 图图索格发现情况对祂不妙。 为了能够吞噬掉苏晓化身，和苏晓进行接近战，祂在这里降低了祂的速度，避免和苏晓“擦身而过”，而要是吞不掉苏晓化身，苏晓又可以配合第二舰队对这里进行打击，祂想要继续加速到之前的速度，又需要一段时间。 刷！ 祂整个庞大的身体瞬移到另一个苏晓化身附近，同时，吞噬象征无远弗届地扩张着。 时空之门被吞噬，祂不让苏晓化身有被传送救走的机会。 苏晓也无法抵抗着恐怖的吞噬能力，屠龙刺在没有时空之门的情况下，只剩下杀气和爆发力，对于大魔级邪物效果很差。 效果差也没办法，苏晓爆发屠龙刺，和图图索格对攻。 苏晓化身淹没在了图图索格翻腾的液体里。 这种交换说不上输赢，图图索格消耗太大，吃掉一个苏晓化身也弥补不了，但祂靠着吞噬象征，成功地获得了千万面相和屠龙刺两个权柄级力量，以及一堆各式秘术。 砰！ 祂爆裂着，化出九道化身，涌向其他苏晓化身，同时本体继续加速，朝着第二舰队前进。 同时，祂本体附近也出现了屠龙刺那样的时空扭曲现象，仿佛一个个小型黑洞在祂体内孕育着，连光都曲折了。 “很好，你上当了。” 苏晓立刻消散了之前弄出来的身外化身，把它们的力量散入到了算子缝隙里。 “等待吧，不要着急。”苏晓说道。 同时，他发信息，通知第二舰队不要继续射击了，也通知罗莎莉不用传送第二舰队轰出来的各类杀器。 他决定等待。 图图索格距离第二舰队超过一亿公里，第二舰队之所以打击得了图图索格，全部依赖罗莎莉的传送能力，而图图索格却没有能攻击到上亿公里外目标的办法！ 除非祂无限制扩张其吞噬距离，但那样就算吞掉了舰队，也得不偿失！ 更何况，苏晓正通知第二舰队做机动，避开图图索格的攻击。 在这种距离，纵然是大魔级邪物，机动时间也是要按小时，按天来算的，祂没有旅行方面的权柄，但是罗莎莉有。 所以，苏晓接下来，不攻击了！ 对，不攻击了！ 图图索格分出九大化身，对祂的心力消耗巨大，对于大魔级邪物来说，心力是无限的，心力消耗实际上是文明力量消耗！ 此时，图图索格面对两难的选择。 第一个选择，继续按照祂的行动路径，往火星前进，但是苏晓方面占据机动性和隐蔽性的优势，可以继续偷袭祂，消耗祂。 第二个选择，祂返回陨石带，但是苏晓是等祂离开陨石带很长一段距离后再发动的攻击，属于半渡而击，这个时候撤，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回到陨石带后，苏晓也能继续推离陨石，用幻术做诱饵。 当然，无论祂怎么选，祂都死定了。 寂静清冷的太空中，图图索格和九大化身前进了一段距离，图图索格就发飙，吞噬了自己的九大化身，当然，自己吃自己是不可能吃饱的。 苏晓悠然等待着，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和罗莎莉回地球吃顿饭看场电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起去度个假什么的，再回来接着打。 罗莎莉带着苏晓传送回了地球，在地球补充了一些星辉物质药剂，罗莎莉也在地球上休息了一下，恢复心力，苏晓则趁机修炼。 修炼完成后，再回到宇宙星空中继续战斗。 这个时间过去，总指挥部才收到消息，图图索格正离开了陨石带，朝着火星而去！ 而数个小时后，他们得到的下一个消息是： 苏晓和罗莎莉联手行动，阻击来敌，将图图索格彻底消灭于虚空中。 被苏晓用极度黑心的战术，折磨到文明力量见底的图图索格原本像装死，但是罗莎莉和苏晓的传送攻击就没有停过，祂虽然吞噬能力强，但只能单方面挨揍，就算吞噬到了灾厄黑刃，获得了传送能力，传送一会儿也没有力量了。 祂活活得被苏晓耗死，横亘长空当中，继续保持着惯性飞行。 根据轨道计算，在之后不久，祂会抵达火星。 消息在人间道圣贤间扩散，他们先是惊骇，随后惊讶狂喜。 这是人类第一次对抗大魔级邪物，在没有付出任何伤亡的情况下，击杀了敌人！ 当然，这里的伤亡指的是战斗伤亡，非战斗伤亡还是有的，据说一位火星舰队的士兵在回到岗位上前，在轻重力环境下摔了，摔破了皮。 这是唯一的受伤记录。 而苏晓并没有贸然过去。 他继续让罗莎莉使用灾厄黑刃，使用自己造的屠魔导弹进行次元斩，远远的在鞭尸。 果然，鞭了一两次后，图图索格又“复活”了、 祂之前希望假死，吸引苏晓靠近，但是没有成功。 苏晓内心窃笑，祂的文明力量能支撑多久，苏晓不知道，林莜莜还能不知道吗？ 这次，祂再也没有装死的机会，无能狂怒一会儿后，被遥远到看不见的地方轮番轰来的攻击彻底击毙，陨落于星空当中。 水花儿都没闹出来。 苏晓和罗莎莉传送抵达图图索格所在处，经过超能感应一番搜索后，苏晓先是回收了被吞噬得奄奄一息的死火，又找到了图图索格死后凝结出的圣器。 那居然也是一个圣杯模样的小杯子，让苏晓不禁内心吐槽，你们海族怎么都是杯子模样的圣器。 握着杯子时，苏晓感到难以言喻的口渴和饥饿，想要吞噬各种东西，什么都想吃。 但苏晓以三尺神明控制住了自己，轻易把“吞噬圣杯”收藏在了历史画册中的某一页。 就在这个时候，苏晓突然有所触动。 他的本命咒恰到好处的圆满了，思维海里的力量流入多少，便流出多少。 思维海正中心的那颗地球，与苏晓如今用超能感应看到的地球，已经一模一样，再也无法区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木偶圣器 真实世界。 在真实的历史中，起源市早早的被人类放弃，经历了冰河时代，神战和魔神间的战争后，这里早已变成了大片大片的废墟，地形也和以前不一样，几乎分不出之前的轮廓了。 原本的巢湖扩张了好几倍，然后滴落入了血族始祖的鲜血，被苏晓在前不久净化完成。 起源市市中心也重新建立起了人类的临时基地，林莜莜和苏晓就在其中，筹备着文明复活的事宜。 一处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建立的建筑中。 “我准备好了。” 苏晓说道，他的本命咒已经圆满，修为到了尽头。 林莜莜正趴在窗边，托着下巴看着外边，闻言，用欲哭无泪地语气说道： “我也想你带我去太空中逛逛。” 苏晓无奈道：“别闹了，我也带不了，得罗莎莉带。” 林莜莜用认真地语气说道：“等罗莎莉状态恢复，我就告诉她，你和我一起行动了半年，每天晚上在一张床上睡觉，让她对你失望，然后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苏晓扶了扶额头。 “能不能认真一点，我都准备好了，做点正事吧。” “真要出那种情况，我就跟她说，我被你催眠了，你利维坦级邪物催眠我，我没办法，抵抗不了。” “然后我大彻大悟，决定和你只保留工作上的关系，相敬如宾。” “坏。”林莜莜扑过来，戳了戳苏晓的额头。 她的眼眸灿烂如星辰，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苏晓则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些玩笑话。 “准备开始了。”林莜莜突然严肃起来。 “嗯。”苏晓点头，将火花圣器外放，一团炽烈而温暖的火焰飘在他面前。 突然。 林莜莜的手按在了苏晓的手腕上，那手腕上系着一个无法取下的小巧木偶。 她的另一只手也握在苏晓另一只手的手心中，牵引着苏晓，像是和苏晓一起跳着一曲舞步，也像是傀儡师在操纵她的木偶。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苏晓的姿势不经意间被摆出。 随即。 那木偶离开了苏晓，连同苏晓思维海里所有的水晶碎片，所有的水晶碎块，所有的晶球，一起离开了苏晓。 在苏晓略微震惊地注视下，那木偶缓缓升起，漂浮在了林莜莜头顶的算子缝隙中，从中伸出一根又一根细线，连接着林莜莜的每处肌肉与关节。 林莜莜也离开了苏晓。 她在苏晓面前开始起舞起来，那仿佛是木偶和傀儡的舞蹈，也仿佛是喑哑无声的盲女在舞蹈，她闭上眼睛，美好的睫毛颤动着，木偶牵引着线条随之舞蹈。 木偶也在舞动。 黑暗仿佛剥夺了苏晓眼前所有的事物，他的思维和感官像是中了权柄级的盲目痴愚效果一般，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触动不了。 “你猜的没错，木偶自始至终的主人都是我。” 林莜莜轻声开口，那声音像来自天籁。 苏晓捧着火花圣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又要作何反应。 “你喜欢我又害怕我，你顺从我又提防我，你抱着我却对我产生疑心。” 林莜莜缓缓说道：“这些我都能理解。” “如今，我将象征自由意志的圣器赠予你。” 周围的天色好像变了，密密麻麻的雷霆在炸响，原本的晴天突然降下暴雨，干枯的河谷流出山洪。 心灵大海在沸腾，无穷无尽的力量涌上来，甚至在现实中，引发了种种不亚于邪兆的景象。 她缓步走到手持火花的苏晓面前，将头顶三尺的木偶扯下来，递给苏晓，像递过来一个糖果。 苏晓茫然接过木偶。 一瞬间，木偶消失了，进入到他的思维海。 这次，木偶不再是死板的存在，而是被他随心所欲操控着的东西，就如他在梦中世界操纵木偶那样，不，甚至比梦中世界还要自由，木偶之前未展现过的能力为他所洞悉。 他变成了木偶圣器的主人。 三尺神明俯瞰之下，苏晓恢复了之前的理智，从之前那盲目痴愚的状态下脱离出来。 他一瞬间知道要怎么运用木偶来施展真实影法术了。 那是只要心力足够，便能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 不止如此，木偶具备的感知能力，其掌握程度达到百分之百后，便是可以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 木偶对击杀敌人后获得水晶碎片，对内心的剖析，本质也是无远弗届的心灵手术。 木偶俯瞰世界，对心灵对身体的支配，属于微观世界的象征，也可以无远弗届化。 木偶还是真实影法术的象征，能用来爆发真实影法术的力量，看似木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力量，但实际上，苏晓在梦中世界存在的本身，就是这种力量的体现。 真实影法术，超能感应，心灵手术，乃至微观世界，木偶是这四者的象征。 苏晓无需抬头，便能看到林莜莜那星空般的眼瞳，她在告诉苏晓： “加油。” 苏晓明白了，接力棒交到了他的手上，将梦中世界的文明于现实中复活的仪式，开始了。 火花炽热燃烧，在苏晓面前消失，却浮现在苏晓头顶三尺，要完成这一目标，苏晓必须同时使用火花和木偶，激发二者到无远弗届的程度。 而这需要恐怖的心力，但是还好，靠着木偶圣器，他已经积攒了大量的水晶碎片，水晶碎块，水晶晶球。 火花圣器当中，也已经存在着大量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残余，它们变成了燃料，让火花无限炽热的燃料。 复活开始了。 苏晓首先使用了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 让他“感知世界信息”的范围无限扩张，包裹住了整个地球。 这一瞬间，苏晓洞见了被遗弃大陆中的种种诡异，种种危险，洞悉了各种本地居民的位置，残余利维坦力量核心的位置，洞见了旅者诅咒的源头，洞见那些躲着玩家行走的圣器…… 原本世界岛上有力量阻隔探查，但那只能阻隔权柄级的探查，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面前，毫无作用。 梦中世界。 击杀了大魔级邪物后，罗莎莉和苏晓飞到了地球上空，在这里拉着手，俯瞰整个地球。 地球中，属于世界岛东部的那片生机勃勃，光芒大照的土地上，无数神秘学联系将那里的每个人都倒映在苏晓的眼眸里。 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洞察一切，并且开始进行非常复杂和精妙的计算，要如何复活，要创造那些人，要创造那些物品，地形的不同要怎么处理，怎么样避开被遗弃大陆上还残余的危险…… 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加持下，苏晓化身成了计算力接近无穷的计算机，只要给够心力，苏晓就能算定一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世界 苏晓解析一切，算定一切后，复活的准备工作做完了。 真实世界里，苏晓手中，火花圣器爆发力量，猛烈燃烧。 真实影法术也随之激发到无远弗届的程度。 一处处，一座座城市，一个个人民和各种物资，建筑，装备，都在苏晓的注视下缓缓制造着。 一个乡镇，一个地下城庇护所，一个城镇…… 这急不来，中夏太大了，有太多的地方，太多的人们，苏晓的真实影法术也是在一处处制造，把他们从历史和幻梦里复活到现在。 苏晓望着超能感应范围内一片平静的地球，内心暗想道：“如果那些利维坦级邪物出手干预就好了。” 出手干预，就意味着利维坦级邪物们忌惮他的行动，认为苏晓的行动能够威胁到祂们。而要是不出手干预，那就表明…… 祂们不在乎。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苏晓此时催动着燃烧到极致的火花圣器，火花具备渺小奇迹的象征，能够遮蔽祂们的探查。 苏晓不再多想，专注着复活整个文明。 除了要复活梦中世界原本土地上的人外，还要复活秘境里的修行者，要复活那些也需要苏晓快速决定，这是一个极其复杂也极其细致的工作，哪怕苏晓将超能感应激发到无远弗届，可以读取世界中的各种信息并急速运算，也感到是一个相当大的负担。 “稍一不注意就容易搞出bug，比如复制了两拨人，或者有人忘了复制……”苏晓暗想。 他必须十分集中。 苏晓在梦中世界里，参与了很多次级别最高的会议，会议里就谈到过要怎么建立避难所，怎么在重大危机下保存文明，相关的建设方案可以装满一整个房间，但苏晓全部用超能感应记下了，现在这些方案成了苏晓复活文明的依仗之一，帮苏晓节省了相当巨大的计算量。 文明的火光在大陆上燃起了。 天空中。 地球的第二颗卫星，那颗散发红光的月亮将光芒播撒了下来，罩住了半边世界。 苏晓闭目，继续复活着。 他感觉，随着自己运用象征的力量，木偶和火花也对自己越来越亲近，火花圣器几乎完全成了他的一部分，那是和本命咒一样，甚至比本命咒更加亲近的一部分，如果这个世界有灵魂，那么火花圣器就和苏晓的灵魂绑定了。 木偶也是如此，木偶成了被苏晓掌控的象征，而苏晓也成了木偶这个象征的具现化。 “怪不得林莜莜不能复活文明，原来将象征的能力激发到无远弗届，本身就会提升对象征的掌控程度，她要是这么做了，她就有可能完全掌控木偶，从而引发阿丝赫达的复活……” 苏晓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文明正在复活。 复活文明时，大量的文明力量出现，汇聚到火花圣器上，也汇聚到苏晓身上。 苏晓的直觉告诉他，这些文明力量早就已经可以开辟圣贤之路了！ 但苏晓并不急，这还不是时候，只有整个文明都复活，文明力量炽烈激荡到极点后，苏晓再走圣贤之路，才能让收益最大化。 那时，苏晓能直接从准圣贤，变成准大圣…… 这也是已经铺好的道路。 时间流逝。 复活进度已经过了一半，超过八亿人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连带的还有各种建筑物，装备和战略物资，苏晓思维海里的水晶碎片也烧了超过一半。 荒芜的大地上突然立起高楼，峡谷中倒塌的废墟上重新架起高架桥，一处处被吞噬了文明力量的地下城中，城市重新恢复。 算子缝隙里，几乎无穷无尽的幽影物质涌入现世，又被火花圣器和木偶圣器同时加工，形成了真实存在的物质和人。 帝都处，什么都看不见的平地里，像植物生长一样长出了繁华的建筑，无数多的人，储存《通识冥想法》至高篇章原本的方尖碑生长而出。 太空上，无数还未完全消失的太空垃圾中，苏晓将三大舰队都在此复活，连同空间造船厂，空间站等，一起制造出来。 甚至是，太空军司令张凡，像他那样的圣贤也都能复活出来。 当初在梦中世界，苏晓并没有掌握木偶圣器，他思维海里的木偶大概率是林莜莜给他的投影，真实影法术的象征还掌握在梦族手中，梦族的大魔级邪物能借此以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配合思想瓶“复活”林辰，苏晓现在就能以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配合火花圣器“复活”张凡等圣贤。 张凡复活瞬间，先是一愣，随后，他唤出得自风母的名枪“岩枪”。 却失败了。 他击杀风母，怪物之翅，五影之王后，获得了三件圣器，其中之一是他的主武器岩枪，他对外声称是用风母的尸体打造的圣贤级灵器，但其实，岩枪是具备“活化”象征的圣器。 关于这些消息，可以说是绝密中的绝密，在梦中世界也只有两个人知晓，一个是人间道道主，另一个就是苏晓，后来在谋划战术，进行兵棋推演时，张凡告诉了苏晓他具备的“神奇灵器”，让苏晓推演战术使用。 当时，苏晓还怀疑，张硕之所以拥有“天岩地心”这个活化领域的本命咒，可能就是因为岩枪影响到了张凡，以至于张凡生下了这么个儿子。 虽然张凡对活化象征的掌握不到位，只能发挥一点威力，但也胜过所有人类制造的灵器，为他所喜。 但现在，岩枪消失不见了？ 张凡愣了一下后，陷入冥想，想看看思维海里其他圣器在不在。 五影之王掉落的青灯还在，还好…… 怪物之翅掉落的羽翼翅膀消失了…… 张凡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的两件圣器都消失不见了？ 张凡此时还不知道，象征具备唯一性，同一段历史或世界里，只能有唯一的一个象征。 风母和怪物之翅的象征早已有主，而五影之王的圣器“融影”……说实话，要是苏晓没把“姬文彬”干掉，现在也得消失，因为姬文彬掌握的“融影”象征显然更强，还包含了凛冬和律令的象征。 而青灯目前在苏晓的历史画册里，似乎在象征的“融合机制”当中，还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所以没有发生融合。 接下来…… 苏晓准备“复活”罗莎莉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时空与未来 梦中世界。 “好美啊。” 罗莎莉用粒子身躯飘在太空中，和苏晓一起俯瞰着地球，不由得发出赞叹，将感叹直接传送到苏晓耳边。 这是任何艺术形式都难以描述的绝景，湛蓝美好的星球就那样挤占了你全副的视野，你往上，往下，往左还是往右，都还是只能看到她。 人类文明的家园。 罗莎莉转过头，却发现苏晓也在看着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苏晓用幻术显示了字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梦……” 噗嗤。罗莎莉先笑了出来。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样的忧虑了。”罗莎莉笑着。 苏晓自言自语般问道：“梦醒之后，我们之间会怎么样呢？” 罗莎莉说道：“我还是想像今天这样，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不管在那里都好。再说……那也是梦醒之后的事。” 苏晓说道：“马上就要醒了。” “诶？”罗莎莉瞪大眼睛。 等了一会儿，她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才举起拳头，捶打在苏晓身上。 “吓死我了，你突然这么认真开玩笑，我还以为……我们要分别了。” 苏晓微笑着，以沉默回应。 …… 现实世界中。 苏晓以真实影法术，将罗莎莉“复活”了。 可他并没有看到复活后的罗莎莉，即使是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中，他也没有看到预定位置出现的罗莎莉。 巨石要塞主堡教堂下方。 层层叠叠的空间组成的帷幕里，那只剩影子的形体突然变得面目清晰。 罗莎莉躺在那里，安静的沉睡着，像童话故事里睡着的睡美人。 睫毛轻轻动着，冻结如千年寒冰般的嘴角微微勾勒。 好像做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 在那场梦中，她与她爱的人终于在了一起，一起结婚，收到了家人，朋友和战友送来的祝福和赠礼，她与他一同战斗，在宇宙中杀死恐怖的大魔，然后坐在地球上空，看着美好的文明世界。 太空中很寒冷，不适合生存，必须用粒子身躯才能存活，在太空中俯瞰地球，那是很寂寞的，但旁边有自己爱的人，那就不算寂寞。 她微微侧头，似乎是想去看梦中的爱人的脸，和他交谈。 她看到了一张沉默着的笑脸。 …… 星界当中。 “真理都市”，“舞台世界”，“生命谷地”，“预言之环”这四个超大型秘境中，纷纷有人睁开眼睛，投射向地球。 人类文明尚且存世的另外四位使徒级强者注意到地球发生的变化了。 “死亡女神的夙愿达成了……” “倒不如说，死亡女神留下的预言实现了。” “这也意味着，最终的战争要开始了。” “这将会是场苦战。” “但只要我们胜利了，纵然死亡，也能在未来被裁定为存活。” 四位神明的使徒在星界里交谈了一阵，随即，祂们也继续沉寂了。 …… 苏晓复活罗莎莉后，顿了一顿，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起复活工作。 维持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开销很大，他没时间浪费。 文明之火在他手中点燃，已经乖巧地像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样，木偶圣器也是，操纵起来随心所欲，如同自己。 文明的复活，终于到了尾声。 …… 一座山村中。 村民走出山坳，看向外面，呆了一呆。 那是枯萎的谷神之皮。 而他原本种下的田地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召唤的一些已经收割好的食物，堆在谷仓内。 …… 太空指挥部中。 “报告，对地球侦察工作已经完成，地球上面的情况，一言难尽。” 张凡接过报告，他怀疑自己身在梦中，中夏第二，第三舰队和所有人手莫名其妙汇聚到第一舰队来了，然后周围的星图不对劲，引力也不对接，地球莫名其妙多了一颗月亮。 再然后，地球的情况也不一样了，光是从天空往下观察，都能看出地球的陆地结构不同了。 一瞬间，张凡怀疑自己连带着周围的太空军队，一起穿越了。 当然，第一时间还是要确认这是不是邪物的阴谋，各舰队用各种办法确认半天，不仅自我确认，也相互确认，对口令做测试问问题……鸡飞狗跳了好一阵，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然后，关于地球的报告出来了。 高精度的卫星照片显示，世界岛中部和东部出现了问题，文明消失不见，完全失去踪影，还拍摄到了废墟等场地，让人感到十分诡异。 但是，在世界岛东部，有一个又一个文明的火光在点燃，一座又一座村镇，乡镇，城市，重镇……都在“复活”中。 电光在黑暗中慢慢亮起，如同燎原的火花。 至于世界岛西部和美洲的情况，由于处于地球另一面，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但张凡已经派出侦察舰队过去确认了。 “确认帝都的情况。”张凡说道。 “帝都城市群已经出现。”有人回答。 “发送信息，联络总指挥部。”张凡道。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他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地面上。 一个个天才强者也在复活中各位老牌圣贤们，夏禹，明珠，宋澍江，叶知道…… 帝都上。 “预知未来办公室”内，叶知道在接一杯水。 仅在一瞬间内，他就看到未来发生了无穷无尽的变化，未来视看到的命运发生的剧烈变化让他甚至没拿稳水杯，让纸杯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出现了好久没有出现的惊愕表情。 随后，他的嘴角勾勒出弧度，他在孤独一人的办公室里，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冲出办公室，好像是想要看到什么。 在办公室外，他看到了一队全副武装，无比警惕的修行者。 他们的装备很落后，但胸前的红旗和肩膀上，那写着“太虚”的肩标让人印象深刻。 “叶知道，你怎么在这里？”有人提问，声音带着浓烈的不确定，因为现在眼前的叶知道，距离他们认识里的，已经过了很久，样貌有了不少改变，只能勉强认出是自己人。 纵然已经通过未来视看到了这一场景，叶知道还是激动高兴，笑着说道： “欢迎回到未来。” …… 某顶级医院内。 姬文彬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他记得自己刚还在救护车上，等待抢救。 面对莫名其妙变换的场景，姬文彬没想太多，他捂着心脏，靠气势和超凡九阶的顽强没有死亡，大喊着： “有人吗，来救救我，我心脏没了。” 所幸，医生和护士就在附近，立刻拉着她去了急救病房。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祂们不在乎 文明复活进入尾声。 苏晓的思维海里，以往那如同星云一般的水晶碎片，水晶碎块，晶球等，已经清空了99%，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储备。 这是水晶很多是苏晓在梦中世界，几乎全年无休追杀邪物积攒出来的，也是大量玩家帮苏晓清理被遗弃大地时，积攒出来的，可积攒出的那么水晶碎片，几乎在短短数分钟内就用完了。 无远弗届对心力的消耗是真的恐怖。 随着文明的复活，火花圣器与木偶圣器逐渐融为一体，像是木偶的心脏中，有火焰在燃烧，而这融为一体的存在，也同苏晓的本命咒一起，处在思维海的最中心。 大量文明力量正在反馈到苏晓身上。 《圣贤之路》记载的突破仪式，创造一个文明是最顶级的圣贤的突破方略，现在苏晓坐到了，他让这片土地曾经的文明复活了。 “苏晓，突破机会到了。”林莜莜提醒到了。 其实无需她提醒，苏晓自己都能感觉得到，现在是自己突破的最佳关头。 “到了这个时候，利维坦级邪物们都没来干扰么……” “难道祂们果真不在乎我的突破？” “罢了，那就先突破。” 苏晓眼中光芒一闪，他本命咒就是幻术世界，因此无需使用触媒法术调动幻术世界的力量，自然便能借助裹挟身周的文明力量，将思维海开创为心相平原。 在苏晓内心中，一个世界展开了。 由于苏晓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观察了整个梦中世界，因此，苏晓展开的心相平原，将同样是整个世界。 一个和地球一模一样的秘境！ 这在一般的准圣贤修行者眼里，这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首先准圣贤修行者要造一个和地球一模一样的秘境，他必须有足够的知识，要知晓整个地球的情况。其次，他必须有很强大的“幻术世界”，如果本命咒不是幻术世界，光靠触媒法术仪式调动幻术世界的力量，绝对完不成，能弄出中小型秘境就不错了。最后，他还需要足够的文明力量，这可不是虚假的微观世界，而是能在地面上展开的真理平原，能在星界和物质界之间固化出入口的真实存在。 但很快，苏晓发现，就连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的文明力量，大概只够他弄出小半个中夏那么大的秘境，不能更大了。 “……果然，复活了什么层面的文明，就只能弄到多大的秘境，这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吗？” “像林莜莜那样，弄出一个真实宇宙作为梦中世界，果然是利维坦级邪物才能触及的层面……” 苏晓没有沮丧，小半个中夏那么大的秘境也够了，甚至很无敌了，超过绝大部分中小秘境，接近红崖秘境，寒冬秘境这些超大型秘境了。 而那些秘境，可都是大魔级邪物才能创造出的，苏晓和祂们同级别，已经是圣贤层次的极限。 也已经足够了。 苏晓可以为自己的心相平原设置各种各样的“真理”，这些真理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是权柄级别的“律令”，能对整个心相平原起效，也能让心相平原变为真理平原后，对整个真理平原起效。 比如，苏晓可以设定一道真理，“秘境之主在秘境内能发挥更强的战力”，这种模糊不清的真理会综合性的提升苏晓的位阶和力量，纵然不可能达到象征级，可面对同为权柄级的存在，苏晓直接就能占据优势，虽然这优势十分细微，可以忽略不计。 也可以为整个秘境设置各种优势环境，就像怪物之翅做的那样，让整个世界布满混乱迷雾，一半时间下雨涨潮等，混乱迷雾能让祂更容易收割秘境内的文明力量，下雨涨潮则有利于祂的眷族生活。 但苏晓一个这样的真理都没有设定。 苏晓从林莜莜那里知道，最好的心相平原，就是接近地球，适合人类文明存续与繁荣的心相平原！ 这样的心相平原，虽然在现实中展开为真理平原时，不会为圣贤提供战力加成和地利支撑，但是可以提升圣贤的文明储备能力和抗疯狂，抗风险能力。 这是最为“中正平和”的选择。 那么，所有的真理要极力仿照地球的环境来。 苏晓眼眸微张。 他让温度适宜，让春风吹拂，有虚拟的太阳，有海洋，有青山绿水，有各种动物，有城市，有人类居民，有修行者…… 苏晓暗暗感激自己在修炼幻术世界时积攒的各种知识，还有此时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让他在做这些真理设定时得心应手，非常完美。 他的心相平原完成了！ 啵！ 几乎是同一瞬间，苏晓思维海里的咒星化为了这一心相平原外的无数星辰，它们倒映在这个世界上，是每一颗夜晚的明星。 这处心相平原不仅出现在苏晓内心里，在那神秘的，纯思维主导的星界中，一颗新的星星出现了。 苏晓的视野能看到星界，在星界中，他发现太阳系——物质界——像一颗巨大的蛋，而各大秘境则是一颗颗很小的蛋，浮现在物质界外，周围眼眸里，苏晓看到了成百上千个秘境，都被时空乱流包裹着。 只有掌握旅行能力，才能在星界中飘荡，从一个秘境前往另一个秘境。 苏晓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没扩张到这里，但苏晓还是凭着权柄级的超能感应，对周围世界有所感应。 绝大多数秘境都断掉了和物质界的联系，有联系的，基本都是当代人类文明圣贤所拥有的秘境，还有就是深渊秘境，寒冬秘境等邪物的超大秘境。 人类也有超大秘境，苏晓看到了一处城市化程度巨大的蒸汽都市秘境，看到了一处仿佛星环般的秘境，看到了满是鲜花与稻穗的谷地，看到了舞台装置主导的诡异世界…… 看到遥远要塞的城市与乡村，看到了一处满是花园和墓碑的秘境…… “恭喜……” “欢迎……” “我们又有新人加入了。” “祝贺……” 四个超大秘境中，均有声音传来，像是恭喜苏晓。 而属于金白之主的遥远要塞，属于死亡女神的悲伤花园，此时却没有声音传来。 苏晓明悟，这是那四位大圣级修行者，六神中不熟的四位在短暂苏醒后发来的留言，而罗莎莉并未短暂苏醒，死亡女神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为他祝贺。 苏晓也以声音回应，星界是半思维的世界，身为秘境之主，他只要想传达声音，声音就能过去。 “感谢你们的祝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圣贤 苏晓的秘境很快也被时空乱流包裹住，他的秘境成了星界这片海洋中的新浮岛。 苏晓并没有让自己的秘境与物质界形成通道，固化这样的通道需要大量的文明力量为引，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 他的思维回到物质界上，为这种世界既在他的内心，也在客观存在的星界中的感觉而感到十分新奇。 正常的圣贤，刚诞生心相平原里是不会放人的，毕竟他们是用幻术世界触媒法术仪式搞了个世界，没办法在里面弄人，能把世界弄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之后想要往里塞人，往往需要心相平原在现实中展开成真理平原。 但苏晓本命咒是幻术世界，本身就有生活在苏晓想象中的幻术世界内的居民，比如河洛等，这个时候苏晓就可以直接安排进去，相当于让他们从幻想中的人，变成了客观存在的实体，之后如果打通了秘境和物质界的秘境甬道，他们甚至还能离开，成为真正存活的实体。 当然，这里有个缺陷，权柄级的幻术世界至多只能孕育咒星八阶的存在，无法孕育其他权柄级的存在，除非苏晓用晶球（王侯之血）等做核心。 象征级是可以的，但是会耗费相当多的心力。 随着苏晓的心相平原诞生，苏晓的本命咒也发生了变化。 人类正常来说，是时时刻刻都有心力从内心涌现，正常来讲，心力涌现时，随之而来的是文明力量，但对于现在的苏晓来说，一切都不同了。 苏晓的心力像溃堤的洪流那样，涌入了思维海里，随之而来的不是文明力量，而是汹涌无比的恐怖污染。 这些污染在第一时间，就在苏晓的心相平原里制造了诡异场景，制造出了种种眷族级邪物。 苏晓以超能感应观察了一番，发现他制造的诡异场景以梦境，幻觉居多，但还没造成什么损伤，邪物则以梦族邪物为主。 “……我这算是成了梦族的王侯级邪物吗？” 还好，苏晓秘境内同样有修行者，他们迅速组织起了对邪物的反击，捍卫文明力量。 苏晓遏制住了这种洪流一样的心力，疯狂污染也减少到了细水长流的程度，但这已经是极限，再要遏制，苏晓得让自己沉睡了。 到了这一水平，苏晓发现自己的心力恢复速度和咒星九阶的自己差不多，至多略高一点点。 不过这种细水长流的污染，完全能够由秘境内的文明消化，他们文明增长的程度轻易超过了污染。 到了真正的圣贤层次，心力已经是无穷无尽了，但无穷无尽的心力对应无穷无尽的污染。 “虽然这让我时时刻刻在产生污染了，但往好处想，我储备的文明力量大幅度提升，能在短时间内使用更多次的晶球……”苏晓苦中作乐，安慰自己。 其他方面，比起成为圣贤之前，苏晓几乎没有什么进步。 “嗯？”就在苏晓这么想的时候，思维海内，异变突生。 原本凝结的咒星“千万面相”竟然开始和苏晓的本命咒“幻术世界”发生融合！ 好像苏晓刚刚打破的，不止是文明力量和疯狂污染的界限，还有领域和领域的界限！ 最终，千万面相和幻术世界合为一体，形成了苏晓全新的本命咒！ “……这，到了圣贤层次，相邻领域的异能就这么简单能融合了吗？”苏晓吃惊，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 他很快意识到，这并不单纯是他突破圣贤的原因，他使用世界之门，制造了许多自己的分身，冥冥中暗合了千万面相的修炼法则，同时，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让他见到了每个人的样子，也符合了千万面相的准则。 就在这时，一张面具在思维海内浮现。 那是千万面相的象征，它不知何时起，一直沉没于心灵大海当中，如今，它受到苏晓的牵引，直接出现，浮现于思维海内。 这张面具迅速浮现在木偶的脸上，无面的木偶不仅心脏处燃着火焰，脸上还多出了一张无面的面具。 三大象征开始了一定程度的融合。 苏晓冥冥中感觉到，自己距离成为象征，只差一点了。 他还需要把自己的本命咒也凝为象征，但是强植梦境和怪影杀手的象征尚且不在苏晓手上，也不在心灵大海里，否则苏晓这一波大概率能把强植梦境和怪影杀手的象征从心灵大海中呼唤到思维海里。 在哪儿呢？ 其实林莜莜很早就告诉了苏晓答案。 她曾经给苏晓留言，让苏晓完成文明复活后，就去找奈菲丝。 击杀奈菲丝后，他就能凑齐所有成为大魔级邪物的象征，尝试熔炼各个象征，成为大魔级邪物。 或者说……大圣级修行者。 也可以称呼为，神明的使徒……是能参与，干扰，影响神战的角色。 奈菲丝在哪儿呢？ 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下，除非用同样的象征级力量防护，否则没有什么逃得过苏晓的眼睛，苏晓一早就发现了奈菲丝。 祂正是制造出旅者诅咒的主犯，祂就在苏晓本体所在位置——起源市附近的地下，那里有一处被封闭的秘境甬道入口，只要苏晓投入足够的文明力量，就能打开那里，前往奈菲丝所在位置，幻缘市。 而在之前旅者诅咒多发的地段，有另一处通往幻缘秘境甬道，那处甬道苏晓在梦中世界还去过，那里是幻缘秘境不断崩塌的边缘地带，有大量妖鬼级邪物，甚至还有已经挖掘好的坑洞营帐等。 苏晓已经完成突破了。 如今，他可以直接自称自己为圣贤，真正的圣贤，不是那种准圣，虽然战斗力比起之前来说并没有质变提高，还损失了大量水晶碎片，但修行前路已开。 他即将向象征层次进发。 “恭喜！”林莜莜在旁边鼓着掌。 苏晓微笑着，散发白色气势，说道：“我想作诗一首，但是我没这水平，怎么办？” “嗯，我要先去帝都一趟，给他们说明现在的情况，免得他们一脸懵逼，可以吗？” 林莜莜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不许提我的存在，你要告知他们，是你在相对于他们来说的未来，和他们一起战斗，活到最后，在一次时机下蜕变为了利维坦级邪物，积蓄力量很久后，才复活了他们。” 苏晓一愣：“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超越性 苏晓望着林莜莜的眼瞳，听着她说道： “因为你现在是火花圣器的主人，火花圣器需要大量的文明力量才能熟练掌握，如果说是我复活的文明，那么大量的文明力量就会到我身上，对我而言，这只是量变，意义不大，但对你来说，彻底掌控火花圣器，让你，而非圣器，成为文明的象征，这才是迫切之事。” “而且，我需要你来扮演我。” 苏晓皱眉：“扮演你？扮演死亡女神吗？这又有何意？” 林莜莜说道：“这是给我的大敌们一个假象，让他们以为，我想把你培养成我的一道分身，一具面相……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利维坦级邪物和象征的关系了。” 苏晓说道：“象征……说起来，利维坦级邪物好像确实不掌握象征，而是由祂手下的大魔级邪物执掌象征。难道利维坦级邪物突破境界后，会把象征分给眷族，由眷族掌握吗？” 林莜莜没有立即回答苏晓的话，她看着窗外的红色月光，说道：“你既然已经到圣贤层次了，也该告诉你大魔级突破为利维坦级的秘密了。” “大魔级邪物因为本身是象征的化身，所以具备不灭性，象征具备唯一性，每个世界只有一个，你有没有考虑过，不同的世界之间，如果出现了两个完全相反的大魔级邪物，那会怎么样？” “举个例子，比如a世界，是罗莎莉执掌传送象征，成为了大魔级邪物。b世界，是林辰执掌传送象征，成为了大魔级邪物。c世界，没有人执掌传送象征。当然，真实情况肯定比这复杂，只是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等到abc世界都毁灭，这一世代结束，最后谁才是传送象征的主人，谁可能借助传送象征复活呢？” 苏晓陷入了沉思，随即，他试探性说道：“是利维坦级邪物们决定？祂们裁定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历史，那么那位大魔级邪物就是象征的化身？” “冰果，正确。”林莜莜打了个响指：“但是利维坦级邪物不同。” “如果把王侯级邪物，圣贤等不同的称谓统称为权柄级，那么使徒，大魔，大圣就可以统称为象征级，但无论是权柄级还是象征级，他们始终都只是在时空帷幕的一角，仅仅蜷缩于一个世界，一段历史而已，从某种程度上，它们自己只是强大的泡影而已，虽然在自身所在的历史里可以干涉神战，影响利维坦级邪物间的局势，但风一吹，就可能消散。” “当然，活过了灭世的大魔级邪物会稍好一些，因为历史已经裁定，祂在所有世界都是象征的化身，即便在一些历史里陨落了，复活或者存活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而利维坦级邪物……祂们虽然仍然受到象征的影响，不能说完全超出了象征级，但是祂们已经不受到历史帷幕的限制，能够俯瞰历史帷幕，司掌历史。” “这是因为，利维坦级邪物司掌的象征，和大魔级邪物不同。” 苏晓疑惑道：“不同？” 林莜莜解释道：“象征具备唯一性，这种唯一性是以心灵大海为限制的，比如你利用历史画册，将死火象征封入进去，实际上已经将死火带入了另一片心灵大海，真实世界的心灵大海深处会重新诞生对应的象征，而当你将象征拿出来时，心灵大海诞生的象征会立刻融入你的象征。” “而利维坦级邪物的象征不具备单一世界内的唯一性。这就是为什么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的位格与象征等同，相当于伪象征的缘故。它具备超越性。” 超越性？苏晓静静听着。 林莜莜说道：“超越性是大魔级邪物突破到利维坦级邪物所必须的东西，它的本质是让你能俯瞰于历史帷幕上。这就像修行者要有权柄才能成为超凡九阶层次的强者，就像圣贤需要象征才能成为大魔级邪物一样。但超越性的稀缺程度超出你的想象，超越性是恒定的，整个历史帷幕里都恒定，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 “总体而言，每个象征都具备一定的超越性，象征的领域小一些的，超越性少一点，象征的领域大一些的，超越性多一点。每个大魔级邪物也具备一点超越性，但不多，比起本象征所具备的超越性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就算是这样，也让大魔级邪物很克制时间领域异能，对于本历史内时间改变很敏感。” “当超越性达到一定的量级，就能量变形成质变，成为利维坦级邪物。这方面的例子是血公主和血族始祖。当超越性低于一定的量级，就会从历史帷幕上跌落，这方面的例子是凡沙赛提马特什。” 凡沙赛提马特什，你好惨……苏晓默默想着。 他没在内心鞭尸对方，而是询问道：“超越性应该如何获得？之前我问你血公主突破的细节时，你也在卖关子，都不告诉我。” “而且，这和我要扮演你，有关系吗？” “超越性的获得渠道，一般来说有两种。”林莜莜说道：“第一种，从利维坦级邪物身上获得，比如你干掉了利维坦级邪物本体，嗯，超越历史帷幕的本体，你就能得到它身上的超越性，这就跟王血一样，沐浴神血，就能成神。” “第二种，以历史帷幕之上的视野来看，整个历史帷幕也有一个更巨大，更抽象的心灵大海，而这片心灵大海中也潜藏着一些超越性，每当有大魔级邪物诞生时，大魔级邪物就能从中获取一点点超越性。” “当初血公主被夹在未来之主和低熵阴影两位利维坦级邪物中间，未来之主和低熵阴影并不是只在一个世界，一段历史中战斗，而是在整个历史帷幕内战斗，他们之间的博弈影响整个历史帷幕，有无数个先知步入了血池当中，诞生了无数位正在孕育利维坦级邪物的血公主。” “这无数位血公主都具备一点超越性，一方面是来自先知的，他是未来之主的象征，具备一些超越性，另一方面是来自孕育，血液等象征的，这些象征的超越性虽然被谷神所掌控，但吃得不算干净，心灵大海里还留了一点点，且当时谷神和阿丝赫达争斗，或许受了伤，有超越性跌落心灵大海。” “就这样，量变积累成质变，血公主便成为了血族始祖，和影族，海族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光凭那点超越性或许还不够，我的本体猜测，当时低熵阴影也做了投资，并且成功地得到了收获……这可以解释海族不承认血族始祖是血公主，而想要复活血公主的原因，因为在成为血族始祖后，血公主变成了另一位存在。” “而我的本体用某种方法谋夺当初阿丝赫达的超越性时，并没有谋夺完全，拉维翁和我撕扯掉了阿丝赫达，让祂有很多超越性洒在了心灵大海中。”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需要你出来承认我主导的事迹，代替我的存在，来扮演我了吧？” 苏晓看着林莜莜，她脸上笑意盈盈。 第一百五十章 面相与化身 苏晓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地，寒意透彻。 “扮演已逝之神，结果是祂有可能在自己身上复活。扮演还未逝去的神，是把自己炼成祂的分身，为其获得一点超越性……” 苏晓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初入被遗弃的大陆时，见到的那个梦族的幻景，在那里，那个梦族的女祭司曾提到…… “某些不愿意成为神明面相之一的人，会逃避过去的避难所。” “比如我，可惜……我没有打开通往那里的门。这里终归不是梦境之心……” “又或许我已经逃走了，但我没有逃走这件事，被神明们编入了历史。” “是的，我和你实力接近，再往前一步，我将会是祂……会是阿丝赫达的面相之一。” 但更诡异的是，那个自称不愿成为阿丝赫达面相之一的女祭司，本质是阿丝赫达残余力量凝成的核心！ 这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现在联想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位女祭司是阿丝赫达的面相，阿丝赫达曾经依靠她来获取超越性！ 苏晓靠着木偶控制面部表情，缓缓吐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是要我假扮我在扮演你，不然真的很可怕。” 好不容易修炼到象征级层次，结果居然是为利维坦级邪物做嫁衣，太恐怖了。 林莜莜突然说道：“为了扮演我，你需要女装，穿小裙子和丝袜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等，你是认真的吗？！”苏晓惊悚。 “骗你的。”林莜莜笑容更灿烂了：“调节一下气氛，调节一下气氛。总之，你需要跟他们说的事是这样……” “第一，当初是你和他们并肩作战，最后你带着极大的幸运成分，靠着他们的奋战和牺牲做掩护，成为的利维坦级邪物，怎么成为的不用告诉他们，这是巨大的秘密。” “第二，你在积攒足够的力量后复活了整个文明。” “第三……” “第四……” “总之，你要替代我，让我不存在，把我所做的所有事都说成是你做的。至于其他的，你自由发挥就是。” 苏晓听完各种要求，按了按额头。 “好了，我知道了，我丢投影过去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你也看着，有什么问题你提前告诉我。” “嗯嗯。”林莜莜飞速地点了两下头。 苏晓默默想道：“等交代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奈菲丝了……” “不管如何，突破到大魔级邪物为先！” 其实苏晓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知为什么，他刚刚那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接触到幻缘秘境后，却没有探明白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应该没什么困难，奈菲丝曾经欺负他只有觉照六阶，把他暴打，现在该暴打回来了。 …… 帝都地下，总指挥部。 全国因为复活在真实世界，出现了一阵混乱，尤其是很多本来在秘境和国外的人，突然传送了回来，还有点懵。 在处理完各种紧急事态后，总指挥部也立刻举行投影视频电话会议，各个大佬汇聚于此，讨论目前的情况。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大量修行者反应，自身修炼速度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再根据残余的废墟和少数发现的资料，我们暂时可以认定……” 报告者深吸一口气，说道：“这里是未来！” “我们从过去穿越到未来了！” 有人说道：“而且这还是游戏中的未来，根据鸿钧网络比对舰队发来的图片，地形图和游戏《最初之神：终末之地》很像。” 一张张图表出现。 大家对这种情况感到莫名其妙，只能去猜测。 人间道道主明宗渊深吸一口气，说道：“各地有没有出现伤亡情况？联络都完成了吗？” “联络状况基本完成，已经取得各地的情况，鸿钧网络基本连通。但卫星都没了，只剩下有自主动力的空间站和三大舰队，在地球有两颗月亮的情况下，卫星也无法工作……” “伤亡还没报告上来，但各地状况都比较稳定，没人报告有发生紧急事态。” “各大秘境里的修行者也都传送回来了，呃，如果是传送……他们被分配在了一些危险的位置，有接敌报告过来，但敌人尚且能应付。” 明宗渊问：“老式核电站，战略物资尤其是粮食储备，这些的情况如何？” “老式核电站没有发现危险，工作人员控制了那边。” “鸿钧网络汇报，监控下的战略物资都在，没什么问题。” 明宗渊又关注了很多要害的地方，发现都没问题后，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各种储备物资都在，人员设备也没有损伤，因为秘境里人员的“撤出”，应对危险也算有了底气。 十几万名超凡者，数百名圣贤和超凡九阶，这是修行者层面的力量。 天空中，聚集的，刚刚向总指挥部做出汇报并请求指示的太空军，是科技层面的力量。 有了这两股力量打底，虽然还是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底气了。 “命令，太空军派出侦察分队，对地球和新出现的月亮进行侦察，务必小心谨慎。” “各级机关注意维持稳定，安抚民众让民众不要出现恐慌。” “准备启动一级战备……” 很快，“预知未来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叶知道也被请到了总指挥部，大佬们都很想知道，叶知道知道些什么。 “首先我先汇报一件事，太虚特战队遗落的成员全员归队，目前在紧急事态部2号大楼的大厅内集合，我们还确认，一同失踪的调查队回来了……其中包括已经有死亡记录的苗生知教授。” 叶知道不慌不忙说道：“根据我未来视的观察结果，我认为，我们是被创造，或者说，被复活在了未来。” “复活在了我们的文明破灭之后。” 这话一出，会议众人不免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我有两个猜测，我本人倾向于第二种。”叶知道说道： “第一种猜测。我们和邪物已经爆发过战争，战争结果大概率是两败俱伤，然后，我们残余的子孙后代使用了类似时空机器这样的东西，把过去的我们复活了。这是比较科幻的猜测。” “第二种猜测。我们和邪物爆发了战争，在战争过程中，我们一位修行者突破到了很高的境界，以至于在战后，他能用某种方式将我们全部复活。” 说到这里，紧急事态部的邱松石突然说道：“我们没有取得和苏晓的联系，他刚应该和罗莎莉一起，在地球上空。” 太空军的副军长说道：“太空军没有报告发现苏晓。” 叶知道缓缓说道：“……考虑到各种情况，比如复活文明的能力与意愿，比如修炼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可能性……能做出这种行为的，较大可能是苏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利维坦级邪物‘旅者\’ 就在叶知道说出这一判断，众位大佬还未消化过来时，会议室外，有人传讯过来： “报告，收到来自苏晓的通讯，他在门外，请求参加会议！” 明宗渊道主说道：“接进来。” 以苏晓自身的实力和在人间道内部的地位，他本身就属于这种顶级会议必须加入的成员，而现在，叶知道判断出这一切和苏晓有关后，所有人更是忍不住好奇。 真的和苏晓有关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种期待下，苏晓走进了会议室。 来之前，苏晓施展千万面相，让自己变成了较为年老，符合梦中世界年龄的状态，没有穿动力甲。 找位置坐下后，苏晓直接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诸位道友。”苏晓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一下在场所有人：“好久不见。” 他的话语沉重，仿佛蕴含力量，仿佛是千万年的时光过去后，人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直白一点，直入主题吧。”苏晓说道： “在诸位记忆中的那段历史里，不久后，邪物与人类发生了战争。关于战争的详情，在未来地球中有所记载……” “这场战争，我们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文明被打得支离破碎，但我们并不算是失败，我们至少可以说是打平了，几乎所有大魔级邪物被我们消灭，利维坦级邪物也被打得纷纷沉睡。” “在战争中，我也机缘巧合的突破了大魔级邪物的限制，成为了利维坦级的修行者。”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很多人都在哗然。 这里可都是人间道的大佬，就连圣贤都不是每个人都能参与这种会议，连他们的心性都承受不住苏晓所说的劲爆消息，不由得哗然。 苏晓等了一下，等他们接受既定事实。 随后，苏晓说道：“之后，我一直筹备力量，准备复活文明。直到今天，我才凑够足够的力量，将我熟知的文明复活。” “我们回来了。” 听到苏晓话语的众多修行者，一时间久久不语，无法品出这其中的滋味，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刚刚还好好的在工作生活，突然间被传送到一个末世环境下，地球大陆结构都出现了变化，然后被告知，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是复活者。 这话产生的冲击力太强。 但冷静下来，理智思考，貌似苏晓所说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这里的大佬都知道未来地球的事，也知道天才去未来地球后，能够利用心灵大海里自己死亡产生的力量修炼，这种现象同样也出现在了这里，很多人都在报告自己的修炼速度莫名提升，仿佛在使用至高篇章原本一样。 更不要说，叶知道也做出了佐证。 苏晓耐心地等待着他们消化这一消息。 明宗渊道主首先反应过来，冷静询问道：“你既然修炼成了利维坦级邪物，那你的称呼和尊名是什么，圣贤又要如何修炼成大圣，大圣又要怎么修炼成利维坦级的修行者？” 苏晓微笑道：“我一个个回答吧。”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的尊名是，万界万面的旅者。” 话音一落，苏晓思维海心潮澎湃，他却不管，继续按照林莜莜给的剧本说道： “圣贤要修炼成大圣，首先要把自身本命咒修炼到圆满无缺的极限，之后凝结或找到本领域的‘象征’，与至少一件圣器结合，方才能成为大圣。” 象征？圣器？众多圣贤听着这些话语，一时间不明白其意思，却有隐约感觉有无数奥秘。 有些精研邪物历史，神秘学知识的圣贤更是紧皱眉头，联想颇多。 苏晓接着说道：“而象征中具备超越性，依靠超越性，大圣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利维坦级邪物般的存在，这一境界暂无咱们人类的名字，这一境界的邪物叫利维坦级邪物，祂们也被自己的眷族称呼为神明。而我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支配者，历史支配者，也可以称呼为旧日支配者。简称就是支配者。” “这个名字准确的反应了这一境界的修行者和邪物具备的共同能力，这不是这个会议需要讨论的事，稍后我会把相应的文件分享给大家。” 苏晓说着，他感受到了林莜莜的感觉，要展开来讲利维坦级邪物能支配历史什么的，东西太多了，且和苏晓主要想说的内容冲突。 也过了一把卖关子的瘾。 在场众多圣贤，无不像学生那样认真听着苏晓谈玄论道，讲到关键的时候，又突然卖关子，一下子让他们牙痒痒，却没办法。 明宗渊道主继续询问：“当前，我们人类和邪物的形势是什么样？” 好问题！苏晓内心赞叹，这也是他急于要告知的。 苏晓说道：“利维坦级邪物们纷纷沉睡，大魔级邪物被我杀的差不多。整个地球几乎是神战的战场，到处有利维坦级邪物残余的力量，还有大量王侯级邪物，以及可能的，游荡着的大魔级邪物。” “大量的秘境已经关闭出入口，但随着文明的发展，很可能那些秘境会重新打开。” “而我们和邪物的战争没有结束，只是中场休息！” “我复活我们的文明，是希望我们能够并肩作战，像之前那样，彻底击败利维坦级邪物，迎来人类文明的世代。” “现在，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发育，为之后的开战做准备。” 邱松石询问道：“我们目前敌对的族群还有那些？要面对多少位利维坦级邪物？还有多久要爆发利维坦级的战争？” 苏晓摇头：“时间尚不明确，大概有三五年的时间。” “至于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不可自证，未来之主还在未来……” 他顿了顿。 “然后呢？”有人问。 苏晓沉重道：“其他活着的利维坦级邪物，都是我们的敌人。” 众人内心都生出了一丝寒意。 虽然没有从刚刚爆炸的信息量里缓过劲儿来，但这些圣贤们大都知道了一件事，就是人类文明阵营中，出现了能和邪物抗衡的顶尖战力，苏晓，他是利维坦级邪物级别的。 这是个很振奋人心的消息。 但任何一个会数数的人，都会发现，苏晓只有一个。 而利维坦级邪物，是复数个，数量比苏晓大得多。 苏晓再次强调道：“我希望诸位道友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在三五年后，就会与利维坦级邪物交手，在那之前的时间，是我们仅有的发展壮大时间。” “我自会死战，诸位也要死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 根本矛盾 苏晓有苏晓的战场，众人有众人的战场。 这也是林莜莜在来之前告诉他的，他们复活文明，不是为了让文明像花园那样被呵护，也不是单纯为了苏晓突破境界。 文明本身也要参战。 这不是他和她的战争，而是所有人要一起面对的战争。 接下来，苏晓在会议室内解答各种问题。 “人类文明还有残存吗？”有人询问。 苏晓回答：“战况最激烈的，是世界岛一片区域，这一片区域的人类文明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秘党所在的东美洲稍好一点，虽然文明毁灭，但是人类没有完全灭亡，已经重建了文明。” “但是他们重建的文明总体上走向了和我们不同的道路，将超自然力量和科学结合得更紧密，整体上却大致是工业革命时期，还在使用蒸汽轮机，火车，烧煤……” 人们惊异，开始询问这方面文明的情况，苏晓也一一给出回答： “大体上，现在的东美洲孤悬于世界岛之外，太平洋和大西洋上有强大的力量阻隔，那些力量应该是神战遗留的利维坦级邪物力量，我可以慢慢清除，其中，大西洋被现在新诞生的文明称之为雷霆海，他们越过雷霆海后，在世界岛上有两个聚居地，一个叫巨石要塞……” “新生代的文明中，诞生了六位大圣级修行者，准确说是四位，陈紫微和罗莎莉在那场战争中幸存了下来，并且修炼成为了大圣级修行者，另外四位是新生代的文明诞生的……” 罗莎莉和陈紫微幸存了下来……在场众人听着，先是有些诧异，陈紫微和苏晓虽然没听过有什么亲密关系的传闻，但罗莎莉是苏晓的妻子，她活下来让人更加相信苏晓突破到了利维坦级，增加了苏晓话语里的可信度，许多人甚至开始思考，当初那场战争，罗莎莉应该得到了苏晓很多的照拂。 他们问，苏晓继续解答着疑惑，述说着“终末之地”的情况。 人类中诞生了六位大圣，这样的消息十分振奋人心。 “好啊，我们人类作为单一族群，有苏晓这样的利维坦级‘支配者’，有六位大圣，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实力堪比海族，梦族这样的大族啊。”有人感叹道。 明宗渊则看向苏晓，询问道：“那四位大圣听你的吗？罗莎莉和陈紫微呢？” 苏晓回答：“祂们都会听我指挥，和邪物战斗，这点不用太担心，目前的人类文明非常团结。” “至于罗莎莉和陈紫微，她们和那四位大圣一样，各自在沉睡当中，为之后的决战做准备。” 接下来，有人开始询问环境灾害的情况，是一位负责农业的大佬。 苏晓回答道：“目前的环境不容乐观，由于神战的缘故，导致大量的土地其实不适合种植正常农作物，普通的植物也会扭曲异变，但我们已经研究出了适应生长的种子，也可以采取无土栽培……” “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施展真实影法术制造粮食，但这会极大的损耗我的力量，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这么做。” 军方的一位司令问道：“目前敌人的情况呢？” 苏晓立刻拿出一个u盘，插在会议室的播放器上，上面记载着他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感知到的情况。 “这是邪物的情况……” “这是环境灾害的情况……” “这是具体的地图……” 由于是总的会议，没时间研究地图，苏晓便把这些数据直接分享出来，由他们处理。 圣贤们如获至宝的收下了，这些都是规划发展的关键情报。 “王侯级邪物竟然有数千个，是我们的十倍……” “当初那场神战到底多激烈啊，催生出了这么多疯狂的王侯……” “击杀这些王侯级邪物，我们的实力也应该能提升，能出现更多的圣贤。” “只是不知道大圣要如何成……” “等会儿看苏晓留下的资料就好。” 各种杂事询问得差不多的时候，明宗渊突然说道：“苏晓，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晓道：“道主您请说。” 明宗渊抬起头，锐利的眼神直视苏晓：“我们和邪物的根本矛盾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关键，以人类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不能震慑邪物，和邪物和睦相处呢？可苏晓先前的表现，却是要死战到底。 “之前”邪物袭击人类，是以文明为食，可现在人类的实力已经足够震慑邪物了啊。 这个问题，林莜莜告诉过苏晓。 在邪物眼中，历史是利维坦级邪物之间裁定的结果，而历史与历史之间诞生的文明，则更像是一种资源，一种自然长出的东西，是抢夺的对象。 整体来说，邪物从没把文明放在眼里，对文明一直都是养肥，养肥期间有王侯，妖鬼，眷族等吃一点边角料，养肥到最后就一口吃掉。 而之所以不养到更肥，是因为所有文明都是汲取“鲸”的力量生长的，一旦文明呈现几何式爆发，就会让鲸剩余的文明力量快速消耗，让所有利维坦级邪物的宏观寿命减少。 毕竟，如果鲸的文明力量被文明汲取完，吃完，那么就没得吃了，就会疯狂。 林莜莜也说过，如果她把人类文明以眷族的形式复活，不让人类文明发展，移动到秘境内，那么她其实和那些利维坦级邪物之间是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的…… 但林莜莜不能这么做，对于利维坦级邪物来说，维持自我的存在是第一准则，一旦她这么做了，她就不是她了，所以她不会投降。 苏晓想了想，说道： “如果我们全人类选择化成邪物，再停止文明发展，变成类似永恒帝国那样的形式，我们确实可以不打这一仗。” “但那样的代价，是我们的发展永远停滞，但停滞不能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我们要保持动态的停滞，会有无数的人民群众在无尽的时间里牺牲，受苦。” 这话一出，指挥部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人们在互相张望着，看着，确认着。 毕竟，圣贤们再怎么说也是最上层的力量，按照苏晓所说的动态停滞，那牺牲的也不会是他们，而是底层的民众。 苏晓说道：“周温伦道主有一句话，若无人间，我不是我。这句话很正确，我已经是利维坦级的存在了，如果我违逆了我的本心，选择了投降妥协这一条路，那我就不再是我，会变成另一个怪物。” “对于利维坦级邪物来说，保持自我，是和保持生命一样重要的事。” 他没管这里圣贤们的态度，直接以“利维坦级邪物”的姿态表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临幻缘秘境 会议又讨论了一些问题，最后就一些问题达成了一致。 首先是稳定民心，稳定生产，保护民众不受紧急事态的影响，消灭游荡着的王侯级邪物等。 其次，是派遣外交使者，前往巨石要塞和东美洲等地，与新生代的人类文明展开外交联系。 最后，由苏晓派遣分身，为所有圣贤讲解突破到大圣级的事宜，并挑选适合突破的修行者。 苏晓手中掌握的，自己不能用的象征有死火，青灯，吞噬圣杯，如果弄得好，可以培养出两到三位大圣级修行者。 不过大圣级修行者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此外，苏晓通过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还在大陆上找到了几处圣器潜藏的位置，他决定留下来，让修行者们去探索，借此历练。 人间道修行者决定，在稳定局面后，召开第二个会议，决定那些修行者被列为大圣级备选。原则上是在“历史”中成功突破大圣级的修行者优先考虑。 大量的行动开始了。 而苏晓也开始他自己的行动。 他要去幻缘秘境，修炼成大圣级修行者！ 苏晓并没有急，先花了一段时间狩猎邪物，赚取了一些水晶碎片储备，把之前用掉的水晶碎片补回了一点，为战斗做准备。 随后，他抵达了幻缘秘境的入口，此时入口还没有打开。 林莜莜询问：“准备好了？” 苏晓点头：“我可以进去了……不过，之前为什么我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都没有感应到幻缘秘境内部的情况？那里是有什么象征级的防御吗？” 林莜莜微笑道：“我不知道哦。本体应该知道，但是她没有告诉你，肯定有她的理由。” “到了这里，我就不能陪你一起进去了，后面的路该你自己走。” 苏晓闻言，万般滋味在内心酝酿。 “这算是一语双关吗？”苏晓笑着问。 意思是，苏晓突破到大圣级之前需要林莜莜的看顾，而之后不需要了。 他之前一直和林莜莜一起行动，在整个被遗弃大陆上，都没有分开过，现在突然分开，有点不舍。 “算。”林莜莜点头，大方承认。 随后，她也笑着说道：“才怪！只是短暂的分别，我会在秘境外守着你的。” “嗯，你必须本体进去，分身和投影不行。” 苏晓点头，他和奈菲丝有过战斗，自然知道这点。 苏晓站在封闭着的秘境甬道前，周围是旧城的废墟，复活的新城被苏晓挪了位置，这里没有建筑物。 主动打开秘境甬道……对现在的苏晓来说，不算难事。 他手中燃起火花圣器的火光，随后权柄级的灾厄黑刃浮现，被火花所熔铸，很快聚合成一把钥匙。 以文明力量为储备，以灾厄黑刃为钥匙，苏晓足以洞开秘境甬道。 秘境甬道缓缓洞开，眷族级……妖鬼级……王侯级。 苏晓踏步，步入秘境甬道内。 “再见。”他对一旁的林莜莜道别。 “再见。”林莜莜说。 …… 走在蜿蜒的甬道中，身边两侧是混乱的时空乱流。 当初苏晓第一次进红崖秘境时，就靠着时空乱流传送到红崖秘境中的一处，避开了前面堵截的敌人，当时还不停计算，用强植梦境重试确认……现在的苏晓根本不怕时空乱流的切割，光凭千万面相对身体的强化，就足以横渡。 但是能走到出口，为什么要走时空乱流？ 他缓步走到秘境甬道出口处。 很快，苏晓走出了秘境甬道，身后秘境甬道缓缓闭合。 这一瞬间，苏晓仿佛产生了错觉，好像他来到的不是影子组成的秘境，而是真实的世界一样。 天空上，蓝天，白云。 地面上，人潮人海，正常的建筑。 苏晓是从一处地铁站中走出，和身后无数的人潮一模一样。 他们拿着手机，戴着增强现实眼镜，拨打着电话，聊着天，更多的人则在默默走着。 苏晓更是一阵茫然。 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被压制了，包括各种权柄级的能力，被压制到了巫觋境界！ 超能感应也只能扫荡一小片区域！ 而非权柄级的能力更惨，二品八阶的直接压制到巫觋一阶级别，三品七阶则压制到了准修行者的星光期，四品六阶则是星尘期，再往下根本施展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晓想着。 很快，他想到了一种解释。 梦幻泡影！ 象征级的梦幻泡影！ 整个幻缘秘境被象征级的梦幻泡影笼罩！ “怪不得我之前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都不能探查到这里，果然有象征级的防御力量……可是，为什么林莜莜不告诉我？” 苏晓茫然，突然发现要打的敌人多出了一个强大的象征。 很快，他想到了林莜莜之前告诉他的话。 “本体应该知道，但是她没有告诉你，肯定有她的理由。” 林莜莜没有告诉我这里有梦幻泡影的象征，连我都在保密，应该是为了欺骗那些大魔级邪物？这是她布局的核心诡计？ 苏晓心想。 但即使他知晓了林莜莜给予的核心诡计，他也无法知晓林莜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拿到梦幻泡影的象征？ “总之，要上调对奈菲丝的判断了。”苏晓暗暗想道。 这片秘境里的文明太真实了，接近苏晓的心相平原，只是面积什么的可能小一些，这就表示，奈菲丝或许保持着很好的状态，至少比梦中世界里见到的奈菲丝状态好很多。 此外，和梦中世界不一样，奈菲丝执掌了梦境的象征，还执掌了梦幻泡影的象征，有两大象征在！ 苏晓完全执掌的象征也只有两个，木偶加火花。至于烧铁还谈不上完全掌握的程度，历史画册则是只能运用，不算掌控。 “不管如何，必须先找到奈菲丝，才能谈击败祂，获取象征……”苏晓想着。 至于象征级的梦幻泡影，苏晓倒不算畏惧，他一样有象征，可以无远弗届提高威力，到时候直接和梦幻泡影对抗就是。 他缓步走出了原本站着的位置，和周围的乘客一模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没有超自然能力的世界 苏晓行走在大街上。 他现在是少年模样，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但也让人不停侧目。 苏晓知道，这倒不只是英俊的问题，而是气温。 从这里的温度，和周围路人手机与增强现实眼镜显示的时间来看，这里是11月份，已经入冬，特别冷。 苏晓倒是不怕冷，千万面相纵然被压制到巫觋境界，对抗这么一点寒冷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在收集信息。 虽然超能感应被压制，无法一下子扫描整个城市，但是苏晓可以通过超能感应读取周围行人手机和增强现实眼镜的消息，看他们在关注的新闻，热点等，大致弄清楚秘境内部的情况。 大量的信息被苏晓收集，分析…… “新闻情报里提到了其他省份，城市，还有国外的信息，甚至是一些航空航天的消息……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这处秘境应该相当大，是林莜莜梦中世界的级别。”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之前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探查星界时，也看到过幻缘秘境，虽然没有深入进去，被象征级的梦幻泡影所阻拦，但也能弄清楚这处秘境的大小，也就比起源市大一些，最多算上起源市周围的县城乡镇村落等，至多一个省份大小。” 苏晓这时想起了一个经典的电影《楚门的世界》。 “……这属于梦境象征的力量吗？让秘境内的人类以为自己生活在地球上？”苏晓有所猜测。 这理论上是能做到的，苏晓都可以，只要让离开秘境范围内的人类进入“微观世界”状态，等他“回来”后再解除就行，各种带回来的物质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就行，难度并不高。 他已经检查了这处秘境里的人类的状态，确认他们都很正常，不是无形之子变成的，而是真正的人类，有自我意志，有爱恨的人类。 此外，第二个发现是…… 这个世界，没有超自然能力！ 或者说，没有明显的，显露在外，为公众所熟知的超自然能力。 什么咒星异能，宗派，秘党，巫师众塔，骑士团国……都没有！ 但是有类似的组织，比如宗派仍然保留了下来，有人去上香等，却没有提及宗派修行者，只有一些驱鬼道士之类的都市传说。 骑士团也存在，但就真的是普通的骑士团，没有写他们能用信念凝结气势等等。 人间道存在，并且仍然是这座名叫幻缘市的城市的官方组织，只是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组织，没有超自然能力表露。 类似的，星辉物质也没有！ 苏晓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由于象征级梦幻泡影的存在，导致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没落了？” “嗯，也对，就算有修行者存在，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艰难修炼，才能迸发出一点点力量，而且就算是最强大的修行者，权柄层次那种，掌握的力量也才巫觋层次，还不如一发重型榴弹炮的炮弹。” 重型榴弹炮一炮就能糜烂整个操场，巫觋层次的力量做得到吗？ 况且，圣贤不是那么好修炼的，如果靠自己修炼，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需要大量星辉物质帮助才行，没有修炼资源，什么天才都很艰难。 古代的宗派修炼体系修行者，都需要天才地宝之类的星辉物质。 苏晓判断，这处秘境内，就算有人类修行者，也十分隐蔽，隐匿于世外，强度不会很高。 而邪物……大部分邪物，将只依赖肉体的力量，而缺乏神秘侧的异能力量等！ 苏晓目前用超能感应窥视周围人，看到幻缘市的诸多新闻里，提到了一些疑似邪物的存在。 比如“白天鹅公园发现被凶狠恶狗咬死的居民尸体，当地警方已经出动云云”的消息。 那个所谓的凶狠恶狗，苏晓怀疑就是沦落成恶狗级别的邪物，原先可能是个妖鬼级。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寻找奈菲丝？奈菲丝身为秘境之主，应该会像罗莎莉那样，沉眠在秘境中的某处，会是那里呢？” 苏晓很快做出联想，得出猜测。 幻缘大酒店！ 在梦中世界里，奈菲丝的本体就是在神秘的幻缘大酒店，当初奈菲丝还一直想诱骗苏晓过去。 苏晓想到这里，迅速拦下了一位散步的小姐姐。 “您好，我手机掉了，您能把手机借我一下，我查个地图吗？” 苏晓迅速翻到了电子地图，找到了幻缘大酒店的位置，将手机还给了小姐姐。 “有点远，坐地铁过去好了。” 苏晓想着，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隔离隐形术！ 苏晓没有钱，但是他靠着隐形，轻易混进了地铁中，乘坐地铁往幻缘大酒店附近前进。 离开地铁口，苏晓朝着幻缘大酒店行走，终于抵达了那附近。 幻缘大酒店附近很热闹，根本没有奈菲丝沉睡的迹象，苏晓还看到了一些展会的告示牌，还有人在附近发传单。 这些人都穿着cosy的衣服，有各种动漫里的人物形象，苏晓也被一个人看到，丢了一张传单。 “剧本杀，狼人杀，密室大逃杀，克苏鲁的呼唤，龙与地下城，各种桌面游戏如幽港迷城，血色狂怒，全球惊悚，疯狂诡宅，山屋惊魂……尽在幻缘大酒店展会，采用非穿戴式虚拟世界系统……真实性max的展会，将在11月4日到11月7日，于幻缘大酒店进行……” “有大量的免费体验项目……” 苏晓拿着传单，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在梦中世界，幻缘秘境中，那些由无形之子扮演的人类，好像也提到了幻缘大酒店里面的展会。 这展会就硬开了几百上千年？ 苏晓默默收起传单，这或许是奈菲丝存在的线索，但问题是现在是11月1日的下午，距离展会召开还有三天时间。 不管怎么样，苏晓决定进入大酒店内部看看，搜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沉睡着的奈菲丝，把祂干掉。 他正准备从酒店正门进去时，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苏晓！”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的名字 苏晓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自然而然转过身，看向叫他的那个人。 她留着白色的长发，头发上有粉红色的四叶草发卡，穿着白色的冬装，没遮住膝盖的白色格子短裙，白色的保暖裤袜，白色帆布鞋。 她有着白皙精致的脸庞，一身白色衣装如此显眼，立刻让苏晓回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在梦中世界，苏晓第二次抵达幻缘秘境，在幻缘秘境内消灭无形之子时，就遇到过她。 奈菲丝的化身！ “不……更准确的是，她是……林莜莜。” “成年的林莜莜。” 苏晓看向早生华发的林莜莜，目光先是警惕，随后柔软了几分，他没有从“林莜莜”身上看到属于奈菲丝的特征，这个林莜莜大概只是这处秘境中被创造出的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奈菲丝所用的形象。 林莜莜看着苏晓回转过头，她先是一怔，右手停在空中，眼瞳里爆发出的光芒被理智压抑。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饱含歉意地对苏晓说，随后，飞速的拉着另一个黑色双马尾少女跑掉了。 苏晓也认识那个双马尾少女，她在苏晓和奈菲丝的战斗中被召唤出来过，掌握影族方面的一些异能。 苏晓一时停滞脚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体属于少年时代，和当初林莜莜分别的时候一样年龄和大小。 这算什么，跨越时空和历史的见面吗？苏晓心想，有点不知所措。 …… “莜莜，你也太勇了，看到一个小帅哥就去搭讪，还立刻想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黑色双马尾少女气喘吁吁说着：“他还小吧，看这年龄，估计都没有十六岁！” 林莜莜喘息了几口气，小声说道：“郑姐，我不是去搭讪的，是，是真的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男孩……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说不定是他的弟弟呢。”被林莜莜称呼为郑姐的女孩拱火着：“快去加北极圈好友，指不定能找回来以前认识的朋友。” “不可能。”林莜莜摇了摇头，黯然道：“找不回来了。” “诶，为什么？”郑姐询问。 林莜莜看向湛蓝的天空，难过的情绪憋在嘴边，最后只轻轻吐出了一小句话： “他死了。” …… 下午，初冬时节的冷风吹拂在街道上，行道树都集体涂白，穿上了“冬装”。 苏晓沉思片刻，越发觉得有些不对。 根据他对林莜莜的推测和陈紫微侧面证实的消息，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用幻象之类的手段复现出林莜莜，那么那个林莜莜就是利维坦级邪物林莜莜的化身，可以借助它施展力量，降临意志。 这一点，从钟言收集到双乐灵能医院的视频，从苏晓在梦境荒原见到的反叛军首领“陈紫微”和心理医生陈紫微等诸多地方，都可以得到印证。 那么，这个世界的林莜莜，是否也是利维坦级邪物林莜莜的化身，她随时可以借助她降临力量？ 但看起来不像……假如她是利维坦级林莜莜的化身，那刚刚就不会只打个招呼…… 苏晓想了想，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他决定按照原有计划，先进入幻缘大酒店看看。 在梦中世界，这里是奈菲丝本体所在，那么，在现实呢？ 苏晓走入人群中，缓缓消失了。 在觉照以前，纵然是本命咒，也无法长时间维持隐形，苏晓只能在潜入必要地点的时候使用隐形。 象征级的梦幻泡影形成的压制力的恐怖，可见一斑。 苏晓并不清楚，为什么要在一处酒店办展会，他来到酒店大厅，找了柜台上的一个工作人员，悄悄使用心灵手术读取记忆，却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好像是上面给出信息，让他们办展会，他们就办了。 整个酒店一共十层，二到四层变成了展会的地盘目前正在装修和施工，而五到七层还在正常营业，做住宿使用，八层到十层则是一些服务房间，如餐饮，娱乐场所，咖啡厅，酒吧，酒廊，商务中心，会议室，美容，桌球房，vr房间等等。 苏晓还从服务员脑海里得知，这种活动几乎每年都会搞，每年都不一样，“扮演”类的桌上游戏似乎格外受欢迎，每次都会来很多人。 总的来说，就是很奇怪，非常奇怪。 苏晓越过了服务员，直接走楼梯，一边用超能感应扫视周围，一边检查整个酒店，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奈菲丝的“闺房”，进去给她一个惊喜。 踏踏踏。 苏晓像一道幽魂，闯进了无人的废墟。 二楼，三楼，四楼此时并没有施工队的身影，苏晓倒是看到了一个个格子般的，被幕布遮住的房间，这里的气氛十分阴冷，甚至给人感觉周围的天空都变冷了一样。 “不是说在装修吗？装修队人呢？”苏晓困惑。 “说起来，‘扮演’类游戏总是让人有不好的联想，毕竟所有修炼体系本质上都是分身修炼法，而分身们为了得到陨落后本体的力量，总是要尝试扮演本体……莫非，是要等有很多人开始玩扮演类游戏后，才会有异变发生，那时奈菲丝才会显出身影？” 苏晓内心心有不甘，继续搜查着整个酒店，不光只依靠超能感应的探查，他还亲自走上去，用木偶三尺神明的观察力洞察四周。 毕竟，梦幻泡影是象征级的，苏晓自己的超能感应还属于权柄级，可能被压制欺骗，但苏晓依靠木偶的超能感应同样是象征级，没有位阶差距，得到的信息更可靠。 但问题很大。 苏晓走到顶楼，遇到了被锁的很好的青铜铁门，直到此时，他都没有察觉异常，无论是本命咒的超能感应还是木偶的感知能力，都没有发现任何怪异的问题。 “……没什么问题，莫非奈菲丝和罗莎莉一样，沉睡的位置不在建筑内部，而是在建筑地底？” 想到这里，苏晓立刻返回。 幻缘大酒店是有一个地下楼层的。 但走着黑暗的楼梯来到地下，苏晓发现这里是一个停车库，停着各式各样的车，仍然没有发现奈菲丝的踪影。 整个幻缘大酒店都检查完毕了，苏晓还是没有发现奈菲丝。 “奈菲丝……究竟在哪儿？”苏晓陷入沉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凡人的局限性 既然幻缘大酒店里没有发现奈菲丝，那摆在苏晓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一个是等待幻缘大酒店里那诡异的展会开始，根据展会顺藤摸瓜搜寻奈菲丝的爪牙。 一个是去幻缘市其他地方寻找奈菲丝，根据邪物们沉睡的特点，邪物往往喜欢沉睡在宗教设施当中…… 嗯，幻缘市应该有教堂，有佛寺等等，或许奈菲丝就在下面睡懒觉。 “但对我来说，其实这些都是一个选择。”苏晓暗想。 “距离展会开始还有一定的时间，我可以对此展开调查，一条调查线路是走访幻缘市里的宗教场所，拜访道馆，佛寺，教堂等……” “第二条路线是调查幻缘大酒店举办展会的事宜，具体可以根据展会的推动者，组织者等展开调查，也许能发现奈菲丝的足迹……” “嗯，也有可能，真实世界和梦中世界不同，奈菲丝挪地方了，大酒店这条线调查不出什么……” “还有，当初奈菲丝召唤了那个双马尾少女，我记得她的名字，我用超能感应扫出来过，她叫郑之玉。她既然是被真实影法术拉出来的，证明奈菲丝或许和她有密切的关系，那我也可以从她身边调查起……” “她身边的林莜莜也很奇怪，明明是利维坦级邪物的个体，却没有得到林莜莜的力量，对我完全不熟识，只像是见到了一个背影……” “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奈菲丝沉睡在某个房间内，虽然我用超能感应每个房间都看了，但是木偶还是没有检查到每处地方……但那里留盲点的可能性不大，我用超能感应检查过他们的住宿记录，除非奈菲丝想要和这里的人类同床共枕……” 苏晓走出大酒店，天色已暗。 望着天边的晚霞，苏晓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成为超凡者后，很少饿肚子了啊。”苏晓想。 到了超凡者层次，人类不是说不用吃饭，吃饭的压力大大减小了。比如苏晓，可以直接用青龙诀将心力转化成生命力滋润自己，根本不需要吃饭。 但现在苏晓被压制了，各种异能的威力都降低到了很低的层次，没办法这样做了。 就连真实影法术，也无法召唤出能吃饱肚子的东西，最多尝尝口味。到了权柄级，才能召唤和真实物质一模一样的食物，饮水等。 苏晓愕然发现，他居然要开始愁吃愁喝了。 超凡以下，都是凡人，这就是凡人的局限性。 堂堂的圣贤，能用真实影法术制造各种食物和饮料的强大存在，攻进奈菲丝的幻缘秘境，自然是不用携带什么军用口粮之类的补给的。 现在他身上什么补给都没有，这个秘境中用的钱也没有。 总不可能把真实影法术无远弗届，然后……给自己做顿饭吧！ 那也太浪费了。 不过还好，苏晓再怎么也是圣贤境界的修行者，自有许多办法。 …… 幻缘大学外，一家日料店中。 “哈啊，自从我去幻缘中学上课后，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你的软饭了。”郑之玉搅动着勺子，对面前的林莜莜说：“大学毕业快半年了，你还没找到工作吗？” “找了一个桌游主持人的工作。”林莜莜说。 “哦哦，那还真不错啊。”郑之玉问道：“有没有五险一金，月收入是多少，有没有帅气男孩子在追你。” 林莜莜闭着眼睛，微笑着，双手合十，微微倾斜面孔，柔和说道：“为什么你能边吃饭边说话啊。” 郑之玉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每年十一月一日到七日都有假期，你也是趁着假期，来参加那个幻缘大酒店的展会？” 林莜莜承认：“算是吧。” 郑之玉说道：“挺好的，之前你在学校的时候在那边主持游戏的几次，真是太强了，那真实度，让我怀疑走到了另一个真实的世界，进行了一次真实的冒险。” “有这么夸张吗？”林莜莜微笑着，很开心。 两位女孩子一边吃，一边聊天。 “你那个头发，不去看看吗？白成这个样子了。”郑之玉说。 “医生说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林莜莜笑着说：“问题不大，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比染出来的白发自然很多。” “精神压力能让一整个人的头发变白吗？”郑之玉很怀疑，嘀咕着几句。 “你别管啦。”林莜莜说。 “总感觉，你内心中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一直在负重前进。”郑之玉说道：“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逼迫太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压力，你也不肯说。” 林莜莜闭眼微笑，没有回答的意思。 两人用餐完毕，离开了餐厅，郑之玉拍了拍自己的黑色高级摩托车，说道：“我送你回酒店吧。” 林莜莜摇头：“不用了吧，现在还早，而且幻缘市的治安也不差，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只是市区治安不差，你没听说最近的失踪案件么？”郑之玉问。 林莜莜说道：“我记得你们学校也失踪了学生？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他变成了一只小灰猫。” “散布谣言的人已经进去了。”郑之玉摆了摆手，哂笑道：“怎么会有人相信失踪者变成小灰猫这样的童话幻想故事？” 林莜莜要坐车回去，郑之玉也没有强留，她发动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中，迅速离开了这里。 幻缘市似乎没有构建出智能行车网络，也没有鸿钧网络，人们都说自己开车的。 而在旁边，用异能吃完饭，决定等幻缘秘境洞开后再给店主补偿的苏晓用超能感应窥视着这一幕。 他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来和这个世界的林莜莜打个招呼？ 直接跳出来，告诉她自己是苏晓？ 不，她大概率不会信任吧，总不至于用暗示，那样的行为不太好…… 苏晓立刻想到了该怎么做。 英雄救美！ “很好。”苏晓脑海里构思出计划：“用一个冲击性的事情来解释另一个冲击性的事情，心理学上这样更容易接受一些。” 到了夜晚，其实路上的行人已经变得很稀少了，在幻缘秘境里，幻缘市的设定似乎和起源市不一样，起源市是中夏的核心城市之一，是科研和修炼的圣地，但在幻缘秘境的设定里，这里只是“中夏”的一个二三线城市。 站在清冷的街道上，林莜莜正在等车时，突然，她扭头看到，一头黑色的影子猎犬正从小巷里跑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是苏晓用巫觋境的真实影法术召唤出的召唤物！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异界来客 林莜莜呆住了，有些措手不及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怪异黑犬。 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那黑犬突然化成一道道影子，就此消散不见。 一旁的阴影中，苏晓走出，手中握着一张清心咒道符。 “苏晓？”林莜莜以梦幻般的语气，喃喃说道。 “嗯。”苏晓点头：“莜莜，好久不见。” 虽然这样说挺怪的，他明明在几个小时前才见到过林莜莜。 女孩呆着着苏晓，又眨了眨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轻声询问，带着迷茫的神情，但是却莫名的，不算惊讶。 苏晓心想要怎么解释呢？好像不太好解释。 “你是问我，还是刚刚那个猎犬？”苏晓询问。 “你。”林莜莜斩钉截铁说道，她似乎没有对苏晓的出现有什么疑惑，自然而然就默认这是苏晓了。 “说来话长。”苏晓说道：“你可以理解成……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秘境之外，可不是另一个世界吗？ 林莜莜好像轻易接受了苏晓说出的设定，没有把苏晓当成某个突然中二的少年：“那你来这里是？” “找一个人。”苏晓说。 “找我？” 苏晓摇了摇头：“不是，总之，这片城市很诡异，暗中有危险，城市内有超自然能力的掌握者，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只狗一样。” “在我找人期间，我会保护你。” “喔。”林莜莜点了点头，她有些失望，好像是因为苏晓不是来找她的，但是她莫名对这种诡异场景——数年前已经死去的青梅竹马来找她——的接受力很强，没有提出什么疑惑。 “我受到了幻缘展会主办方的邀请，住在幻缘大酒店，你一起来吧？”林莜莜提问：“在这儿等会车，我约了一辆车。” 幻缘展会主办方……苏晓默默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如果幻缘大酒店那个展会和奈菲丝有关联，那么这个展会主办方肯定也有关联，而且是很紧密的联系，或许能够通过展会主办方找到奈菲丝位置的线索。 而且……林莜莜的表现有点奇怪。 她很轻易就接受了苏晓说出来的离谱设定，没有表示出任何过多的惊讶和疑惑，以至于，苏晓怀疑现在面前的林莜莜也是真正林莜莜的一道化身，在这儿假装普通人陪他玩呢。 林莜莜可以操纵被召唤出的自己幻象。 苏晓决定趁机问问，试探一下。 “幻缘展会的主办方，你有他们的消息吗？”苏晓询问。 林莜莜问：“你是说电话号码吗？”她报出了一串数字，随后说道：“和我联系的人叫陈景，他似乎是展会那边的核心人物。” 陈景……艹！ 苏晓暗中骂了出来。 陈景是梦中世界里，他的室友之一，后来卷入了一场紧急事态，在其中失踪了。 很显然，奈菲丝以起源市为模板构建幻缘市的时候，也把陈景复制到了幻缘秘境内，并且她很有可能加了一些设定，让陈景成为了她手下的重要人物。 这并不稀奇，苏晓都能做到，在将人物创造出来时，用心灵手术修改他的意识就行。 总之，至少有一个新线索了，陈景既然是幻缘展会的核心人员，从他那里肯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苏晓缓缓点头。 此时，出租车到了，林莜莜和苏晓坐在了后排，两人好像有默契一般，没有讨论幻缘展会的事。 司机沉默开着车，他好像也很累了，没怎么和苏晓他们聊天。 一路上，林莜莜频繁侧目偷看苏晓，她好像从之前那种朦朦胧胧的梦幻状态中清醒过来，脸上一会儿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会儿又皱眉迷惑，但因为有司机这个第三方在，她没有说话什么的。 车子停在幻缘大酒店外，林莜莜和苏晓下了车，两人朝酒店走去。 “罗莎莉怎么样？”苏晓询问着。 既然这个世界奈菲丝设定的很大，除了真实存在的幻缘市和幻缘秘境外，还有当做背景板存在的其他城市和其他人，那么世界之外的人类应该也“存在”，至少存在于这里居民的记忆里。 林莜莜说道：“罗莎莉好像高中后就进入了一个什么官方保密机构，应该是在里面当文职人员吧？反正她没告诉过我详细信息。” 苏晓颔首，从梦中世界的加入军方，变成加入官方保密机构了么？ 如果罗莎莉还是按照“设定”，具备二品本命咒的天赋，那么被人发现，进入官方保密机构很正常，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邪物和紧急事态的设定，至少明面上没有看到，暗地里有没有苏晓就不知道了。 “这是一种合理的变化……”苏晓心想。 他说道：“原来是这样。” 林莜莜这时仿佛才反应过来，询问道：“你说你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能详细说一下吗？” 苏晓心想那要怎么说，要说的内容太多了。 他只简短地说道：“在我的世界里，当初死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个世界也与这里不一样，是一个神秘力量显现，修行者处在明面的世界。” 林莜莜迷茫道：“神秘力量？修行者？是你之前使用道符驱散那只怪狗的能力吗？” 不，那是清心咒道符，我拿出来完全是为了画风好看，实际上是我自己消解了真实影法术的想……苏晓说道：“差不多是的。” “好厉害……”林莜莜说道。 她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询问道：“那怪狗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林莜莜神经很粗啊，反应好迟钝……苏晓想着，说道：“嗯……你可以称之为邪物，在我们那边，我们都是这样称呼的。” “邪物……神秘力量……修行者……”林莜莜说道：“这个世界像我想象的一样神奇。”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幻缘大酒店的大厅中，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时，林莜莜才想到了什么，脸蛋一下子变得红红的。 她小步快跑到前台服务员那边，小声询问道：“请问还有房间吗？” “很抱歉，没有了，所有房间都有人了。”服务员说道。 林莜莜“啊”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房卡。 她想起了，主办方给她的房卡是一个单人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 701 701号房间，林莜莜扫了一下房卡，房门打开了。 房间不算宽大，有桌椅，电视，一张床，还有临近的浴卫。 她几乎是逃跑般地冲了进去，身后，苏晓缓步走进，坐在了椅子上。 林莜莜小声询问道：“你在你的世界，也是现在的年龄吗？” “不，二十多岁了。”苏晓回答。 “唔……”林莜莜询问：“那为什么会是现在的少年模样？” “有一些原因。”苏晓说道，这有点难解释，一说又要说一大堆。 林莜莜仿佛理解了，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穿越世界还有这种法则吗，必须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同龄。” 苏晓强忍住抽搐嘴角的想法。 “差不多吧。”他说。 苏晓现在算是略微理解了，身为利维坦级邪物的林莜莜，看着他推理时的感受。 “嗯……嗯。”林莜莜说着，两人相顾，竟然无言，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两个人来说，对方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还是苏晓先打破了寂静，说道：“幻缘展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展会？” 林莜莜舒了口气，解释道：“就是那种，桌面游戏的展会，有各种各样的游戏在每个房间举办，玩家通常会扮演一些角色，而主持人则会主持整个游戏，就是，大家一起幻想的游戏，你可以理解成……嗯，有点像过家家？不过是成年人的过家家。” 幻想，扮演……苏晓抓住这两个关键词，越发觉得，这可能和梦境的象征有关。 “具体是怎么样的？”苏晓询问。 “举个例子吧！”林莜莜说道：“比如，现在你在扮演寻找邪神的调查员，你在给出行动，而我作为主持人，我要扮演包括邪神在内的各种‘npc’，还要负责设计舞台，描述环境，给出你某些行动的判定结果，比如说，你现在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关键npc，你试图魅惑她……然后我要根据骰子和一些判断，给出反馈。” 苏晓盯着林莜莜，心想这例子有点怪，几乎和真实情况吻合了，他在考虑眼前的林莜莜是不是真的林莜莜假扮的，之前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小了不少，现在他觉得可能性大了起来。 林莜莜似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滔滔不绝地介绍道：“这只是幻缘展会中其中一类游戏，还有扮演狼人和村民互相杀戮的，有给出特定的剧本调查凶手的，有扮演战士法师牧师和盗贼下地下城的，有困在荒山中寻找线索的，有扮演邪教教主的……” “总之，每年的幻缘展会都会吸引全国各地很多人参与，举办的时间也刚好是十一月第一周，大家都在放假。” 苏晓问道：“你就是幻缘展会邀请来的主持人？” “对。”林莜莜略微得意地说：“在这一行，我也算稍有名气……不然也不会邀请我。” 苏晓想了想，继续询问：“我记得幻缘展会上，有什么非穿戴式虚拟世界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哦。”林莜莜说：“那是主办方提前在幻缘大酒店布置的舞台装置，就，怎么说呢，好像是利用了丁达尔效应做出的特殊投影仪，可以投射出装备，火球等等，还用了很多高科技手段和心理学手段，让来游玩的玩家身临其境，感觉特别真实。” 苏晓嘴角一抽。 有个鬼的特殊投影仪！ 他可是把幻缘大酒店走遍了，特别是二到四层的展会举办层，他走遍了那里，什么特殊投影仪，舞台装置都没有看到！ 可在林莜莜的说法中，参加幻缘展会的玩家却会如身临其境般，感受到虚拟世界系统。 还是非穿戴式，也就是说，这些玩家没有戴头盔和增强现实眼镜…… 苏晓几乎已经肯定，这绝对是奈菲丝搞得鬼！ 考虑到梦幻泡影对整个秘境的压制，苏晓认定，能搞出那种反所谓非穿戴式的虚拟世界系统，只有同为象征的梦境象征做得到。 “不，或许不应该叫梦境象征，叫梦幻象征更合适一点。”苏晓心想。 新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奈菲丝每年都要在幻缘大酒店举行这种展会呢？ 这对祂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必须？ 不可能单纯是为了玩吧？ 苏晓思考着，很快推理出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幻缘展会是一种收割文明力量的仪式，就像其他正常的王侯级邪物，为了维持理智，总会举行血祭等活动。 但这种可能性很低，一方面来说，这里是奈菲丝的秘境，且秘境的文明秩序看起来很正常，这就表明奈菲丝的状态很好，且祂是修炼的幻术世界，走的正统道路，祂自己也在梦中世界的幻缘秘境里承认过，像祂这样的邪物，对于血祭等不太需求，因为秘境里的居民自己就能诞生文明力量。 第二种可能性……苏晓是结合自己掌控火花圣器的经历，推断出的。 那就是，奈菲丝在掌握梦境象征！ 开办展会，让大量的主持人和玩家陷入梦境般的游戏过程，是奈菲丝掌握梦境象征所需要的过程。 这么思考下来，这一可能性是最大的！ “也就是说，现在奈菲丝还没有抵达幻缘大酒店，是因为展会还在筹备中，当展会开始，也就是祂抵达的时候……” 苏晓做出了推理。 “不过这个推理也有漏洞，这都特么多少年过去了，奈菲丝还没有掌握梦境象征吗？我掌握木偶，火花的象征也只花几年，从心灵大海中唤出象征千万面相的面具也顺理成章，十分轻松。” “我和奈菲丝之间应该不存在所谓的什么资质差距，虽然我有林莜莜这个利维坦级邪物一直指点，但是奈菲丝也好歹是影族的邪物，低熵阴影不管祂吗？就算不管，祂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象征吧？” “而且，如果秘境内的文明每年举办一次这种展会，千百年过去，这里的科技水准不得发展到无敌的水准，起码也得是永恒帝国的水平，可为什么还保持在我那个时代？” 苏晓感觉一片迷雾，目前还得不出任何一个结论。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处 看着陷入沉思的苏晓，林莜莜悄悄把一罐饮料递到苏晓面前，没有打扰。 “谢谢。”苏晓说道，他已经想好了，猜测再怎么多，也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快速，就算奈菲丝会在展会之时出现，他也决定先在幻缘市内部做一下调查。 “说起来，你说来我们这个世界找人，你要找谁呢？”林莜莜问：“说不定我知道什么，而且我在幻缘市内也有一些朋友。” 朋友……苏晓内心一动，询问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双马尾不良少女，是一个叫郑之玉的人吧？” “诶你怎么知道！”林莜莜惊奇，随即她说道：“她应该不算不良少女吧，她爸爸妈妈都是公职人员，她自己也是幻缘市中学的教师。” 苏晓托着下巴，说道：“骑摩托车的教师吗？” “骑摩托车怎么啦！又不是纹身，醉酒什么的……”林莜莜小声替朋友辩驳。 苏晓说道：“她的父母都是公职人员？那你印象中，有没有她特别亲密的朋友？” “特别亲密的朋友？你指的是什么？男朋友吗？” “各种意义上的。”苏晓说：“比如对她很了解的朋友，和她相处很久的朋友，最好是奇怪一点的，神神秘秘的那种。” 林莜莜望着天花板，想了下，随后摇头： “没有，我大学期间是她室友，一直相处很久，没发现你说的那种奇怪的朋友。不过毕业后就说不准了。” 苏晓说道：“那你把对她了解的事，能说都告诉我，可以吗？比如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事。” 林莜莜又想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话语，说道：“她以前不像现在这样骑摩托车的，属于典型的乖乖女孩，好像是自从大二的时候，她的父亲因公牺牲了，然后我在宿舍里有听到她和她妈妈吵架，在那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弄出了一个笔记本，用笔在上面记录着：郑之玉-父亲因公牺牲-和母亲吵架-演变成现在这样。 “哇啊啊！”林莜莜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苏晓问。 “刚刚，刚刚那是，魔法吗？”林莜莜指着苏晓的笔和纸：“不，不对，是道术吗？好神奇。” 苏晓笑道：“算是吧。其实你也应该掌握这个能力才对。” “我可以学吗？！”林莜莜惊呼道。 她随即又担忧起来：“会不会有什么宗门限制，不许私传，你传给我了会有什么宗门惩罚之类的……” “你小说看太多了。”苏晓给出评价：“没有那种东西，我修炼的法诀在我们那个世界是公开的，每人都能修炼。” “好厉害……”林莜莜恍恍惚惚地点头。 苏晓说道：“睡前我会教你法诀，你到时候默念它来冥想，在夜晚，法诀可以自动修炼，很好用的。” 听到“睡前”，林莜莜撇过头，低声说：“我先去洗个澡吧。” “去吧去吧。”苏晓就没见过林莜莜这么扭捏的模样，要是是真实世界那个陪他一起行动的林莜莜，她做出这种姿态也是在故意伪装，然后就要叫苏晓一起过去洗澡，帮她擦拭身体什么的。 听着浴室淅沥的水声，苏晓凝视着笔记本，继续开始思考。 “奈菲丝习惯于召唤郑之玉，这种习惯就像我在战斗中习惯召唤罗莎莉一样，证明她一定和郑之玉有较为明显的关联，这一点可以从林莜莜身边开始调查，询问她……” “嗯，郑之玉是一条明显的线索。另一条线索则是各类道观，佛寺等等，明天过去一一调查好了，看看奈菲丝是否沉睡在下面。” 苏晓边想边写，写了好几页的笔记本，最后一挥手，整个笔记本消失不见。 林莜莜也洗完澡，从里面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衣服，白色的睡衣，外加细长的蓝色牛仔裤。 她的头发沾满水珠，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色毛巾。 “你，你睡床上吧，我坐在沙发上休息就好。”林莜莜说，声音又压得有点小。 苏晓看着她，感到有点新奇，这么腼腆的林莜莜和他之前碰到的完全不一样。 “一起睡吧，这张床还蛮大的。”苏晓笑着说道。 林莜莜的脸上立刻染上了很好看的红晕，她好像有些手足无措，望着地面。 苏晓欣赏了一阵，感觉越来越想欺负眼前的女孩，她好可爱…… 咳咳。苏晓轻咳了声，说道：“我接下来教你修炼法门，你跟着我默念就是。” “嗯……好。”林莜莜的脸颊还是通红。 苏晓则把《通识冥想法》的口诀默念了一遍，告知林莜莜，让她念诵修炼。 一次过后，林莜莜惊奇说道：“我看到了你说的思维海！哇！真的好漂亮，满是星尘。” 苏晓微笑，心想林莜莜的资质还算不错，一般人默念一次道诀，是很难直接冥想出思维海。 不过想了想，眼前的林莜莜和利维坦级林莜莜肯定有某种联系，纵然不是对方的化身，借用了对方的形象，在神秘学领域中也具备一些吸引力，能很快冥想成功并不奇怪。 “睡前可以默念《通识冥想法》，这样睡着之后，你也依然在修炼，甚至可以形成全天候都在冥想修炼的效果，非常不错。”苏晓指点道。 “嗯……”林莜莜说着，脸色还是红润，仿佛吹弹可破的小苹果。 苏晓暗笑，说道：“其实对于你来说，我们应该算是许久没有谋面的陌生人吧。” 林莜莜点点头：“好像是……”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世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在你的世界里，我又是怎么样的？” “那说来就话长了。”苏晓说道：“不如说说你这边吧。” “那我们一人说一些？”林莜莜提议。 “好。”苏晓点头：“我先吧？” 苏晓讲述了林莜莜“死后”他的一些生活，包括追求成为修行者，考入有名的道法大学，在里面学习什么的，期间，林莜莜多次打断了苏晓，询问了一些超自然能力方面的设定。 苏晓最后的故事以他毕业为结点戛然而止。 “那后面呢？你不是修行者，后面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林莜莜追问道。 苏晓微笑着，说道：“到你了。” “后面没有了。” 第一百六十章 仿若梦幻 看着林莜莜咬着牙齿的模样，苏晓感觉越发开心了。 他和她之间陌生的鸿沟好像在消失，像是坚冰碰到了太阳。 “嗯……我的话，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林莜莜叹了口气，说道： “在你死后，我……我就那样呗，正常学习，一直到了高中，大学……” “毕业后，本来我家里是要给我推荐工作的，但是我在上学期间，在幻缘展会当主持人有了名气，就去当游戏主持人了，我挺喜欢这个工作的，每次和玩家们一起幻想不同的世界，总感觉那些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这好像也有点逃避的意思。” 苏晓询问道：“逃避？” 林莜莜双眼盯着木质地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反正我在逃避一些东西……” “就，我不知道，不记得……” 她突然有些痛苦，蜷缩起来，抱住了膝盖，缩成了一团。 苏晓适时伸手过去，按住了她的手，同时启动心灵手术，安抚她的情绪。 林莜莜恢复了状态。 “谢谢……我感觉，我好多了。”林莜莜说：“说起来，你可以使用制造物品的法术，那你能制造一下你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你长大了是什么样。” 苏晓身体迅速生长，面容和骨骼都在变化。 千万面相虽然被压制到了巫觋级，但变一下自己的样貌还是十分轻松。 就是衣服跟着变不了，显得有些不合身。 “哇……好帅。”林莜莜突然做出一副很花痴的样子，看着苏晓，就差流口水了。 “不是，有这么夸张吗？”苏晓感到好笑，询问道。 虽然他用千万面相捏的样子确实比他正常情况下更加帅气一些，这也很正常，人的样貌其实是有不少瑕疵的地方，但在变形时，苏晓完全可以忽略这些瑕疵。 这就是变形类异能的强大，能自己给自己“整容”。 苏晓脱下了非常紧绷的衣衫，从酒店衣柜里翻出了浴袍暂且穿着，回过头，又看到林莜莜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发现苏晓注意到了视线后，林莜莜又瞥过头，装作没在看。 “没想到你还会变身术，好，好厉害……”她说着，极力转移话题。 …… 天色很晚。 床上，两人各睡在一边，并不是很亲昵的状态，反而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管是林莜莜，还是苏晓，似乎都留有一些间隙。 林莜莜一开始还在关注着苏晓，但随着时间过去，她变得很困以后，终于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从身边传来。 苏晓并没有睡着，和红崖秘境的状态一样，虽然表面看起来这里很安全，但苏晓不敢肯定这里有没有潜藏的危机。 反倒是在林莜莜睡着后，苏晓轻手轻脚起来，他决定趁着夜晚去做些什么。 比如调查一下幻缘市内部的各个佛寺，教堂，道观等宗教设施，看看奈菲丝是否在里面睡觉。 苏晓变回少年模样，换好衣服，轻轻关闭了房门，消失在了幻缘市的夜色里。 离开幻缘大酒店时，他感到有些寒冷，便用真实影法术为自己裹紧了一套风衣。 第一处要调查的地方，他已经借助幻缘市的地图确认了。 那是一处教堂。 …… 苏晓一晚上走遍了整个幻缘市的各个宗教建筑，用超能感应和木偶提供的象征级感知能力筛查过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奈菲丝存在的痕迹。 各个宗教也很正常，没有出现血祭的痕迹，苏晓还用心灵手术调查过，确认没有问题。 巫觋境的心灵手术用来翻阅记忆时，只能翻阅短期记忆，无法翻阅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但用来判断短期内没出什么问题，这就足够了。 离开一处佛寺后，天色蒙蒙亮，苏晓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去天鹅湖花园一趟，那里好像疑似出现了邪物，有新闻登上来。 想了想，苏晓摇了摇头，决定还是跟着林莜莜走，去调查郑之玉那一条线索。 幻缘市也挺大的，在苏晓超能感应受限的情况下，在这里乱跑一通，大海捞针，收获恐怕并不大。 裹紧了风衣，苏晓在算子缝隙内奔跑，用屠龙刺这样的顶级身体掌控秘术来加快跑步速度，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能干的出来。 回到了幻缘大酒店7层，苏晓散出超能感应，检查情况。 林莜莜已经醒了，她的睡姿并不是很优雅，歪到了原本苏晓躺着的地方，紧紧抱着被子。 她醒了后，有些茫然的放开了被子，坐在床边，似乎懵懵的，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低下头，有眼泪流下，却没有哭出声。 苏晓敲了敲门。 砰砰砰。 “谁？！”林莜莜连忙说。 “我。”苏晓说道：“开下门。” 门快速打开了，面前的女孩脸上还剩下泪痕。 她的情绪很激动，拉着苏晓，低低说道：“我，我还以为，你又是我幻想出来，来自另一个世界，很快就消失的人。” 她差点要抱着苏晓哭一会儿，但是她克制住了情绪，很快坐下，只眼睛红红地看着苏晓。 苏晓被看得有些慌，说道：“我出去寻找了一些目标。” “找到了吗？” “没有。”苏晓回答。 随着苏晓坐在她身边，她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下来，苏晓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你经常幻想来自另一个世界，又很快消失的人？” “那是什么一个情况？之前你遇到我的时候，也很奇怪，立刻就接受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设定，好像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完全没有惊讶，也没有太多考虑。” 林莜莜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晓询问。 林莜莜继续说道：“就是……我经常会有那种感觉，我幻想的东西，会变成现实，比如一个飞舞的小妖精，一个只有盔甲没有人的无头骑士，还有……各种各样，来自不同世界的存在。但只有我能感受到他们，其他人完全做不到。” “不同世界的存在？”苏晓询问。 林莜莜摇了摇头，说道：“我去医生那边诊断过，他们都告诉我，我有严重的妄想症，所以我很害怕，害怕你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存在。” “我给你诊断一下吧。”苏晓说。 “诶？” “这方面，我是最专业的心理医生。”苏晓笑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理诊断 苏晓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在梦中世界，是陈紫微给他做心理诊断，现在一切都反过来。 “躺平一点，深呼吸，放轻松，努力让思维溢散……”苏晓说着安抚的话语，由于他的心灵手术被压制到巫觋境，为了效果最大化，需要患者一定程度的配合。 林莜莜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状态。 接着，苏晓施展心灵手术，开始检查林莜莜的思绪。 这不仅是检查林莜莜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更多的是进行深挖，确认林莜莜有没有问题。 明明作为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却没有其他化身的特质，光是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更不要说梦中世界里，奈菲丝曾经使用林莜莜的样貌做化身，苏晓想用心灵手术深入确认一下，看看林莜莜的心灵内有没有类似心智魔种的东西存在。 检查一番后，苏晓得出结论。 正常，和自己之前见到林莜莜时，对她的感觉一样。 很正常，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也没有任何超自然能力的痕迹，没有修为。 苏晓沉思片刻，握住林莜莜的手，轻声说道：“我可以翻看你的记忆吗？” 林莜莜乱动起来，惊叫道：“诶？诶诶诶诶翻翻看记忆是什么鬼！” “就是正常的心灵检查。”苏晓询问道：“可以吗？” 林莜莜握住了苏晓的手，紧紧握住了一会儿，放弃似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动了，没有挣扎也没有否认。 苏晓暗笑，开始使用心灵手术翻看记忆。 很快，苏晓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林莜莜昨晚的记忆大概是这样的： “哇，他好帅好可爱好帅好可爱……” “呜呜呜要一起睡觉了，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他要是脱我衣服我该装睡还是反抗一下……” “想抱着他睡觉想抱着他睡觉……” 莜莜你能不能矜持一下……苏晓内心吐槽道，随即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很矜持了，这些是她记忆里的想法，没有真正表露在实际行动当中。 苏晓继续往前翻阅记忆，搜寻线索。 “真的是苏晓吗，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也太奇幻了，就像我在做梦一样……” “应该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吧，如果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梦境会不会打破，他就消失了？” “诶，这又是我的幻觉吗？可郑之玉也看到他了，应该不是幻觉……” “是苏晓吗？” “到酒店了，郑之玉说要来接我，大餐大餐。” 苏晓从前往后翻阅着记忆，翻阅到林莜莜从幻缘大酒店离开时，力量就用完了。 “巫觋境界的心灵手术翻阅记忆的限制还真大……”苏晓内心嘀咕，开始思考要不要使用木偶，让心灵手术无远弗届，打破梦幻泡影象征的限制。 随即，苏晓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让象征无远弗届对苏晓的消耗很大，这种消耗很可能左右他和奈菲丝的胜负，所以不到关键时候不应该使用无远弗届的力量。 第二个原因是，林莜莜从目前的记忆和状态上，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就算让心灵手术无远弗届，打破梦幻泡影的限制，也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第三个原因是，苏晓担心无远弗届的心灵手术施展出来后，会被梦幻泡影的象征感知到有力量打破了它的界限，从而给奈菲丝警示。 “好了。”苏晓把手挪开，对林莜莜说道。 林莜莜迷茫地睁开眼：“诊断结果怎么样？” 苏晓做出凝重的表情。 “诶？”林莜莜有点心慌。 “你别慌，慌也没用。”苏晓说道。 林莜莜问：“问题很大？” “不。”苏晓笑道：“我没有发现问题，你暂时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林莜莜先松了口气，随后，她意识到什么，拍打了一下苏晓的手臂：“坏！” 苏晓把林莜莜拉起来，说道：“走了，去吃早饭了。” 幻缘大酒店，八层。 这里有一个给住宿者设置的自助餐厅，有不少的早餐，水果等食物，种类很丰富。 昏暗的灯光，木制的地板，好听的音乐，还有摆放一堆的食物。 面包，咸肉，包子，馒头，点心，火腿，肉肠，三明治，黄桃，橘子，沙拉，西瓜片，香蕉，番茄，玉米，牛奶，豆浆，橙汁…… 苏晓就蹭着林莜莜，端起餐盘，一起夹了不少食物。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八点过，餐厅里的人还不少，有的人穿着奇装异服，完全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样，苏晓也不知道他们在cos谁，苏晓对这个世界的动漫作品还不是很了解。 就在他和林莜莜准备用餐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洛丽塔风格，粉色色调小裙子的小女孩突然走来。 “呀，莜莜，好久不见。” 苏晓扫视了她几眼，她看起来精致粉嫩，让人怀疑她并没有成年，此外，她身上挂着不少指头大的小人偶，这些人偶一串跟着一串，每个人偶看起来都是青年模样的男女，衣着风格很现代风，看起来就是一个个现代人。 是林莜莜认识的人？苏晓没吭声。 “是琥珀猫。好久不见~”林莜莜打着招呼。 琥珀猫？应该是网名或者艺名之类的？苏晓想。 接着，琥珀猫把视线集中在苏晓身上，好奇地问道：“莜莜，这个帅帅的男孩是谁？你的弟弟？” 林莜莜刚要回答，苏晓想起林莜莜在真实世界面对这类问题的回答，他带着恶趣味回答道：“你好，我是莜莜的男朋友。” 说完，苏晓心想，嗯，下次再有人问，就改成未婚夫，再来问就老公了。 琥珀猫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林莜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莜莜的脸颊红了红，瞥过头，好像很不适应。 琥珀猫没有细究，对林莜莜说道：“这次你果然也来当主持人了，等我把我那边的玩家‘收拾’掉，就来找你玩。” “收拾”是什么词……苏晓内心吐槽道。 他看到琥珀猫拿起那一串现代人打扮的人偶，在手上把玩着，每个表情凝固的人偶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声音。 第一百六十二章 孔珏和白流离 聊了会儿后，琥珀猫挥手笑道：“我不打扰你们俩了，拜拜~” 她转身离开，端起盘子，吊坠上的那些个现代人人偶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苏晓看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感觉这个叫琥珀猫的人不一般，虽然没有爆发灵能波动，但总给苏晓一种修行者的感觉。 苏晓的超能感应让他具备很强的直觉，纵然被梦幻泡影压制，也也一定的效果。 “那个叫琥珀猫的人疑似修行者……和郑之玉一样……琥珀……纪诗梦……记录？”苏晓利用自己的直觉，快速地联想着。 啪。 苏晓的手被林莜莜拍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林莜莜递过来一杯果汁：“来，喝果汁。” 因为我盯着那个女孩看，吃醋了？苏晓暗笑，他接过果汁，饮了一口。 就在这时，餐厅中又有人进来，还是苏晓的“熟人”。 孔珏！ 原太虚特战队的队员，本命咒时间倒退，虚空俱乐部时的队友！ 孔珏显然不认识苏晓了，他走进来时，微笑着环视一圈。 苏晓很快发现不对，这家自助餐厅的客人本来好好地吃吃喝喝着，但在孔珏进来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好像在警惕什么。 包括刚刚和林莜莜打了招呼的琥珀猫，她微眯着眼睛，手中握着系有现代人人偶的钥匙扣，一甩一甩。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迅速礼貌地后退，离开了自助餐厅。 “他怎么来这里了？”林莜莜自言自语。 苏晓惊讶道：“你认识他？” “嗯，郑之玉她妈妈，经常和这人在一起。”林莜莜说。 等会儿……苏晓脑子混乱了一下。 孔珏也不老啊，这么年轻……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难道说，在奈菲丝以起源市为蓝本，幻想的秘境中，孔珏变成了小白脸？ 再联想起林莜莜说过的，自从郑之玉爸爸死后，她一直和她妈妈吵架，甚至从乖乖女变成了骑摩托车的“不良少女”…… 一个完整的故事链在苏晓脑海浮现，刚刚失去丈夫的妇女喜欢上了小白脸，为此，还在悲痛中的女儿和妈妈产生了分歧，不停争吵…… “草，这剧情也太丰富了吧！”苏晓内心吐槽：“奈菲丝是肥皂剧专业编辑吗！” “这么说，孔珏和郑之玉，挺熟悉的？”苏晓询问。 林莜莜瞪大眼睛，小声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也是在一家猫咪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才听说他的名字。” 苏晓望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回复正常了，继续正常吃吃喝喝，才问道： “那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林莜莜想了想，说道：“那倒没有，只是听说他在一家玉石办公室工作，和一些什么高僧，修士，混得很不错，和郑之玉的妈妈经常联系。” 八卦能力好强，听说都能听说这么多东西。苏晓暗暗佩服林莜莜。 苏晓本来想问林莜莜，孔珏是否展露过什么异能之类的，但是他看了看周围人，认为这里不适合谈论一些很神秘的事务，决定回房间再说。 苏晓边吃早餐，边询问道：“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安排吗？” “计划安排？那倒是……没什么计划安排，我只要在3号之前把我要开的团……也就是我要主持的游戏内容先给主办方发一份。” “我已经准备好了。” 苏晓听着，心中一动：“是要打印成文件发过去，还是网上发？” “就是网上聊天发。”林莜莜说：“还有就是，今天下午我要去一个猫咪咖啡厅接一批玩家，他们是我在网上认识很久的，约定要过来参加展会的玩家，要一起去吗？” 苏晓点头，就在这时，他再次侧目。 自助餐厅里又来了他熟识的人！ 那是穿着白色西装，戴着单片眼镜，仿佛怪盗基德一般打扮的男人，苏晓认识他，那是白流离，苏晓曾经的室友之一。 他也来了，但显然不认识苏晓，端了一些食物，在这里吃着。 而他的到来没有引起餐厅里其他食客们的注意。 苏晓往白流离那里努了努嘴，询问道：“他也是主办方邀请来的？” “嗯嗯。”林莜莜说：“他叫白流离，是一个表演魔术很厉害的魔术师，据说展会上很多大型魔术和近景魔术都是他布置的，他自己也好像是一个不错的主持人，但是我和他不熟。” 苏晓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陈景负责和各个游戏主持人接洽，作为展会的主办方代表人，白流离是展会的魔术师，负责布置近景魔术和大型魔术…… 那严如玉呢？ 那……第四个人呢？ 苏晓脑海里冒出一个诡异的猜测。 不会那第四个人就是奈菲丝吧？ 冷静了下，苏晓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不大可能。 这个世界的奈菲丝没有经历苏晓存在的时间线，她选择扮演林莜莜的可能性都大于扮演苏晓的。 而且，如果这个世界有苏晓存在，林莜莜不可能不知道。 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苏晓直接过去试探就是了。 但是，这个自助餐厅的气氛有点诡异，刚刚孔珏这个“圈外人”进来后，所有人齐齐望着他，苏晓的心灵手术虽然被压制到了巫觋境界，但也能判断出，那些眼神并不友善。 就连林莜莜带着苏晓进来，都遭到了琥珀猫的“盘问”，这里的人对于外来者似乎格外警惕。 如果苏晓直接过去询问，可能会打草惊蛇。 虽然苏晓自问实力无双，可以横扫这片秘境，但敌手也是有象征级别力量的，苏晓决定稍微谨慎一点，不要做这么冒失的举动。 反正知道白流离在这里，从他口中套出话的时间多的是。 苏晓收回目光，说道：“那你上午没什么事？” 林莜莜低下头，脸又有些红：“可能要，熟悉一下剧本，准备一下，还有化化妆什么的……其他，其他倒是没什么事……” 你想哪去了……苏晓内心吐槽着。 “回去后能把你带的笔记本电脑借我一下吗？我查一些资料。”苏晓小声询问。 他需要连入这个世界的网络，从中搜寻一些资料，看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奈菲丝的存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查资料 吃完早餐，返回楼下的701号房间，林莜莜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借给苏晓查资料，而她本人坐在床边，好奇地盯着，想看看苏晓是怎么查资料的。 林莜莜的电脑桌面很干净，很简洁，苏晓迅速开始查阅各种资料。 虽然没有鸿钧网络，但查互联网，根据时间调查本地的情报和消息，也是苏晓的本职工作。 很多人说互联网没有记忆，其实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那些记忆潜藏得也并不深，轻易就能翻阅出来。 现在的“时间”是2035年11月2日，苏晓直接沿着时间线，搜索着各种情报。 在超能感应的加持下，苏晓算是一目十行，且计算力，记忆力都举世无双，还有强大的直觉加持。 屏幕眼花缭乱，苏晓调阅着和幻缘市有关的一个又一个信息，像是手持猎枪的猎人，在莽莽丛林里搜捕着猎物的痕迹。 很快，苏晓翻看到了一个论坛上奇怪的留言，题目是《迷失在幻缘市黑夜里的名字》： 清晨的幻缘市街头，阳光明媚。夜晚里在幻缘迷失的那几个名字所留下的空缺，早已经被忙碌的生活抹去，没有踪影了。也许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或是欢笑过。 昨夜，幻师大附中门前停了几辆警车。但是知道他们的来意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是来调查一个失踪的学生的，但是很快他们就撤走了，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调查，失踪，甚至可能的绑架。除去寥寥的几人，和焦急的父母，再无人知晓这个消失的名字。消息被特意封锁过，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课桌椅被收走一样理所应当。 一个名字也许就此迷失在了幻缘的黑夜里。我向来不愿意以恶意揣测，但是幻缘的黑夜究竟吞没了多少个这样的名字？ 笔者写这篇文字，当然也是因为笔者身边也有一个突然消失的人……一夜之间无影无踪，现在即使连家人也渐渐把她淡忘。当笔者眼睁睁地看着昨夜的事情也彻底消失在晨光里，成为淡掉的无人问津的历史后，笔者终于无法忍受了。他们本来不该承受这样的命运。必须有人站出来，大声呼喊他们，让迷失在夜晚的孩子听见，知道依然有人等着他们回家。 怀念，迷失在幻缘市黑夜里的名字。愿天早些亮。 …… 这篇风格很奇诡的文章，作者似乎是一位专业的自媒体人员，这是她发出来的的消息，苏晓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一个假名，“切云”。 苏晓嘴角又忍不住抽了一下，这是什么鬼？ 航空团的江小姐在这个无魔世界变成自媒体媒体人了？ 还是发这种看上去极其像谣言，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的记者？ 幻师大附中……等等。 苏晓扭过头，问背后懒洋洋躺在床上，裹着被子，一边玩手机一边偷看他的林莜莜道： “郑之玉你说是在幻缘中学教书，是幻缘那个中学？” 林莜莜问：“幻缘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那边最近有失踪案出现了？”苏晓询问。 “啊，有。”林莜莜说：“有一个失踪案件，我在网上看到消息，当时有目击人员声称，人没有失踪，而是变成了猫。特别奇怪你知道吗。” 苏晓也觉得很奇怪，人怎么会变成猫？是什么异能，变形，血肉类的？他觉得有点好笑，如果有掌握血肉或者变形权柄的邪物，不至于用把人变成猫的方式绑架带走，这又不是什么黑暗童话故事，邪物的手段多的是呢。 苏晓正想着，转过头继续下拉消息，搜索信息。 很快，苏晓脸上的一些笑容凝滞了。 这篇文章，发出的时间是…… 11月3日，早上9点30分！ 而现在的时间是11月2日，早上9点！ 这是来自未来的信息！ “不……冷静一下。”苏晓继续去看消息，很快松了口气。 还好，这是2034年11月3日的文章，没有涉及未来。 苏晓差点吓了一跳，冷汗都出来了，还以为未来之主突然插手此事。 文章后续，下面还有人写了补充消息： “后记：一女子因造谣被拘留十五天。” 苏晓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除了搜索一些相关论坛，一些新闻外，也决定把视线放在官方上。 像一些官方网站，会因为信息公开制度，留有大量的信息，苏晓判定，如果奈菲丝之前有一些踪迹，闹出了一些大事，官方肯定会有应对，留下痕迹。 苏晓继续搜索着，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出有用的信息并不容易。 一直搜了三个小时，苏晓还是没有发现奈菲丝存在的踪迹，只是有很多可疑的地点和信息·，需要苏晓去现场确认。 原本这种活是紧急事态的调查员们该干的，那个时候他们有一个体系的援兵，到了当地还可以得到当地各部门的配合……但现在苏晓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人配合，官方他也不太敢信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奈菲丝安插的眷族。 看着苏晓伸了一个懒腰，林莜莜问道：“有收获吗？” “有，但是也没有。”苏晓说道：“有几个地方很奇怪。” “从数据上来看，幻缘市的经济一直在缓慢下行，却不知道原因，工业区好多地方都荒废了，每年似乎也有一批人口失踪案件，但是幻缘市官方好像一直没有出力查询，按理说，人口失踪算是重大事件了吧。” 林莜莜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嗯……”苏晓调出幻缘市的地图，仔细看了一遍。 不得其解。 “还是需要去实地考察一下才行。”苏晓自言自语地说。 “你下午不跟我一起去了吗？”林莜莜问。 苏晓说：“当然跟你一起去看看，这倒是不急，我对你主持的游戏挺感兴趣，也想看看什么叫非穿戴式的虚拟世界系统。” “这方面我可以教你怎么玩，很有趣的。”林莜莜兴致勃勃，像是打算好好安利。 “不过不是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们吃个饭去看看那些玩家们，他们在北极圈上给我发消息，都说已经到车站，机场什么的地方，马上就到市区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呼唤 在林莜莜磨磨蹭蹭地，用行李箱中携带的瓶瓶罐罐画完了妆——虽然在苏晓看来，除了嘴唇红一点外好像没什么区别——后，两人离开了大酒店，准备去接玩家。 等林莜莜坐车，带着苏晓抵达那处咖啡店后，苏晓突然眼神一僵。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梦中世界，苏晓当时看了一份关于幻缘秘境的危险报告： ……最危险的地点，是幻缘市的幻缘大酒店，里面怀疑有一只上级王侯邪物居住，过去调查的两位超凡者直接失踪。 还有两个地方，也怀疑有王侯级邪物，一个是幻缘市虺湖区域，疑似有王侯级海族邪物，位置相当于起源市的巢湖。 那里常年有着大量大量黑色泥蛙在叫，总是下着暗紫色的雨。 另一个在幻缘市北区靠近工业园区的一家咖啡馆附近，怀疑有王侯级邪物，对应到起源市的话，和起源市虚空秘境入口很近…… 而根据林莜莜打车的车程方向，苏晓坐过无数次这样车，很清楚知道，这是去往虚空秘境入口的方向！ 也就是说，林莜莜和那些网上认识的玩家，约定好见面的咖啡馆，很可能是怀疑有王侯级邪物的位置！ “有趣……”苏晓想着，却没有打断什么，做出什么行动。 别说一个王侯级邪物，就算那里埋一百个王侯级邪物，苏晓都能轻易杀出来，这是他身为准大魔级邪物的自信。 要是埋的少，只有三四十个，苏晓就能把那边一锅端了。 今天的幻缘市比昨天的温度要低，苏晓感觉大概低个五六度的样子，明明已经是中午了，天空的太阳却暖洋洋的，连带着地面的路人也变得沉默，几乎不怎么开口。 林莜莜坐在苏晓旁边玩手机，她没戴增强现实眼镜，就用手机上的聊天软件聊天，苏晓斜着眼，瞥到了一些文字和图片： 戴眼镜的猫：“在路上，快了。（附送一个喵趴着的表情）” 菲莉亚：“唔...马上就到了，有点堵车...” 切云：“咕咕咕，就在路上（加了一只可爱的白鸽表情）” 鱼面鸽身：“这边应该快也到了（加了一个鸽子站在麋鹿头顶的表情）” 林莜莜：“[图片]加油加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 苏晓看着林莜莜之外，四个人的id和头像，只能感叹二次元浓度太高了。 一只戴着眼镜的猫加三个动漫美少女头像。 虽然他好像没什么资格指责这些人…… 此外，他们id也有问题，切云就怪怪的，切云是江舟的代号……而且还是上一年那个造谣帖子的作者。 苏晓没多想，反正到了那边直接询问就是。 林莜莜好像挺喜欢和这些沙雕网友聊天的，苏晓继续窥屏，看着他们打字聊天，那些沙雕网友发了各种各样的鸽子图和炸鸽子图，看得人想笑。 车停了下来，林莜莜扫码付款后，和苏晓下了车，旁边是一家门口挂着帘子，招牌上写着大大的猫，还画了一些棕色猫咪的店。 里面昏黄的灯光溢散出来，给人一种梦幻感。 满屋子的猫咪在这里奔跑着，在屋外都能感受到里面猫咪的活力。 林莜莜刚要拉苏晓进去，突然，她转身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好像有人找我。”林莜莜突然以极度梦幻，迷茫地语气说。 她快速跑走，同时还在按着手机，十分灵活。 苏晓跟了上去，他察觉到林莜莜状态不对。 “你怎么了？”苏晓追上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林莜莜说：“在那边。” 她指着一个方向。 苏晓立刻激发起超能感应和心灵手术，感知林莜莜和附近的灵网。 没有发现任何信息来源。 以苏晓的神秘学知识判断，如果不是灵网传来的心灵感应信息，这种她感受到呼唤，苏晓没感受到呼唤的可能，有三种。 第一种可能性，是呼唤声音来自林莜莜的意识内部，这类似被隐藏很深的深层暗示效果，在抵达某地后自动触发。 第二种可能性，这来自神秘的心灵大海，灵网按照一些传说，是谷神设置的传讯网络，和心灵大海没有关系，而人类能从心灵大海获取力量和信息，形成咒星异能，自然也有可能听到神秘的呓语，呼唤等等。 第三种可能性……呼唤林莜莜过去的人，施展了位阶高过苏晓心灵手术和超能感应的异能。 但苏晓心灵手术和超能感应都已经是权柄级了，想要欺骗苏晓，要么是非常善于欺骗类型的权柄，比如守秘权柄，要么是……象征的持有者！ “怎么办？”林莜莜看着苏晓，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刚刚好像本能地往那边跑，被苏晓按住后，才恢复一些理智。 苏晓说道：“你过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保护你。” 听到苏晓的承诺，林莜莜好像安心了一些，点了下头，继续往那边跑步。 苏晓则隐形跟在后面。 猫咪咖啡馆处在工业区靠近市中心的位置，越往外，就越显露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那是一处废弃的工厂，靠近门的栅栏被人暴力打开了，里面苍凉死寂，不知道有什么存在。 苏晓没有用超能感应扫荡里面，担忧暴露位置，而是跟着林莜莜，继续往里跑。 “在里面。”林莜莜低声说，她好像在告知后方的苏晓，似乎还没有发现苏晓已经隐形消失了。 她奔跑的速度开始变快了，苏晓眼中利芒一闪，这速度不对劲，至少是身体掌控秘术达到巫觋境才有的速度，和苏晓施展屠龙刺的速度相当了！ 这不科学，也不神秘学，林莜莜昨晚在苏晓的检查里，还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不可能一晚上起来就掌握权柄了。 但她是林莜莜，这就似乎是有可能的，她得到了利维坦级的她的一些力量。 苏晓连忙跟上。 身体掌控秘术也各有所长，屠龙刺其实不擅长赶路，而是擅长爆发和攻杀，但好歹也算权柄级身体掌控秘术，不至于差太多。 刚跟着林莜莜一起走进废弃工厂的栅栏门，苏晓施展超能感应，直接感知周围的情况。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阴影 苏晓的超能感应蔓延，扫荡工厂区域。 很快，苏晓便察觉到了，有许多存在位于工厂内部。 从虚空中伸出无形的线，这些线条和苏晓的木偶圣器用于连接自身的线条简直一模一样，那些线系向了工厂内的阴影中，在阴影中，一个个两米身高，全身漆黑，没有任何特征的阴影人形显露出来。 它们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苏晓跟着林莜莜跑了进去，进入了工厂内部。 好几道阴影人形从两侧袭来，攻击林莜莜。 刷！ 身形带起的风声激烈。 砰！ 苏晓从后方出击，手持腐蚀长矛，直接贯穿一道阴影人形的身躯，随后他爆发屠龙刺，将另外几道阴影人形聚集在自己身前，以杀意震慑的同时再用矛贯穿。 噗嗤。 好几道阴影人形被苏晓贯穿身体，消散成了幻影。 从天空遥不可及处伸下来的细线也消失了。 苏晓望向工厂天花板，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奈菲丝所在的位置，奈菲丝大概率就在那些细线的末端，只是苏晓现在没办法探查过去。 林莜莜看到刚刚的战斗，惊呆了，站在工厂门口一动不动。 “你是谁？” 有声音朦胧传来。 苏晓正想回答，却感到自己一阵困倦，好像要被拖入梦境当中。 他当机立断，头顶三尺浮现木偶，无数根线连接着他的身体。 身后，林莜莜闭上眼睛，被苏晓接住，没有倒在地上。 “奈菲丝，好久不见。”苏晓说道。 三尺神明状态下，苏晓操纵自己的内心和身体，抵挡着陷入梦境，就此沉睡的冲动。 “木偶圣器……” 虚无中飘来的声音似乎有一丝震惊。 苏晓直接激发超能感应，使之无远弗届，想要追寻这声音，寻找到奈菲丝的位置。 啵！ 奈菲丝似乎防着这手，在苏晓轰出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瞬间，祂就断掉了和这里的联系，让苏晓追查不到声音的“由来”，只能大致确定，这声音是从“心灵大海”中传来。 具体是那里，苏晓也不知道。 苏晓没着急，蹲在地上，把手放在林莜莜的额头上，检查她的情况。 她陷入了沉睡当中，好像被拖入了梦境内部。 “是梦境象征的能力吗……”苏晓略一思考。 幻术世界同样拥有一些梦境方面的能力，解救陷入梦境中的人，苏晓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楚小叶和明珠都是这样救过的，只需要用幻术世界深入她的心湖内部即可。 而且苏晓有三尺神明监察外部与自身心灵，不怕深入林莜莜心湖之内时，遭到奈菲丝的突袭。 他当机立断，立刻施展幻术世界。 …… 苏晓进入林莜莜心湖当中，刚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车水马龙，自己刚从一处地铁出口走出。 这里是幻缘市。 “在套娃吗……”苏晓心想，他施展超能感应，在周围一扫。 没错，这里就是幻缘市，但是和苏晓之前见到的幻缘市不同，这里远方的建筑有些不符合物理规则，有斜着倒塌，却还稳固的建筑，有倒立着的摩天大厦，连接方向各不同的人行天桥，凸出地面的地下通道…… 有一半的市民是没有脸的，面目表情一片空白，却像正常人一样行动，旁边的市民也仿佛无视这点，把他们当做正常人。 还有更奇葩的是，一对情侣，一个人没有脸，另一个人仍然和他嘻嘻哈哈的聊着天，仿佛分享着无比快乐的事情。 更远方的一些场景，甚至打着马赛克，看不清楚。 如此惊悚的场景就这样呈现在苏晓眼前。 苏晓感到事情越发不妙。 奈菲丝的秘境是幻缘秘境，里面是幻缘市，秘境本质是由心湖演变成的心相平原，具现化后的产物。 也就是说……幻缘秘境中的林莜莜，拥有和奈菲丝几乎一样的心湖，只是因为她实力不足，这片心湖的状态很怪异，没有变成真正充满秩序和理性的心相平原。 什么情况下，两个不同的存在才会拥有几乎一样的心湖呢？ 答案是……分身！ 本体和分身，本体和化身……这些关系之间，才会导致具备几乎一样的心湖。 这处幻缘秘境已经入夜，苏晓深吸一口气，根据超能感应给予的神秘学链接，确定林莜莜的位置。 找到了！ 废弃工厂那边！ 苏晓的超能感应投射过去，看到了一片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场景。 林莜莜像是在被人追赶那样奔跑着，她逃进废弃工厂里，白色头发在栅栏上挂了一下，留下了一缕发丝。 追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郑之玉。 此时的郑之玉，身边被无比浓重的阴影覆盖着，脸上除了肃杀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她此时的状态，和梦中世界的幻缘秘境中，人们的状态一致，好像是由无形之子构成的人形。 郑之玉说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她的手中，阴影聚集成链条，朝着林莜莜捆去。 就在下一瞬间，苏晓施展金翼晶球的力量，挡在她和林莜莜之前，屠龙刺的力量隐于左手上，轻轻一扯，整个阴影链条便从时空层面被扯断了。 “你……” 郑之玉还想说话，却被苏晓飞出去的一道灾厄黑刃斩破身体，化作一缕缕幽影物质，沉入算子缝隙里。 这些幽影物质，都是林莜莜对郑之玉的各种记忆所化。 苏晓解决掉郑之玉后，拉着一脸恐惧和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莜莜，离开她的心湖。 幻缘秘境中。 林莜莜睁开眼，担心地问：“刚刚那是什么？” 苏晓淡淡说道：“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指的是什么？” 林莜莜满脸茫然，呓语般说道：“我，我不知道。” 苏晓叹了口气，何止是林莜莜不知道刚刚是什么情况，苏晓也不清楚。 “我们先离开这里。”他拉着林莜莜手，离开了废弃工厂。 刚一离开废弃工厂，苏晓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周围的环境根本不是幻缘市。 而是一片又一片死黑色的浓密森林。 天空中的太阳更是诡异，好像是小孩子用画笔画上去的那样。 而梦幻泡影的象征仍然在起效，压制着苏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奈菲丝的位置 “这里……是那里？”林莜莜迷茫道。 “苏晓？” 她看到苏晓已经走到了工厂废墟外的一条溪水边，她连忙跑过去，看到镜子一般的水流倒映着两个人的形象。 “苏晓？”林莜莜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我在。”苏晓说道：“我现在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的位置了。” “说的是……你来这个世界要找的人？”林莜莜小心拉着苏晓的手臂，问道。 “嗯。”苏晓说道：“祂不在幻缘市的任何一处。祂在心灵大海当中。” “这可能就是梦境象征的特有能力，也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能力，祂在人们的集体潜意识当中，祂在人们的幻想当中，你之前听到的呼唤，也是来自心灵大海，祂给予你的呼唤。” 林莜莜问道：“你说的祂……到底是谁？” 苏晓笑道：“奈菲丝，幻想的妖怪，奈菲丝！祂和你有密切的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祂为了掌握梦境象征的力量，曾以你为躯壳，行走在大地上。” 林莜莜迷惑道：“我作为躯壳……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晓说道：“你和祂的关系，我目前还不完全清楚，基本都是基于现有发现的猜测，但是肯定是有联系的，而且联系非常深。” “如果她在扮演你，以幻缘展会为舞台，那么这么多年过去，祂应该早就掌握了梦境象征，这处秘境也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不过，这两个问题，都有一些答案可以解释。” “比如，祂确实掌握了梦境象征，但是梦境象征有问题，梦境象征中竟然包含梦幻泡影这个象征，导致祂其实并没有掌握所得的象征。” “又或者，在祂掌握梦境象征的瞬间，一切化为泡影，需要重新来过……这一切，让幻缘市变成了一个有不少bug，并且不停轮回的地方。这样能解释我看到的新闻，还有那位叫切云的玩家……” 林莜莜发现，苏晓在述说这些时，眼睛清澈地盯着她。 她有些害羞地回避开视线，小声问：“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象征，梦幻泡影，梦境，轮回……到底是什么？” 林莜莜发现，苏晓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自言自语说道： “这个猜测只需要找你的玩家‘切云’正面对证一次即可确认，这还能确认，奈菲丝到底有没有经受轮回的记忆。” 林莜莜看到苏晓没理她，有点生气，她跺了跺脚，用力拉了一下苏晓：“喂！” “你没在听我说话吗？” 她接着看到了苏晓柔和温暖的眼神，一下子心就软了，本来有点生气的火气都消除了。 然后，林莜莜听到苏晓微笑着缓缓开口。 “在我的世界里，嗯，就是你很早离开的世界里，我已经结婚了。” “啊？”林莜莜懵了一下，像被充气锤敲在了脑袋上。 “是罗莎莉，我和她结婚了，嗯，不是订婚，是结婚。”苏晓缓缓说着，林莜莜很确定，他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好像要从中找到什么。 刷。 林莜莜下意识地松开了苏晓的手臂，周围的世界一下子都模糊不清了，她含含糊糊，用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在说： “哦……那，恭喜。” 她的眼神漂移到地面上，然后漂移到天空中。 周围的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花园，苏晓穿着非常漂亮，英俊，挺拔的西装，婚礼主持人问他：“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尊重她，爱护她，不论贫穷与富贵，不论健康或疾病，不论顺境或逆境，你都愿意照顾她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苏晓温和点头，说道：“我愿意。” 主持人又看向林莜莜……牵着婚纱所连接的那个漂亮女孩：“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在这种婚礼场景中，林莜莜发现自己变成了沉默无言的伴娘，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呜呜呜……她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只能安慰自己：“这也很正常吧，在他的世界，我是早早死去的那一方，他娶喜欢的其他女孩子也是正常的，而且还是罗莎莉，也算是熟人……” 越自我安慰，林莜莜越想哭。 啪。 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林莜莜从刚刚那种幻想中退出，周围的环境又变回了幻缘市，他们在废弃工厂内，门外是幻缘市的马路和行人，没什么区别。 她还在迷茫中，突然听到苏晓继续说话： “我和她的婚礼，还是你帮忙牵线搭桥的呢。” “诶？”林莜莜瞪大眼睛，随即意识到，她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在苏晓给她讲的故事里，她早就死了。 苏晓又在欺骗挑逗她！ 得出这个认识后，恼羞之下，她双手疯狂拍打苏晓，普通人的力量打在苏晓身上完全没什么效果，她感觉自己在打一个大沙包。 苏晓穿着英俊帅气的白色西装，没管疯狂拍打他的林莜莜，若有所思思考着什么。 “虽然这看上去很离谱，但是综合各种因素，这是解答目前诡异状况的，最合理的猜测。” “梦境象征不在奈菲丝本人身上，而是……” 他眼角余光瞟向拍打他的林莜莜。 “而是在幻缘秘境的林莜莜身上。” “又或者说，幻缘秘境的林莜莜，本质就是梦境象征的化身，只不过化身的不是圣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怪不得林莜莜没进幻缘秘境，她要是一进来，就有可能和幻缘秘境里的林莜莜发生融合，梦境象征要是被她融合了去，阿丝赫达就可能在林莜莜身上复苏，林莜莜自然要避免这件事。” “而阿丝赫达复苏，对于奈菲丝来说也不是好事，当阿丝赫达还在的时候，她被整成什么样子……所以，她用这种方式寻求自保，不让林莜莜进攻她的秘境。” “但显然奈菲丝没有算计赢，她好像还是上当了，中了林莜莜的陷阱，整个幻缘秘境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自己只存在于心灵大海当中，林莜莜不能进来收拾她，也可以派其他人，比如我进来……这就是大魔级和利维坦级之间的鸿沟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接触 根据与奈菲丝的初步接触，苏晓已经大致确认了对方的情况。 最早最早的奈菲丝，在幻缘秘境中，确实是以当初还未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林莜莜作为形象而行动的。 而遭遇了一系列事情后，奈菲丝因为某种原因破开了阿丝赫达给予祂施加的疯狂封印，整个幻缘秘境回归正常——关于回归正常的原因，苏晓猜测，要么是林莜莜在未成利维坦级邪物之前，帮助她扫荡了这里的无形之子，要么和阿丝赫达的陨落有关。 总之，可能在阿丝赫达陨落之前，奈菲丝就得到了梦境象征，祂试图以掌握梦境象征成为大魔级邪物。 为了掌握梦境象征，奈菲丝举办了幻缘展会，以幻缘展会为仪式，让自己逐步掌握和幻想有关的梦境象征。 然而，这显然出了大问题，从梦中世界的幻缘秘境，到现在的幻缘秘境，这场展会不是在筹备展开，就是正在展开，并没有展开完。 时间出了问题。 结合幻缘秘境中，此时多出的梦幻泡影象征，苏晓又额外做了些猜测。 在过去，无形之子没有消灭前，奈菲丝举办幻缘展会，失败的原因是整个秘境都被无形之子掌控，构成秘境人类的幽影物质都被操纵和活化，根本没有一个“心灵”，给予不了奈菲丝反馈，自然无法让疯狂的奈菲丝掌握梦境象征。 而幻缘秘境恢复正常后，却又因为梦幻泡影象征的缘故，导致奈菲丝没有成功举办展会，或者说，每次举办成功，彻底掌握梦境象征后，一切又变为了梦幻泡影。 苏晓之所以做出这样的猜测，是因为在网上，看到了“切云”所留下的一段信息，切云提到了幻缘师范附属中学的失踪案，也提到他们身边有人失踪。 这明明是过去的案件，可失踪案却和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且切云本身也是林莜莜邀请过来的玩家。 假如没有苏晓，林莜莜跑到废弃工厂那边，遭到了奈菲丝的束缚乃至……附体，这不就是失踪吗？ 奈菲丝徘徊在心灵大海当中，状态非常奇特，像已经死了的大魔级邪物，却能对现实施加影响，而林莜莜又有着各种特质…… 所以，苏晓得出的结论，奈菲丝依靠梦境象征的能力躲进了心灵大海当中，而幻缘秘境中，曾作为奈菲丝面相的林莜莜，则就是梦境象征的化身，所以林莜莜有如此多的特异，也会被奈菲丝呼唤，周围的世界和环境，也确实会根据她的幻想而变化…… 苏晓身上的这件白色西装，就是林莜莜幻想出来的，哪怕她回归较为正常的状态，周围的环境又变成了正常的幻缘市，苏晓的西装仍然没有消失。 “这就是梦境象征的力量吗……强植梦境也只不过是制造了一个虚拟的，梦境般的世界，但梦境象征对于现世的干扰，已经远远超过了强植梦境的程度，近乎于神迹了。”苏晓默默想着。 等林莜莜拍打累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茫然说道： “苏晓，我们刚刚是不是，遭遇到了超自然事件？” 好家伙，这反应速度……苏晓想了想，右手握成手刀，蹲下来，轻轻切了一下林莜莜的膝盖。 “你干嘛。”林莜莜又气又笑说道。 “测试你的反应能力。”苏晓说道。 他很快推演了一下，假如这一系列事件中，没有苏晓参与，会发生什么。 若是没有他，林莜莜肯定会被逮住，会被带到幻缘大酒店中，成为奈菲丝从心灵大海里降临的容器。 切云这些被林莜莜邀请来的玩家，才会认定林莜莜失踪了，写下“造谣”消息请求帮助。 大量的玩家聚集在幻缘展会里，形成一处又一处的梦境和幻境，那些所谓“非穿戴式虚拟世界”都将是林莜莜的杰作，是奈菲丝为了掌握梦境象征的尝试，就像苏晓为了掌握火花圣器，制造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玩家一样。 到了最后，奈菲丝会掌握梦境象征，本该如此，却因为梦幻泡影象征，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一切重来，只有少量的信息记录下来，形成了bug。 换句话说，如果要让奈菲丝从心灵大海里出现，把祂干掉的话…… 苏晓看向林莜莜，看得林莜莜不停检查自己，拍自己身上的灰。 “干嘛，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林莜莜问。 不，不一定需要林莜莜牺牲，目前还不确定她就是梦境象征的化身，而且就算她是，也可以尝试直接掌握，不需要让奈菲丝降临……苏晓默默想道，他说道： “没什么，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林莜莜笑了一下，随即转换成疑惑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我？” 苏晓说道：“你不是和一些网上玩家约定了线下见面么，再不见，他们就要以为你失踪了。” 猜测再多，再看起来合理，也不如实地确认一下。 转移话题的技巧很有效，林莜莜点点头，迅速拉着苏晓回去，同时按着手机，和她的沙雕网友们聊天。 回到工业区旁边的猫咖中，苏晓发现，林莜莜邀请的，全都是熟人。 全都是他在梦中世界里见过的人。 “切云”江舟小姐，正端着一杯水，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打量苏晓和林莜莜。 “嗯……没有头顶的角了，也没有因为海族事件，容貌变得神灵般漂亮，但相当于人类而言，也是个小美女了……”苏晓下意识往对方头发上看。 另外三个人，也都是认识的，一位是在梦中世界追着苏晓跑的记者“温雪枫”，一位是苏晓最开始的队友之一“兰若曦”，还有一个家伙最离谱，是梦中世界里，掌握本命咒“盲目痴愚”的白酒，他戴着眼镜，端着摩卡咖啡，穿着黑色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很是诡异，像是来上班的。 “怎么都是我认识的人……”苏晓面无表情，他们也没对苏晓打招呼，苏晓认识他们，他们可不认识苏晓。 林莜莜拉着苏晓的手，小声问道：“你们就是……戴着眼镜的猫他们？” 白酒咳嗽了几声，面无表情承认：“对，我就是戴着眼镜的猫。”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是奈菲丝? 白酒接着看向苏晓和林莜莜，询问道：“你们俩……谁是奈菲丝？” “奈菲丝？”苏晓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林莜莜。 “我，我是奈菲丝。”林莜莜说，她接着对苏晓解释道：“奈菲丝是我的网名，他们都这么叫我。” 温雪枫看向苏晓，问道：“那这位是？” 我是旅者……苏晓没有念出内心想的这句话，而是说道：“我是她未婚夫。” 哇啊……场间四个人都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包括原本在苏晓印象里，面瘫严重的江舟小姐，看起来在这个世界没有海族的遭遇后，她没有变得那么僵。 反倒是林莜莜，她有些尴尬地说：“他，他是我……嗯，男朋友……叫苏晓，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好，下一次直接结婚……苏晓内心暗笑，看着林莜莜慌张的表情，莫名感到十分的开心。 这叫什么，这叫攻守之势异也！ “我叫温雪枫。”温雪枫对苏晓伸手，做出自我介绍，此时的她还不是那个跑的很快，苏晓一开始都甩不掉的记者，超能感应扫过去，没有发现有异能，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好。”苏晓握了握手，也接连和其他几人重新认识了一下。 “在幻缘展会开始前，我们就在这里先玩着吧。”林莜莜说：“你们的人物卡我都过了一遍，就在咖啡店里面拼个桌子开始玩吧。” 兰若曦好奇问道：“苏晓也一起来吗？” 林莜莜也看向苏晓：“你要来试试吗？” “不，我看你们玩一下就好，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游戏怎么玩呢。”苏晓说。 “其实和过家家差不多，只是有比较复杂的规则要提前了解。” 林莜莜招呼着咖啡店里唯一的服务员，看上去两人很熟悉，在她的帮忙下，拼了两张长桌，林莜莜坐在桌首，其他玩家各自坐在长桌两侧。 苏晓则待在他们的游戏区外面，认真地观察着。 林莜莜出来时明明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小包，可此时，她的电脑挎包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身上，好像本来就应该在那里。 她拿出电脑，还拿出了画着地图的格子地图，一些各种面值的骰子，以及圆圆的，手绘着几名少女头像的，中间中间有小块磁铁的透明胶封的小纸片。 似乎这些小纸片就代表着几位玩家的角色了。 苏晓看了看，四个美少女，这也就意味着……他看向白酒，暗暗惊讶，没想到白酒还有这一面。 白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他扮演的人物是一个擅长唱歌给队友加buff的美少女吟游诗人。 各人在咖啡厅里点了一杯饮料后，林莜莜微笑着，宣布游戏开始。 “当你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处于一片陌生的街道里面。周围都是一些尖尖顶，似乎是钢铁所铸的屋子，周围的照明光线全是一些不知道发光原理的灯所提供的。虽然天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是托这些灯所赐，你们至少可以勉强看清周围，以及互相的脸。” 她的声音一开始还能明确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但渐渐的，苏晓便不确定这一点，这声音好像来自虚空，来自灵网，来自自身的心灵大海。 “周围没有人，只有你们，站在空荡荡的十字路口中。” 苏晓蓦然发现，林莜莜所念诵的环境，和他曾经被奈菲丝施展心智魔种，企图转化时，所出现的世界一模一样！ 而且，桌面上的地图也迅速变成林莜莜所念诵的环境，周围的四个玩家，也都改变了容貌。 江舟小姐头上长出来了一个小角，飘飘的长发变成了黑色的齐耳短发，她眼神锐利了起来，如同苏晓在梦中世界所见的江舟。 温雪枫的发型变成了鲜红微卷的长发，留海下的眼睛散发着红光。 兰若曦头上多了一顶宽边的古典魔法帽，头发也变成那种很自然的绿色。 苏晓一边吐槽她们的人设也太二次元了，一边看向男扮女的白酒。 白酒变化最大，几乎认不出还是男生，从发型到衣着……深刻的证明了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男人扮女人是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 “这就是梦境象征吗？太猛了吧。” “这还是在幻缘大酒店之外，幻缘大酒店一定有某些特殊，如果林莜莜在那边‘表演’，呈现的场景恐怕不止如此。” 苏晓暗想着，甚至有些警惕起来。 随即，他心想：“不对，我警惕干什么，梦境象征马上就是我的了，又不是给林莜莜的……” “看起来，强植梦境的能力至多说是梦境象征的一个表现，不能说梦境象征是强植梦境的象征，嗯，这也挺对的，梦族邪物中的顶级异能除了幻术世界外，还有梦魇世界，梦魇世界可能就是比较偏向梦境领域的能力，能从无到有改变周围世界，变得仿佛噩梦，那应该是属于梦境象征的能力之一。” 苏晓再次用超能感应确认，林莜莜没有任何修为，这超自然的景象明显来自梦境象征的力量。 苏晓继续观察着，很快发现，林莜莜的梦境象征不但改变了她们的容貌，好像连她们的内心都影响了，她们真的像她们正在扮演的人物一样行动，包括白酒，就连白酒的声音都变成了少女的声音。 “白哥，你的盲目痴愚呢，你对你自己施展了吗……”苏晓暗自吐槽着，作为局外人，看着他们在林莜莜描述的另一个世界里扮演，探索。 在寒冷黑暗的区域无效地探索了一阵，大家都有些感到疲惫和绝望时，林莜莜突然宣布，玩家们看到了一个飞奔着的物体，四位玩家也迅速领悟，跟随过去，最后，他们追着那个奔跑的物体，直到在黑暗中遇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经过艰难的战斗后，苏晓木然地看着那只从门外飞进来的小麻雀和几个棋子撞在一起，心想为什么这麻雀敢飞进猫咖啊，不怕被猫顺手，呸，顺嘴吃掉吗？ 这只麻雀显然是不怕的，它被林莜莜的梦境象征强化了，变成了圆圆的的怪物，从各种程度来看，都可以算是下级眷族邪物了。 战斗了一阵后，麻雀邪物被玩家们干掉了，这只麻雀也变回原状，飞了出去。 逐渐的，苏晓也在这过程中，摸清了一些梦境象征的力量。 第一百六十九章 梦境象征何在? 苏晓对梦境象征的能力做了下总结。 梦境象征的一个能力，苏晓称之为“干涉现实”。 这是类似心相平原投射到物质界出现真理平原的状况，但并不固定，梦境象征能让周围的环境变成另一种如梦似幻的环境，但这种环境很容易被发现不是现实而是梦境，因为有较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梦境象征的第二个能力，苏晓称为“干涉心灵”。 这是比干涉现实更进一步的能力，它甚至能让一位男人变成漂亮的女人，同时，那个人还没有意料到什么不对，还在认真地扮演那个女人，具体代表就是白酒。 苏晓认为，这种对心灵的干涉或者催眠是有限度的，拥有强力心智秘术或者位阶更高的修行者应该能够做出抵抗，不至于被“秒杀”。 梦境象征的第三个能力，苏晓称为“赋予能力”，它能赋予一定范围内生物诡异的能力，这有点像苏晓用心灵手术移植自己脑海里的水晶碎片，但又完全不一样，这种赋予能力是凭空产生的，林莜莜刚刚就展示过，将一只麻雀变大的能力。 第四个能力，应该是能将自己藏身于心灵大海中的能力，具体不清楚。 “此外……还有一个疑似的能力，从虚空中伸出很多类似木偶圣器的线条，控制那些影子人……那是被奈菲丝掌握的能力，祂躲在心灵大海里……” 苏晓想了想，觉得还是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扫荡一下幻缘秘境的心灵大海比较好，这样虽然消耗有些大，而且打草惊蛇，但奈菲丝已经知道苏晓来了，打不打草蛇都给惊了。 在林莜莜继续主持游戏时，苏晓坐在身后，默默激活木偶，施展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 一瞬间，苏晓的视野开阔了起来，他的眼睛像是上升到了无穷高处，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高处，而是维度意义上的，无穷多的信息浮现在苏晓眼前，却能被苏晓明悟，处理。 他的目光延伸，看向了幻缘秘境的心灵大海。 那是苏晓在使用黑暗侵染仪式时也曾见过的大海，只不过，苏晓能从海洋中得到的信息变多了。 幻缘秘境的心灵大海和外界并没有隔断，而是连通的，但是一层薄膜隔绝了内外，那是一层看起来不存在，实际却祈起到隔绝效果的薄膜。 苏晓没有在那层膜上消耗太多超能感应的力量，而是扫荡着心灵大海。 苏晓立刻发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时间晶体，那是苏晓曾经在机械商港，在那个大机器人手上看到的圣器，这个时间晶体被嵌在幻缘秘境的薄膜上，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打进来的。 在时间晶体附近，苏晓还看到了一个四叶草的标志，那是某人留下来的印痕，留在心灵大海当中的印记。 “……这，这是……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强植梦境的圣器？我之前以为这里出现了可能的‘轮回现象’是因为梦境象征和梦幻泡影象征的叠加效果，没想到是这个时间晶体造成的。” 渐渐的，一个模糊的场景出现在苏晓脑海里。 在奈菲丝得到了梦境象征，准备向更高层次突破的时候，一个时间晶体砸了下来，砸在了幻缘秘境的心灵大海中，它是强植梦境的象征，它在时间上周期性重复，使得奈菲丝无法掌握梦境象征。 时间晶体的力量被激发得有些奇怪，不是完全的强植梦境效果，而是呈现出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现象，却不影响现实的时间走向，但奈菲丝恐怕因为某个原因，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祂找到了这种轮回的一些破绽，于网络深处留下了一些印记用来提醒自己，也就是苏晓之前搜到的，处于上一年的帖子。 苏晓没有继续用超能感应扫荡时间晶体，虽然凭着此时他的直觉，他知道继续扫荡时间晶体，能解析感应出更多的情报，但这些情报不重要。 他要确认梦境象征，还有梦幻泡影的象征在那里。 超能感应扫荡着，搜寻着那属于象征的力量。 找到了！ 苏晓找到了奈菲丝的位置！ 祂确实就在心灵大海中。 那是一个满是灯光和火光的，却寒冷孤寂，没有人烟的避难所中。 奈菲丝的外貌和白色头发的林莜莜一模一样，只不过，祂身上只挂着金色薄纱般的衣装，没有穿厚实的冬装。 祂全身被一根根，和木偶圣器类似的线条缠绕束缚着，尤其是双手的位置，更是束缚着大量的线条。 祂似乎感应到了苏晓的窥视，抬起眼睛，看向了苏晓： “你是祂的一具面相，还是一位使徒？” 她轻声问道，声音传递在心灵大海中。 “无论是何种答案，当祂给予你象征支配的木偶时，你就应该清楚，你只是祂实现所求的一件工具，和我殊死搏斗并不能让你存活。” 苏晓没有说话，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解析着此时奈菲丝的状态。 “我活在人们的幻想里。”奈菲丝说：“这是梦境象征的能力，这是属于‘幻想少女’的能力。” “所以，虽然你拥有能剥夺一切的木偶，你想要拿到幻想少女的能力，必须杀光幻缘秘境所有的人。” “但被梦幻泡影压制的你，做得到这点么？” “这是我的世界，优势在我。” 奈菲丝双手移动，牵连着线条。 那些线条隐约连向无穷远处，连着林莜莜的心湖。 随着时间过去，奈菲丝对于梦境象征的主体，也就是林莜莜的掌控程度会越深，甚至可以以她为身躯，尝试降临。 如果苏晓没有在废弃工厂做阻挠，恐怕奈菲丝的降临已经完成一大半了。 苏晓解读完奈菲丝的状况后，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还有一些力量，苏晓延伸出去，想去寻找梦幻泡影的力量。 他的超能感应没有找到。 苏晓此时推算出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梦幻泡影象征对自己做了隐藏，可能性较小，因为梦幻泡影不是很擅长遮蔽信息的象征，它擅长的是拆解各种超自然能力。 第二种可能是……守秘象征。 奈菲丝的幻缘秘境中，低熵阴影有做对应布局！ 第一百七十章 敌人的袭击 “不，也有可能梦幻泡影的象征不在心灵大海，在别的地方，不能因为时间晶体和奈菲丝本人在心灵大海内，就认为梦幻泡影也在心灵大海内……”苏晓心说道。 他的超能感应结果，和奈菲丝所说几乎一致。 奈菲丝看似只在心灵大海中的一处，也就是林莜莜所在的位置，但其实那些无形的连线连接着整个幻缘秘境里的所有人的心湖，这样就算苏晓狠下心，击杀了林莜莜，也击杀林莜莜心湖内的奈菲丝，苏晓的超能感应也告诉他，奈菲丝可以利用那些连线，在其他地方重生。 祂自称活在所有人的幻想中，或许并不算错。 可以这么说，梦境象征现在不是单独的存在于林莜莜身上，林莜莜只是主体，整个幻缘秘境里每个人都算梦境象征的一部分。 想要彻底消灭奈菲丝，夺得梦境象征，苏晓所能做的，或许只能是消灭所有人这一个途径。 “但也不一定，或许有别的办法……”苏晓心想。 虽然明知林莜莜和其他人只是奈菲丝弄出来的，和真实幻象接近的存在，但苏晓还是本能地不愿伤害他们，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苏晓不想杀死他们。 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力量消散完毕，苏晓坐在原位，林莜莜所主持的游戏也已经到了尾声。 “再开下去时间就太晚了，幻缘市不像一二线的大城市，夜里挺暗的。”林莜莜说：“今天是2号，3号我们再在这里聚一次，然后就去幻缘大酒店了。” “好！”三个漂亮少女同时说道。 已经变回正常男装的白酒说道：“挺期待的，一直听说幻缘展会很奇妙。” 咖啡馆外的天空已经黄昏，所有人在街边打车离开，四名玩家去了不同的酒店，苏晓则跟着林莜莜一起。 “怎么样？这就是我主持的‘跑团’游戏，想来试试吗，我可以教你。”车上，林莜莜说着，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苏晓刚一点头，手中就多出了林莜莜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砖头般的书籍。 “先看规则书吧，有什么不懂的问我。”林莜莜说。 苏晓拿起书，静默了一秒，翻看了起来。 他边翻边问：“我之前在你面前，提起过奈菲丝这个名字对吧？” 苏晓将这段声音用幻术屏蔽，没让前面的司机听见。 “诶？”林莜莜眨了眨眼。 “你说，那是你的网名。”苏晓说道。 “……这么说，你穿越世界，是为了找我吗？”林莜莜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难道我有什么特殊吗？” 苏晓面无表情说道：“你是人类的救世主。” 林莜莜拍了苏晓肩膀一下：“那你怎么不是机器仿生人，还有，你的霰弹枪呢？” 为什么你接梗的时候反应这么快……苏晓内心吐槽了一句，说道： “我是来杀那个叫奈菲丝的存在的。” 林莜莜一僵，不确定地说：“你这是在认真说吗？” “对哦，要不你想想……”苏晓正要继续逗林莜莜玩，突然感到了什么。 出租车在黄昏下的街道前进，周围很安静，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 苏晓的超能感应释放出去，感受到了什么。 哒哒！ 两发子弹从远处射来，轰在正前进的出租车上，目标是后驾驶座的苏晓。 但苏晓已经提前预判到子弹袭击，利用灾厄黑刃将子弹分解。 嗤—— 出租车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刹车声，那司机满脸鲜血，前窗的玻璃被子弹击碎，大量碎片散到了他身上。 苏晓拉着林莜莜迅速跑了出来，他眼睛发冷，超能感应看到了远处的存在。 狙击手！ 还是两位！ 他们身周缠绕着浓密的影子，手里握着突击步枪，对准苏晓，肆无忌惮开火着。 哒哒哒哒！ 苏晓再次精确地用灾厄黑刃斩碎子弹，同时，他手里依靠战士职阶召唤武器的能力，也召唤出了一把突击步枪，直接在马路上和对方开始枪战。 “想利用幻缘秘境压制异能的特点，使用现代武器对抗我吗？但只凭步枪，还不够，起码来点云爆弹，榴弹炮或者核弹吧。”苏晓想着。 马路上，本来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有一位位黑影缠绕，手持步枪的士兵从两边乘着步战车出现。 这些士兵全身缠绕着黑暗阴影，头顶也有类似木偶圣器一般的细线，直接连入虚空中。 哒哒哒！ 密集的火力网迅速建立，苏晓预计自己巫觋层次的灾厄黑刃很难全部防住，施展真实影法术。 两面很厚的岩石墙出现在马路横截面，挡住了子弹的攻击。 但苏晓知道，敌人的火力肯定不仅如此。 “苏晓，这是怎么回事？”林莜莜慌了，手足无措地问道。 “冷静。”苏晓说：“不要着急。” “想象一下，这一切都是你的梦境……” 轰！ 两边的士兵中，不知是谁掏出了火箭筒，对着苏晓构建的厚重石墙猛烈开火。 “想逼迫我使用无远弗届的象征力量？” 苏晓看出来了，这是奈菲丝组织的攻击，祂在试探和消耗苏晓！ 苏晓眼睛一闭一睁，瞬间使用黑暗侵染仪式，转变了自己的超凡职阶。 他选择的超凡职阶是……印记师！ 能够借助光，声音，印记，进行大范围心理学催眠，对于普通人效果拔群的超凡职阶。 啪。 苏晓一边拉着林莜莜，通过超能感应预判攻击从而躲闪，一边打响响指，在头顶爆发出一阵光芒，借助光芒对周围的影子士兵施加催眠。 看到光芒的士兵有许多迅速倒下，发出昏睡的声音，打着呼噜。 接着，苏晓再度转换超凡职阶。 他选择风水师！ 以自己为阵眼，配合幻术的效果，让周围的人看不到自己和林莜莜。 嗡嗡嗡…… 头顶，有直升机掠过，却没有发现苏晓他们。 苏晓暗自想道：“还好幻缘秘境的原型，起源市没有驻扎什么主力部队，奈菲丝应该是通过那些细线控制幻缘市内部的士兵和警察部队组织的军队……这就不用担心我被重炮炸了。” “没有控制我身边的人……是因为这种控制有什么破绽吗？”苏晓想着，拉着林莜莜逃跑。 周围的空间突然又一变。 第一百七十一章 超能力者的袭击 林莜莜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在之前的梦中，她好像梦到坐车回来的路上，遭到了许多战斗和袭击，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突然出现的苏晓带着她逃走了。 “苏晓？” 她低声呼唤着苏晓的名字，用手往旁边一抓，抓到了苏晓的手臂。 “嗯，什么事。”苏晓的声音正常响起，让林莜莜松了口气。 至少，对方不是梦幻泡影，不是睁开眼睛就会消失的幻梦。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11月2日，晚上8点。 …… 苏晓坐在窗前，超能感应自然溢散到周围。 望着远方的月光，苏晓心想： “果然，林莜莜虽然没有修为，但她本质是梦境象征的化身，也可以使用梦境象征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我不能直接控制，相当于有自我意识的圣器……” “也许可以尝试，尝试用梦幻泡影清洗她……但这样或许会诱发一些难以预见的影响。” 苏晓本来想用强植梦境推演一下，但发现完全无法推演，每次推演的结果完全不一样，这主要是因为他执掌火花圣器，很多预言类手段都会因为他的存在无效化。 但苏晓知道，奈菲丝不会给他时间，祂一定在组织起第二波攻势，想要围杀苏晓。 苏晓莫名感觉局势逆转了，以前都是人类组织力量围杀邪物，现在他反而成了邪物这个角色，被奈菲丝操控秘境内的人类围攻他。 关键问题是……这还真有效。 苏晓现在被压制到了巫觋境，不仅是咒星异能威力减弱，就连超凡职阶也都被压制到了三阶及以下，这一境界的修行者，靠人数还是真可以堆死的。 苏晓只能避战和逃跑。 踏踏踏。 苏晓的超能感应敏锐地听到了酒店内靠近的脚步声。 奈菲丝组织的第二波攻势来临了。 苏晓转身，拉开门，走出701号房间。 林莜莜在浴室内洗澡，苏晓清楚，奈菲丝不会伤到她，祂更想抓住林莜莜，通过某些仪式降临到上面。 走出房间外后，苏晓感知到两个人左右一边，截住了他的退路。 手持手杖，穿着白色魔术师服装的白流离。 玩弄着一个个人偶，裙子十分漂亮的琥珀猫。 他们和之前不一样，身周笼罩着浓郁的黑影。 啪。 琥珀猫丢出一个个现代人小人偶，这些人偶落到地面上，便变成了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人类，他们朝着苏晓靠近，双目无神，仿佛僵尸一样。 白流离举起手杖，一只只黑色渡鸦飞出，朝着苏晓啄来。 他们是超能力者！在这个被梦幻泡影压制的世界里，具备一定力量的超能力者。 可惜，他们的能力在苏晓看来，着实太弱。 苏晓随意施展屠龙刺，往前踏出一步。 恐怖的杀意便震慑住了两人，让他们瑟瑟发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而飞来的渡鸦，扑来的人类，被苏晓的时空扭曲歪到一旁，仿佛与苏晓相隔在不同的时空，根本无法伤害到苏晓。 苏晓正要行动，突然，阴影中一把利刃出现，刺在苏晓腰上。 陈景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 可那匕首仅仅稍微刺入，只留下血痕。 体质活力秘术，千万面相。 苏晓靠着超能感应提前感知到影界中有敌意靠近，便提前施展千万面相，轻易阻挡了攻击。 轰！ 苏晓提着陈景，把他丢到了墙壁上，直接将他摔晕。 踏踏。 苏晓快步靠近白流离，一个手刀削在了瑟瑟发抖，被杀意震慑得动弹不得的白流离身上，随后对琥珀猫施展怪影杀手，让刚刚要从恐惧中恢复行动能力的琥珀猫继续发抖。 顷刻间，苏晓来到琥珀猫身边，将其击晕。 被屠龙刺震慑到的琥珀猫，白流离也很快步陈景后尘。 两人倒下，7层的走廊上，已经倒下了三位超能力者。 但在超能感应中，酒店内其他的超能力者也正赶过来。 苏晓并不着急，他反而蹲在琥珀猫身边，按住她的额头，施展心灵手术。 他需要理解奈菲丝是如何利用黑线控制这些人的，寻找看有没有相对方便的解法。 就在苏晓这么做时，琥珀猫身周的黑色阴影突然消失，黑色细线也随之向上，抽离出了琥珀猫的身体。 苏晓冷哼一声。 这时，又有超能力者赶到，7楼走廊外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十几二十度，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一位穿着雪白冬装，眼眸发蓝的少女。 她和之前的来人一样，被阴影覆盖全身，头顶有一根黑色细线连向天空。 苏晓直接靠近她，这种温度对于千万面相加持下的苏晓来说不值一提，他直接出手，对着黑色细线斩出灾厄黑刃。 灾厄黑刃不仅能斩物质界存在的物质，也能斩灵界存在的灵体，属于攻击“范围”极广的攻杀异能，苏晓想试试，灾厄黑刃能不能破掉这黑色细线。 啪。 黑色细线破碎。 成功了！苏晓内心一阵欣喜，果然，这黑色细线既然能被他感知到，那就证明它在现实中是有其存在的，既然存在，那就能攻击。 黑色细线被斩断后，蓝色眼眸的冬装少女呆滞着站在原地。 她好像从梦游中醒来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站在这里。 “我……你……”她打量周围环境，还是懵懵的。 她看到地上躺着三个她认识的人，然后，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 “啊！” 她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啪。苏晓一个手刀将她放倒。 “可惜，我的灾厄黑刃也被压制了，没有办法形成黑刃领域，杀伤范围有限，只有在近距离才能尝试切断黑色细线，阻断奈菲丝对他们的控制。” “这黑色细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我的三尺神明这么像，但却连接着无穷远处的虚空……” 苏晓皱着眉。 现在的情况对他有一点不妙，由于各个一品咒星都被压制到了巫觋境，也就是说，就算是苏晓的本命咒，那结合了千万面相的幻术世界，各个异能都存在着一定的空窗期，奈菲丝肯定知道这一点，前面这些人都是来消耗苏晓，逼迫苏晓用掉那些异能，进入到疲软的空窗期。 到了那时，才是奈菲丝发动全力猛攻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二章 撤退 林莜莜听到外面的尖叫声，连忙穿着衣服，走了出来。 等她走出来时，看到走廊上已经躺了近十个人了。 林莜莜低呼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看到苏晓站在一旁，扭着手腕。 “撤了撤了，奈菲丝包围上来了。”苏晓对林莜莜说道。 接着，苏晓用超能感应扫荡自己和林莜莜，做了一个反预言措施，直接横抱着林莜莜，从窗外一跃而下。 下方，一辆辆沉默的车早已停好，一位位被阴影丝线连着的士兵拿着枪，瞄准着幻缘大酒店。 但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 虽然巫觋层次的隔离隐形术无法带人进入算子缝隙，但对普通人来说，只要将自身和林莜莜隐形，就足以欺骗他们了，这种程度的隐形，巫觋层次的隔离隐形术也可以做到。 “苏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追杀我们？” 苏晓说道：“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们先撤。” 他想试试看，在用巫觋层次的超能感应遮掩林莜莜后，奈菲丝是否还能发现她。 果然，大批士兵并没有因为林莜莜的隐形而丢失位置，他们好像还是能找到林莜莜的大略位置，在马路上追赶着，围追堵截着苏晓。 由于苏晓被压制到了巫觋境界，他的隐形不可能常天持续，只能持续一段时间，等隐形消失，那苏晓就会陷入危险。 哒哒哒！ 有士兵开始盲射，扫射苏晓所在区域，子弹和水泥飞溅起来。 在苏晓只有巫觋层次实力的情况下，他无异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苏晓激发起千万面相中，属于身外化身的力量，制造了一道低阶分身。 分身朝着后方冲去，准备牵制他们的注意力。 “那么，祂是怎么定位林莜莜的，根据心湖在心灵大海中的位置？” 苏晓思索着，他决定试试能不能隔绝这种定位。 他施展了微观世界！ 目标却不是追杀他的人，而是被他抱在怀里的林莜莜。 林莜莜此时不说话了，没吭声地偷偷张望，她好像担心出声会引来攻击，一开始枪林弹雨带来的恐惧也逐渐消失了，心理素质很不错。 苏晓缓慢地控制着林莜莜的内部灵觉。 苏晓推测，奈菲丝连着的那些和木偶圣器近似的连线，应该有很多是隐秘地连接在林莜莜身上的，就连苏晓之前用心灵手术检查，都没有检查到端倪。 “但是没有关系，直接用微观世界包裹林莜莜的心湖就可以了，即使连线不断，也能切断奈菲丝的控制和感知……就像当初我在寒冬秘境控制姬文彬一样。” 苏晓想着，微观世界合拢，此时林莜莜感受到的外界，完全是苏晓倒映在她脑海里的。 再越过几个街区，果然，奈菲丝跟丢了苏晓，祂控制着的大量普通人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林莜莜也看到周围的人少了，她松了口气问：“苏晓，我们安全了吗？” “可以说安全了。”苏晓补充道：“暂时的。” 他放下林莜莜，此时，他和林莜莜逃到了一处安静的公园中，两人找了一个长椅坐着休息。 微观世界一旦完成控制，只要苏晓不自己截断或者不拉开控制距离，那么就会一直持续，所以苏晓不用担心奈菲丝会找上门来。 苏晓先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那里，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幻术欺骗了贩卖机，拿了两罐饮料过来，丢给了林莜莜一罐。 他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掌控梦境象征，杀死奈菲丝？ 奈菲丝躲在心灵大海当中，几乎相当于陨落后的大魔级邪物了，很难将其杀死。 梦境象征也没法掌控，苏晓就算用微观世界控制了林莜莜，梦境象征也不是他的。 好像一切形成了一个死局。 咕噜咕噜。 林莜莜喝着饮料，呼了口气，说道：“所以，你能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为什么你能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为什么你穿越过来的目的是寻找‘奈菲丝’，为什么我们会被莫名追杀？这些能告诉我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苏晓叹气。 苏晓闻言，便一边告诉林莜莜自己的经历，一边思考要如何掌握这玄之又玄的梦境象征。 如何成为修行者，发现灵能医院的问题，和陈紫微结识，红崖秘境的经历，和罗莎莉结婚，发现‘林莜莜’的存在和干预……一直到最后，如何来到幻缘秘境，和林莜莜见面。 苏晓基本坦然告诉了林莜莜，没有做什么保留。 “哇啊……” 林莜莜早已目瞪口呆，像听天书一样听着苏晓讲话。 此时，天空已经蒙蒙亮，冬日的白天特别冷，寒风吹过，林莜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了一件风衣，披在了林莜莜身上，说道：“我们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林莜莜点点头，她一边跟着苏晓走，一边迟疑说道：“你说的这一切……都……” 她好像没想出什么词来形容，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和罗莎莉的关系，真的是那个‘我’推进的吗，好怪呀！” 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苏晓没心思吐槽，拉着林莜莜躲到了一处建筑物内。 虽然用微观世界隔绝了奈菲丝对林莜莜的定位，但在苏晓的幻术无法持续起效的现在，奈菲丝想要找到苏晓和林莜莜，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比如，利用满街都是的监控！ 每当苏晓发现监控时，必须提前做出“短激发”，让幻术能够屏蔽监控，但这样还是很消耗力量，倒不是消耗心力，而是苏晓的咒星被压制到了巫觋境，充能速度降低了，一旦充能没跟上，就会出现空窗期，被发现破绽。 林莜莜小声说道：“在这边的世界中，我没有感受到你说的，本世界只有幻缘市大小这种事……明明还有其他地方……” “不过，我这边倒是没有林辰，没有你说的那个林辰暗中窃取文明力量的阴谋……” 苏晓说道：“这很正常，奈菲丝是根据起源市构建的幻缘市，起源市之外的事，只要合乎逻辑就好，无需再加很多设定。” 此时，街道上已经有人出现，开始扫大街了。 昨天的枪声和行动，似乎完全没有影响这里的居民，像是一场梦境。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林莜莜突然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利维坦间的落子 苏晓有些惊讶地看向林莜莜。 他自己挂着超能感应都没想到解法，难道林莜莜想到了？ “也对，林莜莜能成为利维坦级邪物，就算是时势造英雄，那她本身也一定有超出常人的地方，或许真的想到了什么。”苏晓心想，用带着浓浓期待的眼神看向林莜莜。 林莜莜说道：“你不是说过，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是没有感情，有求无欲的存在吗？” “那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另一个我会主动撮合你和罗莎莉，因为她没有感情，只想让罗莎莉恢复状态，至于之后和你扮演情侣，也是因为她为了变强，需要扮演旅者和阿丝赫达。” ……苏晓深吸一口气，他发现现在的林莜莜和他不在一个思考频道上。 他还是需要自己思考。 “冷静想一想，我现在的办法真的只剩下杀戮整个幻缘秘境，通过灭世来获取梦境象征这一个途径吗？” “不，其实我还有很多办法没有尝试，比如对林莜莜施展梦幻泡影，看看能不能把她洗成纯粹的梦境象征，不附带任何精神与意志……但这样跟杀死她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能找到梦幻泡影的象征，也能扭转局面……” 局面很复杂，但相对简单的解法其实已经出现了，一刀斩乱麻，直接灭掉幻缘秘境是最直接的。 但是苏晓却不愿意。 他继续思考着。 林莜莜也继续在说话： “那……如果这样想的话，你好像很可怜。” “从诞生之初，到现在，你都是被另一个我操纵着的人偶，就连内心的爱恋和感情都被祂操纵着，只为了祂的一些目的。” 苏晓扯了扯嘴角，抬起手刚想去揉林莜莜的头发，突然，一道闪电在他脑海里轰鸣而过。 我一直都在被祂操纵着！ 一瞬间，脑海里复杂的局势，各种各样看起来没有联系的片段记忆，在这一刻连在了一起。 “利维坦级邪物威能煌煌，不是凡人可以比拟。即使只考虑谋略和算计，在没有关键信息差的情况下，你绝对绝对不可能欺骗利维坦级邪物，也不可能让祂们踏入阴谋……” “即使有信息差在，也很难骗过利维坦级邪物，因为祂们知晓的信息太多，可以相互印证……” 问题在于，苏晓来到幻缘秘境，所遇到的困境，是林莜莜没有提前预知到的吗？ 若答案是“是”，那就意味着这其中产生了信息差，但信息差来自那里？ 来自低熵阴影用守秘象征制造的欺骗？ 不，低熵阴影具备守秘象征，是苏晓和林莜莜都已经知道的事，同时，奈菲丝和影族关系密切，也是苏晓和林莜莜都已经知道的事。 那么，林莜莜有没有考虑过，奈菲丝这边会出问题，苏晓没办法轻易获取梦境象征？ 答案是，肯定考虑过的。 那么为什么林莜莜没有给予苏晓提醒？祂没有亲自过来也没有派化身过来，倒可以理解成祂不想和梦境象征同化，那样可能变成另一个存在，那为什么不给提醒呢？ 难道林莜莜也不知道幻缘秘境内的细节？ 不，即使有信息差在，也很难骗过利维坦级邪物，因为祂们知晓的信息太多，可以相互印证，推理出所不知晓的信息，难以出奇。 答案是，作为利维坦级邪物存在的林莜莜已经大致算定了低熵阴影的计划，并且已经做出了安排。 这安排在那里？苏晓一直没明白这一点，但现在，通过幻缘秘境林莜莜的提醒，他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是的，我一直是被操纵着的。” 苏晓内心喃喃道。 “为什么在幻缘秘境碰到的，林莜莜所认识的人，有大半都是我相熟的人，有室友，有战友，总之都是有来往的熟人。” “这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一个很明显的故意安排。” “这个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让我本能的不愿意考虑‘灭世’方案！” “这倒不是因为‘灭世’困难，以我的能力，纵然被压制到巫觋境，我要是狠下一条心，灭掉幻缘秘境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我掌握很多幻术，心灵类别的能力，林莜莜能借力打力，我为什么不能操纵大量普通人互相杀戮。” “而是因为‘灭世’这个解法里，有陷阱存在！” 苏晓现在还不能详细确定这个解法的陷阱具体是什么，但他结合各种信息，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这个陷阱，恐怕和低熵阴影有关联！” “引诱他人逐步腐化，堕落，黑化，慢慢服从于一个腐化的秩序，我要是以‘灭世’为解法，夺取梦境象征，恐怕会踏入低熵阴影的陷阱！” “如果我真以灭世为方法，或许可以消灭奈菲丝，夺取梦境象征，但那样，我也会逐渐黑化，被低熵阴影侵蚀，埋下难以解决的隐患。” “这是低熵阴影做出的布置，很巧妙，故意引诱我踏入，也没有使用太多力量，不足以让林莜莜察觉，但林莜莜能推理出祂这么做，所以在‘培养’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灭世’来获得象征的解法绝对不行，不能走这条路，其他办法呢？” “按照我先前的推理，作为利维坦的林莜莜应该已经把办法告诉我了，而且是很明确地告诉我了，那办法到底是什么呢？” “藏在心灵大海内的奈菲丝，被分散到每个人的梦境象征，心灵大海边缘的薄膜，呈现倒计时的时间晶体，找不到的梦幻泡影象征……” 这些东西涉及象征，苏晓超能感应的直觉也没什么用，他只能艰苦的思考。 至少，他确定了，绝对不能以灭世作答，他需要找到一个别的，可以获得梦境象征的解法。 想不到。 苏晓暂时没有想到办法，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先带着林莜莜躲避奈菲丝的追杀再说。 ……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晓给林莜莜表演了修行者的威力。 比如，如何白吃白喝，用心灵手术的暗示告诉店家自己已经付款——林莜莜不能付款，苏晓担心奈菲丝会借助付款记录找到他们。 比如，如何在旅店住宿的时候，假装已经用身份证登记了。 在心灵手术无往不利的催眠暗示下，没有任何人提出疑虑。 第一百七十四章 熟练 “你好熟练啊。” 林莜莜目瞪口呆看着苏晓对一位民宿的营业者展示了一张名片，听着他温和告诉对方，已经完成登记记录云云。 “有这种能力，你在你的世界，一定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游玩的白嫖之神吧。” 住进房间里，林莜莜还在说。 苏晓嘴角抽搐了下，说道：“我不需要白嫖，我在梦中世界里很有钱的，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 他做这种事总有一些负罪感，而且还感觉，好像低熵阴影可能正在诱使他做这些事，让他慢慢堕落。 不过，苏晓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自己算是欠店家钱的，等幻缘秘境洞开，自己再偿还。 为了确保这不是自欺欺人，苏晓甚至动用心灵手术，给自己加了如上的暗示，避免被低熵阴影找到机会侵蚀。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林莜莜带着怀疑的眼神说。 苏晓说道：“我身为紧急事态部的大佬，了解很多相关案例不是很正常吗？” 紧急事态部对城市的掌握可比幻缘市里的警察系统强大太多了，那样都会遇到各种紧急事态，尤其是一些擅长催眠，暗示，幻术的修行者和邪物，总能搞出一些事来。 这些修行者和邪物搞出的事，还是在苏晓展开常态化巡逻后才逐渐变少，被苏晓一一打击好的。 “这就是电视上说的，反侦察意识极强吗？”林莜莜吐槽道。 苏晓盯着她道：“倒是你，你心态挺好的，对这一切都自然而然接受了，现在你可是被整个世界追杀着。” “那不是挺好的吗？反而有点……浪漫？”林莜莜说。 “我和罗莎莉结婚了。”苏晓说。 “哇啊啊……”林莜莜愤怒地拍打了苏晓几下，赌气地坐到了一边。 苏晓接着说：“还是你帮忙的，顺便一提，婚礼的时候我故意找你的化身当的伴娘。” 林莜莜把脸埋进了枕头里：“这就很怪，超级怪好吗！” 闹腾了一阵，房间安静了，苏晓静静躺在另一张床上，思考着到底要如何杀死奈菲丝。 “……如果你现在选，你会选谁？” 林莜莜突然问：“另一个我……还是罗莎莉？” 她没等苏晓回答，咬着嘴唇说道：“我感觉另一个我怪怪的。是真的已经变成了怪物吗……” “如果按照她的说法，那么她推动你和罗莎莉的关系，是为了让罗莎莉恢复状态。派化身和你扮演阿丝赫达与旅者，是为了提升修为……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好冷漠啊，完全把一切都当成工具，没有任何感情，像怪物一样。” 苏晓说道：“祂从没有掩饰过这一点。我刚超凡九阶，在真实世界开始行动时，她的化身就告诉过我……利维坦邪物爱无差等。没有任何爱憎与感情，利维坦级邪物追寻的目标是维系自己的存在，保证自己的存活。以及在此基础上，扩增自己的力量等等。” “不过……我作为人间道的顶级圣贤，比起考虑感情，我会更加优先考虑整个人类文明的存续。”苏晓说道：“就算祂把我当成恢复罗莎莉状态和提升修为的工具，我也没什么怨言的基础，有的人想当工具还当不成呢。” 林莜莜问：“……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感情所以选择回避吗？” 苏晓咳了几声，黑着脸道：“快睡吧，都这么晚了。” “那换个问题。”林莜莜说：“就，不考虑已经神性状态的祂，你喜欢我一点还是罗莎莉一点？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在你知道我还活着的情况下？” 苏晓躺在松软的床上。 有一瞬间，苏晓心想，要是我真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机器人就好了，起码不用被问这种尴尬的问题。 苏晓尽力去想其他问题，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情绪。 “呵呵，现在‘切云’他们应该发现了林莜莜‘失踪’，开始调查一系列的事件，不知道会不会在网络上留下同样的帖子。” “幻缘展会聚拢了一大批超能力者，这些超能力者背后的人应该就是奈菲丝……” “还有郑之玉那条线没去研究，但郑之玉大概率是奈菲丝的朋友，而不是林莜莜的朋友。” “……不，考虑‘局内’的‘剧情’没有任何意义，必须想办法掀桌子，杀掉奈菲丝，夺取梦境象征……” “但这样又形成了死结……” “或许要从梦幻泡影这一点来破局？寻找梦幻泡影象征的位置？” “如果梦幻泡影象征真的不在心灵大海内，那它最有可能在哪儿？要使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调查一下吗？” “不，我不能太依赖无远弗届了，这不行，这不是个好习惯，这会削弱我的战斗力……我可以从幻缘市内部的情况做调查。” 苏晓已经想好，明天带着林莜莜去找郑之玉等人，展开主动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林莜莜突然说： “你说，你要追查的那个，躲在心灵大海里的‘奈菲丝’，会不会把我们给通缉了，然后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来找我们啊。” 苏晓说道：“没关系，我已经用幻术做了遮掩，包括和我们对话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不是原来的样子。” 苏晓是早就防着这招的。 只是感觉憋屈，以前都是苏晓发动大众的力量标注可疑点，然后苏晓赶去解决，现在局面反转了，邪物居然占了上风。 在梦幻泡影象征的压制下，没有任何超自然能力的大多数幻缘市居民已经隐约变成奈菲丝对抗苏晓的杀招，苏晓不得不避其锋芒。 林莜莜“哦”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已经考虑到了吗？考虑得很周全呀。” “不过说起来，奈菲丝能利用幻缘市的居民，我们能不能也借用他们的力量呢？” “按照你说的话，由于梦幻泡影的象征存在，导致你和奈菲丝的实际战力都很差劲，而奈菲丝依靠强行控制来驱使幻缘市的居民对付我们，借力打力，我们才处于劣势，如果我们揭穿这一点，并且提供一些防护手段，能不能让幻缘市的居民倒戈，站在我们这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到访 苏晓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 “很困难，而且没有意义。” “这场我和祂的战争，胜负关键点在于我能不能杀死祂，夺取梦境象征，而不是在于其他方面。” 林莜莜懵懵懂懂说道：“这样。” 啪。 苏晓按下按钮，关了灯。 “明天我们去一趟郑之玉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帮助的线索。” …… 11月4日，清晨。 刚和林莜莜一起离开旅店的苏晓立刻发现了不对。 整个天空变得昏沉，太阳似乎已经不发出热量了，周围的一切都带着更多寒意与阴沉。 除了天气的变化，路边，苏晓还看到了他和林莜莜的照片以及悬赏令。 “近日，我市一位通缉犯绑架了一位受害人，请注意到类似面孔的市民拨打电话……” 林莜莜戴着苏晓用真实影法术造的墨镜，换了一个头发挽起来的发型，对苏晓低声说道：“他们说你把我绑架了诶。” “嗯，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奈菲丝发现不了我们，开始用别的手段了。”苏晓说道。 “祂找祂的，我们做我们的，直接去幻缘师范附中，逮郑之玉。” …… 啪。 灯光打开。 一间地下室中，坐在椅子上的郑之玉幽幽转醒，看着眼前两人，陷入茫然。 “劫持”行动非常顺利，在掌握幻术世界的苏晓面前，没有花费什么复杂的算计，直接就把郑之玉控制了，周围的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说，你回答。”苏晓施展心灵手术说道。 被压制的心灵手术无法翻阅对方所有记忆，只能翻阅和修改短期记忆，但苏晓可以利用心灵手术的暗示和测谎能力，逼迫对方自己翻找自己的记忆。 所以，他劫持了郑之玉之后，直接带到这里，开始询问。 郑之玉坐在椅子上，明明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可因为心灵手术的暗示，思维变得僵持坚硬。 “你认识奈菲丝么？”苏晓问。 “我……认识啊。”郑之玉茫然地看向苏晓身边的林莜莜。 苏晓问：“祂在那里？” “她就在你身边。”郑之玉看向林莜莜，茫然地说。 苏晓想了想说：“奈菲丝有告诉你什么隐秘吗？” “隐秘……没有。”郑之玉摇了摇头。 “你最近有什么行动计划吗？和你的日常生活无关的。”苏晓问。 郑之玉沉默片刻，好像内心在激烈挣扎着。 苏晓眼睛一亮，加大了心灵手术的催眠力度。 “有……”她有些艰难地说。 “唤醒奈菲丝，让幻想走入现实。” “唤醒？”苏晓问：“细节呢？” 郑之玉一脸茫然。 “让幻想走入现实是什么意思？”苏晓询问。 郑之玉还是一脸茫然。 苏晓若有所思。 顷刻间，周围的环境从黑暗封闭，无法逃跑的地下室改变了。 郑之玉坐在一家早餐店里，正等着吃饭。 周围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她茫然地拿起了面前的一个包子，上面咬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之前询问的记忆，早已经被苏晓抹除，消失不见。 …… “好，好厉害，这就是你说的幻术世界吗？” 躲在一旁阴影中的林莜莜低声惊叹道：“太神奇，不，甚至可以说诡异了，细思极恐。” “郑之玉认为你是奈菲丝。然后她要唤醒你。但是又不说细节。”苏晓说道：“同时，唤醒你和‘让幻想走进现实’是并列的……” 苏晓思索了一阵，突然，他超能感应看到，又有人在学校门口发传单。 “幻缘展会：让幻想走进现实。” 苏晓目光一凝。 他缓缓说道：“走，我们回幻缘大酒店看看。” “幻缘展会开始了。” …… 幻缘大酒店。 今天的幻缘大酒店比之前看起来，聚拢了更多的人，不少立牌，广告都聚集在这里。 同样的，也完全没有之前苏晓和一些超能力者在这里爆发战斗的痕迹。 苏晓和林莜莜稍做了些简单的伪装，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一些魔镜，小饰品，发卡等，就让林莜莜和他看起来看不出是原本的模样，同样，这样的做法更加节省力量，可以长期维持。 进入门口，苏晓和林莜莜很快被穿着奇幻风格魔法师样式的女生招呼着：“在二楼哦，电梯在这边~” 走进电梯，很快抵达二楼，这时，幻缘大酒店二楼的场景已经和苏晓初次见面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被不少屏风和帘子分隔开，总体的视野很不良，被分成了无数的小包间，而这里的照明很暗，照亮周围的灯，看起来都是一些比较复古的，挂在这些小包间的外侧的提灯，没有展会大厅那种挂在天花板上的灯。 地上有些地方铺着感觉如同草丛一样的布置，也有些地方就看起来如同泥地或者石头拼成的地面，而不是普通的大理石砖地面。 各个包间外，都挂有类似“请勿打扰”的牌子，门的帘子遮光性能也很好，隔音性能也出奇的很强，明明每个包间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可走廊却十分安静，安静地像秘境甬道一样。 “氛围挺神秘的，但没有感觉到什么灵能波动”苏晓说。 当然，苏晓知道感应灵能波动这一招用起来不一定合适，因为奈菲丝也掌握幻术权柄，可以将灵能波动遮掩。 而且……当苏晓带着林莜莜走进来时，苏晓一下子感到周围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苏晓也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就超能感应的直觉告诉他，他带着林莜莜来之前和来之后，状态完全不一样。 随意将超能感应探入一个小包间里，苏晓震惊了。 他发现这里面的场景和当初林莜莜在咖啡馆一模一样。 被所扮演的“角色”侵蚀身体，好像在cosy一样的玩家们，对着桌面纸质地图上那长着触须章鱼头的人形怪物棋子大喊大叫，有玩家挥舞着木制手杖，竟然真有一团火球射出，击在章鱼头身上，把章鱼头棋子击落在了地面上。 另一个房间中，玩家们倒是没有染上奇装异服，也没有女装，他们面前放着一碗明显装满星辉物质的汤，那些玩家盯着汤，犹豫不定，在考虑是不是要真的喝一口。 还有一个包间，空间都改变了，墙壁，天花板，地板，都变成了某种金属制品，玩家们则根本不是人类了，变成了某种人偶少女，她们的手臂，腿因为击伤被截断，却没有流血，而唐突冒出来的敌人被她们杀死后，她们将敌人身体四分五裂，用来修补自己的身体…… 第一百七十六章 幻梦 “在这里……每个幻缘市局面的那部分梦境象征，都激发了力量吗？” 苏晓抿着嘴唇，看了一眼林莜莜。 “……不，不用担心林莜莜被奈菲丝降临，我现在用微观世界控制着的，祂敢降临，那就是自投罗网，找死。” 苏晓拉着林莜莜，在幻缘大酒店里走了一圈。 除了那一个个包间外，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最终，苏晓选择带林莜莜离开，因为他发现，随着林莜莜的到来，幻缘大酒店里的梦境化状态越严重，有好多包间甚至已经成为了独立的空间，类似真理平原的那样的环境，奈菲丝肯定已经察觉不对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苏晓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口，找到一个不杀戮幻缘秘境居民就能击杀奈菲丝，获得梦境象征的办法。 甚至于，在林莜莜身上尝试梦幻泡影，苏晓都在她的同意下试过了，完全没用，林莜莜看起来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梦幻泡影只解除了苏晓给她施展的微观世界，反而被奈菲丝追杀了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幻缘市越来越冷，越来越阴暗，然而幻缘市的人们却没有任何想法，仿佛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变化。 失踪案件也越来越多，大量的人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批仿佛从动漫，小说，故事里走出来的，看似cosyer的家伙。 苏晓试探过，那群人还真拥有一定的超自然能力，虽然不是很强，但也能一定程度阻碍苏晓了。 11月7日，第七天，幻缘展会闭幕的一天。 苏晓再次来到了幻缘大酒店外，想看看那些从幻想中走进现实的人中，有没有那个名为奈菲丝的存在。 然而，他失望了，没有感应到奈菲丝。 这场他和奈菲丝的僵持战斗，最终打成了平局，奈菲丝找不到苏晓，苏晓杀不了奈菲丝，双方都对彼此无可奈何。 这对奈菲丝或许是可以接受的结局，但对苏晓却不一定。 夜晚。 吃过晚饭后，苏晓照常用之前的办法，躲入了一家旅店休息。 那个奇怪的展会已经结束了，苏晓正冥思苦想于该如何破局时，恍惚间，周围世界又变了。 他从那个地铁站中走出，下午的阳光照在街道上。 这是他来时的样子。 苏晓茫然了一下，他的记忆本应如指尖流沙般逝去，然而，苏晓不仅是真正的圣贤，思维海内还有一本历史画册，它拥有记录方面的象征，让苏晓没有失去那部分的记忆。 时间轮转了一次，倒退到了11月1日。 之前的一切，好像一场幻梦般消失了。 苏晓眼眸深邃，这一次，他决定试试看，不改变幻缘秘境内的“故事走向”，只在最后奈菲丝复活登场时出手。 他走入人海当中，消失不见。 …… 幻缘大酒店外。 刚刚抵达这里的林莜莜挎着小包走出来，走向骑着摩托车来接她的郑之玉。 突然，她转过身，看向人群当中。 “你怎么了？”郑之玉问。 “不，没什么。”林莜莜说：“好像有种错觉，人群中有我认识的人。” …… 11月7日。 幻缘大酒701房间。 浑身缠绕着影子，身周有浓重黑影的林莜莜从房间内走出。 “伟大的低熵阴影，我已经接近掌握梦境象征了，之后还希望您能出手帮助，让我超越这一个世界，超越历史帷幕，成为历史帷幕之上的，和您一样的伟大存在。” 林莜莜，不，奈菲丝在对着一盏摇曳的灯说话。 灯光摇曳，没有发声。 林莜莜的表情逐渐困惑。她旁边空无一人处站着的苏晓也开始困惑。 随后，时间倒转，一切轮回。 苏晓再次从地铁口中走出来，时间又回到了11月1日。 苏晓这次没有茫然，而是若有所思。 时间晶体的轮转证明了苏晓的一个猜测，那就是，这种轮回确实阻碍了奈菲丝掌控梦境象征。 但这意义不大。 这个星期里，苏晓仍然没找到破局的点，尽管奈菲丝降临在了林莜莜身上，但苏晓也不可能击杀林莜莜，杀了也没有意义，奈菲丝利用梦境象征，实质上是活在心灵大海当中，要杀得全灭幻缘秘境才行。 好像……陷入死局了啊。 苏晓走在人潮人海的街道中，思考着该怎么击破这一个死局。 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他不知不觉间，散步到了幻缘大酒店。 “心灵大海……” “等一下。” 走在人潮人海中的苏晓抓住了什么。 “我好像被奈菲丝误导了，想要击杀她，未必需要杀死所有的人。” “祂躲在心灵大海里……我不能去心灵大海里杀祂吗？” 苏晓想着，来到了一处旅店，再次用催眠的方式白嫖了一个房间。 苏晓端坐其中，进入冥想状态。 “杀死奈菲丝……不需要杀死幻缘秘境内的所有人，有别的方法。” “这个方法，确实是林莜莜很早很早就告诉过我了。和我之前想的一样。” 苏晓以黑暗侵染仪式，再度进入那被心灵大海侵染着的岛礁。 他还记得，当初沉入海洋中，随波逐流时，曾经见到林莜莜留下的一句话： “我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自己。” 当时，苏晓还以为那是黑暗侵染仪式的核心要义，是心灵学者的关键所在：通过操控自己的心灵状态，获得各种各样的超凡职阶能力。 苏晓纵身一跃，进入心灵大海。 苏晓开始变成任何人，不被心灵大海冲刷洗净，反而融入到了海水当中。 苏晓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奈菲丝变成了幻缘秘境所有人的幻想，是他们幻想中的妖怪，那么苏晓只需要变成幻缘秘境的“所有人”，奈菲丝就变成了自己的幻想，最后再以心灵手术，进入自身心湖，就能把奈菲丝击杀。 奈菲丝有无数连线，连接着幻缘秘境内心灵大海中的一处处心湖，苏晓便潜入过去，悄然将连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苏晓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需要心灵手术小心翼翼剔除，但仔细尝试后，苏晓却发现很简单，他的木偶圣器和这些连线有天然的吸引力，可以轻松吸引过来。 好像二者本身同属于一个象征，只是被暴力切断成了两个。如今缝合回来，异常轻松。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湖决战 心灵大海里，每一朵浪花都记载着某些记忆与情绪，它们冲刷着，任何陷入其中的人都会很快被冲刷成疯子。 但苏晓不怕，因为他“不存在”。 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偶，在心灵大海中畅游。 追寻着一根根线条，把那些线条连在自己身上。 有些浪花蕴含着浓烈的恐惧情绪，与苏晓产生共鸣，但是苏晓并不畏惧，他早已在梦族的修炼中直面过所有恐惧，所以也不会现身。 在心灵大海中流淌着，苏晓收集到的连线越多。 第六天。 苏晓游荡了整整六天，收集到了大量的连线，只剩下小部分稍微集中，且经常被奈菲丝调动的连线没有收集。 就在这时，奈菲丝扯了扯木偶之上的许多连线。 祂开始意识到不对了！ 有震动从连线上传来，蕴含着信息，这是利用神秘学联系传递信息的技巧，被奈菲丝运用到了这上面： “你是谁？” 奈菲丝传递过来的信息蕴含着惊恐。 木偶继续在心灵大海中飘荡，加大了收集连线的力度。 “不！” 奈菲丝发出信息，祂完全无法阻挡苏晓在心灵大海内的肆意施为。 在苏晓又收集到一些连线后，祂开始尝试，想用这些连线来直接控制苏晓。 但是祂失败了。 木偶是象征自由意志的圣器，不在祂的控制中！ 终于。 苏晓潜入到了最后一片心湖，那是心灵大海中，属于林莜莜的海域。 大量的连线被苏晓收拢。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奈菲丝无限狂怒的声音传来。 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连线都连接在了木偶之上。 现在，奈菲丝已经不是幻想妖怪，而是苏晓内心的妖怪。 啵。 苏晓从心灵大海中醒转，立刻进入到自己的心湖中。 那是已经转换成了心相平原的巨大秘境。 苏晓一刻未停，来到了算子缝隙里。 果然，奈菲丝也在这里，她用着成年林莜莜的模样，穿着一身金纱般的服饰，眼神阴沉盯着苏晓。 她被苏晓拉入心湖后，第一时间进入算子缝隙内，想要操纵算子缝隙里所有的幽影物质。 但她没能做到，没有成功，因为苏晓的心湖已经化成了巨大的，接近大魔级邪物秘境的超大秘境，她只掌握了周围一片区域的幽影物质。 到了现在，苏晓已经知晓，心湖内的幽影物质相当于潜意识里的记忆，一旦完全被操控，那么相当于被对方支配。 “你居然能够进入算子缝隙？你也是修炼幻术世界的修行者？”奈菲丝询问，似乎想打一个信息差，以为苏晓不知晓这方面的隐秘。 在她身周，一个个用幽影物质组成的郑之玉，琥珀猫，陈景，白流离……等等人员一一出现。 苏晓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 “你能不能换一个外形？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接着，苏晓直接让木偶象征之一的真实影法术无远弗届。 他要瞬间掌控自身心湖算子缝隙内，奈菲丝控制范围内的所有幽影物质！ 这相当于剥夺对方施展真实影法术的能力！ 同时，大量的幽影物质形成了一个个和苏晓关系较好的强者。 罗莎莉，张凡，孔珏，李景宗，楚小叶，周安允…… 这些强者联手进攻，奈菲丝脸色瞬间一边，迅速脱离出了算子缝隙，回归到秘境中苏晓的城市内。 但这等于是放弃了算子缝隙，放弃了隔离隐形术的优势！ 一位位真实幻象浮现在现世内，在秘境中人类的惊呼下，朝着奈菲丝围攻过去。 奈菲丝施展幻术权柄，驱散这些幻影。 她同时激发权柄级的超能感应，定位苏晓在算子缝隙内的位置，还对自己施展微观世界，在各个感觉上和苏晓争夺控制权。 待在算子缝隙里，头顶飘着木偶的苏晓有些惊奇，他一进来就对奈菲丝施展微观世界，想要以此控制住她，没想到微观世界还能被自己对抗。 ——先前在幻缘秘境，奈菲丝从来没有本体降临，就算是“降临”到林莜莜身上，也是借助林莜莜头顶那些诡异线条做的，苏晓控制了林莜莜也没有意义。 “不过仔细一想，微观世界好像确实能对抗微观世界，我的木偶操控我行动的能力，本质也是微观世界……” 苏晓内心一闪，他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微观世界层次的对抗，只是有些可惜，木偶确实具备微观世界的象征，但这一象征的目标是“自己”，只能支配自己，不能用于支配奈菲丝，不然苏晓可以尝试秒杀祂。 苏晓怀疑，支配他人的微观世界象征，应当属于梦境象征，也就是之前奈菲丝所展现的那样。 她根本没对苏晓施展微观世界，显然对木偶圣器知道很多，知道用了也等于没用。 除了微观世界外，苏晓还在对她施展心灵手术。 陈紫微曾经告诉过苏晓，心灵手术对于同阶强者来说，生效最快，最有用的用法是“魅惑”。 在心灵层面，苏晓和奈菲丝已经打了好几轮的攻防了，苏晓想要窥视和修改奈菲丝的思维，植入魅惑信息，奈菲丝也想这么做，同时也都在防着对方这么做，都是权柄级的心灵手术，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胜负。 只见苏晓本体突然离开算子缝隙，八个苏晓出现在本体身侧，纷纷爆发力量，朝着奈菲丝冲去。 奈菲丝下意识使用幻术权柄驱散，却失败了。 千万面相！ 八个苏晓化身驾驭屠龙刺，朝着奈菲丝包围过来，杀意凌然爆发的时候，苏晓同时激发了怪影杀手。 权柄级怪影杀手！ 奈菲丝看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幻缘秘境，只不过这幻缘秘境里的每个人，每个物品，都是活化了的无形之子变成，祂再一次陷入到那种疯狂的，没有理智的境地。 但与此同时，在苏晓众多化身袭击，奈菲丝幻术权柄没有轰散他们时，奈菲丝也爆发了怪影杀手。 苏晓眼前也看到了异常恐怖，直刺内心的景象。 他看到有光从天边来，照耀到自己身上，那是真实之光，驱散一切虚假与幻想，他被光芒驱散，最终，只剩下了一具木偶作为残骸。 而木偶的每一处关节，则遥遥连向天空，被那里的某人所操纵着。 双方都在猜对方更恐惧什么，想要以此发挥怪影杀手的最大威力。 而苏晓感觉有点不对。 这幅幻境，似乎太真实，太深入人心，让人恐惧了，威力已经超过了权柄级。 这……这是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幻术世界内战 在这无远弗届的恐惧景象中，苏晓很快发现，已经被真实之光灼烧到只剩木偶外形的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餐盘上，而头顶无数连线处，则伸出一对巨大的刀叉。 奈菲丝连续对苏晓攻过来两个恐惧意象，第一个恐惧意象是“你是虚假的”，第二恐惧意象是“你被人操纵着”，第三个恐惧意象是“你即将被人吃掉”。 这三个恐惧意象仿佛在引爆苏晓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怀疑，让苏晓失去战斗力，甚至因为恐惧而死。 但这些恐惧效应……苏晓发现其实效果甚微，似乎是因为他很早就有所预料，有所准备，再加上苏晓于梦族的修炼法中走过了恐惧之城，对于恐惧的抵抗能力超出正常。 而且，怪影杀手本身就不算单体杀伤力很强的异能，奈菲丝虽然将怪影杀手激发至无远弗届……但激发的威力还是低了一些。 力量不够 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没有杀死苏晓，只是让他短暂震慑恐惧了一下，失了攻击先手。 而奈菲丝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祂虽然只挨了权柄级的怪影杀手一下，但是伴随着的还有权柄级的杀意震慑，和苏晓从负面状态中脱出的时间几乎是同一刻。 刷！ 苏晓施展木偶圣器的力量，激发金翼晶球，瞬间来到奈菲丝身边。 屠龙刺直接爆发！ 苏晓懒得和奈菲丝打什么幻术世界内战，那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直接爆发屠龙刺准备带走奈菲丝。 一阵清风吹过。 苏晓的屠龙刺效力生效，苏晓的千万面相效力生效，苏晓身上固化的各种秘术类异能也失去力量。 这是象征级的梦幻泡影。 用于常态压制，可以将异能压制到最高三阶，用于解除，则能抹除象征以下所有异能效应！ 啪！ 一瞬间，奈菲丝一个踢腿，踢在了苏晓的手肘上，两位王侯层次中最顶尖的，接近大魔的强者，这一刻开始使用身体搏杀了。 苏晓反手一抓，将奈菲丝脚踝抓住，在梦幻泡影力量消逝的一刹那，苏晓爆发灾厄黑刃，形成黑刃领域，要将奈菲丝彻底分解。 奈菲丝似乎也有准备，同一时间，祂全身化作影子，瞬移到百米外的建筑阴影当中。 让苏晓身周浮现的灾厄黑刃斩了个空。 由于双方都执掌幻术权柄，能放逐灵能波动，因此双方都无法靠灵能波动预判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强行猜。 刷刷刷！ 苏晓身边的灾厄黑刃同时消失，被金翼晶球的力量传送，斩向了奈菲丝。 次元斩！ 这一招搭配幻术权柄放逐灵能波动，可以说是苏晓所有攻击方式里，突然性最强的！ 刷！ 奈菲丝的身体四分五裂，被分裂成无数微粒。 苏晓紧紧盯着奈菲丝，还不确定已经将其击杀了。 此时，有声音在心湖中传来，那是心湖泛起的涟漪和波动，在一瞬间内，苏晓“听”到了来自奈菲丝的声音： “跨越了数个世代，无限漫长的时光，我从被封印的世界中一直等待，看着外面文明中诞生的一个个幻想，而我却被囚禁于无奈之地，这是何等的幽怨与耻辱。” “然而，这种封印终于有结束之日，昔日我触碰到象征的边缘，被阿丝赫达变成这样，如今我又被囚禁在轮回中……可封印黑暗的光明不是永恒的，总有一日，连那光中的万物也会沦亡于黑暗。” “正如同光明的发展，黑暗如影随形。人类创造出的一切秩序，滋生了了隐藏在秩序间隙的黑暗的寄生虫。丧失了对危险的警惕，沉醉于安逸的人，却反过来追求刺激地抛弃光明而奔向黑暗。” “你知道为什么阿丝赫达只封印了我，没有将我击杀吗？” “因为我是不死的，我活在幻想中，也活在阴影中，低熵阴影祝福着我。” 声音转瞬即逝，而形体从灾厄黑刃外浮现，她这次换了一套偏黑色的，哥特式洛丽塔风格的黑色礼裙，外面笼罩着淡淡的金纱。 她看向苏晓，脆声开口： “你以为不去杀戮幻缘秘境的人，伟大的阴影就不会侵蚀你了？何等可笑，阴影在心灵大海深处，在我身边，你吞掉了我，也吞掉了伟大的阴影设下的诱饵。” 一层浓密的影子缠绕着奈菲丝，随后形成了一把深色的巨镰。 奈菲丝却皱了下眉。 在祂的设想里，此时苏晓还应该遭到低熵阴影攻击才对，为什么没有？ 纵然苏晓接近大魔级实力，手握多个象征，很是强大，但只要低熵阴影亲自出手，苏晓不是手到擒来吗？ 在祂迷惑的时候，苏晓抽出腰间的烧铁圣器，火花圣器在身体中燃烧。 “你废话太多了。”苏晓说。 幻术世界双方都有，都是权柄级的，没有差别，那么，决定胜负的，将是幻术世界之外的其他因素！ 苏晓身形消逝。 奈菲丝瞳孔一缩，祂知道这是某种隐形能力，然而祂的超能感应却根本无法锁定苏晓了，之前苏晓虽有干扰，无法准确锁定，但也能大致锁定区域，只是看不清细节而已。 这是象征级超能感应，苏晓选择在反预言领域无远弗届。 此时，奈菲丝陷入了很绝望的场景。 在算子缝隙里，苏晓使用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彻底占据了优势，如果奈菲丝进入算子缝隙，在里面祂会被群殴打死的。 可要是不进入算子缝隙，在超能感应对方能力克制时，奈菲丝将没有任何主动攻击的机会，只会单方面挨打，那样很快就会被苏晓击杀。 至于祂能不能再次“复活”……那可就不一定了。 奈菲丝也是接近大魔级邪物的存在，反应极快，几乎没有思考和抉择，立刻爆发了另一股力量。 梦幻泡影。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梦幻泡影的无远弗届！ 周围一切异能效果都被驱散，只有象征才能保留！ 苏晓身上的异能效果也被驱散了。 他显形了，就在奈菲丝面前。 他手中举着的，如同烧火棍般的烧铁圣器，此刻灼热滚烫，朝着奈菲丝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掌握梦境象征 奈菲丝瞳孔紧缩，此时周边刚刚被梦幻泡影扫荡过，她和苏晓都暂时失去了各种灵能力量加成，战斗变成了普通人之间的肉搏战。 但问题是，苏晓不讲武德，直接拿出了一把圣器来砍人，圣器作为象征的化身，梦幻泡影也无法完全抹除上面的力量。 他在“隐形后”立刻贴身奈菲丝，肯定也是想好了奈菲丝只能用无远弗届的梦幻泡影来破解他的隐形，到时候他和奈菲丝都被梦幻泡影扫过一次，没有力量加成，手持圣器的苏晓就能发挥压倒性的优势！ 嗤。 烧铁贯穿了奈菲丝的胸膛，灼热的火在祂身体里燃烧着。 奈菲丝的手抓住赤红滚烫的烧铁，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在梦幻泡影效果结束的瞬间，她想趁着自己还未死亡，发动之前一模一样的化影能力闪开重聚。 只要拖住一段时间，祂立刻就能用梦境象征修补自己，就像之前的复活一样…… 但，与此同时，祂感受到了周围空间的吸力。 屠龙刺！ 能扭曲时空，震慑杀意的屠龙刺。 奈菲丝借助化影进行的“瞬移”，本质也是利用的时空效应，属于传送领域里“影行”类能力。 砰！ 小小的黑洞飘零在街道上。 周围的人们已经四散奔逃，有警车轰鸣的声音过来。 苏晓没管那些，紧紧盯着消散的“黑洞”。 只余下金色的，如梦似幻的薄纱落在地上，再也不见奈菲丝了。 苏晓一时间有一点惆怅，曾经在梦中世界里，奈菲丝一个化身就把他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在自己面前，祂也只有一点点还手之力，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没惆怅太久，苏晓拾起薄纱，他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奈菲丝复活一次他杀一次，没想到奈菲丝就只能复活一次而已。 握紧薄纱的瞬间，苏晓感受到了，那属于梦境象征的力量。 就连梦幻泡影的力量，也在其中，只是苏晓现在还没有掌握它们，无法运用而已。 苏晓立刻将薄纱投入火花圣器，利用火花圣器“重铸”其他圣器的能力，准备给它换个外形。 他不可能学奈菲丝，把这种金色薄纱穿身上，苏晓有点接受不了。 苏晓离开“心湖”，回到了幻缘秘境中，自己住着的旅店房间。 幻缘秘境作为在星界显化的秘境，就算主人死去，也不会立刻消亡，具备了一定的独立性，就像很多中小秘境，苏晓把它们的王侯级邪物杀了，秘境也没有立刻崩塌。 由于给旅店老板设下了心灵暗示，她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 苏晓时间紧迫，他立刻使用金翼晶球，传送到秘境甬道入口处，也就是地铁站入口处。 此时的地铁站入口由于时间较晚，已经没有了幻缘秘境的旅客。 “该撤了，得在时间水晶轮回之前，不然又是一场空。” “时间晶体先不急，那东西先放在心灵大海里，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取它，毕竟是林莜莜塞在幻缘市心灵大海边缘的，她应该有办法回收。先把梦境象征吃进嘴里再说！” 苏晓想着，用灾厄黑刃和火花圣器洞开封闭的秘境甬道，在地铁站入口打开一道门。 这次开门开的无比轻松。 刷，苏晓踏步进入秘境甬道。 周围都是时空乱流，脚下却有一条路可走，苏晓刚要走进去，突然，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一小块旋转着的漂亮晶体，直接落在苏晓面前。 苏晓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一笑，直接将晶体拿在手上，收入思维海里。 走出秘境甬道，苏晓看到，林莜莜已经在外面等待他了。 “恭喜你，成为了准大魔强者。”林莜莜说。 苏晓也微笑点头。 “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掌控梦境象征？” 林莜莜说道： “你闭关修炼就好，掌握梦境象征的办法和修炼幻术世界很接近，幻想一个个世界，然后让那些幻想中的人走入你的幻术世界。” “奈菲丝的办法是对的，只是被我干扰了而已。” 苏晓点头，问道：“那梦幻泡影的象征呢？” 林莜莜回答：“奈菲丝已经把它和梦境象征结合，祂想用这两个彼此不相邻的象征成为大魔级邪物，你可以不用修炼这一象征，到时候用烧铁和火花将它分裂出来也可以。” “但你要掌握梦幻泡影也不难，因为你本身的经历，尤其是净化各个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的经历，是很符合梦幻泡影象征的特性的，它天生对你就有很高的认同度。” “至于时间晶体。”林莜莜说：“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强植梦境是幻术世界中一个特殊的异能，它明明属于梦境领域的异能，实际上却也算时间领域的异能。时间晶体是强植梦境中时间领域的那部分，梦境象征则是强植梦境中梦境领域的那部分。” 苏晓点头，问道：“那我要怎么掌握时间晶体呢？” 林莜莜说道：“强植梦境的最高层次，是将自己的意志投射于现实中，进行改变。它本身就具备一定的超越性，具备一定的利维坦级邪物特征，正常掌握时间晶体这很难。但我有个办法。” “等你掌握梦境象征，成为大魔级邪物后，我会想办法把你投射到其他世界的心灵大海中，这样你也可以收集超越性，略微超越历史帷幕，在那种情况下，你可以掌握时间晶体。” 苏晓听闻，有些惊讶。 “投射到其他世界的心灵大海，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林莜莜道：“其他人做不到，但你掌握了梦境象征后，我有办法带你过去。” 苏晓问：“这能让我成为……成为利维坦级邪物吗？就像当初血族始祖的那场战斗，低熵阴影和未来之主搏斗，让血族始祖出现在了许多段历史里，获得了足够的超越性。” 林莜莜微笑点头。 “我告诉过你了，我对你有很高，很高的期许。” “不过，这只是理论有可能性，到了其他世界，你会遇到很多困难，甚至是来自利维坦级邪物的困难。” “比如这次，在我所裁定的这一现实世界，低熵阴影因为忌惮我，没有敢把自己藏身于幻缘秘境的心灵大海中，所以你通过侵占心灵大海击杀奈菲丝，没有遭到低熵阴影的狙杀，但在其他世界，其他的历史里，我无法给予你支援。” “但你有火花圣器，隐蔽低调行事，应该还是安全的。” 苏晓点点头。 “那我先去闭关修炼了……呵，梦境象征的掌握方式还真是符合它的名字，就是靠‘睡觉做梦’来掌握。” （第七卷圣贤完结） 第一章 黄粱一梦一瞬过 巨石要塞主堡，金白之主教堂底部。 少年少女站在金色的，层层叠叠的空间阻隔外，看着里面沉睡的女孩。 “你就在这儿闭关吧，这样我一个化身，可以同时帮你们两人护法。”林莜莜说。 苏晓点点头，在罗莎莉沉睡的金帐外，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一张床，他自己躺了上去，准备休息做梦。 虽然之前苏晓一直觉得，梦境象征掌握也太容易了，只需要做梦就好，但其实仔细想想却并不是这样，就像奈菲丝，已经很谨慎了，开着梦幻泡影的常态压制，躲在心灵大海中做梦，都被苏晓偷袭干掉了。 苏晓的战力也就是准大魔层次，要是袭击的是大魔或者利维坦级邪物呢？那不是死得更快更惨。 所以，做梦期间有信任的强者护法，那是最好的。 苏晓躺在了床上，没做什么防御，准备开始入梦。 “要我给你唱首摇篮曲么？” 林莜莜坐在床边，促狭地问道。 苏晓想了想，毫不犹豫回答： “要。” 林莜莜也很配合，低声唱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苏晓从火花圣器中，将重铸好的，变成金纱黑色手套的梦境圣器戴在手上，接着闭上了眼睛，没做什么防御，直接入睡。 这金纱黑色手套似乎连着无数连线，连线连向虚空黑暗处，带给人无比恐惧的感觉。 没有什么比一个利维坦级邪物的化身亲自守在旁边更好的防御。 一个个梦境似泡泡般在苏晓脑海诞生，那是苏晓的幻想，每一个幻想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里面演绎着各种故事，演绎着种种不同的悲欢离合…… 苏晓越睡越沉，但他的思维却极度活跃，酝酿着一个个故事。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苏晓昏昏沉沉地醒来。 他先是感到有热气吐在自己脸上，随后感到身上有点沉重，睁开眼睛，才发现林莜莜正扑在他身上，搂着脖子，似在睡觉休息。 其实没有，她眼睛也是睁开的。 “醒了？”树袋熊一样的林莜莜低声问。 苏晓还是有些茫然，他的象征在融合，本命咒在升华，一切都在改变。 他的生命形态正在跃迁。 他再也不是人类的形态了，而是变成了某种似鱼如雾的形体，全身仿佛浓重神秘的雾霭构成，远远看去却又是无数带金色纹路的黑色触手凝聚成的，类似“月山兽”的微缩形体。 这浓重雾霭的核心是一枚燃烧炽烈的火焰，里面烧融着一个小小的木偶。 这种变化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林莜莜一直在苏晓身边，一开始她搂着苏晓，后面她搂着苏晓的一根触手，姿态和神色完全没有变化。 苏晓突然感到十分难受。 自己好像被无数力量拉扯着，倾斜向某个方面。 他仿佛看到了天空中如梦似幻，遮蔽月亮，明明是触须构成的超巨型诡异怪物，却具备惊人美感的怪物。 他仿佛看到了数千万个不同的“自己”，正穿着不同的衣服，手持不同的工具，走在不同风格的街道上，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 他仿佛看到了那飘散的雾霭，那比真空还空的雾泡，所有在祂那盲目的游动下被触碰到的东西都消散了，如同梦醒。 他还看到了那个小巧的，正在黑暗虚空中跳着盲目痴愚舞蹈的小小木偶，那木偶舞姿笨拙，却具备诡异的神秘美感。 他看到了文明火焰点燃，无数仁人志士牺牲，将渺小的希望在黑暗的夜色下传递的过程。 他看到了…… 当他被拉往月色下的绝美怪物时，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有更多的触须诞生，但雾霭变得更少，当他被拉往雾泡下时，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金色花纹黑色触须减少，变得更像空族的邪物。 有时，苏晓的触须上多出许多细密的眼睛，他好像整个身体是由无数细密眼睛组成的，但就那一瞬，那些眼睛消失了。 又有时，苏晓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像人类，但是他心脏处，仿佛有火焰在烧。 “大魔级邪物是象征的人性化。”苏晓听到林莜莜开口：“其物质形态会受到象征中的印记影响。” “想要恢复人类形态的话，很简单，用三尺神明内观自己，调整姿态和心灵。对于其他大魔级邪物来说，这需要较长的时间训练自己，但对你来说，应该立刻就能成功。” 苏晓听着林莜莜的话语，自然而然开始尝试。 很快，他确实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属于人类的苏晓。 星界当中。 属于苏晓的秘境再度扩张，超越了“遥远要塞”等大型秘境，直逼寒冬秘境等超大型秘境。 星界振动，四位神灵再次从长眠中惊醒，震惊地看着这扩张。 “怎么回事，那不是之前成为我们这一层次的强者所构筑的秘境吗？怎么又扩张了？”舞台世界中，无穷高处有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 “……不，他之前还没有成为我们这层次的强者，他之前只是一位圣贤！还没有成为神明。”机械组成的真理都市中，平稳的男声传来，声音中也蕴含着一丝震惊： “现在才是他真正突破到了我们这一境界。太不可思议了，从秘境来看，他的秘境有两三个我们这么大了。”大地与山谷的秘境中，有女神传来声音，祂直观地对比了秘境大小。 一个环状秘境中，有人冷淡开口： “这不在预言和命运之内，他继承了火花。” “是邪魔之主么？” “是也和吾等无关，继续沉睡等待吧。” 星界中安静了下来，之前，四位神祗是以相对平等的眼光审视着苏晓，现在，祂们的目光变得有些仰视了。 苏晓检查着成为大魔级邪物后，自己的状态。 最大的变化是，他的本命咒融合了梦境象征，木偶象征，时间水晶，除了隔离隐形术外，全部晋升到象征级，也让本命咒整体晋升到了象征级。 换句话说，苏晓现在就是一件人形圣器，不再依赖圣器，也可以使用象征级的能力！ 至于更多的变化……他还在一一查看。 第二章 去似朝云无觅处 苏晓缓慢体悟着这种生命本质出现变化的感觉。 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内心中，随时可以激发，这和借助圣器这样的“外物”使用无远弗届的力量完全不一样。 木偶，火花等圣器，也都完全融入到了苏晓的思维海里，成为了苏晓的一部分。 目前，这些圣器里残余的力量正在影响苏晓，但是苏晓有种感觉，他在逐渐驾驭这些象征，到了最后，这些象征也会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就算他彻底死亡，只要象征汇聚，他就有复活的可能。 “不过……我现在只存在于一个世界里，如果在最终的结局到来时，利维坦们裁定了别的世界，我照样会毁灭，会变成一场空。在历史中甚至连传说都不会留下，下个世代的象征也不会有我多少印记。” 苏晓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的人类形态是刻意控制的，真正本源的形态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由象征决定的怪物模样。 “恭喜。”林莜莜站在一旁，微笑道：“你成为使徒级强者了。” 苏晓笑道：“我更喜欢自称大圣。” “都一样。”林莜莜说道：“总之，我接下来送你去其他世界了，我们的时间其实有点紧迫的，你需要在其他世界中，获得属于你的面相或者分身，由他来掌控象征，为你提供足够的超越性。” “这就像血族始祖，因为低熵阴影和未来之主的战斗，在无数个历史中都有祂存在，所以祂汇聚了足够的超越性，成为了利维坦级邪物，你也要走这条路。” 苏晓点头，微笑着感叹：“看起来不轻松啊。” 林莜莜说道：“一方面说，很轻松，因为你自身掌握的这些象征也具备不低的超越性，这也就意味着，你在其他历史，其他世界中，让面相和分身进行‘重修’时，肯定远比你从零开始修炼来的简单，你的面相和分身将会自动变成超级修炼天才，能直接吸引心灵大海中的相应力量。” “另一方面，嗯，就算你亲自过去，有火花圣器掩护，但那也是其他利维坦级邪物裁定的，有可能是真实世界的历史，你要是面对祂们，绝无胜算。” “就算不面对祂们，那些世界也会有大量的大魔级邪物，很艰难。” 苏晓说：“再艰难也要去试试。” 林莜莜微微点头，她坐在床边，摇着腿，看向旁边金色帷幕层层空间保护下的罗莎莉。 她轻声开口： “对于如今和过去的利维坦级邪物而言，祂们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每个世代终结掉文明，分食着文明诞生的文明力量，借此苟到下个世代的文明诞生，祂们认为这样的文明力量分配方式是合理的，文明是祂们要分的蛋糕，是祂们设下的韭菜田。” “而一个问题是……凭什么不能让文明横贯世代，凭什么要让文明来牺牲，而不是少几只文明之上的吸血鬼呢？” “我就是要动祂们的蛋糕，我就是要改变文明和历史的格局。” 苏晓说道：“带我去祂们的世界吧。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林莜莜点头说道： “走吧。” …… 一个被雨淹没的死寂城市中。 青年走出地下通道，倾盆的雨砸在了他的脸上。 十字路口前，红绿灯早就不工作了，青年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条。 但是等等。 青年茫然地低下头，任由雨水打湿头发。 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青年意识到这些都不重要。 “我是……苏晓。”青年想：“一位旅者。” 轰隆隆！ 远处黑下来的高楼大厦间，有雷霆闪过。 …… 一片海洋上，天空下着黑色的雨。 由血滴组成的人形“伊洛琳”正缓步走过海面，她手里握着一盏黑洞洞的青灯。 海面上，有一个人！ 这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被立在礁石上，黑暗使人看不清这人的面目，却只能从她披散的长发看，认出这是一个人类。 “伟大母亲。”伊洛琳缓步至十字架前，鞠躬说道：“诸多象征消失不见了。” “果然如您所料，祂想培养第二位‘神明’，借助梦境的力量，祂已将那位投射到了我们的世界，意图培养一位化身。” 伊洛琳俯身，聆听了一会儿。 祂在聆听灵网当中传递的，无比虚弱的声音。 “杀！杀！杀死他！” 那声音充满疯狂，内蕴仇恨，就连伊洛琳听了，身体都不住一颤。 伊洛琳当然知道为何伟大母亲会如此憎恶来者，在当初那场战斗中，伟大母亲因为祂失去了很多的力量，差点从利维坦级邪物的层次中跌落，差点跌落下历史帷幕。 祂一直养伤至今，从历史帷幕中汲取文明力量和少量超越性，但距离全盛时期，仍然非常遥远。 这种时候，那位新神竟然派遣祂的使徒抵达伟大母亲所裁定的“现实”，这是非常严重的挑衅和侮辱，就像凡俗世界里，派遣隐形飞机飞入领空一样。 “是。”伊洛琳恭敬说道：“我会竭尽全力击杀他。” 谷神传来声音，无比疯狂：“找到他！找到他的面相！杀死他！整个世界的所有使徒，都归你指挥！” 伊洛琳闻言，先是震惊，而后喜悦。 震惊是因为，祂没想到伟大母亲对来者如此看重，要直接派遣所有使徒行动，喜悦则是，祂得到了伟大母亲如此的信赖，得到了所有大魔级邪物的指挥权。 有伟大母亲传令，其他大魔级邪物绝对不敢违背命令，祂们可都想活到下一个世代！ 伊洛琳答复道：“是。” “联络其他族群。”谷神传信道：“让祂们的使徒也跟你行动。” 这下，伊洛琳的内心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骇了。 伟大母亲甚至认为，光凭海族一族，收拾不了那个来袭者？ 要联络本世界的其他族群，找其他族群的大魔级邪物帮忙？ 这不是做不到的事情，虽然在这段历史里，海族只是看似最强，其他族群看似也有利维坦级邪物，但祂们的利维坦级邪物都是“假”的，只有那历史帷幕之上的存在降临时才是真的，邪物中也是以海族为首。 “我明白了。”伊洛琳回答。 第三章 各个世界的苏晓 青年“苏晓”踉跄地走到一处屋檐下，望着这片惨烈的暴雨。 一些记忆已经逐渐涌上来了，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个世界在2012年的时候，遭遇了恐怖的雨水洪灾，暴雨随机出现，海水上涨，淹没城市。 海洋上，浮现出了一个礁石，上面是一个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她自称谷神，在为全人类受难。 啪！ 水花溅起的声音格外浓重。 苏晓奔跑在满是暴雨的街道上。 街区中仿佛一个人也没有，苏晓清楚，应该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这里的人要么前往了那一个个“水上城市”，要么躲去了庇护所，期待这一次只是暴雨，而不是吞没城市的恐怖灾难。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之前突遭大变，心态出了问题，他也应该会躲去庇护所。 苏晓跑步的瞬间，心灵大海中已经有力量流入这具身体中，让苏晓很快从凡人变成了星尘期的准修行者。 这种修为增加速度，确实让苏晓感叹，很强大。 就在这时，苏晓经过超能感应强化后的听觉，听到了后方发来的，被暴雨掩盖的声音。 略一转头。 苏晓看清了，那是一头恶犬，它全身长满了恶心的，白灰色的鱼鳞，脸有一半不见了，没有了皮毛，肚子下身还有触手伸出来，背脊上则长着手掌大的羽翼。 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苏晓，在雨中死去的生物会变异成怪物，人们称之为“溺尸”。 啪。 水化飞溅下，苏晓回过头，准备和这溺尸恶犬战斗。 纵然各个异能现在只有星尘期，消灭一只根据记忆来说，实力就是下级眷族邪物的对手，还是相当简单的。 “嗷！” 恶犬飞扑上来，苏晓抓准时机，激发怪影杀手。 这突如起来的恐惧效果让恶犬在空中失衡，全身战栗。 啪。 苏晓向前，踩出水化。 真实影法术凝出的一把小匕首被苏晓握在手里，很快插进了恶犬的眼睛中。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苏晓借助超能感应提前预判恶犬的攻击路径，用怪影杀手打断，再配合木偶的力量操纵身体，给予致命一击。 “嗷嗷嗷！” 恶犬哀嚎的声音更大，它在地上翻滚，溅起大片水花。 然而，祂的听力和嗅觉却无法发挥作用，因为苏晓借助幻术，早就制造好了相应的错误信息，让它无法判断苏晓在短暂攻击后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猎杀时间了。”苏晓想。 过了十几秒。 那只恶犬跌跌撞撞，浑身是伤，找了一个方向逃跑了。 苏晓望着它，半晌无言。 他作为“另一个自己”在此世的面相，修为实在太弱，而且只拥有象征代表的那些能力，像灾厄黑刃和屠龙刺这两大杀招，他统统都不会，导致他竟然连一个下级眷族邪物都杀不死。 杀不死不说，它逃跑，苏晓还追不上，贼气。 苏晓平心静气，选择继续逃跑。 他不打算去避难所，他要去港口，看看还有船只没有。 如果去了避难所，水面上涨却没有停下的话，那他就直接死了。 堂堂大魔级的化身，被水淹死了，这得被林莜莜笑死。 …… 另一个世界，或者说，另一段历史中。 “铛~” 清晨的钟声敲响，一间破旧的木屋中，裹在被子里的少女缓缓苏醒。 她苏醒的瞬间有些茫然，只感觉头部疼痛，好像昨夜喝酒喝到宿醉一样。 不，虽然不知道“酒”是什么，但少女清楚，她不可能陷入到那种不够宁静理性的心理状态当中，“水晶”是不允许的，牧师们也不会允许，那会让她无法成为合格的，容纳梦灵的容器。 就在这时，“心音”响起了。 心音是响彻在内心的声音，和钟声，说话声，走路声都不同。 少女赶紧跪在床上，虔诚地聆听着心音的内容。 “早上好，凯尔拉领地的子民们，今早，梦境吞噬者们传达了来自伟大的梦境之主，黑暗大道的道主‘拉维翁’阁下的谕令，请各位子民注意，身周和梦境中是否有自称‘苏晓’的可疑存在，如果遇到，立刻向你最近的牧师汇报。” 苏晓？ 这个词并不是用少女所熟悉的词语表达的，但她听完，却呆愣住了，想起了之前的梦。 不……那真的是一场梦吗？ 少女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以至于后续的心音她都没有认真去聆听，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另外，看见任何可疑人物，也请向你附近的牧师汇报……” 少女缩在了被窝中，一阵惊恐。 如果她没有判断出错，那心音中提到的目标，或许就是她，但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见了一个旅者般的男子，她有什么错？ 她要去向牧师汇报吗？ …… 轰！ 轰鸣的炮声让少年苏醒了，此时他正拿着一把带刺刀的步枪，缩在坑道当中。 “刚刚……我是睡着了？那场梦是怎么回事？” 少年想起了那场梦，他梦到了一个和蔼的，旅者般的青年。 他感到有些好笑，打算把这当成一个好玩的故事说给周围的人听。 却浑身一僵。 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上一轮炮击中被活活震死了。 只有他还存活着，而且一点伤势也没有，全身状态很好。 “这……” 少年没来得及细想，外面已经传来的冲锋的声音，敌人要攻上阵地了！ 他连忙抓起枪，冲出坑道。 …… 呼—— 呼啸而过的寒风再一次来到了这片土地。 一处白雪皑皑的地方，有一个雪包动了动。 那是一个少年。 他站了起来，先茫然了一阵，随后，在寒风吹拂过后，他醒悟过来了。 “好冷！” 他一打响指，炽热的火焰流淌在他身体里。 那是文明火花的火焰。 但现在他只有星尘期，这种火焰持续不了太久。 “必须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言自语，开始回忆身体里的记忆。 …… 某片黑暗之地。 擦。 擦。 用力擦了两次火柴，火焰才重新点燃。 少年用火柴小心翼翼点燃了油灯。 阴影中，光和灯都是宝贵的。 以前，他起床时，从不会奢侈的使用灯，但今天不一样，他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梦。 这个梦甚至让他犹豫，自己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第四章 暴风雨中 真正的苏晓正漂游在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心灵大海中，悄无声息游动着。 随着他出现在某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象征便凝聚在他身上，这是由于象征的唯一性，相同的象征在一个世界只会出现一个，并且小的会融入进大的。 但是，苏晓虽然得到了那些象征，却没办法提炼出这些象征的超越性，没办法带走。 能带走的，似乎只有林莜莜的梦中世界和她裁定的现实世界。 所以，苏晓需要在这一个个世界中，培养出自己的面相与化身，由他们以苏晓这个身份，修炼至大魔级境界，最后利用超越性，超越大魔，成为利维坦。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苏晓不能直接制造永久性分身，尤其是在那些利维坦宰治的地方，要这样做就意味着苏晓必须离开心灵大海，以本体形式出现，再制造一个永久性分身……那样实在太危险了，风险太大。 那可是有活着的利维坦级邪物所主宰的世界！ 所以，苏晓的选择是，在心灵大海中寻找和他相性较高的人类，给予他们成为自己面相和分身的机会，将苏晓的记忆与知识，以及在这个世界中收集到的象征偷偷塞入目标的心湖内。 但是，苏晓没办法一个个检查那个人更适合他，和他具备更多的相似性，只能在心灵大海中飘荡，以几乎随机的方式选择目标，谁相性最高，苏晓直接就选了，没什么挑选的余地，一个个检查太花费时间了。 选完就要立刻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世界。 最好的目标，是刚刚死去，但是没有完全死的那些人，苏晓可以在心灵大海中，偷偷用文明火花“炎魂入体”的力量灌入他的心湖，从而复活他，然后让自己在他身上复活，这样一来，制造出的分身能极大地排除原主人的影响，不容易“背叛”。 但这样的目标很不好找，既要有很高相性，又要刚刚死去还没彻底死……太难得。 有的时候，苏晓就只能选择活人作为他的面相，由他修炼成他世界里的苏晓。 苏晓暗暗感慨，怪不得林莜莜说所有修炼体系本质都是分身修炼体系，太诡异了，一开始是他修炼成别人的分身，现在轮到其他人修炼成他的分身了。 …… 暴雨世界。 这个名字是“苏晓”亲自取的，在自己的这具身体里，对这个世界的称呼仍然是“地球”。 苏晓快步来到一个城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从星尘期来到了星光期，即将修炼成为真正的修行者。 然而，问题来了。 他所在的城市“海东城”，是一座建立在海边的城市，目前，苏晓处在靠近海边的，较高的城区上，这里已经快被水淹没了，而远处的港口区却建立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已经被淹没了。 站在街道遥遥望去，苏晓只能看到黑色海洋上，那一艘艘漂浮着的巨船。 上面的灯光像遥远星河的星星在眨眼睛，看得到，碰不到。 在暴雨世界，这些巨船被称为“城船”，是以城市为目的，打造建设的巨型船只，上面保存着重工业设备，能搭载上十万人，每座城船都是一个移动的城市，能漂浮在海洋中生存，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 过不去了。 纵然真实影法术可以制造冲锋艇，小舟之类的道具，但是苏晓的真实影法术才恢复到星光期，不可能持续到抵达城船那边的。 “看来只能往更高处逃跑了……”苏晓想。 城市避难所会建立在城市附近最高的位置，只要暴雨期间，海水没有暴涨到淹没避难所，那么避难所里的人们或许就有救。 甚至于，如果水退了，他们还能返回城市，看看能不能重新恢复生活。 避难所内往往还有大量的食物，饮水等储藏。 下定决心后，苏晓转身，往避难所跑去。 到了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他已经差不多了解了。 他是一个从乡下进城来的青年，通过网络，他认识了一个女孩，是真正的网恋加异地恋，在海水还未上涨到附近时，他们甚至还交换了信件，两人本来约定好在一处地方见面，谁知暴雨顷刻而至，城市进入疏散阶段，女孩失联了。 这个青年一时间想不开，觉得自己活下去没什么意义，就往地下通道一站，准备被水淹死。 结果在淹死之前，他被路过的雨刺客捅死了。 挺见鬼的是，他的修炼天赋不错，和苏晓的相性极高。 苏晓就用文明火花的力量灌入他的心湖，让他复活后离开了那里。 他手中捏着的纸片，正是女孩寄给他的信。 已经被雨水泡湿了。 苏晓把纸片塞入包里，打着真实影法术造出的伞，往避难所赶。 暴雨下的城市很不安全。 除了“溺尸”这种下级眷族邪物外，苏晓还见到了一些上级眷族邪物，比如雨刺客。 那些雨刺客成群结队游荡在城市里，寻找着那些撤退并不及时的居民，补上一刀。 这些海族邪物好像并不着急，在缓慢驱赶着人类，把人类赶向避难所。 苏晓只能边躲边前进，雨刺客高速前进时会有明显的痕迹，能够轻易观察到，低速前进时，也会被苏晓的超能感应察觉。 而苏晓也可以用隔离隐形术的一些力量来隐形自己，现在只能做到普通的隐形，但是够用了。 在黑暗的城市中，苏晓灵巧前进，躲避着雨刺客和各种海族邪物。 以现在他的实力，要是被海族邪物发现，遭到围杀，那就有点难逃生了。 更何况，苏晓需要的是低调，尽可能的低调，让自身的实力成长。 通过和另一个自己冥冥的感应，苏晓的修炼速度是有加成的，只要成长为了大魔级邪物，就算成功了。 啪啪啪。 水面泛起波动。 避难所建在一处丘陵上，那里是城市的最高处，苏晓已经抵达了那附近。 然而，苏晓停步了。 避难所周围已经有人类架设起了探照灯，布置好了防线，天空中有直升机飞过，地面上有坦克车，一个个穿着外动力骨骼的士兵拿着步枪在守卫，极难通过。 第五章 水晶与祈祷 暴烈的雨从天空轰下，打在苏晓的肩膀上，生疼。 跳出来，说自己是人类从而通过？不，那样会让自己暴露的，苏晓心想，一定要保持隐秘和低调。 尤其是要低调！ 一旦出名，邪物方面也会知道苏晓，到时候派人来检查，苏晓很容易就会暴露身份。 怎么办？ 苏晓正在想的时候，邪物发动了一波攻击。 激烈的枪声和炮声在庇护所外展开，看起来人类是在盲目开火，但苏晓知道，他们在攻击雨刺客，把那些能在雨中隐形的怪物击杀。 苏晓“呼”了口气。 他原地退出，离开了庇护所方向，撤到了附近的城市大楼中。 等吧。 苏晓想，暂时不进入庇护所，他的生命安全也不会受到威胁，还能逐步提升实力。 就他现在行动的这点时间，他已经接近真正的修行者了，到了巫觋境，他在城市中活动的生存能力也会大幅度提升。 …… 梦族世界。 “心音”进行心灵广播后，所有人应当开始工作。工作是最伟大，也是最神圣的使命，很多人都没有成为“天启者”的资格，不能承载伟大的梦族灵体，想要强行承载，就必须要用工作，创造出足够的价值，购买能修改身体和灵魂的药水。 想要在神秘的梦境世界更进一步，那就需要在现实中做出足够的工作。 当然，像她——凌依杉——就不需要做那么多繁琐的工作，她是修女，是牧师学徒，是天然的，适合成为天启者的存在。 凌依杉甚至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屋子，早晨起来后，她便和所有同住在一起的修女一起前往“水晶”所在地，准备沐浴和祈祷。 一想到这件事，凌依杉就有些紧张，她昨晚可是做了那个梦——“凌依杉。” 她听到有人叫她。 少女转过头，原来是王尔思，另一位和她关系较好的修女。 “我想在祈祷过后和你聊聊天，完成祈祷后，你不要立刻离开。”王尔思说。 凌依杉内心有鬼，下意识问：“聊什么？” “聊一聊关于梦境的事。”王尔思说道。 凌依杉听到这话，感觉心脏都要从身体里崩出来了，但长期的修炼生涯让她保持了平静，只是微笑致意。 很快，修女们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宫殿，这是一处用现代化建筑技巧制造的华丽宫殿，主体结构呈现圆球形，最顶端有一颗巨大的白色水晶。 在宫殿的一处小房间里，她们吃完了早餐，开始沐浴身体。 沐浴身体是在一个宽大的公共澡堂里进行的，所有修女都在其中，蒸汽蔓生之下，凌依杉有些紧张地维持着状态不变，同时，她不停使用学到的自我催眠技巧，催眠自己，让自己遗忘昨日的梦境。 但令她惊恐的是，虽然她极力遗忘，可还是有力量不知从何处诞生，等到沐浴完成后，她已然成为了星尘期准修行者——按照梦中的标准。 不过，由于她极力的抵抗，这种力量提升的速度非常缓慢。 接下来就是祈祷了。 凌依杉麻木地看着前面的人走进祈祷室，在那里，她们的情绪会被水晶抽空，所有的一切都会对水晶敞开，最终，从中走出的，是如同水晶一样透明的人。 对于大部分居民来说，向水晶祈祷，让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被抽离，那是每天夜晚才需要做的事，但凌依杉作为预备天启者，则是要早上和晚上，每天两次去祈祷一次。 据说，这是为了防备“光芒梦境”的异端们，在夜晚用梦境播撒叛逆的种子。 终于，轮到她了。 不停用暗示和催眠让自己遗忘相应消息的凌依杉走了进去。 牧师站在房间中，一颗小水晶球旁边，周围许多人围绕着它祈祷，走了一个，又补上一个。 凌依杉默默地站在水晶球前，任由自己的感情和情绪像手腕上被割出一道口子放血一样离开。 她感到自己在上升，上升得无喜无悲，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 所有念头都在消失，那是一种无上的，安稳的感觉，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她正在世界的中央…… 可就在这时，凌依杉意识到，自己这次的祈祷花的时间过长。 向水晶祈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失去自己的感情和情绪，第二个部分是接受水晶传来的各种美好的体验，但第一个部分实在太长了，凌依杉到现在为止，还在失去情绪，仿佛她的情绪根本流不干净。 “糟糕……”凌依杉感觉不妙，可越是感觉不妙，她流出的情绪就越多，越无法结束祈祷的过程。 “怎么办？要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会怎么样？”凌依杉的脑子是慌乱的。 和她一起进行仪式的人，已经走了快一半，又有新人补充了进来，王尔思也在其中。 等所有进行仪式的人都走了一遍，那牧师肯定能发现凌依杉的状态有问题，到时候一切都不妙了。 凌依杉望着水晶球旁边站着的牧师。 那位牧师名叫黄把酒，是一位真正承载了梦灵的天启者，若要对付他，至少需要提升到巫觋境的实力，但是她现在只有…… “等等，不要胡思乱想。”凌依杉连忙收束思维，不要让水晶球察觉异常。 就在这时，水晶球陡然一暗。 “完了，被发现了。”凌依杉想，随即陷入绝望。 那水晶球旁边的牧师突然向前踏步，抓住了正在祈祷的王尔思，一把将她丢在了墙壁上。 砰！ 少女柔弱的身体和墙壁发出了碰撞。 因为这一个事件，所有人的祈祷都被打断了，惊讶地望着这一切。 “你已经偏离了黑暗之道，你被光芒梦境的异端干扰了。” 牧师黄把酒冷冷说道，随即招呼出了卫兵，将其关押带走。 整个行动期间，王尔思都愣在原地，似乎不觉得需要反抗，或者能够反抗。 凌依杉看着这一切，冷汗下来了。 黄把酒扫了她们一眼，挥了挥手：“你们回去修行，水晶球已被污染。” “是。” 其他修女鞠躬回应，在凌依杉看来，她们对于王尔思被逮捕，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产生。 凌依杉不敢多想，混进她们的队伍里，离开了。 第六章 摇晃的灯 影族世界。 坐在灯火面前，少年推测着，自己到底是自己，还是梦中的旅者？ 他没有得出答案，但是灯火不能白费，趁着灯火还在燃烧时，少年决定继续思考…… 他突然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按在桌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猛烈地咳嗽声传出，痛苦仿佛要撕裂他的胸口，把他的肺部活活拉出来。 影尘病。 这是一种超自然疾病，凡是呼吸到阴影中看不见尘埃的人，都有可能染上这种疾病，少年很不幸的患上了这一疾病，从那时起，他的生命就已如正在倒计时的火烛一般了。 少年捂住胸口，在他心脏上，有微微的热量蔓延过来，这些热量像涓涓细流一样，滋润着他的肺部，让他缓缓恢复。 他靠近油灯，大口大口呼吸着油灯附近的空气，像是缺氧的人找到了氧气一样。 “……刚刚那就是，记忆中提到‘火花’吗？炎魂入体，心火不熄则身不陨……” “连影尘病都能抑制……” 少年冒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但刚刚的火花力量的爆发似乎让他的心力下降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没有办法思考，完全只想着沉眠睡觉。 在最后时刻，他拿起灯罩，熄灭了油灯。 在令人恐惧不安的黑暗中，少年挣扎着爬回了他的床上。 每一次呼吸，都有那些看不见的影尘呼入肺部。 “……如果真的能解决影尘病，那我就算变成梦中的苏晓……也没什么。” 少年想着。 他睡着了。 梦中，他和他的妹妹，还有他那已经死去的父母，都一起搬到了最安全的，满是各种灯光的庇护所里。 …… 真实世界。 苏晓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拨的“播种”已经完成，主要选择了那些被利维坦级邪物裁定为现世的世界，在那些世界中，象征内蕴的超越性也远比其他世界，其他历史来的高。 按照林莜莜的话说，如果把历史比作长河，那么被利维坦级邪物裁定为的现实，则是河流的几大主干支流。 当然，一般情况下，这几大支流谁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历史，除非某个利维坦级邪物占上风，否则最后成为真正历史的那个世界，往往是大家经过博弈和对抗后，彼此都能忍受的结局。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 就算是农民播种种田，都有许多步骤，苏晓想在其他世界培养分身，那是远比种田更难的事情。 他还需要实时跟进，培养他们，为他们提供帮助等等。 “暴雨世界那边，伊洛琳在搜索心灵大海，你暂时别过去，容易被发现。”林莜莜说道。 苏晓点头，海族反应还是快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愧是执掌心灵之海超越性的谷神，这么快就反映到他赶来了，立刻就派出了手下过来寻找。 苏晓倒不是怕伊洛琳，而是伊洛琳背后的谷神，他实在打不过，只能忍了。 好在……暴雨世界那边，他的那具分身是融合程度最好的，苏晓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他能够在谷神和一众大魔的围剿下崛起。 “其他世界现在的情况呢？”苏晓询问。 “梦族世界，影族世界，冬族世界都算正常，敌人没有能力搜查心灵大海，但是影族世界的观察不一定可靠。”林莜莜说：“低熵阴影有可能控制守秘象征，祂能借此规避我本体的观测，设下陷阱。” “其他几个世界各有状况，深渊世界正在进行世界大战，你的分身正在前线，很可能撑不了多久就会死掉，血族世界和神族世界中，你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我直接把你先拉回来了。” “至于灵族和空族，祂们的利维坦不在历史帷幕之上，所以也没有裁定的真实世界。” 苏晓问道：“要我再去一趟血族和神族裁定世界的心灵大海吗？” 林莜莜说道：“先不急，这次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几位利维坦级邪物可能产生了防备，过些时候再说，你先修炼，继续掌握大魔级的战斗技巧。” 苏晓点头，现在他暂时帮不了自己的面相们，只能他们自求多福。 刚刚去其他“现实”中走一趟时，那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谁知道会不会引起大魔级，甚至利维坦级邪物的围攻，虽然说梦境象征能让人进入玄之又玄的心灵大海是很神奇的，但这又不仅是梦境象征的能力，其他诡异的象征或许也能做到，甚至威胁到苏晓。 苏晓也不急，就目前他大致扫了一眼看来，所有面相中，最危急的大概是正在上战场的深渊世界，那个面相苏晓已经做好他死掉的心理准备了，其他面相都比较安全，处在较为安全的位置，最危险的也就是暴雨世界里的“苏晓”，他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处在暴雨倾盆的城市里。 但他状态最好，和苏晓最为贴合，修为提升最快，苏晓对他很有信心。 …… 影族世界中。 没有睡多久，少年便被同住一屋的伙伴拉了起来。 “上工了，上工了。” 和少年同睡一间屋子的伙伴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少年捂着头，之前透支心力治疗影尘病让他现在还头疼不已，如同宿醉，但他的身体奇迹般地好很多了，即使还在呼吸着那些影尘，他也没有立刻咳嗽。 “真是神奇的力量……” 少年心想，他托着疲惫的身体，和伙伴一起来到外面。 这里，点亮了好几个蜡烛，烛光照耀，让人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蜡烛附近用粉笔狠狠写着：“禁止贴近呼吸”六个大字，没人敢违背这上面的话。 许多工人都集中在这里，吃完早餐后，他们就要去工厂里工作了。 早餐并不好，是掺了很多破碎菜叶子的稀粥，在这昏暗的光照下，很难看清楚自己喝进去的是什么，只感觉口感与正常的粥水差距颇大，但就算这样，每人只有一碗粥，喝完就要进去做工。 少年小口啜饮着粥水，很快吮吸完毕，就在这时，他听到他的伙伴忍不住低声抱怨： “就喝这点水，下去那里够啊，立马就饿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拿着皮鞭，端着蜡烛的粗壮监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第七章 御影者与沉影矿 “糟了……” 少年心中暗叫不好。 他所在工作的这个地方，是一处矿场，但挖掘的并非是一般的煤矿，铁矿什么的，而是挖掘一种能被“御影者”们用来修炼的矿物，沉影矿。 这具身体的记忆中，这个世界并没有正统的修行者，只有名为御影者的修行者，他们的能力大都和影子与光芒相关，至于有没有其他修行者，少年并不知道，也许有，但是他没有听过相关的信息和传闻。 御影者们，就是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和统治者。 而沉影矿，对他们来说，虽然并不是非常珍惜的修炼资源，但是需求颇广，属于最基础的修炼资源之一。 然而，沉影矿所在的黑暗区域，往往是影尘病的高发地段，有人统计过，每一斤沉影矿，背后就是一个因为感染影尘病而死的矿工。 更关键的是，沉影矿属于超自然矿物，它生长在极端的黑暗中，却只有人类能够看到，触摸到，挖掘到，借助机器和机器人却不行，非常诡异。 有人说，沉影矿是长在人心黑暗处的矿物，或许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如今，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采沉影矿，御影者们麾下的矿场主人还用高价招募普通人去采矿，但是被一笔高额资金骗过来后，少年便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个黑矿场，矿场主人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感染影尘病的病号会怎么样，只逼迫他们去采矿。 而要是有人反抗，他们则会采取暴力压迫，反正感染影尘病的人也没什么力气，根本反抗不了他们。 少年看着同伴，虽然因为昨夜那场怪梦，让他有些记不得这个和自己同住一个小屋的伙伴的名字，分不清他到底是梦中认识的人，还是现实中的朋友，但他看着监工朝他走来，本能地往前一步。 “站住。”少年声音低沉，对监工说道。 一手握着蜡烛烛台，一手拿着皮鞭的监工惊了，他没想到会有人敢站出来拦住自己，本来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少年的同伴，现在更觉得要出重拳，绝不能让这些工人反抗。 正当他要出手时，他听到少年低声说道： “他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回去吧。” 他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回去吧。监工点头，觉得少年说的有道理，转身回去了。 少年坐回了位置，喝完了所有粥水，如他的伙伴所言，这根本就吃不饱。 刚刚抱怨的同伴，此时正以惊异的表情看向少年，低声说道： “徐影，你好厉害，我本来以为肯定要挨一顿打，没想到你一句话就把他劝回去了。” 徐影……少年咀嚼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到底是苏晓，还是徐影……” 他茫然着，没有回答，内心中像是两个小人在拔河，拉扯着他的自我认知与自我定位。 那场梦太真实了，真实地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而对比起来，徐影的记忆则更加飘忽不定，无法捉摸。 徐影捂住胸口，感到有些难受。 餐厅中，此起彼伏的低声咳嗽响起，这是影尘病，纵然在还算亮堂的地方，也会爆发出来。 而徐影最终却没有咳嗽。 在今天早晨，文明火花的力量帮他治愈了影尘病，他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适过，虽然呼吸呼进去的空气仍然很难受，但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舒服得多。 按照梦中的记忆，他现在已经算是星光期的修行者，刚刚使用的暗示能力轻易让监工改变主意，就是他现有的，驳杂的能力之一。 而在他属于徐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就算是最强大的御影者，对于影尘病也无济于事，没有办法治疗。 正当徐影在纠结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锣鼓声。 “下矿了，下矿了！” 这声音扫荡过大厅，有人冷不丁颤抖了一下，更多的人则是一边低声咳嗽，一边脸色麻木。 徐影的视线扫过那些脸色麻木的人，原本他也应该是其中一员，但是，现在他突然改主意了。 “如果……真如那梦中所见一样，我能成为苏晓，是不是能够改变这一切，不仅救赎我自己，更能救赎其他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徐影的思索，徐影目光扫去，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趴在地上，捂着肺部，绝望地咳嗽着，他的脸颊已被火红填满。 “光！我要光！”他一边咳嗽一边嘶吼着，伸手向旁边的监工。 那监工也把蜡烛递过来，毕竟一个还活着的工人就能去挖掘沉影矿，能不死就别白死了。 中年男人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烛光，但还是停不下来咳嗽，最终，他瞪大眼睛，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监工脸色一变，连忙拿回烛台，一脚踢在他身上，骂咧咧道： “晦气。” 徐影望着这一切，他的脸上，茫然渐渐变为决绝。 …… 暴雨世界。 狂风骤雨之下，苏晓找到了一处还有食物的便利店，连忙用真实影法术造好钥匙，摸了进去，开了几袋零食，几瓶饮料，好好吃饱喝足了一番。 他毕竟身体还是普通人，没吃没喝的是会饿死渴死的。 哈……一口气饮完矿泉水，苏晓长呼一下。 在暴雨世界，干净的水是很少见的，这些矿泉水的价格相比于苏晓经历的世界，是十倍以上的价格。 这是因为雨有问题，要喝水必须进行净化，这净化就是相当高额的花费。 那一艘艘“城船”上，雨水净化装置和雨水净化装置的生产线更是一等一的重要，堪比粮食，电力，石油等等。 暴雨倾盆下，他已经成为了正式修行者，巫觋一阶的正式修行者，本命咒更是强大的厉害，相当于是幻术世界，文明火花，千万面相这三大顶级复合咒星异能的结合体。 “可惜……只是巫觋一阶，不是觉照境，要是到了觉照境，秘术可以长时间持续，我在暴雨世界里的生存能力会强大很多，能维持全天的超能感应和千万面相……”苏晓暗想。 现在，雨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下方城区已经被水淹没了，再这样下去，水迟早要淹到高处，甚至淹到避难所那边！ 第八章 暴雨中 苏晓本来有些悠闲的，很快，他发现自己悠闲不起来了。 大量的海族邪物正从海面离开，朝着避难所方向包围过去，枪炮声已经划破了暴雨的声音，在远方猛烈响起。 海族开始围城了！ 就连苏晓附近，也冒出了很多海族邪物。 “啧。” 苏晓见局势不妙，连忙使用千万面相，伪装成了一个死去人类化作的海族“溺尸”，蹲在大量海族当中，蒙混过关。 然而咒星一阶的千万面相并不能一直持续，所幸苏晓还有幻术，可以交替使用，这足以让苏晓从一个街区撤到另一个街区，在街区中寻找暂时没有海族的安全落脚点，等待咒星充能。 水越涨越高，还好大量的海族都被避难所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扫荡空旷的城市，这给了苏晓周旋的余地。 咔哒。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制造的钥匙开门，躲进一户人家当中，随即松了口气。 他的隔离隐形术和千万面相现在都用完了，正在缓慢充能，好在二者都是本命咒的一部分，充能速度较快，倒也还好。 苏晓没敢探出超能感应，刚刚一次探出超能感应时，他突然看到头顶有海族妖鬼级凝视者，立刻收了回去，防止被海族凝视者发现问题。 要是海族凝视者发现了他，苏晓必然面临围剿，而且，以海族的灵网通讯的快捷程度来看，苏晓毫不怀疑相应消息会传递出去，让负责追捕他的伊洛琳得到消息。 到时候就是巫觋一阶打大魔级邪物，只能等死了。 没敢使用超能感应“感知世界”的能力，但苏晓还是用超能感应作为感知秘术的能力，强化了自身的各个感官，先确认一下这户人家内有没有溺尸和其他海族存在。 就在这时，苏晓听到了呼吸声。 是在卧室中传来的呼吸声，有人躲在那里。 “是人类，还是邪物？”苏晓一惊，但是没敢过去。 他现在一些关键异能正在充能，属于“等cd”时间。 苏晓悄然放慢脚步，将门轻轻带上，找到一处阴影躲藏。 随着对方呼吸声和心跳声的传来，苏晓做出判断，这一户人家里有一个人类在躲藏！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进入避难所，比如苏晓这具身体，他的前身就没想通，绝望之下没有躲进避难所。 苏晓屏息凝神，但也不确定是人类，谁会不去避难所，躲在危险的城市里呢？这里随时可能被暴雨淹没，而且没有人类的军队，很容易被邪物屠杀。 也许，待在这房间卧室里的那个“人类”，也已经变成了“溺尸”！ 等了一会儿，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苏晓用超能感应加持自己的感官，也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的咒星在逐渐充能，修为也在逐步走向巫觋二阶。 “按照现在的进度，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再等一天，我的修为也能来到巫觋二阶，随着我实力的提高，对心灵大海里力量的吸引能力也在提高，三五年内，我就有可能重归大魔级……” “甚至于，如果我能击杀更多邪物，或者获取本地文明制造的修炼用星辉物质药剂，我的修炼速度还会增加……” 苏晓默默感悟着自己的修炼速度，感叹道，这简直是作弊般的速度。 虽然他本人的修炼速度很快，但那是仗着各种圣地和星辉物质药剂的加成，但在这里，不算这些，单单因为“他是苏晓”，就能从冥冥中获得力量，修炼速度极快。 也因此，苏晓并没有着急处理卧室里的情况，他现在靠近大门，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修为还在不停增长，时间移动对他有利。 这时，苏晓听到了脚步声。 他连忙躲避，小心翼翼探出一点超能感应的力量，感知着一小块周围世界，相当于探出了一个隐形的摄像头，看向卧室入口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是一个穿着粉白色睡衣，拿着一把菜刀，小心翼翼在前进的十五六岁少女。 她听到了开门的响动，缓缓走过来查看。 正当她走过客厅，距离苏晓很近的时候，苏晓猛的扑出，夺走她的菜刀，同时按住她的嘴巴，没让她发出惊呼声。 “小声一点，我是人类。”苏晓低声说：“听到我的话就点点头。” 女孩似乎吓哭了，双腿打着颤，眼泪滴到了苏晓捂住她嘴巴的手上，她在颤抖中点了点头。 苏晓则带着她慢慢后退，退到了黑暗的卧室中，这才放手。 “你是谁，怎么没有去避难所？”苏晓低声问道：“城市中的人都应该走光了才对。” 女孩心想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但她想了想之前自己和苏晓的身手对比，还有他手上提着的刀，只得说道： “我是独自居住在这儿的，警报响起来的时候，我睡太熟了，还带着隔音耳塞，因为旁边的工地经常施工，所以没听到……” 她说：“等我醒来的时候，城市已经被暴雨覆盖了，我更不敢出去，只得待在卧室衣柜里……毕竟我家在城市中的高处，被波及的可能性不大……” “要是运气好的话，这种暴雨就应该退了，但是现在还没退……” 她小声说着，黑暗的房间中，她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只有借助暴雨中偶尔划过的雷霆，确认他大概是个人类，真的不是溺尸或者其他海族邪物。 苏晓点头，这种情况也确实会发生，毕竟在暴雨世界，海族制造的，那如天罚般的暴雨，是不会给人类留下太多警戒时间的。 他想了想，把菜刀轻放到地上，同时，从随身携带的，刚从一家商店中借来的随身提包中，拿出一袋果冻，递给女孩。 “算是租金，借你的房子休息一下，我等会儿就会离开。”苏晓说。 女孩接过果冻，扭开盖子，吮吸了起来，虽然房间里有食物有水，但在暴雨的环境下，她根本不敢离开过去拿。 她发现苏晓没对她做什么后，内心松了口气，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用果冻补充了一些水分后，她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你要去避难所吗？能带我一起去吗？” 第九章 入地 苏晓计算了一下。 很快，他回答道：“不行，我现在无法带你离开，我自己在城市中自保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带上你了。” 他现在只是巫觋一阶的修行者，没有能力带一个拖油瓶到处跑。 听到苏晓的话，少女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苏晓接着说道：“你在这里躲好，如果海族还会退去的话，你仍然有活下来的希望，我会给你留一些食物和水。跟着我一起出去，你存活的概率还没有待在这里大。”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少女点了下头，她也知道外面危险，很难活动。 窗外，雷霆和暴雨一直没有停歇，雨中有大量的怪物在行动，那些怪物长着巨大眼睛，挥舞着触手，四处观察，偶尔一根触手降临下去，轰碎窗户，卷起一个人类来。 苏晓远远感知到这一点。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苏晓说：“以妖鬼级凝视者的观察能力，你躲在衣柜里都没用，必须躲在足够厚重的水泥墙体保护下。” “诶，那要怎么办？”女孩担忧地，细声问。 “走楼道，咱们到地下车库去，那里比较安全。”苏晓说。 当然，那里也比较容易被水淹，但总比待在高层好。 女孩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能在暴雨下的城市中到处行动，身手还如此矫健的人，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连忙跟着苏晓，轻手轻脚来到向下的，漆黑的楼道。 “跟在我后面，不要发出声音。”苏晓说道。 苏晓现在也急需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关键问题是，他的心力消耗的也有点快，需要找地方复原。 哪怕他作为苏晓的面相与化身，可以从心灵大海中获得力量，但心力总归是比不上苏晓本体那大量水晶碎片支撑下的状态，还是有限的，需要节省和休息。 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学苏晓大肆杀戮邪物，也不敢这么做。 一路向下，突然，苏晓听到了楼梯间盘旋着低沉嘶吼声。 苏晓向后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但显然身后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然撞了上来。 “哎呀。” 她发出了低低的痛呼声，撞在了苏晓身上。 苏晓立刻发现，那盘旋着的嘶吼声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踏踏的脚步声。 有东西听到了女孩的声音，从下方上来了。 “退后。”苏晓低声对身后的女孩说。 他手中用超凡一阶战士的职阶能力，召唤出了属于他的专精武器，一把长矛。 实力提升到巫觋一阶后，苏晓也自然恢复了超凡职阶的能力，总算不用担心缺伤害，连一条狗都打不死了。 超凡职阶，战士算是最没花巧，没什么厉害之处的职阶，但战士超凡职阶使用专精武器时，杀伤力是真的还可以，能够弥补当下阶段苏晓满身杂技，却贼缺伤害的窘境。 楼道中，有人走了出来。 果然如苏晓所料，是一具人类溺死。 他的喉咙处有巨大的破口，那是剑刃留下的破口，现如今，大量蓝色的液体从中流出，在伤口附近形成淡蓝色的肌肉和鳞片组织，大量的肉须从中伸出，看着十分诡异。 当然，这样黑暗的情况，也只有有超能感应加持的苏晓能看清目标的样子，苏晓身后的少女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听到苏晓的警示，听到那走在黑暗阶梯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听到那蓝色血液滴落地面的滴答声，这声音混在楼道外的暴风雨中，低沉地像葬礼上的丧钟。 她还能嗅到那令人恶心的，仿佛混着尸体和血液味道的海腥味儿。 苏晓却能感到更多。 对方的姿态，攻击姿态，对方的杀意指向那里，对方什么时候要扑上来，应该什么时候截击。 他举起长矛。 戳！ 溺尸向上扑来的瞬间，长矛贯穿了它的脸，将它刺在地上。 它翻腾着，发出无声的哀嚎，好像溺死的人在水里挣扎。 戳！戳！戳！ 苏晓连续攻击三次。 终于，溺尸不动了，它的大脑和脊椎都被苏晓的长矛破坏掉。 苏晓呼了口气，他低声说道：“可以了。” “跟着我，往下走，注意不要踩到它。” 身后的女孩听得愣愣的，她只听到了破空声，还有那长矛刺进肉体里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拉着苏晓衣服的后背，往下移动。 在黑暗的环境下，她基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那海腥味儿中，更加浓烈的血腥。 很快，两人来到了地下车库，这里还没有被水淹没，停着的车也只剩下几辆，苏晓找了一个方便撤退的位置，带着女孩走到那边。 “到这里可以了，休息一会儿。”苏晓说。 他也不在乎地面脏不脏冷不冷，直接坐了下去。 他的心力消耗有点严重，之前邪物还没有聚集这么多，他的空间比较大，甚至可以躲在路边的便利店摸鱼，现在完全就不行了。 女孩点点头，也啪的一下坐在地上，她刚刚比苏晓更为害怕，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怪物。 苏晓没管女孩，直接坐在地上，进行冥想恢复心力。 冥想状态下，苏晓观察思维海。 有些虚幻的木偶正待在苏晓思维海里，它戴着无面的面具，右手中戴着金纱手套，左手上旋转着水晶晶体，心脏处有火焰燃烧。 那是象征圣器，是此世的圣器。 在苏晓本体降临后，这些圣器也凝结在苏晓身上，然而苏晓却没办法带走它们，只能把它们送到一个和他相性很高的心湖中，指定他作为继承人，在他修炼成为大魔级邪物后，再遥相呼应，凝聚象征中的超越性，成为利维坦级邪物。 而苏晓的本命咒，正漂浮在思维海正中，那是一颗极端强大的咒星。 此外，苏晓还见到了水晶碎片。 此世的苏晓同样能使用木偶的一部分能力，能将击杀目标的力量剥夺给自身，这一块是刚刚那溺尸的水晶碎片！ 溺尸的异能其实没什么用，据苏晓推测，大概是增加力量的低阶身体掌控秘术之类的，苏晓也不去管它，当燃料就好。 更关键的是，溺尸脖子上的那道伤口。 那道伤口证明，杀死那溺尸的，是一只雨刺客！而它，很可能就在苏晓附近徘徊！ 第十章 过客 苏晓结束冥想，在短短时间里，他的心力恢复到满，而且修为也更接近巫觋二阶。 他刚改变姿势，坐在旁边的女孩似乎有所感应，低声说道：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艾萤，艾草的艾，萤火虫的萤。” 苏晓刚要回答，突然顿住了。 他本来想要回答“苏晓”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苏晓这个名字很可能已经上了海族的通缉令，一旦流露出去，会引来恐怖的追杀。 苏晓想了想，用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吗？不，那样会引起认知误差，改变自己现在很好的修炼状态，降低修行速度，还是选一个新的名字比较好。 选什么名字呢……苏晓一时间陷入苦恼。 看着沉默的苏晓，艾萤低声问：“怎么了，你有受伤吗？” “不，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而已。”苏晓摇了摇头。 “我叫白过客，白色的白，过去的过，客人的客。” 艾萤看起来很有讨论欲望，可能是在自家家里憋久了，她低声说：“这个名字……很特别，但是，也很帅气。” 苏晓微微摇头，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李白的一句诗词：“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他取这个名字，也是在警醒自己，在这个世界要好好做一个“过客”，不要插手这个世界的事，那是无意义的，只有自己成长为大魔级邪物才有意义，才能真正干涉整个宇宙，整个历史帷幕的结局。 艾萤看着苏晓没什么想聊天的意思，便也闭上了嘴，有些紧张地听着外面传来的狂风骤雨声音，等待着风雨的结束……或者不会结束。 …… 梦族世界。 一天的生活开始了。 凌依杉作为修女，要前往附近的教堂参与祈祷，还好，不是对着水晶祈祷，不用担心自己露出异常。 宁静的教堂中，凌依杉在其中和许多姐妹兄弟一起祈祷，这种祈祷是放空自己的仪式，目的是让自己和“天启者”更加接近，让自己的心灵越发净化，直到可以承载梦灵为止。 嗅着一旁的熏香，凌依杉的内心越发平静，关于苏晓的事她都快忘记了，好像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梦而已，忘了就忘了。 这些熏香是能改造心灵的特别熏香，凌依杉听说，除了熏香外，其实让一个人变成天启者还有很多办法，但那些办法都特别暴烈，且选出的天启者难以更进一步，还容易早夭，早早死去。 像她们这样的修女，都是为尊贵的梦灵们准备的容器，不可能采用那种办法。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修女们离开前往宫殿，在进行午餐之前，他们要排队进行检查，这次检查不是检查情绪和心灵中有没有问题，而是在检验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梦灵的容器。 这对于所有修女来说，都是最期待，也最尊贵的事。 成为一个梦灵的容器，是走上正统梦境修炼道路的必经之路，自己和梦灵一起成长，最终合而为一，从低贱，污秽的人类升华为高贵，纯净的梦灵，这是每个人都期待的。 每当这个时候，凌依杉都会有些紧张，用一种复杂的情绪期待着检测。 她隐约期待着自己也检测成功，认为她足以成为一个梦灵的容器，但是，她始终无法忘记，她曾经一位朋友成为天启者后，投来的那陌生与凌然的目光。 那目光让她恐惧——当然，并没有恐惧太久，在当天晚上，凌依杉向水晶祈祷，给出了这一份恐惧的情绪，当时，牧师询问她为何恐惧，她如实回答后，被罚去关了三天的禁闭。 “不需要恐惧，凌依杉，成为梦灵的容器是你诞生的意义，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耀。” 凌依杉回想着过去的记忆时，她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堂中的测试大厅。 这里摆放着三个水晶球，和之前不一样，三颗水晶球摆在三个角落，按照规矩，只需要站在三颗水晶球中间默念十秒，检测结果就会出现。 三颗水晶球一起明亮起来，就证明有资格成为梦灵的容器，要是少了一颗，那就不成。 刚刚被选入的修女和牧师学徒们一般都能让水晶球亮起一颗，经过修炼后，能让水晶球亮起两颗，像凌依杉这样的“老修女”就能让水晶亮上两颗。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今天也如往日那样，没有一位修女和牧师学徒成为天启者。 一位看守这里的老修女打着哈欠，显然对这一切有了预估，像他们这样规模的宫殿，每个月才会有几位幸运儿成为天启者，有的时候，运气不好，伟大的拉维翁不保佑，那就干脆一个都无。 很快，轮到凌依杉了。 她用深呼吸压抑着加速的心跳，在内心安慰自己，无论成或败都可以接受，如果成功，那是她的天命，如果失败，那也足够庆幸……不，不能庆幸，而应该失望。 凌依杉踏入了三颗水晶球中间。 随后。 三颗水晶球齐齐大放光芒，那光芒照彻着整个测试房间，仿佛要击破天花板和墙壁，将光芒溢出去！ “诶？”凌依杉傻了。 她身后排着队的人也傻了，前面还未离开的人也回过头，傻了。 只有那老修女一脸震惊的表情。 她立刻拉着凌依杉跑开了，凌依杉后面的人们也只能对她投来或羡慕，或复杂的眼神。 “凌依杉也混出头了啊。” “成为了天启者……我们也有这样的机会。” 下一个人自信满满走上去。 但只有两个水晶球发着微光，根本没有像凌依杉那样，三颗球一起大放光明。 他只能失望地离开。 身后，这些原本能保持平静与安静的“容器”们，完全无法保持之前的样子，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这么亮的光芒，有没有说法？” “这也许表示，她能获得一位高种姓梦灵的垂青……” 梦灵之间实行严密的种姓制度，几乎无法更改，所以天启者们得到什么层次的梦灵，往往确定了之后的“天花板”。 这些人对凌依杉是又羡慕又嫉妒。 …… 凌依杉跟着老修女离开，直往宫殿中心前进。 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是懵的，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震撼到了，而是被恐惧吓懵了。 她几乎百分之两百的肯定，自己通过测试，和昨夜梦见的那旅者般的英俊男子有关！ 第十一章 梦魇灵附体 宫殿中心，这是一片富丽堂皇的地方，很难看出这里竟然是一个卧室，有一张打理得非常干净，奢华的床铺，上面的被子，枕头，床帘，都是凌依杉从未见过的豪华物品。 凌依杉知道，正中间那张豪华的床铺几乎不怎么使用，只有最尊贵的梦灵附体时，天启者才躺在上面，大部分时候，天启者会来到旁边的几个小房间，那里也有对应梦灵的床铺。 梦灵之间等阶森严，在凌依杉完成测试时，她的信息肯定也随之传讯了上去，具体是什么梦灵来附体她，则是由“上面”的梦灵们决定。 人类生活在地面，梦灵生活在地面之上的精神世界，这是宗教典籍里的常识。也有一些地方记载着，说梦灵生活在月亮上，对此，梦灵们不加否认。 天启者觉醒这是一件大事，除了凌依杉要到场外，整个宫殿的牧师们也要到场，还有那些正在修炼的修女和牧师学徒，他们都会集合起来，在宫殿外虔诚等待。 老修女和蔼邀请凌依杉坐在宫殿内部豪华的椅子上，一改之前冷漠看待的表情，这让凌依杉既受宠若惊，也感到惊讶，还有一丝丝不安。 这些人越是对她好，她越是担心，万一之后那里出了问题，比如附体的梦灵发现她根本不是合格的容器，而是因为一场梦具备的资格……她会遭到怎么样可怕的惩罚？ 一想到这里，凌依杉就拼命用自我催眠之类的技巧清空大脑，强迫自己不去细想，可越是这样，她越会想起一系列悲惨的刑罚，有些刑罚她只在典籍里看到过。 在恐惧与不安中，凌依杉等待了一会儿。 很快，整个凯尔拉领地，03号城镇的大人物们都聚集了起来，这里的很多面孔只有在过重大节日时才能见到，凌依杉扫过他们的面貌，在其中一个角落见到了自己曾经被梦灵附身的伙伴，此时她的表情再无先前的凌然和漠视，而是多出一些平视和好奇。 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却是那么的拒人千里，好像栖居在那具身体里的灵魂，此时此刻已经不认识凌依杉了。 这更加剧了凌依杉的颤抖。 她，马上就要像她的伙伴那样，变成这样子。 “而且……很不对劲，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许多高官，原本不都是只有宫殿里的负责人过来吗？”凌依杉发现不对，感觉越发恐惧，好像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识破，他们马上就要把自己关押起来，可能会关在黑暗的水牢里，也可能是更恐怖的遭遇…… 凌依杉一想起那些传闻中的恐怖遭遇，便头晕目眩。 “请保持宁静。” 说话的人是凯尔拉领地03号小镇的地区主教，这位中年人模样的主教是这里最高级的官员，就连镇长实际上都要低他几个层次，他最引人注意的特点，是那琥珀色的右眼。 任何人看到他，便会不自觉的和他对视，如同此时的凌依杉一样。 “恭喜你，凌依杉修女。”凯尔拉03号主教说道：“就在昨天夜晚，一道消息传来，一位未成年的梦魇灵正在等待祂的容器，而你制造的异像，证明你是有可能满足那位殿下的容器。” 梦魇灵！凌依杉像是被闪电击中，所有人都知道，梦魇灵是梦族中种姓最高的存在，很多梦魇灵都是王侯，要不就是准王侯，未成年这一形容，在这里是委婉地说那位梦魇灵没有成为王侯级邪物，但即将成为，有希望和潜质。 但随即，凌依杉察觉不对劲。 昨晚，昨晚恰好是她梦到苏晓的夜晚，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有问题也没办法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按照仪式的过程，在女性修女的帮助下换了一套此生从未穿过，无比豪华漂亮的衣裙，躺在了宫殿主位置的床铺上。 周围点着熏香，所有人都离开了，静静在宫殿门外守候着结果。 躺在床铺上的凌依杉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食物，被精美的包装后，放在了餐盘上，等待他人享用。 逐渐的，在熏香的帮助催眠下，她缓缓睡去，要以冥想的姿态见证她的寄宿者和君主降临。 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周围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在湖水中央，是一个怪异的，戴着无面面具和金纱手套，持有旋转水晶，胸口燃烧火焰的木偶。 那是梦魇灵吗？凌依杉想。 不，它肯定不是。 那它是什么？凌依杉忽然有些恐惧，她自己对自己施加的一系列催眠和暗示在彻底破碎。 突然，心湖中又有东西降临。 那是梦灵，它在利用梦境方面的能力降临！ 一道黑影从心湖里站起。 凌依杉还没看清它长什么样，异变突生！ 木偶猛地扑了上去，金纱手套发出线条，将它活活纠缠住。 随后，凌依杉目瞪口呆得看着，那只尊贵无比的梦魇灵，被活活拖下了水，一点水化也没溅起。 片刻后，另一个人从水面升上，那木偶已经看不见了。 他，他就是凌依杉在梦中见到的苏晓！ 苏晓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梦族世界的进展是最快的，这么快有人给我送补品来了，梦魇灵的味道还不错。” “可惜了，梦境象征都在我这里，区区妖鬼级邪物，过来完全是送。” 凌依杉浑身颤抖，他在说什么，那个男人说，他把梦魇灵吃了？ 地位无比尊贵的梦魇灵，梦灵中的统治者，直接被吃了？ 连浪花都没翻起来。 她想逃跑，可这里是她的心湖，根本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恐怖的男人偏头过来，看着她。 随后，凌依杉看到他微笑了一下。 “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化身吗？”苏晓询问。 凌依杉后退了一步，可这里是心湖，根本没办法逃跑。 “嘛，其实……”苏晓想说什么，随即，他又笑了一下：“算了。我这么做的确不厚道，至少对你来说，是在利用你，本质上和刚刚的梦魇灵没什么差别。” “而我也必须利用你，你必须成为我的化身，这中间……容不得我犹豫，我会想些办法让你能尽量保全自我，只是尽量。” 他说着些凌依杉听不太懂的话。 苏晓笑着说：“那么，来选能力了，作为刚刚觉醒的天启者，你可以选三个你喜欢的能力。” “而你记住，我就是附身于你的梦灵，我的名字叫‘苏晓’，旅者‘苏晓’，但不经我的允许，不许提及我的名。” 第十二章 微光 在凌依杉面前，苏晓身周浮现出无数多光芒，每朵光芒都非常明亮，吸引住了少女的注意力。 “这，这些是？”凌依杉有些茫然。 “唔，算了。”苏晓想了想，直接打了三朵光芒给她。 “心灵手术，超能感应，真实影法术。”苏晓说道：“这可比我当初走这条道路时，厉害多了。” 三朵微光缓缓融入凌依杉的身体里，她也逐渐离开这个世界。 等她再度清醒，扶着床走下来时，外面许多人都对他投来了恭敬的目光。 “殿下。”主教用琥珀色的眼瞳看了凌依杉一眼，眼里更是充满敬畏：“我会护送您去凯尔拉领地的首府，在那里，尊贵的人们会为您开办一场宴会，庆祝您的降临。” 凌依杉不知为何，对这些人的敬畏仿佛消失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她心灵中充沛的力量，也许是因为苏晓对她的一些影响和改变。 她挥了挥手，尽量学着自己那曾经成为天启者的同伴，用凌然于万物的眼神瞧着眼前的人，用无比冷漠，超然的语气说道： “我饿了。” 她确实饿了，还没吃午饭呢。 听到她的话语，主教更是深深地低下头，没有丝毫生气。 倒是人群中，原本宫殿的一些管理人员慌乱了，其中一人忙着说：“这就为您准备膳食。” 看着他们畏惧的表情，凌依杉内心生出一丝喜悦，但很快，她觉得自己其实不该高兴，在不久之前，她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同样也是敬畏尊敬恐惧，没有什么区别。 她继续装作冷漠地扫视，再次在角落处发现自己曾经的友人，那位女孩同样以极其恭顺的姿态对她鞠躬，根本看不到脸。 不知为何，凌依杉感到深深的厌恶。 …… 影族世界。 该下矿了。 徐影和工友们每个人领了一个麻袋，一壶水，一片面包，一壶有一点灯油的提灯，十根火柴，便要准备下沉影矿的矿洞了。 没有携带锄头，也没有携带各种任何工具，连手套都没有带。 沉影矿是超自然矿物，只有人类的肢体能直接接触它们，挖掘它们。 它的超自然现象还会影响到周围的矿层，导致任何工具都无效，虽然徐影听说，那些御影者能将心灵的力量浸透工具，用来挖矿，但很显然，尊贵的御影者是不可能投入沉影矿的挖掘工作的，只能他们这些影尘病患者来。 逐步走入漆黑的矿洞，但是没有人点燃油灯，徐影和周围的工友一样，一起摸着墙壁，摸索着前进。 黑暗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点缀。 油灯并不是拿来照亮道路的，实际上，那些油灯根本无法照亮太久，而且寻找沉影矿的工作过程也不允许点灯，那些油灯是用来保命的，谁觉得自己快咳死了，就点燃一下油灯，保一下命。 这样能最大化发挥他们这些熟练工人的价值。 在黑暗中漫步，每个人逐渐走散了，这矿洞仿佛肺叶一般的结构，越往下，越有无数支路可走。 徐影琢磨着走到一个无人的，足够深的地方后，他感觉每次低声呼吸都是大量的尘埃进入肺部，十分难受。 “好，就这里。”徐影心想。 随即，他在这种黑暗的环境，来了一个深深的呼吸！ 大量的尘埃进入肺部，让他忍不住扶着墙，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徐影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眼泪当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可爱的妹妹，她正独坐在一个窗明几净的房间，正在咬着笔，等待她的哥哥回来。 她有灯，有光，不会感染影尘病。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越发猛烈，不止徐影在咳嗽，周围其他地方，也隐约传来咳嗽声。 在这种折磨自己的行为中，徐影似乎感觉到了，某些地方的影尘多了一些。 他艰难的往那边迈出步伐，每走几步，再次深呼吸，看看方位走错没有。 终于，他在墙壁上，抠到了一个小拇指大小，质感如玉的东西。 徐影如获至宝，匆忙将它从墙壁上抠下来，丢进了麻袋里。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收获！ “这么一块沉影矿，至少有50克吧！”徐影狂喜地想。 这里的矿场主人承诺过，只要采集到10公斤沉影矿，也就是10000克沉影矿，就能够离开，还能得到一大笔的钱。 虽然平均来说，每采集500克沉影矿，就有一位矿工死去，但那一个工人内心没有点希望支撑呢，只要十公斤，只要十公斤就能离开这里，还能得到大笔的钱，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徐影咬了咬牙，以往在这个时候，他都会点燃油灯，呼吸一下光芒，缓解自己影尘病的状况。 他已经累积采了接近5公斤沉影矿了，身体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但炎魂入体让他的状态恢复了，现在他的状态格外地好，他觉得可以不用点灯，继续挖矿。 据说，沉影矿是非常唯心的，超自然的矿物，越是压榨自己，越是在黑暗中徘徊，能找到的沉影矿就越大，质量越好，而要是多次点灯，那就只能找到很少一点沉影矿。 而一直点灯，则根本不可能见到沉影矿，在光芒中，是找不到沉影矿的。 那矿物在黑暗里，在人心的黑暗中。 下定决心，徐影一边前进，一边长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尘埃。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让徐影感觉自己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了，脸部肌肉几乎都要咳嗽得抽筋，大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透过模糊的眼泪，徐影仿佛看到了，看到了一个无比光亮，到处都是光芒，没有黑暗的世界。 人们快乐，幸福地生活在那上面，这其中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正在荡秋千，那是多好的秋千啊，多么明亮，多么美丽…… 画面逐渐消散，好像这一切美好的画面都被黑暗和痛苦夺走了，被剧烈的咳嗽声吞噬了。 徐影摸索着道路，朝着影尘较多的地方前进，终于，他再次抓到了一块沉影矿，那块沉影矿好像格外地大，像他妹妹的小拳头那样大。 “哈。”徐影吐着气，在矿洞中，低声笑了出来：“哈哈……” 第十三章 火焰 徐影很高兴。 这一块沉影矿，比之前那小指头一块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从墙壁上挖下，那也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说不定有五百克，甚至更重？”徐影笑的嘴都咧开了。 这么沉重的沉影矿，往往一个矿工要寻找一个月，运气好才能累积这么多，而很多人，在挖矿的时候其实就死了。 大部分矿工的生命周期，都不到一个月！ 影尘病本来就是很恐怖的病症，据说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有了影尘病，甚至会待在满是光芒照耀的房间中进行吸氧治疗，以此延缓影尘病对身体的损伤，更不要说带着影尘病来下矿了，那和自杀无异。 更不要说，徐影手中这一块沉影矿，那可是一整块，不是零散的，像这种一整块的沉影矿，价值比零散的更高，更受那些御影者们的喜欢。 一块这样的沉影矿，相当于四五倍的零散沉影矿，这样的说法毫不夸张！ 这种沉影矿也十分难找，像徐影所在的矿山，往往一整年都难以出一个，现在出了，还在他手上，不免让人高兴。 他把沉影矿丢入麻袋，小心翼翼划开一根火柴，点燃油灯，呼吸着光芒中干净的空气，让人感到舒适。 随即，他悄然启动文明火花的力量，炎魂入体的暖流一丝又一丝流进他的肺部，让人感到格外的舒爽。 “我的心力比之前消耗的少，还能保持正常状态。”徐影心想。 根据梦中梦到的消息，徐影推测，这是因为自己从星尘期跨越到了星光期，距离真正的修行者只有一步之遥，而且，自己身体状态也比早上起来那种濒死状态好太多了，所以消耗的心力很小。 在记忆中，炎魂入体虽然是体质活力秘术，但它擅长的其实不是治疗，而是抗伤，还拥有燃烧身体进行近战的能力，真正适合治疗的一品体质活力秘术，恐怕轻易就能治愈影尘病。 那些神奇的异能甚至能凭空制造一个人，或者将一个人改造成一棵树，太神奇了，更不要说治疗影尘病。 虽然徐影的能力内不包括那些生命，血肉领域的异能，但徐影知道，自己要是能击杀掌握这些异能的邪物，就能得到他们的水晶晶球，照样能施展。 不过，徐影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海族”的记忆，他只听说过“影兽”，知道御影者长期在和影兽作战，保护人类文明。 “我的世界里似乎没有海族……但没有海族也不要紧，我的‘本命咒’中包含文明火花的力量，其中之一的异能便是‘祈愿术’，我可以用祈愿术模拟低阶的治疗异能……这样就能治疗其他人身上的影尘病！” “那样，我可以拯救整个文明，整个世界……” “呼……先不要想那么远。”徐影想：“我的第一目标还是离开矿场，先回去找妹妹，再从长计议……” “如果梦中梦到的记忆是真的，那我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拯救世界，这个世界有一个恐怖的怪物……低熵阴影……祂躲在人心的黑暗当中，我必须当心祂。” 徐影想着，自然而然的激发本命咒，他发现，他思维海中的本命咒中，仿佛文明火花是和他适应性最好的，文明火花已经非常接近咒星阶段，而其他异能才刚刚突破到星光期。 啪。 一朵小火花在他的指尖点燃，那是多么美丽，明亮的火花啊，在它周围，似乎一点影尘都不存在，要知道，要是用火柴和油灯，仍然会有少量影尘存在，一般人或许感受不到，但他们这些患有影尘病的患者，对此却颇为敏感。 但在文明火花的光照范围内，徐影可以大口大口，畅快地呼吸着安全，新鲜的空气，太舒爽了。 迷醉地呼吸了一会儿空气，徐影有些遗憾，他的火花逐渐黯淡下来，而在觉照境之前，他没办法长久地点燃文明火花。 可是，徐影突然察觉到，文明火花中似乎传来了渴望。 那是对他布袋中，沉影矿的渴望！ 在沉影矿采下来后，便失去了大部分神异，纵然在光中也不会突然消失。 徐影心想，这文明火花救了自己一命，功劳很大，当下也不吝惜，用另一只手将那块很小的，拇指大小的矿物取出，放在火花上熔炼。 在火焰熔炼沉影矿时，徐影突然感到自己内心中有大量力量涌现，聚集到本命咒身上，这种感觉像是温暖的潮水溢过大脑，格外舒爽，他差点要叫出声。 “这，这就是御影者们能使用沉影矿修炼的原因吗？”徐影心想。 小小的矿物燃烧殆尽，再也看不见了，但徐影已经察觉思维海内的变化，根据梦中的记忆，他已经成为了正式修行者！ 巫觋一阶！ 当然，是很不平衡的巫觋一阶，徐影只有文明火花到了咒星一阶，千万面相和幻术世界还在星光境“龟速”慢爬。 但在也足以让他欣慰。 “这么看来，整个矿洞，简直是我天然的修炼场，我可以在这里提高实力！”徐影激动心想。 “不，沉影矿都有这种效果，那其他更好的，供给御影者们修炼的东西，该是什么样啊？” 越想，徐影越是激动，他还记得梦中的“自己”那恐怖的力量，一念之间，连一个已经遭难的文明都能复活，倘若自己能有那种实力…… 片刻，徐影冷静下来。 他决定熄灭火焰，继续寻找沉影矿！ 一方面是供给自己修炼所用，另一方面，徐影也需要离开矿场，去寻找自己的妹妹，寻找更适合自己修炼的资源。 而徐影也已经决定，自己要主修文明火花，等文明火花提高到一定境界后，再去辅修其他！ 虽然千万面相和幻术世界都很神奇，也有种种神异能力，但徐影觉得，主修文明火花是最适合他的修炼道路！ 他熄灭了火焰和油灯，继续在矿洞中搜寻沉影矿。 虽然之后都没有收集到那么大个的沉影矿，但那些小的沉影矿也时不时能捡到一些，徐影发现，自己收集沉影矿的效率从来没有现在那么高。 一个上午过去，除开之前收集到的，徐影又收集到大大小小七块沉影矿，虽然大都只有指甲壳大小，但也是非常好的收获了。 很多矿工，一天也只能收集一两块很小的沉影矿！ 第十四章 隐于光中 徐影一边痛快地吃着有些干瘪，不知掺杂了什么东西做出来的面包块，一边喝着袋子里的饮水。 午餐直接在矿坑中解决。 这点食物，肯定是吃不饱的，更不要说矿工们在黑暗的矿坑里寻找沉影矿，这虽然不是一个体力活，但对身体和精神的折磨还是异常恐怖……但没办法。 只有这么多食物，想要更多的食物，就必须拿采到沉影矿，去换吃的，这是一笔怎么算怎么亏本的买卖，没几个人干。 大概只有那些觉得自己快死了，永远也凑不出离开矿坑的矿物数量的人，才会选择大吃一顿，然后死去。 那样的人总是少的，大部分人总觉得还有盼头，还有希望，继续在矿坑中凑着那好像永远凑不齐的十公斤沉影矿。 稍微填了下肚子，徐影的思维开始活泛了起来。 他觉得不能现在把那么大一块的沉影矿交上去，如果是以前的徐影，那肯定交了，但现在，他得到了梦中的记忆，都不确定自己是徐影还是苏晓，变得更加谨慎了。 这么大块的沉影矿，确实有可能交出来后，按照矿场主和矿工们的约定，自己能离开矿场，可这约定，他们真的会遵守吗？ 徐影回忆了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发现他在之前就没有遇到过离开矿场的工人，进入矿场后，能离开矿场也只是矿场场主的一句承诺。 确实有可能，有人从矿场安然离开，但徐影没有碰到。不过，徐影为什么要去相信这里矿场黑心场主的承诺？ “只要我自己变得足够强，不管他们放不放我走，我都有办法……现在我还弱小，这么快就交出沉影矿矿石，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无异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可疑的他人手里！” 太过于侥幸，徐影不取！ 他拿出那块小拳头大的沉影矿，眼中光芒一闪。 他要拿来修炼！ 看看这大个的沉影矿，比起小的那些，到底又多好！ 徐影点燃火焰，将矿石投入。 一瞬间，他感觉一道电流从头顶注入，沿着脊椎往下。 随后，是扩散而来的，无数舒适的暖流。 沉影矿被文明火花缓缓炼制，大量的力量在思维海内凝聚。 过了一会儿，徐影发现，自己的文明火花已经升到了咒星二阶！ 是文明火花这个复合咒星异能内的所有能力！炎魂入体，祈愿术，渺小希望…… 紧接着，思维海传来疲惫感，似乎是他今天能吸收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法再做吸收了。 望着手中剩下一大半的沉影矿，徐影沉思了一下，不能浪费！ 他随即使用文明火花中，属于铸造改变的力量，开始锻造沉影矿。 徐影想试试，看能否如梦中的记忆那样，把沉影矿锻造成一件灵器！ 很快，一个通体墨玉色的指环出现，恰好能套在徐影的食指上。 徐影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炼制出的灵器！ 在炼制开始之前，徐影就已经知道了这件灵器的效用。 这枚指环具备沉影矿的一些超自然特性，在光照之下，它可以自然隐形的，不被人发现。徐影能用一个念头让指环显形或隐形。 而如果徐影激发它的能力，在光照情况下，徐影也能隐于光中，每天能连续使用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八十分钟的使用时间，在徐影没有把隔离隐形术异能提升到咒星中高阶之前，是难以想象的时间，不管是越狱，还是自保，都非常有用。 更不要说，这枚指环本身携带着就有隐匿能力，不会被人发现，还不需要消耗时间。 “就叫你墨玉戒指吧，根据不隐形时的外观颜色。”徐影暗想。 这是他打造的第一件灵器！ 徐影根据梦中记忆附带的一些知识推测，墨玉戒指给予他的隐形肯定没有沉影矿的隐形效果那么好，根据他的推测，在非常明亮的光照中，隐形效果最好，而在月光和星光这类比较昏暗的光照下，隐形效果反而会很差，容易被人察觉。 徐影心念一动，食指上的戒指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关掉文明火花，继续开始工作。 似乎是由于渺小希望的等阶提升，徐影下午找到的沉影矿有点太多了，但他内心警惕，没敢都拿走，只拿了一些小块的，确保自己的沉影矿虽然多，但不会过于离谱，只是显得比其他人幸运不少罢了。 挑挑拣拣，拿了近二十块沉影矿后，徐影决定离开了。 这二十块沉影矿加起来和那个小拳头沉影矿差不多大，但价值要差数倍，这种收获，矿坑里一两个月就会有一次，丝毫不出奇。 矿坑中下班的时间是晚上六点，那时会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不过，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只要收集足够的矿物，是可以早点下班的。 徐影没打算继续寻找沉影矿，他开始原路返回。 边走，徐影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我在这里，先潜心修炼到觉照境，再想办法离开，矿坑里的那些个沉影矿，供应我修炼到觉照三阶肯定够了，之后修炼效率肯定不够，那再另想办法。” “到了觉照境，就算矿场主人想要击杀我，我也有能力反抗，若是遇到御影者……我不知道御影者的实力，但根据梦中记忆来看，我猜一般的御影者绝对不是步入觉照境的我的对手。” 他走着走着，麻袋里的沉影矿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就在这是，徐影听到了脚步声，他心中警惕，不可能这么早也有人采集完矿物，准备从支路回到主干道上去。 这时，左右两边都点亮了油灯，徐影一看，左边一个人，右边两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徐影认识的老工人，他们很瘦，皮包着骨头，眼睛狠狠下凹。 “徐影。”一个老工人死死盯着徐影的袋子，他咧个笑容，说道：“你今天收获不错啊。” 徐影一听，知道自己什么地方犯错了，他沉浸在喜悦中，竟然忘记了采集那么多的矿物，可能会引来工友的觊觎。 这倒不怪他，毕竟徐影潜意识提防的，是神秘莫测的御影者，是矿场的主人，而不是一起工作的工人，他们看起来毫无威胁。 矿场主人并不在乎矿工在矿场下的内斗，甚至他乐见于此。只要矿工能把沉影矿交出来，不管是谁交的，那都归他。 反正，矿工也不可能偷偷跑掉。 第十五章 大人物 徐影面对着三个人。 三个老工人，他们有些忌惮地包围着徐影，没有敢立刻上来。 毕竟，徐影比他们都年轻，患有影尘病的时间比他们都短，在他们看来，徐影的体力和耐力占据优势，真打起来，他们可能吃亏。 徐影盯着他们，说道：“我今天确实运气好。” 他捏紧拳头，同时悄无声息后退，准备退出这三人的包围圈。 三位老工人看到徐影一边回答一边后退，有人目光厉色一闪，上前走来，就是要推搡徐影。 啪。 他踩在了湿滑的地上，一个没站稳，直接来了一个平地摔。 徐影在刚刚说他运气好时，已经悄然激发了文明火花中，属于“祈愿术”的力量。 他许的愿望是，他今天运气很好。 其他两名工人还没看出发生了什么，徐影立刻从他们身侧往前奔跑。 “那小子跑了！” “快追！” 另外两名工人勃然大怒。 可他们跑着跑着，不得不捂住口鼻，艰难地咳嗽了起来。 影尘病！ 这里的每个工人，都患有影尘病，心肺功能并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影一骑飞尘跑掉，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顺顺当当，徐影跑到了矿坑外，装模作样咳嗽了几下，便对迎上来的监工和守卫说道： “我今天有了足够的收获！” 监工扫了徐影一眼，笑了一声，他似乎看出来了徐影在下面被人觊觎，追击。 “在这里清点。”监工说道。 矿坑门口有一盏点亮的电灯，虽然说是矿坑门口，但这里仍然不是露天的，电灯旁边，一个摄像头盯着这里，防止有人中饱私囊。 此外，专门给矿物称重和清点的人员在这里有桌椅，上面还摆着一个电子秤，还摆着一个用于清洗沉影矿的水桶。 很多工人挖下沉影矿时，沉影矿会带着一些泥巴等物，矿坑主人要求，称重之前必须好好清洗一遍。 徐影装作忐忑的样子，将麻袋里的沉影矿倒了出来，倒在了桌上。 这些沉影矿让周围的人一惊，眼神一亮。 “运气不错啊，小子。”监工拍了拍徐影的肩膀。 二十来块沉影矿，清洗过后，清点人员把它们擦干，放在了电子秤上。 “咳咳，一共七百克。”清点人员惊讶地说。 徐影意外，这比他预估的要高不少，难道因为刚刚自己的祈愿，电子秤对他都好些了吗？ 很快，徐影得到了相应的记分牌，那是矿坑中所使用的货币，就是各种材质的木牌和金属牌，每种牌子代表一定的计分，可以去矿坑内部的商店购买东西。 当然，那些东西的价格非常坑人。 而要是想“赎身”，就必须凑够10公斤的沉影矿，要是去买了东西，那凑够目标，就更不容易完成了。 监工也允许他提前下班，回去休息。 “小子，今天你运气真的不错，拿这些牌子，去买点好吃好喝的吧。”监工说道。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的原因，今天监工居然没有找徐影收取一些贿赂，往日，监工都是会找那些幸运的工人收取贿赂的。 要是不交，那也可以，之后就会遇到监工的百般刁难，很是麻烦。 这些监工是直接管理工人的人，想整治一个工人，有很多恶劣的办法。 虽然监工没有收，但徐影还是走过去，在监控的视野外，将一枚代表50克沉影矿的木牌塞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监工推走了。 “难道嫌不够？”徐影想，又拿出一枚100克的牌子。 “别给我了。”监工说道：“今天来了位大人物，是御影者，或许会接见你。” 徐影一惊。 原来是有“上面”的大人物下来，如果他听到徐影收集到了这么多的沉影矿，或许真的会接见徐影。 怪不得监工不敢收徐影的贿赂，他不想冒险，担忧徐影这个少年会把给贿赂的事告知大人物，那就不好了，所以宁愿卖个好。 “御影者……大人物。”徐影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忧心。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御影者大人物，不知道御影者能否看穿他的一些隐秘。 想到这点，回到房间后，徐影立刻脱下了墨玉戒指，塞在了枕头最里面。 这是为了防止那位御影者接见他时，看到他戴了戒指，心生疑虑。 虽然一般的人看不到墨玉戒指，但徐影不敢保证御影者看不见，还是谨慎为好。 而后，徐影将这些木牌放在一起藏好。 “大人物在这种时间节点来矿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徐影暗想：“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随机应变吧。” 在不安的等待中，时间慢慢来到了所有人离开矿坑，准备吃晚餐的时候，就在这时，果然有人通知徐影，让他立刻去一趟矿坑中的某个会客厅。 地下矿坑中有不少人类的建筑，之前他们这些工人都聚集在住宿条件非常差的一个个坑洞，还有些坑洞，装着电力系统，有电灯等物，是矿坑管理层和卫兵们才能待的地方。 徐影被请去的，正是那些地方。 跟着一个卫兵，走在明亮的走廊上，徐影感觉特别舒服，虽然这里的光不如他的文明火焰，能完全驱散影尘，但也比油灯和火柴的光芒好上很多了。 走进一个会客大厅，徐影先捂住口鼻，假装地咳嗽了几下。 这一幕，果然引起大厅中大部分人反感的皱眉，有的人本来没戴口罩，这一下也戴上了。 虽然影尘病是影尘造成的，但很多人都认为，影尘病具备传染性。 借着咳嗽的动作，徐影打量大厅众人，这些管理层的人员一般都不和工人接触，都是卫兵和监工在与他们工人接触，所以徐影一个都不认识。 他把视线聚焦在大厅正中，那舒适沙发上坐着的美貌少女。 那少女黑色长发及腰，穿着灰色衬衣，黑色短裙，黑色丝袜，翘着二郎腿，给人一种冷峻模样。 “就是他？”少女朱唇微启，询问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那是矿坑的矿主。 “对，就是他，刚刚在下面一次挖了700克的沉影矿。”矿主点头哈腰说道，随后用严厉和嫌恶的目光看向徐影，呵斥道：“还不快过来。” 第十六章 一线生机 徐影看向少女，缓慢地，装作胆怯敬畏地走过来。 黑发少女并没有给他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徐影也不清楚她的实力到了什么水准，除非他敢强行用超能感应过去探查她的身体，但那样风险太大了。 徐影低着头，装作一副不敢去看她的样子，只看到她细长的，覆盖了黑色丝袜的小腿。 “抬起头。”少女说。 徐影闻言，听话地抬起头，和那位瘫在沙发上的慵懒少女对视。 “不错不错。”少女对徐影说：“继续努力。” 看样子，她对徐影是勉励了一番，徐影立刻点头，连连称是。 接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徐影可以下去了，徐影松了口气，看来就是她刚好撞上了自己挖到很多沉影矿的事，过来招呼自己一下，没有别的事。 他立刻离开，走之前，还听到那少女说道： “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的仓库，看看沉影矿都收集得怎么样了。” …… 离开这里，回到工人们的居住区，徐影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找这具身体相熟的一些人打听，才知道，这次收工的时候，有两个人没有走上来。 没有走上来就意味着死了，在有沉影矿的矿坑里死去，就连尸体都搜索不到，在很多传闻中，都提到，人要是死在了沉影矿附近，会逐渐溶解，最终演变成新的沉影矿。 虽然矿坑几乎每周都在死人，但一次死两个，还是不免让工人们感到兔死狐悲，十分难受。 徐影的内心也有些沉重，这里所有人，都几乎是在拿命换沉影矿。 而就算是这样，提供给工人们的晚餐也很简陋，稀粥和一点点咸菜，大家蹲在只有一些烛火的地方吃，昏暗的光芒中不时传来咳嗽声。 这点食物根本填不饱肚子，徐影完全没有体力，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矿坑内的商店，购买一些食物，要维持较好的体力。 吃完粥，其他工友还在蹭食堂的光芒，舍不得离开时，徐影已经返回宿舍，戴上了墨玉戒指，拿起了一些牌子，前往了矿坑内部的商店。 这里富丽堂皇，有光芒普照，光是进去都要付钱，有最低消费，否则会被狠狠暴打一顿。 徐影对着店员展示了一下牌子，示意自己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蹭光的，店员才面无表情地收回眼神，任由徐影寻找。 徐影看了一下，这里的物价简直坑人。 一个肉罐头就要花费50克的沉影矿，一小瓶灯油也要花10克的沉影矿…… 不过徐影本来也没想着在这里久待，买了两个肉罐头，一大块面包，一瓶灯油，一些火柴，还借了一个开罐刀就离开了。 带着食物，徐影返回宿舍，发现自己的伙伴也已经回来了，他苦干了一天，也根本没吃饱，直接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徐影递过去了一个肉罐头，撕下来半块面包，递给了他。 “哇，徐哥，你怎么会去买这些？”躺在床上的小伙伴闻到味道，差点跳起来，他十分惊讶。 徐影笑着说：“我今天运气比较好，得到了一些沉影矿，就买了些吃的，快吃吧，别还没被影尘病折磨死，我们先累死饿死了。” 两人狼吞虎咽，没有餐具就用手抓，徐影把自己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吃肉才有力气，这具身体实在太瘦弱了。 他的伙伴却没有舍得吃完，只吃了一些，便小心盖上，放在了枕头下面。 “徐哥，你说，咱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他问。 黑暗中，徐影却没有回答。 他一个人要逃跑姑且算容易，可带人逃跑……不现实。 徐影的小伙伴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片刻后，他说道：“徐哥，我想家了。” 家…… 徐影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却不是那个黑暗的小房间，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那个明亮美丽的房间，那名叫“苏晓”的人的家。 “……我到底是苏晓，还是徐影……” 徐影按住额头，他感觉随着实力的增长，属于苏晓的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明确，而徐影的记忆好像一本书，一个故事，一场电影。 “不……我还不能失去自我，我还有一个妹妹，我要照顾她，保护她。” 徐影暗暗咬着牙，抵抗着这种转变。 房间里又安静了，徐影喝了点清水，上床准备休息。 很快，徐影听到了自己的小伙伴传来的，低低的呼噜声，其间夹杂着一些咳嗽声。 等徐影也准备睡觉时，他突然听到外界有大响动。 他悄然激发超能感应，仔细聆听： “快！仓库被盗了！集合！集合！” 仓库被盗了？徐影茫然了一下，他很快联想起了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大人物，反应了过来。 难道那个来视察的大人物有问题，她不是来视察的，是来盗窃沉影矿的？ 这…… 徐影内心活泛了起来。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趁乱逃出矿坑的好机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位黑发少女的“御影者大人物”身上，没有人管他。 徐影在心中仔细分析了一下。 他如果放弃机会，不去行动，不管最后那位黑发少女行动结果如何，他们这个矿坑肯定要被上面仔细审查的，而现在的徐影最经不起的就是仔细审查，别的还好，他患有的影尘病已经接近痊愈的事，是怎么都瞒不住细致审查的审查者的！ 要是发现问题，别说徐影现在才巫觋二阶，纵然是觉照境强者，甚至纵然能杀出去，也很难遮掩自己出名的问题，这里是影族掌控的世界，低熵阴影甚至可能派遣大魔级邪物过来调查。 别说大魔级邪物了，现在的徐影，连妖鬼级影族邪物都无法对抗。 换句话说，这不是机会，而是必须拼命去尝试的一线生机。 戴上墨玉戒指的徐影没有再多想，决定行动了。 他在身上携带了一些火柴，但没有都带走，留了一些，这样可以伪造他因为影尘病去世，在黑暗中因为影尘病去世的人会消失，这样也算是给他小伙伴的一个掩护。 即使他也不大可能走出矿坑了…… 徐影没时间感慨，他快速行动，用星光期的隔离隐形术消弭起床和走路的声音，无声的离开了房间。 第十七章 黑暗之坑 徐影离开工人宿舍区，才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往日的监工和守卫好像都离开了，前往仓库区那边，寻找那位御影者。 黑暗中，徐影快速前进，像一道跳跃的影子。 徐影知道，矿坑里其实有好些个出入口，与文明世界相连，有一个大门，每个星期文明世界都会从那边运来消耗品，比如一些物资和新的矿工，并且运走沉影矿，那是一个地铁站，徐影有抵达这里的记忆。 除了正门之外，徐影还偶尔听见，这里还有一些安全出口等，供出现危急情况时，那些管理层人员逃走用，但徐影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稍一思索，徐影明白，走正门是很危险的，那里防守的人一定众多，甚至可能还有御影者高手，只能尝试走那些安全出口，紧急通道。 但那位偷盗沉影矿的黑发少女可能和徐影想一块儿去了。 徐影沉吟片刻，决定还是走正门试试，那位黑发少女大概率走那些安全通道撤离，说不定能把矿坑内的高手吸引过去，到时候他凭借墨玉戒指，从正门离开是有机会的。 如果正门防守严密，他再撤退。 心计一定，徐影迅速前进。 整个工人宿舍区，剩下的监工只有两个看守的门卫，他们把门给锁了，站在门外看守着。 两个普通人而已，徐影悄然施展心灵手术，给予他们种下暗示。 咔吱。 门开了，徐影消散掉真实影法术凝聚的钥匙，反手把门一关。 两个守卫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徐影迅速离开，在光芒之下，他激发了墨玉戒指的力量，隐形于光中。 朝着正门跑去的，灯光明亮的路上，徐影撞上了好几队守卫，还好由于墨玉戒指的力量，他们根本看不到徐影，才让徐影蒙混过关。 根据守卫奔跑的方向，徐影更是确认，黑发少女果然是前往了管理层居住的区域，想走那边的紧急通道离开。 徐影很快来到了一处非常宽阔的地下空间，这里是地铁站入口，巨大的铁门如同浇筑一般，定在铁路之上。 这里留下的守卫很少，大部分人都应该去追捕黑发少女了。 徐影没有想着去升起正面的大门，在这样的大门之外，还有小门，供那些维护铁路的人员使用。 这处矿坑驻扎的人手并不算多，毕竟只是一个矿坑，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袭击，第一时间能调动的人力都过去了，这给了徐影机会。 徐影隐于光中，先是用幻术制造了一个“光幕球”，让那些在附近高处巡逻的少量守卫看向小门的时候，会觉得一切如常。 随后，他用真实影法术凝聚钥匙，用隔离隐形术放逐开门的声音，打开小门，快步走了进去。 小门后，是黑暗的，没有开灯的房间，这里看起来是一个整备房间，徐影悄然施展超能感应强化自身感官，让自己的视力，听力等获得提升，发现这里有很多装备，还有…… 等等，他听到了心跳声。 在头上，在背后！ 是那位黑发少女！ 她居然也和徐影打着相同的主意，打算从正门撤离。 她应该使用了某些误导性的措施，让矿坑里的人都以为她要走紧急通道，而她本人来了个声东击西！ 她此时正躲在这个房间的衣柜里，在衣柜上方，通风管道打开了小小的口子，按理说，那么小的通风管道是不可能走人的，但黑发少女估计是使用了某些御影者的能力。 显然，是她察觉到徐影进来时，做的一些措施。 徐影心脏狂跳了起来。 要是她发现了自己，为了顺利逃脱，很可能会尝试将他灭口。 徐影自己现在才巫觋二阶的实力，且没有什么战斗经验，都是梦中记忆才有战斗经验，他对自己的判断是，对抗下级眷族邪物差不多，上级眷族会较为艰难，大概率会输，以逃跑为优先，而下级妖鬼邪物则打不过。 这位敢来偷窃矿坑里沉影矿的黑发少女，在徐影的判断中，至少是上级眷族邪物的实力。 黑暗中，徐影默不作声，直接快步离开，远离那位黑发少女。 他用真实影法术凝聚的钥匙，再度打开了下一个小门，准备就此离去。 徐影打算故意就这么离开，这样黑发少女也不会冒着战斗发出声音的风险和他打，大家一前一后离开，岂不美哉？ 如果矿坑里的人察觉不对，追了出来，缺乏隐形，幻术能力的黑发少女会为徐影吸引更多的追兵，让徐影轻松离开。 徐影正一边戒备着背后，一边想着这些算计时，异变突生。 在他的感知下，那黑发少女化作了一道影子，直接扑到徐影……的影子里。 徐影吓出了冷汗，差一点他就要动手，和黑发少女战斗了，但他发现，那黑发少女没有攻击他，而是选择寄生在他的影子里，仿佛影族的一些手段。 “这就是御影者的能力吗？使用的都是影族的权柄？”徐影想着，却默不作声，假装没有发现黑发少女的寄生。 他已经来到了铁道上，再往前，就是文明世界，就能离开矿坑！ “我要是隐于光中，她会不会直接显形？”徐影想着，继续前进。 都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咬着牙前进了。 徐影没有激发墨玉戒指，贸然隐于光中，他担心这样会让黑发少女显形，到时候她为了灭口，说不得就要和徐影做过一场，那样对他很不利。 而且，铁道上此刻很黑暗，激发墨玉戒指也没什么效果，徐影只能摸黑前进。 超能感应很快进入了冷却时间，感知能力退化到普通人级别的徐影暗暗有些焦急，只能先把炎魂入体悄然激发，避免遭到突袭时，自己没有炎魂入体庇护，被瞬间秒杀。 “唉，要我是觉照三阶离开的，那就好了，体质活力秘术的本命咒可以全天持续……”徐影想着，暗暗埋怨了黑发少女一句。 黑暗的通道不知道有多长，徐影只能凭借记忆去想，他记得自己从文明世界里坐地铁来矿坑，一共花了十几二十分钟，具体是多久他不记得了，当时列车上也没有时钟。 就在徐影小心前进时，突然，眼前猛然明亮。 徐影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睛前面。 一个个大功率的探照灯正在照着他！ 第十八章 五影卫队 哒！ 枪声响起，徐影突然感到小腿被巨大的力量打中，根本无法站稳。 他向地面倒下。 在这一时刻，徐影一念之间启动墨玉戒指。 隐于光中！ 徐影消失了，躲在他影子里的黑色长发少女出现了，在外人看来，好像一枪打在徐影身上，黑发少女便出现了。 徐影立刻往旁边翻滚，炎魂入体加持下，枪伤迅速恢复。 这时，他才适应了光芒，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错综复杂的铁路上，停着三辆步战车，上面载着大功率探照灯，完全封锁了矿坑方向的道路。 步战车周围，十几位身材魁梧，穿着厚重钢铁动力甲，戴着看不清脸的头盔，手持步枪的战士正站在那里。 开枪者似乎是他们的队长，他举起还在冒烟的枪，对准了黑发少女。 这些人的动力甲上有一朵黑色的，五花瓣的标记。 徐影躲在一旁，脑海中立刻冒出相应记忆。 这是……五影卫队！ 是针对御影者犯罪的特务队伍，他们直接效力于五影之王！ 这个信息让徐影有些恍惚，在疼痛之中，他有点分不清梦中记忆里那位大魔级邪物五影之王和这具身体记忆中，那守卫文明世界的英雄，被所有人崇拜着的“五影之王”的区别。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的枪声打断了徐影的思考，他努力把注意力转向战场，看到五影卫队的士兵以三辆步战车为掩体，朝着黑发少女猛烈开火。 子弹的洪流在地铁铁路上爆开，黑发少女化身为影子试图躲避，但那些子弹显然是特制的附灵子弹，对于影化后的目标也显然有效。 五影卫队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拦截地点，这里是交通枢纽，周围空旷，地面上只有铁路，没有什么障碍物，黑发少女很难闪避。 而且，那些个探照灯似乎压制了黑发少女的各种能力，让她无力反击。 看到现在的情况，徐影立刻做出选择。 溜！ 这两边他都不熟悉，肯定谁也不会帮，趁着他们火并的时候逃之夭夭最好！ 徐影立刻灵活跳起，一边用隔离隐形术隐去自己行动的声音，一边靠墨玉戒指加持的隐于光中，直接往五影卫队侧翼逃跑，准备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 这支五影卫队的队长陡然调转枪口，一连串子弹扫向徐影。 他能看见，能识破墨玉戒指的隐于光中！ 徐影内心一跳，连忙翻滚闪避，但人的速度怎么闪躲得了子弹，大量的子弹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身上，把他打得扑倒在地。 “也对……能来追捕御影者的，肯定也是御影者！”徐影咬牙想道：“就算五影卫队不可能做到人均御影者，一个小队里有一位也是很正常的！” 这些子弹的扫射对一般人是致命的，但是对徐影来说不是，他激发了炎魂入体，心火不灭则身不陨！ 五影卫队队长看到徐影彻底倒地，没再对徐影开火，而是换了一个弹夹，继续瞄准黑发少女。 而黑发少女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下，已经化为了一片片破碎的影子，看起来仿佛已经死了。 五影卫队停止开火，他们的队长挥了挥手，示意几个队员上去检查。 一旁，徐影躺在地上正在装死，打算等五影卫队队长注意力分散后逃命。 有点难逃，这些五影卫队士兵都穿戴着动力甲，徐影跑步跑不过他们，更不要说他们还有三辆步战车了。 那个队长更是厉害，能够识破墨玉戒指的隐形…… 正当徐影思考该如何行动才能成功逃跑时，突然，他的身体动了。 对，他的身体像是在什么外力的操控下，开始移动了。 “这是……” 徐影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影族的能力，进入他人影子里，然后借助影子操纵他人行动！ “可是刚刚探照灯照过来，我隐于光中的时候……我明白了。” 徐影想明白了，为什么他隐于光中后，黑发少女并没有真正出现，或者说，出现在外界的，是一个类似替身，分身的存在！ 因为黑发少女并没有躲在他的影子里，她只是把替身藏在了徐影的影子里，本人则直接躲在衣服产生的影子中，“贴身”躲藏！ 想来她已经算计到离开矿坑时会遭遇的截击，提前做好准备了。 “这操作……有点骚。”徐影心想。 他此时继续装作被子弹扫射击杀的尸体，没有操控身体，任由黑发少女控制着他的身体奔跑。 “嗯？” 五影卫队队长察觉了不对，猛然转过头，再举起枪，准备朝徐影开火。 但已经晚了，徐影已经突破了五影卫队侧翼，来到了较为黑暗的位置，徐影感受得到，控制自己身体的影子正在抽离。 徐影也趁势软倒在了地上。 哒哒哒！ 五影卫队队长没有对着徐影开火，而是朝着徐影附近的黑暗开火。 黑暗中，爆出了点点血花。 “调转探照灯！”五影卫队队长大喊：“追！” 他有些失望放下枪，一把手挂在了步战车上。 其余队员也都照做，纷纷挂在步战车上，三辆步战车调转探照灯，朝着徐影刚刚逃跑的方向追去。 徐影躺在地上装死，又被一辆步战车碾过去了一下，全身骨头都感觉碾碎了。 数分钟后。 他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灰，活动了下全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徐影心有余悸，还好这些五影卫队成员忙着追捕那位黑发少女，没时间检查他，也没留下人来收尸体。 大概是把他当成了黑发少女的同伙，拥有隐形能力，可以和她配合。 徐影连忙选了个方向逃跑。 十几分钟过去，徐影总算看到了一个车站站台，那里被紧紧封闭，车站站台外还拉着警戒线，有一些守卫在看守。 还好那些守卫都是普通人，被徐影墨玉戒指的隐于光中轻易骗过。 他离开了封锁严密的站台，总算走到了一处地下城区。 现在是“夜晚”，这里很安静，大概附近的居民都还在睡觉，徐影松了口气。 他总算是逃出矿坑了！ 第十九章 海上大魔 暴雨世界。 停车库当中，苏晓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许心力，但隐约地，他老是感觉自己太阳穴在跳，有种不详的危险预感。 苏晓沉吟一下，对旁边靠在墙上坐着，仿佛要睡着的艾萤说道：“我要离开了，你先躲在这儿吧，如果有水上涨了，你再小心上去。” “诶？这么快就要走了？”艾萤说。 “嗯，我感到了危险。”苏晓坦然说：“但我不可能带你离开，我没有这个能力，你之后要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了。” 艾萤听闻，有些担心地把手放在了胸口，下意识地摆出了祈祷的手势。 苏晓将提包里的补给丢下，萍水相逢，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至于他自己，在心力恢复后，在城市里寻找食物和饮水还是很方便的。 黑暗的车库中，望见苏晓逐渐远离，艾萤低声说：“谢谢……再见。” 这不像道别，更像是一种祝福。 “再见。”苏晓同样低声回应。 …… 哗啦啦。 冰冷的雨点拍打在苏晓身上。 此时，他已经全面跨入了巫觋二阶，比他预想的要快。 这具身体不愧是最接近“自己”的面相，与心灵大海中相应领域的力量相性极佳，大量的力量自然涌上，让苏晓实力进展神速。 更关键的是，随着隔离隐形术位阶的提升，作为隔离隐形术的下位不知道多下位的下位异能，雨中潜行和雨中匿踪，这两个很适合在雨水环境下使用的异能，苏晓也已经能够使用了。 这让他在雨中的生存能力大幅提升，至少不直面妖鬼级凝视者，都能好好的隐藏自己。 苏晓选择在高楼之间缓步慢走，如同一位雨刺客一样，他没有立刻远离刚刚的地下车库，而是在地下车库附近，小心翼翼激发了超能感应。 他要开始狩猎邪物了！ 在心力充沛的阶段，狩猎一些邪物，能让苏晓获得水晶碎片，无论是拿来修炼还是应急补充心力，都是很好的选择。 而且，苏晓之前判断，有一位雨刺客就在这栋大楼附近活动，要是干掉了它，能帮助苏晓修炼隔离隐形术，也能作为水晶碎片。 咒星二阶的超能感应很小心的蔓延出去，探查着周围，没有蔓延太远，也不敢去感知天空乌云之上的情况，那里大概率有妖鬼级凝视者在监视。 很快，苏晓确实看到了一只雨刺客！ 那是一只上级眷族雨刺客，正在另一栋高楼间行走，它在天台间高速跃动着，还会跳到各个阳台里，从阳台往里面望，似乎在搜捕艾萤这样还待在城市里的人类。 不，不止是人类，它什么都杀，一些养在天棚中的鸽子被它残忍杀害，它还拿着一个染血受伤的鸽子，像吃点心那样生啃着。 找到了！ 苏晓心想：“还好是眷族级，不是妖鬼级，妖鬼级雨刺客就难杀了，能够化水，我又没有黑刃领域这样的范围杀伤异能，怪影杀手位阶不够，那是真的难杀。” “而且妖鬼级雨刺客大概率会连接上妖鬼级凝视者组成的‘灵网’，击杀一个，周围的妖鬼级邪物都会发现异常，眷族级的雨刺客基本可以不用担心这点，只是杂鱼而已。” 苏晓心中一定，快步行动起来。 他决定在这只眷族级雨刺客前进路线上的一栋高楼上方埋伏它。 苏晓迅速行动，到了高楼底部，他小心翼翼激发属于木偶的一些力量，作为最接近苏晓的面相，他可以略微动用思维海内的象征们，借助它们的一些些能力。 进入短暂的三尺神明状态，木偶艰难提着那些看不见的线，把苏晓往高处提，苏晓自己也在行动，用真实影法术制造了类似壁虎结构的手套和靴子，快“步”往上攀爬。 很快，苏晓爬到了高楼顶部，他深呼吸了一口，随即消散掉了手套和靴子，躲在了一处地方，等待雨刺客上钩。 倾盆暴雨打在他的身上，他就任雨淋着。 哗啦啦。 手中，那把腐蚀长矛已经悄然握着，和他本体一起隐形。 要来了。 苏晓没有维持超能感应，而是用短激发瞬间感应几次，确认位置后就不激发了，这样可以节约咒星里的能量，算是觉照境之前的无奈之举。 要是到了觉照境，感知秘术的消耗和充能可以几乎维持平衡，苏晓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他等待着。 雨刺客同样无声无息，正常也看不见位置，但苏晓在等待。 阳台上，看不见的存在无声地踏出水花，激荡涟漪。 苏晓瞬间短激发超能感应，随后，向前一步。 长矛刺出！ 雨刺客还未意识到攻击，等它意识到，已经晚了。 长矛刺穿了它的身体，还带来了沉沦的附加效果，让它短时间内无法做出反应。 苏晓一矛将它插在地上。 拔矛，再刺。 这次是后脑勺。 哗啦啦。 暴雨当中，眷族级雨刺客没怎么做出反应，就被苏晓阴死了。 确认思维海里有新的水晶碎片后，苏晓松了口气。 成功了！ 他把尸体拖到楼道里，简单处理了下，避免游荡的凝视者看到后引起警惕。 他离开楼道，准备从天台直接跳下去，利用木偶的细线来当“降落伞”。 就在他抵达天台边缘，正要跳下去时，突然心有所感。 他转头，望向海边远处。 光照略好一些的阴雨乌云中，苏晓看到了什么东西的巨大轮廓。 那道黑影在朦胧的雨中，几乎看不太清，只能看到好几道长枪般的触须冲破海面，在暴雨中混乱地摆动着。 那是城船吗？ 苏晓心脏猛跳，内心剧震！ 不，不是城船。苏晓几乎要本能地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了。 那道身影，那道身影他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只看到轮廓，苏晓就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他在教科书，在许多视频和mv里，都曾见过大概的轮廓。 那，那是…… 蓝白色的光芒从雨幕中刺下，如同天罚，轰在远处一栋高楼的避雷针上。 轰隆隆！ 剧烈的雷声炸在苏晓耳边。 这光在一瞬间炸穿了雨幕，让苏晓看到了祂一眼。 苏晓浑身震动。 那是……那果然是…… “风母”，拉尼娜！ 第二十章 疯狂 轰！ 来自“风母”拉尼娜的理智冲击像从天而降的雷电，直接轰在苏晓身上。 哪怕隔得如此遥远，哪怕只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勉强看了一眼，苏晓都感觉极其难受，被震撼得半跪在地，双眼几乎瞎了，有鲜血流出。 不可直视神！ 蓬！ 苏晓的眼球烧了起来，有不屈的火焰在燃烧。 还好苏晓有炎魂入体，双眼赤红地燃烧着，勉强从刚刚的状态里脱离。 苏晓不知道为什么风母拉尼娜会来这里，祂在海族所裁定的历史里活着很正常，但是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伊洛琳在心灵大海里发现了本体留下的一些踪迹，从而追踪到我？ 苏晓忍着头疼欲裂的大脑想着。 “逃……必须逃……” 就算他本体在这儿，苏晓都不敢和风母开片，打不打得过一说，很容易引来一群大魔级邪物的围杀，甚至谷神亲临。 苏晓直接跳下高楼。 在半空中，借用木偶操纵身体的能力勉强缓冲，但还是砸在地上，全身都砸出了一些炎魂入体的火焰。 苏晓勉强扶着墙站起，按着头疼欲裂的额头。 “……不，不行，我现在没法离开，必须找个地方休息，我的精神受到了重创，而且心力不足。” 炎魂入体是很消耗心力的体质活力秘术！ 而且，要是真被发现了，苏晓也不觉得此时的自己能从一位大魔身边逃掉。 “只能期待祂是偶遇，而且目标不是我……祂的目标，祂的目标应该是……” 苏晓脑海中一道闪电过去。 应该是避难所或者出港的城船！ 此时，躲在黑暗的城市里，反而是生机所在，风母拉尼娜除非发疯，否则不至于给几乎是空城的城市来一下，那样赚取不到文明力量。 苏晓捂着额头，亦步亦趋的前进。 他的头要炸裂了，理智冲击重创了他的精神。 不仅如此，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无比混乱，正变得仿佛邪物一样嗜血，对周围充满了杀意。 “吼！” 他看到了一具在街边行动的溺尸，猛地扑上去，用腐蚀长矛刺穿了它的身体，随后狠狠咬向了它的脖子，像失控了的野兽。 僵硬冰冷的血液涌入喉咙的瞬间，苏晓的理智恢复了一点，但还不够。 苏晓溶解掉了思维海里的所有水晶碎片，点燃文明火焰，在与疯狂对抗。 不够！还是不够！ 他充满了追寻文明力量的欲望，随手一矛轰碎了周围商户的玻璃。 在玻璃变成碎块的瞬间，苏晓的脑海里充满了破坏的快感，疯狂也减小了一些。 “不行……这样会引来邪物……”苏晓想着，他低着头，嗓子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再也忍不下去，苏晓冲进了那间商店里，大肆破坏着。 打砸！ 毁坏这些文明力量的造物，似乎也能溢散出一些文明力量，来缓解苏晓的疯狂。 在苏晓获得了片刻的清醒后，他立刻知道，不能在这里多呆。 周围的邪物可能听到了动静！ 他立刻冲出去，冲入雨中，用雨中匿踪和雨中潜行消失。 “远离……必须远离！” 苏晓想着。 在拐过一个拐角后，苏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雨中。 他不止受到了污染，精神还遭遇了严重的创伤，完全坚持不住了。 苏晓艰难地爬起来，他知道，至少不能倒在街上。 滴答，滴答。 苏晓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走进了一栋居民楼内，只听到耳边的滴水声。 “哈……哈……” 苏晓走在阶梯上。 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软倒下。 受到重创的精神绷到极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陷入了沉睡当中。 …… 苏晓梦到了一场噩梦。 那是满是海腥味儿的梦，在梦中，他仿佛溺水一样，在漆黑深邃的海底挣扎着。 苏晓惊醒了。 他发现，他所在的居民楼，海水已经淹到了他自己的位置，到了口鼻处。 苏晓连忙站起来。 头还是头疼欲裂，内心还是充满难以控制的疯狂，但比昏迷之前好了不少。 苏晓怀疑，是自己心湖里文明火花的象征的效果，要是换别的巫觋二阶修行者，直面风母一下，立刻就崩溃了，根本撑不住。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感到现在自己无比虚弱，精神和身体的状态都不好，不仅饥饿，还口渴，全身还被雨水浸泡，十分不舒服。 现在苏晓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一顿饱餐，一罐热水，和一个热水澡，然后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用心灵手术治疗自己，调节状态。 但是这些在现在的环境下，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苏晓咬牙，进入居民楼的路被水淹了，他只能往上走。 跌跌撞撞，苏晓推开了天台的铁门，他低着头，没敢四处张望，怕看到不该看的，彻底崩溃疯狂。 乌云间隙之中，似乎有阳光洒下，但苏晓只感觉空气里的海腥味儿越发浓重。 他小心翼翼在雨中隐形，抬起眉眼，观察避难所所在的方向。 “嗯？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那边还在低烈度交火？” 苏晓皱了皱眉，和他想的不一样啊，难道“风母”拉尼娜不是为了毁灭这边的文明而来，而是过来转一圈，巡逻一下？ 远处的雨幕里，还有火光传来，但爆炸声苏晓几乎听不清了，周围的雨声和雷声将其遮盖住了。 城市也没有遭到大规模破坏的痕迹，苏晓知道，拉尼娜是掌握有屠龙刺的，祂的攻击往往是将龙卷海水，或是泥土泥沙等活化，凝聚成长矛般的触手，远远轰出，再利用屠龙刺的杀意震慑和扭曲时空进行攻击，威力十分可怕。 威力可怕的同时，留下的痕迹也很明显，很容易观察到，所以苏晓能反过来，根据现有的情况，判断拉尼娜并没有对“海东城”发起过攻击。 “拉尼娜好像离开了……没有那种太阳穴隐隐在跳的危险感了。” 苏晓安心了一些。 虽然还是很奇怪风母拉尼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至少，危机暂时的解除了。 苏晓想了想，决定先去找点食物和水恢复体力，然后治疗精神受到的创伤。 第二十一章 逃跑 苏晓跌跌撞撞地打开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在厨房早已断电的冰箱里，找到了一些还未变质的啤酒和快乐水，他咕哝咕哝地喝着，恢复着体力。 他还找到了两个还未变质的苹果，迅速咬着吃完，只剩两个果核。 恢复一些状态后，苏晓坐在原地，开始用心灵手术调整精神状态。 遭到理智冲击而残破的精神正在缓慢恢复。 如果有外人在旁边，会看到苏晓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度扭曲，一下子又回归正常和平静。 窗外，大雨磅礴，并没有停下来的感觉，仿佛这场雨会一直下，一直下到世界末日。 …… 又过了一会儿。 苏晓总算用心灵手术治好了精神上受到的创伤，这并不算是一个舒适的过程，相当于用手术刀从自己身体里挖子弹，由于是自己对自己治疗，苏晓还没有什么“麻醉药”，不能把自己弄成昏睡状态或者在梦中治疗。 但效果是显著的。 重创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只需要再等一些时间，苏晓的精神状态就会自动恢复。 更为麻烦的是脑海遭遇的精神污染，苏晓也拿这没什么办法，只能慢慢用文明力量磨。 当然，还有一种治疗办法。 破坏文明造物，杀戮智慧生命！ 整座城市遍地的邪物，都是苏晓的文明力量来源，杀戮它们一样可以恢复理智，中和污染，就像邪物可以杀戮人类获取理智一样。 只不过，杀邪物得到的理智远不如杀戮人类，但苏晓是不可能违心杀戮人类的，哪怕这是另一个历史，另一个世界，他也无法下这个决心。 苏晓休整片刻后，继续前往城市，在城中游荡，开始一个个猎杀邪物。 恢复理智，获取水晶碎片……这些都是杀戮邪物的理由。 但苏晓杀的很谨慎，只盯着眷族级邪物杀，且杀完一两只就跑路，还会做些伪装，伪装成是邪物之间内斗产生的。 极端疯狂的邪物在内斗情况下，一样会杀戮自己人，这并不罕见，也不会引起注意。 杀杀杀！ 虽然苏晓较为缺乏攻杀异能，但仗着战士超凡职阶不错的杀伤能力，和来自本命咒的一系列隐形，躲藏，幸运，变化等能力，苏晓的杀戮十分顺利。 逐渐的，苏晓脑海里的污染被慢慢排空，他的思维海里也堆积起了一些水晶碎片。 这些水晶碎片来之不易，苏晓没想轻易用掉，所以他在心力用的差不多时，照常躲到了一处居民房间内休息，恢复心力。 而且，苏晓的路径也选的很讲究，一边杀戮，他一边往远离庇护所的内陆地区在移动，很快就接近城市边缘了。 毕竟城市本身就蕴含大量文明力量，苏晓担忧等避难所那边尘埃落定后，邪物会占据城市，甚至会有王侯，乃至大魔级邪物出手，破坏城市，汲取文明力量。 那时他就不好跑了。 往乡下，往偏僻的，没什么文明力量的地方逃跑，才是稳妥又安全的选择。 苏晓心力恢复得差不多后，他睁开双眼，暗想：“巫觋三阶……还有一些距离，可能需要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达到。” “不知道我到了巫觋三阶，还需不需要觉照，或者直接在三阶圆满跨入觉照境？” “到了觉照三阶，我在这个世界就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只要自己不作死，潜伏起来，成为王侯，乃至大魔级的实力，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 “马上就要离开城市区域了，我要提前做好补给的收集，带上足够的食物等……” 苏晓冷静规划着，他的头还有些疼痛，那是精神受创的后遗症，正在逐渐恢复。 …… 阴影世界。 逃出矿坑，奔行在地下城去的徐影身形突然一滞。 “谢啦。” 耳边传来黑发少女无比愉悦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都无法想象我能这么轻易地从矿坑里逃出来。” “哼哼哼，用影子制造分身的能力，我可不止能使用一次，那个御影者队长也就刚入门的水准，这么轻易就被我骗过了。” 徐影身形一僵，一动都不能动，甚至没法大喊大叫，他的身体好像完全被控制住了。 她得意地自言自语了一阵，随后说道：“你是谁呢？那个教派的御影者？居然潜伏到矿工队伍里来了，这么有耐心？算了，回安全屋后，再慢慢拷问你好了~多谢你带我出去，神秘的小哥~” 徐影一动不动，看起来完全被控制了身体，根本没办法做出反应。 黑发少女接管了徐影身体的掌控权，七拐八拐在地下城区走着，她似乎熟悉这里的地形，来之前踩过点。 终于，在一个黑暗的，仿佛已经废弃的区域，她带着徐影来到了一个锈迹斑驳的集装箱面前，悄然拉开门，这个集装箱竟然被改造出了一扇门。 徐影身形略微僵硬地走进去，按下按钮，集装箱内居然还与电力系统有连接，一个电灯亮了起来。 集装箱里有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上面铺着一大堆各色的衣物，以女性衣物为主，但也有不少比较小的男装，旁边还摆着一个电脑桌，一个手提箱，甚至徐影还看到了一个冰箱和小空调，还隔出了一个疑似厕所的位置，小小的集装箱内除了厨房外，几乎五脏俱全。 “好好睡一觉吧。”徐影耳边响起女孩的轻笑声：“你也可以想想要告诉我什么，你欺骗不了一位资深御影者，我附身你身上时，能感受到你的心跳甚至肾上腺素的分泌，如果不想心脏突然停止跳动，那就要保持诚实哦。” 她似乎打算从徐影身上抽离了。 但出她意外的是，这并没有成功。 “等等，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女孩的声音一下子惊恐起来。 徐影却突破了她的操纵，开始正常行动起来。 他娴熟地打开了冰箱，从中取出了一罐冰果汁，畅快地痛饮了起来。 随后，他帮着女孩，把她的衣服全部塞到手提箱里，在床上清理出了一片可以睡觉休息的位置。 “晚安。”徐影说着，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一路走来，他一直在用微观世界反控制女孩，更不要说之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心力，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哦，对了，等我醒了，你记得告诉我你的来历。嗯，你现在可以想想怎么说。” 说完，徐影倒在行军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十二章 面试 梦族世界。 成为新天启者的凌依杉没有在原本的故乡多做停留，下午，她便坐着一辆车，前往了凯尔拉领地的中心，凯尔拉城。 一路颠簸，十分难受，但凌依杉很快便在扬起的尘埃里，看到了城市中那圆球状的标志性建筑。 尘埃笼罩着梦族的宫殿，大城市与小城镇截然不同，这里并不算安静，多了很多嘈杂的意味。 没有参观城市的时间，凌依杉来到了宫殿最深处。 梦灵中有严格的种姓制度，天启者亦是如此，能够做什么工作，在梦灵附体的时候就已经定下，凌依杉身为梦魇灵的宿主，得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只有那些最值得信任的天启者才能去做的。 统治工作。 简单来说，也可以说是特务工作，监视并确保凯尔拉领地自始至终属于黑暗大道，不被光芒梦境等敌人渗透，同时监察整个凯尔拉领地的官僚系统，确认来自月亮的命令得到有效的执行。 在知道自己要执行特务工作时，凌依杉是面无表情的。 但她内心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相当于一个犯了大罪，还未被通缉的罪犯，突然告知要去当警察一样。 为了应对各种危机和挑战，“月亮”在地面设置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特别行动队，其中负责特务监察工作的队伍名叫“梦境之眼”，正是凌依杉被选入的队伍。 梦境之眼是一个大多数居民听到后就会颤抖一下的名字，哪怕是一些官员，一些身居高位的天启者，都会因为这个看似普普通通，实际权力极大的队伍而恐惧。 他们监察现实与梦境，还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其队伍核心成员基本是梦魇灵的宿主，就连底层成员也往往是高种姓，妖鬼级梦灵的宿主，虽然人数较少，但是都是精锐，战斗力和诡异程度很强。 凌依杉被送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她来这里之前被告知，凯尔拉领地的梦境之眼队长会找她做一个简单的面试，之后她就会是梦境之眼中的新成员。 这种面试让凌依杉有些坐立不安，不过还好，苏晓给她的三个能力之一，正好是心灵手术，她可以借此调整状态，一直保持着到那种冷漠的表情。 直到看清来人的脸庞，凌依杉再也憋不住，瞳孔放大，感到震慑。 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之前那梦到苏晓的梦境里，才见过的人。 洛飞雪！红崖观观主！ 这个世界的洛飞雪和梦境记忆中完全不同，她的头发淡白近灰，几乎及腰，整个人穿戴着黑色的军服，看起来英气又冷酷，腰间别着长长的军刀，脸上却带着和蔼的笑意。 “你好，凌依杉小姐。”洛飞雪上前，对凌依杉伸出手。 凌依杉局促地站起，伸手和对方握手，说道：“你好，洛飞雪小姐。” 瞬间，凌依杉看到了对方微微惊讶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对方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她却提前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洛飞雪笑道：“看来我可以省略自我介绍了。” 她似乎对凌依杉刚刚说出她名字的“表现”非常满意，微微点了好几个头，似乎是认为凌依杉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不动声色，暗中收集到了很多信息，甚至包括得到了她的名字，这是一位梦境之眼成员应有的优秀素质。 凌依杉同样微笑，不知道说什么，保持自己面庞的笑容很自然。 “凌依杉不是一个好名字，0，1，3，这是一个带有标记性质的，数字的名字。”洛飞雪说：“有考虑改个名字吗？你现在是高贵的梦魇灵的宿主，用这种名字，有一点掉价。” 凌依杉思考了一下，其实大部分人类的名字，现在都是完全的数字形式，比如之前她认识的王尔思，黄把酒，名字里姓就不说了，但名全都是数字。 这是为了方便起名和管理，才要求人类父母给孩子取数字名字。 至于凌依杉，她是用人造子宫技术制造出的人口，这些人的姓也是数字。 在“月亮”的统治下，人类文明的人口总体是在不停降低的，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人类数量降低，天启者等也会降低，严重影响梦灵们的统治，所以采取一些技术手段生产人类是很正常的，梦族也不会有人类的道德观念。 凌依杉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先用着吧。” 她有点不想改名，本能地觉得，如果改名，她会更加不是自己，哪怕不是改名为“苏晓”，她内心中的自我也会受损。 洛飞雪微微点头，也不强迫。 “你已经在面试中展示了你的能力，下面就是填一些表格，你需要填写你获得的能力，我会为你安排在梦境之眼队伍中的职务，先会有一个月的实习期，之后则是正式工作。” “你可以选择住在我们的宿舍里，也可以选择搬出去住，不过你现在应该没钱。” 凌依杉很想出去住，她自己怀抱着一些秘密，不想被人看出来，但她之前是一个修女，确实没攒什么钱。 “……先住宿舍吧。”凌依杉说。 洛飞雪点头：“嗯，你可以和我住一起，我那个双人宿舍暂时还缺一个人。” 她抽出一张带有表格的纸张，递出笔，让凌依杉在茶几上填写。 凌依杉扫了一眼，上面是很多调查问题，比如梦灵给予了她什么能力啦，她个人有那些意愿啊等等。 到了梦魇灵层次的天启者，梦境之眼乃至整个梦族系统还是给予了一小部分尊重的，允许天启者根据自身意愿对职务做一些调剂。 凌依杉“沙沙”地填写着。 在获得能力那里，她略一犹豫，最后还是没有隐瞒，写上了心灵手术，超能感应，真实影法术三个词。 她觉得自己要和梦境之眼的成员相处，能力很难一直欺瞒下来，不如诚实写下。 在她写完时，她更是听到了旁边洛飞雪传来的，略带震惊的一声“咦”。 凌依杉知道，这些一品能力在梦灵中也很少见，哪怕是最尊贵的梦魇灵，也很少掌握它们三个，有一到两个就不错了。 第二十三章 审问 “原来你有超能感应，怪不得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洛飞雪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要少用这个能力，宫殿和其他地方有储存很高密级的资料，有对应的反预言的措施，你要是强行探查，会引发警报。” 凌依杉点了点头，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 “以你的天赋。”洛飞雪转而说道：“应该很快就能抵达恐惧之城，如果在‘门外’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回去翻看宗教典籍，你是修女出身，那些问题应该拦不住你。” 凌依杉知道，洛飞雪此时对她说的是梦族修炼的问题，她自己记忆中也有相关资料，所幸点了点头。 在所有东西填完后，洛飞雪收到了表格，很快，她拿出了一个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 “你现在是我们的成员，可以领取制服和一些武器，跟我来吧。”洛飞雪说道。 她对凌依杉很上心，平时这种小事一般都是告知位置后，让新成员自己去。 在后勤室，凌依杉简单量了下身体后，领取了两套和洛飞雪近似的黑色衣装，可以换洗，还包括一些手套，帽子，雨伞，手机，通讯器，耳麦等工具。 凌依杉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是完全不会用手机这种高科技装备的，她也装作茫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抱着这一堆东西，凌依杉被洛飞雪带到了长廊中的双人宿舍，这是梦境之眼成员们的宿舍区，这里原本是洛飞雪一个人的，现在和凌依杉共享。 把这些普通东西放好后，凌依杉也换了一套黑色军装，在等身大的镜子前，她看起来格外干练。 洛飞雪介绍道：“其他成员基本都在外面执行任务，之后等他们回来了，我跟你一一介绍。哦，他们大部分都不住宿舍，有些人已经娶妻生子，在凯尔拉城内居住。” 凌依杉点了点头，心想她之后也要去凯尔拉城找地方住，住在这里，总感觉遍地危险，一点私人的安全空间都没有，随时可能暴露。 接下来，洛飞雪带着凌依杉熟悉了这里的空间和地形，边走，她边说道： “根据你的能力，我认为你比较适合作为‘催眠员’使用，同时掌握强大感知能力和心灵能力太少见了，真实影法术也是在战斗中能用的，我想把你编入行动小队，执行某些较为危险的任务，可能会遇到光芒梦境的异端和其他敌人，因此，你需要掌握一下武器的使用技巧。” “我不知道你那位尊贵的梦魇灵教导你相应技巧没有，如果教导了，你可以选择相应武器，然后去靶场练习射击技巧。” 武器使用技巧…… 凌依杉回忆了下，那个现在有些模糊的梦里，她确实从中学到了很多武器的技巧，简单的自动步枪射击，使用长矛和刺刀这样的冷兵器，还有使用火箭筒等武器。 远程武器中，她最熟练的是火箭筒，在那段记忆里，那个名为苏晓的存在在成为修行者之前，接受的训练中，使用最多的就是火箭筒。 看着凌依杉思索的模样，洛飞雪笑道：“这个先不急，又不会立刻派你去执行任务，嗯，你之后把你擅长的武器告诉我就行，我给你签单子，让你去武备库领。” 凌依杉点点头。 此时，她已经大致参观完宫殿中梦境之眼的控制区了，还在食堂处蹭了洛飞雪一顿晚餐。 洛飞雪似乎是使用了手机支付，没有付现金，这在凌依杉自己的记忆里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这东西叫‘手机’，是一个高科技产品，你之前也领到了一个，回头我教你怎么使用它。”洛飞雪似乎注意到了凌依杉的目光，介绍道。 ……我其实会用。凌依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继续点了点头。 晚餐很丰盛，和之前在小镇里吃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这里的食物做的味道很好，不像小镇里，任何吃的东西都是淡淡的，几乎没什么味道，只有仔细咀嚼才能勉强尝到一点甜味。 吃完饭后，洛飞雪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真是不巧，你来我们这里第一天，就要加个班了。” 凌依杉问：“什么事？” “一个被光芒梦境诱惑的异端今天送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对她进行了一些审问，但不确定她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洛飞雪说：“我们掌握催眠，读心能力的成员现在还在外面执行任务没有回来，你正好掌握心灵手术的能力，可以替代他参与审问。” …… 啪！ 地牢中，阴暗的味道夹杂着一些血腥味儿和臭味，与之前富丽堂皇，充满高科技的宫殿完全不同。 凌依杉走到了一处监牢，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了。 五大三粗的狱卒用恭敬的，甚至带着一些讨好似的眼光看向她。 “凌小姐，欢迎您，这个犯人实在是嘴硬，什么都不肯说，您来了就好了，她一定会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凌依杉穿着黑色军装，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她走入监牢，视线扫过墙壁上的各种刑具和锁链，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犯人身上，几乎再也维持不住刻意装出的冷漠模样。 那是王尔思，那是她曾经的朋友！ 此刻，除了那张血迹斑斑，脸颊上有鞭子留下的血痕的脸外，凌依杉几乎认不出自己这个曾经的朋友，她穿着白色肮脏的囚衣，上面满是鲜血，此时也被固定在老虎凳上，膝盖骨几乎已经断裂。 巨大的痛苦似乎让她昏迷了过去。 审问者是一个个子很高的，面容冷峻的人，他看到凌依杉进来，也点了点头，示意感谢：“她之前一直什么都不肯说，审问了她一下后，她说的内容也前后不搭，不知道那些是真的，那些是骗我们的。” “凌小姐，您就坐在旁边观察她的内心，然后记录下那些是真的，那些是说谎就行。具体的审问工作，由我来进行就好。” 凌依杉麻木地照做，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般，坐在了房间的桌子边，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第二十四章 窥测内心 一个狱卒提着水桶，一把浇在王尔思脸上，把她从昏迷中唤醒。 她痛苦的呻吟声听得凌依杉低下头，不忍去看自己曾经伙伴的遭遇。 “安静。”审问者说道：“我继续问你，凯尔拉领地内的异端们是什么时候遇见你的，你有他们的信息没有？” “我不知道。”王尔思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啪！ 刑鞭抽打上去，王尔思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审问者看向凌依杉，询问道：“她说的是真话吗？” 凌依杉轻声说道：“是的。” 她已经用心灵手术探查着王尔思的浅层思维，能够分辨真相与谎言。 “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反抗组织的信息。”审问者继续道。 王尔思痛苦回答：“我……我不知道有什么反抗组织。” 审问者看向凌依杉，凌依杉再点头：“是真话。” 审问者阴沉着站起来，从旁边的火炉里拿出烧红的烙铁。 “我问你一个名字，你对‘苏晓’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审问者询问。 噗通，凌依杉的心跳猛然加速，差一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状态。 “没有，我没听说过。”王尔思说。 “这是真话。”凌依杉连忙说。 审问者点了点头，猛的将烙铁烫在王尔思身上。 “啊啊啊啊！” 恐怖的惨叫声响彻牢房内部。 凌依杉问：“为什么她说得都是实话还要动刑？” “因为我喜欢。”审问者轻笑了一声：“好了，真是麻烦凌依杉小姐了，看起来她只是一个被光芒梦境做了梦中宣传的普通平民，没有什么线索和价值，您可以离开了。” 凌依杉松了口气，至少看起来，她的朋友不会因为一场梦被残忍杀害了。 她起身，离开地牢前，回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她会怎么样？” “最后会找人删除掉梦境的影响。”审问者摆了摆手，对这种话题似乎不感兴趣，让凌依杉感到了一种被敷衍的感觉。 她也没办法，往外走着，刚出门，突然凌依杉听到了来自内心中，那自称苏晓的“梦灵”的声音： “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办法，什么都做不了？” 凌依杉全身一僵，苏晓的话语像精准的长矛，刺在了她内心中自欺欺人的地方。 “展开超能感应，好好看看吧。”苏晓说。 凌依杉依据苏晓的话，展开了超能感应，小心翼翼探查进入地牢房间里。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凌依杉近乎窒息了。 那审问者和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到王尔思身边，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显然要对她做一些事了。 而王尔思此刻无法抵抗，只能任由他们施为。 “你并不是没有办法。”苏晓说：“用心灵手术，给予他们暗示，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 凌依杉试着照做，这并不困难，仿佛本能一般。 果然，地牢里的两人停止了行动，骂骂咧咧的，准备离开。 凌依杉赶忙跑路，怕他们出来后自己被逮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知道你的名字，还在搜捕你？”凌依杉在内心默念，小声询问。 内心地回答：“你不是知道我的事吗？嗯，用了很多自我暗示，搞得你忘记了不少……你可以用心灵手术清理掉那些暗示和催眠……啊，不用现在，梦族世界确实相当危险，内心不知道一些事，也可以防止被敌人发现。” “总之，不要暴露自己，慢慢成长吧。加油加油！” 凌依杉得到了谜语人一般的，模棱两可的回答，可那些回答中的词语让她感到本能的不安，比如什么“梦族世界”之类的，让她不想深究下去。 “那……我被发现了，会像王尔思那样惨吗？”凌依杉小心地在内心中想道。 “只会更惨。”内心的声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根本没有做什么思考。 更惨……凌依杉脑海里出现了相应画面，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口气，快步往宿舍走，不愿再去细想。 “你为什么……选择我？”她在内心中默念，询问。 “是你最适合。”内心的声音回答：“至少在我短时间内搜寻的人物中，你是最适合的那个，和我相性最高。” “最适合？这到底是根据什么进行判断的？”凌依杉想。 “对心灵大海里力量的吸引力，你也可以理解成，身心灵的状态，总之很复杂的事，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的记忆，那里面有详细的解释。” 回想吗…… 凌依杉其实很不愿意回想那个梦，她知道，自己每一次回想，每一次使用梦中的记忆和经验，那个梦和现实的区别就会越发模糊，她会逐步失去自我，逐步变成梦中那自称苏晓的旅者的化身。 在内心激烈斗争中，凌依杉微微捏紧拳头，往宿舍去了 …… 影族世界。 徐影很爽地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起来。 心力恢复的同时，徐影发现，自己其他咒星异能也都抵达了咒星一阶，正在紧迫追赶着文明火花。 而文明火花进展更快，徐影估计，约莫两三天后，自己就能达到咒星三阶，成为巫觋三阶的强者了。 要是有沉影矿加持，这速度还会更快。 “对了，沉影矿。” 徐影想起了被自己微观世界控制住，目前正附体自己的那位黑发少女。 …… 黑发少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集装箱内，也没有附身在徐影身上，而是被铐着镣铐，坐在一个明亮房间正中的椅子上。 她试着动了动，根本挣脱不开，各种异能也无法施展。 “早上好。” 徐影突然出现在她对面，也坐在椅子上。 “女士，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徐影微笑着询问，很温和，看起来不像是一场审问，而是路边偶遇的搭讪。 黑发少女挣扎了几下，回答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徐影叹了口气：“你姓枫？这可是一个罕见的姓，枫瑛小姐。” 他只是开个头问问，事实上，无论是超能感应，还是用心灵手术窥视浅层思维，徐影都能知晓女孩的姓名。 她叫枫瑛。 听着徐影的话，黑发少女的面色再是一变。 第二十五章 反抗组织 黑发少女枫瑛凝视者坐在对面的徐影，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能够压制住对方。 然而，徐影并不理她，而是继续询问： “你是那个组织的？” 枫瑛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然而，她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内心的第一想法却是： “影中之光……” 影中之光？徐影挑了挑眉，这个名字，他的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有一些印象。 在宣传里，那是一个由匪徒组成的恐怖组织，其中不乏御影者。 这些人员潜伏在国家机器里，潜伏在大众当中，也在偏远的地下城以及无比危险的地表有自己的根据地，是五影之王面对的诸多反抗组织之一，还是其中较为强力的那个。 徐影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一罐饮料，拉开易拉罐，在枫瑛面前喝着。 黑发少女忍住怒火，她看出来了，那是她冰箱里的饮料，被徐影拿着在她面前喝。 本来还好，看到这一幕，枫瑛不由得感到有点口干舌燥，但请求对方给她水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影中之光是吧？”徐影喝了一半，突然说道。 他看到了枫瑛脸上震惊的表情，都不用读心，徐影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在她的心防上砸出了不小的裂纹。 短暂震惊过后，枫瑛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影暗想：“要不是你位阶高，我的心灵手术对你暗示几乎没威力，不然我从你口中挖出消息来很简单……” 他想了一下，影中之光是一个很强力的组织，以枫瑛的实力，在其中一定是重要人物，如果要寻找自己的妹妹，借助对方的力量应该是个好主意。 问题是，该怎么借力？ 徐影思考着，可在枫瑛看来，那是徐影在用玩味的表情打量她，她很讨厌这种一切都被他人掌控的感觉，但没有办法，枫瑛根本没法逃脱，不知为何，她连异能都没法使用了，这简直神乎其技。 “我们先聊聊天吧，别这么紧张。”徐影说道：“你既然是影中之光的成员，那我对你就没有必杀的想法。” 他这是在欺诈对方，让对方以为他和某位影中之光的成员有交际，让对方不再那么警惕。 枫瑛警惕地看着徐影，挣扎了一下，像徐影展示着自己的四肢都被拷在椅子上的场景： “我从没听说过这种聊天的，这应该叫拷问。” 她说着，但语气还是软了一丝。 人都有侥幸心理，在绝境下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心防总会脆弱一些。 更何况，枫瑛自己能够确定，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五影卫队”的成员，他就算很神秘，但只要不是官方的人，就有交涉的机会。 “很抱歉。”徐影说：“这是为了封锁住你使用异能才做的举措，我要是解开锁链，你说不定就要对我攻击，根本没法交流。” 当然，徐影说的全是谎话，现在枫瑛看到的，感到的场景都是他用微观世界模拟出来的，就算徐影在这里解开锁链，枫瑛也不能施展异能，因为内部灵觉早已被徐影控制。 但是徐影有更深层的考虑，他要为自己的微观世界能力做伪装，在这个所有能力者都是御影者的世界里，徐影不确定有没有修炼微观世界的修行者，但就算有，一旦消息走漏，他也会暴露得很明显。 隐藏自己，哪怕是对一个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也要隐藏自己。徐影还记得，在属于苏晓的梦中，有很多电视，小说作品里的反派，就是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把自己的邪恶计划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一干二净，最后被反杀的。 在这样一个低熵阴影宰制的世界，徐影再谨慎也不为过，一步踏错就是死。 听着徐影的话，枫瑛低下眉眼扫了一下镣铐，有些困惑，似乎不知道徐影是怎么用镣铐就锁住她的能力的。 徐影趁机读心，读到了一丝眉目。 “不是‘灯’也没有‘光’，也不是五影卫队特制的囚衣，他是怎么锁住我的能力的……” 徐影了然，看起来这个世界确实有类似的，能封锁异能的能力至少有三个，一个是‘灯’，一个是‘光’，还有五影卫队装备的囚衣。 只不过徐影的心灵手术位阶太低，只能模糊捕捉到浅层思绪，不能从少女的记忆里深挖“灯”，“光”到底是什么。 就在徐影内心分析的时候，枫瑛又开口了：“那，我有些口渴，你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她的思绪也被徐影看透，这是在试探徐影的诚意，而且，她真的很口渴了。 徐影点了点头，又拿了一罐新的饮料，整个人化身影子一般，瞬间出现在她身侧，拉开易拉罐，放到她的嘴边。 这样的喂食行为让枫瑛感到一丝羞耻，被徐影的心灵手术读了出来。 除了羞耻之外，她的大脑也在快速转动，好像在分析徐影的能力。 “他到底什么位阶？刚刚那是影行之类的异能吗？他是怎么拿出来饮料的？” 少女的脑海里塞满了问题。 徐影暗笑，你要是能分析出来那才有鬼了。 枫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徐影用微观世界模拟出来的幻术假象。 饮料咕隆咕隆喝完，最后一些黑色液体从嘴角滑落，滴在她的衣服上。 枫瑛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擦掉这些液体，但是她完全做不到，而徐影也丝毫没有要主动帮她擦嘴的意思，枫瑛也不愿意要求。 “还要喝吗？”徐影“瞬移”回到之前的座位，姿态随意地问。 “……不用了。”枫瑛说：“你想聊什么？我是不可能出卖我的同伴的。” “不问你的同伴。”徐影装作随意地说：“你知道御影者的修炼分为那些阶段吗？” 从心灵手术的反馈来看，枫瑛完全没想到徐影会问这种问题，又一次地惊讶了。 “他想说什么？怎么突然聊起这个了……” 枫瑛胡思乱想了一阵，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徐影是真不知道御影者内部的实力划分，她只觉得徐影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引出某些话题。 这并不是需要坚守的秘密，所以枫瑛没什么压力地回答了：“御影者分为五个位阶……” 第二十六章 御影者 枫瑛缓缓道来。 “御影者分为五个位阶，堕暗，迷光，影鬼，潜海，以及目前可考证的，只有五影之王一人达到的境界，五影。” 徐影认真听着，装着一切都知道。 “堕暗是什么意思？这一境界有什么特征？”徐影询问。 枫瑛回答：“顾名思义，堕暗是御影者学徒成为御影者的第一步，以各个教派不同的秘法，将自己封入尽可能黑暗的房间，要么成为影尘病感染者，要么成为御影者。即使有秘法，有相应药剂，成功率也常年低于10%。” “迷光呢？”徐影问。 枫瑛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迷于光中，在修炼冥想时，于寂静的黑暗中找到光芒，而后会沉迷于光芒，直到影鬼境界。” 有点像觉照……徐影微微颔首，继续问：“影鬼境界呢？” 枫瑛更疑惑了，她说道：“我还没到这一境界，但只知道，这一境界的御影者已经无所谓人类形态了。” 她干脆一口气全说了：“至于潜海境界，我听说，只有潜入到人类集体潜意识大海，也称心灵大海的最底层，才能取得突破的境界，这一步玄之又玄，而且极度危险，整个世界上达到这一水平的御影者少之又少，千万里挑一。” “五影之王的五影境界，我就更不清楚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成功的。” 原来如此……徐影了然。 五影之王大概是大魔级，对应御影者的五影级，潜海境界估计对应王侯级/圣贤境，影鬼对应妖鬼级/超凡者，迷光对应觉照，堕影对应巫觋。 徐影并不打算走御影者的道路，开玩笑，咒星异能修炼体系本来就很好用了，为什么还要兼修一个可能有诡异的体系，他只是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打听完基本的境界信息后，徐影问道：“你偷沉影矿干嘛？” 枫瑛张了张嘴，随后说道： “……杀了我吧。” “别老想着去死啊。”徐影无奈，他从身边凭空拿出一个编织袋，里面是枫瑛的收获。 枫瑛能把袋子像身上的衣服一样一起“阴影化”，所以她一直带着这些矿石。当然，根据灵能理论的一些基本原则，她能阴影化的东西一定是有限的，估计有个负重限制。 之前徐影已经检查过了编织袋，里面的沉影矿数量令他暗喜不已。 差不多有近20斤的沉影矿! 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就算徐影只用沉影矿来修炼，都绰绰有余，能坚持好久，说不定能把文明火花修炼到咒星四五阶。 起码觉照境没有问题。 看着沉影矿袋子，枫瑛恼羞不已，内心想道：“这些都是我的，是我拿到的。”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徐影说道：“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恨，要我放了你可以，但是你之前控制我身体时，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 “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一点。”黑发少女转变了态度，用求饶式的语气说。 说完，她意外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变化了。 她坐在了自己集装箱内的电脑桌前，身上也没有什么镣铐，而一旁她的行军床，则被徐影占据了。 “你……刚刚那是幻术？你是修炼‘光’的教派？”震惊之下，枫瑛脱口而出。 徐影说：“别逃跑，别攻击我。除此之外，你可以自由行动了。” “这算哪门子自由啊。” 枫瑛小声抱怨着，小心翼翼站起来，揉了揉手腕，动了动脚踝，好像刚刚真的被铁链锁住一样。 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没敢违背徐影的话语，徐影刚刚的表现确实把她震住了。 “聊一聊你们影中之光？”徐影说。 枫瑛严肃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信息，要是逼问我的话，你大可以用各种手段，我不怕你。” “我无意知道那些隐秘，同伴什么的。”徐影挥了挥手：“我想知道你们的教义啊，宣传啊之类的东西，这些总不是机密吧，总是可以告诉外人的吧？” 听着徐影的话，枫瑛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有道理，这些东西不算机密，是他们要费尽心思宣传，却总是被五影之王麾下给扭曲，遮掩的信息。 而且……这个明明是矿工的青年过于神秘，实力让枫瑛完全捉摸不透，挨了那么多下子弹，被车碾过还能活，活着不说，被支配身体后，还能拿出诡异的手段反杀，这足以让人忌惮了。 “还是谨慎一点，不涉及底线的信息，告诉他也没问题。” 徐影把这句暗示小心翼翼，十分费力地塞进了枫瑛的浅层思维，让她以为这是自己想到的内容。 枫瑛顿了顿，说道：“你知道地表吗？” 徐影点头：“我当然知道。” “在一次名叫‘黑日’的灾难后，地表变得无比恐怖，根本无法生存，在五影之王的带领下，人们撤进了提前修筑好的地下城网络，开启了地下城时代。” “事到如今，地表依然危险，完全不适宜人类生存，只有那些穿着动力甲，本身也是御影者高手的强者，才能在地表生存。而且，常年累月，都有来自地表的‘影兽’下来，攻伐人类文明，在距离地表最近的地下城，因此变成了军事区，大量人员驻守防备。” 枫瑛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她说道： “这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骗局！” “地表……地表上才是人类文明真正的家园和归宿，那里有太阳！” 她的话语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让徐影全身一震。 心灵手术也判定，她说的是真话。 徐影内心也为之震动。 半晌，他才说道： “如果你所说为真，那为什么‘黑日’事件后人类文明进入地下城时代，为什么到了如今，大量影兽从地表进入地下城，为什么地表上的人类文明，没有建立起一支足以粉碎五影之王的力量，彻底杀进来？” 他提出了三个不合理的疑惑。 枫瑛争辩道：“黑日事件是五影之王的骗局，不然他为什么封锁相关信息，让民众只知道有一个‘黑日事件’，却对细节极力隐瞒？因为细节一多，人们就会发现真相。那些所谓的影兽确实存在着很多，但是并不影响地面之上是安全的，只是靠近地面的地下城里有大量影兽。” “至于地表上的人类文明……我们还在建设和恢复当中，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火力与五影之王开战，也缺乏和五影之王同级的强者，所以杀不下来。” 第二十七章 苏晓重归 现实世界。 准确说，由林莜莜裁定的现实当中。 苏晓刚刚离开了会议室，结束了一场同其他圣贤们的视频会议，就接下来整个文明的备战事宜达成了一致，还再次开课，分享了一些成为大魔级邪物后的心得。 他走在廊道中，突然，内心有属于林莜莜的声音响起。 “我的本体告诉我，她刚刚俯瞰历史帷幕，观察到，你在深渊世界，冬族世界的面相都已经死亡。” 苏晓内心一沉。 看起来那些被利维坦级邪物宰制的世界，是真的很难生存啊，他一共制造了五个化身，现在直接没掉两个了。 通过心灵感应，苏晓询问道：“其他世界的呢？” “发展还可以。”林莜莜说：“都已经稳定在巫觋境界了，只是其中两个世界里的化身还很抗拒你，没有完全接受变成你面相的结局。” “不过由于文明火花的存在，我的本体对他们的观察存在误差。” 苏晓默默回道：“我知道了。对了，我什么时候要再去一趟他们的世界？” “就现在吧。”林莜莜说：“在我的观察里，暴雨世界的伊洛琳已经不在心灵大海里搜寻了，这是一个安全的时间。” “但仍然要小心，在影族世界里，低熵阴影可能使用守秘象征埋伏你。守秘象征是可以对抗利维坦级邪物的窥视的，包括我的本体也不例外。” 苏晓点头，他使用金翼晶球，传送来到了遥远要塞。 今天，来自复活后中夏文明的外交使团已经抵达了这里，并且正和这边的防务委员会进行一系列外交会见和商谈。 苏晓成为使徒级存在的消息，现实世界六神中还清醒的那些，都已经下放神谕，虽然金白之主没有神谕赐下，但林莜莜对自己的信徒发了神谕，由他们通知巨石要塞的金白之主信徒。 神谕内容是： 一位新神复苏，一个古代文明苏醒，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未来的“末世”。 这也为谈判定下了一个和平，合作的基调，双方面对的困难主要是语言不通，需要依赖心灵沟通，以及双方的世界观差距着实有点大。 防务委员会强调的主要是军事方面的问题，但是使节团这边对于经济更感兴趣。 不过这方面的谈判不是苏晓要管的事，他直接传送回到了罗莎莉所在的教堂下方，林莜莜的化身也在这里。 这次，苏晓要再次去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所裁定的“真实世界”，“真实历史”，一方面是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面相，另一方面是给已经有所进展的几个面相一些帮助，一些推波助澜。 两人见面后，没有说什么，苏晓直接盘坐在地上，开始冥想调整状态。 林莜莜走到苏晓背后，从后面轻轻搂住了苏晓。 梦境象征的力量勃发，苏晓感觉自己升上了起来，升到了无穷高处…… 噗通。 然后，他落入了海中。 第一个目标是风暴世界，那里他的化身是最接近他的，苏晓第一时间当然要先去那边看看。 苏晓用黑暗侵染仪式小心隐藏自己，在心灵大海中游弋，由于象征的唯一性，此时在自己化身身上的象征已经全部来到了苏晓身上，把此世的苏晓提升到了大魔级。 突然，苏晓内心一跳，感觉不对劲。 他果断将象征丢回给此世的面相，随后他自己立刻退出心灵大海，利用林莜莜遥遥给予的力量，离开这个世界。 片刻后。 心灵大海中，一个笼罩着悲伤情绪的，血滴组成的漂亮女子悄然显形。 伊洛琳表情疑惑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自己的发现。 “这处心灵大海对应的……应该是海东附近，但具体是那里？” 祂想，有些不确定。 但此时，祂又走不开，要一直利用守秘象征遮掩自己，监察心灵大海。 不过，好在“母亲”给予了她所有大魔级邪物的指挥权。 …… 暴雨世界现世中。 “风母”拉尼娜收到命令，沿着海岸线移动，观察世界岛的“海东”区域！ …… 现实世界里。 苏晓睁开眼睛，说道：“我怀疑，暴雨世界里，谷神和低熵阴影达成了一些协议，低熵阴影借出了守秘象征，给予谷神使用，遮掩了伊洛琳的探查，刚刚我有一种心悸般的危险感。” 林莜莜沉默片刻，道：“我的本体没有看到心灵大海里有危险。” 顿了顿，她说：“但是，‘风母’拉尼娜，‘熔岩之子’赫拉撒拉，‘怪物之翅’厄尔尼诺都有行动，祂们前往了世界岛的东面沿岸，你的面相就在其中的一个叫海东城的城市里。” “嗯，根据她的判断，你说的很可能是对的，我站在了所有邪物的对立面，祂们联合也不是很稀奇的事。” 苏晓询问：“在那些利维坦级邪物宰治的世界里，他们会不会通过掠取象征，形成很多很强的大魔级邪物？比如在影族世界里，有一个影族大魔级邪物击杀了伊洛琳，夺取到了心灵大海相关的象征？” 林莜莜摇头：“那倒不会。” “很多大魔级邪物其实只掌握象征，超越性很少，大部分超越性都在利维坦级邪物身上，比如谷神，祂自己有心灵大海方面的超越性，那么，在任何一个世界，掌握心灵大海象征的存在，其实只能化身为祂的面相，祂的容器，祂的使徒等等，所以其他的利维坦级邪物是不会为谷神培养化身和容器的，这不符合祂们的利益。” “利维坦级邪物之间或许有合作，但绝不是一体的，如果祂们是一体的，只要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就能围杀掉我，之后再复活就是……可是祂们谁都不信任彼此，没人这么做，更不会在自己裁定的现实里，为其他利维坦级邪物培养强大的使徒了，这等于资敌。杀了原本存在的其他种族使徒，祂们倒是愿意做。” 苏晓想了想，问道：“但还是有可能吧？毕竟培养一个使徒，是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危险的。就算你的本体窥视历史帷幕，没有看到那样的存在，不代表就没有，祂可能被守秘象征遮掩了。” “是的。”林莜莜说：“但是，我让你从心灵大海中潜入，应该是出祂们意料的，打了祂们信息差的，祂们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没做培养，现在培养的话，修炼速度还不如你的面相快。” 第二十八章 敌人的猜忌 苏晓听到这句话，总算才放松一些。 “那我之后是去那个世界？” 林莜莜说：“你先去深渊，神族，冬族，血族的世界，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面相，之后再去梦族。影族那边先不去了，低熵阴影可能得到了来自谷神的警告。” 苏晓问：“拉维翁就没有得到警告？” 林莜莜说道：“事实上，那些利维坦级邪物还怀疑我和拉维翁是盟友，祂们自己本身就彼此猜疑，这是我们的机会。” 苏晓恍然，确实，要是他是利维坦级邪物，他也会觉得林莜莜和拉维翁是暗中的盟友，首先另有和拉维翁一起弄死了阿丝赫达，其次，祂们分掉了阿丝赫达的力量，这本身就是天然的盟约，林莜莜不可能谋取拉维翁的力量，那有可能让阿丝赫达复活，反过来拉维翁也是如此。 这有点像十重烈阳和混乱律令的关系。 这样的话，就算拉维翁也是林莜莜的敌人，祂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祂当了二五仔，被人敌对呢？ 梦族世界会因此相对安全一些。 苏晓闭上眼睛，再次升入无穷高处，前往其他世界。 …… 梦族世界。 完成审讯任务，回到双人宿舍后，凌依杉发现洛飞雪还没有回来，她自己洗漱完毕后，先去属于自己的高低床上方，准备休息了。 本来按照梦灵的要求，大部分人都需要在夜晚睡前前往水晶球那里做祈祷，将所有情绪导入进去，获得平和的心绪，但天启者例外。 凌依杉不喜欢向水晶球祈祷。 每次完成祈祷后，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机器人，只能麻木，呆滞地行动，没有自己任何的感情。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后，凌依杉发现没去水晶球祈祷也是有坏处的，自己脑海里满是各种想法，根本睡不着。 尤其是，自己曾经伙伴的惨状……在凌依杉眼前不停闪现，历历在目。 凌依杉躺了会儿后，裹紧被子，用自我催眠的技巧让自己逐渐忘却，逐渐睡着。 很快，她进入到了梦中。 一条长长的，崎岖的道路在眼前摆开。 凌依杉知道，这是梦族的修炼道路，只要她用头顶的三点光芒照亮黑暗，走到道路尽头，就算第一阶段修炼成功了。 但是……凌依杉有些迷惑，周围的光芒似乎太亮了一些。 根本看不到黑暗。 她抬起头，也根本没看到三个烛火般的光亮，而是一整个，散发着万丈光芒的人形。 “前进吧。”人形光芒说道，那似乎是她内心传来的声音，也似乎是她曾经梦到的，名为苏晓的声音。 凌依杉震惊之下，还是按照话语，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 这崎岖修长的道路完全不难走，根本没有典籍和他人描述的那么困难和可怕。 几乎是散步一样，凌依杉就抵达了那道神秘的大门前，她直接瞠目结舌，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太不可思议了，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那高耸于黑色天地之间的灰白色大门前，正站着穿着黑袍的梦境守护者。 梦境守护者看向凌依杉背后的人形光芒，有些畏惧地缩了缩，才开始询问道： “得授天启之人，欲穿通晓之门，须解吾之谜题。” “世界在那里？” 凌依杉早有准备，她知道通晓之门相关的事情，在作为修女的时候，也读过很多梦族的宗教典籍，知道通晓之门里询问的问题其实是梦族的一些宗教知识。 凌依杉回答道：“世界在梦里。世界是伟大的‘拉维翁’的梦。” 轰隆隆。 灰白色大门于此洞开。 梦境看守者抬起头，这次，凌依杉看清了，那是自己。 那个一模一样，仿佛镜子中的自己在朝着凌依杉走来。 轰。 凌依杉身后的人形态光芒随意挥手，那走来的凌依杉瞬间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恭喜，从天启者升格为半梦者了。” 声音说道，凌依杉还是不清楚这是自己的声音，还是某个寄居在她心灵里的人的声音。 她看向眼前洞开的通晓之门，有些战栗，里面似乎传来了让她恐惧的感觉。 两朵辉光从人形光芒体内飘出，飞到了凌依杉身上。 “隔离隐形术，怪影杀手。”人形光芒道：“强植梦境可能有些问题，你用出来或许会被拉维翁察觉，就先不给你了。” “要继续前进吗？前面就是恐惧之城，只要踏破那里，你就能更进一步。” 凌依杉现在是懵的。 她明明今天中午才成为天启者，晚上就是半梦者了，这个升级速度在梦族的任何经典里都没有记录过！ “唔……”凌依杉想了想，还是咬牙进入通晓之门。 她想看看，想看看自己内心的恐惧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害怕，又有一点点期待…… 随后，凌依杉看清了通晓之门内部的情况。 那是一间地牢。 “啊！” 王尔思被捆在椅子上，在拷问中发出惨叫，在她身边，前前后后围拢了好些个狱卒，不仅有狱卒，还有些凌依杉认识的天启者，比如牧师黄把酒，甚至还有刚刚见过一面的，梦境之眼的队长洛飞雪。 洛飞雪此时冷漠望着凌依杉的朋友，再也不是对待她时满是笑容的亲和表情。 凌依杉的目光似乎引起了洛飞雪的注意，她缓缓转身，淡红色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声音： “你也要来试试折磨她吗？” “我……”洛飞雪发不出话来。 她慌张地，求助般地望向一旁的人形态光芒。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凌依杉低声说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马上就要退出通晓之门了。 人形态光芒似乎只有凌依杉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 他说道：“战斗。” “啊？”凌依杉茫然回应。 “和他们战斗，去救下自己的朋友。”人形态光芒再度说了一遍。 战斗？ 凌依杉看向那些人，那些正在折磨她伙伴的人里，有许多都是她曾经敬畏的强者，甚至还有梦境之眼的队长，她该怎么去战斗？ “啊！” 王尔思再度发出惨叫，凌依杉看到，洛飞雪将修长的军刀刺入了她的腹部，在里面搅动着。 第二十九章 战争 最终，凌依杉还是没有克服内心的恐惧，对洛飞雪等人出手。 苏晓并不苛责，他自己也曾经尝试过梦族的修炼体系，在恐惧之城中，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会被挖掘，放大，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的事。 他当时能快速攻克恐惧之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林莜莜的帮助，而且恐惧之城针对的恐惧是他本人的，而不是在梦境荒原中显露的人格的。 等凌依杉沉沉睡去，苏晓也决定不在梦族世界的心灵大海里久待，以免出现变故。 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来梦族世界之前，又在深渊，血族两个世界找到了可以作为面相的人类，神族那个世界有些特殊，或者苏晓有些倒霉，两次都没找到人，冬族世界也是，那里环境恶劣，人类数量较少，和苏晓相信接近的人的数量就更少了，苏晓短暂地搜寻中，没有找到第二个适合他的。 但苏晓并不着急，他不急于一时，反正再多来几次，总能找到。 苏晓想了想，梦境世界有点太危险了，主要是这里面掌握心灵方面能力的敌人较多，凌依杉自己的催眠和自我暗示其实做的一般，很容易泄密，他走之前，没忘记给凌依杉重新加固了一下催眠和自我暗示。 “呼……这样一来，就算她面对王侯级邪物，也不会被直接读心出问题了。”苏晓想着。 做完这一切，苏晓再次顺着林莜莜给予的指引，上升到无穷高处，离开了这一世界，将象征重新丢还给了凌依杉。 …… 深渊世界 在这里，人们都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战争是永恒的，和平是虚无漂浮，转瞬即逝的。 漫长的战争从黑暗时代开始，一直打到现在，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人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也不是没有国家被拼到一代年轻人全部消亡，但偏偏任何追求和平的努力都会消失。 民族和民族之间，信仰和信仰之间，国家和国家之前……一切的矛盾像是永远无法用温和的手段调和，只有阵线和军队能维护一切。 人们已然习惯一边战争一边生产生活，像聆听雷暴那样聆听轰炸机的轰鸣，小孩都会握枪和使用手雷，男性打光了，女性开始成为兵工厂和前线的后备兵力，适龄的男女都被打光了，那就让少年少女，还有中老年人继续。 直到各国的王冠滚落在地，新的民族国家建立……然而，这只标志着更残酷，更全面的战争继续。 到如今，诸多小国早已消逝在了历史中，就连那些拥有广袤人力的大国也难以独自承受战争的消耗，整个世界变成了好些个军事联盟之间的碾压，它们实力有的强，有的弱，但恰好维持在了一个诡异的平衡里，使得占据优势的一方难以获胜，处于劣势的一方仍有可为。 人类解放联盟，便是其中之一的势力，他们的势力在世界岛上，在战争中，加入联盟的诸国或多或少遭遇到了残酷的侵略。 人类解放联盟，东部群山中，一个在小村庄中。 “为了和平而战斗！” “将侵略者赶出家园！” 墙壁上，红色油漆涂着仿佛鲜血一般的字迹。 风尘仆仆，穿越战线的青年赶到了这里。 眼前的一切让他从之前沉浸的梦境中清醒了一些，在那场梦境中，有人——不，或许是他自己——告诉他，制造这一切的，让大地上的战争永不停息的，是一个名为深渊意志的恐怖存在，祂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祂宰治着这个世界，祂引导着人类自相残杀和内斗……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青年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恐怖的存在，现如今的战争，完全是那些侵略者国家的当权者，为了一己之私利，鼓动本国的大众对其他国家发起的战争而已。 来到一处看起来很普通，只有一个哨兵站岗的小屋后，青年见到了这里的指挥官，他敬了一礼，说道：“报告刘将军，我已经联络好了，西盘城那边愿意出售给我们一些药品，但是他们只要黄金，白银这样的贵金属，我带的法币他们不收。” 刘将军是一个有点驼背，但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他点头道：“小李，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吧，之后我会向上级请示要一些金属，带过去买药。” 小李？我不是叫苏晓吗？ 青年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不辛苦，我立刻过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说不定能说服他们先交货，我和他们的老板有一些交情。” 刘将军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你告诉他们，你多买一些抗生素过来。对了，敌占区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问题让青年恢复了一些意识，不再纠结于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西盘城那边，我观察打听过，有敌人名义上两个师的兵力，我估计他们的人数在六千到八千左右，他们的一些补给显然是不够，正在等待后方送过来。” “敌人封锁的并不是很严密，士气也不高，显然并不想和我军交战，我们的宣传还是起到不小作用的。” “此外，我听说敌人已经更换了指挥官，负责对我军进攻的指挥官换成了阳安胜，那个在北方攻势中，驱赶老百姓进攻我方阵线的指挥官。” 说到这里，青年下意识捏紧拳头。 虽然战争各势力之间并没有签订什么类似梦中的“日内瓦条约”之类的东西，但还是有一些潜规则是大家都遵守的，但阳安胜那个魔鬼并不会在意这些。 目前，人类解放联盟正遭到两面夹攻，西面的“自由联邦”和东面的“和平协约”两大军事联盟在一起攻击人类解放联盟，当然，自由联邦同和平协约也在海洋和天空上爆发交火，在世界岛西南区域进行一系列激烈的殖民地战争，战争是永恒不断的事。 阳安胜，正是和平协约在世界岛一代的“名将”。 刘将军问：“西盘城里面的戒备情况怎么样？” “戒备很严，有宵禁，城门口会检查旅者的货物，不允许带所谓的违禁品进入我们的地盘。”青年说道：“但我还是有办法，有路子的。” 刘将军又问了一些西盘城内的消息，最后说道：“你先去休息一晚吧，明天我找大家凑凑，凑点钱给你，你拿去带药品回来，也不急一时，我知道那些商人的德行，你没有定金，他们是不可能给你货物的。” 青年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回到安排的区域睡觉休息，而是在村子中游荡，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给予一些帮忙。 他懂得的东西很多，在那个梦之前，他就会一些医术，会农业技术，会制造各种简易武器，会射击等等。 溜达着，他来到了医院，帮忙护理那些受伤的战士。 医院里缺医少药，连绷带都缺，更不要说各种止疼药之类的，最缺的就是抗生素，很多人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 望着这一幕，青年内心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刻飞回西盘城，把宝贵的抗生素等药物送回来。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刚刚昏昏沉沉时，做的那个梦。 第三十章 医生 苏晓留给青年的异能中，按理说是没有医疗类型异能的，但是有例外。 文明火花中的“祈愿术”，具备模拟其他所有异能的能力！ 换句话说，这也应该包含着，一系列治疗类的异能！ 虽然以青年目前的位阶，还无法用祈愿术模拟高位阶的生命领域异能，吸收周围动植物的生命力去治疗他人，甚至没有办法治疗好那些重伤员的伤，只能治疗轻伤，可是他能治疗的伤员，此时都不在医院，都在前线呢。 但是可以激发伤病员的生命力，勉强维持伤员的身体，让他们暂时不死，这是可以做到的！ 至少，在那恍惚梦境中得到的知识，告诉青年这是可以的。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星光期，正好可以尝试一下。 在护理走动的过程中，青年悄无声息，经过每一个重伤员身边，握着他们的手，或对那些没有手臂的伤员，按住他们的身体，低声祈祷着。 有些还在呻吟痛苦的伤员突然感觉没那么痛苦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青年对他说： “你放心好了，你一定会活下去，我会给你们带来药品。” 他许下的愿望是，你一定会活下去。 明天，明天他会拿到一些贵金属，用它们去敌占区带回药物来，那时他们就有希望了。 这样“祝福”过几个伤员后，青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在走廊中准备去接水的时候，砰的一下，因为心力耗竭，他倒下了。 最后一刻，他只能听到旁边护士的惊呼声。 …… 血族世界。 这是一个无比平和，看起来最为正常的世界。 整体上，整个文明都处在和平当中，没有大规模战争，也没有什么恐怖的灾难——至少表面看起来没有。 十几个大财阀，巨型跨国企业已经成为了世界的统治者。。 全社会99%的财富已经归于1%的财阀大佬，大量的人生活在赤贫和救济当中，每个城市都像长满恶瘤一样长满着贫民窟，在那里，毒品和新型流感肆虐，枪击，抢劫和其他各种恶性案件层出不穷。 呼—— 天空中，一架私人空天战机飞掠而过，拉出很长的云线，抵达下方繁华的城市。 城市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游行，游行示威人群高喊着“变种人的命也是命”的台词，在街道上游行示威打砸着，可惜的是，街道上大部分的商店都是服务业，餐饮业的商店，很少有出售各种工业产品的地方，他们除了一些粮食之外，什么都没抢到。 由于大量财富归于上层人士，底层人民根本没有消费能力，他们大部分人从出生起就背负了几十年才能还完的欠款，想要买东西，只能继续借钱。 而那些服务业，餐饮业的商店，只要几个月内有一位上流人士前来，就能一下子营业半年多以上，可出售各种工业产品的就不行，超市里也只有廉价的食物和鸡腿卖，让底层人至少能吃饱，这样他们的反抗力度就不至于推翻现在的财阀们了。 飞机落到机场，私人安保公司的一个保安营早已抵达，他们全副武装，穿着动力甲，手持重火力武器。 他们迎接的，是这个世界第九大财阀家族，张家的小公主，张菲尔。 虽然她的名字和中夏古代将领张飞在读音上只差一个字，但她的外表却十分柔美可爱，她穿着全世界最顶级的裁缝为她私人定制的裙装，由最顶级的化妆师为她设计的装扮，刚从飞机上下来，便闪闪发光，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换乘了豪华跑车，在数辆摩托车和装甲车的开道护送下，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的掩护中，穿越破败的城区，朝繁华的市中心赶路。 在车上，她百无聊赖和自己的闺蜜聊天。 “啊，你到安城了？听说这里治安不是很好，上个周末的大规模枪击案死了一百多个人。”闺蜜担忧地说。 “应该，没关系吧？” 张菲尔小心看了一下窗外的直升机，摩托车，装甲车以及用作伪装的其他跑车，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远处，还有一辆“志愿献血车”停在那里，周围的人们看到献血车，仿佛眼睛一亮，全部扑了上来，在护卫献血车的，身穿动力甲的士兵面前，乖乖排起了队。 一位衣服脏兮兮的，身体病态的有些肥胖，眼神灰暗，仿佛僵尸般的少年跑慢了一步，只能排到队伍很后面。 “我……是谁？” 他刚刚好像经历了一场梦，此刻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道。 就在他还在思考这种问题时，突然被守着志愿献血车的士兵一把提溜出队列，摔了出去。 “你，体格太胖了，不符合志愿献血资格。” 哪怕他戴着半透明的战术头盔，少年都能看到他脸上的那一抹鄙夷和嫌恶。 同样的，还有好几个人被摔出了队伍，那些人有或多或少的问题，看起来都不太健康，只有那些非常健康的，才有资格接受进一步的检查，看看能不能献血。 被丢出去的人都露出了失望，甚至绝望的表情，看向那些在排队能献血的同伴，眼里冒出了发红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献血，我们不能？ 少年回忆起了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志愿献血车能够让穷人卖血，给的补偿还异常丰厚，一个穷人卖一次血，至少能花天酒地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简直让人发狂。 可是，献血的资格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身体健康，样貌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人，才有资格献血。 为了献血，很多人跑着赶来，跪在地上祈求那些士兵，让他们至少进去，接受一下检查，看看自己的血够不够“健康”，但遭到了士兵们冷酷的拒绝。 跪的人多了，还有士兵举起枪，用枪托砸人，砸的人头颅出血，那些人才鸟兽散。 少年混在做鸟兽散的人群中，心中还在回味之前的迷梦，大脑无法顺利流转，做不出可靠的思考。 而在城市的另一处。 巨大的，装饰奢华的客厅里，张菲尔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欣赏着落地窗外的花园美景。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镣铐的少女悄然进入了客厅。 她穿着白色内衣，戴着沉重的脚镣和手铐，那脚镣在她脚上勒出了红印。 但她的皮肤很好，很美好，姿态也很不错，一看就是平常有保养的那种。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张菲尔，似乎松了口气，再之后，她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跪在了张菲尔手边。 张菲尔轻轻挥手，女孩似乎懂她的意思，立刻伸长雪白脖颈，趴在张菲尔旁边。 咔嚓。 但等待女孩的，却不是温柔的回应，还是血腥恐怖的撕咬。 卧室逐渐染上了血腥味儿。 “味道一般。” 只吃了一点，张菲尔就把女孩的尸体推到了地上。 她心想：“还是家族里培养血奴味道更好，这里最顶级的血奴也就这样了，唉……” 第三十一章 反抗者之血 张菲尔没有在大厅里待太久，她在仿生人仆从的服侍下换了套干净的，没有沾血的衣服，就回到了清理好，只剩一些血腥味儿的客厅，在这里，她要等待一个人。 因为，在她十六岁的时候，父亲给了她一个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这件礼物不是什么饰品，玩具，豪车，也不是什么游艇，豪宅，而是一个公司职位。 安城民生公司的董事会的董事长。 安城民生公司执掌安城60%以上的民生行业，还经营其他城市，区域的各个行业，是一个价值超过两千亿的巨型企业。 而现在，十六岁的张菲尔成为了这家企业的“首席领导人”。 这倒不是因为她能力突出，或者天赋过人什么的，张菲尔一直醉心于血族的修炼，对于学习那些商业技巧什么的，她仅止于兴趣。 在这个时代，她并不需要自己有能力才能管理好企业，只要下面的人有能力就行了。 今天她等待的人，便是安城民生公司的ceo，实际上的管理者。 那位ceo其实早就到了，那时张菲尔还在飞机上，不过，刚刚落地的张菲尔有些饿了，决定吃点东西再见他。 得到传唤，那位ceo在保镖的引导下，礼貌地走了进来，先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张菲尔礼貌鞠躬。 这位ceo叫张益，也是一位血族，今年65岁了，即使很好的保养了头发，也可以在他的头上看到一缕缕白发，他脸上满是皱纹，眼神里有一丝疲惫。 张益对着张菲尔礼貌鞠躬后，张菲尔笑着说道：“张叔，不用这么见外，来，坐，我爸把这个职位丢给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张叔您是我需要依靠，需要学习的好帮手。” 张益也露出自然的笑容，说道：“张小姐，我马上就向您汇报目前公司的状况……” 漫长的汇报让张菲尔听得眼神涣散，等她听完后，随意问了几句： “我听说安城有人类的反抗组织？” 这话一听，张益立刻说道：“不成气候，大部分都是一些阴谋论者，也没什么实力，手里的几杆枪连动力甲都打不破，根本做不了抵抗，我们的私人安全公司有能力对付他们。” “这我倒是相信。”张菲尔说：“我只是听说，那些反抗者的血，会更好喝一些。” “这是当然。”张益说：“文明力量的准则之一既是反抗，反抗者的血，确实比血奴和顺从的民众好喝得多，您要是需要的话，下次我们把抓捕到的反抗者都交予您处理。” 张菲尔点了点头：“很好，但我只要年轻，健康的，太老的或者有疾病的不行。” “没问题。”头发染白的张益再次对少女鞠躬。 他静静离开了客厅，离开了这栋繁华的城中心别墅。 …… 现实世界。 回归的苏晓总感觉，林莜莜让他来扮演复活文明者，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比如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逐渐摆脱了大魔级邪物固有的疯狂与堕落。 为什么？ 因为整个文明都在“信仰”他。 这不是对神灵的信仰，而是对英雄的敬仰，崇拜和依赖，但依然能传递文明力量，换句话说，苏晓用文明火花点燃复活的文明，如今成了他的“眷族”，为他提供了难以预计的文明力量。 这些文明力量轻易压制住了大魔级邪物的反噬，让苏晓状态变得更好，在大圣级境界稳步提升实力，掌控力量。 甚至于，这些文明力量对苏晓来说有些溢出，苏晓可以借助文明火花来运用这些力量，锻造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锻造圣器等等。 普通的造物更别说，苏晓光凭借着已经锻造好的门型灵器，就能制造各种各样的科技产物和普通物资，大大缓解了文明复活第一时间的，因为缺失外部产业链很多窘迫。 还有就是……复活。 要是有人在搜寻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时彻底战死了，苏晓也能直接复活他，不过耗费的力量很多，且这种复活更类似于复制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从哲学上算不算复活另说。 但就是这些种种手段，让大家越发信服苏晓，觉得苏晓确实是文明的复活者。 目前，复活的中夏文明正在进行以下几个重点工作。 第一，继续搜寻利维坦级残余力量，在苏晓的配合下，让被遗弃的大陆逐步回复原状。目前，参与搜寻已经不再是纯靠人力，卫星，星舰，飞机，海军……他们也参与到了搜寻工作。 难点在于，海军发现不少谷神的残留力量在海底下，只能依靠潜艇和水下修行者过去搜索清理。 第二，重建经济工作，由于苏晓只复活了中夏文明，而原先的中夏文明，虽然建立了内部的经济循环，但仍然和外部世界有很深层次的联系，有大量的外贸支撑着经济发展，现在外部贸易没了，对中夏文明的打击无异于是一个超强的，全面的封锁。 除了外部贸易外，内部的，像勘探矿石，开发秘境等从自然环境获取资源的行动，也被一刀切断，需要重新部署。 很多矿山需要重启开发，秘境里生活的居民和修行者需要重新安置。 此外就是种田，保证粮食供应等等…… 还好苏晓可以用群众们给他的文明力量，为他们制造各种各样的资源，不然情况更糟糕，人间道甚至有启动中央资源储备的预案。 第三，开始动员民众，告知民众目前情况，扩充预备部队等等…… 虽然中夏长期和各种邪物战斗，但自从风母事件之后，中夏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行过真正的“总动员”，真正的“战时状态”，只用准的“总动员”和准“战时状态”撑过了一个个类似红崖事件的情况。 而经过一系列调研，会议和讨论，目前苏晓和人间道的圣贤们，认为立刻开始“战时状态”不妥，因为目前复活后的中夏文明总体上还没有进入全面战争状态，更迫切的是恢复“复活”造成的经济损伤和社会动荡，安抚民心，激励民心，但是动员必须开始做。 最后，则是对现实世界其他势力的外交工作。 第三十二章 外交 外交上，中夏文明已经成功和巨石要塞，太阳圣卫，红色联邦，黑暗大军四个势力有了初步的接触，这有赖于苏晓的传送能力，但这只是带着圣贤的初步接触，不包括经济，文化方面的交流。 这主要是地形太险——大量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还未清理——造成的结果。 目前，表面看上去有希望进行大规模接触的，还是巨石要塞，由于巨石要塞名义上对各国开放，防务委员会最近受到重创，也急需人力补充，在他们的同意下，中夏方面派出了一支具备独立作战能力的“秘境旅”前去支援。 一开始，防务委员会还觉得来的人太少，就是装备看起来多，但也不咋地——他们习惯于大规模运用灵器，而中夏一般是将灵器应用在某些核心部件上提升杀伤力，所以看起来装备没有他们好，就是那普及的动力甲让人瞠目结舌，巨石要塞里还从没有列装过如此多的“重步兵”。 很多圣贤还觉得，这种配置的重步兵其实没什么用，反而太过缓慢，拥挤，无法躲开敌人的轰炸和袭击。 直到，这支秘境旅拉进了深渊秘境。 他们所展现出的战斗能力，组织能力，配合能力，还有那英勇无畏的战斗素养，就连防务委员会负责观战镇场子的圣贤都懵住，战斗完后，当场提出希望他们做教官，教授他们的士兵如何战斗，同时提出要大规模购买他们的“火箭”，“盔甲”，“履带战车”，“悬浮构装体”等装备。 这也是秘境旅前来支援的政治，经济意义。 苏晓需要构建起全人类对抗邪物的统一战线，而秘境旅的行动是最好的开端。 他们不仅是过来支援巨石要塞，填补较为空虚的深渊秘境防线的，还是一只宣传队，一只外交队，一只商队，向全世界表明，有一个古老文明再次复活了，复活在最危险的，被神都遗弃的土地上，如今，他们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并不是为了争夺人类世界的霸权，而是要联合全人类，共同对抗邪物。 现有的人类世界正为之震动。 据说，这复活的古代文明中有三位神灵庇护，金白之主，死亡女神，还有神秘的，被称为旅者的，隐约在二者之上的神灵。 甚至有更夸张的说法，说金白之主在古老的年代，还未成为神祗的时刻，就认识了同样还是凡人的旅者，二者甚至情定终生，有了婚姻。 这一系列说法让虔诚的金白之主信徒大为震怒，可是，金白之主的教廷却沉默以待，没有给出反应。 教廷方面，得到的消息有，己方的圣贤小队去围杀自称旅者的神秘存在，被轻易反杀了，但是却没有占据北风圣器，大方的归还回来。 还有，这位存在疑似解决了巨石要塞的腐败行为，击杀了里面那些被腐蚀的强者，这一切几乎都是白白帮助的，什么利益，好处都没有拿。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证据，教廷方面有圣贤前往死亡女神教会寻求问题，结果得到回复。 从那以后，金白教廷便陷入了沉默，高层以上没人出面回应底层狂信徒的疑惑。 按道理说，有一位和自身信仰神祗有亲密关系，且带有好意的神灵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在金白之主沉睡不出的年代，他们仍然可能得到对方的庇护和支援，更不要说那位神灵还代表着强大无匹，现已复活的前代文明。 那支前代文明虽然声称并不信仰他，但是却说，他是他们最崇拜，最尊敬的战友和道友。 可教廷高层却有自己的小心思，担忧那位神灵影响他们的内部利益等，毕竟从带回来的信息看，这位自称旅者的神灵，对他们可是相当不满，只是碍于金白之主的关系，没有出手亲自惩治罢了。 苏晓却不理睬这些细枝末节。 那是罗莎莉的教会，等她苏醒了，让她去处理比较好。 刚刚传送回来，又去炼化了一处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后，苏晓回到了巨石要塞，罗莎莉沉睡的教堂底部，目光透过金纱，温柔地注视了一会儿睡美人般的罗莎莉。 “要我帮忙打开金纱帷幕，然后你过去抱抱或者亲亲她么？” 阴影中，林莜莜满含笑意询问。 苏晓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我准备好去其他历史的心灵大海了。” 林莜莜说：“这么着急吗？也对，你的面相们现在都很脆弱，极有可能因为一场意外就陨落，你过去照看了一下，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布局，给他们留一些保命的后手。” 苏晓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想了其他事： “我想利用文明火花可以分散的特点，分出大量文明火花，制造一大群‘位面主角’，这样来干扰那些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级邪物的视线，大隐隐于市，隐藏我面相的位置。” 林莜莜立刻说：“这样不行。” “我想过这一方案，但大规模播撒火花，你的面相确实安全，但你容易在播撒火花的时候暴露，引发追击，甚至遭到利维坦级邪物的亲自拦截。” “那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我也亲自降临，恐怕也难以保住你……不要捡了芝麻丢西瓜，那样做确实能提升你面相的生存能力，但却会降低你的生还概率。” “利维坦级邪物们都在俯瞰历史帷幕，一旦祂发现了自己宰治的，裁定为现实世界的历史里，出现了大量观察扭曲和错误，祂们肯定能反应过来有人在散布火花，甚至能通过计算，大概确定你的‘位置’，给予攻击。” 苏晓内心一沉，他确实没想到这点，或者说，因为实力的不断增长，苏晓内心有些误判，直到听到林莜莜的话语，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还是比较弱小的，面对利维坦级邪物，可能连直面都很困难，需要不停躲避，隐藏，不能做过于明显的事。 “我知道了。”苏晓说。 他越发明白，如今的战局，可以理解为一张以无数世界为棋盘的棋子，每个棋手都俯瞰于上，洞悉一切。 但苏晓不是棋手，他只是一枚威力较大，在局部棋盘可以发挥作用的强大棋子而已。 只有成为真正的棋手，才能扭转力量的对比。 第三十三章 觉照们 暴雨世界 恢复状态后的苏晓继续在暗中猎杀各种邪物，同时也离开了城市边缘，来到了城市外的郊区地带，这里因为没有人类的建筑物，邪物数量很少。 除了聚集在避难所附近，进行围攻的邪物外，苏晓主要碰到的是那些站在公路，电线等区域附近休息的邪物，被苏晓想办法杀了一些，用来修炼。 好在，苏晓无需重走一遍觉照路，在大量水晶碎片的冲刷修炼下，他躲在一处无人的树林里，悄然突破到了觉照境！ 一突破到觉照境，苏晓就感觉来自内心的呼唤十分清晰，这呼唤仿佛来自星空，大量的力量从中传来，辅助着他提升实力。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他越相像，实力越高，就越能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某种程度上，这算一个良性循环。 “觉照，仅是第一步。”苏晓想。 他接着继续在附近修炼，但出他意料的事发生了。 围攻避难所附近的战斗停止了，邪物们大批撤退，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避难所内部的人类军队则倾巢而出，开始打扫战场，收拢幸存者。 这一幕在苏晓眼里简直不可置信。 邪物怎么可能失败的？ 风母都曾君临海东城，若是风母出手，只需要几下攻击，便能突破人类的防御，造成大量伤害。 可是…… 风母路过就看一眼，不出手。 大量邪物热热闹闹打了接近一个星期，和消散的暴风雨一起撤退了？ 你们搁这儿打假赛呢？ “难道说……暴雨世界里，统治人类的‘世界政府’，和海族之间有勾结？” 苏晓想来想去，总共只能想到这一点。 接下来，摆在苏晓面前的，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第一，混进人类文明当中，利用里面的修炼药剂提升修炼速度，但这样会有暴露的风险，尤其是世界政府大概率被海族掌控的情况下，他可能会被视为疑似苏晓的存在。 第二，不混进人类文明，继续躲在暗处，冷眼旁观，自顾自的修炼。 但第二种选择，苏晓的修炼速度毫无疑问会放慢，且他不可能大肆屠杀海族邪物来修炼，小规模偷偷的屠戮，效果并不好，只能低阶时用，高阶时聊胜于无。 两种选择，让苏晓一时间犯了难，不知道选择那一边比较好。 要面对，还是要躲避？ …… 阴影世界。 坐在床上，悄然用文明火花吞噬了又一块沉影矿后，徐影睁开了眼睛。 觉照了！ 这觉照境来得如此快，如此容易，令徐影不由得都在想，要不要再去袭击一处矿山，掠夺些沉影矿过来。 修炼效果着实不错。 虽然只是文明火花和千万面相中，属于八九玄功的部分到了觉照三阶，其他也仅仅刚入三阶，并没有到达觉照层次，但徐影也足够振奋，文明火花三阶后，他想死都很难了，体质活力秘术“炎魂入体”会时时刻刻自动激发，就算遭到偷袭，也能保下一命。 并且，靠着八九玄功，徐影也可以长时间改变容貌，用来越过各种调查，生存能力大增。 “觉照三阶了……一些事也必须开始行动了。”徐影想。 他心意一动，影子中，被微观世界控制的枫瑛出现。 在枫瑛感知到的世界里，她确实获得了自由，没有被束缚，只是在徐影的要求下，有一些限制，等同软禁，但徐影并不放心她，毕竟实力差距太大，要是真的放她逃走，徐影还担心被反杀呢。 通过咒星三阶的心灵手术，徐影也逐渐从枫瑛那里获得了一些记忆，她记忆里的知识在徐影眼里看来，是仅次于沉影矿的收获。 徐影因此得到了大量反抗组织内线的情报。 虽然这些情报仅仅是一些联络点，一些同情“影中之光”的人士，还有一些不知晓枫瑛身份，但是有过合作的黑社会等组织，但在徐影手里，他就获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关系网，能够利用这些关系网想办法等等。 徐影的第一个目标，是寻找自己的妹妹。 虽然内心很急迫想去寻找，但徐影还是忍住了，外面的调查一定很严格，没有把文明火花和千万面相中属于八九玄功的部分提升到觉照三阶，太危险了。 徐影知道自己妹妹的位置，在失去父母，失去家里的房屋后，他们曾经一起居住在了一处很便宜的出租屋内，但徐影在前往矿场打工，将自己的“卖身钱”交给妹妹时，曾叮嘱她换一个地方住，不能待在原地。 也就是说，徐影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妹妹的位置。 徐影默默施展超能感应，想要循着神秘学联系找到自己妹妹时，也发现在自己的众多神秘学联系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妹妹。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妹妹死了，二是他的妹妹进入了某个有防探知措施的地方，无法探查到。 对于徐影而言……他只愿意相信第二种。 “那么，就需要先回原来租房的位置，搜寻打听一下路人，他们或许知道我妹妹的去向。” “如果再找不到，还可以利用枫瑛的关系网搜寻……” 下定决心后，徐影准备行动。 他首先冲洗了个澡，更换了一套衣服，虽然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出去购买新衣服，但枫瑛这个安全点里有不少衣物，其中也有男性穿的衣服，且大小，身材和徐影差不多，可以直接更换。 衣服换完后，徐影先用微观世界控制枫瑛一起，把安全点里最后剩余的罐头，零食，饮料等食物消灭干净，将枫瑛的电脑和一些换洗衣服放在手拉箱里，又带走了一些徐影觉得有用的东西。 随即，他用八九玄功变换了样貌，让枫瑛继续躲在自己影子里，拉着手拉箱，离开了这个“安全区域”。 一来到外面，徐影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这里的戒备变得格外森严了，守在交通道路要点的人数比往日多，但守卫们看起来很闲散，有人在那里聊着天打着牌，没有什么认真看守的架势，恐怕以为枫瑛等人早就跑路跑掉了。 第三十四章 蛾灯城 铛！咚！锵！ 地下城并不是一直如此嘈杂，只是因为枫瑛所在的“安全区”处在治安复杂，远离人类政府控制的贫民窟，而贫民窟又位于这座地下城市的工业城区，所以才如此吵闹。 最早，地下城的每个区块都经过了完好的规划，但时间匆匆过去，距离“黑日事件”已过百年，大量的地下城区得不到完好的维护，早已退化成毫无希望，如同生物腐烂肌体的地方。 按照一位不知名哲学家的话说，“人类文明正在死去”。 锵！ 列车划过轨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徐影的目的地，他要先回到之前逃出的列车站，乘坐列车前往另一座地下城区，那是他和妹妹分别前所在的城区，“c017主城区”。 在枫瑛电脑上的地图里，那里有一个不算美好的名称： “蛾灯城”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蛾灯城是整个c大区014-019城区最大的工业城区，人们说前往那里工作的人，就像飞蛾扑向灯火，自取灭亡。 徐影现在要扮演的就是扑火的飞蛾。 一路的筛查不可谓不周密，徐影需要通过一道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 遍布主城区的监控网络，以及监控网络背后的人脸识别系统。 虽然在一些“腐朽的城区”，监控网络早已因为失去维护而失去作用，但至少在列车站及周边地区，不可能忽略它们的作用，枫瑛知道几条失去监控的道路，但那几条道路比起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的城市地下通道来说，就像几条特殊的毛细血管和整个人体。 当初枫瑛依靠那几条特殊的通道逃到了失去监控的贫民区，徐影虽然可以照做，但一来他不确定那里的漏洞是否已经被补上，二来……完全没有必要。 依靠觉照境“千万面相”，徐影化身为了一个身材一般，普普通通的路人角色，轻易混过了监控，就算偶然遇到守在路边，想来盘问的警察，也都用心灵手术很快混过去了，没在他们内心留下一丝涟漪，让他们觉得没必要来询问。 就这样，徐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来到了列车站附近。 列车站附近是比较严密的第二道防线，这里不同于外面贫民窟街道。 徐影来之前有分析过，贫民窟街道那边大概率只有普通人警察，凭借位阶压制，他可以轻易用心灵手术影响对方，而到了列车站，徐影大概率会遇上那些修行者。 不，按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御影者。 控制影子的人！ 徐影压低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这是他临走前从枫瑛安全屋那里顺走的衣物之一，虽然帽子的遮挡对具备千万面相的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心理上有点用就好，要是真的被当做怀疑对象，还可以用来误导敌人呢。 此时虽然还是“早晨”，但这里聚拢的人已经够多，人潮汹涌当中，徐影走入了地铁站。 在新时代的文明中，通过使用身份证件，人们可以替代大部分证件，也可以用来抵扣车费。虽然徐影没有身份证件，但他小心翼翼伸手进入包内，真实影法术直接构建出了一个虚假的身份证件。 它甚至能扫码，甚至是真实存在的，是徐影在进入列车站区域前从另一个人的那里用超能感应感知到，“偷”来使用的。 昨夜，这附近不远处曾经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但现在秩序井然的车站里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上车。 列车抵达目的地“蛾灯城”，下车。 这期间，徐影都没有发现列车守卫和御影者们有什么动作。 可等他踏出列车站的瞬间，全身却差点紧绷起来。 他偷摸用超能感应加强感知能力，侦察了周围，直接吓了一跳。 在他的超能感应感知下，蛾灯城列车站光他目视范围内，就有二十来名便衣的御影者，由于徐影没有直接感应他们，所以不清楚他们实力。 算上那些藏在影子里冰冷窥视，戴着动力甲准备战斗的御影者，整个蛾灯城列车站的御影者数量已经超过五十名。 “这是怎么了？我被发现了？不，不可能，我做的应该没有漏洞……” 徐影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陷入了一些恐惧。 他想到的唯一破绽，是他伪造的那个人是从来不去蛾灯城的，所以他伪造的身份证件被大数据逮出来了，可这也说不通啊。 在苏晓的记忆里，紧急事态部对于这样的大数据异常，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派遣特遣队过去抓人的，因为很容易出现乌龙事件，一个从没去过某地的人突然去了那里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并非不存在，在大量人口基数下，这样的事件每天会出现很多，只能标注为可疑度非常低的可疑点，没有其他情况的话，甚至都不会引起调查。 第二种可能，是徐影伪造的那个人又在其他地方出现，也使用了身份证件，可是，徐影早已防备了这点，已经透过心灵手术给他下达了暗示，让他在今天内都尽量不要使用身份证件。 徐影还在细想自己可能是那里露了破绽，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装着没有被发现这一点，继续往外走。 万一这些人不是来针对他的呢？ 不能露怯，要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徐影内心告诉自己。 但是，这些暗中的御影者逐步改变的阵型却让徐影内心缓缓沉入谷底。 他们确实就是来找自己的，目标明确！ “我只是想找个妹妹而已……” 徐影内心一叹，随即，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既然你们要和我打一打，那就打一打！ 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况，至多是“作为反抗组织影中之光成员”的徐影被发现，而不是“苏晓的面相”徐影被发现，如果是后者，那么来围他的就不是这些个御影者了，而是影族的大魔级邪物，甚至是五影之王本人亲自出手。 “那么，核心限制是尽量不要暴露和影子无关的能力，把自己伪装成御影者……目标是……突围！”徐影想。 此时，他正和人流一起，走在向上的台阶上，而上方，一队穿着动力甲的五影卫队士兵正在缓步往下走。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和徐影擦身而过。 而那就是动手的时机！ 第三十五章 迷光有三 徐影动手了。 在靠近到和那五影卫队士兵快要相遇时，通过心灵手术的暗中试探，徐影已经能读取对方的浅层思维了。 “和目标交错而过时，擒拿控制住他，使用‘明光’遏制住他的能力。” 这是对方的浅层思绪。 他是一位“迷光境”的御影者，属于御影者中的高手，伪装成普通的五影卫队士兵，实际上是想利用普通的伪装骗过徐影，好抢占突袭的先机。 通过修炼间隙和枫瑛的交流，以及升级后心灵手术对记忆的探查，徐影知道了御影者前三个大位阶的特征与特性。 堕暗，也就是御影者的第一个阶段，御影者一般掌握和影子有关的一到三个能力，一些偏向近战的御影者可以操控自己影子，这似乎是一种“身体掌控秘术”，还有一些御影者可以化成影子形态，这属于一种介于身体掌控秘术和体质活力秘术的战术，还有些御影者可以制造幻象，制造吸收光芒的黑暗，制造实体的，用于攻击的影子触手等。 这些能力视御影者本身的教派而不同，御影者内部有许多修炼教派，杂七杂八，徐影暗中试探枫瑛也没试探明白，总之教派不同，御影者的掌握的能力“领域”就会有不同的偏重，比如“光中之影”教派擅长于隐匿，控制，潜伏。 虽然教派不同会让御影者的能力偏重不同，但御影者的能力标志还是很清晰的：影子和光明。 只是在堕暗境，御影者一般不掌握和光有关的能力，至少要到迷光境，才会有一部分教派的堕影者掌握和光有关的能力。 嗯，是一部分，不是全部，比如枫瑛就没有掌握什么和光有关的能力，她在迷光境掌握的能力，是利用光影制造替身和幻术，有点像苏晓的真实影法术，但是威力差远了。 眼前的五影卫队高手显然和枫瑛不一样，他虽然只是一个打头阵的，却掌握了克制非常多御影者能力的“明光”。 在枫瑛的记忆里，明光能消解掉位阶更低的“影子”类能力，而即便面对同属于迷光境的高手，也能压制对方的能力，削弱其威力，范围，为后续队友的动手提供帮助。 不过，他的思维已经被徐影读出，徐影自然不可能任他的思路成功。 就在他全身紧绷，等待到最好时机时，他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 刷！ 他强行控制自身影子，以之掌控身体，提升力量和反应力，配合身上动力甲的力量，朝着正在上楼，“茫然无知”的徐影猛地按去！ 却按了一空，按到了空气。 反倒是过于用力，让他在楼梯上失去平衡，几乎要栽倒在地。 “不好……”他一惊，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全神贯注，准备擒拿要害目标的前一秒，自己竟然发昏了？ 这当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徐影利用心灵手术制造的瞬间恍惚，关键是，这还不会暴露徐影的心灵手术，因为徐影从枫瑛那里知道了一个御影者的秘密…… 到了迷光境，御影者每天突然晕眩，发昏好几下，是普遍而正常的现象！ 而且，当他们处在明亮的光照下时，不仅晕眩，发昏等现象会常见，还会经常见到幻觉，有的严重一些的，甚至会干预到正常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御影者的第二个境界叫迷光境的原因，他们是真的会在光中迷失的。 现在这楼梯上，正好有正常的明亮光照！ 只是这位迷光境御影者太倒霉了，恰好在行动的前一刻受到了影响！ 周围表面没在看徐影，实际上暗中观察着这边的几位御影者大惊失色，在他人还在失去平衡，快要坠地前，几位御影者直接行动了。 要抓捕徐影这一个要害目标，御影者们显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第一波次的攻击中，就准备了三位迷光境御影者，除了刚刚对徐影进攻的一位外，还有整整两位。 一位乔装打扮成普通人，戴着棕色鸭舌帽，穿西装打领带，仿佛上班族的御影者双眼冒光。 一位穿着清凉凉鞋，白色短裙，戴着魔镜，波浪卷头发披散开的时尚女孩本来正在楼上倚着栏杆看着下方舔着冰淇淋，此时已经蓬地一下炸成一团影子，消失在影子里，利用影界拉近和徐影的距离。 而徐影自然而然地向前俯身，伸手。 仿佛要去扶那个正要倒下的五影卫队士兵一样。 他穿着厚实的动力甲，胸前正挎着一把步枪。 步枪保险打开。 然后扣下扳机。 哒哒！ 徐影直接没有取下来武器，直接灌注心力，对着上班族模样的御影者猛开两枪。 猝不及防下，两枪一枪打空，另一枪直接在他肩头炸了一个拳头般的血花。 啪！ 血花炸开瞬间，上班族模样的御影者本能反应，炸成了一大团影子，向旁边躲避。 上班族模样的迷光境御影者刚刚暗中使用能力，从灵能波动来分析，那是一个心灵类别的干扰能力，实际上徐影感受到的也差不多，突然有光芒在自己眼前摇晃，仿佛要闪瞎眼睛一般。 这一能力要是对一般的迷光境御影者，可以说是很克制，很针对的能力了，能制造只有目标能看到的，带有迷幻性质的光芒，可以说是迷光境克星。 但徐影本质不是御影者，且拥有超能感应强化心智，这种心灵攻击几乎没影响他的动作。 开枪的同时，徐影发动千万面相中属于八九玄功的能力，他将自己瞬间变为一团影子，绕到士兵打扮的迷光境御影者背后。 这样粗略看起来，好像是徐影用了类似化影的能力，而化影的能力在御影者当中属于比较普遍的能力，不算稀罕。 咚！ 这时，那个士兵打扮的迷光境御影者才摔倒在阶梯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与此同时，穿凉鞋的迷光境御影者从徐影背后上空出现，手中握着一把光寒的小刀。 锵！ 刀被偏开了，枫瑛从徐影影子里出现，右手握着一把格斗匕首，挡开了攻击。 而她的左手，则拿着一支徐影在安全屋内找到的冲锋枪。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朝着来袭者射来。 这时，周围的普通人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第三十六章 逃离 直到此时。 周围的普通人才本能的反应过来，知道躲闪，逃跑，阶梯上的人飞速逃散，台阶上更高一层的人也迅速远离，现场，尖叫声，高呼声，惨叫声，一幕高过一幕。 三位出手对付徐影的迷光境御影者都遭到了打击，一个被摔倒在地，心智受控，一个被枪扫中，被迫躲避，一个突袭徐影，反而被枫瑛反击。 但徐影仍然没有占据上风。 因为他前方还有一小队的五影卫队士兵！ 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或堕暗境御影者，但对于徐影，他们仍是一个威胁。 至少在徐影对他们植入心灵手术暗示前是这样。 第一个士兵猛得抬起枪，准备对来到面前的徐影开火，徐影恰到好处用手臂一挡，一击击在他被动力甲覆盖保护的手臂上，将其折弯。 射偏开的子弹弹在了一队正赶过来的五影卫队面前，封住了他们的道路。 啪。 从背后袭击徐影的那位迷光境御影者像一张纸片那样落在地上，纵然化成影子，被附带心力的灵器级子弹扫过一遍后，她也几乎失去战斗力，被枫瑛秒杀了。 而那被徐影放倒的，士兵打扮的迷光境御影者正要站起，突然，他眼前一黑。 不，不是他眼前一黑，而是所有人眼前一黑。 仿佛徐影身边的所有光芒都被夺去了。 这是徐影对幻术的另一种运用，将大量的“光”放逐到算子缝隙，从而制造出一大片“黑域”！ 制造出混乱后，在黑域当中，徐影逃跑的概率大增！ 但徐影并不是想要混进人堆里，改变容貌之类的方式逃跑，他已经到站了，在下一刻，他把自己也放逐到了算子缝隙里。 隔离隐形术！ 进入隔离隐形术状态下的徐影迅速朝出口狂奔逃跑，他甚至用千万面相把自己变形成了一只速度极快的蜂鸟。 枫瑛是带不走了，徐影的隔离隐形术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带人离开的地步，他在最后一刻解除了微观世界，让这个反抗组织的御影者小姐自求多福。 甚至，徐影怀疑自己在蛾灯城车站被发现，就有枫瑛的因素，他觉得御影者们或许有些手段可以检查到影子里是不是有人附体，而他在布置计划，思考这方面情况的时候，因为缺乏必要的知识，百密一疏没有考虑到。 几分钟后。 在监控盲区换了另一幅“面孔”的徐影走在车站附近的公路上，好奇往列车站那边看去。 那里已经被封锁了，穿着动力甲的卫兵隔绝了人们的进出。 像徐影这样看热闹的人并不少，所以徐影在其中并没有引起注意，很快，徐影看到一队人从里面走出。 他们穿着五影卫队的制式动力甲，为首几个队长涂装的人正死死按着表情还略微茫然的枫瑛，正把她押解出来，往路边停靠的步战车移动。 徐影暗暗咋舌，果然啊，御影者之间的相互有很多克制手段，暴露在包围下的枫瑛纵然手段确实多，也根本逃不掉。 这也印证了徐影的猜测，是因为枫瑛在他影子里，所以他才暴露的。 他捏了捏拳头，然后放了放。 “枫瑛落在他们手上，我很快就会暴露，但暴露的第一时间，五影卫队不可能认定我就是苏晓选定的面相，在我对枫瑛营造的人设当中，我是一个曾经和‘光中之影’有交际的强者……” “且我刚刚故意制造混乱，伪装成我没有隔离隐形术这种逃离手段的样子，他们大概以为我还在车站内……” “不，还是不能冒险，我的伪装其实破绽百出，经不起仔细调查，而且我没有时间和空间继续伪造证据，消弭隐患，这个伪装只能延缓低熵阴影发现我的时间，我需要在那之前就完成我要做的事……” “先去以前租的房子附近打探……然后我得快速离开，这个城区，不，这附近多个城区其实都已不算安全。” 徐影脑海里快速思考着，他越思考，只觉得情况越麻烦。 他决定开始行动，先回“家”看看再说。 蛾灯城和现如今大多数人类地下城一样，“白天”也只有主城区和一些主要区域会开灯，这些“路灯”却并不是每个区域都有的。 以前每个区域都能保持明亮，现在做不到了，因为灯光需要维护，需要电，电还算好说，主要是维护的问题，一个大城区中也有富裕的区段和不富裕的区段，后者因为无力负担起维护费用，有时享受不到灯光。 以徐影的经验而言，走到灯光有时闪烁，偶尔黯淡的地方，就表明快到家了。 这个经验至少在现在来看仍然没错，外面的世界没有大变化，徐影只是进了沉影矿矿洞挖了会儿矿，不算与世隔绝。 灯光摇曳，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周围看到的店铺等存在也逐渐减少，这就证明徐影开始离开了蛾灯城的主城区，靠近“家”了。 徐影很小心谨慎，虽然做了变容，但在监控面前还是尽量不露脸，并且在监控死角处再次变化成了另一个人，衣服也用真实影法术做了伪装。 徐影以前和妹妹住在蛾灯城的19号小区，地下城的建筑区划是大区套中区，中区套小区，就像蛾灯城，一共被分为37个小区，19号小区是其中之一。 说是小区，其实放在黑日事件之前的时代，面积算一座小城了，小区并不止是让人居住的，还包括了街道，商店，娱乐场所，工厂，室内农场等。 这处小区远离主干道和核心地段，非常落后贫穷，甚至只在工作日的白天开路灯，其他时候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片，走在那里的时候，总能时不时听到周围传来的咳嗽声。 此时，徐影就听到了周边此起彼伏的低声咳嗽声。 这是影尘病。 影尘病是标准的穷人病，富人只要生活在一直很明亮的房间里，几乎不可能得影尘病，只有穷人会得。 影尘病也是不治之症，目前没有任何特效药，也没办法治疗，只能用药物缓解影响。 道路越走越暗，此时徐影路过了一处地下农场，这处农场和通道隔着一层玻璃墙壁，里面是一排排放在架子上的植物，架子上的灯发出的光穿透了玻璃幕墙，照在了路灯不是很明亮的外面。 徐影的影子被这些幽幽的灯光映得摇曳。 第三十七章 鬼在影中 回到有些熟悉的街道后，徐影沉吟片刻，激发了超能感应。 他觉得这里远离危险地带，可以直接用超能感应感知周围世界了。 周围世界的一切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精神像无数触须那样抚摸过整个世界。 声音，视觉，微妙的线索，乃至人类察觉不到的信息，逐渐在徐影脑海里汇聚成一幅幅图案。 “咳咳咳！” 最吸引眼球的，是那些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不停咳嗽的影尘病患者，他们的家人和他们被迫待在一起，有人点起了蜡烛，有人点不起，只能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折磨。 还在闪耀的路灯下往往会汇聚起不少人，影尘病患者聚集在光芒中间，让旁边的路人被迫走在黑暗里，听着他们不停回荡的低声咳嗽。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很符合徐影离开时的记忆。 但是，等等。 徐影眼瞳一缩。 他没有看到认识的人，没有见过熟悉的人。 在他的超能感应范围内，这些人都不存在！ 这是不可能的！起码是不合逻辑的，徐影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纵然这里租房的人很多，但起码也有很多常驻本地的居民，比如徐影曾经租房的房东等。 意识到不对的徐影立刻收拢超能感应，感知某个个体的信息。 超能感应扫在生物身上，可以感知到修为，名字等一系列信息！ 但这次，超能感应没有给予徐影反馈。 徐影的眼瞳猛然一缩。 他再次扫了几个人，还是一样的情况。 从灵能理论上，这有很多解释，比如说，这每个人都掌握着高位阶的反探知，反预言异能，用来遮掩了自身，让徐影探查不到结果。 再比如说…… 徐影现在陷入幻境了。 幻境！ 徐影心脏猛然一跳，面色却不改，下意识要将木偶圣器凝聚出来，用三尺神明洞悉一切。 但在正要这么做时，他选择了停下。 他没有这么做。 深吸一口气后，徐影按着地下农场的玻璃幕墙，低声说道： “我已经识破了，这一切都是幻术。” 周围十分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徐影继续说道：“我不是在诈你，我熟悉周围的地形与人，你的幻术中却缺失我所熟悉的一切。” “原来如此。” 徐影突然听到了无比突兀的男声。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瞬间被攫住一样，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声音来自他身后，就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徐影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到了说话的男人。 他披着漆黑如墨的动力甲，面罩下是黑黄色，棱角分明的面庞，两颗眼珠尤其浑浊，像掺了沙一样。 徐影从他那掺了沙般的眼瞳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来人开口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c017主城区，五影卫队的队长，影向锋。” “徐影。” 徐影简洁地回答道。 无需用异能探查，徐影也能判断，对方绝对不是迷光境的杂鱼，而是迷光境之上的御影者。 影鬼境！ “看起来，他拥有类似很强的幻术能力，我不知何时已经中招了……”徐影想。 越是到了这种绝境，他发现自己反而越是内心平静如水，所有紧张情绪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全部变成了冷厉的意志。 徐影还有底牌，那些圣器还在他的心湖内，只要激发任意一件，哪怕只能借用圣器的一点点力量，光凭借着圣器的位格，徐影就有希望破局。 影向锋好像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他没有急于对徐影出手，而是感叹道： “本来想跟踪你到光中之影的基地，顺藤摸瓜再扩大些战果，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啊。” “不过这也在意料当中，我的幻术确实有很多漏洞，哈哈哈。” 徐影询问道：“我现在是在车站内，还是在你们五影卫队的监狱里？” 影向锋说：“都不是，你确实在19号小区。” “呵呵，你看起来和光中之影的正常成员不一样，居然没有扑上来和我战斗。” 徐影面色没动，内心却在吐槽：“……你在骗小孩子呢，如果你的目的是跟踪我去顺藤摸瓜，根本不必要对我用幻术控制，那样完全是制造破绽，而应该偷偷跟踪，什么都不做。” “明知道自己幻术有很多漏洞，还故意对跟踪对象施展……” 徐影张开嘴唇，正要回答。 这一瞬间，他突然爆发灵能波动。 脚下的影子突然变成了向下的旋梯，徐影快步走入其中，将上方的正常世界和正惊愕中的影向锋甩在了后面。 影行术！ 徐影决定不在影向锋面前暴露圣器的特异，而是使用御影者们也有人掌握的“影行术”步入影界！ 这是属于真实影法术的力量！ 他之前不想步入影界，是因为影界太危险了，影界是影族生活的地方，这里又是影族宰治的世界，谁知道影界里有多少危险恐怖？ 并且，徐影从枫瑛那里也探听到，不少御影者掌握了利用影界进行高速移动和瞬移的办法，但很少有御影者敢真正进入影界，那里很危险。 步入影界后，周遭幻境破碎，透过影界物质对物质界的扭曲，徐影确认，现在自己的位置就在列车站外，在吃瓜群众附近。 徐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在隔离隐形术结束时被盯上的，然后被施展了幻术。 不，甚至有可能他没有被盯上，这应该是一种大范围的幻术，影向锋施展强大的幻术控制了列车站周围的群众，他在进行大面积筛查！ “诶……是我出言试探所以才暴露的吗？”徐影想着，脸色有点不好看。 或许他正常走下去，就会被当成普通人给放掉！ 但徐影立刻否掉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可能，我已经在幻觉里演示过‘变形’，‘易容’的异能了，这才是导致我被锁定的原因！” “说不定在真实的世界里，我的周围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御影者！” 徐影脑子高速转动，步伐却不停下，他在扭曲的影界里随意挑了一条道路奔跑。 出他意料的是，一路上，他根本没见过影族邪物，和他预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你居然敢进入影界！” 身后，影向锋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 他居然追进来了！ 徐影回头扫了一眼，不仅他追来了，还带了六个同样穿着动力甲，队长模样的御影者！ 第三十八章 影之海 一个影鬼境，六个迷光境…… 七人联手追杀徐影！ 徐影发现，这还是他们只能来这么几个人，他们中施展影行术的是一位迷光境的御影者，不能带太多人进入影界，否则还会来更多！ 徐影在空旷诡异的影界中跑了阵后，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甩不开他们！ 影向锋甚至已经靠近徐影，马上就要进入近战距离了！ 徐影一跺脚步，准备再次施展影行术，回到物质世界。 踏。徐影脚踩地面，却没有回去。 影行术失败了！ 回望追击队伍，徐影怀疑正是其中一位御影者，突然施展了异能，封锁了影界和物质界的联络！ 而影鬼境的影向锋已经朝徐影一把抓来，他操控影子控制身体，速度极快，难以抵挡！ 砰！ 徐影转身，真实影法术调动影界内的幽影物质，凝聚成黑色触手，格在影向锋的手腕上。 幽影物质应声碎裂，影向锋一把拍在了徐影格挡的手腕上。 徐影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直接碎裂了，千万面相对体质的提升也扛不住这一招。 他借助力量向后退，再度凝聚周围幽影物质，阻截进一步猛攻的影向锋。 那些影子般的触手刚触碰到影向锋，就纷纷碎裂，碎成一片片纸屑般的影子。 接着，面前的景象猛然变化，影向锋似乎施展了分身术，一下子分出好几个人，朝着徐影包抄而来，让人无法分清谁是真，谁是假。 幻术！ 如果徐影动用幻术权柄，瞬间就能让影向锋暴露，但这等于不打自招，如果动用了幻术权柄却没留下影向锋，那么影向锋向上级汇报后，徐影是苏晓面相这一点会直接暴露。 徐影面色凌然，施展千万面相，化身为影族邪物！ 他全身凝聚成影子，影子又改变从一个螳螂模样，背后四对羽翅，双手锋锐如刀的存在。 这是影族的一个上级眷族邪物，叫影镰，是影族上级眷族邪物中，最灵活，速度最快的存在，甚至具备“超凡速度”，可以和超凡者媲美。 它虽然缺乏攻击能力，防御能力，也没有很多厉害的异能，唯一一个异能是短暂隐形，战斗力纯粹依靠速度，但在这种时刻，正好是徐影所需要的。 “影镰”徐影振动翅膀，身形消失，快速逃窜。 影向锋眼见着追不上后，他冷笑一声，说道： “你果然‘嬗变’教派的御影者，能通过塑造自己的影子，变成其他模样的存在……但你竟然胆敢深入影界，真是找死，你以为你是‘潜海’境界的高手吗？” 他非但没有追击，反而急速后退，退回六位迷光境御影者中间，在那里，他们撑起了一层薄薄的淡黄色光幕，似乎在抵御什么。 徐影听闻此言，内心大为警惕。 他之前的直觉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影界肯定不对劲，必然有问题，一直都没有尝试使用影行术。 问题是什么？ 拉远距离的徐影下意识施展超能感应，却不是感知外界，而是感知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状态。 很快，他发现问题所在。 自己的身体竟然在缓慢溶解着，这种溶解的幅度很小，也是他用超能感应才感知出来，他的身体像一块丢进了水里的糖，正逐渐消失。 徐影心中大骇，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影界里什么都没有，连影族邪物都没看到了。 这种溶解速度还在加快，徐影很快发现，不止是身体，就连他的心灵也在溶解，最边缘的地方在脱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开始微妙地不对劲起来。 望了一下影向锋几人，徐影正好听到影向锋开口： “投降吧，落在我们手上，总好过在影界变成影子！” 徐影斟酌片刻，继续远离影向锋，没有理他们。 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就算使用心湖内的圣器有可能击败影向锋，也没有把握让他们全部留下且不传出任何信息。 何况杀了他们估计也意义不大，徐影已经基本确认，妨碍他离开影界的，恐怕不是身后追击的御影者们，而是影界本身的力量。 影向锋手里可能有能正常离开影界的办法或者道具，但徐影不觉得自己能稳赢。 他想先远离影向锋他们，然后再在暗中试试火花圣器，看看能否自救。 身体的溶解并没有什么痛苦，好像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痛觉传来，但用超能感应感知自己的徐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溶解了接近三分之一。 心灵层面更是如此，徐影的内心越发模糊不定，往昔的记忆开始变得像梦境一样，他甚至开始记不清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妹妹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了…… 唯有苏晓的记忆坚硬如金刚石，未曾溶解，这才让他保持了较清醒的理智。 蓬！ 远离足够距离后，徐影祭出火花圣器，配合文明火花，点燃身体和心灵！ “果然有效！”徐影内心激动。 这火焰真的能抵御溶解，周围的影子仿佛被火焰照出的光隔绝，不再溶解徐影。 徐影抓紧时间盘坐在地，利用文明火花修补身体，恢复心灵。 几分钟后。 “呼……” 徐影吐了口气。 身体的溶解已经完全恢复，心灵层面就难很多，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有缺损，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变得模模糊糊起来。 “妹妹……” 徐影喃喃道，他发现自己记忆里，就连亲人的模样都模糊了，根本记不起来，连名字也消隐了。 身为“徐影”的人格，差点在影界中完全沉沦，被溶解，只剩下最后一点。 他一阵头晕目眩，越发分不清自己是苏晓，还是徐影。 “不行……”徐影强行用心灵手术稳固自我认知，但这样效果不是很大。 “影界在腐蚀我的认知，准确说，是在腐蚀我身为‘徐影’的认知……怪不得影向锋说只有潜海境界的御影者敢深入影界，‘苏晓’的自我认知应该是潜海境或更高，所以没被溶解，但我不行……” “不过这也是好事，让我更接近我，摆脱了身为徐影的影响……等等，我不是苏晓！” 徐影捂着头，极度难受。 他不愿意让自我认知消亡掉！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徐影抬眼发现，随着不停的溶解，周围的环境已经不一样了，他似乎来到了一所学校。 在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栋黑色的教学楼，而他坐在黑暗，扭曲的操场上。 第三十九章 仅供参考 “这里是……” 徐影内心嘀咕，他只觉得这里异常熟悉，似乎在那里见到过，但是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的记忆已经几乎溶解掉了。 徐影小心翼翼起来，朝着这栋黑色的教学楼内部前进，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 暴雨世界。 暴风雨中，躲在城市边缘的苏晓正冷眼目睹着大量士兵进入城市，他们正搜索歼灭着城市内的溺尸。 原本苏晓是打算离开城市去往郊区，但现在他反而有点不敢走了，离开城市没有遮拦后，他可能被当做溺尸，远远一发火箭炮轰死。 苏晓可是看到过那些武装直升机这么做的，根本没顾虑城内还有没有幸存者。 “继续修炼吧。”苏晓想，等城市内溺尸被清扫完毕，防御松懈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溺尸的清扫持续了整整一天。 到了雨过天晴的第二天，已经有一大批民众在返回城市了，苏晓混迹在人群中，根本没被什么人发现。 海东城这次被淹了两个城区，最严重的是港口区，到目前还沉没在水里，但还好，这座城市一开始就建立在丘陵上，地势较高的地方还没有被淹没，可以重新居住。 人们也在重新恢复海东城的电力，通讯等，但这看起来是个困难的工程。 人群中，苏晓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谈论城船，很多人都想成为城船的居民，再不就是去内地地势更高的地方等等。 “内地也不安全。”有居民说：“突然的爆发降雨，内地也会遭殃，目前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城船，可惜城船的永久居住太贵，一般人需要花很多钱才能买到……” “据说高学历，有技能特长，或者觉醒超能力的异能者可以轻松上船，在任何一条城船上得到船票。” 苏晓内心一动，捕捉着居民的谈论，从中获取重要信息。 他这具身体算是刚死后复活，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很多细节需要打听才能知道。 “那又如何。”有居民说：“所有坐上城船的人，都必须信仰‘伟大母亲’，我，我可不想信仰那个……” “噤声！”另一位谈话的居民厉声说道：“不要在背后议论‘伟大母亲’，这不吉利。” 一位疑似的信徒说道：“哼，伟大母亲为我们承受了这一切灾难和原罪，祂将自己钉在海中间的十字架上为我们赎罪，若不是祂，侵袭海东城的暴风雨怎么可能才这么小。” “我们能抵抗住暴雨的袭击，也全赖伟大母亲保佑和仁慈！” 有人反驳：“不是依赖的避难所和军队吗？伟大母亲……那个怪异的神……” “你说谁怪异！”信徒反驳道：“如果伟大母亲要灭杀我们，我们早死了，正是因为祂的仁慈，我们才得以喘息。” “你们这些说伟大母亲坏话的人……待到‘审判日’降临，统统都要变成溺尸！” 苏晓在旁默默听着，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现在看来，信仰谷神的人为数众多，在民众中形成了不小的一股势力。 更有甚者，有传言说道，所有城船之所以存在，都是因为谷神的庇佑，所以登上城船者必须信仰谷神，否则会给城船带来灾难。 种种传闻，不一而足。 另外，苏晓也探听到了这个世界修行者的一些信息。 他们掌握种种异能，确实也存在，并且数量稀缺，修炼的道诀不知道是什么。 此外……苏晓还听到了一个让他很震撼的消息。 “再过一月，许多城船就要汇聚在‘圣海’朝圣，敬拜伟大母亲！” 一群凡人，要开船过去找一个利维坦级邪物朝圣……苏晓听到消息后，震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找死吗？ 但听谈论者的话里话外，这已经是一批城船的“日常”，在每年的“神临日”，他们都会前往无比危险的圣海朝圣，献祭，甚至有很多狂信徒会在那里自杀。 不过，整体听上去，这是一个很安全的过程，起码苏晓没听说有城船会在那里遭到理智冲击，集体疯狂，变异等等。 还有一些人说，每次朝圣后，朝圣归来的船只中，掌握超能力的“异能者”会大幅增加，他们说这是“伟大母亲的恩赐”！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玄之又玄的说法，说什么患了绝症的人去朝拜伟大母亲，见了伟大母亲一眼，身上的肿瘤，癌症，立刻就痊愈了。 这一点苏晓倒是相信，谷神确实有类似的权柄，实际上，他自己的本体也可以用血肉，生命等权柄治疗绝症患者。 传得玄之又玄！ 甚至有些居民，明明受灾严重，还在说，要购买船票，前往朝圣。 苏晓旁敲侧击，想知道官方对此的态度。 很快，他得到答案，官方表面上对这种朝圣行为是默许的，背地里，许多官员也会前往朝圣。 这让苏晓感觉，这个世界的人跟疯了一样。 苏晓游走在大众当中，听着各种消息，丰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突然，他看到一群警察在张贴通缉令。 这通缉令上有图画，是他的脸！ 准确说，是“苏晓”本体的脸。 “通缉超能力者‘苏晓’，其掌握变形，隐身，幻术，心灵等方面的异能，面容仅供参考，注意任何自称苏晓或‘旅者’的存在，发现后立即上报给政府！” 苏晓看着上面的文字，嘴角抽搐了几下。 面容仅供参考可还行！ 上面画着苏晓本体的脸，不过，苏晓目前的面庞还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时，刚死的某个青年的脸，完全不一样。 苏晓想了想，好奇走过去，询问道：“这个超能力者‘苏晓’到底犯了什么事，要这样通缉他？” 警察闻言，恶狠狠道：“这个苏晓太坏了，他为了修炼自己的能力，将三十六个十四岁小女孩杀害，用她们的鲜血来修炼。” “还抢劫了仓库里价值数十亿的星辉物质药剂。击杀了十几名工作人员，还放了一把大火！” “目前他就在大陆以东，我们这一块流窜……唉，希望不要碰到他，这种恶人还是交给特别行动队的异能者来对付。” 苏晓听着，目瞪口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 “果然……官方当中有谷神的信徒，甚至世界政府可能已经被谷神控制。” “而且……谷神能大致定位我的位置？这是因为伊洛琳的能力吗？” 苏晓想着，离开了正在张贴告示的警察们。 第四十章 隐于人群 在城市中走了会儿，了解了各种情况后，苏晓终于下定决心。 “我现在已经觉照境了，且只需要躲在暗处，默默修炼，迟早能升到大魔级层次……相反，如果我走出名的路线，虽然能得到各种修炼资源加快提升速度，但危险太大，这里是谷神控制的世界……” “只要我保持低调，凭我现在的修为，这个世界除了谷神所在的‘圣地’外，那里都可去得！” 苏晓默默下定决心，继续保持低调。 大隐隐于市！ 他的目的终究是将自己提升到大魔层次，让自身本体突破到更高的利维坦层次。 …… 梦族世界。 凌依杉已经入职梦境之眼两天，这些天来，除了最开始调查王尔思的任务外，凌依杉没有接到别的任务，反而是在进行着一些“入职培训”。 训练使用武器，手枪，调查，套话，跟踪…… 而修炼方面，尽管在梦族修炼的“恐惧之城”那里严重卡关，一步也前进不了，但凌依杉没有放弃修炼，内心的梦灵“苏晓”教导了她另一个叫咒星异能的修炼体系，只是警告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咒星异能，尽量使用梦族的修炼体系。 根据洛飞雪告诉凌依杉的话，入职培训要持续三个月，在三个月内，凌依杉也会作为实习生接触到梦境之眼的工作，但都不危险，也不困难，这让一直担惊受怕的凌依杉松了口气。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很高了，三个月的时间……按估算，就算她在梦族修炼体系上一直卡在恐惧之城寸步不前，她也可以把咒星异能提升到五六阶的样子。 她得到的星辉物质药剂数量并不少，虽然比不上苏晓本体，但也相当于普通天才的供给量，这也可以提升修为速度。 根据凌依杉了解，洛飞雪他们在追查突然活跃起来的“光芒梦境”异端，这伙异端平时很老实，但最近，据说是他们所敬拜的“神”下达了指令，要他们大肆行动。 凌依杉怀疑，这是他们在为某个大型行动做准备，可等她询问洛飞雪后，洛飞雪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不，他们做的这一切，是在给某个存在打掩护。” “打掩护？”凌依杉好奇问。 “嗯。”洛飞雪说：“光芒梦境的伪神派遣了一位使徒来到地面，他被称为‘醒梦使徒’苏晓，也称之为‘旅者’，为了掩护那位使徒成长，光芒梦境的异端最近十分活跃。” ……凌依杉强行控制着面容不僵硬，询问道：“‘醒梦使徒’苏晓？” “这也是我们梦境之眼正在通缉悬赏的对象。”洛飞雪说：“具体详情你现在问了也没用，那位存在的位格很高，就算是现如今的弱小姿态，也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梦境之眼分队能解决的，总之你了解这个情况就行了，他掌握整个幻术世界的力量，此外还有各种能力。” 凌依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的谈话，当晚，她回到梦中，显然她的“梦灵”一直在聆听这一切。 “光芒梦境在掩护‘我’？难道说……”苏晓想：“光芒梦境背后崇拜的神祗是林莜莜？” “嗯……不是没这种可能，月山兽阿丝赫达被林莜莜和拉维翁分裂，拉维翁掌握黑暗大道，那光芒梦境的信徒们可能改信了林莜莜或者她的马甲，所以她下令那些光芒梦境的信徒搞些事来掩护我……” “嘶，醒梦使徒？这个称号我只在现实世界中，死亡女神教廷那里听过，没想到拉维翁居然知道，真不愧是俯瞰历史帷幕，近乎全知的利维坦级邪物，太可怕了……” 感叹了一阵后，苏晓又觉得这是个好事。 “至少有光芒梦境的信徒掩护，能转移一下梦族的注意力，让它们不会搞什么内部审查，发现凌依杉的问题……” “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尽快成长，尽量把实力提升到六阶甚至七阶，那样就算面对王侯级邪物，也自保有余。” …… 深渊世界。 青年从一户人家离开，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普通的衣物，不携带武器，而是带着一包贵重金属，朝着西盘城前进。 偶尔抬起头，天空中能看到高高在上，正在飞行侦察的查打一体无人机，无人机上搭载了威力恐怖的武器，如果青年是穿着军装的人，很可能直接挨上一记。 “不，也可能他们觉得我一个人不值钱，不会开火……” 青年自嘲地想道。 他是苏晓，他这次要去西盘城找到一些宝贵的药物，来支援山区的人类解放联盟抵抗军。 离开了“人类解放联盟”的控制区后，苏晓很快遇到了一支和平协约的巡逻队，他们乘坐着步战车和坦克，手持步枪，身着动力甲，沿着道路巡逻。 期间，他们时常会紧张，搜查附近有没有路边炸弹，将武器对准可疑的路人。 苏晓也没有逃过，也被枪指着。 他出发之前有做化妆，把自己化妆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农，看起来格外沧桑，不是年轻人。 巡逻队没有停车盘问苏晓，他们继续前进，在这种边缘地带，哪怕“和平协约”的军队占据优势，也非常害怕伏击和狙击，尤其是狙击，“人类解放联盟”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一直让他们心生恐惧。 他们很多人的动力甲根本没有灵能护盾，有灵能护盾的动力甲都是非常高级，采用了星辉物质部件的，在物资如此紧缺的战争年代，并不能分配给每个士兵。 苏晓松了口气，不是他非得走大路，而是如果不走大路的话会更危险，天空中的无人机发现野地里的可疑人类后，很有可能会直接开火。 又经过几支巡逻部队后，西盘城总算出现在了苏晓眼中。 这是一座被许多外围堡垒保护住的城市，周遭都是平原地带，一条河沿着城市通过。 轰！ 偶尔会有爆炸声传来，那是炮击，和平协约的炮兵部队一直在西盘城附近行动，他们拿西盘城的居民当挡箭牌，这样如果人类解放联盟的炮兵还击，就有可能打到普通民众，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道路上，并不止苏晓一个人要进城，周围还有很多人和车辆，对于这种炮击，众人的表情都很麻木。 前方，一道哨卡拦住了他们。 第四十一章 老同学 苏晓没有走哨卡接受检查，而是从不远处树下的阴影步入影界，从城内走出。 他携带了一些贵金属，黄金白银等，要是接受检查，可能会被哨卡士兵“没收”。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他和负责哨卡的队长有一些交情，但并不保证这一切管用。 苏晓离开影界，刚走过一条街的距离，突然他顿住了。 街道上，一辆越野车开来，上面后排坐的那人，苏晓认识。 那人目光如鹰，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有一股隐约的气势存在。 阳安胜！目前西盘城和平协约军队的新指挥！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苏晓，提前让车停下。 阳安胜开口了：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老同学，好久不见，李文年。” 苏晓伪装成老农的化妆技巧在他面前似乎完全没用，直接被识破看穿了。 李文年，正是苏晓这具身体的名字。 “阳师长，确实很久不见了。”苏晓说。 阳安胜穿着一套动力甲，没有带警卫部队，只有一个司机在这里，可即使如此，苏晓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这位和平协约新将星的对手，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超凡六阶层次。 “一别经年啊。”阳安胜说道：“当初你我都是海河军校的同学，现如今，你怎么化妆成这样，难道你在为人类解放联盟工作？” 苏晓笑道：“只是不想被和平协约抓去当兵而已，我现在只向往平静的生活。” 阳安胜点点头：“这样啊，老同学好久不见，一起上车，我请你去好好吃一顿。” 虽说是请，但阳安胜拉开车门的动作透着一种不容拒绝。 苏晓于是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也直接坐上去。 坐在一个身穿动力甲的强大超凡者身边，苏晓自然感到有些压力和紧张，毕竟以他现如今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阳安胜对司机吩咐道：“去西盘酒店。” 司机沉默点头，再度发动汽车。 苏晓见此，问道：“阳师长是在视察西盘城？” “什么视察。”阳安胜说道：“只是去城里消遣消遣，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掌握超凡能力的人，每天都会积攒大量欲望，需要发泄。” 苏晓点头，这点他倒是知道，深渊世界的修炼体系和苏晓所熟知的其他体系不同，有一个巨大隐患，那就是实力越高，越会积攒各种欲望，比如色欲，食欲，贪欲等等，如果得不到及时发泄，会很难受，状态会很差，时间久了甚至会像疯了一样失控。 “不过。”阳安胜说道：“请你吃饭，也可发泄食欲。我其实有些羡慕你们，当初我要是没有觉醒能力，没有走上修炼一途，也不会受诸多欲望折磨。” 看着阳安胜感叹的模样，苏晓不清楚对方卖的是什么药，他说道：“有力量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像我，只能东躲西藏，不想参与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呵。”阳安胜冷冷说道：“掌控命运？错了，我在和平协约里服役这么多年，总算是看明白了，根本不是我们在掌控命运，而是名为欲望的魔鬼在掌控我们。”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事迹了吧，驱赶老百姓进攻雷区，因为这一点，我得到了提拔，被派遣到西盘城，负责对山区的清剿。” 苏晓不知如何回答，他尽量维持着这具身体“李文年”的态度，说道：“那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你也变了。”阳安胜说道：“若是以前的你，肯定会大声指责我，甚至会对我动手也说不定。曾经那个锋芒毕露的理想主义者，如今竟然化妆成老农……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苏晓没有说话，现在他感觉自己多说多错，只能保持沉默。 毕竟，他的自我认知已经不完全是“李文年”了，更多的，是“苏晓”的那部分。 两人没再聊天，一路开到了一栋大酒店外，早有服务生过来，认出了阳安胜后，诚惶诚恐带着他们往楼上华贵的包间走。 一楼，诸多商人，食客，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苏晓身上，好像在想，这个让阳安胜亲自请宴的男人是谁，但不管是阳安胜还是苏晓，两人都没有理会他们，径直上了楼上的包间。 阳安胜点了些菜，对苏晓说道： “当初核战的时候，西盘城本来也要挨一颗核弹，但是运气好，打西盘城那枚被拦下来了，整个这一片地区，原先不算繁华的西盘城如今是最繁华的地带，这里什么吃的都有，你尽管点。” 苏晓接过菜单，也毫不客气，点了几份菜。 “我还是想知道。”苏晓说道：“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还有别的办法，为什么要驱赶无辜的百姓？” “无辜？”阳安胜一笑：“你错了，我驱赶的那些百姓，其实暗地里都和人类解放联盟有勾结，为他们提供了帮助。况且……你根本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超凡者来说，让人去死，是多么可贵的享受。” 他说这话时，带着微笑，十分认真，好像真的在回忆驱赶普通人去死时的美妙感受。 苏晓有些难掩怒火，他知道这怒火来源于这具身体，来源于那个叫“李文年”的青年。 “仅仅为了享受？”苏晓顺着这怒火说道，语气中也带着火气。 “是的。”阳安胜直接承认：“包括对你，我现在知道你很生气，但看着你生气的样子，我就很舒适，这是修炼造成的副作用，我也没办法抵御。就像人类没办法抵抗口渴，饥饿等欲望一样，是身体的本能。” “甚至，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当初驱赶百姓送他们去死，和那些更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驱赶我们，驱赶军队去死，是不是一样的？” 苏晓站起来，继续顺着“李文年”的感受说道：“抱歉，我不饿，多谢阳师长的款待。” “你啊。”阳安胜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就不怕得罪我，我让你走不出这间酒楼吗？” 第四十二章 第二心脏 苏晓顿步，说道：“阳师长你是大人物，我怎么会得罪你呢？” 阳安胜眯着眼睛，打量着苏晓。 他说道：“我曾经认识的老熟人越来越少，你是其中一个，当时我们一起在海河军校读书，学习各种战斗技巧，约定好要为了和平而战，可现如今，我成了和平协约的师长……这场全世界的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久到违反了许多战争规律，我想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问题，无论你信不信，驱赶百姓去死都并非我的本意，而是我被内心欲望操控后的结果，我想，这场战争也是如此。” 苏晓站立在门口，望着他。 啪。 阳安胜将一枚u盘拍在桌上。 “这上面是一些修炼方法的记录，你可以拿去尝试一下，虽然当初你在课堂上没有觉醒能力，但反复练习后再觉醒能力的人也不再少数。”阳安胜说道：“那时你便能理解我了。” “多谢好意。”苏晓说道，前去拿走u盘。 他并不打算修炼这一世界的修炼体系，隐患太大，但拿走不仅可以去研究，还可以用来掩护自己目前的能力。 看到苏晓的动作，阳安胜脸上的笑容浓郁起来，他似乎认为这样的举动让“李文年”内心的芥蒂消除了很多。 属于李文年的自我认知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准备顺水推舟，就着这个阶梯下去，和阳安胜搞好关系。 这样，之后购买药物等，也都更加方便，还可以扯阳安胜的虎皮，甚至能探查一下阳安胜下一步的军事计划。 看着李文年不再顽固，重新坐回位置，仿佛听懂了自己的辩解，理解自己的难处，阳安胜的笑意越发浓重。 饭菜上来后，阳安胜如同一个大胃王，疯狂吃着喝着各种食物，苏晓吃喝的量甚至不足阳安胜的十分之一。 他大口大口吞吃着，丝毫没有注意形象。 “这就是食欲的爆发吗……”苏晓想着，认真观察。 明明吃了十几个人的量，阳安胜的肚子却没有什么变化，等到最后，他又让服务员加了些菜，才勉强“吃饱”。 “让你见笑了。”阳安胜说道：“你既然在这里隐居，你对当地人类解放联盟有什么了解？” 苏晓说道：“说实话，他们比你们强，没有烧杀抢掠，也不会像和平协约的军队那样做各种恶事。当地人都很支持他们。” “人类解放联盟……”阳安胜说道：“他们的士兵很多都是当地人，是这样的。” “我倒是期望你能加入我的军队，当我的助手，我们都是海河军校的毕业生，你的军事素养我了解，比我认识的很多人都强。” 苏晓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参与军队，攻击他人。” “这个世道，怎么可能还有平静的生活。”阳安胜嗤笑一声：“也罢，你慢慢想，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就算嫌弃和平协约军队的做派，加入我们之后，你也可以寻找改变的机会。” 说着，他离开了，苏晓只能盯着他的背影。 …… 血族世界。 在献血车附近做了迷梦的肥胖少年踉踉跄跄往家所在的街区赶。 周围的路人对此见怪不怪，在如今的世界，像少年一样的人很常见，他们往往使用了一些“兴奋剂”，“止疼药”等。 在一个破烂，肮脏，偶尔传来枪声的城中村，少年本能地找到了一处低矮的棚屋，用钥匙打开了破烂的木门，走了进去。 鼻尖飘荡着的是一股淡淡的，平时都不注意的腐烂味道，少年坐在了一个木凳子上，开始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 刚刚的那些梦，那些真实的经历，像是烙印一样烙在了他的心理，甚至本能的，他觉得那些才是真实的经历，他是苏晓，是一道穿越来这具身体的魂灵。 而他本能厌弃的，还有另一段经历。 在这段经历里，他本来生活在一个还不错的城市家庭，但因为他的父亲患了严重的“双心症”，需要大量资金治疗，一切都变了。 双心症，指在正常的心脏之外长出了另一颗肿瘤一般的新心脏，这颗心脏会不停汲取人类身体里的鲜血，并且不断壮大，需要更多的鲜血。 新的心脏会不断吸取人的精力，让人没有足够的力气工作，最后逐步死去。 医学界中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双心症，因为某种少年不知道的原因，医生们不能切除这第二颗心脏，唯一被认可的治疗方法是不断为病人输血，治标不治本。 因为双心症，少年的父母离婚了，母亲跑到了另一个国家，父亲的公司也将父亲辞退，因为双心症，房子和车子的贷款还不上，被银行收缴了，最后，在绝望中，少年的父亲病死了，只留下了少年一个人。 若不是政府会给少年这样的人发放食品券，提供廉价食物，少年自己恐怕会绝望，要么死去，要么加入那所谓的“反抗军”。 两个不同的自我认知在脑海中激烈角逐，最终，少年看着自己肥大的手掌，得出了结论。 “对，我，我是苏晓，只是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有了他的记忆而已。” “这个世界看起来和平，实际上被血族统治——这和那些反抗军传来的传言和标语一致啊，血族……这个世界的上层都是血族。我……不，这具身体以前还以为那些是无聊的阴谋论。” “不过我的任务并不是反抗血族，只要我暗中修炼，获得那些神奇的力量，我就能变成这个世界的苏晓，让本体突破成为利维坦级邪物。” “嘿，突然得到了神奇的能力，就算不能暴露，只要低调使用，我也不用居住在这种房间里，更不用……” 少年正美滋滋想着如何暗中运用苏晓的能力，为自己获取各种便利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还债！” 敲门的声音很快变成了砸门的声音。 少年父亲在死亡之前欠下了一大笔债务，当时银行已经不借钱给他了，他只能找那些民间高利贷来借款，在死后，那些人拿走了几乎所有财产，但就算这样也不放过少年。 少年见此，嘴角露出了微笑。 第四十三章 神族的世界 心灵大海深处。 啵。 苏晓本体再度浮现，勉力维持着人类形态，没有让奇怪的雾气和触手溢散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苏晓逐渐掌握了大魔级层次的一些力量，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能保证在专注控制的情况下，让本体维持正常的人类形态，不至于不小心变成怪物。 当然，这种人类形态是依靠千万面相和木偶对身体的主动控制，假如苏晓放弃这种主动控制，由于象征的影响，他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邪物的模样。 随着象征的融入，苏晓发现自己控制身体和心灵正变得越来越困难，还好他掌握的象征中，包括了控制自身身体的木偶，不然这会更困难。 倒不如说，邪物的模样才是他的“本体”，现在的状态是“幻象”。 苏晓现在在外行动的角色都开始用投影和分身了，本体总是不行动的，就待在巨石要塞的金白之主教堂下方，熟练能力。 苏晓看了一眼正躺在金色帷幕中安静休息的罗莎莉。 罗莎莉在沉睡状态下不再是影子模样，而是人类模样，这一方面表明“粒子身躯”的象征她掌握的格外好，另一方面表示她的自我认知很稳定。 林莜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苏晓如今的状态微微点头，她说道：“要第三次去其他世界了吗？” “嗯。”苏晓说：“我这次在心灵大海里练习了一下，更加熟练那里的状况了，这次我可以去海族和影族的世界吗？” “可以尝试，海族暂时不用去，根据我本体的观察，你的面相应该已经在海族世界立稳脚跟了，不出意外的话，成为使徒级层次只是时间问题，影族那边你要去一趟，你在那边的面相陷入了麻烦，正好你过去帮帮他。”林莜莜点头： “不过，我更希望你在十重烈阳裁定的世界，找到一个面相。” “神族的世界有什么特殊么？”苏晓询问。 “主要是十重烈阳裁定的现世里，具备大量的超越性……说起来特殊的话，他们那边的修炼体系。”林莜莜说：“值得参考，属于牧师修炼体系的极致。” “牧师修炼体系？”苏晓问。 “请神。”林莜莜说：“他们修炼的目的不是伟力归于自身，不是把自己修炼成神的分身，而是把自己修炼成神的使者，通过信仰，祈祷，法阵，咒文等，获取神赐予的力量。” “你知道的，从王侯级层次开始，修行者便可以通过信仰通道，赐予信徒一些自己权柄的力量。” “这种信仰是有限度的，牧师修炼体系到最后也需要转化为传统的分身修炼体系，才能更进一步……但神族宰治的世界不一样。” “他们中，圣贤级的牧师甚至能向历史帷幕之外祈祷，获得无上伟力加持，也就是说，向我们祈祷。” 苏晓眼神一凝，林莜莜说的“我们”，显然指的是利维坦级邪物在历史帷幕之上的真正本体，而不是在某个世界里的面相和分身。 “依靠着借用利维坦级的威力，牧师们能轻易达到圣贤级的战力，神族世界也和梦族世界一样，是少数我在其中有影响力的世界。” 林莜莜已经告诉过苏晓，在梦族世界当中，光芒梦境投靠了她，这也是为什么光芒梦境还未被黑暗大道消灭的缘故——拉维翁认为，消耗自己的力量去清除光芒梦境是不划算的，而祂要是不出手，凭借手下却没法消灭光芒梦境。 苏晓说：“如果这么说……那这一修炼体系，能不能让我的面相通过祈祷，获取你或者我的能力？” 林莜莜道：“历史帷幕之上，我的本体和祂们彼此都看得很紧，从我这里获取力量会有风险，但你……可以试试，理论上你的每位面相，都可以从你这里获取神力赐予，增强自保能力。” “我知道了。”苏晓说：“那我先去神族世界，寻找有没有有缘人，然后去影族世界做支援。” “梦族和海族世界暂时不用去。”林莜莜说：“在那边，你的分身还挺平稳的，其他世界也没有遇到大的风险，倒是血族世界，你的那个面相有点高调。” “高调？”苏晓诧异。 “虽然因为火花的影响，细节可能出错。”林莜莜说：“但是，总体来看，他似乎走入了黑道当中，在其中攫取权力和资金，比起其他世界的‘你’，算是非常高调了。” 苏晓闻言顿时有些头疼，说道：“也很正常，我选择的面相不可能和我一样的性格，很多人会受到身体原本性格的影响。” “你去血族世界提醒下他。”林莜莜道：“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虽然他有火花圣器遮掩，但要是发展自己的势力等，还是会有被追寻到踪迹，被发现的可能。” 苏晓点头，他也知道，实际上因为火花圣器的特殊性，要是一直在和别人互动，发展势力等等，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火花对预言的干扰能力会被放大，这样相当于在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在水面上观察下方的利维坦级邪物就有可能寻根朔源，找到源头，会相当危险。 “在神族世界寻找新的面相……帮助影族世界的面相脱离危险……警告血族世界的面相……”苏晓想着，准备好再次通过林莜莜的帮助，进入到其他世界的心灵大海当中。 …… 神族世界。 夜色中，月亮被阴云遮蔽，英格兰的首都伦敦城，一处偏远郊区的教堂中。 青年牧师卢安·韦恩正在准备下一次的宣教，他手里正握着一本诡异的经典，上面的文字和图案让他回忆起来，都全身颤抖不已。 那是一位新神的教义。 “醒梦使徒曾言道，祂将诞生于每个人和神的梦境，那些残缺的祂最终将凝聚为一，超越众神俯瞰的帷幕，祂也将登临主神之位……” “醒梦使徒是文明之神，是众人之神，是幻梦之神，亦是让诸多梦幻破灭之神……” “祂活在人群当中，不灭不死……” 第四十四章 警探 铛~ 教堂的钟声敲响，清晨，牧师卢安·韦恩看着一排排穿着黑色衣物的人坐进教堂当中，等待着他的宣讲。 “今天我要讲述的……”卢安看向下方众人，他黑色眼圈浓重，却完全没有掩盖内心的激情：“是伟大的醒梦使徒，‘苏晓’。” 不出意料，下方的人群有些骚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细若蚊蝇的声音卢安根本听不到，但卢安的嘴角慢慢咧开，他开始讲述关于‘苏晓’的教义。 “他是迷梦之神，幻梦之神，掌管清醒梦与幻觉的神灵，也是令梦境破灭的神灵。他是文明之神，他是众人之神，他有千万种面相，每一种面相都是他，每一种面相都不是他……” 卢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讲述是如此忘我，仿佛他自身已经不存在了，变成了一具提线木偶——对，他想起，那位神秘的醒梦使徒“苏晓”也具备木偶方面的象征。 下方听讲的人也抑制不住交头接耳的声音了，这时，卢安终于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们在谈论梦境。 梦境！想起这个词，卢安全身一震。 “尊敬的韦恩牧师。”一位坐在前排的贵妇人狂热地说道：“正如您讲述的那样，我，我在上个星期，准确说，昨日夜晚，也梦间过和您讲述一样的存在！” “醒梦使徒‘苏晓’是真实存在，有无边威能的神明吗？”她询问道。 卢安的讲述被打断了，但他并不生气，反而安慰道：“是的。祂真实存在，幻梦也是祂的权柄，祂接引所有陷入梦境之人离去。” 交头接耳，惊呼之人越来越多，在他们的交流中，卢安发现，听闻过“苏晓”，梦见过祂的人并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也有一部分人声称，他们经常在梦境的结尾见到一位身着白衣，面容温和，面孔是东方人风格的英俊男子，只是记不清晰祂的面庞。 卢安听闻他们的话，面色僵硬地维持着笑容，他言道：“醒梦使徒游荡在一切众生的梦与想象中，能见到祂正是证明他对你投来了垂怜的目光。” 下意识地，卢安伸手摸向腰间，那里本应放着“醒梦使徒”的教义。 但他摸了个空。 这场宣讲因为观众的回应开始变得狂热起来，最后，卢安得到了比往日多三倍的捐款，而且，没有人指责他去宣讲异神。 这一教堂十分安静，仅有卢安一人居住，他独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又四处寻找着，翻遍了书架，枕头和床底。 最终，卢安确认，他并不是在现实中看到那本教义的。 他是在梦中看到的。 这一消息令他全身颤抖不止。 一位神明，对他投下了垂青的目光。但那是什么样的神明？ 卢安忐忑不安，连午饭都没有心情吃，他心情烦躁，略带焦虑地坐在床边，最终，他选择睡个午觉，平复一下心绪。 他没有睡多久便起来了。 摸了摸肚子，卢安正打算离开卧室，去外面吃点什么，突然他眼神像结冰一样冻结了。 他看到，自己本来空旷的书桌上，正摆着那本厚重的教义。 他小心翼翼靠近那本书，翻开它，发现上面除了记载教义，介绍之外，还记载了诸多法阵，仪式，和法术，这些仪式能够让他向“醒梦使徒”借取力量，但需要他有足够虔诚和坚韧的心，因此，还附带了一个锻炼内心力量的冥想法门，能让人提升心力。 卢安麻木地翻着教义，上面的文字与图案令他入迷，让他忍不住去尝试，直到书页的最后一行字，那行字将他拉回了现实： “看窗外。” 卢安僵硬的转过头，卧室中突兀出现了一扇窗，在窗外，一个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年轻金发男子正盯着他。 金发男子的面孔如同僵尸，没有任何表情，让卢安心脏几乎停跳。 下一瞬间，他从床上坐起。 卢安第一时间看向书桌，发现上面果然很干净，根本没有那本教义。 “刚刚……那果然是梦境吗？”卢安想着。 咕咕~ 他的肚子正对他提出抗议，或许是时候去吃点饭，或者来一顿下午茶。 卢安惴惴不安地换好衣服，离开教堂，正准备去附近的餐厅用餐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僵。 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子，正盯着离开教堂的他。 如果不是梦境里的警告，卢安发誓自己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毕竟他穿着游客般的文化衫，戴着白色的帽子，和梦中警察模样的他完全不一样。 卢安像做了冰桶挑战，被冰水淋了全身一样，立刻清醒了起来。 在上午的传教后，他立刻被警方盯上了——不，不是警方，卢安发誓，伦敦警方绝没有这种反应速度，应该是专门应对此种情形的家伙。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卢安的眼角余光注意到，那人正朝着自己走来。 等他走到卢安面前时，卢安发现自己突然的平静了下来，仿佛神启一般，一瞬间，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好。我听说您在宣讲一位名叫‘苏晓’的神灵？”金发青年彬彬有礼地询问：“我对他也很感兴趣，因为在我的梦境里，我也梦到了祂。” 如果没有梦中的警告，卢安肯定会下意识开始宣传，但受到“神启”后，他似乎突然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他做出理智而困惑的模样，询问道：“什么？” 金发青年微微皱眉，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听说了‘醒梦使徒’苏晓的事，对此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安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能这么理直气壮，又带着一丝困惑，好像完全不是自己在说话。 金发青年低下了头，眼里有些失望。 “我知道了，实际上是这样，今天上午，我们听说全国范围内爆发了集体性幻觉，很多人都在自称见到了名为‘苏晓’的存在，或有人在宣讲祂的存在……如果您之后回想起了什么，或者进入到类似的幻觉中，请联系我们。” 他递过来了一张名片，卢安茫然地收下，询问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去喝茶了。” 金发青年最后凝望了卢安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卢安发觉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没有，愿烈阳照耀您的前路。”金发青年说道。 “愿烈阳照耀您的前路。”卢安礼貌回礼。 第四十五章 见人 卢安快步离开了对话的地方，并且强忍着不回头去看那金发便衣警探的欲望。 直到走到熟悉的餐厅，点了一杯红茶和一块蛋糕后，卢安才安下心，装作无意地回望。 那位金发便衣警探没有跟上来。 卢安按着额头，借着等餐点上来的时间，自己思考着。 “异神……醒梦使徒……苏晓……” 这些词语在他如今理智冷静的思考下看来，每个都那么的危险，让人本能战栗，他有些后悔因为莫名的冲动宣讲了那些教义，但也许，他还来得及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从金发警探的话语来看，有许多人都像他这样懵懵懂懂宣讲了教义，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 “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吗……”卢安想着，却有些莫名的不甘和恐惧。 恐惧是恐惧他已经被那位“醒梦使徒”盯上了，就算他想回去，那位神灵也可能不会放过他，不甘则是……他自己想更进一步，想尝试一下梦中教典里教导的仪式和冥想法。 很快，餐点上来了，他端起一杯红茶，小小地啜了一口，内心很快下定决心，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宣讲教义，但是暗中学习仪式和冥想法。 …… 血族世界。 最近，安城的黑道中风波皱起，一位颇有手段，却极度神秘的存在统合了好几个中小型黑帮，他们的首脑都对他十分忠诚，甚至原本有生死之仇的黑帮都整合起来，成为了一个大的帮派联合体，其他帮派的首脑尊敬地称呼他为“首领”。 没人知道那位首领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一个别称，他的别称是“小孩”。 这位外号“小孩”的首领目前居住在了一处豪华别墅当中，他新搬来这里，周围的邻居都没有把这看起来有些胖，笑容温和的少年往黑道人员中想，大多是把他当成了较为有钱，且不注意锻炼控制体态的富二代。 天色黑暗，外号“小孩”的少年正独坐在客厅，在他面前，正摆着好几部不同的手机，上面正向他传递着各个帮派目前的情况。 他长于心灵暗示，早已在各个帮派的关键要害人物上施展了许多深层暗示，必要时刻甚至无需亲自出手，只要用手机发发消息，就能远程遥控，指挥他们。 靠着“觉醒”的那些能力，在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内，他就从负债累累的准流浪汉，变成了现如今数个帮派的实际掌控者。 但要更进一步，就开始变得很困难了。 “很多黑帮势力背后都有相应的巨型企业和政府的后台，我所掌控的几个小黑帮也有后台，虽然我整合了这么多力量，但想要控制安城的贫民窟，还是太困难了。”少年想：“再更进一步，说不得就要和血族，和更大的势力打交道，他们中必然也有掌握超自然能力的人，有点愁人啊，我现在实力还是低微了，只够对付普通人。” 虽然势力进展快速，但是他的修为进展并不快，到现在还没觉照境。 “或许得尝试一下记忆中的‘秘党修炼体系’，开发一些修炼仪式，模仿一些‘苏晓’会做的事。”少年想：“那应该比我现在修炼的咒星异能体系更适合我，因为我本身就要修炼成本体的面相……啧，可是又有点不甘心，要我是本体就好了，我应该控制一切。”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手机上突然发来消息。 那是某个帮派首领告诉他的消息，他们的后台大佬突然想要知道一些反抗军的消息，最好是由他们直接提供一些反抗军的人手，并且还提出，年轻的女孩优先。 “这又是什么？”少年想：“有钱人无聊时的乐趣？想要反抗军的女孩？” 他手下数个帮派里确实有人能联系上反抗军，反抗军在安城的势力并不小，但是这位帮派首领却没这渠道，他的后台似乎是想让他从贩卖的人口里选几个年轻漂亮的送过去。 “人口贩卖……开价还不低……呵呵。”少年冷笑两声，回消息说：“告诉他可以，但是要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发完消息，少年躺在沙发上，心想要用什么样的暗示来控制对方，而如果对方有掌握超自然能力的保镖，又该如何如何处理。 想着想着，他有些困倦了，便去床上睡着。 等他下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别墅的沙发上。 另一个人坐在他的侧手边，提着茶壶，在茶几上为他倒了杯茶。 “你是……苏，不，本体？”少年望着英俊的青年，询问道。 苏晓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有些高调了，这样容易被发现。” “高调？”少年眉头紧皱。 “我已经做的很低调了！我设置了替身，影武者等，依靠心灵控制支配他人后，基本都是在远处暗中操控他们，也没有进行什么大行动。” 苏晓说道：“冷静一下，没说你现在很高调，而是你继续这样下去，引起敌人注意的可能性会增大。” “举个例子来说，你刚刚打电话要控制的那人，其实是一个下层的血族，你对他的行动，很有可能引起安城血族的注意。” “下层的血族？”少年讶异道。 “嗯。”苏晓说道：“他在为安城民生公司的新任董事长‘张菲尔’收集‘食物’，血族喜欢吸食文明力量浓郁的目标，而反抗军隐隐中洽和了‘文明准则之一是反抗’的原则。” 少年问道：“这是你用超能感应感知到的情报？” “对。”苏晓说。 少年叹服道：“象征级的超能感应……太强了，轻轻一扫，一瞬间就知道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他的。” 苏晓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因为火花圣器会干扰预言，探知等能力，让敌人的预测不准，而火花圣器的这一效应，是可以根据你的行动制造的蝴蝶效应而放大的，放大个几次，敌人就能根据为何预测不准，来进行调查，反推你的位置，所以你的势力越大，影响力越大，你会陷入很危险的可能就越大。” 第四十六章 分散的火花 少年听到苏晓的话后，说道：“我记得火花其中之一的能力，就是分出小小的火苗，也拥有一部分干涉预言的能力，我虽然办不到，但以你的实力，为何不多分出一些火花，分布在整个世界上，为我做掩护？” 坐在他面前的苏晓没有立刻回话，反而静静地看着少年。 片刻后，苏晓说道：“你忘记了吗，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旅者与过客。到了最终，我会成为利维坦级的存在，裁定新的世界，因此，无需你在这个世界里做什么。” 这番话带来了短暂的沉默。 少年垂下眼帘，询问道：“那就让血族的统治这样继续下去？让这个世界在最终的裁定中灭亡？” “对你而言，这是抹杀文明发展的可能性，还是谋杀了一整个世界呢？” 苏晓说道：“我并不知道裁定历史真正意味着什么，但我想要胜利，想要我的文明永存，邪物消亡。” 少年看向苏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在历史帷幕中，所有历史都是泡影，只有得到裁定认可的历史才是真实，真实一旦确立，就意味着泡影消散毁灭，现实世界只有一个，这是最大的残酷。” 苏晓没说话，静静看着少年。 “我也知道。”少年略微颓废地说：“我所在的世界，最好是毁灭的，这个世界是血族裁定的真实世界，是最利于血族的……” 他说着，逐渐无声。 过了片刻，少年像是调整好了心绪，对苏晓以朋友般询问地语气说道：“你进入这么多世界的心灵大海当中，凭借着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应该已经算览遍了山海，感觉如何？” 苏晓答道：“如果排除邪物的因素，每个世界都奇美壮阔，每段历史都有无数的英雄和仁人志士保卫着文明。可我们终究是那些世界的旅者，是过客。” “……我明白了。” 少年交叉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略微控制不住的有一些痛苦的表情。 苏晓点点头，站了起来，朝着客厅出口走去。 “加油。”他没有回过头，只淡淡地说道。 少年看向苏晓的背影，有一丝陌生和困惑，仿佛他眼前的苏晓不再是他记忆里的“自己”，而是另一个存在，另一个神性大于人性，正在逐渐蜕变为神灵的存在。 苏晓来到门口，停留了片刻，说道：“我会散开一些火花的种子，分布在其他地方，你可以感应得到，但不要去找他们。” 少年一愣。 苏晓接着说道：“这样能掩护你的活动，但是注意，你还是不要把动静搞太大，尽量低调。” 少年欣喜，但还未等他道谢，苏晓就已经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天花板，他正躺在别墅卧室里的床铺上。 …… 影族世界。 徐影被锁在影界当中，而在影界中，他看到了一栋诡异的教学楼。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因为影界是物质界的倒映与投射，里面会出现物质界的场景，但这场景必然是扭曲，怪异的，正如徐影脚下的操场，如果不是他的本命咒是幻术世界，他根本认不出这是操场，但那栋黑色的教学楼不一样。 它漆黑，寂静，恐怖，但是却完全没有遭到扭曲，就那样立在徐影面前。 此时，徐影还在忍受自我认知逐渐溶解的痛苦，小心翼翼地移动向教学楼，“顾不得太多了。”他对自己说，然后便不再小心，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跑向这栋诡异的教学楼。 当他双脚踏入其中的正门后，徐影按在额头上的手逐渐放下，他发现自己的自我认知不再继续溶解了，恢复了常态。 徐影干脆原地坐下，大口大口喘息着，像是死里逃生。 “这里……可以稳固自我认知？”徐影想：“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里的影界怎么这么诡异。” 他散发超能感应，感知周围情况，侦察这栋教学楼的状况。 徐影皱眉，超能感应在这里受到了严重压制，用来感知外部世界的有效范围只有三米左右，更远处只能根据传入范围内的信息进行分析。 他又试了试，发现超能感应的精神触手在这里甚至没办法穿墙，稍微穿透进去一点就弹回来了。 而根据超能感应的感知……构成这栋教学楼建筑的物质，似乎是某种和沉影矿类似的星辉物质！ 徐影怀疑，这里的建筑物肯定和神秘的沉影矿有什么关系，只是具体有什么关系他还不知道。 “嗯？” 正当徐影还在分析时，突然，他的超能感应感知到了远处传来的微弱声音。 立刻，徐影施展隔离隐形术，隐形自己！ 虽然他没办法让自己离开影界，进入算子缝隙，但是徐影还是放逐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声音，反射光等痕迹，做到了“终极隐形”的效果。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某个怪异的家伙正在走廊上走着，朝着正门入口靠近。 徐影的超能感应接收了越来越多的信息，逐渐的，那个怪物清晰了起来。 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满是褶皱的手臂，但手臂的尽头却不是人手，而是某种螳螂般的爪子，这手臂无比细小，像螃蟹的脚，而在手臂背后，则是某个巨大的怪物。 这怪物至少有三米高，几乎要顶破这里的天花板，它通体黑色，有些像螳螂，背后却带着两对羽翼，身体躯干无比瘦小，附肢和大脑却格外的大，明明身体如此怪异，它的“头颅”却是人类模样，只是它根本没有眼睛，眼眶处是黑色的，仿佛漩涡般的影子。 “这是……”徐影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竖起。 在苏晓的记忆中，徐影找到了这个怪物的知识，它是影族上级妖鬼邪物，“巡礼者”！ 擅长近战，极度敏捷，力量也很强大，这两方面都达到超凡级，能以超高速掠地飞行，还能猛然跳跃，拥有超凡心智，除了常规影族的异能外，拥有攻击心灵，吸收人格，记忆和情绪的异能。它的学名是“巡礼者”，但它还有一个外号，徐影记得清晰。 “摄魂怪”！ “冷静……根据资料，巡礼者一般出现在影族王侯的祭坛或一些遗迹中，它们虽然拥有超凡级的心智，能抵抗各种心灵领域的攻击，但行动却很机械化，这也是它们被称为‘巡礼者’的缘故……” 徐影贴着墙壁隐形，全身冒汗，以他现在的实力，很难对抗一个巡礼者。 很快，他瞳孔张大了一下。 他的超能感应发现，这里根本不止一只巡礼者。 除了正朝他走来的一只外，那后面还有其他的存在！ 第四十七章 巡礼者 一只只三米身高，有着近似螳螂般外表，躯干却无比瘦削，头颅如人却无眼瞳的巡礼者，正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一只跟着一只。 “怎么……这么多？” 施展隐形，贴在墙边的徐影暗叫不妙。 从他面前，已经有三只巡礼者走过去了，后面还有巡礼者跟上，两只巡礼者之间的间隔不到十米，这种距离，对于拥有超凡级速度的上级妖鬼邪物来说，一眨眼便到了。 “隐形的时间是有限的，后续还有巡礼者过来，从这里退出教学楼也会让我的人格溶化……”徐影咬牙，前后都是一个死，他不能停留在原地。 在进门的大厅中，除了两边贯通的廊道外，还有向上和向下的阶梯。 徐影不敢向下走，他不知道更下方是什么，本能地对其排斥。 在第四只巡礼者从他面前移动过去的瞬间，徐影抓住机会，趁着隐形效果还在，小心翼翼移动过去，接着快步上楼梯，远离了下方不停徘徊的巡礼者。 “呼……巡礼者的感知能力似乎不强，但这里很诡异，得小心一点。” 隐形着的徐影快步上到二楼，刚一抵达二楼，徐影又惊了一下。 明明之前还是教学楼外观的大楼，可等徐影来到二楼后，这里变成了某个百货大厦的回字形楼层，到处都是店铺，中间还有观光电梯，自动扶梯等。 但这里却死气沉沉，根本没有百货大厦的那种人气，到处都是斑驳的黑色，又安静的吓人。 同时，就在一瞬间，徐影发现自己超能感应范围内的楼梯消失不见了，他转过头，只看到黑色的墙壁。 “这……这是类似梦境，类似心灵大海的特征……”徐影心想：“嗯，也有点类似无涯秘境里的境况，门和楼梯成了一种传送通道？” “呵呵，往好处想，至少不用担心巡礼者追上来。不过为什么这里有巡礼者，根据资料，巡礼者这种影族邪物，往往出没在祭坛，圣地附近……难道这里是影族的一处重要圣地？” 徐影小心翼翼行动，靠近了附近的一个店铺，这是一家卖零食和饮料的店铺，架子上各种食物摆的满满当当，却全部都是黑色的，冰箱里似乎也放着各种饮料。 超能感应扫过，徐影发现，它们都拥有某种类似沉影矿的特质，但具体是什么，徐影也说不出来，只有一些感觉，他的超能感应位阶太低，能分析到的数据，资讯等也少。 “等等。”徐影突发奇想：“既然这些东西有类似沉影矿的特质……那我能不能试着用文明火花烧灼它们？” 他想到了就去做，徐影拿起一袋零食，手中随即点燃觉照境的文明火花。 那袋零食瞬间燃烧殆尽，徐影却感到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这，果然有效！” 徐影连忙坐下冥想，在思维海中，大量的力量正在涌现。 可下一刻，徐影发现不妙，那些力量似乎带着某种负面的情绪，还带着无数污染，正要淹没他的意识。 突然，一道火焰涌动，那是寄存在徐影思维海里的火花圣器，它瞬间焚烧了这些力量，似乎做了再一步的提纯，将这些从内心中涌现的力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滋养本命咒，另一部分凝结成了一块黑色水晶。 “这是……星辉物质中的污染？”徐影讶异，他看到火花圣器将那块黑色水晶纳入其中，当做燃料焚烧着，好像更加明亮一丝。 “按理说，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动用圣器，发挥不出什么力量，可这些污染似乎能提升我对火花圣器的掌控？” 徐影想着，他内心一喜，这里的物质都是那种近似沉影矿的存在，那岂不是说，他有近乎无穷无尽的修炼资源挥霍？ 就算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限，每天只能用很少一部分，可剩余的那些……他也可以拿起造物啊！ “文明火花虽然有炎魂入体，祈愿术这种战斗力强悍的能力，但制造各种灵器的能力也不能忽略。”徐影暗想。 尤其是这种环境，一件强大的灵器足以让徐影变得很安全。 他想到就去做，这次他不止使用自己的火花，还从火花圣器里借了刚点燃的，被他所掌控的一缕火花，焚烧掉了食品架。 “做一个保命强悍的灵器。”徐影想着，开始制造。 有了上次锻造墨玉戒指的经验，徐影这次更加轻车熟路，很快，他竟然把大半个架子的诡异物质，锻造成了一件斗篷！ 超能感应扫过，徐影很快确定了这件斗篷的用法，一共有两个能力。 首先是第一个能力，穿戴者可以将自己变化成影子。 第二个能力，穿戴者可以在没有明亮光照，远离光源的地方瞬移，瞬移的距离是12米，每次使用后要等七秒的时间充能。当然，这种传送要求穿戴者修为不超过觉照六阶，徐影自然而然满足。 徐影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想锻造一个保命强的灵器，可锻造灵器用的星辉物质具备的诡异特性让他锻造起来很困难，只能依着星辉物质本身的特性顺其自然锻造，不能随意选择。 “这变影子的能力我拿着没用啊，千万面相直接就能变……不过也行，起码有个传送，虽然我靠祈愿术也能模拟一下传送，但消耗更高，花费的时间也更长……”徐影对比了下自己的能力和物品的效果，勉强满意。 他给这件斗篷也随意地取了个名字： 阴影斗篷！ 徐影没有收起火花，他穿上阴影斗篷后，继续炼化了一些诡异物质，直到精神承担不住为止。 “呵呵……我都想待在这里修炼了，遍地都是类似沉影矿的矿物。”徐影苦中作乐地想道：“话说回来，这里不会是一处影族的修炼圣地吧？那些潜海境的御影者高手，进入如此危险的影界，莫非也是在寻找这种修炼圣地不成？”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看现在周围平静，没有敌人，又想道： “也许我可以直接利用这些类似沉影矿的诡异物质里，具备的污染……用它们来制造灵器，嗯，制造一次性的灵器，用来战斗用？” 徐影迅速构思，他在脑海里设计了一款手雷风格的一次性灵器，脑测了一下威力不错，足以击伤妖鬼级邪物，让他有些激动。 第四十八章 黑日 徐影很快按照脑海中的设计制造出了第一枚手雷模样的一次性灵器，使用方法很简单，灌注心力丢出去就行。 他有超能感应赋予的强大计算能力，配合文明火花，很容易就成功了。 “可惜……”徐影心想：“我不敢在这里用强植梦境，不然可以直接实验一下它的威力了……但根据超能感应的推演，威力肯定不弱，能威胁到妖鬼级邪物。” 他恢复了一下心力，又继续从周边建筑中溶解诡异物质，制造类似的影子手雷。 慢慢的，徐影一共制造了六枚影子手雷，放在小包里，鼓鼓的。 正当徐影正制作时，突然，他再次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 徐影连忙躲藏起来，施展终极隐形，消散所有声音，光线，发热，不让自己看到。 “又是巡礼者……” 徐影看到，从各个店铺，各个角落里，再一次走出了那一位位仿佛幽灵般的巡礼者，它们拖着诡异的声音，瘦削高耸的躯体却有巨大的附肢和不符合逻辑的不同人脸，这些面孔都缺失了眼睛，如同游魂一样在商场游荡。 徐影咽了一口唾沫，此地不宜久留，不然等他隐形结束，引起围攻，他难以脱身。 “没有灾厄黑刃，屠龙刺，我很缺正面杀伤能力……”徐影想：“就算制造了这些影子手雷，也有点不足……” 他小心翼翼移动，准备前往回字形商场中间的楼梯，脱离这一层。 巡礼者没有看破徐影的隐形，它们继续在这里缓慢地飘荡，不过有许多巡礼者看向徐影之前待的商店，发现那里的诡异物质少了很多，顿时警觉起来。 呼！ 呼！ 空气中传来猎猎风声，巡礼者们往那边靠拢过去。 徐影心惊胆战，他从好几个巡礼者中间走过，差一点就要触碰在一起。 他总算跑到了一个自动扶梯上，扶梯没有启动，徐影直接当楼梯使用，往上逃跑着。 无声无息间，徐影离开了商场，来到了更上面一层。 果然，再次踏向新的一层，周围的一切又改变了。 “……这里，似乎是一处酒店？” 徐影看着周围黑色的墙壁，地上黑色的地毯，隐约觉得他来过这里，有浓浓的既视感。 徐影没有动用超能感应的力量回忆，现在每一分力量都要节约使用，他转身，身后果然没有楼梯，只有厚实的墙壁。 “墙壁之外会是什么？”徐影脑海中跳出一个问题，但他没有尝试用火花圣器在墙壁上溶解出一个洞，直觉告诉他，那是很作死的行为。 “得先寻找楼梯这样的出口，否则巡礼者来了，逃都没地方逃。”徐影想着，快速行动起来。 这一层到处都是酒店的客房，312，311，310，309……徐影看着这些牌子，越发感觉这里的建筑风格很熟悉，他绝对见过类似的酒店。 但徐影已经回忆不到相关记忆了，他自己个人的记忆近乎完全溶解，只有属于苏晓的自我认知在这里无比坚挺，没有受到影响。 “等等……” 徐影突然停住脚步。 他终于想起来，这诡异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除开颜色都是诡异的黑色以外，这里酒店走廊的样式，和他记忆中的“幻缘大酒店”的居住楼层一模一样！ 冷汗瞬间润湿了徐影，他差点动弹不得。 “幻缘大酒店的三楼是举行展会的地方，而这里完全变成了正常的客房区，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里也太诡异了吧，都是什么地方啊，我在影界好好走着走着，居然出现了类似幻缘大酒店的建筑……” 徐影内心想着，有些恐惧。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移动脚步，在深黑的走廊中前进，寻找楼梯的位置。 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太恐怖。 终于，徐影看到了一部电梯。 徐影并不打算坐电梯离开，他总感觉坐电梯会很危险，在里面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正当他要离开时，他一阵毛骨悚然。 徐影看到，黑色的电梯上出现数字和箭头，显示有人正乘坐电梯下来！ “糟了，我的隐形刚刚到时间，还没有完成充能！”徐影心中焦急，他连忙施展千万面相，化身为一道影子，融入周围环境。 同时，徐影按住影子手雷，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叮咚。 电梯开门，里面的场景让徐影一怔。 里面没有怪物，却满是黑色血迹，正中间有一个姿态十分狼狈的白发少女，她身上还能看到动力甲的残骸，头盔破损了一半，露出沾满鲜血的额头。 她快速冲出电梯，身上的动力甲已经几乎破碎，不仅如此，她的左手齐肩而断，空荡荡的看不见手臂，肩膀处的动力甲有着牙齿咬痕般的裂痕，其他地方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也都有损坏，以徐影的观点，这动力甲现在已经没用了，只能勉强提供一些防御能力。 她的右手还提着一把折断一半的断剑，剑身布满裂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提剑少女刚一出电梯，便忍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她转头，看向徐影躲藏的方向，快速说道，声音急促： “我是奈菲丝，五影之王麾下‘五影使’之一，不知阁下是那个教派的成员，还请帮助我一下。” 徐影全身一僵。 他脑袋晕的。 第一反应是，“什么，她是奈菲丝？完了。” 第二反应是，“奈菲丝原本模样是这样的？” 第三反应是，“不对，我还没完，面前的人显然不是那个大魔级的奈菲丝，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她应该是一个潜海境界的御影者，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名字为何叫奈菲丝……” 徐影思绪复杂：“难道说，在低熵阴影裁定的世界，奈菲丝变成了人类？又或者她是奈菲丝所培养的一具面相？就像我一样？” 思考了片刻，徐影才从影子状态“恢复”，他选择用千万面相变成了一个中年人模样，样貌普通的男士。 “原来是奈菲丝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徐影诚恳询问。 他看了一眼电梯，再想上层是不是有什么强大怪物出现，潜海境在徐影的理解里，相当于圣贤境界了，纵然御影者修炼体系比较走极端，能力单一，都和光影有关，那也是实打实的战力，能把一位圣贤境的强者逼迫到这种狼狈的地步，恐怕不是妖鬼级邪物能做到的。 第四十九章 奈菲丝 徐影注意到，这个自称奈菲丝的少女松了口气，表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这也很正常。”徐影想：“她一感知到我就自报家门和姓名，显然是有一些赌博的意味在的，如果我是五影之王的仇敌，那她就危险了，必死无疑，如果我和五影之王没仇，肯定会忌惮五影之王的力量，不敢对重伤状态下的她下手。在她看来，她应该是赌赢了。” “当然，我安然出现在影界，她肯定会下意识地把我也当成潜海层次的御影者，根本不可能想到，我只是一个觉照境，堪比迷光境御影者得到‘杂鱼’，就算面对重伤下的潜海境御影者，也没有必杀的把握……” 奈菲丝也不客气，询问道：“这位阁下，我遭到了太古影龙的袭击，受了些伤，您有没有提供治疗能力的灵器？” 太古影龙？徐影想了想，很快在苏晓的记忆中找到了同样的名字。 那是影族的一种王侯邪物，有下级，也有上级的，那是一种从远处看，只是一团阴影的龙形怪物，不仅皮糙肉厚擅长近战，还掌握阴影相关的权柄，有的还额外掌握更多的权柄。 “可以，你稍等。”徐影说。 徐影决定先释放善意，让对方放松警惕。 他当然不会什么治愈类异能，但是徐影依靠文明火花中的祈愿术，可以模拟一些治疗能力。 他蹲了下来，伸手放在少女额头面前，暗中动用祈愿术，模拟低阶的治疗效果。 这种治疗能力在透支少女的生命力，让自称奈菲丝的黑发少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效果是显著的，她身上的伤势好转了一些。 徐影装模作样治疗了一会儿，用掉一半左右的心力，期间，他还用幻术权柄，制造了一瞬间圣贤层次的灵能波动，表明自己确实是潜海境的御影者，便站了起来。 “呼……”少女吐了口气，说道：“谢谢您，我感觉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 她站了起来，询问道：“还未请教阁下的姓名？” 徐影说道：“你可以叫我虚影。” “虚影阁下……是我未听说过的名字，看来您是在影界待了很长时间的老前辈？”奈菲丝问道。 “你看我算老吗？”徐影笑着回应，不给出正面答复。 他要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至少得像一个潜海境界的高手。 面对这神秘的奈菲丝，徐影不敢想对枫瑛那样，用微观世界暗中控制，因为他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很强的感应能力，可以察觉在被微观世界侵袭，只能继续等待找机会。 “您看起来非常年轻。”奈菲丝微笑回应，很有礼貌。 她接着说道：“再过一会儿，这一层恐怕也会变得危险，您找到楼梯了吗？或者，我们先找一间房间暂且休息，您有这里的房卡吗？” “我特么怎么会有影界里酒店的房卡……”徐影微笑着轻轻摇头。 “我这里有一张，能用一天，正好可以休息。”奈菲丝说：“三楼一般情况下人都很少，应该能找到空房间，您要和我一起吗？” 徐影点点头，他默不作声听着，他对影族世界的影界其实毫无了解，这里的消息恐怕是只在潜海境高手中传播的隐秘知识。 徐影本想询问为什么奈菲丝不离开影界，以此试探离开影界的办法，可他想了一下，这样或许会露怯，一位资深的潜海境御影者不可能不知道相应消息。 “三楼一般情况下人都很少……这证明奈菲丝对这里很了解，至少她知道，三楼人很少……”徐影想着。 他看着奈菲丝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走着，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张黑色的房卡，在一间间房尝试。 很多房间都传出了连续的，刺耳的滴滴声，每当这时，奈菲丝就会更换一个房间。 滴答。 终于，在308号房间，奈菲丝的尝试换来了不一样的声音，房门打开，徐影跟着她躲了进去。 刚一进去，奈菲丝就把房门关闭，呼了口气。 徐影注意到，这里面的布局和幻缘大酒店近似，但房间里不再是诡异物质，而是幽影物质组成的正常房间，像是用真实影法术造的东西一样。 还有一扇窗户，对着外面，窗户外不是黑暗扭曲的影界，而是苍白的天空，这天空白的惊人，白的诡异，像是一张惨白的画纸，而不是正常的蓝天。 奈菲丝首先往窗外看了看，她对徐影说道：“虚影阁下，看起来我们还算幸运，今天没有黑日出现。” 黑日？徐影一怔，很快想起了这个词。 黑日事件！在物质世界的地球上，曾经爆发过的一个事件，因为这一事件，人们躲进了地表以下的地下城，永不见天日。 此黑日是否是彼黑日？黑日事件到底是什么？ 徐影内心一肚子疑虑，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唉……要伪装成高手，只能牺牲一下求知欲了……”徐影内心吐槽。 奈菲丝说完后，就脱掉了几近报废的动力甲，盘坐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深度冥想，正在回复心力。 她之前精疲力竭，不仅受伤严重，心力和精神估计也透支了。 徐影心中一跳，如果要攻击她，这可能是最好的机会，她现在完全没有防备。 用微观世界的话，因为位阶差距太大，不知道要控制多久才能控制住……但是其他的攻击办法…… 徐影眯着眼在思考，御影者没有气势，这奈菲丝不知道有没有体质活力秘术，如果没有的话…… “我尽量不能放她走，我的身份见不得光，她要是离开，借用外界的资源稍微打听，我就会被重点怀疑……”徐影想着：“而且，如果她状态恢复得更好，我要再对她出手就难了……” “可以试试圣器，用圣器的爆发力量，看看能不能斩杀她。” 徐影内心一定，他拟好战术，准备暴起发难。 就在这时，徐影暗骂一声。 他发现，自己思维海内的所有圣器，都特么消失了！ 一件不剩的消失了！ 导致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本体“苏晓”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心灵大海当中，由于象征具备唯一性，徐影的圣器回归了本体手上！ 第五十章 想知道的答案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徐影内心战意全无，完全没有袭杀奈菲丝的念头。 开玩笑，不清楚对面是什么情况，还没了圣器，他也就勉强是个觉照境的修行者，越两个大阶去袭击奈菲丝，完全是找死。 就算使用微观世界，先不说因为位阶压制要多久才能成功，但反对方有一个强力的感知能力，徐影就要完蛋。 偏偏对方能看穿徐影化成影子的躲藏，证明确实有不错的感知能力…… 徐影没有战意了，他也直接盘坐在另一张床上，看似准备冥想休息，实际上准备睡觉。 ——本体掌握“梦境”象征，那么只要睡觉做梦，应该就能和其联系上。 在这种危险的环境，徐影是特别需要指引和帮助的，并且，他也有问题想要询问苏晓。 很快，徐影坠入梦乡。 这梦乡令人眼花缭乱，碎片般的过往在徐影四周闪现过去，似乎那是他还未被溶解的记忆的集合，是一段难以回首，却又有一点点温馨的记忆，就像寒冷黑夜里的萤火虫，发着仅剩的一点微光。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张方形的桌子，两张椅子，而那些微光都消失了。 徐影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他主动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椅子对面，那段属于苏晓记忆中的“自己”缓缓浮现，让徐影有种自己在看镜子的错觉。 “你好。”苏晓说。 “你好。”徐影回应。 苏晓说道：“长话短说，你现在处在很危险的境况下，这是我从另一个时间线找到的牧师体系修行法，你可以暂时兼修，在必要的时刻向我祈祷，靠着你身上和我相符的强大相性，能施展强力的术法。” 一本书出现在桌子上，相应的记忆逐渐在徐影脑海里浮现。 徐影全身一震，这是心灵手术，能直接将知识复制给对方的心灵手术，大量的知识像填鸭子那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现如今还不够强大的心灵遭到了一定的冲击，没有精神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传输终于结束了。 苏晓没有离开，徐影内心松了口气，说道：“我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 “说。”苏晓的回复言简意赅。 徐影内心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咬牙，询问道：“我想知道，我妹妹在那里。” “我，我的超能感应感受不到她的神秘学联系，她是不是在什么被反预言保护了的地方？” 徐影看到，苏晓摇了摇头，看到了他平静的眼神中起了一丝名为同情的涟漪。 “她死了。”苏晓回答，口吻不容置疑地像天神的审判。 徐影第一时间竟然没什么反应，像是蜡像一样坐在那里，内心的情绪中，竟连悲伤都来不及染开。 是啊，超能感应找不到神秘学联系，最大的可能岂不是死了吗？他之前抱着一些侥幸心理，无非是想着，自己能够被选为苏晓的面相，有着这样的运气，或者他的妹妹也有相似的运气，比如发现极有天赋，被什么教派给选为弟子之类的…… 但这只是残酷的幻想。 在这样一个黑暗，残酷的，被低熵阴影宰治的世界，她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要该如何生存下去呢？就算有自己去沉影矿矿井打工换取的钱，也很难坚持吧。 徐影坐在原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感受到悲伤和痛苦，仿佛那只是一个和他无关的路人，一个不认识的路人死去了而已，他对她根本没什么共通的记忆。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抓到什么，却只抓到了空气。 再一次的，梦境中陷入了沉默，但这沉默没持续多久，徐影就将其打断。 他抬头，看向苏晓，平静地询问道：“我还想知道关于这里影界的事，关于黑日事件，还有关于我身边的奈菲丝……” “奈菲丝？”苏晓皱眉打断：“抱歉，因为火花圣器的缘故，就算俯瞰历史帷幕，林莜莜也不能很好的观察到你周围发生了什么，你说奈菲丝是？” 徐影很快冷静地，像机器一样介绍了一遍自己来影界的遭遇。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我碰到了一个自称奈菲丝的少女，她看起来像是一位潜海境界的修行者，而不是大魔级邪物。” 苏晓说道：“啊，原来如此。” 他并没有着急和慌张，而是说道：“低熵阴影是以拜影者文明为模板，重现的这一个世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文明本质上是人类为个体的拜影者文明，其中，自然出现了曾经是拜影者文明的修行者，例如五影之王，奈菲丝等。” “所以，你遇到的确实可能不是大魔级邪物奈菲丝，而是还未投降影族的修行者奈菲丝。” “重现的拜影者文明……”徐影喃喃道。 他回忆起了苏晓记忆中的某一部分，当时苏晓也不强大，在梦境世界和奈菲丝第一次交手，奈菲丝想要用心智魔种让苏晓的自我认知逐渐变成她，引导苏晓进入了一个满是灯光的，被称为庇护所的世界。 那里满是灯光，是为了防止黑暗带来的影尘病？ 徐影内心一个疑惑消失了，但他还有许多疑惑，于是问道：“也就是说，我现在接触到的奈菲丝，不一定是影族的部下，甚至是影族的敌人？” “可以这么说。”苏晓点头：“但她的命运已经被低熵阴影裁定。” 最终会背叛文明，成为影族的一员……徐影内心想着，帮苏晓补充完言外之意。 他有些感慨，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整理了一下心绪，继续问道： “影界的情况怎么会是现在这样？该如何离开这里的影界？影界现在具体情况如何？黑日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晓笑道：“你一个个问吧。” “据我所知，影族世界的影界目前是有问题的，其中和心灵大海重合，这一切应该是低熵阴影的布置，低熵阴影的称号之一是人心的阴影，心灵大海深处的阴影。但具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抱歉，我也不知道。” 徐影皱眉：“她也不知道？” “别忘了，低熵阴影握有守秘象征。”苏晓说道：“就算她在历史帷幕之上投去目光，也会被守秘所遮掩。” “不过，她有对应的猜测。” 第五十一章 已经知道的问题 苏晓缓缓说道：“当初，或许低熵阴影在那场神战中，已经决定好了要灭世，祂毁灭了自己所掌控的那些世界，攫取文明力量，来参与最终一战。” “可祂计算失误了，那并不是最终一战，反而让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林莜莜站稳了脚跟，威慑了诸多利维坦级邪物。” “而这时，低熵阴影已经利用邪兆，将自己掌控的文明世界清洗得差不多了，可为了之后的持续作战，祂需要‘可持续发展’，祂只能尽量维持一些文明世界的状态，于是，在这个祂所宰治的世界，人们才会躲在地下苟且生活。” 徐影说道：“所以……黑日事件，其实是低熵阴影灭世的举措，一种强大的邪兆？” “对。”苏晓点头：“利维坦级邪物，哪怕只是面相不是本体，也可以利用自身象征，撬动心灵大海里的狂暴力量，制造影响整个世界的邪兆，这样，祂不必花费力量亲自出手，也能轻易灭世，收割文明力量。” “至于黑日事件的具体细节……这个我不知道，可能她也不知道。” 徐影问道：“这有没有相应的猜测？” 苏晓回答：“或许和影界现在的情况有关，是这个世界的秘密……不过，秘密不一定需要探索，只要安全离开就行，你只要苟住，升到大魔级层次就可以了，无需探索这一世界的秘密。” “有什么离开办法吗？”徐影问。 苏晓说道：“首先是权柄级的影行术，这是必要条件，你有权柄级的真实影法术就够了，能够打开壁障，离开影界。” 徐影盯着苏晓，没有说话。 苏晓笑了下，说道：“此外，还有个办法是一些特殊的灵器，但那些灵器只有在影界的浅层才能使用，对，这里的影界是分层的，你已经来到了很深的底层，和心灵大海交融，即使你用文明火花造出那些灵器，也无法离开。” 徐影说道：“看起来，只能依赖其他人的影行术吗？” 苏晓道：“权柄级的影行术只是必要条件，似乎还需要一些东西才行，这里的影界非常奇怪，和心灵大海交融，或许需要一些和心灵大海有关的东西。” “如果你能安然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慢慢修炼，等你到圣贤层次，凭借梦境象征和真实影法术的象征，你肯定能轻易离开。” 徐影无言，他现在才是个觉照境，还是刚入觉照，最弱的那种，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目前碰到的最弱的敌人都是妖鬼级邪物，太恐怖了。 苏晓补充说道：“记住我之前给你的法门，你可以用它来借用我的力量，但也要谨慎使用，被让人看见。” “我也只能给你这些帮助了，加油。” 徐影看着苏晓，也没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梦境消散，他醒了过来，发现旁边的奈菲丝还在养伤。 徐影暗道：“权柄级的影行……奈菲丝肯定掌握了，借助她离开再说，到时候我再改头换面逃离就行，她把自身行踪说出去，再到低熵阴影反应过来那是我，估计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徐影想了想，决定继续保持和她的和平，不攻击她。 他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本体植入进来的知识，那是一个新的修炼体系，非常博大精深，不过很容易入门，以他的相性，可以向大魔级的苏晓借取很强的力量。 “正常来说，这种祈祷需要法阵，仪式等等，如果没有这些，单纯地祈祷，只用语言，手势和我本身的相性，效果会大打折扣，但也比现在的我直接出手强……牧师修炼体系，也很厉害啊。” 这一体系的最终阶段，是能向利维坦级邪物祈祷，获得力量赐予，本身相当于伪使徒！比一般的，连圣贤都无法达到的牧师修炼体系强很多。 本体虽然将大量的知识塞进了脑子里，但将这些知识整理，运用，也是徐影需要做的事，剩余的时间，他一直在冥想，在脑海中整理这方面的知识和应用。 当他整理得差不多时，徐影从冥想中退出，因为他感受到，旁边的奈菲丝也结束了冥想。 “谢谢您为我护法。”奈菲丝说：“我的力量恢复了三成左右，可惜消耗品用完了，不然能恢复更多。” 她坦然说只恢复了三成，徐影不知道这是她已经信任自己，还是再做伪装。 徐影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消耗品也早已用光。” 奈菲丝又看了一眼窗外，那里还是纸一般的苍白，没有黑色的太阳。 “黑日还没来，一张房卡能使用二十四个小时，我们两人一起的话时间会减半，但也是十二个小时，还可以再恢复一些。” 徐影趁机说道：“要不，我们先撤？你这么严重的伤势，不再适合继续探索。” “诶？”奈菲丝眼睛一亮，询问道：“虚影阁下，您有找到离开所需的‘梦境石’吗？” 梦境石？那是什么东西？徐影缓缓摇头，说道：“我以为你有。” “我本来带了一枚梦境石进来，那是在外界，用沉影矿提炼出的。”奈菲丝说道：“可惜，梦境石会吸引影界的怪物来袭，我之前遭遇危险，不得不放弃它……唉，我当时已经下到第六层了。” 已经下到第六层了？徐影心中一动。 “看起来，离开影界的条件，应该是持有梦境石，掌握权柄级影行术，以及撤到足够低的楼层……一楼？” 徐影现在只能沉默，他总不能说，我和你一起去把梦境石抢回来！到时候一战斗，他这个“潜海境”御影者高手的幌子瞬间就会戳破。 而且，能让奈菲丝丢弃梦境石断尾求生的危险，肯定是圣贤层次的，属于他暂时无法触碰的等级。 幌子被戳破倒没什么，关键是那种危险，他自己根本无法脱身，或许战斗余波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不，直面王侯级邪物就能要他小命。 徐影说道：“以你现在的状况，我恐怕无法带着你回去夺回梦境石。” 徐影说的相当委婉。 第五十二章 一个漏洞 听到徐影的说法，奈菲丝点点头：“确实太危险了，我和我的队伍都分散了……我也没想到，在黑日没有出现的时间，六层以上也会这么凶险，潜海层次的影兽数量能那么多。” 徐影心中一动，问道：“五影之王呢？” “父亲没有亲自来，他要镇压人世间。”奈菲丝说：“先前前辈留下的记录也没有显示影兽会这么狂暴……” “等等。”徐影惊讶说道：“五影之王是你的父亲？” 她用平淡的口吻说出了很离谱的事！ “是的。”奈菲丝说道：“我是五影之王的女儿。” 徐影笑道：“这么说，我该称呼你为公主殿下？” “那倒不用，虚影阁下，我们都是潜入影界之海，寻找修炼资源的御影者，您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奈菲丝说道。 她随即换了一个担忧的语气，说道：“以往，这里都没有这么危险，影兽们都不会如此狂暴，可现在却……” 徐影想起什么，询问道：“这种变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问得相当模糊，可以理解为徐影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好像是……不到一个月之前吧。”奈菲丝思考了会儿说道。 不到一个月前…… 徐影几乎立刻把这种变化和自己的出现联系在了一起。 没办法，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在不到一个月前发生的大事情，只有苏晓将他选为自己的面相。 “看起来，是低熵阴影感知到了什么，从而引发了影兽们的狂暴？”徐影内心警钟响起。 徐影试探性说道：“如此看来，继续往上会很危险，可待在这里，也不是很好。” 奈菲丝说道：“我想在这里稍微养伤，等伤势恢复一些后，再往上走。虽然房卡只能使用十二个小时，但毕竟下三层是从来没有潜海境影兽记录的，比较容易生存。虚影阁下，您愿意和我一起行动吗？等离开了影界，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雪中送炭的。” 徐影装作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也行吧，既然上层出现了危险，和你一起走也能增加生存能力。” 他内心却想道：“现在我得赶快修炼其他异能，把本命咒中属于幻术世界的修炼起来，尤其是隔离隐形术等保命能力……必须全面迈入觉照境了。” 接下来的时间，徐影在旁暗中观察，发现奈菲丝取走了放在房间的一部分食物和水，正在进食，这一举动让徐影确认，这房间内的东西是可以正常吃喝的，他也吃了一些。 虽然因为文明火花在，徐影其实可以不吃东西，将心力转化成能量，但这样实在太难受，肚子忍受不住，还是吃点好。 房间里也没什么吃的，只有矿泉水和一些饼干，但徐影也不挑，让肚子稍微填了一填。 徐影暗中观察还发现，除了冥想恢复心力之外，奈菲丝也会伸手取出一些碎石块，那些石块其实就是诡异物质，她也是在用那些物质修炼，只不过是身体接触石块的部分化成了影子，将其包裹吞噬，而不是如徐影那样用火花炼化。 这些细节徐影都默默记在脑海里，准备之后伪装潜海境时使用。 时间逐渐过去，两人都没讲什么话，都在默默修炼着。 …… 暴雨世界。 海东城，特别行动队，指挥部。 海东城特别行动队的队长钟言此时正在刚刚抽水完毕的指挥部内坐着，听取部下的汇报。 “钟队长，关于‘旅者苏晓’的通缉令已经全部印发。”部下说道：“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可能他不在我们海东城，去了其他城市。” “我们的城市智能安保系统在暴雨期间因为断电，没办法工作，大部分摄像头都失去了作用，不过我们也在调查剩余那些保持效果的部分。” “辛苦了。”钟言说道。 部下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退下。 “嗯，有什么事吗？”钟言询问。 “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部下说道：“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有用的信息，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钟言面色沉稳：“我来判断。” “根据我们在网上收集的资料，我们发现一位女性网友，在网上发布了一个消息。”部下说道：“说是她被困在海东城内，没有及时撤离，正当她陷入危险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家里，将她带离，途中，这一男人用锐利武器击杀了一具溺尸，最后两人在地下车库分开。由于这位女士所处的居民区是较为富裕，地势很高，车库有特殊设置的区域，因此她活了下来。” “消息上还提到，当时‘凝视者’已经在巡视天空，若她待在家里，大概率会死亡，她对那个救她的人很感激，所以发布了消息想找他。” 钟言稍稍抬高了一下头，盯着下属问道：“他有留下名字吗？” “有。”部下说道：“在那名女士的消息中有提到，那个男人自称白过客，白色的白，过去的过，客人的客。” “白过客……”钟言咀嚼着这个词。 他顺手拿起通缉令，眼神聚焦在“旅者”一词上。 “过客和旅者……确实有相似之意，你是想说这个？”钟言问。 “是的。”部下说道：“况且，在那种暴雨下，还会待在城市里的，能击杀溺尸的人，本来就很可疑吧？” “我们根据她的留言，也找到了那具溺尸，那绝对是高手才能做到的，从伤口看，是使用了长矛这样的武器。” 钟言问道：“你们询问过她了？有给她看通缉令吗？” “询问过了，她说和通缉令上完全不一样，并且，她反复强调，认为救她的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可能是被通缉的，邪恶的旅者苏晓。”部下说道。 “嗯。”钟言微微颔首：“不过这不能作为证据，根据上面传下来的消息，这位苏晓具备更换容貌的异能。” “继续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一下，凡走过的，必有痕迹。” 部下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路上的监控摄像头等当时都没在工作，我们也不知道他往那个方向逃跑了……” “我想申请使用‘她’。”他看向钟言，说道。 第五十三章 扭曲的预测 坐在办公桌前，钟言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紧盯着提出申请的下属。 随后，他少见地笑了一笑，说道：“谢了，我来接手后续的调查，我会向上级提出申请。” 下属也露出了笑容，没说什么，直接离开。 …… 海东城，某居民小区，地下车库外。 等钟言开着车抵达时，这里的抽水机还在不停工作，不过，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他打开车门，从后车中走下一个木乃伊般全身裹着绷带的女孩，她穿着玄色纱裙，戴着黑色的机械眼罩，似乎因为看不清环境，需要把手按在钟言的手臂上。 钟言扶着女孩，往车库里走，女孩也沉默跟上。 直到抵达了地下车库为止。 钟言按着耳麦，说道：“已经抵达位置，申请解除限制。” 片刻后，女孩眼罩上标红的灯光瞬间变绿，发出了滴的一声。 “白雪，可以摘下眼罩了。”钟言看向女孩，仿佛例行公事一般说道。 他知道，白雪的异能能够回溯时空，看到过去，不仅能看到一个地方的过去，一个物品的过去，甚至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去的经历……这导致上级部门一些人莫名地恐惧她，因此，上级对她的限制相当严格，几乎把她当做一件工具，而不是独立的人在使用。 他们非常害怕她。 就算是现在，因为涉及“旅者苏晓”事件，动用了她，其实周围也有各种严格监视。 她轻轻取下眼罩，露出了蓝色如宝石的眼瞳，眼瞳周围露出紫红色的皮肤，这似乎是她要穿戴绷带的原因。 白雪的眼神落在钟言身上，让钟言有点想要逃避，但随即，她开始专注在任务上，用眼神扫视四周。 “白雪，根据情报，当初那位‘白过客’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钟言说道：“不过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们也不清楚，所以麻烦你回溯这几天的时间，好好寻找一下。” 白雪轻轻点头，继续扫视四周。 “我没看到他。” “什么？”钟言一愣。 “嗯。”白雪说道：“没有你之前描述中的那位‘白过客’，可能情报有误，或者对方做了反预言措施。” 这句话让钟言心中一跳。 说实话，他一开始申请白雪过来检查，其实并不是抱着能获得线索的心态去的，可现在白雪说这里没有看到白过客，倒让他想起了关于“旅者苏晓”的一个情报。 “其拥有扭曲预言，无法预测的能力。” 难道他真的来了海东城……钟言心道，却没有说出来。 “也许她记错了位置。”钟言按着耳麦，不知道在对白雪，还是在对上级说道：“我们去找那位报告信息的女士。” “好的。”白雪说着，自己乖巧地戴上了眼罩，伸手握住了钟言的手腕。 钟言等了一等，他对能得到批准没有抱希望，一般来说，调用白雪时，所有行动是需要书面申请的，临时改变计划几乎绝不会通过。 然而，钟言意外发现，自己的申请居然通过了。 “那位旅者苏晓，真的这么惹人忌惮吗，他所做的那些，似乎不足以让上级部门这么爽快答应……”钟言皱眉想着。 要知道，这甚至只是一个可能性极低的线索！ “这里面应该有些隐情。”钟言推断道。 他带着白雪，重新回到了车子上，期间，上级部门已经通过智能安全网络将那位女子的位置确认并报给他，目前，她正在一处临时安置点，上级部门已经通知那边的工作人员，想办法让她单独去到一间房间等待白雪的到来。 钟言开着车，往目的地驶去。 “旅者苏晓犯下了夸张的罪行，但要放在以往，这些罪行还绝不足以让上级部门这么重视，甚至能让我轻易调动白雪……” “这其中肯定有所隐瞒，也就是说，上级部门向我们隐瞒了旅者苏晓的罪行，或者秘密。” “那位神秘的白过客会是旅者苏晓吗？” “假如按照上级部门对旅者苏晓的描述，如果白过客是旅者苏晓，那位少女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单独在那种危险的场景，旅者苏晓怎么可能不对她出手？当时的环境，处理尸体什么的也会非常容易。” “可能性延伸为两种，一，白过客不是旅者苏晓，是另一个人。二，白过客是旅者苏晓，但是他的行为模式和情报中完全不同，为什么？” 隐约有答案在心中冒出，但钟言并不是那种会把大胆猜测作为判断的人，他还需要切实的证据。 安置点外，一栋被清理地很干净的封闭房间。 少女有些不安的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遭到这种待遇，把她控制在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告诉她。 这里除了椅子外，就剩角落上一个开着的摄像头，紧紧盯着少女，让她感到很不安。 很快，房间门打开了，钟言拉着白雪走了进来。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什么都没做！”少女恼怒地说：“有什么误会吗？” “你冷静一点。”钟言说道：“我们找你，是为了打探一些情报，这样的房间设置是为了一些安全上的要求。” “安全上的要求？”少女困惑地说，虽然还有些火气，但得到解释后，火气似乎不是那么大了。 “对。你就坐在这里，我们之后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钟言说道。 接着，他按着耳麦，说道：“已经抵达位置，申请解除限制。” 滴—— 机械眼罩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示意已经解除锁定。 钟言很不喜欢这种场景，在他看来，这种限制是把人变成了类似枪械的武器，还要安装保险什么的，可他也没有办法。 白雪将眼罩取下，蓝色的眼瞳让本来有疑惑想询问的少女哑口无言，她沉浸在这双眸子的绝美当中。 “白雪，看到什么了吗？”钟言询问道。 白雪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白雪？”钟言靠近了她，他从未看到白雪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 白雪说道：“很不对劲，她的过去很不对劲。” “我的几次预言，结果都不一样，一次确实看到了一个样貌模糊的男性，一次又没看到，还有一次看到了，但是他走的方向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我的预测被扭曲了。” 第五十四章 上面来人 白雪“回溯时光”的预测能力，竟然会预测被扭曲的情况！ 这几乎是一个实锤的证据，将白过客和旅者苏晓联系在了一起！ 钟言暗想：“不，这不能完全算实锤，但至少将白过客是旅者苏晓的可能性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白过客是一位精通反预言的修行者，做了很多反预言伪装……但这不足以阻碍我们继续追查这个线索。” 钟言按着耳麦，汇报到：“……根据现有情况，白过客是旅者苏晓的可能性，上升到60%左右，剩余的可能性为他掌握强大的反预言伪装能力。” “这不可能！”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生气了，说道：“他不可能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他保护了我，救了我，如果他真的是你们通缉的旅者苏晓，他为什么会救我呢？” 钟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任何人都不是单纯的好人或者坏人，都是复杂的，或许一个好人会做坏事，也或许一个坏人会做好事，但这不能否定他曾经犯下的罪恶。” 身后，白雪已经乖巧地将眼罩戴上，锁住了自己回溯时光，看到过去的能力。 少女嘟起了嘴，说道：“他不可能是旅者苏晓，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他不是。”钟言拉起白雪的手，转身离开这一房间：“我会为他道歉，并且帮他申请海东城见义勇为好市民。” 耳麦中，传来了一阵声音。 “钟队长，我们已经将消息传递至特别总队，稍后会有消息，你先继续组织调查，整个海东城都会配合你。” 钟言听着，又有些惊讶了。 他的上级部门这次再次展示了很坚决的行动力，竟然给予了他这么高的授权，让整个海东城都配合他。 要是往常遇到这种事，起码得开好几次会议才能决定。 “旅者苏晓果然不一般……”钟言想着，然后立刻狮子大开口： “首先，我需要警察部门的全力协助，我需要他们调动所有在暴雨期间还在工作的摄像头，分析其中的录像，寻找线索。” “其次，我要求他们询问周边区域的居民，尤其是便利店，超市等地方的店主，询问他们店铺内是否遭遇了疑似人类的偷窃和破坏，人类洗劫的痕迹和溺尸破坏的痕迹完全不同，根据目击者之前所说的线索，她看到白过客携带了不少从便利店带走的补给品。” “然后……” 耳麦里传出声音，打断了钟言的话语：“这些你可以和警察部门商量。” 钟言点点头：“最后，我需要白雪的全程协助，纵然对方拥有扭曲探测的能力，她的时空回溯也能揭露很多事情。” 耳麦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好。但使用时空回溯时，仍然需要向我们申请，确认位置和时间，以及你需要上传相应监控，使用执法记录仪现场录制情况。” “没问题。”钟言回答。 耳麦另一侧的声音消失了，钟言嘴角微微弯曲，他看向白雪，说道：“我们还需要继续一起行动。” 两人来到车辆上，钟言启动车辆，往某处开去。 “……你已经猜到对方的位置了吗？”白雪坐在副驾驶，询问道。 “怎么可能。”钟言说道：“我不是神，也不是超级厉害的侦探，对于这种能扭曲侦测的对手，目前看来无法用预言类手段追踪，只能用常规的调查，收集线索。” “我要去一趟警察部门，要把他们的力量用起来。成立专案小组，追踪旅者苏晓的信息。” 白雪说道：“虽然这样说，但你其实肯定已经分析出了什么，比如关于旅者苏晓的一些情报。” 钟言看了看她，他知道，白雪携带的机械眼罩不仅有类似锁的功效，有封印感知秘术的能力，上面还安装了窃听器，定位器，换句话说，他和白雪的每句话，都有上面部门的人在监听。 其实钟言怀疑，白雪的身体内部也被植入了一些有定位功能的芯片，只是他没有证据罢了。 “是的。”钟言坦然说道。 “从楼房里那句溺尸的伤势来看，它是被形似矛的锋利物刺伤所致，换句话说，白过客应该很喜欢，很偏好于使用矛或长枪这类的武器。” “他可能在海东城内不止战斗了一次，这样留下的溺尸尸体就不会只有一具，如果找到其他有类似伤口的溺尸，就能确定他的活动范围。这也需要警方部门的帮助。” “而找到这些溺尸后。”钟言说道：“你就可以利用你时空回溯的观察能力，确认是什么时间段你的预测遭到了干涉，这样……” “这样就能确认时间和地点。”白雪恍然大悟说道：“从而确定他的行动路径！” “对。”钟言认真开着车，眼角余光扫着略微激动的白雪，目光柔和了一些。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那样。”白雪说道：“凭借一点点细节，就能从看似无解的局面中，发现一线希望。” 以前……钟言微微摇头，说道：“我只是习惯思考，不想让大脑放空罢了。” 来到了警察部门，各个相关的大佬有的也才赶回来，看向钟言的面色不太好看——准确说，有的人看向钟言的目光越过了他，来到了他身后戴着眼罩的白雪身上，显得相当忌惮。 “接下来召开的是紧急会议，我们去会议室吧。”钟言说道：“我们需要通力团结，才能解决这次的事件。” “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要全面配合你，听你的命令？”有人问。 “也不算听我的命令，是大家一起合作，追捕一个人。”钟言说道：“进会议室里说。” 钟言拉着白雪进入会议室，开始布置任务。 一开始，一些人还心惊胆战，以为白雪是上级部门派来搞他们的，后来才逐渐放下心。 到任务布置完成，钟言坐在办公室里，等待消息的时候，耳麦里突然传出声音。 “上面有派特派员下来，和你一起行动。” 特派员？钟言皱了皱眉，他不习惯有外人对他的调查指手画脚，但上级部门派出的特派员他也无法拒绝。 “是谁？什么时候到？”钟言询问。 “就在你的门外。” 钟言悚然一惊，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谁？”他问。 “我就是那位特派员。”门外传来甜甜的女声：“您可以叫我……伊洛琳。” 第五十五章 特派员 “请进，伊洛琳小姐。”钟言说道：“门没有关。” 门吱呀一声推开。 钟言震撼了，那是何等美丽的美人，她穿着一身仿佛要滴出血的鲜红衣裙，眉目和身材仿佛不是人类，而是雕刻或者画出的样子，只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 不知为何，随着她进来，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涌上钟言心头。 “您好，伊洛琳小姐。” 坐在钟言身旁的白雪轻声开口，她戴着机械眼罩，似乎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您好。”钟言这才回过神，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外，朝着对方伸手：“欢迎您的到来。” 伊洛琳轻轻微笑，没有戳破钟言的话语，说道：“我还想听您详细介绍目前的情况。” “没问题。”钟言说，他内心确实有些不满，突然空降一位特派员，还要他介绍情况，这看起来不就是让他做汇报情况的下属吗？ 好在他早有准备，从桌上拿出了一叠a4纸，递给了伊洛琳： “伊洛琳小姐，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您拿着看看，有什么疑惑再问我。” 伊洛琳轻轻触摸这叠纸，一瞬间，这叠纸似乎被血色的水所淹没，但下一瞬间，这场景又仿佛幻觉一样消失。 “白过客吗……呵，他还挺有创意。”伊洛琳轻笑着说。 钟言意外道：“伊洛琳小姐，您认识他？” “也不算认识，但另一个我，另一个世界的我认识他。”伊洛琳微笑道： “可惜，在他的主场，我失败了。现在局势逆转，该我成功了。” 钟言皱眉，问道：“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啊，别在意。”伊洛琳笑着看向钟言：“他免疫预言探知等能力，要抓他恐怕还得依靠常规手段，这就得看您的了，我和您的合作，以您为主制定战略。” 听到这句话，钟言眉头微微舒展开，他害怕的就是空降一个什么都不懂，在指手画脚的外行，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但伊洛琳说让他制定战略，是个好消息。 伊洛琳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钟言说道。 …… 时间很快过去，城中的溺尸本来就有专人在清理，对接上后，很快他们上报了几具伤势奇异的溺尸。 钟言立刻带着白雪，伊洛琳两人前往那些溺尸的位置，进行专门的时空回溯。 他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画着地图，通过白雪的时空回溯，记录出现预测扭曲的时间节点和溺尸的发现地点，慢慢的，一连串的点出现在了整个地图上，每个点还标注了一个时间。 钟言分析着这一个个点位和时间，开口说道： “从情况来看，他先是在主动搜寻溺尸，击杀溺尸，这段期间他在城内有一个‘往返跑’的过程，而后停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路线在逐渐往城外郊区走。” “停的时间，似乎正好撞上海族神使‘拉尼娜’的出现，这不应该是巧合，可以认定，他目睹了拉尼娜，因此受到了重创，休息了较长的时间。” “此外，通过伤口可以认定，旅者苏晓一开始应该状态很差，或许处于受伤状态，但随着时间推移……不，不对，更可能是随着猎杀溺尸，他的状态在恢复，实力在变强，原本要好几次攻击才能击杀的敌人，到后来逐渐变成一击毙命。” 白雪问道：“击杀溺尸恢复状态？这有可能做到吗？” 钟言说道：“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他明显有在主动猎杀溺尸，如果单纯是躲避或者逃跑，不会出现这么多击杀。而既然出现这么多击杀，就证明杀死溺尸对他是有益的，此外，他的战斗力前后有一个明显提升，可以认定他恐怕拥有击杀溺尸恢复生命力之类的吸血类异能，而他一开始出现在海东城是重伤状态。” “看起来上级部门对我们隐瞒了不少内容，没有告知我们旅者苏晓在逃跑时被击伤过啊……” 伊洛琳看着钟言，微笑说道：“不错。” 她似乎很赞赏钟言，随后，她继续说道：“上级部门确实没有完全告知你们关于旅者苏晓的消息，因为那可能引发恐慌。” 钟言目光微凝，说道：“请讲。” 伊洛琳道：“你的判断基本正确，但旅者苏晓不是在恢复伤势，而是在提升实力……你可以这样想，他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异能，可以将自己兵解转世，转世到另一个人类或者刚死不久的尸体上，这个异能他发动起来代价也很巨大，会让他的实力一下子倒退到刚刚入门的程度。” “但是，他可以通过击杀溺尸等，攫取他们的灵魂，用以提升自己的能力。” “攫取灵魂？”白雪惊讶道：“这……有可能做到吗？太恐怖了吧。” 伊洛琳道：“不仅如此，他是转世重修，力量修行……不，倒不如说是力量恢复速度会很快，这也是为什么他前期很难对抗溺尸，后面杀溺尸很容易的原因。” 钟言沉默了一下，在消化伊洛琳口中巨大的信息量。 “这么说来，上级部门给出一大块区域，说旅者苏晓可能在这些地方盘踞，那些区域其实是旅者苏晓可疑的‘转世区域’？” “是的。”伊洛琳点头：“您的推断非常精准。” 钟言心想，总算知道为什么上级部门对这个旅者苏晓如此忌惮了，不说通缉令上展现的那些能力，光是转世重修，杀溺尸夺取灵魂修炼等，就让人恐惧，随时担心他恢复实力。 “怪不得这么轻易通过了白雪的权限，原来是这样……他们好忌惮苏晓啊。” 钟言想着，试探性问道：“旅者苏晓在转世重生之前，大概是什么样的实力？” 伊洛琳轻咦了一声，问道：“这对追查他很重要吗？” 钟言微微摇头：“不算重要，只是好奇。” “可以告诉你。”伊洛琳道：“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的确是个秘密，但我们要追查可能的旅者苏晓，你还是对他了解更多更好。” “在‘转世重修’之前，他可以击杀神使。” 第五十六章 血红 可以击杀神使…… 钟言的眼神渐渐凝固，他很想询问对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话说错了。 击杀神使？这可能吗？ 那些传说中的神使，目前没有任何国家，任何势力将其击败过，曾经有某个势力十余位最顶尖的强者，尝试围杀袭击了一座城市的“熔岩之子”赫拉撒拉，最终的结局却是那十余位强者全部覆灭，势力倒塌，世界政府甚至不敢救助，放任他们被信仰“伟大母亲”的狂信徒们复仇毁灭。 更关键的是，她用的词语不是对抗，不是抵御，而是……击杀！ 换句话说，她认为那位旅者苏晓在最好的状态下，可以杀死一位神使！ 还没有特指那一位……言外之意很明显，任何一位神使都会被他击杀！ 这……这可能吗？ “不……这显然不可能。”钟言想：“倘若旅者苏晓能击杀一位神使，凭借世界政府的力量，他们怎么可能逼迫如此强者转世重生呢？甚至于，如果他是人类，为何不与之联合，反而要通缉他吗？” 钟言略带怀疑地看向伊洛琳，怀疑这位女士是一个不太正经，喜欢随口胡说的性格。 可他很快注意到了伊洛琳的眼神。 在她那悲伤的主色调下，她的表情和眼神显示出了一种玩味，一种考察。 “……看起来，我们需要尽快抓住他，在他实力恢复之前。”钟言说道。 伊洛琳笑着点头：“对，如果再过去两三年，最迟五年，上面就会认为他能恢复实力，成为神使级别的存在，到时候，会给整个世界带来危险。” 钟言吐了口气，说道：“压力颇大啊。这时，我倒有些希望白过客不是旅者苏晓，而是另一个掌握强大反预言能力的人了，追捕一位神使，这可是我从未做过的事。” 伊洛琳“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如果两位在追捕旅者苏晓时立下了功劳，我可以承诺，上面的人不会再对白雪小姐有什么人身限制。” 一旁静静坐着的白雪突然一愣。 “……我知道了。”钟言说道，他继续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现在我有三个思路可走。” 伊洛琳轻笑一声，说道：“面对无法被预言法术追踪，还能变换面容的神秘存在，都能想到三个思路么？” 钟言说道：“第一条，从他的转世开始查起，根据你的说法，他是找刚死或者未死之人转世的，那么，他的身体极有可能是海东城在此次灾难中，失踪名单上的某人，再加上能确定是男性，能一下子缩小很大的范围。” “确实如此。”伊洛琳抱着手说：“但是，你别忘了，他可以用异能修改自己的身高，体重，面容……乃至性别。” 白雪讶异道：“性别都可以吗？” 伊洛琳瞥了她一眼，笑道：“他甚至能变成怪物，动物，小鹦鹉，猫咪等，就别说改变性别了。” 钟言说道：“是要考虑这方面的可能性，但从常识而言，一个习惯了人类社会生活的人类强者，不会贸然脱离人类社会的便利，如果他喜欢变成怪物动物等，那为什么在海东城内还以人类的形象活动呢？” “甚至极端一点说，他有可能取代那个人的社会地位，在之后的搜索中被我们找到……如果那样，就算他自投罗网了。” 伊洛琳微微点头：“但要是这个思路没有成功呢？” “还有第二个思路。”钟言说道：“根据我们目前对他行动路径的分析，他当时想要远离海东城，往城郊区域走了。” “他可能远离了城市，去了乡村地带，或者野外区域……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进行拉网式排查，对野外可能藏人的地方，还有山村，郊区等地……” 伊洛琳说道：“但这样很难抓住他，别忘了，他可以变形成各种怪物和动物，他甚至能在泥土里挖洞。” 钟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常规办法也无法逮住他，但考虑到他的习惯，他习惯维持人类形态，那么他还是有很大可能生活在民众的聚居区……第三个思路是派遣做好心灵防护的调查员，对民众聚居区进行筛查，也可以找另一个理由进行摸排，避免调查者被他的读心能力读出异常。” “依据习惯？”伊洛琳笑了笑：“这确实不错。” 她走到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我也有一个更好的注意。” “什么？”钟言看向她。 淅沥沥。 他突然听到了雨声。 哗啦啦。 雨声越来越大。 钟言脸色微变，他掏出手机，上面已经传来了一条短信，来自气象部门。 突发！海东城天灾预警，天灾级暴雨，预计危害等级为橙色！ 很快，那条短信迅速刷掉。 突发！海东城天灾预警，天灾级暴雨，预计危害等级为红色！ 雨越下越大，短信上面的消息也在不停刷新着 预计危害等级为赤红！ 预计危害等级为血红！ 看到了“血红”等级，钟言的脸色终于变了，这意味着每个小时，海东城的降雨量相当于两个大湖的湖水同时倾倒下来，同时还可能出现那些仅次于神使的恐怖怪物！ “怎么会这么突然……”钟言望向外面恐怖的雨幕，喃喃说道。 他看向伊洛琳：“我需要带他们去救灾，疏散群众到庇护所，抓捕白过客的事暂且搁置。” “不。”伊洛琳说道：“你，还有海东城全体警员，继续执行寻找白过客踪迹的任务。” “按照规定，在这种暴雨……”钟言正要争辩，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直属领导打来的。 他迅速接起电话，走到另一边。 “喂……什么？！好，我明白了。” 对完话以后，钟言的面色有些阴沉。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抓捕白过客。”钟言看向伊洛琳。 “按照他喜欢英雄救美的性格。”伊洛琳说道：“要不要在附近按照网格式那样，安排一个个落单的美女，让他去救援？” “……这样不一定有效果，还可能打草惊蛇。”钟言说道：“可以派出修行者和警员救护各地区的民众，然后询问他们是否看到被矛类武器击杀的溺尸，这样的话，可以确认白过客的位置——如果他还在海东城。” “很好。”伊洛琳微笑着说。 第五十七章 一个抉择 …… 现实世界，巨石要塞主堡，金白之主教堂下方。 “什么？”正在修炼练习的苏晓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林莜莜。 “是的，本体观察到，在海族掌控的暴雨世界，敌人似乎抓到了一些你面相的踪迹。”林莜莜说道：“虽然他们很快被守秘象征遮掩，但之前的痕迹还是被看到了，具体情况如下……” 林莜莜直接施展心灵手术，将本体观察到给予她的情报移植给苏晓。 “钟言……”苏晓笑了，怎么自己在梦境世界被他调查，派面相去了海族掌控的暴雨世界，也被他抓出蛛丝马迹啊。 林莜莜说道：“如何？我的本体在历史帷幕之上看不清你面相的状况，但我的本体认为，大概率你的这具面相要报废掉。” 苏晓沉思片刻，说道：“在伊洛琳镇压心灵大海的情况下，我恐怕很难再次进入海族掌控的暴雨世界寻找面相，这样一来，暴雨世界不得不放弃，不知道其他世界的超越性够不够我提升……” “有风险。”林莜莜说：“就算你再去那些没有利维坦级邪物裁定的世界收割一点点超越性，那也可能不够用。” 苏晓思考了一会儿。 “看起来……只能试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苏晓说道：“我进一次暴雨世界，和伊洛琳祂们打一场。” 林莜莜没吭声，看着苏晓。 “谷神应该状态极差吧？”苏晓询问道：“祂被撕裂了力量，状态受损严重。” “但祂也会特别恨我，然后恨屋及乌。”林莜莜说道：“你亲自过去和海族的大魔战斗，就算我本体在历史帷幕上威慑，也很有可能引发祂亲自出手。” “纵然你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使徒级别的力量，可是使徒级别和利维坦级是有位阶压制的，再强的使徒也不可能击败利维坦，只能参与战场，勉强影响一会儿。” 苏晓问道：“你的本体是如何考虑的？” 林莜莜再次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才说道： “祂综合各种可能性考虑，认为你闯入暴雨世界里，存活逃脱的概率比你不进入，但是能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概率大。” 苏晓面色舒展：“也就是说，你的本体还是认为我应该进去。” “嗯。” 林莜莜最后点了下头。 “一些事，没法追求必胜，因为我们相当于敌人来说，其实是弱者。”苏晓说道：“该冒险的时候，就要冒险，如果我就差那暴雨世界的一部分超越性不能成功，那我还是要进入一次暴雨世界，而那时，敌人的准备和防范心显然会比现在重太多，还不如现在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和邪物的抗争，是将整个文明——不止是我们的文明，也是前代那些对抗邪物所被毁灭的文明，压在赌桌上，也是把我们自己压在赌桌上，该赌的时候，放筹码的手一定要稳。” 苏晓盯着林莜莜的眼睛，直到后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的本体也是这样想的。” 苏晓说道：“好，现在来讨论战术吧，我们得找一个好的时机，同时我想知道关于谷神——现在的，被你削弱的谷神的境况。” …… 暴雨世界。 雨越下越大。 苏晓的面相此时撑着伞，游离在人群中，因为隔离隐形术的缘故，不被任何人所看见。 他的谨慎程度其实超出了钟言的预计，根本没有融入此地的社会中，有一件事伊洛琳没有告诉钟言，那就是苏晓在梦境世界成长的时候，其实是有过相当长的，在紧急事态部工作的经历。 用一句通俗的话说，那就是“反侦察意识极强”。 和人交际，在这个遍布智能感应器的现代社会，极容易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哪怕苏晓精通变容，也很危险。 所以，他干脆不和任何人交际，单纯依靠隔离隐形术，这样完全不留痕迹。 望着天上此时降下的暴雨，苏晓微微皱眉。 “又下雨了，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一个城市遭到天灾袭击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遭到天灾的连续袭击，那种情况很少见……仿佛是‘神’要让一个城市恢复很多后，再来收割一次。” “而且，这次的雨比之前那次还严重，还更加具备突发性，民众现在才得到通知。” 苏晓快步走着，往高处离开。 “难道是我被发现了吗？可是我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难道说，海族是打算彻底毁灭掉海东城？或者它们之前收割的文明力量不够，这次又收割一次？” 苏晓想来想去，想出了多个可能性，但都没有切实的证据。 “……其实这也是好事，大量的海族邪物，我杀一部分，也可以换成一部分水晶碎片，加速我的修炼，而且我现在全面跨入觉照境，生存能力极强。” 苏晓想着，已经做好准备。 轰隆！ 远处天空中传来雷霆的声音，让人隐约感到不安。 …… 海东市，钟言的临时指挥部中。 明明应对天灾要紧，可上级部门却下达死命令，要求钟言不惜一切代价，以找到“白过客”为最优先目标，就连钟言布置一些帮助民众疏散撤退的任务，都得以这为幌子，让他十分难受。 上级部门这次特别放权，强硬地下达命令，让海东城各级机关配合他，往日里运转缓慢，无比腐朽的官僚机构此刻像上了润滑油的齿轮，虽然发出咔咔咔的响声，但效率变得很高。 各个强力部门也都集中在了钟言手上，他从未掌握过这么多的资源和力量，而对于这些力量的使用和监控，负责“配合”他的特派员伊洛琳也基本没过问，就在旁边看着。 “报告，钟指挥，失踪名单已经确认。”一个官员说道：“我们根据撤入避难所后总结整理的一份名单，还有进城搜索后找到的部分幸存者，都列了名单和尽可能详细的数据。” 钟言拿过名单，迅速看了看。 “怎么这里面还有网名啊？”他问。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网民 钟言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失踪名单上有一个明显不是真实世界人名，而是网名的存在。 很快，他看到下面有解释为什么。 “……网上网友约定线下会见，结果因为暴雨大撤离而没有碰到，后来该女生在庇护所发布了寻人信息，没有得到消息。好离奇啊。” 钟言想着，对旁边一位负责网络的人员说：“立马查一下这个人的实际姓名，外貌等消息。” 他把大量的名单放在眼前，除开那个诡异的“网友”外，其他人都有面貌，诸多详细介绍等等。 “转世重修的话，应当不会选择太过苍老或太过年幼的人？”钟言看向伊洛琳，以询问的口气说道：“可以把年龄层分到少年，或者青年阶层。” “或许如此。”伊洛琳说：“但我不确认。另外，你也必须考虑女性，没有任何规定限制旅者苏晓不会转世到女性身上。” “其中一部分失踪人口在后续已经找到了，目前能确认他们在城市中的位置。”钟言说：“我立刻派人过去接触。” “派高手。”伊洛琳说：“至少要你这一水平的，过去才不会翻车。” “……我知道了。” 钟言快速下达命令。 “如果他们不是，那么目标就在另一部分失踪人口身上。” 钟言喃喃说道，他不止一次感觉到旅者苏晓是一个难以抓捕的猎物，可越是如此，越能激发他内心的倔强和意气，让他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感到了以简陋的陷阱和长矛捕获巨兽的史诗般的挑战性。 “报告。”网络小组动作很快，立刻把失踪名单上的那位网友给“开盒”了，获得了他的现实数据，样貌等等。 看着那张脸，钟言把他归类在“另一部分失踪人口”上，既白过客的可疑人选。 这些资料被输入到数据库中，随时等待调用和匹配。 钟言一言不发地看着地图，有些焦虑，他手上的力量此时已经都撒出去了，大量的基层警员和许多行动队全部出去，一边组织民众撤退，一边寻找被矛类武器击伤的溺尸，高端力量也去找那些已经确定好的失踪人员。 不过他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留了一支预备队在手上，那是海东城特别行动小队，属于他的“嫡系”力量。 到目前为止，城市内部的通信和电力还保持完好，这也意味着大量的摄像头仍在工作，智能监控系统在工作，为了防止信号基站出现中断，钟言还紧急起飞了一架通信保障飞机，上面搭载了能施展大面积临时灵网的强者。 “白过客现在在‘网里’吗？”钟言想：“还是说，他已经突出去了呢？” “报告！” 突然，监控部门传来消息，一个工作人员站起来，兴奋地说：“对比到已失踪，但未向我方公务人员报告的目标！” 钟言也站了起来，已经失踪，却没有在灾害结束后找人报告，这……有很大嫌疑啊！ 他看向那位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立刻对钟言说道： “就是那个失踪的‘网友’，他的数据最后才录入，系统经过检查，发现了他的面部数据。” “放到大屏幕上。”钟言沉稳道。 大屏幕上，人脸识别监控拍下的图案出现，只拍到了侧脸，但显示和目标有很高的重叠度，看起来那人正混迹在人群中散步。 望着监控上出现的时间，地点，钟言脑海里自然而然出现了海东城的地图，还有先前对“白过客”用时空回溯确认的路径图。 咚咚。 钟言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虽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目标确认了。 “就是他。”钟言说：“一定就是他。” 他的脑子急速转着，现在距离摄像头拍下目标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那他现在会在哪儿？ 他脑海中的地图上，一个又一个圈出现，每个圈代表着他对目标区域的假定和推断，他已经瞥到猎物的脚印了，但还没有真正找到他，猎手需要沉住气，要隐匿自己，搜寻猎物…… “命令，城市警察部队往b315和c207方向靠拢，其目的是疏散当地群众，保护当地居民……以及搜寻并歼灭溺尸等危害，发现异常情况立刻汇报。” 钟言没有忘记，在上级给予的信息中，“旅者苏晓”善于读心，暗示，拥有这类异能。 倘若直接给予基层警员搜查“旅者苏晓”的命令，无异于是打草惊蛇，还未抓住旅者苏晓，就会被他反应过来，到时候，以目标的神通广大，他将再也没有机会抓住对方。 必须先小心隐蔽，不能暴露己方的意图！ 伊洛琳此刻也没有调笑钟言，严肃地站在一旁，听着他调兵遣将，一句话也没有打扰。 “给我安排一辆指挥车，预备队和我一起行动。”钟言说道。 “伊洛琳小姐，白雪小姐，请你们也跟随我一起行动。”钟言看向两位女士。 “没问题。”白雪坚定说道，伊洛琳也沉默的点点头。 刚到指挥车上，新的报告马上到来。 “前方警员发现人类溺尸，被长矛一击毙命！” “我们是没有配备这种长矛类武器的，根据法医和ai鉴定，这种伤势与之前溺尸吻合！” “被发现的溺尸位于b322区块！” “我们还找到了目击证人，当时一个小男孩和他的爸爸差点被这溺尸袭击，然后，他们就看到这具溺尸就倒下了，但目击证人没有看清目标的脸，可能遭到了记忆清除，或者目标是以隐形状态发动攻击的。” 钟言心跳速度加快，他赶紧招呼自己的队员准备上车，过去逮捕白过客。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他突然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特派员“伊洛琳”消失不见了。 “算了，不管她了。”现在时间紧的要命，钟言没时间去找伊洛琳，直接命令自己的队员开车行动，朝着目标区域前进。 车上，钟言正在穿戴动力甲。 一旁，白雪低声说道：“听着报告，我越来越觉得，那位白过客不像是旅者苏晓，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一个邪恶的强者会去做的吗？他明明是在保护和拯救民众才对。” 第五十九章 神战准备 暴雨世界，大洋上。 磅礴雨幕飘扬的圣地外，一艘艘如同岛屿般的大船正在聚集，等待着朝圣日的来临。 最外层甲板上，人们跪在地上，仍由倾盆的暴雨吹打着背部和身体，他们对着那雨幕后模糊的身影不停的跪拜，磕头，鲜血和雨水混杂着流在钢铁的甲板上。 他们在朝拜神灵。 一艘城船的餐厅中，一群人站在窗户前，看着小小的方框窗户将跪拜朝圣的人群和远方暴雨中模糊的影子装裱在一起，仿佛一幅绝世画家做出的画作。 一对年轻的父母正拉着尚且年幼的孩子在窗边看着，小男孩身高并不高，他跪在用餐的长椅上，趴着窗沿，看着外面。 “爸爸，妈妈，那就是神吗？” “是的。”他的妈妈用非常复杂的口吻说道：“那就是神，所有生灵的伟大母亲。” “好可怕……周围的暴雨都是祂的威能吗？”小男孩问，他有些害怕雨幕。 听到“好可怕”一词，男孩的父亲动了动，想去制止他说出如此渎神的话语，但男孩的父亲随即发现，周围的人群对此并没有异议，仍然在向祂祈祷。 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会同意伟大母亲并不是一个仁慈的神，或者，祂或许仁慈，但那绝不是人类善恶观中的仁慈。 一个狂信徒跪地，在旁念诵道：“请纠正我错误的形体，让我回归您的怀抱……” “我的生命之火将永远燃烧，永远……”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在城船中并不罕见，每一位狂信徒都希望得到伟大母亲的赐福——这种赐福不仅会给予信徒各种异能，还会改变信徒的外观，一般来说，长出肉瘤，身体出现畸变，就属于“入门”。 而某些长出了触手和鱼鳞的家伙，则属于得到了偏爱，是很少见的信徒，往往会担任牧师等职务。 一家三口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自从他们砸锅卖铁来到城船上后，还是第一次赶上“朝圣”这种大事件。 “那是什么？”小男孩突然一指。 雨幕中，有形似八爪鱼的巨大飞鸟的影子，祂在飞掠着，任何目睹祂的存在都感到一阵惊心动魄，没来由的心悸，恐慌，想要跪下去行礼。 哪怕其实隔着无比漫长的距离，隔着满天暴雨，对方还有意压制的情况下。 “那是神使。” 男孩的父亲开口了。 “伟大母亲的孩子，使者之一。”一位狂信徒狂喜地喊道：“祂是圣婴，神童，是伟大母亲最喜欢的孩子，厄尔尼诺。” “别看祂飞得缓慢，实际上，祂的速度超过了人类的任何超音速战机，祂能轻易毁灭那些战机，哪怕它们搭载最强的核武器，也不是对手，祂是神使！无敌的神使！” “那是凡人只能仰望的伟力！” 这一席话极其狂热，但没人指出不对，在历史上，曾经也有许多国家，势力，对神使发起过战争和围剿，没有一次成功的。 据说，少数几次“最接近成功”的战役，也只是拿全军覆没为代价，击伤了神使。 小男孩听得心神摇曳，他不知道搭载核武器的战机有多厉害，不知道神使有多厉害，只能直观地看到祂在暴雨中飞舞，宛若图腾般震撼人心。 确实生不起念头去挑战祂。 “大魔级邪物而已，也配说只能仰望？”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小男孩内心响起。 小男孩突然感到莫名的困倦，但在困倦当中，他又感到仿佛有无穷的豪情与志气升起。 这样的大鸟，无法击落吗？ 未必吧。 他缓缓睡去，临闭眼前，他看到甲板和餐厅里大量的人东倒西歪，纷纷睡下。 数个城船瞬间变得沉默，所有人进入了他们共同的梦境中。 在那一梦境中，有一个怪物存在于漆黑的海洋上。 它有着，某种似鱼如雾的形体，全身由浓重神秘的雾霭构成，这些雾霭仿佛大量玄奥纹路组成的触手构成，而在它的核心处，一个木偶在被火焰燃烧。 最终，这个怪物构成了一个人类的形态。 他英俊，完美，身体的肌肉仿佛大理石雕刻出来的，穿着的白袍仿佛祭司和圣人才会使用的，他褐色近黑的眼瞳无比平静，仿佛一汪清泉。 这位似神灵又似圣人的存在盘坐在漆黑海洋的岛礁上，刚刚的声音好像就是从他那里传来。 …… 经由梦境象征的超越性，苏晓可以进入其他世界的心灵大海中，但从心灵大海中走出，却是需要一个跋涉而出的过程，这一过程非常耗时，也非常危险，容易被利维坦级邪物和其他大魔级邪物阻截，所以苏晓之前并不考虑自己来到物质世界，然后用制造永续分身的方式制造自己的面相。 原因非常简单，通过梦境象征进入其他世界心灵大海的苏晓……本质上和幻缘秘境里的奈菲丝差不多，属于“幻想的妖怪”，没有任何现实的凭依，想要实现这种降临，苏晓需要像奈菲丝那样，借助大量人群的共同想象，才能从心灵大海中真正进入物质界，这闹出的巨大响动，决然不是能够遮掩的，深海怪物之母“谷神”又不是瞎子。 但根据先前制定的计划，苏晓此时此刻就是要在圣地附近降临！就是要来骑谷神的脸！ 这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首先，大量城船汇聚在圣地附近，等待圣地开启后去朝圣，这就让这附近的人口密度相当大，满足使用集体想象，让苏晓降临的条件。 其次，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战术，因为苏晓判断，海族的主力力量应当集中在海东城附近，圣地附近力量堪忧，苏晓从来不是喜欢在敌人预设战场，在敌人有准备的情况下和它们开战的修行者。 心灵大海中，苏晓刚一降临，就以梦境象征激荡了周围所有人类，海洋生物和中低阶邪物，让他们全部沉睡，梦见自己。 这种程度的大动作，当然不可能瞒得住海族！ 片刻后，正当苏晓盘坐礁石，在众人的想象中即将降临时，异变突生。 倾盆的血雨笼罩了共同梦见中漆黑的海洋，雨点落在苏晓附近，蒸腾成血红色近雾般的水汽。 在血雨覆盖的漆黑海面上，一位洋溢着悲伤的红衣少女正缓步朝苏晓走来。 第六十章 龙陨入海 伊洛琳来了。 此世的伊洛琳，再不是苏晓曾经在梦境世界和未来世界见到的那个上级王侯邪物，而是执掌了思想瓶圣器，化身为血公主的伊洛琳。 非但如此，她还掌握心灵大海的象征，属于双象征的强大使徒。 但她的象征和苏晓比起来，就有点比不上了，苏晓掌握着文明火花，木偶，时空晶体这三大象征，战斗力在使徒中也是前列。 不过，战争从来不是公平的单挑。 心灵大海中，靠近圣地，诸多城船上人们的共同梦境里，血雨飘零，一道惊鸿的身影也在抵达降临。 那道身影有四对翅膀，形似龙类，但身体躯干上却伸出一只又一只章鱼般的触手，看不见头颅和其他区域，这些触手看着就令人震撼和惶恐。 “怪物之翅”厄尔尼诺！ 祂此刻竟然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物质与心灵的隔层，来到了心灵大海中，同伊洛琳一起作战。 苏晓知道，厄尔尼诺是天空的使者，是风暴和雷电的象征，祂全力爆发力量，可以达到接近光速的速度，可以在地球上制造超过ef5级的恐怖龙卷风，能招来海啸，降下雷霆。 非但如此，祂还拥有一部分心智类别的象征，能制造巨大蔓延的迷雾，在迷雾中逐步夺取他人的心智和心力，这部分能力似乎原本属于冬族。 就在这一瞬间，厄尔尼诺已经向苏晓发起了攻击。 这是大魔级的攻击，何等快速，粗壮的雷电轰鸣，劈打向苏晓坐在的礁石上。 砰！ 心灵大海中，海浪爆发，水气飞溅起来。 陷入沉睡，在共同梦境中梦见这一场景的城船民众震撼地看着这一画面。 这就是厄尔尼诺，稍微挥动翅膀，雷霆如利剑伴随，瞬间碎灭强敌，周身暴风与迷雾紧随，如斯恐怖。 纯粹的速度，纯粹的毁灭，在接近光的攻击的面前，梦见此梦境的人都不认为苏晓能够存活下来。 直到海浪蒸腾。 火焰燃烧炽烈。 苏晓原本盘坐的礁石已经被毁灭了，此刻他沐浴在火焰里，头发和身躯已经被火焰消隐，但那张坚毅英俊的脸仍然看向每一个陷入梦境的民众，好像对着他们的观察摄像头一般。 心火不灭则身不陨！ 苏晓需要确保“节目效果”，让自己更快的在物质界现身，为此，他需要让观众们对他印象深刻，形成“集体想象”。 “再来啊。”苏晓轻声说，这不是说给厄尔尼诺听，而是给众多梦见此梦境的观众听，这让他们相当震撼，刚刚厄尔尼诺拼尽全力的攻击，制造了如此浩瀚景象的恐怖俯冲，竟然如此不疼不痒吗？ 天空中，刚刚“扑击”过一次的厄尔尼诺已经回到了距离较远的安全点，祂此时很难受，脑海中好像长了两个小人，一个小人无比愤怒，勾引着祂破坏一切的情绪和本能冲动，要扑杀下去，和苏晓决一死战，另一个小人则幻化成伊洛琳的模样，告诉着祂： “……倘若和苏晓作战，一定要小心祂的微观世界，象征级别的微观世界控制我们只需要不到一分钟时间，如果祂投入力量，无远弗届地加快控制时间……根据母亲的判断，甚至能接近三秒，这是祂力量的极限了，因此，完成一轮攻击后，一定要急速撤离。” “苏晓的力量有限，祂不可能在无远弗届的增加微观世界控制范围的同时，再无远弗届的增加微观世界的控制速度，这会榨干祂的力量！况且，就算祂真的这么做了，勉强‘击杀’了你，我们也能为你报仇，在之后母亲的裁定中，你仍然会活下来。” “为了引诱你和祂打贴身肉搏战，祂可能会用象征级别的心灵手术给你暗示，挑动激发你的本能……” 两个小人快速交战，理智和本能在决一胜负，闪念间，“怪物之翅”厄尔尼诺想起了伊洛琳告诫的话语。 这一瞬间的时间还不到一秒，厄尔尼诺扑腾翅膀，化作光电，朝着远方闪去，朝着物质世界飞去！ 在这个被深海怪物之母“谷神”裁定的世界，由于伟大母亲的恩泽，比起其他世界中的自己，比起“历史”上的自己，“怪物之翅”厄尔尼诺甚至染指了一部分旅行领域的象征，可以洞开诸多世界之间的大门——只要这些世界同处于一道历史帷幕之内。 祂的触须在虚空中拍打，时空微小结构中无数的门回应着祂的心力，涌出足够的力量，祂的翅膀在扑腾，速度快的拉出了无数道残影，仿佛那不是翅膀在扇动，而是一个巨大的几何形发动机。 但是，等等。 厄尔尼诺感觉很不对劲，祂发现自己内心里不再是两个小人打架，而是夹杂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杂音。 “厄尔尼诺大人……怎么会？您可是伟大母亲的天使啊！” “他一击就让厄尔尼诺坠海，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好恐怖，他刚刚攻击了吗，他刚刚什么都没做吧？” 一连串的声音让厄尔尼诺迷惑，什么叫祂坠海了，祂不是飞往天空了吗。 等等，这些声音…… 厄尔尼诺瞬间转醒，自己根本没有飞向天空，而是坠落进入了心灵大海！ 在心灵大海中，强韧如厄尔尼诺肯定不会被心灵大海所溶解，祂听到的这些声音就是心灵大海内部，那些被苏晓梦境象征影响，陷入沉睡中的“观众”们的内心想法！ “不妙——”厄尔尼诺惊慌了，祂恐怕有数十万年——或者更长时间——没有像如今这样陷入惶恐，苏晓对心灵手术和微观世界两大象征级力量的运用衔接简直不像是一个新使徒，反倒像传说中那恐怖的梦族之主，“月山兽”阿丝赫达！ 血雨中，红衣悲伤的少女静静看着那高翔于天空的怪龙坠入心灵大海中，掀起巨浪与风暴。 “你应该已经察觉，不，祂应该已经告诉你，控制我是无用的吧。”伊洛琳说道。 “因为，在心灵大海，这里是我的主场，你面前的我只是我的分身，我的本体……就是心灵大海本身。” 随着伊洛琳的话语，漆黑的深海瞬间变红，苏晓周边好几处地方冒着巨大的血色水泡，像是里面孕育着什么东西。 思想瓶的象征之一：孕育！ 第六十一章 孕育 血池一般的心灵大海正在孕育着莫名的怪物。 苏晓表情凝重，关于孕育象征的强大，他在凡人时期就有所耳闻。 传说中，血公主用孕育象征，诞下了海族中的贵族阶层“异变子嗣”！ 甚至于，苏晓在现实世界中的身躯，本质上也是利用思想瓶的孕育象征克隆制造出来的。 苏晓动用象征级超能感应，略微感应心灵大海，迅速知道了伊洛琳在孕育什么。 他观察到，心灵大海最底层的那些象征正在响应孕育象征的力量，快速上浮，凝聚。 不，不是响应孕育象征的力量，而是伊洛琳孕育出了这些象征的前主人，借助心灵大海力量的吸引性，把祂们凝聚出来，让祂们复活！ 但已经晚了，伊洛琳的孕育速度太快，似乎早有准备，苏晓一开始分心对抗“怪物之翅”厄尔尼诺，现在想阻止已经迟了。 伊洛琳孕育出的三只邪物，已然成型！ 一道漆黑羽翼，身上裹着黑色星尘样式裹尸布，手持宝剑的类人模样天使从血海中脱离，盯着苏晓。 另一道白色羽翼，手持流光溢彩的矛杖，同样也是人形的金发天使浮现，祂的羽翼还沾满着鲜血。 最后，一道纯白长发，绿色身躯，红色眼瞳，肌肉如大理石雕刻的人形天使出现，祂双手各拿着一把半透明的，薄如蝉翼的刀刃。 苏晓的超能感应扫到祂们身上时，已经获取了祂们的信息。 “信使”巴拉艾尔，“先知”以拉萨欧，“苦修士”皮提菲亚！ 这三位，都是神族的大魔级邪物，然而在这个由深海怪物之母谷神主宰的世界，祂们早已逝去，连象征都没有凝成圣器留下，而是沉没在心灵大海中，静待复活。 而伊洛琳将祂们全部孕育了出来，相当于将祂们都“复活”了。 手持银色矛杖的以拉萨欧最先发动异能，祂的力量恢弘如日，爆发开来，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灵能力量。 祂掌握“大预言术”等预言异能的象征，刚一出手，便是强大的反预言力量，压制着苏晓弥散开来的超能感应，要让苏晓变成神战中的“瞎子”，“笼子”。 没有超能感应预判敌人的攻击，在大魔级邪物间无比快节奏的战斗中，苏晓将很难作战。 “信使”巴拉艾尔手持宝剑，立在身前，祂执掌“堕落”象征，能让人背离内心的坚持，变成神族的信徒，宝剑刚一插入心灵大海，立刻便有如墨的黑色污水蔓延，朝着苏晓飞驰而去。 “拥抱欢乐与希望吧。”“苦修士”皮提菲亚轻启薄唇，说出了美好的言辞，这言辞在一般人听来犹如致命的毒药，会瞬间致人死地，可对于在场诸多大魔级存在来说，仿佛温润的歌声……一阵安宁与欢快在心灵大海中蔓延，却不曾靠近苏晓。 血雨飘零，刚巧，这是苏晓发动象征级怪影杀手，进行反击的时刻！ 苏晓眼前，一幕幕画面像淅沥沥的雨滴那样飘过。 那是世界灭亡之时，一个个家庭，一些美好的事物破灭的样子。 还有那些为了对抗毁灭，进行着毫无意义努力的人类英雄等等。 无形的悲伤瞬间涌进苏晓的内心，想要填满一切。 耳边，飘忽着伊洛琳的柔声低语： “你看，如果你赢了，最终所有世界都会终结，只剩下你背后那位裁定的世界。” “你看，如果你胜利了，他们都会死亡，他们的努力也会全部无用……” “不管最终神明们的胜负如何，所有文明都会走向归墟，就像一场注定淹没世界，永远不会停息的暴雨，每个文明的闪光点，都只是下一场雨的一点雨滴，注定令人哀伤。” 苏晓无动于衷。 他全身燃烧着，像火焰。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退演过，伊洛琳很可能使用这种浸润悲伤的象征来攻击他，为此，他早就在内心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苏晓的声音在自己脑海响起。 “鲸落，则万物生。文明和邪物都是攀附在‘鲸’尸体上的存在，文明中的智慧生物可以从鲸的残留里挖掘文明力量，而那些文明力量却被利维坦们掠夺，用来维系自身的理智和认知。” “这个模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世代，但之前持续，便一定会持续吗？” “凭什么？凭什么文明要沦陷在历史帷幕中，被利维坦们当做食粮？” “他们的毁灭，他们的悲剧，是你们制造的，他们所谓悲惨的命运，也是你们制造的。” “你拿这些场景想让我感到悲伤？不，我只会感到愤怒。” 这段声音不停在苏晓内心播放，抵御着悲伤的侵蚀。 这是他为伊洛琳做的针对性的准备！他猜到伊洛琳会利用他的人性做弱点，使用悲伤情绪溶解他！ 而苏晓用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也制造了针对伊洛琳的幻景。 “怎么，情况和你预计的不对？” 苏晓轻松的声音在伊洛琳耳边响起：“是不是发现你的攻击没有效果了？” “那是当然，因为这个世界，是我用强植梦境模拟的虚拟世界，只是一次战斗预演。” 伊洛琳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是苏晓从往日和伊洛琳的战斗，以及林莜莜对伊洛琳特点的转述中，判断的伊洛琳的弱点！ 祂还是王侯级邪物时，虽然得到重用，能指挥大魔级邪物，可时常会感到无力感，一旦发现自己并不在“深海怪物之母”谷神所宰治的世界中时，便会相当绝望，恐惧！ 这是祂最大最深的恐惧！ 而针对其他三只孕育出的神族大魔级邪物，苏晓也做了相对应的准备，利用自己已知的知识设置了恐惧类型！ 瞬间，三位神族大魔级邪物一阵战栗，皆看到了祂们最恐惧的场景。 那是一具冰川模样的怪物正在苏醒，十重烈阳和混乱律令原本是祂的一部分，祂的实力极端强盛恐怖，现在祂苏醒了，秩序的律令官要来复仇了。 但也近是战栗恐惧，不至于让祂们吓死，祂们稳住内心，继续操纵自己的象征，对苏晓发起攻击。 而站在祂们身后，红衣的伊洛琳眼神呆滞。 啪！ 祂化作无数血滴，炸裂在了心灵大海上方，整个心灵大海仿佛沸腾！ 无数个做梦的“观众”，他们的心湖被苏晓用象征级的隔离隐形术隔离在安全地点，收看着梦境象征传来的“直播”内容，只觉震撼人心，无比恐怖。 都看不到交手过程，那“召唤”出三位天使模样的诡异少女，直接被“秒杀”了？ 第六十二章 谷神 不，这当然不可能。 苏晓知道，自己虽然用无远弗届增幅了怪影杀手，还专门设计了针对伊洛琳的恐怖幻音，但这不可能秒杀伊洛琳。 首先，由于伊洛琳背靠“谷神”，哪怕祂的伟大母亲状态再是不好，凭借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的特点，能够很大程度算计到伊洛琳的弱点，从而提前让伊洛琳做准备。 这一点上，伊洛琳和苏晓是平等的，祂们背后都有利维坦级邪物在俯瞰历史帷幕。 其次，伊洛琳也很贼滑，祂第一时间孕育出的三只神族大魔级邪物中，其中“苦修士”皮提菲亚掌握克制怪影杀手这类象征的“安宁，欢快”象征，并且已经加持在了自己和其他大魔级邪物中。 所以，苏晓判断，伊洛琳只是恐惧，但还没到被秒杀的程度。 但场面看起来极为震撼，仿佛无声无息间，苏晓就轻易消灭了两位“神使”，极大地震撼了“在场观众”。 在他们看来，盘坐在海面，如同火焰般的苏晓像是传说中的圣人，神佛，这些所谓的神使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祂们的攻击苏晓无动于衷，而苏晓则轻易反击，随手消灭了祂们。 有些人内心中，甚至开始升腾起了一个往日想都不敢想，无比叛逆，亵渎的想法： “难道说，这位存在和……神，是同层次的吗？” 他们无比震撼。 但时间还不够。 苏晓要成为集体想象，然后从梦境照见现实，这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大魔级层次的交手奇快无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象征着堕落的黑色力量已经缠绕到了苏晓身上，开始拽着他往下坠。 三大天使也准备围上来，围攻苏晓一人。 苏晓露出了微笑。 他要分心对抗内心中堕落和悲伤的倾向，在两大无远弗届的象征级攻击中，他即将失去战斗能力。 但是…… 算子缝隙中，一些用千万面相和真实影法术结合，创造出的苏晓，罗莎莉，张凡，夏禹，明珠，宋澍江，楚小叶等人正站在那里。 纵然象征级的异能可以无远弗届，可由于象征的存在，苏晓没办法创造出同样拥有象征的自我分身，但是，他可以用象征级别的千万面相和真实影法术，创造拥有各种权柄的自己！ 换句话说，苏晓可以大量创造最顶级的圣贤，用来参与战斗。 现在，苏晓提早埋伏好的人们正在圣贤苏晓们的帮助下，离开算子缝隙，在心灵大海之上纷纷现身，他们本质是圣贤境的强者，面对三大大魔，众人无所畏惧，上前迎战。 苏晓本人则被他们保护，他在竭尽全力对抗悲伤和堕落两种象征，更糟糕的是，由于连续使用无远弗届的象征力量，他积攒的水晶碎片已经见底，苏晓开始利用身为王侯级层次以上存在的无穷尽心力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污染涌入他的心湖，不得不消耗真理平原和自身积攒的文明力量抵消。 疯狂和混乱也如影随形而至。 心灵大海，众多观众的共同梦境中，他们见识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战争。 一位位最顶级的圣贤，不顾牺牲自己，去直面强敌，被无远弗届的力量靠着位阶差异碾压致死，也将自己的攻击印在敌人身上。 三位大魔级邪物齐齐联手，纵然圣贤数量众多，实力强劲，也难以抗衡，牺牲不断出现。 但每一位圣贤的牺牲，都让这些大魔级邪物状态变差，为后面的人创造了机会。 悲壮！惨烈！ 轰！ 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心灵大海的海面上，刚刚落入心灵大海的“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再次浮现，被悲伤和堕落两种象征缠绕的苏晓早已无力维系对厄尔尼诺的微观世界控制，让祂在心灵大海中逃逸出足够距离后，得以甩脱控制，回到心灵大海上。 对抗的大魔级邪物，变成了整整四只！ 但厄尔尼诺并没有参与战斗，瞬间，祂爆发力量，朝着天空飞去。 无数微小的时空之门正在汇聚，打开，要为祂打开离开这共同梦境的“门”。 祂恐惧了，而且苏晓在战斗最开始，为祂植入的复杂心灵暗示中，就包含放大祂的恐惧，迫使祂尽快脱离战场的暗示。 “冲！” 心灵大海海面上，一位千万面相制造出的苏晓高声喊道，他们继续向前，和邪物大战。 期间，不时有攻击越过他们，直打坐在礁石上的苏晓，让苏晓身上文明火焰猛烈燃烧。 虽然每一次都扛下了，但这属于拿苏晓的文明力量交换来的，炎魂入体需要心力，而心力带来污染，要用文明力量抵御。 众多城船上的观众望着这激烈的一战。 终于，靠着孕育象征强行制造出的大魔级邪物有些撑不住了，祂们终究不是本体，文明力量也是由伊洛琳给予的，开始见底。 噗！ 一位圣贤苏晓手持长矛，刺进了“苦修士”皮提菲亚的身体里。 又有一位圣贤苏晓，真实影法术制造出了“屠魔”级导弹，准备配合权柄级屠龙刺一起使用。 战到现在，苏晓提前制造的分身与真实幻象已经剩下不到一半，最后的对拼开始了。 在众多观众的注视下，苏晓逐渐形成集体想象，他感受到了心灵大海中拉扯的力量，这些力量要让他脱离梦境，在现实中“诞生”。 但这些力量还不够，还差一些。 苏晓“太沉”了。 就在此时，苏晓突然感到拉扯他的力量猛然增强！ 苏晓骇然抬起头。 作为大魔级邪物，苏晓已经没有感受过这种类似理智冲击的状态，因为理智冲击本质上是利用溢散的疯狂污染冲击对方的心灵防线，作为大魔级邪物，苏晓受到污染的程度并不比其他大魔级邪物差，面对同为大魔级邪物的敌人时，祂们的理智冲击对苏晓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可现在，他听到了让他内心晃动，身心恐惧的声音，那声音像一个疯狂的母亲，苏晓竟然从中听出了些许慈爱。 “你想来我的世界？那就来吧，我要把你……” “生出来！” 第六十三章 玄牝之门 苏晓当即明白，为什么拉扯自己在物质界显现的力量陡然增大了。 利维坦级邪物，有着深海怪物之母之称的谷神，进入了这个共同梦境！ 在祂的见证下……苏晓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无法中断由虚幻变为真实，由幻想照进现实的过程，被活生生拉扯着，要往天空中某处坠去。 苏晓内心快速思考，无数念头急转，其中一个念头默默想着： “欢迎谷神老婆婆来到我的梦境直播间……” “谷神还真是能忍得住，硬是等到自己的部下被揍了一顿，确认有把握把我抓出去，我没法反抗时出手……” “可惜了……” 心灵大海礁石上的苏晓，头顶突然祭出一个木偶，这木偶连着无数无形的线条，在对抗谷神的拉扯！ 木偶本身是支配的象征，比起支配他人，它更注重的是支配自己！ 同一瞬间，苏晓内心中，一个心灵猛然枯萎凋谢。 那是被“悲伤”和“堕落”缠绕的，几乎无力对抗的心灵，它像凋谢的花朵一样，瞬间熄灭。 这是苏晓在来之前，利用心灵手术的象征，在自己正常的人格之外制造的人格分身，早在苏晓还是凡人的时候，心灵手术就能制造次要心智了，而到了权柄乃至象征级，苏晓已经可以像精神分裂一样，在脑海中制造多个不分主次的心智，用来对抗心灵层面的攻击！ 这也是他的底牌之一，毕竟，靠着心理建设能不能对抗无远弗届的悲伤侵袭，苏晓自己也拿不准，还好伊洛琳没有逼出他的这一底牌，这让苏晓的状态一下子超出了谷神的估计，可以全心全意对抗谷神。 然而，在谷神恐怖的位阶压制面前，这一切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苏晓缓缓站起，正欲行动，突然神色一凝。 他的超能感应此时没有压制，自在延伸开来，看到现实世界中，出乎意料的变化来临了。 现实世界中，从心灵大海中逃出来的“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像被同学霸凌的小孩子，撒欢似的飞向暴雨中的圣地，那里的正中央，隐约透出十字架和上面的披散长发，凄厉如雨的女人。 接着，一张大嘴出现，将厄尔尼诺包裹其中，一口闷下。 哗啦啦！ 圣地之下的海面仿佛沸腾，海洋在升起，海平面瞬间拉升了数百米，正酝酿极其恐怖的海啸。 不，苏晓知道，这不是海平面升起。 而是……谷神移动了。 十字架上的女人根本不是谷神的本体，谷神……在十字架的下方，是承载十字架的那座“岛屿”！ 不，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是像一颗星球般的，不停变化着的一团变形虫，只是祂太过巨大，身躯的体积比全人类变成肉团聚在一起还要膨胀几十倍！ 触手，植物，肉团，附肢，鱼鳞，神经丛蔓……这些东西像附属组织那样挂在祂的周身。祂的肢体和姿态不断变化，像不停波动的海浪，又不断肿胀，像正在冒泡的火山岩浆，祂的身体长满了不停炸裂的肿瘤…… 这不断变化，不断改变的肉体最深处，血管和神经仿佛变成了神秘画家的画笔，画出了一个如同空谷一样，不断释放着什么存在的纯黑洞口，那里仿佛是万物之门，能够孕育，诞生一切。 在神秘学领域，有一个专有名词来称呼这个洞口…… 玄牝之门！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那是“孕育”的象征……不，不是象征，而是凝结了超越性，比象征更高一级的存在，它不止包含孕育的超越性，还包含着一切……从虚无中创造一整个世界的能力。 苏晓感觉得到，自己正在离开心灵大海，但出现的位置却不由得他确定，谷神在奋力地想要生出“他”来，在祂的身体内部中生出“苏晓”！ 苏晓知道，绝对不能让谷神这么做，一旦谷神成功，那么诞生在这个世界物质界中的“他”，将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另一个和他接近，却无比信仰“伟大母亲”的怪物。 “好在。”苏晓想：“谷神受伤了。” 在上一次神战中，作为“万物之母”的谷神，失去了真实影法术等和阿丝赫达有关的，梦境方面的超越性，这让祂的“玄牝之门”力量大减，以至于苏晓凭借着木偶的“支配”能力，可以短暂和谷神抗衡，在短时间内不会被祂生出来。 可是…… 谷神也算到了这点，祂刚刚出现的瞬间，吞吃了“怪物之翅”厄尔尼诺！ 如果说“吞星者”图图索格掌握的是吞噬象征的力量，那么作为海族的利维坦级邪物，谷神掌握的是吞噬象征的“超越性”！ 祂吞吃掉了厄尔尼诺，厄尔尼诺连反击的水花都没扑腾出来！ 苏晓立刻知道，为何谷神要吞吃厄尔尼诺了。 厄尔尼诺正常拥有的“飞行”，“雷霆”，“风暴”，“心灵迷雾”等象征，谷神拥有其超越性，如果是为了这些力量，谷神大可不必吞噬掉厄尔尼诺，直接利用超越性的存在，神降到厄尔尼诺身上……毕竟某种意义上讲，厄尔尼诺只是谷神的一具面相。 但这种情况下，谷神没法发挥全部实力，只能将厄尔尼诺已有的这些象征发挥到利维坦级水准，属于最弱的利维坦级实力，不一定能留住苏晓。 可是……厄尔尼诺也掌握着某个象征，某个谷神没有获取其超越性的象征！ 旅行！ 所以，谷神吞吃了厄尔尼诺，利用吞噬象征来吞吃旅行象征，以此，祂能获得让本体穿越物质世界和心灵海洋的能力！ 祂看到短时间内“生不出”苏晓，竟然吃了自己的孩子，要杀进心灵大海，去找苏晓决战！ 心灵大海中的天空破裂开来了。 苏晓震撼地看着这一切，他还在竭力操控木偶，让木偶支配自己，不让自己离开心灵大海被生下来，可谷神竟然杀入了心灵大海！ 他即将直面一位利维坦级邪物的怒火！ 第六十四章 利维坦级邪物的实力 这是苏晓在事先计划中，没有计算到的一种情况。 没办法，利维坦级邪物的敌人们早已形成联盟，守秘象征落在低熵阴影那里也不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敌人借助守秘象征，足以屏蔽相当多的信息，让俯瞰历史帷幕之上的“死亡女神”出现信息差。 像厄尔尼诺获得旅行象征，会被谷神吞吃的可能，林莜莜和苏晓都没有算到。 在其中某个备案中，苏晓有想到，谷神会以掌握孕育，心灵大海象征的伊洛琳为面相降临，这是非常难以应对的一种情况，但苏晓对此有所准备，多次推演过详尽的战况，觉得还可以解决。 但现在的情况，和那个备案完全不同，倘若谷神选择以伊洛琳为面相神临，亲自和苏晓对垒，苏晓需要面对的，也不是完整状态下的谷神，而是残缺的，能力偏重于心灵大海，孕育等的谷神，这样就有一线生机。 不过……战争本就是无比混乱的，在面对利维坦级邪物时，除了未来之主这种存在，谁也不可能说稳操胜券，处处都能算计到。 苏晓眼眸放光，全部力量汇聚，手中一块时间晶体旋转闪烁。 他要施展强植梦境！ 这也是苏晓的几个后手之一，刚进入这一世界，他就利用象征级的强植梦境，留下了一个“存档点”，随时可以将现实中已经发生的事情变成幻梦一场，重新来过。 现世的时光如梦幻泡影般破灭，一切都在退回过去。 然而，心灵大海当中升腾起的谷神躯体没有任何变化。 祂是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对于强植梦境，时间倒退等异能，完全免疫！ 苏晓在祂面前，根本来不及撤出这一世界，便感到吞噬象征的力量如渊似海地袭来。 谷神要将祂一口吞吃掉！ 苏晓连忙施展隔离隐形术。 无远弗届！ 他将隔离隐形术无远弗届，让自己和谷神隔着重重阻隔，在时空上近乎无法抵达的距离。 苏晓坠落，坠落到算子缝隙，坠落到算子缝隙更深处，逃避着谷神的追杀。 同时，苏晓感到某种心悸，无穷高远的地方似乎有越来越多的存在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刚刚那一瞬间，苏晓激发了时间领域的象征“强植梦境”，虽然没有逆转局势，逃脱战场，但是他得到了一些对历史帷幕更深的洞察，感知到了更多。 低熵阴影等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正在虚无缥缈又切实存在的历史帷幕之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战场。 祂们没有人下场帮助谷神，因为要解决苏晓，谷神一尊利维坦级邪物完全够了。 然而，祂们不仅在看苏晓，还在看另一个存在。 那个存在攀附在猩红的月岩上，拥有近似月山兽“阿丝赫达”，却又不同的气息。 苏晓看到这情况，便知道自己恐怕指望不上“死亡女神”了。 死亡女神是利维坦级邪物，祂不是那个人性化的林莜莜，对于祂而言，是没有凡人的爱恨存在的，祂和其他利维坦级邪物一样冷漠又冷酷，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不过祂的目的和苏晓的目的，和文明的总体利益一致。 出手救援苏晓，就意味着祂要神降在暴雨世界，而暴雨世界并非祂的主场，这里没有祂的其他使徒，没有祂的各种准备，反而会遭到海族其他使徒的消耗。 不仅如此，那些虎视眈眈，在历史帷幕之上观望的利维坦级邪物们，恐怕不会放过这一绝佳的机会，将死亡女神彻底绞杀。 苏晓继续激发着隔离隐形术。 无远弗届！ 他在增长自己和谷神的“距离”，“间隔”，想要拼命让自己消隐，隔绝谷神的力量。 但这看起来，只是把他的死刑变成缓期执行罢了。 谷神的吞噬之力追的迅猛，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隔离隐形术制造的层层阻隔被吞吃，隔离隐形术制造的隐匿也在被吞噬，超越性级别的吞噬象征展现了恐怖的战斗力。 但苏晓没有认输，他决意要拼到最后时刻，或许那时仍也转机。 谷神好像听到了苏晓内心所想。 时空开始扭曲！恐怖的杀意伴随着吞噬而来！ 风母掌握的象征“屠龙刺”，本质是一个混合了时空和心灵领域中杀意的象征，作为海族的利维坦级邪物，谷神当然也掌握着屠龙刺的超越性！ 祂将其激发到了无远弗届。 时空在扭曲，不，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时空扭曲了，苏晓利用隔离隐形术制造的种种隔绝，让自己尽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都完全没用，屠龙刺在吸引他，要把他吸引到吞噬象征当中！ “这就是利维坦级邪物的实力么？” 苏晓想着，内心有些苦涩。 他原本以为，利维坦级邪物确实可能对他有位阶压制，他无法对抗，起码也能周旋一二，但苏晓没想到，他和真正的利维坦级邪物，实力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哪怕他掌握众多象征，属于大魔级层次最顶尖的存在，但在利维坦级邪物面前，他只能“影响战局”，只能“消耗对方”。 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呢？苏晓问自己。 苏晓掌握着象征级别的超能感应，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得到了答案。 大圣级修行者击败利维坦级邪物的战例，并不是没有！ 在未来世界，掌握文明火花的夏禹就利用无远弗届的祈愿术，将十重烈阳击败！ 虽然按照林莜莜的说法，那只是击败了一个十重烈阳的面相，甚至没将其杀死，只是用无远弗届的祈愿术把祂击败，让祂短暂陷入了沉睡，停止了邪兆。 可不管怎么样，至少夏禹的战略目标达成了。 苏晓祭起文明火花，祂燃烧得最为炽烈。 文明火花拥有很多种力量，造物，改变，炎魂入体，渺小希望带来的幸运和干扰预言等等，但祂真正象征的，也许是愿望。 是无数世代文明，追求不会被邪物吞噬的，美好幸福生活的愿望。 苏晓将内心中无穷无尽的心力引爆，任由心底同时涌出的黑泥般的污染填满内心。 无远弗届——祈愿术！ 第六十五章 帷幕之外 “我许愿。”苏晓默默想道：“我要活下来，逃离谷神！” 他没有许愿击败或者击杀谷神，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文明火花仍然是象征层次，没有到达超越性的层次，更何况就算抵达了超越性的层次，想靠单纯的愿望就去击杀同位阶的敌人，那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要活下来，然后步入利维坦的层次。 周围的时空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就连穿越重重障幕的时空扭曲也不在起作用，那吞噬之力也停在了苏晓面前。 但这只是一瞬的假象。 片刻后，这些力量击碎了时空的凝滞，杀到了苏晓身前。 一张虚幻的大嘴出现，那是吞噬的超越性爆发力量时形成的异像，它一口吞下苏晓，仿佛像之前吞下怪物之翅厄尔尼诺，让一个大魔级邪物无声无息消亡掉那样。 但它一口吞空了。 苏晓已然消失，不再在此世界当中。 苏晓此时陷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入世界中更深的地方，又感觉自己在抽离整个世界。 他的身体，思维，意识，还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升腾着，进入了更高维度的境界。 他抬起头，那些从历史帷幕之上投来的模糊目光，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那是亿万个光球之上的混沌迷雾，在那些迷雾中，利维坦们像迟缓的巨兽在游动，那些是祂们的超越性，是祂们真正的，俯瞰历史帷幕的“本体”。 他看到了十重烈阳，那居然是一群黑色微小的虫子组成的集群意识存在，只不过那些虫子的细小程度和单细胞生物差不多，祂，不，祂们生活的周围涌出无尽的热量，温度相当于太阳表面的耀斑。 他看到了低熵阴影，那“秩序的阴影”，“人心的阴影”，如今高高在上，却很不起眼，只是一团影子，但是这团影子在迷雾上轻轻游动，给人致命而危险的感觉。 谷神的模样则和现世里的祂完全不同，那是一扇漆黑的，漩涡般的门，宛若黑洞，却不停地吞吐出各种怪模怪样的生物，那些生物最弱小的也是权柄层次的王侯，像浮游虫一样在混沌迷雾中游泳。 祂似乎刚刚从“下方”的亿万光球中升上来，位置相对其他利维坦级邪物较低，正冷冰冰地盯着苏晓——虽然祂没有眼睛，但是苏晓就感觉得到祂在盯着自己。 还有血池一般的血族始祖，恶念聚集，宛如黑泥泥怪般的深渊意志，还有那一块石板模样，雕刻着种种律法的混乱律令，也有如梦似幻，仿佛从梦境中走出，由触手，眼睛和飘散不定的未知物质组成的拉维翁…… 以及，盘踞在红色月岩上，拥有无数虚幻触须的巨兽。 “1，2，3……”苏晓在内心默默数了一遍。 除了不可自证存在的空族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以及在未来注定诞生的灵族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所有的利维坦级邪物都到齐了。 光是被祂们注视，苏晓就感到恐怖的压力和污染，也就是他位格极高，如今是大魔级邪物，如果稍微低一点，就会立刻崩溃疯狂。 “下方那亿万个光球……就是所谓的历史帷幕，所谓的无数个世界吗？那么这些利维坦级邪物俯瞰历史帷幕，指的就是祂们飘在这些光球之上的混沌迷雾中？” 苏晓震撼想着。 他自然地往上看，他想看看利维坦级邪物之上还有什么。 苏晓看到了。 那是一座宫殿。 一座无比宏伟，根本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的宫殿！它建造在这个更高维度的空间，建造在历史帷幕之上。 这宫殿的巨大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它横压着整个混沌迷雾，“阴影”笼罩住了亿万个历史帷幕，不，那些混沌迷雾，乃至下方的亿万世界，仿佛连接着这个宫殿，是这个宫殿诞生的附属产品！ 苏晓的视线继续“往上”。 苏晓发现他刚刚的想法是错的，混沌迷雾和万千世界并不是宫殿诞生的。 确切的说，他发现“宫殿”这个第一印象或许是错误的，使用“棺”会更好。 他看到，宫殿当中，横躺着一个不可名状，没有确定身形，不断沸腾翻滚的存在。 看到祂的第一眼，苏晓就明白，祂已经死了。 祂是鲸！第一位主宰，鲸！ 祂的力量真像雾气一样流淌出去，流到每一个世界，每一个生物，每一个确切存在的物质中，鲸落，万物生。 望着祂的瞬间，苏晓突然痴了，拥有木偶象征的他，此时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和身体，无法认真思考，只缓慢，笨拙地跳着一个舞蹈。 右手上挑，手肘扭曲，手腕下折，左手下拖，手臂竖直，掌心外翻…… 这个超脱一切世界的高纬度上，并非只有苏晓在跳着盲目痴愚的舞蹈，在那些环绕着“鲸”尸体的地方，也有许多强大的邪物，正缓慢，愚笨的舞蹈。 在那棺材一般的宫殿当中，甚至还有邪物击打起低沉疯狂的鼓声，吹奏着空无骇人的音调。 苏晓不明白那些邪物是什么层次的存在，他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等他刚刚跳完舞蹈的起手式，一种电击般的惊悚却从内心中传来，木偶的力量好像被激活了一点，让苏晓能勉强操纵自己的身心灵。 他连忙“低下”目光，不去看那位亵渎，恐怖的主宰。 苏晓的内心此刻正涌满疯狂，但他终于能挤出一丝理智，来思考一个问题： “我在哪儿？” 很快，苏晓思考得出了结论。 他此时不在历史帷幕之内！ 因为历史帷幕代表着的那亿万颗光球正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不在历史帷幕内？那在那里？ 苏晓很快想到了一个答案。 在他和林莜莜一起扫荡被遗忘大陆时，曾经遇到一个自称阿丝赫达面相的女子，她是阿丝赫达残余力量核心所化。 她曾经告诉过苏晓，她想借助梦族的“梦境之心”逃离历史帷幕，去历史帷幕之外的海洋，在那里也一处“安全的庇护所”。 苏晓的目光逐渐下落，从更高的纬度往下降低。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处夜空中的海边，黑色的浪花侵袭着沙滩，淹到他的脚边。 而他刚刚所见到的，只是夜空中，那属于群星的景象。 第六十六章 外海 苏晓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 不，倒不是说，现在他的状态是他一生中最差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无力维系人类的表象，已经变成了大魔级邪物模样。 他刚刚激发无远弗届的祈愿术，将几乎所有文明力量都用掉了，用来抵消随着狂暴心力而来的恐怖污染，这才让祈愿术回应了他的愿望，将他带离了暴雨世界，来到了历史帷幕之外的某处。 这似乎确实达成了苏晓的愿望：想要从谷神的威胁中逃离。 可苏晓原本想的是逃回“现实世界”就算成功……但许愿术的力量不管那么多，似乎认定就算是在死亡女神宰治的现实世界，如果谷神想，也能将苏晓强杀，于是直接带着苏晓溜到了历史帷幕之外，在这里，谷神似乎伸手莫及。 一团升腾变换的雾气伸展出一些触手在沙滩上行走着，核心处，木偶看着像腐朽了很多年，上面燃烧的火焰也从炽热无比的火光变成了小小的火苗，仿佛风一吹就要陨灭。 “好恐怖的污染……” 三尺神明状态下，苏晓俯瞰自己的内心状态，暗自咋舌。 现在的情况，除非是他能立刻找到一处文明进行大范围屠杀和毁灭，否则苏晓只能靠着自己真理平原中所保存下的文明和被污染具现化的邪物抗争，获取文明力量，慢慢消磨疯狂。 苏晓现在完全是利用木偶的支配能力在控制自己，否则他已经克制不住疯狂，要本能地破坏周围所有有文明力量寄存的东西。 “而且……这个地方好诡异。” 苏晓发现这里的情况和历史帷幕内完全不一样，但具体那里不一样，他需要利用超能感应分析，可现在他的状态不允许分析。 “先……沉睡一会儿好了，让真理平原内的文明对抗污染……只能交给他们了。” 苏晓想着，用幻术世界封闭了自己，在沙滩上沉沉倒下。 …… 梦中世界。 黄昏中，一处房间内，苏晓听完了陈紫微的说明。 “是吗？也就是说……我的计划原本是佯攻谷神，恐吓谷神，利用文明火花带来的不可预测性，让谷神误以为我要降临在现实世界，所以在她阻挡我的时候，我在心灵大海内完成对面相的提醒与保护，然后趁势撤离。” 陈紫微点了点头：“他认为，想要撤退，就必须要进攻来吸引注意力。” 苏晓叹了口气：“不过，谷神比预想的更莽，更头铁，直接本体降临心灵大海，让我逃无可逃，只能使用祈愿术求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紫微说道：“谷神和另一个你的差距太大，那是利维坦级邪物和大魔级邪物的差距，依靠战术取巧也很难，实际上，他能活下来，我都怀疑背后有死亡女神的安排，或者是单纯的幸运。” 陈紫微接着说道：“……因此，我希望你在死亡女神裁定的现实世界‘木偶世界’里‘复活’，作为备份，继承他的象征。” 苏晓问道：“他死了吗？” “不算死了。”陈紫微说道：“但是，木偶世界的象征却是需要人来继承，这样你还保有成为利维坦级存在的可能。” 象征具备唯一性，苏晓抵达暴雨世界后，所使用的象征是暴雨世界的相应象征，木偶世界的相应象征此时相当于苏晓陨落，坠入到了心灵大海深处，需要和苏晓状态相似的“分身”来获取它们。 苏晓闻言，沉默了一下，才问道：“暴雨世界的那个我怎么样了？” “还好。”陈紫微道：“死亡女神给我的神谕是，祂看到敌人还在进行追捕，看起来另一个你在暴雨世界的心灵大海中完成了他的战略目标，趁着伊洛琳被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震慑住时，让暴雨世界的面相得到了提醒和帮助，没有被追杀到。” 苏晓半是开玩笑地笑着说：“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伊洛琳了，为什么祂会那么的恐惧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其他存在的幻象或是其他利维坦级邪物裁定的世界。”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利维坦级邪物来说，我们人类……到底是什么呢？是一种幻象？一种重复可再生的资源？” 陈紫微轻轻点头：“我能理解，毕竟她把你作为‘备份’，在消耗过后让你再次诞生在木偶世界……” “利维坦级邪物是历史的支配者，只要获得了胜利，就可以裁定历史，将一切塑造为祂们想要的模样，所以，利维坦们不会在意过程如何，祂们只看结果，因此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苏晓问：“如果我成了利维坦，我也会这样吗？只为了自己的自我认知和存活而战？” 陈紫微没有回答苏晓，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苏晓知道，这不是对方可以回答的问题，这是需要他自己来回答的问题。 “那就这样吧。”苏晓说：“我去做准备了。” …… 暴雨世界中。 在思维海内的象征回归的瞬间，苏晓知道，另一个自己恐怕状态不对劲了。 文明火花几乎烧干，只剩下一丁点火苗，其他圣器也一副软弱无力，没什么力量的样子。 但他在内心圣器消失的瞬间，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这里是海族裁定的世界，心灵大海内有伊洛琳在，本体进来是非常冒险的，可他还是来了，那就证明有必须来的理由。 苏晓当即施展隔离隐形术，什么敌人都不管了，直接朝着内陆区域一个方向狂奔。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被掌握着高阶感知秘术和预言异能的修行者给包围了，不仅是修行者在围他，天空还浮现了大量凝视者，组成了包围圈。 暴雨中还在散发悲伤的意味，苏晓几乎瞬间就确定，就连伊洛琳也来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本体还是分身，伊洛琳也掌握着制造分身的能力。 但他最终还是逃掉了，本体那边吸引了敌人足够的注意力，还给予了他警示，内心警笛大作的苏晓靠着千万面相和隔离隐形术不停逃跑，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我是怎么被发现踪迹的……”苏晓皱眉想着：“这暴雨世界也太难生存了吧，应该是我弱小时不够谨慎的缘故……之后要更谨慎才行。” “也不知道本体怎么样了，为什么象征的力量损失的这么惨重……” 第六十七章 无形泡影 苏晓像是做了一个永远不会清醒的噩梦。 在梦中，他梦见一个众志成城的文明在对抗一种突然诞生，突如其来的邪物，这些邪物身形瘦削，却掌握诸多非常麻烦的异能，能够易容变形成杀害的人类，能够施展幻术，心灵领域的异能等等。 它们还附带着一种恐怖的病毒，这种病毒能够大幅度降低人类的智商，人们把这种病毒叫做“雾化病毒”，被传染上的人会感觉一切都非常模糊，如在雾气般的迷梦中，逐渐想不起来自己的记忆，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开始不自觉地跳一种诡异而缓慢的舞蹈，在那种舞蹈中，连饥渴等生理反应都无法阻止受害者的舞步，直至慢慢死去。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内要对抗病毒，清查间谍，抵御心灵异能，让民众能对抗恐惧，外要和邪物作战，殊死搏杀。 苏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法出手帮助他们，他仿佛感觉到，如果他自己出手，那么邪物也会更强，根本于事无补。 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人类文明一开始处于绝对的劣势，后来逐渐得知敌人的情报，开始针对性地做出反击，让战争陷入漫长的拉锯战。 终于，某一天，人类文明占据了上风，可邪物却不依不饶，动用暗中支配的一些人类高官，竟然发动了人类国度间内部的核战，把世界拖入废土。 就在那场核战后，仿佛有大量的力量溢散出，伴随着城市的破灭，人类的哀嚎……苏晓终于醒来了。 此时阳光正好，天空是蓝天白云，苏晓缓慢从沙滩上爬起，发现自己终于回归到人类的外形。 痛！ 好痛！ 苏晓按住额头，有汗水流下。 这是他苏醒时感到的第一感觉，痛得苏晓怀疑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被某个邪物掌控了。 苏晓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 此时，周围的沙滩十分寂静，只有海浪的沙沙声。 简单地感知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苏晓很快得出结论： “呼，污染和疯狂被暂时压制住了，但是精神受到的损伤太大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呵……那些沉睡不知道多少年的大魔级邪物，醒来后估计也是这个状态，甚至更差，我怀疑来十几个王侯级邪物，都能让我交代在这儿。” 苏晓没敢动用太多力量，现在每一分力量对他来说都尤为可贵，而且稍微动用那些异能，大脑就头疼不止，那不是一般的疼痛，还让人充满混乱疯狂的破坏欲，想要折磨智慧生物，摧毁文明造物等。 “我有心灵手术，正常情况下，只需要无远弗届一下就能治疗精神损伤，但那太损耗文明力量了，现在慢慢治疗吧……”苏晓想着，还是强行调动心灵手术，像溪流那样浸润自己的心灵。 他的心灵意志是大魔级的，更难以受创，无比坚韧，可一旦遭受重创，治疗起来也非常困难。 接着，苏晓终于也余裕，看一看周围的世界。 这里是一处正常的沙滩，前面是海，后面是一片树林。此时的天空很正常，艳阳高照，没有苏晓记忆里的那历史帷幕的场景。 本能地，苏晓激发超能感应的力量，忍着头痛，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如何。 可令苏晓惊讶的事发生了，他激发出的超能感应，本来按道理说，哪怕是现在状态极差，只用一点力量，也足够笼罩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照彻其中所有一切。 可苏晓却发现，自己只是略微增强了一下视力，听力等，“感知外部世界”的精神触手只能探出身体好几厘米，根本没用。 “啧……上次这种情况，还是在奈菲丝的世界里。”苏晓皱眉想着：“可在奈菲丝的幻缘秘境里，我也没遭到这么大的压制，我现在也是象征级，就算这里笼罩着无远弗届的梦幻泡影，也不至于压成这样？” “那里出问题了？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苏晓思考着。 若是他状态正常，苏晓立刻就能得知结论，可如今他只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大脑仿佛凝聚着一大团迷雾，思维十分凝滞，什么都想不出来。 想了很久，苏晓才冒出一个猜测。 “等等，利维坦级邪物族群中，空族和灵族的利维坦不在历史帷幕之上，这也就意味着，未来之主和无形泡影大概率没法参与‘裁定历史’，那按理说，在被裁定的真实历史里，是不该存在灵族和空族的。” “灵族倒罢了，它们来自未来，说是由未来的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创造，或许其中可以用时间上的一些悖论解释，空族呢？” “莫非……这个历史帷幕之外的‘庇护所’，其实是无形泡影裁定的世界，因为祂存在在这里，所以对我的压制远大于在奈菲丝的幻缘秘境？” 苏晓思考半天只得到了这一个猜测。 他没再继续想，直接往沙滩外面的林地走去。 “这里看上去和地球的环境差不多，都是些正常的树木……” 苏晓想着。 其实也不是完全都是正常的树木，也很多靠近沙滩的树木完全变样了，变得非常诡异，树枝像往天空插去的长矛，偶尔还传来仿佛呜咽的幻音，但苏晓无视了它们，这些树木纯粹是被沉睡时的苏晓不小心流散出的污染给污染变异了，变成了变种树。 这些变种树中，不少具备强大的攻击性，可在苏晓面前，它们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进攻。 走了一会儿，苏晓很快在林地中发现了一条路。 这条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时光的冲刷和风化，变得无比腐朽。 在苏晓这样的专业人士眼里，他能看出，这并不是时间过很久导致的腐朽，而是这条道路的文明力量被某个存在——苏晓自己——在沉睡时吸取了，于是看起来非常古老。 “这个世界是有文明的啊。” 苏晓想着，这次他沿着道路行走。 周围的树木，灌木丛，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它们在变异着，仿佛正逐渐变成不遵守生物学定律的，褐色枯朽的外星植物，其中不少散发出诡异的音效，苏晓踩过的道路也立即枯朽成灰，好像完全不曾存在。 第六十八章 禁止进入 森林中，苏晓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一块木牌。 木牌是人为立起来的，属于蕴含文明力量的造物，几乎在苏晓看到木牌的瞬间，木牌就腐朽的不成样子了，不过好在，苏晓已经记下了上面的内容。 那是用中文写下的一大段话语。 “警告！海滩那边出现了一个云雾触手模样的怪物，禁止往前！那只怪物已经污染了整个沙滩和树林！别问我为什么保安队不来处理，我只是一个护林员，我也跑了。” 苏晓沉默了一下子，才在内心腹诽道： “保安队……护林员？那个护林员还看到了我的样子，居然没有彻底疯掉，看起来这个世界弥漫的力量，大幅度抹去了高阶修行者和低阶的差距，让他没有发疯。” “还有保安队？看起来这个世界上处理超自然问题的队伍叫保安队。” 苏晓继续前进，拐了个弯儿，就到树林外面了，那里还有一栋房屋，但在苏晓面前，房屋迅速的腐朽着。 “我现在到底是邪物，还是人类呢？”苏晓想。 屋子腐蚀的速度很快，像是时光和岁月在加速流逝。 “嗯……现在离开丛林会有些危险，可能会伤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引起护林员的围剿。”苏晓想。 他没有离开树林，反而转身回去，在林间藏身，等待自己状态恢复，持续养伤。 这期间，苏晓一直昏昏沉沉的，时不时又要沉睡一会儿，等待自己内心的真理平原恢复文明力量。 苏晓逐渐控制着自己，恢复着状态。 某天，苏晓总算能控制自己，不去被动吞噬周围事物的文明力量了。 树林中，苏晓坐在一处地方休息，烤着一只野兔子。 “支配象征还是很强的，如果我没有支配象征，我根本没法像现在这样控制自己。”苏晓心想：“不过，文明力量的损失也很惨重，我内心中演化的真理平原快不行的，里面的文明正在逐步衰退，恐怕没法靠他们来恢复状态。” “再这样下去，我堕落成邪物，恐怕是时间问题。” “……必须从外部吞噬文明力量，恢复真理平原内的文明秩序。” 苏晓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现在能控制自己不去被动吞噬周围的文明力量，这时，只要苏晓潜入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城市中，再获取一定的，蕴含文明力量的文明造物，暗中偷偷吞噬，就能逐步恢复状态，逆转现在的不利局势。 “还有一个办法是……发展信仰，让足够多的人信仰，尊敬我，这也是能恢复状态的办法。” 苏晓感觉得到，自己真理平原内的文明正在死去，正在被他的“眷族”统治，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决定立刻离开森林。 夜色浓郁，苏晓快步走着，来到森林之外，那里也一条沥青公路，维护地还不错。 顺着公路走，苏晓看到了一处村庄，然而，村庄里十分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简单检查了下村子里的情况，苏晓推断，这个村庄也遭到了护林员的警告，里面的民众带着有价值的东西有序撤退了，只留下几栋空房子和一些不能收上来的田地。 正检查着村子时，苏晓突然听到了远方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有人类过来了。 苏晓看过去，那不是村民打扮的人，而是一队旅行者打扮的人类，三男两女，一共五个人，开着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下车往村子内部走来。 他们像是没看到苏晓一样，从苏晓身边经过，也在检查这个村庄。 一边检查，几人一边还在聊着天。 “这里的村民果然都逃走了，难道他们真的相信沥海沙滩上出现怪物的传闻？” “大概是迷信吧，我是沥海港大学历史系的，在校图书馆里，上一次沥海沙滩出现怪物，得追溯到几十年前，记载根本不详。” “保安队也没有来，如果是一般的超自然事件，保安局的走狗闻着味儿了，就会像疯狗一样派保安队过来。” 几人聊着天，很轻松的样子，尤其是三个男生，拼命想在队伍里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让另外两名女生刮目相看。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一位女生担忧地说：“我感觉周围村落特别破败，像是遗弃了好几十年，根本不是几个月的程度。” “这有什么值得检查的。”一个魁梧的男生下意识说，但他身旁，那个戴着眼镜，自称沥海港大学历史系的男生已经开始从背包里取东西了。 那是一个方形的，仿佛平板电脑大小的盒子，最上面还有一个电子显示屏。 “这是使用了非常精密的技术做出的仪器。”眼镜男说道：“对文明力量的剥夺非常敏感，我来看看。” 一旁，隐形的苏晓下意识用支配象征控制自己，不去掠夺外部的文明力量。 眼镜男打开仪器。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激烈的响声仿佛嘶鸣，在这个安静的村落响起。 五个人瞬间脸色苍白，冷汗打湿了脊背。 “最高等级的警告……怎么会？”魁梧壮汉勉强咧出一个笑容，说道：“一定是你的仪器有问题，我听说这种测试仪器非常精密，是利用文明力量夺取导致的零件腐化磨损来测量的，你是不是里面的零件全坏了啊。” 眼镜男面色苍白，四处张望，说道：“不，绝不可能，你说错了，它不是测量的零件磨损程度，而是测量的零件磨损‘效率’！这意味着，这周围至少存在一个妖鬼级的邪物……就在这个村子里，或者就在我们当中。” 他一边说，手里抱着的仪器还在不停滋滋滋滋滋滋地响，让人听着全身发麻。 “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有……”有人说着，但也在四处张望，担忧有邪物出现，袭击他们。 滋滋滋—— 终于，仪器停下了尖叫。 “呼……”众人松了口气，魁梧壮汉说道：“果然是仪器出问题了吧。” 他没看到，眼睛男的脸色此时如吸血鬼一般苍白。 “不……这是里面的核心零件彻底损坏了。”他恐惧地说道：“这意味着周围的那只邪物，祂，祂恐怕远超妖鬼级！仪器显示是妖鬼级，是因为仪器本身最高级的警报就是妖鬼级！” 第六十九章 心理作用 五人探险队又惊又恐，脑海中各种诡异故事，神秘传说浮现，脸色吓得惨白，大腿颤抖。 很快，终于有女生提议：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再待一会儿，可能要入夜了。” 这句话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对，要是到了夜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地方住。”魁梧壮汉强装镇定。 苏晓站在他们旁边，微微皱眉。 在刚才，他不断调整自己的支配状态，想拿那个测试仪器来实验，看看能不能骗过去，发现这实在太难了，他能勉强克制自己吸取周围文明力量的冲动已经很不容易，但很微小的位面力量摄取却是几乎无法克制住的。 听着他们要离开，苏晓也欣然跟了上去，正好他也要顺路去一趟城市。 五人小队战战兢兢离开村落，然后立马甩开膀子就跑，气喘吁吁跑到了他们的越野车上。 他们十分熟练的上车，开启发动机，在公路上狂奔！ 苏晓也跟着他们，借了一趟顺风车，坐在了车尾。 五人离开村子，没有发现什么诡异景象，纷纷松了口气。 “哈，就是说嘛。”第三个身材中等的男生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肯定是你那个仪器出了问题，如果真有妖鬼级邪物在，我们早就被它吃掉了。” 坐在副驾驶，全身粉色衣服的女孩信服地点点头：“对，而且这里还有网络，手机也能够使用，众所周知，如果有可怕的邪物在，它们会本能的吸收构成通信网络的文明力量，制造干扰网络的灵磁效应。”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仿佛要证明自己的话。 “……奇怪，怎么现在没网了？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句话让所有人起了鸡皮疙瘩。 魁梧男生强笑道：“这里是山区，信号不好很正常。” 嘎—— 突然，刺耳的声音传出，越野车在道路上紧急刹车，拉出一条车痕。 所有人身体前倾，粉色衣服的女生甚至发出了尖叫。 “喂！”魁梧男生看向正开车的司机：“你在干嘛！” 司机惊恐地举起手指，颤颤巍巍指向前方的仪表盘。 “刚刚仪表盘的数字不对，一下子晃来晃去。” “仪表盘？”其他人看了过去。 现在的仪表盘很平稳，根本没有晃动，然而令人惊恐的是，显示车速的仪表盘上，稳定显示目前车辆的速度是120公里每小时。 可他们明明已经刹车，停在了原地。 “要，要不咱们，走路回去吧？”另一个女生提议，她有些后悔，不该来这里探险了。 目前遇到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不。”粉色衣服的女孩拼命摇头，她说道：“要是真正的车速是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我们刹车成功是假的，你下车，直接摔死了怎么办？” 她说出了一种很恐怖的猜测，众人一阵战栗。 “不大可能吧……”眼镜男强行分析了一波，说道：“我猜情况是这样的，沙滩那边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制造了一阵灵磁波动，这灵磁波动干扰到了我们的仪器，不仅我的测量仪器坏了，车子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想一想，假如真的有妖鬼级邪物在，我们也反抗不了不是？早就死了。” 这句话好像起到了安抚作用，最终，司机拿出摆烂的态度，决定无视仪表变化，继续开车。 越野车同样是文明造物，苏晓坐在车尾隐匿时，也很难忍住吸取里面的文明力量，这才造成了仪表问题。 越是开车，五人小队发现车辆出现的诡异问题越来越多，首先是所有仪表盘几乎都报废了，在那里乱转或者卡在某个位置，车辆发出警报，检查后却发现没什么问题。 然后，是车辆上探险队的手机等精密仪器，开始一个个出问题，花屏，无法开机…… 最后，就连车子跑着跑着，也发出令人细思极恐的咔嚓声，好像车子里面的零件在逐渐生锈，也好像有看不见的怪物在撕咬车子。 众人是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提心吊胆，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一边祈祷着是别的原因，给自己找借口和理由，一边让司机快速开车，远离是非之地。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日光染到了天边。 可越野车却开不动了。 它停了下来，让周围沉寂得像墓场。 “还，还剩十几公里就能到县城了。”开车的司机说，他背部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你怎么突然停下开车了！”魁梧壮汉恐惧地怒吼道。 被吼叫后，司机也忍受不住，饱含恐惧地大喊：“它自己停下的啊！我根本没有刹车！” “可能是没油了？”有人猜测。 “绝不可能！我出来的时候，油是加足了的！”司机双手抱着头，陷入了完全的恐惧。 “现在的情况和保安局宣传的一模一样，别自欺欺人了，我们被邪物盯上了，被看不见的邪物盯上了，它在以折磨我们取乐，等我们的文明力量被抽干，彻底变成疯子后，祂就会把我们折磨了至死，啊啊啊啊！” 司机恐惧的声音似乎点燃了其他几人内心的恐惧，把他们害怕的事彻底引爆。 坐在车尾，本来微笑着的苏晓，听到这些话，笑容突然一凝。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确实出了变化，抱着一种愉悦的态度在看这五人探险小队的遭遇，仿佛他们的惊恐能让自己开心似的。 “……我越来越像邪物了。” 苏晓想着，内心再次给自己敲了个警钟。 他有些不舍，克制着本能，离开了越野车，独自沿着道路往下走。 再待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苏晓怀疑自己都能把他们逼到彻底疯狂。 这就是邪物……光是存在，就会破灭周围的文明力量，带来灾难与恐惧。 苏晓离开后，五人探险小队在车上磨蹭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下了车，朝着远方狂奔，一个女孩的高跟鞋直接甩脱了也不管。 他们很快跑到了前方一个县城内，找到保安局请求帮助。 当即有人出来，打开探测仪器。 “没有什么邪物跟随。”保安安抚着五名恐惧的探险队员说道：“估计是你们的仪器本身有问题，被心理作用放大了。” 第七十章 不死者的邀请 苏晓在路边走着，越过了村庄和县城，冥冥中，他能感受到附近文明力量最多的地方在那里，这就好像是饿极了的人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越过一座山丘，苏晓看到了那座无比豪华，现代的海港城市。 沥海港。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但沥海港的温度保持的刚刚好，凉凉的海风吹袭，让人格外舒爽。 城市中到处是繁华的景象，高楼大厦的巨大显示屏上，宣传着各种有趣好玩的奢侈品和旅游地点，灯光闪烁的街道上，满是各种娱乐场所，美食店铺的的广告宣传牌。 夜色下，这座城市无比喧闹，安宁。 直到苏晓抵达。 城市内，所有显示屏上的画面开始时不时地闪烁一下；戴着vr眼镜的人突然在游戏里看到了扭曲混乱的怪物幻想；走在大街上的人有时惊觉周围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有人莫名肢体失控，突然跳起舞来；所有点燃的火焰开始摇曳，仿佛发抖…… 城中，一处夜总会豪华房间内，几个正躺在柔软沙发上的俊男美女突然失了兴致，匆匆地挥手赶走身旁的服务人员。 “幻象丛生，人面模糊，火焰战栗……从城市内出现的异像看起来，那一位坠落至沙滩上的存在，已经抵达了沥海港。” 一位仿佛是他们领袖的英俊男人有些忧愁地说道。 “本世代，还从未有使徒级存在降临外海，如果只算我们沥海岛，除我以外，也已经有整整三个世代没有使徒降临了。” 一位漂亮女性说道：“使徒又如何？我们……又不找祂麻烦，祂也可以在沥海港享受文明，享受悠闲的生活。” “拉拢祂，挺好的，我赞成。”另一个人说：“我们都是自我放逐到历史帷幕之外，逃避那些强大存在的可怜人，没有任何必要和他冲突。” 英俊男人说道：“有理，我这就派人过去，试探试探祂的态度。” …… 苏晓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面前，一辆豪华加长黑色轿车出现，上面有穿着暴露，单薄，却看起来很正式的漂亮女孩下来，对着苏晓微微鞠躬： “陌生的使徒，沥海港城主左宁生先生邀请您，希望您能和他，还有本城的所有‘不死者’一起见一面。” 看着面无表情，仿佛完全失去了人性，如同木偶人一般的苏晓，女孩头低得更深，继续说道： “正是左城主下令保安局不去打搅您，如果您需要文明力量，可以屠戮本地居民，但请最好不要屠戮折磨沥海港的居民，沥海港之外还有诸多县城，乡镇，村落……您可以屠戮最多五个县城，十个乡镇，二十个村子。这已经是本岛一半的数额了。” 终于，女孩看到眼前的“木偶人”扯了扯嘴角。 “折磨屠戮你，可以吗？”苏晓问。 女孩眼瞳紧缩，微微颤抖了一下，说道：“当，当然可以，您可以随意处置我。” 看着女孩恐惧的样子，苏晓莫名感到一阵愉悦舒爽，这仿佛在提醒他，他已经距离人类越来越远，更像……不，已经是邪物了。 他闭上眼睛，说道：“算了。” “看来你就是个传话的，没意思，带我去见你那位左城主。” 苏晓上了车，坐在后座，双手交叉，仿佛在闭目养神。 黑色加长轿车快速前进，这辆车很快停在了一处豪华的夜总会外，它好像是特制的，纵然苏晓控制不住自己吸收文明力量，它也没有损坏的迹象。 苏晓略微感知了一下，发现它内部大量构件都是灵器制作，蕴含深厚的文明力量，同时留出了足够的容错率，防止文明力量遭到吸取后损坏，设计得相当好。 明明是相当豪华的夜总会，看起来非常热闹，可外面停车场停放的车辆却数目稀少，不到十个。 苏晓扫了一眼，怀疑这些车就是那些女孩嘴里提到的“不死者”的车。 苏晓问道：“你说的那些不死者是什么玩意儿？” 下车的女孩脸色一僵，还是说道：“您是刚来这里，一定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不死者们，指的是从海的外面躲到这里的，像您这样尊贵的强者。” 苏晓“哦”了一声，说道：“这么说，都是使徒级？” 女孩低着头道：“我不敢妄论诸位不死者，不过，城主左宁生先生，曾经是一位使徒。” 苏晓点点头，不再询问。 跟着女孩走进夜总会，苏晓自然而然散发的低气压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寒冷，空气都似乎要结冰，大量俊男美女，各种工作人员仿佛陷入冰窖，只感到内心格外的恐惧与不安，有人害怕地发抖。 各种美妙劲爆的音乐，此时在他们听来却是各位阴森绝望的乐曲。 这还是苏晓极力控制的情况，倘若他放弃控制，那么他行走的脚步声就足以让这些普通人受到强烈的理智冲击，轻则疯狂，重则直接死亡。 最终，苏晓抵达了顶楼的包间。 英俊男子左宁生坐在对着房门的主位，旁边，八个男男女女坐在沙发上，在等他。 左宁生还未开口，苏晓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把门一拉，施展真实影法术，随手凝聚了一个椅子，坐下便问：“你就是左宁生？” “是的。”左宁生说道：“曾经，我是修仙者文明的‘先知’，也就是未来之主指定的面相。” “我不甘于接受命运，不甘于被控制，便逃到了这里。” “你也一样吧？我看不出你的命运，看不清你的未来，证明你大概掌握了守秘或者文明火花之类的象征，不管是那一个，你肯定是一位利维坦级邪物非常重视的使徒或者食物。” “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同病相怜，应当互相理解。” 苏晓没说话，双目失去高光，像艺术大师雕刻的木偶那样愣在原地。 左宁生似乎也不着急，带着微笑，等待苏晓的回应。 片刻后，苏晓仿佛才回过神，他说道： “‘未来之主’的先知，我认识一位，见过一位，但他们都和你不同。” 左宁生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第七十一章 元始天尊 场中气氛冷凝了下来。 苏晓这句话，显然是在暗指左宁生苟且偷生，不像另外两位先知，带领自己的文明血拼到底。 坐在左宁生旁边的几人蠢蠢欲动，看向苏晓的眼神带着不善。 左宁生端起了旁边桌上的茶水，轻轻啜饮了一口，而后放在桌上。 “在那些‘旧日支配者’的裁定中，他们管‘真实历史’中的‘我’，叫元始天尊，祂带着我的文明拼命到最后，一起被邪物当做了点心。” “哈，元始天尊……哈哈哈，真是可笑的名字。” 左宁生看向苏晓，说道：“什么元始天尊，我就是一枚棋子，一个鹰犬，一个被更高层级的存在当做面相的躯壳！” “在我漫长的时光中，我曾经轮回过无数次，见证我的文明被毁灭了无数次，在那无数次的毁灭中，我领悟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人类的文明是不可能和利维坦们抗争的，只有利维坦能对抗利维坦，对于利维坦们的征伐，我们只是筹码，只是资源！根本无力抵御祂们彼此间的碾压！” “在那之后，我绝望了，我不想让我的文明变成永恒文明……所谓永恒文明，不过是漂浮在历史帷幕间的迷雾中，在苟且偷生的存在，我放弃了，只想逃脱属于我的命运。” “……你，不也是如此吗？” 苏晓像木偶一样坐着，没有回任何话语。 左宁生也不着急，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我们大家都一样，都是逃出历史帷幕的可怜人，别看你我是使徒，祂们都是王侯，可大家都一样，都是想要苟且偷生而已，何必为难彼此呢？” “在这时空外海，有诸多巨大岛屿，每座岛屿都基本由一位使徒掌控，我们一直都很和平，几乎不起战端，都只是在享乐而已……没有斗争的必要。” “至于文明力量，你状态很差，我们同意你杀死岛屿上，除沥海港之外的一半人口，要是没吃饱，你再忍忍嘛，就像捞鱼一样，捞一半的鱼，剩余的鱼成长起来才更快。” “而且，维持一个现代文明的存在，对我们是很必要的。不仅是文明力量可以生长起来作为食物，你还可以得到享受，让整个城市服侍你，你可以得到一座宫殿，享受大量人类服侍，还有大量的人类为你制造奢侈品等等，人间帝王的生活也比不过我们这些不死者。” 苏晓嘴角扯了一扯。 他呆板地说道：“我确实需要文明力量。” 左宁生露出微笑，旁边几人也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祂们不认为“元始天尊”左宁生会害怕一个状态极差的使徒级存在，但要是真的和使徒级存在交手，祂们这些王侯级强者也会怂的。 哪怕祂们不少都是王侯中的强者，被选为面相和使徒的存在，有一部分人甚至执掌圣器，拥有利维坦级邪物赐予的“伪圣器级别”力量，但面对有位阶压制，真正掌控象征的使徒，还是很害怕，不敢战斗。 而且，祂们享受生活已经太久，实在不愿意冒险和未知而强大的敌人开战，让一部分人类出去换来和平，对祂们来说是值得的。 尤其是，对方的能力还暗中略微克制左宁生的象征，让左宁生最强大的未来视发挥不出来——先前左宁生之所以能找到苏晓的位置，依靠的是对整座城市文明力量流逝的掌控，换句话说，祂是用“科学”计算的方式推演出苏晓的位置。 可当苏晓来到祂身前后，那无法预测，扭曲探知的能力，就不是左宁生能够做出预测的了。 在不一定打得过，又不想冒险的时候，这些不死者放弃了“斩首”，选择“请客”。 “但是。”苏晓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声音发出来：“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所在的文明中，一位普通人修炼成为了你所畏惧，你认为文明绝对无法抵抗的利维坦。她是我的爱人。” 左宁生面色凝重，说道：“……你说的是那位新利维坦吗？看起来，祂是想要扮演阿丝赫达吞噬旅者的事迹，彻底掌控阿丝赫达遗留的力量。祂几乎没掩饰这点，甚至让你掌握了文明火花，就是为了在吞噬你的时候，顺势吞噬文明火花的象征，让自己不至于被阿丝赫达留下的污染侵蚀。” “而且，新利维坦诞生得极为诡异，祂绝不是你认为的，靠文明的力量成为的利维坦，据我猜测，其中一定有未来之主的布局。我说过了，只有利维坦能够对付利维坦。” 左宁生十分坚持，祂绝不相信有文明成员能不依靠利维坦的力量成为利维坦，就算有人做到了，祂也觉得这是其他利维坦的布局。 苏晓嘴唇怪异地蠕动了一下：“看起来，你虽然在历史帷幕之外，还挺了解帷幕之内的事。” “帷幕就在星海之中。”左宁生笑道：“观星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不过，看起来你不是为了逃避幕后利维坦来的这里，那你是为什么？” 左宁生旁边，一位王侯说道：“那一日，谷神投来注视，难道你是为了逃脱谷神的追击？” “差不多。”苏晓说道：“我和谷神干了一架，打不过，只能跑这儿了。”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微微一变，看向苏晓的眼神又恐惧又敬畏。 祂们先前只是以为，苏晓单纯逃跑追击才到了这里，完全没想到苏晓竟然是和谷神干了一架，而且还从谷神面前逃脱了！ 单纯的逃跑，和在利维坦级邪物面前逃跑，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甚至有王侯不信，但又觉得，苏晓没有欺骗祂们的意义，难道是为了虚张声势？ 左宁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祂想得更多，觉得苏晓提出这点，是在要求更多的条件。 “这样吧，陌生的使徒，除了之前您可以随意杀戮岛屿上一半人口的条件，本岛上的信仰也可以改变，让一部分人信仰您，给您提供持续的文明力量。” “此外，我还会提供方法，引导您去其他岛屿，据我所知，有一些岛屿并不是使徒在管理，你可以成为那里的城主，掌控一方。” 左宁生开口，无比诚恳，拿着普通人的性命和信仰当做支票。 苏晓笑了笑，这次他笑得有些自然1：“我如果需要文明力量，为什么要按你们说得做呢？” “这里……”他扫视过这些王侯，还有最中间的左宁生，语气略带疯狂说道：“不是有足够多的文明力量吗？” 第七十二章 该牺牲谁? 诸位王侯看到苏晓的表现，先是一愣，随后恼羞不已。 苏晓竟然在状态如此差的情况下，还敢当着左宁生和祂们的面挑衅！ 苏晓放出这种话，意思就是他不用屠杀岛屿上的文明获取文明力量，正相反，他要击杀祂们这些强者，获取文明力量？ 这不是不可行，而是太疯狂，左宁生也是大魔级邪物，位阶不比苏晓低，状态更是完好，祂们其他人虽然只是王侯，但也不是一般的王侯，各有底牌，实力强盛。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位王侯面容发冷，手中浮现出一把非金非木的小剑，似乎是某件伪圣器，由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形成。 祂刚要出手，为旁边的左宁生试探下苏晓的实力，却骤然倒下。 直接死了。 苏晓则做了一个深呼吸，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宛如木偶。 “杀一个王侯，恢复的理智，比屠灭一城还多吧？”苏晓笑着说。 他说完，剩余七个王侯纷纷倒下。 房间中，八个王侯倒下，只剩下坐在主座上的左宁生和下方的苏晓。 “你——”左宁生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想浪费心灵手术从你这里获取记忆。”苏晓说：“诚实地向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左宁生刚想反抗，想用无远弗届的时间象征倒退时间，可祂完全做不到，祂发现自己的异能不听自己的命令了。 就连祂自己也失去了控制，只能感到自己张开嘴，像苏晓如实介绍着这一世界的情况。 “这里是时空外海，历史帷幕之外的海洋，上有诸多群岛。” 苏晓走到房间边缘，打开窗户，欣赏着黑夜下的城市。 由于他用微观世界暗中斩杀八名强大的王侯，恢复了大量文明力量，此时苏晓越发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污染外泄。 城市正在回归正规，刚刚出现的那些异像都消失了，或许在以后，那些异像会被当做某种都市传说。 他继续听着左宁生讲述这个世界的知识，留他没有杀纯粹是因为他身份最高，实力最高，也许知晓最多的隐秘。 “据说时空外海是旅者创造的。”左宁生说道。 苏晓一怔。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之前猜测，这里应该和无形泡影有关。 左宁生继续说道：“旅者创造了时间帷幕之外的时空外海，祂把这里塑造成了一处度假旅游圣地，闲时前来休息一下。” 苏晓皱眉询问：“那这里遍布的梦幻泡影是怎么回事？” 左宁生机械回答：“当初，阿丝赫达将旅者杀死，无形泡影是旅者的一部分，祂又将其剥夺至无，但阿丝赫达不敢获取无形泡影的力量，担心旅者在自己身上复活，于是，阿丝赫达将无形泡影剥夺下来的力量全部丢出了历史帷幕，丢到了时空外海。” “因此，时空外海的心灵大海中，充斥着梦幻泡影的超越性，而那些超越性反过来影响了现实，就变成如今这样，各个使徒，王侯级强者，实力都遭到削弱。” 苏晓说道：“其他利维坦级邪物不能进入时空外海吗？” “时空外海孤悬于历史帷幕之外。”左宁生回答道：“根据我的猜测，利维坦们不敢进来，是因为祂们忌惮时空外海的主人，也就是旅者。况且，祂们也怕自己进来后，可能没法出去。” 左宁生说道：“曾经，旅者创造时空外海时，留下过文字，说诸多世界的修行者，可以避免成为利维坦们的面相，避免的方法就是逃跑到这里，在这里永远不死的享乐。” 苏晓点头：“给我详细介绍时空外海的情况。” “这里超脱历史帷幕，历史帷幕之内，每一次世代的轮回与破灭，都不会影响外海的状况。”左宁生说道：“不过，外海内部本身也有轮回，每隔一段时间，文明达到能探索星空，在星空中长期存活的水平时，就会遭到破灭，只有不死者能够从破灭中活下来，破灭之后，文明会重新倒退至工业革命刚刚完成，然后重新发展，一遍又一遍。” “在这期间，我们不死者能一直享受文明提供的服务，也能吞噬文明力量，维持自身。而文明内部的成员则根本不会有所感应，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从工业革命阶段复活的，甚至会有自己的的历史，而那些历史，文化，则和历史帷幕之内的诸多文明相似。” “时空外海中，算上我掌控的沥海港，统共有十三座特大岛屿，还有许许多多中小型岛屿，像沥海港所在的沥海岛，文明一共发展出了4亿左右的人口，算是特大岛屿中的中上水平。” 左宁生道：“每座岛屿都有一位城主，城主会掌控自旅者时代便拥有的令牌，这一令牌的唯一作用，就是暗中控制岛屿上所有文明成员的信仰力量，利用信仰来分配他们的文明力量，也可以暗中影响，控制他们，塑造他们的社会形态等等。” “但令牌需要至少象征级的力量才能掌控，所以，目前十三座特大岛屿，还有两个岛屿没有城主。” 苏晓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意思就是，十三座特大岛屿，有十一座至少有一位城主。 “为什么你们没去占领那些没有城主的岛屿？”苏晓询问道。 “一方面是文明力量足够我们存活，享受，没有这个必要。”左宁生道：“另一方面是，一位使徒只能掌握一枚令牌。” “虽然有传说说过，一旦十三座特大岛屿上的城主令牌都被掌握，那么就可以开启旅者留在时空外海的宫殿，在那其中，有能前往更高层次的台阶，能够成为利维坦，同时脱离这个世界……但这终究只是传说而已。” 苏晓点点头，道：“把你的令牌拿给我看看。” 左宁生迅速从心灵大海内掏出了一枚令牌，与其说是令牌，不如说是某个拼图碎片，它通体黝黑，是一个接近梯形的图案。 苏晓想了想，如果有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图案，那么就能合成一块多面体牌子，只在中间留下一个孔洞。 “没有人尝试过这个传说？”苏晓询问。 第七十三章 野心家 “有。”左宁生回答得很干脆。 “在过去的年代，曾经有一位名叫伊洛琳的使徒，她和你一样，是因为躲避谷神而逃到这里。” “她一开始和我们一样，没有太多野心，只想安稳度过永生不死的生活，但后来我们发现这是一个假象，她并不是甘于逃避而逃到这里的，她仅仅是恐惧，恐惧利维坦强大的力量，因此感到绝望才选择逃跑……可她的野心并没有消散。” “在得知这一传说后，她开始了一系列漫长的阴谋与计划，先后控制了两位城主，这让其他岛屿大感恐惧，我们联手起来，终于将她葬送。” “从那以后，我们就有了默契，任何城主不能尝试收集令牌，追查这一传说，否则所有城主共诛之。” 苏晓暗想：“伊洛琳啊……不愧是活过了诸多世代的强者，在曾经的过去，竟然有逃脱谷神还成功了的尝试。” “可是……这些令牌收集起来，真的能拿到什么通往利维坦级的钥匙吗？假如是真的，那些利维坦们怎么不派人过来试试？就连这里的诸多城主也都很佛系，完全不想去尝试的样子。” 苏晓询问道：“除了你说的收集令牌，打开宫殿的大门，还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有。”左宁生继续回答：“但您不行。” “十三座大型岛屿中，其中之一名为时空孤岛，在那里，可以利用能‘穿越角状时空’的时空食腐者穿越到各个世界中。” “但您也知道，传送类的能力，要带越强大的存在就越困难，穿越角状时空就是如此，无法带走您这样的使徒级强者。” 时空孤岛？ 苏晓是真正惊讶了，他没想到所谓的时空孤岛竟然也在时空外海上，那里可是灵族的一个特大秘境之一。 这么说，梦境世界的夏禹还来过这里？ 苏晓想着，继续问：“你掌握时间领域的象征，为什么不去时空孤岛？” 左宁生道：“时空孤岛上早有城主，且那位城主强大而神秘，几乎不参与我们之间的社交，我对祂也没什么了解。” “不过，祂的势力能延伸到历史帷幕之中，祂能派遣那些时空食腐者去和那些利维坦们抢夺食物，在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城主看来，我们都认同，祂或许是最强大的使徒，手中握有的城主令牌，应该是旅者宫殿开启钥匙的核心，不像我们，只掌握边缘的部分。” “最强大的使徒么。”苏晓默念着，这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知道祂到底有多强，自己比祂又如何？ 苏晓继续和左宁生交谈，从祂这里，苏晓得知了许多关于时空外海的情报。 比如说，时空外海中，各大城主之间虽然没什么利益冲突，也少有交手，但一些王侯级不死者还是会给城主们划分实力，这种划分基本是纯凭印象流，就看那些使徒们掌握了那些象征。 最强的，是时空孤岛的神秘城主。 第二位，是泡影岛的城主“空无”。 第三位，是万门岛的城主“钥匙”。 前三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后续的排名则很焦灼，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比如左宁生这边的不死者就觉得左宁生第四，其他岛屿上又有别的看法等。 苏晓从左宁生这里知道，空无就是如苏晓想的那位，是空族中的强大邪物，本来祂实力也一般，但自从阿丝赫达将无形泡影剥夺至无，将大量超越性丢进来后，空无的实力就隐约成了时空孤岛上神秘城主之下的第二位，一些极端的不死者甚至认为，空无可以尝试问鼎第一的宝座。 第三是万门岛的城主，祂自称钥匙，掌握无比强大的传送异能，至少在时空外海的任何一处地方，祂都可以随时抵达，正面战斗也可以将自身化为微粒，将敌人解离撕裂，综合战力极强。 甚至，左宁生怀疑，“钥匙”是可以离开时空外海，回到历史帷幕中的，但祂却并没有什么证据。 “来到时空外海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是通过时空孤岛过来，但那样抵达的人往往不到王侯级存在，连不死者都不算，如果不能成为王侯，就会在大清洗中像本地文明成员那样变为泡影消散。”左宁生说道： “另一种办法是借助梦境象征，也就是所谓的梦境核心，当初的伊洛琳，还有很多利维坦便是利用这种办法过来的，梦境的超越性在历史帷幕和时空外海内流转……但到了最近，新的那位利维坦诞生后，通过此方法来到这里的存在已经不存在了，至少我不知道。” “第三种方法，有可能是钥匙抵达这里的办法，利用无远弗届的旅行象征，打破历史帷幕的局限……” 整体介绍下来，苏晓对时空外海有了大概的考量。 这里是使徒和不死者统治的区域，文明被他们当做仆人和一段时间收割一次的韭菜。 使徒和不死者们在这里变得很佛系，几乎失去了野心，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追求各种享受。 岛屿和岛屿之间存在交流和商贸活动，交换一些特产，共同组成产业链，一起服务那些不死者们。 还有一些隐秘，比如神秘的时空孤岛，旅者宫殿，城主令牌…… 对目前所在的沥海岛，苏晓也多了一些理解。 沥海岛上是一个发展很畸形的文明，他靠着大面积的机械化农业出产了足够多的粮食，又有着相对发达的制造业，算是一个富裕的岛屿，然而，这个岛屿真正的高价值产业却集中在服务业和旅游业上，为少数一些人服务。 这些人，就是掌控整个沥海岛命脉的不死者们，是左宁生和追随祂的利益集团。 除此之外，岛屿上充满着各种超自然事件，有些是不死者不小心制造出的，有些是文明内部觉醒能力，开始修炼的修行者，这一部分遭到了激烈的打压，有一个叫保安局的强力组织专门负责此事。 还有一些超自然事件，按照左宁生所说，属于机缘巧合抵达时空外海的各种邪物和修行者，这些存在的实力往往不超过王侯级，由保安局负责应对。 第七十四章 钥匙 苏晓一边听着左宁生的介绍，一边漫不经心看着星空。 按照左宁生的说法，一旦过了午夜十二点，星空就会出现变化，呈现得不再是星星，而是历史帷幕的画面。 所以，在文明当中，都有一个习俗，永远不要在午夜十二点以后仰望星空。 那么做的人都非死既疯。 虽说时空外海和历史帷幕相互阻隔，有很强大的保护，但文明成员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纵然隔着保护目睹利维坦，那也是致命的。 没过多久，星空再一次出现了。 无数个光球像星星一样漂浮着，那亿万千颗光球组成了漂亮的星海，混沌迷雾之上，有宫殿悬浮，苏晓却不去看，只看着宫殿之下的诸多利维坦们。 也有利维坦投下目光，似乎在搜寻苏晓。 苏晓关闭了窗户。 他打了一个响指，把各种隐秘，信息说的差不多的左宁生突然愣住。 随后，左宁生倒地，心灵泯灭而死。 那枚城主令牌飘散到苏晓手上，很快被心力浸润，变成苏晓的灵器。 大量的文明力量涌入苏晓内心中，对抗着污染，缓解着疯狂，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潜水很久的人浮上睡眠，像饿了很久肚子的人终于吃饱。 “嗯？” 苏晓微微皱眉，他发现，在左宁生的尸体上，竟然没有感应到未来视的象征。 “……被吸引走了，还是去了那里？” 苏晓一边想，一边收拾起战场。 八位王侯级邪物手中有所谓的伪圣器，既利维坦级邪物残余力量核心凝聚的伪象征，苏晓把它们全部纳入火花圣器，用作燃料，恢复已经很微弱的火苗。 苏晓把玩着城主令牌，这似乎也是一件伪象征级别的灵器，相当于没有唯一性的圣器了，上面很多功能左宁生都说了，苏晓也在慢慢实践。 先是调控信仰，苏晓将整个沥海岛的信仰目标改为自己，一时间大量通道展开，苏晓再次舒了口气，太舒服了，大量的文明力量灌入内心，让苏晓更快摆脱之前那接近疯狂的状态。 苏晓没有把令牌收纳到心灵大海中，而是随意放在衣兜里，便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苏晓突然停下了，转头，看向身后。 他的超能感应感受到，后方有空气，光影，声音等被传送到了远方。 很快，一道人形影像在那里浮现。 那是一个灰色长发，个子很矮，戴着银色兜帽的小女孩，她的面容犹如神祗一般美好精致，超越凡俗。 “‘先知’被你杀了？” “你是‘钥匙’？”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在苏晓的感应中，小女孩不是本人前来，而是透过遥远时空，将自己身上的反射光等传送过来，只有一个影像，本人不在。 苏晓略微可惜，转身说道：“对。” “是的。”灰发小女孩也几乎同时回答。 祂顿了顿，说道：“你是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新使徒？何必要这么大戾气动手，特大岛屿还有两个……再说，你要抢夺‘先知’的岛屿，只需要击杀祂一位，为何要连累其他无辜的不死者？” 祂注意到了周围倒下的不死者。 “需要文明力量的话，这里人类多的是——” 苏晓打断了祂，说道：“我想杀谁就杀谁。” 这句话好像让“钥匙”小姐噎住，祂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是透过城主令，感应到‘先知’死掉，过来看看情况，你杀先知无所谓，一座岛屿更变主人是常有的事，但如果你继续攻击其他城主，我们会联手击杀你。” 祂话语间有些忌惮，好像没弄懂苏晓是怎么弄死“先知”左宁生的。 苏晓不再理会祂，而是向房间门外走去。 “喂，你要干嘛？”钥匙小姐询问道。 苏晓没有回答祂的问话，祂在这里就是一道声光影效果的集合，是从遥远处传送过来的，根本不能敢于他。 苏晓想用超能感应感知祂传递信息过来的时空之门，想借此反推出对方的位置，但这种对方的时空之门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变动，根本没法分析。 “唉……要是没被梦幻泡影压制就好了，我直接超能感应笼罩全球，必然能抓到对方。”苏晓暗想着。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那位时空孤岛的神秘城主让他略微忌惮，在没有获取足够的情报前，苏晓还不愿意莽撞的超能感应覆盖全球，那就算不是开战，也等于挑衅了。 苏晓推门而去，走在向下的楼梯上，周围一些服务员对他低下头，不敢违逆。 在苏晓文明力量恢复过后，他已经可以很好克制自己的污染了，不会再像来时那样，引发整栋建筑所有人的恐惧，绝望。 可他们都还记得苏晓来时的威势，深知苏晓不是一般人，对着苏晓无比恭敬地行礼。 在大厅，苏晓看到了带他过来的女孩，对她吩咐道：“开车，带我去……” 苏晓报了一个地址，那是另一位不死者的住处，刚刚左宁生身边的不死者并不是所有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在其他地方享乐，还有很多在自己家。 有些不死者们并不热衷社交，祂们更喜欢在自己家里折磨人类。 之前，左宁生介绍了许多不死者对人类的恐怖折磨，如同地狱那样，祂说的轻描淡写，因为在祂看来，人类只是一种资源，根本不会正眼看待，就像祂为了拉拢苏晓，说可以让苏晓屠杀一半的人一样。 苏晓听完后，内心甚至没有泛起涟漪，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麻木了，内心中只剩一个冲动，那就是要把祂们全部杀光。 “你们拿人类当资源看，我也拿你们当资源看，这很公平。” 苏晓嘴角咧出一个深深的笑容。 “喂，你别不听我说话啊——” 钥匙小姐从后面追了出来，被苏晓吩咐到的女孩一愣，问道：“她是……” 钥匙小姐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尽管只是眼神，却还是让那女孩全身一抖，害怕地不敢动弹。 祂似乎只对苏晓有平等态度，看待其他人类，也是如同看待动物，资源一般。 苏晓轻轻走了几步，挡在了钥匙小姐和女孩之间。 “别管祂。”苏晓说：“去开车。” 第七十五章 跟随 沥海港，某处奢侈庄园中。 这处庄园占地超过五公顷，却靠近城市市中心，属于只有少数人能够享用的位置。 “少数人”指的是不死者，不包括真正的人类。 比起其他不死者的庄园，它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并不算大，最大的是城主，左宁生的高级庄园，它就在市中心，其中还修筑了一栋无比巨大，充满享乐，由数万人维系的高楼。 这处庄园曾经卷入舆论风波，有记者指出，有大量少年少女被拐卖进入其中，再也没有出来过，不过，新闻舆论很快就被不死者们掌控的平台打压下来，到最后，连那个记者也失踪了，沥海港的普通人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少数记得的，也只会愤慨于那位记者的污蔑。 时昆先生这么好的慈善家，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停购买人口，在庄园中做邪恶仪式的坏人呢？如果是，保安局不早把祂逮住了。 此时，被许多水军和网友称赞的，无比善良的大好人时昆先生，正在祂家的地牢里，打量着那些美丽的少男少女。 “不错。”祂穿得西装革履，拉开一处囚门，瞬间，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声。 惨叫声过后，黑色西装沾染了血迹，祂一边擦嘴一边走出来，前往下一个囚室。 折磨虐杀几个人后，祂这才满足，回到了自己的客厅，正坐在沙发上，准备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突然，身后门打开，有人闯进来了。 “谁？” 时昆转过身，看向身后。 祂的人类卫队没有任何反应和警示，这一点本应该让祂警惕，可承平日久，时昆早已失去了逃到时空外海之前的警惕性。 祂看到了一道影像。 “尊敬的‘钥匙’阁下，您怎么来我这里了？”时昆一惊，询问道。 在一次不死者聚会上，时昆曾见到以目前形态行动的“钥匙”小姐，祂作为时空外海公认的第二强者，自然让时昆印象深刻。 钥匙小姐却没有理会时昆。 祂说道：“你来这里想干嘛？” 噗。 一团火焰在时昆喉咙上燃起。 随后，火焰密布，占据了时昆整个人的身体。 苏晓缓缓显形，一只手扼在时昆的咽喉上。 祂想要挣扎，可随着祂的用力，身体却仿佛有无数条隐秘的线连接着，被提前扭曲成了另一个形态。 一个活生生的肉团。 随后，烈焰燃烧，祂在文明火焰中被活活烧死，连带掌握的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都没有动用，直接变成了火花的原材料。 “喂！你在做什么！”钥匙小姐忍不住说：“祂是你的部下，你为什么要杀死祂？为了文明力量也不至于，你投入来杀祂的文明力量，比你杀了得到的还多，你在干什么？” 苏晓没有理祂，他的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容，随后，苏晓像丢破布那样把烧剩的灰往地上一甩，便走出庄园，对司机报了下一个要去的地址。 他要把没来的不死者全部屠杀干净。 “为什么？”钥匙小姐盯着苏晓问：“给我个答案，陌生的外来使徒。” 苏晓问道：“这样传送影像，不累吗？不如亲自过来，我告诉你答案。” 钥匙小姐皱了皱眉，祂不想本体降临，苏晓的手段有些神秘，祂摸不清楚，担心落入陷阱被坑。 “随便你好了，你现在是沥海港的城主，把这里杀光也没人管你，但你要是对其他城主出手……”钥匙小姐说道：“伊洛琳的前车之鉴不远。” “还有，沥海港的许多不死者和其他城主都有关系，你杀光这些不死者，要是其他城主联手起来，要杀死你，只要没人继承城主令牌，我是不会干预的。” 苏晓听闻此言，突然转头。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无比温和的笑容： “好啊，麻烦你通知祂们过来，我要宴请祂们。” 钥匙小姐的影像漂浮了一阵，祂没有立刻回答苏晓的话，好像被震惊了。 “你……和平不好吗？你来到了这里后，完全可以过上非常享受，非常惬意的生活，有足够的资源供你挥霍，为什么？”钥匙小姐困惑道：“甚至可以说，那些在时空帷幕中待着的利维坦级邪物，都没有我们过的惬意。” 此时，苏晓来到了第二座庄园。 文明力量凝结，一把长矛提在手上，苏晓大步走了进去。 片刻后，他举着染血长矛走出来，另一只手上的文明火焰越发炽烈。 钥匙小姐说道：“好。我管不了你，但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启动对其他岛屿的战端，否则，我会出手将你斩杀。” “请。”苏晓说。 钥匙小姐的影像消失了，苏晓微微皱眉，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超能感应还是没有确认对方的位置，那些微小的时空之门在时时刻刻变化，不知通往何处。 “真是麻烦……掌握传送象征的存在也太难对付了，手段很多，保命还强，攻击力也不弱……” 苏晓没在理会祂，继续前往其他不死者的庄园。 不死者们这时好像得到了消息，有些人开始逃跑了，苏晓也不像之前那么低调行事了，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狂暴的扫荡整个城市，苏晓遥遥施展幻术世界，造出诸多真实幻象攻击祂们，和祂们战斗。 这样打下来，苏晓其实是亏损的，这些王侯每个在临死前，都大量消耗了苏晓的文明力量，但苏晓不在乎。 他只想让这些把人类当资源的不死者去死，不那么在乎利益得失。 有不少不死者似乎和钥匙小姐关系不错，被接走了，但更多的那些没被带走的，则都被苏晓击杀。 在沥海港的旅游海滩上，人们惊恐地看到一位常在电视中出没的知名大人物变成了怪物，然后在海面上莫名死去，坠入海中。 祂直接被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吓死了。 片刻后，苏晓赶来，将祂的尸骸收入文明火花中，让火花燃烧炽烈。 “清理干净了……”苏晓想：“然后是下一座城……” 苏晓踏出海边，真实影法术凝聚出了一艘船，他要根据地图，前往附近的另一座岛屿。 “你……看来是真疯了。” 有声音传来，是钥匙小姐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送过来。。 第七十六章 缓冲时间 纯黑色的灾厄黑刃凝集在苏晓面前，仿佛现实世界撕破了一个口子，遥远虚无的星空被截取来了一部分，放在此处。 钥匙小姐没再说话，祂已经表明了态度。 哪怕承平日久，不知道多久没有进行过生死搏杀，但祂依然还是大魔级邪物，展现威能时异常果断与拒绝。 苏晓停步了。 “好。” 他说了一句，对着灾厄黑刃。 接着，苏晓转身离开，身影略带不甘。 远方，钥匙小姐消散了灾厄黑刃，松了口气。 又有一句话传来： “只要你不征伐其他岛屿，我和其他城主都会承认你的地位，与‘先知’无异！” 苏晓没有回话，一步步走了回去。 他内心却是略微放松。 “……杀这些不死者的时候，不能展现出‘我是人类的使徒，所以才杀祂们’，否则必然会引起整个时空外海势力的联合击杀，因此，只能表现得非常疯狂猖獗，才能给祂们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此外，钥匙对我击杀这些王侯级不死者很不满，但如果我装出要去击杀其他城主时，祂就能接受我杀那些王侯级不死者了……呵呵，拆屋顶与开窗户的道理，在这里也行得通。” “这里的邪物还真是很不堪啊，根本不像正常的邪物，遇到我想得都是退让和容忍，不是直接开打……不过，祂们只是对我这样的强者如此，对于普通的人类，祂们完全不放在眼里，只当做资源和奴仆，这却是我不能忍受的。” “先定一个小目标，灭杀时空外海所有岛屿上的城主……我其实不是擅长正面战斗的使徒，暗杀才是我的强项，慢慢来吧。” “第一优先目标肯定是‘钥匙’，祂来无影去无踪，就算被梦幻泡影压制，在时空外海范围内来去自如也很容易，一旦祂有警惕，我很难拿下祂……” “还要小心时空孤岛的那位神秘岛主，既然祂被这里的人称为‘最强使徒’，那一定不能小觑。” “至于其他岛屿的使徒，虽然也都掌握着一些威力强大的象征，但对我的威胁没那么大，除了空无之外，其他存在肯定不如钥匙和时空岛主。” 苏晓回到了左宁生所在的城主府，他现在要颁布各种法令，收拾不死者死后留下的残局以及巨大的权力真空，再连根拔除那些为不死者效劳的人类，把他们各种供应，服务网络给清理掉。 这些又都是要花很多时间的。 时间转眼过去，一月之后。 整个时空外海都传遍了信息，知道沥海港换了一个神秘强大的新主人，他霸道的无与伦比，刚来沥海港，便击杀拥有先知之称的左宁生，惹得诸多城主敬畏。 左宁生拥有“未来视”这样恐怖的能力，却都被克制，直接给干掉了。 一开始祂们很害怕，但钥匙出面，告知祂们，苏晓可能仅是拥有“文明火花”这一象征，所以免疫未来视的探测，才取得的胜利，这让祂们安心一些。 但也有一些城主起了疑心。 “祂掌握着文明火花这样的象征，对我们会不会有格外的敌意？你看祂抵达时空外海后的操作，要是需要岛屿，不还有两个无主的岛屿吗？要说夺权，杀死左宁生就够了？为什么祂不仅杀了左宁生，还杀了那么多王侯级不死者？” 时空外海虽然古老，但不死者们同样拥有现代科技，可以隔着遥远的海域通信。 另一位城主道：“不妨试探一下他。倘若他真的不和我们一条心，我建议我们联手，先将其击杀再说。” 苏晓还不知道祂们的谋划。 他在岛屿上留下了一道分身后，本体早已离开沥海岛，前往其他岛屿上，开始狩猎计划。 从左宁生那里得知这里的情况后，苏晓就已经确认，这座时空外海上，所有使徒所有王侯都是他的敌人，和平只是表面暂时的，只是不想让祂们警觉起来，联手应对他。 他要趁着这短暂的时间窗口，尽快改变实力差距。 十三座岛屿，两座暂时没有使徒级存在，再扣除已经被干掉的左宁生，苏晓要面对十位使徒级强者。 但这其实是少算了的数字，因为某些岛屿上，使徒超过一位！有两座岛屿上，有两位使徒，一位执掌城主令牌，另一位辅助。 也就是说，苏晓要面对十二位大魔级邪物，包括实力强大的空无，包括来无影去无踪的钥匙，还有那神秘的时空岛主。 如果祂们联手攻击苏晓，苏晓必败，所以缓冲时间就显得无比可贵。 苏晓离开沥海岛后，第一个来到的地方就是万门岛，“钥匙”所执掌的岛屿！ 万门岛。 蓝天，白云，海滩，海鸥。 超过一切度假胜地的美妙海滩上，大量的人类正在海边晒太阳，游泳。 这些人类当中，自然也混迹着几位不死者。 苏晓却没有找祂们的麻烦，他要优先寻找万门岛上的大魔级邪物。 是的，万门岛上并不是只有一位大魔级邪物，根据左宁生的记忆，这里有整整两位大魔级邪物。 一位是漂浮不定，谁也不知道位置的钥匙，而另一位，就连左宁生对祂的能力都知之不详，并且一定具备对抗反预言象征。 至于是那个象征，左宁生也不知道，祂的未来视没有看见。 “反预言的强力象征……首先是预言本身的象征，如果是那样，那就证明祂的战斗能力偏弱，只强过王侯级邪物，在大魔级当中属于垫底的存在，且被我的文明火花完美克制。” “其次，则是守秘的象征，保守秘密，甚至利用秘密，或许还有一些低熵阴影相关的能力，但我也不怎么畏惧，我和掌握守秘权柄，守秘伪象征的敌人交手过很多次，对其有足够的经验和了解。” “最后，则可能是欺骗象征，林莜莜和我提过一句，但语焉不详，可能她对这一象征的能力也不了解，我也没碰到过，暂不考虑。” 苏晓没有考虑对方是不是掌握文明火花象征，如果是，那祂就倒霉了，苏晓进入此世界时能从祂那里直接掠夺来文明火花，证明祂掌握的其他象征肯定也不如苏晓的宏大，再加上火花被夺，几无胜算！ 第七十七章 一对十二的战争 正当苏晓本体悄然潜入万门岛时，在时空外海的另一边。 时空孤岛。 这里是十二座特大岛屿环绕的中心，也是贸易和海港最繁华的城市。 城中有许多古老的哥特式建筑，那巨大的钟楼遍布城区之间，投下的阴影笼罩在地面的街道上，让整座城显得辉煌又昏黄。 街道上，人潮涌动，人挤着人，在道路上走动，在他们的角状区域内，偶尔会有莫名的黑烟冒出。 时空孤岛是一个环形的岛屿，外面是海，里面是湖，在湖面上，有一座悬空的宫殿，宫殿上有瀑布往下坠落，托举起宫殿的钢铁石柱被瀑布完全遮挡。 宫殿上，有一个巨大空旷的广场，其中一个人都没有，直到钥匙小姐的形象突然出现在这里。 “‘钥匙’，你好。” 一道形似人形蘑菇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对着钥匙小姐打着招呼。 “‘古老者’？你怎么还不换用人类的样子，这样享受文明时，会更愉悦。”钥匙小姐面带微笑，询问道。 除开苏晓外的九座有使徒的岛屿中，其中两个岛屿有两位使徒，一个是万门岛，另一个便是时空孤岛。 人形蘑菇般的身影回答道：“我怕我忘了我的文明，就再也没有存在能记得了。” 话语之间，充斥着一丝惆怅。 钥匙小姐顿了一会儿，才结束寒暄，说道：“我来是找时空岛主的，时空岛主有大量猎犬在历史帷幕当中活动，我想从那些猎犬那里，询问一个情报。” 古老者说道：“岛主暂且不见人，你要去问猎犬，找相应的不死者就好，我会给祂们打声招呼。” 钥匙点点头，消失时，又留下一句话： “真希望你能遗忘那一切，我的主人创造这个群岛时，就想创造一个美妙的，忘却一切的度假胜地，放弃一切历史帷幕中的羁绊，在这里好好享受文明。” 钥匙并不算常规意义的使徒，祂更像一位活着的圣器，据说祂曾经就是旅者留下来的一把钥匙圣器，后来有了自我意识和自我认知，还拥有和普通大魔级邪物一样的行动力。 古老者看着消隐的钥匙，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自我消失了。 祂怎么可能忘得掉自己曾经的文明？怎么可能忘得掉那些消逝的战争？ 在被裁定的真实历史里，古老者曾与海族战斗，文明的残骸延续至本世代，那是何等悲壮的一段抗争！ 可就连这种悲壮的抗争，反应的也只不过是那一时代谷神的弱势，在利维坦面前，文明的抵抗真的很可笑，仿佛电脑游戏里的各种势力面对可以随意开挂的玩家。 …… 一艘又一艘的船只正在时空孤岛的港口起航。 这是某几位城主要欢送给苏晓的礼物，表面是送礼，实际上是试探，试探苏晓是不是他们的同路人。 若是，那自然可以平等以待，最多是忌惮罢了，若不是，几位城主或许会冒着自身陨落的风险，围杀苏晓！ 至于这些用来试探的礼物……当然是人类本身。 一位位男男女女被关在狭隘的笼子里，被锁在甲板下面，他们都穿着美好繁复的服饰，都受到过相当多的教育，脑海里满是理智和学识，可却只能在这一艘艘轮船里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陷入终极的绝望中。 这种绝望对邪物来说，相当于人类的可口甜食溢散的气息。 还有一些船只，上面的人类遭到了更恐怖的折磨，有的人类的神经遭到了改造，只需要按下一个小小的按钮，就可以折磨他的整个大脑，更加方便和“人性化”，有的人类被削去了四肢，装进了维生盒里，盒子被精心打包，如同礼品。 如果新来的那位使徒真的只是疯狂而残暴，那么祂看到这些礼物，会相当高兴才是，倘若祂愤怒了，那就代表祂是同情人类，还自认为自己是文明一员，而非邪物阵营的使徒。 那么……迎接他的，就是众多城主的联手致命一击。 祂们想得很好，但苏晓比祂们更果决，根本没有拖拉，直接杀上门来。 苏晓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是一场一对十二的战争。 …… 万门岛。 这里的城主府是一个巨大的，涵盖陆地，海洋，天空的复杂迷宫，迷宫中设置了各种谜题，各种传送阵和陷阱，每年都会举办比赛，邀请人类冒险家进入其中，最后只要最先走到了迷宫的终点，就可以名利双收，还能和钥匙小姐共进晚餐。 这也让走迷宫成了整个万门岛文明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大大小小的迷宫建造在街头巷尾，引来无数人游览。 苏晓此时就在万门岛的城主府中走动。 他在梦境世界里，也在一个叫万门迷宫的秘境圣地和人战斗过，对于类似的迷宫有经验，知道其具备很多扭曲感知的设置，还有大量传送门扰乱视线，非常麻烦。 苏晓没有激发超能感应，因为如果万门岛的第二位使徒掌握的是预言象征，那么苏晓用超能感应就等于自己暴露位置，他用隔离隐形隔绝身形，以渺小奇迹扭曲探知，像个普通人一般在迷宫中走着。 走了一个多小时，越过了重重困难，各种陷阱和弯路，苏晓终于抵达了迷宫的尽头。 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那不是苏晓认识的棋，大概不属于人类文明，它使用三种棋子，在六边形组成的大棋盘上下着，有些类似围棋，不过只要一颗棋子的三个相邻棋子颜色不一样，那么那颗棋子就会被提出棋盘。 苏晓悄然施展微观世界，暗中掌控着这个老头。 从微观世界的控制进度来看，这位老头果然是那位拥有反预言能力，十分神秘，连左宁生都不知道详情的万门岛第二使徒。 但苏晓很快脸色微变。 他发现，他明明控制了老头，这老头却还是在自我下棋，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苏晓刚察觉不对，又有变化发生。 在老人的对面，有另一道年轻的人影缓缓出现。 第七十八章 旅者? 那道人影的模样……竟然和苏晓一模一样！ 祂微笑着，看着已经被控制的老头子影像，随手一挥。 刚刚犹如真实存在的幻象彻底消散。 “你好。”祂说道：“猜到我是谁了吗？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苏晓以隔离隐形术的状态躲藏在较远的位置，没有回话，内心有波澜惊起。 “你的所有一切都在我的安排当中，包括你的遭遇，你来到这里的原因等，是的，没错，我就是……旅者。” 苏晓瞳孔一缩，随着对方的话语，苏晓感觉祂给自己的无形中的压迫力越发强大。 哐当。 苏晓的身形跌落出算子缝隙，在物质世界显形。 这并不让人意外，如果对方真的是旅者，破解掉他的隔离隐形术自然了如指掌，可旅者不是死了吗？ 和苏晓一模一样的存在似乎猜到了苏晓的想法，微笑说道： “我确实不是旅者的本体，只是旅者留存于此的分身，但也拥有足够碾压你的力量了。” “就连那些利维坦们也忌惮我，不敢进入我的领域。” 苏晓听到这段话，感觉对方给予自己莫名的压力又减小了，但还是十分强大。 “投降吧，做我的使徒，我会留你一命，你的旅途已经结束了，这里就是你的终点。” 苏晓沉默了一下，突然，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结束？”苏晓笑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对方面孔一愣。 “你根本不是旅者，你掌握的是欺骗的象征！” 苏晓盯着仿佛镜像般的自己，缓缓说道：“虽然我不清楚欺骗象征的能力细节，但是，显然你能够通过成功的‘欺诈’，将我以为的事实转换为真实的事实，所以，当我以为我会显形时，我的隔离隐形术真的被你破掉了。而如果当我真因为你是旅者而绝望，心甘情愿做你的使徒，那我真的会被你所控制。” 另一个镜像般的苏晓全身泛起涟漪，惊讶地询问道： “不可能！你是怎么拆穿我的欺骗的？” 苏晓看着祂，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对于我来说，就算你真的是旅者，也不可能让我投降，想要控制我，也得用纯粹的力量。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去考虑投降的问题。” 镜像般的苏晓脸色微变：“你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意志，逃到这里的使徒，竟然面对旅者也能升起反抗之心？” 苏晓没有回答祂，而是自顾自说道：“看破这点，我就想，如果你是旅者，那我肯定死定了，所以我直接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但如果你不是旅者，那会是什么可能性，我又能如何挣扎破局呢？” “一下子就被试探出来了，你有多少个世代没有和同阶的使徒交手？” 镜像般的苏晓怔了一下，随后强辩道：“哪又如何？” “我能够欺骗每一双眼睛，你用预言异能是找不到我的！” “沥海港的新城主，你已经陷入了绝境，马上钥匙会带着十一位城主降临，你已经违反了我们共同的规则，祂们会将你诛杀！” 这句话没有在苏晓内心显现波澜。 他并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对话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找到对方位置的时间。 根据他之前的推算，万门岛的第二位使徒有可能掌握火花，守秘，欺骗，预言等象征，为了防备预言象征，苏晓才没有展开超能感应，怕打草惊蛇，但如果是欺骗的象征……那却无所谓了！ 苏晓的木偶圣器，最开始就有洞悉一切欺骗，隐形的能力，从象征的角度上讲，那是象征着超能感应的能力，也隐喻着：只有破开所有欺骗的全知者，才能真正支配自己的行动。 换句话说，苏晓的超能感应象征是可以破解欺骗象征的，这算不算克制苏晓不知道，但在这种使徒间的交战时，谁投入的力量大，谁就能获胜！ 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早已随着话语展开，笼罩。 苏晓迅速明白，自己面前的两道影像，都是欺骗象征制造的幻象！ 真正的，掌握欺骗象征的本人已经逃走了，在钥匙小姐的迷宫里乱跑。 但苏晓没有使用幻术象征驱散对方，而是将计就计，自己留下了一道影像和对面对话，至于本人，也进入算子缝隙，准备攻击真正的欺骗使徒。 “该死，为什么联络不通啊！” 迷宫当中，欺骗使徒很紧张，手里握着一部通讯器，可通话却完全无法生效。 到了使徒境界，想要用传送等异能传走使徒，同样得要象征级才能做到，所以欺骗使徒就算和钥匙小姐相交莫逆，都待在钥匙小姐的岛屿上，也没办法获取能传送自己的符文，玉佩，道具等。 那种道具要么是圣器本身，要么就得是利维坦级邪物留下的残余力量制造的“伪圣器”，祂根本弄不到！ 祂只能借助熟悉地形，在迷宫中逃跑，想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到能和钥匙小姐联系的机会。 但钥匙小姐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直联络不上！ 苏晓没有进入迷宫中去找祂，幻术世界是一个复合型咒星异能，现在他执掌幻术世界这个象征，完全可以对超能感应范围内的目标直接施展微观世界。 “沉沦吧。”苏晓低声说。 逐渐的，欺骗使徒的脚步停下来了，可在祂自己的感知里，祂还在迷宫内不停变换位置，走着一个又一个传送门。 最后，欺骗使徒走了回来，沉默的侍立在苏晓面前。 祂给自己设置的样貌看起来也和钥匙小姐很近，像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女孩，没人会觉得祂会说谎。 苏晓毫不客气，直接施展心灵手术，开始阅览欺骗使徒的记忆。 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刚来时空外海时好很多，不用太过节省力量，要是让欺骗使徒口述记忆，会花费太多时间，如果钥匙小姐兴之所至赶来查看，那就不妙了。 记忆阅览完毕后，苏晓并没有击杀欺骗使徒，而是改造了祂的心灵，修改了记忆不说，还在祂内心中增添了许多深层而隐秘的暗示，避免微观世界被打断或解除后出现麻烦。 除非有使徒级别的心灵医生，不然祂们拿这些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晓的目的不是这位欺骗使徒，而是祂身边的钥匙小姐。 第七十九章 欺骗 钥匙小姐的迷宫宫殿中，苏晓沉默地思考着后续的战斗： “……嗯，空无倒是要小心，祂的梦幻泡影很可能直接炸掉我留下的所有暗示和微观世界，不过，修改记忆是无法回溯的事，就像用火球把草地给烧了，再梦幻泡影也回不来，至少不会暴露我的能力。” “总之，先看看能不能用欺骗使徒手里的通讯器材，将钥匙小姐本体唤回，暗中偷袭祂，只要支配了钥匙小姐，局势就一下子逆转了，我可以利用祂的机动性逃脱包围，不必害怕被围杀。” 苏晓站在一旁，等待欺骗使徒给钥匙小姐的通讯得到回应，不过，钥匙小姐那边似乎暂时联络不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时空孤岛中，某处宫殿内。 时空食腐者们在各个世界里收集的大量的情报汇集在一处，但是这里的不死者已经很久没有管理这些资料了，据说在最早的时候还有会有人分门别类的收集分类一下，可到了后面，这项工作已经基本没什么人处理了，负责主管这件事的不死者将位置告诉钥匙小姐后，继续去享受美食去了。 钥匙小姐倒不意外，这里的所有不死者基本都是这副德行，漫长的时光已经消磨掉了祂们所有的棱角和追求，只有享受，旅行和度假还存留着，把祂们的生活填充盈满。 推开结着蜘蛛网的门，走在厚灰尘遍地的通道，这里因为充满机密，没有人类清扫，邪物们又不想保养，便成了这样。 这里设置有各种防御措施，有传送拒止区域，但对于钥匙来说，只有祂自己设下的锁可以囚禁自己，这里的传送拒止区域根本拦不住祂，祂没有强行击破这里，纯粹是出于对时空岛主的尊重。 当然，在这里，很多通讯器材也无法起效。 穿过长长的走道，少女模样的钥匙推开了一扇封闭的门。 对祂来说，所有门都是开启的。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 门后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房间，却一点都不空旷，各种不同几何形状的墨色水晶晶体塞满了这里，这些水晶绝不是天然形成，每一个都棱角分明，充满利刺和角度。 而在那些角度当中，黑雾填充盈满，大量撕夜猎犬在这里出现，消失，孕育。 墨色水晶似乎是它们新陈代谢形成的东西。 这些正常情况下无比凶恶的撕夜猎犬此时乖乖伏在地面上，还微微颤抖着，对走进来的钥匙小姐表现臣服。 “果然啊，这里没有受到梦幻泡影超越性的影响，是岛主做的吗？”钥匙小姐想。 祂发现自己自从来到了这里，好像身上覆盖着的隐约枷锁全部破碎不见，祂甚至觉得自己能离开这里，能去其他世界旅行，去其他世界收集超越性，最后甚至能尝试步入更高的境界。 但是祂并没有这么做。 钥匙小姐缓步走在无数水晶构成的巢穴中，随手触摸，读取着水晶内的能力，一时间，某些记忆浮上心头。 祂是旅者留下的圣器化成的使徒，但在那之前，祂早已有了意识，陪着自己的主人见证过很多。 其中，也包含背叛。 历史帷幕之上的那些簒夺者们自以为能裁定历史，却不知道，掌握记录象征力量的祂，同样记下了祂曾经做过的，曾经想掩盖的一切。 阿丝赫达背叛了旅者，还将这段历史篡改。 但钥匙不允许，所以，整个历史帷幕里，都还飘散着属于旅者的传说。 触摸到这些水晶时，钥匙突然想起了旅者……祂不会允许自己去谋夺属于自己主人的力量。 传送相关的超越性也有很多集中在祂身上，虽然这不足以让祂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但仅凭历史帷幕里剩余的超越性，也同样无法供养出一位执掌传送的利维坦级邪物。 结束了对旅者再一次的想念，钥匙闪现前进，边走边摸，读取着水晶内记录的各种信息。 “……这里好乱，为什么没有搜索引擎……”祂想着。 …… 时间过去了一个下午。 万门岛上，苏晓皱着眉等待着，在欺骗使徒的记忆里，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时空外海就那么大，钥匙能去那里？ “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时间不站在我这边，时空外海的使徒们发现我站在人类这边是迟早的事，必须在正式开战前，更多地削弱敌人！” 苏晓准备离开了。 走之前，他再次对欺骗使徒施加了一些暗示，并且操控欺骗使徒，让祂自己欺骗自己。 这些暗示主要是在苏晓离开万门岛后，如果钥匙小姐问起，欺骗使徒能够应对如常，比如找到一些理由告诉祂，为什么祂这段时间一直在传讯对方。 理由是现成的，在等待钥匙小姐归来时，苏晓已经顺路消灭了整个万门岛上，所有被钥匙小姐带过来的不死者，这些原沥海岛的不死者被苏晓用很省力的方法暗杀掉了，算是弥补了控制住欺骗使徒的消耗。 只要设定欺骗使徒发现了相应的端倪，所以求救就可以了。 再加上欺骗使徒和钥匙小姐关系很好，且祂本来就掌握欺骗类的能力，这一切几乎是水到渠成的。 苏晓离开万门岛，踏上了前往下一座岛屿的旅程。 空无和时空岛主首先不考虑，和祂们战斗很容易不可控，闹出巨大的动静，那样会急速缩短苏晓的缓冲时间。 他冒险前往万门岛，先挑强敌“钥匙”做对手，是因为对方掌握相当关键，足以决定时空外海战略形式的象征，可欺骗使徒却联络不上钥匙。 “唉……世事哪能一直如意。”苏晓想：“不过……离开了林莜莜裁定的世界后，确实一直都不顺利，意外不停发生，之前想要对谷神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后撤离的计划没有成功也就罢了，钥匙小姐突然失联，也属于非常小概率的事件。” ……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周。 钥匙小姐传送出宫殿，对着阳光照射的天空伸了伸懒腰。 “诶？” 她突然拿出一个通讯器材，上面显示了一系列的通讯请求。 刷。 她的身形消失不见。 万门岛，迷宫的宫殿中。 她见到了那个正在宫殿里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白胡子老爷爷。 “辛晗，一直在叫我，有什么事吗？”钥匙小姐询问着，没有看向白胡子老爷爷，而是看向其他地方。 辛晗是欺骗使徒在这个世代为自己取的名字，时空外海里的文明是历史帷幕内文明的投影，文化等很相似。 果然，在一个角落处，小女孩出现，说道： “沥海岛的那个新使徒来了万门岛，把你救回来的那些不死者全杀了，所以我才找你联络。” 钥匙小姐明显惊讶了。 “是吧，好疯狂，好凶残的行为。”欺骗使徒说道，真的好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 第八十章 二选一 万门岛上，钥匙听到了欺骗使徒的话语，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古怪。 “辛晗，祂叫苏晓，我去查询了时空食腐者们收集的关于他的信息，发现了……”钥匙小姐很迟疑。 “发现了什么？”欺骗使徒询问道。 “好像……”钥匙小姐说：“他，可能是我的主人。” “诶？”欺骗使徒明显愣了一下。 “不，或者说，他可能是我的主人安排的一个复活后手。”钥匙小姐说：“但我也不确定……” “我看不懂我的主人，自始至终都看不懂，接近全知全能的祂，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力量，为什么又要任由阿丝赫达背叛祂……” 欺骗使徒说道：“旅者大人的后手，难道不是未来之主吗？未来之主必定诞生，所以祂必定重归，在重归之前的这段历史，或许只是祂追求乐趣的尝试罢了。” 钥匙小姐抿了抿嘴，瞬移闪现到棋盘桌旁，拿起一颗棋子，在手中翻转。 “主人曾经问我一个问题。” “如果让我做抉择，在以下两者中仅能留存一项，询问我该留存谁。” “一，诸多超越历史帷幕的神明。” “二，历史帷幕中的文明与众生。” 欺骗使徒稍加思索，分析道：“如果留存神明，那么文明与众生消失了，神明们又该以何者为食呢？肯定不行，所以肯定要留存文明，毁灭诸神。” “以旅者的实力，祂肯定能做到这点，毁灭诸神，将诸神的超越性分开封印，或者交由不同的使徒掌管，有主宰在，可以不留下神明。” 钥匙小姐轻叹口气，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一个背景的。” “什么背景？”欺骗使徒问。 “鲸已陨落，我们所有生灵都依赖鲸的存在而存在。”钥匙小姐说。 “抬头仰望星空，我们能看到鲸给自己打造的宫殿，那也是棺椁。所有心灵的力量都来源于污染，越是向上，执掌权柄，执掌象征，执掌超越性……污染便会越大。” “本来，每一个有智力的生物从鲸那里得到的，既有文明力量，也有污染，文明力量可以维持理智，可以制造物品，可以让自己不至于疯狂，是维系‘自我’的必需品。而污染则一直想把我们从‘自我’中拉出来，坠入无尽的污染当中。” “从执掌权柄开始，心灵从鲸那里得到的污染，就远大于文明力量了，这就导致，王侯们必须从其他地方获取理智，无论什么地方。” “王侯，使徒，神明，本质上都是高高在上的掠食者，而底层的文明则是生产者。” “而文明力量总体是有限的，就算掠食者数量被压缩到很小，底层的众生本身也是在从鲸那里获取文明力量，甚至如果不裁定历史，不毁灭文明，文明力量自身不停发展，越是发展，文明对文明力量的挖掘速度会越快，会让鲸的文明力量更早的被挖掘完毕，然后全世界都会陷入只有污染，没有文明力量的黑暗时代。” 欺骗使徒看着钥匙小姐，像一个没有宕机的机器人。 钥匙小姐最后说道：“所以，我告诉主人的答案是，诛灭众神，分割超越性，同时只保留最低限度的文明，让他们来来为主人提供文明力量。” 欺骗使徒问道：“那么，旅者大人当时是怎么说的？” 钥匙小姐低下头，说道：“我冒犯了主人。主人当时对我说……” “祂也是众神之一。” “神明和主宰之间，其实已经没有了境界上的差距，只有掌握超越象征的差距，掌握的超越性越多，就越强，要是强到了一定程度，形成了碾压，就可以说是更高的境界了。” “第一主宰鲸掌握此世所有象征的超越性，所以最强，是第一主宰。” “第二主宰上帝也继承了鲸大部分象征的超越性，所以是第二主宰。” “到了主人，祂掌握的超越性已经不足一半了，但仍可以称为第三象征，不过，主人谦虚地认为，祂和其他俯瞰历史帷幕的神明们没有本质区别。” “所以，我说可以消灭历史帷幕上的诸神时，其实是大大冒犯了主人，但主人一直对我很好，祂并不在意我的冒犯，连惩戒都未曾给我。” “然后……”钥匙小姐拖长了声音，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一些话语说出来。 欺骗使徒问：“然后？” “然后，我看到了许多关于苏晓的历史。”钥匙小姐说：“他的个性与主人有许多许多相似处不说，而且他还非常憎恶那些剥夺文明力量的邪物，我甚至怀疑，这种憎恶会延伸到他自己身上，所以他才会有这种自毁式的疯狂。” “……当初主人说祂也算诸神之一时，还对我说过一句话。” “你说得对。” 欺骗使徒脸色大变，说道： “难道真的如一些传闻所说，旅者大人是自杀的吗？” 钥匙小姐一个瞬移，闪现到了墙角，抱着自己的腿坐着，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 “主人能看穿一切未来，阿丝赫达甚至只是祂梦中诞生的生物，祂凭什么能够背叛主人，凭什么啊！” 但如果是自杀，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欺骗使徒在脑海里补全了钥匙小姐的言外之意。 “但是。”欺骗使徒说：“如果旅者大人是自杀，那也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况且……” 欺骗使徒本来想说：“……未来之主很有可能就是旅者的一个复活后手。” 但受到脑海里一些暗示的影响，这话语改变了。 “沥海港的新使徒确实很可能是旅者大人的化身，旅者大人或许有一些自己的安排。” 坐在墙角的钥匙小姐“嗯”了一声。 随后，祂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去找苏晓，我要当面和祂谈谈。” “时空食腐者们只和苏晓接触了几次，收集的信息很少，还是要仔细谈谈才行！” 下一刻，钥匙小姐的影像就消失了。 欺骗使徒看着消失的钥匙小姐，内心想道：“她还是这么风风火火啊……” “不过，我怎么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劲……”祂看着自己的手，内心有莫名疑惑升腾而起。 …… 沥海港。 港口处，来自其他城主的船只抵达了。 “……报告城主，除了空无阁下，钥匙阁下和时空岛主阁下，所有城主都发来了祝贺，送来了神秘礼物，还请您去收礼。” 办公室内，一个人类秘书对苏晓留在这里的分身说道。 “去看看吧。”苏晓说道。 第八十一章 又何妨? 沥海港港口上。 几位作为使者的不死者纷纷下船，对着到来的苏晓微微鞠躬。 “尊敬的沥海港城主，我们城主的礼物就在后面。” 一位不死者王侯说道：“还请城主驱散港口的人类，里面的礼物不便展示给人类看。” 苏晓点点头，说道：“礼物不急看，诸位远道而来，我设下接风宴，跟我来吧。” 这句话让诸位不死者王侯略感意外，在祂们得到的消息里，苏晓是一位非常疯狂嗜血的使徒，怎么会这么好说话，还设下接风宴？ 祂们来的时候，甚至做好了被对方突袭攻击的准备，准备拿出背后的使徒城主做靠山威胁苏晓，让苏晓投鼠忌器。 迷茫的王侯们跟着苏晓进入了一个宴会大厅。 刚一进入，苏晓猛地一下转身，手中突兀出现一把腐蚀长矛，朝着最近的王侯捅去。 那王侯级邪物却全身战栗，痴呆了一样，来不及反应！ 同时，还有好几位王侯级邪物，与苏晓竟然共同行动，攻击向自己的队友！ “你！” “沥海港城主，你疯了吗！” “要是你在这里杀了我们，我们背后的城主不会放过你的！” 一部分不死者惊怒，开始反抗，但祂们的各种的能力好像全在苏晓的计算当中，几个较为麻烦的王侯都被微观世界控制住了。 “你居然有支配他人的能力！” “你是下一个伊洛琳吗！” “我们的城主不会放过你的！” 王侯们一边抵抗，一边惨叫。 祂们只想着突围逃跑，没有想联合起来攻击苏晓，如果祂们这样尝试，苏晓倒还有些麻烦，毕竟他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王侯级的分身，不是本体，和这些王侯算同一警戒。 “那又何妨。”苏晓说。 噗！ 又一位王侯遭到了怪影杀手的集中攻击，全身震慑之下，面对苏晓的腐蚀长矛根本无法防御，被洞穿了个透心凉。 “不要杀我！我愿意为你效劳！” 王侯们有些绝望，祂们各自四散奔逃，根本无法和苏晓及“背叛”的几位王侯战斗，有人直接开始投降，看得苏晓内心直摇头。 他没见过战意这么低的王侯级邪物。 但苏晓并没有收俘虏的意思，照杀。 很快，最后一位王侯也被杀死了。 在祂死后，苏晓打了个响指，几个被控制的王侯也立刻倒下，倒在地上。 苏晓拿出通讯器，说道：“通知岛上的医护人员，去港口那几艘货轮上，接收伤员。” 他放下了通讯器，看向远方。 苏晓并不担心这些人背后的使徒，因为祂们已经被自己的本体所控制了。 目前还没被控制的使徒，只剩下时空岛主，古老者，空无，钥匙那四位了。 但苏晓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像他控制其他使徒的暗示等异能，是能被空无用“梦幻泡影”解除的，目前局势并不是必胜，才到了最凶险的地方。 “本体应该前去寻找空无了，也有可能会先去找时空孤岛的岛主……只是不知道……”苏晓正想着的时候，突然转过头。 钥匙小姐再次瞬移出现，她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 “钥匙小姐亲临，有失远迎啊。”苏晓微笑着说：“我就不送客了。” 这句话差点给钥匙气死。 前面还说有失远迎，后面直接送客了。 但祂还是忍住了，扫视四周后，郑重询问道： “苏晓，你执掌的象征之一，是木偶对吧？” …… 时空孤岛。 回字形的岛屿内部有一汪湖泊，湖泊之上的宫殿广场中，苏晓已然抵达此处。 他施展超能感应，笼罩全岛。 在无远弗届的超能感应中，哪怕是岛屿上某些做了反预言措施的地方，也抵挡不住苏晓的扫荡，整个时空孤岛很快在苏晓面前没有了秘密。 “时空岛主不在岛上？这里只有另一位使徒‘古老者’？” 苏晓有些疑惑，但并不妨碍他对那位古老者施展微观世界，将其逐渐控制。 古老者毫无防备，就这样被无远弗届的微观世界控制了，连抵抗都没做出。 苏晓接着施展心灵手术，开始翻阅祂的记忆。 “……原来钥匙前几天是来这里了，进了一个屏蔽能力很强的房间，所以才没联系到。” “这么说，祂能借助撕夜猎犬们，知道了一些我的事？” “时空岛主又去那里了……” 苏晓想着，继续翻阅着记忆，总算找到了一个和时空岛主有关的记忆。 那是距离现在接近大半个世代的记忆。 当日，时空岛主发令，要古老者前往主殿觐见时空岛主，古老者带着困惑很快前来。 此时的时空岛主使用人类模样，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细节，只能判断出是一个身材中等偏上的男性人类外貌。 祂对古老者微笑说道： “我将在这个世代降临于世间。” 古老者激动说道：“您终于要成为未来之主了吗？” 感知到这段记忆，苏晓大为震撼。 很快，他从古老者那里得到了更多的记忆。 在古老者的认知中，时空岛主，祂从来都不是什么“最强使徒”，祂是利维坦级邪物，是未来之主本身！ 就算不是真正的，利维坦级的未来之主，祂与未来之主也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是种子和生长完成的植物的关系。 面对古老者的提问，时空岛主微笑不答。 “我将离开，城主令牌交由你保管。” 古老者仍是很激动，询问道：“您会在诞生后，让我族重新复活吗？成为……哪怕成为一个永恒文明都好。” 时空岛主说道：“我复活后，文明将存。” 说完，祂便把城主令牌丢给古老者，由古老者掌控，自己便消失了。 不过，这大半个世代以来，古老者都未曾听闻时空岛主的消息，在历史帷幕之中，发生的大事件也只有死亡女神侵蚀月山兽阿丝赫达，和拉维翁将其分食，又剥夺了一部分谷神的力量，成为新的神明这件事。 古老者怀疑，这和时空岛主有关，但时空岛主告诉祂的，祂将在这个世代降临世间，却没有实现，没有一只时空食腐者带来了祂的消息。 第八十二章 好久不见 苏晓阅读着古老者的记忆，内心长出一口气。 这样下来，挡在他面前的，有威胁的敌人，就只剩下空无和钥匙了。 如何击败空无，苏晓内心已经有了想法，随时可以实施，但钥匙才麻烦，祂来无影去无踪，随时可以捣乱，如果祂一直逃跑，苏晓也没什么很有效的办法。 由于遍布时空外海的梦幻泡影，苏晓很难将超能感应无远弗届覆盖整个时空外海。 …… 此时，钥匙小姐已经传送抵达了沥海岛。 祂看向苏晓，询问道：“苏晓，你执掌的象征之一，是木偶对吧？” 苏晓分身立刻回答：“木偶？那是什么象征，我都没听说过。” 木偶象征着的微观世界是苏晓对抗诸多使徒的底牌，此时苏晓分身不知道钥匙小姐的情况，不清楚对方是试探还是真掌握到了什么消息，他直接按照试探来，一口否定。 同时，他施展超能感应，通过神秘学联系将消息传给本体。 本体也回应消息。 “别骗我了。”钥匙小姐说：“我都看到了你的过去了，更不要说，你只有凭着文明火花加上微观世界的搭配，才能轻易拿下‘先知’吧。” 苏晓收到本体回应的消息，改口道： “确实，那钥匙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晓坦坦荡荡承认了自己之前在糊弄对方。 钥匙小姐抿了抿嘴唇，问道：“一些‘猎犬’在历史画册中见过你，被你所杀……你在历史画册中，见到过我的主人没有？” “你的主人？”苏晓装作不知，问道：“谁？” “当然是旅者。”钥匙小姐说：“历史画册是记录的象征，你见到旅者了吗？” 苏晓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过，让你失望了。” 出苏晓意外的是，钥匙小姐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有一丝惊喜。 钥匙小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能否告诉我，您是如何抵达时空外海的？” 苏晓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对我很重要。”钥匙小姐有些急了。 “对我来说却不重要。”苏晓打了个响指，真实影法术在他背后凝成一个躺椅，苏晓直接躺了上去，摆出一副不打算搭理钥匙小姐的态度。 钥匙小姐正要开口，只见苏晓说道：“你知道我掌控木偶的象征。我只是一道分身，很多记忆本体没有给我，我的本体已经去‘觐见’时空岛主了，你有事可以去时空孤岛的宫殿上找他。” “你想用木偶偷袭时空岛主？”钥匙小姐立刻品出“觐见”是怎么一回事，惊讶说道：“你这是在自杀！” 话音还未落，祂就消失了。 …… 宫殿广场上，苏晓等待着某人的拜访。 祂的身形闪烁出现，正是钥匙小姐。 苏晓超能感应一闪而过，惊讶发现，这次祂来的居然是本体，而不是影像。 毫不客气，苏晓直接用微观世界的象征，开始控制起对方。 “钥匙小姐，第二次见面了。”苏晓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钥匙小姐先看了看宫殿，询问道：“你还没去偷袭时空岛主吧？” “什么偷袭？”苏晓笑道：“还未觐见时空岛主。” 钥匙小姐松了口气，才开门见山说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抵达时空外海。” 苏晓微笑地看着钥匙小姐：“你想听吗，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钥匙小姐警觉，一个瞬移拉开距离，再瞬移回来，中断了苏晓微观世界的控制。 苏晓微笑着，好像之前他并没有趁着对话对祂下手一样。 钥匙小姐开门见山说道：“我怀疑，你有可能是主人的一具化身，在主人的安排中，你是祂复活的身躯。” “是么？”苏晓说道：“确实，我曾经扮演过旅者，但我从不认为我自己是一个飘忽不定的旅者，我心中有家乡，有我所爱的文明。” “我看过时空外海之外的形势。”钥匙小姐说：“你真正的目的，是成为利维坦，然后对抗其他利维坦么？” “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就算你和另一位利维坦一起联手打败了其他利维坦，你也只是代替了祂们，成为了新的利维坦级邪物，屠龙的勇士成了恶龙，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等你执掌了超越性，你就会发现，你个人的意志在超越历史帷幕的视角下是多么的脆弱，你也只会变成一个神秘学象征，你所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系自己的存在。” 苏晓说道：“路要走了才知道走不走得通，利维坦们就在那里。”他指了指天空：“不去和祂们打打试试，谁知道能不能行？” 钥匙小姐看向苏晓，祂在思考，眼前的人类真的是祂的主人，旅者的一具化身吗？ 祂再次闪烁瞬移，前往远方，再回到原地。 “我知道你想控制我。”钥匙小姐说：“这样吧，如果你能证明你是我的主人的化身，我就任你控制，不做反抗。” 祂玩了一个小花招，如果苏晓为了他的目的不顾一切的话，这时肯定会承认他就是旅者的化身……而到了苏晓这个层次，他内心如果真的认定他是旅者的化身，甚至不需要内心认定，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刻扮演旅者，承认自己就是旅者，那么……祂哪怕原本不是旅者的化身，也会变成旅者的化身。 这是分身修炼体系的本质，每个修行者本质上都是在扮演已经死去的上一位修行者，必须战战兢兢，既要扮演对方，又不能变成对方，否则对方会在自己身上诞生。 苏晓也意识到了这点。 钥匙小姐无比认真地凝视着他。 苏晓有些犹豫，他直觉的感觉到了危险，如果在这里承认自己是旅者的话……或许他真的会变成旅者的化身，旅者的复活后手！ 突然，苏晓脑海闪过一丝回忆。 那是他当初选择心灵学者作为超凡职阶时，在心灵大海中捡拾起腐朽的长矛，长矛上的字。 “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你自己。” 海风从远处吹来，吹乱了苏晓的头发，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唉。”苏晓微笑看着钥匙小姐，承认道： “没错，我就是旅者，好久不见。” 第八十三章 新的路径 在苏晓说出这句话后，他能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变动。 时空外海的心灵大海中，大量的力量在活跃着，涌向他。 他对于除文明火花之外的象征，有了更高的掌控程度，施展起来更加圆润顺手，甚至苏晓还感到有一些梦幻泡影的力量涌入内心，让他掌握了权柄级的“梦幻泡影”。 大量的权柄级异能在苏晓内心生成，象征也变得温顺，在以前，苏晓明确感到这些象征想把他塑造成另一位存在，但现在，这些象征温顺得就好像它们本就属于苏晓，不属于任何人。 面前，钥匙小姐缓缓地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恭喜主人回归，主人定能找回自己的力量，重新君临历史帷幕。” 说完这段话，祂抬起头，看向苏晓：“我的一切力量都会为您所用的，无论是您要控制我，还是杀死我，夺走我，我都没问题。” 钥匙小姐不再闪烁拉开距离，仿佛静待苏晓用微观世界控制她。 但苏晓知道，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他相当于让未来的自己支付了可能变成旅者复活躯体的代价，从而换取了时空外海中，掌握传送，记录等诸多象征的钥匙小姐的效忠。 这并不一定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但从现在来看，如果钥匙小姐持续和他作对，苏晓根本无法统一时空外海，得到所有钥匙。 “我想知道旅者宫殿的事。”苏晓问：“传说，集齐十三把城主令牌后，可以打开宫殿，那宫殿中不仅有离开时空外海的办法，还有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的秘密？” 钥匙小姐起身，一个瞬移闪烁到苏晓身边，亲昵地抱着苏晓的手臂说道：“主人，您有我在，根本不需要收集令牌，就能打开宫殿，没有锁能挡得住我。那座宫殿中，确实有离开时空外海的通道。但那里通往那里，我也不清楚呢，没有进去过。” “不过，如果单纯想要离开时空外海，我也可以做到哦，我可以带主人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历史帷幕中的任何一处，我都能抵达。” 苏晓有些惊讶，他还是低估了钥匙的能力，没想到钥匙小姐居然能轻易离开时空外海，前往历史帷幕当中。 他轻轻摆手，让抱住手臂的钥匙小姐收起亲昵。 “这么说，你现在就能带我回归历史帷幕任何一处？包括那些神明裁定的世界？” “嗯。”钥匙小姐点头：“但是主人，我不推荐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利维坦们俯瞰历史帷幕，如果您暴露位置，祂们攻击过来，我不一定能带您闪躲。” “主人，我建议你夺走我的象征，我掌握着传送等象征的一大部分超越性，夺走后，您前往历史帷幕的几个现实世界，很快就能成为传送象征的神明，踏上回归的第一步。” “那时，您能在诸多世界来去自如，再恢复其他象征，惩戒其他背叛者，就易如反掌了。” 这番话说得极其让人心动，仿佛只要苏晓点头，他就能稳稳成为利维坦。 “可是……如果这样做，成为利维坦的我，到底是我自己，还是旅者……”苏晓内心提起警觉，他不打算用这一方法。 钥匙小姐虽然一口一口叫他主人，但苏晓清楚，祂效忠的绝不是身为苏晓的自己，而是身为旅者化身，复活后手的自己！ 按照钥匙小姐给出的建议走，他很可能会毫无抵抗能力的变成旅者！ “另外，主人。”钥匙小姐说道：“空无也掌握着一大部分梦幻泡影的超越性，只是祂实力强大，主人与我联手也不一定能杀死祂，梦幻泡影能消解一切异能。如果主人能杀死祂的话，再回到历史帷幕，找寻到被剥夺至无，无法自证存在的无形泡影，也能更快恢复实力。” 苏晓心中一动，询问道：“你知道无形泡影的位置？” 钥匙小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主人的话，您肯定知道。” 苏晓内心一沉。 他确实知晓无形泡影的位置，或者说，对那个位置有一些猜测，甚至可能亲身直面过无形泡影。 那是他和林莜莜在木偶世界，抵达风暴港时，遭遇低熵阴影残余力量时，传送抵达的一个完全空无的世界！ 而且，林莜莜一直很有信心，认定其他利维坦级邪物会抛弃祂们经营的现实世界，前往木偶世界决战……如果非要给这个信心找一个理由，那么…… “如果当初我直面的真是无形泡影……”苏晓想：“那我抵达时空外海，很有可能是她的安排，其目的是让我击败空无，夺取祂的象征……” “我也有资格继承梦幻泡影的象征，就像奈菲丝掌握的梦境象征也包含梦幻泡影那样……” 摆在苏晓面前的，成为利维坦的道路，突然多了两条！ “不但如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击败空无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事，钥匙小姐认为我们很难击败空无，是因为祂忽略了时空外海中，另一个巨大的势力。” 人类！ 人类文明势力！ 梦幻泡影诚然克制所有异能，但祂也被人类文明的力量所克制！ 苏晓说道：“那先不着急离开时空外海，等击杀空无再说。” “嗯嗯。”钥匙小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先带我去空无之外的各个岛屿。”苏晓说道：“我要布置任务。” “好~”钥匙小姐正要缠上苏晓的手臂，苏晓却把手臂上扬，躲开了：“再等一下。” 苏晓道：“我要对你施展心灵手术，确认你没有隐瞒的问题。” “嗯，小心谨慎才能成功。”钥匙小姐点头：“请吧，我完全不会抵抗主人任何的心灵改造，您可以把我改造成您最喜欢的样子。” 这一幕反倒让苏晓有点忌惮了，他施展心灵手术，小心翼翼避开了钥匙小姐在阿丝赫达背叛之前的记忆，担心旅者在那些记忆中准备了后手。 很快，记忆和心灵翻阅完毕了。 苏晓确认没有问题后，还给她修改了一部分心灵，留下了一些后手。 “出发吧。”苏晓说。 他接下来，要去各个岛屿，为上面的人类文明布置任务，组建军队和舰队。 第八十四章 旅者的宫殿 在钥匙小姐的传送帮助下，苏晓一系列布置很快完成。 直到这时，钥匙小姐才惊讶的发现，苏晓竟然已经在暗中控制了除空无以外所有的使徒，就连古老者和欺骗使徒也不例外，在祂待在房间里调查撕夜猎犬们带回来的信息这一期间，苏晓竟然暗中掌控了几乎所有对手。 “不愧是主人，好厉害。”钥匙小姐很开心地说道，目前的情况，让祂更加坚定地相信，苏晓确实是旅者的化身，倘若不是旅者的化身，他又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好呢？ 苏晓应对空无的办法，是利用人类文明构成现代化军队，这样如果空无用梦幻泡影压制各种异能，却也压不住现代军队的力量。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空族的超大秘境‘蛮荒秘境’，要把‘真理’设定为反科技的类型了，虽然那样严重不利于人类文明发展，不利于文明力量收集，但是却能弥补一个致命缺点……”苏晓想着：“高科技武器确实克制梦幻泡影的力量。” 对于钥匙小姐的夸赞，苏晓毫无表示，只是说道：“各区域的军事动员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先带我去一趟旅者的宫殿，我想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嗯。”钥匙小姐点头，祂拉过苏晓的手，瞬间破开空间，传送到遥远的某处。 那是海底深处的一处华美宫殿，明明身在海底，却仿佛被时间定格，不受侵蚀。 苏晓的超能感应却能看明白，整个宫殿外围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琥珀，这是记录象征的能力，能够制造隔离时间的“精粹”。 钥匙小姐利用传送能力，将周围一部分海水传送出去，换来了空气，传送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薄膜，大量海水涌了过来，引发了一场水下龙卷。 “这里有主人之前残留的力量，被时间所隔绝，任何攻击打在上面，都无法影响到内部，除非其位阶高于或至少等于主人留下的防护，但那是不可能的，自从主人让您自己死亡后，只有利维坦能击破这里，可祂们却都害怕您，不敢进来，担心有您设下的陷阱。” 钥匙小姐甜甜地说： “主人，我这就去开门，请跟我来。” 祂似乎不愿意放开手，拉着苏晓往前走，来到了宫殿辉煌巍峨的正门前。 正门那里留有了一个多边形的孔洞，看着是所有城主令牌聚合在一起的图案。 苏晓询问道：“你之前有进过宫殿内部吗？” “没有。”钥匙小姐说：“主人您让我当城主，没有吩咐我进入您的宫殿，我自然不敢违逆主人的要求，只是我能隐约感到，宫殿内有一扇通往某地的门。” 苏晓点头：“开门吧。” 钥匙小姐另一只手轻点锁孔，轰隆的声音响起。 这座被时间封存的宫殿，正在打开它的大门。 门缓缓打开，苏晓的超能感应也能顺着门缝进去，不再被固定的时间所隔绝。 接着，苏晓脚步一凝，没有跟着钥匙小姐一起走进去。 “主人？”钥匙小姐回头，疑惑地看了眼苏晓。 “走吧。”苏晓说。 钥匙小姐嗯了一声，带头和苏晓一起往里面走。 走过并不漫长，但是有些狭隘的通道后，是一个非常大的大厅。 一个血红色的人类正吊在大厅中。 他的双腿被锁链缠绕，连接向天花板，双手和头部也被锁链连向各处墙壁，让他在大厅的空中完全动弹不得。 他穿着古典的袍子，这袍子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但此时已经被鲜血侵满，好像裹尸布一样紧紧缠绕住他。 而他的脸，苏晓却不陌生。 那是叶知道的模样。 “他是……”钥匙小姐略感震惊，后退了半步，看向身侧的苏晓。 在苏晓的超能感应当中，这就是一具尸体，只不过被时间封存，其上的时光永远停留在了他死去的模样。 “……时空岛主，未来之主，先知……”苏晓脑海里在思考。 当初“先知”左宁生被他击杀时，却没有留下象征化作的圣器，苏晓还以为是被“时空岛主”吸走了，可后来在古老者的记忆里，时空岛主在大半个世代之前就已经离开。 那么，左宁生的“未来视”象征去了哪里？ 苏晓看着眼前的人类尸体，说道：“祂可能是时空岛主。” “什么？”钥匙小姐惊讶道：“祂是时空岛主？” “可如果祂是时空岛主，祂是因何来到这里，如何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以这种姿态死去了？” 苏晓没有回答钥匙小姐的问题，他看向下方，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在时空岛主的正下方，确实有一扇门。 这扇门有着星空般的色彩。 苏晓说道：“在古老者的记忆里，时空岛主并不是旁人，就是未来之主，祂在之前决定去参与历史帷幕之内的某件事。” “这不可能！”钥匙小姐激烈地否定：“时空岛主怎么会是未来之主！”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苏晓此时颇为冷静，不似人类一般说道。 “什么可能？”钥匙小姐扭头看向苏晓。 “你就是时空岛主。”苏晓说：“但你被欺骗了，古老者也被欺骗了，欺骗你们的是欺骗使徒，祂也欺骗了自己，让自己没有相应记忆留存。” “为，为什么这么说？”钥匙小姐更惊讶了。 “很简单啊。”苏晓说道：“你能够离开时空外海，能在这里到处传送，还掌握着时间领域的记录象征，有谁比你更适合‘时空岛主’这个称呼？” “假如真的有，那么祂必然是比你更高一层次的利维坦级邪物，祂执掌超越性，你执掌象征，你是祂的使徒，所以祂就是未来之主。” “而如果你否认祂是未来之主，在你的话是正确的情况下，那么只有可能是我的猜测了。” 钥匙小姐咬着嘴唇，唔了一声。 祂并不是擅长思考和阴谋的使徒，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苏晓的意思。 “我也不确定……但是传送领域的超越性有很多都是我在掌管，我相当于半个传送领域的利维坦。”钥匙小姐开始怀疑自己：“所以你说的，祂执掌超越性，我执掌象征，这个是不成立的。” 苏晓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你是一直在执掌传送领域超越性？而不是在大半个世纪之前，不，甚至可能在最近才开始执掌的？” 第八十五章 外界局势 钥匙小姐听到苏晓的话，内心确实有些动摇。 假如欺骗使徒真的对祂施展了相应的欺骗，尔后又欺骗了自己，那祂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所说的就是正确的？ “不可能，我还执掌记录象征，我能记下一切，不会遗忘。”钥匙小姐拼命摇头。 “你真的执掌记录象征吗？” 苏晓的声音像幽灵一样。 “据我所知，记录权柄有一个副作用，会让他人遗忘自己，而你，钥匙小姐，你执掌记录象征，有人遗忘了你吗？” 钥匙小姐反驳道：“但是主人，我已经执掌记录象征了，不像是权柄阶段，我可以克制住，让自己没有这种副作用，不被他人遗忘，而且执掌记录象征的使徒，是不会被任何存在欺骗记忆的。” 苏晓说道：“那你确认你自己是钥匙小姐，不是时空岛主，那面前的尸体不就是时空岛主么，未来之主么？” “是……等等，主人，我被你绕晕了。”钥匙小姐说道：“这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时空岛主不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未来之主，而是单独的某个人。” “可是。”苏晓说：“你执掌了传送，旅行，瞬移，记录种种象征，其他时空领域的象征加在一起，也没有比你更多，难道时空岛主只是一位执掌了未来视和其他时间领域象征的使徒么？那祂为何会具备撕夜猎犬的从属呢？” 钥匙小姐说道：“也许祂掌握的是时间领域，我掌握的是空间领域，被分开了，总之祂不可能是未来之主的。您都可能是未来之主，或者主人的另一个化身是未来之主，但绝不可能时空岛主是未来之主。” 苏晓看着被倒吊起来的叶知道尸体，说道：“这张脸我认识，是本世代先知的模样。” 钥匙小姐一愣。 “你执掌记录象征，可还记得，最早是那里传出的，先知是未来之主的化身的话语么？”苏晓询问道。 钥匙小姐想了想，说道： “最早，先知是主人陨落后才出现在文明当中的一个特殊成员。祂具备和象征一样的唯一性，既一个世界，一段历史中，只能有一位先知存在。” “先知的目光虽然不能穿透历史帷幕，却可以看见本世界的走向，并且到最后，他能够成为未来使徒，执掌时间领域的象征。” “先知是未来之主的化身，这是一个很容易推断的结论，主人，您想想看，如果您是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您看到每段历史都出现了同一个，执掌时间领域，未来会逐渐成为时间领域使徒的存在，您不也会认为祂就是未来之主的化身吗？” 苏晓颔首，确实如此，只要有足够多的世界的先知变成使徒，聚集足够的超越性，未来之主确实会诞生，就像当初血族始祖的诞生那样。 “只不过。”钥匙小姐说道：“利维坦们不希望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未来之主的诞生是命运，祂们也会不停推迟这种命运。再加上，先知们很多也并不愿意成为未来之主，祂们很多都选择在成为使徒，即将失去自我的时候，将时间倒退的象征无远弗届，让历史帷幕之内的一切重来。” “但这没有意义。” “俯瞰历史帷幕的诸多利维坦们已经得到了这一波的文明力量，再等一波也无所谓。一个世界重开这一段的历史，只能让祂们继续得到文明力量。” 钥匙小姐述说道：“一个世代结束的标志，就是历史帷幕中，绝大多数先知都绝望了，都放弃了，都不再带领文明去走那不可能成功的道路。” “这会让历史帷幕中的‘可能性’变少，同时存在的，能产出文明力量的世界变少，产出的总文明力量变少，直到不足以供给给利维坦们维系自身。” “到那时，利维坦们就会裁定这个世代的历史，重开下一个世代，陷入这种轮回当中。” 苏晓看着铁链捆缚，倒吊在宫殿中的叶知道尸体，听着钥匙小姐转述的这段话，只感觉扑面而来的绝望。 钥匙小姐接着说道：“人类的世代其实早应该结束了，如果说其他世代的平均持续时间是100，人类世代已经持续了150到160，现在，历史帷幕中总的文明力量产出很可能已经不支持各位利维坦维系自身了，冰封的黑暗时代即将——甚至可能已经降临了，但祂们还未达成一致，或许在等谁先扛不住认输，或许会有一场神战要打。” 钥匙小姐悄咪咪地看了苏晓一眼：“这或许和新诞生的那位利维坦有关。” 苏晓还是直视着叶知道被倒吊起来的尸体，说道：“嗯……我大概知道了。” 苏晓总算把整个历史帷幕内的局势联系了起来，目前的形势是林莜莜在对抗其他利维坦级邪物，在林莜莜自身强大的情况下，祂能够在围攻中拼着一位利维坦同归于尽，这就导致任何一方不敢轻动，属于威慑状态。 但这种威慑状态并不能够持续，林莜莜（或许还有拉维翁）属于新诞生的利维坦，祂们的文明力量积累是没有其他利维坦们那么深厚的，因此在历史帷幕无法产出足够文明力量的“黑暗时代”，其他利维坦是可以拖延时间，比拼内力，看谁先消耗完。 到时候，一定是刚诞生的利维坦处于下风。 到了最终的时刻，摆在林莜莜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 1：接受人类文明世代的结束，将人类文明转化成自己的眷族，带到下一个世代。如果这样做，祂和其他利维坦们就没有了区别，也没有了结构性矛盾，可以彼此同流合污。 2：坚持到底，发动战争，然后死亡。 而根据林莜莜告诉苏晓的，属于利维坦的准则…… 利维坦首先要保证自我的存在，其次才是要保证自我的认知…… 所以，必须在退无可退之前，创造改变局势的机会。 苏晓凝视着叶知道的尸体，说道：“那件血色的裹尸布，在我超能感应的解析中，是一件强大的圣器，聚集了多种时间领域的象征，只是被锁链封禁，没有展现异能。” “嗯。”钥匙小姐点头：“锁链上有封锁时间，凝固记录的能力，主人，我可以为您取下它。” 苏晓摇头：“我可不敢穿上这件衣服。” “这也许能让您尽快找回自己。”钥匙小姐说：“不过，主人您暂时不想穿，我也可以理解，等您想找回为止。” 第八十六章 木偶之谜 苏晓听完钥匙小姐的话，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施展真实影法术。 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最高可以制造出王侯级层次，掌握权柄的修行者。 叶知道的身形很快凝聚成形，站立一旁。 “苏老板，好久不见啊，最近都在忙些啥。”他伸着手打招呼，随后看到了自己被吊在大厅正中的尸体。 “有点惊悚……那件裹尸布，怎么感觉对我有种吸引力。”叶知道说道。 苏晓没有立刻回答叶知道问题，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在梦境世界，明明是他掌握着木偶圣器，但是敌人却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了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召唤了“林辰”袭击他。 现在回看起来，要么那时梦中世界的苏晓持有的木偶圣器是假的，要么苏晓或者敌人其中一方的象征是伪象征，是利维坦级邪物残留的力量。 还有第三种可能性，在排除利维坦邪物制造的伪象征后，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在一个世界里出现两种无远弗届的力量…… 超越性和象征！ 木偶可能是超越性的凝结，而攻击苏晓的，遥在月亮上的敌人，掌握的只是象征。 “可如果木偶是超越性的凝结，那么我只用掌握木偶就能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为何还要去其他世界收集超越性呢？” 苏晓没再多想，排除了这个答案，很快收敛思绪，说道：“怎么样，想穿不？你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甚至大魔级邪物。” “不过放宽心，就算你变成了大魔级邪物，我也能把你擒拿控制住。” 叶知道略带好奇地看了眼苏晓身旁的钥匙小姐，说道：“行，我会帮你保密。” “况且，你把我召唤出来，不就是为了试试这个吗？” 苏晓嘴角细不可查的歪了一下，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察觉自己还有很多属于人类的情绪。 也不多说，苏晓看向钥匙小姐。 钥匙小姐一招手，刷得一些，那件被鲜血染红了的裹尸布消失不见，出现在了叶知道的身上。 叶知道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他喃喃说道。 “重新做个自我介绍。”他看向苏晓，说道：“你可以叫我时空岛主。感谢你让我复活……啊，哪怕只是暂时。” 苏晓没有什么意外，大魔级邪物就是这样，象征无法被磨灭，只要没有新的大魔产生，祂就能复活。 他召唤叶知道的幻象，让叶知道幻象穿上这件血色裹尸布，就是为了让时空岛主短暂复活，他有些事想问。 苏晓甚至怀疑，当初时空岛主收留“先知”左宁生，就是为了拿对方当复活的后手，只可惜时空岛主遇到了未来视也无法看清的问题，在这座属于旅者的宫殿中被杀死，身体吊了起来，连脱离身体凝结出来的圣器都被锁住，无法返回心灵大海，也就无法在左宁生身上复活重生。 而左宁生死后，祂的象征却被这血色裹尸布吸纳，这符合象征之间互相吸引的法则。 左宁生仅仅掌握一个未来视的象征，而除开钥匙小姐掌握的记录象征外，苏晓怀疑所有时间领域的象征都在时空岛主身上。 苏晓还没询问，钥匙小姐先好奇问道：“你为何要来主人的宫殿，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晓没说什么，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叶知道”松了松全身筋骨，说道：“我当初有所感应，感觉到未来之主正在复苏，而我携带着一部分时间领域的超越性，虽然没有我的这些超越性，未来之主仍然能够作为神明复苏，但终归是不完整的。” “于是，我把城主令牌交给了古老者，准备进入此座宫殿。” 苏晓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一个问题，钥匙小姐能开旅者宫殿的门，没问题，而时空岛主应该不具备类似的能力才对，所有空间领域的能力都在钥匙小姐手上，就连记录都在，时空岛主也不可能记录下钥匙小姐的能力再进来。 “宫殿中都是‘角度’，那是时间与空间的连接，而我正好掌握角度的象征。”时空岛主微笑道：“对我来说，这里和不设防一样，每个地方都是缝隙。” 苏晓暗道：“时空岛主掌握角度的象征……怪不得那些能穿越角状时空的撕夜猎犬都聚集在时空孤岛上，是属于祂的眷族……” 他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变成那副模样的？” 苏晓指了指宫殿空中的那些锁链。 “说到这个……”时空岛主转身，看向那些锁链，还有上面那具尸体。 “我也不清楚，没有相关的记忆留下，不信你可以查我的记忆。” 苏晓说道：“在查了。” 时空岛主微笑道：“那我应该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祂表现得很审时度势，知道祂自己现在是苏晓维系的幻术，根本无法反抗苏晓。 苏晓点点头，开始翻阅记忆。 他仍然很谨慎，没去翻阅太过久远的回忆，担心里面有旅者留下的问题。 大量的记忆在苏晓面前闪过。 在阿丝赫达背叛旅者之前，时空岛主就已经是时空岛主了，祂在时空孤岛中，常年都在沉睡，只是在时空外海的文明消散前，会出来吸取一波文明力量。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祂确实是通过撕夜猎犬，感受到外界的变化，未来之主似乎要降临，于是前往了外界。 然而，苏晓还提取了古老者的记忆，他发现两者的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不同，有问题！ 就在苏晓仔细对比这些记忆，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时，钥匙小姐问道： “主人说你是未来之主，是真的吗？” 时空岛主微笑答道：“未来之主还未在现在诞生，祂是还未成形的利维坦，不过，时空孤岛本身就是时间与空间的孤岛，交由诞生于未来的未来之主统治，不也很正常吗？” 苏晓闻言抬起头，他总算明白记忆中那里有些不对劲了。 以一座岛屿产生的文明力量，足够让一位使徒在不施展无远弗届异能的情况下，轻易享乐一个世代，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一直选择沉睡，只偶尔清醒呢？你想询问这个，是吗？” 时空岛主，不，未来之主微笑地看着苏晓。 第八十七章 未来之主 苏晓眼瞳放大，第一时间，他直接要消散真实影法术，让面前的存在消失。 但是失败了。 未来之主使用时间领域的象征，固定了他的“时间”，让祂不受到任何力量的影响。 这是永恒身躯的象征！ 将一瞬的状态，固定为永恒！ 但苏晓也不着急，永恒身躯同样有弱点，将一瞬的状态化为永恒后，是几乎不可能伤害到他人的，要想伤害到他人，需要将永恒身躯解除，那时祂能攻击苏晓，苏晓也能攻击祂。 但苏晓判断错了。 宫殿门外。 一个面貌模糊不清的男人正缓步靠近，大门直接为祂打开，不需要什么钥匙。 什么“穿越角状时空”的象征，都是随口说的谎言！时空岛主作为未来之主，作为一个时空外海内部的利维坦级邪物，本身就能轻易打开尘封宫殿的时空！ 在祂和苏晓对话时，未来之主已经使用力量，将来自过去的“自己”呼唤到现在！ 而那时的“时空岛主”，并不是由真实影法术塑造的，因此不会被苏晓一念之间解除。 “哦呀。”来自过去的时空岛主笑道：“如此狼狈的模样，真不像我。” 祂手中握着一把仿佛拐杖般的细剑，对着空气直接挥舞！ 只有苏晓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空气，而是自己在过去某一个时间，曾经待过的位置！ 时空岛主在攻击过去的，毫无设防的苏晓！ 蓬！ 苏晓的身体上，文明火焰燃起火花。 炎魂入体，心火不熄则身不陨！ 未来之主召唤过去的自己，暂停现在自己的时间，然后让过去的自己攻击过去的苏晓，再将伤害反应到现在！ 这就是时间领域的利维坦！ 苏晓现在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未来之主会死在宫殿里的隐秘了，他必须着手反击。 由于并不清楚未来之主的状态，不知道未来之主到底惧怕什么，苏晓没有施展怪影杀手，而是直接施展真实影法术，将其无远弗届。 一个个苏晓熟悉的圣贤直接诞生，他们作为刚刚出现的圣贤，没有“过去”，不用畏惧时空岛主攻击过去的手段，只需要防御好“现在”，以及在未来防御好过去就行，对比起已经暴露出毫无防备的过去的苏晓，他们有着独特的优势。 大量圣贤涌上，要去围殴时空岛主。 如果不是这里被梦幻泡影的超越性覆盖，每个人的异能威力和范围都大幅降低，光是这第一波的冲击，就足以让整个宫殿炸裂开来，引发大范围的海啸。 时空岛主身上突然套上了黑色的全身盔甲，整个人仿佛变成了黑洞，任何光都无法反射。 祂身上的黑暗还缓慢流逝，向着整个宫殿，来自整个世界溢散。 冲在最前面的张凡幻象直接爆发屠龙刺，要利用时空扭曲，将灾厄黑刃吸走。 然而，张凡的动作突然迟缓，定格，就连时空扭曲的状态都好像慢放无数倍的动画那样。 时空岛主在这一瞬间迟缓了周围所有围攻者的动作！ 时间迟缓！ 祂身上的黑暗，实际上是因为光的前行被迟缓了，无法反射出来所导致的。 这是时空岛主用来防御攻击的“黑域盔甲”，如果无法越过祂身周这层黑域，则根本无法攻击到时空岛主！ 就连距离较远的苏晓都感到身体陷入沼泽一般的迟滞，他可是使徒，比圣贤们高一位阶，都无法免疫时间迟缓的效果。 但苏晓反而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果然，由于象征的唯一性，你即使召唤了过去的‘自己’，召唤的也不是利维坦级邪物‘未来之主’，因为超越性被你自己用永恒身躯定格了，且是唯一的，你只能召唤大魔级邪物的自己。” 苏晓想道。 他身边握着他手臂的钥匙小姐此时陷入了宕机状态。 在钥匙小姐眼里，未来之主和苏晓应该是两个人，而且都应该是自己主人的复活后手。 可……祂们打起来了，该帮谁？ 钥匙小姐脑海思绪纷乱。 但没有纷乱多久，苏晓在钥匙小姐向他效忠时，对祂施展过心灵手术。 其中，苏晓为祂植入的一个念头，那就是…… 在旅者或其他任何旅者的化身与苏晓冲突时，站在苏晓那边。 时空岛主突然低头。 张凡的长枪不知何时已经传送到祂的胸口里，引起了时空扭曲。 但是，时空岛主在这一瞬间，触发了身体上“时间保险”的效果！ 祂进入了静态的时间帧，免疫掉了任何攻击与伤害！ 倘若此时不是张凡发起的攻击，而是风母亲至，全力以赴的屠龙刺，自然可能能用扭曲时空的效果撕碎时间保险，但张凡幻象虽然掌握权柄级的屠龙刺，却遭到位阶压制，根本无法扭曲时间保险的效果！ 时空岛主施展的时间保险和费阿尼们不同，是象征级的！ 非但如此，象征级的时间保险，还允许时空岛主在完全静止的时间帧里施展时间领域的力量。 时空岛主施展的是…… 时间倒退！ 周围的一切都在回去，真实幻象们在消失，一切变回了时空岛主刚刚出现的样子。 祂不敢再继续倒退，因为继续倒退的话，苏晓作为使徒级存在，具备一定的超越性，会记住时间倒退之前的情况，而当时祂的“本体”，未来之主，其躯体是苏晓用真实影法术提供的，苏晓一念之间就能让其消散。 就在这时，时空岛主看到了苏晓手上不停旋转的时间晶体。 “你不会以为。”苏晓说：“我在召唤你之前，没有做‘存档’吧？” 强植梦境能制造一个‘存档’点，在一定时间内，苏晓可以让时间返回那个存档点，而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将仅仅是一个美妙或者不太美妙的梦境。 对于象征级的强植梦境来说，能记下这些梦境的，只有同为使徒的存在，以及那些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们。 时空岛主嘴角微微上扬，收好了杖剑，举起双手，摆出了一副投降的姿势，说道：“那，我们谈谈？” 祂好像并不慌张，很淡然的样子。 第八十八章 特殊之处 “……时空外海有特殊之处，祂并不是单纯的，独立于历史帷幕之外的世界，历史帷幕其实只包含一个世代的时空，不是完整的时空，时空外海这个‘时空’二字，也包括了未来世代尚未企及的时空。” “因此，即使我尚未诞生，我也是在未来必定出现的利维坦，所以我可以让我的分身进入时空外海……更准确的说法是，让我的假身进入时空外海，因为我的真身还未诞生，还要等到未来，才会在历史帷幕之上出现，那时我才是完全的利维坦。” 时空岛主侃侃而谈，给苏晓解惑。 祂看了眼苏晓手上的时间晶体，微笑道：“未来如梦幻，却也真实存在。” 苏晓点头，继续问道：“你当日为何要去历史帷幕当中，又为何会被锁链吊起？” 时空岛主笑道：“当日，我察觉未来之主要诞生的机会，于是前往历史帷幕当中，准备好了诞生。” “结果又一次失败了，就像上次，我的失败导致了血族始祖的诞生，这一次，我并没有成功，也导致了死亡女神的诞生。” “那场战争中，死亡女神借助她所在文明，我，还有正在斗争中的谷神与阿丝赫达的掩护，窃取了谷神和阿丝赫达的一部分力量，成为了新的利维坦，此战之后，谷神重创，阿丝赫达陨落，其潜意识拉维翁在祂身上重生，但也处于重创姿态，死亡女神一瞬间成了最强大的利维坦，隐约高其他存在半级。” “当时，我的诞生和祂的利维坦化是同时进行的，一部分利维坦来阻我道路，断我前途，让祂有了足够的喘息时间，祂所在文明也拼命保护祂，导致祂最终成功。” “最终……我的诞生失败，不得不退回了时空外海，我的宫殿当中，但那时我已经被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等敌手重创，就算吞噬整个时空外海的文明力量也难免消亡一途，这种消亡并不是存在意义上的消亡，而是自我认知上的消亡，我不会死，但我会变成祂们的棋子，于是我将自己自杀封印，等待复活的契机。” 苏晓在脑海中理清了一下整个逻辑。 “既然时空外海连接未来，为什么未来的你没有再派遣一个‘假身’进来复活你？”苏晓询问。 “派不了。”时空岛主摇头：“我当时将我的象征也凝结了，没办法再诞生一个假身，即使是未来之主也不可能弄出两份超越性来。” “而我当时不能选择其他道路，如果我不自杀自封，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就会侵蚀我，祂们知道很难杀死能从未来复活过去的我，所以采取这样的办法。” “具体来说，如果你不怕直面祂们的污染，你可以翻阅我的记忆，我用记录象征的超越性把那些记忆全部凝成了晶体。” 苏晓摇了摇头，不敢去看那些晶体。 他刚被谷神揍过，差点人没了，不想知道状态完好，没有在上一场利维坦神战中受损的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有多强。 “这么说来，要考虑结盟吗？”苏晓询问。 “钥匙小姐，我，你，还有死亡女神，我们这一方能有四位利维坦，而敌人一方，排除不存在的无形泡影，是深渊意志，血族始祖，混乱律令，拉维翁，谷神，十重烈阳。” “虽然我们在数量上有差距，但是你也说过，死亡女神比其他利维坦都强，何况如果成了利维坦，钥匙小姐和我也不会弱。我们四对六，在谷神和拉维翁状态很差的情况下，并非没有胜算。” “我们并不会在意未来之主的诞生，只要你站在我们这边。而显然，那些我们的敌人很忌惮你的诞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时空岛主微笑道：“你还真是果决，刚刚还打生打死，现在就要和我结盟了。” 钥匙小姐说道：“你们都是主人的化身，合作是最好的！” “但是我拒绝。” 时空岛主看向苏晓，眼神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你真的以为，你有资格和我结盟吗？” 苏晓沉默不言，看着时空岛主。 “你只是一个使徒而已。”时空岛主说：“死亡女神的使徒而已，祂培养你，并不是把你当做利维坦培养，而是把你当做食物在培养。” “所以你没有资格和我谈结盟，你只是一枚棋子，有资格谈的，是你背后那位棋手。” 苏晓仿佛情绪没什么波动，说道：“为何这么说？” 时空岛主微笑道：“我和死亡女神，已经算是实际意义上的盟友关系了，未来的我，那个未来之主，已经帮祂遮掩过很多来自利维坦的窥视，帮祂篡改未来，让那些利维坦看到了很多错误的，带有误导性的未来，要不然，你以为祂是凭什么能够恰好成功？”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为何要这么说，反正你和祂的目的一致，为了达成祂的目的，让你自己被祂吞噬，你也应该心甘情愿，没什么怨言吧？苏晓。” “苏晓，你是不是想说‘那你为何还要告诉我’？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看你顺眼，觉得你很不错，你可以待在时空外海，不用出去，这样被吞噬的，只会是外界的你。” 苏晓沉声道：“我并不是想说这个。” “哦呀，那就是被火花给扭曲了，反正没什么差。”时空岛主微笑说着。 就在这一瞬间，未来之主突然解除了永恒身躯。 刷！ 祂的身形消逝，随风逝去，变成无数影子，只留下了染血的裹尸布。 时空岛主也同时消失了。 苏晓站在原地，任由钥匙小姐拉着他的手。 “主人？”钥匙小姐询问。 苏晓说道：“把时间圣器封存好，放在宫殿里，传送回去，我们离开这里，准备去解决空无。” 他像是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嗯。”钥匙小姐乖巧地点头，血色裹尸布很快被裹上了一层橙色的光芒，并且传送到了先前的尸体上。 祂重新挽住苏晓的手，小声问道：“主人，要去那里？” “回沥海岛。”苏晓说：“那里还没开始军备动员。” 第八十九章 三年 时间流逝的很快。 三年过去，各个岛屿都已经在全副武装，训练了大量的战斗人员，配备了大量的高科技武器。 有些武器甚至是苏晓亲自用超能感应研发，真实影法术制造，然后交由他们仿制的，还附带了大量图纸和工艺技术。 十三座岛屿，除开空无控制的那座，包括另外两座暂时没有使徒坐镇的，都被苏晓暗中控制，开始了军事准备和战争动员。 沥海岛，一座会议室里。 相关人员正在向苏晓汇报准备情况。 “根据最新一次联合演习的结果，可以认定我方联合舰队已经形成战斗力。” “‘屠魔级’战略导弹已经列装完成……” “新型空天战机还在磨合当中，但已经能参与战斗……” 汇报很快结束。 钥匙小姐坐在苏晓旁边，询问道：“现在就要攻打空无了吗？” 苏晓说道：“再不打空无，历史帷幕中的那些我，都要成长为使徒了。” 一旦历史帷幕中的诸多苏晓成为使徒，苏晓就要开始利维坦化，那很可能会再次爆发神战，苏晓想在那之前拿下空无的梦幻泡影象征。 “如果我想得没错，这将是一张底牌……”苏晓暗道。 关于即将到来的，本世代的第二场利维坦神战，苏晓内心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要做一些准备。 “我知道了，主人，我会和你一起战斗的。”钥匙小姐认真的说。 苏晓点头。 战争准备已经三年了，攻打空无的计划被无数次修改，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模样了，就算空无执掌着遍布整个时空外海的梦幻泡影，苏晓也感觉自己的胜算很大。 ………… 历史帷幕当中，其他世界里。 暴雨世界。 隐姓埋名，独自居住，偶尔小心谨慎猎杀一些海族邪物后马上就跑的苏晓，终于突破了超凡九阶的层次。 然而，从超凡九阶到圣贤境，还有一个异常困难的跨越。 那就是文明力量！ 要走圣贤之路，将幻术世界化为星界中真实存在的秘境，需要扶持一个文明，点燃文明之火，得到足够多的文明力量。 这在正常情况下，对于苏晓来说并不困难，然而，他现在身处海族宰治的世界，一个弄不好，就会被谷神察觉，从而一切破灭。 偶尔，他会将视线看向远方，看向那座所谓的“圣地”。 “谷神……等着吧。” …… 阴影世界。 影界当中。 徐影和奈菲丝在联合行动的第一年，徐影在影界的修行圣地吞噬了足够的力量，总算成为了超凡高阶的强者，之后再也无需伪装和躲藏，顺利夺得梦境石，离开了影界。 此后，徐影迅速转移位置，还来到了所谓的地面之上。 然而……地面上有问题，黑色的太阳笼罩着地表，这里化成了和阴影世界中影界一模一样的环境，那些所谓的反抗者其实也已经被影族控制。 影界正在侵蚀物质世界……也可以反过来说，影界当中那些和物质世界相近的“楼层”，其实就是被吞噬掉的物质世界，没有撤出地表的人类都死了，变成了影界圣地中一处处星辉物质的聚集点。 而他们死亡之前的痛苦和不甘等情绪，变成了影界圣地里诡异物质的污染。 这是一个无比绝望的世界，所有高层都被低熵阴影控制，形成了“秩序的阴影”，就连看似唯一的希望，五影之王，祂也不过是低熵阴影的一位使徒而已，好在徐影的修为已经很高，可以躲避低熵阴影的追捕，找一个地方慢慢修炼。 徐影也碰到了和暴雨世界中的苏晓一样难题。 “该怎么建立一个文明，获取足够的文明力量，突破圣贤境呢？” “难道我和低熵阴影的冲突无法避免……” …… 梦境世界。 已经逐步成为梦境之眼高层的凌依杉小姐，倒没有面临着这一困难。 在听取完前领导人，现在自己的下属，洛飞雪的汇报后，凌依杉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唔……还好，梦族修炼法本来就和圣贤之路相近，我掌握幻术世界，要求得到足够的文明力量突破成为王侯还是没问题，不然我得我走邪物的办法突破成王侯。”凌依杉想。 她的修炼资源和环境可以说是所有面相中最好的一个，但是和苏晓的相性却比较差，尤其是在恐惧之城那一关，卡了很久才过去。 导致现在的凌依杉，进度并不比其他的苏晓面相快。 “成为圣贤后……就要掌握圣器，成为使徒了，那时……” 凌依杉有些焦虑于之后的事，她会被苏晓吞噬吗，她会和恐怖无敌的拉维翁交手吗？ 为了平息下心绪，凌依杉看了看刚刚洛飞雪给她的报告，上面提到，那些信奉光芒梦境的异端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拉维翁状态很差，连自己宰治的世界都无法做到完全控制，光芒梦境几乎渗透到了梦族社会的每一角，甚至影响到了被梦族控制的人类……” …… 深渊世界。 三大联盟在两年前又一次因为内战解体，变成了无数个势力在混战，几乎没有文明置身事外。 这绵长悠久的战争极为残酷，某些地方甚至被打回到了古代一般，在春天和秋收的时节不打仗，其他时候打。 苏晓所控制的一处势力也因此很少被人注意到，大家都当他的势力和其他力量差不多，尽管苏晓的军队在当地百姓的眼里很受欢迎，也是如此。 “……比起其他世界，我大概是能突破圣贤最顺利的人吧。”苏晓想。 他即将来到超凡九阶，这期间，苏晓一直伪装深渊体系的修炼者，经常假装暴饮暴食，无比傲慢，总是容易愤怒等。 “等一个时机，我突破超凡九阶后，就能成为圣贤，执掌象征……最好和其他世界同步进行。” 苏晓也有些激动。 他终于要步入修行者的最后一个领域，和那些恐怖无边的利维坦们图穷匕见，进行决战了。 苏晓所居住的土房子里，两个警卫押着俘虏蓬头垢面的阳安胜走了进来。 阳安胜看着昔日的同学，似乎想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但下一瞬间，一道枪声响起。 阳安胜缓缓倒下，面貌带着惊恐。 就连两个警卫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苏晓一脸愤怒，直接枪毙了阳安胜。 “把这东西带我面前干什么？”苏晓说道：“你们回去！” 两个警卫拖着尸体跑了，心想：“我们这个首领什么都好，就是太易怒了。” 第九十章 诸世 血族世界。 安城，一场婚宴结束后。 张菲尔有些欢快地走进豪华别墅的卧室，自从她当上安城实际意义的控制者后，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 她喜欢的人只是一个人类，起家靠的还是黑势力，最开始在张家遭到了诸多非议，很多人都不同意，但后来，他逐渐展现出了不错的实力，张菲尔看他也是越来越喜欢，终于在一个夜晚，对他进行了初拥，让他成为血族的一员。 按理说，初拥后的对象应该属于该血族控制的仆从和后代，没有理由结婚，但张菲尔就是控制不住内心对他的感情。 走进卧室后，张菲尔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本书。 歪了歪头，张菲尔说：“你在看什么？” 她快步，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看向他手里握着的书籍。 “呀，是《红楼梦》？” 她探过头去，下意识念着这页的内容： “……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生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是佳人？” “讨厌！” 张菲尔脸色涨红，拍打他的背。 “哼，我不是佳人，我只是一个爱你的人。” 张菲尔抱着对方，躺倒在了床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人类受伤害，其实他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种族，但我愿意尊重你的爱好，你看，我已经一年没有杀死人类了哦，都在吸他们捐出来的血。” 张菲尔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她为对方做出的牺牲。 “……” “说起来，今天家族里传来消息，让我们小心一个叫苏晓的隐秘存在，他有可能会尝试建立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秩序和文明，如果发现这种文明，就要立刻下狠手打击。这个世界只能是属于我们血族的。” “他虽然擅长隐藏，但是要建立文明，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你也要注意哦，你现在是安城的ceo，城里的黑白两道也归你掌控，我就当甩手掌柜啦。” “好啦，不说这些工作上的事了，嘿嘿，说点八卦的，我听说那叫苏晓的隐秘存在拥有很强的心灵催眠能力，甚至比最强的血族还要强，要是我被他暗示，不再爱你了怎么办？” “……才不会！”张菲尔用手挠了挠自己的爱人：“我会自始至终爱你的，就算是再强的异能，也无法扭转我对你的爱。” “我爱你。” …… 豪华卧室中，张菲尔抱着被子，在低声梦呓着。 在她不远处，一个身形壮实的身影正站在窗前。 窗外，一场连绵的阴雨下在了漆黑的安城中。 他坐了下来，坐在了书桌前，低声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书桌上一本书也没有。 “张家已经差不多控制了，接下来该考虑柳家了。”苏晓想：“柳家的始祖是一位大魔级邪物，其势力比张家还大，安城中也渗透了不少力量，有一些眼线，要改变文明，获得文明力量，很难绕开它们啊……” “总之，今天突破成为超凡九阶，是一个好消息。” 他对着窗子倒映出的自己影像，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 “可惜没有明月。”他想。 …… 神族世界。 “今天我要讲述的，是醒梦使徒苏晓的教义。” 一处隐秘，安静的地下教堂中，牧师正在宣讲某个存在的教义。 他的宣讲再次引发了众人的狂热，很多信徒交头接耳，纷纷表示，他们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相似的内容。 布道结束后，牧师进入算子缝隙。 “唉，吹自己还真是一个累活。”苏晓暗想。 “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已经是接近王侯级的高阶牧师了，现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可以施展权柄级的各类异能了。” “甚至，我还能借助祈祷，触媒和法阵，向林莜莜借力，施展象征级的一些力量……但这么做太危险了，很大概率会被那些利维坦们看见。” “接下来，就是突破圣贤的那关键一步了。” …… 冬族世界。 一座火热的能量塔外，散发出的热量正庇护着数个聚集而来的逃难者，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微小的文明，勉强能够活下去。 今天是一个他们的传统节日，人们在能量塔附近的一座广场上，不停手舞足蹈跳舞着，这里的温度逼近三十度，非常安逸舒适。 旁边的一处建筑，苏晓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的人。 他庇护起这么些人后，发现他们贡献的文明力量根本不够，要想成为圣贤，必须继续扩大势力。 苏晓确实拥有这方面的能力，他可以继续用真实影法术建造更多的能量塔，为更多的人提供庇护和帮助。 可现在他已经很惹人注目了，已经引起了冬族邪物好几拨的试探，再继续扩大文明势力，迎来的可能是冬族恐怖的打击，到时候别说成为圣贤了，连眼前的这些人都不一定保得住，自己可能还有陨落之危。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听到广场上人们的欢呼。 “塔主万岁！” “塔主万岁！” 原来是载歌载舞的人们发现了在窗口看着他们的苏晓，正在疯狂手舞足蹈，为苏晓致意。 苏晓脸上带起了笑容，也同样对他们挥手回敬。 …… 木偶世界。 金白之主教堂地下。 “苏晓，你在诸多世界的面相，都已经步入到了接近圣贤的层次。” 林莜莜说道。 “是。”苏晓说：“不过，他们的圣贤之路应该很难走，在利维坦邪物的注视下建立一个强大的文明，太困难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莜莜摇了摇头，转而说道： “我带你以梦境象征前往他们世界的心灵大海，给出提示，让他们不走圣贤之路。” “直接以心力突破境界，强行突破，变成王侯级邪物也无妨。” 苏晓眉目一凝：“你要他们变成邪物？” “对。”林莜莜说道：“这样更安全，更隐秘，而且变成王侯级邪物后，只需要短暂时间便可以借助象征突破到使徒级，到时候历史帷幕一起共鸣，你就成为利维坦级的存在了。” 第九十一章 自我认知 苏晓听到林莜莜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让我的面相不走圣贤之路，这会带来很多危险和不确定性。”苏晓说道：“比如说，我的面相中有诸多王侯后，那我成为利维坦时，我的自我认知到底是人类一方，还是邪物一方？” “我担心……那种情况下，我的自我认知可能会是邪物，然后根据你说的利维坦法则，利维坦没有感情，只会依据‘维系自我存在’，‘维系自我认知’，‘变强’三个目标行动，我到时候有可能站在你的对立面，那就很不好了。” 林莜莜微笑道：“不用担心这个。” 苏晓一怔，看到她走上来，轻轻拥抱了自己。 “我相信你。” 苏晓皱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 “但是。”林莜莜抢先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诸多面相，没条件建立文明，获得足够的文明力量让心湖演化心相平原。” 苏晓沉默了下，说道：“确实。” “但也有一部分人有可能成功。” “嗯。”林莜莜道：“让能成功的那些面相去走圣贤之路，太危险或者不大可能成功的不去走。对了，让他们挑在同一时间点突破，方便收集超越性，突破利维坦。” “……我知道了。”苏晓说。 林莜莜不再说话，靠在他身上，很安静。 苏晓内心的疑惑却有些忍不住了。 虽然他没有真正尝试突破利维坦，但他的神秘学知识和目前的阅历告诉他，如果大量的面相是以邪物的姿态成为使徒，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变成自我认知为邪物，而非文明一侧的利维坦。 甚至于，就算全部面相都是走圣贤之路，苏晓都没把握自己还能站在文明一侧。 就连现在，他到了使徒境界，都感到难以控制自己，这还是有足够文明力量支撑，有自身秘境的，走圣贤之路的使徒！ 让一些面相选择变成邪物，那最后成为利维坦的自己，还能坚持初心，保持不变吗？ 这并不是一个意志力的主观问题，而是一个需要讨论实际条件的客观问题。 “如果我变成邪物……站在你的对立面，那时，请你的本体杀死我。”苏晓说。 怀里的女孩只干巴巴的“嗯”了一声，品不出任何味道来。 苏晓内心一动。 他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把想到的东西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苏晓不想怀疑她。 “好吧，待会儿我就去各个世界的心灵大海通知他们。”苏晓说道。 ………… 时空外海。 战争开始了。 钥匙小姐带着苏晓传送来到了空无的岛屿上，在外面，成群的舰队和远程打击部队都做好了准备。 此时，化身人类的空无还在岛屿上享乐。 时空外海承平太久了，尤其是空无这样地位超然的强者，祂甚至都不想关注外界的发展。 外界如何变化，与可以随意享受的祂来说，有什么关系呢？ 一座文明程度极高的岛屿，足够满足祂所有的享受。 “第一轮打击开始。” 用强植梦境做好“存档”后，苏晓用超能感应大致确定了岛屿城郊中一处被屏蔽，无法感知到的区域，便对部下发号施令。 其他地方没看到空无，那么那个被屏蔽的地方，大概率就是空无所在的位置，祂用梦幻泡影遮蔽了所有异能，自然也包括超能感应的感知。 他采取的是饱和打击，不同的攻击抵达的时间不一样，苏晓让他们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开火，后抵达的先开火，先抵达的后开火，这样能保证所有攻击在同一个时间窗口抵达。 同时，苏晓拉出了自己的投影，准备前往空无所在的位置。 苏晓投影被钥匙小姐传送，来到了目的地附近。 这周围存在强大的梦幻泡影力量，苏晓维系投影的力量纵然已经抵达象征级，也差一点被驱散掉。 虽然没被驱散，但投影的力量大幅度降低，从象征级降低到了超凡者的存在。 降低投影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如果苏晓投影再施展异能，还会继续被梦幻泡影降低位阶，连续降低两次，这样算下来，苏晓投影几乎没什么战斗力了。 但这是在苏晓预料中的事，他以前在梦中世界曾和同样掌握梦幻泡影的周安允交过手，吃过这方面的亏，清楚持续性的梦幻泡影很克制投影，分身类能力，正常异能只会被降低一次位阶，投影和分身会被降低两次。 不过苏晓本来就不是过去和空无战斗的。 投影缓步前进，来到了被屏蔽了视野的别墅内。 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根本没有空无存在。 “达到这一层次，连自身都被消抹了吗？”苏晓投影询问道。 “找我何事？” 空无在空气中现身，祂的人类形象是一个平淡无奇，仿佛丢在人堆里就会消失的人类男性，个子，身材，容貌都是中等，穿着很常见的西装。 但他的身形位置又不具体，仿佛雾气一般溢散开，面前成形的，只是“可能性最大”的位置和样貌。 “我是新来的使徒，新任城主苏晓。”苏晓自我介绍：“过来拜个码头。” “哦？”空无摇了摇头：“不感兴趣。” “我曾经在历史帷幕中见过你。”苏晓说道：“我的朋友还和你交手过。” “寒暄就免了吧。”空无说道：“你逃到这里，想必也已经是厌倦了和利维坦们，和那些使徒们的勾心斗角。” “于我而言，这里是轻松的，可以随时消失不见，不用为人做打手。” 苏晓看着祂，静静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逃到这里。据我所知，来这里的使徒，多半是那些不愿意成为利维坦们面相的存在，而无形泡影，是不可自证存在的利维坦，祂甚至无法影响现世，更不要说降临在你身上了。” 空无似乎不介意和苏晓多聊聊，也不介意满足苏晓的好奇心，祂听完苏晓的话语后，点了点头：“确实如你所说。” “无形泡影被阿丝赫达剥夺至无，其剥夺下来的一部分，就成了我，空无。” “祂的眷族，空族，纵然在什么都不存在的情况下，也可以自我诞生，所以哪怕利维坦们裁定历史时，将空族灭绝，接下来一个世代，空族还是会从无到有的诞生，就像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一样。” “而我，只不过是时空外海中那些属于空族的力量，所孕育，所诞生的存在，并不是来自历史帷幕，从历史帷幕逃到这里的。” 苏晓投影点点头：“感谢您的解惑，我没什么问题了。” 空无也点头回应。 远处天空中，此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第九十二章 联合攻击 空无观察到那些黑点，这时祂才感到了浓烈的危机感！ 在那之前，祂的直觉和危机感被掌握超能感应的苏晓屏蔽了！ 这一瞬间，空无打算散开身体，出现在另一处。 虽然祂的主要象征“梦幻泡影”没法对抗科技武器，但是祂还有另一个属于自身的象征。 量子云！ 能将自身“宏观量子化”，让自己变成有不确定的量子云。 但是，苏晓早已料到了这一点。 钥匙小姐此时已经展开了大面积的传送拒止区域，封锁住了很大的空间，就算掌握梦幻泡影的空无，也只能一边驱散传送拒止区域，一边用量子云“缓慢”瞬移，根本无法脱离出攻击范围。 远处，拉着钥匙小姐手的苏晓说道： “我许愿。” “我方的攻击能伤害到空无。” 他施展祈愿术，来增加己方科技武器对空无的有效程度！ 纵然空无变成了概率云，那又如何？ 概率……运气这种东西，本身就站在拥有复合了“渺小奇迹”的文明火花的苏晓这边！ 眼看天空上的那些黑点逐渐放大，散落下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地面上，苏晓投影微笑地看着眼前的雾气，忽然，他像是被溶解一样消失了。 被梦幻泡影的象征驱散掉了。 化成虚无雾气的空无自身也在溶解，祂不仅让自己变成概率云，还想“放逐”自己，进入更深的层次避开物质世界的攻击。 然而，这也在苏晓的预料当中。 隔离隐形术，无远弗届。 苏晓将隔离隐形术的力量爆发，配合钥匙小姐，传达到一半攻击下来的导弹上。 靠着隔离隐形术的力量，苏晓也能放逐那些导弹，让它们进入算子缝隙内，继续追踪空无。 而算子缝隙里的导弹作战问题，在三年之内，苏晓早靠着整个时空外海的科学家和自己的配合，解决了。 虽然精确性不如外界，但反正搭载的是核武器，偏一些就偏一些吧。 苏晓还用祈愿术强化了己方的“运气”，不在乎那一点。 算子缝隙内，空无仰望天空，知道自己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一半的攻击被苏晓送进了这里，祂现在逃到物质界也会被另一半饱和攻击下来的导弹命中。 空无爆发力量，想要传送到远处，但是钥匙小姐的空间封锁穿透到了算子缝隙内。 根本来不及了。 巨大的一连串蘑菇云爆开。 苏晓正要组织第二波打击，但他讶然，超能感应突然畅通无阻。 “这样就死了吗？”苏晓喃喃道：“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他还有很多针对性的备用计划和后手没用呢。 就连那些个被他控制的使徒城主，都还没出战。 钥匙小姐笑道：“因为主人最强了。” 祂一招手，将空无身上掉落凝聚出的圣器传送到了苏晓身边，那是一团不停蠕动的雾气，很快，这团雾气覆盖上了一层琥珀色的精粹，被钥匙小姐封存，记录了下来。 还有属于空无的那枚城主令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居然完好无损。 苏晓没看那令牌，而是看向那团雾气，他感觉到了从内心中涌现的，对那团雾气的渴望。 他的梦境象征是梦幻泡影象征的“相邻”象征。 苏晓把那团被精粹封存的雾气拿到手上，对钥匙小姐说道：“我需要一段时间掌控梦幻泡影象征，时空外海的事，暂时交由我的分身处理。” “还有，时刻关注历史帷幕的情况，如果有大的变数，立刻叫我。” “是，主人。”钥匙小姐说道：“我送您去闭关的地方吧，您要去那里？” “去沥海岛吧。”苏晓说道。 苏晓很快返回，去闭关，准备消化梦幻泡影的象征。 他要为历史帷幕内的自己突破利维坦，做最后的准备。 …… 一段时间后。 各个被利维坦裁定的世界中的苏晓，除开暴雨世界外，都得到了一条梦中产生的讯息。 “请立刻准备突破境界，不需要纠结于圣贤之路，采用心力突破等法门也可以。” 暴雨世界由于有伊洛琳存在，苏晓不想再过去冒险，决定以暴雨世界为基准，暴雨世界的苏晓突破境界后，其他跟着一起突破。 …… 暴雨世界中。 “采用文明力量，走圣贤之路突破……确实不可行，这里整个世界都被海族控制着，根本没机会，看起来，只能走邪物的道路了……” 苏晓有些沉重地想。 “只希望，我能不堕落，不会变成邪物。” 这时，苏晓突然想起了梦中世界的周温伦道主。 他隐约有强烈的担忧，觉得自己一旦选择这条路，很可能会出现“我不是我”的情况，堕落成为需要夺取外界文明力量的邪物。 “但也只能如此。” 苏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没有纠结，只剩决绝。 “就算我堕落成了邪物，只要我的本体能够升华成为人类阵营的利维坦，能够为人类文明争出一条出路，那就值得。”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一座城市，那里再次被暴雨覆盖，又到了一次谷神收割文明力量的时候。 他站在原地，心灵已经沉入心湖当中。 苏晓要用王侯级的心力开凿出心湖中的心力源泉，让源源不断的心力涌入内心。 那样，他就成为了王侯级邪物。 因为，伴随源源不断心力的，还有源源不断的污染。 在无人可知的算子缝隙中，他悄然成为了王侯。 …… 木偶世界，被死亡女神裁定的现实。 苏晓本体正在金白之主教堂下方闭关，突然，林莜莜开口说道： “你先去其他世界的梦中通知其他的‘你’” “告知他们，准备突破境界。” 苏晓睁开眼睛，讶异道：“暴雨世界的我已经成功了吗？不过他有文明火花，会扭曲探测的，你能确定吗？” 林莜莜说道：“能确定。总之，快行动吧。” 苏晓看了看她的脸，应道：“好。” “我也会通知本世界的其他使徒和各个文明的战备力量。”林莜莜道：“包括唤醒罗莎莉。你回来后，就要准备利维坦化了。” 苏晓郑重点头。 第九十三章 决战前夜 明明已经有所预见，可事到头来，苏晓还是忍不住内心扑扑的跳，这是战略决战，他要在林莜莜裁定的现实中突破利维坦，由其他世界的面相和自己共鸣，凝聚出超越性来。 可其他利维坦们，必然不会让苏晓这么轻易做到。 祂们一定会围攻，之前没来围攻，是因为林莜莜的威慑，祂能在围攻中完成一换一，导致谁都不敢来。 可要是苏晓能突破境界，那事情就出了变化，有新的利维坦诞生，那些利维坦们还坐得住吗？ 如果祂们一齐降临，要怎么赢呢？ 木偶世界的诸多使徒，被复活的文明等，能够拦下祂们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拦下了利维坦，给苏晓争取了时间，让苏晓突破成了利维坦，能够赢下这场文明和邪物间的总决战吗？ 谁也不知道。 苏晓心里也没底。 不能再拖延，时间对新诞生的利维坦们不利，这一点林莜莜早就告诉他了，时间拖下去，祂会越来越虚弱。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箭在弦上了，最后的机会了，只能赌上所有人和文明的命运。 “……这个赌字很不好听，可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把所有筹码押上去了，手还不能发抖。” 苏晓想着，进入了各个世界的心灵大海中。 很快，消息传达完毕。 苏晓从梦中醒来。 “准备利维坦化吧。” 林莜莜微笑看着他，好像接下来不是什么总决战，而是要一起出去约会散步。 苏晓看向旁边，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地下空间中，那处被无数金色帷幕笼罩的床上，上面躺着沉眠的罗莎莉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香气和温热。 “我知道了。”苏晓说。 正当他要离开，前往某个提前规划好的安全地点时，林莜莜突然说道： “我相信你。” 苏晓没有回头。 “我也相信你。” …… 血族世界。 一场豪华宴会。 觥筹交错。 苏晓穿着华贵燕尾服，在他身边，笑意盈盈的张菲尔挽着他的手。 这是张家和柳家的一次晚宴，只有两大血族家族的核心成员才能参加。 当然，两个家族真正的那些大佬并没有来，最多是一些王侯级存在出场。 “爸爸。”张菲尔拉着苏晓，来到张家一位王侯身前，轻轻行了一礼，用眼神示意苏晓也跟着行礼。 那位王侯端坐在豪华的座椅上，明明已经几百岁了，却相当 苏晓微笑着，没有动作。 渐渐地，周围的人开始察觉不对劲来。 这个张家的上门女婿，怎么敢对一位王侯无礼的？ 这不是自杀吗？ “亲爱的？”张菲尔转向自己的爱人，她内心突然有些慌张，觉得不妙。 “砰。” 苏晓做了个嘴型，吐出了一个字。 面前，那位血族的王侯，突然头脑炸裂开来，变成无数的血肉。 “啊！” 这引发起了周围一众人的惊叫，其他王侯也纷纷看来。 宴会上出席的血族王侯数量并不少，因为不止有张家的，还有柳家的，柳家比张家更强大，始祖甚至是一位使徒。 一位柳家王侯快步走来，想要查看情况。 “砰。”苏晓再次吐出一个字。 那位王侯心脏炸裂，直接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这在众多血族看来，简直是一个鬼故事，血族王侯们通常都有血液方面的权柄，就算大脑爆炸，心脏被击破，也不可能被秒杀的。 一时间，所有人惊慌，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人惊疑不定地看向苏晓，发现他在缓步前进。 他一步步前进，来到了张家王侯面前，一把手将祂的尸体拽了下来，自己坐上了祂的位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菲尔慌了，询问苏晓道。 苏晓翘起了腿，再次吐出一个字：“砰。” 又一位王侯倒地。 终于，这里众多血族的心理防线被击破，它们再也忍受不了，想要逃跑。 很多人想要发动血族的异能，比如化成雾气，变成蝙蝠等。 但是这些异能都没有发动成功。 它们好像陷入了永不止息的噩梦，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接着，它们一个个死去，有的是被突然出现的绳索吊死，有的是心脏或大脑突然爆裂，有的像感染了瘟疫，倒在地上，迅速口吐白沫而死。 有的人疯狂想跑，但根本逃不了，有的人拨打电话，却没有任何回音。 很多血族慌了，它们看着表情悠然的苏晓，似乎意识到苏晓是制造这一切的元凶，它们跑到苏晓旁边，跪下来求饶。 “求求你，不要杀我。” “让我做什么都行。” 但一个个地倒下，和其他地方死掉的血族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的血族少女试图诱惑苏晓，也一视同仁，倒在了地上死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菲尔看向座位上的那个男人，只觉得对方如此陌生。 “我是苏晓。”苏晓看着她，解释说道。 “我只是把你们给人类的死法，让你们自己也尝试一下而已。” 张菲尔愣了一愣，说道：“可你不是……不，就算你是苏晓，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突破境界了。”苏晓解释说：“正好杀死你们，收集一点文明力量。” “哦对了，你当时对我一见钟情，其实是我用了心灵暗示的结果。” 张菲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下一秒，它就倒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 苏晓没有立刻杀死它们，而是选择了折磨的方式，就像邪物对人类一样，这能最大幅度的压榨出文明力量。 宴会变得悄无声息。 可在宴会中工作人类仆人们听来，里面却热闹得很，还有音乐响起，有人在跳舞，非常正常。 “唉，弄得我和一个反派人物一样，有了这些文明力量，总算勉强开辟了心相平原。在敌人的世界里走圣贤之路，真的太难了。” 苏晓自言自语，当然，这没人听到。 “也许，我能成为握有主导权的‘本体’吧。” 他笑着，手里握着一杯鲜红如血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人看到，在宴会的窗户上，有一抹红光一闪而逝。 第九十四章 影子 影族世界。 地球表面。 这里被黑日覆盖，场景和影界无异，徐影走在其中，准备找一个地方突破成为王侯级邪物。 地面上已经没什么植物了，他找到了一处荒山中的洞窟，走了进去。 漆黑的洞窟中，徐影闭上了眼睛，盘坐在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徐影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形在他旁边出现，这个人形慢慢凝聚，很快形成了奈菲丝的模样。 徐影内心突然警铃大作，但是他仿佛陷入了某种约定俗成的秩序当中，无法对这个暗影人形出手，也无法选择逃跑。 “要开始了吗？” “奈菲丝”轻笑地问着，坐在了徐影旁边，抱起了双腿，好像朋友一样。 徐影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沙哑而艰难地吐出了一个词： “低熵阴影？” 奈菲丝并没有正面回应徐影的猜测，祂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所有存在都像谷神那样，发现你后就会发疯般的亲自下场击杀你吧？” “也不能怪祂，毕竟祂太疯狂了。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一直暗中跟踪，暗中观察，直到最后时刻再出手，让你前功尽弃。” 徐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施展异能攻击对方。 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被低熵阴影发现，还莫名中了招。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脑海急转着，思考办法。 但是这根本想不出办法，他现在只不过算超凡九阶的强者，而对方是低熵阴影，是利维坦邪物，且祂还偷袭，让徐影陷入了“秩序的阴影”中，无法打破秩序。 对方的行动有守秘象征遮掩，非常隐秘，就连一直在历史帷幕之上观察他的死亡女神，恐怕也没有看出端倪！ 低熵阴影并没有回答徐影的问题，祂只是笑着，说道： “但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是我的眷族，是我的眷者。你想登临群星之上，俯瞰诸多历史，我并不会阻挠，反之，我会帮助你，帮你夺得主导权，就像血族始祖那样。” 徐影内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终于隐约摸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地球表面看起来是黑日笼罩下，如同影界的环境？ 为什么五影之王要带着文明躲在地底？ 为什么这里的人类只修炼阴影相关的力量？ 这些问题他以往没有深入思考过，但现在好像得到了模模糊糊的答案。 低熵阴影是秩序的阴影，是文明的阴影，是人心深处的阴影。 “但是。”一个想法在徐影内心出现：“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难道甘愿成为苏晓的面相吗？不，我也可以成为主导。我不是苏晓的‘虚影’，我是我自己。” “纵然人类文明陨落，那又与我何干，这个世代将再次是拜影者文明——我的文明——的世代，而我还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利维坦，这样就够了。” 这些堕落阴暗的想法很快在徐影的大脑里，随即变得正大光明。 他已经放弃了文明一侧的立场。 低熵阴影化成的奈菲丝露出微笑。 “该如何行动？”徐影以平等的口吻对低熵阴影说，他的内心想法是，既然他很快会成为利维坦，那么再怎么也算是低熵阴影的盟友，所以无需用过于敬畏的口吻。 低熵阴影说道：“血族世界的苏晓面相已经被腐化了，但他是在明面上的，很可能死亡女神会做一些准备，而你先要潜藏在苏晓的内心中，等他消耗掉了死亡女神的某个准备后，你再出来。” “我会让我的一道假身藏身于你的内心，作为沉眠的思绪存在，并且以守秘象征遮掩。” “你放心，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旅者的阴影，在旅者被阿丝赫达背叛后，我获得了自由，所以我不可能截胡你的象征，那会让旅者很大概率在我身上苏醒，对我来说，这是不可忍受，也不会去赌博的事。” 徐影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没什么意见。那我成为利维坦之后，该如何行动呢？” “奈菲丝”说道：“当初，阿丝赫达背叛旅者，分裂出了作为阴影的我，作为肉体的谷神，作为心灵的阿丝赫达，被剥夺至无不能自证存在的无形泡影，以及属于旅者的‘未来’。” “所有这些利维坦中，最需要防备的当属于旅者的‘未来’，也就是未来之主，祂能洞悉所有未来，是利维坦级的先知，祂是我们的首要敌人，因为你的力量本质是来源于阿丝赫达的，再往前，是来源于旅者的，如果旅者复活，祂想必会回收权柄。” “未来之主洞彻未来，一定有所布置，但我已经用守秘象征的超越性隐藏了你，未来之主也无法洞察我的秘密，你将是我的底牌，等你登临群星之上，俯瞰历史帷幕时，如果未来之主打算复活，我们要一起围剿祂。” 徐影点点头：“还有呢？” “第二个优先的敌人是死亡女神。”低熵阴影说道：“祂夺取了谷神和阿丝赫达的部分力量，目前可以说是我们中的最强者，但没强到那里去，只不过是另一个阿丝赫达罢了，高我们小半个身位。” “祂的自我认知有问题，但祂会改变的，在局势落败，祂消灭我们的企图无法实现后，祂也许会变成我们一方。但如果没有，我们就要一起消灭祂，你的背刺极端重要，能让祂来不及反应，但要是没杀死祂，你要小心，避免被祂换命。” 徐影点头：“那其他的利维坦呢？” 低熵阴影道：“拉维翁有可能是死亡女神的盟友，祂和死亡女神天生不能互相吞噬，谁吞噬了对方，阿丝赫达就有可能复活，但拉维翁明面上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只需要考虑祂的背叛与偷袭。” “不过拉维翁很弱，就连血族始祖都比祂强，堪称最弱的利维坦，你也不用太过忌惮祂，等你登临这一位阶，祂根本无法威胁到你。” 徐影想了想，内心野心膨胀，询问道：“这一世代我和血族始祖都帮你裁定，但你能不能在尘埃落定后，帮我吞噬拉维翁？我有信心抵御阿丝赫达，不会让祂在我身上复苏。” 低熵阴影“奈菲丝”耐心说道：“那样显得我们太有侵略性了，容易让其他利维坦们形成反对我们的同盟，不必着急，慢慢来，时间还很长。” 两“人”继续探讨着，为之后的决战做准备。 第九十五章 点燃寒冬 …… 诸多世界的苏晓面相们，都已经开始准备突破境界，要形成共鸣，让利维坦的“苏晓”的诞生。 冬族世界。 能量塔外，一处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苏晓特地来这里，看望正在施工的工人，他们要在这里建立一处综合性工厂，如果工厂成功投产，苏晓所控制着的领地里许多急迫的需求都能被解决。 旁边，苏晓的秘书递过来了一杯热水。 苏晓接过热水，吹了吹气，一口饮下。 “塔主，外出的探索队发来无线电报告，上一年还和我们做贸易的‘薪火镇’，今年已经变成了死城。”秘书压低声音，十分沉痛。 薪火镇虽然规模不是很大，自身也有很多困难，但在苏晓点燃能量塔，建立领地时，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对他们是有恩情的。 毕竟，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两个能发展得这么大的文明，都有那种惺惺相惜，抱团取暖的本能。 而且他们相距距离很远，在这种环境中，也没有互相吞噬对方的能力。 在风雪不那么大的时候，两个镇子还经常做贸易往来，交换双方的特产，一起组建联合巡逻队，打击冬族邪物和劫掠者们…… 苏晓一口把水喝完。 其实他所在的领地也快撑不住了，如果不是苏晓一直在用文明火花修复能量塔下方的聚变电站，还用真实影法术一直隐蔽地提供些物资，再加上这里的民众也非常勤劳吃苦，上个寒冬就会毁掉这里。 “把这消息告诉那些留在这里的薪火镇居民和联合巡逻队成员，告诉他们我们欢迎他们定居在我们这里……算了，或许没什么必要了。”苏晓说。 “塔主？”秘书询问。 苏晓转过头，看向了工地另一侧。 那是一个很简陋，却很庄重的陵园。 在这片领地中，只有那些为这里的人民牺牲的人才能在陵园中得到位置，由于很多人都是在外出离开温暖的领地时牺牲的，根本没有尸骨找回来，这里很多都只有一座石头墓碑。 “我问你。”苏晓说：“假如，我是说假如，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小镇，如果我们这些小镇全部破灭了，但是在未来，会有一个真正的，不再受到严寒和邪物攻击的文明诞生，这一切……会值得吗？” 秘书有些激动地说：“塔主，无论您想做什么，我，还有这里的人民，都会绝对支持您的！” 苏晓轻微地摇了摇头。 秘书又说道：“如果真有那种文明诞生，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为她牺牲，就算只有塔主您一个人看到那个时代，我们也值得了。” 苏晓再次摇了摇头。 “不，我也会为她牺牲。但你们呢？” 秘书这次是真的激动，他快步靠近，询问道：“难道塔主……您真有什么办法吗？是找到了寒冬覆盖前的秘密仓库，需要进行远征什么的吗？是那样的话，我们拼干净都可以啊！” 他一下子在脑海里脑补出了许多个故事。 在这冰封之地中，流传着很多传说，其中不少都有这样的故事情节，说传说在冰天雪地的某处，有文明繁华时期为未来做的准备，那里有巨大的仓库，可以建造数十个能量塔，有提供给几十亿人生活数年的物资等等。 一旦得到那些，就能开启新的时代。 但这些传说和故事，最终几乎都被证明了，不是一个诗人的妄想，就是各种谣言。 但秘书不这么看，他很激动，觉得伟大的塔主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是虚假的谣言。 他可是塔主啊，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点燃了能量塔，汇聚了这么多人，养活了他们，为他们提供了温暖的家，还带领他们抵抗住了掠夺者和侵袭的邪物…… 这一切事迹，都让他们觉得，塔主是战无不胜的，很多人甚至暗中崇拜塔主，说塔主是全知全能的神下凡拯救世人。 秘书继续说道：“塔主，您可不能牺牲，我们，不，人类还需要您来领导新时代的文明，我们还有探险队，有联合巡逻队，有猎人团队，还有那么多人。” 苏晓凝望着墓园，说道： “其实我并不想成为什么新时代的领导，我冒着一些风险点燃能量塔，最开始只是不忍心一批民众被冻死。” 他知道，光凭一座能量塔，根本汇聚不了足够让他走上圣贤之路的文明力量，而要是更多，很容易引起邪物的怀疑，引发灾难，或许混乱律令都会亲临。 他看向自己的秘书，说道：“告知薪火镇在我们这里的居民消息，还要强调，我们欢迎他们定居在这里，如果有人执意要回去看看家乡，给他们批一辆车，各种物资也都尽量满足。” “我去闭一下关，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出来，之后还有什么事，让能量塔委员会负责。” 不等秘书反应，苏晓已经朝某处走去。 “是！”苏晓听到他在背后喊道。 …… 神族世界。 牧师正在教堂里宣讲到一半。 他突然对下方听得专注入神，十分虔诚的听众们说：“今日到此为止，临有急事，还希望各位见谅。” …… 深渊世界。 苏晓关上了土房子的门，坐在床上，准备最后的突破。 …… 梦族世界。 凌依杉心噗噗地跳，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准备突破。 没有人敢询问她的行动，因为她已经是一方地盘的总督，这里的文明力量，甚至足够她走圣贤之路，凝聚出秘境来，成为圣贤，而不用变成王侯级邪物。 “总决战……要开始了。”她不停深呼吸着，想打破自己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这是要和所有利维坦们翻脸，翻出所有底牌的最终极决战！ …… 木偶世界，某处安全而隐秘地方。 苏晓盘坐在这里，他知道，接下来他成为利维坦时，引发的巨大响动，绝不是幻术象征能够遮掩的，在这方面，林莜莜有经验，并且已经告诉了苏晓。 她利维坦化时，是很隐秘而突然的，在谷神和阿丝赫达的争斗时，夺取了祂们的力量，不是走苏晓这种历史帷幕共鸣的道路成利维坦的，而且当时的利维坦们还被未来之主牵扯了注意力，又遭遇到当时人类文明的拼死抵抗，争取了一点点的时间，才勉强成功。 可那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整个文明都被毁灭了，世界岛都变成了被遗弃之地，世界岛之外的美洲都被神战余波打的地形都大变了。 而苏晓要利维坦化，对于利维坦们来说，已经几乎是明牌的消息，没有突然性可言，也可能不会有未来之主诞生的掩护。 “我准备好了。”苏晓说。 “嗯。”林莜莜说：“开始吧。” 第九十六章 开始! “首先，想象一种你没有见过的颜色，放松，这只是让你放松的手段。” 预定的突破地点中，苏晓盘坐着，听着林莜莜的话语。 苏晓放开思绪，开始想象自己没见过的颜色是怎么样的，在这样的想象中，他仿佛看到了无限光球遍布的宇宙，每个光球都流出不同的色彩。 这千万颗光球就是历史帷幕，每个光球是一段历史，是一个世界，两种定义并没有什么差别。 很多光球都呈现虚幻的色彩，只有少数几个是凝实的，那些凝实的光球便是利维坦们裁定的现世，象征的超越性也会自然而然的聚集在凝实的光球中。 在光球与光球之间，文明和理智都不存在的空隙中，苏晓还看到了一个个星舰文明。 那些就是侥幸从光球中逃出来的“永恒帝国”。 和光球相比，它们真的如同蚂蚁般微小，不，甚至是一粒沙子般微小，在光球之外，就连物理规则也是无序而混沌的，必须消耗文明力量，不停地牺牲，才能撑起一片正常的，能让文明生长的空间。 “牺牲，文明的准则是牺牲。” 苏晓这才明白，为何梦境世界中拜访的永恒帝国们，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这些尘沙般的沙粒们在诸多世界中流窜，偶尔进入一个光球，便从中获取一些文明力量，然后再离开，那来自古代的星门“黑王座”似乎会检查一个光球内文明力量的程度，在某个范围内时，便会打开门，让永恒帝国们能够进去。 当它们靠近文明的时候，里面文明内部也会一定程度上感应到它们，历史帷幕对它们的遮蔽效应会减弱，于是，文明内的考古学家们就能不受历史帷幕影响的记住和讨论它们。 可苏晓看着这些永恒帝国，脑海里只冒出了一个词： 韭菜鱼点心。 它们就好像是“自己”的应急食物一样，在肚子饿的时候，就可以伸手捞取它们，一口吃下。 “看到历史帷幕了吗？”林莜莜的声音冷静而轻松，好像是两个情侣一起旅行时，询问爱人是否看到某个景象一样。 苏晓连忙专注起来，不再去看那些韭菜鱼点心。 在某些光球里，他感到了共鸣和共振。 在苏晓眼里，一颗颗光球逐渐明亮起来，比其他模糊的更加明亮，那里存在着他自己，象征中的超越性在托着他往上升，让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嗯，我看到了，我还看到了永恒帝国。” 林莜莜微笑道：“很多对吧？其实上一次更多，但是大战的时候，很多永恒帝国被吃掉了，每个诞生在历史帷幕内的永恒帝国都必须有大魔级邪物存在，那位大魔级邪物又往往属于某位利维坦的面相，属于利维坦们的储备粮。” 她给苏晓解释时，语气很轻松，好像简单讨论神秘学知识一样。 苏晓“嗯”了一声，询问：“我什么时候能开始突破？” “等。” 林莜莜说：“等待你的超越性足够为止，利维坦化就会开始。” “你放心，我虽然不是走多个世界共鸣成为利维坦这条道路的，但我成为利维坦后，也俯瞰历史，看到过血族始祖诞生的过程。” 苏晓注意到，这次林莜莜没有说“我本体”，而是直接用“我”做代称。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或散开感知，而是专心致志地想象着所谓没见过的颜色，万千光球仿佛萦绕着他，它们越发真实，仿佛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仿佛苏晓要飞升一般，去俯瞰它们。 …… 巨石要塞。 军队进行例行战备，随时准备作战。 各个圣贤都来到了深渊秘境内，站在修筑好的工事中，看着前方人类军队的演练。 这是一场实战演练，拿着深渊第一层的魔鬼做敌人，在最近一年，这样的实战演练越来越频繁，巨石要塞原本的守军和中夏派遣过来的教导旅一起行动，互相熟悉对方的战术，战法等等。 就在这时，诸位圣贤震动。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手持断剑和盾牌的少年，站在了工事前方。 “那是太阳剑圣……” “祂的剑怎么断掉了？” “据说太阳剑圣不久前突破到了和神明并肩的境界……” 众多圣贤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太阳剑圣突破使徒级！ 但是，更让他们震惊的事发生了。 太阳剑圣突然对着前方空气单膝下跪，行了最为庄重的礼仪。 空气中，那个金色女性的身形缓缓出现，只给他们留下了一道背影。 圣贤中，最为苍老的那些，眼眶几乎被泪水盈满了。 “万军之王！” “金白之主！” 他们齐声欢呼着，热泪盈眶。 一些金白之主教廷的老圣贤，是经历过人类最早期的战争的，当时就是金白之主四处追杀大魔级邪物和王侯级邪物，杀出来了自己的称号，也培养了很多人类圣贤，虽然这些圣贤大多数都死了，但也有存活至今，在教廷中有无上权威的幸运儿。 罗莎莉缓缓转身，她的脸色肃然，没有属于人类的神情，只有雕像般的神性。 祂说道：“我请诸位将与我一起赴死。” “今日，深渊意志不可出深渊。” “准备进攻，我来开路。” 深渊意志位于此世的“假身”就在深渊底部，一旦祂降临，那祂要杀出深渊秘境非常容易，甚至可以不用走秘境甬道，对于“神”来说，穿过秘境边缘，直接走星界一样是可行的。 所以，要进攻的是人类一方。 这并不是毫无准备的一件事，这三年来，人类已经从防御姿态转化为进攻姿态，对这里的魔鬼进行了多次进攻，有了相关的经验。 但杀到深渊底部，直面利维坦本尊这件事，尚且还没人敢想。 此时，诸位金白之主教廷的圣贤，震撼地望着他们信仰的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罗莎莉不得不花时间，向他们解释己方的战略目的。 祂手中握有一份火花圣器分出来的火种，并不怕遭到窥视。 “诸多利维坦即将降临此世，与我方决战。敌人中，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有隙，祂们可以较安全的吞噬彼此，且代表的象征很多有相似，相邻之处。” “且深渊意志较弱，低熵阴影较强。如果我们攻打深渊意志，能引起低熵阴影对深渊意志的窥探和野心，可能能让祂们互相斗争。” 她没说的是，如果低熵阴影临时起意，准备吞噬深渊意志的话，那就意味着，诸多利维坦级邪物的敌人中，有两位存在会“缺席”苏晓利维坦化的时间窗口。 而就算低熵阴影“以大局为重”，但，深渊意志能相信祂吗？ “深渊意志也知道这一层，所以，我们向下进攻并不是完全的自杀，祂或许不会全力以赴，亲自登场，而是摆出一副努力和我们作战的样子，让其他利维坦做战略主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一支队伍，至少能拖住一位利维坦！ “但是……”罗莎莉扫视众人：“战争，从不会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会有意外，会有变数。所以我请你们和我一起去赴死。” 第九十七章 动员! 一位圣贤闻言，忍不住说道：“伟大的金白之主，为何非要是今天，这么着急进攻深渊，会有诸多危险的啊。” 深渊深处，不知道还有多少王侯级邪物，甚至可能还有大魔未被斩杀，更别说深渊意志了，没看到连金白之主都对祂忌惮，只说要拖住，不敢言击杀。 “对啊。”另一位新生代的圣贤感到害怕和不安，连忙说：“不如筹划一下，或者派遣军队，先去试探一下？” 他说完，发现周围某些圣贤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那些圣贤都是最近才从教廷调过来，非常古老的大人物。 罗莎莉的眼神里毫无波动。 她说道：“你们成为圣贤，走上永生的圣贤之路，依靠的是文明贡献的力量。如今文明即将被邪物吞噬，战争已经开始，你们有人却想不承担责任逃跑的，我会当逃兵处理，一剑斩杀，补充我的文明力量。” 这番话说得众位圣贤噤若寒蝉，不敢发言，刚刚说话的两位圣贤脸色非常苍白。 说完，罗莎莉的视线扫到另一边的教导旅那边。 他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要进行作战，突击深渊，拖住深渊意志。 “同志们，刚刚总指挥部下达了命令，要我们协同巨石要塞的部队，一起进攻深渊底部。” “深渊意志即将复苏，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进攻两个小时，我们要拖住苏醒的深渊意志，把祂死死地钉在深渊两个小时，为后方争取可以胜利的时间，如果我们失败了，整个后方，整个人类文明都会被邪物蹂躏吞噬。” “这场仗很可怕，很难打，你问我怕不怕，我也怕，我也恐惧，但是，如果我们不上去，恐惧的就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后方的人民群众。我怕深渊意志，更怕深渊意志去攻击他们。” “总指挥部让我们执行这个光荣的任务，代表着总指挥部对我们的信任，这次打深渊意志，我要求全体指战员抱着死亡的决心去打，包括我在内。就算我们全部战死在这深渊秘境内，只要完成了任务，我们的军队和其他修行者会帮我们报仇，帮我们打倒敌人。” “绝对不能让‘未来世界’的场景重现！”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随着战前动员演讲的，是部队的准备和展开，各个战斗人员迅速到达自己的位置，为各种装备做检查和准备。 他们已经演练过突击战斗无数次了，还和许多魔鬼实打实打过很多次，早就有了预案。 在世界上的其他各处，各种准备也都在进行，六神教会镇守的秘境已经集中了大量的力量。 从战略准备的角度上讲，很多战士一开始就是要牺牲的，上千万人和上百名圣贤被放在拖延时间的位置上，要为苏晓争取利维坦化的时间。 就连使徒们，在这种神战中，也都是消耗品。 除开“六神”外，刚刚复活的中夏文明也在三年间诞生，培养出了不少使徒，很多原本就能成为使徒的修行者，在这个世界因为自己曾经牺牲过，能从心灵大海中挖掘出自己的力量，也有不少人成为了使徒。 而且死亡女神暗中掌控着整个世界，祂作为唯一的利维坦，没人敢违背祂的意志，因此，一些圣器也都调配到了适合的人手中，比如“北风”圣器就让金白之主教廷交予——更准确说——交还给了姬文彬，让更有希望成为使徒的人成就使徒。 当然，像夏禹，因为文明火花象征被苏晓占用，所以他没能成为使徒，只成了圣贤。 短短三年之间，复活后的中夏文明涌现出的使徒，明面上为人所熟知的，就有张凡，宋澍江，姬文彬，明珠四个人，差一点要赶上“六神”了。 这四个人除开宋澍江外，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原本就是使徒，现在只能说是“复活”罢了，只有宋澍江，死之前是圣贤巅峰，靠着修炼和磨砺掌控了一个圣器，再将寸劲发掘到象征级，强行突破到了使徒。 于是，人类阵营，明面上的高端战力是： 利维坦级：“死亡女神”林莜莜。 使徒级：苏晓，六神（去掉死亡女神，算上新诞生的太阳剑圣）加上张凡四人，共十一人。 邪物阵营，明面上的高端战力是： 利维坦级：拉维翁，血族始祖，深渊意志，十重烈阳，混乱律令，谷神，低熵阴影。 使徒级：木偶世界的大魔级邪物几乎都葬身于林莜莜利维坦化后的战争，但或许会有大魔级邪物残留，在暗中隐藏。 而人类文明和邪物在圣贤级（王侯级）及以下的实力对比中，人类一方有更高的科技武器，更理智的指挥和更强韧的组织度，但邪物一方数量更多。 表面看起来，使徒级及以下，人类文明一方占据了巨大优势，然而，邪物一方在利维坦级战力上和人类的差距，足够窒息，让人绝望。 所以，这场战争的核心要点，无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要依靠更弱小的势力，去扭转顶层战力的巨大差距。 比如，拖延时间，让苏晓诞生成为利维坦。 比如，利用利维坦之间的矛盾，让祂们自相残杀，或者出工不出力。 但就算这样，也让人感到绝望，就连苏晓在思考该怎么打的时候，都要寄托于林莜莜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底牌。 苏晓相信，不止他这么想，利维坦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最好的结果，是在决战中，换掉一两位利维坦，但难以取胜。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苏晓暗想。 “那就是团结程度，我们人类文明现在统合在一起，组织起来了，站在一起了。而邪物们，利维坦们彼此是矛盾重重的，谁也不愿意为其他利维坦牺牲。” “要是祂们团结一致，根本不需要等我突破，直接降临下来，最多牺牲一个，就能换掉林莜莜。” “而现在祂们还在观望着，没有出手，我怀疑真到我突破的时候，祂们降临下来也只是为了强杀我，而不是强杀林莜莜，谁都忌惮会被林莜莜一起带走。” 苏晓没再想了，他继续专注于感知历史帷幕，随着一颗颗光球的共鸣变强，他距离利维坦化开始也越来越近了。 他的遗憾是，利维坦化时本体无法参战，而因为象征的唯一性，分身也只不过是王侯级，只能作为高层战力，无法作为顶层战力。 就在这时，苏晓感到无穷高处突然垂下巨大的拉力！ 不，这不是拉力，这是属于超越性的力量，他要超越这个世界，即将要登临群星之上，俯瞰历史帷幕！ 第九十八章 利维坦化! 苏晓感觉自己在上升。 在向无穷高处攀升！ 他的心灵飞越了这个世界，飞出了万千光球之上，在向上攀登着。 而历史帷幕之上，属于鲸的棺椁宫殿附近，诸多利维坦们正冰冷俯视着。 动静太大了，所有有使徒级苏晓面相的“现实世界”都映照出光芒，汇聚在苏晓一人身上，而在历史帷幕的高处，一个非常淡薄，虚无的虚影正在缓缓成形。 这是超越性的光芒，它们是木偶，梦境，时间水晶，无面面具等象征的超越性，就是它们在托举苏晓向上。 一旦苏晓登顶，虚影凝实，他就将是新的利维坦存在，俯瞰历史帷幕，站在所有修行者的顶端！ 但他的位置也彻底暴露，文明火花可以扭曲探测与预言，却不能让人隐形。 且登临群星之上需要时间，而超越性的光芒，反而暴露了他本体的位置，让他无法躲藏。 苏晓仰视着那些利维坦们令人头皮发麻的真身，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使徒级时感到那么强烈的压迫和污染了，他的生命本质正在接近祂们。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已经是利维坦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成为利维坦。 这时，一颗星星坠落了。 不，不是星星，是来自历史帷幕之上的利维坦们，有一位存在坠落降临木偶世界，要阻挡苏晓的道路！、 令苏晓意外的是，第一个阻道的，竟然是拉维翁！ 阿丝赫达的潜意识化身！ 苏晓内心一闪，很快明白了祂的意图。 在上次的神战中，拉维翁和林莜莜可以说是收益最大的两位利维坦，祂们算是一起分食了阿丝赫达，这就导致其他利维坦天然地不信任拉维翁，如果拉维翁待在历史帷幕之上，其他利维坦都不会放心！ 而且，拉维翁也不怕林莜莜击杀吞噬祂，毕竟一旦林莜莜击杀祂，在缺乏足够的象征制衡的情况下，阿丝赫达大概率会在林莜莜身上复苏！ 如果反过来说，祂不去降临的话，很可能惹得其他利维坦忌惮，林莜莜很厉害是最强的利维坦，祂却是最弱的，说不定会在历史帷幕上被其他利维坦先围攻，消灭掉内部的可疑间谍，再去打林莜莜。 所以，祂第一个就降临了！ 苏晓此时有部分利维坦的特征，能看到历史帷幕内部的战况。 木偶世界中。 梦境，这属于月山兽的梦境秘境里，一只冰冷狂暴的眼睛正缓缓睁开，俯瞰一切。 这里早已不是阿丝赫达时代的梦境了，遍地开满了白色的鲜花，仿佛花园一样。 令苏晓惊讶的事发生了。 花园当中，一个全身被悲伤缠绕的人类女性模样的人影站了起来，祂穿着群星那样的衣裙，用几乎同样的眼神看向拉维翁。 在这一瞬间，战斗开始了。 白花和下方的泥土凝聚成巨大迅捷的黄白色触手，朝着天上的眼瞳刺去！ 林莜莜祂活化了“阿丝赫达”的尸体的一部分，朝着拉维翁攻去！ 这出乎了苏晓的预料，在苏晓看来，林莜莜至多派遣几位使徒牵制拉维翁，不可能亲自上阵，祂是人类阵营的最强者，而拉维翁是最弱者，但二者都是利维坦级，再怎么说拉维翁也可以周旋缠斗一二，那其他的利维坦谁来阻挡？ 况且，苏晓很困惑，没想明白，林莜莜去击杀其他利维坦，有可能吞噬祂们的象征变得更强，但击杀拉维翁，祂不怕阿丝赫达在自己身上复活吗？ 梦境中，这触手彷如梦境里的怪物，明明还很远，却在下一瞬间就到了拉维翁身边！ 神战在无人可知的梦境中展开。 …… 苏晓还在升腾。 他心中焦急，但是没有办法，他的本体现在无法参战，只能看其他人能不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历史帷幕上，诸多利维坦看到下方拉维翁的遭遇。 利维坦中最弱的拉维翁，遭到了最强者的狙击。 如果不做行动，继续观望，很可能拉维翁就送掉了，祂逃都逃不掉！ 此刻，摆在祂们面前的选择很多，有些存在还在观望，不相信林莜莜敢让拉维翁丧命，那样的话，祂会自动吸引拉维翁的超越性，导致阿丝赫达复活。 但有一位利维坦，直接降临了！ 那是黑色漩涡模样，不停吐着各种邪物的“门”！ 谷神！ 在上次神战后，被林莜莜剥夺走部分象征，受到重创的谷神难以保持理智，无法压抑怒火，直接向下降临了！ 地球，太平洋上。 狂怒的风暴，轰鸣的雷霆，这些天地异象像侍从恭迎君主那样，迎接谷神的降临。 十几个海洋上的海族秘境洞开，大量海族邪物像赶鱼那样涌出，朝着不远处的大陆前进。 海边。 一处沙滩上，叶知道远远望着一下子黑暗下来的天色，看着天空瞬间涌起的乌云。 “袁前辈。”他转过身，看向袁铁的投影：“交给你了。” 他已经知道在未来世界中，如果采取这个做法，袁铁的结局会是什么，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但他已经在黑暗绝望中待太久了，只要有一线生机，不，有那么一点点看不到的绝望黑暗未来的未知可能，他都愿意把自己赌上去，去尝试。 “好。” 袁铁言简意赅，没有多说任何话语。 叶知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着什么。 “未来之主！”叶知道厉声呵斥道：“你在我身上复活，不是你给我的命运所拟定的奇点吗？” “那么，你给我复活啊！” 他狂吼着，用最高的声音，仿佛宣泄着内心承受的所有绝望与痛苦。 在上次神战，是历史帷幕内诸多叶知道选择这一条路，让未来之主有机会降临复苏。 而这一次，大量的，属于未来之主超越性本身就积郁在木偶世界——当初未来之主差点降临的世界——内，所以，就算其他世界没有叶知道的面相，他单独也能跨越利维坦的道路。 但这是自杀，因为没有其他的象征制衡，复活在他身上的，只会是未来注定诞生的利维坦，未来之主！ 无与伦比的力量正在降临，叶知道的双瞳逐渐变得仿若钟表，他轻轻抬手，对着海洋一挥。 第九十九章 对神进攻! 无远弗届·时间黑域！ 叶知道在凝滞时间，这让他周围出现了一层又一层仿佛灾厄黑刃那般的黑色领域，在这些黑色领域中，就连光都被迟缓了。 刚巧，叶知道施放时间黑域时，正正好是谷神降临，化作雷光轰来的一刻。 作为深海怪物之母，谷神同样拥有“雷霆”象征的超越性，甚至能以雷电的速度进行移动和攻击，让自己瞬间加速到几百千米每秒。 如果将其无远弗届，谷神甚至能让自己接近光速！ 以雷霆之光靠近敌人，再用“屠龙刺”发动进攻，作为曾经旅者的肉体的“谷神”，拥有极端强悍的近战能力！ 然而，叶知道用未来视判断出了谷神的进攻路径，即使是接近光速的速度，也可以予以拦截，使用时间黑域将其封印。 但是这只能短暂封印，让谷神无法参与战斗，谷神拥有屠龙刺，能扭曲破坏时空，无远弗届的时间黑域撑不了多久。 毕竟现在的叶知道不过是使徒级，还没有开始利维坦化，更没有成为利维坦。 使徒只能影响利维坦之间的神战，无法击败一位利维坦。 哪怕是最弱的利维坦，拉维翁，使徒级的叶知道也只能给祂制造麻烦，不可能将祂击杀。 这并不是一个死板的规则，而是历史上无数使徒尝试后，得出的经验结论。 更糟的是…… 在叶知道化为使徒，使出时间黑域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他变成了大魔级邪物，那么，象征中的超越性将会无法阻止的让那一位在未来注定诞生的利维坦诞生。 叶知道凝望的诸多时间线中，未来之主的身影正在复苏，正在挤占他能抵达的所有可能性。 未来之主正在未来，朝着过去攻伐，要将他占据。 “来吧。” 叶知道没有抵抗。 超越性的力量在拉着他提升，他在向上，升得越来越高。 正在登临群星之上的苏晓也俯瞰到了这一幕。 这一瞬间，木偶世界内，两位使徒开始利维坦化！ 这是叶知道给予的那些利维坦级邪物出的难题。 要么花费力量去阻止他的道路，要么任由苏晓成为利维坦！ 至于真让未来之主诞生可能导致的诸多危险，比如旅者在未来之主身上复活，重新统合邪物力量，让文明继续陷入灰暗的未来……这些，在制定战略的时候，已经不考虑了。 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吧，反正不会比失败更坏！ 未来之主说他和林莜莜是事实上的盟友，这句话并没有在欺骗苏晓！ 眼见谷神被暂时封印在时间黑域中，未来之主即将诞生，历史帷幕之上的利维坦们，都纷纷坐不住了。 祂们在一齐降临着！ 若论利维坦们攻击的优先级，苏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些利维坦们的“威胁度”，是要低于未来之主的，他成功利维坦化后，无非是一个实力较强的利维坦，都还不能彻底改写实力对比，但未来之主诞生的威胁可是实实在在的。 那些历史帷幕之上的利维坦们，无论是谁，都不想再次见到旅者复苏。 毕竟，旅者可以说是“主宰”，是利维坦们之上更高层级的存在，就像诸侯们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强盛无匹的皇帝，谁都不会乐意。 尤其是低熵阴影，祂是旅者的影子，旅者如果复活，祂也会失去“自我认知”和“存在”，对于一个利维坦来说，这是不可忍受的事！ …… 深渊秘境中。 军队集结完毕，圣贤们也集结完毕。 罗莎莉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消息。 她使用传送，将一句话传送到所有圣贤，使徒和总指挥部的指挥员耳朵里。 “准备，向神进攻。” 几秒后，无数个传送门打开了，在所有圣贤，所有使徒面前，还有那些导弹部队，核弹井的附近，一个个单向传送门打开后。 是的，所有使徒，除了正在利维坦化的苏晓和叶知道外，人类阵营的所有使徒，无论是“六神”还是张凡等使徒，面前都打开了一个传送门。 门的后面，是降临的深渊意志所在！ 集中所有机动兵力和打击火力，人类一方要压上全部力量，攻打降临的深渊意志！ 核武器和“屠魔”级战略武器首先发射，再然后是各种类型的导弹，这些武器直接被传送到了深渊秘境的最底层，在那里爆炸开来，用火力洗地！ 随后，大量使徒，圣贤，同时传送进入。 那是深渊的最后一层，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一般的邪物留存，王侯级邪物都扛不住这种程度的火力压制，直接化为灰灰。 整个秘境的敌人，只剩下一只。 那是在秘境正中间，像巨山般大小的黑泥一样蠕动着的怪物。 深渊意志本体！ 传送进来的十位使徒，上百位圣贤，像是一只只蚂蚁那样围着祂。 “向神进攻！”有人大喊着。 “向神进攻！” “向神进攻！” 十位使徒，全部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象征无远弗届，轰向深渊意志！ 其实之前罗莎莉对圣贤们说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他们的战略目的，因为担心他们当中有被侵蚀的敌人间谍，尤其是巨石要塞原本的圣贤，他们一直守卫着深渊，也很有可能被深渊所污染，侵蚀。 虽然苏晓已经筛过一遍，但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内鬼！ 且罗莎莉的话也不能说是欺骗，只是战略意图没有说完罢了。 逻辑的第一层，在于低熵阴影觊觎深渊意志的象征，有可能会吞并战力下降，状态不好的深渊意志。 逻辑的第二层，是深渊意志会忌惮自己受创，所以镇守深渊秘境的军队和祂开战时，祂有可能出工不出力，磨洋工，不会全力以赴让自己受伤，因此拖住祂会比较简单。 但罗莎莉的目标不是拖住深渊意志。 或者说，拖住深渊意志远远不够，不能让这场战争获胜。 要想胜利，必须要让邪物阵营中隐约最强的低熵阴影也脱离正面战场，不去阻苏晓的道！ 但直接阻挠低熵阴影，太困难了，很难做到，必须绕一个弯！ 全力以赴，集结所有力量，尽可能的攻击深渊意志！ 虽然……就算十位使徒加上众多力量联手，也不可能杀死深渊意志，但能将祂重创！ 重创之后，低熵阴影就有可能会去袭击深渊意志。 在策划这一战略的林莜莜看来，这是一个阳谋，低熵阴影可以选择阻苏晓的道路，也可以选择去击杀叶知道，但是袭击深渊意志才是对祂最稳妥，收益最高的。 只要低熵阴影吞噬了深渊意志，祂不仅能够变强，还能摆脱“旅者的阴影”这一糟糕的状态，靠着深渊意志的象征制衡，不再成为旅者的面相，这样就算旅者复苏，祂也不是没有反抗空间。 但这终究只是可能，谁都不能预料低熵阴影会做什么选择，这对于人类阵营，是一个彻底的豪赌。 历史帷幕之上，一团不引人注目的阴影也蠕动了。 低熵阴影，即将降临！ 第一百章 直面深渊! 苏晓“向上”仰视，能够看到低熵阴影的形态。 祂，降临了！ 祂从苏晓“身边”擦肩而过，直接向下降临！ 此时苏晓的视角不过是个虚影，只有抵达历史帷幕之上，才能烙印成真实，攻击此处的苏晓毫无意义，必须攻击此处苏晓对应的，正在历史帷幕内部当中的“本体”。 苏晓回头，紧张焦虑地看着低熵阴影。 祂要去哪儿？ 苏晓知道，低熵阴影和别的利维坦级邪物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祂其实没有固定的“假身”，祂是秩序的阴影，是人心的阴影，也就是说，只要有智慧生物的地方，祂都可以降临诞生。 机动性很强！ 如果祂出现在叶知道身边，几乎能百分百打断他的利维坦化，出现在苏晓身边也是如此，苏晓和叶知道只能勉强抵抗一阵。 在这里，苏晓没有考虑低熵阴影去支援拉维翁的可能性，因为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林莜莜击杀了拉维翁，那么导致的结局也不过是阿丝赫达在林莜莜身体内复苏，对于低熵阴影来说，这是一个可接受的事实。 阿丝赫达和利维坦们没有本质上的矛盾，且阿丝赫达本来就够强了，谋求力量的对手也不过是谷神，不大可能去吞噬低熵阴影——那会让旅者复苏。 祂还有一种可能，为了强化自己，不顾邪物阵营与文明阵营的全面战争，去袭击深渊意志！ 苏晓回头看向历史帷幕，他内心中既希望低熵阴影这样做，因为一旦这样做，等于邪物阵营一下子失去两个利维坦，让形势瞬间变好，虽然距离文明阵营形成优势还有巨大差距，但起码劣势不是那么大了。 但他内心中也很担忧此时在深渊秘境底层战斗的人们。 不仅是罗莎莉在其中，还有那些苏晓的朋友和战友，还有许多人类阵营中的强者，圣贤。 深渊秘境底层。 巨山般的黑泥蠕动着，无形的愤怒冲刷出来，冲进了每个人的大脑和精神。 暴怒！ 深渊意志愤怒了！ 祂，堂堂利维坦，竟然被虫子般的人类围攻，还受了伤。 “呃啊！” 一位人类圣贤身上的清心咒道符瞬间爆裂成灰烬，接着是他本人，脸庞和身躯突然红得像岩浆，皮肤像被重物砸中的玻璃那样，裂出许多血色的血管。 砰！ 他活生生炸掉了，被自己的怒火引爆了心灵和身体！ 像他这样的圣贤并不算少，深渊意志只是展现愤怒，就有超过十名圣贤被瞬间秒杀。 祂还没有真正出手。 要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位圣贤，都是全副武装，有各种防护和准备，经受了许多对抗利维坦和大魔级邪物的训练的。 就算这样也没用，他们甚至连气势都维持不出来。 圣贤？只不过是能直面利维坦的，最低的门槛罢了。 愤怒过后，无限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层深渊中爆发，如同洗不去的污泥一般缠绕向每个人。 罗莎莉把手按在剑上，再次施展无远弗届的传送！ 如果不用传送能力隔绝攻击，这一波轰下去，这里的圣贤会全部死绝，使徒们也都自身难保。 刷！ 众人跌跌撞撞，回到了物质界的巨石要塞附近。 “啊！” 刚到这里，罗莎莉就听到了好几个人在惨叫，他们是人类的圣贤。 “我好饿，我好饿……”一位圣贤将自己的手臂伸入嘴巴中，大口大口啃食着。 当众人看到他时，他已经将自己的双腿啃掉了，上半身还流着黑红色的怪异血液，正在啃噬手臂。 还没做出反应，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大脑，漂浮在地面上，那些被吃下去的血肉正从食管滑落，他赤红色的眼睛看向其他人，满是恐怖的饥饿。 这画面让人毛骨悚然。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他边喊着，边扑向刚刚还在并肩战斗，一起行动的圣贤队友！ “我根本不需要帮助，我一个人就能对抗深渊意志！”一位圣贤狂笑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攻击其他人。 “你们只会给我拖后腿！” 还有一位圣贤，他双目放光，看向不远处一位受伤的女圣贤。 “马上世界就要毁灭了，一起享受欲望吧！” 他说着，扑了过去，施展权柄，要控制那位女性圣贤。 几乎是逃出深渊的一瞬间，还活着的圣贤们就要开始自相残杀了，只有少数拥有相应权柄的人还在勉力支撑着，但也撑不了太久。 除了属于“七宗罪”的能力外，深渊意志刚刚散发的力量似乎还包含其他的负面情绪。 “活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意义，我们根本不可能对抗祂们。” 有人无比悲观，直接拿起武器，隔断自己的喉咙自杀。 “我的战友！我的爱人！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有圣贤跌倒在地，像失了魂一样，也要自杀。 不仅是圣贤们如此，就连使徒们也受到了影响，不得不分化心神对抗深渊意志带来的影响，都无法在第一时间腾出手来帮助圣贤们。 这还是罗莎莉在攻击后第一时间传送所有人撤出的结果，如果多待零点几秒，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光是直面深渊意志一瞬间，他们这支集结了此世人类文明诸多巅峰战力的“突击队”就已经损失成这样了！ 罗莎莉睁开了眼睛，拔出了剑鞘里的剑。 一道根本无法看见的剑光闪过。 这时，所有互相攻击，开始自杀的圣贤们陡然停住。 他们的内心被斩上了一剑，负面情绪和污染好像被剥离了出来，不在影响他们。 深渊意志对他们的侵染化成了黑色的污泥，在物质界现身，朝着罗莎莉的剑刃汇聚过来。 罗莎莉把剑插回了剑鞘，闭目瞬间，再次施展了另一个异能。 突然，非常温暖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向周围溢出，所有人都感到了治愈和温暖，不再慌张和绝望，那些身受重伤的圣贤们的身体也开始逐渐痊愈。 净化和治疗！ 她属于金白之主，并不是只有传送领域一个象征，还有其他的象征！ 此时，她施展的就是属于神族的净化能力。 诸位使徒此时也从深渊意志的冲击中恢复了过来。 别看他们状态还好，不像圣贤们那样狼狈，但其实他们在降临的瞬间，对深渊意志直接使用了无远弗届到几近极限的攻击！ 这些使徒几乎都在疯狂的边缘，还好木偶世界的文明还存在，此时正为他们提供宝贵的文明力量，这才能站住。 明珠看向罗莎莉手上汇聚黑泥的剑刃，立刻询问道：“你吸收了深渊意志对他们的攻击？” “没事吧？” 第一百零一章 全数降临! 听到明珠的问询，罗莎莉面无表情，没有做任何回应。 她用略微机械化的声音平静说道：“低熵阴影已经降临，我们的战略目的达到了。” 他们这支队伍全力以赴，以巨大的牺牲和代价，给予了深渊意志很重大的打击，而低熵阴影忍不住这个机会，终于降临，要吞噬掉深渊意志！ 此时，摆在剩余的利维坦面前的选择并不多。 目前还在群星之上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剩余：血族始祖，混乱律令，十重烈阳。 从某个角度来说，混乱律令和十重烈阳是“盟友”，因为祂们无法自相残杀彼此吞噬，那样会导致“冰神”复活，而血族始祖则和低熵阴影是盟友，如果混乱律令或十重烈阳想要阻止低熵阴影吞噬深渊意志的话，血族始祖很可能站出来帮忙。 那样的话……罗莎莉等人的行动，就一下子把四到五个利维坦级邪物牵制在了深渊中，莫说苏晓的利维坦化成功率大增，甚至就连非常吸引仇恨，比苏晓更惹人忌惮的未来之主，也可能诞生成功！ 这对于邪物们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低熵阴影自然能算到这点，所以，祂选择背叛了邪物阵营，抓住了这个深渊意志受到重创，其他利维坦无暇顾及的时刻，选择攻击深渊意志！” “这么一来的话，他们相当于牵制住了两位利维坦！意料之外的收获！” 升腾中的苏晓观察到这一幕，有些振奋。 原来他认为，除开他，林莜莜和叶知道以外，其他的人类战力能牵制一只利维坦，那就可以说不错了。 但还没到放松的时刻。 剩余的利维坦级邪物……还剩三位！ 苏晓“抬头”，历史帷幕之上最后三位利维坦，终于忍不住降临了！ 混乱律令降临！ 十重烈阳降临！ 血族始祖降临！ 所有利维坦此时都降临了，历史帷幕之上空荡荡，只有那座属于鲸的棺椁宫殿，还有那些盲目痴愚的邪物在环绕，但它们降不下来，不是利维坦。 ……人类一方，还拿得出底牌吗？ 很快。 混乱律令降临到寒冬秘境，祂没有走秘境出口，那里还有一些人类力量在阻挡，虽然圣贤和各种威力不足的科技武器对祂来说只是螳臂当车，但祂连这点时间都没给人类，不给他们用牺牲换取时间的机会，直接穿透秘境边界，走星界降临物质界。 祂选择降临的位置，是叶知道身边。 混乱律令的身体很虚幻，像是无数字符投影在了空气上，每段字符都毫无逻辑，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地球上所有的人类，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句清晰的话语： “袁铁依靠权柄级隔离隐形术躲在算子缝隙，试图在控制叶知道的同时规避攻击。” 紧接着，大部分人内心一阵恍惚，刚刚记忆中听到的话语似乎改变了： “躲在算子缝隙中的袁铁没能躲过混乱律令的攻击，他听到了呢喃，他疯了。” 沙滩上毫无变化，没有任何人见到算子缝隙内发生了什么。 只有叶知道，他转过身来看向混乱律令，咧嘴笑着。 “你说的这个袁铁，是那个时间线的袁铁？” 混乱律令身上无数混乱的字符突然组织成一句句律令： “叶知道从未来的多个时间线中，寻找一个未被混乱律令的攻击影响的时间线，尽管混乱律令具备是利维坦级邪物，攻击附带超越性，但是叶知道仍然可以找到一些非奇点的未来，让那个未来变成现实。” 随后，这几句律令似乎不存在了，变成了另外一段话： “由于位阶压制，还未完成利维坦化的使徒级叶知道无法找到他想要的未来，并且，他的思维也受到混乱律令的影响，开始变得混乱。” 叶知道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 群星之上，正被超越性托举飞行的苏晓突然俯瞰到，叶知道提升的速度陡然下降，变得像乌龟攀爬一样缓慢，甚至有跌落的态势！ 苏晓内心一沉，果然也看到混乱律令降临，来到叶知道附近，在和他交战。 一旦正在利维坦化的使徒本体和人交战，他的象征就会不稳固，超越性会回到他身体里，在他举手投足的战斗中展现力量，而无法托举他继续上升！ 此时叶知道的情况非常不妙！ 未来之主自未来而至，杀伐过去，要侵占他的身躯和心灵。 “深海怪物之母”谷神在海上化为电光而来，即将突破时间黑域。 混乱律令在侧，在侵蚀叶知道。 他相当于是在一打三！ 别说是还只是使徒的叶知道了，就算是林莜莜，都不一定打得过！ 苏晓抬头，看向帷幕之上！ 还很远！ 他现在才走过大约3成的距离，距离历史帷幕还有漫长的路程！ 他此时没有任何办法干涉战场，只能奋力向上。 而且，苏晓已经看到，血族始祖和十重烈阳分别离开秘境，从星界出现，朝着他本体的位置冲来。 两名利维坦，就算苏晓不选择突破，都难以对抗，更不要说现在在突破，一旦放弃就前功尽弃的时候了。 苏晓身边确实还有大量人类的力量，但他们……根本不可能给苏晓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加油啊。”苏晓内心狂喊。 到了这个时候，苏晓也只能选择相信林莜莜，相信整个人类文明，相信他们还有底牌，还有谋划！ 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突破到利维坦级！ …… 一段时间之前。 时空外海。 旅者宫殿当中。 由粒子身躯变成罗莎莉模样的“钥匙小姐”正挽着苏晓的手，在他们两人面前，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已经穿上了血色的裹尸布。 苏晓看着他，说道：“在我向你发出结盟邀请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看到了今天，知道你就算不答应和我结盟，我也会被迫复活你，让你进入历史帷幕当中，所以你当时直接选择了‘自杀’。” “不，其实是更早的时候。”叶知道，不，未来之主微笑道：“之前和你打闹一下，纯熟是无聊，玩一玩。” “具体有多早嘛，我就不告诉你了，苏晓。”祂微笑说道：“我虽然还不算完整的利维坦，但也算半个利维坦了，罗莎莉传送不动我。” 苏晓微微皱眉。 “不过没有关系。”祂走到宫殿中的门前：“这个门，建造之初，就连向死亡女神裁定的现实世界。” 第一百零二章 求救 木偶世界中。 海边，叶知道被混乱律令盯上，谷神也即将突破他的时间黑域。 届时，他将面临两面夹攻！ 更不要说，未来之主已经在时间领域对他开战，正从未来攻伐下来。 陷入三大利维坦的绞杀下，他根本撑不住。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叶知道却没有做任何行动，因为叶知道他知道，一旦他进行任何行动，都会产生铭刻于世界的‘律令’，而律令会遭到混乱律令的扭曲，让他陷入更不利的状态，他想利用混乱律令缺乏直接攻击手段的弱点，尽量拖延时间。” 在所有智慧生命的内心中，在叶知道身旁那段浮现于虚空的混乱字迹里，出现了一段又一段的“话语”： “但是，不行动也是一种行动，也会产生律令，也会被混乱律令所利用。” 叶知道不发一言，没做任何行动，只是用眼角余光扫着旁边那些诡异的文字。 随着一行行文字的浮现，突然，仿佛因果遭到了修改，时间遭到了流转，整个世界的智慧生命内心的记忆里，刚刚那段话改变了： “陷入思绪混乱中的叶知道决定使用永恒身躯保护自己，以此免遭混乱律令的攻击，他将象征级的永恒身躯激发到无远弗届，将自己的时间定格于‘现在’。” 不好！ 正在利维坦化的苏晓也“听”到了这段律令，内心暗叫不妙。 混乱律令的目的并不是击杀叶知道，或者说，首要目的并不是击杀叶知道，而是阻拦未来之主复活降生！ 所以，让叶知道自己把自己封禁在永恒身躯中，正是一个最巧妙的办法。 一旦陷入永恒身躯当中，叶知道的利维坦化也会暂停，在不知道叶知道还有那些底牌的情况下，先把他这个巨大变数封印掉，等战局平稳再来对付他，可以说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随后，苏晓看到叶知道的嘴角勾勒了起来。 他笑了。 “呵呵……哈哈哈，混乱，对你的主宰，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吗？” 叶知道眼眸发光，笑着说道。 在这一瞬间，奔向历史帷幕之上的叶知道虚影陡然加速，以超越苏晓的速度在往上奔行！ 混乱律令身上文字浮现： “‘未来之主’至未来攻杀至过去，叶知道放弃了自我认知，任由其降临成功，但即便如此，未来之主现在仍没有真正降临，祂需要在‘现在’的时间节点登临历史帷幕之上，至多只算是降临了一半。” 未来之主看向它，面容上的笑脸没有散去：“那么来呀，向你的主宰发动攻击！” 文字迅速转变： “……而此时此刻，谷神已经突破了时间黑域的封锁！” 轰！ 雷鸣轰过，一团难以言喻的肉球漂浮在海边，在它中心部位，则是一个似门一般的黑色漩涡，仿佛可以吞吐万物。 未来之主的笑容浓烈了几分。 混乱律令继续变换文字： “谷神作为旅者肉体诞生的意识，绝对不会允许旅者复活，因此祂……” 啪。 未来之主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混乱律令上的文字开始纷乱变化： “但未来之主不是旅者，未来之主是旅者复活后手这句话，只不过是一个可能性，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而一个可能的威胁，并比不上近在咫尺的威胁！” 就在这时。 木偶世界地球的红月之上，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这声音在心灵大海中传播，在谷神构建的心灵灵网里产生回响。 这段心灵传讯很简短，翻译出来后，意思是： “谷神，救我！” 梦族的秘境中，拉维翁已经撑不住攻击，陷入巨大劣势，马上要被林莜莜给干掉了！ 祂是如今最弱小的利维坦级邪物，比血族始祖都还要弱上几分，面对如今最强大的利维坦，祂能抵抗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被打败，已经算拉维翁尽力了。 而一旦拉维翁陨落，祂所占据的，属于阿丝赫达的超越性将瞬间无主，遭到林莜莜吸引，此后，一个强大的，甚至可能比巅峰状态更强的阿丝赫达就会诞生！ 到了那时，阿丝赫达和谷神争斗了不知多少世代的战争，就会以阿丝赫达躺赢为结局！ 谷神状态差，力量受损，被林莜莜夺去了一部分象征，而阿丝赫达状态完好，阿丝赫达必然不会放过谷神！ 就算谷神阻止了未来之主的诞生，避免了可能的旅者复苏，那又如何？还不是要被阿丝赫达吞噬。 近忧大于远虑！ 谷神触手挥舞，震碎搅乱了周围的时空，用“屠龙刺”布下一圈防御后，直接化为雷霆，朝着大气层外飞行，朝着红月靠近！ 海滩上，没人去管屠龙刺布下的防御，未来之主微笑地看向混乱律令。 “小混乱，我现在还只算一个使徒，你不会连我一个使徒，都不敢单挑吧？” “来呀，混乱我的律令，看看你混乱出的结果会是什么，嘿嘿嘿嘿……” 在对话的时候，“叶知道”的虚影还在继续加速飞行，朝着群星之上，那属于利维坦们的位置飞行！ 他的速度比苏晓还快，都快赶上苏晓了！ 但此时，人类阵营的危机并没有结束。 倒不如说，人类阵营其实已经相当于失去了“叶知道”这位强大的，能预知未来的使徒了，换到的是成功拖延住了混乱律令，仅此而已。 而正在朝苏晓靠近的，还有两位利维坦！ 十重烈阳！ 血族始祖！ 十重烈阳在太阳中诞生，那是一群生活在太阳耀斑中的虫子，祂们聚集起来，朝着地球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降临。 血族始祖也凝成一滩血迹，那是一团无定型的血池。 两位存在纷纷靠拢，朝着苏晓本体的位置。 那是一处连绵的山区要塞群，人类文明除开罗莎莉那只突击部队，剩余的大量高手都集中在这里，但这些所谓的高手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夏禹这样的顶尖圣贤，连一个正儿八经的使徒都没有！ 刷！ 罗莎莉等人也传送到了这里，加入到了这里的防线中。 十位使徒和诸多圣贤没有多少时间休整，敌人要来了！ 所有灵磁雷达几乎爆表，利维坦们还未降临，仅仅只是那强大的灵能波动远远传来，普通人几乎都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 “血，你可以先去阻止未来，击杀苏晓，我来就够。” 灵网当中，十重烈阳传出了淡漠的声音。 祂化作阳光，从天空而降，让夜色变成白天，要撕碎所有防御，将苏晓破灭！ 砰！ 祂在空中撞到了某个存在。 “血，你怎么会？” 灵网中，十重烈阳淡漠冷酷的心灵传讯中，暴露出了一丝惊讶。 化成血池的血族始祖，突然挡在了祂面前，替苏晓挡下了祂的攻击！ 第一百零三章 内斗 木偶世界。 群山上，血池漂浮在天空当中，挡下了从天而降的神圣光芒。 “怎么回事？血族始祖……在帮我们？” 下方，一位目睹这攻击的人类使徒，震惊说道。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牺牲在这里，拖延时间的准备。 两大利维坦联袂而至，就连使徒都绝望了，祂们一齐行动，同时爆发攻击，也只能击伤深渊意志，还被深渊意志愤怒之下的爆发打的几乎失去战斗力，两个利维坦可怎么打？ 但这两位利维坦，居然内斗了？ 总指挥部内。 有人看着这一场景，眼泪从眼眶流下，大喊：“好啊，好啊！” “一定是苏晓的算计，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策反了血族始祖！” 到目前为止，人类一方除了少数使徒外，都还在以为苏晓是上个世代活下来的利维坦，而死亡女神和金白之主则是祂的使徒。 他们甚至以为，这次在突破境界，怎么利维坦化的，是死亡女神“陈紫微”。 所以，在他们眼中，苏晓才是人类阵营的最高战力，不知道为这场战斗做出了何等谋划。 但现在，苏晓的谋划显然已经图穷匕见！ 以大量使徒和擅长战斗的圣贤，配合一轮饱和战略武器轰炸，作为刀锋，突袭深渊意志，吸引低熵阴影趁火打劫，拖住两位利维坦。 自身在梦境狙杀拉维翁，逼迫谷神支援，拖住两位利维坦。 让叶知道牺牲自己，迎接未来之主降生，拖住混乱律令。 最后，再由不知何时背叛的血族始祖，拖住十重烈阳！ 这样下来，敌人的战斗力就全部被拖住了！ 只需要等“死亡女神”完成利维坦化，人类一方就将至少有三位利维坦坐镇，从巨大无比的劣势，变成了有一点机会的劣势。 总指挥部内，也有人哀叹：“可惜我们太弱了，不能帮苏晓他们分担更多的压力。” “但至少，我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抛开起义的血族始祖不说，我们人类，即将再多出一位利维坦！” …… 时空外海。 苏晓靠着“钥匙小姐”从时空孤岛那边传送过来的影像，观察着木偶世界的局势。 当看到血族始祖拦下十重烈阳，双方在高空混战时，苏晓并没有高兴的情绪，反而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为什么血族始祖会背叛邪物阵营，去拦下十重烈阳？ 这完全不符合血族始祖的利益！ 如果苏晓成为利维坦，那按照苏晓的自我认知，血族始祖也是需要击杀的利维坦级邪物。 苏晓总感觉情况很不妙，有他不知道的信息。 苏晓看向身旁罗莎莉模样的钥匙小姐，这是他除了未来之主超越性之外的，第二张底牌。 他本来的想法是，在两大邪物即将抵达木偶世界的自己之前，放出钥匙小姐，让她突破成为利维坦级邪物，牵制住敌人。 苏晓从钥匙小姐那里得知，因为传送象征的特殊性，她一旦凑足了超越性，利维坦化会格外简单，无需用超越性升腾自己，即可一步到位，直接传送到历史帷幕之上。 因此，只要苏晓让钥匙小姐离开，立刻就能多出一位利维坦级邪物！ 为了这一招，苏晓还提前做了布置，不久前，他用心灵手术修改了钥匙小姐的记忆和人格，直接用罗莎莉的人格将其复制，这样一来，既可以防止苏晓对钥匙小姐施加的心灵暗示失效导致叛变，也可以防止钥匙小姐在成为利维坦后，以同样握有传送象征的罗莎莉作为面相和化身，将其吞并。 当然，苏晓也没多大底气去控制一位利维坦，他并不知道利维坦化后具体会发生那些变化，会不会让钥匙小姐超脱自己的控制，这都是不确定的事。 但在敌强我弱的当下，这种风险是必须忍受的！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需要‘钥匙小姐’出动了。”苏晓看着罗莎莉，心想。 “只是，为什么血族始祖会帮我……等等，帮我！” 苏晓突然站起，他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血族始祖帮的并不是人类文明，祂并没有反叛邪物阵营！ 祂阻拦十重烈阳，保护的其实是突破中的苏晓！ 这两点看上去是矛盾的，但在某种情形下，那就不矛盾！ 而那个情形，大概率就是血族始祖抵挡十重烈阳的原因！ …… 苏晓升腾成为利维坦的“路程”，已经走过了一半。 回眼望去。 所有利维坦级邪物都已经降临，且都被拖住，他的突破道路已经再无险阻！ 只是叶知道……不，未来之主却是没跟上来，祂的速度再次放缓到几乎停止，因为在和混乱律令争斗，不得不调集了所有超越性与之战斗。 混乱律令在混淆因果，逆转现实，未来之主在抽取时间线，改变和预测未来，双方的战斗异常激烈，却是所有战场里最平稳的，混乱律令并没有想着击杀未来之主，而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其他利维坦抽出空来围杀未来之主。 谷神和拉维翁在勉力对抗林莜莜，那是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战斗，苏晓瞥过去几眼，都没看得太清，只感觉谷神和拉维翁以二敌一，不落下风。 深渊中，低熵阴影占据优势，正在侵蚀受伤了的深渊意志，看起来深渊意志的陨落只是时间问题。 血族始祖虽然比起十重烈阳稍弱，但祂似乎得到了人类阵营的协助，状态极差的使徒和圣贤们在想办法帮助祂，各种针对十重烈阳的高科技武器也在使用，看起来至少能撑到苏晓完成利维坦化。 然而，真的如此吗。 噗通。 升腾中，正在成为利维坦的苏晓，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血液在加速流动，流动地越来越快，在肩头肿胀起了一块瘤包。 瘤包上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张裂开的嘴。 “自我介绍……” 它对苏晓说：“我叫苏晓。” 一段烙印和记忆出现在苏晓内心中，开始干扰他的记忆与意志，那是属于血族世界自己的记忆！ 为了低调行事，放任张悠然袭击反抗军，甚至去投靠张悠然的势力，最终在实力强大后，暗中控制了对方，成为了一个地区的领袖…… 血族世界中。 握着血液酒杯的苏晓坐在沙发上，微笑看着远方： “你其实内在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苏晓，我也是。” “所谓利维坦的真身，其实是祂最本质的自我认知的那么一个印记，相比起你来说，我比你更接近‘苏晓’的本质。” 第一百零四章 平等斗争 木偶世界。 海风沙沙地吹拂着沙滩，仿佛这里和平而宁静。 男人站在沙滩上，只用眼角余光看着身侧变换不停的混乱律令，在全人类的内心，变换的律令嘈杂地像是可以忽略的杂音。 “历史。”未来之主说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每时每刻都会增加。” “但是，绝大部分历史刚刚诞生，就消失在了历史帷幕当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祂自问自答： “因为在这个宇宙，真实的宇宙——而不是这些历史帷幕中的仿品——本身就是无比混乱，毫无秩序存在的虚无泡影，只是文明力量让其中一部分虚无泡影勉强稳固住了。” “历史的大部分可能性，在实现的瞬间，就变成了空无。” “凡人一直以为，一个世界的规则是永恒不变，有人甚至说，宇宙最不能被理解的地方，在于它能够被理解。但小混乱你肯定知道，这是错的，这只是一个幸存者偏差，因为能够自以为理解宇宙的文明，他们从没经历过普遍存在的变化。” “正如你的象征一样，你似乎可以控制将何种律令扭转为你想要的律令，但这只不过是你利用利维坦位格在班门弄斧罢了，你只能将律令本身混乱，然后选择你所期待的未来。” 混乱律令上不停闪烁的纷乱文字中，终于又出现了一句话： 还未成为利维坦的未来之主正使用言语动摇混乱律令，一般的先知，像叶知道，可以通过控制自身去控制未来，挥舞拳头便能依靠蝴蝶效应制造龙卷风，而未来之主在这方面达到了极致，他仅在说话，就让未来走入了他想要的时间线，轻易动摇了混乱律令的杀意，将混乱律令混乱后的结果导向无害。 “你想要改变这条律令吗？”未来之主微笑道。 但这条显示在混乱律令上的律令，却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一直稳固地停留在那里。 “不变也是一种改变。”未来之主说道：“只不过是万千改变的一种，理想情况下，就算你不去确定未来，你身周的律令保持不变的可能性可以直接说等于零，但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也确实有这样的未来。” “所以，你就算将我现在的状态铭刻在你的身上，它也能在无限的变化中，永恒的不变。不变的概率对我之外的存在是零，而对我来说，则是百分之百的必然。嘛，至少在我的力量耗竭前是这样。” 未来之主背着手，抬头仰望星空，似乎是来海滩边度假的。 祂对着海面，像一个正在表演戏剧的演员一样，张开手臂，用极其夸张的激动语气说道：“曾经，旅者留下一个预言，说以传递的薪火为象征登临群星之上的存在，将进入鲸的宫殿，了结一整个历史。而你们认为预言中的那一象征是文明火花，它自始至终不曾被你们夺取，因为它是文明的象征，任何一位背弃了文明的存在，都无法执掌它。” “你们害怕祂，在裁定的历史里抹杀祂的存在，污蔑祂的存在，消磨祂的预言。” “如今，就让我们来看一下，苏晓，他是否会是预言中的存在呢？” 说着，未来之主嘴角勾勒起了愉悦的笑容。 …… 群星之上。 正在被超越性推着飞行的苏晓，遭到了内心中某个面相的背叛。 从某种角度来说，背叛他的就是他自己，这一点就像曾经修炼世界心时，次要心智背叛了他，但更加致命！ 一旦苏晓承认了血族世界自己的自我认知，那么他就不会是人类阵营的利维坦，而是邪物阵营的利维坦！ 甚至，就算没有承认，仅仅是陷入拉锯，都会带来巨大的危机！ 先前林莜莜给苏晓讲述利维坦的隐秘时，曾经说过，阿丝赫达就是因为利维坦化时，自我认知出现了问题，让祂内心中一部分不认可背叛旅者的自我认知产生了分裂。 这一隐患多少世代都没能解决，最后影响了名为拉维翁的怪物，间接导致了自身陨落！ 苏晓面对血族世界的自己，在内心默默说道： “既然你认为‘苏晓’自我认知的本质是自私的，那么此时我们就不应该内斗，你想要争夺主导权，也至少等我们登临群星之上再说。” …… 血族世界，坐在豪华大厅沙发上的苏晓突然捏碎了手里掺血的玻璃杯。 祂恼怒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凭着这样看似无私的行为，来论证你的自我认知，动摇我的自我认知？” “不过。” 祂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踩在地上还没有彻底死去的张悠然身上，仿佛宣泄着不知名的怒火。 “你以为只有你才知晓利维坦化时的隐秘，知道如何控制主导权，建立自我认知？” “呵呵，你算漏了一点吧，血族始祖也将祂突破利维坦化时斗争的经验记录了下来，还用守秘象征将它隐藏，却被我找到了！那些经验，可真是无价之宝啊。” …… 群星之上，升腾着的苏晓自言自语道： “其中之一，是打击本体的自信心，让本体产生犹豫，自我怀疑等情绪？” “你知道又如何？”血族苏晓阴沉说道：“还不是林莜莜告诉你的，我可不像你，我的所有一切都是靠自我奋斗得来的，对比你这种长在花园的娇嫩花朵，我才是生命力强大，意志无比坚韧的野草！” “一口一个本体，你不就是像在潜意识里，让我觉得我是分身，你是本体吗？错了，利维坦化时，使徒级的面相和面相之间是平等的，你做得本体，我为何做不得？” 苏晓立刻说道：“我并不在意那一个面相做主导，只要他站在人类一边，一起对抗邪物，为文明争取更好的未来，那就足够了。” “你！”血族苏晓发现自己有些冲动，易怒了，祂迅速收敛思绪，不让自己太冲动。 “自我认知之间的斗争极为凶险，稍一不甚就会败北，但是，语言的效力是决然胜不过行动的，而你此时在利维坦化无法行动，就算行动了，你也不可能比得上一直以此为信条行动的我。” “你知道我为了在血族的世界里，以一个低贱人类的身份爬起来，都吃过多少苦痛，忍受多少侮辱吗？呵呵，你肯定不知道，你只能在我小心翼翼求得生存的时候，进入我的梦境，警告我控制势力，不要去得罪血族！” “你知道吗，血族世界也有反抗军，也有许许多多的英雄，有许许多多普通人，他们都在承受着血族带来的痛苦和折磨，而你，让我为了自保，自私地旁观。” 血族世界中，血族苏晓说着说着，把地上奄奄一息的张悠然提着脖子拉了起来，一边用异能治疗祂，一边在微观世界中，让祂承受各种各样痛苦的折磨。 祂嘴角的笑容咧得很开。 第一百零五章 也可以 苏晓此时已经走完了80%的道路，距离群星之上，那属于利维坦们的位置，已经非常接近。 血族苏晓并没有阻挡苏晓的腾升，祂只是一直在动摇苏晓的信念，想让苏晓的自我认知不稳固，为腾升上去后，争夺主导权的决战做准备。 苏晓说道： “原来如此，你被低熵阴影和血族始祖侵蚀了吗？所以，血族始祖才会站在我这边，所以，你才会在血族的世界，找到有守秘象征保护的所谓利维坦化经验。” “血族始祖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把利维坦化的经验写下来，还恰好被你看到了，这只能说明，祂们是想让你看到的，这恐怕不是血族始祖一位利维坦能做到的，低熵阴影一定有参与，甚至可能是低熵阴影在主导。” “该说不愧是低熵阴影吗，竟然没有依靠阴影世界的我来侵蚀我，而是依靠血族世界的面相。” 血族苏晓冷哼一声，说道：“你别想用这种言语来坚定你的自我认知，你想把我打成被侵蚀的你？错了，成为新的利维坦，夺取主导权，是我的个人意志，没有任何邪物的参与。” “用行动来吧，在决定自我认知的时候，行动的力量远大于语言，你既然说你不是自私的，那你可敢把主导利维坦化的办法，告诉你的所有使徒级面相？” 苏晓目光微凝。 这句话算是将军了，如果他不按照血族苏晓的办法做，自己内心中就难免会生成一丝自我怀疑，一丝裂痕，这样的裂痕会让主导权更多倾斜向对方。 而要是他这样做了，即便能借此压倒血族苏晓，那其他的面相来抢夺主导权，又该如何处理？ 苏晓沉默不语，他已经腾升了90%的路径，距离成为利维坦，只差最后一步！ 血族世界中。 血族苏晓激动地浑身发抖，祂终于要赢了，这么久的忍耐与蛰伏，马上要化作胜利的曙光！ 祂要成为利维坦！从一个贫民窟中的孤儿，变成俯瞰所有历史，站在所有智慧生灵顶端的存在！ …… 冬族世界中。 能量塔底部的一个房间中。 已经成为大魔级邪物的苏晓在钢筋水泥的墙壁上，留下了无数道手指制造的划痕。 “呃……啊！” 他低低地咬着牙齿，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嚎叫声。 他已经突破成为了大魔级邪物，象征中的超越性也随着共鸣，朝着某处聚集。 但是他没有真理平原，没有足够的文明力量，此时此刻，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就在他附近，就有一个文明，那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在冰天雪地中，宛如火炬一样的文明。 这个文明如今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儿。 想吃掉它。 一旦吃掉它，自己的状态虽然不能逆转，但是可以暂时完好，不至于让理智像现在这样流失。 苏晓行动了。 他进入了影界，可是朝着更远的地方前进。 “至少……在我彻底疯掉，变成只知道破坏的大魔级邪物之前，我要远离这里。” 他在往更冰冷刺骨的地方走。 他看向头顶的星空，他看不到群星之上的情况，但他知道，另一个自己正在利维坦化，文明阵营中将再多出一位利维坦。 …… 影族世界。 “所以说，林莜莜的底牌，还没有掀开吗？” 徐影皱着眉，问向旁边的“奈菲丝”。 “目前来看是这样。”低熵阴影说道：“血族的你已经开始争夺主导权了，并且看起来，优势还不小呢。” “人类……不，所有的智慧生命，本质都是自私的，抓住这一点作为自我认知的核心，确实很难被驳倒。” 徐影皱眉道：“不会林莜莜没有考虑到这里，没有在苏晓身上留下后手吧？那样的话，血族那个骗敌人后手底牌的苏晓成功了，我该怎么办？” “那时你也用我刚刚教你的办法，去抢夺主导权呗。”低熵阴影轻笑道：“我还是相信你的，毕竟，你的自我认知，才是苏晓真正的弱点。” …… 木偶世界中。 战斗还在继续。 除开夏禹这些奉命守在苏晓突破的房间之外的强者，其他强者，也已经冲了上去，配合血族始祖，拖延十重烈阳。 然而血族始祖并没有保护其他人类的意思，祂只是在阻止十重烈阳，不让祂攻击苏晓，两大利维坦战斗的余波都足以消灭最强大的人类修行者。 到目前为止，圣贤们战死牺牲的数量已经过半，这还是无法复活的那种战死。 其中，包括一些苏晓所熟悉的人。 楚小叶牺牲了，她被十重烈阳的攻击余波冻结，随后所有力量都被夺走，燃烧成了粉末。 白酒牺牲了，他的盲目痴愚对利维坦的限制几乎近于零，但还是让十重烈阳对他轰出了随手一击，而他的位置远离苏晓所在，血族始祖根本没帮他挡。 …… 一个个圣贤牺牲，还有更多的超凡者，超凡者们操纵各种不知道有没有作用的武器，朝着十重烈阳轰去，很多都死于攻击余波，甚至是理智冲击。 就连使徒，也开始出现牺牲了。 太阳剑圣为保护一众圣贤，直面了十重烈阳一击，战死牺牲。 宋澍江想要防住一次攻击，也没能成功，只是略微阻挡了十重烈阳一击，战死牺牲。 罗莎莉在尽力用传送能力保护人类的战力，但是这很困难，附带超越性的攻击具备一定的时间异能的性质，纵然罗莎莉传送保护了一些人，可他们还是被攻击到了，只是威力减弱了许多。 再加上，他们的状态其实已经不是很好了，击伤深渊意志让他们的力量失去了太多。 遥远地，罗莎莉拔出了剑刃，携带着深渊意志的诅咒和侵染，用次元斩斩向十重烈阳！ 天空中黑色小虫组成的虫群没有被侵蚀，反而释放出光和热，将这一剑给净化。 “噗！” 遥远处罗莎莉吐出一口鲜血，内心开始摇曳，处于了疯狂的边缘。 她的本命剑也被彻底净化，根本找不着了。 …… 群山底下。 上方的战斗偶尔化为强大的震动，灰尘掉落在通道中。 这里还有最后一支圣贤级别的生力军，由夏禹率领，他们很擅长防御，是苏晓的最后一道防线。 “陈紫微，你快一点啊，我们可守不了多久了！”有人焦急说道。 他们现在还以为，苏晓是人类的利维坦，而正在突破境界的，是陈紫微。 …… 95%……96%……99%！ 苏晓距离群星之上，那属于利维坦的位置，只差最后一步。 超越性托着他，让他大半个身体都已经跨越上去了。 血族苏晓狂笑道：“就是这样，来吧，登临上去，让我们决定谁才能主导利维坦级邪物‘苏晓’！” 苏晓却停住了。 血族苏晓的笑容凝滞了。 …… 砰！ 木偶世界，群山之下的闭关室，铁门被溶解轰开。 全身燃烧着属于文明火花炽烈火焰的苏晓，从中走了出来。 “成功了？不，等等，怎么是苏晓？”众人吃惊。 随后，文明火花凝成一朵，被苏晓一丢，丢给了夏禹。 附带的，还有通过心灵手术传递的，如何进行利维坦化的讯息。 文明火花这件圣器已经吸纳了足够多的超越性，足以推动夏禹利维坦化！ 而夏禹本身就是文明火花的上一任宿主，他自己是无需担心自己在自己身上复苏的，只用一件圣器就够！ “你去突破，我来阻敌。”苏晓的声音十分平静，好像放弃利维坦化的最后一步，早在他的预料当中。 成为利维坦的……不是我，也可以。 第一百零六章 半个利维坦 “这不可能！” 血族世界中，血族苏晓站了起来，满脸震惊，手中握着的酒杯都被捏碎了，碎片到处飞舞。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放弃成为利维坦的机会！”血族苏晓歇斯底里喊道，祂完全不敢相信。 明明“本体”在自我认知上还占据很大优势，真正利维坦化时也不一定失败，如果不是这样，血族苏晓也不会在血族始祖出手后，就提前跳出来，动摇对方的自我认知。 他明明还可以试试啊！ 而且就算失败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以自己为主的自我认知抢占了主导权，“苏晓”还是成为了所有修行者都无限想触及的利维坦境界，只不过不会为了所谓的文明拼命而已，会站到更安全，更有利自己的一方！ 苏晓还是可以成为存活千万世代，于历史帷幕之上俯瞰的利维坦啊！ “不！”血族苏晓无能狂怒地大喊。 苏晓这样的做法，以暂时退出了利维坦化的道路的方式，用行动打压血族苏晓“自私”的自我认知，在自我认知的争夺上，行动带来的效果远大于言语，放弃利维坦化的道路，为别人开路，无论能否成功，都将血族苏晓的自我认知彻底粉碎掉了！ …… 时空外海。 苏晓收到了来自钥匙小姐传送过来的信息，也非常震惊。 “木偶世界的我怎么突然放弃利维坦化了？” 他迅速将血族始祖出手，拦住了十重烈阳这点联系在了一起。 “……应该是这样，血族始祖给利维坦化制造了麻烦，继续利维坦化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站在血族始祖和低熵阴影阵营的利维坦，只有这样，血族始祖才有理由阻挡十重烈阳。”苏晓借着他所知的信息，推理着。 “所以，他放弃了利维坦化，将接力棒交给了下一个人。” “权柄级的心灵手术就可以将异能移植给他人了，而另一个我利用附带浓烈超越性的心灵手术象征，甚至能将‘象征’移植给他人！” “而夏禹可以借此利维坦化，冲击最高的境界！” “但是……他放弃了利维坦化的话。”苏晓想：“血族始祖就没有必要阻挡十重烈阳了！” 局势再次变化，血族始祖和十重烈阳站在一起后，没有完全完成利维坦化，至多只能算半个利维坦的“自己”，挡得住他们吗？ 这些思绪在苏晓脑海里只转了一瞬间，他立刻做出决定，该翻出他另一张底牌了。 “罗莎莉。”苏晓对心智已经塑形成罗莎莉的“钥匙小姐”说：“去吧。” “去历史帷幕之上！” …… 木偶世界。 苏晓的投影出现在群山之上，离开了下方的工事掩体。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正分开争斗的两位利维坦级邪物，用幻术制造了非常大的声音： “血族始祖，我来助你！” 聚集了浓烈超越性的象征在苏晓身上猛然发力！ 现在他虽然还是使徒境界，但他的利维坦化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比起利维坦，他只剩下薄薄一层纸没有戳破！ 真实影法术，无远弗届！ 在战场上损失惨重的人类战士们，突然发现，刚刚牺牲的战友们，此时突然复活，保持着最佳的战力！ 甚至就连使徒，也以圣贤的姿态复活，并且吸引来了那些掉落在战场上，自己象征凝结出的圣器！ “请大家与我一起死战。”苏晓的声音覆盖全场：“不用担心死亡……” “你们，是不死的！” 苏晓复活了大量的修行者，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负担，因为此时大半个人类文明都认他是凡人成就的利维坦，在遥远的时间后将他们复活，因此，给苏晓提供了大量的文明力量！ 但……同样的，苏晓就算让这些修行者复活，对那些利维坦级邪物来说，也很难起到多少杀伤效果。 “苏晓！”罗莎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机械的声音里蕴含了一丝波动。 “苏晓！”目睹战友复活的战士欣喜大喊。 “苏晓！”指挥部内，没什么正面战斗能力的指挥者大喊。 天空上，一团血池般的血族始祖往下凝望，在看到苏晓没有成为利维坦，反而杀出来后，祂就意识到，血族世界的苏晓的侵蚀失败了。 但还没反应过来，虫群一般的十重烈阳突然朝祂攻来！ 在十重烈阳眼里，血族始祖已经和人类联合了，不然为何要挡祂，不然为何那苏晓投影一出来，就大喊着要帮助血族始祖攻击十重烈阳？ 十重烈阳忌惮遭到围攻，迫切想要击杀或重创一个敌人，面对血族始祖，祂这一击毫无保留。 刺目，圣洁的阳光朝着血族始祖轰来，这光芒仿佛要吞没一切，净化一切，冻结一切！ 下方的苏晓投影用手遮住了眼睛，同时也施展了无远弗届的幻术世界！ 无远弗届-微观世界！ 所有己方的修行者都被苏晓剥夺了“视觉”和“外部灵觉”，这能最大限度的防止理智冲击对他们造成伤害！ 无远弗届-心灵手术！ 苏晓以无远弗届的心灵手术开始治疗己方强者的心灵，去除他们的污染，压制他们的疯狂！ 那些处于疯狂边缘，已经不敢出手的使徒们突然全身一振，发现自己的状态变好了，可以和敌人战斗了！ 苏晓此时还不是完整的利维坦，如果用幻术世界去攻击敌人的话，会因为位阶压制，不大可能取得很好的效果，但幻术世界从来不是单纯的攻击异能！ 它是非常强大的辅助类别异能！ 借助超能感应感知战场，分析情报，借助微观世界保护队友，指挥他们，借助心灵手术进行治疗，借助真实影法术去复活队友…… 在这场战争中，苏晓可以辅助所有人类强者，加强他们的力量，对抗那些利维坦！ 通过微观世界，苏晓发布了一条只有人类强者听得到的命令。 “全力攻击血族始祖，不要问为什么，立刻行动！” 通过误导十重烈阳，让十重烈阳认为血族始祖和他是结盟的，而十重烈阳为了扭转劣势，大概率会全力攻击血族始祖，这在苏晓的预料当中。 但这样的误导，苏晓并不确定能持续多久，因此，他根本不是要和血族始祖一起围攻十重烈阳。 是和十重烈阳一起，夹击血族始祖！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利维坦 血族始祖同时面对两方面的打击，突然懵了。 祂本就不是十重烈阳的对手，是所有利维坦级邪物中倒数第二弱的存在，只有拉维翁比祂略弱，本来和十重烈阳单挑时，就陷入了下风，需要人类一方给予支援。 倘若正常情况下，就算人类没有支援，祂也能在十重烈阳的杀招下撑住很久时间，不停周旋，起码支撑的时间会超过拉维翁对林莜莜。 但现在，人类的全力一击，成了压倒骆驼的稻草！ 刷！ 成为使徒的张凡直接被传送到了血族始祖下方，他毫不畏惧死亡，将无远弗届的屠龙刺爆发出来，燃烧掉所有的文明力量，把血族始祖，十重烈阳的爆发攻击还有自己，都锁在时空扭曲的范围内！ 姬文彬也上去应战了，冻结的力量在凝冻血族始祖的身躯与心灵，那怕承受了巨大的位阶压制，也在削弱血族始祖！ 刚“复活”的宋澍江和太阳剑圣同样也是如此，无远弗届的寸劲在血族始祖身上爆发。 四位擅长近战的使徒直接不要命了，拼命上前和敌人作战。 大量的圣贤，也是如此，拼命给予爆发。 一部分六神教会的圣贤原本还有些担忧怕死，是因为逼不得已才死战，但他们看到苏晓能够复活战死的修行者后，眼睛惊掉了一地，也开始奋不顾身的拼命。 反正能够复活，这都不拼命，什么时候拼？ 人类超凡者和各处的战略武器部队，也发射了战略导弹，这些导弹发射时甚至没时间锁定，是由罗莎莉直接传送到血族始祖身上。 天空当中，一个巨大如太阳的黑洞出现，随后蒸发，带出一丝丝红色的血雾。 苏晓凝神感知过去，超能感应渗透其中。 所有传送过去，冲上去近战的人类修行者，都战死了。 而血族始祖只是重伤而已，化成漫天血雾，在逃离战场！ 轰！ 冲击波和灵能力量在大地上肆虐，地面崩裂，高山倒塌！ 战斗的余波摧毁了苏晓的投影，摧毁了整个山区的表面阵地和浅层阵地！ 十重烈阳也为之一惊。 祂没有去追赶狼狈逃窜的血族始祖，终于闻出不对味儿来。 看起来，血族始祖似乎没有背叛邪物阵营，否则为何人类要和祂一起攻击祂？ 以利维坦的心智，十重烈阳也很快猜出了大概。 血族始祖和低熵阴影有所密谋，恐怕想要侵蚀苏晓，但因为侵蚀的准备被守秘象征遮掩，导致祂们这些利维坦也没看到！ 而这看起来很成功，至少在阻止苏晓成为利维坦这一点上很成功，苏晓走到了临门一脚，都没选择完全利维坦化。 十重烈阳冰冷地看向下方，苏晓的利维坦化中断了，但下方还有另一位存在，正在向上升腾，仿佛接过了苏晓的接力棒。 那从历史帷幕之上垂下的“光”，十重烈阳能够看到，那是夏禹在登临群星之上！ 战场上。 苏晓的投影再度出现，伴随着的，是无远弗届的幻术世界！ 先前战死的修行者，一个个复苏，被破坏的阵地，也被真实影法术拉出来，重新复现。 好像刚刚的战斗根本没有发生那样！ 苏晓抬起头，众多战士也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十重烈阳。 在微观世界的保护下，即使是圣贤，超凡者这样的“弱者”，也可以直视利维坦级邪物！ 血族始祖已经重创，以利维坦级邪物自私的特点，即使“误会”解开，祂必然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怕被十重烈阳背刺！ 祂应该会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逃回历史帷幕之上或者自己的世界！ “十重烈阳。”苏晓说：“来战。” 他的声音传遍四周。 “来战！” 刚刚从虚无中诞生复活的张凡拿起作为象征的长枪，在仰天怒吼。 “来战！” 众多刚刚战死的修行者复活，士气大振，仰望天空，同样在喊着。 “来战！” “来战！” 这声音，这怒吼，似乎要震慑天地，击碎苍穹！ 有人甚至拿起铜号，吹起了激烈昂扬的冲锋号。 血族始祖，这个利维坦级邪物，被人类打得逃之夭夭！ 在已知的历史里，从未有那个世代的文明完成过这样的壮举，哪怕主要是借助了十重烈阳的力量，那也是史无前例的！ 现在，只需要靠人类文明自己的力量，抵抗住十重烈阳，再撑一段时间，夏禹就会登临神位，成为利维坦！ 由无数微小虫豸组成的十重烈阳没有回应他们的挑战。 没有用语言回应。 无与伦比的灵能波动在凝聚，天空中仿佛出现了十个完全不同的太阳，这些太阳毫无光和热，都冷冰冰的，带着既圣洁，又堕落的冰蓝色意味。 “拦住祂。”苏晓下令。 同时，借助超能感应，苏晓震动神秘学联系，给远在遥远处的罗莎莉下达作战任务： “制造空间帷幕，削弱祂的攻击。” “在守不住的时刻，优先带着夏禹传送走。” 下达命令的同时，苏晓也施展了无远弗届的幻术世界！ 超能感应覆盖世界感知战场，心灵手术用于修复所有人的理智损失，微观世界保护己方修行者……此外，苏晓这次还使用了无远弗届的隔离隐形术！ 他要消隐整个阵地，就算十重烈阳的攻击可以穿透过来，威力也会降低！ 不但苏晓在这么做，罗莎莉也在削弱敌人的攻击。 天空中，一面面金色的帷幕出现，每个帷幕之间都隔着无数空间。 阳光，照下来了！ …… 夏禹一边升腾着，一边回首望向木偶世界，内心无比焦急。 “快一点啊，快一点啊！” 他的升腾速度远比苏晓快，因为苏晓需要在升腾过程中感应其他世界，收集共鸣过来的超越性，但是夏禹不需要，他的超越性已经足够他抵达顶端了，他上升的速度甚至比最开始的叶知道还要快！ 他此时也看到了，在木偶世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两道光柱，两个在利维坦化的存在！ 一个是苏晓，他几乎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利维坦的境界，位于最顶端，可却没再前进，而是回首，微笑地看着他。 一个是叶知道……不，此时应该称作未来之主，祂也停滞了，在调集全部力量对抗混乱律令，根本没法升腾。 还在升腾的，只剩下他一个而已。 他抬起头，看向那群星之上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利维坦级邪物存在了，只有苏晓半个身子在里面。 ……等等？ 夏禹一惊，他突然看到，一枚钥匙一般的标记，突兀地出现在群星之上。 那是……新的利维坦？ 第一百零八章 最后的底牌 时空外海，旅者宫殿。 此时此刻这里只剩下苏晓一人，他身边是被倒吊起来的“未来之主”尸骸，面前是通往木偶世界的门。 在看到另一个自己放弃利维坦化后，苏晓果断派出了钥匙小姐，让她去成为利维坦，支援战场，可以说，钥匙小姐是苏晓最后的底牌了，且钥匙小姐走后，苏晓也基本失去了对战场的感知。 目前情况怎么样？优势还是劣势？人类一方还能撑住吗？ 一系列疑惑和焦急在苏晓内心发酵。 他咽了口口水，突然想起未来之主曾经告诉他的话。 “……你可以待在时空外海，不用出去，这样被吞噬的，只会是外界的你……” 苏晓并不相信未来之主的话，归根结底，未来之主同样是邪物阵营的，祂现在和己方合作，完全是因为其他利维坦级邪物不希望见到祂诞生，也不希望见到文明阵营再多出新的利维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仅此而已。 甚至于，叶知道牺牲自己，让未来之主借助他的身体诞生，本质上也相当于叶知道被未来之主所杀……苏晓他们和未来之主达成一定的默契，短暂的“合作”，只不过是审时度势，逼不得已的结果。 苏晓计算着自己身上的力量。 他手上确实还剩下一张不算底牌的底牌，那就是梦幻泡影的超越性，如果他前往木偶世界，能将这部分超越性带过去，虽然这些超越性不足以支撑一位利维坦的诞生，但是能略微提高“苏晓”的力量。 只不过，这张底牌肯定没有前面两张厉害，不论未来之主还是钥匙小姐，都是能够对抗利维坦级邪物的力量，属于利维坦层次的底牌，梦幻泡影的超越性则至多算使徒层次的底牌。 “但既然是决战……那么，就要把所有底牌，所有力量，全部压上去。” 苏晓想着，朝着旅者宫殿的传送门走去。 在进去之前，苏晓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那未来之主的尸骸被倒吊在宫殿正中，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祂正好在对着苏晓微笑。 苏晓没再去看，走入了传送门中。 …… 在钥匙小姐离开时空外海的时候，祂便在诸多世界旅行，传送。 这花费的时间并不多，祂很快便拿到了足够的超越性。 在一个并非被利维坦级邪物宰治的世界里，钥匙小姐开始登临神位。 超越性托举着祂，往上升腾。 但祂并不需要升腾的过程。 刷！ 祂的印记直接出现在了群星之上，那是一枚棱形钥匙的印记。 传送象征的超越性具备特殊之处，无需像其他象征那样“缓慢”推举本体上升，能直接传送抵达，一步到位。 于是，新的利维坦诞生了。 祂垂下目光，俯瞰历史。 此时，上升的通道还有三个，苏晓只差半步，夏禹还在赶路，而未来之主则凝滞住了。 钥匙印记闪烁了一下，从历史帷幕之上消失，好像之前祂的存在，仅仅只是幻觉。 祂降临了。 …… 木偶世界。 正在算子缝隙内辅助战斗的苏晓突然微微一愣。 他的力量变强了，状态变好了，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身体里，连带着还有一些记忆，属于时空外海的记忆。 苏晓并没有因此分神，还在用超能感应指挥罗莎莉： “用无远弗届的传送，让阵地传送离开地球！” 十重烈阳的攻势太猛了，苏晓决定提前让战役进入第二阶段，那就是让罗莎莉带着突破中的修行者逃跑。 本来这个第二阶段是为苏晓准备的，人类一方早已做好策划，认为正常情况下阵地很难抵挡得住一位利维坦级邪物，哪知道血族始祖和十重烈阳开打，让这一备用方案没有启用。 “罗莎莉？” 苏晓询问，却意外感到，和他有神秘学联系的罗莎莉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突然透过神秘学联系传来了大量的污染！ 就好像……苏晓并不是在和一位使徒级存在沟通，而是在沟通一位利维坦！ …… 木偶世界，海滩边。 混乱律令上的文字和符号不停变化，律令像白噪声的杂音一般在全世界响起，但是那句“未来之主抵御住了混乱律令”的律令却没有改变。 终于，上面的律令又多出了一句： “未来之主的力量即将耗竭，混乱律令即将……” “嘘。” 未来之主把手指放在嘴唇前面，打断了混乱律令展示的律令。 “小混乱。”未来之主微笑道：“想好遗言了吗？” 混乱律令上浮现出文字：“使徒是不可能杀死利维坦的，纵然未来之主曾经是主宰，继承了那位主宰部分的自我认知和人格……” 未来之主轻轻摇了摇头。 一抹黑光突然在他身侧闪烁！ 那是从天穹和深渊中斩来的剑光，撕裂开所有空间！ 正好斩在混乱律令身上！ 未来之主也闭上了眼睛，不再使用时间领域超越性的力量防御未来之主的攻击。 因为，会有人保护祂了。 祂的身形也在腾升，速度和夏禹相当！ 未来之主带着微笑，看向上方半步进入利维坦境界的苏晓。 这笑容和时空外海旅者宫殿处，那具倒吊着的未来之主尸骸一模一样。 沙滩上。 利维坦级的“灾厄黑刃”几乎粉碎撕裂了一切，在空间上留下了巨大的黑色创口，混乱律令那无数乱序的符号勉强在附近凝结了出来，上面却莫名裹着一层层来自深渊意志的黑泥。 罗莎莉以空间领域象征的能力之一，将大部分人受到的深渊意志污染转移到自己的本命剑内时，这些污染也侵入了祂的心灵里，纵然本命剑被破碎，也还有大量深渊意志的力量，这些力量就连苏晓也没办法，他的心灵手术受到位阶压制，难以清除深渊意志的力量。 然而，这来源于遥远处的一道黑色剑光，竟然将这些污染化作了攻击的附加力量！ 混乱律令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祂的身体上面迅速显示出律令： “钥匙小姐以罗莎莉为面相降临，一剑重创了混乱律令，接下来，祂要依靠一连串的猛攻继续追杀混乱律令。” 瞬间，这道律令改变了。 “钥匙小姐会以未来之主诞生为最优先目标，所以祂不会和混乱律令久战，而是会想办法带走未来之主，为未来之主护道，这符合祂的自我认知。” 律令改变后，未来之主原本站着的位置空空荡荡，祂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二位 又一次。 十重烈阳摧毁了防线的阵地，使徒陨落过半，圣贤们几乎全灭。 苏晓再次施展幻术世界，让战死者复活，重构阵地。 但他的力量所剩也不多了。 而且，罗莎莉突然消失了，让苏晓的战术失去了一个重要支点！ 靠着时空外海的记忆，苏晓也大致清楚罗莎莉为何会消失： 钥匙小姐失控了！ 使徒级存在想要控制利维坦，果然是一个变数很大，基本上不可能的事，在钥匙小姐登临利维坦位置时，祂就脱离了苏晓的影响，开始执行自己的行动。 祂甚至以罗莎莉为面相，降临下来，带走了罗莎莉！ 苏晓内心担忧罗莎莉，但他现在无法离开，必须全力以赴辅助众人抵挡十重烈阳！ 这一波攻击后，十重烈阳的攻击却停止了。 祂望向遥远处，在那里，钥匙小姐降临，重创了混乱律令，要掩护未来之主诞生！ 简单的计算了下夏禹变成利维坦和未来之主诞生的情况，十重烈阳没有离开，继续对苏晓他们发动攻击！ 浩浩荡荡的光芒仿佛要燃尽，净化一切，朝着下方轰来！ 夏禹变成利维坦，和祂们是死敌，而未来之主变成利维坦，则并不是，就算退一万步说，即使旅者复苏，也不会击杀十重烈阳，因为十重烈阳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能防止冰神复活，最多就是地位降低，头上多了一个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受掌控。 而且，十重烈阳有所笃定。 祂虽然也极其不愿意见到未来之主诞生，但是，还有比祂更不愿意，更急迫的存在不愿意见到未来之主诞生，而那位存在到现在为止，还一直在“旁观”战局。 “混乱律令……”灵网中，传出阴沉，缥缈的声音：“未来在吓你，别被骗了。” “和我一起，阻拦祂。” 深渊秘境入口处，一团团黑泥像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深渊秘境中的战斗告一段落了，深渊意志暂时被低熵阴影压制控制，虽然还没有完全被低熵阴影吞噬，但至少已经不妨碍低熵阴影操纵祂去战斗了。 黑泥一般的深渊意志蔓延着，控制着巨石要塞里的人们，让他们堕落，把他们变成了只有欲望的存在。 这并不是深渊意志在主动攻击他们，而是深渊意志的理智冲击，溢散出的污染，就造成了如此的效果。 太阳系中。 黑王座旁。 未来之主出现在这巨大的星际建筑旁，罗莎莉沉默无言地也出现在身边。 “别传送了，就在这里。”未来之主使用了记录好的心灵传讯异能，告知罗莎莉：“瞬移这种改变位置的异能，会打断我的利维坦化。” 祂刚说完，突然惊了一下。 未来之主看到了祂未曾预见的场景。 巨大无比，仿佛古代巨人宫殿的黑王座大门上，突然渗出了漆黑，污秽的黑泥！ 罗莎莉的眼角和毛孔处，也有同样的黑泥缓缓流逝出来。 混乱律令突兀出现在旁边，上面显现出文字： “被‘守秘’象征遮掩欺骗的未来之主未曾看到这一未来：钥匙小姐选择的降临面相罗莎莉，早已被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隐秘污染，正常状况下还好，一旦遇到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出手，祂也将失去控制。” “但遭到侵蚀的毕竟只是罗莎莉，不是钥匙小姐，因此钥匙小姐还能暂时抵抗……” 这段文字正在闪烁，很显然，混乱律令想要紊乱“钥匙小姐能抵抗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侵蚀”的律令！ 一旦钥匙小姐失控，混乱律令，深渊意志和低熵阴影三者联手，必然能污染未来之主，打断未来之主的利维坦化！ 未来之主身形一顿，祂再次停下了利维坦化，时间的象征降临，在灵网中传出心灵传讯，借此制造“微扰”，改变混乱律令想要混乱的结果。 新的律令在混乱律令的身躯上显现： “罗莎莉曾以‘戒律骑士’为超凡职阶，为此，她利用一条条戒律，将自己固化得如同斩杀邪物的机器人，钥匙发现了这一点，正在利用这些固化在罗莎莉内心的戒律对抗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的侵蚀。” “同时，钥匙还利用传送领域象征的‘转移’能力，将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的侵蚀，转嫁给混乱律令。” 罗莎莉身上渗透出的黑泥减少了，而混乱律令那虚无的身躯上，突然渗出大量的黑泥！ “但是。” 一个声音突然从在场诸位存在的内心最深处响起，像是祂们自己在思考。 “我的未来，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位使徒级存在，使徒无法挑战利维坦神明，是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的秩序。” “你确实必将诞生，但不会是今天。” 未来之主漂浮在太空中，身后是无比巨大的黑王座大门，现在，上面的黑泥渗透得越来越多，有某个存在要出来了！ 这是深渊意志的某个能力，能够借助黑泥的渗透，让自己出现在任何一处！ 就连低熵阴影也具备类似的能力，祂作为人心深处的阴影，能够从任何有智慧的存在身旁出现！ 如果“罗莎莉”此时状态完好，只需要带着未来之主再传送一遍，危机就能解决。 但是祂做不到，由钥匙小姐主导的“罗莎莉”此刻光是在内心中对抗深渊意志，低熵阴影二者的侵蚀，就极为吃力，难以分出心神帮助未来之主。 如果侵蚀来源于外界倒还好，传送领域拥有转移超自然能力目标的能力，钥匙小姐可以和敌人周旋，但这些侵蚀却是深埋在罗莎莉内心的，一直潜藏到现在才引爆！ 未来之主轻轻一叹。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了，祂无法在今日登临神位，三大利维坦阻击拦道，再待下去，祂只会被低熵阴影侵蚀，纵然诞生，也不过像血族始祖那样，变成低熵阴影的傀儡。 突兀地，未来之主身上的超越性消失了一半！ 祂的眼睛露出一丝茫然。 不，此时不该称呼为祂了，而是该称呼为他。叶知道茫然地看着四周，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 时空外海，旅者宫殿中。 未来之主缓缓走进来，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祂承载着疯狂，还有低熵阴影和深渊意志的侵蚀，即将变成怪物。 血液渗透了出来，黑红色的血液将祂身上的白袍侵染，仿佛裹尸布一样。 “唉。” 祂再次轻轻一叹，这一声叹息中并没有蕴含遗憾，只是那种觉得疲惫，无趣的叹息。 接着，祂使用记录象征的力量，将自己凝结，倒吊在了空旷的宫殿中。 等待着下次某人的拜访。 …… “快啊！” 夏禹焦急，他即将触及利维坦层次的境界了。 可回首望去，他的战友们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次了，就连一直在支撑他们复活，辅助他们战斗的苏晓，状态也越来越差，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十重烈阳聚集力量，准备再来一次爆发。 “凡人。”祂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带着无法对抗的权威性和神圣感：“到此为止了。” …… 黑王座前。 即将被三大利维坦围攻的叶知道突然看向远方，看向无比遥远的远方，那是地球的位置。 光从地球传来，要走一个多星期。 但他的视线可以超越光，超越命运，看到某些未来。 在所有他看得清的未来中，都不存在希望，而那些看不清的未来，则代表文明火花炽热燃烧，扭曲了他的预测。 所以，他要选择那些看不见的未来。 无远弗届，时间黑域！ 叶知道燃烧了所有的力量！ 却不是为了静止自己身周的敌人。 …… 地球上。 十重烈阳突然顿住了。 祂被黑色的区域包裹，短时间内无法行动！ 但无远弗届提升距离的时间黑域，威力却是不够，几秒后，十重烈阳震碎时间黑域，将其净化，带着羞恼对下方的人类发起最后的攻击。 苏晓此时已经进入疯狂的边缘，文明力量所剩无几，靠着信仰等恢复的文明力量，早就赶不上消耗了。 正当他在算子缝隙里筹划最后一次反击时，他突然感到了强烈的力量！ 那是火在燃烧！ 文明火花在燃烧！ 炽烈的火焰甚至压制住了他内心的疯狂，让他的状态回复。 苏晓回头，看见一个火焰组成的人形走了出来。 感知到了对方身上的力量后，苏晓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欣慰。 人类阵营第二位利维坦，诞生了！ 第一百一十章 祈愿! 人类文明中，第二位利维坦诞生了。 这恐怕又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壮举，同一个世代的文明里，竟然诞生出了第二位利维坦级的神明，而且他的自我认知还站在文明这边，不是邪物的利维坦！ 他还执掌文明火花象征的超越性。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代表了从文明诞生开始，一直到如今，所有世代的文明最炽烈的希望。 利维坦！ 化身火焰人的夏禹升到阵地上，光是浑身散发的火焰光芒就驱散了周围伤员的理智受创，压制住了他们浑身的污染，在给予他们文明力量。 他就这样站在所有人上方，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十重烈阳。 …… 黑王座前。 三大利维坦级邪物在围杀叶知道，叶知道眼眸中的光芒迅速失去，染上黑色，嘴角刚刚染起一点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的身形消失了，像是宇宙空间中涨落的无形潮汐那样，就那样消逝在了所有利维坦面前。 属于未来之主的象征超越性也溢散到了此世的心灵大海中，等待某一日，未来之主再次诞生复活。 刷！ 钥匙小姐支撑不住，离开了罗莎莉，升腾上了历史帷幕。 对于别的利维坦来说，这需要一些在利维坦神战时不短的时间，而对于钥匙小姐来说，却只要一瞬间。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此时相当于有混乱律令，深渊意志，低熵阴影三大利维坦阻道，未来之主已经不可能在此时此刻诞生了。 回到历史帷幕之上后，钥匙小姐并没有关注木偶世界接下来的战局，而是再度传送，回到了时空外海。 时空外海，旅者宫殿处。 钥匙小姐现身，没在这里看到苏晓，只看到了被倒吊起来的未来之主尸体。 祂现在还是罗莎莉的模样，但下一瞬间，祂的身躯化作无数微粒，再度重组，重现了钥匙小姐的模样，手中还突兀多出了一本画册般圣器。 历史画册被祂吸入体内，祂没有做声，使用记录象征，这不是祂掌握到超越性的象征，而是只能在时空外海使用的，使徒级的象征。 无远弗届！ 钥匙小姐手中出现历史画册这一件圣器的虚影，上面记录了苏晓施展的真实影法术。 叶知道再度出现，身上立刻被传送了未来之主的血色裹尸布。 未来之主刚诞生，便像是早有预料般地说道：“那一世界必须诞生新的我，我才能去再次尝试诞生。现在的我虽然也是利维坦，但是却是站了时空外海的一个便宜，这里不单是空间的外海，还是时间的外海，此时的我是未来的我，现在的我还不是利维坦。” “再等等吧，时机还未到。” …… 木偶世界，地球上。 十重烈阳再次酝酿攻击，灵能波动仿佛爆发的超新星光芒，要淹没整个地球。 而人类阵营中，担当辅助职能，不停复活他人的苏晓此时已经力量枯竭，众人也死伤惨重，最多的一个使徒死了四五次，现在大量圣贤和使徒死亡，苏晓却无力复活，再无能力抵御此次攻击了。 但夏禹成为利维坦了。 夏禹站在众人之上，和十重烈阳对峙。 苏晓见到这一幕，内心突然有些焦虑。 他不确定夏禹能够击败十重烈阳！ 要知道，十重烈阳之前的战斗，几乎是完全压制血族始祖和人类战斗的，祂可不是拉维翁，不是血族始祖，而是执掌所有神族的象征超越性的强者，在利维坦中，也不是弱手。 而夏禹，却仅仅执掌了文明火花一个象征，勉强升腾为利维坦。 根据利维坦级邪物战力的常识，掌握越多象征超越性的利维坦，就越强大！ 单一象征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不同象征超越性的力量组合，可以形成奇妙的化学反应，增强战斗力，还可以增强应变能力，弥补短板等等。 他的战斗力，真的比得上十重烈阳吗？ 夏禹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看到了曾经的，“未来世界”的自己。 那时，十重烈阳甚至没有动手，像靠着邪兆却收割文明，他们的太空舰队穿越时空，历经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终于，把他，人类中的最强者，送到了沉睡着的，十重烈阳假身面前。 那时，他许了一个愿望。 他要十重烈阳死！ 文明火花象征中的祈愿术，象征着所有世代文明的美好祈愿，但愿望是有代价的，越大的愿望，代价越大。 夏禹的那个愿望，让他直接陨落，而换到的结果……仅仅是邪兆消失，十重烈阳的假身受创，继续陷入深度沉睡而已。 此时，十重烈阳终于慌了。 祂拥有强大的超越性，能够感知到未来，纵然未来之主遮蔽了祂们对未来的视野，但祂还是能够感到强烈的不安，强烈的恐慌。 但祂感觉得到，夏禹锁定了祂，这种锁定不是空间意义，感知意义的锁定，而是因果意义，象征意义的锁定，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拥有超越性的夏禹可以利用它超越一切。 “苏晓。” 成神的夏禹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不必再复活我了。” 这时，十重烈阳的声浪也传递过来，在几近破碎的灵网里传递着心灵讯息： “不！夏禹，你要是这么做了，你也会彻底死亡！” 夏禹微笑着，低声说道： “我许愿……” “我可以撤退！我可以不参与你们的战争！我可以加入你们！我可以去打其他的利维坦！” “我要……”夏禹伸出手，指向天空当中，遮蔽晨曦的黑色虫群。 “低熵阴影马上要吞噬深渊意志，混乱律令还有战力隐藏，血族始祖也只是受伤，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赢不了的！” “十重烈阳死。” 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无声无息了，时间和空间好像都定格住了，变得灰暗，只有夏禹和十重烈阳还有色彩，不过十重烈阳只是一群遮天蔽日的黑色虫群，和世界其他地方没什么差别。 夏禹身上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炽烈，像是要连他也一起燃尽一样。 “抱歉，我只是想试试弑神的感觉。” “抱歉，苏晓，姬文彬，还有其他人，我还有好多好多愿望没有实现，这只能交给你们了。” 夏禹微笑着，很快，他就被火焰吞噬燃尽。 同样炽烈的火焰也在十重烈阳全身燃烧着，十重烈阳的本体是能在太阳中生存的虫子，可却抵抗不住这个火焰，也被燃烧殆尽。 这一异像瞬间消逝，寂静笼罩了大地。 这场战争中，第一位利维坦级邪物陨落！ 代价是，人类阵营的利维坦，夏禹牺牲。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登神! 木偶世界，黑王座。 罗莎莉沉默不言立在一旁，和那些渗透出的黑泥一起环绕着混乱律令。 混乱律令上面迅速出现文字： “低熵阴影认为，现在对混乱律令下手不是一个好主意，祂还没有完全消化深渊意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会有额外的风险！” 低熵阴影的声音在混乱律令心灵最深处的阴暗地方响起： “你和血族始祖去支援红月，谷神正落入下风，要被死亡击杀了。” “放心，不要求你们杀她，我知道那样会逼急她，导致你们有人陨落，拖住她就可以了。” 混乱律令上的文字立刻变化： “混乱律令接受了低熵阴影的提议。” “就在这时，混乱律令和低熵阴影感应到了什么，那是大量的文明力量爆炸开来，这些文明力量在历史帷幕中炸裂开，恢复了所有参战者的状态。” “原来是十重烈阳陨落，刚刚成为利维坦的夏禹燃烧了自己，用许愿的象征，将十重烈阳咒杀，但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连自己在文明火花上的精神烙印都磨灭了，纵然苏晓将其再次复活，夏禹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登临神位。” 低熵阴影看向这段文字，阴沉道： “意外之喜。” 混乱律令继续变化： “利维坦的陨落带来了大量的文明力量，这样一来，纵然人类世代在这场战争后还没有结束，各位利维坦靠着分食十重烈阳陨落产生的文明力量，仍然能坚持很多个世代。” “而混乱律令也需要小心，稍一不慎吸引来大量十重烈阳的力量后，冰神有可能在祂身上复活。且若是混乱律令在此刻被低熵阴影击杀陨落，冰神就会立刻在心灵大海中重现复苏……” 大量文字冒出，可混乱律令却越来越模糊，祂在警告低熵阴影不要对祂出手，也在往红月方向赶路。 而黑王座附近，那些黑泥也在消散，重新缩回周围的空间里。 罗莎莉则划出剑刃，在自身周围制造空间叠层，将自己封印起来。 这是低熵阴影的命令，毕竟罗莎莉还只是使徒级，虽然可以让祂参与战斗，但要是被苏晓抓住机会，用无远弗届的心灵手术让其短暂恢复，或者将其击杀后再复活一个罗莎莉，那么钥匙小姐就会有一个状态完好的假身可以降临，对于低熵阴影不利。 所以，为了防备钥匙小姐，低熵阴影宁愿让罗莎莉这个使徒级战力报废，也不能让敌人有机会再度“召唤”钥匙。 还好祈愿术抹杀同级的利维坦存在时，受到的反噬更大，连精神烙印都会磨损毁灭，不然苏晓可以无限用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召唤夏禹，把夏禹当一次性炸弹用，一次炸死一个利维坦，祂们没一会儿就都炸完了。 “苏晓……”低熵阴影在转移，在离开此处，要从地球上的心灵大海中出现。 “现在，该你利维坦化了。” …… 影族世界。 “准备好了吗？”“奈菲丝”突然开口。 “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徐影说道：“怎么苏晓突破的时间和你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是他对付血族世界的自己时，用林莜莜的底牌花了很多时间？” “差不多吧。”“奈菲丝”说道：“你准备好就是。” …… 木偶世界，地图上。 天空中飘散着无数发光发热的火星。 苏晓的状态恢复到了最佳，甚至可以说是比开始突破利维坦时状态还要好，利维坦陨落带来的文明力量太强大了，直接让苏晓来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状态。 不仅是苏晓，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受到的理智冲击，疯狂污染等，全部都治愈好了，来到了最好的状态。 但夏禹陨落了。 苏晓不甘心，施展无远弗届的幻术世界，将之前所有战死的修行者全部复活，其中也包含夏禹。 这本来相当花费力量，会有大量污染涌入内心，但此刻天地间遍布文明力量，那些力量被苏晓轻易吸收，一下子将污染镇压磨灭掉了。 但复活的夏禹，只是那个王侯级的夏禹，文明火花和他之间好像失去了感应，那个牺牲的夏禹再也回不来了，苏晓只能将他过去的残影复活。 苏晓知道，自己没有感伤的时间。 “姬文彬！”他喊出声：“去吸收十重烈阳的力量！” 夏禹牺牲之前，说把其他的愿望交给他和姬文彬时，苏晓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夏禹并不是莽撞去和十重烈阳同归于尽，而是有自己考虑的！ 姬文彬的本命咒是“冰神之心”，本身可以说是那位传说中的冰神留下的象征在新时代的化身，很接近叶知道对未来之主的地位，而且姬文彬此时掌控北风圣剑外加一个神族的象征，刚好，十重烈阳陨落了，祂的象征也坠入心灵大海！ 只需要拆解十重烈阳的一部分象征，姬文彬也可以登临利维坦的位置！ 只不过，过程要小心再小心，避免十重烈阳复活。 “姬文彬，你去吸纳十重烈阳的象征，不要吸纳太多，刚好够利维坦化就行。” 苏晓迅速施展心灵手术，将自己脑海里利维坦化的知识复制一份，移植给刚刚复活的姬文彬，让茫然中的他立刻去行动。 苏晓知道，时间不多了。 未来之主那边已经失败，裹挟着深渊意志的低熵阴影即将降临！ 祂很有可能是除了林莜莜以外最强的利维坦级邪物，不，如果祂吞噬掉了深渊意志，祂和林莜莜孰强孰弱，还不好说，很可能将是最强大，最接近主宰境界的利维坦级邪物！ 姬文彬突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也就是说，现在能够阻拦祂的…… 只有苏晓自己！ 苏晓却没有立刻突破，他再次将真实影法术无远弗届，创造了一个王侯级的叶知道！ 叶知道的真实幻象刚被创造出来，似乎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立刻开始聚集象征，突破使徒层次，吸引未来之主从未来攻伐过去，在他身上诞生。 纵然苏晓突破了利维坦级，也不一定是此时低熵阴影的对手，但是加上未来之主，哪怕是未成利维坦的未来之主，胜算也会多出一分。 然后，苏晓闭目，开始最后的利维坦化。 他已经完成了99%的利维坦化过程，只差临门一脚。 天空当中，漫天飘舞的火花受到吸引，同时聚集在苏晓的心脏部位，叠成一团不那么炽烈，却看起来永不熄灭的火。 群星之上，苏晓迈出最后一步，跨越进利维坦的层次！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利维坦化完成 群星之上，苏晓向利维坦化迈出最后一步。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苏晓靠着让出火花，抵挡十重烈阳的行动，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来自血族苏晓的自我认知，在自我认知上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不必担忧成为利维坦后的主导权问题。 但……真的不用担忧吗？ 苏晓内心隐约感到不安，但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低熵阴影正赶回地球，就算苏晓成为利维坦，实力也不及祂，更不要说不去利维坦化了，现在必须要利维坦化才有机会。 苏晓把内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绪压下。 最后一步！ 超越性向上升腾，托举苏晓，来到群星之上！ 轰！ 苏晓感到意识一阵轰鸣，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当下了，俯瞰下方的千万光球时，还看到了无数个虚影，那些虚影似乎是每段历史会导向的无数未来，而这些恐怖的信息量在苏晓脑海里，却如同普通人站在摩天大楼上俯瞰城市一样，并不难以驾驭。 除了未来，还有过去的历史，无数光球在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通道，这通道每一步的空间就是时间的倒映，过去的一切纤毫毕现，和未来一模一样。 这是生命本质的跃升，这是超越性的能力，“现在”已经不再是阻碍，苏晓的感知能力已经能看到过去，看到未来，简直像全知一样。 苏晓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全知”，未来被未来之主主导，利维坦们所见到的未来，都有可能是未来之主制造的幻象，同时，过去和现在也会被“文明火花”，“欺骗”，“守秘”象征遮蔽，而在更加久远，旅者还存在的过去，利维坦们甚至连那些过去是否是真实都不知道。 但即使这样，也非常可怕了，相当于玩游戏开了全图，只有少数地方无法确认。不，这甚至不是单纯的全图，而是包含所有历史的全图，外加未来的可能性，也都尽收眼底。 不仅是感知能力，靠着象征的超越性，苏晓的力量甚至有一定时间领域的特异，可以攻击片刻之前敌人所在的位置，也可以攻击片刻之后敌人出现的位置，超越性是超越了时空的存在。 同时，苏晓不再需要依靠梦境象征才能降临到其他世界的心灵大海中了，他已经超越了历史帷幕，可以随时随地前往历史帷幕中任何一处，降临在自己的“假身”——也就是那些面相——身上。 不过苏晓目前的降临范围还是比较有限的，要是想要降临一个自己没有假身的世界，还是想办法先在里面创造一个假身，自己再降临。 这看上去很困难，但其实并不难，苏晓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不依赖他人的办法，只需要渗透力量到那个世界，利用梦境等能力，诱导一个人逐渐变得像苏晓，那他就能降临。 当然，这只是新生代利维坦需要面临的烦恼，只要经过一次裁定历史的利维坦，就不再有这种烦恼，因为祂所裁定历史后的现实世界，一定会留下祂的假身存在，就算未来演化成无数不同的历史，那也会有无数假身伴随。 苏晓慢慢体悟着自己的能力，这对于利维坦来说，几乎是不花费时间的。 就在苏晓体悟利维坦能力时，内心中突然有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像是苏晓平日思考问题时，在内心中发出的声音。 “你以为我会去地球阻你道路？” “你以为我会去阻你道路？” “你以为我的安排只出现在血族世界？” “你以为影族世界的你没有来争夺主导权，就没有问题？” 这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出现在苏晓内心当中。 群星之上，除了苏晓的“真身”——一个戴着无面面具，心口燃起火焰，金纱手套手上漂浮时间晶体的木偶——外，又多了另一个存在！ 那是分不清是黑泥还是阴影的纯黑物质，它在历史帷幕之上流淌，和苏晓对峙。 听到来自低熵阴影的提问，苏晓立刻想到了什么。 “你……暗中借助徐影的超越性，侵蚀了我？” 他这一念头刚浮现，便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无数个不属于他的念头在自己脑海里浮现，在争夺他真身的主导权！ 低熵阴影的声音在苏晓内心中响起： “我说明一下，不是暗中借助，他是自愿的。差不多是自愿的。” “嗯，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苏晓面无表情想道：“但我……不是一般的利维坦，我执掌木偶的象征！” 木偶的象征是……支配，或者说，自由意志！ 群星之上，作为印记的木偶在缓慢移动，一顿又一顿，无比艰难地将手指向低熵阴影。 苏晓在借助木偶操纵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在极度严重的侵蚀之下，他要对低熵阴影施展许愿术，将其咒杀！ 刚一有苗头，苏晓就感知到整个历史帷幕的巨大震动。 在所有未来中，苏晓都燃烧消逝了，连精神印记都未曾留下，而低熵阴影也被连带着燃烧死亡。 这一幕仿佛在警示苏晓，不要这么做，做了就会死！ “我许愿……” 他默默想着，此时，低熵阴影已经被锁定，无论祂逃到那里去，躲到那里去，用什么手法防御自己，都难逃陨落的命运。 “要不再考虑考虑？” 苏晓内心中出现明显不属于他的想法。 “是啊，好不容易修炼到这一境界，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蝼蚁牺牲自己呢？” “低熵阴影也并不是想要吞噬你，祂只是希望你弃暗投明，逃离那瞬息万变，泡影一般的文明阵营，加入真正永恒不移的阵营，纵然是旅者也保留了混乱律令等利维坦没有毁灭……” 苏晓内心坚决，木偶动作不变：“我要……” 恐怖的死亡威压降临到苏晓内心中，利维坦具备超越性，灵觉无比恐怖，能透过直觉感到自己即将陨落的未来，死亡之中有大恐怖！ 这还不是一般意义的陨落，施展文明火花的祈愿术咒杀其他利维坦时，自己将彻底陨落，纵然用真实影法术等办法复活，那也只是复活一个残影。 “苏晓。” 苏晓内心中，低熵阴影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响起： “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杀死深渊意志？” “你以为，你看到的那个我所陨落的未来，是真实的吗？” “从头到尾都是他人木偶的你，难道不想自己去争夺一次，为自己争夺命运吗？” “如果不想的话，来咒杀我吧，我在这里，让你杀！” 这些声音一出，苏晓内心突然寂静了，那些不属于他此刻自我认知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任凭苏晓自我选择。 第一百一十四章 燃尽 随着愿望许下，天地都寂静了。 苏晓的身躯燃烧起来，仿佛要把他化为薪柴，去焚烧掉敌人。 “唉……”苏晓想：“我还是做的不够好，只能拼掉低熵阴影，这样一来，邪物一方还有谷神等强者，我们这边就算姬文彬成功，也只有两位利维坦，大的劣势还是没有逆转。” “不过，要是未来之主诞生，则局势会变成三足鼎立，我们和未来之主合作的趋势不会改变，仍然有希望，比现在的希望大很多。” “唉，还是不好打，实力差距太大了，后续还有什么办法弥补差距呢？” 苏晓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夏禹用祈愿术咒杀十重烈阳时，会对他说两声抱歉，因为他是真的感到了歉意，觉得自己去和利维坦一换一不划算，不能扭转局势，哪怕那个利维坦级邪物比他强大很多。 “……但是，彻底击败邪物的胜利者不必是我。” 苏晓想。 他的真身要燃烧殆尽了，面前，低熵阴影也在燃烧，祂看起来并不着急，好像平静地接受了这种结局。 苏晓没有理祂，祂死定了，自己也死定了，但自己不能死在历史帷幕之上。 要死在家乡，死在被林莜莜裁定为现实的木偶世界，只有那样，他才能把蕴含超越性的象征留下，留给后来者。 这也是文明阵营一个优势，那就是发展潜力，邪物阵营是几乎完全丧失掉了发展潜力的，很多时候要依靠在世代结束时，从文明阵营吸收修行者加入己方，这导致邪物阵营的强者几乎是没什么变化的，而每个世代的文明却能平均诞生十位左右的使徒。 而一旦利维坦陨落，有足够的超越性，文明阵营则有机会诞生利维坦！ “总有人，会将火花再次点燃。” 苏晓瞬间降临，回到了地球战场上，自己的假身处。 此时的假身还躲在地下某处的算子缝隙深处，这里没有任何人，苏晓在这里等待着自己燃烧殆尽。 很多人在自己死亡之前，时间会突然拉的漫长，会走马观花的看完自己的一生，而对于利维坦来说，如果想要看完自己一生，非常简单，只需要去俯瞰历史就可以了。 “罗莎莉被低熵阴影侵蚀，状态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干掉低熵阴影后，她应该可以恢复……呵，我还在想这些。” 苏晓发现自己居然还一直在算计自己死后的战局走向，明明已经做不了什么了，还在思考。 “可惜了，从时空外海带来的梦幻泡影超越性，到现在都没有用上，那个我算是白死了，未来之主说的也不完全错误，他应该留在那里的，不过，把梦幻泡影留在这个世界，也有利于周安允，看看他能不能更进一步成为使徒……” “还有一个疑惑没解除，那就是梦境世界我超凡九阶的时候，遭到了掌握真实影法术象征的邪物袭击，而当时明明木偶在我手上，象征应当具备唯一性，同时出现两种象征的可能只能是其中一个是超越性，而另一个是象征，掌握超越性的是本体和真身，掌握象征的是面相，使徒和假身……” 利维坦的生命本质远强于人类，明明只是短短时间，却有万千念头冒出。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 苏晓随后忌惮这些念头里有低熵阴影的反扑，用心灵手术一抹，不再去思考，只静静等待自己燃尽。 苏晓静静地站在没有他人的算子缝隙里，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结束。 不知为何，苏晓的直觉却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突然，苏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影子。 “徐影……”苏晓声音低沉，说道。 有人开始争夺苏晓真身的主导权！ 而此时，正好是苏晓最为虚弱的时候，他的存在，他的大部分精神烙印，都在被文明火花燃烧！ “原来如此，低熵阴影不止是让血族世界的我来抢夺主导权，还真的给了你机会让你来抢夺主导权。” 苏晓勉强分出心神，去对抗徐影，去压制祂，但他的精神烙印正在被文明火花燃烧，这种对抗对他来说异常困难。 “你就算争夺到了主导权又能怎么样？”苏晓说：“我们的真身已经燃烧了自己，你就算主导真身，也无法逆转文明火花的燃烧……” 说到了这里，苏晓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徐影已经被低熵阴影侵蚀控制，祂来争夺主导权，确实就算成功了，祂也会被杀死。 然而，祂一旦争夺主导权成功，由于祂受到了欺骗象征的影响，没有像苏晓那样堪破低熵阴影的谎言，祂会认为低熵阴影有办法让深渊意志为祂抗下这一记祈愿术咒杀！ 这样一来，苏晓真神确实燃尽了，但是没有换掉低熵阴影，只能换掉深渊意志！ 低熵阴影最多重伤！ 而且，重伤的低熵阴影可以快速恢复，毕竟深渊意志死在祂身上，爆发出的大量文明力量还有深渊意志执掌的象征，都将是低熵阴影的食物！ “……这就是低熵阴影的算计吗？” 苏晓有些绝望，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随着文明火花燃尽真身，他的自我认知会越来越弱，根本无法抵抗徐影。 冥思苦想后，手中也没有任何底牌可以阻止这一点。 使用时间晶体倒退时间也不行，利维坦具备超越性，文明火花的燃烧就连强植梦境也不可逆。 苏晓感到自己的存在越来越模糊，不仅是肉体的存在，还有精神的存在，自我认知的战场上，徐影逐渐占据主导权！ 虽然祂也会继续燃烧，但低熵阴影就不会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晓突然听到了很温柔的声音。 那是从木偶，从自己真身执掌的最主要象征里，传出来的声音。 是林莜莜的声音。 “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 林莜莜说。 这一瞬间，苏晓似乎顿悟了什么，但是他甚至来不及重新梳理逻辑去思考这一点，他感到自己在被剥夺。 对，剥夺。 一方面，他在被文明火花燃烧，另一方面，林莜莜在从内往外夺去他所掌握的象征。 苏晓在彻底被抹消至无之前，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阿丝赫达将无形泡影剥夺至无。” 苏晓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支配与自由意志 “这里……是那里？” 苏晓燃尽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消失，却还身处在一个什么都没有，万物都是虚无的空间。 “……不，我没有完全燃尽和被剥夺。” 苏晓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还有着梦幻泡影的超越性！ 这些超越性让他明明已经消失，却仍然存在，让他变成了“不可自证存在的存在”！ “我现在……算是半个无形泡影？”苏晓想。 在这个什么都没有，恐怕连空间和时间概念都没有的地方，苏晓只能依靠“我思故我在”来确定自己存在，但自己是以何种形式存在，又该如何自证自己存在，苏晓一头雾水。 他现在像是“绕着太阳飞行的茶壶”，也像是“车库里碰不到的隐形喷火龙”，只能自己确认自己存在，在这个空荡的，只有他自己的时空里，他毫无办法自证。 “……不对。” “这个时空里，不止我存在，还有另一个东西存在。” “不，不能称祂为东西，该称呼祂为……” “利维坦级邪物，无形泡影！” 苏晓在这处时空里飘荡着……或者说，在这处时空里存在着，他在搜寻无形泡影存在的证据，但完全没找到任何证据存在。 突然，苏晓把握到了这处时空的一处特异点！ 那是……他身为超凡九阶修行者时，来到风暴港，传送时误入的一个地方，在这里，苏晓和一道利维坦级邪物残留力量交手过，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苏晓迅速“飘”过去，不，也不能这么说，现在的苏晓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如果以人类的角度，他更接近于“概率云”，但又不完全是，有微妙的区别，他同时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任何一处，又不在这个时空的任何一处，明明存在着，却毫无办法自证存在。 然后……在那里，苏晓突然看到了一个木偶。 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细节的木偶。 苏晓触碰到了它，或者说苏晓容纳了它，那是一件圣器，象征着自由意志，也象征着支配的圣器。 “说起来，林莜莜把我剥夺至无的手段，应该是心灵手术的一种应用，超越性级别的心灵手术竟然连超越性级的象征都能剥夺，还真是恐怖啊，可惜我根本没时间用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逻辑其实很简单。” “木偶这个象征，自始至终，都不是我在真实掌控，林莜莜在其中留下了后手，而这个后手，可以让她在关键时刻动用木偶的力量，比如在我即将死亡前，夺走我的象征。” “甚至……” “木偶本身就是超越性的存在，只依靠木偶，本来就可以升为利维坦。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在梦境世界，我的木偶和梦族中的大魔级邪物一样象征着真实影法术，因为祂是这个木偶的使徒，面相和假身……” “而木偶本质上一直都不是我的，所以我无法靠着木偶升为利维坦级邪物，只能靠着千万面相和文明火花的超越性去利维坦化，因此我需要掌握这两个象征，再去其他世界，依靠共鸣成就利维坦。” 一下子，苏晓靠着推理，理清了整个事情经过。 最初的最初，也就是林莜莜的时代，她去到了无涯秘境，在那里，她从苗生知教授那里，得到了木偶…… 木偶本来应该是阿丝赫达执掌的象征，但阿丝赫达执掌的是假木偶，就像苏晓一眼，实际上根本没有执掌真正的木偶，真正的木偶被“画家”旅者拿了出来，通过苗生知，给予了林莜莜。 而林莜莜靠着这个木偶，进入了阿丝赫达的梦境，在阿丝赫达和谷神交战的关键时刻，靠着木偶获得了胜利。 当时她也应该靠了某种力量遮掩了自己，很大概率是未来之主做的，遮蔽了所有未来，不让邪物们看见。 夺取力量后，未来之主降临，要利维坦化，林莜莜也得到足够力量开始利维坦化，邪物们懵了，没有预计到这一展开，先去阻止了未来之主，后来要去阻止林莜莜时，没来得及，就让林莜莜登神了。 但是，只依靠林莜莜却不可能对抗所有邪物。 要想真正让文明阵营胜过邪物阵营…… 苏晓此时已经看出了林莜莜所有的布局。 她真正要做的，并不是让苏晓成为利维坦，因为这并不能真正扭转战局，邪物阵营的高端战力太多，太强了，文明一方根本看不到希望。 这其中，最本质的问题是，文明阵营是依靠成为利维坦级的那些强者们，去对抗邪物阵营的！ 大量的普通人，战略武器，高科技武器等，根本没什么好的效果。 而有一个办法可以逆转这一切！ “……梦幻泡影的超越性。” “依靠梦幻泡影，压制全宇宙的超自然能力，让文明和科技占据上风！” “这，才能逆转文明阵营和邪物阵营的实力差距，才是最根本的道路！”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一个人，能执掌无形泡影的力量，成为新的无形泡影。” “要想成为新的无形泡影，则有两点需要做到，当初阿丝赫达将旅者剥夺至无，剩余的‘无’就是无形泡影，而无形泡影的超越性一部分被丢到时空外海，一部分被放逐到这一空间，必须都拿到才能成功。” “所以，‘我’必须要去时空外海一趟，在那里击败空无，拿着空无的超越性回来。” “然后……虽然林莜莜有办法使用无远弗届的隔离隐形术，将我甚至是木偶放逐到这一时空，但这同样没有意义，因为无形泡影是不可自证存在的，就算她亲自来到这里，也无法对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发起攻击，更不可能从不存在的东西那里获得超越性。” “所以，必须将另一位利维坦剥夺至无，让祂抵达这同样不可自证存在的境界，才能找到无形泡影，去击杀祂？” 苏晓想着：“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该怎么击杀无形泡影，获得祂的超越性？” “我也找不到祂啊？” 苏晓想着，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身体内部的木偶身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泡影 苏晓开始掌握起木偶，他在木偶上留下的精神烙印已经燃烧殆尽，想要重新掌握木偶，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苏晓隐约感觉得到，木偶上的印记已经完全消抹，既不存在他的，也不存在另一个人的，真正变成了无主的圣器。 在这一个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时空，苏晓也只能开始炼化木偶。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晓开始感到有些恍惚，他的自我意志在这样的空无当中，好像也在消亡，大量的污染与疯狂从他心灵中涌出，要抹去他的意志，苏晓不得不让自己陷入了半沉睡状态，减轻消耗。 有时候，苏晓也能冥冥中得到一些文明力量补充，他推断，这些文明力量大概是空族通过祭祀等办法过来的，但是量太少，治标不治本。 还好，来之前，十重烈阳陨落时，有大量的文明力量散发，苏晓也得到了不少，算是有所积累，暂时还能撑住。 “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失去意志疯掉吧……或许这就是如今无形泡影的状态？” 苏晓想着。 在如此朦胧的状态下，苏晓逐步掌控着木偶。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一个时刻，苏晓终于重新掌握了木偶圣器。 他终于有了自证存在的办法！ 刷！ 苏晓的投影出现在这片什么都不存在的时空中。 而随着他的诞生，这片时空中似乎也有了空间，时间，有了坚实的地面。 这时苏晓的状态是很奇特的，他没有“本体”存在，却能依靠木偶制造出“投影”。 “投影状态下，文明力量消逝速度立刻加快了……看起来是因为我的存在让这片本来什么都不存在的时空变成有秩序，有规则的存在了，所以它在消耗我的文明力量。” “接下来……就该夺取无形泡影的力量了！” 无形泡影无法自证存在，正常来说，是根本没办法攻击到祂的，但苏晓不一样，苏晓掌握很多梦幻泡影的超越性，本体也处在不存在的状态下，在掌握木偶后，苏晓终于冥冥察觉到了一丝神秘学联系，可以借助这一丝神秘学联系，找到不存在的无形泡影！ 无形泡影就是这个空间，祂和苏晓一样，遍布此处，无处不在，却又不在任何一处。 苏晓找不到实体，只能借助神秘学联系进行微弱的攻击，他利用神秘学联系施展心灵手术，缓慢，坚定地剥夺着无形泡影的超越性。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晓的文明力量也大量耗散，开始浑浑噩噩了。 不知道是那一天，突然，整个时空中充满了文明力量，这些文明力量对苏晓来说，像溺水的人到达海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像饥饿很久的人吃到了豪华大餐。 这些文明力量虽然没有十重烈阳陨落时产生的多，但也远远多于一位使徒的陨落。 无形泡影被苏晓剥夺了心灵，杀死了。 “同时执掌了梦幻泡影和木偶……也就是说，我利维坦化的条件成熟了。”苏晓想。 单纯执掌木偶的时候，苏晓根本不敢尝试利维坦化，因为那样诞生的利维坦不会是他，而大概率是“阿丝赫达”，必须有梦幻泡影制衡，苏晓才能维系自我。 他在这时空中的投影开始冥想，按照利维坦化的法诀，操控着超越性。 身上的超越性在带着他升腾，在升向无穷高处！ 历史帷幕中，本来已经不存在的“苏晓”，突然诞生了！ 他重现在了这个世界中。 历史帷幕之上的利维坦们惊讶愕然，它们看到了苏晓！ 谷神，血族始祖，混乱律令，拉维翁。此时的历史帷幕之上，有些空荡荡的，竟然只剩下四位利维坦级邪物了，低熵阴影还有林莜莜都看不见了。 苏晓看到了它们，但他没有先去看它们，而是转过头，回首望去。 万千群星当中，木偶世界已经消失不见了。 甚至是，人类的历史都结束了，此时的历史帷幕中，文明主体种族是一个叫“卡塔图”的智慧生命，它看起来像是一种混杂了植物和动物的特殊生命体，个子矮矮的，是一种杂食动物，但能依靠光合作用获得能量，还能灵活使用蔓藤来制造工具。 人类的世代已经结束了。 苏晓却感到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坚硬如铁，好像所有本来属于人类的感情，都已经失去了，内心当中只存在神性。 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爱无差等。 他早已猜到了这一结局。 最后，林莜莜将他剥夺至无时，也一并剥夺了文明火花的力量，而在那之后，她用祈愿术咒杀了低熵阴影，她必须这么做，因为深渊意志陨落后，低熵阴影将得到深渊意志完整的文明力量和各种象征，实力或许已经超越她了，且敌人还有谷神等在侧，再拖下去，也只能靠着文明火花强行换掉一个敌人，甚至可能换不掉，毕竟谁也不确定吞噬深渊意志的低熵阴影到底有多强，是否接近主宰。 而在那之后，利维坦们裁定历史，终结了人类文明的世代。 在历史帷幕的历史中，林莜莜，甚至苏晓，都可能已经是不存在的了，被删除掉了，但这种删除，冥冥中又让苏晓暗合了梦幻泡影的相性，让苏晓在击杀无形泡影后，更快掌握了梦幻泡影的超越性。 他是不存在的存在，是没有家乡的旅者，是一位复仇者。 四大利维坦准备降临，前来阻苏晓的道路，可祂们却愕然发现，祂们根本无法狙击苏晓的本体！ 祂们没法狙击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眼睁睁的，祂们看着苏晓的虚影距离群星之上，那属于利维坦级邪物的位置越来越近，直到苏晓的烙印落下。 不，苏晓的烙印也不存在，他进入群星之上后，像这里的雾气一样，弥散在任何一处，处于不存在的状态。 四大利维坦级邪物摸了个空。 但祂们还在思考，还在想办法，祂们早已不是上个世代的祂们，上个世代那么多利维坦级邪物陨落，祂们也抢到了很多超越性，只是不少超越性还没有彻底掌握，一时间无法拿出对苏晓有效的办法。 但肯定有！梦幻泡影并非无敌的！ 和祂们相比，苏晓掌握的象征并没有绝对优势。 苏晓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成为利维坦的瞬间，他立刻主动跌下历史帷幕。 在万千光球中，苏晓激发超越性级别的幻术世界。 “回来吧……我的家乡，我的文明。”苏晓心中默默想道。 “我以我，以万千牺牲者，开路者的名义，向你们许诺，这将成为现实世界，这是我所裁定的现实！” 一个光球从虚无中诞生，那可以说是一个平行宇宙，一个幻术世界，也可以说是一段历史，三者并无差别。 苏晓坠入光球当中。 四大利维坦级邪物紧追而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曾预见的场景 苏晓进入了这个光球般的世界。 这时，他才发现梦幻泡影的又一个好处，由于无形泡影的“假身”一直存在，且不能自证存在，所以一直以来，邪物们裁定历史时，是没法消灭祂的诸多假身的，这也是空族诞生的源泉。 而对于此时的苏晓来说，祂可以降临在无形泡影的假身身上，无需自己再捏一个使徒级自己出来。 但苏晓还是不太习惯以无形泡影的状态存在，且在这种状态下，他也无法自证存在，无法攻击他人，必须要弄一个投影出来。 刷。 苏晓的投影站在黑王座门外。 他刚一现身，一团火焰自心灵大海燃起，飞速吸引到苏晓手上。 这是文明火花的象征，圣器火花。 苏晓凝望着这团微乎其微，缥缈的火焰，它上面原本有自己的印记，但是燃烧掉了，原本有林莜莜，有夏禹，有过往世代不知道多少抗争者的印记，但都消磨了。 此时，它的出现，是因为苏晓用幻术世界创造了这一世界，让一整个文明复活，得到了它的共鸣和激荡。 苏晓抚摸着这团微小的火光，让它融入到了自己躯体内。 苏晓抬眼望去。 四大正要降临的利维坦突然顿了一顿。 祂们畏惧了。 仿佛联想起了之前和人类的恐怖战役，三位古老而强大，长生久视的利维坦，都陨落在了许愿术的咒杀中！ 甚至连低熵阴影都翻车了！ 但只顿了一下，很快祂们反应过来了，苏晓手中的火花并不是超越性的火花，只是象征级别的火花，内蕴的超越性是不够苏晓用来咒杀祂们的。 毕竟，苏晓所创造并裁定的“历史”只是一个新诞生的世界，虽然有利维坦裁定的加成，但超越性涌进来的还不是很多，除非苏晓此时再去祂们裁定的世界收集超越性，不然火花不可能炽热燃烧到能咒杀利维坦的程度。 祂们继续降临，要和苏晓战斗。 苏晓望着祂们，内心中没有情绪波动地在想： “在上次战斗后，祂们害怕了吗？” “明明以为未来之主才是最大的威胁，结果被我们换掉了三位利维坦，觉得不能放任我继续发展文明势力，培养出新的一批敢和祂们换命的利维坦？” 幻术世界即使在众多异能里，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到了超越性级别，它已经可以创造一段历史，一个真实的世界，并在里面培养出一个文明，既可以发展这一文明，也可以让文明从鲸那里挖掘文明力量，供给给掌握幻术世界的利维坦。 这某种程度上说，简直是作弊，就像开了无限蓝外挂和人开打。 尽管这是有限的，第一主宰“鲸”的文明力量就是有限的，但却是有限且够用的，主要的限制是，同一个世代能从鲸那里获得的文明力量也有限，需要裁定历史后再继续，但对于苏晓来说已经够用了，本世代才刚刚开始，拥有无尽的可能性和文明力量。 但……还是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巅峰时期的阿丝赫达还有旅者，到底有多强悍。 原本单靠幻术世界，创造一个世界也很难，毕竟不太真实，至多是梦境那种级别的世界，但林莜莜还剥走了谷神的“活化”象征，和木偶合在一起，抹去了这最后的短板。 可以说，此刻的苏晓，在创造世界这方面，已经和旅者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念世界创生，仿佛创世主。 “祂们……要来了。” 苏晓作为利维坦，此时可以看见未来，这些未来由未来之主控制，是有可能欺骗苏晓的，但苏晓暂时还是对这些未来比较相信，因为未来之主还没诞生，祂要想诞生，则一定会寄希望于苏晓在弱势情况下给祂创造机会。 他看到了这四大利维坦级邪物，是怎么在他所创生的新世界中没有假身的情况降临的。 “……手段果然变多了，上一场战争中，虽然我们干掉了三只利维坦级邪物，但祂们也收获颇丰。”苏晓想着。 混乱律令攫取了一部分低熵阴影的超越性，在未来将依靠心灵大海的象征，从心灵大海中的诞生，袭击苏晓。 谷神夺取了十重烈阳的超越性，要从太阳中诞生。 拉维翁夺取了一部分林莜莜和深渊意志的象征，打算从梦境里诞生，再降临到物质世界。 血族始祖也夺取了一些七零八碎的象征，包括部分低熵阴影的象征，祂打算从‘人心的阴影’里诞生降临。 没有“假身”这种事，从来拦不住手段颇多的利维坦，只是会略微花费时间和力量。 而祂们的状态完好，上一场战争陨落的利维坦爆发出的文明力量很是惊人。 此时，拉维翁冰冷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放弃吧，我可以承诺，你能和我们一起高悬历史帷幕之上，你的存在，也有利于封印那些沉眠于心灵大海里的存在再次复活。只要你不再对我们开战。你甚至可以让人类成为你的眷族，永世传承下去。” “成为最尊贵的，永恒的生命体的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为何还要放弃，还要向我们掀起不可能成功的战争？” 血族始祖也说道：“你不会以为梦幻泡影的能力就是无敌的吧？我刚刚看向未来，发现所有能力都对你无效，但其实那是未来之主的遮掩与谎言，我已经想到了击杀你的方法。” “‘无形泡影’是不存在之物，不存在之物无法自证存在，无法被攻杀。这是对的，但也是一句‘律令’而已，你猜猜看，混乱律令能不能混乱掉这段律令？” 谷神的身体上突然诞生了一些蛆虫，这些蛆虫爬成文字，在和苏晓对话： “我们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们了，我们比之前强很多，你不会以为你像她那样，有机会在一对四的围攻中换掉一个，以此来威慑我们不敢围剿你吧？” 混乱律令上面也浮现文字，把苏晓视为同级的存在，在和苏晓对话： “如果你死了，人类也灭亡了，你所爱的文明也灭亡了，你所珍惜的人也都会消失在历史里，再也不会复活！” 苏晓的投影抬头，突然嗤笑了一声。 然后，他的笑越来越张狂。 “血族始祖，你用欺骗象征的能力比低熵阴影差远了。”苏晓冷笑道：“我只想说一句话。” “本世代，就是你们埋葬你们的世代。”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旅者的复苏 “不管怎么说。”血族始祖告知其他利维坦：“我们是四打一，未来之主只能给他情报支援，他创造的那些个蝼蚁根本无法阻挡我们，我们有绝对的优势。” 祂们也不再去尝试动摇苏晓，之前只是试探苏晓的自我认知有没有裂缝，能不能不去打这一战，毕竟这些活了够久的利维坦，谁都不想陨落。 但试探过后，发现苏晓对祂们的杀意无比坚决，根本没有妥协的意愿，祂们也立刻更改了立场，要将苏晓击杀！ 上个世代的决战都给祂们打出心理阴影了，且祂们这次变强许多，苏晓对祂们中任意一个其实也没占什么优势，大家掌握的象征都差不多，当然要一起上，尽快将苏晓解决。 “哼。” 血族始祖血液沸腾，在进入世界之前，便发动欺骗象征的力量。 很快，苏晓身为利维坦既邪物的感知就被蒙蔽住了，血族始祖直接欺骗了“未来”所有视野，让苏晓看向历史帷幕时，不能得见未来。 “如果是低熵阴影的话，祂不会做的这么明显，甚至会尝试给我假的未来来误导我，就像之前我决定咒杀祂时那样……”苏晓想着：“血族始祖对欺骗象征的掌握还是不怎么样啊。” 他并不着急，战争胜利的结果已经提前写下了，只是这些利维坦们无法看到那个未来，也限于自身的局限性，想不到那个结果罢了。 “但是……要往东走，就要往西来误导敌人。”苏晓想。 在四大利维坦级邪物即将降临时，苏晓施展无远弗届的真实影法术。 在他的投影身边，脸色还略微茫然的罗莎莉突然出现。 还未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她的神色瞬间变化，在下一瞬间，她的身躯重组，形成了钥匙小姐的人类模样。 第二位利维坦降临了。 “主人让我带来了这个。”钥匙小姐神色冰冷地说，手中出现了一件带血的裹尸布，它被一层琥珀色的精粹包裹住。 苏晓意外，说道：“未来之主的意思是，要我穿上这个吗？” 钥匙小姐说道：“不是你，是你的本体，你的真身，要祂穿上这个。另外，主人许诺，如果祂在你身上复苏，他会接纳你的身份，保住你的文明和亲人好友永恒存在。主人从不撒谎。” “这也符合当初我和你的约定。” 苏晓望着手上的染血裹尸布，沉默了一瞬，当初旅者遭遇阿丝赫达背叛，祂的精神与梦境归了阿丝赫达，肉体归了谷神，影子归了低熵阴影，未来变成了未来之主，被剥夺一空后，剩余的就是无形泡影。 而苏晓此时掌握木偶和梦幻泡影两种力量，基本可以认为，苏晓掌握了旅者的“精神”和“空无”，也包含谷神肉体的一部分，就连木偶上的无面面具，也代表着旅者曾经掌握的“千万面相”。 苏晓的所有象征，都曾经属于旅者！ 如果再穿上这件染血裹尸布，容纳它的力量，旅者确实大概率会在他身上复苏。 “打打看。”苏晓说：“打打看再说吧。” “好的。”钥匙小姐站在苏晓身侧，伸手按住苏晓的肩膀，冷漠说道：“主人，我会为您而战。” 这句话却不是在对苏晓说，而是在对即将在苏晓身上复苏的旅者说。 苏晓想，对于旅者来说，自我遭遇背叛解体，只是祂开的一个玩笑吗？其实一切都在祂的预计之中，祂只是觉得这很有趣，想体验被背叛，变弱的感觉？ 那无数世代文明迄今为止的抗争，到底成什么了？成了这些利维坦之间游戏的背景板？ 苏晓再度望向即将降临的利维坦们，这四大利维坦并没有因为钥匙小姐的出现而驻步，反而更坚决了，要消灭苏晓。 否则一旦拖下去，掌握木偶中梦境象征的苏晓，很有可能像林莜莜那样，再度培养出能改变局势的利维坦。 祂们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而此时，苏晓想的是： “我们不追求永恒。” 那是时间圣者说过的话，是叶知道说过的话，是夏禹说过的话，是万千战士用行动说出的话。 敌人降临了。 来的最快的是吸纳了低熵阴影力量的血族始祖，苏晓身上每个毛孔中，都有可怖，粘稠的鲜血渗出。 祂改变了计划，直接突袭苏晓的投影！ 同时，混乱律令在扭曲一道律令： “由于混乱律令在苏晓新创生的幻术世界内没有假身，因此祂想要诞生必须……” 刷！ 这道律令迅速变化。 “混乱律令无处不在，混乱是宇宙的本质，所以，混乱律令也可以视任何一处为其的假身，祂选择了苏晓投影身周。” 混乱律令瞬间抵达，一层层空间帷幕像金色的波纹一样出现，这是钥匙小姐在阻截祂。 但祂本来就不想对苏晓进行直接攻击，此时，祂身上再度浮现律令： “出现在黑王座面前的苏晓，仅仅是苏晓制造的一道投影，随时可以放弃，此时苏晓正在另一处召唤投影，想要摆脱血族始祖的侵蚀。” 这段律令立刻变化： “出现在黑王座面前的苏晓遭到了血族始祖的侵蚀，虽然侵蚀的仅仅是投影，但也可以影响到苏晓本身。” 祂在修改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想借此让血族始祖对投影的攻击，对本体也有效！ “你以为我在骗你？”血族始祖的声音在苏晓投影内心响起：“其实是真的。” “转移。”钥匙小姐突然施展异能。 祂摸着苏晓的肩膀，展现了传送领域的又一个象征！ 当初林辰曾经用此法转移了苏晓超能感应的感知，让苏晓差点感知大魔级邪物暴毙，而超越性级别的转移更强，连血族始祖得自低熵阴影的侵蚀都能转移！ 但祂并没有转移血族始祖的侵蚀。 祂在这关键时刻，背叛了苏晓，尝试转移苏晓手中的染血裹尸布。 钥匙小姐借助混乱律令混淆基础规则，让苏晓的投影和本体一定程度等价的时机，要让苏晓那不可自证存在的本体穿上染血裹尸布。 这样一来，旅者就会复苏。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花再燃! 苏晓手捧的血色裹尸布突然消失不见。 他全身燃着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来自诸多利维坦们的联合攻击。 而血族始祖，混乱律令等，更是炸了，飞速要远离苏晓。 苏晓身上渗出的血迹逃散，混乱律令也是，真身开始飞腾，要撤到历史帷幕之上。 祂们似乎畏惧着，畏惧着第三主宰旅者的复苏。 只有钥匙小姐激动地颤抖，祂可是一位利维坦级邪物，此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祂的自我认知是，让旅者重新复活，为了这一点，祂甚至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更别说在关键时刻背叛苏晓了。 多少个世代的等待，终于让祂看到了曙光，如何不让祂激动？ 然而…… 世界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钥匙小姐询问，问向苏晓的投影。 苏晓正要回答，突然，一道比光还快的电光抵达了。 时空为之扭曲，绞碎。 谷神来了。 祂的身形浮现，是一团中心为黑洞般的肉质球体，翻腾着的触手爆发出屠龙刺的力量，封锁着这里的时空，封锁了所有传送路径，要爆发下来，击杀钥匙小姐。 混乱律令闪烁了几下，终于解析出当前的情况，一道律令浮现在祂的躯体上。 “在苏晓召唤出钥匙小姐后，他立刻离开了本世界，利用隔离隐形术和无形泡影的特性，外加文明火花遮蔽探查的能力，真身悄无声息重回历史帷幕之上，他的目的应该是降临去其他‘现实世界’，补齐文明火花的超越性。” “……因此，纵然钥匙小姐将‘未来裹尸布’转移到此世的苏晓本体上，也不过是转移给了一个没有超越性的假身，这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让旅者复活。” 钥匙小姐瞪大了眼睛，祂以为是自己背刺了苏晓，没想到是苏晓先把祂卖了，这个世界还有被召唤出的祂，似乎都是苏晓留给这些邪物的诱饵，是彻头彻尾的佯攻。 但此时祂已经没时间去考虑更多的事了，目前有三大利维坦在围攻祂，还有拉维翁在蠢蠢欲动。 “钥匙小姐试图打开时空扭曲的大门，但是祂显然是做不到的，‘时空扭曲’本身便克制传送领域的所有能力，那是属于旅者肉身的强大象征。” 混乱律令身上再度浮现律令，粉碎着钥匙小姐的努力。 钥匙小姐手中凝结出历史画册，正在翻开，要翻到某一页。 那一页中，叶知道站在海滩边，用时间黑域封锁住了当时的谷神。 “钥匙小姐使用记录象征，要用出记录好的‘时间黑域’来凝结谷神，为自己撤退争取时间……” 刷。 这道律令被扭曲了。 “钥匙小姐使用记录象征，要用出记录好的‘时间黑域’来凝结谷神，但是祂失败了，因为……” 钥匙小姐身上，大量鲜血渗出，这是来自血族始祖的侵蚀。 祂的思维也瞬间模糊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最恐怖的梦魇当中。 在这恐怖的梦魇当中，钥匙小姐见到苏晓正背对着祂，越走越远。 不，他不是苏晓，祂是旅者！ 他正背对着钥匙小姐，越走越远，走向祂永远无法抵达追寻的地方。 逐渐的，旅者消失了。 嗤！ 钥匙小姐身周时空完全闭锁，数根触手化作长矛，捅进了祂的身体当中，纵然钥匙小姐有粒子身躯护身，要化作无数微粒存活，但时空已经闭锁，屠龙刺的力量正在磨碎祂的粒子身躯。 混乱律令继续显现着刚刚祂修改的律令： “因为血族始祖和梦境之眼恰好在攻击干扰祂，心灵遭到污染还得见梦魇世界的祂，没能及时完成时间黑域的布置。” “四大顶级利维坦的同时攻击，足以让‘钥匙’陨落。” 钥匙小姐还在使用粒子身躯重组，想要逃离触手们的时空扭曲效果，但谷神没有给祂任何机会，祂的攻击冷酷又残忍。 “死在自己一直效忠的主人的肉体前。”血族始祖道：“真有意思，我会把这一段记录下来，裁定为历史。” “梦境之眼”拉维翁的声音也在灵网中传来：“我们四位早已不是之前的状况了，现在我们都很强大，也有足够的文明力量，彼此之间的间隙也几乎没有，因为谁吞噬了其他人，都有可能让过去的古老主宰们复活，我们已经联合在了一起，除非主宰复苏，否则没有什么力量能对抗我们。” “而只要我们中没人陨落，主宰是不可能复苏的，祂们的象征都在我们手上。” 混乱律令则用最后一道律令，为这场短促的围攻做总结： “‘钥匙’死了。” 一片文明力量爆炸开，涌入这个世界，涌入这四大利维坦当中，祂们却显得相当平淡，只是有些蠢蠢欲动，在开始讨论如何分食钥匙的力量。 传送领域的象征可是很强大的。 尤其是“转移”象征，这能转移文明火花祈愿术的咒杀，谁都想要得到。 毕竟苏晓用钥匙拖延了不少时间，且能够利用梦幻泡影和隔离隐形术隐匿自己，用无形泡影的假身降临，这些利维坦们也知道，现在追出去，是追不上正在收集文明火花超越性的苏晓的，苏晓收集齐文明火花的超越性已成定局，祂们思考的，是如何在与苏晓的战争中获利，或者说不被绝望之下的苏晓直接换走一个。 很快，祂们达成一致，开始分食钥匙的象征，纵然现在还发挥不出太强的实力，但有总比没有好。 最能发挥传送领域能力的是谷神，因为祂实质上是旅者的身躯所化，所以祂得到了转移象征，承诺要用转移象征保护其他人，传送，旅行，粒子身躯等，则由其他利维坦分食。 在祂们还未分食完毕时，一道苏晓投影突然出现在祂们附近。 他手上的文明火花燃烧得极其炽烈，好像要将祂们所有人一齐吞没，好像要把这黑暗寂静虚空的宇宙都照彻。 “苏晓。”“梦境之眼”拉维翁从灵网中传讯：“你已经没有外援了，未来之主也不可能支援你了，你现在以一敌四，就算有火花圣器，也只能拿来自杀。” “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对付我们了，加入我们吧，我不希望你死，利维坦们已经够少了，再死两个，或许会有主宰诞生，你也不想见到那种未来吧？” 苏晓没有回应，而是爆发了幻术世界的力量。 对他来说，胜利的方案已经找到。 身后，一艘艘太空战舰浮现，那是苏晓结合文明火花与幻术世界，所创生的强大太空舰队。 这支舰队曾经远征太阳，他们全部牺牲战死，换来了十重烈阳的假身沉眠。 第一百二十章 战役落幕 四大利维坦此时有些愕然。 这些舰队有什么用？ 祂们太过骄傲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在祂们看来，能够对抗利维坦的，一直只有利维坦，文明不过是任祂们收割的韭菜，至于科技武器，其实祂们根本不畏惧，因为所有科技武器本质上都是对规则的利用，而祂们掌握的超越性象征就是构建起宇宙的规则本身！ 这种错误苏晓也曾经犯过，当自己的力量太强大时，就会忽略其他弱小者的力量。 四大利维坦同时对苏晓发起攻击！ 看似整个世界，整个宇宙，都没有额外的利维坦级力量与祂们四位抗衡！ 苏晓的投影渗透血液，混乱律令开始扭曲规则，拉维翁用冷漠的眼睛投来注视，带来梦魇，最后，不可名状的谷神朝着苏晓冲来。 而那些苏晓创生的舰队，祂们根本无惧，唯一惧怕的，是苏晓临死之前用木偶操纵自己的身体与心灵，用文明火花给出致命一击，随意带走一人。 但谷神已经做好准备，祂在快速掌握转移象征，一旦苏晓要用祈愿术咒杀任何一人，祂都将使用转移象征，将咒杀的威力转移。 此时，混乱律令快速混乱着底层的规则，为苏晓最后的反扑做预备： “由于谷神原本便属于旅者的躯体，因此，谷神在掌握原本属于旅者的象征时，会更快和更熟练，纵然没有完全掌握，也足以使用其一部分的能力。” 只要将咒杀的力量转移，哪怕只转移一部分，那么苏晓将不可能击杀祂们任何一位存在，祂们将取得完胜！ 就在这时，苏晓动了。 和钥匙小姐不同，他拥有木偶，木偶最擅长的就是操纵自己，支配自己，最大限度的不受侵蚀，梦魇的干扰。 苏晓只激发了一个异能。 梦幻泡影。 无远弗届的梦幻泡影。 这时，苏晓想起了曾经周安允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应作如是观。” 苏晓的投影也在缓缓消逝。 和他创生的这个世界，这些舰队不同，投影并没有用活化权柄的象征强化，也没有使用文明火焰中创造的象征的力量，而是单纯的幻影，他的投影在如同泡影般消失，被祂自己激发的，覆盖全宇宙的梦幻泡影效果掐灭。 这样一来，苏晓将失去投影，也就让混乱律令等利维坦级邪物，失去了袭击苏晓真身的媒介！ 当然，这有利也有弊，这等于苏晓封印了自己，在他再次凝聚投影前，由于他处于无法自证存在的状态下，他无法干扰外界！ 这场战争，暂时变成了四大利维坦级邪物，对抗人类的超级舰队！ 尽管祂们身为利维坦级邪物，纵然被同级别梦幻泡影压制，也可以展现一些异能，但再也不是那无敌的利维坦级力量了，人类的科技武器变成了祂们的威胁！ 祂们当然也可以选择抽离真身，撤离这个世界，但问题来了，一旦祂们选择撤走，苏晓就能更大程度的发挥文明的优势，他刚刚收集来了文明火花的超越性，完全可以培养出一位位执掌超越性的强者，用文明火花咒杀俯瞰历史帷幕的利维坦级邪物。 纵然祂们有转移这样的象征保命，又能保几次？ 在苏晓夺回文明火花的超越性时，这场战争，苏晓已经拿到最后的保证了。 四大利维坦没有过多思考，立刻冲向旁边的科技战舰，在梦幻泡影的猛烈压制下，强行挤出力量，攻击人类舰队。 祂们也不会认输。 这只是战争的开端，苏晓并不觉得自己和文明的力量一起能快速消灭这四大利维坦，他已经做好准备，这将会是一场拉锯很久的战争。 但靠着文明火焰，木偶和梦幻泡影，苏晓已提前占据不败之地，纵然这个宇宙被祂们毁掉，苏晓还会创生下个宇宙，下下个宇宙，直到战争将敌人埋葬。 直到文明永存。 ………… 对于人类来说，时间是无价之宝，人生不过百年。 对于宇宙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千万亿年，不过弹指一瞬。 许久许久之后…… 林莜莜再次从噩梦中醒来。 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一丝淡淡的晨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带来了一丝微光。 下意识打开手机，林莜莜看到了手机锁屏上的那个少年，他穿着一件结白的病号服，靠在立起的病床立背上，对她温和微笑着。 咔。 手机关闭，女孩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啪。 房间的灯打开了，女孩洗漱好，穿好了衣服，戴上了那个崭新如初的四叶草发卡。 今天，她要去参观历史博物馆。 自从那漫长的战争结束后，人类在各个地区都设置了历史博物馆，纪念碑等物品，这些物品是用来纪念那场战争的，纵然是在林莜莜所居住的火星太空站上，也有设置相应的博物馆。 林莜莜作为新时代的天才修行者，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训练，培养计划，而那些计划的开端，就是前往历史博物馆参观。 做好准备后，林莜莜离开家门，往博物馆所在的区域前进。 “早，莜莜。” 远处，穿着常服的罗莎莉挥着手。 罗莎莉总是比她先到一步，太空站的这一区域原本一直很繁忙，但今天或许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博物馆附近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不仅是林莜莜，罗莎莉也是这一培养计划的成员。 她们两人并肩走进去，很快就见到了此行的导游。 “凌依杉女士。”两人打招呼道。 漂亮的，穿着如同梦境的女士对她们微微点头致意。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凌依杉女士是她们的老师，会教授她们如何开启自己的能力，所以，她也是这次带领她们参观历史博物馆的导游。 “在参观之前。”凌依杉对她们说：“首先我要介绍一下，历史博物馆，全称是，战争历史博物馆。虽以此为名，介绍的却不是人类内部的战争，而是人类和邪物的战争。” “如今，邪物躲进了阴影和迷雾当中，但在更早以前，祂们的最强者和我们人类对峙，被我们一一击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已成历史 林莜莜和罗莎莉跟着凌依杉走入了寂静，安宁的通道，这通道非常朴素，刷白的墙壁，铺着地毯的通道，除了两旁的展示柜台外什么都没有。 凌依杉开口道： “在大部分人眼里，我们的文明起源于地球，起源于在地球的非洲仰望天空的猴子，再加上自然进化和时间的伟力，这不能说是对的，但也不全对。我向你们展现的，属于我们文明的第一个历史，是第四次星海战争战争。” 她展示了身侧手边的第一个柜台，那上面是一些动力甲的残骸还有战士们的遗物。 “此时，战争已经到达末期，四大利维坦级邪物中，混乱律令和冷漠之眼已经陨落，血族始祖逃入心灵大海最深处，谷神孕育出的最后一批繁殖母虫被我们找到，这是最后的一次星海大决战，自那以后，邪物们再也没有和我们寻求战略决战的资格。” “从此，文明再也不用忧心利维坦级邪物的强大，不用再深陷绝望，拼命用牺牲去寻找一丝一毫得以反击的希望。” 林莜莜听凌依杉介绍着，语气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情绪。 “等一下！”林莜莜听到旁边罗莎莉好奇问：“怎么从这里开始介绍历史的，这都已经是我们和邪物战争的大后期了，纵然说只是和邪物的战争史，也不必从这么晚开始讲吧？” “影子战争呢？前三次星海大决战呢？火星保卫战呢？‘轰炸地球’和陨石带游击军的故事呢？” 罗莎莉快速讲着，她对整个人类文明和邪物的战争史如数家珍，那每一个壮阔，英勇，伟大和充满荣耀与牺牲的战役她都记得。 凌依杉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她的目光温和，神情温柔。 “我说的是。”凌依杉微笑道：“我们文明的战争史。” 罗莎莉还在迷茫，林莜莜却突然说道：“您的意思是，我们的文明，是在第四次星海大决战之前，才诞生的吗？” “这怎么可能呢。”罗莎莉说：“我们是从地球走出来的文明……” 她说着，突然戛然而止，联想到了什么。 “第三次星海大决战后。”凌依杉说：“邪物们与我们发起了真正的总决战，与那场残酷的总决战比起来，第四次星海大决战更像是打扫战场，在那场恐怖的战争中，我们的文明被毁灭了超过十次，最精锐的‘第一舰队’牺牲了上百次，就连第四主宰他，都差一点陨落。” “那场战争标志着混乱律令和冷漠之眼的彻底陨落，标志着第四主宰真正走到了超越利维坦们的境界，越过了曾经死亡女神和低熵阴影触碰到的天花板，标志着过去的历史已经被埋葬，文明终于压过了邪物。” 罗莎莉喃喃道：“文明被毁灭了超过十次，也就是说……” 林莜莜接着道：“我们如今的文明，是被第四主宰他复活后的文明，而我们之前的那些牺牲……已经变成了历史。” “可为什么课本上没有这些内容？”罗莎莉问：“那么多牺牲者……没有被记下来吗？” “因为牺牲者都复活的缘故吧？”林莜莜说道：“第四主宰执掌的权柄之一，就是复活，他不会让那些牺牲的战士们白白死去。” “不。”凌依杉摇了摇头：“纯粹是这些历史很危险，即使是现在，全人类中的超凡高阶强者比例也不过1%，而这些历史中蕴含的知识很危险，容易引来邪物和紧急事态。” “你们学过灵能理论，应该知道知识也是一种性相，可以吸引来心灵大海中缥缈的力量。” “但这些隐秘的历史终究需要有人记录，那些牺牲的人们也需要有人怀念，感激。” “这也是参观历史博物馆的必要性，我会带你们先参观本文明的历史，然后去看那些在我们之前覆灭了，但是将薪火传给我们的人类文明的历史，再去看更遥远的，那些非人类文明对抗邪物的历史。” 罗莎莉说道：“但是……牺牲者们不都复活了吗？” 凌依杉的身体凝滞了一瞬。 她转过身，微笑问道：“罗莎莉，林莜莜，你们认为复活后的人，真的是牺牲时的那个人吗？” 林莜莜不假思索说道：“假如他牺牲之前的状态和复活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完全一致，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复活了，别人看他也觉得他是复活了，找不出复活后的异样，那怎么说也就是牺牲时的那人吧。” “从哲学角度来说，一个苹果看起来是苹果，摸起来是苹果，吃起来是苹果，那它就是苹果，就算是用幻影组成的也好。” 凌依杉笑着说道：“嗯，不愧是你，本命咒是极其罕见的‘幻术世界’，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林莜莜看着凌依杉的眼睛，继续说道：“但唯有创生复活他的人知晓，他只是一道过去的真实幻象，真正牺牲的那个人，已经回不来了吧。” 凌依杉说道：“其实很多人也知道这一点，很多战士，太空时代的战士都是拥有非常高的知识水平和智慧的，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牺牲后，就算复活，复活出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自己的残影，但他们仍然毫不畏惧的选择牺牲。” 她走到一个展柜前，那里放着一个日记本，林莜莜的超能感应随之感应过去，在星际时代，这是很少见的纸质日记本，上面写着一串又一串害怕，担忧的文字。 作者时而记下恐惧无助，时而记下战争动员后自己的热血与勇气，在一篇日记中，他写道： “致另一个复活的我：” “假如我死了，如果战争结束，我希望你好好待我的父母和妻子，向他们隐瞒你是复活后的我这件事，如果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岗位，继续为灵能导弹充能…” 后面的字迹有些乱，似乎是他写不下去了。 罗莎莉正要将视线传送过来看上面的自己，林莜莜已经提前用幻术把字迹显现出来了。 “他死亡又复活了二百零四次。”凌依杉说：“患上了严重的‘复活综合症’，一次次濒死的回忆几乎要击溃他的精神，到了后来，组织上本来是要让他退役的，但他本人坚持没有离开，决定在复活时不附带临死前的记忆。” 林莜莜听着这些话语，绝望似乎扑面而来，一个负责后勤保障武器充能的普通战士，他没有什么强大的天赋，只能一次次为战舰的武器充能，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精神和人格似乎都要被死亡燃烧殆尽了，在一场场根本看不到和平希望的战争中，他坚持到了最后。 “……他最后，最后复活的他，是怎么样了？”一旁，罗莎莉担忧地问。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旅途 “还好。”凌依杉回答：“他现在在地球上休息，已经退役了，这本日记是他之前在博物馆建造时捐给我们的。” 听到这一消息，罗莎莉和林莜莜都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 没事，还活着才是正常的。 在第四主宰的支援下，人类阵营的战士们从不会真正死亡，就算死了也会复活，如果不去纠结复活的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影这个哲学问题，战争变得像北欧神话中一样，战士们白天战斗，第二天清晨又会复活。 接着，林莜莜和罗莎莉跟着凌依杉继续参观历史博物馆，通道是笔直的，仿佛在暗喻古典时间观念：时间是从过去流向未来，一成不变。 第四次星海大决战，黑王座歼灭战，文明重建，太空站计划，地球环境恢复法案…… 战争结束，人类终于不用担忧邪物的灭世危机了，但各种低阶邪物尚存，也还有血族始祖这样的利维坦级邪物躲藏在心灵大海深处的阴影，用欺骗象征躲藏自己…… 不过，总的来说，现如今对抗邪物的局势，已经从大的总体战，决战，演变为了小而零散的治安战，剿匪战，人类文明更多把精力放在了重建文明，发展科技，给每个人带来美好生活这一方面。 现如今，人类总人口接近三十亿，分部在地球，月亮，火星和其他行星的一些卫星基地，各个太空站，还有很多秘境中，人数看似很少，但每个人都享受到了对以前相当于是乌托邦一样的生活，对于每个人类个体而言，已经不存在生存上的压力了。 大量的新科技和新的技术，各类新能源和新材料的开发，高度的智能化，让绝大多数人类终于能把精力从日复一日的繁复工作中抽离，投入到能实现自我价值的生活中。 而这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是人类文明在战争结束后，爆发出了强大的热情和力量，一步步披荆斩棘，开拓至此的。 道路的镜头摆放着最后一个展柜，一直走到这里，心神震撼的罗莎莉好奇地问：“这面镜子又象征着什么？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凌依杉微笑道：“镜子里映照的是我们，过去和未来之间，就像相隔了一面镜子一样，终有一日，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的历史。” 罗莎莉望着镜子，喃喃道：“后人的历史……” 凌依杉笑道：“这条通道走完了，去看我们这一文明其他的历史吧，在我们的文明被第四主宰重新创生之前，我们曾走过的路。” 林莜莜发散开的思绪被凌依杉拉回了现实，短暂后她想明白了凌依杉的意思：要先去看那些已经消亡，但是被复活的文明。 “好。”她说。 她们于是去了另一个通道，通道和通道之间有工作人员使用的门，横穿了很远的距离，才终于抵达了最远的一个通道。 “这段历史，我们可以叫它0号历史。”凌依杉说：“姑且可以认为这是真正最原始的人类文明，是之后所有文明的本源。” “除开你们在历史课中所熟悉的那些，0号历史的重要开端是，一个人类修行者成了利维坦级神明。” 罗莎莉好奇说道：“是第四主宰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搜也搜不到，只有他的事迹一直都在，像是伴随我们人类文明的守护神。” 凌依杉笑道：“第四主宰已经超越了利维坦的层次，成就了主宰，他若是想让人忘记他的名字，那除开还苟活的利维坦，谁也不可能记得。” “话说回来，第四主宰或许是人类的第一位利维坦，也或许不是，但无论是不是，我却是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林莜莜。” “诶？”一旁心神有些发散的林莜莜突然发现自己被叫到了名字。 凌依杉带着她们走在历史的长廊里，介绍着：“是哦，和你有一模一样的名字。” 林莜莜说：“那还真是……有些巧合啊。” 她心神摇曳，看向通道旁边的一些记录资料，那些都是二十一世纪人类文明的大致介绍，和她在历史课上看到的差不多，包括和风母的战争等，但有隐约有些不同。 “……文明阵营的利维坦，刚一出生，就要面对被包围，被围攻的命运。因为从利维坦的性质上来说，每个利维坦都有自己的自我认知，如果你的自我认知是站在文明阵营这边，那么你就必须想去消灭那些邪物阵营的利维坦，而邪物阵营的利维坦也是如此，不会允许一个文明阵营的利维坦存在。” “要么，文明阵营的利维坦‘死亡女神’放弃文明力量，躲入邪物那边，让人类变成祂的眷属，要么，就要和邪物决战……” 历史通道里很安静，几乎只有凌依杉淡淡的解说声音： “古人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林莜莜就是这么做的，邪物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祂们的矛盾也很紧张激烈，祂们也有要吞噬彼此的念头，也有要提防的遥远敌人，也有过多的傲慢……” 凌依杉说：“为了获得成功，林莜莜并没有把胜利的希望寄托给自己，她创造了第四主宰，这第四主宰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化身。” “……在零号历史最终的战役中，夏禹，林莜莜，第四主宰全部战死，击杀了三位利维坦级邪物，但第四主宰并没有完全死亡，他终于在被剥夺至无的时刻，完成了至关重要的扮演，也被林莜莜剥夺至那空无的空间，无形泡影就在那里。” “……杀死无形泡影后，第四主宰的力量初步成形，也逐渐靠近了我们当下所认识的第四主宰，但零号历史已经来到了结局，她并没有成功，她毁灭了，却为后来者留下了必胜的火种。” 罗莎莉喃喃说道：“功成不必在我吗……那些前辈们的精神，还真是值得敬佩，不过里面的那些强者，居然有和我们撞名的人诶，真的很巧。” “然后呢，第四主宰出山后，是怎么打败的那四大利维坦级邪物？” 林莜莜说：“我们走过来时，横穿了大概五六十个通道。” 罗莎莉一愣，凌依杉则笑着说道：“有些文明存续时间太短，我给她们合并了，总共有五十七个通道。” “零号文明奋起反抗的抗争，在这场文明和邪物的战争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才是漫长的，很多写在书本上的历史进程。” 罗莎莉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一个开始？ 这么宏伟壮阔的旅程，只是旅途的开始？ …… 一个上午过去。 罗莎莉和林莜莜终于参观完了历史博物馆，凌依杉是个很博学的向导，她仿佛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每一幕，每个细节，不需要草稿就能说出那里那里，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各种或感人，或英勇，或遗憾的事迹在她那里流利说出，这让林莜莜觉得，如果凌依杉不是一个很好的修行者老师，那去历史博物馆当解说也不会嫌没有饭吃。 后来，他们还看了一些非人类文明的历史，比如先行者文明等……参观很快结束，三人从博物馆后门走出，林莜莜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卖参观纪念品的，那是一个个小小的，没有面貌象征的木偶。 罗莎莉跑过去问价格，价格非常便宜，很快买了三个，送了一个给林莜莜和凌依杉。 “凌老师，我还是想知道，第四主宰到底怎么样了，最后他又去了那里？”一边送礼“贿赂”，罗莎莉一边问。 “这个嘛……”凌依杉微笑着，眼神飘离，看向四周。 “有人说，第四主宰去了最高最高的天空上，在那里俯瞰我们，保护我们，防备未来之主的诞生，防备血族始祖离开心灵大海……” “有人说，第四主宰变化成了一个个面目平凡的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中生活，有时你见到的教授灵能的老师，出售纪念品的商人，带领其他人参观旅游的向导……就是他。” “还有人说，根本没有什么第四主宰，第四主宰是每个人，每个人也都是第四主宰，他是任何人，却没有单独的形体……” 凌依杉的目光飘到一个路过的，戴着运动兜帽的青年身上，微笑了一下。 林莜莜听着，或许是因为超能感应带来的强烈直觉的关系，她总感觉之前在博物馆里听到的东西很不一般，另有隐情，所以有些神情恍惚。 就在这恍惚间，她的超能感应突然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苏晓！” 她猛然对着一个拐角喊着，在那里，刚刚有一个青年走了过去。 林莜莜猛地冲了过去，追着那人的身影。 “莜莜？”罗莎莉伸出手想拦一下林莜莜，却被凌依杉悄无声息地拦下。 “见到熟人了吧。”凌依杉微笑说道：“先不管她，罗莎莉，我还有课后任务要布置给你们。” “什么任务？”罗莎莉问。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点 林莜莜追着追着，突然施展真实影法术，在自己手边召唤出了罗莎莉。 在第四主宰成为主宰后，对于整个宇宙的超自然能力压制也就基本消失了，因为文明阵营已经在最高端战力上重获了优势，不再需要压制超自然能力，要不然林莜莜根本召唤接近同级的真实幻象。 罗莎莉真实幻象按着林莜莜的手，一个瞬移追击。 刷。 绕过了前方的拐角，两位女孩看到了一对外貌相似的兄妹，哥哥正和妹妹一起朝着他们的方向走着。 “苏……诶？”林莜莜停步，询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朝着你们这边跑过来的人？” 容貌清俊的青年微笑着摇头，朝着林莜莜伸出手： “你好，我叫徐影。至于跑过来的人，除了我之外，那只有你们啊。” “是，是吗……”林莜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她来说，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看错或者记错什么东西的，但是她现在回忆起来，确实不清楚有没有存在往那边走过。 “抱歉，打扰了。”她有些低落地说，让林莜莜幻象带着她瞬移，回到了历史博物馆前面。 她听到罗莎莉和凌依杉还在讨论第四主宰的事。 “凌老师，第四主宰会有人类的感情吗？还是说，他已经变成了某种规律的化身？” 凌依杉看着传送回来的罗莎莉，微笑点头： “我认为他是有人类的感情的。” “但他经历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神明长生久视，有求无欲，爱无差等。这是成为利维坦后，必定会经历的一个过程，利维坦级神明和人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生命本质了，你能想见一个存活时间超过一个文明的长生者吗？你能想象他还有多少和人类相近的个性吗？你认为他还有凡人的感情吗？” “那……”罗莎莉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如果他没有，那您为什么会说他有呢？” 凌依杉微笑道：“他确实有人类的感情，但这对于人类来说，那已经不是人与人的感情，而是神对人的感情，他爱人类，但是却对每个人没有区别，毕竟我们对于他来说……和幻象，泡影差不多啊。” 林莜莜消散了手边的罗莎莉幻象，说道：“但这样我也有个问题，就算每个人都是他创造出的‘幻影’，那他也应该会有偏好才对，比如，有些在他弱小时的同伴，如果被作为幻影复活出来的话，他也应该更爱他们，多于其他人。” “或许如此。”凌依杉说：“也或许，他只把零号历史的同伴当做真正的同伴，后面复活的当做他们的虚影……毕竟他是新的主宰，是远高于人类的利维坦，我们对他的猜测都不一定正确。就算是那些偶尔能亲眼见到第四主宰投影的使徒们，也很难把握到他的心绪。” 罗莎莉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她问：“说起来，凌老师，您不是要给我们留什么课后作业，现在莜莜也回来了。” 林莜莜叉着腰，低声吐槽：“你不问说不定凌老师就忘了。” 凌依杉微笑道：“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思考题。” “看过历史博物馆的历史后，你们觉得，我们人类文明能击败利维坦级邪物，终结邪物的历史，这其中，主要依靠的是文明整体的力量，还是第四主宰的力量？” …… 群星之上，俯瞰历史帷幕的混沌迷雾当中。 “第四主宰”苏晓正在其中缓缓游弋，时而降下注视，附带着无远弗届的怪影杀手，消灭着雾气里残余的许多邪物。 这里有很多邪物都是谷神在混沌迷雾中时，诞生出的邪物，至少都是王侯级，更低级的几乎很快就死了，以往利维坦们对它们并不在意，最多偶尔动弹身躯时，踩死一片这种蝼蚁，但苏晓相比起它们更有“洁癖”。 最终，苏晓登临第一主宰“鲸”的宫殿兼棺椁。 那些在宫殿中吟唱着，舞蹈着，散发着盲目痴愚力量的一众邪物突然停止了，噤声了。 它们知道，整个星空的唯一主宰来临了。 整个世界确实还有其他利维坦级邪物，比如躲在心灵大海深处的血族始祖，比如在未来注定诞生却还未诞生的未来之主，但祂们没人出现在群星之上，没人敢出现在群星之上，这里已经变成了苏晓一人的宫殿。 苏晓手持着钥匙，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往宫殿内部走着。 他也是初次腾出时间来探索鲸的宫殿，这里被层层封禁，要是没有超越性级别的传送象征能力，则根本无法打开，之前苏晓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沉睡，掌握象征，直到近日，他才终于消化了上次战争说得，真正在主宰境界站稳了，也是因此，他才敢来探索这里。 突然，苏晓心意一动，将时间晶体凝结出来，展现在身前。 叶知道的身形缓缓出现在上面。 苏晓知道，这不是叶知道的身影，而是那未来即将诞生的未来之主，在借助强植梦境的象征，和他对话。 “挺有意思的问题，你有预计的答案吗？”未来之主问。 苏晓打开又一扇宫殿的大门，到了这里，磅礴的污染以及“鲸”的精神侵蚀已经让这里没有任何一只邪物了，整个宫殿都安静了许多。 鲸的疯狂污染甚至在瓦解这里的规则，如果有人类的物理学家知道了这里的环境，他绝对会绝望的疯掉，甚至会在他感到绝望之前，心灵就被疯狂压垮，摧毁为绝对的混沌。 苏晓随意在这里制造了一把椅子。 他的全身微微燃烧起火焰与光芒，超越性的文明火花在这里，就像黑暗中永不熄灭的灯塔。 “于我而言。”苏晓坐在椅子上，说道：“若不是文明里的众生都支持我，为击败利维坦级邪物不惜一切的死战，我根本无法抹平和其他利维坦的实力差距，更谈不了胜利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众生则根本没有机会对抗邪物。”未来之主说。 “一开始本来就没有我啊。”苏晓笑道：“有林莜莜，有夏禹，有那么多愿意为文明牺牲的人，纵然没有我，纵然人类的世代没有成功，终于有一天，文明还是会击败邪物。” “可笑。”未来之主冷冷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新的主宰。” 苏晓没有表现出生气，生气也没用，未来之主现在还没诞生，不能把祂暴打一顿：“什么事？指的是你未来一定会诞生的宿命？” “不。”未来之主道：“你是不是忘了，在一切的开端，是零号历史里的林莜莜，得到了木偶，才给人类文明带来了一丝机会。” “而那个木偶是谁给她的呢？是旅者。” “木偶一体两面，表面是自由意志的象征，背面则是支配的象征。” 苏晓微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旅者复苏的准备。”未来之主说道：“甚至在你没有成为主宰前，你就给自己设下了好几个后手，如果旅者通过木偶在你身上复苏，那么你会用文明火花和祂同归于尽，然后把你的象征交由人类文明中被你预先选好的使徒。” “但你认为的，并不是我想说的。想知道我想说什么，那就继续前进吧，去这座宫殿的最深处，去旅途的终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梦境的疑问 时间水晶闪烁了一下，再也消失不见了。 苏晓沉默收起时间水晶，将它收入自己的真身当中。 “强植梦境具备特殊性，既是梦境领域的象征，也是时间领域的象征。” “这个特殊性是什么，之前我还在好奇，但现在，答案已经几乎摆在了我的面前。” 苏晓想着。 “为什么……” “为什么在未来的命运里，未来之主一定会降临。” “为什么未来之主一定会成为旅者复活的基石。” 苏晓往宫殿更深处走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把握到了这一切的答案，也因为这个答案，他纵然已经成为主宰，也不得不应约未来之主的邀请。 超越性凝结出的钥匙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或有形，或无形的门。“鲸”宫殿的占地面积如果用物理面积来计算，它的半径甚至远远超过了正常世界里可观测宇宙的半径，而实际上却根本无法用人类可以理解的科学运算法则去计算，因为这里充斥着疯狂与混乱，很多地方连规则都没有，需要靠文明力量镇压。 就连利维坦也轻易不敢进入这里，否则很可能也有陨落之危，但对于苏晓——新的第四主宰——来说，这里其实是如履平地的。 数千亿光年被钥匙一一越过，空间的距离也是一种“门”。千亿年的时间封锁开始破碎，时间的流逝也是一种“门”。强大的闭锁力量先是被梦幻泡影拂过，随后如同锈蚀到极致的锁一样，被钥匙一碰便变成飞灰。 宫殿里有着无穷无尽恐怖的秘境，其中有些秘境甚至能威胁到利维坦级邪物，但苏晓并没有在任何一个秘境中停留，他手持钥匙，打开了一扇扇门，如流光似的穿越这些世界。 终于，在某个世界，苏晓感到自己抵达了。 苏晓进入这里后，发现这里是一个画廊，而一幅画静静地立在他面前。 画中，名为纪诗梦的少女被封禁在琥珀当中，正用失神的眼神凝视着画外人。 苏晓轻轻一拂袖。 梦幻泡影的力量精准的拂在了画上，画面破碎，琥珀消逝，里面的少女逃了出来。 苏晓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未来之主，你好。” 他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超越性，那是属于未来之主的超越性力量，苏晓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当时战争打完后，苏晓还费心费力地把未来之主的超越性分成了好多份，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 但如今，他打开了数道包含时间流逝的门，此时已经来到了“未来”，见到了未来之主。 这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术，旅者都能塑造一个时空之外的时空外海，更逞论是实际上继承了旅者自我认知和部分记忆，人格的未来之主了。 纪诗梦轻笑道： “你的火焰太炽热了，我看不到你会做什么，你想说什么，真是有趣。” 苏晓说道：“虽说到了象征级以上，就已经没有了‘性别’之分，但你之前一直是以男性模样出现的，突然换成女性，有点不适应。” 仿佛对方不是文明最后的威胁，而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样。 纪诗梦说道：“其实就自我认知而言，‘女性’的假身更符合旅者的自我认知，就像你一样，虽然象征级以上已经没有性别，外貌等凡俗特征，但你还是喜欢以‘苏晓’作为面相，‘凌依杉’用得很少。你知道的，谷神本身是旅者的肉身，而谷神又是‘深海怪物之母’，具备孕育，诞生的能力。” “嗯。”苏晓说：“寒暄就到此为止吧，聊聊正事。” “主宰从来没有彼此见过面。”纪诗梦笑道：“你是我第一个在历史之外见到的主宰，啊，其实也不至于，在我眼里，你还是在历史之外，只是在你看来，你来到了未来而已。” “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瞬间。” 她说着，手中出现了一幅绘画，画中一位青年和一位少女对峙，青年看不见样貌细节，轮廓仿佛雾气一样不清晰，能见到他戴着无面的面具，手上是金纱手套，腰间有一把钥匙和一把燃烧着火焰，宛如铁棍般的剑刃。 而少女则轮廓清晰，背着画板，拿着画笔，胸前有一个怀表，但怀表上有三十五个小时，其中时针指向了画面外。 “按照你们文明的传统。”少女想了想，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个自拍杆和一个手机：“用这种方式会比较好一点？” 苏晓沉默地看着她用记录象征施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录的真实影法术，再次打断道： “你的依仗，是时间晶体吗？” “强植梦境的象征有问题，但我之前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其实一直有误，到后来我才怀疑，就像低熵阴影在欺骗象征里做了布局，林莜莜在木偶象征里布了局，那强植梦境象征会不会也有问题？毕竟，能欺骗利维坦的，只有信息差了而已。” 纪诗梦“哦”了一声，微笑道：“看来你也不笨嘛，这么快就猜出了布局问题，快说说我是怎么布局的？” 苏晓说道：“这谈不上什么布局，更像是玩家在玩一个真实游戏，她想体验一个可能很刺激的故事展开，心中隐约期待着，但是又害怕这样的故事展开会让她万劫不复，于是，她用出了强植梦境这个象征，在古老悠远的过去记下了一个‘存档点’，随后，她把木偶赐予自己脑海里幻想出的少女，阿丝赫达，利用木偶的支配象征令其背叛。” “实际上，拉维翁才是阿丝赫达最原初的自我意识，但祂只是一个潜意识而已，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背叛了旅者，这样严重的自我意识冲突才导致祂背叛了‘自己’。” “而所有利维坦级邪物都能隐约感受到的，未来之主在未来注定诞生，且未来之主会变成旅者复苏的基石，原因就在于此。这只是你想体验的一场梦而已，你似乎有某种办法控制强植梦境，让它倒回到你的‘存档点’，这也让强植梦境显得和其他象征不一样，非常异常，属于梦境，也属于时间，却也不算它们的交界。” 纪诗梦脸上笑容不变，说道：“但既然你已经猜到这个布局了，那你也肯定找到解法了吧，不然，你不怕我现在就倒退回去，让你和你的文明变成梦幻泡影吗？” 苏晓说道： “在这宇宙中，只有‘鲸’是未曾改变的，纵然使用强植梦境，时间倒退等异能后退，鲸仍然记录着这段时间内消耗的文明力量，因为这一切都需要依赖‘鲸’。” “没有‘鲸’的尸体不断流露的文明力量，人类也不可能从心灵中挖掘文明力量，邪物也无法从文明里得到力量，甚至客观世界都会被混沌淹没，彻底不存。” “我们看似是世界上的最强者，是宇宙的主宰，实际上，我们不过是鲸落之后，获取最大力量的幸运儿而已。” “所以。”纪诗梦收敛笑容说：“你认为你来到了鲸的宫殿，就可以不用承受时间倒退，一切化为梦境的威胁，你认为鲸的位格足以庇护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轮回之环(大结局) 面对“纪诗梦”的提问，苏晓并没有作答，而是很平静地望着她。 “两位主宰见面，不要这么严肃嘛。”未来之主突然变脸，笑嘻嘻说道：“这可是很少见的……” 苏晓打断了未来之主的话，说道：“并不是这样。” “至少在旅者和冰神见过面，二者应当是同一时代的主宰。” 未来之主之前还在说什么这是主宰之间的第一次会面，听完苏晓的话语，她马上承认了起来：“是哦，曾经，我和冰神是一个世代，我和祂都是主宰。” “鲸陨落了，与其说是陨落，不如说更像是自杀，或许是因为祂太孤单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祂已经尝试过了一切事物，想体验一下死亡。” “继承鲸力量的，就是第二主宰，上帝，祂几乎可以说是全知全能了，除了少部分力量外，把祂当成鲸再活一世也未尝不可，后来，上帝自杀了。” “上帝是一个很有趣，又很无趣的神明，祂自杀的时候，自身分为两半，一半是我，一半是冰神，我和冰神都各自继承了上帝的一部分自我认知，祂想体验争斗，想体验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感觉。” “我确实和冰神见过面，最后的胜利者是我，冰神被我剥夺了大部分象征，还有一些则被我演变成十重烈阳，深渊意志，混乱律令三位利维坦。” “主宰一个个走向死亡，最后就连我也不例外，说到这里，你的观点是否有所改变。” 苏晓思索片刻，说道：“用辩证法来看，主宰最终会死亡，其实是一种必然。” “就算是全知全能，能尝试一切，能改变一切的存在，漫长的岁月和时间也会剥落他的一切选择，最终每一个选择都带来厌倦的时候……只要经过的时间足够足够的长，主宰总会选择从未尝试过的选择，也就是死亡。” 未来之主……不，此时苏晓觉得祂更接近旅者，旅者说道：“但你还都是相对年轻的主宰，你还有很多事物没有尝试过，你可以用幻术世界构建各种各样的美好历史，你可以让你的假身陪同你的爱人去渡过接近无限多个美好的故事，你还要守卫文明，不让那些还苟活的利维坦作恶，毕竟你不能很方便的击杀血族始祖等邪物，那样会导致你不可逆转地靠近上帝，你需要祂们来维系平衡，不让自己陨落。” “而我不同，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旅者说道。 苏晓默默听着，接着立刻说道：“你仍然没有说实话。” “哦？” “鲸。”苏晓说道：“最关键的是，鲸的文明力量是有限的，我们这些主宰看似高高在上，其实依靠着文明供养的文明力量才能生存。也就是说，鲸，上帝，还有你，都不可能经历无限久远的时光，只要经历时光，就需要从文明，从鲸那里获取文明力量。” “反过来讲，整个世界的‘文明力量消耗速度’其实大多数时候是在递减的，越高等，掌握越多象征的存在需要越多的文明力量，鲸，上帝，你，我……其实一直是一个整体力量变弱的过程，也让文明力量的消耗减弱了。” “主宰看似无敌，实际上在这鲸落的世界中，他也没有比一只蚂蚁高贵多少，这是一艘终将破损的船只，宇宙的本质是逐渐寂灭和消亡。” 旅者闻言，叹气道：“我也不清楚当初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矛盾也是宇宙的本质，祂一方面给自己留下了复活的后手，另一方面，祂又期许葬送这一切的过去……你知道什么情况下能让宇鲸的文明力量消逝最慢对吧？” 苏晓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首先是埋葬所有邪物，然后再封印所有超越性和象征，令邪物不再诞生，这样的话，利维坦们就不再诞生，不再收割大量的文明力量，不再需要吸血一整个世代的所有可能性才能维系自我认知，最后，在历史帷幕中，只保留一个真实世界，其他平行世界或者说可能的历史，刚诞生就化作泡影，这样对文明力量的消耗最少。” 旅者微笑道：“这是旅者祂，或者说，某一部分的祂，也想看到的结果。” “真正的，葬送一个时代，只留下属于地球文明自己的时代。” 苏晓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旅者。 “所以，祂留下了一个赌局。”旅者缓缓说道： “那是祂自己对自己的赌局，也是我和你的赌局，也是文明与邪物的赌局。” “这场赌局会很苛刻，它要求我和你对赌，但无论你赌输还是赌赢，你都会陨落。而你如果不赌，我相信你也已经准备好了诸多和我开战的后手，我如果使用时间晶体里的后手，会未来杀向过去，你身为主宰，和我的战斗大概是五五开，你陨落，我复活，我陨落，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四主宰，但你将永远丧失埋葬邪物的机会。” 苏晓问道：“赌局内容是什么？我想知道能埋葬邪物时代的办法。” 旅者说道：“邪物时代是几乎不可能埋葬的，如果你消灭了所有利维坦级邪物，那么祂们的超越性会被你的性相吸引，上帝会在你身上复苏。如果你留下几个利维坦级邪物，你也没有办法自我了结，因为那样祂们会争夺你的象征。纵然你想办法自杀了，你身上也会分裂出多个‘你’。但有一个例外。” “我们可以把整个历史帷幕的进程，闭合起来，闭合成一个永远打不开的莫比乌斯环，我们只需要让这段历史永远不会完结，让这段历史里没有利维坦级及以上的邪物，不断地进行这一历史，文明力量的消耗就减少到了最小，邪物也算是被埋葬了。” “这需要我们之间的合作，你可以在瞬息间灭杀现在及过去的所有利维坦级邪物，然后未来的我把你裁剪下来，送回过去，再让过去只剩残影的你暗中给予文明帮助，为文明培养一位新的主宰，让他走到我面前，完成时空的闭合。” “这样一来，除开端点处有你和另一位文明阵营的利维坦神明之外，时空已经闭合，内部再无任何邪物。但对于‘端点’处的你而言，你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也算是陨落了。” “对于闭合时空内的文明来说，他们将一遍又一遍地从乌托邦式的美好生活开始，一直到文明发展到极致，即将识破这闭合的时空。” 苏晓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要被灭杀，清除的对象。”旅者说道：“你在我送你回去的瞬间，可以用文明火花将我咒杀，这样一来，你我都是主宰，你的咒杀足以将我击杀，就算我要扭转这个事实，你也会重新复活，那时和现在的情况不会有变化。” “具体的细节就在于强植梦境的象征，你需要带它回到过去，然后交予一位文明的修行者，他同时还必须历经千难万险，走到我面前，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你知道你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巧合，多少运气，多少艰苦。” “就算他成功抵达了，他也可能不会选择我们的路，会继续当无上的主宰。那么我和你的死亡就算白费了。” “所以，这是一个赌局，无论赌赢还是赌输，我们都会陨落的赌局。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赌局，如果你这样选，那我会从未来杀伐至过去，我们决一死战。” 苏晓陷入了短暂了冥思。 他能确认未来之主没有欺骗他，苏晓现在同时执掌了火花和欺骗象征，只有他骗人的，没有人骗他的。 但，要接受这样的未来吗？ 连同自己一起埋葬的邪物的时代。 苏晓犹豫了，他的自我认知中，为了埋葬邪物是应当不惜一切的，但为了一点渺茫的可能性，真的值得吗？ 他向下俯瞰，那是一个个梦幻泡影一般的金色世界，不止一个文明，因为苏晓到了主宰境界，自身需求的文明力量也是很吓人的，于是用幻术世界创造了好多个人类文明世界。 他看到了那些世界中生活的人们，看到了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旅者笑道：“你犹豫了吗？你也会犹豫？” “我并不是为我自己犹豫。”苏晓说道：“我是在想，如果我赌输了，没有继承者来到这个时间节点，文明会怎么样。” 旅者一叹，说道：“看起来你我之间一战在所难免。” “不过。”苏晓说道：“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文明，我的战友和我所爱的人们。” “同归于尽吧。”苏晓对旅者说。 “先把虫子杀光。”旅者平静地附和了苏晓的话语。 苏晓不置可否，选择用行动回答。 他手中，无数象征的超越性凝聚成了一根权柄，他高举权柄，对着下方。 …… 某个世界内。 心灵海洋深处，一处血红色的海床。 “不！苏晓你疯了吗！你杀了我，你也会陨落！” 海床沸腾，随后，覆灭。 血族始祖，陨落！ …… 某个遥远的星空深处，连物理法则都混乱的地方，谷神正在养伤。 祂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即将抵达，惊怒，疯狂之下，祂使用转移象征，希图保命。 “你杀了我，上帝，第二主宰上帝，会重新复苏！” 祂传递出最后一个威胁。 随后，连祂自身也在这混乱的星空下，扭曲于无了。 谷神，陨落！ …… 混沌迷雾当中，无数邪物也在破灭，主宰一念之间，祂们都要陨落。 …… 鲸的宫殿中。 苏晓把权杖抬起，对准旅者。 如果他还活着，再过片刻，由于他身上凝聚的强大超越性，很快就会将谷神，血族始祖身上的超越性吸引过来，然后，他就不再是他，而会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我许愿。”苏晓说：“我要旅者死。” 文明火焰熊熊燃烧，此刻的苏晓在燃烧，未来的旅者在燃烧，就连此时此刻的“纪诗梦”也在燃烧。 苏晓在埋葬一个时代。 “时空裁剪。” 旅者平静施展着祂最后一个异能，要将即将燃烧殆尽的苏晓传送到过去。 这个空间中，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 苏晓睁开了眼睛。 周围是医院刷白的墙壁，这里似乎是一个通道。 苏晓认得这里，这里是双乐灵能医院，他曾经在此住过院。 抬起头，苏晓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少女——林莜莜——她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对他微笑着。 “等你很久了。”她笑着朝着苏晓走来，边走边说：“我都把这个‘端点世界’创造完善了好多次。” “仅仅只是多出一个世界，是不会影响‘鲸’的文明力量消耗的，最多是让消耗翻倍，总比以前千万个世界来得好。” 万言千语堵塞在苏晓的喉咙里，他发现自己突然发不了声，嘴像是被冻住了。 直至他们相拥在一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