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藏的绝望》 第一章 木鱼是我的初中同学,瘦高个,长得不怎么漂亮,可学习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老师的宠儿。她的话不多,大部分的时候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神情总是呆呆的,大家都管他叫木鱼。虽然得个绰号,可是她并不在意,继续用心学习。而我对成绩不敏感,懒懒散散的,成绩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班主任一般都比较关心两种学生,最好的和最差的。鉴于我的成绩只是中列,一直没在班主任的关心范围内,但是有一天我在化学实验室里,在没有得到化学老师的允许下,把钠粒存心扔在水里,搞到火花四溅,惊吓全场。课后,化学老师把我逮到了教务室班主任甘大美人那里,七八个老师坐在教务室里正忙着,我一进去,他们都把目光投在身上,很快又移开了,都猜到是什么回事。众目睽睽之下,我像一个公审的罪犯,头低得不能再低,等着班主任的批评。 出乎意料,甘美人只是批评几句,甚至算不上批评,只是说了我几句,就把我放了出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出了教务室,走过窗台的时候,我看到甘美人若有所思,就那一刻我知道这事没完。果然,第二天,我成了木鱼的同桌,甘美人的意图很明显,希望以木鱼的静可以制我的动。 这一次调位置真是要了我的命,上课时,木鱼专心得几乎让我窒息,尤其是上物理的时候,她的眼睛时刻不离黑板和老师,我有理由怀疑她喜欢帅帅的物理老师。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木鱼也不出去玩一下,我可不管,我玩我的,可是一个星期下来,我竟然有了负疚感,莫非我真的有问题?原来人与人是可以相互同化的,要是我没能把调皮爱动的坏习惯传染给木鱼,就只能被木鱼一天一天的同化。天呐,甘美人这招可真狠。与其这无声无息地消亡,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反抗。话说这天下午放学,木鱼又留在教室里看书。我叫她出去玩,她不去。我灵机一动,想了个坏主意,在外面抓了个大青虫。回到教室后,她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书,我趁她不注意,拿起她的一本书,闪电般把大青虫放了进去,夹好,若无其事地对着书左瞧瞧、右瞧瞧。 我捣鼓了好一会,木鱼才注意到了,连忙问我:“你拿我的书干嘛呀?” “看一下呗。” “唔。” “怎么不看是武侠小说呢?”我若无其事把书还给她。 “没兴趣!”木鱼接过自己的书。 “我这里有一本《绝代双骄》,挺好看的,古龙写的。” “乌龙?” “对啊,就是古龙。” “乌龙不是茶吗,怎么会写书?”“是古龙,古龙你都不知道?”我诧异非常。 “你不是说乌龙茶吗?” “什么乌龙茶,古龙是一个武侠小说家,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马上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绝代双骄》给她。 “不要,刘老师要求我们每个月要完看一本小说。”木鱼看着我刚才还给她的书,发现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似的,正好奇着。 “我这本也是小说呀。” “老师要求看的是名著。” “可古龙也是武侠界中的翘首,写的也是武侠名著。” “真的没兴趣,我不跟你说了!”木鱼开始不耐烦了,开始翻书,一下子翻到大青虫的那一页,毛茸茸的大青虫凸现在眼前,木鱼被吓得大叫一声,急忙扔了上手上的书。 “啊,名著不要了?”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木鱼惊魂哺定,就想到是我搞的鬼,脸一板,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一言不发,收拾东西走人。看样子木鱼很生气,可是她人很好,很快就忘记了。大青虫事件拉开我和木鱼“战争”的序幕,不过这个“战争”仅限于我的“侵略”战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总是想尽办法来捉弄木鱼,她每次被捉弄后,都会装作很生气,但过一阵子又会跟我一起玩了。我便越来越放肆,有一次上生物解剖课,我们正好解剖蚯蚓。我和木鱼一组,木鱼看着蚯蚓就觉得恶心,站在我的身后躲了起来。 生物老师看见木鱼躲起来,便说:“那位女同学,蚯蚓有什么好害怕的,站好,专心做实验!” 木鱼虽然怕,可是被老师点名了,只好站到前面来,却移到实验桌边上,离蚯蚓远远的。我呀,也不去理她,一本正经地用大头钉把蚯蚓固定在解剖台上,慢慢用刀子把蚯蚓从头到尾剖开,把里面黑黑的、粘粘的内脏挑出来。木鱼站在一旁颤颤惊惊,我一脸坏笑,手上的刀子一挑,蚯蚓内脏立即飞了出来。 第二章 “哇!”木鱼大叫一声,身子本能地向外一闪,可是已经晚了,蚯蚓内脏全数落在木鱼身上。木鱼的叫声惊动了全班同学,霎时间,全部眼光都落在木鱼身上,木鱼眼睛一红,泪水夺眶而出。生物老师大怒,把我轰到实验外面去了。我低着头,往去教室外面走,在走出门口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木鱼泪水汪汪的模样,我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涟漪,转而又心情变得难过。 我站在教室的窗台边,偷偷地往里面看,只见木鱼在一边呆呆看着别的同学在解剖蚯蚓,而生物老师又像刚才那样讲解课程。我感觉到这次不一样了,木鱼真的是在生气,这次事情闹大了,甘美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想到这里,心情暗淡。果然,放学后,甘美人找我去她的办公室谈话。 “明明,你能不能告诉我生物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在班主任面前,我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后来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事情经过。 “听说你平时也经常欺负木鱼同学,是这样吗?” “对不起,老师。” “你没对不起我,要说对不起的就向木鱼同学说吧,知道吗?” “我知错了,我一定跟木鱼同学好好道歉。” “另外,我要把你们两个调开。” “不要,老师。我保证我以后不再欺负她了,而且还向她学习,刻苦用功。”一听不能再与木鱼同桌,我慌了,立即信誓旦旦地向甘美人保证。 甘美人教英语的,大学毕业后就来我们学校,刚来了两年。每次上课前,她喜欢让学生在讲台讲三分钟的英语,讲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英语就可以了。 今天轮到我上去讲,可我英语不好,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弄好稿子。那一刻,我站在讲台上,心跳开始加速,双腿也不听使唤地打起哆嗦,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声读了我的宣言: “dear muyu: excuse me for my making game of you in the biologic ss。 i’m a bad kind, and feel sorry for that。” 稿子刚开始了,台下已经骚动起来,因为之前上来讲稿的都比较平常,讲些普通的内容,哪有我这样集爆炸性和娱乐性为一体的内容,看到他们在底下议论纷纷,我感到前所未有地被人关注,我反而更来劲,兴奋地读完全稿。 “ this is a warning to me to rte you most well in the future。 i will try to get along with everybody。 forgive me, please! do you trust in me?” 等我读完稿子,讲台下立即爆出强烈的喝彩声,所有的目光都把投向木鱼,木鱼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甘美人这时打了圆场,说:“明明真是勇敢,你昨天确实做得不对,现在勇于承认错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欺负其他同学了,知道吗?” “yes, i do!”我说完,笑嘻嘻回到座位,班主任开始讲课,大家翻开书本听课。只见木鱼低头写着纸条,写完便递了给我,上面写着:“为什么你老欺负人?” 我回了一个纸条:“想找你玩,你却总是看书。” “那就要捉弄我呀?” “这样就可以跟你玩了。” “讨厌,为什么不能玩点别的?” “我们打羽毛球吧,怎么样?” “我不会。” “我教你!” “好啊!” 放学后,我们一起去打羽毛球,木鱼可笨,球都发不过来,于是我教她发球,一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闪电般地缩开,我心里砰地一跳,心情很忐忑。 教会了木鱼发球,我们开始你来我往的打球,一开始还打得不怎么样,到后来就好多了。我让着她打,她打得越来越起劲,不时地笑,笑得很轻很温柔,如春天里悄悄开放的梨花,白白的,可爱之极。她快乐,所以我也快乐,木鱼再不生我气了,所以我要做个好学生,改变我在木鱼心中的形象,好让她刮目相看,我想到这里,心里已经乐了,仿佛已经看到我考到好成绩,木鱼一脸惊讶之后又对我五体投地般的佩服的表情。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下,我的“侵略战争”变成了与木鱼的互相竞争的比赛。 我学习比以前认真了,当然,我不用像木鱼那样暗恋般地盯着老师,我更喜欢自己看书,看到不懂的时候才问老师,学得还漫不经心,可是成绩进步很快,物理和数学学得特别好,木鱼有不懂的地方还要请教我哩。从此以后,我和木鱼常常一起打球,一起做功课,但我还是不时地捉弄她,日子过得真快活。 渐渐地,班上传出了我和木鱼的绯闻,我和木鱼成了其他同学说笑的话题。我经不住他们的取笑,有点发火,忍不住跟他们说:“木鱼傻乎乎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那你为什么老跟她在一起啊?”有同学问。 “她好欺负嘛,哈哈!”我脱口而出,并且愤愤不平地说:“去去去,别把我当成收容站,好不好!” 第三章 “木鱼成绩那么好,你配不起人家呐!”另外一个同学叫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只要我稍为努力一下,就那么一下,成绩比她还要好呢。” “你就吹吧,可不要把牛皮吹破了。” “walk and see! give you color see see!”我一定是对的,大家就会知道了,哈哈! 自此,木鱼也不爱理我了,更别说和我去打球,似乎木鱼已经知道我说过的话,也许在生我的气。我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甘美人索性给我们换了新同桌,绯闻消失了,可是我和木鱼之间不经意之间多了一些隔阂。升了初三,情况没有好转,甘美人也不理我们了,远嫁他方。新来的班主任无视我和木鱼的关系,我和木鱼之间的隔阂仍然存在,我不时怀疑我和木鱼真发生过事情吗?恐怕有的,不然我怎么会整整一个学期都在刻苦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在期末考试里,从原来的全级139名一下跃到14名,不但把班上的人惊到了,而且许多老师都吓了一跳,纷纷质疑我的成绩,怀疑我是不是作弊,只有班主任相信我是真的进步,还给我打包票。我高兴得无以复加,我就喜欢看到他们惊讶的表情,甚至喜欢他们在背后议论我,现在谁也记不起我跟木鱼的绯闻,只剩下我记得了。然而,一年前,我以木鱼惊讶的表情为动力,可是现在看到的依然木鱼木无表情的脸,也许我的一切一切,她都没放在心上。那时候的心情如同暴发户攥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却没得到应有的尊重一样,心理开始失衡了。 尽管如此,我依然很努力地学习,木鱼也是,我们都考回了我们所在的学校一中。高中的生活还没来到,漫长的暑假却让我极其想念学校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木鱼。那时,我常常有去木鱼家的念头,可是也不知道从我家到木鱼家到底有多远的距离,只是觉得很远很远,要走很多的路,要换好几趟公交车,我从来没有勇气去走出第一步,而且那时候连电话都没有,我只能默默在我的小乡村里想念木鱼。 九月终于来了,我如同在水深火热的境地里被打救一样,我兴高采烈地骑着我的单车回学校去了,平常50分钟的路程,我40分钟就搞定了。我兴冲冲地回到学校报到,第一时间去看分班的情况。分班的名单就贴在大堂的门口,我疾冲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我的名字,在3班,再找木鱼的名字,糟了,在6班。我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点,办完了注册手续,我带着失望的心情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我们没分在同一个班上,少了许多与木鱼在一起的机会。虽然这样,但总经常遇到她的,有一天晚自习结束后,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木鱼,我鼓起勇气地上前和她走在一起。 “木鱼,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你呢?” “我啊,还好吧。成绩还是一般般,地理、历史总学不好。不过物理还好,老师把我拉到提高班去了。” “物理越来越难了,你又进了提高班,什么时候给我辅导辅导,帮帮我这个后进生呢?” “没问题,不过最近怎么不见你打球了?” “刚开学,来了许多新同学,我又是班干,要忙的事情可多,都没时间打球了。” “原来这样。好怀念以前和你打球的时光啊。” “等我闲下来,一定要找你打球啊。” “一言为定!” 自此以后,我的高中生活似乎又充满了希望。下午放学后,常常和木鱼一起去图书馆自修室自习,一起讨论功课,我不懂的问她,她不懂的也请教我。我们看书看累了,就到楼下的田径场。晚上的田径场是学生的乐园,学生总爱结伴成群地来到操场透透气,跑跑步、聊聊天。凉风习习,透过温柔的月光,你不光可以看到学生们快活的心情,还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我和木鱼最喜欢坐在跑道起点的计时台上,台子是阶梯状的,就放在一棵大树下,最高的有三米多高的样子,我们坐在最高处,时不时摘头顶上的树叶,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里已经说不出的满足,大家都说我们在拍拖,我当然满口否认,可是心里既希望是,又觉得不是,因为木鱼常常说我们是好朋友,或者是好兄妹。 有一天晚上,我和木鱼从图书馆回教室,在幽静的校道上,我鼓起勇气说:“不如我们拍拖吧,好吗?”木鱼不说话,低着头走路,好像没听见似的。 “我们拍拖,好吗?”我重复问了一遍。 木鱼终于抬起头:“不好。” “为什么呀?” “你那么聪明,我这么傻气,这样的搭配不好。” “谁说你傻的?” “你,就是你。” “我说过吗?要是我说过,我就是大蠢猪!” “哼,你就是大蠢猪,在初三时,你说过的!你知道那时我有多难过吗?” 我霎时间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我才说:“那时候我是开玩笑的嘛。” “可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你就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话。 木鱼再也不说话了,我俩默默地走完那段路,各自回教室。 第四章 从那一晚起,再也不见木鱼到图书馆自习了。每每在图书馆埋头苦干的时候,不时抬头向四周望去,看看木鱼今天有没有来,却总找不到木鱼的身影,心里升起莫名的惆怅。木鱼就在隔壁班,可是我觉得隔得很远很远。每天都会看到木鱼在窗前走过,在走廊、操场、校道常常看到她的身影,虽然也有打招呼,却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心里面填满了失落和空虚。 渐渐地,木鱼旁边便多了一个男生,他们是同一个班的,常常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自习。大家都说他们拍拖了,连那个男生跟我踢球的时候也说他和木鱼在拍拖,那一刻,我恨不得把踢球踢在他的脸上,赏他一个球饼,可是我足球踢得不好,要是换了他,也许能在我脸上踢一球饼,他可是有名的前锋了。 好呐,虽然他说是,可是我希望不是,想问木鱼,可是难得遇到木鱼一次,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可是不问清楚,又不甘心。高考在即,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于是每次放学,我都在等木鱼,但木鱼总是和那男生一起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逮住一次机会,那天下午放学,木鱼单独去图书馆,我连忙追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木鱼。 “hi!去图书馆?”我跟木鱼打招呼。 “嗯。” “怎么不见你的那个男生?”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踢球去了。” “听说你们在拍拖,是真的吗?” 木鱼犹豫了一阵子,说:“他成绩比较差,我给他辅导功课。” “那你们到底……”木鱼不说,我还要继续问,但木鱼一下子打断我的话,说:“听说你现在成绩越来越好,在级里面都能排到前面去了。” “只是期中考试成绩上去了,一次半次,算不了什么。” “真羡慕你这么聪明,只要刻苦学习,成绩总能上去。我就不同了,无论怎么努力,却总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也不是了,我也学得很辛苦的,每天复习到很晚。” 被木鱼这么一说,我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脑门。 “你还愿意教我功课吗?” “当然愿意。我们教室旁边有个自修室,我们可以在那里复习功课。”我喜出望外。 “好啊,你真好人!” “你打算考什么学校?” “交通大学。” “挺难考的吧?” “嗯,我会更加努力的。你呢,要考什么大学?” “可能考复旦大学吧,还没想好。”后来我也报考了交通大学。 转眼间,高考结束了,漫长的假期,也是漫长的等待,不知道我考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木鱼考得怎么样。终于熬到放榜了,结果真令人振奋,我和木鱼都考上了交通大学,而那个男生没考上大学,参军去了。 在大学里,我和木鱼不在同一个学院。可大学里到处有招新通知,什么舞蹈协会、辩论协会、书法协会,学生会……都在招收新成员,乍一看,乱七八糟的,我怂恿木鱼参加羽毛球协会,木鱼也答应了,于是我俩一起加入了羽毛球协会。和我们同时加入羽协的还有许多新生,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华和文,华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整天跟一帮男生称兄道弟的,不过球打得确实好,一般的男生都打不过她。而文球技一般,可是又多才多艺,书法绘画,样样佳能,我称她为文姑娘。 我们都是羽毛球爱好者,义气相投,很快便与她们熟悉了。虽然木鱼不常去活动,只要我俩一起去参加活动,她们毫不客气地拿我俩开玩笑。 华最为直接,一看见我们上场,就说:“哟,情侣搭档上场哩。” “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呐!” 文姑娘也在附和。 “去去去……”我忙着招架她们,没有专心打球,被对面的家伙杀了一球,球还打在我的身上,甚为狼狈,木鱼不但不同情我,还抿着嘴哈哈笑。 “哎呀,你笑什么呀,我跟你是一伙的呀。”我假装生气,木鱼才不理我哩,还在笑。木鱼不理我,我就去告她们两个,但得注意语气,所以可怜兮兮地说:“看,有你们在,受伤的总是我。” 协会要举办新生赛,要安排赛程、出海报、做横幅……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会长和几个协会骨干忙得不可开交。文姑娘的绘画和书法正好派上了用场,被抓去写海报,而我呢,什么都不会,但好在块头够大,干粗重活用得上,于是也被会长抓去帮忙。 文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设计海报时得心应手,图案鲜艳夺目,结构布置合理,书法秀丽大方。大家都说文姑娘是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她的作品自然也是完美无缺。虽然这是有点过火的恭维话,可是文姑娘却之不恭,悠然自得。大伙忙活了一个晚上,文姑娘终于把若干个海报和横幅做出来,会长他们也把赛程安排妥当,我呢,只能给他们打杂,倒挺轻松的。已经很晚了,我送文回宿舍。在路上,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佩服佩服。” 第五章 “知道我厉害了吧。” 文姑娘洋洋得意。 “嗯,大开眼界!” “你喜欢木鱼吧?”文姑娘突然问。 “什么?”我被问得措手不及,装作没听清。 “不用装了,就知道你喜欢她。” “哦,你说是就是呗。” “呵呵,喜欢她很久了吧?” “嗯。”除此之外,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追不到她吧?” “确实很难,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当然!” “怎样知道的?” “女孩的直觉很准的嘛,而且你又老实交代,被我套着了,哈哈!”文姑娘脸上露出颇为得意的表情。 “i服了u。”我怎么这么笨啊,早知打死都不认了,后悔莫及。 “后悔了吧?” 我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呢?” “遇到你这个鬼灵精,我可不敢再说话了。”我无奈地说。 “小气!别说我老欺负你了,要不要帮忙?” “哦?” “感兴趣了吧?” “嗯!如何帮法?” “我和你在她面前扮情侣,如果她对你有意思,应该会有反应的啊。”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幼稚,你看电视看多了。”我趁机反击。 “你不信,我也是女孩,最清楚女孩心里是怎么样想的。” “真管用吗,这岂不是委曲你了吗?” “是挺委曲的啊,不过看你这人还可以,真跟你拍拖也不错。” “谢谢抬举!不过只是装的啊?你可不要跟我来真的咯。” “你别臭美了,给你三分颜色就上大红,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姑娘是菩萨心肠,便宜了你这小子。” “哦!” “不过你跟我‘拍拖’,有两大守则。” “说来听听。” “第一,凡是文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第二,明明必须严格执行第一条。” “比割地求和还惨。” “你不愿意就拉倒呗。” “愿意倒是愿意,可怎么开始?” “明天下午6点在我宿舍楼下等我,陪我去图书馆看书。” “遵命。” 文姑娘的形象在我心目中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了,哈哈。 第二天黄昏5点45分,我就兴奋地来到文姑娘的宿舍楼下。来到宿舍楼下,让我大为惊讶,哇塞,发现周围好多男的在等人,有的慢悠悠的坐在自行车的尾座上,有的不声不响靠在墙上,有的神情着急地来回踱步,好一副等人的众生相。男生可不能直接上去找女生,只能在楼下等,而宿舍楼里有个楼管会,那里有对讲机的。在那个还没有普及电话和手机的年代,要找女生只能通过对讲机把女生叫下来,拨了文姑娘的房号,通了,我喊道:“文姑娘在吗?我到了。” 那边响起好几个女生嘈杂的声音,集中精神才能听到文姑娘的声音:“帅哥,麻烦你等一下啊。” 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帅哥,你是谁啊?” 又响起一个声音:“你长得什么样啊?” 好混乱啊,我慌忙挂掉对讲机,一切安静了,然后走到外面静静地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是6点15,文姑娘还没下来。我有点着急了,于是进楼管会,拿起对讲机,再拨通文姑娘的房号,喊:“文姑娘,可以下来了吗?” “麻烦再等一下。”文姑娘说。 “我们看到你哩,帅哥。”另外一个女生叫了起来,看来刚才那二十多分钟,我成了动物园的猴子。 “好的!”我无趣的走出楼外,接着再等。急得我想骂娘,但一想到楼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忍着没发作。 正着急无奈时,刚好遇见木鱼拿着暖水瓶从宿舍里走出来,我心里大叫一声糟了,被她看见我在这里等人,定然是误会了,正想开口,木鱼已经向我打招呼了。 第六章 “明明,你好!” “你好!” “等人?” “是。”我一说就后悔了,又补上一句:“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你不会是路过的吧?”木鱼学会挖苦我了。 “嗯,我是路过的!”我干脆顺了她意,说,“我陪你去打水吧。” 更意外的是,这时文姑娘正好出来了,她径直走我这里,问:“等了很久了吧?” 经她这样一问,我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躲进去,但地上是水泥地,连个缝都没有,所以我还得面对眼前两个女孩,于是连忙对文姑娘和木鱼说:“不是啊,才一会啊。你不下来,我就陪木鱼打水了。” 木鱼知道我在等文姑娘,浅笑一下,说:“我去打水,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而去。等木鱼走远以后,文姑娘诡谲地笑着:“我出来的时机还不错吧?”原来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这里等她,然后看准木鱼出来的时间,跟着木鱼出来,好厉害的一个文姑娘。 “原来你叫我来是这个意思啊?害我等了这么久。”我愤愤不平。 “怎样,效果不错吧?” “我怎么知道啊?” “相信我吧,再这样下去,木鱼就要着急了,呵呵!” “那我们现在还去图书馆吗?”对于她的安排,我既是高兴,但又觉得害怕。 “当然,说好去的嘛,本姑娘对你这么好,你陪陪我也是应该的吧,而且还要请我吃小奶糕,知道吗?” “成不成功都是未知数咯,这么早就要回报啊,那要是不成事,我岂不是很亏?” “你不是说过要严格执行我定的二大守则的吗,你不执行,那我也不帮你了。”文姑娘得意洋洋。 “那好吧,反正我也挺喜欢看书的。”于是我和文姑娘就去图书馆了。文姑娘让我帮她找一本书,是村上春树的《舞!舞!舞!》。 “小日本的书有什么好看的嘛。我对日本这个国家没什么好感,记得小时候看《南京大屠杀》,我都哭了,恨死日本人了。” “哎呀,想不到你是个愤青。抛开你那些狭窄的民族主义吧,这个村上是个好东西,你看过他的书就知道了。” “没兴趣!对于日本人的东东,我一概不感兴趣。” “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坏的,有的挺好的,例如宫崎峻,他的动画片就挺好的,大人小孩都喜欢。你看过就知道了,你这么大一个块头,为什么心就这么小呢?” 被文姑娘说小气,我更加愤愤不平,正想继续辩驳,这时,文姑娘大喊一下:“倒霉,又被借出去了。” “呵呵,好啊……”正想着幸灾乐祸,没想到被文姑娘打了一下,顺势塞给我一本书,命令地跟我说:“拿回去看。” 我仔细一瞧,书名:《寻羊历险记》,作者:村上春树。 “哎哟,我不是说过没兴趣吗,怎么还要塞给我呀?”我极其不满。 “我说的话都是对的,你又忘了我的守则咯。”文姑娘努一努小嘴,极其可爱。 “书名真奇怪呀,寻羊还要历险?无厘头啊。”被强迫不喜欢做的事,我心有不甘。 “叫你看你就看,没见过你这号婆娘。” 文姑娘已经板起脸。 文姑娘动怒了,于是我把书接着,和文姑娘在一起,虽说经常被她欺负,可是我有时候觉得挺好的。 此后,我和文姑娘像真情侣一样,经常出双入对,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自习,文姑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时不时弄点花样出来,把大家逗得开开心心,可是我就遭罪了,在她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可笨,每次都成为她“迫害”的对象。特别是木鱼在场的时候,文姑娘就更加疯狂了,把我迫害得更惨了,木鱼好像显得很不自在。 有一次,我特意给文姑娘买了《舞!舞!舞!》,在羽协活动时拿给文姑娘,得意洋洋在文姑娘晃了晃,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哦,是村上的《舞!舞!舞!》,你怎么找到的呀?”文姑娘高兴叫了起来。 “我特意到图书大厦买的,喜欢吧,送给你。”正说着,这时木鱼正好来了,文姑娘突然脸色变了:“谁叫你送书的呀,不要!” “好好地,怎么不要了,你前段时间不是正要找这本书吗?”我不解。 “你没听过‘书非借不能读’吗?找书、借书、看书是一种乐趣,你就以为我没钱买书吗?” “好心好意地给她买本书,不要就算了,还要反诘我,这个好人我不做了。”说完,我东西都没收拾,怒气冲冲地走了。 到了晚上,木鱼来找我了,说是帮把我下午落在球场上的球袋拿还给我。我立即下了楼,果然见到木鱼拿着我的球袋站在楼下。 “真麻烦你了。”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第七章 “没事,顺手拿回来的,你怎么样了?”木鱼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谢关心。我把东西先拿上去,等会你陪我到操场上走走可以吗?” “好的,我等你。” 女生等男生,在男生宿舍里很少见,为了不让木鱼多等些时间,我迅速地跑上五楼,把东西放好,咚咚地跪下楼来,喘着气对木鱼说:“好了,我们走吧。” “你和文姑娘没事吧?” “我们哪有什么事呀?吵吵架很正常!”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两人在一起,应该多理解和迁就的嘛,你是男孩,就应该多体谅女孩的心情。” “不会吧,她老欺负我呀,还要我迁就她呀。” “不是啊,你们相处得挺好的,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呀?” “我们是装的,假扮情侣。” “为什么假扮情侣呀?” “为了你咯。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吗?” “你干嘛说起这个,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可我就是喜欢你呀!” “你和文姑娘明明是一对的,干嘛扯到我身上呀?” “是文姑娘出的主意,她说这样就可以激起你的忌妒之情。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早就知道就不理她了。” “你们两个好坏,不理你们了!……”说到这里,木鱼再也不说话了,一副愤然的样子,我好像又看到以前在校道的木鱼,她确实在生气,我最害怕看到她这种表情,于是说:“对不起,我错了。”接着我沉默了,因为这时候再解释也是徒然,木鱼不会喜欢上我的,再说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木鱼也不说话,我俩之间的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无比厚重,让我几乎窒息。 过了很久,木鱼冒出一句话:“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木鱼的背影,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才回到宿舍,接了个电话。 “喂,你还好吗?”是文姑娘一贯的语气。 “不好!” “被我气了?” “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呢?” “我们把木鱼给气了。” “哦,你把实情告诉她了?” “嗯,木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文姑娘问得漫不经心的。 “大概是以后再也不理我们了,听着,是我们。” “呵呵!”文姑娘不以为然。 “你还笑?我被你气死了,你不是说这办法管用,管用个屁。” 文姑娘语调沉了下来,说:“喂,我警告你,可别骂人,不然我也不理你了。” 我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便说:“对不起,我的语气重了点。” “木鱼对你是有意思的,我们的计谋成功了一半。” “不是我们的计谋,是你的馊主意,把我害惨了。”我说着,又忍不住发作了。 “我的书还在吗?” “好笑,你的书怎么在我这里?” “我说的是那本《舞!舞!舞!》。” “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我是故意气你的嘛,哦,不是,是故意气木鱼。其实我很想要那本书,快给我吧,求求你了。” “用不着求我,我对这书不感兴趣,留着也没用,送你就送你了。” “那你现在就给我吧。” “可以啊,不过我不去你楼下了,你过来吧。”我可不想再在她楼下等上半个小时。 “嗯。” 眨眨眼,文姑娘就来了,在那一刻,我产生了让她等30分钟,好报我一箭之仇,可是只过了3分钟,我就下去把书给她,她满心欢喜地收下了书,说:“我们去吃小奶糕吧。我请!” “可是我不爱吃。” “可我爱吃。”文姑娘不由分说把我拉走了,一直走出校门门外。 我非常不解,忍不住说了:“买个小奶糕,怎么要跑到学校外面?” 第八章 “学校里没有买明治奶糕的。”文姑娘原来就爱吃明治奶糕,在一村的商场里找到了,我一看价钱,还真不便宜呢,比和路雪还要贵上好几倍,幸好是她掏的钱…… 买到了奶糕,文姑娘分了我一个,我根本没有咬上一口的欲望,只是拿着,看着文姑娘却津津有味地吃着,我觉得非常无聊,只顾走路,想起刚才和木鱼发生的事情,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你怎么不吃?” “没心情!” “吃完奶糕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鬼话。” “心理专家说的?” “是吗?”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文姑娘。 “真的,骗你是小狗。” “哼哼,你当然想把我当小狗骗了。” “哎呀,我骗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对呀,我心情已经这么差,她还骗我干吗呢,我看着她,她呶呶小嘴。 “好吧,看在你这副装出来的可爱表情上,我就吃吧。” “什么装呀,人家本来就是这么可爱,只是你看到的全是木鱼而已。” 我知道她又在挖苦我,懒得理她,撕开奶糕外面的纸,狠狠地大咬了一口,嘴却被奶糕冻着,不由得大叫了起来:“好冻!”但由于嘴里含着一大口奶糕,所以传出来的声音是含糊不清的。 “哈哈,算你狠!”文姑娘幸灾乐祸。 我正要说点什么,但一开口,又是含糊不清,于是急急地咬碎了奶糕,吞到肚子里去。 “爽吧,心情好点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像没什么变化咯。你又骗我,信不信我打你这个小狗?”说完,举手装势要打。 “不要,不要!”文姑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好呐,放过你吧,这小日本做的奶糕还可以啊。”奶糕的味道确实不错,就是贵了一点,那时候以为这种奶糕已经贵得不得,后来才知道有些奶糕还要贵十几倍。 “没介绍错吧,你要是心情还不好的话,干脆我陪你喝酒去吧。”文姑娘爽朗地笑道。 “我不怎么会喝酒哩。老实说,我们装情侣都装这么久,木鱼好像满不在意,那可怎么办呀?”我承认心情已经好转,我以为我会跟文姑娘大吵一架,却没想到事情会比意料中的好得多。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上了。” “喜欢她什么呀?” “说不出理由,只要和她在一起,总觉得脸红心跳,心里想对她说一些好话,不但说不出来,而且还正好说反话,而且经常捉弄她。她特笨,总被我捉弄到。不过她挺好的,尽管当时很生气,但很快就不记得了。希望这次也一样。” “她刚才怎么说来着?” “她说她有男朋友,叫我不要花这些无谓的心思。” “不信,她不会这么说的,至少不会直接伤你的心。” “我知道,她人可好,不会随便伤害人,但我听得出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死心吧。” “其实早就死心了,不过你说要帮我,给我了希望,到最后一切都徒然。算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改天请你吃奶糕,吃很多很多的奶糕,直到撑破你的肚皮为止。” “不安好心。你出得起钱,我倒不怕。” “以后不用跟你装情侣,不用被你迫害了啊,也不用遵守你的两大守则,值得庆幸啊。” “哎呀,好像很委曲你咯,我有什么不好啊?” “其实你挺好的,可是就爱欺负人。” “呵呵,谁叫你笨啊。” “对喽,对喽,就我最笨。”我突然想起了几年自己也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也像现在文姑娘说我笨那样说木鱼,难道这真是轮回报应,我可是无神论者。 木鱼已经不去协会活动了,会长说她要退会,我心里一凉。到后来,连文姑娘也不来活动了,我的心快要变成冰了。幸好文姑娘和我一个大班的,有些课是一起上的,例如高数。上课时,文姑娘宿舍的女生喜欢扎堆,我企图想在挤进去,找一个离文姑娘近一点的地方,然而没有一次能成功,简直是痴心妄想。下了课,文姑娘匆匆忙忙地走了,潇洒地骑着单车,把我远远地甩在后面。 第九章 都有半个月没有跟文姑娘说上一句话了,接下来的半个月,文姑娘连课都没去上,打电话去她的宿舍,老说不在,特意去那些她平时常去的地方,但都没见她的身影。她吃那么奶糕,会不会已经长得太胖,不敢出来见人,也说不定是找其他像我这样的人来陷害,不可能吧,怎么不可能,她那么八卦。她不会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吧,我还想看到她,还想和她漫步在梧桐道上。帮不帮我追木鱼无所谓,千万不要不理我。见不到文姑娘,我在不停地胡思乱想,心情好比咬开苹果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半条虫子。那虫子就是文姑娘设下的局,害得我吃不好、睡不香,进退两难。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应该去关心木鱼才对,我到底怎么了,内心几乎接近崩溃,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文姑娘。 我豁出去了,只要能见文姑娘一面,任何事情都愿意做,下定决心之后,我就到文姑娘楼下等她。从下午放学开始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人始终没见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周围经过的女生开始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有的还边走边小声议论着,认识我的会问,我说我在等人。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脚累了,肚子饿了,而且天气越来越冷,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木鱼正好出去打水,看见了我,便问:“你在等文姑娘吧?” 虽然好久没见木鱼,也很想知道木鱼的近况,可是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千万不要让文姑娘看到我和木鱼在一起,说:“嗯!”不再想什么了。 “那晚……”木鱼欲言又止,但始终没有说出来,沉默了一下,便说:“我去打水了。”转身走了,不一会便打完水回来,冲我一笑,二话没说就进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文姑娘从外面回来。文姑娘见到我,大为惊讶,问我:“你在等谁,木鱼?” “等你!” “等我干什么?我们好像没有约好的哦,你不是说不要再假扮拍拖了吗?”文姑娘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是多余的一样。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能再退却了,我唯有放手一搏,豁出去了,说:“最近老想见你,却又见不着你,于是在这里碰碰运气。” “啊?你想我干什么呀?” “我喜欢你!”我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过保证文姑娘一定能听到。可是文姑娘却装成没听见的样子,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声点好吗?” 谁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她早就设好一个局,等我上钩,她现在就是在收线,我就是那条上了钩的鱼,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我放宽了嗓子,大喊:“文姑娘,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周围的女孩顿时都看了过来,楼上的也纷纷伸出头来看个究竟,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都叫了。 “嗯,这回可听清了。”文姑娘得意洋洋地,我彻底地成了她的猎物。 文姑娘还是挺体贴的,知道她的猎物傻站了两个小时,说:“还饿着吧,我带你去吃一些很好吃的东西。” “好啊,只要不是奶糕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她拉着我的手,往外飞奔。此时此刻,我觉得幸福极了,跟着她飞奔,边跑边问:“去哪儿?” “跟我来。”文姑娘拖着她的猎物直奔一家小店,远远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走近一看,原来是沙锅饭店,沙锅饭就是把米和肉放到一个小沙锅里一起煮,煮熟后,肉汁渗进饭里,香浓可口,甚是好吃,广东人管这叫煲仔饭。店子很小,但却坐满了人,虽然外面天气很冷,因为店里人多,所以感觉特别温暖。做饭的炉子就在门口一字排开,老板在那里捣弄着好几个沙锅,一会加水,一会加火,忙得不亦乐乎。刚一坐下,文姑娘就冲门口喊:“老板,来一个鸡块饭和一个排骨饭。”我一听,乐了,我正好喜欢吃鸡块饭。 “好哩!”老板应了一声,就又加了两个锅。 “你好像对这里蛮熟悉的哦。”我问文姑娘 “天冷的时候常来,热气腾腾的,吃着暖和!” “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块的?” “猜的,呵呵!”文姑娘脸又浮起一道诡异的笑容。 “你怎么老这样笑啊。” “我笑了吗?” “有啊,明明看见你笑了。” “是吗,那就有吧。” “笑什么呀?” “笑你呗,真像个傻子。” “你说我等你两个多小时像个傻子?” “嗯。” “你居然这样说我,哼!” “傻得还可爱,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我说完,站起来准备又大喊一次。 文姑娘连忙拉住我,说:“我知道了。干嘛喜欢我?我可是老欺负你的哦。” “是啊,和你在一起老吃亏,可是又觉得好玩。一个月不见你,就觉得混身不自在。你真狠心!” “想和我拍拖?” 第十章 “想!” “那两大守则你是知道的吧,以后继续严格执行,不许有半点违抗。” “嗯,it’s my pleasure!” 饱餐一顿后,天已经下起了雪,文姑娘突然想吃奶糕,说:“要是现在能有奶糕,那多好啊!” “不会吧,这么冷的天还吃奶糕啊?” “你又忘记我的守则哦。” “知道,凡是文姑娘说的都是对的。”我喃喃地说。 “知道就好!我们去吃奶糕船吧。” “哪儿有吃的?” “跟我来!”文姑娘把手放在我的大衣的衣袋里,我也把手插在衣袋里,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小手温暖柔软,我的心也暖洋洋的。夜幕早已降临,昏黄的灯光把我们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出了校门,就看到了对面的那家上岛咖啡厅。我们进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卡座坐下,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在路灯下经过的行人。外面雪花飘飘,里面也昏暗昏暗,只有服务台那两盏吊灯散发出幽幽的光线,把文姑娘的脸孔照得忽明忽暗,我忍不住看了又看,可是越是想看清,却越是模糊。很快,服务员送来了奶糕船,玫瑰花茶,还有一小盘开心果。文姑娘不无得意地说:“奶糕加玫瑰花,这就叫冰火两重天,刺激吧。” “那个先?”我好奇的问。 “当然是吃奶糕,再喝茶!” 文姑娘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笑嘻嘻送到我的嘴边,我张口就咬。冰冷的奶糕落在嘴里,迅速融化,冷得我大叫起来:“哇,好冷!”吞又吞不下,吐又不敢吐,着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文姑娘这时哈哈大笑,惊动周围的客人。 我忍住一口吞下嘴里奶糕,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茶杯喝茶。热气腾腾的玫瑰花茶一下驱走了奶糕融化引起的寒意,实在太舒服了,不禁长长舒一口气。文姑娘说:“感觉不错吧!” “嗯,拜你所赐呗。” “今天我累了,想睡一会,可好?” “嗯。” 这时我才发现文姑娘脸色有些白,看上去疲倦极了,她靠着沙发上睡,我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体温从她的手上送到我的手上,温暖极了。文姑娘睡得很甜,嘴角稍稍向上弯曲,似乎在享受这一片刻的宁静。彼此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得很近很近,我感受前所未有的温暖。良久,文姑娘不再睡了,靠在我怀里,感受着我的心跳,轻声地问我她睡了多久。我回答她没多久,她说不如回去吧,结了账,我拉着她的手就走,文姑娘没有丝毫反抗,就这样,我和文姑娘恋上了,成了真正的情侣。她还是老在耍花样欺负我,手法层出不穷,教我防不胜防。我一旦出现不满,她又会搬出她的两在守则来压我,真是快乐极了。 为了回击她的“专制”,我决定在肉体上扩充自己的地盘。此前,我和文姑娘的身体接触只限于拉手或者搂抱,我决心要改变这个局面,起码得一个亲吻。说上去容易,心里也很想,可是一到紧要关头,我就退缩了。在那个时候,我相信我是纯洁的,纵使常常看到别的情侣在阴暗角落里爱抚,充满了偷情的味道,我总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妥,甚至会以为接吻甚至做爱是猥锁的,不想也害怕肉体接触会损害了我的光辉形象。 再说木鱼退出了羽协,也淡出了我的生活圈子,除了老乡聚会能正儿八经的见上一次,平时就只能偶尔在女生宿舍楼下遇到木鱼,可是只限于打打招呼,问问好,未能详谈。有时细看木鱼,觉得她越来越消瘦,像是充满了心事,不知道她到底原谅了我没有,也不知道她和她的男朋友感情怎么样了。 四月,春暖花开。艳红的樱花布满了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野蛮地占据了行人的视线。仿佛一夜之间,满校的樱花都开了,置身于其中,像是陷进了樱花迷宫,无论走到哪里,眼前都是一树树绽放的樱花,美得让人迷失方向。 在这美丽的季节,木鱼突然找我。我下楼见到了她,却被吓了一跳。只见她瘦了不少,本来俊秀的瓜子脸现在简直成了三角形,眼睛布满了血丝,还有那深深的黑眼圈,真的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她现在变得如此憔悴,我心都痛了。我看着木鱼看得入了神,都忘了说话。 木鱼说:“能帮我一件事吗?”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说:“当然可以,什么事?” “帮我照相。樱花开得真漂亮,我想去拍些照片,寄给我男朋友,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的,我保证。” “哪里话?我也很想拍照,可是正愁着找不到人一起去,这不和你不谋而合吗?”于是和木鱼一起去照相。 花是漂亮的,木鱼在我心目中也是漂亮的,于是我给她拍了许多照片,她给我拍了几张。最后木鱼说:“我俩来一张合照吧。” “对呀,跟你做了这么久同学,都没正而八经地合照过。”我把照相机交给一个路人。我和木鱼摆好pose,不过隔得很开。路人一边拿着照相机比划,一边说:“靠近点。”我也没犹豫,一下子抱住了木鱼的肩膀,木鱼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脸上也没有不自然的表情,我心里一阵狂喜。 第十一章 “待会我喊一二,你们就喊茄子!”路人还真专业。 “好哩。” “一二!” “茄子……” 咔嚓一声,照片就拍好了。专业的路人立即端着照相机看看拍出来的效果。 “哎哟,拍得还真不错,你俩挺般配的嘛。”路人真是个好人,拍完照还不忘赞美,把我俩哄得开开心心的。 “谢谢!”我接过照相机一看,路人说的不假,照片拍得真挺不错的。照完了相,我和木鱼在东花园坐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木鱼:“怎么你现在憔悴了那么多?” 木鱼没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你男朋友?” “嗯,他说我不爱他,还说我有了新欢。” “那你爱他吗?” “爱!” “他说你变心?” “嗯,他说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在大学里一定很多人追,而他却连大学都没考上。” “那是他觉得配不上你,自卑心理作怪。” “可是我没变心呐,可他偏说我有了别人。” “那你证明给他看呗,平时多写信,有时间就聊聊电话,这个寒假你们不是都见过面了吗?” “确实见过面了。” “那好好聊聊,误会就没有了。” “可是他老不相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要怎么样才相信?” “他要和我那个。”木鱼脸唰地红了,声音一下了低了许多。 “哪个呀?”我发誓,当时我真的没听清。 木鱼的脸更红了,说:“就是那个呀。” 我一下想到了,说:“做爱?” “嗯。” “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他说我根本不爱他。” “太过分了,他大概是想着以后就算你的心不在他那,他也要先得到你的身。” 木鱼陷入了深思,我也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木鱼后来又喃喃地说:“寒假结束之后,他再不也给我写信,连电话都不打了。所以我想把现在的样子拍下来,让他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有多痛苦。” “那也好。”我无奈的说着,可揪心得很。 晚上,我和文姑娘上完自习,在西花园的草坪上坐着,和她聊起木鱼的事,文姑娘突然问:“性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知道,也许因人而异,有的人天生淫荡,而有的人却性冷淡!”这是我第一次和文姑娘谈到性,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那你有性幻想吧?” 文姑娘今天特别奇怪。 “有啊,做梦常常会梦到与某个女孩亲热,醒了才发现床单湿了。” “梦里都见到谁呀?” 文姑娘得寸进尺。 “王菲……” “哈哈……王菲?”文姑娘哈哈大笑。 “还有一些见过一两面的女孩。” “只见过一两面,你就想着和别人搞上?”文姑娘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知道她的装出来的,便点了点,“嗯。” “还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 “梦里的人啊。” “有些不知道是谁。只看到裸体和乳房,其他的都没见着。”我的脸一阵炽热。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会是这样子的,滥交!”文姑娘一下子把我推到在草地上,吓得我连忙大叫:“难道你没试过吗?” 文姑娘眨了眨眼,说:“不告诉你,那你的梦里有我吗?” “有吧。”我不敢说下去了,这可是我心里的禁区,我怕我说了她会觉得猥锁,平常从来不敢提跟性有关的事情,却没想到文姑娘偏偏执拗着这个话题,不放过我,把身体靠在我身上,问:“有没有情节,还是只有动作?” 第十二章 我一下感受到文姑娘乳房的魔力,心跳一下子加速了许多,差点喘不过气来,裤裆的阴茎有了反应,在迅速地变硬变长,把裤子撑了起来,我本能地往四周一看,四下无人,大概已经很晚了吧,于是说:“做梦哪会留意那么多呀,而且差不多在早上醒起的时候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不信。” 我连忙问:“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女孩子,难道就不害羞?” “这有什么?你不想这个才不正常哩。”文姑娘轻声地说:“你们男的爱一个人不是都想着拥有对方的一切吗?” “我不知道。”我心里升起一股狂热,但却又不断地抑制这股狂热,尽量不让事情继续往下发展。 “那你想不想?” “不想……” “真的?” 文姑娘一下子放开了我,不理我了。 我坐起来,双眼望着文姑娘,急切地说:“想。鼓起勇气,一下子抱过文姑娘,吻住了她。文姑娘顺势往下倒,舒服地躺在草地上,我压了上去,左手偷偷地抚摸她的胸部,这个可是我扩充地盘的大好良机。 乳房软软的,摸上去很舒服。我又惊又怕,总以为文姑娘会一脚把我蹬开,但却不愿意把手移开,于是心跳不断地加速,狂热不断升温,疯狂地吻着她,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反抗。文姑娘起初还挣扎一下,象征式地推了一下,后来就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一直躺在草地上,任我肆意地占领她的禁区。我稍停了一会,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睁开了眼睛,眼神透着似水的温柔,我吸了口气,轻声说:“我们去开房吧。” “嗯。”她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欣喜若狂,亲了她的脸蛋一下,便要拉她起来,然而我自己却因为阴茎勃起,站不直身子,文姑娘看了忍不住笑了,笑得我面红耳赤。 附近能开房的只有交大一村的招待所,我俩搂着她的肩膀走在去招待所的路上。晚风吹拂,虽说是春天,可是到了晚上,依旧很寒冷,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脑海里闪过木鱼清瘦的面庞,木鱼白天忧伤的神情刺痛着我,我的心似乎在滴血。我开了一个房间,对于我们这样的情侣,招待所的服务员也见怪不怪。拿到了钥匙,我心急得恨不得抱起文姑娘直走,但是这个动作的难度实在是高,我没法做到。我们顺利地找到了房间,开门进去,房间很小,里面闷得很,除了一张床、电视机还一个灯具,就没有其他的了。我迫不及待地去抱起文姑娘,有点重,挺吃力的,一到床沿,手一松,文姑娘就被摔在床上了。 “你可把我摔坏了。”文姑娘娇嗔地叫着。 我把自己想象成三级片的男主角,肆意地去脱文姑娘的衣服,文姑娘采取不抵抗、不合作政策,任我处置。我心里一阵狂喜,可是由动作太急躁,捣鼓好一阵子,才把我们身上的衣服终于被脱光了。文姑娘的身材完美得如同她的性格一样,找不到半点瑕疵,她如同一块珍宝一样暴露在我的面前,把我这个“乡巴佬”吓得傻了。我满身炽热,却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想起以前看过的三级片,里面的男主角通常都是对女主角进行一番爱抚,才进入重点,我努力地回忆以前看过的三级片做爱片段,把自己想象成里面的男主角,有样学样地爱抚着文姑娘,可是越接近重点的时候我就越不能集中精神。文姑娘闭上眼睛,我问她:“你不怕痛吗?我要进去了哦。” “怕,你轻点。” “哦,糟了,没有套套。万一怀孕就不好了。”我没什么经验,所以根本没避孕的意识,这时才想起来。 文姑娘睁开眼睛,说:“那赶紧出去买吧。” “算了,都这么晚了,估计没卖的了。” 我躺在文姑娘的身边,右手抱着她,轻轻地捏着她的乳房,在她耳边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 “可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下次买一大堆就是。” “不是说这个,是我不好,我集中不了精神,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到这种程度。” “你不爱我?” “不是,爱,大概是下不了决心。我觉得相爱像是跳崖一样,认为对方是所爱的人,就纵身一跳,不管下面等待自己的是如何的下场。我暂时还没有这种觉悟。” “你想得太多了,想爱就爱,想做就做,不是来得更痛快吗?” “话虽如此,可是我不能,你一定生气了吧?” “没有。” 说着说着,我们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起来,我俩相视一笑,都觉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荒唐,连忙穿上衣服,上课去了。 第十三章 樱花开了一个星期,花瓣的颜色也变得淡了,花底下长出许多新叶。今晚可要考试,正是我最头痛的大学物理,高中的时候觉得物理很简单,可是上了大学才知道物理原来有许多很高深的理论,自己竟然被物理老师“糊弄”得一塌糊涂,要是考不及格,不但要交钱重修,还没有奖学金,损失惨重咯,今晚可是个“生死之战。” 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场考试,出了教室,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往往:“总算过关了。” 正巧遇见了木鱼,木鱼在隔壁教室考试,这时也考完出来,我立即打招呼,说:“你考得怎么样啊?” “不好,居然还真考相对论,还有量子力学。”木鱼看上去闷闷不乐。 “量子力学还好一点,相对论实在太难了。”我也叹了口气,继续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哩,不如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 “西花园,怎么样?”我看着她的眼睛。 “嗯。”木鱼不看我,低着头只顾走路。 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只觉凉风阵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高高的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木鱼还是一声不吭地走着。 我问木鱼:“有心事?” “嗯” “他又欺负你?”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还是对我不理不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认为你很烦,那你不要他算了,何必这样作贱自己?”我愤然,那个考不上大学的家伙真可恶,居然忍心这样对待木鱼,那时候真该让他吃球饼。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和木鱼聊得正起劲的时候,文姑娘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打了个突兀,文姑娘一头靠在我的身上,说:“你们聊什么呢?” “没有,刚考完试,正好碰上。”我不脸红,说的都是实话。 文姑娘没打算怀疑我的说法,说:“哦,原来这样,木鱼去吃夜宵吧,他请。” 木鱼显然是不想当灯泡,说:“不了,我要回宿舍了,还要打电话回家。” “那好吧,不耽搁你回去打电话。”木鱼也没留她,拉我就走。 我悄声问:“去哪儿?” “走走,随便走走!”今晚文姑娘的情怀似乎很好,我还以为她看到我和木鱼在一起,会不高兴,唉,女人真是奇怪的种类。而我,还没有跳出刚才和木鱼聊天的情绪,还在为木鱼的遭遇感到愤然。 这可被文姑娘一眼就看穿了,说:“好呐好呐,你再想她的事情,我可要把你花心肠子甩了。” “文,你误会了……” “我没有啊,谅你也不敢啊。你是我的人了,哪个敢跟我文姑娘抢?我不放过她。” “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奴隶?你还是把一脚蹬了。” “贫嘴……”突然间,下起了雨来,竟然越下越大,我和文姑娘都没有带伞,只有又跑进一个小教室里躲雨。这时,教室里空空的,考完试,大家都走了,上自习的人也不会来。教室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我们看了彼此湿漉漉的头发,一起笑了起来。文姑娘说:“你这家伙肯定做坏事了,不然老天怎么惩罚你呢,还连累我一起陪你受罪。” “好啊……”我正想反击,谁知道,教室里的灯全熄灭了,原来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 文姑娘笑得更开心了,说:“看,你还想狡辩,坏事一件接一件哩。” “是啊,我可要干坏事了。”说完,我一下抱住了文姑娘,抱得紧紧的,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文姑娘双手敲打着我的后背,娇笑着说:“真坏,真坏。” “这算什么,还有更坏的哩。”我得寸进尺,吻着她的嘴巴,手开始不规矩地摸着她的身体,从脸、乳房,再到小腹,伸进裤子里面,顺着阴毛,一直到达湿润的阴部,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阴茎一下了硬了。我的热血像火山喷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把窗关好了,门也锁死了,这个小教室成了我们临时的爱巢,我小心地把两个桌子并在一块,尽量不发出声音,文姑娘坐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又开始吻她,慢慢地脱去她的衣服,然后脱我的。两具赤裸的身体迅速扭缠在一起,经过一番爱抚,我终于下定决心,进入文姑娘的身体。有些疼痛,但阴茎插入阴道的快感多于随之产生的疼痛,可是文姑娘的境况却没有我这般好,她痛得几次把我推开,经过几次的来回,文姑娘总算忍住了痛,而且有了一些反应,在低声地呻吟着。完事之后,我们俩满头大汗地躺在桌子上,一时刻,思想似乎停顿了,好一会,我才问:“糟了,把套套给忘了。” 文姑娘柔声说:“不要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真是猪啊,有事后丸的,看来你是个处男哦。” “你也好不了多少,也是处女嘛。”我想起了刚才文姑娘的痛苦状,便问:“真的很痛?” “嗯。”文姑娘这时变得非常恬静,似乎在想着事情。 我想起一件事情,说:“以后我不再叫你文姑娘了。” 第十四章 “唔,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嘛,可不能还叫姑娘。” “谁说的?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知道吗?” “好事全让你占了。” 突然,她趴在我的胸膛上,幽幽地说:“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别说一件,就算一百件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 文仿佛要作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吸了口气,说:“我们一起去西藏吧。” “西藏?”不是吧,我愕然得双眼突了出来,几乎要掉在地上,忍不住说,“好遥远啊,怎么会想去西藏呢?” “听说那里有美丽的雪山、广袤的草原、星散的牛羊、神秘的布达拉宫、虔诚的朝圣者,是个世外桃源,还有天很蓝,星星特别明亮,如同海底的夜明珠,要是你愿意,你可把它们看成美女的明眸,在那里可以忘却一切烦恼,无忧无虑地生活,我就想那里呆一段时间,这可是我一辈子的愿望。” 看着文低声诉说心底的愿望,这绝不会她心血来潮的决定,而且看样子已经考虑了很久,只是一直没说出来。我心里一阵激动,但是昏暗中,发现文姑娘脸上有些异样,要是在灯光下,定然能瞧出些端倪,现在看来,要是当时知道后来的事态,我肯定不答应了。 她突然换了种语气,野蛮地说:“我这生就这一个愿望,你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答应啊。” 我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说:“好吧,可是路费是一个问题。” 文坚定地说:“做兼职,我们做兼职赚足了钱,就马上出发。” “其实我还有一些奖学金,再加上这个学期剩余的生活费,差不多有一千多块钱。” 文高兴极了,说:“我也有一点,再赚五六千块钱就够了,也许能赶在暑假的时候出发。” 打定了主意,我们穿好了衣服,出了教室,已经接近十二点,得在楼管会的阿姨关门之前赶回宿舍,我拉着文姑娘的手,在梧桐西道上发足狂奔,与一棵又一棵梧桐树擦肩而过,我们如同穿飞于花丛之中的两只游戏人间的蝴蝶。 此后,为了方便行事,我在沙坡的民居里租了个套间房,租金不贵,一个月才两百,水电费另计,但可以洗到热水澡,这最适合不过了。文找来许多好玩的小玩意,把房间布置得很漂亮,已经把这当成我们俩的小窝。 我本来打算亲自下厨,给做一顿入伙饭,可是文不想把辛苦布置的房间沾上半点的油烟味,不让我在房间烧菜。那吃什么呢,她真有办法,带来了一个20英寸的pizza,还有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我弄来了苹果、香蕉、黄瓜、哈密瓜、胡萝卜,做了一份水果沙拉,倒上白白的沙拉酱。在这个温馨的小窝里,我们大口地吃着pizza,细细地品着红酒,再后就是吃鲜甜爽脆的沙拉。酒足饭饱后,我们便开始做爱,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技巧上,都比上一次的手忙脚乱来得好,性爱第一次达到了高潮。完结之后,我心里充满了快意且有些疲倦,抱着文,轻抚着她的洁白无瑕的背部,文也如同小猫地伏在我的怀里,我们俩就这样不言一语,享受高潮后的宁静。 良久,文才拿开我的手,把衣服抱进浴室,洗完澡,穿好衣服。我觉得奇怪,便问:“你要走?” “嗯,快十二点,得赶回宿舍。”文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可是你不必回去,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家。” 文转过身来,吻了一下,轻柔地说:“我必须得走,有时候距离太近反而不好,你厌烦了我,会找另外一个的。” “什么鬼话?”我急起来了,下了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文的腰,撒着娇说:“今晚我可要抱着你睡觉。” 文抓住我的手,说:“你忘记了守则了吗?” “什么守则?” “第一,凡是文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第二,明明必须严格执行第一条。”看来文是铁定心要走,我只好说:“我送你回去。” 我骑着单车载着文,四下无人,独剩我俩,轮胎压着路上的沥青,发出唧唧的声音,穿过一棵棵的梧桐树,灯光与树影互相交错,让我产生时空变换的错觉,树是我的,路是我的,文也是我的,一切皆为我所设。从学校东门沿着校道,经过四大发明广场,然后拐了个弯,再经过一片篮球场,然后就到了文的宿舍。文下了车,吻了我一下,便转身跑进了宿舍。我看着文消失的背影,想着为什么文要离开我,心情复杂得难以名状。 第二天睡醒,昨晚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没有文,本来热闹温馨的小窝变得异常冷清,自从与文恋爱以后,我们一直很快乐,快乐得如在梦中。在昨晚的性爱高潮里,彼此之间再也分不出彼此,孤独、悲伤不复存在,那一刻似乎一切都消失了,可是心里又说不出的充实。可是在这个早晨醒来,唯独只有我一人,感到分外的孤寂,莫非昨晚发生的是幻象,只是春梦一场?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我闻了一下床铺,文的气味若有若无,吓得我连忙洗漱,早餐也不吃,就奔向教室。 第十五章 一踏进教室就知道自己迟到了,老师已经在讲课,然后就看到了文,文早给我占好了位置,我眼里只有文,老师、同学都没顾得上看一眼,就冲过去坐在文的身边。我看看文,文跟昨晚拒绝我的时候判若两人,又好像平常那样,跟我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责怪我上课迟到。平常她时不时就欺负我,我若有不满提出抗议的时候,她可毫不犹豫地在我的腿上捏一把,或者把我的手臂拿到她的口中,作咬牙状。每每这时,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向她求饶,然后她就顺理成章地放开我的手臂。我不禁心花怒放,文还是原来的文,而且她现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禁不住一手搭在她的大腿上,感受她肌肤上的冰凉,实在太好了,一切又恢复正常了。文却在我的手背狠狠地捏了一把,无所谓呐,我心里乐着哩。 下了课,我和文就去做兼职,我的能力只限于做家教,一个小时只能赚十来块钱,一个晚上下来,再加上雇主的打赏,也许就三、四十块,而且都到期末了,也要应付考试,所以一个星期能赚到一百也不错了。以这样的赚钱速度,就算是暑假完了,我们也去不成西藏。幸好,文的赚钱本事比我大,自幼就学绘画,画工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成名成派的大师,但也是有一些特色。她一个星期就画两、三幅画,拿到书院门相熟的字画店铺寄卖。生意竟然不错,卖出了不少,只是卖得不贵,一幅卖个几十块钱,加起来也不到一千。店铺老板知道文要凑钱去西藏之后,二话不说便把钱全给了文,坚决不收一分钱佣金,文欢天喜地收下卖画的钱。到七月放暑假的时候,西藏基金只有四千多一点,离目标值还差三千多,这可急坏了文。网络盛行,我把文的画摆到网上面去卖,希望能卖一幅是一幅,文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卖画的机会,一有空就守在网上。有一天,文告诉我她把画买到拉萨去了。在拉萨有一个叫奥莎的女人看中了她的画,在拉萨开了个酒吧,知道她是为了筹集资金去西藏,便提出要跟文做一笔交易,如果文能为她的酒吧量身订造地画一幅画,她愿意为我们提供住的地方。文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还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我,看到她那么兴奋,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便问:“那女人会不会是个骗子?” 文满怀信心地说:“应该不会。” 我把文和酒吧女人在网上的聊天记录翻看一遍又一遍,里面真有许多疑点,不得不提醒文:“万一这人是坏人,我们去到那里人生路不熟,被人卖了也说不准,凶多吉少。” 文对我的小心颇有微词,说:“别想太多,坏人总是有的,可是也不等于人人都是坏人。我相信她是好人,女人的直觉是很灵验的。而且目前只有相信她,我们才能去西藏。” 文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了,我是无法劝止她去西藏,于是只好再跟同学借了点钱,有钱在手,安全感就会多一点。既然出发在即,那就定得行程,然而,在行程上,我和文第一次产生了分歧。为了不旺此行,我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从西安出发,先到兰州、然后到青海、格尔木,再穿越昆仑山,最后到拉萨,一路地玩过去。然而文却坚持直接坐火车去拉萨,把沿路的景点全部忽略,然后在拉萨呆着,直接把基金花完,就回西安。这引起了我强烈的不满,但是最终文又搬出她的守则,我没辙,谁叫我爱上文,爱上她就得接受她的一切,只要她高兴,我就心甘情愿地让步了。 买好车票,准备好了药物和干粮,还有照相机。我顺手打开照相机,偷拍文,文却不让,把照相机扔到抽屉里,说:“不许照相!” “哈哈,居然连照相都不允许,真是莫名其妙。”我喃喃地说着,正准备去抢回照相机,文却一脸正经地说:“第一守则,凡是文姑娘说的话都是对的,第二呢?” 我一听到文姑娘口中的守则,头已经大了,便接了过来,说:“明明必须严格执行第一条。”我放弃了,究竟文怀的是什么心思,我实在猜不透,文变得起来越难懂了,分歧随之也多了起来。但不管怎么样,明天就要开始文的梦想之旅。浴室里传来文的歌声,她现在是快乐的,如同天空歌唱的鸟儿,自由快活。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副美女出浴图,立即欲念狂生,便奋不顾身地冲进浴室。然而却被文无情地轰了出来,说了句:“不许你这么坏,再不听话,一脚把你蹬了。”呯的一声,把门给关死了。我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等会她出来,定要她领教我的手段,小猪总是会被狼吃掉的,想到这里,便洋洋得意,坐在床上,做出一副守株待兔状。然而等到文出来,我却变成了她的小猪,她格外地来劲,带着我们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这一晚,她不再像往常那样半夜离开我。我也生怕她突然离去,紧紧地抱着她,脑海里闪过第一次去开房却没有把爱做成的光景,我不免觉得好笑,想到以后还可以大把的机会、甚至长久地抱着文入睡,我心充满了快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们背上行囊,穿过纷扰的人群,踏上火车,火车徐徐开动,我们的梦想之旅终于成行了。我和文在窗边对坐着,我看着窗外渐变的景色,期待前面未知的事情,心情颇为雀跃,而文却静静地看书,依然是村上春树的书,《舞!舞!舞!》已经看完,现在换了本《挪威的森林》。她只顾着看书,把我晾在一边,我于是抢过她的书,并说:“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 “看你不会看的书!”文剥了个桔子,把一半塞到我的嘴里,一半就自己吃。轻轻地咬开桔子,甘甜的果汁流进口中,我说:“谁说我不看。”于是真的开始翻起书来,当翻到里面描写性爱的片段时,不由得笑了起来,说:“这可是黄书啊,怪不得你这么爱看!” “肤浅。”文不以为然,抓起一个桃子削了起来。 当我翻到某一页时,不由得轻声读了起来:“死已不再是生的对立。死早已存在于我的体内,任你一再努力,你还是无法忘掉的。”看上去真是费煞思量,我忍不住问文:“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 “你不懂,证明你肤浅。”文似乎没有兴趣回答我的问题,只顾像往常一样打击我。 对于她的打击,我一直是逆来顺受,更何况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书本上,边看边说:“这个作者写的东西无疑有点怪,但仔细思量,有些内容还是蛮有意思的。” 文发现我没还她书的意思,把削好皮的桃子在我眼前晃了晃,问:“坏人,吃桃子不?” “吃啊。”我拿手便想去接,然而文把手一缩,不让我去拿桃子,说:“把书还我。” “哼,刚才谁说我肤浅来着,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把这本书看完。”说完,我便不去理文的诱惑,一本正经地看着书。 文只好作罢,重新从包包拿出一本《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晕,又是村上春树的书,我猜想她的包包里定然还许多本。于是我看我的,她看她的,窗前这片豆腐般大小的地方仿佛变成了图书馆。中午,我拿出装干粮的袋子,拿出两个康师傅面,文喜欢牛肉面,我则喜欢辣鸡面,我各拿一包,还有榨菜、香肠。我拿勺子把香肠捣成小段,放在面里,再和上少许榨菜,调味料也是少许,然后放上理论上没有100度的开水,盖上盖子,不一会,便香气四溢。 “开餐喽。”我把牛肉面放在文的前面,文肚子也饿了,我们俩放开肚皮,大吃一顿,吃完了正餐,文为犒劳我,为我挑了一个大桃子,削好皮,塞到我的手里,桃子还没吃到嘴里,我的心已经甜了。吃饱了,我们俩都有午休的习惯,于是都跑到铺上睡觉去了。 当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文早就醒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若有所思,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我感到非常惊讶,因为文平常不是跟我闭嘴,就是想方设法地欺负我,其次就是做完爱的恬静的睡着,看到文如此黯然,我印象中没有看到过。她一定是想着什么心事,可是她跟我一起总是那么的快乐,能有什么心事呢?我百思不解,这时,火车徐徐地开进了兰州站,我把文拉下火车透气,随便问:“你刚才怎么了?” 文迟疑了一阵,说:“没怎么呀,只是火车坐久了,有点无聊。”就凭这句话,我就觉得其中有问题,早是换成平时的文,断然不会这么回答我的,她一定说:“你想太多了,猪才在发呆呢。”我隐隐觉得文有心事瞒着我,可是她不说,我也无从问起。 火车停了十几分钟,又再开动,向着下站西宁出发。我和文继续看书,后来实在看累,便玩起扑克,我教她玩盖棉胎。把一副扑克分成两份,一人拿一份,轮着把牌翻到桌上,并从1、2、3一直喊到13,翻一张喊一下,如果正好翻到的牌与喊的数字是一样的,就赶快把手拍在牌上面,拍得最慢的人就得把桌上的牌全部收走。一直玩下去,直到所有牌都落在一个人手上,那人就是“托塔天王”,也就是输家。这个游戏人越多就越好玩,有那么5、6个人玩就正合适,试想一下,众人虎视眈眈,翻牌的人也是提心吊胆,一旦有什么动静,5、6只手掌噼哩啪啦地拍下,那场面刺激气都喘不过来。 虽然我和文只有两个人,但也同样玩得津津有味,而且输的了得接受大惩罚,哈哈,第一把,文输了,我拿出一个花生,剥开一条缝,文知道我的鬼主意,大叫不干,我说:“别动,认赌服输。”说完,便把花生夹在她的耳朵上,样子真是搞怪。文呀呀嘴唇,似乎想跟我拼命,我不怕,于是再玩。第二把,还是她输,我给她另外一只耳朵也夹上花生,我得意洋洋地说:“下次可得夹嘴唇了。” “走着瞧!”文分好牌,第三把开始了,这次却轮到我输了,本来文可以取下夹在耳朵的花生,她偏偏不干,非得要惩罚我,她拿出唇膏,在我的左脸上画了一条海盗式的伤疤。“真酷!”她对她的杰作颇为欣赏。旁边的人看到我俩玩着这般奇怪的游戏,也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我们,可是我们却置之不理,继续玩着,直到文的耳朵、嘴唇和脸蛋都被夹了花生,而我的脸上被画满了图案,游戏才告结束。 这时,天已经黑了,西宁站也过去了,看了一下行程表,明天早就到达格尔木,然后就是昆仑山口、再就是可可西里,神秘而美丽的西藏离我们不远了,只要一觉睡醒,就能看到沿途美丽的高原风光,雪山、草原、河流、牧羊……如同童话般地展现在眼前,这不仅是文的梦想之旅,也是我的幸福之旅。半夜里,所有人都睡着了,睡在中铺的文伸出头来,轻声地叫了我一下:“明。” 我睡在下铺,知道她叫我,连忙下了铺,站起来靠近她,悄声地问:“怎么了?” “我睡不着。”我以为文大概是过于兴奋而睡不着,但我站起来看到她的阴郁的脸庞,才发现自己错了。 “那你下来吧。” 我扶着文下来,轻手轻脚,以免弄醒其他人。我们坐在下铺,文一下靠在我的怀里,什么也没说。我抱着文的肩,静静地看着她。夜色正浓,窗外的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身处何方,火车与铁轨碰撞发出的声音一阵都没有停息,火车将要去哪儿,夜色让人陷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境地。文终于说话了:“我害怕。” “咋了?” “我能一直在你的身边吗?”文怎么突然说这种傻话,一点都不像她的性格。 我轻抚着她的脸,感觉她的脸有点凉和湿,便安慰她:“傻丫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你是否愿意,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文全身颤抖着,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这可把我吓坏了,我紧紧地抱着文,拿着纸巾帮她擦着眼泪,喃喃地说:“别哭,别哭……” 第十七章 过了好一阵子,文有些累了,躺了下来,我也躺下,床铺狭窄,我必须紧紧的抱住文,床铺才正好容得下我和文。文闭上眼睛,如同一个小孩投进父亲的怀里,安静得让我听到了呼吸的声音,平缓细长。闻着她的气息,想刚才莫名的一幕,我隐隐地感觉到埋藏她内心的忧伤。时间似乎静止了,天地再大,也只有彼此的存在,哪怕天地一片苍茫,我们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这一画面成为永恒,永远植根于我的记忆,让我无法忘怀,渐渐地,我睡着了,紧紧地抱着文入睡。 当阳光从窗外射进,我醒过来,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文不在,明明昨晚我是抱着文入睡的,她去了哪儿呢?立即跳下床铺,抬头一看,就发现了文,才松了一口气。文还没睡醒,脸上的泪痕还在。我心里的疑问又再升起,文虽然就在眼前,可是她的心似乎渐行渐远,一个不祥的预兆在心头凝结,莫非这次梦想的西藏之旅是一次绝望之旅,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了,没有文的日子会怎么样,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我把目光转向窗外,黎明揭开了青藏高原神秘的面纱,近处可连绵不绝的草原,牧羊牛马如棋子般地撒落在宽阔的草原上,要是好眼力的话,还可以看到一两个不起眼的牧民。放眼望去,天外边是缠绕连绵的山峦,山顶的白雪尚未消融,雾气在阳光下飘浮,把东方上空染得姹紫嫣红,给山峦和牲畜镶上金边,煞是好看。车厢里的人纷纷拿出照相机拍照,弄出的声响把文给吵醒了,文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我说:“猪,醒了?快看看外面。” “你才猪!”文睡眼惺忪,往窗外一看,一下子便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好漂亮啊。”文叫着,“你看那里,有好多好多羊!”文像小孩一般地靠在窗前,指着那些一掠而过的牛羊,我担心她得意过头从中铺摔下来,便叫她下来看,文叫我少担心,却不愿意下来。 我想起昨晚的事情,问:“哎,昨晚你明明在下面的,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呀?” 文还在看着窗外,随口就说:“我昨晚一直在这里,你的问题好奇怪啊?” “什么?你明明在这里,我还抱着入睡,你还哭了,我正要问你为啥哭了……” 文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个鬼脸,说:“多半你是在做梦吧,下铺才那么一点位置,哪能容得下两个人呢?” 我看了看床铺,的确太窄,一个人躺在那里也睡不舒服,便何况两个人呢,不会真是幻觉吧,可是文脸上的泪痕却是千真万确的啊,文却在不经意间把一切全抵赖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正趁着我琢磨不定的时候,文已经去洗脸刷牙,似乎有毁掉证据的嫌疑。算了,也许是多虑,既然已经进藏了,也不要想得太多,好好享受这个奇妙的旅程吧,我如此安慰自己。文洗漱一翻后,精神焕发,跟昨晚判若两人,这我才确信自己想多了。 火车离开了昆仑山口,便从可可西里横穿而过,迎来了奔驰而过的藏羚羊,然后跨越瑰丽的沱沱河,爬上唐古拉山口的草原冰川,如过山车般疾驰而下,之后地势就变得相对平稳,而高原牧场的景色也就渐渐入眼。安多和那曲之间的措那湖湛蓝的湖水如一汪美玉,更兼四周配有正开得烂漫的野花,真是美不胜收。我和文在观景车站处,为眼前变幻的仙境所痴迷,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般舍不得离开,然而火车终究要开,我们唯有重新上了火车,火车在傍晚时分抵达拉萨火车站。 出了火车站,便遇到了奥莎,奥莎站在出站口挥着手,叫:“文,这边!”文跟奥莎在网上互相传过照片,也交待过我们到拉萨的时间,所以奥莎就来车站接我们。奥莎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确切年龄应该还要大一些,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穿着时髦,是个极有韵味的美女。 文迅速地迎上去,我却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后面,冷冷地观察着奥莎的动静。奥莎把团白色的东西挂在文的颈上,说:“欢迎来到拉萨,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那团东西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哈达,奥莎手上还有一条,看来是为我准备的。 “真的吗?”文对奥莎的赞赏非常受落,也回敬一句,“奥莎姐,你比我漂亮多了。” “千万别叫我姐,我呀,比你还年轻。” “说得对。”文似乎与奥莎很谈得来,这时候才记起了我,把我拉到前面,说,“这是明。” “人是挺帅的嘛,只是不怎么友好。”奥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话语里带些嘲讽的味道。 我牵强地笑着,说:“人生路不熟,还是小心点好。”话一出口,文便拉了拉,似乎在叫我不要乱说话得罪奥莎。 我也以为奥莎会生气,谁知奥莎微微一笑,满不介意地说:“够坦白的呀,小帅哥。”说完,也把手上的哈达也挂在我的颈上,显然把我也列入欢迎之列,这一举动让我感到颇为愕然,而文却满心欢喜,她用着我并不知晓的方法去看待人,在我认为危险的时候却乐观得让人担心。这是我第一次感受我们身上的区别,原来我和文并不是一体的,也许只有做爱的时,才能真正融为一体,这种想法让我感到有些失落,巴不得马上与文再来一次高潮。 第十八章 “跟我走吧。”奥莎转过身去,一路前行,她语调变得不可置疑,让我们乖乖就范。出了火车站,找到了奥莎的汽车,奥莎的车竟然是一台开蓬的宝马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后面的位置一般来说给宠物坐的。奥莎打开副驾的车门,让文坐了进去,然后朝我呶呶后面的位置,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看我是否敢上车。我看着眼前貌似富贵的陌生人,脑海里闪过电视、报纸上报道过的骗人劫财甚至劫色的事件,犹豫了好一会,文也回头看我,满不在乎地看着我,我再不上去就显得自己没有气度,只好硬着头皮才上了车,如同把自己和文扔进了一个陷阱,感觉极其不安,文却截然相反,在车里怡然自得,仿佛危险不曾存在,我苦笑,抱着死也要在一起的念头,盯了奥莎一眼。奥莎这时才把门关上,淡然一笑,笑得非常从容,从她的笑容里,我体会到了沧桑的味道,心想她恐怕有30岁了吧。 奥莎的驾驶技术非常好,宝马跑车在她的驾驶下,如同黑夜中的白色幽灵,奔跑于拉萨这座古老又神秘的城市,低矮的房屋群和纷扰的人群不断地身边掠过,速度一时让我想入非非,仿佛如同科幻小说人物般地穿越时分,回到古老的国度。 “布达拉宫,真是布达拉宫!”文指着西边不远处的那座气派的神殿叫了起来,样子兴奋极了。我对照了一下,跟旅游资料上面所说的一样,有红白两宫。 奥莎笑了,却不说话,把车开到一座房子外面。把车停在小房子外面的一个专用车库里,不用奥莎说,我也知道这就是奥莎的房子,是她的酒吧也说不定,反正是她的地方。我仔细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路人三三两两地经过,这一带属于比较清静的地带。房子前面是一块空地,用栅栏围了起来,栅栏上附有彩色的灯饰,空地上摆了些桌子,桌子坐了些客人,客人喝酒、聊天、打牌的都有,这显然是个露天酒吧,栅栏的门口上面用彩灯组成osar bar字样,这定然是酒吧的名字。奥莎带着我们进了房子,房子里的情调跟外面居然大相径庭,墙壁是天蓝色,放着蓝调音乐,充满了异国情调。灯光昏暗,蜡光摇曳,吧台边旁坐着几个落单的客人,不远处居然摆着一张台球桌,是斯诺克球台,令我颇感新奇和技痒,因为平常也爱打斯诺克。但是目前我可不能太放松,因为我始终对奥莎持有戒心。 酒吧里的客人虽然不少,工作人员却只有吧台里的酒保一个人,酒保正在为客人调着酒,见到了我们,便跟奥莎打了个招呼,说:“奥莎,他们就是你说的朋友?” “嗯,刚接回来。”奥莎给我们介绍,说,“这是我的酒保米玛,地道的藏人。” 米玛笑了笑,说:“欢迎两们来拉萨。” 奥莎转而介绍我们,说:“这是我请回来的画家文,后面这位小帅哥大概是画家的跟班,也许保镖,你看他一样严肃的表情,多像保镖。”奥莎显然是在挖苦我。 米玛对文施了个地道的藏族礼仪,却毫无先兆地拥抱着我,吓得我手足无措,但后来便从米玛的拥抱中感受了热情,便放松了警戒,随之我也给他回敬热烈的拥抱。 文说:“奥莎,你的酒吧好漂亮。” “嗯。”奥莎没有半点谦虚的意思,说,“我带你们上楼。”说完,便引我们去,楼梯在屋外。我们又出了屋外,米玛要给我们搬行李,我不让,他却硬是抢过行李,跟在我们后面。我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酒吧里岂不是没有工作人员,会不会有客人趁机偷酒喝、甚至跑单……可是奥莎和米玛却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看来我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们四人屋子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的走廊,奥莎指着最近的房子,说:“楼上一共有3间房间,这间是米玛的,中间是我的,走廊尽头的那间就是你们的吧,这是钥匙,收拾好了,你们下来吃饭吧。”奥莎把钥匙交给了文,便下了楼梯,张罗楼下的生意。米玛陪着我们,我们进了房间,房间挺大的,有三十多个平方米,放着一张宽敞的大床,还有独立的浴室,浴室里竟然有浴缸,藏人不是不喜欢洗澡吗,听说藏人一生之中才洗三次澡,我心中十分疑惑。 米玛看穿了我的心思,放下行李,便说:“奥莎是上海人,最喜欢干净,所以三个房间里都是这样。” “上海人?”文和我都是同样的吃惊,上海人跑来这里开酒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文对米玛说:“谢谢。” “不用客气,你们需要什么,便下来找我。”米玛转身便要下去,又想起一件事,回头说,“奥莎叫你们下去吃饭。” “嗯。”文点了点头,友好地挥挥手,米玛便出了走廊,下楼去了。 经米玛一说,我们确实肚子饿了,于是立即去洗澡。虽说是七月,入黑的西藏却非常冻,而我们的草草地洗了个热水澡,肚子已经饿得不停地打鼓。下了楼,奥莎已经摆好了吃的,大盘鸡、烤羊肉,水果沙拉、还有一大杯酒。米玛热情地介绍着今晚的菜单,大盘鸡是奥莎亲自操刀的,烤羊肉则是他做的,还是酒是他亲手调的,据说是青稞酒、威士忌混在一起、然后再与蜜糖和冰红茶勾兑,喝起来口感一流,可酒性太烈,不能多喝。 我和文放开肚皮,大吃起来,奥莎的大盘鸡味道比在西安吃的地道多了,而烤羊肉质鲜嫩,特别是羊腩,肥美多汁。现在我相信了,奥莎是个好人,能拿这样的美食来招待我们,心肠一定坏不了哪儿。 奥莎举起酒杯说:“为远道而来的朋友,干杯。”米玛也举起酒杯,我们当然不例外。碰过酒杯之后,我兴奋得一饮而尽。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奥莎、米玛都笑了,米玛说:“朋友,酒不是这么喝的。得慢慢喝,这样才能喝出酒味。” “不是说大块肉、大碗酒么,我以为……”我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痛得要命,看看旁边,文不在,文去哪儿了,我心一惊,酒全醒了,不会真进贼窝了吧,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出房间去找文,并叫着:“文,你在哪儿?” 米玛听到我的喊声,从楼下走上来,我一看到米玛,便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问:“文在哪儿了?” 第十九章 “文在你们的房间里,正睡着哩。” “没有啊,她不在房间里啊。” “不会啊,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昨晚喝醉了酒,奥莎便让我把你送到我的房间里睡。”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的确是从楼梯旁边的房间出来,那就是米玛的房间。我松了一口气,急急走到走廊的尽头,来到门口,却遇到了奥莎走出来,我非常意外,奥莎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奥莎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怎么了,我就不能从这里出来?” 她是这里的主人,的确可以出现这个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收起了自己异样的眼神,诚恳地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快进去看她吧,”奥莎说:“她的高原反应可不轻啊。” “高原反应?”我心里打了突兀,怎么昨天没反应呢,其实是我没常识,一般高原反应都是第二天才会有。我大步走进房间,便看到文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我现在才发现奥莎手里拿着一只水桶,里面装了不少呕吐物,那一定是文吐出来的。我便接过奥莎手上的水桶,问:“她怎么样了,严重吗?有没有叫医生?” “今天早上送去了医院,打了一针,吸了点氧,情况会好起来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谢谢,谢谢!”我连声道谢,心里为着昨晚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惭愧。 “好呐,现在也不早了,我也要开门做生意了。你要是闲着的话,就下来帮忙吧。这只水桶还给我吧。”奥莎从我的手里抢回了水桶,识趣地出去了。 我走到床边,文似乎一夜之间消瘦了不少,她呕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却醉得一塌糊涂,我怎么能这样啊,我就这样坐在文身边自责起来。文一直睡着,呼吸的声音很沉重,她一定很难受,我轻轻地抚着她瘦削的脸庞,心里也同样难受。 过了好一阵子,我想起奥莎的话,便下楼去,看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可是下了楼才发现根本没有客人,米玛在吧台捣弄着酒瓶,看来是在调酒,而奥莎却站在球台旁边打着台球,自己给自己做斯诺克,然后又自己解掉。从她出杆的架势,我看得出她是个高手。 我才站了一会,奥莎便把球杆搁在球台上,问:“会玩不?” “会一点点,但绝不是你的对手,还是米玛跟你玩会好些。”我猜米玛一定也是个高手。 “他?”奥莎笑了笑,望向米玛。米玛也笑了一笑,耸耸肩,表示不会玩,奥莎说:“他就会调酒、烤肉。” “会调酒和烤肉也不错啊,”我想起米玛昨晚调制的烈酒,便朝米玛挥挥手,说,“唏,老哥,你的酒可真行啊。” “不客气。”米玛笑笑说,“今晚给你调杯温柔的。” “不,千万不要,男人就是喝烈酒。” 奥莎明知道我是装好汉,没有再理我,把球台上的球摆好,然后像正式比赛一样,把白球放在台上,开球。啪的一声,力量很大,把红球都撞散了,如果是比赛,这可是严重的失误,奥莎说:“来吧,我先让你打。”原来奥莎是故意把红球打散,好让我有机会下球。 我从球台底下拿出一根球杆,嗯,好货色,我老实不客气地连下几球,但在一次击打黑球却失误了,黑球走到底袋,因为角度不够,给撞了出来。 轮到奥莎打了,奥莎给米玛打了个手势,米玛便开着了音响,悠闲、轻松的蓝调从音箱里流淌出来,飘浮在这个天蓝色的小酒吧里,让人感到分外的舒畅。奥莎真是个高手,接二连三地把围着黑球打,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把球台上的球打得干干净净。 奥莎又摆好了球,又像刚才那样,把红球打散,让我打。她让米玛调了杯叫做“蓝精灵”的薄荷酒,把球杆竖着放在旁边,然后靠在桌边,双脚交叉,纤长的手指拿着酒杯,细细地啜着薄荷酒,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却又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意味。我看得有些呆了,这真是美得极致。 “打吧,这次可要好好打,不要就败了我的兴致。”奥莎淡淡地说着。 我才还过神来,拿起球杆打球,然而心不在焉,红球没有打进。奥莎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便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又一次一杆清台。 我摇摇头,放下球杆,说:“你这么厉害,我哪是你的对手。”奥莎也觉得我的球技与她相关得太远,便不再要求我跟她打球了,自己一个人练些球来。文还在睡着,我一个人出去逛也是没意思,于是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留在酒吧看米玛调酒。米玛还特意表演几下花式调酒,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问米玛:“你们平常都是这么过的吗?” “嗯,”米玛放下了手上的活,和我聊起天来,他给了我一杯苏打酒,说:“这酒吧白天没多少人来,奥莎就打球消磨时间,有时候也会上上网。你看那边,就有电脑代客人上网的。”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问:“你们老呆在这里,不觉得闷吗?” “哈哈,怎么会呢,如奥莎所说,我只会调酒、烤肉,可是我喜欢,我愿意每天都这样过。” 我摇摇头,说:“理解不了。” 第二十章 “调酒有趣的地方是在于把不同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会调制出许多变化。同样,做人有趣的地方,就是把不同的人放在一起,会有不同的效果。你说对吗?” “你是说,你和奥莎在一起很趣?”我看着米玛的眼睛,猜想着他要说什么,我总觉得他和奥莎之间不止是雇佣关系,也许有一腿也说不准。奥莎也听到我的话,朝这边看了看,淡然一笑,笑得非常暧昧。 米玛点了点头,说:“正如你和画家一样,也是一对有意思的搭配。”米玛不经意之间便转移了话题。 “是的,我们快乐极了,如果没有她,我的日子没法过哩。”我仰头喝掉了半杯酒,问:“把整杯喝掉,不会把我醉倒吧?” “这酒只是气多了一点,酒精很低,入口甜,不会醉。” “哎呀,怎么我老想着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这几天心头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不是啊,分离、相聚是常有的事嘛。”米玛也给自己调了杯马修,至于是什么样的酒,我没喝过,所以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是杯好酒。 我说:“你和奥莎也试过?” “那倒没有,两年前,奥莎在这里开酒吧,看上了我,我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哪儿都没去。” “哟,不简单啊,奥莎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嗯,她除了出去办货,基本上都呆在这里。”米玛用极其平坦的语调讲述这些话,但听在我的心里,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这两个家伙越看越像怪人。 我们聊着、吃着,一直到下午,客人也多起来了,文依然在沉睡,间中起来吃了点东西,和我说上两句话,高原反应真有这么严重吗,怎么我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米玛也感到非常奇怪,他问我身体有什么不适,我说没多少感觉,他饶有意味地说:“天赋异禀哩。”这句话把奥莎惹笑了,奥莎像早上一样听着音乐、品着酒,然后就是打台球。我知道她一直在听我和米玛在说话,她仿佛也在谈论中,只是她不喜欢说话,做着她认为值得的事情,这世界只有她认为值得的事情,她就会专心一致地做,从不考虑别的,我以为大致能初步看懂这个极致的女人,但后来证明我是极其幼稚的。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房子门外响起嘎的一声,像是一辆汽车在那里甩弯,也就是说有人把开进栅栏,停在把门外,这可是人客坐的地方。米玛立即出去看看,我也跟着出去。一辆丰田霸道越野车赫然停在门外,横着把门给堵住了,由于来势劲急,把原本坐在这里的两位客人吓得鸡飞狗走。车里面只有3个男人,两个坐在前面,后面也坐了一个。米玛立即走上去,拍打着司机位置的车门,叫着:“这里不许停车。” 后座的男人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好一个庞然大物,身高大约一米七的样子,但脑门硕大、浑圆,上面一根头发都没有,油光可鉴。阔口大鼻,身材结实,腰身如水桶般粗壮,如大山般地堆在米玛前面。脖子上挂着一条有小指般的金链,手臂上还有纹身,人如车名,霸道!其余的两个男人也下车,跟在光头佬后面,光头佬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行为有多粗鲁和惹人讨厌,看到米玛,劈头就问:“女人在吗?” 米玛打了一个突兀,说:“请你说话客气点,而且把车停在外面。” 光头佬满不屑的说:“我找你老板!”说完,不顾米玛的拦阻,直往里冲,米玛身材瘦削,拉不住他。光头佬径直来到球台旁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奥莎,说:“你就是老板奥莎?” 奥莎稍看了光头佬半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打球,啪的一声,把黑球直直地打进底袋,接着再打其它球,完全把来势汹汹的光头佬置之不理。气得光头佬从球台上抢去白球,这时,奥莎才不得不看着光头佬,说:“光头佬,把球放下。” “哼哼,有意思。”光头佬呲牙露齿,像一头野兽般地迫向奥莎,来意不善,只见咧着大嘴,说:“咱们玩一把,如何?” “可以。”奥莎已经看穿光头佬的心思说,淡然说,“是不是得下点赌注才觉得有意思。” “哈哈,我正想这么说着。一局定输赢,我赢了,你今晚就是我的。” 光头佬原以为奥莎一定不愿意跟他赌,本来打算来捣乱,激怒奥莎,没想到奥莎这么爽快,省却了许多麻烦。 奥莎面无惧色,问:“若是你输了?” “输,我会输么?”光头佬又咧开大嘴,坏笑起来,显然他对自己非常自信。 “我是说如果,凡事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酒吧野外的客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而米玛却不去看,继续在他的吧台调酒,我连忙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要是奥莎输了,可就惨了。” 米玛微微一笑,说:“奥莎从来没输过。”这一句话让我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球台那边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和凝重,光头佬说:“要是你赢,我就给你1万块,老子就是有钱。”哇,客人们一阵骚动。 奥莎与光头佬对视着,说:“不行,你输了,外面的那辆霸道留下!” “你的胃口不少啊,你值不值这个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赌不起,就请你走,把你的人和车全带走,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奥莎笑了笑,笑得是那么风骚入骨。 第二十一章 “婊子。赌就赌,不过我得加注。”光头佬似乎想玩得更狠一些。 奥莎根本没放在心上,随口就答应了:“随便。” “每得10分,对方就得脱一件衣服!” 哇,客人又一阵骚动,都等着看好戏,我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奥莎会答应吗? “随便。”奥莎依然漫不经心的。 “哈哈,今天得好好玩一下,把我的球杆拿来。”光头佬的人马上把球杆递上来,光头佬接过球杆,把白球放在发球区,啪的一下,白球擦到对面的红球,撞到库上,反弹回来,落在黄球附件。从他击球的架势,也有些火候,怪不得这么自信。我的担心又多了一些,米玛仍然轻松自在。文居然也下来了,我立即问她怎么样,她说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事了。她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次,文也有些担心,问:“这个球怎么才算赢?” “谁得分高谁就赢,红球1分,黄球2分,如此类推,黑球是7分。” “哦。”文点了点头,似乎懂了。 轮到奥莎击球了,没有多少进攻的机会,奥莎采取的也是防守,白球擦过红球,撞到库上反弹回来,顺便把黄球打到绿球附近,虽然打得不是很理想,但没有给光头佬留下进攻的机会。 光头佬看到奥莎这一杆的防守效果不怎么样,以为水平不如自己,信心大增,又做了一个防守,打得也挺有耐心的。奥莎仔细地观察了台上的形势,一杆打出,白球碰到红球之后,顺便把咖啡球也打到绿球附近,形成一个围着底袋的密集三角区,而白球恰巧钻进了这个三角区,哇,周围立即掌声雷动。 文问:“奥莎都没有进球,怎么客人就鼓掌了?” 看来文还没懂,我解释给她听:“打彩球之前,必须先打得一个红球,所以如果第一杆没打着红球,就算犯规,得给对方加分。” “那又怎么样?” “白球现在被彩球围着,根本没有能打到红球,只要光头佬没打着红球,奥莎就可以加4分……” “原来这样啊,好像出路都被封死了。”文对台上的形势也看得清楚,奥莎这一个斯诺克做得堪称完美。 的确是这样的,光头佬挠着大光头,硬着头皮打了一杆,白球从黄球旁边擦过,撞到库上,然后又撞到球台另外两个库上,一共撞了三库,在离其中一个红球前10厘米的位置停止了,犯规,奥莎加4分。 奥莎把白球摆在之前的位置。文感到非常奇怪,又问:“为什么把球又放回去呢?” “因为光头没打着红球,奥莎有权要求光头佬再打,要是光头佬还打不着红球,奥莎就继续加分,以此类推……” “哇,还有这种规则?” 光头佬第二杆也打空了,这次不是力量不够,是角度不对,接着又打一杆,还是打空了,急得光头佬满头大汗,接着打第四杆。 “等等,先把衣服脱了。”奥莎已经12分,按之前的约定,得10分,对方就得脱一件衣服。 光头佬看了奥莎一眼,咬咬牙,把外衣给脱了,接着再打,打空,再打……转眼间,奥莎已经得了72分,光头身上只剩得一条底裤。之前的嚣张气势已经完全灭了,他现在像只死狗一样,说:“我输了,车子归你了。”说完便要带着他的伙计离去。 “等等!”奥莎似乎不愿意放过光头佬,说:“你那条底裤还没脱哩。” 光头佬打了一个喷嚏,央求奥莎:“我的姑奶奶,难道你让老子一丝不挂地走回去。” “要是我输了,你会让我身上有衣服吗?”奥莎得势不饶人,痛打落水狗。 光头佬跺了跺脚,把身上仅有的底裤也扒了下来,吓得文连忙把头转开,奥莎哈哈一笑,客人也纷纷起哄,光头佬把霸道的钥匙扔在球台上,灰溜溜地出去了。他的伙计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下来,给光头佬穿上,拉萨天气较冷,所以一般人都穿两三条裤子御寒。所以,那三个家伙不致于变成大街上的露体狂。 奥莎捡起钥匙,抛给米玛,说:“车归你!” “噢,太好了,我有车了!”米玛接住从空中抛来的钥匙,心情非常好,走出门外,把霸道开到奥莎的宝马旁边。 文走到奥莎身旁,说:“奥莎,你真棒!” 我却说:“奥莎,你真恐怖,你比职业球手还有厉害,莫非你是奥沙利文的妹妹?” “呵呵。”奥莎被我不怎么样的笑话逗笑了,说:“也没什么的,光头佬这种人虽无过犯,但面目可憎,我也是趁机把他修理一下。” “要是你输了……”我实在有些好奇,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谁知奥莎满不在意地说:“那我就陪他上床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米玛,车子泊好了吗?” 第二十二章 “来了。”米玛从外面进来,把钥匙收好,说,“真是一辆好车。奥莎,你要喝些什么?”“不用了,米玛,明天你放假,去带他们两个到外面走走。”我和文一听到非常高兴,因为车费又可以省下一笔,而且有当地人带着玩,比自己瞎逛好玩很多。 米玛感到非常惊奇,但又立即抗议:“奥莎,我不去,我要呆在这里,酒吧不能没有我调的酒。” 文立即央求说:“米玛,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嫌弃我们!”米玛拼命的摇头,表示没有这个意思。 奥莎来到吧台前,开始调起酒来,说:“没关系的,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可以。” “奥莎,你太凉薄了,真叫人伤心。”米玛非常了解奥莎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的话就是命令,而且奥莎正在专心致志地调酒,便打消了与奥莎抗辩的念头。我和文大声叫好,米玛对我们做个鬼脸,说:“你们两个小鬼可要听话,不然我把扔到路边。” 奥莎这时已经把酒调好,递给米玛,也许是安慰,也许是犒劳,米玛爽快地接过,喝下了这杯酒,摇摇头,说:“奥莎,你的酒比我的差远了。” 奥莎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走到球台,坐下来,静静地听着音乐,那个角落是她的地盘,相熟的客人都知道,没有她的允许,一般都不会到那里骚扰她。 转眼就到了晚上,我们又吃到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客人越来越多,外面的桌子也不够了,奥莎不慌不忙,好像事情根本与她无关,米玛却忙得要命。客人们都慕名而来的,传闻这里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调酒师,还有一个风情万种又酷爱台球的老板娘,如果打赢了,还可以做老板娘的共度良宵。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冲着奥莎来的,米玛很不甘心,甚至有些讨厌这些围着奥莎的“苍蝇”,他对我说:“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在醇酒和美人之间,客人更为关注美人,这让米玛感到不平,他显然是在吃醋。我安慰他说:“你的酒也很多人欣赏嘛,我就是其中一个。” “还是你好。”米玛对我的话比较受落,把刚调好的一杯酒作为我的奖赏,杯中的酒分了七层,每一层的颜色都不一样,显然是米玛的得意之作。 “哇,实在太漂亮了。”文不由得惊叹起来。 “两个都有份。”米玛把两支吸管放在杯里,说:“要慢慢地啜着喝,先喝第一层,一直往下,明白吗?” 我和文都点了点头,把吸管放在嘴里,细细地吸着。最上面的一层是红色的,入口香醇,不知道是什么酒,反正非常好喝。第二层是橙色,味道又不一样,甜中带酸,第三层的味道又是另外一个味道,哇塞,七层的味道都不一样,而且每两层的味道在交界处味道融汇另外一种味道。我惊叫起来,叫道:“杰作,杰作,米玛,你真是天才。” “当然!”米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 趁着少许的酒意,我和文回到房间,又一次达到性爱的高潮。 第二天,米玛一大早就敲门,把我们吵醒,我有点郁闷,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说:“太早了吧。” “早去早回。”米玛定然是想尽快把任务完成,又可以早点回来酒吧。 我抗议:“米玛,这哪是你藏人的好客之道,按理说,你应该带我们去吃好吃,玩好玩的。” “ok,一切照办。”米玛知道想搞定我们两个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说,“哪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是不是已经做好攻略了?” 文梳洗完毕,便说:“米玛,带我们去吃藏式早餐吧。” “好咧。”米玛欣然答应,他对待美女的态度截然不同,让我感到郁闷。 等一切准备好了,米玛就开动那辆奥莎赢回来的丰田霸道越野车,载着我们进城了。米玛握着方向盘,漂亮地甩了一个急弯,又再说到:“真是一辆好车。”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显示是太兴奋了,却把我们吓了一跳。 我坐在副驾的位置,想起奥莎的宝马跑车,问:“奥莎的宝马也就是赢回来的吗?” “是啊,我们的奥莎战无不胜!就是去年的时候,有个自称是职业球手的家伙跑来捣乱,两下子就被奥莎打发了,他的宝马车也乖乖地留下来了。” 文问:“那奥莎是个职业球手吗?” “应该不是。” 我立即好奇起来,问:“那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米玛把我转向我这边,问:“你真想知道?” “当然。” “这我可不清楚了,只知道她从上海来。要想知道,你自己问她去吧。”米玛把车停在一个叫做德吉的甜茶馆前,吃早餐的地方倒了。 我以为要吃大餐了,谁知道餐点一上来,我就大失所望。都有些什么呀,糌粑、奶酪、酥油茶,我喝了半口酥油茶,便喝不下去,说:“米玛,比你的酒差远了。” “还行。”文举起茶杯喝得津津有味,然后,她又抓起一块奶酪吃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你演技咋就那么好?”我非常不满意文的表情,又对米玛说,“米老兄,给我一杯开水好了。” 米玛笑了笑,说:“酥油是一种从牛羊奶中提炼出来的油脂,藏族将之称为“生命油”、“油脂之精华”,小鬼你不识货啊。” 第二十三章 我招呼老板过来,说:“得了,我自己来。老板,给一杯开水。” 幸好老板懂普通话,真给我倒了杯白开水,勉强吃了几块糌粑、奶酪,不致于饿死在路上。米玛也不理我,与文有讲有笑地吃着。我打量着米玛,米玛上去二十出头,跟我差不多的年纪,然而脸上被晒成锗红色,再加上瘦削的脸庞,更显得老成、沧桑,看来米玛和奥莎都是有故事的人,正如米玛所说,不同的人混在一起,会取得不同的效果,当米玛遇到奥莎,便成奇妙的一对。 “发什么呆,猪?”文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休息,终于恢复过来了,变得跟往常一样有活力,再说她刚才吃饱了“山珍海味”,现在又开始她的绝活——讥讽和折磨我。 “我在想待会去哪儿玩,米兄,有什么好介绍?” 米玛说:“可以先去大昭寺,然后布达拉宫,最后在八角街逛逛。” “八角街,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走吧,米玛。”说完,文便站起来,拉着米玛就走。 “哎,你们这就走,谁来结账啊?不理我了吗?”我急忙把钱掏出来给老板,谁知多了,要等老板找钱,那老板好像跟我作对似的,动作慢吞吞的,等给我找好了钱,米玛和文已经上车,米玛启动了发动车,似乎真的要把我扔在那里。我急忙冲过去,一把拉开车门,把自己塞了进车。 文和米玛哈哈大笑,我愤然地看着他们,喃喃地骂:“米兄,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明天咱们可不要你跟着来了。” 米玛大笑,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你也真够兄弟,对我太好了。” “千万不要,米玛,我就喜欢跟着你到处钻。”文娇滴滴地说着,眼里也就是秋波流转。 “你个这负心婆!”我扮作可怜巴巴的模样,拉着文的手哀求:“打令,你不要我了?” 文却做戏做全套,对我不屑一顾,反而去拉米玛:“米玛,我把这个猪甩,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我吧。” “别拉,别拉!我还要开车了。”米玛被文逗得开怀大笑,又说,“朋友妻,不可欺。” “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文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我的嘴巴堵上,然后我们在后座上激烈地吻着,而米玛却在前面哈哈大笑。 车开了没久,便在大昭寺附近停下了。米玛说,大昭寺是西藏最有名的寺院,建于公元7世纪,据说是由松赞干布、尼泊尔赤尊公主及唐朝文成公主共同兴建而成,各地的藏民三步一跪,长途跋涉长达数月甚至几年才来到拉萨,朝拜的并不是布达拉宫,而是大昭寺和寺里面的释迦牟尼等身像。朝拜的藏民一磕一拜,是那么的虔诚,也许他们每天都做着这同样的事情,让我们这些无神论难以想象和理解,可是米玛说,作为一个藏人也许这是他们一生的追逐。对着释迦牟尼的佛像,米玛如其他藏民一样跪拜在地,做了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式地跪拜。文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了,合着双手闭着双目,虔诚地跪在地上,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她一定在许愿,许个什么的愿望呢?希望人心静化、社会祥和、天下无灾、我们天长地久?这恐怕是我的愿望罢了,然而我坚信无神论,如果真有佛,那么自己就是佛,常言说,佛在心中,每个正直善良的人都是佛。 接着我们来到了让世人向往的布达拉宫,它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宫殿,以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闻名于世。布达拉宫始建于公元7世纪,由藏王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建,后毁于公元8世纪,公元17世纪,五世达赖喇嘛用了3年时间重建,主楼高117米,共13层,由红宫和白宫两部分组成:红宫位于布达拉宫的中部,主要建筑是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和各类佛堂;白宫是历代达赖喇嘛起居和理政的地方,宫内收藏了大量珍贵文物和壁画。 文对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幸好有米玛在,米玛为文详细地解说着,文听得入神。 然后我们来到了拉萨市最有民族特色的街道——八角街,它是一条环形的街并且是绕着大昭寺而建,我们要随着朝拜的藏人顺时针绕街行走,这里大多是卖带有浓郁藏族特色的各式工艺品,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散发着浓郁的民族特色,文看花了眼,这个要买,那个要买,统统都要买。米玛却发挥他的长处,跟小贩砍价,米玛跟小贩都有些交情,所以文买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友情价,甚至有些还白送的,这让文非常高兴,我却有些郁闷,专门负责给她拿东西,两只手几乎不够用。 来到一个卖藏族服饰的小摊前,文左看看、右瞧瞧,挑得爱不释手,后来左右手各拿一套,问我和米玛:“哪一套好看?” 米玛却把文拉到一边去,悄悄地说:“藏服不必买,奥莎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藏服,你可央她给你一套。” 原来这些小摊的藏服质量不好,但米玛又不好当着小贩面前说,所以拐个弯地说给文听,文也听出米玛话中的意思,便说:“好啊,我回去一定要挑一套好看的,不过奥莎会不会心痛?” “哪会啊,她是个怪人,只爱买,不爱穿,都是上等的货,浪费了。” “太好了,太好了!”文兴奋连叫了两声。 我挺郁闷的,有气无力地说:“我饿了,不如找地方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