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入骨》 ☆、第001章 001 很多年后景千回忆起初遇隋歌的那一幕,就像是四月里做了个梦,春末里早开的栀子花。 景千三十二岁生日是在一家星级酒店办的,虽然一切从简的低调着,但该来的人一个没少。 苏君彦兜兜转转还是跑去国外和肖雅扯了证,赵寇和顾一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同辈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单着。 顾一还是那么漂亮,和赵寇走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人会想到她孩子已经五岁多了。肖雅则干练清爽的多,听君彦说,他们今年也会要孩子。 景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这个动作并不合适,遂伸手去摸了女伴的肚子,平滑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起伏。 “景少,你干嘛呢,人家好痒的啦!” 景千并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摸摸而已,女人的嗲嗲的声音令他收回了手,同时瞥了眼怀里的女人,一个狐媚子脸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会怎么样? 景千成功地被自己恶心到了,连忙将她推开。 “景少?”女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又贴了过去懂事地抽了根烟给他点上。 景千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着,压根没有去接,女人便自己抽了一口,再度递过去。 “滚。”景千只说了一个字,将她手里的烟嫌恶地弹开!从小到大,他最不能忍受地就是用别人用过的,哪怕是一根烟! 他这个字说的有些沉,但屋里的人是都听见了的,片刻的安静。女人有些尴尬地垂下手,面上羞红。但深知景千脾气不好,也由不得她撒娇斗气,便又小鸟依人地往他怀里靠过去。 两只细嫩的胳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锥子脸蹭了蹭他衬衣半开的胸膛,“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昨天真的是痛经没有陪你啦,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所以好好地陪你好吗?” 景千是真的火了,他说话她听不懂吗?至于昨天的事他压根没放心上,他从不缺女人也不等哪一个女人,当即扯开嘴角淡笑,刻薄而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太多情绪。 “蒋月思,从我身上滚下去。” 蒋月思只当他是为昨天的事情闹别扭,越发娇羞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等会还要陪景少——啊呀!” 景千却突然翻了脸,干净利落地将她给推一边去,沉着张俊脸愣是没再说一个字,苏君彦和赵寇是见惯了景千的臭脾气,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到,自个儿玩着。 十点多的时候,赵寇和苏君彦都是成了家的人差不多就走了,景千透过指间的烟雾想起以前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他,赵寇,苏君彦还有小叔,他们四个人经常在城市的深夜里喧嚣着,最不安分的年纪都过去了,而他依旧不安分着—— 门突然被推开。 包厢的灯调成橘黄色的暖光,不是很明亮。以至于门被打开时外面的明光笔直地照了进来,落在景千脸上,他不悦地皱了下眉眯起眼来!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背着廊道里的明光,对着室内暧昧的暗光。 白色的长袖衬衣,到脚踝的绿色棉布裙子,一双帆布鞋,长发散披在肩上。景千只觉得那条裙子的颜色漂亮得眼熟,就像是这个季节里他小区门口那一排梧桐树的叶子,泛着些白色的浅绿。 隋歌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蒙着层水汽跟琉璃珠子似的大眼扫视着包厢内,最后望向坐在一个角落的人身上,“蒋小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蒋月思正被景千闹得一阵尴尬,里面的男男女女也只是不敢当着景千的面笑话她而已,门口那女人来的正好! “景少,你看有人找我,我出去一下可以吗?”蒋月思问得很小心。 景千轻哼了一个单音节的嗯字,视线随意飘着又落到门口女人起伏厉害的胸口上,是跑来的吗? 蒋月思出去顺手就关上了门,她没问隋歌来找自己做什么,走了几步发现身上少了什么,连忙回头看着那跟上来的女人,“进去把我的包拿出来,明早给我送家里去。” 蒋月思说完便踩着细高跟走了。 隋歌愣了愣,只好转身回到那个包厢门口推开了门,“不好意思,我能进来吗?” 因为里面有人正唱着一首她p都听不懂的英文歌,还唱的挺high的,她只好声音又大了些问了遍! 这会儿唱歌的小伙刚把麦放下,都听见了隋歌的声音,一屋子的人好奇地望着门口那女人,他们是没啥资格说让她进来的。 “那,进来吧。” 语调很平却故意顿了顿,似经过反复思考般才出口。声音很是慵懒还透着股清冷的意味,女人下意识地朝说话的人看去。 最先吸引她视线的不是他刻薄到漂亮脸蛋儿,而是那身除了头发和皮颜色正常外,上上下下全是红光光的一片,从里到外,从外到里,本来眉清目秀的一小伙儿压根不风骚,却硬生生地给渲染出一 种‘爷很骚’的错觉! 心想他或许家教挺严所以才放弃染个十多年前流行的火鸡头?又或者今年应该是他的本命年?可本命年在里面穿件红内裤不就安全了么?这样穿着,委实太张扬了些。 “不进来吗?”景千挑眉望着她,勾了勾唇角。 隋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礼貌,连忙进来顺手关了门,她记得蒋月思是坐在一个角落里的,走过去却没看见她的包。 “你要找什么?”景千坐的位置只能看见她一个侧影,很朦胧的身子让他想要看更多。 “蒋小姐的包。”隋歌只想找包所以没注意到她进来后包厢里就安静下来,没谁在唱歌了,连讲话的声音都没。 景千扬起手边的一个真皮手包,那时候蒋月思坐在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放下的,“这个?” 隋歌回头一看,不禁笑着走过去,“嗯,是的。” 可能晚上喝了点酒,不明亮的室内他清楚的看见隋歌脸上的笑,皮肤很细白,眉眼很漂亮,至少看起来是个很干净的女人,他脑海里只想到这句话。 景千没把包还她,反倒是问起来,“你和蒋月思是什么关系?” 隋歌以为景千担心把包交给不明不白的人,连忙解释起来,“我是她妹妹。”她确实没有撒谎,后入行的人喊前辈都这样,哪怕她才入行三天,给蒋月思当跑腿的。 她这么说只想景千把包给自己拿回去交差。 而景千却从这话里听出另一层意味来,看隋歌的眼神瞬间全变了,带着戏谑和玩弄,只是光线太暗,隋歌没有注意到。 “你们玩。”景千说完这话拿起蒋月思的包就往外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女人,“出来。” 隋歌哦哦了声忙跟了出去。景千却直接进了电梯,隋歌站在门口问了声,“先生,能不能把包给我?” 景千嗯了声,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进来再说,“一起去还她吧。” 隋歌只好跟着他上了电梯,他是要亲自给蒋月思送包吗?毕竟这几天也见过不少借着各种理由纠缠蒋月思的男人,不过说实话,这男的除了品味有点奇怪,长得挺好的至少看起来应该挺风流的。 “你看什么?”景千微蹙着眉垂眼看着女人。 隋歌面上一红,尴尬地低下脑袋,再没抬起来过。直到电梯停在了顶楼才抬眼,瞬间傻了!“我们不是还包去吗?” “你知不知道蒋月思今晚睡在哪里?”景千这话说的很露骨,唇角挑着一丝弧度。 说实话,隋歌虽然不知道蒋月思的金主是谁,但也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其实从第一眼看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他身上慑人的压迫感—— 隋歌后退了一步,被他逼得靠墙!“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包就麻烦先生帮我交给蒋小姐。” 白皙清秀的小脸上没有化妆,刘海有些傻气的垂着,好在没有挡住那双灵动的双眼,就这样看,长相撑死八分。景千的视线往下移去,衬衣被她穿得有些宽松,从上面微开的领口可以看见里面小山包似的隆起,再往下就是被遮掩严实的双腿。 景千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蛋,皮肤很滑很嫩确实没有脂粉的腻感,他敏感地嗅到空气里飘着一缕清淡的香味,很淡很淡。 隋歌的小脸被他拍的白里透红,她扭了下脖子想要从他手掌里挣开一些,这样的直视很难受。 “什么味道?”景千不清不淡地问了声。 隋歌从没和男人离得如此近,他身上的压迫感逼得她不断地往墙上退,“先生,我还有事,你能不能让一让!” 景千嗯了声,依言让了。 隋歌呼了口气,正抬腿要走,就被他一手抓着胳膊一回眼就被带进了一间房! 景千反手大力地将门甩上,一步上前就把隋歌抵在门板上。“今晚就你吧,我姓景。” 隋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低头的一瞬给吻住,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就连手都没被异性牵过更别提景千那种简单粗暴无脑的吻了!景千那句话就像是炸开了般,什么叫‘今晚就你吧’??? “唔呜!”她被压在门板上无处可逃,趁他想要将舌头放进来的当口转过头,双手使劲地推搡着他躲避开,“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 景千由不得她说做不做,床.笫之欢这种事情从不会迁就某一个女人!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过来,低头咬了上去,满是惩罚的意味! 景千虽然不遗余力地吻着她,可思绪也很清晰,琢磨着她不够投入所以吻起来就跟吻一个新手似的,却别样刺激!大手掐着她的下颚,逼迫着她微张的口不能闭合,灵舌长驱直入横扫每一处神秘的部位,触碰到她滑腻躲避的小舌,毫不放过地纠缠上去,舔舐着她舌根的战栗…… 被他压着的女人压根什么都不会!蒋月思没教她吗? 景千就像每次被人伺候着去伺候着她一般,心中并没有一丝抵触,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绽放出血色的花朵呼吸越发动情地加重,墨色的眼眸漫上幽光,亲吻愈加凶烈。 他高挺的鼻梁紧贴在她鼻翼边,霸道地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就快要窒息了,隋歌依旧推不动他高大的身躯,觉察到一只大手从衬衣的下摆钻了进来,大掌紧紧的压按着她细腰游走! 隋歌吓得脑海空白一片,噙满泪水的眼窝一颤,卯足了劲扬手就甩了一个耳光过去,蒋月思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千万不能动手打人,不能惹客人生气! 景千被打的倒退一步,似不可置信般的摸了摸刚被打的左脸,瞬间抡圆胳膊扬起了手,眼看就要一巴掌甩下去,却见她两只手已经捂好了脸正等着他一耳光下来。 出乎意料地没有打下去,那只手缓缓地垂下抹去嘴角的血丝,看了眼指间的殷红,景千清冷地笑开,不知道等会她下.身流出的血,是不是也一样? 他没有打她,所以隋歌更害怕了!如果打了她骂几句扫兴或许就会赶她走了,可现在他那阴寒的眸子泛着幽光,被他盯着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隋歌是靠着门所以没有腿软,她觉得自己肯定是闯祸了,因为掌心还木着在,那一巴掌貌似有点不轻! 景千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沉默,他问她:“洗过澡没?” ☆、第002章 002 景千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沉默,他问她:“洗过澡没?” 隋歌曾经听蒋月思一边化妆一边骂人的话里懂一些,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想和她做!有的人比较讲究要求洗过澡才做,也有人比较猴急。 “景先生,你放开我,我只是个打工的。”隋歌害怕极了! “洗过了?”景千没理她那句话,将红艳艳的西装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衣依旧是红色,本来就敞开了三颗扣子,此刻露处些许诱人的性.感肌肉。 隋歌藏在身后的手正要拉开门把手,突然整个人凌空被景千横抱在怀里,他身高腿长大步闯过客厅朝里面走去,隋歌奋力挣扎! 他从不喜欢对女人用强,隋歌是自找的。 景千任凭她小打小闹跟挠痒痒似的,扯起还有些血丝的嘴角,“我劝你最好把力气留着等会儿折腾,别在我身.下累晕过去!” “你放开我,我不会和你做的!”隋歌又气又羞,使劲地捶打着他跟铜墙铁壁似的胸膛,“我说了,我不做,你放开!” “放开?”景千脚步一停,挑眉冷笑。“你确定?” “我确定!你放开我好吗?”隋歌坚定地回答—— “砰哒——” 隋歌只觉得自己后背的骨头都要断了,痛的缩起身子一时间不敢坐起身,从后脑勺到尾椎那种几乎碎裂的疼蔓延全身,她咬着牙轻哼了声,眼窝里的泪水都疼出来了。 景千优雅地曲腿蹲在她身边,心情颇好地点了支烟,“是你让我放的。” 隋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后脑勺摔的那一下震得她牙齿都酸了,脑海一片嗡嗡的响声。 景千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细致地解开她衬衣的扣子,其实在床.笫之欢这种事情上他一直很淡,没什么兴致,再者都是别人伺候他,大多数情况下前.戏做到一半他就不想做了,所以压根不存在强不强的问题。 但隋歌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他的萌点,或许是看起来太清纯还很无知无趣,莫名地勾起了他的欲.火! 隋歌能感受到他再解她的扣子,她肩胛骨痛的抬不起手来阻止,“景先生,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 景千吐了她一脸的烟雾,呛得她连连咳嗽,每一次咳嗽她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都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景千正在解扣子的手。 “你是在勾引我?” 景千差点没把她的衬衣撕了,毕竟他是个文明人! 隋歌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只重复着,“我去给月思姐打电话喊她过来,景先生我求你了,放过我好吗?” “我只要你。”景千剥开她的衬衣。 隋歌只觉得胸口一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扬起了双手朝景千脸上招呼去,景千没有防备被她的手指勾了块皮儿走了! 隋歌捂住胸口往后退缩,瑟瑟发抖跟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景千觉得左脸上有些湿热的液体滚落,他没有管,猛吸了口烟,大手扣住隋歌细嫩的脚踝将她使劲地往下一拖,滑到他的胯.下! 隋歌虽然没有听见骨头错位的咯吱声响,但那种锥心的疼痛从大腿.根.部传到晕乎的脑神经,她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景千也发现自己下手重了些,好歹隋歌是个女人,他没有意识到在这一刻他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你别再找事,我抱你去床上做?” 隋歌只哭着说‘不做了’、‘不敢了’、“对不起”…… 景千就当她是同意了,刚要伸手抱她就被隋歌推开,她没看他一眼,反倒是摸着自己的大腿。 景千眉头微蹙,他明明扯脱臼的是另一条腿,她摸这条干什么? 隋歌裙子侧边的隐藏口袋里掏出大屏山寨手机,颤抖着手指滑了接通,将手机放在右耳边,“喂,喂,喂!” 景千以为她想给人打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在打110吗,要我帮你打?” 隋歌没理会他,她看了看屏幕又放到耳边,依旧只有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急的直掉泪!“刘医生,刘医生?我听不见,你能不能给我发短信,我现在听不见,刘医生我求你了?” 景千不喜欢一般都没做出岔子,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女人抱着手机又是看又是听,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看神情不像是作假! 只手将她手里辐射超强的山寨拿过来,看了眼正在通话的屏幕。 “你把手机给我!”隋歌惨白的小脸泛着青色,哭的惨兮兮的偏偏这话几乎是朝景千拼尽全力吼过去的! 景千没有给她,表情有些微妙,“你是不是听不见?” 隋歌不知道他寒着张脸扬着手机说了什么,像是在威胁她一般,懦弱地只能低头松开抓着衣领的手,“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你把手机还我好吗,我求你了!” 景 千不知道她求人是不是都是这个姿态,刚才电话里求对方也是,那三个字从她口里说出就这样容易吗?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一看她那噙满水汽的双眼,瞬间没心情继续了。 电话里的刘医生好半天听不见隋歌的声音,正要挂断时一个略显冷意的男声响起。 “刚才说了什么,再重复一遍吧。”景千吸了口烟,撞了邪似的接了电话。 对方一听是个男的,也愣了下,“隋歌呢?” 景千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她叫隋歌?“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说吧,我听着。” “隋乐现在病情不乐观,二十一点四十三分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弥漫性出血症状,现在已经送进了……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来医院一趟吧。” 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景千垂眼看向从地上坐起身来的女人,他再度蹲在她身边,手指极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隋乐是你什么人?】 “我女儿,乐乐怎么了!?”隋歌激动地望着正抽着烟的男人,眼里的泪似停滞了般,“刘医生是不是说乐乐又复发了?” 景千点了下头,脸色冷的可怕,或许该庆幸没和这个女人做完,长相和气质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早该知道了! 【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跟着蒋月思鬼混?】 隋歌看见那行字,脸色不由主地白地厉害,她甚至不敢去看景千的表情,垂着脑袋,散披着的头发挡住那张脸。 景千将手机丢在她脚边,顺手灭了烟去了浴室。 隋歌如获大赦般撑着地面站起来,胡乱地扣好胸前的扣子拖着右腿朝外走,如果不是因为腿痛的厉害,她更想用跑的,毕竟和那个男人在一间屋子里太可怕了。 景千洗完澡出来腰间围着条浴巾,裸着精壮的上身在床上躺了会儿,垂眼就看见地上的钱,隋歌留下的?他下去将那叠成一团的钱捡起来,点了点一共三十七块五。 从这里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打的费应该在三十二左右,这钱是刚才掏手机不小心掉出来的?他没有看见隋歌拿包,或许她现在一分钱也没。 景千不想在这个不识趣还敢骗他的女人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将钱放在一边,继续躺床上。 手机却突然间响了,划开来—— 【千,生日快乐。】 景千刻薄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将手机关机后便关了灯休息,一 闭眼就想起隋歌那的耳光抽在他脸上的疼,还有那块被她指甲壳刮去的皮肉……许久没遇到这么可怕的女人了。 然而再次遇到隋歌,是半个月后了。 有人喊他出去玩,地点就订在一家不错的酒吧,景千那天和家里人闹了几句有些烦,便答应过去。从进包厢到话筒传到他手里,他都淡淡地将话筒丢给旁边的女人,压根不开金口。 只窝在沙发里抽着烟,一只腿神气地搁在桌上,依旧是红闪闪的一片。 隋歌将衣服往上提了提才推门进来,她在这边工作一个多星期了,按小时结账,一小时300百。 和以往一样,垂着脑袋进去朝这几天格外喜欢点她唱歌的男人走去,被男人拉着小手搂在身边坐下,“静芊你想唱什么?” 没错,隋歌从杂七杂八的人口中知道那晚上的‘红装癖’的男人叫景千,她在这个酒吧的小名就叫静芊! “我给邱少和小芊芊点个甜蜜蜜吧。”好事的人已经开始点了,直接切了景千身边那个女人的歌。 □□十年代的旋律响起,隋歌僵硬地扯着唇笑着,男人的大手掐着她的腰,缓缓地往上滑动。 隋歌没敢动,夹紧了胳膊拿着话筒唱起来,“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隋歌突然没唱了,她扭了下身子,胳膊夹得更紧了,花着浓妆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却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抗拒。 景千从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隋歌,只是一下没认出来那个花着烟熏妆的女人是她,直到她开嗓子唱了第一句。 隋歌抗拒着侧了侧身子,以前邱聪点她过来陪他唱歌最多也就摸摸她的腰不会进一步,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手越来越往上朝她胸口碰去! 隋歌丢下话筒,正要站起身—— 景千弹了下指间的烟灰,眯着眼看向那个不敢怒的小女人,“邱少,你是不是抱错人了?” ☆、第003章 (文章 错别字) 003 景千将主动靠他怀里的女人推开。 邱聪从景千那句‘你是不是抱错人了’就开始犯闷,此刻见景千推开怀里的女人,再看了眼被她强搂着隋歌,他再笨也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却有些舍不得放手,“景少是不是认错人了,小芊是刚来的?” “去陪邱少。”景千用烟指着对面的男人,话是对身边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说的。 谁让邱聪拼爹拼不过景千,不舍地在隋歌腰上掐了把,小声在她耳边骂了句:“小女|表子,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 隋歌痛的皱眉,她也没想到景千会在这儿,更没想到景千会认出她来!却因为他那句话不用坐在邱聪身边,但景千身边的位置,似乎更不友好! 景千收下长腿,“要喝什么?” 那首隋歌没唱完的歌被人拿去继续唱了,包厢里有些吵,她坐的位置离景千有些远,因此没听见他的话。 景千那时候分明看见隋歌和邱聪在一起窃窃私语还一脸不情愿过来的模样,心中的火蹭的下冒了上来。“别说你没听见!” 隋歌是真没听见景千的声音,她左耳失聪,右耳可以听见一些,但她离景千最近的是左耳,右耳那边是拿着话筒唱歌的女人,巧的是她正好回头看屏幕上的mv,余光瞥见景千不悦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景千对她勾了勾手指,隋歌皱着眉权衡利弊后还是往他那边移了些。景千自然是不满意屁股摞一下才五厘米的距离,长臂一揽就将她拉扯到身边,霸道地将她按在身边坐着。 “干什么!”隋歌挣扎了下。 景千悠闲地躺在靠枕上,语调轻佻。“反正不干.你,紧瞎张什么?” 隋歌是见识过他的口无遮拦,但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如此放肆,羞得用手肘顶了下他,“松手!” 景千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你说啥就是啥的人,非但没有松手还将她往怀里使劲地一带,一口烟全扑在隋歌脸上,呛得她咳嗽不止,和那晚一模一样! 景千将烟丢在烟灰缸内,端起刚给她倒的酒递过去。 隋歌确实咳得难受,顺手接过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股子辛辣顺喉而下刺激着味蕾,像是火在烧似的,这下已经不是咳而是呛了! 景千挑眉,瞧了眼杯中被她一口气喝下去的酒,拿着那只几乎空了的酒杯闻了下,“看不出来 小芊挺能喝的,再来一杯?” 隋歌捏着火辣辣作痛的喉咙摇头,她从来不喝酒,因为听人说酒后乱.性、酒后容易做错事!而景千自顾自地又倒了1/3杯递过去。 “景先生到底想做什么?”隋歌这次很有前车之鉴地没有用‘干什么’。 而景千却扯开唇角,不清不淡地笑了,“喝了。” 隋歌摇头,“我不会喝酒。” “聋子都还会合着节拍唱歌,你说你不会喝酒谁信?” 景千这话将隋歌堵得死死地,她竟然有些无言以对,许久后小声应了声,“我只是左耳听不见,又没说右耳一点都听不见。” 景千正好垂眼看见她脸上木着的表情,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翘着,跟琉璃珠子似的眼睛沁着水汽,景千心上有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划过,不痛不痒却让他心烦意乱的浮躁! 自个儿一口将酒给喝了,只是心里莫名的烦躁并没有被压下来,他弹了根烟出来叼在唇角,“点烟会吗?” 隋歌嗯了声,并没有在桌面上看见火机,正犯愣着景千就丢了东西给她。 隋歌只觉得手一沉,比大街上一元钱都能买到的打火机沉得多!瞧了眼,果然和景千的着装一样风骚,一款纯金花镶嵌的火机,底部刻着很小的一排字,在灯下眯眼才认清‘’。 “还点的吗?”景千叼着烟,轻笑了声,“不会用?” 隋歌有些尴尬地没吭声,琢磨了会儿,终于点着火了!景千全躺在沙发里没动一下,垂眼望着她。隋歌只好亲自将火送到烟卷下点着! 他没喊停,她也没关! 景千不是第一次怎么近距离地观察她,可能是化了妆的原因看起来有些陌生,心头那种微妙的感觉越来越浓。烟灰掉了下来落在隋歌的手背上,一瞬间还是有些烫人的,手一抖那火机就掉了下来。 景千眼疾手快地关了火放回口袋,望着别处抽烟。 隋歌毕竟是来工作的,没有理由陪他闲耗着,特别是亲身经历过后更加坚信景千的人品——粗暴无脑! “景先生,烟我点了现在能松手了吗?”隋歌话说的小心翼翼地,不敢找他要点烟的小费,一般给人点支烟从低到高差不多是10-1700之间,酒吧点烟开价最高的女人就是现在躺邱聪怀里的女人,一支烟明码标价1700,不过那种点烟的手法也确实*附带香吻! 隋歌其实没 给人点过烟,但看过不少也会一些,心想刚才那服务态度怎么着也得收50吧。 “这样抱着你不好,还是说你更喜欢邱聪那种?”景千故意将揽着她身子的手紧了些,声音一贯的冷清夹杂着讽意。 隋歌动了动肩膀想要挣脱些,却丝毫不见成效,只好开口:“景先生我是来工作的。” 只一句话,景千就笑了。“你男人呢?”他倒是好奇,这世界上竟有让一个聋女出来工作的男人。 “我没男人。”隋歌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去推景千的手。 景千再次将没抽完的烟丢在烟灰缸里,掐住隋歌下巴将她脑袋扭过来,“隋乐难道不是你孩子?” 隋歌知道那天他听了电话,说起来这事她真的谢谢他,如果他没告诉她那通电话的内容她可能会自责很久。“那天,谢谢你。”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景千强烈忽视因为那三个字带来的激动。 隋歌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能在这里遇上景先生我很开心,但是我现在要工作了!” “赚钱?” 昏黄色的暧昧灯光下,歌声嘈杂,笑骂声和调.情的声音并不小,女人呵呵的娇笑声格外的动听。 隋歌只听见了景千吐出的两个字,她在景千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甚至更不好意思的事情他都知道,果断地点头,“是,可以松开了吗?” 景千本来微妙的情绪突然被一团棉花给压着,死气沉沉地压着,他扯开唇角对她笑道,“我给你赚。” 隋歌一愣,她想拒绝,毕竟景千人品不好而且手法粗暴!重要的是他明显误解了她的意思,她说的赚是指唱唱歌,而景千已经抬手指着邱聪那边—— “邱少准备开阿蓉多少?”景千问了声。 阿蓉是酒吧里最火的女人之一,她此刻跨坐在略显肥胖的邱聪身上,两手抱着他的脖颈,而邱聪的脑袋埋在她胸.脯里压根没时间回答,伸出手比划了个数字。 “看见没?”景千将那个数字比给了隋歌,“我可以给你开双倍,三倍,甚至更多只要你喜欢。” 隋歌下意识抬手将衣领往上扯了扯,一只手挡着景千靠过来的身体,一只手护着胸口大片的雪白,声音很小。“我和她不一样,我不提供其他服务。” 景千却抬眸看了眼包厢内弥漫着情.欲和暧昧的气氛,突然间松开了她,“真可惜,你去唱歌吧。” 隋歌连忙退开,跑到那些正抱着女人亲吻的人边上,“要不给两位点支歌助兴?” 男人嗯了声,随便报了首歌名。隋歌笑着跑去点了首《爱情买卖》,说实话她挺喜欢这歌的,因为点的人多,而且很多人夸她唱得好。 景千轻笑了声,自己点了支烟听她唱着,难听死了。要换个人唱,他或许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早该喊停了! 隋歌陆陆续续唱了好几首,正要过去喝点水润喉,突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胳膊,她疑惑地回头,“有什么需要吗?”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点虚胖。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妹妹刚进来那首《甜蜜蜜》唱的哥哥的心都化了,要不和我合唱一个《甜蜜蜜》?” 隋歌嗓子有些干,而且男人眼里那种赤.裸.裸的目光令她有些害怕!“花姐陪您唱吧,我——” “唱完五百。”男人又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隋歌咬牙,最多也就被摸一下,她到时候反应机灵些说不定就白拿500!便点了歌在男人身边坐下来。 “我姓林,你可以喊我林哥。” 隋歌上道地喊了声,“林哥好。” 前奏响起,男人一开始还挺配合地唱着,虽然跑调有些严重,不过唱歌也就图个乐子,不能拿歌手的标准要求普通人。可唱到后面,男人就开始将手摸到隋歌的臀部,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头就亲了过去! 隋歌吓得惊慌失色连忙推他,扭头躲避着!“你干什么!” 林哥却仗着自己‘强壮’的大块头直接将她压在沙发上,“唱什么唱,陪哥哥一晚上够你唱一个月了!” “不,我不提供其他服务,请自重!”隋歌手心里都冒着汗,“不好意思,我帮你去叫一个小姐进来好吗?” “现在不提供谁说以后不提供?”林哥淫.笑,“我瞧你模样挺合适的!” 说完就朝她扑了过去,大手抓住隋歌的两只手腕扣在她头顶,一只手在她身上瞎摸乱扯着,胖乎乎的脸直接朝那张小嘴凑过去—— 突然来的一道力将林哥个扯开,林哥还没搞清楚状况头就给人用桌上的酒瓶给砸了,鲜红的血和着红色的葡萄酒淌下来! “景千,我干你大爷!” 景千一句话没说,顺手拿起最近的一瓶酒眼都没眨一下再次朝他头上砸去,不待胖子反应长腿一抬踢到他的胸口,硬生生 地将的壮汉给踹到,“刚才那话,有种再说一遍!” “景千,我干你——啊啊!” 林哥这话没说完就被景千一脚猛踢小腹,痛得他肠子都快断了,大张着口喘息,可景千就没打算收手,打的可带感了! 出来玩的都是二世主三世主,一见平日里连口懒得开的景千出手打了人,都给吓到了!眼见事闹大了,连忙上来拉开突然动怒的景千! 不耐烦地挥开拉着他的人,景千脱掉外套扔给沙发上的女人,“出来。” ☆、第004章 (标题错别字) 004 隋歌当场傻愣住了,她甚至不知道景千为什么突然就跟疯狗似的咬人,直到一件衣服甩她身上,遮住胸口被林哥扯开的大口子。 景千没多大耐心陪她磨蹭,一步上前扯过她的胳膊就朝外走,包厢内默契地禁言除了林哥的嗷嗷呼痛声,没一个人敢上前拦着! 隋歌被他半拖半拉地扯到外面,没走几步景千突然脚步一停,隋歌一下子撞到他肩膀上,鼻梁都差点给戳断了,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揉揉,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顶到墙上,二话不说地朝她的小嘴吻了下去! 隋歌分明感受到她的脚是悬空状态,景千的两只大手抓着她的肩将她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按在冰冷的墙面上,这样的姿势他只用稍微低头就能吻住她那张红润的小嘴,霸道地咬住她的上唇趁她痛乎时下意识张口的契机灵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一气呵成! 隋歌唔呜地摇头躲避,每一次挣脱开又极快地被他咬住,本来就沁着水汽的大眼此刻满是怒火,她哪里和人接过吻,唯一一次也是被这个男人无脑粗暴地啃了! 景千心里蹭的一把怒火也不小,姓林的摸她的时候也不见反抗一下,要是他不中二掂了瓶酒过去,她是不是就等着在那个地方被姓林的上了! 景千越想越恼火,与他薄唇贴合的软糯透着那种劣质口红味差点没把他恶心到,发狠的咬了她的唇瓣,瞬间溢出来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纠缠在一起,盖过了那股子令他不悦的味道。 温热的鲜血朝外冒着,景千含着那处被他咬破的地方用力吮吸,隋歌痛的轻呼想要避开他却又避不了,眼窝的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景千绕是再木讷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的动作可能不那么温柔,垂眼望见她湿润黏在一起的睫毛才松开她。 隋歌两脚终于脚踏实地,底气也足了!气得直推他,可景千就像是一面铜墙铁壁贴在她身上,还一副‘爷就是不让’的姿态。 景千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抚上她的唇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再度低头舌尖扫过那片血迹,“疼么?” 他难得的轻声细语说是温柔也不为过,而隋歌压根没听见,她挣脱不了便无奈地任由他吻着,心里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个网络小说里热传的抖s。 直到那咬痕再没鲜血冒出,景千才念念不舍地放开她,垂着眼抹去她脸上的湿润一片,而后看着掌心厚厚的一层黑白.粉交替的色泽! 景千翻书似的变了脸,扯着隋歌朝洗手间走去,她脸上被泪水打湿后那都是什么鬼东西,粘粘的滑腻恶心死了!脑海里蓦地闪过那晚见她的时候,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别提多好看了,现在怎么就跟一女鬼似的! 景千烦躁地将她推进了洗手间,刻薄的脸蛋此刻沉的厉害,“把脸洗干净了出来!” 离开他的范围,隋歌抽着袖子猛擦红肿的嘴,先跑进了洗手间换了个可爱的姨妈巾,还好被他拎起来的时候没把裙子弄脏。可看着胸口被林哥扯烂的衣服,半个文胸都露出来了,哀叹了口气只好将景千甩给她的那件红色休闲西装穿上,似乎总害怕春.光外泄,连扣子都一粒粒扣得工工整整。 她在厕所里面呆了很久,看了眼大屏手机上的时间,愣是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出去,做贼似的看了看男厕那边的洗手台,并未看将那身红闪闪,深呼一口气洗手时不期然望见镜子里那张非人非鬼的脸,妆花了原来可以丑到匪夷所思? 隋歌默默地将垂着的头发勾到耳后,捧水洗了脸,油腻腻的一层压根洗不干净,还不小心把混着脂粉的水弄眼睛里去了,正使劲揉着不断冒出泪水的眼时身后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肘,递了张纸巾过去。 隋歌眯着眼模模糊糊地望见是纸巾,道了声谢就拿过来擦拭着,再也不涂睫毛膏了,差点没害死她…… 后面的人一张一张的送着纸,隋歌很自觉地接过,琢磨着这纸怎么没被打湿就先湿了,她好奇地回过头去—— 景千站在她身后满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红光,脚边是一个垃圾篓,他一张一张地拆着湿纸巾的包装,特五好青年地将垃圾入篓! “快洗,你不嫌丢人啊!”景千皱着眉低吼了声,毕竟在洗手间门口,男男女女都多,乍看见一身骚包红的景千那张俊美的脸蛋,难免会多看几眼。 隋歌撇嘴,继续用湿纸巾擦着脸皮,力道大的恨不能擦掉一层皮去,明明是她跟着他丢人,什么时候成‘你不嫌丢人’了! 隋歌擦干脸后出于女性的本能看了眼镜子,卸了妆吓死人的惨白,连肿起的唇瓣上都没血色,套在外套里的两只手拢了拢湿哒哒拧在一起的刘海,这才出去。 “所以说,以后别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脸上抹,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景千走在她身后半步,很微妙的间距就和他现在微妙的心情一样,“而且,你那化妆品哪里买的?” 隋歌脸上一窘,佯装没听见,紧 了紧衣服低着脑袋没有回答。 景千是第一次和半个耳聋残疾人打交道,以为她是真没听见,低头声音大了些,“你现在去哪?” 隋歌被他突然一吼吓得退开一步敏感地护住了耳朵,瞪了他一眼,突然这么大声想吓死谁啊!不过一想到他打人时那疯狗劲儿,这会儿她回话的语气倒不敢对他那么冲,“干什么?” 景千突然就觉得尴尬的,别过脸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遍。 隋歌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好,她现在衣服破了而且闹出这事她肯定会挨骂的,琢磨着景千打了人肯定也惹毛了那群二世主不敢去找他们,但不管怎么说,刚才还是挺感谢他的。 隋歌一句道谢还没说出口,口里的手机又响了! 景千听着那嘈杂响亮的广场舞铃声,他眉头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垂着的眸子在看见她从那件红色西装的口袋里摸出那部边框掉漆的大屏手机时,他想掐死隋歌的心都有了! 再高的逼格也一瞬间掉的渣都不剩! “喂?”隋歌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手机上,“嗯?经理你能不能大点声音,我这边有点吵——” 两根指头嫌恶地将她手机给抽走,对隋歌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边压根不吵好吗?听不见就听不见,还净喜欢找这样蹩脚的借口,以为对方听不出这边的环境?再说了,他又不是死的,帮她接个电话也无伤大雅,这小女人怎么就这么倔呢! 景千还没说话,那边就噼里啪啦一长段话轰炸过来—— “我跟你说陈静芊你最好快点给我死过来,你怎么把人家林公子打成那样了,不就是摸了一下你屁股吗,又没干别的,你至于装出一副清高样吗!” 景千冷着张脸是真后悔替她接这通电话了,但隋歌此刻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妈蛋,这些话真该让她自己听听,她以为不提供那种服务别人就不会把她当小姐看待? 景千愣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听着对方那不带喘息换气的骂词,垂眼望着隋歌勾唇冷笑。 “再说了,当初你怎么说,只要有钱赚就行!人家林公子出了名的大肥肉钱多,人家能摸你,你就该偷乐了,还摆什么架子!现在事闹大了你人就不见了,天上哪有这么好的馅饼掉下来给你捡的!你在听没有,喂!?十分钟之内给我滚来……” “人是我打的,而且她不干了。”景千自己闹出的事没理由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你是谁?”对方一听是个男中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景千口气很冷,“林威要闹,就让他自己找我。”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便挂了! 隋歌见景千又沉着张脸,不敢去问电话里经理跟他说了什么,还是自己去问经理吧。她朝景千伸出手,直直地望着他。 景千拍开她的手,“干嘛?” 隋歌又将手伸过去,若有所指地望了望他的手,见他还没有自觉,只好提醒他。“手机还我。” 景千再次拍开她的手,将手机放到她外套的口袋里,低头看着她。“我刚帮你辞职了。” 隋歌一愣,有些不开心,但又怨不了别人,谁让她和聋子差不多呢。后退开两步,她木着小脸对景千点了下头,“景先生再见,我去上班了。” 景千大步一跨就拽住她的手腕,脸色难看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就朝她低吼过去。“那种工作有什么做的,正正经经找份工作不好!?” 隋歌一直低着脑袋,“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只要钱多就好。”话说完就扭过头左耳面向他,意味着她不想再和他说话。 景千火气一上来说话就不经过脑子了,“那你怎么不去卖啊!” 隋歌脑袋垂着更低了没做声,扯了扯被他钳着手腕,没有丝毫松动,甚至他握地更紧了。 景千就烦她这样p都不放一个的!懒得和她再多说什么,压根不是一路人自己只是一时脑抽了才想和她玩玩,现在看看,这个女人连和她玩的资格都没。 甩开手就走,阔步离开。 隋歌捏了捏衣服,抬眼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转身朝酒吧里面跑去……景千是不会明白的,只有做这种事情,才不会看简历而且收入多,如果不是那晚景千把她吓出了阴影,为了隋乐,她甚至愿意去卖。 ☆、第005章 (二号让改字) 005 隋歌跑去找经理的时候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她甚至都想好跪求留下的措辞!经理见她过来本来是满脸怒容,可一瞧见她披着的那件外套,微张的满口黄牙好半天没说话。 “景少的?”经理指了指那件外套。 隋歌点头。 经理脸上抽了下,紧张地问了句,“刚才接电话的,是他?” 隋歌又点头。 “我的小祖宗啊,你要害死我啊!”经理又气又恼,他眼皮子底下这木讷的女人没来几天这才第一次见景千就勾搭上了,还把人家的衣服个整来自己身上! 隋歌不解地望着经理,“经理,刚才景先生闹得玩呢,我不辞职,还要继续干呢!” 经理差点没一口老血喷隋歌一脸,都勾搭上景千了还在这里破庙待着干嘛!景千来这里的次数不少,每次玩玩都出手阔绰地给钱走人,哪见过给衣服的!这样一想,怕是林公子被打也和景千有关! “静芊啊,”经理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报的名字居然是景千的谐音!他背后一阵汗起,“景少已经帮你辞职了,你跟了他也比在这种地方的好,你们这些人我都见过不少了,哪个不是来等金主的——” “经理,你就让我继续唱吧,景先生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 经理自认为景少不会有和陌生人开玩笑的闲情,但这个女人又如此坚持,他真真是为难了! 所幸,隋歌最后软磨硬泡还是在酒吧留下来了,依旧是陪客人唱歌,但托景千那件骚包红西装的福,隋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景千或许可以当她的一把保护伞!从此面对客人难缠的骚扰,隋歌就会搬出景千来挡着,要是不信,她就把经理喊来。 如此一来二往,也就熟练起来。甚至某天还来过几个二世主装扮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一进来就点了‘景千的女人’过来玩,隋歌依旧化着姐妹们都说好看的烟熏妆过去。 没人敢主动去抱隋歌,倒是客气地让人给她倒了杯红酒,也没强迫她喝的意思。 “景少都喜欢听你唱什么?”有人问了句。 隋歌娇羞地低了下头,“都喜欢。” 那人乐呵得起劲了,“最喜欢的呢?” 隋歌张口就来,“《爱情买卖》。”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得花枝乱颤颇有些人仰马翻趋势,“点一个,唱 得好1000!” 隋歌笑着说了声谢谢,便点了爱情买卖这首脍炙人口的歌儿,她哪里知道景千喜欢听什么,在她看来景千那种刻薄的长相最适合唱《白毛女》里的黄世仁了。 但《白毛女》她不熟啊,《爱情买卖》是她的拿手好歌,怎么能为了鸡毛蒜皮砸了她的招牌!隋歌拿起话筒,前奏正好完了,开口唱起来——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隋歌忘情地歌唱着,一曲飚完掌声雷动,分分钟感觉自己跟慕容晓晓似的,火了! “大妹子歌唱的好啊!”那人没开玩笑,真掏出一叠钱搁在桌上,隋歌笑得说了谢谢,正要伸手去拿—— 被那人一只手覆在手背上,而隋歌掌心下面就是那叠不薄的粉色纸币!“钱是你的,但我有个问题想问大妹子。” “嗯”隋歌示意他有话就问,问完拿钱! 那人笑问,“你和景少做的时候,谁上谁下?” 声音不小,包厢里不少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发出曲调一致的笑声,目光全盯在隋歌身上。 小脑袋瓜子极快地一转,好歹她每天下班回去都会开着电脑码字赚点外快,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句话!淡淡地勾起唇角娇笑,“他喜欢在下面。” 哄堂大笑或许就说的是这样,不知道谁抱着话筒‘哈哈哈’地大笑着,隋歌捂着耳朵保护着脆弱的耳膜。 如果视线可以把人体捅穿,隋歌现在就跟马蜂窝似的了! 也多亏了这半是挡箭牌半是招牌的景千,她如愿拿到不少钱,工资提成,小费是自己的。 景千正看着赵寇刚让人送过来的案子,怎么着也没想到他一三好五美的栋梁之才被人在背后给黑了,而且还不是光明正大地黑! 某个夏初的午后,景千刚把那起侵权的案子处理好,苏君彦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喊他出去快活。 苏君彦开着车,景千特大爷的躺在后面叼着烟,“肖雅这才刚出国处理事情,你就背着她出去浪?” “别说那么难听,我这不是累得想找个人揉揉肩吗?”苏君彦应了句便打开音乐听着,赵寇和顾一如胶似漆喊他出来不合适,只有景千这个老光棍能陪他去玩。 景千不怎么过问苏君彦的感情,毕竟是私事。车停着s市最大的一家水疗会所前,两人并不是第一次来都是常客,经理亲自将二人送进去后挑了年轻漂亮手法好的过去。 没多久就看见技师走了进来,穿这条白色的中裤,裤子的材质很轻薄,一眼就能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她们大概二十多岁,皮肤保养的很好,周身泛着柔和的白光。 “景少好些天没来了呢?”女人跟蛇一样柔软的身子靠了过去,小手顺势攀在景千的胸口处摩挲。 “是吗?”景千见过的女人太多,不可能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人的长相。 “可不就是。”女人纤细的手指伸过去挑开他领口的扣子,“还以为景少把我给忘了呢?” 苏君彦也一旁搂着个妹子笑望着这边,顺口接了句:“长得闭月羞花还手法好的,他都忘不了。” “他说得对。”景千扯开嘴角笑着,隔着轻薄的料子揉了把女人的胸脯第一次觉得索然无味,还没那晚解隋歌衬衣带感! 意识到自己再次不经意想起那个女人,景千懊恼地敛去笑,女人喝了口酒想要渡给他,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景千推开那个女人。 一般情况下来这儿玩他都会把手机关机,就是不关机也不会在调.情的时候接电话,这次只能说是没心情,不想做。 “景少,你女人出事了!” 没头没脑地来这一句话,景千压根就摸不清头脑,“你谁啊?” “我是豪门酒吧代班经理,上上个周末我们打过电话的,用,用静,静芊的手机。” 景千想起来这个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微蹙的眉头平下,“刚说什么来着?” “刚林公子伤好后带人来闹,小芊刚被带过去了,我就来问问您——” “问我干什么?”景千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躺着,语调冷硬。“和我有关系?” 经理一愣,犹豫着还是说出那句话,“小芊不是您的女人吗?当然,你要是说不介意我们当然也不会插手。” 景千笑了,是真的笑了!“别逗,她什么时候是我女人了?” 经理握着手机傻愣了,但不敢再多说什么,见惯了那种玩玩之后就甩的而且景少快十多天没来这儿了,看来是有了新欢,便客气地说了句‘打扰了’便挂了电话。 趴在他胸口上的女人见 他打完电话才敢拖着曼妙的身子往他身上攀爬,故意用柔软的胸脯抵压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低头咬着他的衬衣纽扣,灵活地用牙齿和舌头解开,从下到上都拿出看家本领伺候着! 景千一巴掌将趴在他身上尽情伺候他的女人给拍开,沉着脸起身就往走。 “景千!”苏君彦见他走了,连忙喊了声。 景千没回答,快步走人。他现在火急火燎地开了苏君彦的车朝酒吧赶去,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肯定是因为那三十七块五没有还她,权当是欠她的了! 这是从这里去豪门的打的费都要五十多了,算起来这一次隋歌要倒贴他十二块五。景千又想起那天姓林的对隋歌用强的画面,刻薄的俊美脸蛋儿依旧没有情绪变化,就是脚猛地踩了油门!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被经理看见,那经理正要跑上去跟他搭个讪,话还没开口就被景千阴冷的口气给吓了! “人在哪?” 经理被他那双眼望着有些腿软,按着胸口咽了口水,眨了眨眼,顺了顺气。“三楼,最头上的那个就是。” 景千拔腿朝楼上跑,懒得等电梯。一口气冲到三楼最头上的包厢门口,用力捶着门! “谁呀?”里面吼了声。 景千气都没喘一口,压低嗓音。“送酒水的。” 姓林的指了个女人过去开门,他继续抱着怀里的女人抖着双腿,扬声咒骂,“一个打工仔还敢这么嚣张?懂不懂规矩不会轻点敲——” 景千一脚将开了道缝的门踹开,长腿一跨三两步就走进来扫了眼四周,不少抱在一起的男女被门口的动静给惊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骂是那个不长眼的坏爷好事—— 景千啪地声将包厢大灯的开关给打开,氤氲昏暗的室内一下子被强光照耀,明晃晃的空气里弥漫着酒香和情.欲的味道。 景千脸色越发的阴沉,只稍一眼就看见姓林的怀里抱着个女人! 什么时候只看个背影他都能清楚的认出那个女人来,景千只觉得胸腔里腾地烧起一把火来,铺天盖地的要将他烧成灰烬般! 隋歌,你在作死! ☆、第006章 006 景千内心咆哮着的那句话并没有说错—— 双腿分开坐在姓林的腿上的女人突然后背佝偻了下,紧接着一股难闻地臭味在包厢里飘散,姓林的一把将隋歌连推带掀地甩开! 隋歌整个人晕沉沉地朝后仰去,景千虽是快步跑过来但还是听见“啪嗒”一声,隋歌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桌角上,许是因为突然而来的疼痛才稍稍唤醒了点意识。 浑身乏力地躺在地上,她口里还哇哇地吐着秽物。 “哟,景少这是亲自送酒水过来?”姓林的笑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女人的小腿。 景千垂着眼帘瞥了眼他的脚,忽的扯开唇角,“拿女人出气有意思么?” “这小女|表子自己说是你的女人,我瞧着不像就帮你验验货!” “验过了?”景千声音冷的紧,声线绷得跟直线似的。 “这不没验完吗?”姓林的在灯下朝景千淫.笑,“不过等会儿咱大伙一起帮景少验验怎么样?” 姓林的说完就抬起双手拍了拍,就像是个约定好的信号指示,跟他一起来的六七个壮汉朝这边围了过来。 景千扫了眼,没见过这七个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都不屑多看一眼,很明显是姓林的想出上次那口恶气才带人来闹了今天这么一出。 瞥向躺在地上正一只手摸着额头的女人,衣服上全是脏东西,被姓林的那猪脚踹着还没一点反应?景千怒地在心里骂了声:有种睡死了你就别再醒!真的是为了钱什么人的生意都敢做,难道不怕姓林的吃了你啊!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她走,我人留这儿。” “呵!”姓林的嗤笑,“行啊,你上次砸了我几瓶来着!” 景千记得很清楚,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两瓶干红。” “好记性,我只砸你十七瓶怎么样?”姓林的块头不小,比景千稍微矮了些。 “不砸二十?”景千冷笑,他会不知道姓林的向来做事不经脑,以一还十的坏脾气圈内的人都有所耳闻。 姓林的笑着摇头,指了指桌上开了的和没开的酒,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女人,“从下午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替你喝了三瓶,真是女中豪杰啊!” 景千眉头皱得很明显,面上凝聚着不快,而心里却是一股难以言状的微妙……也难怪隋歌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 再次看见林威用脚踢隋歌的大腿,他声音沉冷,“林威,把你的脚收了。” 林威挑眉,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真的依言收了脚。景千刚弯下腰将晕乎的隋歌抱起来些,林威就卯足劲一脚朝他他膝盖后弯处踹去,想将景千给踹倒玩一个下跪的姿势乐呵乐呵! 景千似料到了他这个动作猛地转身,林威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他膝盖骨上,连退了一步半站稳身体,说不疼那是装.逼的。 将隋歌安放在那排宽沙发里,随手拿起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将她身上的秽物擦干净,那股子恶心的酸味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觉,手指不经意划过她胸口的那团露出来柔软,景千将她的衣服往上提了些,想了想还是脱了衬衣盖她身上,反正他穿着等会也会弄脏。 “呵呵,我们景少什么时候也变得怜香惜玉起来了?”林威扬声浪.笑,“不就是个小姐吗?你给她擦得这么干净,等会儿兄弟们上了可别嫌脏!” 景千眼里只剩下一片刺骨冰寒,他站直了身子垂眼看着比他矮的林威,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对着这儿砸!” 林威被景千这股狠劲给怔住,随即气得直咬牙,一鼓作气地抽了瓶干红扬手就朝景千平整的额头招呼过去! “砰——” 隋歌捂着额头看着玻璃瓶在眼前爆炸,溅出来的红酒夹杂着碎片四处飞散,刚才被林威推地上她脑袋给撞了右耳暂时听不见声音,此刻正浑身无力地仰了下脖子,明晃晃的灯光下,景千裸着的上半身全是血,鲜红的血! “景千你他妈什么意思?”林威使劲地砸下去谁知道景千那小子居然用胳膊挡了下! 景千知道他现在想说什么,突然就不按常理出牌地抬腿一脚踹林威的心窝子上,那劲直接把大块头的他给踹滚在地上,见林威倒下又是一脚踢在他裆部的隆起上,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未开的一瓶酒狠狠地砸他脑袋上,“敢玩就别认怂!” 林威被砸的两眼冒星星,脑袋生疼!惨叫连连地招呼起小伙伴,“还不过来把他给我拉开,拉开!给我往死里打!” “谁他.妈敢动一下试试?”景千握着细瓶颈,尖锐的断口处抵在林威的脖子上,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姓林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景千,你敢打我!”林威肥胖的脸上肉抖了抖,灯光下他那种惊恐一览无余。 景千用那瓶口拍了拍他的脸,就跟回答小学生的问题似的,“我为 什么不敢打?” “信不信我他妈弄死你!”林威撂下狠话,脸上痛的一白。 血从瓶口锋利没入他脸上的肉团后流出,景千依旧不清不淡地笑着,“这话你随便说我随便听听,林德刚要知道你今天找人弄我了,你猜他会不会先把你掐死?” “你他妈不就仗着自己是景荣的儿子才横,要——” “我没景荣一样能弄你,别他妈给自己找借口!”景千将瓶颈摔他脸上,又踹了几脚上去,看着那七个朝他围过来的男人,他开了瓶酒仰头喝了口,从唇角溢出来的酒汁顺着他滚动的喉结一直滑到胸膛。 隋歌只能看见他半个侧脸,刚毅冷漠,那份刻薄的美感正好。 她依旧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就看到他突然怒摔了那瓶酒,那七个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姓林的也捂着下身一走一瘸附带咒骂地滚了出去。 室内多余的男男女女都跑出去了,景千走到隋歌面前,皱眉垂眼看着她。“站起来!” 隋歌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此时脸颊绯红,满是茫然地望向他,终于还是将捂着额头的手拿开,“没事,刚不小心碰的。” 景千压根没问她额头的事,胡言乱语这是醉了的节奏吗?但看见那破了块皮的额头后心里有些不快,闷声问了句,“疼吗?” 隋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压根无法集中注意力去看他的嘴型,她突然觉得好难受,下腹好难受——她想上厕所! 隋歌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衬衣,小脚一蹬就把衬衣踢到地上的污秽物里,两条细长的腿刚落在地上还没站稳就朝一边倒去! 景千适时地搭了把手拦住她的腰身,隋歌今天穿着10cm的细高跟,此刻站不稳身子整个人挂在景千身上,似乎想站稳了好去洗手间,抓着景千的胳膊缓缓地站直,“景先生,借我扶一下。” 景千皱眉,他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受,但他一点都不好受,没有穿衣服的身体就被她折磨着! 隋歌那几块布遮身的破衣服都快垂在腰上了,整个浑.圆的胸脯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上一下的!她每次刚一只脚站稳身体直了些,另一只脚就崴了又从在他怀里滑了下去,如此反复…… 景千喉结不断地滚动,突然间闷哼了声,一把就将她推到沙发里,曲腿跪在沙发上,一只腿支撑着整个高大修长的身躯。 隋歌突然被推倒小声惊呼,“景先生,你干什么?” “干.你。”景千扯开薄唇笑得有几分不羁和邪气,俯身就朝她吻了过去! 隋歌抗拒地将手护在胸前推搡着他,但酒劲上来了她浑身无力,还泛着浓郁醉人的酒香。“不可以,别这样!景先生你先放开我!” 景千一只手拉开她的两只手腕,健硕的胸膛与她半个藏在文胸里的柔软紧密地压合在一起,如同此刻他吻她的时候,唇齿湿腻地纠缠,连回应都不会的她,那份生涩并不像是装出的。 景千不自觉地轻柔了些,至少没再故意地咬她,他终于含住她那四处逃窜的丁香小舌,恨不能吞入腹中地吮吸着! 隋歌唔呜地发出痛呼声,舌头都快被他拔了去,眼窝又湿了! 隋歌是眼睛很漂亮,刘海只遮去她的额头,那双眼此刻又漫上水汽,或许是她今天醉了,景千从那双眼里只看出一种令他分分钟想要疼她的错觉! 景千许久后才松开她,顺手抹去她唇角的淌出来的银丝,低头咬住她的右耳,舌尖舔舐着那诱人的耳廓,“隋歌,你别怕。” 隋歌压根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身上就像是被电流给击了酥麻酥麻的,从右耳开始传遍全身。他吻得很细,从右耳到脖颈,咬住那凸显的锁骨时,景千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娇躯颤了颤,哼笑了声用舌尖扫了扫那寸肌肤,引得她浑身战栗。 大手从她裙摆钻进去,抚摸着那细嫩的肌肤,故意按了按她的右腿根.部,她羞得挣扎着想闭上腿,可景千曲着腿就在她双腿间,隋歌只能扭动身体想要逃离那具看似清瘦的身体,而景千并不打算止于此! “你别这样!”隋歌呼吸也沉重了许多,有些急促,“景先生,我很难受。” “别着急,”景千吻了下她的眉心,语气软很,“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场景看起来更像是他在用自己的身体伺候着一个女人,从未有过的事! 隋歌细碎的轻哼声羞于出口,只一声后就咬住口,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声音溢出来,而且自己没有一点力气,好热好热! 景千用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和上次一样逼她张口,坏心思地将手指放了根进去。 她吓得连忙用舌头去推那根手指却被他手指勾着搅玩,隋歌摇头也没用,忽的感觉胸口一凉,有一个很湿滑软腻的东西在舔着她的胸口,那种怪异而抗拒的酥麻令她浑身紧绷着 ,细细地呻.吟终究还是从嘴角溢出! “你别怕。”景千不知道怎么就想对她说这几个字,“别怕。” 隋歌唔呜地摇头朝他眨眼,“景先呃生!景呃呃先生!” 景千的那根手指正勾着她的舌头,她压根无法正常说话!好在景千将手拿了出来,眸色比以往都暗了许多,他想好了,不管她说什么,今天都不会放过她! “我要上厕所,憋得疼!” ☆、第007章 007 隋歌是被景千抱去洗手间的,就差把她送女厕里了!如果不是因为晚上人多,他还真想将她亲自给送进去,穿那么高的鞋要摔了那酸爽,他不自觉地皱起眉,第一次见她穿的那双帆布鞋不挺好的吗! 隋歌腿软有些站不稳,好半天才摸着墙壁进去,进去后就锁了门,她虽然是醉了但还是懂一点的,现在出去景千肯定不会放过她! 可蹲着蹲着,她发现了一见格外恐怖的事情!!! 她来姨妈了,又是一个月来两次!!! 景千愣是在外面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她出来,他现在穿着不知道是谁落下的外套,里面光着上身也难受着,她倒是出来啊!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遗憾地发现他虽然和那个女人搂搂抱抱亲吻深吻n多次,却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正巧看见经理小跑过来,他朝那个中年男人勾了勾手,因为不记得男人叫什么来着。 “景少?”经理愣了,他不是穿这件红红火火的收腰衬衣过来的么,那风骚的小身板引得不少女人抛青眼呢,这身黑不拉几的外套哪来的? “有隋歌的手机号码没?”景千开门见山。 经理疑惑,“我们这没有叫隋歌的小姐。” 景千眉头抽了抽,咬牙喊出那个让他分分钟想掐死隋歌的名字,“静芊,把她号码给我。” 经理哦哦了两声,连忙将号码报过去。 景千挥了下手,转身面对着墙壁打着电话。 隋歌从里面缝着的小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一个陌生号码!她现在两只耳朵都听不见,还是别浪费别人的电话费吧。 居然挂了他的电话!!! 景千深呼了口气,又打了过去! 隋歌见那人又打过来,可能真有什么急事,便只好接了,开口就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听不见,如果有急事能不能发短信给我,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她抢在他出声前的长篇大段他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景千愣是握着手机胸口憋得闷慌,很压抑地那种说疼不见血,说不疼又难受的感觉。 他挂了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想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景千】 隋歌心头一颤,没想到会是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可能是酒劲大着呢,再者确实孤立无援除了他! 以至于隋 歌泪眼朦胧地编辑了条短信过去,直到颤抖着手按了发送差点没给憋屈的落泪,已做好等死的准备了。 【景先生,我姨妈来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借一片那个东西?求你了!】 景千皱眉,她姨妈来了?借什么东西? 【你和你姨妈在厕所里遇上了?是不是被她发现你在这里唱歌,挨骂了?】 隋歌本来是不敢看短信的,可不看不行!但一看景千那条格外正儿八经的关心后,她瞬间泪奔:我说的姨妈不是那个姨妈啊,景千你比我还脱轨啊! 还没等她从悲痛中反应过来,景千又跟了条短信进来。 【先和她出来,出事我帮你扛着!】 隋歌眼窝子浅兜不住泪,这下是真的给哭了,不知道怎么一看见景千发过来的那句话,就泪奔了。 景千也很着急的!隋歌虽然在这种地方陪人唱歌,可他明显感觉到她是不情愿的,被人摸一下也是忍着想把歌唱完,说白了就是穷的,想要钱!但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至少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都没主动伺候过他,毕竟他钱也不少,给她赚都不赚的傻女人! 要真是她姨妈在里面把她给逮住了,一想到林威把她那本就不正经的裙子给撕开了个大口子,她姨妈肯定淡定不了,而景千就更不淡定了,隋歌虽然在这些方面是欠调.教的感觉,但他心里就忍不了他的人让别人来训——她姨妈也不行! 真是丢大了!景千一咬牙,昂首挺胸地朝女厕走去,手机铃声响了—— 【景先生,我说的大姨妈是例假,就是来月经,你能不能帮我找人借一片卫生巾】 “帅锅,你是不是喝多了?”有个胖女人拍了下景千的肩膀,整个人顺势往他身上贴去,“男厕在那边哦~” 景千收了手机,紧绷着张脸干净利落地推开那个女人,直接无视周遭男男女女的好奇地目光,转身就朝外走着。 隋歌心里七上八下的,景千肯定是生气了!她瘪着嘴坐在马桶上…… 景千真的是第一次伺候一个女人到这种份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前他常说的一句‘做不做由不得你’,现在听起来颇有些‘啪啪啪’的打脸声! 拎着个大袋子跑回来,微喘了几口气,拿出手机刚要给她打电话才想起她现在听不见,只好给她发短信,问她在哪一间,他好找人送进去。 结果半天不给回应!景千脸色瞬间冷沉 了下来,敢情她和他玩了手调虎离山? 景千一通电话打了过去,隋歌你最好别骗我! 隋歌被突然震动的手机给吓醒过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黏在一起的双眼,一看来电人显示立即狗腿地接了电话,后才发现,她p都听不见! “景先生,我们还是发短信吧!” 说完就挂了,也给景千节约电话费!可景千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给她挂了,心中不憋火是假的,可一想到隋歌听不见也挺可怜的,终究还是被那种微妙的情绪掩盖了愤怒。 【东西买了,你在哪一间】 隋歌没想到他会去帮她买,有些醉醉的心暖,傻笑了声,手指极快地敲打着屏幕,突然意识到她不记得自己在哪一间,坐在马桶上小憩了一会儿她本就晕乎哪里记得那么多!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千深呼吸,他是真的想把东西往垃圾桶一扔甩手走人,隋歌你确定不是故意整我? 事实上,心里是那样想的,做出来的事情往往大相庭径! 【我让人把东西拿进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隋歌裙子上脏了一大块,她不敢走出去,只好悄悄地开了门,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拎着大包的女人进来,那女人仔细看了看隋歌,衣服外貌和外面那个帅哥描述的都很相似,便将包递给她。 “你男朋友让我送进来的,对你真好。”女人说完就走了。 隋歌听不见只傻呵呵地朝她笑,连忙道了声谢躲进去关上门! 景千给她买了不少东西!!!一次性内裤,卫生巾,文胸,上衣,黑裤子! 简直是标配! 隋歌出来的时候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看景千的脸色,跑去水池边洗了个手,瞥见镜子里自己那张哭花的脸,尴尬地掬了捧水真要往脸上拍就被人打了下手肘! 景千皱眉扯着她朝外走,隋歌咬着唇,“我还没洗脸呢。” “你还好意思说脸!”景千乐呵了,他把三十二年来的脸一次性丢光了,她现在还好意思说脸!但他知道隋歌听不见,一边扯着她往外走,一边敲着屏幕的虚拟键盘。 【你是不是女人?来例假能碰冷水吗?】 隋歌噗嗤声笑开了,心越发暖暖地跳着,应该是被林威逼着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脚步都有些虚,下楼时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坐在楼梯上。 景千无奈地停脚,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起来走人,别不看个地方就席地而坐! 隋歌甩了甩手,微醺红润的脸庞泛着醉意,“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了。” 她大喇喇地往中间一坐正挡了楼上几个人的道,那些人见隋歌老坐着不起来就窃窃私语了几句后绕开走了。 “脚崴了?”景千弯腰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 隋歌虽然听不见,但应该是看懂了他的嘴型,点了点头。 景千一晚上就没出过这么多岔子!弯腰低头直接动手脱了她两只鞋丢到楼下,摔得乒乒乓乓地响着! “你怎么把我的鞋给扔了,我以后上班还要穿的!” 上班?穿?景千这次连口都懒得开,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膝盖后弯,将她横抱在胸钱,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隋歌似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然后将她摔在地上!现在回想起来后脑勺和后背还疼的厉害,连忙挣扎了下! 景千不走了,就站在一步台阶上! 隋歌听不见,她不知道景千是不是说了什么,可她是真的害怕他突然翻脸将她从楼上摔下去,那画面想都不敢想……连忙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别再摔我了,疼。” 景千心里直骂了声卧槽,就摔了你一次还是你自己求我摔的,现在怪我了?胸口那种说不清的微妙情感越来越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想弄清楚那是什么,将怀里的女人抱得紧了些,继续下楼! 直到将她放回车内,隋歌还勾着他的脖子,景千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低头就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下,在隋歌伸手推开他时后退一步离开了。 景千上车后瞥了眼隋歌,而对方也望着他!他再次败给了这个聋子!刚凑过身去隋歌抗拒的胳膊就抵在他胸口上,他忍住将她两只爪子挥开的想法,熟练地将她的安全带系好后才驱车离开。 隋歌面上尴尬地一红,颇为羞赧。“谢谢。” 景千没接话,说了她也听不见。 隋歌看着窗外的夜景,这才发现景千没有说去哪儿!“景先生,我是要回家的。” 隋歌这个时候来姨妈确实很扫兴!景千无奈地点了下头,单手打了行字给她,问她家的地址。 起初隋歌是不想说的,可她光着脚又听不见……只好报了个地名。 那是景千在s市住 了三十多年闻所未闻的地方!他真的没听过那地儿,以至于他只好又打了行字让她重复一遍。 隋歌以为是自己发音不标准,只好把地点打了过去! 【阳光路233号,你把我送到阳光大道就可以了,谢谢】 景千是真没听过这个地方,好在有导航!这个点并不堵车,景千开得很快,红绿灯也是直接过的,坐在一旁的隋歌傻了眼! “你怎么闯红灯啊!”她实在是忍不住,可能是喝了那么多酒话也就多了,胆子也肥了居然敢质问起景千来。 景千挑唇,只回了一行。 【我,红绿色盲】 隋歌哦了声便不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再打扰一个人,给别人添麻烦,连普通的对话都是一种给人添麻烦的行为,不觉有些难过。 “我是不是很麻烦?今天给你闯祸,其实我没想骗人说我是你的女人,是经理误会了,而且我也发现这样可以多拿一点钱,嘿嘿嘿,那些客人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隋歌缩在副驾驶里抽着鼻子,“景先生,我真的没想麻烦你,也不敢麻烦你,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麻烦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不爱钱,也想正正经经找个好工作,可是那钱太少了,而且我也找不着,我不是骗你,上次你骂我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我真的很难过,我也不那样想的……” “景先生,你说的其实不对,我不是不想找工作,他们嫌我的档案不好看……看不起我,出了出来接这种活,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我真不知道会给你舔那么多麻烦,对不起。” 景千一开始还想安慰来着,可后来发现她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而且反反复复地不带消停,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别他妈告诉我隋歌这是在撒酒疯!!! 景千机智的选择了听不见,和她一样耳聋!毕竟没有司机而且在路上,车来车往他可不敢分心,而隋歌那哭声太尼玛不淡定了! 油门踩到底,景千只想早点把人送回去了事! ☆、第008章 (和谐两个字) 008 隋歌终于消停了,不吵不闹地靠在座椅里睡过去。明明是一张不青涩稚嫩的脸,偏偏生的白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刘海遮去不少,愣是让景千总有一种她才十八.九岁的错觉! 车停在交错的巷子口,里面是开不进去的,而且也不知道朝哪边开,瞥了眼隋歌,那女人睡得很死!景千只能想到这个不怎么可爱的词来形容她的睡相。 路边隔着很远才有一盏灯,他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边路灯坏了好些,四处黑压压的一片,雪白的车灯照耀着一排老式的居民楼上。 弹出根烟点上,从早晨醒来到苏君彦喊他去玩,就是那穿着透视装的女人趴他身上伺候着,他都没觉得刺激!倒是踹开包厢的门看见隋歌张着双腿坐在林威大腿上那幕把他给惹火了,尽管他不善于面部情绪的表达。 后来听林威说她一个人喝了三瓶的时候,自己心中的不快交缠着扑通扑通的微妙分分钟要淹没他!隋歌是不喝酒的,他那次就知道…… 景千将手伸到窗边抖了抖烟灰,蹙着眉头吸了口,火光映亮他神情罕见温柔的脸蛋。手机铃声突然一响,他下意识没看屏幕就接了,打断了那阵响铃。 “不过去了,你自己玩吧。”望着隋歌半个脸庞,她还没醒过来的趋势。 “行,要喜欢你拿去玩。”苏君彦找景千要那个本该伺候他的技师。 苏君彦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景千笑了。 “我会少女人?”两指夹着细长的烟卷,淡淡的雾色从指间飘出,“排队等着伺候我的人不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君彦听到这话也算是踏实了,左拥右抱地玩high了,和景千没聊了几句就挂了。 景千合上手机的时候想起忘记存隋歌的号了,顺手点开短信存上了,看见草稿箱里的一排地址,愣了愣。 隋歌醒来的时候,四周乌漆墨黑的一片,隔着好远才能看见一些灯光,毕竟这个点这个小区的人都差不多睡了。 因为刚醒她感觉自己有些飘忽还有些晃!伸手揉了揉眯着的双眼,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在!还有些晕痛的脑袋缓缓地想起那会儿发生的事情,隋歌隐约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可是要去哪儿? “景先生?”隋歌嗓音不像平日里脆生生的动听,有些沙哑。 景千在她伸手揉眼的时候就知道她醒了,直挺的鼻子里轻哼出一个单音节‘嗯’字后,继续走 着。 隋歌躺在他怀里双眼并看不全四处,余光似乎看见前面有个移.动着的光点,“你要带我去哪?” 其实他压根不用回这句话,反正她也听不见,可景千这个时候管不住嘴。“送你回家,别太感激我!” 像是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非要说出来给她听听!或许正是想到隋歌听不见,所以才这样回答着。 隋歌却噗嗤声笑了,“还真是麻烦景先生了呢。” 景千脚下一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听得见?” 隋歌嗯嗯了两声,发现他口气不是很好,连忙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像是养成了习惯,只要他脚一停口气一变,隋歌就会有一种触了他雷区小心被摔的感觉! “每次右耳听不见,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隋歌小声地解释,“我真不是骗你,也不是想麻烦你。” 景千口气微变单纯是因为好奇,并没其他的意思,不过她刚才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叔叔,你走不走的啊!”拿着一支手电的男孩子在前面跺脚,“我很困的!” 景千不想跟一熊孩子计较,抱着隋歌跟上去。隋歌因为自身原因和这里的邻居并不熟,对那小孩子也没什么印象,琢磨着是景千找了个人带路? “喏,到了!”小孩用手电的光指了指最里面那栋楼,“我回去了。” 景千只觉得一阵恶臭味在夜里飘散着,迎着悬挂着灯似乎能看见门口堆得跟小山包似的垃圾,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心里直打退堂鼓,“隋歌,要不我们去开房吧?” “不行,我不回去乐乐会担心的。”隋歌很坚决地拒绝,愣了下想到景千可能是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更何况她每次从这里经过也会捂住鼻子觉得恶心。 “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今天真的很谢谢您!”隋歌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 景千只是随便提个建议又没说不送她过去,她这副用完就扔的习惯真的很不好!以至于他口气真的冷硬了许多,“你是想光着脚从这种地方过去?” 隋歌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那个表示确定的字眼,甚至有种很羞耻的感觉,哪怕是在夜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被羞得! 景千愤愤地想着,等会上去一定要把三十七块五甩在隋歌脸上,指不定下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对比内心的暴躁,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帮我把鼻子捂住吧。” 隋歌嗯了声?什么意思? 直到景千抬脚朝前走着,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鼻就和以前经过这儿一样,才蓦地想明白景千这话的意思,连忙抬起另一手胡乱地摸着他的脸! 景千不知道脚下踩着什么,软软的滑滑的差点没摔倒!他正要开口骂,隋歌的小手盖在他脸上了,摸索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他抱着隋歌从第一条巷子走到最里面现在还受煎熬着,她这个捂法还让不让他呼吸了! 不待他咆哮一句过去,隋歌也想到了这点,傻乎乎地笑了声,松开手罩住他的鼻子和嘴巴。景千的鼻子很高很尖,哪怕只是摸了下也能想到有这种笔子的男人心狠手辣还薄情。 隋歌的小拇指就落在他的唇角,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动了动小拇指,在漆黑并不美好的场合下轻描着他的唇形,和漂亮的脸蛋如出一辙的刻薄! 景千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只想快点走!脏死了!要洗澡! 终于走完了那条不长的垃圾堆,景千沉着张脸重重地哼了声! 温热的气息扑在隋歌手掌心的时候已经冷了,像做了坏事般的把手拿了下来,小拇指到现在还酥麻酥麻的!害怕被景千发现异常,她垂了下头面朝着他的胸口。 “我住八楼。” 景千穿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套,拉链停在一个很风骚的高度,领口大敞着。隋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随着字吐出来的气息却结结实实地扑在他胸口上,痒痒的挠着他的心尖子! “别说话!”景千心里一痒腿就容易软,可隋歌就朝着他胸口一声一声的呼吸!他是真想把她的脑袋给扭过去,遗憾的是他没有第三只手! 抱着她连爬了六楼,景千觉得自己这个逼装大发了! 隋歌右耳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胸口上,心跳越来越快,他呼吸有些喘了,可能是酒劲还没退下去,她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你是不是很累啊?” 我累毛线啊,把你的爪子拿开,拿开! 景千冒着细汗的胸口被她小手挠着,他此刻真真是无声地咆哮:隋歌你还好意思问这话?你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给我看看!不说让你抱着我爬八楼,你抱着我能走三步的话,你他妈就是我祖宗! 隋歌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想法,有些愧疚地开口道,“景先生,我真没想麻烦你,你要是很累的话就把我放下来吧,这会儿没人,我光脚走没问题的。” 小爪子还在摸着景千胸口的汗,心中暗自好心道:擦干就好,擦干就不累了! 平时她一个人爬楼都累的要死,偶尔还要背着隋乐上下楼,经常在三楼停下休息。景千看起来高瘦修长,没想到还有点力气,隋歌东想西想的似乎那句‘光脚走’也就是说说而已,躺他怀里压根没打算下来。 “景先生,我知道我很重,你现在也有些喘气,要不先休息会儿吧?” 景千没力气接话,今天倒真是累了一把,终于到了八楼。“哪一间?” “左边倒数第二间。”隋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到家了,不用再麻烦景千了! 楼道里晕黄的灯光被风吹得飘来荡去,挂在廊道里的衣服落在墙上和地上全是斑驳。景千抱着她朝前走着,就在倒数第二间门口停住脚。 屋内有些灯光映出来,景千想都没想直接用肩头撞了撞破破烂烂的门,发出七零八落的响声! “你轻点!别给我撞坏了!”隋歌下意识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心疼起自个儿的门,要坏了又要出钱修! 景千被她打得不爽了!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门质量不行怪他咯?心里想好了,等会打死也不进去,最好是把三十七块五甩她一脸后两清! “乐乐,妈妈回来了,乐乐?”隋歌敲着窗户,声音软甜软甜的! 景千咬牙,就是天黑他都能感受到那份子丢人! 隋乐跑过来拉开门,就看见妈妈被一个男人抱怀里在! 隋歌被女儿这打量的眼神看地有些尴尬,她在景千怀里挣了挣,示意他可以放她下来了。 景千却没有松手,看着那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小女孩,和隋歌一样白惨惨的巴掌小脸,他眉头不自觉地再次蹙起,垂眼瞥了眼隋歌在半空中晃荡的小脚。 “去,给她拿双鞋来。” ☆、第009章 009 隋乐点了点头,懂事跑到房里找鞋。 隋歌这才发现门口放着的鞋不见了,隋乐不一会儿就跑过来将鞋放在地上。 “我那双格子布拖鞋呢?”脚落在地上,她舒了口气,连呼吸都顺畅了! “妈妈不是说脏了吗?我中午洗了。”隋乐声音有些虚,让人不忍心大声和她说话。 “不是让你别洗吗!”隋歌想摸她的脑袋,意识到隋乐接受化疗后就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手垂在她肩膀上,“下次别洗了,妈妈回来洗。” 隋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点了下头,怯生生地望着门口的男人,有些怕生的躲在隋歌身后。 她这才想起来似乎把某尊大神给忽视了!打发隋乐先回房睡觉,自己走到门口想了会儿琢磨着措辞,“景先生,今天谢谢你了。” 一晚上听隋歌说了不少次谢谢,景千斜靠着门框上望着里面的女人,走廊里时不时飘来一阵千奇百怪的味道,他皱着眉不想说话。 隋歌眼尖的发现地上的血,下意识摸了摸屁股,没弄脏啊!再说那么大一块得流多少血才够?她犯愣地看着景千,这才看见他手背上全是血! 景千有些受不了走廊里的味道了,很是不悦地憋着气开口,“什么味道?” 闻声后隋歌用力地嗅了嗅空气里令他不悦的源头,脸上一下子红了!羞于启齿只好将景千招呼进来,轻轻地关上小破门。 景千进屋后一步就跨到隋歌身前,将她抵在墙上正儿八经道,“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在暗示想我留下?” 他显然已经忘了在不久前分分钟信誓旦旦的一句话——把钱甩她一脸坚决不进屋! 隋歌连忙摇头否定,“不是,肯定不是!” 景千也只是逗她罢了,白皙的小脸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红晕,脖颈的细肉随着她紧张吞口水的动作而鼓起,他情不自禁地低头,总会有一种想要吻她的渴望在作祟,真坏! 俊脸从上而下的压过来,隋歌吓得别过脸,他凉薄的唇瓣落在她温热的侧脸上,两人都没说话!景千没料到她会躲,隋歌心惊胆战地莫名害怕。 他的唇微微张开,柔软的唇瓣碾压着她脸上瘦的一层皮,高大的身躯朝她压了过去,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之瘦?他轻咬了口她涨红的脸颊,舌尖扫过那紧致的肌肤,一股子劣质脂粉味从舌尖传来! 景千被呛得顿 时没了心情,不待他主动抽身离去,隋歌就抓着他胳膊慌乱地找借口,“景先生,你胳膊受伤了,快看!在流血呢!” 隋歌妄想用这个借口推开景千,好在现在托她脸上妆容的福景千松开了她,冷下整张脸! 隋歌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气了,他胳膊上的伤应该是在包厢里被林威拿酒瓶砸的,她那个时候晕乎乎地躺在沙发里没听到什么,就见他胳膊被砸了下,四处飞溅的碎片里不知道是血还是酒洒了一地。 后来他也是用这只手抱着她走了这么久,从路口到八楼,不长不远的距离,她没光着脚走一步。隋歌心里说不乱不暖是骗人,毕竟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个男人对她这么……或许能称得上是温柔吧。 “你,先坐这儿吧!”隋歌忙得从他身躯的阴影下躲开,拖了张凳子给他,又指了指,“坐吧,你坐!” 隋歌说完就朝里屋跑去,没一会儿就拿了个盆往外跑,不多时又跑了进来,将一盆热水搁在地上,又跑进屋里找了条干净的毛巾。 隋歌看着他那只血淋淋的手,景千也低头望着紧张兮兮的她,突然就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把她额头的刘海掀开来,仔细端详着。 隋歌被他打量着屏住呼吸,拿着毛巾的手抖了抖。 许久后景千移开视线轻叹了口气,将刘海放下来,不咸不淡地补了句。“还是留着吧。” 隋歌回过神似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心里竟然有些奇怪的失落,以前姐妹们都说她不留刘海最好看了,景千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在暗示她:歌歌啊,你没刘海就一丑x啦! “景先生,你胳膊是不是受伤了?”隋歌问得很小心翼翼。 景千邪魅一笑,毫不羞涩更谈不上矜持地扯开半挂着的拉链,虎躯一震,整个上身愣是从那件不知主人是谁的外套里挣脱出来,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 隋歌有想过他脱衣服会很干脆,但没想到会这么豪放,这场面让她有些尴尬啊!下意识地移开眼,只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胳膊,深色的碎瓶渣夹在肉.缝里,她先用湿毛巾把伤口的血渍个擦了,小声嘀咕了句,“怎么就不去医院呢?” 景千哼哼了两声,“要嫌麻烦你可以不用管的!”说着还贼傲娇地玩了个假动作,抽了抽胳膊! 隋歌连忙住嘴按住他那乱动的手臂,当即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景先生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先去医院?” 景千从口袋 里弹出一根烟,将火机丢给隋歌,薄唇叼着根细长的烟微微垂着侧脸,示意隋歌点烟。 隋歌这个时候脑袋瓜子转得快,上道地给他点上。她不经意地发现景千的手非常漂亮,每一根都细的恰到好处,那缕白色的烟就像是从他手指里冒出来的一样,看的她有些出神。 直到景千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隋歌起身就跑进屋把她拔眉毛的镊子拿出来朝景千比划了下,“我帮你把那碎渣夹出来,你别怕疼啊!” 景千夹着烟吐了口气,轻声笑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隋歌这个女人都顺他的心合他的意。 隋歌不必此刻吞云吐雾的男人,压根不敢分神,手拿镊子拨开那合在一起的伤口,耐心地将陷在血肉里的小碎片夹住,小心翼翼地往外拉扯,她自己都感觉到脖子里汗毛竖起,生生的疼! 眯起大眼仔细瞧着,隋歌发现里面还有块小的,用毛巾擦干沁出来的血水,“疼不疼?” 景千夹着烟抽着,压根不想回话。说不疼是很man很帅比很诚实,可问题是,他居然想言不由衷地说一声‘疼,疼死哥了’!然后隋歌就接一句‘那我轻点’,再然后他又说‘没事,给歌吹吹就好’……隋歌就开始温柔贤惠地吹啊吹…… 当然也只是想想,他不屑于说这种话,毕竟只有女人主动伺候他的份,他何必腆着脸说这种话求一个人女人伺候着!? 事实证明,他再一次没管住口! “我胸口还疼着呢!” 隋歌啊了声?怕惹他不高兴,连忙闭嘴处理好他胳膊上的伤就去看他的胸口! 最多也就是被碎片划了下,充其量也就三两块碎渣滓!但她不敢说什么,毕竟你想想三两块碎玻璃渣在你皮肤里呆那么久也挺不容易的!便小心的用镊子夹着,不可避免地看见景千风骚的身躯,那宽阔的胸膛,精壮的小窄腰,有些不争气地面红耳赤了! 隋歌眨了眨眼集中精神,未果只好再找了个话题!“林哥哥要报复你怎么办?你今天又打他了!” 景千一愣,眯起冷眼紧盯着隋歌,“林哥哥?谁让你这么喊的!”他就烦她这点,四下无人还至于谄媚到这份上?姓林的今天差点和那伙人轮了她,她居然还一口一个林哥哥的叫! “她们都这样喊。”隋歌小声且诚实地回答。 景千猛吸了口烟,似笑非笑地弹了弹烟灰,“你倒是会做人,用我的名字做那档子事,还喊起别人哥哥来 。” 隋歌不笨知道这话的意思。 “静芊?”景千唤了声,手抓住那只拿着镊子的小手,使劲一带就将她扯到怀里,隔着一层衣服大手按着她挣扎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光.溜溜的宽阔胸膛,“你怎么不喊一声景哥哥给我听听” 隋歌挣了一下没挣开,脸贴在他紧实的肌肤上难受着呢,鼓足勇气妄想开口好几次!可就是叫不出那声‘景哥哥’来,委实景哥哥没有林哥哥好听! “景先生,我不是故意和你撞名的,单纯是觉得那名字好听,真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嗯。”景千抽了口烟应了声,没松手的意思。 隋歌扭捏着想挣脱开,她决定把话题扯回来!“景先生,你今天打人明天会不会被报复啊?” 景千将还剩大半截的烟随手卷丢在脚边,红色的皮鞋踩灭烟头,他只用了两根手指就掐住她小巧的下巴,平视着那双眼不清不淡地问了声,“你这是算是在关心我?” 隋歌不明白这句转移话题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暧昧得很!胸口扑通扑通得乱跳,她没敢去看景千,垂着眼帘挡住视线。 “怎么不说话了”景千将她的脸抬的更高了些,自己也不知道再等她说什么! 隋乐咬着唇被迫看着景千,声音小得厉害,“我明天还要上班,能不能让林先生别闹了,今天一下午一晚上都浪费了呢。” 景千以翻书的速度当场翻了脸!一把就掀开怀里的女人,没管她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给掀倒在地上,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卯足了劲噼里啪啦地摔上门,恨不能摔得稀巴烂才好!让她也不痛快一次! 黑不溜秋里,景千裸着上身沉着张脸一口气冲到车上,摸口袋的时才想起,三十七块五忘甩她一脸了! ☆、第010章 010 隋歌被他莫名其妙地掀翻在地,屁股坐在那盆热水里裤子全打湿了,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裤腿的灰,心里堵堵的难受——景千是真的有病吧?那天也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打人,这次又阴晴不定! 裤子全湿了贴她身上正难受着,索性拿了水盆和毛巾睡衣出去了,楼道里最里面一件就是公共浴室和公共厕所,不过还好是男女分开的。 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舒坦了,看着盆里挂着不认识牌子的衣服,隋歌觉得吧!她被景千打了那么多次还被强吻乱摸占去不少便宜,这就算是他赔她的精神治疗费吧,虽然是少了点,但看在他今天表现的差强人意也就算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车行驶了一段路景千突然想起隋歌她女儿来,唇角在夜色里撕扯开很冷的弧度,怎么瞧也有六七岁了,隋歌最多二十三四,大一还是大二生的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孩子?她又没份正经工作靠什么养大隋乐! 一想到这!景千不淡定了,疯狂地踩了下油门!从车窗灌进来的风吹得他光溜溜的上身冷涔涔的,他想快点回家躺在那kingsize大床上躲进被子里冷静冷静,太可怕了! 打死都不能和那种带娃的女人再有往来,不自重不自爱没啥礼义廉耻,还他妈一副自己赚钱天经地义的模样! 景千越想越觉得胸口要气炸了,你说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活到这种份上! “妈.的!”景千朝窗外咒骂了声! “你他妈有病是吧?大晚上瞎骂谁呢!” 景千正出神着就被人给骂了,冷声猛吼了过去,丝毫不掩饰满腔怒火!“你他妈瞎骂谁呢!?” “嘿,我说你小子自己先骂了还叫上板了!跌也是你能骂的!” 前面堵着的路段终于疏通了些,景千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骂的就是你!” 油门一踩无视后面的咒骂,车身华丽地飘了出去! 伺候一周里,景千很有骨气地给赵寇打了一个星期的工没去找隋歌,沉着张脸差点没把站前台的妹子吓个半死,直到周五! 赵寇人不在,顾一他又不想搭理,唯一能叫上的就是苏君彦,顺便喊上一些经常出去玩的人,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去了豪门酒吧。 景千今天喊得女伴是蒋月思,自从他生日后到现在,蒋月思是第一次见上他的面,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景千开了间豪 华大包厢,进去后几个没带女伴的直接叫小姐,压根不含糊都是老来的了,相好的也有三四个!景千看着那群人的欢乐劲儿顿时不爽地皱了下眉,他都还没开口谁这么不懂事反客为主了哈! “景少没想叫的人吗?”蒋月思这次懂事多了,老老实实地坐着! 景千自己点了根烟,没理她。 直到隋歌穿着那身让他恼火的衣服进来时,他当场掐了烟!谁他妈在他的场子里叫了这个女人??? “不好意思,花姐姐今天生病了,我代替她过来的。”隋歌的头发烫卷了,发梢蓬松的散着优雅的卷儿,刘海也烫成了空气刘海,那模样别提多清纯了! 明明都是工作服但那银白色亮晶晶的紧身裙穿她身上格外好看,包裹着她那具纤瘦的身子,瞧那胸那腰那屁股那腿还有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的小脚! 景千只觉得火大!恨不能吼一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天的歌不唱了! “哟,”那边的小伙子吹了记响亮的口哨,对她招了招手,“比小花还要靓!过来坐。” 隋歌垂着脑袋瓜子挺懂事地过去,坐下后两腿斜放紧闭着,手遮住大腿上的大片风光上,这是酒吧新发的工作装,她也是第一次穿,说实话也挺不好意思的! 有玩有闹腾的,隋歌只盼着麦克风快点传她手边来,唱一首几百! 那小伙子似乎看出隋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招手找人把麦克风拿来递给她,“想唱什么?” 隋歌也懂事,自己说唱什么拿不了钱,得那小伙子点!“先生喜欢听什么?” 小伙子也懂事,“你唱首喜欢的吧,我都爱听。” 隋歌倒真没扭捏,重点是包厢太大她也没注意四周,点了首《爱情买卖》放开嗓子就开唱了!那小伙子合着节拍琢磨着是听隋歌唱high了,也拿了支跟着唱起来! 这一唱一和挺带感的,不少人鼓掌夸了几句!那边苏君彦也看中了隋歌这丫头,唱歌挺带感长相也过得去特别是那双又白又细的长腿,那句话怎么来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小伙将手顺势搭在隋歌肩膀上,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些,“等会散场,咱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如此暗示性地勾搭,隋歌以前不懂现在混了二十多天近一个月,难能不懂!当即笑着抖了下肩,“不了,我还要回家。” 那小伙子一乐,以为隋歌上道地暗示 起他来了!“那行啊,吃个饭我送你回家!” 隋歌摇摇头,往旁边移了下,“我不饿,自己坐公交两块钱就到,不麻烦您。” 那小伙子还想说什么,苏君彦已经按捺不住要和隋歌来一曲的想法!“小姑娘歌唱得不错啊,过来和我唱一个吧?” 隋歌连忙推开那小伙子的咸猪手,对苏君彦甜甜的一笑,“好啊!”趁机摆脱了那小伙子,至少苏君彦看起来模样儒雅斯文,衣服穿的工工整整,而且还带着女伴,应该不至于对她动手动脚! 隋歌过去屁股刚坐下! 景千躺在角落抬了下看不出情绪的眼眸,跟蒋月思说了句:“去,给苏君彦点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蒋月思是知道苏君彦结了婚的!点那首歌不是在摸老虎屁股吗?她可不敢做这种抚逆鳞的事情! “刚不是说看上一个包吗?”景千扯开唇角,瞥着隋歌那谄媚样,一阵窝火,他今天这身不打眼吗?她进来十几分钟就真没看见他!? 蒋月思再三权衡,为了包包想出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她走去点歌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优雅地敲着屏幕,点完歌后,苏君彦脸色果然给变了,那黑脸恨不能撕了她! 蒋月思连忙赔笑说了句:“景少让我点的,说是送给二位!” 苏君彦有些不高兴了,当初他跟肖雅求婚就是用的这首歌,景千现在让人给他点这歌是什么意思! 隋歌一听‘景少’两个字,浑身抖了个抖!这才发现蒋月思缓缓朝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走去,一个男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根烟,随着他抽的动作,烟头烫红的火光在暧昧昏黄的灯下格外明亮,生生地映亮他半面冷寒的侧脸。 怎么又遇上了他!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该不会又要打人吧?隋歌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服,突然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一种遇到熟人的尴尬涌了上来。 苏君彦拍了下隋歌的手背,“去把歌切了,点《广岛之恋》。” 隋歌可不敢,景千让蒋月思点的这首,她要是给切了万一成了炮灰怎么办!?景千打人可不含糊,就跟那啥发疯似的……机智如她,连忙跟旁边的一个女人说道,“帮苏少点一支《广岛之恋》吧,我脚崴了。” 因为景千给苏君彦点了支歌,苏君彦冷脸说要切歌,明显两人有些不对盘了!来玩的几个人平日里从没见过他俩闹过这种小尴尬,都 识趣地没说话等着这场暗流被谁化解! 《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旋律还在响着,欢乐的曲调里蔡依林和陶喆的对唱那般和谐美好,轻快上口的节奏在压抑的包厢内格外不和谐。 苏君彦是知道的,景千一般不会在玩的时候提肖雅提私人感情,最多四下无人调侃两句,这当着一群人点这歌是什么意思!越想越恼火,景千压根不是喊他出来玩的,多半是收了肖雅好处盯着他! “下次别喊我了。”苏君彦没点名道姓,但在场的人极度默契地知道这话说的就是景千! 景千只抽着烟并没回话,嫌恶地推开朝他靠过来的女人,冷眸望着蒋月思,“好好在这儿玩着,包我让人给你送去。” 说完单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包厢里,期间也压根没看隋歌一眼! 两座低气压瘟神一走,包厢内的人明显舒了口气,叽叽喳喳地氛围又热闹欢腾起来!那小伙子见苏君彦不在,自己跑到苏君彦的位置坐下,继续搂住隋歌聊起未完的话题,“今晚我送你回去吧。” 隋歌绷紧身子,双手护着重要部位推了推他,“不用。” 那小伙还想说什么,隋歌的手机震动了下!说了声‘抱歉’便转过身将手机拿出来—— 【出来】 只有两个字,隋歌待看见备注后猛吸了口气,说实话是真不想出去的!她敢肯定,景千现在需要的不是她出去,而是一个出气筒! 不一会儿又是一条短信进来! 【你大可以坐在里面等我进来上你】 ☆、第011章 011 隋歌吓得连忙按灭手机跑了出去!在她看来,成为出气筒总比大庭广众地当泄那啥欲的工具好,她丝毫不怀疑景千那种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他发短信都这样……无耻掉节操的吗! 隋歌心情复杂地走出去,鲜少这样沉着张脸,她不知道景千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到底是哪里惹他了不开心了!越想心里就越憋屈,抽了下鼻子走到那身红闪闪身后。 景千没有回头,隋歌只好自己提醒他。 “我出来了。”她声音沉得很,小手抹了把脸,扭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 景千对这个女人半是哭音半是憋屈的语调格外耳熟!猛地将烟灭了丢进垃圾桶里,一转身熟练地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哭了?” 他这么直白地问她,隋歌也有些尴尬。垂着眼不看他也不回话! “活该!”景千头脑一热没忍住就骂了声,“穿的这么风.骚你还不如不穿,是来卖的啊?” 隋歌咬着牙听着他羞辱的字词,眼窝子浅地藏不住一点湿润,她摇了下头想挣脱开,可他掐的太紧,泪水蹭的淌下来! 景千粗鲁地用手擦去她脸上湿黏黏的泪水,那滑腻的一大块乳液粉妆,实在忍不了掌心那种恶心吧啦的东西,用衣袖擦着她的脸,花一块白一块,气恼地低骂,“我他妈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化妆!” 隋歌不想哭的,一开始是委屈给骂的,现在给疼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只手朝景千招呼过去,“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景千是真火了,面色阴沉的吓人,一把就抓住朝他挥舞的细胳膊将她扯着往回走! “你干嘛,放开!”隋歌踉踉跄跄被他拉扯着朝包厢那边走去。 景千脚步停在包厢门口,声音冷清到可怖。“谁碰的你!” 隋歌不说话,扭着胳膊! 景千一把将隋歌甩到墙壁上,“我再问一次,是刘鑫那小子还是他们一起!” 隋歌后背险些被撞散架,疼得她眯眼,眼泪又沁了出来! 景千懒得等她蹦跶一个字眼儿,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直接去拉门把手—— 隋歌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哭不打紧,给里面的人闯祸了!连忙按住他的双手!直摇头,“别闹!” 景千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外面待着!” 眼见他一张刻薄 的俊脸黑的不能再黑,那只漂亮的手已经推开了门—— “砰——” 隋歌冒着被景千掐死的生命危险将被他推开的门给拉上,抱住他的胳膊,仰头直视着一脸盛怒的男人使劲地摇着脑袋,“景千,你别闹。” “闹?”景千扯开薄唇溢出一丝笑,“是不是怕我闹了又打扰你工作?” 隋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掀开,脚没站稳给结实地摔在地上!忍不住呼痛了声,膝盖跟碎了似的,手肘也一样的疼,至于脚踝疼不疼,那已经不是她的了…… 景千推她的时候忽视了她穿着细高跟,现在也傻眼了!连忙泄了气蹲下身去将她小心地扶起来。 隋歌就这样坐在地上,半个身子躺他胳膊上,眼里噙着泪水,撇了撇嘴,“你刚跟我发短信我就出来了,没谁……占我便宜。” 景千一副挫败!忍着心里咆哮的那句‘我擦,你不会早说啊,害我担心抓狂很有意思是不是’,说出口的话却是,“疼不疼?” 隋歌摇了下头,发现刚摔了下不打紧,那刚遮住臀部的裙子已经滑倒上面,连小内裤的边都能看见!她忙伸手抓住裙摆往下拉扯,遮住那份可爱的春.光! 景千本来淡下的怒火又被挑起,几乎是贴着她右耳吼过去的,“你不穿安全裤的啊?” 隋歌被他吼得面上一阵尴尬的羞红,还好四处没人经过,她不会说是为了节约那十几块钱,而且穿不穿安全裤也一样,重要的部位不都挡住了吗? 景千懒得和这个死女人再说什么,粗暴地将她扯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与温柔不相关!转身就朝前阔步走着。 隋歌只能跟上,一走一瘸地走在他身后,她不知道景千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有点奇怪的不抗拒,甚至在知道他刚才发火的原因后心中有些开心的暖意,但又不敢去深究。 “景先生!”隋歌喊了声。 景千停脚。 隋歌忍着痛跑过去,直抽着冷气,“等会,请你吃饭吧。” 景千沉着的脸瞬间翻到风和日丽的一页,眉头挑了挑,语气依旧不清不淡。“不工作了?” 隋歌摇了下头,“这个赚钱还是太少,早打算换了。” 景千是真的乐了!一口气憋胸口里,没管住口,“去哪儿做什么?” 他想,要是隋歌敢说出去卖,他就敢在这儿把她给掐死了少一个 社会败类!而时候想想,那个时候他俨然低估了隋歌的……创造力! 隋歌似乎不想回答,分分钟转移话题,“我现在去辞职,等会吃饭再聊。” 辞职和吃饭是个好词,至少景千因为这两个词暂且放了她一马,跟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步子也不自觉放慢了些。 隋歌一个人进去辞职的,没让景千跟进去,她本意是想让景千在门口等她,但他一句‘你是不是想放我鸽子’给堵死了,明明是她出钱请他吃饭好么! 因为衣服只穿了一天,隋歌坚决要退钱!那人肯定是不愿意的,隋歌只好说:“景先生说我穿这件衣服不好看,问我哪里买的,要去砸牌子呢!” 隋歌一连把鞋都给退了,换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瞬间感觉膝盖腿都不疼了,换衣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小花脸,自己一摸还真油腻腻的大片,不过想到景千那时候举动,心里又软了些。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过去找景千。 “还以为你溜了呢!”景千满意地看着她现在的扮相。 就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的那一身,宽松的白衬衣绿裙子帆布鞋,纯的跟早开的栀子花似的。 隋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走,吃饭去。” 景千跟在她身侧,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车被苏君彦开走了!在和隋歌第一次约会吃饭的重要关头,帅比豪比的标配给人打劫了…… “我请你坐车吧。”隋歌可能拿了笔不小的钱,这会儿豪着呢! 景千乐了,以为她想打的,直到他被隋歌的细胳膊小手推上公交,景千后脚就想下车,结果被堵的贴人后背上,整张脸都绿了,抬眸四处搜着隋歌那死女人,妈蛋,骂人的心都有了! 隋歌喜气洋洋地丢了四枚硬币,抓住栏杆踮脚搜寻那身红闪闪! 景千严重感觉到呼吸困难,仰着脖子从人贴人的缝里走过去,一把抓住隋歌那削瘦的薄肩,愣是靠着蛮力把她拉到身前,“下车!” 遗憾的是,车已经开了,他差点没站稳摔旁边大哥怀里!还好连忙抓住了扶手,脸却沉的很!应有的常识告诉他,这情形已经很丢人了,下一站一定要下车! 隋歌抓不到扶手和栏杆而且被人挤着,只好勉为其难地靠着红闪闪,脱了高跟发顶才到景千腋下,她突然发现景千身上好香啊,真的好香。 这个点有些堵车,下班高峰期。车停在红绿灯 路口,隋歌敏感地觉察到有人摸了把她的屁股,她难受的往景千这边靠了靠。 景千仰着的头不悦地往下垂了眼。“怎么了” 隋歌摇了摇头,没说话。 车刚走,因为惯性车内站的人都摇晃了下,隋歌发现那人有跟上来,隔着裙子抓着她的屁股使劲地揉了把! 隋歌吓得直往景千怀里躲,就像遇到可怕的事情她无意识地行为只想躲! 景千只看了眼那双还没收回去的手,再次给惹火了!一把将隋歌揽到身后,扬起拳头朝那中年男人脸上揍去,猛的抬腿一脚往男人的下腹踹去,“谁他妈让你碰她的!” “哎哟,哎哟打人了!”中年男人身体没站稳倒在路人身上,扯着路人的袖子在车厢里嗷嗷的叫着,“疼啊,现在的年轻人哦打人啊,一点都没教养,你小子别走,我骨头断了,哎哟!” 景千就没怕过事,又是一脚朝那人佝偻的身体踹去,路人险些被带翻!他大步过去一脚踩上中年男人刚才摸隋歌屁股的胖手上,他自己都没有摸过的地方给别人摸了,别问他现在生不生气,恨不能切了她的手指,猛的一抬脚跺在他手腕上! 男人疼的嗷嗷地痛呼大叫,咒骂也不断!明眼人都知道他摸了人家女朋友的屁股,活该被打。要遇上软柿子忍气吞声爱面子也就算了,这个红闪闪的男人看起来脾气挺不好的! 隋歌是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被人摸,心里怕怕的,后来怕事闹大连忙拉着景千让他别打了。正巧车到站有人下车,好不容易出来一个空座,景千横了眼想坐过去的青年,愣是把隋歌推到那空座上,自己挡在她身边! 似乎刚找人发泄了一下心情愉悦了不少,也没拉着隋歌下车的意思,只是这车厢内奇怪的味道真的有些恶心反胃! 隋歌将车窗打开了些,风一下子就灌进来吹乱她蓬松的卷发,眯着眼看着阳光灿烂的窗外,那匆匆逝去的风景,她想起前些天刚写过的一个情节。 “景先生?”她喊了声。 “喊景千。” 隋歌愣了愣没再说话,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她垂下脑袋也没再看窗外,直到下车。 景千从公交下来在站台那儿站了很久,脸色非主观原因的难看着,隋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连忙跑去旁边的小店里买了瓶水递过去。 景千顺手接过来漱了漱口,又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他眉头真的是皱成一团,直到隋 歌带他进了一家看起来挺干净的餐馆。 隋歌知道他受苦受罪了,立马笑着将菜单推过去,“景先生点吧。” “不把你女儿喊上?”景千方向感和记忆力都不错,这地方他上次抹黑来过。 隋歌手里的动作一停,面上有些错愕,而后摇头轻声道,“她不在外面吃的。” 景千回想起上次见隋乐的时候,她带着口罩,是传染病还是免疫力太弱? “景先生喝啤酒还是白酒?”隋歌今天鲜少的大方,“红酒的话,这边都是假货。” 景千食指轻叩着桌面,扯开唇角淡笑,“什么酒不重要,我一个人喝?” 隋歌瞬间就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垂眼避开他此刻的眼神,最后只小声回了句,“我,们一起吧。” ☆、第012章 012 景千点了啤酒,外面天色刚暗下来,来这里吃饭的人并不少。菜上齐了,隋歌给他倒了满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浅杯。 她没什么朋友,最近见过最多次的人就是景千了,姑且也能算得上是朋友的话。景千拿起筷子在菜盘子拨了拨,夹了块肉到碗里,还没吃就见隋歌端起酒杯来了句,“景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景千一根筷子压住她的杯沿,“先吃,等会儿再喝。空腹容易醉。” 隋歌心头暖暖的,可一听他那句‘空腹容易醉’立即又端起酒杯,少有的豪气:“先喝!” 景千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热的目光一瞬间又恢复如常,顺了她意思陪她喝了,真的是一滴都没剩。 隋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那只抿了小口的酒杯,一边给景千满上一边歉意地笑道,“我不怎么会喝。” “没事。”景千目光落在那个不敢直视他的女人身上,就差说一句,你只用倒酒就好。 “那再和一杯吧,庆祝我辞职!”隋歌笑得很灿烂,少有的灿烂。 景千心神一动,胸口那种微妙的情绪似乎在她笑的那一刻明了!不过一杯啤酒下肚他竟然有些微醺地怔住,只看着她,心快要跳出来似的! 隋歌看见景千杯子空了就自觉地满上,她吃东西很秀气,和人一样斯斯文文的,以至于景千在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时候想不通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隋歌在不知不觉里也喝了不少。景千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杯子又满上了,隋歌白皙的脸上泛着醉醺醺的红晕,枕着胳膊趴在桌上,手中还握着自己的酒杯看着! “隋歌?”他拍了拍她的胳膊。 她娇憨可人地嗯哼声,揉了揉眼撑着脑袋坐起来,朝景千笑了笑,端起酒杯又喝了口,“景先生,喝!” 景千从未见过一个想灌别人反倒是先把自己灌醉了的人!他没碰那杯酒,夺下隋歌手里的酒杯丢一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隋歌摇头,缩在椅子里,又夹了块鱼肉放嘴里,抽了抽鼻子。“我不是辞职了吗?” 景千嗯了声,“不挺好的吗?” 隋歌稚气地摇头,“其实那工作挺好的,钱很多啦,又不看学历和档案!”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他没接话茬,怕管不住脾气! “呵呵,我找到一份更赚 钱的工作了,分分钟就能赚特别多的那种!”隋歌乐呵呵地傻笑起来,“可是我害怕,不敢做!” 景千隐约知道她想做什么,有些火大!“那就不做。” 隋歌这女人虽然时不时地惹他生气,但他并不是讨厌她,似乎是潜意识地默许了她种种行为他来买单。压下怒火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揉了把她的头发,三十多年来心里很少有这样奇怪的难受,恨不能将她搂怀里。 隋歌扯着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依旧是夹了块鱼肉,一边流着泪一边细细地咀嚼着。“景先生你书读得多你来说,我要是没了肾后再吃这鱼肉还会是鱼肉的味道吗?” 景千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他以为她说的新工作是出去当小姐,却没想到是比当小姐还让他恼火的事情,啊呸,不是说当小姐不窝火,都是拿身体赚钱他都恼火! 二话没说拍了几张红色的纸币在桌面上,扯着她往外走! 隋歌手里紧握着筷子使劲地够着桌上的菜盘,口里直嚷嚷着:“过几天就吃不到了,我还想再吃点,还没吃够呢!” 景千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往外走着,隋歌用筷子打了下他的手背,力气用的不小,他手背一下子就红了!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敢打他试试! 景千一把松开扯着隋歌的手!隋歌脚没站稳往后一退撞在桌角直喊着疼,他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些,只手扣在她腰上,长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朝外面走。 什么时候,抱这个女人也成了习惯般的熟练?景千烦躁憋火的心里飘过这句话,让他越发的烦闷! 隋歌丢掉了筷子,发现自己又躺在景千怀里了,扯着嘴角傻呵呵地笑,“你怎么老喜欢抱我啊?我可以自己走的。” 景千现在还不想和她说话,等她酒劲过去好生教育一番,缺钱可以找他借啊!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说过一句:隋歌,要是敢找我借钱试试看! 隋歌酒劲上来的快,自个儿乐着东拉西扯,有些胡言乱语的意味,“景先生你的肾还好吗?” 景千扯着唇角冷笑,“不牢你挂念,它好得很!” 隋歌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小脑袋在他胸口蹭着,头发挠的他下巴痒痒的,“你那么喜欢找女人,肾肯定不好,要不我把肾卖给你吧!” 景千当下驻足站稳了,周身一冷。“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隋歌虽然是醉了,可还是感觉到 他脚步停了,语气变了,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怯生生的,“这次不会又想把我扔地上吧?” 她怎么就老喜欢提那件事呢!!!景千沉闷的吸了口气,阔步朝前走着! 隋歌不再说话了,在他怀里重重地闭上了眼。 景千是真不想送她回八楼的破房里,一想到那堆如小山的垃圾堆,而且这都夏初气温高了,得多难闻啊!但一想到隋歌她女儿,真是欠了她的! 摸黑穿梭在巷子里,他神奇的发现自己都还记得路线,垃圾堆经过处理,虽然还是酸臭恶心着,但也没办法了。 爬到八楼的时候他后背全汗湿了,额头也沁满薄汗。 这个时候有些刚洗完澡的男男女女从最里面那间浴室出来,操着方言说着些很低级趣味的荤段子,只穿着平角短裤的男人甚至旁若无人地摸了把女人柔软的胸脯,在走廊里嬉闹。 景千沉着脸从他们身边经过,敲了敲门,“隋乐,开门!” 老半天不开门,景千声音一扬,“隋乐,给你妈开门!” 隋歌被他哇哇大叫给吵醒,揉了下黏在一起的眼皮,“到酒店了吗?” 景千被她一句话整的摸不着头脑!嫌恶地看了眼走廊里挂着还在滴水的衣服,一股子潮湿味和骚味的地方!沉声一笑,“酒店?我倒是真没住过这样的酒店!” 隋歌似看清在自家门前,噗嗤声又笑了,“景先生,我们去开房吧,隋乐今天不在家,我不用回家的。” 景千差点没把她从八楼给扔下去,你tm倒是早说去开房啊!他从餐馆出来后走过几条巷子将她抱到八楼,她现在睡醒了就傻呵呵地一笑来这句话!? 景千沉着脸,已经很不悦了。“钥匙,开门。” 隋歌摇头笑呵呵,“你别那么粗鲁,我挺怕疼的。” 景千咬牙,他什么时候粗鲁了?都迁就她到这种地步了,还不知足?索性不跟醉酒的女人一般计较。“钥匙在哪里?” 隋歌将他的脖子搂得紧了些,直起自己的脖颈攀在他身上咬了口他的脖颈,不敢太大的力气更像是吻却比吻重,声音软腻而娇脆,扫过景千心上每一寸激起千层浪! “她们没教我,我看阿蓉和客人是这样做的,景先生是吗?” 景千下腹一紧,浑身的肌肉贲张着,热血都朝那个地方涌过去,他明显感觉到隋歌那个动作差点没让他腿软跪 下去,胳膊是真的软了! 将她抵在墙面上,景千呼吸紊乱!“隋歌,别闹。” 隋歌垂下一只胳膊,小手解着他衬衣的扣子,因为单手她解得慢,没什么耐心地解了两颗就把手往里面钻,胡乱地摸着他跳动起伏的紧致肌肉!粉嫩的唇瓣只能吻到他的下巴,而他并没打算低头! 这个姿势,他嗓音低沉性感了很多,泛着丝许沙哑。“我说了,别闹!” “你嫌我不是处是不是?”隋歌被他突然低吼得难过,突然就嘤嘤地抱着景千哭起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虽然他照顾隋歌的面子挡住了她的脸,可在现在就她门前,是不是有个词叫欲盖弥彰来着!? 景千是真的丢大了!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钻进她裙子侧边的口袋里摸索着,心里一声一声如同海浪般的咆哮震荡开来,他就要爆炸了——开门进去你完了,跪求喊停都没用! 景千摸索着开了门,抱着隋歌朝布局简单明了的卧室冲过去,本想将她狠狠地甩到床上,可隋歌两只胳膊紧抱着他的脖子!气得牙痒痒,只好将她轻轻地放床上,连哄带骗地让她松了手! “你是不是嫌我不是处,嫌我有孩子!”隋歌扯着景千的衣领哭喊着,声音别提多凄厉了。 景千琢磨着这危楼隔音效果也不好,他忙得以口封唇安抚着她,说实话不是处他都已经受不了了,有了孩子更是雷点,这类女人都是避而不提的! 景千想,人这一辈子总该会有一次意外!而他的意外,就躺在这张1.2米宽的床上! 隋歌唔呜地叫了几声,衬衣被景千那双大手粗鲁地撕开,扣子一粒一粒地跟散珠似的崩开,景千虎躯一震甩掉自己的衬衣来了个标准的大灰狼扑小白兔的姿势!小床深深地往下一陷承载不了两人的重量,咯吱咯吱极度有规律地响起来! 他不是猴急的人,可隋歌真的点燃了他身体里的那把火,第一次有个女人能把他逼成这样!三下五除二地扯掉碍事的文胸,光滑的柔软被他坚硬的胸膛抵压着,隋歌疼的叫出声。 景千细致地吻着她的脸,每一寸都细细地描绘着!大手游走于她柔软紧绷着的身子,“隋歌,别怕,不疼——” 话还没说完,忽的一巴掌就扇在景千脸上! 那力道不小,掌风可带劲了,pia得下把景千打的回不过神来!隋歌打完又扬起了手,却被景千一只手扣住手腕! “隋歌,我他妈迁就你可由不得你践踏着,偶尔打一两次我可以理解为任性,你老打是什么意思?” “呵呵,”隋歌亮晶晶的眸子弯弯的,语调缓缓地,“原来是,是景先生啊!” 景千就没被人打过脸,最近一次也是她赏他的。此刻沉着脸没说话,脸上火辣辣的疼!想装疯卖傻撒酒疯糊弄过去?没门! 隋歌迷蒙的大眼漾着醉意的媚笑,伸出手亲自搂过他的脖子,将他绷得挺直的脑袋按在她侧脸边,她搂得很紧,肌肤亲密无缝地贴合在一起。 “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景千。” ☆、第013章 013 景千买了两份早点,捂着鼻子经过那个地方后上了八楼,嫌恶地看了眼最后一间散发着尿骚味的房间,取出钥匙开门进去。 隋歌还没醒,他轻声慢步地走过去在狭窄的床边坐下来,抬手将盖在她脸上的几缕丝发掀开,露出整张光洁的小脸,其实她没刘海更好看,可他就不想她把额头露出来。 景千将她搭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里,触碰到那只小手时想起昨晚她打他的那个耳光,可响可疼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能真的是欠了她!景千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欠下的,昨天那顿饭钱虽然不贵但也抵好几个三十七块五了,怎么就觉得还欠着了呢? 昨天隋歌请他吃饭的时候应该是留了两条路,一是灌醉他勾引之;二是卖肾。只是,她没能把他灌醉自己就先倒了,还说出卖肾的傻话!景千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缺钱跟他说啊,他可以正儿八经不欺负她不要利息地借钱给她!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隋歌梦里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睫毛颤了颤才睁开了眼,入目就是那张刻薄的俊脸。 “醒了?”摸着她脸的手顺势揉了把她的额发。 隋歌刚睡醒有些迷糊轻嗯了声,眨眼看见真的是景千,从那半张有些肿着、眼下一片青黑的脸蛋上她似乎看出了什么,猛地拉过薄被盖住脑袋! 景千扯了把被子,“出来!” 隋歌躲在被子里不出声,羞得很!昨晚的事情虽然记得不怎么清楚了,可隐约记得她似乎成功地勾引了景千,而这个男人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更加坐实了她的想法!!! 景千哪里知道她这么多想法,外面桌上的早餐放久了就不好吃,他也是没吃饭的人啊! “你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 隋歌连忙两腿压着被子,两手扯着被角,做好了反抗到底的觉悟! 这小模样可把一旁的景千逗乐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床给掀了!” “景先生!”隋歌在被子里抱怨地喊了声,无奈地将红彤彤的小脸钻出来,后脑勺朝着景千! “喊景千。” 隋歌不说话了,被子掖地死死的! 这个季节这个点,其实不适合盖被子,那并不是只有一点热!隋歌忸怩地想着,昨晚都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一股子的羞涩! 景千可以看见她半张脸红红的,粉 嫩嫩的可好看了,比起那些劣质的脂粉要好多了。他起身去翻了她的衣柜,挑了两件衣服丢在床上,“我买了早点,速度起来!” 说完便离开了卧室,隋歌终于舒了口气,这不对啊!不是做过之后该给钱的吗?哪有嫖.客在那啥家留宿买早点的道理? 说起钱!喝酒误事,她不会是白白的给景千上了吧?隋歌几乎要疯了,掀开被子傻眼了—— 上身一片遮羞布都没,可下身裙子好好的!她再去看床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而且那个地方居然不痛,两条腿也不酸不疼,浑身没有被碾压过的撕痛感!毕竟她有时间就去xx文学城更文赚钱,这点写h必备的常识还是懂得,可没一点在她身上验证! 她磨蹭半天才出去,一到外面就嗅到一股鲜美的云吞香,眼巴巴地看了几眼桌上摆着的吃的,自觉地去洗漱完跑出来坐在桌边。 景千已经吃完了,将另一份推过去给她。 隋歌接过的时候才发现景千这件衬衣不是昨天穿的那件,可现在更困扰她的是,他们居然没做?她记得景千把她压在床上撕了她的衬衣摸了她的胸还吻了她,那猴急模样可带劲了…… 景千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给隋歌也倒了一杯,细细地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清早你吃个早餐都脸红啊?” “咳咳!咳……”隋歌被呛住,小脸憋得越发通红! 景千忙得递了杯水过去,理亏地撇嘴,“脸皮这么薄?” 隋歌呛得更厉害了,她觉得景千在讽刺她昨晚不要脸勾引他的事情,她是真想找个地洞躲进去算了,墙上虽然有缝可她挤不进去! 景千依旧没发现自己语气里的不对,他夸她脸皮薄是一种赞美,毕竟这年头像隋歌这样的女人很少了,这是实话!伸手碰了碰隋歌手边的碗壁,“先吃吧,有些温了。” 隋歌没吭声心跳快了不止一个节拍,低头龟速地吃完云吞,连汤汁都没放过,满足地舔了舔唇瓣,出乎意料兼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嗝儿! 声音不小不大,桌子对面的景千正好可以听见! 隋歌窘得厉害,收拾完桌上的垃圾。她今天还要去医院,没时间陪景千耗,可有些话还是得说的!“景先生,昨晚我喝多了,不记得——” “巧了,”景千望着那张都能沁出血的脸扬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也喝多了,后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想起没还你钥匙就今早过来 了。” 说完还真掏出一把钥匙递过去,隋歌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忙接过来,竟有些喜笑颜开的意味。“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您贵人多事我就不耽误了。” 景千扫了她一眼,真够不懂事的。“是不是想去医院?” 隋歌一愣,有些诧异仰头看着高大的男人!“你怎么知道?” “昨天不是你说要去卖肾吗?”景千挑眉,忽的一笑,“不去医院难道想去黑市?” 隋歌没接话,可能是昨天喝多了不小心说出了这件事,又或者自己在勾引他的时候说了这话?突如其来的难堪让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拎着垃圾木着脸出了门,望着里面没移开一步的男人。 景千不是个敏感细腻的人,可能隋歌的表现太明显,一眼就发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她生气了,这话都是她自己说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现在这表情是怪他记忆力好咯? 隋歌锁上门提着垃圾袋下楼,住在同一层楼的大多数是民工和无业游民,看见隋歌跟景千的时候也没什么素质的在背后抄着外地口音聊起几句,隋歌反正是听不见朝楼下走着,景千倒是一路上听到不少瞎猜关系的言论! 她下楼就将垃圾丢在景千最难忍受的路段,捂着口鼻朝前走着,景千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巷口,隋歌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然后垂着头左拐去公交站台—— 景千沉着脸抓住她的胳膊不放,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不想对隋歌发作,“上车!” 隋歌挣了挣,声音淡的很,“我和景先生不顺路。” “没什么顺不顺路,我送你去市医院。”景千打开车门。 话都说这份上了隋歌只咬着唇盯着鞋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千懒得和她磨蹭这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直接将她推进车里坐着,弯腰替她绑好安全带,眼见隋歌就要解开,他硬生生的压住胸口的那团火。 景千一晚上没睡折腾到现在还特么无怨无悔地给她当司机,她居然不领情了?这算是伺候好她就分分钟被她给脸色看? “你闹什么脾气?”他显然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其实更想表达的或许是:怎么不开心了? 隋歌被他吼得右耳生疼,别过脸去两手抓着安全带没再去解开。 他沉着脸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上来,隋歌又别过脸望着窗外,明显一副不愿搭理他的表情。 景千不悦地踩下油门,当闯了第三个红灯后,他突然一个急刹车! 隋歌吓得捂住胸口,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还是不说话是吧!?景千冷着脸蛋愣是等了十分钟,整整十分钟,隋歌又坐回原样看着窗外,烦躁地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再度踩下油门。 刚到医院,隋歌在路边下了车,说了声谢谢。景千没理她直接扬长而去。 隋歌蓦然地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身朝医院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在车里就不想和他说话,也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不快,可她就是不想说话。或许是因为在监狱里待了八年已经忘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了,或者更亲密一点,朋友之间的交往? 在家里的时候,景千问她那句‘卖肾’的话,让她当场很难堪,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贫穷和走投无路感到羞耻地不敢面对他,以往被景千骂的难么难听她也无所谓,可就那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真的好羞耻。 隋歌走进弥漫着冰冷消毒水的大楼里,此刻仿佛右耳也听不见了,安安静静地一个人朝前走着没有丝毫想停下的想法。 有时候人在孤立无援里很容易对第一个向你伸出援手的人产生好感,你不知道那种好感是对是错,哪怕那个人曾经伤害过你,可在那种情况下你似乎只能依靠他,而他也愿意保护你,所以心就软了? 隋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那种心软了的人,可是景千不是那种会为她心软的人,她在酒吧听很多人说过景千,男男女女都有,大都评论一致是:有钱人帅性格风流。 她在监狱的时候也听姐妹们聊过男人谈过爱情,那时候她们大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怨恨,她还不懂或许是太年轻没经历过还是因为只有初中文凭书读得太少? 她去了缴费的地方,正好遇上了刘医生。 “隋小姐来了?”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隋歌敛回心思对刘医生笑了笑,“刘医生好,我过来交费的。” 刘医生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昨晚有人来交过了。” 隋歌当时反应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她连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医生也没想到隋歌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情,便只好说出昨晚的事情。隋乐突然又弥漫性出血特别严重,跟她打电话结果又是那个男人接的,没说几句就挂了往这边赶,还一口气交了以前欠下来的一大笔医疗费,这次手术的费 用也付了。 刘医生还说,那个男人长相挺薄情的。 ☆、第014章 014 隋乐这个时候已经醒了,隋歌进去陪她坐了一会儿,心里有些自责昨晚出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却在家里睡得心安理得。 隋乐扬起皮包骨的胳膊抹了抹隋歌的眼窝,湿热的泪水浸了她一手。隋歌连忙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乐乐,还难受吗?” 隋乐摇摇头,虚白的小脸上写满坚强,佯装没有一丝痛苦,“妈妈,云吞好吃吗?” “什么云吞?”隋歌疑惑。 “景叔叔没带妈妈去吃云吞吗?”隋乐瘪着嘴炸了眨眼,脸上堆满了难过,“他明明答应我,做完手术就代替我陪妈妈吃云吞。” 隋歌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脑海里划过今早的画面,连忙点头说道,“他早晨给我买了云吞,皮薄馅多可好吃了!” 隋乐暗淡的眼一下子亮起来,“真的吗?” 隋歌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敢伸手碰她的脸,害怕把细菌带给她,“乐乐想吃吗?” “想啊!”隋乐开心地回答。 隋歌抽了下鼻子,真想将她瘦小的身子揽怀里抱住,就跟景千曾经抱她的姿势一样,完完全全的包裹在怀里。她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把脸,“那要快点好起来,妈妈带你去吃云吞,多放点你喜欢的紫菜。” 隋乐又瘪下嘴角,两眼水汪汪的,“嗯,可乐乐现在就想吃。” 隋歌哽咽着,隋乐的病情很严重,禁食辛辣食物如生蒜、生葱、生姜等刺激性食品,禁用羊肉、猪肉等食品。少了这些主料和配料的云吞,隋乐是不喜欢的…… 刚从病房出来,隋歌掏出手机给景千打了通电话,她没想到景千昨晚跑医院来守了一夜,大清早又买了云吞去她家,难怪他眼底全是一片青黑色,那一大笔医药费想来也是他垫的。 她打了两次过去,都显示没人接。 隋歌不知道景千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她早晨的难堪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再一次认清她和景千从来不可能正真意义上的平等,她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只能永远地藏在心里。 刚将手机放口袋里,就突然震动起来。 隋歌激动地掏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有事?】 隋歌这半个聋子平时除了必须接的电话外一般都习惯用短信,更何况她也没什么关系好到打电话发短信的熟人,可这次是真的想给景千打电话!可他没接她电话而是回复了短信 ,可能是有事吧。 隋歌编辑好一条信息发完就朝外面走去。 【谢谢】 景千眼巴巴看着手机直到屏幕亮起,连忙点开!瞬间跟针扎了气球似的软下身体,就两个字?好歹三个字,不求她开窍来一句‘我爱你’,但至少得是‘谢谢你’啊! 隋歌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正大有些晒人,她垂着个脑袋避着刺眼的日光往路边的站台走去。 突然一只手抓住抓住她的肩头把她往后一带,隋歌脚没站稳整个身子往后曳去,吓得张开双手胡乱地抓着空气。 鼻尖绕过一抹熟悉的香味,隋歌一时间没想起来,她嗅了嗅真的好香,很干净的味道闻着特别舒服。 “谢谢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景千修长的胳膊勾着她的脖子往回走,他是餐巾纸吗,擦完屁股她就敢就丢? 隋歌一听那抹熟悉的声音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下,还以为遇上用乙醚迷晕无知少女拖去做坏事的犯罪团伙了,她正担心着自己的清白和肾! 可景千拖着她往回走的姿势真是很难受啊,隋歌脖子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倒退着走是一种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景先生,我不舒服。”她咳了几声。 就她事多,他怎么没觉得不舒服!景千心里冷嘲,但还是驻足了,手从她脖子顺势滑下抓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这个姿势真真是好太多了,隋歌快步跟着他欢快地呼了口气,顺畅多了。 在瞧见路边的车时,发现景千还算是挺有品味的,至少在选车方面比他穿衣服要正儿八经多!“景先生不是回家了吗?” 景千朝她挑唇冷呵呵了声,拉开车门跟早晨一样将隋歌推了进去,习惯性地弯腰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哪只眼看我回家的?” 隋歌被他这火气不小的一句话呛得尴尬地别过头! 景千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被她这个动作给惹火了,早晨可以理解成起床气反射弧太长,现在这算是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粗鲁地抓住隋歌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五指穿过她如云的长发按住后脑扫,毫不客气地贴了上去,目色阴冷地盯着这个女人:隋歌你tm到底有没有心,我都伺候你到这份上了,你还哪里不满意了! 他吻得特别简单粗暴,原谅隋歌只有初中文凭只能想到粗暴这个词,唇齿磨合的纠 缠,逼得她唔呜地呼痛也不见他松开一分,倒是趁她呼痛的当口长舌直入,像发泄般的肆虐呼啸…… 隋歌每次从医院出来眼睛就红的跟兔子似的,此刻眸子格外的清亮透彻,比琉璃珠子还漂亮,看得景千心神荡漾一时失神,动作里怒火消散了许多,更多是缱绻的温柔。 隋歌两手推着他压过来的胸膛,委屈地望着他,红润的眼眶泛着一片水光,她发现他没再咬她了,唇瓣很轻的压在她被咬伤的地方,湿濡濡地贴合在一起,她隐约感觉到不再那么难受,酥麻酥麻的战栗从细嫩的肉里传来,湿黏劲道的舌头勾着她无措的舌尖轻吸慢绕,从舌根传来一波又一波跟警棍打身上似的带感电流!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隋歌压根没听见,一来她耳朵有问题;二来被吻的七荤八素!景千正兴致好着呢,就听见有人在他身后抑扬顿挫地说了这八个字还顺带呸了一大口! 他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在这档子事上也很注重仪态!从来不会和个女人在大街上开着车门卿卿我我好半天,竟然还舍不得放开—— “景唔呜千,你,我!”隋歌真的感觉到自己大脑被人抽空,呼吸全被他直挺的鼻子掠夺去,她要死了,要给憋死了! 景千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拉回来,松开了隋歌,垂着的眸子正好望见脸上涨红张着小嘴急促呼吸的女人,后脑一热,他突然很想再吻上去! 避免再次被骂,他只好伸手将她唇角溢出的银丝抹去,纤长的食指勾着粉嫩唇瓣边的晶莹的液体,他竟然发现这动作有些……色.情!胡乱地掏出口袋里的帕子一把将她嘴角擦干净,“闭嘴!” 隋歌闻声一愣,依旧大口呼吸着,“我没说话啊。” 景千气得抬了下她的下巴,挑眉笑望着她,“懂?” 隋歌羞得捂住红肿的小嘴点点头。 驱车离开,他时不时地摸着削尖的下巴,他觉得昨晚过后,他和隋歌的关系越发地微妙了,明明没做完却比做完了还令他激动。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跟我说什么了?”景千试探性地问她。 隋歌哪里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后来躺床上心血来潮扇了他一耳光,不过这种事情更适合遗忘,打脸什么的景千不喜欢听。 旁边的男人忽的沉声一笑,眼睛亮闪闪的,“要我提醒你吗?” 隋歌摇了下头,“不用了,景先生好好开车吧。” 景千却有话和她说,“你觉得我大晚上跑医院去,你却能安稳地睡到天亮是为了什么” 隋歌自己都想不通这事儿的缘由,不过他提醒了她。“那个,医疗费的事情,谢谢。” 又是两个字!景千冷眸一瞥隋歌,扯开不温不热的笑,“就只有谢谢” 隋歌被他那双清冷的眼瞧出一阵心慌,有些不安地往座椅里缩了缩肩膀,“你想怎样。” 景千酝酿好的一番话愣是被这四个字给堵死了,什么叫‘你想怎样’他现在怎么看隋歌怎么觉得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光脚不怕穿鞋的’的气质! 敢情他出了这笔钱解决了她的经济危机,她摇身一变就硬气起来了确定不是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对他温柔以待、毕恭毕敬地奉他为男神 景千眉头憋屈的扭着,语气不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把我当冤大头了” 后知后觉的她立即发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我,我会出去挣钱还你,你也知道我在豪门生意还算火,不信我可以签个字据的。” “昨天你不是辞职了吗?”景千这次是真沉下一张俊脸,猛地踩下油门。 隋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神秘兮兮地摇头,“我辞职的时候经理说了,想回去就回去,豪门永远是我家!” “呵呵,”景千喉咙吐出这种阴阳怪气的笑,“他倒是胆子大敢养你这样的女儿,呵。” 隋歌意识到景千现在情绪不对,她识趣地选择了沉默,慵懒地靠着椅背闭眼,头枕着车窗的边缘,正好不经意地抬眸可以望见某人的侧脸,刻薄的很,阳光打脸上时也暖的很。 许久后,隋歌是在淡淡的烟草香里醒来的,刚睡醒有些迷糊目光闲散地落着,景千微抬着头望着车外,搁在外面的左手夹着一支烟,半面侧脸外是青葱的一片,半空中飘着浅黄色的絮状物纤维。 她突然抬手朝他的脸伸过去,食指和拇指从他漆黑的短发里拈住那小团飘絮。 景千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那只小手,从她手抬起到慢慢地伸过来小心翼翼地拈走那飘絮,他一动不动地连呼吸都止了,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就是那片飘絮,被她的手带走了。 隋歌将那呈着飘絮的手伸到他面前,声音泛着刚醒来的干.涩低哑,“你看。” 景千丢了手里的烟,扫了眼她手里的飘絮,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脸上。“醒了” 他略显低沉而轻缓的疑问语调让隋歌听得耳根子发软,心情颇好地低笑了声,“景先生知不知道,你每次说醒了都格外温柔。” “喊景千。” ☆、第015章 015 隋歌跟着景千上楼,她觉得自己就是卖了肾卖身也抵不了景千昨晚出的钱,反倒是因为这个觉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害怕少了些。 景千去了顶楼,进了屋,拿了双拖鞋给隋歌。 她迟迟地站在门外不脱鞋,只看着那双拖鞋! 景千也没想到会有带她来自己家的那天,他都不带女人回来的,自然只有男士拖鞋,不是很正常吗!!! 撇嘴无奈地解释,“将就着点,能穿就行。” 隋歌窘迫地摇头,“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压根没嫌弃这鞋的意思! 景千从昨天早晨睁眼到现在,就没休息一刻!他累啊,是真的累啊!垂眼看着隋歌在地上移动的双脚,他恍惚里似乎明白了! “你该不会是想我帮你脱鞋吧?”景千难掩惊讶地问出声。 被他误会!隋歌连忙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景千,抿了抿嘴,“我今天忘记穿袜子了。” 景千还以为多大的事情,“没事。” 隋歌脸上越来越红,硬着头皮继续说,“我脚流汗了。” 景千嗯了声,“怎么?” 隋歌是真的很尴尬,她都没去过别人家的,也不喜欢在人前脱鞋,而且景千身上那么香她等会儿一脱鞋琢磨着还挺丢人的。 “我穿的帆布鞋,可能有味道。” 景千乐了,就为这个!?好吧,他确实是有点那啥过敏……为了隋歌不窘迫,他退开几步,“那我去给你拿喝的,你自己进来。” 隋歌磨蹭了会儿换好鞋,景千递了杯牛奶给她,自己端着杯咖啡浅啜,“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坏人。” 隋歌恩恩地点头,越发地紧张起来!景千应该对她的肾不感兴趣,那就是对她身体感兴趣,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景千其实待她还算温柔的,除去摔她的那次凶残得很,一般情况下都还挺好的。 “你很热?”景千看了眼室内温度,挺适宜的,她脸怎么红成这样? 不问还好,一问隋歌脸红的跟玛瑙似的剔透。“不热,不热的。” 景千若有所思地挑眉,觉得也该把话挑明了,“其实我挺有钱的,你发现没?” 隋歌现在只要看见一个存款五位数的都觉得人家很有钱,更何况景千那种随手就抛六位数的人!用现在这个时代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土豪。 所以她真接了句,“是挺土豪的!” 景千淡笑,“你觉得我缺钱吗?” 隋歌知道这一类男人的通病就是挺自负的,问别人‘你觉得我有钱吗’其实期待的回答就是‘哇塞,你好有钱哦,钻石王老五啊’,她果断而真挚地回答,“不缺,不缺的!” 景千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放下杯子直望隋歌的眼睛,“那欠我的钱,你想怎么还?” 警铃大作!“按月付还是按年付?按周应该是不可以的,豪门那边工作都是按月结。” 景千自觉忽略了她那个所谓的打工场所,他现在颇累且不想动怒,在这种累不拉几的情况下动起怒来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你说了,我不缺钱。” 她一想就明白了,他想要真的是她的身体。虽说是买卖而且是她比较满意的买卖,可真到了交货的时候难免会很尴尬,心里会生出莫名的难过。 景千慵懒地躺在沙发里,一副倦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许久后,隋歌低着脑袋很小声地问,“是要,先洗澡吗?” 景千没想到她会立即给出这么带感的回复,挑眉嗯了声。收起交叠着的长腿站起来给她拿了衣服和毛巾。“衬衣是我的,毛巾是干净的,你去卧室那间洗吧。” 隋歌只能嗯了声,她都没做好准备,就像昨晚景千没做好准备就给隋乐付了医药费一样,由不得她选时间地点。 磨蹭地去了那间卧室,一眼就看见那张大到可怕的床!脑补等会要发生的事情,脸上泣血地跑进了浴室里…… 景千打了通电话后拿了衣服去了另一间浴室,洗完出来也没见隋歌的人影,正巧门外有些动静,他先去开门。 穿着大了好几号衬衣的女人在嵌在墙里的镜子前左看右看,因为等会要和景千做,所以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就一件宽松衬衣罩着纤瘦的身子,胸前小山包鼓起一个弧度,衣摆刚遮住大腿.根.部,两条细直的筷子腿暴露在空气里,有意将室内的温度调低,又将窗帘拉上,掀开被子躲到床上去。 景千敲了下门,门没有上锁,但他并没直接推开,“隋歌,出来吃东西。” 隋歌不懂行情,不是要做么?但能拖延一刻是一刻,毕竟心理上还是挺害怕的,刚掀开被子要下床才想起她里面一件衣服都没穿! “不饿!”她只能如此回答! “云吞你也不吃吗?” 隋歌就差呜呜了,她好想吃,今早景千买的那份可好好吃了,皮薄馅多汤汁鲜美,比她平日里买的都要好吃些! “不吃!”她依旧违心地回应。 都是没吃午饭的人说不饿骗鬼呢?景千没了耐心推门进来,瞥了眼已经在床上躺好的女人,“都饭点了,起来。” 隋歌看了眼他,立马垂下眼移开视线,“真的不饿,景先生吃吧。” “是自己起来还是要我掀被子?”景千给出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而隋歌一个都不想选,无可奈何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头发有些没吹干安静地垂在后背上,衬衣从领口一直扣到最末尾一颗,胸口的耸立顶出两座小山,剩下的全掩在被子里。 隋歌自然是不能说‘景先生你能不能出去啊’这样的话,只好在景千的注视下将腿慢慢地从被子里拿出来,手扯着衣摆按住下摆,尴尬地穿好鞋站起来。 景千没说什么,大手抓过她的小手就往外走,隋歌现在心乱如麻,七上八下的,害怕占据一切! 餐桌边,景千将多的一碗给了隋歌,自己并不喜欢吃这个东西,只是今天凌晨隋乐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说过‘想和妈妈一起吃云吞’的话,他记忆力一向不错。 隋歌坐的很小心,很害怕不知不觉里走光,尽管下面就跟没布遮似的!小口吃着云吞,还有些烫只好呼呼后咬了口。 景千看着她,心里莫名的安静,总觉得隋歌就是那种很容易满足的人,一碗云吞都能收买到手的小姑娘……显然是忘了在买云吞前自己也下了不少本儿。 “你多大了?”他问了声。 闻言后她望了眼对面的男人,小口吃完一个云吞,语调轻快地回答,“十八了。” “少拿这种语调和我说话。”景千微蹙着长眉,就看不惯她这个调调。 隋歌这话是跟着酒吧里的女人学的,每次客人问年纪她都这样回答,客人喜欢年纪小的女人,哪怕长相三十但你说十八,他们都会很开心。 这样回答,无非是在她心里,已经将景千归于她的第一位客人了。 因为景千眼都不眨地看她,等着她回话,所以只好舔了舔唇瓣上云吞的汤汁,“二十六。” 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大几岁,可能过于白皙又瘦又小所以看起来年轻了些。 “我今年三十二。”景千将自己手边没有动一下的碗推到她手 边,“比你大六岁。” 隋歌刚吃完自己那份,一看景千这个举动有些尴尬地摇头,“我吃饱了,景先生吃吧。” “喊景千。”他都说好几次了,可隋歌却只傻呵呵地当耳旁风,继续喊着景先生,那不是一个他喜欢从她口里听到的称呼。 隋歌终于还是出于拖时间的想法吃了那碗云吞,真的好好吃!好多年没吃过如此鲜美的云吞了,一个字:赞! 吃完便回房刷牙洗脸后老实地躺床上,等着景千。虽然吃了饭人有力气了,可还是挡不住心里的害怕,比起第一次在酒店被他用强还要害怕。 景千进来时隋歌连忙地往被子里躲了躲,背靠着墙壁那边侧卧着,两眼望着一步一步朝床边踏过来的男人。 身高腿长的某人站在床边,垂眼望向缩在被子里的她,“过来。” 隋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只能老老实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磨蹭到床边,因为站在床上,她比景千要高那么些。 景千抬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下,“帮我把衣服脱了。” 隋歌紧致得没说话,两手抖得很,景千的大手停放在她的腰间,虽然没有移动,但掌心的那种热度真的好可怕! “你很热吗?”景千又问了这句话,几乎是贴在她胸口问得。 隋歌吓得想往后退,却被他一只手扣住腰!“不热,不热的。” “那你把空调开那么低干嘛?”景千疑惑地问了声,正要去拿遥控被隋歌一手拦住! “我热,我热!”隋歌急忙改口,她躲在被子里才有安全感,温度调高了几尴尬啊! 景千顺了她的意思没坚持,隋歌从领口第三颗开始解,其实他只扣了两颗,她就是想拖延时间也没办法,分分钟解开完毕,跟伺候皇帝似的帮他脱了那件红色的衬衣,可下面! 她真的很难为情,“你,能不能自己脱,我,我。” 景千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不过一想到她都二十六还有什么好怕的,不禁笑了。“你怕什么?” 隋歌别过头,耳垂红润。 景千长臂穿过她的膝弯,一脚踏在床的边沿上来的一瞬间就将隋歌横抱在怀里。隋歌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一脚踢开隋歌故意拉扯过来的被子,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隋歌两腿并的死死地,两只胳膊还搂着他的脖子在,根本不敢 动一下,除了那双眼窝子极浅的大眼在不停地眨动,睫毛颤着。 隋歌,做我的女人。 结婚之前,最后一个女人。 ☆、第016章 016 她还是没忍住,搂着他的脖子没骨气的哭了! “我怕,真的怕!”隋歌哭的声音很小,可眼泪流的特别急,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脖颈全打湿了,“我怕,能不能别做,景先生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怕!” 隋歌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吃了糖后很开心很乖顺,可在你拿回该有的报酬时,却会害怕不想给。 隋歌,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不说还好,一说隋歌更怕了!他声线冷沉的很,隋歌不可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整个人在他身下颤抖起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可就是压不住那股打从心底的惧意,抖得很厉害。 换一个女人试试?别说别想躺这张床上,他压根不会让她进门!更别提在他身下紧张害怕地拒绝! 景千没说话,低头去亲她的脸,从眉心到眼到唇,每一寸都细细地吻着,他从未这样吻过一个女人,或者说,从未想过要这样吻一个女人。 大手已经从她衣摆里钻进去,泛着冷意的手指揉捏着她腰际光滑紧致的皮肉。 “景先生,我不想做,可不可以下一次!” “我不指望你在这方面取悦我,但也别惹我。”语调不清不淡,而修长有力的两指掐上她腰腰间嫩肉。 隋歌吃痛,泪水迷了双眼她看不清压在她上方的男人是喜是怒。“你放开我,我不做,不做!” 他恼得将她挣扎的手抓住按在她头顶,冷下俊脸,“你玩我?” 隋歌吓得不敢回话,她真的抚了景千的逆鳞…… 扯了扯嘴角,男人笑得有些冷嘲的刻薄,“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是怎么勾引我的了?” 隋歌潮红的面上一白,胸口剧烈的起伏,景千的手已经从她细腰滑到那抹高耸,尽管他脸色阴郁的恐怖至极,可她真的不想继续做,“景先生,我还钱你好吗?” “你去哪挣钱?”景千扯开唇角冷笑,“是去酒吧还是酒店?” 隋歌别过头望着墙壁,她挣了挣手却没能从他掌心挣脱开。“我会还你的,可以还利息的。” 景千猛地一使劲甩开了她的手,力道大到把她整个人掀翻到大床的最里面,他真的是火了,他到底是哪里不好了让她这么不待见? “你就下贱到宁可卖给任何人也不愿给我?” 隋歌心里堵得难受,湿漉漉的眼紧闭着,她背对着 他一个字也没吭,一只手覆盖到脸上。 “隋歌,我他妈在问你话!”景千朝她侧卧的身吼了过去! 隋歌依旧没出声,景千正要发作,她突然一只手撑着柔软的大床坐起身来,依旧是背对着他,胳膊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景千暴怒地抓住她的胳膊靠着蛮力将她拉扯过来,眼前一阵鲜红的热血飘过,洒在他整只胳膊上! “对,对不起。”隋歌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捏着衣袖去擦他的手臂,泪水不停地往外沁! 景千压住眼低的吃惊,愣是沉着张脸,要换其他时候看她破点皮他都心疼的紧,这一刻真的想对她狠一点! 衣袖越擦越脏,他的胳膊都是红色的痕迹,那血擦不干净似的,她急的直哭,“景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至于后来那句‘对不起’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床单上映满了血,隋歌断断续续地抽噎,终于是没了耐心地垂下手也不擦了,宽阔的衬衣里她肩膀一抽一抽的颤动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景千甩开胳膊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住她!明明可以强上了她,欠债还钱,没钱用肉.偿,天经地义的事情,他竟然下不了手! 可能出了点血,隋歌心情越来越差,噙满泪水的双眼回望着景千,几乎是哭喊着吼了过去!“没感情,你要我怎么做!” 景千冷笑,“嫖客上你的时候会和你先谈情吗?” 那不如不回答的回答一瞬让她心上被压了块推不开的石头,沉闷得难受就要窒息般的疼,细白的十指抓着身下的床单,抑制不了眼里滚出的泪。 “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妓.女是不是!” 景千这个时候火气正盛,暴脾气也旺着呢,“我哪次见你不是在别的男人怀里,说好听点叫小姐,说难听难道不是妓.女!” 几乎是崩溃地闭上眼,景千没有注意到她里那种疼,她今早不想说的话和不敢说的话全没忍住终于是宣之于口了,原来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只把她当妓.女,而她可笑的选择对一个嫖客自作多情! 松开指缝里被抓扯的床单,抬手从衬衫领口第一颗扣子开始解,扣子的壁面在这一刻格外的冷,一颗两颗三颗……她在他身下把所有能脱的布全脱光了,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依旧抖得很,“我欠你的,一次肯定是还不清,那就两次三次多少次都可以……景先 生你随意就好——” “啪——”景千双目赤红,几乎是无意识地手起手落,凌厉的耳光落满她半张小脸,“你就是贱!给我滚,现在就滚!” 隋歌的右脸被打得别到一边,听到地最后一句话就是景千骂她贱让她滚,而后整个世界都是嗡嗡的回声,什么都听不见。 当着他的面,隋歌没再穿那件衬衣,浑身赤.裸着爬下床,光脚在地上走着,拿起自己的衣服开始穿,一件又一件,从内裤到文胸,从上衣到裙子,她不知道景千跟她说话没,羞耻地兜不住眼里的水,只想如他所愿的滚! 景千想,只要那个时候她说一句,哪怕骂他打他都行,他立马不做了,甚至可以让她打回来,可她什么都没说,连申辩都没有,就滚了! 床单上的血并非他期待之中的血,零星地铺成在白色的床单上跟红梅似的,他就在床边站了一个下午,掌心木木的疼没有一刻消退,他真的没想打隋歌,也舍不得打,可没有管住自己的脾气。 天黑了。他不知道隋歌到家没,从这里出去没有直达她家的公交,她肯定舍不得打的,想到那天在公交上她被人占了便宜往他怀里躲时的模样,景千心里扯出一缕酸涩的疼。 几乎没多想拿起钥匙就跑出门,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取了车朝隋歌住的地方驶去。 一路狂奔跟亡命之徒似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终于没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景千懊恼地咬着唇,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关机了,他现在发疯般想见她,车刚停巷口人就跳了下来,直接朝最里面的巷子奔,经过最不能忍的垃圾堆也直接忽视,一口气从一楼奔到八楼,使劲地捶打着她家破破烂烂的门! “隋歌,开门!” “隋歌,你给我开门!” “隋歌,再不开门我直接踹了!” 他就差抬腿朝门板踹过去,终究还是怕再度惹恼她只好作罢。屋内没有一点星光,他噼里啪啦地拍打着门喊着她的名字,直到隔壁的邻居被吵的不安宁开门骂了他几句—— “那哑巴没回来,你敲什么敲,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谁说她是哑巴了!”景千正愁没地方撒火,隋歌只是话少而已,什么时候成哑巴了! 胖女人借着光线看清景千面相薄情冷中带狠,立即将门合小了些,语调依旧透着不耐烦,“都住快一年的时间了,就没见她说一句话, 不是哑巴是什么” 景千怒地就朝那人走去,却被她先前一步关了门,还被她继续叫骂着! “神经病,一片好心告诉你哑巴不在家,你还跟我耍横了,哦嚯嚯,真是个神经病!” 景千现在是赶时间,忙,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拔腿朝楼下跑,三步并做一步的飞奔,隋歌如果不在家那么肯定就去了医院。 可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遇到刘医生忙问隋歌的下落,却被告知压根她压根没过来,隋乐也早早地睡了。 景千是真的连骂爹的心都有了,想到那时的争吵,他全是在气头上说的话,说她跟妓女——他猛地一拍脑勺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上了车朝豪门酒吧飞驰。 隋歌,你最好别做不该做的事! 不知是该惊喜或是失落,隋歌并不在那里。 景千脸色沉得跟黑水一样,化不开一丝情绪。他是真不知道她会去哪了,隋歌以前说过,不管多晚都要回家的。他走投无路只能在那个鬼地方守株待兔了。 整整一晚上,抽了一夜的烟,脚边堆满一层烟蒂,而她就是没回来。 隋歌很穷舍不得花钱,在s市也没朋友,除了回来住几乎没地方可去,而她这一晚到底在哪里! 景千等过了第二天上午十点,他最后一根烟也抽完了,沉着颓靡的脸蛋调转车头离开,心里乱得早没了感觉。 他回到顶楼,拖着疲倦的身体从电梯出来,抬眸就望见蹲在他门口的女人! 来不及觉察心底瞬间涌起的激动,奔过去将靠墙蹲着的女人给扯了起来,紧搂在怀里,恨不能揉入骨中算了。 按着她的脑袋几乎是吼过去的,“你一晚上去哪了!” 本就半睡半醒的人此刻全醒了,她蹲了一晚上腿脚全麻了,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衣服上全是刺鼻的烟草味,全然没有昨天的香味。 隋歌依旧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被他这么用力的抱着。 “你怎么,才回来。”她使劲咬着唇,声音颤巍着,到最后已经听不见……我等了你一晚上,你怎么才回来。 “去找你了!”景千也没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打你。” 隋歌靠在他怀里许久,景千的怀抱很宽很暖,她不知道他抱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可她真的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眼泪哗哗地止不住。 她昨天确 实是滚了,可是遗憾的是坐错公交了,她被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双耳失聪的环境下格外缺乏安全感,也不敢和陌生人搭讪,手机该死的没电了,所看见的一切都充满了恶意,她甚至不敢和路人直视…… 只好跟着那路公交凭借着记忆走回来,那时候天黑了,她越发地害怕不敢再随便乱走,只能在这里等他,或许潜意识觉得,景千不会不管她。 可景千不在家,她不知道景千去哪儿了,或许去找其他的女人继续下午的事情,想到这她第一次发现心上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很难受很疼,她发现自己并不想他去找其他女人。 景千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松开隋歌,他打了行字过去—— 【你,是不是听不见】 隋歌抽着鼻子点了下头,伸手抱住他的腰,一头扎进他怀里,“景千,我好疼好疼。” ☆、第017章 017 最后一个字哽在喉间,声音戛然而止,她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 景千按在她后背上的手掌心一片灼热,情急之下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烫得厉害。连忙开了门将她抱了进去,习惯性地踢开卧室的门没走两步就看见那略显凌乱的床单上暗红色,低骂了声直接拐进了另一间房。 隋歌的脑袋又沉又烫,意识飘忽加之一晚上没休息此刻累的睡过去。 景千将她轻放在床上,又给她脱了鞋,说实话,帆布鞋没穿袜子就这样穿一晚上说没味道是骗人的,可景千二话没说把鞋拿外面去后又去浴室整了盆热水出来,隋歌那张鼻血都没擦的脸也就只有他能忍受了。 先给她洗了脚,把两只脚丫子丢被子里放好,然后才换了水给她洗手擦脸,毛巾覆在肿起的一片脸颊时,他手颤了下,意识到昨天确实力气用大了,隋歌右脸上那么大个手掌印到现在还没消,鼻子那里的血也没处理全凝固了。 景千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他想,以后再也不强迫她,也不对她发火,更别提动手了。 耐心地给她测了体温,确定是发烧后找了点药喂她吃下,隋歌生病的时候还算是听话,也不闹腾他,偶尔被景千吵醒喂药,她眼都不睁直接动动唇吃了就睡。 景千情不自禁地扯开一抹弧度,忙完一切才去洗澡换了身睡衣钻进被子里,将她捞进怀里搂着。 隋歌头昏正难受着被他给吵醒,下意识地挣了下,“我今天,不舒服。” 她不知道景千说什么没,她反正什么都没听见,被他强壮的双臂紧搂着侧卧在他怀里,隋歌紧绷着身体等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听见他的回复,头疼乏累,不知不觉里枕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 许久后景千松开扣在她腰上的手,将她护在胸前的手拿过来搭在他腰上,而后又霸道地搂着她,侧脸贴在她的头顶的软发,“看见没,是你自己主动的。” 隋歌醒来的时候口干嗓子疼,眨了眨重重的眼皮,终于还是睁不开眼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又烫又热还挣不开就跟被人丢火炉里似的,她抬手掀被子时才发现她抱着一个人的腰! 一下子睁大双眼,隋歌惊恐地收回手,她怎么睡到景千怀里还抱了他! “醒了”身侧的男人微微松开她坐起来,揉了下眉心掀了道小缝下了床。 隋歌没说话,她睡了一觉现在醒来可以听见他的声音,摸了摸自 己的衣服,除了褶子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景千没留心她现在的举动,倒了杯热水拿着药丸往床边走,“好些没” 隋歌点了下头,懂事地撑着床坐起身来,接过药丸丢口里,正要去拿水杯才发现那杯水已经送到她嘴边了。 见她唇线紧抿着不喝,景千恍然解释道,“不烫,我试过水温。” 闻声隋歌心头一紧,纤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下垂遮住乱颤的眸子,她就着杯子喝了口仰头将药丸咽下。 景千是第一次做这事,格外有耐心地慢慢抬起水杯,“慢点喝。” 她喝完水就准备躺回薄被里,景千一手抓住她的肩头,“喝了这么多水先坐一会儿。” 隋歌红着脸点了下头,“谢谢。” 景千垂眼就看见她脸上还肿着在,瞬间觉得‘谢谢’这两个字此刻打在他脸上噼里啪啦地响,心里的难受越发的鲜明,将杯子放到原位曲腿爬回床上,被子依旧只掀开一道小缝钻进去。 “再睡会儿吧。”景千两天没睡。 隋歌看见他眼底浓郁的青黑色,哦了声,“那你睡吧。” 景千沉声低笑,抓住她拳成团的小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陪我睡会。” 隋歌红着脸将身体滑进柔软的大床里,躺着不动了,被他抓住的小拳头全是汗。 “睡过来一些。”景千平静地看向她,就不喜欢她现在这副害怕他的模样。 隋歌内心为难地挣扎,最后还是靠过去,中间隔着微妙的距离,她压低着脑袋无处安放的目光停留在他衣服上,宽松的银灰色睡衣,领口开的有些低,能望见肌理紧致的皮肉。 “我又不会吃了你!”景千手一揽就把她扯进怀里,隋歌的脸顺势贴在他胸膛上,鼻尖被他坚硬的肌肉顶的一痛,连忙抬手捂住鼻子! 景千发现她这个动作立即只手撑起身子,懊恼地望着此刻捂着鼻子的小女人,急忙追问,“是不是又流血了” 漫着雾气的眼珠子不停地往下望,她压根就看不见有没有流血,手里湿湿的,热热的!“我,我不知道。” 景千伸手就去抓她护着鼻子的手,“先拿开,让我看看。” 隋歌瘪着嘴,手被他抓开,鼻子湿热湿热的还疼着呢。 景千长舒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一瞬给松了,他迟早要被隋歌给吓死! 随手抽了 两张纸把她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给擦了擦,似笑非笑地望着脸上瞬间窘红的女人,“流鼻血了,不过是白色透明的。” 隋歌囧的扯过被子连忙盖住脑袋,那一刻真是丢死人了,她流的是鼻涕,景千还给她擦了,还不如流血呢! 景千极轻的笑了,又将她搂回怀里,“睡吧,别闹了。” 隋歌虽然只有一只耳但也听出他此刻打趣里的疲倦,便没说话安静地缩着身子躺他怀里,心里说不清感觉,明明是很怕却也很暖。 事实上景千没睡多久,手机就响了!隋歌就跟猫似的趴在他胸口上熟睡着,可能是因为感冒小嘴微张着呼吸,手机铃声断了下,而后又继续响起。他压根动不了一分,也不好奇是谁的来电,心情颇好地抬起手捂住她的右耳,而后把左耳也捂上。 隋歌半睡半醒间听见他在跟人打电话,她揉了下眼不知道怎么就喊了声,“景千” “嗯”他换了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将她扶起来,“醒了” 隋歌真的发现,景千说‘醒了’两个字特别好听,每次她迷迷糊糊刚醒来一听这句话就觉得耳根子一阵发软,她意识到他还在打电话,条件反射地一只手捂着口一只手指着他的手机,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摇了摇头。 “没事,打完了。”她这个动作却取悦了景千,淡笑着挂了电话,事实上,并没有打完。 手机里最后一声说的分明是——千,我在千河机场,伯母说一起吃饭…… 扶在她肩头的手顺势将刚起身的她往怀里带了些,那么细小的身子依旧紧绷着依偎在他怀里,景千却也会觉得少有的满足,他甚至发现,或许他并不是执意于要她的身子,而他要她只是因为他想和她再亲密一些。 这是一个并不怎么友好的认知。 隋歌被他这样搂着,说实话有个宽阔的胸膛给靠着其实挺舒服的,景千今天没碰她而且格外的温柔,隋歌是有些喜欢这样的他的。 “要出去吗?” 他并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情,不管是私事还是其他。眉头依旧不可见地微蹙了下,下巴碰了碰她的额头,烧退了。 “我出去一趟,你在睡会儿。” 隋歌被他突然的亲昵吓得心跳扑通扑通,脸上极快地升温,她都快睡一天了不该在继续留在这儿,“那我不打扰景先生了,我也要回去了。” 景千按住她准备掀开被子的手,“不 打扰,我一会儿就回来。” 隋歌愣的一下跟触电似的缩回手。 景千下了床便开门出去,隋歌又缩到被子里。 他换好衣服又推门进来,将笔记本放在床上,“你要是无聊就自己玩,手机我帮你拿去充电去了。” “哦。”隋歌隐约知道景千不让她走的原因,一瞬就想到昨天他骂她的那些话,鼻尖一酸眼眶一涩,木得沉下脸背对着景千。 他将拖鞋放床边后又倒了杯热水放在靠床的桌上,想了想以为她感冒了要睡便没说话,轻声关了门离开。 景千走后她就掀开被子起床,她一直没有说的是……她好想上厕所。 穿了拖鞋就往洗手间那边小跑过去,蓦然发现她什么时候脱了鞋洗手间的镜子里她脸上没一点血迹,手上也不是血乎乎的。 景千说,嫖客上你时会先和你谈感情吗 每这话就像是个咒语,隋歌总是会在对他感到心动的一刻不经意想起。 她想,等一会儿景千回来她一定要问他,是不是所有的嫖客都和他一样温柔。 不知怎么就去了昨天躺过的那间房,床上凌乱的一片还没人收拾,景千也不像是会主动收拾的人,她把床单给扯了下来,白色的床单上血迹已经干涸了,找了半天才找着一个大一点的水盆,将床单泡进去。 外面传来一阵门铃声,隋歌连忙将手上的泡泡洗干净才去了外面,袖子高高地卷着,头发随意用绳子绑着,小碎步虚浮地跑过去。 “来了来了!”隋歌喘着气将门打开,一下傻眼了! 外面的女人似乎也没想到门推开会是一个纤小乖巧的女人,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在景千家里看见女人,还穿着景千的鞋。 ☆、第018章 (文章 错别字) 018 隋歌不认识门外的女人,她退开一步拘谨地朝那人点了下头,“景先生刚出去了。” 门外的女人从这话里嗅出一缕暧昧,那是从未有过的暧昧。景先生出去了而女人留在这里,只能说明关系绝对不简单! 隋歌被她这样看着生出些尴尬,往后退了退。门外的女人移开视线,“我是家政阿姨,下周有事就今天过来了。” 隋歌哦了声,门外灌进来的风吹的她有些冷,好在李阿姨进来顺手关了门。 隋歌又回到洗衣房里继续洗着床单,刚把两只手放进去,漫过肌肤的水冷得她颤了下眉,可能是感冒还没好,身体有点虚。 景千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好几个大包,李阿姨正好在清扫大厅。他问道,“她人呢” 李阿姨客气地说了声在洗衣房便继续工作。 景千将大包小包拿到卧室放下,快步去了洗衣房,隔着老远就看见隋歌蹲着身子拧床单,就跟拧麻花似的。 他大步走跨过去,顺势用一只手将她给拎起来,语调不悦,“李阿姨不是过来了吗,再说你没看见洗衣机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前一会儿身体烫的跟火炉似的,天知道感冒好了没就敢去碰冷水了?都二十多岁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景千就差把她摔床上去打屁股好生教育一番了! 隋歌没听见脚步声,直到被他大手抓起来,跟拎小鸡似的被他拎在掌心!扭转身体对上他皱着的眉头,只好小声地回复,“不小心把血弄那个上面了,我怕洗不干净才手搓的。” 毕竟大姨妈的血弄床单上超级不好洗的。她就觉得,鼻血和大姨妈血都是人体里流出来的,自然也是一个道理。 景千愣是满肚子的气被她一句话给堵得没地儿撒,憋得难受! 对于他突然的出现,隋歌是有些疑惑的。“你不是出去接人吃饭了么?” 景千挑眉,眸色有些意味不明的沉下,“你听到了?” 她点了下头,手机里是个女人的声音,脆生生的跟黄鹂鸟一样,很好听。 “怎么偷听别人讲电话?”景千声音低了些,拍了下她的脑袋,“没礼貌。” 就跟做坏事被人逮住似的!她窘迫地挠了挠右耳别过脸,“下次不会了。” “傻气。”景千并没有怪她的意思,手往下一滑就扣住她还有些湿的手背,牵着她去了餐厅。 望见桌上的食物后,隋歌的眼睛duang得下亮了,依旧是她喜欢的云吞,可心里忍不住七想八想瞎yy起来,景千是有多爱吃云吞啊!?连着两天都吃这个也不换个花样? 景千不动声色地发现她盯着云吞的时候眼睛可亮了,依旧将多的一碗推给了她,自己小口吃着另一份,“外面雨下的大,今晚别走了。” 隋歌这才看见他发梢上的细水珠子,下雨了吗?不自禁地摸了摸还有些胀疼的右脸,她是想回去的。而后安静地吃着云吞,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景千先去买完东西,在回来的路上才买了份云吞,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可能这会儿还有点烫,至少他现在还不敢开吃,她却小口小口吃的很快,机械般地咀嚼着。 “隋歌。” 他声音不大,喊了她。 她一抬眸,眼窝子噙着水就是不落,稍刻就低下头继续吃着。 心给狠狠地抽了下,景千忙得搁下碗。“怎么了” 隋歌木着脸吃完最后一个将碗推到了一边,可能吃的急连打了两个嗝,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大口才压住嗝声。 景千半是焦急半是想笑,“吃这么快,不烫吗” 她重重地放下水杯,说话的声音却没杯底搁桌面的声响大,“景先生连对妓.女都这么温柔吗?” 说到底隋歌能忍了那力道不轻的一巴掌,毕竟她也打过景千几次,可忍不了他无关痛痒骂她的那句话,真的很难受,心上从昨天就被撕开的口子到现在还没愈合,反倒是在他身边越来越深越来越疼。 她依旧低着脑袋,用袖子擦了擦眼,抽了抽鼻子。 景千一经点拨分分钟就想起昨天气头上他确实骂了句不该骂的,只是没想到隋歌这么在乎一句不经脑的话,他似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 “温柔吗?”隔着餐桌,景千不以为意地反问,“还是你想问别的。” 在这个男人面前,隋歌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般,他一句话硬生生地把她逼得无处可逃。 而她所有的力气昨天已经耗费给他了,现在也不想再问下去,在景千心里她就是妓.女,拿了钱还故作清高不上道的妓.女!隋歌心里堵的生疼,眼窝子一热愣是没止住翻涌出来的水,绷着的手撑在桌面就站起身,转身就走。 景千快步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还没来得及开口—— “景先生 你别抓着我,我不走,只是去洗完澡等你。” 明明是一句很暧昧的话,甚至景千很喜欢后面那句,他喜欢她懂事听话地等他,可不是这个调调,不酸不痒听着难受的紧! “隋歌!” 她扭过头望着别处,泪不停地往下淌。抽了下手腕,他不仅没放反倒是抓的更紧了!隋歌现在不仅心里难受身体还难受的很,呼吸有些重,话也不经脑溜出嘴角。 “景先生是不想上了吗?” 景千被她这几句话闹得火大,明知道隋歌不想和他发生关系,而她此刻这副作践自己的样子到底是想给谁看! 索性懒得再说怕真的控制不了怒火,使劲地将她往后一拉抬手掌住她的后脑勺,手指穿插过她的头发抓住发根逼迫着她抬起脸,而后低头就覆了上去,抓着她胳膊的手一松,紧扣在她的腰际将自己往怀中一带。 隋歌紧闭着眼,她没敢去推景千也不敢,反倒是开始回应他的吻,第一次回应也生涩至极!主动张开口等着他长驱直入,唇瓣贴合摩挲着他的薄唇,蠕动舔舐吮吸……她想,她现在真的很像一个妓.女了。 景千被她突然地回应一惊,急忙松开了她,只抬手抹去她脸上湿漉漉的水,双眼冷的可怕,“你别再逼我。” “景先生不喜欢”她语调出奇地轻快,不知道是那个吻还是其他,此刻头脑热得厉害,景千整个人在她眼中开始东倒西歪的摇晃起来。 他沉着脸,阴鸷的眸子紧锁在她削薄的身上。 “可能我还没学会伺候一个人,所以总惹景先生生气,我会好好学的。” 景千火了,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朝她劈头盖脸地吼了过去。“我他妈用不着你伺候!” 他哪次不是跟孙子似的伺候着隋歌,哪次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次不是把她给供着的怕人欺负了去!他觉得隋歌压根不是耳聋,她分明不是眼瞎就是心瞎。 本来被他擦干的眼窝又湿了,隋歌被吼地浑身难受,耳膜鼓鼓地响着,轻乎地扯开不合时宜的笑。“景先生现在嫌弃我是妓.女了” 李阿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景千一副恨不能掐死对面女人的表情,她想了想还是不去当出气筒,安静地离开了。 景千听见妓.女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明白她闹腾什么了!更多时候他一直以为隋歌没什么脾气,整个人就跟从十七八岁穿越过来的一样,阳光打她身上干干净净的。 其实她这么在意那个侮辱性的词,他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高兴,至少不是无动于衷的默许。 将她再次扯回怀里,强压住怒气吻着她头顶的软发,“别和我闹了,你不是。” “我怎么敢和景先生闹——” “你到底想怎样!”一口一个景先生分分钟撇得够干净呵!景千自认为他已经很低声下气了,楼雨烟今天回国他妈让他去机场接人一起吃晚饭他爽约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给推了,就想回来和她吃着他不喜欢的云吞。 “就这样吧。”隋歌鼻子堵塞只能张着口呼吸,脑袋晕沉一动怒越发难受,“景先生满意就好。” “隋歌,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没脾气的”景千怒火蹭蹭地冒,把她从怀里推开,两手架在她肩膀上,垂眼望着她被雾水打湿的眸子,“昨天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这样闹下去有意思吗!” 隋歌不知道他的道歉是指哪一句,她书读的少又坐过不少年的牢更何况还耳聋,是个敏感而自卑的女人,这一天里就没听见过一句和道歉近似的话,毕竟景千并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她也不敢奢求! “那就算是我在闹吧。”反正是我欠你钱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大爷。隋歌没敢说出这句话,她现在头疼意识混乱的很,但也知道这句话要说了,景千绝对会撕了她! 脸沉得跟瓶墨水似的,景千紧抿着唇线没再说话,恼得甩开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一句话都没说。 隋歌身子底虚而且感冒有些加重的趋势,被他一甩没站稳就瘫坐在地上,地面的寒意冷让她打了个寒颤,蜷缩起身子却没再站起来,浑身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滚烫,躺在冰冷的地上格外舒服,她急促的喘息着,不知道眼是睁着还是闭着,白茫茫的一片雾光…… 真的好难受。 景千‘砰’的声甩上门,正巧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 “千,猜猜我是谁?” 景千以为是他母亲打过来的,结果传来的是娇滴滴的女声,就差找人撒火泄愤了! “找君彦玩去,别烦我。” 说完直接关了机,真是事多! 卯足劲一拳捶到门上,今天上午他就站这儿看着隋歌蹲在门口,他二话没说就把她先扯怀里抱着,然后开启复读机似的道歉模式,这么多年他哪一次道歉如此积极过?或者说他哪一次跟人低头过! 全他妈被狗吃了,不,是被她吃了! 又使劲地捶了下门,他在门外越想越恼火觉得必须和隋歌再好好谈谈,是她欠他!别特么一副老子欠她百八十万的样子,他还没嫌弃她是个聋子—— 哎哟我去! 景千猛拍了下后脑勺,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的错了!啊呸,是隋歌的错,与他无关! 早晨说那话的时候隋歌还生病耳聋着,他自认为道过歉了,等她退了烧他也忘了这茬!急忙地开了门进去,要理论,要好好理论理论的……只是一眼望过去,压根就没看见隋歌的人! ☆、第019章 019 景千急匆匆地大步上前抱起地上的女人绷着脸直接去了卧室,隔着衬衣还能感受到她身上异于常人的温度,烫死人! “隋歌!”他焦急地喊着她,“你醒醒,隋歌!” 隋歌还不至于昏过去,只是浑身无力不想动弹,抬了下眼皮就看见那张依旧刻薄的侧脸上溢满担心,“你不是走了吗。” 声音很小很轻还有些沙哑,景千偏偏就听出一股子的委屈劲儿!他想,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摔门而出了,瞧把隋歌给急的! 景千抬脚粗鲁地踢开被子,将她轻轻地放床上后盖好被子,管不住嘴地训斥了句,“让你别碰冷水,又发烧了!” 谁知道隋歌手一伸就被他的脖子给抱住了,不让他起身离开了! 隋歌的脸很烫,还湿湿的。景千虽然对她突如其来的开窍表示很开心,但问题是,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碎发。“隋歌——” “我没发骚,”隋歌不知道景千为什么又要这样骂她,心里的口子又被撕得鲜血淋漓了,乱成一团,“我不是妓.女,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你别再那么骂我了,我也会难过的,我不是妓.女。” 景千敢确定,他说的是‘发烧’而不是‘发骚’。真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谁让他昨天口不择言了!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抚道,“你别哭,昨天是我口无遮拦,我乱说话,你是我女人怎么可能是妓.女,我那会儿脑抽我的错,你别当真。” 景千没想到那句话对她伤害这么大,长这么大真的没做过这档子哄人的事情,打小就是家里人哄着他后来长得了也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地尊敬着,哪有机会这样低三下四地哄人。 隋歌只呜呜地哭着,抱得越发地紧了,“你别再骂我了,我知道自己活的很下贱,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努力地好好过日子的,我……” 景千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揽着她的身子,脖子难受地任由她搂着,她头烫的厉害,这些话更像是无意识呓语。不禁想起隋歌勾引他的那晚说过的话,心里顷刻漫上了一缕不属于他的疼,疼的厉害,为什么没有早点遇上她,没有早点。 “没事,都过去的事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 隋歌因为感冒的厉害眼里红红地布满血丝,瘪着嘴抱着景千,“你不懂,不懂的。” 直到隋歌糊涂地睡过去,景千才把她两只胳膊给放被子里,连忙跑去拿了退 烧药倒了杯热水伺候着她吃下,又将刚买回来的衣服拿去丢洗衣机里,看了眼旁边盆里的床单,只想骂隋歌傻,白白的洗衣机不用碰什么冷水! 最后蹲下身重复着隋歌做过的动作,卷起袖子将床单拧干,又找了衣架来将洗好的衣服一并给晾好。 洗手的时候恍惚间想起以前去找寇儿,顾一晾衣服时赵寇的眼神总追随在她身上,眉间都泛着温柔,那时候他还深深地鄙视过这一对秀恩爱的狗! 现在隋歌虽然没给他洗衣服,但他就觉得心情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种,简直无法描述,他决定跳到上床搂着她好好地睡一觉,感冒捂紧被子出点汗就好! 洗完澡换了身干干净净的睡衣钻进被子里,隋歌又把两只胳膊放外面,给她掖好的被子也被踢开了些。景千极有耐心地将两只小胳膊收回被子里,又把被子掖好,将她搂怀里才发现她衬衣全汗湿了。 景千摸了把她的额头,烫的很。跳下床整了盆热水又抽了件衬衣和大短裤丢床上,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隋歌的左脸,“隋歌?你衣服汗湿了,起来换了。” 隋歌小爪子愣是拍苍蝇似的拍开他的手,景千无奈了,这是逼他大晚上做柳下惠! …… 隋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恢复了些力气她热的难受便推了推搂着她的人。景千被推开后又将她捞了回去按住小手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开她的刘海贴着光洁的额头,半睡半醒里嘟哝了句,“不那么热了,别踢被子乖。” 再次意识到她被景千抱在怀里睡着,想到傍晚的争吵她愣是一下子不敢动了,她记得景千摔门而出了,后来又折回来,她第一次跟做梦似的对着一个人撒娇,抱着他的脖子任性着!要知道她出狱后到现在都活的小心翼翼的,几乎是与世界脱轨的那种小心,从来不敢跟人这样,因为没有能够亲密到这样的人! “醒了?”景千说出这两个字就打开卧室的灯,开得是暖色的那盏,不至于太过刺眼亮瞎怀里刚醒来的女人。 隋歌嗯了声,细细地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尴尬,也还记得景千的回答…… “你先躺着。”景千掀开一道小缝溜了下床,跑出去倒了杯温水拿了药丸到床边将隋歌扶起,“白色的一粒,胶囊两颗。” 隋歌出奇地听话,将三颗药丸一起丢进口里,就这景千手里的水杯喝了口,一下就咽了进去。 景千愣是把那句‘一颗一颗的喝不行吗 ’同样咽回肚子里,隋歌喝了小半杯水就喝不下,他顺手将杯里的水喝完,看见她额头发间上全是汗便问了声,“要去洗澡吗?” 隋歌也挺难受的,后背全汗湿了。听了景千的话连忙点点头,刚掀开被子就发现了一件事!!! 她怎么又穿着景千的衬衣?面上一白,惊恐地朝身下看去—— 还好,没有光着腿!但那宽大的运动裤是什么鬼! 景千就在一边看着她变脸,无奈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没做。” 隋歌的小脸duang的一下给红了,她就不明白景千看起来像是个读过很多书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做起事来有时候就跟疯狗似的! 原谅她书读的少,初中文凭,只能想到疯狗两个字。 “我去给你收衣服,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景千说完就将她按回到被子里,细心地掖好被角出去。 隋歌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景千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简直不可置信,她偷偷掀开被子脱了外面的大短裤,里面穿着的内裤是自己的,再摸了把上面,文胸也还在! 景千将睡衣丢床上,“诺,都是干净的。” 隋歌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接了过来掀开被子下床朝浴室走去。 “不过拖鞋,就穿我的没问题吧?”景千望着她纤瘦的背影问了声,细胳膊细腿被他宽大的衣服给罩着,他私心想着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给隋歌买睡衣,以后都穿他的得了,省一笔支出。 隋歌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那双鞋和自己的脚,重重地嗯了声,压根就由不得她选,自己又不明不白地欠了他这一身衣服的钱,明明可以回家穿自己的衣服的,不用花一分冤枉钱。 景千饭点只顾着和隋歌斗嘴在,压根没吃什么,这会儿也有些饿了,便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隋歌在浴室自个儿闹腾着,在第三次用那个看不懂牌子的沐浴露时,她终于知道景千身上那种香是哪里来的了,真的好香。 偷偷用一点点,他不会发现吧?隋歌做贼似地抹在身上,嗯,真的好香,很清新的淡香,不浓不腻闻着可舒服了,以前还以为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呢。 洗完澡后神清气爽,穿着那身料子格外柔软的银灰色睡衣,包着个头发就出来了。 他正靠着门口等她,把她吓了一跳险些脚滑,景千也被她给吓得忙伸手揽住她,隋歌啪得下倒在怀 里,胸口一紧! 她骂爹骂娘的心都有了,就为了下半夜睡得更舒服点,她没穿景千买给她的文胸,结果才一会儿就给他占了便宜! 景千健硕的胸口被她柔软的一团顶的‘难受’,沉声暗笑了声将身体一瞬紧绷起来的她松开来,说出口的话却是,“偷用了我的沐浴露?” 隋歌尴尬地别过脸绕开他往前走,“没有。” “小骗子!”景千语调轻快,伸手就抓掉她包着头发的毛巾,一摸是湿的,不悦地皱眉,“大半夜你洗什么头发!” “不小心打湿了。”隋歌还有半句考虑到和她同床共枕的某人没有说:还不是你抱得太紧不让我掀被子,头发全汗湿了,臭烘烘的。 这理由不错,景千依旧有些担心她等会发烧,扯着她的手腕大步往前走着。 隋歌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垂眼看着他的手,真的很漂亮,她不是一个手控但真的很喜欢景千的手,每一根的细到好处,不至于看起来脆弱娘气,骨指修长。 不久后她就坐在梳妆台旁,景千拿着吹风帮她打理着一头黑发,漂亮的手指在黑色的丝发里穿过,动作柔的很。 “景先生一直这么温柔吗?”隋歌不知道这么就问出这句话来。 景千想起傍晚也是因为这句话闹得不愉快,眼眸沉了些。“第一次见面,我温柔吗?” 粗暴,无脑。 ☆、第020章 020 隋歌已经几天没去医院了,和景千吃完早餐后他就送她过去。路上她发现自他接了通电话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冷沉,她小心地琢磨着他的表情变化。 “听见了?”景千瞟了眼她。 隋歌摇头,右耳靠窗车来车往实在太吵。 “等会去我那儿?”景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后他就会成为一个没地落脚的逗比! 隋歌抿唇,“能不去吗?” 景千不想逼她,“那等会你出来就在门口等着,我送你回去。” 隋歌还想拒绝的,不想欠他越来越多,但景千脸色并不好她便没有拒绝。 隋乐的情况还算稳定,再加上那个手术做得很成功,虽然病情不可能全部治愈但抑制了些,她在病房陪隋乐玩了会儿,直到隋乐吃完饭睡下才离开。 医院门口的路段向来比较拥堵,隋歌没看见景千的车,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他,无聊地玩着手机里面的小游戏时突然进来了一条短信。 【听风,你那篇文已经十天没更新了,还想不想赚钱啦】 隋歌脖子一抖,听风是她在xx文学城的笔名,蓦地想起自己确实很久没更新了,都怪最近事多忙得没时间!连忙给编辑回复了一条保证更新的短信过去,她都快忘了自己业余职业是个隐姓埋名的写手了。 编辑又回复了一条追杀令后才消停,隋歌仰头看着路边,景千依旧没过来。她萌生了想走的想法,回去还要赶稿,她都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等会还得重温,但答应过景千要等他的…… 从中午等到下午,骄阳都变成了细碎的夕阳洒在城市的上空,一眼望去像是金色的薄雾。 隋歌感冒刚好些就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浑身虚着呢!结果景千到这会儿还没过来,她再也按捺不住地编辑了条短信,还没发出去眼前突然走过一个人! 浑身犹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大热天里几乎手脚冰冷,连吞一口气都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陈容! 八年了,隋歌每天都会重复想起的一个女人,就是害怕有一天会忘记那张脸!害她白白在监狱里荒废青春与社会脱轨如今过得落魄狼狈,而陈容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至少从衣服上来看上档次了许多! 女人从她面前经过,明艳动人的容颜让隋歌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陈容 家里都是普通工人,陈父还有残疾,而女人这种气质和手里的小包—— 那包她以前只见蒋月思用过,可宝贵的珍藏版,平时都不给人碰的。 隋歌后脑勺疼的很,一下子闪过蒋月思狐媚的脸一下子闪过陈容八年前的脸又一下子闪过这个女人的脸……她连忙眯起眼抬手去揉太阳穴,女人已经走远了些,朝路边的一辆红色跑车过去,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不会的! 她记得陈容手腕有个容字,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是不是了! 隋歌使出浑身力气抬起像是钉在地里的双脚朝女人追赶过去,刚跑出一步就被人抓住肩头,力道大的将她往后一带。 “等很久了吧”被景千猝不及防地拉住胳膊,隋歌只眼望着那个女人不愿意走! “陈容!”她喃喃地喊出这两个字,完全是无意识地行为。 景千闻声顺着隋歌张望的方向看去,眉头微蹙拽着她的力道大了些。 直到女人上车离开,隋歌才收回视线,明明不敢上去追问可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离去心里还是会幻想,或许她就是陈容,她就是陈容。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上前问! “怎么了”景千抬起她的下巴,一汪水从眼窝子里全淌出来,吓得他连忙掏出帕子擦她的小脸。 隋歌看见他指尖的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里哭了,挥开他的手退开了步,“你来了。” 她语气里有种很生硬的疏离,像是跟陌生人说着熟人间的话一样。景千没问她为什么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转身走了。 隋歌曾经想过,如果出狱后能遇到陈容和当初那个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只是那个陌生男人的长相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跟他在一起被唤作‘小叔’的男人眼下有一颗暗蓝色的痣。今天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陈容,她不知道,气质这种东西是不能模仿的,那并不是一个小家小户里养的出来的气质。 一直到上车她才回了些神,也发现一个问题! 景千没自己开车过来,他还带了一个行李箱! 隋歌疑惑地看了眼他,该不会又给她买了衣服什么的吧!?她知道景千很有钱,可她不想欠他越来越多……隋歌不敢去问,他也没打算说。 不多时就到了隋歌的住处,景千下了车取出行李箱自己拖着,那出租车一溜烟消失在视野范围,渐渐暗下来的夜空下,隋歌 终于不淡定了! “你怎么回去?”她盯着景千问道。 景千眸子垂了下,而后瞟了她一眼,语气很淡,“不回去啊!” 依旧牵着她的手抬脚往巷子里去,他腿长步子大这会儿走的慢隋歌正好可以并肩跟上,“什么不回去?” “小区房子是我妈的,她把我赶了。” “呵呵呵!”隋歌抬手捂住嘴角笑开了,“景先生原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又不是猴子肯定会有怕的!”景千风轻云淡地回了声,似想到隋歌这话里的意思,“不过被赶出来倒不至于让我害怕,小区的房子住着不舒服,不想住了。” 隋歌没忍住又笑出声,景千这点傲娇还真有点可爱的意味,“你妈为什么把你赶出来” 这属于私事了,景千被她问起的一刻心里有些抵触,转而一想这也算是一种关心,“昨天没回去陪她吃饭,她就生气了。” 隋歌哦了声,“那景先生等会去酒店还是” 隋歌总是慢半拍,这会儿也是! 景千慢悠悠地走着,巷子里路灯隔着段距离有些暖色的橘黄,他语调也温和了些,“你觉得我昨晚为什么没陪她吃饭” 隋歌没吭声了,景千意图在这一刻太明显了,她决定继续慢半拍走起来。 “你欠我的钱就用月租慢慢地抵吧。” 就这么一句话,景千就在隋歌那站个人都嫌挤的窝里落稳了双脚! 他妈把他赶出来并不是开玩笑,但这些年自己赚的钱大可以再去买一处比那房更有逼格的大豪庭,可转而一想,隋歌不一直想还钱他的么,这便宜姑且就给她占去得了,毕竟他很纯良…… 隋歌面上有些为难,但景千话说的很漂亮,他无处不透露着一个信息——昨天因为你所以我没去陪我妈吃饭,今天被我妈扫地出门你得负责,而且你还欠我钱,爷住你那破地每个月月租从你欠的那笔债务划!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八楼,隋歌累成狗似的扶着栏杆张口喘了会儿气,她就不明白景千这会儿怎么站得如此笔直大气都不喘一口! 景千也正儿八经地打量着隋歌,第一次看她自个儿爬上来,这细胳膊细腿还挺结实的,不错。 灯光被风吹摇晃的厉害,就挂在楼道里衣服挡住了不少光线去,投下暗淡的影。时不时有裸着上身穿着 大短裤的男人和没穿文胸就裹着连衣裙的女人经过,口里嘈嘈杂杂说着本地或外地的方言,景千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皱眉扯着还没缓过神的隋歌大步朝左边走去! 隋歌以为他累了,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到门口忽的一阵清风迎面吹来,与景千刻薄的脸蛋撞了个照面—— 景千正巧深呼一口气! 一股子尿骚味!他终于记起来,第一次来这儿站在门口嗅到的怪味了,一模一样比起上次来要更浓郁不少,几乎是嫌恶地捂住鼻子朝露出一些光线的最里间瞪了眼,别特么告诉他这是厕所??? 隋歌正掏出钥匙来抬头就看见景千这个表情,嗅了下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一到夏天就这样,温度高了发酵的更厉害。” 景千捂着口鼻一脸恶心,“开门!” 隋歌还想说一句‘习惯成自然’但考虑到景千这会儿的金贵样,省了! 一进去他就使劲地甩上门,还特意把窗子给关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大胆地呼了口气,可算是好了!屁股往椅子上一坐特大爷地解开两颗扣子,还是隋歌家舒服,淡淡的栀子花香,上次来就发现了。 隋歌这会儿也挺累的,跑去倒了杯水喝喝,满足拍了拍胸口想起还有个大神,立即给他倒了杯水,而后看了眼景千脚上那双锃亮的红皮鞋险些闪瞎她的眼,忙得跑去东找找西找找愣是没找着一双他能穿的鞋! “景先生,你穿多大的鞋?” “问这做什么?”景千正小口喝着水缓释糟糕心情,一边打量临时住处,这狭小的空间差不多他跺跺脚整个房子都能来场地震了。 她挠了挠耳朵,“我这里的拖鞋你穿可能不合适,就想下去给你买一双。” “我自己带了。”景千说着就把行李箱打开,找出拖鞋换上。 灯光下隋歌明亮的大眼晃了晃,这景千是有多喜欢红色啊,连……无意偷看到的内裤都是红色,风骚至极的红! 景千想先把东西给整理了,想到和隋歌的同居生活,虽然在这小破屋里但不得不说挺欢乐的,“我睡哪儿?” 这是个好问题! 隋歌大脑只想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一僵,万分窘迫里的急中生智也只是缓兵之计罢了,“要不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收拾好?” 景千挑眉点了下小下巴,漆黑的眼眸里一抹算计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知道她家只有两张小床 ,还放一间卧室里,嘿嘿嘿! 找好衣服,隋歌丢给他一个装着毛巾沐浴露之类的小桶,他犯傻了! 尴尬地笑了笑,她解释道,“景先生,出门右拐最里间就是公共浴室了,我家莲蓬头坏了。” 出门右拐如果没记错的话……景千瞬间沉下脸,连想掐死隋歌的力气都没,犹如一万匹草泥马践踏在他心上的青青草原,就不该学人作死玩什么浪漫同居的! ☆、第021章 021 景千的脸已经黑了,噼里啪啦地抡圆胳膊捶着门!隋歌没来得及关电脑的网页就跑了出去伺候他。 “妈蛋!”景千一进屋就大口吸气顺带爆了句粗口,隋歌仅有的右耳没听错这字正腔圆而博大精深的两个字。 瞧着头上湿漉漉脸上也挂着小水珠的景千,隋歌莫名地觉得有些性感的美,心跳不自禁地快了些,一不小心口边溜出一句话来:“挺精神的。” 景千瞥了她一眼,嗅了嗅胳膊上的味道,眉头再次蹙起,“你去受受刺激看能不精神?” 隋歌见他这个小动作,瞬间挺懂事的宽慰道,“挺香的,不臭!” 景千活了三十多年,终于非常规因素的脸红了!这特么不是香不香的问题好吗!?他一明眸皓齿的汉子在乎毛线的香不香? 隋歌见他脸色越发不好,还泛着些红晕,连忙跑屋里找了条干毛巾递到他手里,“擦头发吧,我家没吹风的。” 景千咬牙忍耐,十指用力地绞着毛巾,青筋暴跳,一把丢隋歌怀里去,“你给我擦!” “行,行。”虽然她欠他的,还见钱眼开忽视客观承受能力让他住进来的,其实景千没当场甩手走人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隋歌如此想着就把他推一张凳子里坐好,自己绕到他身后将干毛巾覆他头上,小爪子隔着毛巾揉着他又短又软的头发…… 发间的水顺着头皮滚到脖颈后滑到胸口,那种湿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不过隋歌伺候着他很舒服,哪怕只是伺候着他的头发而已,这样想着,也不是不能忍了。 给他擦完头发后,景千让她早点去洗了睡下。而她确实有些累了,便找了换洗的衣物后拎着景千用过的小桶出去了。 景千长叹了口气,起身四处走走,说是四处其实并不准确,毕竟对这间一眼就能看见全局的小屋子用四处太奢侈了! “哟!”景千惊叹了声,两眼发光! 跑去电脑前坐下,上次还以为这电脑是以前住户留下来的,没想到隋歌也玩哈!纤长的手指动了下鼠标—— 【… 风吹起邵云意蓬松的卷发,大摆长裙也翻飞开自由的弧度,她站在楼顶一只枯瘦的小手捂着肚子,空洞的大眼望着楼下如蚂蚁般的行人,灵魂已经死了。 “小意,你别做傻事!”邵阳在她身后撕心裂肺地喊叫。 “哥,再见。” “小意!我娶你,我一定会娶你,你别跳!” “你是我哥哥,你该娶的人是杨舒婷!”云意捂着肚子,肚子里是她和邵阳的骨肉,痛苦地闭上眼泪水不停地流着。 邵阳如同天塌地陷般跪在地上,“除了你我谁都不娶,我只爱你啊!” “哥,我也爱你,可我们有血缘关系啊!” 天台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跑了过来,满脸的泪水哭花了妆容,“邵阳,你为什么要逃婚!” 邵阳推开那个抱着他的女人,痴痴地望着远处那抹纤瘦的身影,“舒婷,我爱的人是小意!对不起,对不起!” “邵阳,我已经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孩子没有爸爸!” …… 】 景千被这对话、这描写、这错综复杂的神展开狗血剧情给深深地惊(xi)吓(yin)到了,这特么都是什么鬼!隋歌难道不该写‘你搞大我肚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日的后果吗’这句!他摸了摸下巴,口里重复着那就‘你搞大我肚子’继续津津有味地拖着进度条往上翻着…… 他倒是好奇连给他脱衣服都会手抖的女人是怎么写‘你搞大我肚子’这个情节的,想想都觉得格外刺激!而且还是和哥哥?哎哟这个剧情真的很叼哦!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连忙看了眼网页上作者笔名和书名后从凳子上跳开,拿着个杯子走出去晃荡着半杯水喝了口,“你洗好了?” “嗯。”隋歌拎着两个小桶进来,指了指卧室,“床单我换过了,你先去睡吧,我把衣服晾了。” “你手洗啊?”景千问完就闭了嘴,他在参观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见洗衣机,难怪她出去那么长时间。 隋歌累的直打哈欠,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就进去找衣架。 拿着一摞衣架出来,她两眼都快眯在一起了,景千上前夺过她手里的衣架,“衣服晾哪里!” 别告诉他是要晾走廊,只要想到那股子味道,景千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要去楼上的露台。”隋歌拎起装满衣服的桶,正要去拿回衣架,发现两只桶被景千一手抢过去! “你累了就先睡,我去晾吧。”说完就打开门往外走。 隋歌连忙跟上去,她哪里会知道请着家政阿姨过日子的景千会晾衣服,别是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因为8楼已经是顶楼了,只用上楼就到露台,楼上的灯早坏了漆黑的一片,所幸有几颗遥远而明亮的星光,隐约可以看见几根晾衣服的绳子。 “以前都一个人上来的?”他问了声,夜色里声音很淡。 “嗯,有时候乐乐也会跟上来透透气。” 景千这会儿很想点支烟但没带烟上来,便没再说话,摸黑从桶里拿起一件衣服开始往衣架上套,乌漆墨黑做事全都是凭感觉。 隋歌知道他在晾衣服后弯起嘴角,拎过一个小桶走一边去晾,等摸到里面的衣服时愣了下,这内裤不像是她的吧! 她正要偷偷去换景千脚边的那个小桶时,就听见景千低笑声,“看不出来你穿的是c,啧,难怪。” 四下无声可安静了,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还带着疑问的腔调,听得隋歌脸红羞人,她就是害怕景千摸她的衣服才来偷小桶! 见隋歌不说话,景千勾着嘴角自个儿把所有衣服给晾好后,愣是把憋心里那句话给说了出来,尽管无数次暗示自己‘别说’、‘说完她铁定翻脸’! “难怪摸起来不像b。” 隋歌脑袋砰地声给炸开花,这话他也说得出来?简直口无遮拦,况且她只是瘦但没虐待胸好吧! 她不想和这个越发没节操的男人继续聊着,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景千拎着小桶跟在她身后悠然开口,“衣服是我晾的,你难道不该把桶拎下去?” 隋歌拉门的手一顿,他说的确实有理,毕竟她跟景千说好的,洗衣服是给钱的。只好转过身面朝景千准备去接桶,却被他一步上前,顶的背贴门板! 饶是谁在这当头趁着天黑好放火也要偷香窃玉一把,小打小闹似的也得一亲芳泽,而景千心里分析着每次吻她都一副不愿意不伺候不合作的姿态,琢磨着这次先聊一句比较激情的话、调一个好情再来一个法式热吻! 于是!格外正儿八经地问了一句话! “我内裤,你也是用手洗的?” ……! 景千你变态了吗!隋歌顷刻间风中凌乱心里咆哮完这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门落荒而逃! 独立茫然夜色里的男人微怔片刻,仰头望着一片星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他弯腰拎起两个小桶下楼,拖鞋踏在楼梯上的响声里传来的那声嘀咕颇具哲学意味‘是我情没调好,还是她害羞了’? 景千推门进屋后就看见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不知道从哪里整出来的破沙发上的隋歌,他觉得隋歌脸皮子薄刚才肯定是害羞了! 她回头就看见某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急的退了一步!隋歌此刻不想和景千说话,毕竟他金(gou)口(zui)里吐不出象牙! 抬起胳膊指了指卧室方向:别说话,自觉进去睡。 “你挺没礼貌的,”景千拍下她横在他眼前的手,垂眼瞥着沙发,“知道为什么吗?” 隋歌皱眉不赞许的瞪着景千:我都把卧室的大床让你了,还想怎样! “以前怎么就不见你招呼我坐沙发,那凳子坐着屁股疼!” 隋歌大惊失色,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景千性感的小屁股就得意洋洋地坐了下去! 没错,是坐了下去,把沙发给坐下去了! 景千这辈子丢人的事情算是都做过了,还都当隋歌的面做得!四仰八叉地他眉头皱成一团,揉了揉搁地上的屁股吸了口气! 谁特么能告诉他,这什么破沙发! 隋歌饶是再看不懂眼色也瞧出景千这会儿想骂人!连忙跑过去搭了把手,“要不,先起来?” 她其实也想骂人,好不容易找出的老古董今晚就靠它过夜了,本来就是小破烂经不起景千这年轻大块头折腾,谁知道他故意使劲地一坐! 罢了,罢了,谁叫景千是大爷呢!隋歌肩头颤了颤强忍住笑意,都不好意思去看景千滋味酸爽的俊脸,那姿势摔得可真有风骚啊,抬手掩住嘴角。 当他是傻缺!?隋歌似乎不想被景千看见她的偷笑故意低着脑袋,谁知道躺地上的男人一抬头就看见她那张笑得跟花儿似的脸庞,手挡住弯起嘴角可眼里都快笑出水来是闹哪样??? 作者的话 *高手:景千:你们觉得爷的情调的如何? ☆、第022章 022 隔天隋歌在景千怀里醒来,昨天托景千屁股的福她能躺床上,他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硬是把两张1.2米宽的床合在一起,贼神气地来了句‘1.2太小我睡不了,合一起太大分点你吧’。 隋歌抬眼看着那张睡脸,卧室很暗但离得近她能看见在梦里的景千脸上也褪去了冷漠与刻薄,他躺在两张床合一起的缝上,隋歌是知道那滋味挺不好受的,无声地笑了声,轻手轻脚地将他搭在她腰上的胳膊拿开下了床。 伺候完景千吃早餐隋歌便说要去找工作,景千连忙挂了电话望着隋歌,这可不放心了! “去哪!” 隋歌知道他变脸问这话的原因,心里有些微妙的悸动,“不是去豪门,就去找一些很普通的工作。” 她不想和景千说太多,初中文凭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档案上的杀人罪和八年牢狱。 “一起去,我正好也找份。”景千说完就进去换了衣服穿上鞋,不容隋歌拒绝。 下楼的时候,隋歌万般忐忑,等会找的工作可能是景千这种人看不起的,但她做不到跟他说自己进过监狱这件事,想到会有的尴尬,她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木着脸。 出了巷口她喊住了景千,“景先生?” 他停脚,“嗯?” 隋歌站他身后两步外,声音很低。“我只有初中文凭,您学历高不适合和我一起找工作。” 景千愣了下,隋歌这话信息量有点大,他得缓缓。 呆呆地望着景千笔直的背影,她其实不想说出来的,虽然不觉得丢人可对着他说出来的那刻从低还是翻涌出一种羞耻,差点鼻尖一酸,“那我先去找工作了。” 隋歌说完便转身走了,她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找工作这样可以节约些交通费用,就在附近找个小餐馆当服务员就行了,那种地方是不会看档案的吧。 隋歌越走越远,心里越想越委屈,有时候真想死了算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入狱到出狱她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如果不是隋乐还等着她,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隋乐死,就像是知道在做无用功可还是坚持着,或许隋乐离开的那天她也没什么好再坚持的了。 她不是一个悲观的女人,至少八年前在那个小城里她是全县的中考状元,也有过很多没来得及实现的梦想,她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或干练的律师,而现实将她搓圆揉捏成一个杀人犯,不管在 哪里都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杀人犯! 隋歌别过脸深呼了口气,将眼里的涩痛压下去,闪闪的泪花被逼回眼眶里视线越发模糊,她看不清对面路口闪烁的颜色,只觉得阳光刺眼。 周遭吵杂她听不见声音是朝哪里来,抬脚踩上了斑马线上,她恍惚间记起在监狱里有个姐姐说过,如果出狱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还不如给父母买份保险踩斑马线死了好—— 肩头猛地被两只大手抓起脚尖被一股猛力拎得离地飞起,身子一转,眼前的景象瞬间一变。 耳畔一阵刺耳的车鸣声伴随着一股强劲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景千只来得及将她护到胸前,后背被车身擦过时,那股滚烫的热痛快要燃起火来。 瞬间阴着脸心口火大,一把将隋歌拽到路边反手甩开,“你不要命了啊!” 他大声朝没回过神来的女人吼了过去,“你是耳聋不是眼瞎,不会看红绿灯!” 隋歌被吼得眼中一酸,热泪冲破眼眶直直地落了下来,死咬着下唇不说话。 这算是什么?要不是自己一路跟在她身后,刚才是不是就等着被车给撞飞后来个抛物运动?景千受够了她动不动就知道哭的傻样,憋着的火气更大了,转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她抬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右耳,朦胧的视线里她似乎看见景千的后背湿了一块,因为穿着红色的衬衣,那一团深色格外明显,就跟汗水打湿了似的。 直到垂眼看见地上鲜红的血水,隋歌拔腿追了上去,来不及去擦眼里碍事的泪水大步跑着,压根没法去看前面的路,整个视线都落在那大步走远的男人背后。 景千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摸了把火辣辣疼着的后背,一看手上的血皱眉低骂了声,走的更快了! 这不刚抬脚就被人给抱住了腰!景千愣是停下迈开的步子,垂下暗沉风涌的眼,看着那截熟悉的衣袖。 隋歌刚跑得太快了没来得及刹车,加之踩了个石头给崴了下脚,眼看就要摔倒只能抱上景千精瘦的小窄腰! 刺鼻的血腥味里她没立即站起来,脸贴在他湿热的后背上泪淌得更快了,“景千,你后背流血了。” 景千疼的喊爹,隋歌你特么没事别把力气拿去往那儿靠啊,细皮嫩肉刚给擦出火来,我还能不知道流血了?我疼啊! 说出口来的却是,“你别哭成么?” 那语气就跟求人似的! 可惜隋歌右耳还重复荡漾着那刺耳车鸣的回声,压根没听见景千说的话,自个儿跟罪人似的抖着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对不起的问题好吗!景千眉头皱的更深,扯开她的胳膊转身,大手抓起衣袖就朝她湿漉漉的脸上招呼过去,动作粗暴简单无脑,“哭哭哭,就不会问句‘你疼吗’?” 也是气头上将这话给咆哮出来,说完就有些挂不住脸,拽着她枯瘦的手腕往前走,“附近哪里有医院?” 隋歌抽了抽鼻子眼底还是湿湿的但不敢再哭,被景千擦过的地方一片生疼,虽然听不见景千刚皱眉说什么,但也可以想象到他肯定吼她了。 他是真给气乐了,“我说隋歌,我因为你都成这样了,你带我去医院会,会感冒啊!”把‘死’字圆润地吞回肚子里。 颤抖的小手碰了碰他胳膊,隋歌将手机递过去—— 【我右耳疼,听不见】 她就走在景千身边,看着他薄唇极快地上下掀起闭合,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有努力睁眼去看,可还是看不懂。 景千愣是没再张口,未完的话哽在他喉咙里不上不下比后背的疼还要难受。她什么都听到该挫败的是说得口干舌燥的他,心里翻腾起来的却不是挫败,更像是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痛意,在心上划了一刀子疼的紧。 他有些明白隋歌为什么会买这么大一个手机了,一种连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大屏。 接过手机极快地敲击屏幕。 【很疼吗?】 隋歌望着那三个字一眨眼,一只泛着凉意的手覆盖在她滚烫湿润的眼上,指腹温柔地刮去涌出来的泪水,隋歌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搂着他的腰没放开。 不平等也没关系,只要他对她好就够了,不平等就不平等吧,也没敢指望会是爱情。隋歌脸贴在他胸口嚎啕大哭,从出狱到现在她第一次哭的这么大声,几乎要将这八年来的委屈一次性哭完,除了乐乐没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景千或许是喜欢她的身体,可她确实感受到那份好,那份真实…… 景千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单手回抱着她的腰身,轻轻地拍着,像是安慰般。他想说什么,但她听不见,便沉默地闭上嘴。 隋歌可能不记得了,有些事她告诉过他一次,不用再说第二次的。 将景千送去了就近的小门诊,在他脱了衣服后隋 歌看了眼那都被擦破好大一块的衬衣,按照景千的尿性,等会肯定不可能再穿回去。 “我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隋歌遵从他的意思开口说话,因为景千嫌弃她打字太慢。 医生正给景千后背那一块血肉翻起的伤口做消毒,口里直问着怎么伤成这样了,小伙子在哪里弄的! 景千就跟哑巴似的敲打着手机,给隋歌递过去。 【等会一起去】 他可不放心把一个小聋子放街上走着,隋歌这么笨,指不定就给坏人拐走了,他上哪找去? “就去隔壁的便利店,想买点喝的。”隋歌垂着眼没敢去景千,小声撒谎。 景千来的时候是记得隔壁有家便利店,想了想便松口了。 【那去吧,帮我买也一瓶水】 隋歌恩恩的笑着答应,然后出了小门诊就往回跑,这家门诊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但要绕的巷子格外多!她跑得嗓子眼都快起火了就为回去给景千拿件衬衣,从一楼到八楼,她只爬到三楼就瘫坐在地上了,踉踉跄跄地扶着栏杆撑到了八楼,取了衣服就锁门出来,正遇上刚洗完澡的男人从浴室出来。 男人朝她吹了记响亮的口哨,“小哑巴!” 隋歌也看见男人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她记得他是住隔壁的,她靠着墙抬脚走人。 屁股却被男人大手狠狠地掐了一把! 隋歌只觉得恶心羞得躲开,转身瞪着那裸着上身穿着平角内裤的男人,大声吼了过去,“你干什么!” “哟呵,不是个小哑巴啊?”男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笑起来,手又朝隋歌身上摸去!早看上这个带女儿的小寡妇了,要不是因为他家婆娘看的紧早把她办了,好不容易他婆娘不在家! 隋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吓得她拔腿就跑,她听不见声音也不知道男人追上来没,下楼都是两级台阶合并跑的,幸运的是没有摔倒! 给景千清理伤口擦药的医生实在忍不住问了声,“小伙子你是聋哑人?” 景千没理会他,正趴在病床上精神抖擞地看着手机里的电子书,就是那晚在隋歌电脑上看见的那本——邵云意邵阳的。 他发现隋歌写了三四本了,全都入v了,说实话文笔一般狗血天雷滚滚的,但评论区异常火爆,而且每一条她都有回复。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他也注册了个账号去她最新 连载的那本《哥哥,再爱我一次》底下留言,在留言之前他还是先看了看别人是怎么留的…… №1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6-2410:50:11所评章节:36 内容:听风大大,文真好看,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爱你么么哒! ☆、第023章 023 景千第一次玩这个但人聪明没办法,一眼就发现她文下打赏的排行榜,哎呀这排第一的‘路人甲’是谁。 他看了看打赏的规则,手没滑,直接充值了点钱进来,每一章都开始疯狂地砸钱! 毕竟风骚惯了,隋歌这文已经七十八章了,他基本上用号里的钱砸了三个来回便消停了,毕竟隋歌文才写这么点,要低调点别吓着她了。 看着评论区和排行榜里全是‘听说我很帅’后,景千满意地勾起唇角,点开刚找着的章节继续往下看着,邵阳终于趁着天黑把微醺的邵云意扑倒在床上了,这感觉还真tm刺激! “小伙子,你女朋友来了!” 景千连忙退了浏览器,抬眼朝门口望去。 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脸颊红彤彤,胸口起伏地厉害,隋歌将衣服拿过来放床上,“你饿不饿?” 景千没想到她是回去拿衣服,今天气温挺高的,这一去一来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指不定全是用跑的!他心里有些烦躁,在屏幕上打字的手指力气大了些! 【不是说去买水吗】 隋歌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又出去! 景千气得胸口憋疼,朝她的背影喊了声!“回来!” 隋歌压根没听见就跑出隔壁的便利店给景千买了水,他可能是真的渴了。 “小伙子不是哑巴啊?”老医生没想到景千说话声音还挺好听的,底气很足很透彻清亮的嗓音。 景千没吭声,谁是哑巴了!?他只是不想隋歌一副哑巴似的打字模样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隋歌买了两瓶水进来,递给景千一瓶后自己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喝着,差点没把她累死,腿到现在都是软的! 医生交代这几天最好别碰水,要洗澡就直接用毛巾擦,气温高沾水容易发炎还不好治愈!交代每天都过来换换药什么的。 景千听不下去了,真以为他活这么多年没破过皮?“擦伤而已,可以自己在家换吧?” 医生一听就懂他的意思,连忙开了些药和绷带给他,再三嘱咐要注意清洁和勤换。 隋歌这会儿抢着付医药费,毕竟是景千是因为她才受的伤,遗憾地是,景千一只手就把拎身后呆着去。 从门诊出来,景千垂眼就看见她一脸闷闷不乐,揉了把她的发顶。 【请我吃饭吧,上次你 辞职说请我吃饭,最后饭是吃了可钱是我付的】 隋歌看完那行字顷刻绽开一抹笑,比头顶的骄阳还要灿烂几分,明晃晃的落进景千眼里,美好的跟画似的。顺势牵着她的手,隋歌没挣扎,甚至回握了他一下,很轻很轻地弯起手指。 依旧是上次那个餐馆,隋歌觉得味道挺好的,景千觉得她说好就好,他保留发言权。 下午三点多错开了饭点高峰期,隋歌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贴着的招聘广告,默默地掏出手机记下来。 一抬头就看见景千正垂眼望着她,隋歌有些尴尬地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嘴角的笑意也敛了敛,有些尴尬的意味在里面。 景千是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其实他很想说,隋歌我养你吧,我比你想的要有钱的多。 最后只发了条信息到她手机上,没说话再度牵着她往里面走,手指用的力道比刚才大了很多。 【吃完饭问问吧,也许还招人】 隋歌别过脸慢了半步跟在他身后,抿唇好一会后问道,“景先生不会觉得我很丢人吗?” 景千没回答,替她将椅凳拉开将她按到桌前坐下,自己去了对面。 【没什么好丢人的,都只是为了过日子】 景千省去一句话没说,只有别和以前一样做些不该做的的事情就好,当个服务员他也是能够接受的,尽管他想让隋歌做些更轻松工资待遇更好的工作,但并不适合档案不漂亮的她,就算他把她招进去了,难免隋歌会被人翻简历,而他又是那种见不得她受欺负的人。 吃完饭隋歌因为耳聋怕被人嫌弃所以决定等第二天能听得见再过来问问看,和景千回去后她想先睡一觉,毕竟一觉醒来就可以听得见声音,当聋子真的太难受了。 她倒床上就睡,景千因为背上的伤必须趴床上,他很是不习惯这个睡姿,都不能把她捞怀里来了,只好掏出手机偷偷摸摸地上了浏览器点开书签,继续研究着在门诊没看完的激情一章! 【……邵阳将醉酒的邵云意推到在床上,“小意,你睡着了吗?” 邵云意面色潮红抱着邵阳的胳膊往怀里蹭了蹭,“哥,我好热,好难受。” 邵阳不知道她身上为什么那么烫,云意又将他抱得紧了些,小手扯开自己的衣服一个劲地喊热! 邵阳猛地回想起在酒吧的一幕,孙勇给云意喝的那杯酒肯定有问题! ……】 景千瞟了眼躺一边的隋歌,抬手将她的刘海分开露出漂亮的额头,探了根手指到她额头上轻弹了下,“谁告诉你身体发热就是喝了春.药的?上次你感冒烫的跟炭火似的也没见我和邵阳一样发.情吧!” 隋歌仰着头往他掌心里蹭了蹭,景千害怕吵醒她连忙缩回手,继续一边鄙视着邵阳一边找着他想看的段落,他高中就和赵寇一起逃课在家里看岛国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潮起潮落没见过,对于这样的文字描写压根不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写这的人是隋歌,他眼睫毛都不会颤一下。 【……大手……光滑……高耸……柔软……“哥,我们不可以的,不要!”云意挣扎着,可衣服已经被那双大手褪去,她就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果仁躺在他身下。 “小意,你真美!”邵阳眼红口干,声音沙哑。 ……“不可以,不要,不!啊——”云意美艳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小腹一阵撕裂的热流翻涌,她身上不热不烫了,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小意,我爱你,爱你啊!”…… “小意,再高一点,抬高一点!” ……动起来……】 景千那刻薄的小脸蛋腾地下红了,是真的红了!就是高中那年看岛国片被他爸撞见都也没脸红过,这次是真红了,倒不是隋歌写的多精彩! 而是此刻躺在他身边呼吸清浅的女人,身上飘着很淡的栀子花香,一阵一阵飘到他鼻子前,景千不由自主的将她带入到故事里…… 他看完这个写法生涩的激情一夜后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要是隋歌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听说我很帅’那该多有意思啊! 他想着那美好的画面不禁挑起唇角笑开,就在这时他手机突然响了!连忙点了接听一个字也没说就轻手轻脚地下床去了外面,关好卧室的门后才吐了个‘喂’字。 “千,你在忙吗?”楼雨烟在电话接通后一段时间都没听见景千的回应,以为他正忙着。 景千听见是她的声音,眸子转了下,“忙。” “是吗?”楼雨烟声音里夹杂着些失望,“你比以前更直接了呢。” 景千没有接这句话,弹出一支烟点上,“我们认识有七年了吧?” 电话那边很轻地笑了声,“是啊,七年零十二天。” “还真是遗憾没能早点遇见你,”景千声音里似带着笑意,“以前在哪里 ?” “h市。”楼雨烟想都没想果断地回答,“离s市很近的城市。” “那真是个漂亮的城市啊。”景千没什么诚意地赞叹了句,“难怪你那么漂亮,也不是没理由的。” 楼雨烟在电话那头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一起吃个晚饭吧,顺便看个电影怎么样?” 她打断了他未问完的话,景千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的细微情绪,“今天可能没空,等你姐夫回来我找个时间去楼家。” 楼雨烟是知道景千的性格的,他喜欢温柔听话的女人,不喜欢忤逆他和他叫板的,所以此刻也没在坚持,“好啊,那你可要准备好哦,姐夫也快回来呢。” 景千呵笑了声没表态,“你姐夫,姓程吧?” “呵呵呵,才不是程呢,是陈!” 景千挑眉,惊讶地‘哦’了声,“和你同姓,那个陈?” 手机里楼雨烟的笑戛然而止,声音低的有些不自然,“千,我们说好不提的。” 景千此刻的语气是与脸色并不相符的调调,“抱歉,我忘了,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又和楼雨烟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景千沉着张俊脸掐灭了手里的烟,刚站起来一转身就看见卧室那边的门打开着,隋歌皱着眉头靠着门框站着,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见了什么。 “隋歌。”他想笑着说一句‘又偷听我打电话,很没礼貌知道吗’但她的表情有点木,不适合说笑。 隋歌很早之前就知道景千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温柔,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看着他对别人温柔,而她心里那种涨疼发慌的难受又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下一刻的谈话,她开始庆幸自己是个聋子。 僵硬地扯开笑,摸了摸右耳,“刚没睡着,我去洗澡。” ☆、第024章 024 拎着小桶开门出去,隋歌依旧木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监狱里时间呆久了人的表情都习惯了呆滞和木讷。耳畔还回荡着景千接电话时的温柔轻语,她心里有些乱,而且越来越乱还难受的厉害。 走廊里昏黄色的灯已经亮了,瞟了眼漆黑的夜空隋歌僵硬地垂下脑袋,心不在焉地进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公共浴室。浴室里还没人,可能是还没来吧。她找了间比较干净的隔间,刚把小桶放下正要起身关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 隋歌惊呼了声,看见腰上那双暗黄色的胳膊她吓得用手肘顶那人,“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小寡妇来洗澡啊?要不要我们一起洗!” 男人肥厚的嘴唇凑在隋歌的右耳边,朝她衬衣领上的脖颈吹了口热气,双臂还在使劲地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隋歌浑身的寒毛都被他那口气给吹起来,头皮一阵发麻。一听那人的声音就知道是隔壁的男人,上午还掐了她屁股,挣扎的越发厉害,拖鞋使劲地朝他脚上踩去,却没有丝毫作用。 男人把她的细腰快要折断了般的勒紧,压根不在意她的小打小闹,这小寡妇的腰比他婆娘的要细上好几轮,立即掀开了衬衣粗手往里面钻! 厚糙的大手贴在她起了鸡皮疙瘩的腰上,那种感觉分分钟令隋歌只想呕!“放开,再不放开我跟你老婆说!” “那不是我老婆,又没领证!”男人说着嘴就朝隋歌的脖子凑去,“真嫩!” 隋歌使劲地弓起身子不想让他碰自己,男人将她搂得越发的紧,下身已经起了反应紧贴在隋歌的臀部,今天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小寡妇上了! “我帮你脱!”隋歌挣不开,只能这样说,“我帮你脱,既然没娶老婆那没关系,我帮你!” 男人放浪淫.笑,掐了把她的腰,“你给我做媳妇吧。” 隋歌连忙点头说好,压住心里的颤抖,“我帮你脱,你先松一下。” 男人松开一只手,另一只依旧摸着她的腰滑动。隋歌忍着这股难受,去给他脱上衣,万幸是件t恤。 “你把手举起来,我帮你脱上衣。”隋歌声音颤而小,男人啪啪啪地拍着她的脸笑她胆小,让她自然一点脱别害怕。 他举起双手等着呢,隋歌将他的t恤卷起,刚盖过头她猛地双手使力将他脑袋和手扭在一块儿,抓着他往门上撞,屈膝抬腿拼尽全力地用膝盖顶在他 勃.起坚.硬上,“死变态,死变态!你去死啊!” 隋歌一边踢打咒骂一边抓起桶里的梳子朝男人脸上身上划去,腿不停地朝他乱踹! 男人被隋歌那几下顶的下身刺疼,浑身直冒冷汗,他这会儿手被衣服搅在一块没法反击,靠着墙壁痛的直抽气,“你个贱.婊.子,敢顶老子!” 她身体高度紧张紧绷着,手里挥舞着梳子继续往他身上划着,梳齿断了好几根依旧不停!“你活该,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痛得哇哇的叫,用胳膊挡住那断了齿的梳子,肩头使劲地朝她一撞。隋歌被撞得踉跄退开,她毕竟是女人而对方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连忙握着梳子拔腿就跑。 景千指间夹着根烟盯着手机屏幕,纤长的手指拖着边缘的进度条,正看到邵阳和杨舒婷酒后乱x的激情一幕,传来一阵急乱的敲门声。 慢条斯理地将手机藏口袋后朝门边走去,思索着她这次洗澡怎么这么快了,景千刚把门打开道缝就见一个女人钻了进来极快地把门关上后朝卧室走。 “你桶呢?”景千瞧着她匆匆的背影并没见着那个小桶。 隋歌步子顿了下,没出声继续往卧室走。 景千眯眼看清她手里紧握着的梳子,梳齿上还在滴血,脸色一变大步跑过去抓起她的手来,“怎么回事!” 隋歌此刻精神高度紧张,被人抓住手腕的一瞬就扬起右手里的梳子,一看是景千,她怔了片刻连忙松开手用脚踩住落到地面上的梳子,也垂下脑袋望着脚尖,“没怎么,就想起来有件衣服忘记拿了。” 谎话说得还真漂亮啊!景千沉下脸来,松开她的手只说了句,“那你去找衣服。” 隋歌点头,正要抬脚走人就被一只手抓住一边侧脸,拇指按着她的下颚逼她抬起了头来,“景先生?” 他还以为隋歌哭了,事实上只是脸色比平常要白的多,细小的血管漫在几近透明的一层皮下,额角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闹鬼了?”景千看她模样像是被吓到。 隋歌没吭声,推开他的手径自地去了卧室。 直到门被合上,他捡起那断了齿的梳子看了看,隋歌穿的是白衬衣上面并没有血,下面那条卡其色的长裤同样没有血。 将梳子丢进了垃圾篓里,推门离开直接朝那飘散着尿骚味的浴室走去,里面空空的,在一个隔间看见被踢翻的桶,里面毛 巾衣服全散在地上,而地上有几滴血。 景千本就沉着的脸一下子黑了,散在地上的衣服里没了内裤和文胸,隋歌是忘了拿?他分明陪她去露台上把昨天洗好的衣服收下来的,看着她把昨天他亲自晾衣架上的文胸取下来还羞红了脸,怎么可能忘了拿! 那衣服呢! 景千有些火大,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隋歌又找了身睡衣,拿了条毛巾出来就看见景千拎了桶热水进来。 见着他手里还腾腾冒着热气的桶时就明白他去过那里了,她不知道景千有没有遇上隔壁那个变态中年男人。 “衣服掉水槽里了,有些脏我就丢了,那边味道挺大的,就在家里洗吧。”景千说完就绕开她将水拎到里面的屋子去,又找两个大桶出去。 他什么都没问,隋歌却觉得他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家里是有一个小卫浴的,因为淋浴器坏了还且面积太小不方便,所以都是去隔壁的公共浴室洗澡,她以前最多就是洗完澡出来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几眼说几句流氓话,今天这样的是第一次。 进去后关上门,倒了些热水到盛着冷水的盆里,试了试水温隋歌开始脱衣服了,洗到一半有人敲着门—— “水我放门边上了,要是不够我再去拎。” 尽管门是合上的,可隋歌还是有些面红耳赤蹲下身子,“够了,谢谢。” 外面没有回答。 景千去了卧室找了衣服便锁好门出去,隋歌其实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害怕别人看不起她但又做着一些让人不一定看得起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才不会让她感到难堪,这也算是他对她的一种迁就吧。 夜里,隋歌躺床上背对着景千侧卧。白天的事情她并不怎么放心上,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事发的当时很害怕,事后也就那样。 让她久久难以入眠的是景千,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似乎每一次见到他都很刺激……霸道,强势,冷厉,体贴,温柔,偶尔还会有些不可思议的幼稚。 隋歌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景千身上她喜欢的温柔,今天傍晚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没喊他就听见他轻柔的声音,应该是和一个女人打电话吧,因为她张着口木讷地靠着门听见‘雨烟’两个字。 她突然很想知道,景千对每个人女人都这样温柔吗?隋歌没什么文化也没有经历过正常人的青 春和成长,她曾面对着铜墙铁壁八年已经习惯了不出声,此刻也分不清自己心里叫嚣不眠的到底是什么! “隋歌?” 景千这么久也没睡?隋歌第一反应不是回话,她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点,夜里还有些凉。 “我知道你没睡。” 卧室黑黢黢的一片,景千说完就伸出胳膊去摸她的脑袋,柔软的头发缠在他指缝里,温热光滑的额头贴在他掌心。 躺床上都快三个多小时了她还没入睡,很明显是傍晚在浴室发生的事情吓到了她,景千往两张床中间移了些,伸手将裹在毯子里女人卷到自己身边,鼻尖绕着清淡的栀子花香,很干净的味道。 “我们搬家吧。”其实他想说:别怕,我会护着你。 隋歌还在思索着他是否对每个女人都这般温柔,而他已经聊到了搬家的话题,住的不习惯吗?不禁想起景千每次开门都捂着鼻子,每次关门都格外积极,毕竟他和她不同,他会不习惯。 见隋歌没有回复,景千约莫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住在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图个便宜,“你反正欠我那么多钱了,不差再欠点。要不然,住我那边房租和这边一样如何?” “景先生。”隋歌此刻离他的身体很近,隔着一条毯子挨着他。 “喊景千。”大手揉着她的发顶,轻拍了下叹了口气,“有这么难吗?” 隋歌每次正儿八经地喊‘景先生’,他就有一种自己是客人的感觉,总被她三个字摆在一个有距离的高度,生分得很。 隋歌依旧自动过滤了那句话,黑暗之中她仰起头,景千放在她发顶的手顺势罩在她脸上,“你有女朋友吗?” 作为一个从初中就早熟的问题学霸景同学,贯穿于他十多年青涩回忆里的女人略多不好数,跟他告白的妹子都成正无穷。和他谈过的妹子回忆起那段无知而悲催的岁月,被景千四五天就甩已然是定律。 毕竟性格使然,他不习惯宠着人,也不喜欢退让迁就,除非是遇到隋歌这样,只看一眼他就心软了的。 但隋歌这个问题问得太直白了!景千被不少女人告白时听过这个结构—— ‘你有女朋友吗’‘你有女人吗’‘你有结婚对象吗’‘你还是单身吗’……凡此种种多不胜数,答案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包括这个问题的潜台词:我想做你女朋友,我想做你女人,我想和你结婚…… 只是没想到,隋歌会先迈出这一步,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 “有吗?”许久不见他回答,隋歌追问。 夜里低笑,景千将她往怀里带了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第025章 025 景千的回答,隋歌并没听很懂。她隐约是猜想到他或许想要表达什么,但她也害怕那只是自作多情,可能自作多情这个词在如今看来有些不准确。 鼓足的勇气在问完一句后就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张开口却再也问不出压心底的话,憋屈的隋歌在黑暗里中情不自禁地放了个响亮的屁——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简单地吃完早餐隋歌说要去医院看隋乐,景千将她送医院后接了个电话。 “等会在门口等我。” 隋歌抬了下眼,呶呶嘴。“我自己回去吧,你中午想吃什么?” 他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我来接你,就红烧排骨吧。”出于照顾隋歌的情绪,他没附加上‘那就将就点吃吧’这话。 隋歌抿唇,“你来医院接我可没以前方便了,要转好几辆公交吧?” 景千绕是再笨也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她这是在嫌弃他没车?心里憋了口对她撒不出的闷气,不爽地眯起眼,“我不开车过来是不想给你找麻烦,你住的那地方能给我找个合适的停车场不?” 她早就觉得景千是个文化挺高的读书人,这句话里‘合适的’三个字用的真好啊!他应该是在嫌弃她住的地方破破烂烂连个停车的地儿都没。 隋歌翻了个白眼后忽的笑开,打量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起来。“也是,不过看你在那地方住了几天倒也生龙活虎,我觉得挺合适的。” 景千低笑,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正要说什么一段来电铃声打断了。 “那我先去看乐乐。”隋歌轻声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景千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接。他和楼雨烟没什么好谈的,他想谈的她不想谈,她想谈的他不感兴趣。 隋歌进病房的时候刘医生恰巧也在,正好问了乐乐最近的状况,这几天出了些事情以至于没能早点过来看她,望见白色病床上握着铅笔喊‘妈妈’的小女孩,隋歌没能忍住眼中酸涩。 “妈妈给你看我新画的。”隋乐兴高采烈地将手里的小作业本递向坐在病床边的隋歌,扎满了针眼的小手指了指条纹格子本上的铅笔划痕,“这一团一团的是云朵,那些小黑点代表雨水,诺!妈妈拎着包给我撑伞。” 隋歌连忙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手颤抖着接过那个小本子,佯装在看那纸上的画,“乐乐画的真 好,真好。” “真的吗?妈妈你喜欢吗!”隋乐苍白的脸上绽开童真的笑,尽管还戴着口罩但眼里是真的亮起来光芒。 隋歌使劲地点头,眼里的泪就淌了出来!滚烫的水滴落在纸面上,似担心把铅笔的痕迹抹去,她连忙用手擦干净,“喜欢,妈妈可喜欢了。” “那送妈妈吧,”隋乐歪着脖子想要看她低着脑袋在做什么呢,好几天没见妈妈可想她了,“以后妈妈想我了就看这个,我和画里一样会一直牵着妈妈的手。” 隋歌伸手将隋乐瘦小的身体拉到怀里紧抱着,一只胳膊就能圈揽下她整个上身,比以前瘦了那么多那么多!眼窝子里的泪花儿打着旋,她咬着牙哽咽。 隋乐不是她孩子,是她狱友的孩子,而狱友两年前就死了。她能提前出狱也得益于那个狱友,绝对算得上是她狱中闺蜜,也曾听她无数次提起女儿,也知道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如果能出狱的话一定要去看看女儿这些年长高了没’…… 隋乐画的是约莫一年前的事情,隋歌出狱后去孤儿院接她的场景,那天飘着很大的雨,办好手续后拎着行李包撑着伞,牵着她的小手边走边笑地离开。 “乐乐,肯定会好起来的,”隋歌将头埋在隋乐小小的肩膀上,语气坚定,“妈会想办法挣很多钱,一定可以治好你。” “可化疗疼,妈妈。” 对比隋歌和隋乐母女俩的痛苦,景千刚打的到公司门口,下车后习惯性地拍了拍肩头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苏君彦! “这才几天不见,你车呢?” 景千瞥了眼笑得人模狗样看热闹姿态的苏君彦和他的坐骑,“这车你从豪门开走的时候就没经我同意,多少天了还不自觉?要我送你去局子里体验生活?” 苏君彦早把这车当自己的了,权当是那天景千当众拆他台的精神补偿费。“别把我说得跟盗窃犯似的!” 景千懒得搭理他,多说一个字都会浪费秒秒钟的时间,他回公司就是为了把这几天攒下来的工作给处理好了,然后赶时间回家吃红烧排骨! “唉!小千千你等等我!”苏君彦停好车就朝前面高大的男人追上去,“走这么快,你赶鬼门关去投胎啊!” 景千按下电梯,和苏君彦说话没营养。 苏君彦站进来后毫不避讳电梯里其他员工,亲昵地叫起某人的小名,“小千千,你老婆回来知道吗?” 景千出了名的暴脾气,被他一句话给说哭的女同事不少,被他吼过的男同胞更多,绝大多数情况他习惯沉着刻薄的脸蛋配上一副‘恨不能一口咬死你’的表情,加之身高优势,浑身上下用红色记号笔写着四个加粗大字:生人勿近。 那句‘小千千’委实……太!本就只有呼吸声的空间一下子静的跟时间凝固了般,也就三秒钟安静,而后不知道谁没忍住带头笑出了声,景千黑下脸扭头扫了眼身后的男男女女,瞬间又静了下来! “没事别学顾一那女人,叫的恶心!” 说完便率先出了电梯,身后的笑声他看不见权当是笑别人好了,小千千?怎么听怎么像‘小芊芊’,用这娘炮而莫名熟悉的名字称呼他?别逗了。 苏君彦跟在他身边半步无视他的话,“楼二回来了,小千千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楼二,顾名思义指的就是楼家二小姐楼雨烟。 “谁说我要结婚的?”景千不悦地皱眉,“她回来关我什么事!” 苏君彦碰了一鼻子的灰!“楼二脸书上可说了,是回国结婚的。” “哦。”景千不痛不痒地丢了个能噎死人的字,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极快地甩上门示意苏君彦该干嘛干嘛去!楼二爱结婚结婚和他半毛钱关系? 托苏君彦的福,一个多小时后楼雨烟就出现在他办公室里,一身剪裁优雅的红色珍珠翻领长裙,露出白皙的小腿,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海藻般的卷发垂在波涛汹涌的沟壑里。 景千刚去找赵寇谈完事回来,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就听见路人的对话—— “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个女人真的好漂亮,进了景先生的办公室!” “肯定啊,她那条红裙子我昨天看赵总的老婆穿过,不过赵太太穿的是白色来,可漂亮了!还听说是香奈儿的新款,谁知道呢?” “小王不说了么,早晨在电梯里苏先生说景先生老婆回来了,原来早结婚了啊?不过真么想的他老婆这么漂亮,呵呵。” “我倒觉得她长相一般,配不上景先生……” 议论声渐渐的远了,景千抓住关键字‘进他的办公室’‘红裙’‘赵太太有一件白色的’。如果他没记错这就是楼雨烟回国送顾一的衣服,她还在脸书上秀过。 将手里一堆文件交给经过的熟人,二话没说转身朝电梯走去,他可不想被那个女人缠上,不然中午铁定是回不了隋歌那儿吃 饭的! 成功地翘班后,他给隋歌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她人还在医院吗,得到她已经搭上公交回家的回复,景千有些小不爽,不爽就只能拿钱泻火!嘱咐她多买点鸡鸭鱼肉做顿好吃的后拦了的报了地点。 隋歌刚从医院出来眼眶红肿的很,她并没有坐上公交,那么说只是不想景千大老远跑过来找她,现在她情绪很不好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在站台边的长椅处坐下,等车的同时拿出手机连上网登陆了xx文学城的作者后台,这些天她都把存稿放在存稿箱里面自动发布的,知道会有读者留言,她也期待着每一条评论,不管是好是坏都是她与这个世界最和谐的交流了。 她在xx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新人写手,没人知道她初中学历还进过监狱,她喜欢这样的身份,至少心理上隔着虚拟她与那些看她文的人是平等的,甚至还被他们喜欢着! №1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6-2411:21:33所评章节:01 内容:邵阳真幸福,我很羡慕这样的人生大赢家。||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深水鱼雷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 隋歌一口气没上来,心悬到嗓子眼了,连忙擦了擦屏幕,评论区全被这个‘听说我很帅’的占领,她以为泪水凝固睫毛糊了眼,扯过袖子猛地擦亮双目! 我了个大去,哪来的败家子这么捧场来烧钱了啊! 这就是她当时的真实心情写照,隋歌吓得跳起来,她真真是淡定不了了!一颗深水鱼雷100元,‘听说我很帅’从第一章刷到她昨晚更新的80章,跑了整整三个来回! 瞬间风中凌乱,她收到过最大最大的霸王票是一个火箭炮,价值10元,还是小天使拿生活费刷给她的!她不在乎这个打赏,只要能追文顺便和她聊聊天就行了,毕竟她v一章能拿一百多的受益,不想读者再给她砸钱。 这会儿脑袋犯晕着,她猛地想起什么来!眯着眼手指颤抖地滑动屏幕边缘的进度条,拉到当前霸王票全站排名,她吓得别过头,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跳出来似的,她甚至都不敢看一眼—— 第一名! 完了! ☆、第026章 026 №1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6-2509:11:11所评章节:80 内容:大大什么时候开船,你的每一次船我都有仔细地研究,我很期待的下一次能有不一样的花式船,么么哒!||瞄准!发射深水鱼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对你深沉的爱! [1楼]网友:路人甲发表时间:201x-06-2509:15:59 回复:同期待开船!听风大大为了土豪开一次船吧! [2楼]网友:大王派我来巡山发表时间:201x-06-2509:26:08 回复:真的是土豪,砸了这么多银子!大大开船吧!这几章太虐了,我们需要治愈t_t …… [38楼]网友:原来是二号发表时间:201x-06-2512:50:03 回复:拜托,这个时候适合开船吗?看文也带点脑子行不?要看船点叉左转不谢,云意刚流产,杨舒婷从楼上摔下来胎位不稳,上哪儿开船! 隋歌终于遇到一个正常的读者了,她当即回复了一句! [39楼]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1x-06-2512:54:03 回复:听说我很帅,你电脑是不是抽了?每一章都投,人家已经由惊喜变成惊吓了,如果是电脑抽了,我跟编辑聊聊后把霸王票返点给你。 景千跟合作商通完电话后鬼使神差地上了浏览器刷新着小说页面,一眼就看见顶上来的话题!皇天不负有心人,更何况还是砸了大笔银子的有心人,隋歌终于回他的留言了。 她又扫了几眼‘听说我很帅’的其他评论,不少被刷成了话题楼,而且她的评论很有意思,要么是跪求开船么么哒要么就是这个地方有个法律知识的漏洞……而且他从不回复别人的回复! 隋歌有些摸不清她会不会看见她的回复,抱着手机心跳越来越快,这是一笔不少的钱,她银行卡上的钱都没这霸王票的打赏多! 似乎一瞬间就变成了白富美,如果这真是打赏的话,那她还清景千的钱只是时间问题了! 兴冲冲地挤上公交找了个空位坐下,继续刷着页面。 [40楼]网友:听说我很帅发表时间:201x-06-2513:02:10 回复:听风大大终于回 复我了,好开心,么么哒! [41楼]网友:听说我很帅发表时间:201x-06-2513:02:13 回复:喜欢你,就要霸着你。 隋歌彻底凌乱了!敢情她那边没抽?她并不觉得这文写的多精彩,比起上一本《姐姐,再爱我一次》数据略渣一般般,但却get到土豪的萌点!或许她爱着她的哥哥,所以激起了共鸣? 隋歌似乎有些懂了,不过有钱人口味就是奇怪,啧啧。又点了刷新,页面分分钟变了! №1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6-2513:05:20所评章节:80 内容:大大,伸出双臂接住我的爱!||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深水鱼雷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 隋歌囧! 直到景千下车,还死刷着页面,刻薄的俊脸在阳光下扬起比一身红还要风骚的笑! “爱你么么哒。”景千看着隋歌回复的五个字不自禁地读出声来,他记得她很喜欢和人回复这句话,几乎回复小天使的表扬和打赏时这句话就是必备的万金油。 心里涌起的雀跃瞬间又低回谷底,不过重点是聊胜于无!有些不爽地敲着屏幕打了一长段话过去,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只瞥了眼屏幕直接拒接,结果又打过来。 “喂?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 楼雨烟微张的口慢慢合上,怅然与失望透过手机传入景千耳里,“想约你吃个午饭,既然在外面的话,有遇到好的餐厅吗?” 景千许多年前就见识过楼雨烟不给人拒绝的说话方式,而且话还说的漂亮,他当年不吃那套,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有遇到一家,刚和客户在那边谈事,菜式挺不错的,要我把地址报给你吗?” 楼雨烟哑然,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她在国外待了三年都快要遗忘他的拒绝方式了,而他一点都没变,失落地说到临时有事下次再约吧,便收了线。 景千将手机放回兜里抬手捂住口鼻,踮脚轻快地跑过那段淌着褐色水渍的垃圾堆,那股子酸臭馊味在夏日里发酵的格外令人作呕,作为一身高一八七的汉子他都快受不了了,必须得搬家! 一口气冲上八楼,汗流浃背的他只想洗个澡然后尝尝隋歌的小手艺儿,要是好吃以后就给她找个兼职伺候他一日三餐得了。 走廊里挂着的衣服被夏日的凉风吹得飘来荡去,景千嫌恶地用胳膊挡住那快飘他脸上的裙子,一股子洗衣粉没洗干净的味道,快步朝最里面的房走去,源头散发的芳香越发浓郁。 “老娘才回家一趟你又偷了谁的烂货,啊呸也不看干不干净就敢往下身用,别得了病一根烂黄瓜祸害老娘!” “臭婆娘,你瞎xx说什么!自己松成那样,老子找乐子不行?” “呀!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下去了?拿着那烂布包着你的三厘米过一辈子去吧,给老娘滚,现在就滚!” 景千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低俗之语,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 “啪!” 胖女人站门边和穿着灰色裤头的男人厮打,突然扔出一团东西,笔直地朝路人景甩了过去。 景千不悦地冷下脸抽着被打的胳膊让了一步,猛地看见刚甩他手臂上的东西后,蹭的下一把火上来了,胳膊一伸就把那胖女人给扯开扔背后待着。 “你干嘛!”胖女人和老男人撕得正欢被人打断极度不爽。 景千望着那精神萎靡、下身却斗志昂扬的老男人,视线移到他脸上和胸口上细小一致的血痕,下意识想起昨天傍晚隋歌手里那把带血还断了齿的梳子!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当着胖女人的面把老男人给揍了,下手又狠又快,毫不含糊! 胖女人一开始见有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儿给她出气,说实话还是挺开心的,可一看形势不对他哪里是帮她打人,分明是找着机会揍人。 “你发什么神经乱打人!还不快让开,哪来的疯狗给我快滚!”胖女人见老男人被打的哼哼唧唧连骂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都快断气,她是真的急了。 景千一胳膊就甩开她,面色阴狠,沉默地挥着拳头朝老男人砸去,这种变态就该从八楼摔下去,是生是死看造化,活着只会让别人觉得恶心! 胖女人急得团团转,从走廊里抓起扫把就朝景千身上打过去,老男人虽然是拿着别人的内衣内裤打.飞机,她是很生气!可她就忍不了自己的男人被一个神经病打! 景千后背上本来就有伤,女人力气也不小,一棍下来后背火辣辣的疼。 “我不打女人,给我滚!” 胖女人被红衣小伙冷言冷语的警告吓得一怔,但片刻后又挥着扫把过来。 景千一个回身反手夺下扫把,朝地上半死的男人招呼过去,“你 老婆让我用扫把打的!” …… 折腾好那一胖一老后,他特三好五美地替他们关上了门,这才瞥见胳膊上那浅黄色的浓稠液体,胸口一股恶心感扑地直往上冒,连忙移开眼扯下衬衣摔地上,“老变态!” 正抬腿走了几步余光扫见了什么,他又折了回来,弯腰捡起衬衣,两指拈着还算干净的地方包裹着地上那团不忍直视的衣物。 满心挂念着的糖醋排骨他可以不用吃了,已经被恶心饱了,必须得早点搬家!隋歌都和什么鬼当邻居,这种人迟早会踹了她那咯吱作响的破门吃了她还不吐骨头。 景千裸着精瘦健硕的上身走到楼道中间地带,蹲在一个干净没有杂物的角落里,掏出火机直接把那堆衣服当面点了,顺便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上。 隋歌拎着鼓鼓的购物袋爬到7楼,扶着栏杆使劲儿喘了几口气,衣服被汗水打湿后全黏在皮肉上,腿软脚乏。休息了片刻后才继续上楼,她嗅到一缕烧焦的臭味—— 景千一只手夹着烟蹲在燃烧的小火堆前,优雅地抽着烟,轻渺的白雾里他微蹙着眉眼望着那橙红色的火苗,漆黑的眸子随着跳跃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格外明亮,乍一看像极了颓废的非主流少年! 隋歌爬了七楼此刻累的紧,被景千这画面给刺激到,一口气险些咔喉咙里,他居然大白天里随地放火!? “景先生!”隋歌不淡定了,“你很冷吗?” 景千一直以为隋歌早回来了这会儿该在家里,扭头朝楼下望了眼,将烟头丢在烧毁的衣服里站起身,抬腿往楼下走。 高大的身躯停在她前面的两级台阶上,俯视着气喘吁吁的女人,他突然弯腰朝她凑过去。 隋歌下意识别过头往后退了一步,鼻尖一抹极淡的烟草香忽而散去,只觉得手上一松,购物袋到了景千手里。 “不是早就上公交了吗?” 隋歌错开他直勾勾的视线抿了抿唇,自己撒的谎怎么也得圆回来。“你不是要吃大鱼大肉补身子吗?我挑了好久。” 景千听后抓着她的胳膊上楼,“是吗?” 隋歌呶嘴,一眼就看见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后背上多了一长条红色的血痕,白皙紧实的皮肉上肿起的红印格外刺目。 “你后背怎么了?” 景千断然是不会说是被隔壁那个胖女人打的,忒掉价。“见义勇为给人偷袭了一下,不过1v2 我也没输。” 隋歌悬着的心放下来,那股子烧焦味越来越浓,她望向那堆火光渐渐小下来的灰烬,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一些规矩。 “这里不能随便放火的,你这样会被举报罚款的。” ☆、第027章 027 回屋景千立马找了件衣服套上,“今天就搬家。” 隋歌昨天听他说过这事,但没料到这么快。“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先搬?” “有什么好想的?”景千不清楚隋歌是否知道隔壁住着变态,他也不准备让她知道今天发生的破事,一想到她和那变态住了这么久,他一刻都不想让她在这里待着。 隋歌终究还是拗不过景千开出来的条件,没忍住又问了一遍,“景先生,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她可是目睹过酒吧里不少姐妹被顾客的女朋友或老婆打骂的场景,要多凶残就有几多凶残!想起来还是有些发憷,毕竟景千这样的男人,他真有女朋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软柿子。 “我要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就不搬我哪儿去了?”景千仔细一想觉得那晚说的话她压根没懂,绝壁书读的少了是真傻!也不知道她文里那么多缱绻暧昧的情话是打哪来的? 隋歌很正经地点头。 “暂时没,等有了通知你。”景千垂着眼帘正好与她紧张的视线相对,忽的掀唇若有所指地笑开,“不过,她很笨。” 隋歌被他那眼神望着后背起毛,浑身凉飕飕的,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当天下午她被景千敦促着收拾好东西,隋歌坚决地按照约定,给了笔钱他。傍晚才拎着大包小包摸黑离开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地方。 景千这会儿没车只能站路口拦车,两人又回到种满梧桐的小区,隋歌挺喜欢绿色的,爱屋及乌也喜欢梧桐的绿,看起来很有希望的颜色。 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家,她不知道该把行李放哪儿。景千一眼就瞧出隋歌四处张望的眼神,“想和我睡一起呢还是和我睡一起呢?” 隋歌大骇,他这架势之下她就像是进了狼窝的小白兔。缩了缩脖子,“有第三个选项吗?” “当然,”景千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慵懒的算计,一脸无奈地摊开双手,“第三个选项和第二个重复了,所以还是想和我睡?” 隋歌被他的无耻给气傻乎了,半天没说话。 ‘嘣’得声,景千修长的手指弹弹她刘海后的额头上,“还跟我矫情起来了?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隋歌木然地扭着脖子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表情憋屈微妙的很,她就差问一句——景千,你是我键盘下塑造的霸道总裁吗? 事实上,景千 也只是逗她罢了。将隋歌的行李拎到与他相邻的一见房里,白色的基调,布置简洁明亮。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喜欢她的,想要和她更亲密地结合证实心底那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占有……亲吻她沁着泪花却落不下泪的眸子,闪闪的光里映着他一个人,只有他! 收拾好一切后景千叫了外卖,两人吃完后便累的回房休息。 苏君彦第二天一大早就跑了过来,景千沉着张黑脸打开门,半个身子倚着门框,没准备让他进来。 “我可是专程过来陪你吃早餐的,确定不请我进去?” 景千闻声眼角往下垂,瞧见他手里拎着两份早餐后,早晨被电话吵醒后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扯了扯唇角。“知道买两份,真懂事。” 语毕从他手里抢过早餐,顺手把门给甩上!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向墙上挂着的老式吊钟,自己先回房洗漱然后去喊她起床吃饭,这样也能多睡会儿吧?琢磨着今天得留心帮隋歌找工作了,她不是一个闲得住的女人。 景千前脚推开卧室门进去,隋歌后脚就推门出来。 昨晚没怎么吃饱,早晨给饿醒了。她正要去看看这儿都有什么食材,就像以前给隋乐准备早餐一样,人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门边不小的动静! 门打开—— “景千你要真有本事就一整天不开门——呀!” 苏君彦就特么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屋内娇小的女人,景千什么时候变坏了也带女人回家?不是一直很有原则的,不干不净不进门…… “你是谁?” 隋歌记得门外这儒雅斯文的年轻人,能记下来是因为她辞职那天最后一笔生意里,这年轻人挺有骨气的和景千叫板了! 不过苏君彦显然已经不记得她了,那时候她脸上化着稀奇古怪的妆还烫了个一次性的卷发儿,穿的也挺性感挺时尚的,压根无法与此刻面容清秀气质清纯的小姑娘相提并论。 “他还在睡,要不我去喊他起来?”隋歌被他不加掩饰地赤.裸目光打量着,心里敲锣打鼓地紧张起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股子jq在这个美好的清晨弥漫开来……苏君彦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的暧昧差点没把他给熏晕。 景千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隋歌给一副大爷坐姿的苏君彦端茶送水,他瞬间不淡定了——那是他都没有过的待遇! “哟,什么风把苏大少吹来了?”景千走过去停隋歌身前,故意抖了抖衣领后慵懒地坐下,“煮杯咖啡。” 隋歌听得一愣,敢情他是把她当佣人了?她只是房客好不,刚才代替他招呼苏君彦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 更重要的是她压根不会煮咖啡什么的,那机器她见过一次但没亲自操作过。丝毫没多想就一杯冷水搁景千面前,“早晨喝杯清水,清刷肠胃,防止便秘。” “噗哈哈……”苏君彦一口水朝对面的男人噗了过去! 好在景千在多次被他噗口水的黑历史里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分分钟错开但避免不了胳膊还是湿了些!俊脸当场没挂住,冷下眸子面色不善地瞥向苏君彦,要不要当着隋歌的面破坏他的造型? 苏君彦优雅地摸出块手帕擦着嘴角的水渍,朝隋歌笑得有些轻佻,“丫头是学养生的?你找来伺候生活起居的?” 景千冷呵两声,没理会苏君彦。倒是扭头仰望着面色如常的女人,朝她抽了抽唇角,对视许久后蹦跶了几个字,“餐桌上有早点,你先去吃吧。” 隋歌轻快地嗯了声,知道他说这话意思是他和苏君彦有要事要谈。 然而并不是,至少景千没什么要和苏君彦谈的! “哟,这就把养生小丫头给打发走了?”苏君彦视线跟着隋歌飘忽着游走,等看不见才回头看对面一脸阴沉的男人,“至于吗?不就喷了点防止便秘的水到你胳膊上?” 景千不清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苏君彦并不是真的对隋歌有意思,刚才那轻佻样儿多半是想招惹他,抚抚他的逆鳞玩。“别乱打主意,你要喜欢养生的,自己找去。” 苏君彦是豁出去不怕死了,二十多年交情的小伙伴居然偷偷地藏人了,而他和寇儿被瞒得压根不知情!“啧,这丫头我看挺好的,什么时候玩腻了借我用用?” 景千冷呵,透着一股子冷意的食指敲了下水杯的壁面,抬眸直视笑得几多不正经的男人,“你又想被肖雅家暴了?” 苏君彦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殆尽,有些话不挑明,咱都懂的!就比如景千手里有他不少沾花惹草的把柄…… “我突然想起中午有个饭局,就不打扰你吃早餐了。” “慢走,不送。” 苏君彦出了门一拍后脑勺才想起来正事忘记说了,据可靠消息来报楼二下午可能要来这儿!本来他是想提醒景千把家里收拾 干净点,毕竟未来老婆指不定就住下来了,看来是不用他提醒直接看戏的节奏了…… 去餐厅的时候隋歌正小口吃着,拉开她对面的椅凳坐下,随意地吃了些。 “苏先生走了吗?”她没想到景千这么快就过来。 景千横了眼她,哼哼了两声,“离他远点,他老婆是个狠角色。” 隋歌多少还是有些敏感的,他不清不淡的话像是在警告她别去勾引有妇之夫,而她压根没有想过,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吃几口就放下,“昨天答应乐乐要去陪她,景先生慢用。” 说完就回房拿了包和手机,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在梳妆台前将头发绑成简单的辫发便出了卧室。 景千这会儿已经吃完了,见隋歌出了立即丢了串钥匙给她,“知道怎么去医院吗?” 隋歌毕竟对这一带不熟悉,上次她就不小心上错了车…… 景千就知道她会是这个表情,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后出去,“我正好要过去,顺路。” 她没说话跟在他身后,对早晨那句话有些无法释怀。 中途她下车买了点隋乐能吃的水果和鲜花,回来时就发现车里放着个一米多高的维尼,隋歌疑惑地看了眼景千,他也是去医院探病对象不是小孩就是女人…… 景千启动汽车留意着身边的小女人,可能是因为担心隋乐所以她一路上沉默寡淡,“有找到适合的骨髓没” “你,都知道了”隋歌诧异,问完便尴尬了,上次那笔医药费不就是他缴的么。 “嗯,”景千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要联系她父亲试试看吗?” 隋歌没来得及回复,手机便响了。 因为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所以她把通话音量开的格外大,坐在一边的景千不用刻意奉献耳朵,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喂,你好。”隋歌下意识背对着景千小声讲电话。 “听风,你那几篇文是怎么回事”编辑的声音有些急。 隋歌犯愣,“文怎么了” “你文下那个‘听说我很帅’是谁” ☆、第028章 028 电话里,隋歌义正言辞地否认那个‘听说我很帅’是她。 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又不是土豪哪来的闲钱砸一个副业的虚拟排名,砸进去的钱都够隋乐的医药费了,她是有病才会坐这事。 好在编辑只询问了情况后便没再说什么…… 全程光明正大听完电话的景千这会儿坐立不安了,隋歌一口一个‘听说我很帅’说的可不就是他这个当事人吗?长这么大和自己相关的事情他从没如此上心过。 隋歌窝在座椅里抿唇皱眉,拿着手机不停地刷网页,一个字都没蹦跶。她写的好几本都被‘听说我很帅’投霸王票把排名刷到了前十,早就完结的文也因为这个原因掀起热潮,被人挂到xx文学城的论坛,引来一些读者的围观,留言大都是吐槽‘自己给自己砸霸王票、文也就那样、好意思挂着全站排名第一’云云。 她粗略地扫了眼并没有多太在意,文还是会继续写。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网上的冷嘲热讽比起现实里杀人犯的罪名,压根伤不了她半分。隋歌总能从对比的落差里找到平衡,给自己另一种形式的鼓励。 景千余光瞥见她把手机收起来,实在是憋不住只好开口问,“谁打来的?” 隋歌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唇瓣松了些,“朋友。”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她在电话里一口一个‘编辑’和‘听说我很帅’明显是写文的事情,七七八八地听了个大概,难道他给喜欢的作者砸钱都有错? 到了医院,景千停好车。隋歌也敛了心思,没什么比隋乐的病情更重要了。 他胳膊夹着大熊紧跟着隋歌上楼,一路走到隋乐病房前,就等着她推门进去。 “景先生?”她书读的少但也看出他跟到门口来的意思,只是不解。 “不进去?”景千反问,抬手就把门给推开。 他倒是毫不拘束自然得很! “妈妈,”听见动静的隋乐连忙丢下手里的铅笔和作业本朝门口望着,又看见一身红的景千,弯起眼笑眯眯地喊道,“景叔叔好!” 隋歌抱着花和水果进来,关上门。“刘医生今天来过了吗?” “来过啦。” “那乐乐这几天乖不乖呢?有乖乖吃药吗?” “秀阿姨说我可乖可乖了。” 隋歌知道她口里的秀阿姨是照顾她的小护 士,走过去将花瓶里枯萎的花处理掉又换上沾着水珠的新鲜花朵,半开的窗帘映入外面的阳光落她侧面上,安静美好的跟画一样,时不时回头对床上的小人笑开,“等会妈妈陪你吃午餐好不好?” 隋乐使劲地点头,跟捣蒜似的。 这孩子可粘隋歌,而她和孩子说话的神情别提多温柔了,景千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移开目光将胳膊夹着的维尼拿出来丢床上,出声打断了母女的谈话,“喜欢吗?” 隋乐连忙接住哇了声,惊喜地点头,“喜欢,超级大啊!” “乐乐,要说谢谢的。”隋歌倒了杯水给景千,“又让景先生破费了。” 他扫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接过水杯,却故意用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包裹着水杯。“上次和乐乐约好的,只是这些天忙耽误久了。” 隋歌虽然习惯了他时不时地偷香窃玉,可这里是隋乐的病房,让孩子看见了几不好!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地更紧,连忙挤眉弄眼示意他放手。 景千唇角扯开愉悦的弧度,看向病床上的女孩,“乐乐还记得吧?” 隋乐这会儿抱着维尼比量身高,看谁更高点。“记得啊,我进手术室的时候景叔叔答应我的呢!” 隋歌使劲地抽了下手,杯里的水洒出来,两人的手都湿了。 不过景千倒是沉声笑着松了手,“乐乐多大了?” 隋歌退开丢了张手帕纸到他身上,转身没理他,从袋子里挑选隋乐喜欢吃的水果去洗净。 “六岁半。”隋乐脆生生地回答,她实在比不出是维尼高还是她高,只能求助于现在屋里唯一的人了,“景叔叔,是维尼高还是我更高?” “肯定是你高。”景千走到病床边上,垂眼就看见被她随意丢床边的小本子,挑着手指翻了几页,这种画风他幼儿园时代就摒弃了。 “哦,是我高啊呵呵呵……” “乐乐,你生病多久了?”景千看着她,目光却落在戴帽子的脑袋上,那晚他见过的,光秃秃的脑袋瓜子。 “很久了。”女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去,将维尼紧抱在怀里,“我也不记得了,妈妈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才知道生病了。” “那你爸呢?” 隋乐瘪嘴,细声喏喏。“我没爸爸。” 眼见孩子心情忽变,景千连忙转移了话题,要真把这孩子惹哭了,隋歌回来还不打死他啊! 不多时,隋歌端着水果过来就望见隋乐一边和熊玩着一边拉着景千聊天,景千手里还拎着个小杯子。瞧了眼那说的正欢的两人,她是想说一句‘景先生要不先去忙吧’的,但又见隋乐这会儿开心着。 随他去了,反正时间是他的。隋歌便在一旁坐下,拿起水果刀给隋乐削了个苹果,长长的皮儿垂着压根不断一截,隋乐在病床上使劲地鼓掌,“妈妈真厉害,好棒!” 小孩子总是纯真的,隋歌对女儿毫不吝惜的表扬很受用,唇角弯起。 “是挺厉害的。”景千说这话的口气可不必隋乐,他就跟领导视察项目似的贼大爷范儿,就差拍拍手说句继续保持了。 隋歌手上刀一抖,差点没把自己的皮给削了,果皮儿咔嚓声断了,埋怨地瞪向景千。 接收到她的不满,他无所谓地耸肩挑唇:怪我咯? 她将整个儿苹果递给女儿,“吃吧,很甜的。” “太大了,我吃不完。”隋乐摆摆手,“分一半给景叔叔吧?” 隋歌闻声瞥向景千,行啊,这才一会儿就把她女儿给哄得乖乖的,连吃的都要分他一半!果然模子长得好,在雌性堆里有优势。 她便切了小半给他,满以为他会说‘不用了,谢谢’,而景千真就两指拈着半个苹果,张口吃得可优雅了,一副读书人有教养的姿态,让隋歌挑不出一丝毛病。 苏打水的沁人肺腑,新鲜花朵的馥郁芬芳,还有苹果被咬开后的甘甜,压抑窒息的病房也不是那般死气沉沉。 景千也没坐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离开的时候跟隋乐约好。“叔叔下次来看你,还有什么喜欢的?” 隋歌连忙在一边摇头,双手在胸*叉比划了个‘x’字,她欠景千的够多了,别再来了最好!隋乐接收到她的信息,懂事地摇头,“谢谢景叔叔,我没喜欢的了。” 景千突然回头看了眼手势还没放下来的女人,似笑非笑地挑眉,说完再见步子健阔地朝往屋外走,忽然说道,“你不送送我?” 隋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他是大爷,谁让他当了回司机,谁让他今天把隋乐逗得哈哈哈!将他送出病房就准备关门,却门外的他一把扣住手腕往外一带,脚步踉跄,合上门的瞬间她就被抓过肩头抵在墙壁! 景千一上午没抽烟,身上没有淡淡的烟草香,他离隋歌特别近,健硕的胸膛将她压在墙面,弯下脖子垂头就能嗅到她面上的鼻 息,温热而暧昧,却让他顷刻血液沸腾,口干舌燥。 两只手都被他扣住,隋歌紧张的呼吸,这里是住院部的走廊,人来人往的场所。她害怕被查房的护士和医生看见这一幕,胸口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她入鼻的全是他面上干净的味道。 “心跳这么快?”景千故意压得更紧,唇瓣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右耳的轮廓,溢出轻笑。 “这里是医院,你别动手动脚!”隋歌挣脱不得,只能别过脸躲避他,那种侵略性的攻占在她周身漫开,而她逃不了。 “这算是在暗示我对你动脚吗?”他话音刚落,一条腿膝盖一弯一撞,顶开她并在一起的腿。 她只是吃痛地松了些腿却被一只长腿蛮横地挤进来,隔着裙布那肌肉紧绷的腿摩挲着她的大腿.内侧,以一种色.情而难堪的姿势。 隋歌吓得不敢和腿,当场羞愤不堪地挣扎,“你别这样!” “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景千无视她的挣扎。 “放开我!” “那我来说?”他自顾自地道,“隋乐是你女儿?” 隋歌微怔,又挣了些却被他覆盖过来的身子压得动弹不得。他没有动,在等她的回答。 隋歌深呼吸许久,出奇地扭过头面对着他,四目相对,她一眼就望进他眼中,像是盯着她很久以至于她一回头就能默契地对视。 他的鼻尖扫在她面上,不轻不重的呼吸乱了她的思绪……想了一会儿,她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好。 最不该做的梦的是想和他在一起,那么就该回复隋乐不是她孩子。而做不到坦诚相待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是谎言与隐瞒,就算起初有的心动和懵懂也消磨殆尽,不会长久。 可她是自私的,社会对她的不公早就从心底腐烂变得自私,哪怕她是一个胆怯恐慌的女人,也在这一刻自私的可怕,不会长久就不会长久吧,反正都是一个人,顺从自己的心意任性一次? 隋歌自己都听不见是怎么说出这个回答的。可她确实说了。 许多年后,景千还能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一幕,被他逼在墙面上的女人万般隐忍地望着他,动动了没有血色的唇瓣,似乎说了两个字,可他就像被传染了耳聋,没有听见那两个字是什么,却从唇瓣的蠕动看清了她的想说的话。 那回答是景千意料之外的,他早就知道隋乐不是她的孩子,只是想知道,隋歌什么时候愿意跟他坦白罢 了。 隋歌不知道他现在的沉默是什么意思,这个回答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还是说,他觉得她对他说了谎——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厉害?”景千沉声问她,话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见,每一个字的吐出,唇瓣都扫在她嘴角蠕动。 隋歌眨了下眼,睫毛被他纤长的睫毛扫的痒痒的,“刚才在病房你就说过——” 话没说完,就被景千以口封唇。 隋歌不会懂,当景千说话时唇瓣扫过她嘴角,她会觉得心跳加速头脑发热还会羞赧,而当她回答的时候,唇瓣不经意触碰景千的唇,挑起这个男人的火很容易了…… “隋乐什么时候放你走?” 隋歌靠在他怀里喘着气,压根没心思理会他现在这口气,“她吃完饭就要休息,一点多吧。” “行,门口等我。” 话听得心头一暖,可她也不想事事都麻烦他,“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你难道不想找个工作?”景千宠溺地拍了下她的脑袋,“不看简历,也不看档案的。” ☆、第029章 【已改】 029 景千下午过来接她,并没有去工作的地方。 隋歌想着要拒绝他提供的工作岗位的,她曾经告诉过他自己的学历,可档案上无法抹去杀人罪,她怎么也不无法对他说出口。 “景先生,我还是自己找工作——” “喊景千。” 隋歌依旧和以前一样没出声,扭头看着窗外匆匆而逝的景色,就如同她和身边的那人一样,他对她的好是出于一时的喜欢还是单纯的想要她,迟早有一天的不久之后,就匆匆而逝了。 尽管她过得悲观而消极,在这一件事情上看的也算是透彻,和景千差的太多太多了……或许在他还愿意对她好的时候,她该抓住。该离开的时候,也不矫情。 隋歌没想过让景千娶她,也不敢想那么多在梦里都会战栗的事情,现在这样比起一个人而言,挺好的。 车停在s大校内的停车场,隋歌跟着他下了车。 “是你的母校吗?”她步行在他身后。 “嗯。”景千步子不快,走在繁盛的绿荫下,偶尔凉风吹过很是惬意。 隋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上次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只有初中学历,而s大这样的百年高校如果没有高中那年的事,她或许能考得上s大。 “许久没回来了。”景千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往法学院那边走,中途去学校超市买了瓶水打开后递给她。 隋歌道过谢就接过来喝了几口,拧好瓶盖后就被景千拿手里去了。他没有喝只是一手拿着水瓶一手牵着她,似乎第一次喜欢牵着一个女人,可以是松松散散的牵着也可以是十指相扣,而她没有挣扎由他牵着。 六月末的七月初,下午三四点,法学院每年期末考都很早,此刻楼里很静默无声,教室大都上锁了,走廊里沁着凉意,很空很静。 “我以前学法学的。”景千说。 隋歌早想到了他的专业,不然也不会带她来这边,只是可惜,她对这个学科充满了深深地恶意,就如同她对教师这个职业深恶痛绝一样。 “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专业很沉闷?” 她没有直接回答,“如果不沉闷,你现在也不会转行做生意不是吗?” 景千望着她的眼暗淡了些,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带她过来?他曾经发疯似的喜欢这个专业,大学四年没有谈一个女朋友,读书的时候就获得过 不少荣誉,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想继续这个专业,许久之前的事了。 隋歌是希望他对这个专业不感兴趣的,而是被迫选择了这个专业。好在景千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推着每一间被锁起来的门,像是注定的惊喜,突然就推开了一间。 “进去看看?” 隋歌很抗拒和这样的地方,面色不好但还是跟着他进去了。所见的桌椅都是一排一排的,很大的阶梯教室,和她对高中那年的旧印象相差太远,以至于她没回忆起别的画面,只看见景千一个人。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行字,隋歌本来心情很低落却在看见那行字时笑开了。 景千也是看见她脸上的笑,朝她招了招手,“把门关上,到我这儿来!” 隋歌嗯了声关上门轻快地朝讲台那边走过去,景千递了根粉笔给她,“写我下面。” “为什么不能写你上面?”隋歌反问。 景千上下打量着隋歌,语气含笑,“何必做些为难自己的事?” 隋歌刚想用行动证明,却发现景千那行隽秀的行楷写的真的很高,她踮起脚也不定能够得着! 气馁得看了他一眼,忽的灵机一动,在景千那行字下面打了个大大的箭头,而后写了三个字! 【0x级法学院学霸景千带他女人到此一游.201x.06.2x】 【没素质】 景千被她这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逗乐了,不待隋歌放下粉笔他将她推倒在讲台边,俯身吻了下去。 今天就要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没素质! 隋歌被讲台的边角顶的腰上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铺天盖地的吻侵略思绪,她大睁着眼,惊愕和羞赧占据一切,应该和往常一样推开他,又或是因为上午在医院他强吻她的时候,并没有想推开他—— 她没有推开他,窘迫地眨了眨眼四处张望,终于在他漆黑幽深的眸子下躲避似的闭上眼,手紧紧地住着他一只衣袖颤抖。 “唔嗯……唔呜。” 她快要窒息了,呼吸不到一缕氧气,而他霸道地攫取着她口内的一切,酥麻的快感颤得她害怕又好奇,更多的是七荤八素的窒息,隋歌睁开双眼委屈地望着他,示意能不能松开,她真的要死了! 许久后,他重重地吸了下她的舌根恨不能吞入腹内,刮着她每一处战栗,而后才心满意足地放 开她,下巴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不复平常,“隋歌。” 他声音低沉的很,与薄怒盛怒时的低沉不一样,现在是那种很性感动.情的低沉,可好听了。 隋歌只觉得浑身发软,背靠着讲台伏在他怀里,大口呼吸着空气,“嗯。” 他没再说话,一手掌着她后脑勺又吻了下去,比刚才要炽热的多,长舌横扫肆虐,每一处都不放过地攻城略地。大手扯开她发顶的橡皮筋,长发如云散开在他手里。 隋歌睫毛颤得很快,景千眼里积满了陌生而熟悉的幽深情绪,她是知道的,曾不止一次两次经历过。 就像是一场赌博,她上午回答隋乐不是她孩子的时候,就选好了。她人生已经这样了,能来的好运气就像是惊鸿一现,或许也就一次。 她生涩地动了动被他纠缠在一起的舌根,好不容易挣脱开学着他每一次吻她时的动作,难为情地扫过他滚烫的舌头,贝齿小力地咬了下他的舌根,却被他趁机卷住舌尖往他口中带。 隋歌是不敢的!她只敢在自己的地盘回应他的撒野,可终究败给了景千的强势,陌生的口腔灼热的内壁,被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包裹,他引诱着她一步又一步的沦陷……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抓着衬衣的一侧。 这次深吻真过了很久很久,景千已经感觉上来了,再不住手会出大事,才松开她!双臂将她紧紧地搂怀里,隔着单薄的衣服身体紧密地压合在一起。 隋歌柔软的细腰被一处硬.挺顶着,火一样的热铁几乎让她身体烫出个洞来,她无力挣扎只是有些害怕。 “隋歌。”他声音更哑了,沙沙的落进她粉红透明的右耳里。 隋歌躲避着,没出声。 “我想要你。”他没直接做,却也不是疑问句的语气,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退让,也给她反驳的机会。 全程抓着裙摆的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她最后还是松开手里的布料抱住了他的腰,什么都没说,两只交叠的手臂抱着景千精壮的窄腰,不断地使力抱紧。 就像是得到莫大的鼓励,景千压住不断涌向下腹的欲.火,“如果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儿,我不会停。” 隋歌依旧没出声,她自己是喜欢他的。 景千喉结滚动了几下,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掌着她上身,瞬间就将那具娇小的身躯横抱在怀,快步走下讲台,将她放在第一排的长桌上。 坐在课桌上的隋歌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她垂着眼伸手替他解开衬衫的纽扣,从第二颗到下面,里面清瘦的身板早就肌肉贲张,腰腹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裤子下面,鼓起的一团热烫不时地碰到她胳膊。 她还是不敢解他的裤子,不过对于景千而言也够了!俯身将她压在桌上,轻啄了下红肿的嘴唇,“有想说的话没?” 雪白的脸上透着绯红,隋歌抿唇不敢看他。 就在景千细细地啃噬着她脖颈细肉与锁骨时,她紧张地说了一句,“你轻点,我有点怕疼。” 景千只笑,望着她噙满水的眼点头。 ……【已删】…… 直到他终于进入的那一刻,隋歌体内阻挡他的那层膜轻而易举地被撕裂,痛得她一刻抖落眼里的水花,直抽着冷气呻.吟,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块布被刀划开后迸出鲜血的画面,那种恐惧和寒冷笼罩着她,痛意更甚。 景千撑着一侧伏在她身上没敢动,他只进去一半,现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那种痛也不是她一个人才能感受到的,细碎的吻着她湿润的眼,“等会就不疼了,不疼的。” “景千,你骗我。”隋歌疼的咬牙呼气。 “我怎么敢骗你?”景千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 “没骗你吧?”景千闷哼声顶到最里面,愉悦地咬着她右耳吹了口气,“是不是觉得第一下很轻了?” ☆、第030章 030 整座楼都黑了,室内弥漫着jy和血腥味,淫.靡而暧昧。 他没去看现在的时间,大手游走于她光滑削瘦的后背,怀里的女人趴在他胸膛上,他躺在书桌上,身体里最火热的硬.挺依旧停在她最柔软湿滑的软腻里,舍不得出来,时不时坏心思地不轻不重撞一下,或者重重地顶一下折腾她。 隋歌累的抬不起眼,任由着他胡作非为,唇齿间因为身体一波又一波的战栗不由自主地溢出羞人的娇.喘呻.吟…… 许久后,景千估摸着再不下楼应该要锁门了。隋歌不洗澡是不行的,他那时候动作有些粗鲁把她下面弄伤了,不管怎么说都得回家,可现在,他真的好想抱着她躺这儿睡一觉。 捡起一旁的衣服给她穿好,庆幸的是那会儿没把她衣服给撕了。隋歌半撑着桌面坐起来,眉头皱成一团。 他摸了摸鼻尖,知道她腰腿酸疼站不起来,倒没说什么就将她抱怀里,“这样还疼么?” 隋歌羞恼地不想和他说话,骗子。心底却也知道,不想和他说话的原因,可能是跨过这条界限后她和景千的关系又会怎样,她是他女朋友?还是他女人?又或者是床.伴? 她不知道,也不想拿这样的问题去问他,因为他无论如何都给不出她想要的那个回答,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已经在景千进入的那一刻把他当自己的男人了,跟天大的笑话似的。 景千很想让隋歌坐在副驾驶,这样他可以时不时地看看她,但她现在更适合躺后面。 她上车后便闭上眼,身体又累又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久后她被吵醒来,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没见着一个人,已经在景千家门口了—— “千,我知道你爱玩,可你把她带这儿来有考虑过伯母的感受吗?” 从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跟黄鹂鸟的叫声一样清脆,隋歌觉得有些耳熟。 景千沉着脸,已经很不耐烦了,“我把她带这儿来怎么了?你跟我妈说去,现在就说!” “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不明白我吗?”女人意识到刚才的话惹恼了他,连忙地放软口气,“你爱玩我没意见,但你不应该把这种随便的女人带这里来,在外面随便玩玩就好,要是伯母知道你这样——” “楼雨烟!”景千压低声音,怒火不减一分,“你也说这么多年,我这样抱过你没?” 楼雨烟当场怔住,面色褪去血色,望着景千笔直的后背,怀里的女人被他刻意挡去,只看见裙摆露出的小腿,布满暧昧的红色印记! 强忍着心里的不快,以往景千玩玩就算了,可这套房是景千三十而立那年他妈送他的,他没留过一个女人在里面住,她甚至都没在里面待过超过一小时的时间! “呵呵呵,”楼雨烟佯装不在乎地一笑,“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样,是那些随便的女人喜欢被你抱着。” “什么叫随便的女人!”景千一次又一次从她口里听到这个词,本来话说到刚才那份儿她就该识趣地走人,他也不想在这个当口吵醒隋歌。 “难道不是?”楼雨烟依旧笑着,“伯母可没说过你有去相亲哦?不会是谁家的小姐吧?” 景千就火了,与隋歌惹怒他不一样,对楼雨烟他没有丝毫的纵容和情面,“说话给我放客气点!我景千的女人什么时候是你能用随便来称呼的了?” 楼雨烟怔了半分钟,被这句话堵得胸口憋气,他从不会抱着一个女人说是‘他景千女人’,从认识他到现在,他看似玩的疯其实也只是表象,从苏君彦口里套出他并不碰那些随便的女人。 “千!” 景千没说话,开了门进去本想使劲地甩上门,念及怀里的人,他还是算了。将她轻放在床上后便去浴室放水。 他刚走,隋歌就睁开眼望着他的背影,耳畔还飘荡着黄鹂鸟叫的女人声音……景千说过她很没礼貌,喜欢偷听人讲话。方才那被迫听去的对话里,她知道景千待自己总归是不一样的。 “醒了?”景千已经脱了上衣,肌理精瘦的上身有不少红刺刺的抓痕,他已经走到床边,“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尽管已经坦诚相见过,隋歌这会儿多少还是有些羞赧,极轻地嗯了声坐起来,下.身承受着上身的重量痛得紧,没忍住吸了口气。 景千留意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连忙弯腰抱起她朝浴室走去。 而他将隋歌放池边后压根没有要出去避嫌的想法,隋歌抓着领口的扣子似解非解的样子已然在示意他出去了—— “要我帮你脱?” 隋歌诧异地回过头,景千就一丝不.挂地站她身后,宽肩窄腰,紧腹长腿,特别是下身的小景千已经雄赳赳地昂起头来,在好到喷血的身材前她羞得低头红了脸! 望见她粉嫩嫩的耳垂就知道她是羞了, 心情颇好的弯起唇角,长腿一迈跨入水里。一手抓着隋歌的脚踝,将她带入水里。 惊慌失措地扑在水里,都做好呛一口水的觉悟,却被景千稳稳地接在怀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衣裳,紧贴在身上勾着纤美的身子。 水光波动。 景千沉声笑着,翻身就将她逼到角落,伸手去解她衣服,三下五除二地不顾她挣扎给剥干净了压身下,“隋歌?” “嗯。”她往后缩,却没躲不开。 狭小的角落,他们就像两条鱼一样,他笼罩在她身上,脸凑在她脸上,每一次呼吸都那么近那么近,连说话都会吻上的距离,侵略性的压迫而暧昧…… “你说我为什么就喜欢你,嗯?” 喜欢你。 隋歌对这三个字格外敏感,心跳快了不止一个节拍,她没来得及仰头看他漆黑的眸子,就被他吻住。 …… 隋歌只穿了件景千的大衬衣躺床上,露在外面的腿上全布满红色的印子,特别是白皙的大腿上,深深浅浅有的还泛青。 麻木的双腿被景千打开时,隋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哑着嗓子用手推了推他的手,“你别再做了,我疼。” 怎么就感觉自己跟精虫似的! 景千羞得脸上一热,恼得咬牙,那档子事能怪他?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那啥过,如果不是隋歌的话!拂开她没什么力道的手,抹了点在回来路上偷买的药膏,朝她下身撕裂的伤口涂去。 隋歌下身火辣辣的疼突然接触到一片清凉惊得往后躲,“景千,你别。” 景千就听不得她这半是哭音的语调,特别是嗓子哑的很,只好暂时放弃了上药躺过去把她搂怀里来,下巴搁在她柔软的丝发里,“是不是很疼?” “嗯。”她累的哼了声,浑身都酸痛。 食指挑开她脸上的头发,声音说不清的温柔,“我给你上药好不好?上药就不疼了!” 隋歌费力地抬了下眸子,沁着雾色的眼里映着乞求,“别闹了,我真的疼。” 景千真想一句‘卧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朝她吼过去,可偏偏开不了口,今天全怪他自己作死,给她留了个精虫上脑的印象! “行,你睡。”依旧将她搂怀里没松一分,隋歌有气无力地嗯了声便合上眼,呼吸清浅可规律了。 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听着细微的呼吸 声,景千有些困乏了,揉了下眉心等她睡得更沉些才将她慢慢地从怀里移开,继续上药。 灯下粉红色的嫩肉充血泛着莹润的光泽,往外翻的红肿里有细小的伤口,似想起在教室和浴室做得事情……眉头微蹙着仔细地给她上完药,每涂一些上去,隋歌都颤一下身子,但都没醒来。 忙完后小心的给她穿上干净的内裤,这才真的搂着她入睡,他一闭眼耳畔就响起隋歌在浴室说的那句话,只是听着都要比糖果甜,以前总是怨隋歌木讷无心不开窍,其实她只是胆子小罢了—— ‘景千,你是我男人了’ 温热的唇瓣在她眉心贴下,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 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景母过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她儿子喜欢早起锻炼,真像楼家二丫头说的那样,现在也该送人走了。 景千开门时看见母亲,他知道是楼雨烟的功劳,不过还是将景母迎进屋里。 “手里是什么?”景母看见他手指上的浅绿色的透明药膏,愣了一会突然似想明白了,若有所思地朝卧室方向看去。 景千别扭地将湿黏的手插睡裤的口袋里,转身将景母请去沙发里坐着,跑去倒了杯水给她,“妈怎么有时间过来?明天不是要陪爸去香港吗?” 景母已经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很好,面容姣美气质典雅,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贵妇。“家里有人?” “嗯。”景千没否认。 景母眉头挑起,眼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女人?” 像是怕景母和楼雨烟一样来一句‘外面随便的女人’,景千索性把话说明白了,“我女人。” 景母瞧着他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禁笑了声,食指微曲地放在鼻尖挡住唇角的上扬,动作优雅地端起水杯抿了口,“楼家二丫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那是她的事,我又不喜欢她。”他回的清淡,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喜欢屋里那个?”景母挑起眼角瞥了瞥卧室方向。 景千哼了声,觉得哼并不对,便又嗯了声,附带地点头。 这么多年让景千点头说喜欢的也是头一遭了,景母当然知道她儿子的心思,以前总觉得自家儿子什么都好,不走他爸的老路她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儿子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就是一点不好,性子随了他爸年轻时候,花的很。 后来遇到楼家二 丫头,对景千死心塌地的姑娘不少,但像楼二那样百折不挠好些年的真不多,所以景母有时候会想,要景千真在这样风流下去,她想尽办法也要让他在三十五岁之前跟楼家二丫头成家。 倒是没想到,他也有定下来的时候。景母说实在的,面上虽然没什么情绪泄露但心底还是开心的。他儿子眼光高着,能入眼的不一定是非富即贵,但肯定是人品模子正。 “不是玩玩?”景母抿了口茶水后问道。 景千闻声,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我什么时候带人回家玩了的?” 景母见他有些不悦,便没再拿这个问题逗他,和他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看了眼时间便准备离开了。景千一直将她送下楼,直到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景母突然拍了下景千全程插.在兜里的手臂,美目埋怨地瞟了他几眼。 “人家是姑娘家,你好歹温柔点。” 景千窘的别过头,脸上飘起少见的绯红! 景母说完便上了车,自家儿子要真喜欢那姑娘,她倒是没什么意见,楼家那边她可以去说。就怕景千又是三分钟热度,景母望着后视镜里站在成片绿梧桐树下的男人,微叹了口气,但愿是真想定下来吧。 ☆、第031章 【已改】 031 景千上去的时候顺便mǎi了份云tun。 隋歌耳朵不好听不清那时候门外的讲话声,但也知道屋里来了人。这会儿景千进来,躺床吅上的她也看见他手里拎着的吃的。 “你出去了?” 景千点头走床边坐下。隋歌早餐没吃多少就滚回床吅上躺下,他多少也知道原因,所以才会一早给她上药,偏偏隋歌那会儿清吅醒着,怎么着也不让他碰,他要不碰不上药,那她就得这样疼下去,绝对不行的! 隋歌嗅着云tun香动作轻缓地爬起来。景千连忙给她腰后垫了两个枕头,“我去洗手,等着。” 眼巴巴望着放在远处的云tun,只能等他过来,她稍微摞动身体,某一处就火吅辣辣的疼。 景千今天格外懂事儿,端起碗勺了个云tun,吹了吹等wēn了才喂过去。隋歌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又不是没手没脚,偏偏他已经喂到她嘴边了。 小口咬了一半,景千收回勺子自己吃了另一半。他吃相一直斯文秀气,与他生气时的cu吅鲁不一样,喉结随着tun咽的动作上下滑吅动,舌吅尖扫了下唇吅瓣上的汤汁,场面很是性吅感。 隋歌慌忙地移开眼,细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景千又将一整个云tun送过来,为避免尴尬,xi了口气将整个云tunhán嘴里,腮帮子高高地鼓吅起。 景千乐了! 下一个他故意先咬了一半去,递过去! 隋歌算是见识到景千的机(表)智(脸)了,低头小口吃着,脸色越发的红。 一来二往,只剩最后一个,景千自个儿吃了将碗放一边,突然就俯身朝隋歌的粉唇印了上去…… 她以为他只是想吻她,却大错特错,他将一整个云tun渡她口里去,舌吅尖钻进她口里灵活地撩吅开云tun的皮儿,肉馅被他唇齿xi食过去,一股电liu般的酥吅麻从他xi食的动作里传来。 好不容易伺候大吅yé吃完肉馅,她私以为景千吃肉她至少可以吃皮儿,事实上确实如此。隋歌被吻得快要窒吅息,急促的捕捉空气里的氧气,结果他非但没有离去,舌吅尖勾着她的小吅舌将软滑的皮儿搅碎后往她舌根后面推,这个动作让她异常难受,嗓子眼又养又渴,想要咳嗽却咳不出来。 …删… 濡吅湿的黏吅腻声从紧密贴合的唇吅瓣摩擦里发出,隋歌推搡在他 胸口的手随着他深入像攀上救命稻cǎo似的勾住他脖子,无措地被他这样侵略性地吻着。 许久后,他抱着她躺床吅上,头埋在她颈间沉重地喘息,什么都没做。景千想该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正要告诉她刚才他母亲来了,还让他温柔些—— “景千。”隋歌现在一说话嗓子就不舒服,刚才他太不温柔了,舌尖恨不能顶她喉咙最里面去。 “嗯?” “你这儿有药没?” 闻声他立即只手撑在她身侧起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什么药?” 隋歌被他那满是担心的目光看得有些难为情,垂着眼眸不去看他,“就是那种药,避吅孕的。” 昨天到今天,他和她颠鸾倒凤不少次,每一次都被他深深地顶在最里面释放浊ng,她现在是非安吅全吅期,万一有了孩子……隋歌不敢想,在她自私的想法里只有他一个人,孩子是万万不敢想的,要是真有了她肯定舍不得打掉,而景千那种背景的男人是不可能娶她的,就像是个可怕的设定,和景千在一起的曰子里她能负责的只是自己,至于其他的附属品她没丝毫能力承担后果。 她不想要他们之间的孩子?景千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伸手过去摸上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下颚削瘦的线条。 他以前被人伺候的时候都会带吅套,就是带吅套也不会释放在她们身体里面,他是个怕麻烦的男人,万一整出个不清不楚的孩子就喜当爹了。再者,他也瞧不上那些女人更不想她们给他生孩子,很奇怪的是,如果对象是隋歌,他隐约有些期待,他们的孩子是会随了他的性子强吅势还是会和她一样怯生生的软弱。 “你什么意思?”他不清不淡地问,紧攫着她闪躲的眸子。 隋歌没听出他此刻语气冷沉了些,以为他没听明白她的问题,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算了。” “什么算了!”他声音猛然间微扬。 她再迟钝也明白他口气不好,掐在她下颚的手指力气不大,却bi吅迫着她仰头直视他,“没有就算了。” “如果有呢?”景千不自觉地使力,薄唇紧绷成直线没有一丝弧度,“你是不是要吃?” “嗯。” 刚回答完,隋歌被他越发使力的手指掐的生疼,皮肉都快被他掐下来,连忙抬手拍打他的手臂,“疼,你放开!” 他没想松手,任凭她打着,幽 暗的眸子里腾地燃起一撮火。“你不想要孩子?” 他知道隋歌书读的少,也知道她有着灰色档吅案,所以他问得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 隋歌突然就用吅力地拍他手背上,打完手没松用指甲掐着他手背的皮。 两人较着劲都没说话,她被吅迫睁开的双眼感受着他渐渐升起的怒火,紧吅咬着牙板许久后才松口回答,“不想,一点都不想。” 景千是第一次遇到不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而他发了疯似的偏就想要她生,他和她的孩子……俊脸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陡然间阴沉,“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隋歌推不开他的手,下颚快被他两指niē碎,她极轻地xi气没再回吅复。尽管景千在床吅上的时候说过喜欢她的话,可她也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够资格站他身边的人,如果她档吅案清清吅白白的又或者她也是s大毕业有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她现在肯定会说‘想,很想很想’。 并不是。 他等着她说话,却等到她不吭一声地闭着眼,沉默以对。 “隋歌,别装si。”景千火大,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给挑明了,她这算是什么,身吅体可以给他,却不要孩子。 依旧没出声,躺床吅上的女人就跟平曰里失聪一样,安静面对危险。 “那就别醒了。”夹杂着怒火说完这话,景千就甩开她的下巴,欺身压下! …… 直到做完,他都没扯掉她干净的内吅裤,伏吅在那具湿吅滑黏吅腻的身吅体上咬着她肩头,不轻不重的力道,舌吅尖tian舐吅着被他咬出的细痕。 那时候她以为他会直接撞进去拼命地发吅xiè,她肯定会在他身下痛的si去活来,而他也不会顾忌她的qiu饶,事实上她什么都没说,他默契地没去碰她下面的伤口。 细瘦的胳膊穿过他腋下环抱着他有健壮的肩头,隋歌似乎喜欢这样贴合的姿吅势,很安全,很依赖,很眷恋。 她比不上景千身强体壮精力好,激吅情残留在身吅体里却有些乏累。他偶尔使劲地咬她,隋歌抗吅议地轻哼,仿佛之前因为某句话而引发的不快已然消失了。 直到他又提起。 “别吃药,好吗?” 景千微微松开她一点,咬着她的鼻尖,近距离垂眼望着她。 后来回想起这一幕,景千说完这话后,她其实 没给出他想要的回吅复,只是很没骨气地躲他怀里哭了,抱着他哭的特大声。 她想,至少景千是想要孩子的。不会跟酒吧里那些女人说过的事例一样,怀了孕被强行打掉或者怀了孕就被抛弃。 何其有幸,她的男人是景千;何其不幸,她的男人是景千。 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隋歌一连在家里休了几天,景千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就请了几天假,直到隋歌再次接到编辑打来的电吅话,景千才后知后觉地丢吅了台笔记本给她,“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玩,想我了就打电吅话,我分分钟飞回来陪你。” 隋歌接住被他丢过来的笔记本仔细地抱怀里,她是得更文了,尽管现在她在xx文学城被骂的总比赞的多,但文章收益涨的格外的快。 “你去忙吧。”她也不好意思当着景千的面写东西,所以他这会儿出去正好。 就知道隋歌会给他的道别就这样木讷,景千在她唇吅瓣上细细地轻啄,被她推了几次才不舍地推开。 他人都走到房门口了,隋歌突然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晚上回来吃吗?” 握着门把手的男人给狠狠地打脸了,她绝壁不是木讷。至少这句话比刚才qin她所带来的愉悦要多得多,明显这情调的有bi格! “回来吃,就昨天的菜式吧。” 隋歌哦了声便没再说话,他轻合上吅门换了鞋往外面走,顺便掏出手吅机打了通电吅话。 “说好你姐夫回来一起吃个饭的,有时间吗?” ☆、第032章 032 他约的人是楼雨烟。 说什么她姐夫回来一起吃个饭也不过是当日问话的借口,没想过去楼家专门拜访,他不想让两家人继续误会什么莫须有的事情。 楼雨烟是想让他来楼家吃饭的,但也知道景千的脾气,她换好衣服跟家里人说了声便驱车离开。 景千约她出来喝咖啡,环境挺好的一地方,以前他们一伙也常来。进去的时候她撩了撩栗色的波浪卷垂在雪白的脖颈间,勾起诱人的红唇走过去坐下。 “我回来这么久,你现在才想起我了?”楼雨烟压根不提在上次的事情,语调透着亲昵的埋怨,面上的笑容大方得体。 景千没什么表情,曲着食指点了杯咖啡,然后兀自点了根烟。 直到服务员将咖啡送来,楼雨烟拿起咖啡匙轻轻地搅拌着香浓的咖啡,景千抖了下烟灰,视线落在她手上。 他眼睛很漂亮,微微眯起透着锐利的光芒,盯着她手腕内侧。“新买的手链?” 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楼雨烟闻声也看向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回国前跟朋友逛街买的,好看吗?” 她直接将手伸过去。景千为蹙着眉头吸了口烟,垂着眼帘,漆黑的双眼扫向已搁在他面前的手腕上。 光线落在手链嵌入的钻石表面折射着闪闪的白光,是一条略显花哨不失华丽的链子,很适合她的真实品味。景千没发表意见,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那就凭自己本事咯?”说完眼角一弯,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人突然往桌前一凑,手极快地朝对面男人的胸口处伸去,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可能西海岸的阳光晒多了,楼雨烟呈现健康的蜜色,这一身张扬的红裙子穿得正好。只是,景千这段时间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楼雨烟并没窘意,撒娇似的娇嗔,“千还是那么小气,只能你碰我,就不许我碰你了?” 景千没理会她这暧昧得不着调的话,叼着烟用手解开她的手链后并没有松开手,淡色的烟雾冉冉飘着,如星的眸子紧锁在她没有首饰遮挡的手腕内侧,他果然没有记错…… 楼雨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是对手链好奇么,这会儿抓着她手看?她娇嗔地笑了两声,“虽然这里人少,可你光明正大的吃我豆腐,不怕你那些床.伴吃醋?” 景千正出神着,闻言松开她的手,将手链推了 过去。“最近要去h市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楼雨烟面上的笑一瞬间有些僵,眨了下眼又恢复了动人笑意,“这算是邀请吗?” 他轻哼了声,唇线扯开点点弧度,应该算是笑。“就想去看看你生活过地方,你也可以带我到处逛逛。” 景千开出的条件相当丰厚,以前楼雨烟出去旅行那次不求他一起去,他从没答应一次。这次难得的主动,她却犯难了,为什么偏偏是h市! “千你是知道的,尽管我在h市生活了十七年,但那座城市给我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阴影,”楼雨烟喜色全无,痛苦地闭上眼,“抱歉。” “是吗?”景千修长的食指扣着桌面,表情淡漠地将话锋一转,“苏君彦要去a城避暑,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a城,一个比h市更可怕的地方!楼雨烟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景千。 而对面的男人端起釉花瓷杯,低头浅抿一口,挡去了所有表情。 傍晚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不在燥热凌厉的光线打着他刻薄的脸上,他眯眼挑开窗帘一处瞥了眼外面后,才回头看着一脸震惊还未散去的楼雨烟。 “没听说过的小城吗?”他解释了句。 与此同时,隋歌合上电脑也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让她有些不习惯,心底又想起景千,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拿了钱包换了鞋便出门,景千想吃的菜家里都有,昨天上午去超市买了不少回来,她这个点出门是有自己的事,而且这事还真得找景千不在家的时候做。 做贼似的去了附近的药店,许久后才出来。买了一瓶维生素c,一盒毓婷和妈富隆。 将维生素c药丸丢垃圾桶里后,又将妈富隆药丸装进去,做完一切她手抖得很,跑去路边买了瓶水。 空空的药盒里锡箔板上只有一片药丸,夹起白色的药丸放入嘴里,大口大口的仰头猛灌,隋歌发狠握着水瓶呛出泪来,她不断地暗示自己,现在这样很好了……她是杀人犯,她的孩子就是杀人犯的孩子,将来还会是杀人犯的私生子。 她不要,没有能力承担的附属品,不管多美好多甜蜜多被寄予希望,至少现在她不想要。 景千回来的时候她在厨房切洋葱,他人站在厨房外就看见她眼眶被熏得红红的,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脸。 “怎么切洋葱了?”他掩着鼻子大步跨进去。 隋歌已经切完最后半个,放下了刀,“想给你做洋葱炒蛋。” 景千眉头抽了抽,他真不爱洋葱这东西。可能隋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他总觉得透着一股子娇羞,像是小妻子想要讨好丈夫偷偷地给做了好吃的结果被丈夫悄然发现的窘迫。 心情蓦地一好,景千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她脖窝不安分地蹭了蹭,与她耳鬓厮磨。 “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想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绑住他的胃?” 清澈的嗓音透着浓郁的揶揄,一字一句暧昧地飘在她耳廓,隋歌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没吭声。 景千低着头垂了些,一口吻住她雪白的颈子,轻呼着口热气“你又在暗示我了,是吗?” 灼热的舌尖划过肌肤的战栗感,隋歌吓得一个激灵,见情势不对,扭着身体挣扎。“没有!” 而他大手一上一下将她往怀里搂着,不让她抽离半分,上前一步,下身也有她贴的更紧密,景千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她就像被契合在他身体里似的。 “就这样准备晚餐吧,现在是要洗菜?”他含着她的耳垂笑问。 隋歌就像是背着一大块石头在身上,压得她行动困难,“你这样,我不方便。” “我觉得挺好的。”他故意将全身的力量落她肩胛骨突出的后背上,啃咬着她的脖颈,不满地哼哼了声,“还不做,是想饿着我?” …… 夜里,隋歌长发散披在他胸口上,漆黑的夜里她微微喘着气。 “做这种事情很累吗?”景千精神抖擞,“我以为你也很快乐?” 如果不是他大手按在她腰腹,由不得她挣脱起身,隋歌早躲被子里去了,哪里用得着听他的污言秽语! 景千轻快的语调里有几分回味无穷的意味,“刚才那一下,其实你挺喜欢的对吧?” 隋歌脸上集聚升温,选择了沉默面对事后感想这一讨论环节。 但某人却起劲了,“可你太羞涩了,差点没把我——” “景千!”隋歌羞得懊恼,低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皓齿使力! “嗯疼!”景千成功地住口,冷吸了口气,“轻点,轻点!” 敢情他这舒坦的抽气声是当她在伺候他?隋歌差点没笑出声,越发加了把劲咬下去,牙齿磨合着紧实的皮肉,威胁似的咬了口! 景千痛的汗都冒出来,连忙求饶,“媳妇儿,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景千在床上就喜欢喊她媳妇儿,隋歌是知道的。见他老实认错便也松了口,却没忍住还是呵笑起来,“现在是觉得做这种事情很疼了?” “啪!啪!啪!”如果不是刚才不小心伤了她,景千早翻身分分钟教她做人了! “别打,我累了。”隋歌纤瘦的身子趴他身上没有下去,声音有些乏累的沙哑。 大手顺着她一头柔发,他倒是真没再欺负她,继续折腾也是他受苦,机智地转移了话题,“睡之前跟你说件事。” “嗯哼。”她轻哼了声,头枕在他胸口的起伏上。 “我帮你办了个s大汉语言的学位证,你是想再休息几天去上班,还是明后就去?” 隋歌一愣,瞬间睁大眼一手撑着他胸口起身,“什么?”似在怀疑刚才听见的话,他下午出去办假证了? “问你想什么时候去上班?”他应了声,本来想追加一句:这小半个月费了点劲儿顺便帮你把档案也洗白了。但她从没正正经经地跟他提过进监狱的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起。 “我初中文凭,撑死拿个中专就行了。”她嘟哝了句,“再说,我都不知道汉语言是什么东西,文言文吗?” 景千先是被她那句文言文给逗笑,而后心里涌起一抹辛酸,不可见地皱起眉,将她扯回到怀里抱紧,放弃了怎么去解释汉语言这个专业。 “会打打字就行了,打字会吗?” 闻言她嗯了声,隋歌是会打字的,高一还参加过学校打字比赛得过第一名,再加上副业练就一手打字好本领。 “会就行,别的不用管。”景千顺了顺她的头发,轻声安抚道,“工资待遇挺好的,你也不用怕穿帮,做自己的事情,要有人找你搭讪,你愿意搭理就搭理,不愿意搭理就算了。” “噗呵,”隋歌躺他怀里笑出声,“你别逗。” 景千被她打断一长段话有些不悦,酝酿的感情给泄了气,轻咳一声找回些感觉,“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敢背着我搭理汉子,小心我当场教你做人!” ☆、第033章 033 隋歌百度了些汉语言专业对口的工作岗位,偷偷报了个班学了下文秘基本常识,怕真正工作的时候露馅给景千丢人。 景千虽然没反对也没同意,只是每天下班没事就来培训机构等她,比如找个很有格调的地儿吃个晚餐,或者去电影院最后一排玩玩刺激的事儿,当然但凡他喜欢到激情澎湃的,她都羞红了脸摇摇头。 ……大多数情况下,景千不会听她的,自动将她的羞涩转换成一种含蓄的邀请。 这天他把晚上的饭局推苏君彦了,兴冲冲地跑去接他家小媳妇,可能穿的太打眼,再加上这是一个文秘倾向的培训机构,一进去就被年轻的妹子致以亲切的问候。景千见多不怪,没吭一个字轻车熟路地绕到隋歌所在的教室。 不道德地推开门张望了眼,看背影识人这个技能他早掌握的炉火纯青,这会儿就见她和那授课男老师暧昧地趴一张桌前—— ‘啪’的声推开门,除了耳朵不灵敏的某人,教室里大多数妹子都回头窃窃私语起来。景千阴沉着脸差点没冲上去掀了桌子! 一手抓住男人衣服的后领,粗鲁地将他给扯开,离隋歌那么近干什么?没看见她今天穿的宽松的大t恤,颈子全露外面! 漆黑的眸子扫了眼一脸惊诧的隋歌,不扫还好,这一扫她领子下高耸的一片都能瞧见隐约的沟壑了,火大得很,以后都别想再穿t恤了。 “还不起来!” 他语气透着股不悦,隋歌不知道他怎么又犯病了,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站起来。 景千扣着她手腕就走,阴鸷地眸光横了眼挡他前面的男人,“这课不上了,让开。” 要不是怕隋歌当着一屋子人丢了面子,他会是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吃豆腐还无动于衷的主儿? “你干嘛?”隋歌力道小挣不开,被他扯着往前走,“你慢点,慢点。” 景千重哼了声,越发走的快了,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将她推了进去,“你有脑子没?” 隋歌愣是没听懂,自顾自地说了句,“我笔记本还在里面呢。” 给她系好安全带后,景千沉声道,“不要了。” “我做了笔记的,”她不高兴地呶了呶嘴,动手去解安全带作势要下车,“要不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跑进去拿。” 景千高大的身躯将车门一挡,寸步不让。“进去干什么?我说了不要了! ” 又不是他的东西,他说不要就不要?隋歌翻了个白眼口气温和,“景千,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他贴你身上,你给他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景千脑一热就想起他在门缝瞧见的一幕,她压根就没意识到一丁点不对吗?那人就差把眼望进去了! 隋歌怔怔地抬眸望着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死咬着鲜艳的唇瓣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底子不好听不太懂,那人也常给她讲解重点,隋歌每次都有很小心地用手挡在胸口,景千刚说的话怎么听怎么难受。 景千抿着唇线垂眼看她,转身走去车门另一侧,刚拉开车门就见她跑下车,愣是望着她的背影手握成拳。 隋歌进去拿了笔记本收拾好书籍就小跑出去,到路边的时候早没看见景千的人影。沿街朝公交站台那边走时,胸口间一阵恶寒没有预兆地涌起,在炎热的天气里冷的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的作呕感袭来。 手掌心冰凉冰凉的,心里发慌的很。她前几天姨妈刚走,不会是怀孕的。这种近似喜悦的回答里透着清晰无比的绝望,按住胸口并拢双腿曲着后背,连忙抬手捂住口害怕在街上吐出来,可鼻息间的恶心味越来越浓。 七月中旬的天气格外燥热,道路边的绿叶全都被炙烤的焦黄,懒洋洋的舒展枝叶在骄阳余辉里显出倦态。 景千懊恼地将车又停回那路边,瞥了眼副驾驶座里放着的包,如果不是因为隋歌把钱都放包里,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头来找她。 点了根烟等着她出来,许久都不见人影,难不成是走了?隋歌的习惯多半是去公交站台,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景千眉头皱了些,他倒是要看看手里没钱的某人怎么上公交。 隋歌这会儿伫在站台边,捂着口鼻想压住胸口翻涌的呕吐感,脑袋也有些头昏眼花的胀痛,她得找个洗手间吐出来才行。难受地扭着脖子四处张望后快步朝补习班那边走。 景千正等着这根烟抽完走人,抖落烟灰的手指一僵,皱着的眉头突然展平开,他下了车朝刚从车窗外经过的女人追上去。 胳膊被人使劲一扯,隋歌口鼻一松差点没吐身后那人一脸。一见是景千,她没来得及说话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口鼻,甩开他的桎梏又朝里面走。 景千看出她现在脸色惨白唇色无血,眼眶沁得涩红。这幅模样并不陌生,前天大半夜她突然跑卫生间就是现在这样,当即跟在她身后,“ 又不舒服了?” 她不敢开口说话,凌乱的脚步越发的快,直接冲进一楼的洗手间里哇哇吐出来,全是黄色的酸水混合物,都不愿看一眼,别提多恶心了。 他不方便进去,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这都好几次了,起初以为是怀孕他还高兴过一会儿,可隔天就来了例假,是生病了吗? 隋歌好半天才从里面出来,洗了脸依旧没什么气色,头发也打湿不少黏在脸上,黑白对比的越发鲜明。她知道景千会在外面等她,走过去的时候他漂亮的手指里还夹着火光闪烁的细烟。 见她出来,他灭了烟丢垃圾桶里,“好些没?” 隋歌点头,步子迈的很小有些虚。景千过去将她往怀里带了些,搂着她慢步朝外走,“去医院吧。” 她很清楚自己可能是什么原因,连忙出声拒绝,“不用去医院,可能最近肠胃不好吧。”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话音柔和却透着不容改变的坚定,“再这样下去,对你也不好。” 隋歌没再出声,她不会和他去医院的,也不想和景千又因为吃药的事情闹矛盾,上车她去了后面躺着,她查过这个症状,极有可能是服用避孕药后的副作用。 很多年后想起当初的无知和胆怯,隋歌都会觉得,老天爷对她是公平的。那时候不懂事只知道是避孕药就敢吃,尽管只是小段时间但对身体伤害还是很大,以至于后来能怀上景千的孩子—— 都是后话了。 景千驱车离开,她随意睁着眼看窗外建筑变化,下一个十字路口前,“明天我正好要去看乐乐,我自己去医院吧。” “今天去,”景千口气很果断强硬,说完发现自己语气硬了些便又放轻了声音,“我陪你去。” “我今天很累,不想去。” 隋歌在赌,赌景千会不会迁就她,赌她这次还能不能骗下去。 景千从来都是迁就她的,或许她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担心。进屋去浴室洗了澡就躺床上,这个季节不该盖被子,可她就觉得浑身冷想躲在被子里。 景千在书房给人打电话,后来开了电脑按照电话里说的找到食谱,粗略看了遍,做法挺简单的。 卷起长袖取了食材进了厨房,打鸡蛋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把蛋壳落进去了,整只手上全是滑腻的蛋清。 景千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倒也觉得很有意思,越磕越起 劲儿,将鸡蛋如数磕进大碗里搅打均匀,加入温水后又按步骤放了少许细盐继续搅拌,胳膊有些小软才将蛋液过滤装入碗里,蒙上一层质量好的保鲜膜。 景千这才发现菜谱上写着锅里要准备开水,他瞥了眼锅,给忘了这一步。 等将盛着蛋液的瓷碗放入沸腾的水里,他连忙将虾仁去掉泥肠洗净切成大小一致的小丁,约莫十五分钟后将虾仁放入半凝固的蛋液里,蒸制的期间他还在想着隋歌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就没见这样。 十分钟后,虾仁蒸蛋羹熟透,他撒上层葱花。淡黄色嫩滑的蛋羹配着虾仁和翠色葱花也挺好看的,至少景千觉得很好。 没敲卧室的门直接进去,隋歌这会儿也还没睡着被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献宝似的将蛋羹送过去,“要吃一点吗?” 隋歌眼尖地发现他高卷的衣袖上沾着三两个葱花,心头涌入一股热流,顷刻间整个人暖暖的,她跪在床边抬手将那葱花弹开,“可以多吃一点的。” 景千曲腿坐在床上将她纤瘦的身子揽怀里,小勺小勺地喂过去,这次压根不敢再逗她。 “还难受不?” 她正咀嚼着鲜美的虾仁摇头,胃里虽然空空的但没什么胃口,本来不想吃的,如果不是因为景千亲自动手的话。这碗蛋羹其实有些淡,她严重怀疑景千放盐没。 景千将最后一勺喂给她后把碗搁在一旁,“要不我再去做一碗?” “不了,饱了。”隋歌弯着眉眼朝他笑得开心。 大手握住她的肩头,动作很轻但胳膊很有力地揽着她。低头吻了吻隋歌的额发,唇瓣贴着丝发下光洁的额头,“别再生病了。” 声音轻地更叹息似的,隋歌愣愣地靠着他胸膛,心间全然一片涩涩的暖,景千如果知道了原因,还会这么温柔么? 她不敢多想,闭上眼抱住他的腰身。 ☆、第034章 【改】 034 今天约好要去看隋乐,也要带隋歌去检查身体。 用过早餐景千自觉地收拾碗筷,让隋歌回房换衣服。而后牵着她的手出门。 隋歌出门前不放心地看了眼厨房,整理的很干净,和景千人一样。“你很喜欢洗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温柔的语调泛着股宠溺,牵着她的手紧了些,“以后看心情,心情好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家务。” 隋歌都没注意到他话里可能透着的另一层含义,“那心情不好呢?” “心情不好?”景千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可以把我伺候好。” “我还是自己洗吧,我挺爱洗碗的。”她讪笑,伺候景千这头饿狼比起洗碗来,简直亏大了。 “呵,女孩子家要保护好双手,瞧瞧都糙成什么样了?”景千一边说一边嫌弃的将她右手抓到眼前看着,皮肤确实不是很好。 “是啊,那你松手!”隋歌嘟着嘴抽了抽手,他却故意低头亲了下她手背。 她红着脸一路上都笑得很灿烂,压根没有因为他陪她去医院的紧张感,直到她发现景千最近都没闯红灯,遂好奇地问了句。 看着前方路况的男人扭头暧昧的朝她一笑,视线下移落到她隐在衣服里的小腹上,“不想从小带坏孩子。” 隋歌一愣,了悟后慌得扭头望向窗外,面上不可抑地褪去血色,手紧紧地抓着裤子止不住颤抖。 景千只当她是害羞了,便朗声笑开自顾自地说着与孩子有关的擦边球话题。 隋歌终于忍不住了! “景千,我例假刚走,你别瞎说。”她避开孩子,话说的很明白。 “总会有的。”他心情很好,也知道她现在没有怀孕,只是心里总有强烈的期盼,平生除了对隋歌生出过渴求外,便是期盼他和她的孩子。 她没再说话,继续望向窗外,心里升起不少怀疑。原本找好的借口等会儿能让景千老老实实地在外面不要陪她进去吗? 如果他知道了,他如果知道了!隋歌脑海里只剩下这两句话重重复复着,直到景千停好车打开车门弯腰替她解了安全带。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景千低头轻啄她的唇瓣后放开,她回过神抿了抿被他轻薄过得地方,正要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凑上前精准地吻了下去,出其不意地含住她粉色的嘴唇…… 隋歌 怔得睁大眼,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清新,却在这一刻暧昧无比,上唇被他两片湿润的果冻包裹着吮吸,一抹酥麻从细微的神经传入大脑,她迟缓地动了动下唇包裹住他的唇,湿濡地舔了舔,生涩地伸出舌头挑开微张着的齿,费劲的钻了进去,紧张地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景千对她这一次的主动是极其满意的,她迈出一小步就是他的一大步,吮吸和激.吻越发放肆大胆起来,大手托住她的脑勺把她压向自己,长舌勾住那想逃窜的小舌,景千觉得自己的鼻子都给她的脸顶折了! 隋歌倒觉得,她脸上那层皮要给顶破了,景千能不能别拿那挺直高悬的鼻子来虐她!坏心思地咬住他舌根,力道适中地从根部下刮到舌尖,齿缝间的舌头一颤,景千果然老实了。 许久后他恋恋不舍地松开隋歌,直接用袖口把挂在她嘴角红肿处的透明银丝擦去,红色的袖口果然湿了一块,他贴着她耳畔笑得格外放肆。 许久后,隋歌和景千一起上楼去了隋乐病房。隋乐看见景千的时候格外开心,可能因为景千穿得比较喜庆,小孩子都喜欢鲜艳的颜色。 隋歌去洗了两个苹果,削了一个给隋乐后又削了一个给景千,然后放下了刀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帮我陪乐乐可以吗?” “干嘛去?”景千咬着苹果,眉头挑了挑。 她紧张地呼了口气,佯装轻松。“人有三急。” 景千噗呵得笑了,没再问她。隋歌出了病房就跑去挂了号然后去看肠胃,果然拿出一份没有丝毫毛病的病单。她看了眼时间,仔细地搜索着周遭的人,没有景千。 可最后,她还是没敢去妇科。悄悄地去了楼下排队取药的地方。她说:“我要一盒妈富隆。” 拿药的医师见惯了,就给她取了一盒。隋歌一边给钱一边问,“我想问一下,这个副作用该怎么办?” 医师扫了眼肤白清秀的女人,话音一贯的冷漠,“怕副作用就做好避孕措施。” “避孕措施——” 隋歌还没问完,医师看了看她身后还有一长条队伍,语气不耐烦,“避孕套,下一位。” 隋歌尴尬地低头走了,她肯定知道避孕套是避孕的,她想问的是,除了避孕套还有别的不伤身可以避孕的方法吗,不会被景千察觉到的。 无奈地躲进厕所里将药盒丢在垃圾篓,药丸依旧是装进包里的维生素瓶子里。 出去的时候 洗了脸,抽了张纸擦干净,望着镜子良久。拍了拍惨白的脸,不一会儿充血红润起来。 她敲着病房门,少刻就给打开,景千皱眉不悦地看向她,考虑到隋乐还躺着呢,便压低声音,“你去哪儿了!” 声音虽然低了,怒火也降了,但关心却格外浓厚起来。隋歌没想到自己出去那么会儿他就担心了,不禁笑开,“去洗手间啊,然后肚子疼就去看医生,要看检查单吗?” 作势真去翻包,景千眉头松了些,两指拈过检查单仔细翻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可她这几天呕吐和虚汗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我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精神太紧张了。” 景千依旧看着检查单,扫了她一眼,“什么好紧张的?” “要去工作啊,想到拿着s大的毕业证就会提心吊胆地害怕被人拆穿。”隋歌虽然存在转移话题的嫌疑,但也没说谎话,而且说这话的语气格外真实。 无奈地叹气,景千拍了下她的脑袋,手没移开顺势揉了把她额前刘海,“被拆穿了才好,乖乖在家我养着。” 隋歌错开与他对视的眸子,没接话茬,她想进去了。 他却长腿一伸挡住门,“跟你说话呢?” “乐乐,妈妈回来啦。”隋歌站门口喊了声。 病房里的女孩听见熟悉的声音果然兴高采烈地喊着‘妈妈’,景千挑眉望了她一眼,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教训她,唇边挂着抹笑意退开,让她进屋来。 隋歌陪隋乐一直待到午休后才动身离开,景千带她去吃完午餐又去清江边上兜兜风,如果不是临时接了电话下午不能陪她,他绝对会约她去看场恐怖片,黑不溜秋的电影院最好了。 当然,那都是他的想法。 隋歌靠着门目送他离开,直到他进了电梯,她才关上门。将景千刚换下来的衣服丢洗衣机,顺便开了电脑登陆xx文学城看收益,不止最新连载的《哥哥,再爱我一次》收益翻倍,以前完结的三篇也收益大涨。 她惊讶的发现在她《爸爸,再爱我一次》文下有个出版社的编辑,隋歌不淡定了!她点开另一本《妈妈,再爱我一次》同样有关于出版的留言,而她数据最好的《姐姐,再爱我一次》却没有一丝动静。 隋歌这会儿心跳加速,琢磨着这两本要出版可以挣多少钱,距离还给景千还差多少来着,悄悄地下载了扣扣安装好,然后登陆上去将谈出版的编辑给加上 。 至于出版社编辑为什么会找她谈出版,压根与她的文是不是好到人神共愤没关系,一来文笔不花哨,二来剧情够狗血曲折,三来故事是那么回事,四来隋歌现在四本文直接在霸王票排行榜屠榜,被掐的厉害炒一把也不错。 当然,隋歌是不在意这些的,重要的是——真的可以出书赚钱吗?她那些故事全是在监狱里面对墙壁想出来的,其中不少也是狱友口述的过往,感情真挚跌宕起伏,当初也骗得她午夜梦回心痛不少次…… 时间稍纵即逝,她随便煮了面吃完就去按照编辑要求改文,只要是和钱打交道的事情她干劲十足,压根不觉得累。 景千夜里才回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隋歌耳朵不好没听见动静,景千也没想吵醒她,就在外面的浴室洗漱好才回卧室,蹑手蹑脚地到床边掀开轻薄的毯子躺她身边。 梦里觉察到身边一沉,她半睡半醒间如呓语般,“回来了?” “嗯。”景千应了声,将她捞到怀里抱着,“睡吧。” 她哼哼了两声又睡了过去。景千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下移亲了亲她的眉眼鼻子嘴巴,撬开坚守城池的牙齿,大手从睡裙下面钻进去。 他身上的酒味尽管被沐浴乳遮去不少,但还有些未除尽的。隋歌被他吻醒过来,迷蒙的睁开眼看不清他的五官,也知道伏在她身体上的只会是景千了,便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回应。 …… 直到两人大汗淋漓地贴合在一起,他终于探索到最深处,就像夏夜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 “轻点,疼。” 细长的两腿蹬直,隋歌咬住他的肩头的牙使力,随着那股激流勇进冲上云霄。 肩头丝丝地痛感袭来,他继续亲吻着她,四目相对。他动作越发生猛…… 直到隋歌昏睡过去,景千抱着她去浴室清理身体,许久后才抱着未着寸缕的女人出来,凌乱湿濡的大床上显然不适合继续躺人了,便去了另一间卧室。 ☆、第035章 035 本来想带隋歌去公司的,结果昨晚做的情难自控她一上午没下床,景千出于职业道德和天性纯良,自个儿蹑手蹑脚爬下床洗漱,溜去厨房照着食谱磨蹭许久才做出个爱心煎蛋。 跟古代伺候皇帝用膳的试菜小太监似的,拿起筷子夹了些入口,不咸不淡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儿,要等会肚子不疼就凑活一顿吧。将手上的油腻用香皂搓洗干净,闻了闻指间泛着的清香这才回到卧室。 喊隋歌起床是个技术活,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景千撸起袖子两手就钻进盖她身上的毯子里,是不是有句话叫‘君子动手不动口’来着,妙哉! 景千那双还透着冷水凉意的爪子从她细腰游走开,跟水里的鱼儿似的,一路往上,大掌松垮地罩在那团高耸的柔软上,坏心思地嗯……嗯,在掌心熟练地创造出他喜欢的形状,他坏笑地使力。 果然,如云的墨发里躺着张脸上眉头矜持地微蹙,细碎的呻.吟很轻,隋歌是要醒来的节奏。 见她睫毛颤了颤搭着的眼皮就抬起,景千忙得将爪子滑到她腋下挠起痒痒,冲她正儿八经眨眨眼后道,“嗨,早。” 隋歌睡梦里觉得胸口酥麻痒.痛,red珠被掐的有些疼,这会儿刚睁眼就被他闹的乐不可支,抱着毯子跟虾子似的躬身躲避,呵呵呵的傻笑压根停不下来,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景哈哈,别哈哈哈,别闹哈哈哈千……” “嗯?谁闹了。”景千轻哼,底气十足格外正经,他就喜欢使劲地闹腾她,以前是觉得她胆子小怕吓跑了,现在可不一样,他家隋歌多厉害啊,piapiapia得就敢挥舞着细胳膊打他,小爪子在他背上抓出深深浅浅的道儿现在还时不时痛着呢! 隋歌笑得飙泪,她真的不行了,昨晚身体就被他折腾得散架,好不容易睡了次饱觉感觉复原了些,又被他拿了弱点闹腾起来,小腿踹开被子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奈何她一笑就岔气,压根没多大的力,脚掌刚踹他胸口就被景千屈在床上的大腿给压住! “哈啊哈我哈哈错哈……别啦哈哈!” 景千故作正经的脸上也咧开笑,这会儿挺得意的,一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踹我的神气模样。垂眼看着身下笑得脸色红润,眼眸含水的女人,他突然计上心头,“喊老公,喊了我就不闹腾了。” 隋歌一开始不愿意,哈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哭着求饶。“哈哈老公,哈哈 老公……别哈哈老公……” 他手是停了,不过一会儿就按住腋下柔软的穴位挠上去,奸笑地朝她压过去,“喊,好老公,乖。” 居然说话不算数!隋歌想做出一个怒视他的表情,最后实在是面部表情由不得她调动,“哈哈好哈好老哈别啊哈老公……好老公哈哈。” 总算是断断续续把这话说完,景千撇嘴有些小失望,这会还真够老实的,让喊什么就喊什么,他依言没再闹她,啄了口粉嫩的唇。 “是你下床吃饭,还是我上床吃你,自己选。” 隋歌就跟被人拎着脊椎抖三抖,堪比回炉重造般散了骨架子,躺床上不动了,噙着泪水的眼瞪着‘好老公’,默默地举起手比划了两根指头,选择后者。 对于她的选择深感遗憾,景千愣是被她那水汪汪的眼给看出了一股少年怀.春的羞涩感,得了,看她可怜兮兮的傻样,今天他就再做一次柳下惠。找了件他的衬衣走床边伸手扯开毯子丢一边去—— 隋歌身上一凉,连忙护住胸口,“景千,你做什么!” “做?你想我做什么?”景千嘿嘿的浪开笑容,望着那具布满红色吻痕的娇.躯喉咙上下不停的滚动,他有点饿了,不然唾液不会分泌的如此之快。 “不许做!”隋歌咬牙,她发现景千的眼神都绿了,那种看猎物似的精光令她心中发憷,“我不舒服,真的!” 景千暗自感叹,他又不是精虫,只是面对喜欢的女人时有点容易失控,这会儿也知道她昨晚太快乐了导致今天体力跟不上,强迫自己移开眼,支腿跪在床边,抖了抖衣服。 “过来,穿衣服。” 隋歌特想说,景千你出去吧,我可以自己穿的,我没那么金贵用不着你亲手伺候……可,景千那副做出极大让步的表情,好吧,比起做的痛,穿衣服被调戏什么的还是可以忍受。 景千也没为难她,花了大半个小时帮她穿好衬衣,她去洗漱,他去厨房做了两个爱心煎蛋,因为做过几次,这会儿经验十足,尽管端到桌面上的…… 隋歌用筷子挑了挑蛋黄和蛋清混在一起的作品,模样歪瓜裂枣跟像是个三角形,鸡蛋也都给糊了,皮儿要是焦黄还能忍,这盘里的皮儿都焦黑了。 细眉抽得极快,她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但景千那少有的殷切目光由不得她不吃了,隋歌不断地暗示自己:这是景千给她做得呢,瞧他多贴心多居家啊,指不定这三 角形就和景千人一样,瞧着风骚粗暴其实温柔体贴又美味…… 如此想着,心里也有了不少感动,她便夹了个到碗里仔细看着,“荷包蛋?” 好好的爱心煎蛋到她口里就变成了荷包蛋,难道不觉得三个字的名儿忒俗?景千在她对面坐下后扯开唇角暗示起来,“你没发现,这个是有形状的?” 隋歌知道的,景千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肯去厨房做荷包蛋,准备早餐是很难得的,而且通过她和景千的亲密接触,她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幼稚的可以! 遂,她摆出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真是难为你了,我都没把荷包蛋煎成三角形的本事!你真厉害,真厉害。” 她故意竖起大拇指重复了几遍‘真厉害’,毕竟深知景千在床上超级喜欢听她说这三个字,变着花样求她说,只是那么羞人的话她真的开不了口,这会儿正好补偿他…… 可景千听完这话,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爱心煎蛋=三角形?他要吃口爱心煎蛋冷静冷静。 隋歌见他毫无被表扬后的喜色,难道他不爱这句话了?低头咬了口,那一嘴油腻的甜兮兮差点没把她溺死,她是第一次吃荷包蛋不放盐放糖的,差点当着景千的面吐出来。 两人都各怀心思的吃完饭,依旧是景千刷碗。隋歌就在一旁看着那具高大的身影在洗碗池边忙活着,袖子卷到肘上,低着头认真的模样,似乎能感受到他后背的温度,很暖很暖。 突然迈步走上前,隋歌靠着他后背贴上去,自然而然地抱住他的腰身,真的很暖,和意料之中一样的触感,挺拔的像面墙。 景千手里拿着一只碗,动作一僵,竟然生出一种和她过了很多年的恍惚感,心脏在顷刻间被充满,他欢乐地刷着碗。“碗要碎了你赔。” “行啊,记账上。”隋歌应地轻快,下个月她能拿不少钱呢,再加上出版那边只要把稿子修好过审也是一大笔收入。 他宠溺地笑了声,隋歌趴他后背上听着低缓又稍显沙哑的声音不自觉也跟着笑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其实是做家务的料?” 景千:…… 默默地将手里的碗过了遍水,他格外正经地给出了回答,“没觉得我做你男人更有料?” 本以为隋歌会和以往一样羞赧地回避这话,却发现腰上的力道大了许多,她重重地嗯了声,顺带点了点头,下巴磕在他背上。 景千心情大好,回身弯腰在她唇上啄了七八下,收拾碗筷盘碟跟打了鸡血似的带劲。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景千手是湿的不方便,只好让隋歌摸他口袋了。小手探进去摸了几把才将手机取出,她好奇地看了眼屏幕,没能来得及掩饰脸上消失的笑,沉闷地将手机递过去。 景千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得可仔细了,那眉头一紧弯起的眼角和唇角都被拉扯成直线,脸色有些木讷。 隋歌见他没接,以为他等着自己帮他滑动接听,心里闷闷的越发不开心,就和上次她在以前居住的小屋的卧室门口听见他打电话一样,又是那个雨烟,让她闹心的女人。 手机依旧铃声大作,她木着脸替他滑动接听,踮起脚将手机使劲地拍景千耳朵上去:接吧接吧接吧,看我对你好吧,伺候到这份上了!心中一边咆哮呐喊,一边涩涩的难受,隋歌扭头不去看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飘忽的视线落到一把寒光锃亮的菜刀上! 景千那句‘我和她不熟不用管,你继续抱着我’没说出口,那手机就‘pia’的下按他耳朵上了,她还杠上了似的紧按着不放,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虽然她表情只是木着,但他明显觉察到隋歌情绪的波动,不开心了?空气里怎么弥漫着一缕酸酸的怪味儿呢,而他嗅着怎么如此舒坦呢? 自那天在咖啡馆尴尬地结束一杯咖啡后,楼雨烟这是第一次给景千打电话,刚问他有没有时间—— “我忙着给媳妇儿洗碗呢,楼小姐要有事就找君彦。” 依旧和以往一样过滤媳妇儿这个词,楼雨烟听苏君彦说过景千最近看上了个学养生的丫头,盯着可紧了。她呼吸窒了三秒,而后如常。“洗碗?好巧,去年我上过一段时间的烹饪课,要不什么时候我来给你露一手?” 景千和她确实是有话聊,所以才会耐着性子听完这一句,但并不是烹饪洗碗这种亲密的话题。 “媳妇儿,帮我把电话挂了。” “哦。” ☆、第036章 036 隋歌觉得吧,景千最性感的画面就是在床上喊她名字的时候,那眉目那眼神那声音那动作……无一不透着一股子性感诱人劲儿。 她抱着一叠文件进来,轻轻地放桌上等着他发话。 第一次看他转着指间的笔工作的模样,面上没有表情活脱脱的冷艳,衬衣领子开了两颗扣,隐约可以看见凸显的锁骨轮廓,可能有些气质就是与生俱来,藏不住也学不来。 景千抬眸扫了她一眼,与看手里文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尽管还勾着笔圈点着。“我们中午去吃什么?” 隋歌低头看向小巧精致的腕表,这是前几天逛街买的,“景先生,现在才上午十点。” “嗯哼?”他挑眉。 她琢磨着他这声低沉而韵味十足的嗯哼是什么意思,是笔下圈点的文件出了问题,还是回应她? 他用笔帽叩了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又重复了遍。“中午吃什么?” 隋歌很想问一句,你做得早餐难道自己没吃饱?这才上班一个小时就想着吃吃吃!当然,这种很私人的话她都攒着回家说,她是第一次有这么个正当工作,毕竟读书年代她就是三好学生纪律标兵,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就比如现在,景千是她上司,她是他秘书中的一个,在公司得景先生前景先生后的叫着,时时得瞻前顾后地伺候着。 “咳,”隋歌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连忙打开手里的小本子,“今天中午你要和飞扬集团的刘总一起用餐了,地点在天香楼。” 他又嗯哼了声。 隋歌本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尽职尽责地提醒,“就是那个做虾特别好吃的地方,记得吗?” 景千再没高冷的嗯哼,直接笑了,“你在暗示我,中午给你剥虾?” 又一次发现,他和自己永远不在一个频,隋歌说着正事呢他非要扯她身上……好吧,不着调的景千她也喜欢的紧。弯了弯嘴角,他每次出去吃饭都会叫上她,吃饭的时候就两件事:和人谈事;给她找好吃的。 没在办公室呆多久,景千怕她闲着无聊就给了份资料让她拿去打印,然后给谁谁谁送去。她送完回来就遇上景千的另一个秘书,叫萧玉来着。 隋歌来这儿工作好些天了,也知道背地里不少人用这句话来说萧玉——大胸大屁股锥子脸,细腰细腿还爱显。 前 面是夸她长得漂亮,后面就是她做人爱显摆了。隋歌被她叫名了只好站住,“玉儿姐姐,有什么事?” 不是隋歌套近乎套的恶心,是萧玉就喜欢别人喊自己玉儿这样弱柳扶风娇滴滴的名字。隋歌一新来的肯定是不能喊玉儿的,可玉儿姐姐真喊不出口。第一次喊萧姐就把萧玉给气哭了,差点没在办公室里闹起来,她连忙道歉又当跑腿的去楼下买了咖啡上来,才算是摆平了这事儿。 “小隋,前天景先生要做得那个文案,你做好没?” 隋歌摇头,她还没思绪哪能这么快。 萧玉瞧了眼她后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语气热络起来,“没事,景先生喜欢的文案风格就那几样,回头我找个给你,保你一天就能做完!” “不用麻烦的,玉儿姐姐工作忙,我回去再思索思索说不定就做出了。”隋歌不喜欢欠人人情,挺怕麻烦的。 萧玉挑着眼角,勾人的媚笑,“不麻烦,新人都这样,你找的可不一定是景先生喜欢的,我当秘书三年了,回头把以前的给你得了。” 隋歌还要拒绝—— 萧玉声音一扬,有些娇嗔的意味,“别这么客气,都一公司的这么见外干什么!” 隋歌上培训班的时候有一节课就说过要学会察言观色,眼下萧玉这么大声弄的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他们的谈话,要再推辞下去就有些心高气傲的嫌疑了。 萧玉见她说着谢谢什么的,便用手去端旁边的咖啡,一见杯子早空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隋歌正巧看见这一幕,琢磨着萧玉给她文案,她请萧玉喝杯咖啡,毕竟这大热天谁愿意下楼,也算是把这个非她所愿的人情还了。 问了萧玉想喝什么后她就转身往外走,却被萧玉旁边的女人喊住,“帮我带一杯冰焦糖玛奇朵,谢谢。” 都开口了,她只好应下,顺便看着另外几个跃跃欲试的同事,想着给一个人买和给一群人买没多大差别,倒是给一个人买像是拿人便宜后当跑腿的,便自告奋勇地给办公室的同事都顺带了。 “你那破文案被景先生批得一无是处,你还好意思拿给小隋?”萧玉邻桌的女人在隋歌离开后笑问。 “景先生去哪不都带着她么?指不定她交上去就被采用了呢?”萧玉阴阳怪气地哼笑,两人聊天的声音很小,“再说,没我这破文案,你去哪喝冰焦糖玛奇朵?” 邻桌的女人用笔支着小下巴,哦了 声便笑而不言了。 隋歌上来的时候将咖啡分给每个人后,拎着另外两份去敲了景千的办公室门。 就跟有时候景千从外面回来会给她带糖果一样,她说过自己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可景千依旧会丢一两块甜甜的糖果给她后说:你不是过了吃糖的年纪,是没人给你糖。 进去后将咖啡放桌上推了过去,“你慢慢品尝,我出去工作。” 景千搁下手里的钢笔,将盖子和吸管放一边后端起来喝了口,“又给人当跑腿的了?” “我不是你的跑腿么?”隋歌没正面回答。 景千抬头瞟了她一眼,额头上汗津津的,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湿黏地拧在耳旁。眉头蹙了些,挑着下巴指着近处的沙发,“看在这腿跑得不错的份上,给你休十分钟。” 隋歌这会儿也没事做,除了前些天他给的任务外,既然这会儿他都开口说休息了,有些累的她也没客气就坐下,插着吸管喝起来。 布置简明的办公室没有花里胡哨的碍眼装饰,旷大却不会显得空洞,和景千人一样干净利落。隋歌捧着杯子自个儿吸着醇厚香浓的咖啡,略带些苦涩里透着的香格外绵长,余味无穷。 景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她旁边的位置坐着了,特大爷地敲着二郎腿,支着下巴随着她低头含吸管的动作举起手里的杯子,她没有喉结吞咽的动作他依旧能看的清楚。 这普通的画面看得他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除去杯中的香味,旁边女人身上的香一阵清一阵浓地飘到他鼻尖,突然莫名燥热。 隋歌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里发虚,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盯着看难免紧张,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对象,羞赧地垂着眼帘抿唇咬了咬吸管,想缓释紧张—— “你知不知道,咬吸管的女人性.欲强?” 手一抖,再没能淡定的喝完咖啡,飞一样的冲了出去,景千沉朗的笑声颇显阴魂不散…… 直到中午带她去吃饭,隋歌都不拿正眼看他。景千觉得,他得说些什么让她高兴然后转移注意力,“咬吸管那话是真是假姑且不论,反正和你在一起,我总是精力旺盛的一个。” 他从没和人说过这般恬不知耻的话,今天真的是头一遭,为了宽慰隋歌,可她那副蹙眉眯眼往下扯嘴角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去的时候飞扬的刘总已经先到了,他带着隋歌进去简单地介绍完入座。景千早就说过,他是带她出来吃 饭的,谈事她不用管,饭局上只管吃。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哪是带秘书,明显是带着自己的女人来秀恩爱的节奏。老刘摸爬滚打爬山总经理的职位,这点眼睛力还是有的,见景千一边严谨圆润的谈事一边手指灵活的剥虾,他不动声色地又点了盘椒盐濑尿虾。 景千抬眸看向老刘。老刘正兴致颇好地望着那对秀恩爱秀到饭局上的小俩口,一个不打紧对上男人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笑着解释,“我太太也喜欢吃这个,年轻时候我也给她剥。” 隋歌夹起虾肉细细地咀嚼,一听老刘的话,她好奇地看向他身边,随行的是一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年龄可能还没自己大。 老刘知道隋歌未加掩饰的好奇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像只涉世未深刚入职的菜鸟,“她走了好多年了,不然我也能景先生一样待她。” 景千连忙截断他这话,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继续谈回公事上。老刘这人他见过好几次,每次聊到他已故的妻子就格外没完没了起来,活着的时候找二奶三奶四奶,等他妻子吞金三天尸体都凉透了才后悔。 隋歌依旧安然地继续吃着,景千殷切地给她备了碗高丽参鸡汤,“上次过来那厨子回国了,这次尝尝看喜欢不?” 她正口渴,便勺了口看似清淡而不失鲜美的鸡汤,不腻不淡,出奇的好喝。 景千将剥好的虾肉放她碗里时,身体正好靠近她,就着她耳畔暧昧低语,“总不能我一个人精力旺盛,你说是吧?” 他总觉得隋歌太瘦,万一如他所愿怀孕了她那小身板也怪可怜的,得从现在开始养着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压根没料到几天后会因为孩子和隋歌闹翻脸。 ☆、第037章 037 周二下班他和隋歌一前一后地去了停车场,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晚上做豆腐鲫鱼汤还是做紫菜蛋汤呢,就被苏君彦和寇儿一前一后给堵了! 隋歌见过苏君彦但没见过赵寇,这身影修长阔背长腿还冷着张脸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强势的凌厉,她细细打量了这人,脸长得俊美但眉目又很清冷,此刻唇瓣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景千愣没想到这俩已婚狗下班后会有如此闲情逸致,只扫了眼一前一后两人的表情,真应了一句:择日不如撞日!他本来想着是周末做东,带隋歌去见这两个兄弟,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圈子好友,以往不曾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想要带出去见人的。 遂,景千抓起隋歌的手仰起头,正儿八经地宣布,“我女朋友,隋歌。” 赵寇瞧见那大手抓着小手的动作,也清楚地听见‘女朋友’三个字,走过去一掌拍他后背上,“要没逮着是不是就打算藏着掖着一辈子啊?” 而后很快的看了眼隋歌,他看人挺准只稍一眼就知道和她不是一个圈的人,“我是赵寇,比景千大,你喊我赵哥就成。” 赵寇可比景千当年懂事给面子了,当初他和顾一结婚,景千那表情就跟看着自家儿子给糟蹋似的,眼里流露着深深地同情和叹息,至今记忆犹新。 景千忙将隋歌护身后,“只大十七天你也好意思骗人喊哥?” 赵寇不恼只挑眉,那一笑竟有些风情万种的意味。“景盛不也只比你大四岁,你不照样喊小叔?” 景千默,他说得对,他无言以对。 遇上这两人今晚难免会多事,不过也少了两件事去。一,把隋歌介绍给他们;二,今晚不用犹豫吃什么。景千悠然地跟在赵寇的车后,没看见顾一和肖雅的人,应该是订好的位置。 对比他随机应变的适应能力,隋歌有些紧张。没有丝毫准备就被带入了他的圈子,她压根没想过的事情。景千对着苏君彦和赵寇解释自己的身份时,无疑她是开心的。比起私下里景千抱着她喊‘老婆’、‘媳妇儿’都要满足,但她心底突然涌起一抹担心,万一哪天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案底,会不会成为一个笑柄,景千会怎么看她…… 车内是舒缓的音乐声,没人给出她回答。 顾一和肖雅都是在外人看起来斯文秀气十足的优雅美人,实际上压根与斯文这字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服务员一打开门,六双眼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三个男人里的小女人! 苏君彦可是跟肖雅说过,羡慕景千找的媳妇儿温柔的很还会养生。隔天肖雅就跟视频里学了踩背按摩步,差点没把苏君彦肋骨给踩断,再也不敢说养生丫头几温柔了。 顾一也听赵寇说起景千有喜欢的人了,是一个养生小能手。她当时没啥别的想法,就记得景千几年前夸她长得漂亮身材好时说过一句话来着——‘哥哥我喜欢听话懂事乖巧型,比不了你那瞎折腾的劲儿’。她就好奇了,这养生小能手该有几多温柔才能驾驭景千那暴脾气的主儿。 俩女人里,赵念念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从顾一怀里挣开朝景千跑去,一跳就抱上他大长腿,“景叔叔,我的糖呢!” 景千右手牵着隋歌,如果不是赵念念开场方式让他有些不妙,他也不至于只手把赵念念拎一边去,“什么糖,都要吃饭了!” 赵寇接过宝贝儿子抱怀里,以前怎么就发现景千对他儿子这么粗鲁,是谁说认念念当干儿子的?这种干爹直接掐死算了。 略显秀美的赵念念趴赵寇肩膀上,小声地说着什么。赵寇突然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笑着安慰道,“没事,等回去给你买一大罐。” 而后,景千发现赵寇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有点笑里藏刀的意味,直到他跟顾一、肖雅二人介绍完隋歌后,拉开椅子让隋歌入座,自己正去一旁坐下时,赵寇在他身侧压低嗓音冷清清地蹦跶了句—— “你把我儿子的糖骗去干什么了?” 景千右眉一跳直叹不妙,就知道赵念念那货绝对会告状,他心寒地瞥了眼坐顾一身边的小孩,他俩偷偷摸摸分糖的时候不是说好要当彼此的天使吗?不就是十几颗糖么,现在搞得寇儿都知道了,他一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会很尴尬的啊。 赵寇很照顾他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回去顾一身边坐下,低头跟赵念念说了什么,被顾一偷听去当场笑开了,好在赵氏夫妇很自觉地让笑声止于此。 因为景千黑压压的表情已经写着一行字,全程高亮:再笑一下,这饭爷不吃了! 等开席才是万恶之源,各种花式问题打听着景千和隋歌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好上的,这话要是其他人问试试看。就是他们开口问,景千也不怎么愿意回答。 见景千不怎么回答,苏君彦大着胆子直接向隋歌表达了强烈好奇。 隋歌细想,她和景千怎么认识的?她能回复一句:景千精虫上脑么?关于她和景 千怎么相爱的?隋歌思忖着,和景千这种定义为不会长久的玩玩而已里,她从来都是被动的一个,这个问题还是交给书读得多的人来回答吧。 是以,她什么都没说,只笑得一片温柔,只笑着都会让人心软。 大手盖在她小手表面,完全的罩住。该说的景千还是会说,毕竟隋歌不像肖雅家里那么有背景,也不像顾一那么幸运,难免会有人会想歪。 避重就轻地出声,语调沉稳。“我追的她,有段时间了,最近才在一起。” 向来都只有人主动贴景千,景千也不屑于解释和女人的关系,桌面上的几个人听他说完这句话也识相地打住,只用知道景千把隋歌摆的位置和以往不一样,他们也好给出不一样的对待方式就行了。 隋歌听景千一一介绍完桌面上的人,哪怕苏君彦和赵寇都自我介绍过,景千还是很正式地说起,她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就很乱或者说很暖,充实的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寇和苏君彦外加半个男人肖雅一晚上推杯换盏就没打算让景千好过。他来的时候就料到,真到了这一刻也没办法了,毕竟他也挺高兴的,这会儿只看着隋歌那双溢满担心的眸子都会想笑。 “要不,别喝了吧?”隋歌扯了扯他衬衫的下摆,知道说这话很扫兴,可苏君彦端着一大杯白的过来,那副要‘不一口闷就不是好兄弟’的模样,她可替景千捏了把汗。 景千朝她笑得有些恍惚,眼珠子努力清明镇静,将她抓着衣摆的手十指相扣,“就这一次。” 干了苏君彦手里的酒,他揉了下突突暴跳的太阳穴,眯着眼看向身边的女人,忽的又笑开。“说错了,至少还有两次。” 他娶隋歌一次,他们孩子出世一次,加起来正好两次。 可能是醉了吧。 酒桌上是2.5v1,顾一并不担心赵寇会不会喝醉,她早觉得景千身边那清纯秀美的小姑娘可眼熟了,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见过的。 “隋歌,你是不是在gz上班?”顾一已经三十出头了,看起来很是年轻,美的明艳不张扬。 隋歌一开始没认出她来,等后来吃饭的时候才记起他们确实见过,因为这个女人太漂亮了,一眼就能记下来的美。 “嗯,”她点头,有些抱歉,“上次在洗手间,我不小心把你的包当成自己的了,不好意思。” “没 关系,是我也会认错。”顾一当时就觉得隋歌胆子很小,有些自卑和谨慎,似乎很害怕别人责备,到现在提起那事她还一副自责的模样,“没想到那么巧,景千把你藏得太好了,要不然也能早点认识。” 隋歌抿唇笑得很矜持,不是刻意如此,就跟青涩年代里初恋被人发现后的羞涩,只是没想到这样的表情会如此自然流露在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脸上。 顾一和隋歌聊了几句,与工作无关与学历家庭无关,不知怎么就聊到一日三餐的食物上面,她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觉得隋歌很有眼缘。 赵念念苦着脸,爸爸和妈妈都不理他,他只好从兜里掏了颗糖放桌面上,转动着玻璃桌待糖果停在隋歌面前时笑着说,“隋阿姨吃糖。” 隋歌道谢接过糖果,还没仔细看就被景千迅速夺过去放另一边的口袋里。 他揣着兜里的糖,两指捏着酒杯光滑的壁面,晶莹的液体被灯折射出的光彩打在瘦薄的手背上,动一下指头皮面的筋骨都会抽动,格外漂亮。 景千挑眉冷眼望向桌对面的小p孩,“顾一,管好你儿子,隋歌是我媳妇儿!” 赵念念瘪嘴,气得直冒烟儿,“景叔叔你又抢我糖果!” 景千没理小屁孩,他是真有些晕乎了。隋歌也发现这会儿他醉的厉害,连忙起身给他添了碗解酒汤,小声问了句:“你是不是醉了?” 景千很乖地喝了口汤,手搭隋歌肩膀上挑着眉,眸里闪烁着慵懒的笑,就跟睥睨苍生的帝王似的狂拽炫酷吊炸天,只不过他眸子紧锁的对象只有一个——刚拿糖讨好他媳妇儿的小屁孩。 赵寇见自家宝贝儿子给人欺负了,碍于隋歌第一次跟他们一伙儿吃饭,想了想决定继续给景千面子,不吵不闹就一个劲得怂恿苏君彦和肖雅过去找景千拼酒! ……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隋歌扶着景千去洗手间。说扶并不准确,至少他脚步不虚走起来也跟正常人似的,可隋歌担心他万一在哪儿磕磕碰碰回来鼻青脸肿多不好啊。 两人约定好在门口等着对方,结果景千比她先出来早,又是标准姿势夹着支烟踮着一只脚靠着走廊,看见隋歌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没掐烟。 她跟着他身侧,景千总是会控制好每一步的大小,让她能轻松地跟上他的步伐。 “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喜欢我的。” 隋歌一愣,他这一副笃定的调调是在 问她?可能是隋歌长时间没给出他回复,景千将细长的烟蒂弹进远处的垃圾桶,扯着她的胳膊往一条光线阴暗的走廊带。 ☆、第038章 038 隋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顶在墙面,整条走廊里像是灯坏了一般,只能看见尽头一点微光的反射。不充足的光线,景千那张脸慢慢地逼近,从眉到下巴一处一处清晰地映在她眼里。 他没有吻她,将她按在墙面,俯身紧贴着她纤美的躯体,偏偏玲珑有致与他精瘦的身体完美契合在一起。胸口俏挺的浑圆被他一只爪握住往上推了推,而后滚烫的唇含住她柔软的耳朵。 隋歌扭头紧张地看着周围,害怕有人经过会撞见,可胸口那阵不容忽视的力道和耳垂的酥麻侵占了她思绪,压低了声音。“这里有人,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景千答非所问,“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薄唇一张一合挑逗着那敏感的耳垂,爪下的力道又加大两指已经隔着衣服钳住渐渐硬起来的红珠,大爪将她衣服往下一扯,头低得更很了些咬住她在黑暗里白皙的肩头。 女人皮肤战栗般的紧缩,光滑的表面有些细小不平的疙瘩因为空气的冷意和环境的空旷而冒出来,景千湿热的舌头舔舐着每一处鸡皮疙瘩,似在安抚她别害怕。 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在黑暗里散发地格外浓郁,刺激着他细微的感官,有些燥热,不对,是更加燥热了,浑身的血流往下汇聚。 隋歌无心纠结这个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却又推不开他,并拢的腿被他曲起的一只膝盖给撞开,男人的长腿顺势侵入她双腿中间,隔着薄布来回摩擦着她大腿内侧。隋歌脸上绯红,分不清是紧张害怕还是被景千挑起的情.欲,无论是哪一种,在这样的环境下刺激是肯定的。 他已经将隋歌身上的衣服脱到胸下,景千是个文明人,撕衣服这样的事情太粗俗,更何况隋歌是他的女人,等会出去的时候衣不蔽体未免太难看。 …【作者的话】… 顾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景千单爪抱着怀里软成泥的女人,让她跨坐在自己的一只腿上。 隋歌脚尖离地,一动不动地攀附在他胸口上,很害怕他突然出其不意地撞击,这种深度已经是不能忍了,痛并快乐着,紧张却刺激着,她就像是一朵被强行撑开的花,害怕也期待着绽放。 他知道她在等着他厚积薄发的一下,可他故意不给她,让她心悬着害怕着也渴望着! 事后想起这被他掌控节奏的一幕,景千懊悔万分,不该接顾一那女人的电话的,不该的! “景千,小君君刚跟楼雨烟打电话说是喊她一起过来玩,你自己看着办。” “这孙子!”景千低骂了声,恨不能把苏君彦大卸八块抛尸油锅,他是再没心情继续做下去,因为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让隋歌见楼雨烟,至少不是现在! …… 次日醒来,隋歌从脖颈到脚上全是青一块红一块,景千很自觉地给隋歌放了个假,这些天他好爪艺渐进也能分清盐和糖、三角形和爱心的区别,准备好早餐,伺候她起床穿衣服,吃完后便去洗碗收拾干净,这才换衣服去公司。 隋歌趴床上,望着枕头边上的糖果傻笑。熟悉的精美包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一开始还以为景千偷买了一罐,时不时地拿几颗出来讨好她,却没想到都是从念念手里骗来的。 她昨天一直没有给出景千变着花样追问的答案,其实知道藏在心底的那个回答景千听后会很喜欢,可她不想宣之于口,而他能恰到好处地感受到她的心意就可以了。 喜欢上景千很容易,几乎就在每一次他护着她的时候,隋歌都在动心。但要决定和景千在一起,已经拉着她下半辈子当赌注了,而输赢她了然于心,所以不用再堆加其他的砝码。 她打开糖纸,将糖果放口里,丝滑般细腻的甜,一直暖到心底。 景千神清气爽地上楼,直接去找苏君彦。他从来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只是对待苏君彦那样的小人,他向来公事公办粗暴简单,甭废话直接爆打一顿再说,关键时候掉链子! 寒着张刻薄的俊脸推门进去,得知苏君彦跑国外出差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扯开唇角在大热天里笑得阴冷至极,这笔账先记下来,咱来日方长。 他回办公室处理事务,怎么着怎么不习惯,以前隋歌没来的时候他也照样工作的得心应爪,今天怎么就感觉跟穿裤子没拉拉链似的,各种不适应!景千其实想把工作搬回家里,可想到楼雨烟,不能辜负他昨晚借着酒劲把隋歌伺候的下不了床,所以在他等了又等,楼雨烟终于不负所望在在吃午餐前半个小时过来了。 她一来就去了景千办公室,萧玉一看那高挑的红裙美人下意识想起景先生极喜欢红色,立即识相地带路,结果楼雨烟很是不客气地来了一句:“做你该做的事去,我知道怎么走。” 景千就转着钢笔,等着她来! 楼雨烟推门进去后直接撑在景千办公桌边沿,身体前倾,v领紧身裙包裹着胸前深壑巨 .乳,随着她呼吸都能露出惊涛拍岸的汹涌之势。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昨晚带嫂子去见君彦他们,你溜那么快是怕我灌你?” 她知道景千不会随便带人去见赵寇那伙人,除非是真认定了,而她不想不懂事的刺激他,苏君彦透露景千现在和那个女人如胶似漆,她要是再说些什么就显得小家子气,也难免景千会生厌。 “楼小姐是不是记错了?”景千盯着爪机屏幕,压根没和楼雨烟套近乎的想法,“我没妹妹。” 他这种间急于撇清关系的做法让楼雨烟很难堪,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千还是那么幽默,认识这么多年,我可是把你当哥哥一样亲近的人。” 景千一笑,他还真就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说的话也没兜圈子,“楼小姐来找我是有事?” 楼雨烟撩拨着一头漂亮卷发,举手投足极尽女人的妩媚,佯装看了眼时间,“好巧,是饭点了呢。要不我做东,叫上嫂子我们一起吃个饭?” 她倒想知道,把景千迷得晕头转向的女人是哪副容貌,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爪段。 “吃饭就省了。”不咸不淡的拒绝完,掏了支烟夹在指间转动,从食指转到小拇指后,又从小拇指转到食指,低头点了火。 “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明白,你也听懂了?”他吸了口,交叠着长腿一副慵懒恣意做派。 楼雨烟表情一下子僵了,蜜色的肌肤泛着与妆容不相符的白,勾着精致眼线的大眼惊诧地一怔,呆呆地望着动作斯文优雅的男人,“千,那件事我上次就解释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女人声音柔弱,透着股令人怜惜的味道。景千却没什么表情,神色很淡。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知道了,那时候吃惊绝对不比楼雨烟上次在咖啡馆的小,起初他也有过许多想法,最后抽了一晚上的烟,觉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来打搅现在的平静就好。 “知道我学什么专业的吧?”景千干净漂亮的爪指敲了下明亮的桌面,微挑起下巴眯眼看着女人,语气和眼神出奇一致的冷漠,“楼振辉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养你多年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懂?” 楼雨烟自然知道楼振辉养着她做什么,他亲生女儿尚且成了他网络关系的利用品,她生的漂亮自然也逃不过。遂朝景千凄婉哀痛的一笑,有些凉薄无奈,“我只想嫁给你,如果不是你,我宁愿死。” 景千挑眉看了她一眼,吐出漂亮的烟卷后笑了声,“ 你误会我意思了。” 楼雨烟脸上还挂着那副悲痛的神情,没由来的一愣。 “楼振辉养着你,是准备靠你赚一笔。”景千说这话时语调不冷不热跟报价似的平淡,抖了下烟灰后继续,“要是让他知道,十六岁那年你被亲生父亲强.奸过,你还能给楼振辉赚多少钱?” 本是三分悲痛七分伪装的神情这一刻全然化作不可置信,就像是个晴天霹雳,她以为被抹杀遗忘的过去早随着城市的转移沉入谷底,如今被她心爱的男人亲口说了出来,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口吻!楼雨烟几度张口,呼吸进去的全然是冷气,看向景千,长时间没闭合的双目沁出水,红成一片。 “景千!”她想矢口否认,面对景千的身份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想知道什么,只用一通电话,毕竟景家的关系网下,谁又有真正的秘密? “以后别来找我,也别再让我看见你,毕竟给楼振辉发一封邮件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楼雨烟连一句问他为什么的资格都没,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辩白都不敢! 直到她泪流满面地奔出去,景千掐了指间的烟。他最近越发不喜欢楼雨烟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她在另一件涉及隋歌的事情上,惹恼了他,让他想彻底毁了她,可又不想被隋歌发现! ☆、第039章 39 命运般的相遇被景千折成一幕又一幕的错过,隋歌一直没有察觉,安然地活着他构筑的平静里。 等身上的红印都消得差不多才回公司,萧玉一见她进来就笑着质问,“怎么请假都不跟我说一声?” “请假要跟玉儿姐姐申请吗?”隋歌心直口快地反问,从没进过公司,她以为景千职位已经很高了,完全可以跟他说。 萧玉被她呛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笑挂不住,语气刻薄尖酸起来,“哪用跟我说啊,我就一个小小的秘书,单凭隋小姐是s大毕业的,在公司哪还用得着请假!” 隋歌上次跟着景千去和赵寇一伙人吃饭,席间也知道他们都是实打实地s大高材生,而且这公司就是赵寇的。萧玉现在说这话,难免隋歌会多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玉儿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以为公司有新的章程所以才反问的。” 她见萧玉表情越来越难看,识相地住嘴。如果不是萧玉的口气那么像领导问话,她也不至于顺口给出那句,却没想到萧玉就生气了。隋歌监狱待久了也不怎么会解释和安慰,再者,该说的也说了,听不听是萧玉的事情。 自己去桌前坐下,打开电脑从邮箱翻出萧玉发给她的几篇文案来,上次有粗略过目,就她浅薄的知识而言,这些文案唯一的特色,就是一眼看去能知道是出自一家之手——百度文库,她自己手里像萧玉所给的文案都有好几份。 但隋歌没敢说,萧玉能靠着大众化的文案在公司一待三年,肯定有着过人之处,所以,她好好地研究起来。 萧玉是真气着了,隋歌当着她的面把她邮过去的文档打开,她是第一次遇到隋歌这样的女人,嘲讽了她后就若无其事地拿着她的文案看,不觉得很……无语! 可隋歌旁若无人地坐在那儿拖着鼠标看了好几份一起对比着看,时不时地标注做个记号,一派干劲十足的认真劲儿。 萧玉气得牙痒痒,满肚子火给没地方撒,好在邻桌的女人把她叫回去。那女人朝隋歌望了眼便敛了眸子一边做手下的事一边和萧玉聊着,想转移萧玉腾腾的火焰,别把办公室闹得乌烟瘴气。 弥漫着清香的办公室在少了萧玉的笑声和话语声后安静许多,纸张翻阅的摩擦声,键盘敲下的啪啪啪声,和谐而默契。 隋歌敲着键盘不知怎么就想到另一间办公室的景千,早餐的鸡丝面真的不错,是这些天的黑暗料理里最成功的一个了 ,她呼了口气,脸上不禁扬起笑。 “小隋,在写文案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醇厚声音,隋歌扭过头仰视,是张熟悉的面孔。“李哥?” 小李是将手里的饮品放隋歌桌上,又将另一大份发给办公室的每一个人,他是技术部的老员工了,今年三十出头,长得不说是威风凛凛也稍显仪表堂堂,有几分正派模样。 隋歌和办公室的其他人一样道了声谢,但见小李就站她身后没打算走,只好问道,“李哥是来找景先生的吗?” 小李摇头,他一个小员工找景先生干什么!遂拖过一张椅子在隋歌旁边坐下。 萧玉和旁边的女人早就发现只要小李过来,哪次不是给隋歌买水,连带着一办公室的人都占了不少便宜,只是隋歌像缺根筋似的。这不,萧玉又笑出声,来着旁边的女人高声议论起来,生怕旁人听不见。 小李见隋歌依旧和以前一样木着脸敲键盘也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你也喜欢吃鸡丝面啊?” 隋歌闻声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规规矩矩的文案里好几行‘鸡丝面’乱入了,尴尬地撇嘴。 “挺好吃的。”她木着的表情有些许松动,觉察到小李在这里坐的时间有些久了,她耳朵虽然不好,但萧玉那笑声里夹杂的几个字咬的格外重,她也听得清楚。 隋歌拿起桌边的一叠还未整理好的文件起身,“李哥,我先给景先生送东西过去,要不你有事也去忙吧。” 语毕便转身,没走几步就驻足—— 穿着浅红色衬衣的男人靠着门框倚着修长的身体,因为身高优势哪怕是垂着眼帘也能将办公室内的人扫个遍。 小李背对着门,没能看见突然出现的人。他见隋歌要去忙连忙站起身,气血方刚看见有好感的女人就容易脸红,没把控好声音的高度,“小隋,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就吃你喜欢的鸡丝面!” 萧玉细长的媚眼一挑,精光一闪,率先出声!“哟,景先生怎么自己过来了?” 景千压根没甩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歪着脖子看着被小李挡住大半个身子的女人,右手放在胸口轻轻地挥了挥,就差来一句‘hi,老婆~你这是背着我偷人在呢’! 萧玉旁边的女人拍了下萧玉的胳膊,示意她别没事找事,结果萧玉只说了两个字‘没事’,拿起一叠文件便又喜气洋洋地道,“小隋这不和小李好上了么,怕小隋没时间, 我正想帮她把东西给您送去呢?” 隋歌皱眉,景千三令五申告诫她别勾搭汉子别勾搭汉子别勾搭汉子!萧玉这话不是点火么!连忙抢在景千发表意见前道,“哪能这样麻烦玉儿姐姐,再说了,我有男朋友的事李哥也知道。” 隋歌瞟了眼站一边的萧玉,继续睁眼撒谎,“只是李哥看我和你走得近才和我说几句,这不李哥又给你买咖啡还不忘请咱办公室的人一起喝,说起来还是我该谢玉儿姐姐才是。” 小李懵了,萧玉也愣了!隋歌从进公司到现在不都是一副软柿子由着你使唤由着你捏吗?这是咬人了?她咬牙冷笑,跟知心大姐姐似的‘宽慰’,“小李才说要和你去吃鸡丝面,你别事事拿着我当幌子,再说了,你和小李年纪不小了,模样还挺适合的,你羞什么?” 隋歌心里相当不悦了,她不怎么擅长和人发脾气,也不怎么会反驳还嘴,恼得咬牙。 “李哥确实约我几次了,不过都是向我打听玉儿姐姐的事,我可不敢顶着玉儿姐姐的名声去混吃的,”隋歌挑眉看了眼萧玉,继而淡笑,跟一淳朴的小姑娘说大实话一样,“不过玉儿姐姐你也别因为我和李哥闹腾,我真不是你们的第三者,我真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真挺善妒的,这事可别传他耳里去。” 隋歌笑着说完,朝门边的男人挤眉弄眼,眸子里都是笑,“嘿,景先生!” 景千当着一屋子的人倒是没兑现那句‘要是让我看见你勾搭汉子,分分钟教你做人’的诺言,许是隋歌后来一口一个‘我男朋友’听得他心旷神怡飘飘然,没当场翻脸。 隔天上班,整个办公室的人看隋歌的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萧玉因为昨天被隋歌摆了一道的事情冷着张脸,偏偏又勾起红唇不想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和新人一般见识,那副笑给人一种不够正派的即视感,“哟隋小姐男朋友还挺精力旺盛的啊?” 隋歌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她也没在意。不过景千精力旺盛倒是真的。 萧玉见她不搭理自己,眼里的小火苗蹭的下往上噗噗地烧起来,“我算是见识到现在有些女人是多么不自爱了,也不知道是有多饥渴,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吗?” 隋歌被这话说的不痛快,一字一句明显是说她在。坐回位上从包里翻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看了看脸与平日无异,好奇地将镜子往下移动,视线猛地落到领子里白嫩嫩的颈间! 景千! 她咬死他的想法都有了,心中直叹太坏了,这人太坏了。她脖颈见那片红艳艳的吻.痕是什么鬼?不就是昨天和小李说了几句话吗,后来不是都坦白从宽了吗,他不是说他善妒但还是有点脑子吗?敢情这就是他的脑子! 隋歌只想躲回洞里打豆豆,一想到刚在电梯遇见小李那表情,她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他不待见她……怕是再没脸见人了。 整一个上午,隋歌背对着一众人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压根没鸟景千,端茶送水送文件的事儿她就给了那些喜欢替他跑腿的。 在萧玉第五次进来的时候,景千沉不住气了。“萧秘书,小隋呢?” 萧玉见他突然问这个,心中暗爽,昨天被隋歌那小丫头片子摆了道,今天怎么着也要实话实话给补回来,可哪里知道景千就是她口中精力旺盛的男朋友。 她先是笑了声,故作支支吾吾地回答,“小隋,可能有些不方便。” “嗯?”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可从他口里出来混着低沉的好奇显得格外好听,萧玉骨头都有点酥了。“然姐说小隋昨晚和她男朋友玩过火了。” 萧玉顿了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若有所指的取笑道,“红扑扑的,她现在估计是羞得,景先生你不知道,现在的——” 景千没耐心听完直接朝萧玉挥手,全程表情都没变一下。等萧玉憋屈地关上门偌大的办公室就他一个时,某人低头暗搓搓地丢下手里的笔,支着下巴贱兮兮地笑,盖上印章真是件快乐美好的事啊。 纤长的手指拖着鼠标上了q,他一般不玩q,还是十多年前读书那会儿赶时髦建了个,好些年了,要不是发现隋歌在家里偷偷地用他笔记本上q,他也不会想下载企鹅到桌面。 隋歌因为要和出版社编辑保持密切联系,所以总是偷偷地挂着q!她正写着文案,突然右下角萌哒哒的小企鹅闪了闪,她立即点开来—— 【你可以喊我老公10:21:33】:hi(微笑)在干嘛? 隋歌心中呸了好几口,顶着一幅遮不住的大红花你说能干什么?切换页面没理他。可某人不敢被冷落—— 【你可以喊我老公10:21:45】:(可爱)我兜里有糖,想吃不? 还好意思说糖?骗一小孩子的糖来献宝很光荣吗?隋歌忍住没有吐槽没有回复。 【你可以喊我老公10:22:00】:( 抽鼻子)别装死,我看见你咬牙了。 隋歌这会儿确实在咬牙,可他怎么知道?她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五分钟过去了,他没动静了。隋歌瞧着窗口等着,突然他传了一个文件过来,下意识点了接收,一秒过去,她点开文件—— 屏幕瞬间全黑,只剩下一张七窍流血的白脸,被针缝上的嘴唇不断地有血从白惨惨的线头里溢出! 她毫无预兆地被吓到了,浑身冒冷连尖叫都没敢发出声,心脏快随着那张脸上凸凸暴跳的红眼球跳出来!整整哆嗦了半分钟,隋歌拔腿就朝景千办公室跑! ☆、第040章 040 隋歌将景千加入黑名单了,不管事后景千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发誓保证不会吓她、保证做一个萌哒哒软绵绵的贴心网友……隋歌是铁了心不准备将他洗白。 以至于景千只能趁她不注意时开电脑,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原则不动摇,不仅把自己移除了黑名单,还加了特别关心,嘿嘿嘿。做完一切后就滚回床上,抱着睡睡中的女人一顿乱亲,一边亲一边笑她傻,怎么就选了记住密码呢,真是可爱啊。 清晨 隋歌醒来的时候景千早下楼晨跑完买了早点溜回楼上,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她在吃什么药,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她将药丸放口中后仰头喝了口水。 景千眉头蹙地很快,大步走过去朝小瓶伸出手。隋歌正要抢过来,却被他先行一步夺入手里。 “维生素c?”他不是第一次见她躲房里吃这玩意儿,晃了晃瓶子,药丸碰撞的响声在室内和清明。 “嗯。”隋歌深呼了一口不敢吐气,眼见他就要打开瓶盖,踮脚抱住他的胳膊,“不早了,我去准备早餐。” 景千挣了下胳膊,但她抱得太紧没能脱开,只好将药瓶随意地丢进她的包里,“我买了云吞。” 隋歌见药瓶进了自己的包终于松了口气,拖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有多放紫菜吗?” “两份的紫菜都给你。”景千语调格外宠溺,慢步走她身后,不经意地回头看向那个包,还能望见瓶盖的维生素c。心里有些奇怪的疑虑,以前隋歌不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用完早餐便换好衣服去公司,下车前隋歌朝他侧脸凑过去想要来一个突然袭击,而景千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突然回头,给隋歌来了出措手不及。 她发誓只想亲他的侧脸,吧唧一下意思意思就行,结果他这一回头,她撅起的小嘴就印在他唇上,鼻尖被他顶的一痛,正要抽身走人被他大手按住后脑勺压了过来,他张口启齿就含住她想退缩的唇……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女人此刻眼里还暧昧混乱着,无力地拍向他伸过来的手。轻而易举地抬起她濡湿的下巴,指腹摩擦着那些银丝,挑起的薄唇越发红艳,“小隋啊,都说别勾引我,这不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隋歌羞得只想骂人,“谁勾引你了!我喊停喊别闹你当回事没?” 景千觉得用指腹擦拭着她嘴角的银丝很容易走火,尽管还没擦.枪。扯过手腕的衣袖招呼过 去,动作挺轻柔的,就跟他此刻扑在她面上的鼻息一样温热,“不是你先对我起了坏心思,我能欺负你?再说了,我只是出于自卫,加上我天资聪颖来了一招诱敌深入再稍加润色。” 隋歌本来是羞怒,可听他这话又没忍住笑出声,“行,您老继续诱敌深入,我先去上班了。” 她解开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被他按住肩头。景千正儿八经解释,“我不喜欢做孤军奋战的事,不如别上班了?” 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就跟咬在她耳垂低语般,隋歌浑身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远! 景千停好车正要下去,才发现她的包忘记拿了,笑她迷糊却想起一件事,瞧着窗外没人,他翻开包仔细找着,果然看见一个维生素c的瓶子,鬼使神差地拧开了瓶盖—— 八月的尾巴,就跟发梢末端的分叉一样,在不知不觉里因为某些事情被记下。隋歌扯断分叉的枯黄,她头发一直很黑亮,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了几根分叉严重的。 有闲工夫跟头发较劲,自然是她做完上头交代的文案,检查了好些遍后才敢跟景千发过去,这不正一边玩头发一边等着他回复呢。 一个上午过去了,景千还没过来。萧玉和旁边的女人低语猜测着景千去哪儿了,故意望着隋歌这边,“景先生这次出去怎么没把小隋带上?” 她旁边的女人是江然,显然江然不想搭话,转过头去却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生风而来。江然下意识朝隋歌看去,“这不来了吗?” 在江然和萧玉的印象里,景千脸色从没这么难看过,以前她俩刚来还是纯新人被景千吼的时候都没见他这副冷沉,浑身扑扑的冒冷气,活像是要撕人的节奏。江然那会儿不懂事远不如现在圆滑就给他骂哭过,她曾恶毒的幻想,要是哪天s市变天景家塌了她倒要看看景千是不是还能这样面无表情地高高在上! 只没想到s市尚未变天,景千就先变了脸。江然目光一直追随着被景千粗鲁扯着胳膊带走的女人,担忧地啧啧两声,平日乖巧的小隋这次铁定惹麻烦了,麻烦还不小。 隋歌见惯了他突然间画风一变所以并没注意到抓着她胳膊的手除了力道大的生疼,还颤抖的很。 一路小跑勉强地跟上他步伐,她追问,“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景千没吭声,脚下的步伐又快了许多,直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将毫无预兆地隋歌甩了进去,砰然一声合上门,隋歌这才后知后觉地看清 他脸色。 顷刻间,她尚存的思维里想到了四个字:大难临头。 说不清怎么想到这个不吉利的词,但景千清明黑亮的眼里出现暴怒的血丝,目光复杂地锁在她身上,就连早晨挂着暖笑的性感薄唇此刻也抿得跟线条一样,整张脸从细微的毛孔都喷涌着他的怒火! 隋歌细想,除去将景千加入企鹅黑名单、今天留他一人孤军奋战,她实在想不出哪里抚了他逆鳞。“景——” “这样耍着我玩是不是很有意思!?”景千压根没想控制自己的怒火,将已经被捏变形的药瓶摔她脚边,瓶盖撞击光滑的地板时被弹开,扁圆的白色药丸滚了出来,撒了满地,到处都是。 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自己就是在地面跳动颠倒的药丸,隋歌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除了不知所措和莫名的害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都知道了。 “维生素c?”景千冷笑,似乎不解气又笑了声,弯腰捡起脚边的一颗药丸来,抬手又准又快地抓住隋歌往后退的身体,将两指夹着的药丸递到她眼前,“你告诉我,谁家维生素c是长这样?” 削薄的肩头快被他大手捏碎,隋歌痛得连呼吸都重了,事已至此,她不仅无话可说,就连看他的勇气都没。 景千不喜欢她沉默的样子,连争吵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叫嚣,她是不在意还是真不在意。“隋歌,我他妈在问你话!” 被吼得一颤,后背心里都汗湿透。隋歌扭头没去看他,这间办公室很大,和他家里的摆设很相似,一样的线条简单明了,半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夹杂着八月末的燥热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 早没了耐心的男人抓着她往办公桌那边走,不过几米的距离,暴怒地将她推倒在长桌上,左手按住她挣扎起身的肩头,右手按住她的脑袋,面色阴沉眸色阴鸷,与她对视! 凌厉的怒火笼罩在她身上,隋歌平躺着被迫望着他,就跟被受审的罪人一样,那是一种没有安全感被置于他身下的姿势,浑身战栗的恐怖感。 她弄砸了一切?所小心维持的不长久,在这一刻只能说是短暂呵,她眼窝子从来不深,这会儿没哭没红就涩得很。 在沉默里快要爆炸的男人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语气阴冷,“还记不记得你在床上是怎么说的!” 似乎想到隋歌不会鸟他,景千自个儿宣泄胸口散不开的一团火,“就和现在一样,我压着你,我说让你别 吃药,你给我的回答是什么!” 声音早不在是一开始的清冷,语调越来越底,终于在最后一句话爆发,“你为什么要骗我!” 按在她下颚的手指随着他怒火的剧增不断收缩使力,苍白的肌肤被捏的通红,皮肉撕拉的痛很细微尖锐。隋歌微张着口呼气,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后终于吭声。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说,骗了你什么?”隋歌胸口堵得疼,悲愤地朝他吼了过去,“何苦要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我说过不想生孩子,不想就是不想!” 大声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眶涩红,与景千眼里的血丝如出一辙。 纵然是早有准备,也没料想到听完这话后自己心上疼的紧,景千无法控制双目的紧缩颤抖,怔怔地盯着她,呼吸声在空旷的室内清晰可闻,按住她肩膀上的手越是使力越是颤抖,许久都没说话。 细细回想那天他逼问她,隋歌确实没答应过他那句话,可能她那时候给出的回答的趴在他怀里痛哭,所以自己默认了她的回复是愿意? 这个认知让景千唇角不自主地拉扯开没有感情的弧度,“你是认真的?” “是。”隋歌总是在撕破脸后给出的回答格外肯定,因为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能做的就是不要继续错下去,生一个孩子难免会背负这一代的错,要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喊做杀人犯的孩子?还是说,景千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想要孩子? 隋歌望向他的眼神陡然间变了,从悲愤的恐惧到只剩下悲愤和失望。“你就那么想要孩子?” “你就那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景千没有回答直接扬声反问,面色沉得可怕。 他愣了半晌,松开了一只手,神色晦暗地追加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还是你身体不好?” 景千并不是执着于孩子,应该说他只想要和隋歌的孩子,因为喜欢她,所以不介意她给自己生。潜意识是期待的,想让那种血缘的纽带将他们捆缚得更紧密。 而她闻声,猛地发觉排山倒海般的酸意侵入眼眶,又涨又疼,那种难难受蔓延鼻尖深入心里。隋歌只觉得眼里突然隔了层水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比谁都清楚景千后半句话的意思,其实也算是给她找后路,至少在帮她找台阶找借口,只要她这个时候列举一件景千惹她生气的事情,或者直接说‘自己身体不好不想现在要孩子,但是害怕你担 心所以偷偷吃药’,景千不至于当场气消,但也不会闹得更僵。 而隋歌,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说谎。 略显空旷的室内,两人的喘息声有些乱。视线模糊的她哽咽了好一会儿,透着层层叠叠的光圈望着他模糊的轮廓,一字一句说出那话来。 “你找别人吧,我杀过人的。” ☆、第041章 041 隋歌辞去豪门工作的那天请他吃饭,席间不停地用酒灌他想勾.引他,后来他送她回住处,一切脱离了她的计划但也算殊途同归地躺她床上,他抱她摸她亲她吻她……如果不是后来隋歌突然撒酒疯打了他,可能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更进一步了。 她一直不记得那晚撒酒疯打了景千后说了什么。 景千却记得清清楚楚,她说了两件事:一,隋乐不是我孩子,我真的是黄花大闺女呢;二,景先生你介不介意和杀人犯做啊? 隋歌傻笑地抱着他东扯西拉起来,他绷着张脸不笑不搭话,那时候只当隋歌是想靠胡言乱语来临阵脱逃。后来隋乐病危刘医生的电话促使他不得不离开,整一晚他除去在医院烧了把小钱,还神经兮兮地跑去找人打听隋歌说的是真是假…… 景千知道自己喜欢她。她文凭不高他不嫌弃,她档案挂着杀人犯他不在意,她还拖着个m7型的女儿他也可以接受,甚至他都想好了,年底不管怀没怀上都要跟他爸说:我把隋歌肚子搞大了,您说过是个男人就该敢作敢当,一句话我要娶她。 景千深知他爸的脾气,就隋歌这样的女人要档案上真是清清白白没犯过错还好说,娶她不算困难。且不论那杀人罪是真是假,哪怕现在他找关系拿钱把她档案洗的再干净,他爸只看一眼就会知道这里面的文章。 他就是知道隋歌这样的女人配不上自己,也知道她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洗白和他都是两个阶层的人,景千暗示自己没关系,他是男人可以迁就她,可以接地气点主动点,在娶她这件事上他也可以吃亏点,比如他爸不同意,他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以前接收过的案例‘一变态的强.奸犯逼受害人给他生孩子’的桥段。他爸肯定不会由着他胡作非为,不会由着他给景家丢脸,最后难免还是会在他妈的劝说下答应下来,毕竟隋歌肚子里有景家的血肉…… “小千千我跟你——” 苏君彦刚飞回s市正愁拉个人吐槽呢,这会儿直接推开景千办公室的门,女人断断续续地痛苦呻.吟混着淫.靡的暧昧扑面而来,才走半步就看见童年小伙伴穿的工工整整却和一个女人在办公桌上耳鬓厮磨的激烈画面! “滚!”景千头都没回厉声怒吼,下意识俯身将一丝不挂的女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苏君彦被吼得倒退两步,识趣地合上门,心跳扑通地给吓着了!景千是给人踩底线还是怎么了,刚就一个字但透着的这火气可不小,压根不 像以往被坏了好事的样子。 他索性没走,一来担心怕有不懂事的去作死;二来好奇里面那个女人是谁,得多大的魅力才能让景千猴急地在办公室这种地方玩high。难道是隋歌? 他拖了张沙发软椅过来,在外面足足坐了两个小时,先后挡了一批又一批来找景千的人后,终于等不下去了!找人拿了张红色桃心形状的便利贴—— 【公告:*一刻值千金,扰人好事没jj】 热火朝天的室内。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从办公桌滚到沙发后滚到地上,而后又被他抱到里间的浴室,景千身上的衣服早在缠绵里脱得一干二净,就像是一条蛇,愤怒地在她身上吐着信子。 隋歌是被他强迫的,她起初奋力挣扎想要躲避,对他拳打脚踢却下不了狠手,最后被他压在桌上撕毁了衣服,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被他贯穿侵略。 不记得他到底要了自己多少次,隋歌早就由一开始的羞怒悲愤变成了契合,身体总归是最诚实的东西,更何况她喜欢景千,不仅仅局限于意识形态的精神层面,她喜欢他亲她碰她占有她。 很简单直白的道理,除了生孩子,她可以陪他做任何事,哪怕她不喜欢。 “你在走神?”他怒火未消,用力地朝滚烫紧致的nei壁撞去。 怀里纤瘦的身躯被撞得一颤,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鲜艳的唇瓣早在外面就咬破了,夹杂着痛意的呻.吟从红肿的唇瓣里羞耻地飘出。 细细碎碎被她努力克制的娇喘就落在他耳畔下,每一次呼吸都扫过他的脖颈肌肤,敏感的挑动他最是原始热烈的情.欲,景千呼吸越发急促,大爪掐住她的腰腹,猛烈的进攻。 隋歌已然承受不了那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巨大快.感,像是在海面抓着浮木颠簸求生,强劲的海风刮过来席卷着海水淹没她的头顶,海风褪去稍能喘息却又被下一场海风淹没,唯能抓住他紧实的后背,依附着喘息。 许久后,景千抱着怀里的女人,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了些时候,只见隋歌潮红湿润的小脸秀眉一皱,想都没想直接连忙摇头拒绝。他作势想故技重施折磨她,隋歌吓得只好就范。松开抱着他脖子的一只胳膊,取了些沐浴乳在掌心,慢慢地涂在他被水湿透的身上。 从颈子到宽阔的后背,再到线条诱人的胸膛。清新的淡香在浴室内格外馥郁,小爪子和着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本就光滑的肌肤此刻更显 顺滑,她只觉得紧致的肌肉有电,水是导体,她手掌心麻的很。 细细的白色泡泡从小手里飞出,她没敢抱怨手软,仔细地伺候着景千,这一幕无疑是充分满足了景千的幻想! …… 他缓慢地磨合,把握着节奏,等她舒服的飘飘欲仙时才用力撞.击。修长的五指掐着她雪白的臀部,大掌扶着她青红交织的后背,只需扭头就咬住她红透的耳垂,“生,还是不生?” 她不说话,连哼哼声都没。景千火大,将她重重地拎起,对上那双沁红受惊的眸子,“我再问一遍,生还是不生?” 隋歌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吓得浑身抖索想躲避,却因为被他拎起,手脚都没落处压根逃不开。“景千!” 沙哑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明明是警告却像极了哀求。景千早没什么耐心了,她没给出他要的回答,那他就分分钟教她做人让她明白,生与不生还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一松手,就将她高举的身体落下,顺势揽住她的背按在怀里,一爪架开她的腿—— “啊——” …… 隋歌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床上,空调开得很低,她盖着一床轻柔暖和的被子。景千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手里夹着一根细烟没有点。 从她侧卧的角度看过去,景千后背上月牙形的伤口有些刺眼。他本就生的白,那时候她疼的咬破了他肩头,虽然血止了,那块肉跟要掉下来似的有些外翻。 “我出去一趟,你睡。”说完便将她覆在他肩头的小手捉住,放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去找衣服穿。 隋歌嗯了声。 他们之间就像是没发生过争吵般,他没沉着脸吼她质问她逼迫她,而她也没说过自己杀过人自己不想生孩子……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醒来,他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然后他出去晨跑或者准备早餐。 隋歌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反正不会是清晨。 下班之前跟寇儿交代过今晚别断电,这会儿出去用不着摸黑也挺方便的。他办公室里的厨房就一摆设,虽然器具一应俱全,但都没用过。刚才隋歌醒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步伐轻快地朝寇儿办公室走去。 没记错的话,寇儿曾变着花样秀恩爱时不着痕迹地提起过顾一用办公室的厨房给他做午餐。景千不想回忆当时自己是何等卧槽地厌恶那一对,现在他就踏上顾一的后尘狂奔 ,要借厨房一用…… 他的卡完全可以刷开寇儿办公室的门,进去直奔厨房,先检查冰箱里有的素材,然后便跑去用寇儿电脑找合适的食谱,打印了一份到手里,悠哉地卷起袖子。 因为嫌弃顾一买的肉类不新鲜,所有的荤菜里他只动了里面的鸡蛋。素材有限,他只准备做一个紫菜蛋汤,豆角茄子。 雪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鼻翼便有细微的投影,一半在明亮里一半在阴影中,看不清他此刻是表情。景千淡定地拿起泛着银白色冷光的刀怒斩茄子,手起刀落犹如刀光剑影里荣宠不惊的高人,可小心脏却分分钟炸毛想咆哮,依旧是被那个问题困扰。 隋歌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话都说那个份上了,他都不在乎她杀没杀过人,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食指突然一痛,景千赶忙回过神骂了句,用冷水冲干净鲜血淋漓的大口子。 偌大的楼里上上下下估计也就这一层有人,明亮的灯下如白昼般却分外安静。隋歌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早过怕鬼神的年纪,此刻没由来的心慌,或许是习惯了以往这个时候应该躺在景千怀里? 她不知道景千去做什么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一个人去快活把她扔这儿。 直到景千端着饭菜进来,不经意说起一句‘下面门锁了,今晚就睡这儿’,隋歌才意识到自己把景千想的太负面了,要知道景千的形象一直光辉伟大着,除了某些方面略显禽兽,不提也罢! 两人默契地绕开那个话题,隋歌套着件景千的衬衣偎在床上,摆在她眼前的饭菜闻着挺香,卖相一般,目测是熟了。中午为了等景千,她压根没吃午饭,谁知道就……眉头不自觉地一紧,她决定不去想盘桓于脑海的事实,安心吃饭就好。 景千在她动筷子前先夹了个绿色的豆角给她,轻快地动了动唇瓣。隋歌没能听见他说了啥,但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全然是期待与紧张,她似乎懂了。 低头就着他的筷子咬住豆角—— 一抹青涩味顺着被咬开的皮肉充斥口腔,当即皱眉吐出去,“生的!” 景千微挑着唇终于露出很淡的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眼里的狡黠在灯下瞬间消失不见。 ☆、第042章 【三改】 042 第二天一早,顾一赶忙拎着衣服给景千送去,一脸促狭的笑。 这会儿四处没人,景千伸长脖子叫住她,抿唇酝酿了许久,“顾一,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顾一挑起含笑的细眉,她知道景千早些年不待见她,但她却一直很待见这个简单粗暴的男人,毕竟是寇儿的好兄弟啊。 他磨蹭了会儿,最后望着别处压低嗓音,“你怎么就想给寇儿生孩子了?” 这语气差点坏了顾一大早的好心情,挑起的眉头一瞬间皱成八字,见他脸上并无打趣和捉弄,静了会儿才开口:“赵寇是我男人,不给他生孩子难不成给你生?” 景千没被呛着,只觉得这句有点耳熟,依稀记得隋歌也这么说过‘景千你是我男人’,床上床下她也没少叫他老公,那她为什么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昨晚和谁在里面折腾了一宿?”顾一话锋转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上。昨天可是没少听苏君彦以讹传讹说景千夜战七女郎什么的,正想抬脚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的男人挡住。 “你以前怎么就不愿意给寇儿生孩子?”景千将话题扯了回来,寇儿和顾一那点破事他可是从头看到尾。 容姿明艳的女人是真有些不开心了。 景千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不该问的,多少知道这句话的答案,摸了下鼻尖移开视线,“行,你去忙吧。” 顾一早些年不愿意给寇儿生孩子是因为她还不喜欢寇儿,后来无依无靠地躲小城里也拼了命要生下孩子明显是爱寇儿。 关门进去,景千依旧百思不得其解,隋歌是喜欢他的,肯定是,对吧。 将袋子放在床边,看了眼缩在薄被里的女人,“起来,去楼下过早。” 他语气透着些低沉的小烦躁,听起来有些命令的不客气。 浑身酸软的女人不想在清晨惹怒他,只好掀开被角爬起来,从袋子里面翻出衣服。内衣、内裤、长袖衬衣和到脚踝的长裙,这样的搭配正好巧妙地遮住她身上大片的爱.痕。 两人进了电梯,停在一楼时她正想下去却被景千扣住了爪腕,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那楼,他才拽着她出来,直接推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不是去附近过早吗?”隋歌疑惑。 景千扫了她一眼并没回复,开车出去。因为是上班高峰期车来车往,难免会堵着,途径好几家不错的早点铺都 没打算停车,而他所行的路线有些眼熟,隋歌多少是明白了。 “我不去医院。” “由不得你。”语毕淡瞥了眼她,依旧按照计划行驶。某些问题上他可以无条件地迁就她,甚至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或许都能迁就着,但这件事,让他迁就不了。 衬衣袖口的乳白色半珍珠形纽扣被她解开又扣上,又解开又扣上……许是昨天该说的都说了,这会儿启齿也较之以往轻松得多。 “去医院干嘛?”隋歌佯装轻松地问了句。 旁边男人没有笑意的刻薄脸蛋格外冷清,薄唇俨然成了一道鲜艳的线,浑身透着股与时节不相符的寒意,“你心里清楚。” 她无所谓地笑了,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眼中的神情却更似悲哀。“该不会还想着一个杀人犯给你生孩子吧?” 十字路口,绿灯。他猛地一踩刹车! 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车后被挡道的喇叭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里叫嚣不停。 叫嚣着怒火的爪指粗鲁地扯开安全带,他抓起隋歌的肩头将她拽到自己面前,紧缩的眸子泛着冷光,话问得很是直接。 “如果我说想,你是不是就给生?” 被他抓在爪里的衬衫领子勒得她脖子生疼,快喘不过气来似的,而景千并不准备放开她。 “当初隐瞒身份我很抱歉,不过你也很快乐不是?至于孩子,没必要了吧。” 景千压住想爆粗骂人的冲动,抿了抿有些干枯的唇,盯着她的双眼已经有火光要烧起来,而飘出口的话却如同轻描淡写般。“隋歌,知不知道你踩我底线了?” 她只是实话实说,不想再骗他。如果他还愿意和她继续下去,她还是可以和昨天中午之前一样,温顺乖巧偶尔闹小脾气,如果他嫌弃了,她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体验了一把初恋、体验了一把女人、体验了一把一个还算不坏的男人,然后安安静静的离开。 可没想到,会挑起景千的怒火。令她浑身战栗的恐惧,忍不住想挣脱,却被他一只大爪穿过丝发稳稳地扣住后脑勺,将她按向那张刻薄的只剩下愤怒的俊脸,柔软的唇瓣被泛着冷意的嘴巴咬住,没有以往的温柔。 一抹清晰地痛从细嫩的表皮传到神经,她来不及呼痛就被他熟练地撬开唇齿,长舌横扫封闭的场所,滚烫的舌尖tian舐完每一寸温热陌生的内壁,与她闪躲的小舌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极尽疯狂地攫取! 连忙伸爪去推开景千,而他就像是一面墙,饶是你再大的力气他都根生于地岿然不动。她越是挣扎,他越将她搂抱地越紧,啃咬着甜蜜水润的唇,毫不怜惜地使劲吮吸,抓着她后脑的头发迫使她仰头,舌尖尽最大可能地探索着深处! 鼻息间的氧气全然被景千掠夺去,她就像是一条渴死的鱼,眼睁睁看着他眸子里的怒火熊熊燃烧,隋歌再没力气推搡着,搭在他肩头的爪不自主地成了攀附,唇齿间的求饶也碎成零星的喘息…… 毕竟这不是一个适合长时间停车的地方,周遭全是不耐烦的喇叭声,甚至从景千车旁经过的车辆都会好奇地侧目窥探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巧妙地挡住隋歌的脸,丝毫不在意窗外路人的口哨声笑骂声,他没工夫理这些人,而且这些人也不值得他理会。单爪解开她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唔呜不唔要,唔呜别。” 将隋歌挣脱的唇瓣一口咬进口里,所有的呜咽全被他吞入腹中。被解开的扣子在他修长完美的五指里重新扣好,却扯出藏在裙腰的衬衣下摆,大爪灵活地钻了进去,按贴着光滑的肌肤往上游走,最后灼热的大掌罩在她胸口,往上一推…… 隋歌疯狂地摇着脑袋,却被他右爪按紧动不了,小爪继续用力掐着他肌肉贲张的肩头,妄想他吃痛能放开她! “噔噔噔——” 突然传来一阵敲窗户的声响,隋歌耳朵虽然不好使,但那阵敲打声太过于响亮,她下意识躲在景千怀里,半是惊恐半是羞愤,胸口的柔软被迫压在他掌心。 景千没理会窗外的交警,他只垂眼,眸色幽暗不清。“是想我现在当着警察叔叔教你做人,还是去医院后我再教你?” 做人。 当然不是隋歌以往理解之中的做人,她很清楚景千话里威胁的意思,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呼吸却被气得羞恼万分。 “要是不怕被警察叔叔带走,你大可以现在教我做人!” “哦?” 隋歌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欢喜,哪怕只是一个吻都让他起了擦.枪走火的心思,声音漫上情.欲里的性感低沉,“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停在她后脑勺的爪直接滑进她后背,不待她反应就解开文胸的排扣。“嘣!”得声,隋歌明显感觉到胸口的束缚在一瞬间解放,更加没有阻拦地与他掌心贴合! 面 色陡然刷了粉似的白,她惊恐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住爪!”窗外有人,他难道就真的不在意? 景千一直低垂着眉目注视着她,这一刻对上她那沁红的双眼,心上被狠狠地划过一丝细微的疼,从心脏表面划开很细很深的口,没有一滴鲜血冒出,闷疼! 他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做,单纯是想吓吓她,毕竟隋歌是他媳妇儿,怎么可能会当着外人的面。他突然想解释—— “去,”隋歌红润微肿的唇不利索,声音干涩沙哑,“去医院。” 终究什么都没说,景千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动爪要帮她把衣服扣上。 “啪——” 他爪很白,爪背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被隋歌打出一片红印来。伸出去的爪一颤紧握成拳,愣了三秒后舒展开,一闪就掐住隋歌瓜子尖的下巴,景千眉头紧皱眸子阴狠,“给我听好了!” 她以为他突然伸出胳膊是想继续做,出于抗拒才拍开他的爪。现在被他两根指头掐的一股子疼,没压制住溢出的痛呼声。而景千的表情,较之方才的怒火滔天,此刻已经没什么词能准确形容了,却让隋歌生出从未有过的惧意! “该生气、该发火、该打人、该发泄的是我!找你质问就跟一个人生闷气似的,甚至朝你发火都是小心翼翼克制着,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欠着你了,我他妈非你不可了是不是!”他一拳使劲地朝方向盘砸去,面色少有的气急败坏。 隋歌被吼得闭上眼,涩红的眼窝子有些湿,耳膜发胀,嗡嗡的疼。 他松开拳头,拍了拍她的脸,很清脆的声音,并不是打耳光。“隋歌?” 眼睫颤了颤,她鼻尖酸得很。明明想说,你别迁就我了,生气,发火,打骂都随你高兴吧,就像你说的,又不是非我不可。可心头涌上的难过,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口口声声说你是杀人犯,杀人犯怎么了?就不是人了!这压根不是你不想生孩子的理由!”景千突然大起来的声音差点没把车盖给掀了,暴躁地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转头望着窗外也不愿看隋歌那张脸。 许久后,不知道从眼底驶过过少车,他渐渐平复了下来。 隋歌控制不住稀里哗啦的泪珠,闭着眼不去看他,小声地抽泣。 可能吼完了,心情也稍微从压抑的怒火里找到一丝突破口,景千扭过头,动作粗鲁地将她脸上的水擦干净,袖子全湿了可她眼窝子就是不断 地有泪水滚出来。 景千沉重地叹了口气,掐着她下颚,“隋歌?你要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不配当母亲,要不我也去杀个人,咱凑一对得了?” ☆、第043章 043 景千执意于带她去医院,说到底是药三分毒,而且前些日子她呕吐的厉害,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他不淡定了。 她服用的是长期避孕药,不可以突然就停药,必须改服短效避孕药三个月后方可停药,使体内激素水平缓慢下降,避免大出血。景千就站在她身后听着老医生的嘱咐,一张俊脸乌云密布。 老医生推眼镜时看见隋歌身后的男人,因为室内就他们三人,从男人对女的态度和细节,老医生一时间也猜测到这两人的关系,更何况从男人方才问的那些问题,他应该是这个女人的丈夫? “年轻人啊,现在不想要孩子可以理解,我儿子刚结婚那几年也不想要孩子,都在外面打拼。”老医生叹了口气,握着隋歌冰冷的小手,凹陷的眼直望着景千,“当时瞒着家里人,偷偷给媳妇儿吃这药,后来等事业稳定了,他俩想再要孩子时,都来不及了。” 隋歌压根没想过要生孩子,但听见老医生这话,心里受了不小刺激! 景千没吭声,晦暗的眸子没什么表情流露。 “我看你们也不是买不起避.孕.套的人,”老医生摇头连叹,望着景千的眼神又多了不少哀怨和责难,“年轻人,你就真舍得为了一时的享受,让你媳妇儿冒着不孕的危险吃药?” “医生,我,和他没关系,”隋歌咂嘴,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地为难解释道,“我和他也不是——” 景千扬声打断她的话,“是我没常识,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老医生见他认错,只愿别和她儿子儿媳一样弄得那个下场,又多交待了隋歌几句,这才开完药目送二人离开。 去楼下买好药,隋歌心情失落地想着,至少还有三个月的短效避孕药当缓冲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三个月后呢? 景千没说话,全程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握地很紧。 两人去就近的餐厅解决温饱,不知道是餐厅的气氛太过于雅致清静,还是他们之间没什么话题继续,安安静静地用完餐。 景千打破沉静问她想去哪里,是回家还是去走走?其实他更倾向于去走走,她不开心,他也不欢乐,总归是要有人踏出一步的。 隋歌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是去医院,看望隋乐。 买了水果鲜花和小孩子喜欢的大熊,他依旧将她送到病房门口,却没进去。“我几点过来接你?” 望着雪白的墙面,对背对着身影高大的男人,“我自己回去。” 景千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进去时,隋乐正在吃饭。隋歌接过小护士手里的活,自个儿给她喂饭。 “好大的熊!”隋乐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好奇地望着那大熊,小心地伸出手去碰它的爪子,一触碰到就缩回来。 隋歌被她的稚气逗得笑出声,“傻乐乐,这是假的啦。”说完便伸手将那大爪子揉搓一团,“喏,不怕的。” 可隋乐还是有些害怕,灰扑扑的还这么大个儿!她绷着枯瘦的脸朝隋歌怀里躲,也不吃饭了。 隋歌张开双臂护着她,小手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安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景千你自己看看,把我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孩子? 这两个字无声地划过她心头,引起一阵强烈的战栗,久久不散。隋乐终究不是不是她亲生孩子,尽管她想尽办法地对乐乐好,可她没能亲眼看乐乐长大的过程,所以越发好奇乐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将她她有了孩子,是不是也会和乐乐一样胆小,看见一个玩具熊都会害怕? 她不禁笑出声,“乐乐?那是假的啦,就跟景叔叔上次送你的维尼熊一样,别怕啦。” 隋乐埋在隋歌怀里,闷声闷气地低声道,“景叔叔说了,维尼熊是他派来保护我的好朋友,我才不怕呢!” 隋歌噗嗤声没忍住笑出来,景千哄起孩子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忽悠,“妈妈偷偷告诉你啦,这只大熊也是景叔叔买来的,它比维尼熊还要厉害,可以发激光打怪兽的!” 隋乐一听激光打怪兽,兴奋地从隋歌怀里爬出来,抱着大熊左看右看一副惊喜的模样,“奥特曼?” 隋歌囧!乐乐啊,你见过不穿紧身衣的奥特曼?但还是昧着良心继续坑骗小孩子,“对呀,这是没变身的奥特曼,又名奥特熊!保护地球正义的小伙伴。” 说这话的时候,她压根没想到不久后,隋乐屁颠屁颠地把这话转述给景千,一副我妈无所不知的傲娇表情炫耀着奥特熊。 陪隋乐玩了一下午的奥特熊打维尼的游戏,等她吃完晚餐洗了澡,哄她休息后隋歌才出了病房。 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轻轻地掩上门,不舍地朝床边看了几眼,压抑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隋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病怏怏地坐一旁看别人玩耍或者跟小猴子似的泼皮? 遇上隋乐 太迟,她不知道。转身离开的瞬间突然意识到,小孩子除去她负担不起的责任,似乎也很美好。 隋歌如同往常一样朝走廊一端的电梯走去,在转角处嗅到浓郁的烟草味,她呛得捂住鼻子,抬眸就看见倚在转角墙面的男人。 景千见她过来了,便掐灭指间刚点的烟,自然而然地走她身边。 隋歌错开他视线时垂眼就看见地面上铺着的一层烟蒂和灰烬,他等了很久了?为什么不进去找她…… 带她去了在s市格外有名的云吞小店,这个点过去人已经不多了,景千平时也不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因为不喜欢云吞。 早过了华灯初上的时候,霓虹打在车窗上投影出斑斓的迷蒙。街道对面的透明橱窗看起来永远灯光熠熠,华美而梦幻,洁白的婚纱穿在没有生命的模特身上也是那么漂亮,就连僵硬精致的脸庞也有着近似人类的笑靥。 隋歌痴痴地望着橱窗里的模特,直到淡出视野,是不是有一个灵魂叫做幸福? 隋歌和景千依旧住在一起,依旧一张桌子上吃饭,依旧睡在一张床上,依旧会做那种事情,不同的是,景千都会带.套了。 两人之间像是陷入了冷处理,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他去哪儿还是会带上隋歌,晚上有应酬他都会将隋歌送回家再出去,尽量提前回来,和以前一模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明显的感觉到景千的占有欲一如从前,感情却像是被抽离了般。隋歌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心里又闷又堵却说不上来,而且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时间一晃又到了一个月初,她从xx文学城里将收益取出来打卡上,算算还缺多少,好一次性还给景千。 隋歌点着鼠标跳转到《哥哥,再爱我一次》的页面,她好几天没时间上后台,存稿箱一直坚强地独自存活着。 她发文都是固定时间,而‘听说我很帅’每次都抱着鱼雷坐沙发,许是三次元受刺激了,评论内容和以前大不一样。 №123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9-0814:01:45所评章节:155 内容:15。还要多久才能回到当初?||瞄准!发射深水鱼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对你深沉的爱! 隋歌仔细地看了看这条评论,几乎是从140开始记录的,都半个月了,有什么深意?她应该写的很明白了,邵阳和邵云意再也 回不到以前了,已经撕破脸都要有各自的家庭了。 她便回复了句。 [7楼]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1x-09-0822:16:03 内容:小帅你怎么了? 遗憾的是,一直到景千回来,听说我很帅都没回复她。隋歌打着哈欠合上电脑下床,走过去替景千找了换洗的睡衣,和以前一样动手给他脱衬衣,也慢慢克服变得习惯帮他脱裤子。 可能晚上酒喝的有点多,景千不至于迷糊但不想浪费身上令人沉醉的酒味,顺势张开双臂抱住她。滚烫的唇印在她耳廓上,剥落她套在肩头的衣衫,动情地喊着她的名字,“隋歌。” “嗯。”隋歌温顺地应了声,手覆在他胸膛上没有移动,感受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景千不厌其烦地重复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也不厌其烦地回应。 其实他只想和她说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好隋歌的名字很好听,跟一支歌似的,让他或低沉或暧昧或慵懒或清冷地念着。 她和景千最像以前的时候就是在做人的时候了,耳鬓厮磨,拥吻贴合,喘息痛呼,快乐疯狂……不过也不一样,他不管多想进入她,都会理智地带上.套。 然后梦醒了。 是周末,她不用去上班。因为公司最近在研发一个新项目,景千吃完早餐后就出去了。 隋歌做完家务后又仔细地将大屋子打扫了番,才回房继续修改出版社要的稿子,一直到下午两点,她登上后台仔细地刷着155章的评论区,不知道小帅昨天看见自己的回复没。 [10楼]网友:听说我很帅发表时间:201x-09-0914:00:59 内容:大大最近过得好吗? 不知怎么,隋歌看见这八个字就想到和景千现在的这番模样,没由来的眼眶一涩,鼻尖酸酸的呛人。 [11楼]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1x-09-0914:05:45 内容:不好。 ☆、第44章 .45.46三合一 044 “小千千,你干嘛呢?”苏君彦一巴掌朝景千后脑勺招呼过去! 景千差点给拍出脑震荡,疼的从沙发里跳起,平板差点掉地上,咬牙直抽气,恶狠狠地瞪向苏君彦,三秒后坐回沙发里,瞪着两眼继续刷平板! 稀奇了,今天居然没追着他打?苏君彦乐了!景千都化身喷狗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只要稍有不满他就不客气的喷过去,连寇儿都被他喷了两次。 事后寇儿不以为意地说:景千三十多年来一次大姨夫不容易,咱做兄弟的多担着点。 “你,今天心情不错?”苏君彦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仰着脖子瞅向他平板上的内容。 景千后脑勺给扇的现在还作痛,火的一脚将他踹开,抱着平板躲一边坐着,“再来烦我,今晚给你收尸!” 苏君彦张着口,硬生生的把话咽回喉咙里,憋屈的坐到一边玩爪指。 [19楼]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1x-09-0914:56:09 内容:有。涉及*了哦,不可以继续问下去的^_^。 景千在16楼问的问题是:大大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中间被不懂事的路人插楼,这点令他很不爽,但隋歌给出的回答让他半个月的火消了一丢丢。 毫无疑问,隋歌那个‘有’指的是他!景千知道隋歌是去年出狱,在监狱待了八年,她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性朋友,很明显她不是同性恋。 可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景千想问的绝不止这一点!明明一开始聊得挺好的,他重复看了看这层楼,果然是插楼坏了好事,摸着下巴想了想。 №39网友:听说我很帅评论:《哥哥,再爱我一次》打分:2发表时间:201x-09-0915:00:01所评章节:156 内容:大大,我帮你建了一个读者群,喜欢听风大大的小天使进群玩xxxxxx||瞄准!发射深水鱼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对你深沉的爱! 隋歌心跳爆表!她从没敢幻想过能有读者群的一天,在她看来,只有大神和粉红才有读者群这样高端大气的小圈子,她至少得努力多年才可能有希望—— 而景千似乎想到她不会乖乖的加群,就一个劲地投雷附带群号…… 遂,在他进一步败家前,隋歌加了群,很低调地节奏,却被景千一眼看出那个熟悉的q号。 准备好的问题早就饥渴难耐了,他是开着小号在群里荡,在隋歌说出自己是听风顺带感谢豪气冲天的小帅同学感谢大家后。景千毫不含糊地给了隋歌管理员,身份一下子不一样了,毕竟是关系户区别对待。 不断地压住自己想直接私聊她的想法,他似乎觉察到屏幕对面小女人的喜悦,姑且让她先嘚瑟一下,景千瞟着这些没营养的聊天对白,一边开着电脑做项目策划,一边敲打平板键盘,他媳妇用得着这些的女人的告白吗? 可能是他回复的那句话并不友好,一会儿就被人抓住—— 【听风的bra】:小帅是男孩子吗?总感觉你在文下评论和说话风格不像是妹子,是不是暗恋我们听风大大啦! 【听风的胖次】:我觉得是大大现实里的熟人吧,不然谁会豪到这种地步,四本文横扫xx文学城前四屠榜是什么概念? …… 这话完全点在隋歌心头了,她也有这样的怀疑,小帅有时候说话的那个调调特别熟,很直接但是又很软萌,最重要的是豪气!可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写文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来的,那会是谁? 【听风】:小帅?你是男孩子? 涉及自己是男是女的问题,关乎尊严!景千万分挣扎地咬牙,漂亮的爪指在屏幕敲了行字,最后颤抖着将一个个字全删掉,‘我是你男人你说我是男是女’。 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抿着唇—— 【听风的老公】:(害羞)人家是萌哒哒的妹子啦,讨厌,是真的很喜欢听风大大的文,加之爪里有点闲钱啦。 景千群里昵称就是听风的老公,此刻电脑前的他紧绷着俊脸差点没吐出来,实在受不了那群八卦的卖萌女,都是未成年吗?他直接点了隋歌头像去私聊。 东扯西拉聊了些剧情打消隋歌心头的疑虑,景千是个学霸,看小说这方面亦是如此,和隋歌聊剧情聊人设聊各种可以聊的,却也止步于小说,逗得她还算开心,至少隋歌没觉得他烦。 时间过了小半,景千琢磨着信任值好感度应该有了,是该问正事了,暗搓搓地琢磨措辞。 【听风的老公】:大大刚说过有喜欢的人,真的吗? 隋歌对小帅印象挺好的,自己的拙笔从他口中道出来的故事俨然如同一本本大家之作,感觉档次一瞬间高了。人都是喜欢听不违和的话,更何况还是给她砸霸王票的小天使,这会儿对他也没什么戒心,更何况二次 元而已,她不必背负着三次元的枷锁。 【听风】:嗯,很喜欢。 景千这次是真的听见自己心脏动次打次的叫嚣,左爪连忙按住扑通扑通要跳出来的胸口,右爪不听使唤地打字过去问她和那个心上人的故事,方便对号入座。 或许是他小白兔装的太成功,亦或是隋歌这些天的压抑迫切的需要一个突破口,便对着冰冷的屏幕用心打着字,省去了她是杀人犯、她是文盲、她有女儿、她工作不正当的问题,将与景千从认识到现在闹掰的事情简单地用文字敲打出去。 许久后。 【听风的老公】:大大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隋歌愣了半晌,单单就这一行字把她差点逼哭了,她下床拿了杯水猛灌几好口依旧难以平复心情,回到床上看了眼那行字。 【听风】:他适合更好的女人。 就这八个字,气得景千差点没把平板给甩了,什么叫他适合更好的女人! 坐在远处的苏君彦明显觉察到景千身上的气氛不对了,就跟老天爷翻书似的变了天,他识相地坐远,继续观察着景千,他赌五毛,景千爪里的平板活不过今夜。 【听风】:其实,在一件事上我惹他生气了。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很乱很乱,随意吧,等他厌倦了也就好了。 景千面色阴沉地摔了平板,二话没说冲了出去。 苏君彦怔怔的望着奔出去的人,一开始不还望着平板傻笑吗?也不知是谁抚了他的逆鳞,在这关头作大死了。 本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下午便开始起风,不多时狂风暴雨而至,到傍晚时来势凶猛的暴雨小了不少,小雨不断,淅淅沥沥地冲刷着这座城,霓虹灯火也蒙上雨雾的朦胧色彩。 景千没回家,一个人跑去喝酒了,从下雨前一直到下雨后,已经很晚了,点着烟自顾自地喝酒,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长相就引来不少女人过来搭讪,问他晚上有约吗。就在五分钟前,有一个女人在他桌对面坐下,女人很成熟漂亮,她邀请他出去玩一夜。 景千灭了烟,结账走人。女人跟着他出去,景千去取车,女人正要坐上来时—— 他压根没瞧她一眼:“媳妇儿在家等我,你自个儿一边玩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俨然喝了一晚的水,没有丝毫醉意。可开车出去,驶进雨夜,他就冲着窗外吼了句:“我tm又不是非她不可,隋歌算个p!” 可能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景千扯掉领带扔出去,火大,肺要气炸了!他可能犯病打从心底喜欢一个p,不然也不会骂完之后迅速反思。不说景家在s市的地位,不说景千财力和能力,但看这长相和这人格魅力,怎么可能就在隋歌一棵树上吊死! 什么叫‘他适合更好的女人’?什么叫‘等他厌倦了也就好了’?景千那会儿强忍住冲回家找她理论的怒火,一个人喝酒也没冷静下来。 真当他非她不可?还真不是。景千怒地踩下油门,溅起一路的水花,他不断地暗示自己,并不是非隋歌不可,只是懒得去找下一春,再说了,他拿了隋歌的清白就得负责不是,对,他能忍隋歌单纯是因为男人的责任! 回家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就在走廊里抽着烟,靠着门也不打算进去。他不想又和昨天一样,进去后就是沉默地洗漱然后做,然后抱在一起等黎明,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直到电梯在这一层停下,从里面走出个人来,他下意识抖了下烟灰,朝那边望去,眉头瞬间一紧,冷了一晚的俊脸僵得厉害。 楼雨烟也没想到景千就站在门口等她,走近才看见地上铺陈的烟蒂,憔悴的面上溢满关心,“听苏哥哥说,你最近心情不好?” 景千深吸了口气,将刚点的烟丢地上,锃亮的皮靴碾压着烟卷,眸色阴寒! “陈容,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045 陈容是谁? 是隋歌一直等着相逢的故人,也是景千想要彻底摆脱恨不能一脚踹出银河系的女人。 不过,隋歌一直没能遇上她。 夜深了,结束了和不相干人的那段争吵后他有些累,直到亲眼看见楼雨烟身影踉跄、双爪覆面地跑进电梯里,他才开门进去。 一股浓厚的酒香散发到玄关处,景千沉着的俊脸上墨眉一皱,敢情他和隋歌真是心有灵犀了,都挑着今天这好日子喝酒?换了鞋朝里面快步走去,他可记得隋歌是不喝酒的,上次醉了没少折腾他。 上午出门时吧台那边还整理摆放的整齐,现在望去酒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排,一些酒瓶是空的,一些只剩了小半……红酒白酒全开了不少,地上溢着的水潭飘着浓香,要知道这些洋玩意儿除去他留着待客的,大都是用来纪念收藏的。 景千这会儿倒没觉得肉疼,他就好奇隋歌人呢?挨个儿把房间翻了个遍,他愣是没见着她。火急火燎地 再度跑回卧室,所幸隋歌的爪机,衣服和证件都在,不是离家出走就好,不然他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他松了口气,可没三秒钟的喘气时间,那噼里啪啦作响的雷鸣把他意识劈了回来,外面还下着雨,她到底去哪了!气急败坏地甩开卧室的门,就像是只无头的苍蝇在偌大的屋里飞来飞去,暴躁不安交杂着担心紧张让他快要炸了,是去医院看望隋乐了!? 景千忙掏出爪机正要和医院那边联系—— “啪嗒——” 身后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景千向来耳力灵敏,僵硬地转过身朝声响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外面下暴雨,花藤给风掀翻了。” 隋歌从阳台那边进来,小脸白惨惨的跟闪电映上面似的,一身长裙都湿透了黏在身上,裙摆没有往日的飘逸仙气,皱巴巴地成一团。雨水从发顶一直浸到脚底,浑身湿漉漉滴着水。 每走一步踩在地上都会发出‘啪嗒’的水声,爪里还掂着一个红酒瓶子,朝景千笑了笑,“你回来了。” 男人那张脸已如此刻的夜色,阴云密布。整理了一大摞话准备朝她吼过去,却在她傻气的笑容里成了缄默,但并不代表他消了气。 从她爪里夺过那酒瓶,抬爪一扬倏地使劲朝地面砸去。隋歌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往旁边一让,被水浸湿后的大眼泛着粼粼波光,她惊恐地看着气场不对的男人,抿唇不再说话。 景千锁着眉,眸子急剧收缩落在她身上,泛着阴冷的寒意与危险。他不知道隋歌在外面待了多久,苍白的脸色都青了,嘴唇也是一样泛紫,抓着裙身的爪看起来很冷,粉润的指甲壳里乌青一片,视线颤了颤,落她衣服上。 隋歌一般在休息天里不出门的话都穿的很随意,经常就一身睡裙解决一切也不穿文胸,用她偷偷跟景千抱怨的话来说就是‘勒得疼,可疼可疼了,你又不用穿肯定不知道’。 湿布紧紧地贴在她肌肤上,胸口一片裸.露的白,微微鼓起的肉,顺着往下就是高耸的浑圆和那尖头青涩的圆点。雪纺纱黏在她细腰上,一层一层的却依旧可以看出那抹细,和平坦的小腹…… “我累了,你自己洗了睡吧。”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打湿头发后所以脑袋格外重,沉沉的快抬不起来似的,隋歌说完这话小心地绕开一身戾气的男人,却被他猝不及防地抓住肩头往后一扯—— 地上本就被水打湿,再加上她醉酒微醺,淋了些雨虽然 是有点知觉可浑身没力,隋歌一不小心后退没站稳就仰了过去。 景千伸爪顺势揽住她倒下去的腰身,微微躬身长臂穿过她膝盖,阔步朝卧室那边走,面上依旧冷沉的没有情绪。 怀里的女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脑勺晃得闷疼,挂墙上的灯在她眼里旋转了360°,这个大厅都倒过来了,逗得她咯吱咯吱地笑出声,“地震了?你先拿了钱逃命吧,别管我。” 景千是真没想理她的胡言乱语,每次醉酒就跟一女傻子似的,跟傻子聊天拉低自己的档次! 可身上的衬衫全被她能拧出水来的长裙浸湿,他早说过最烦湿衣服贴身上,跟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叮附在皮肤细小的毛孔里一样,格外难受。越发火大的将她摔沙发里,隋歌立马不笑了,左脑给摔成了右脑,疼的直哭,瞎嚷嚷着又地震了。 两爪抓在她左右肩头的长裙肩带上,借着酒劲力道一大,使劲地给撕成两半,窝在沙发里的女人就跟剥了皮的莲子似的,白嫩嫩的*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本就跟火烧似的身体突然一凉,隋歌下意识用爪护住胸口往沙发的一边缩了缩身子,挑眉埋怨地怒视景千,“你有病?撕了你赔得起?” 景千压根没想在这种地方搭理她,可隋歌那带着三分怒气七分媚意极度勾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顺爪也脱了自己的衬衫,宽背窄腰胳膊有力,肌理细腻骨肉均匀,本就笔直的大长腿裹在黑色的裤子里,此刻更显修长,他只往旁边摞了一步,灯光打他身上投影在隋歌身体里,目光不清地盯着她。 尽管隋歌此时脑袋昏沉,两只涩红的大睛也就只能睁着看现处的环境,无法传递出准确的神情,但她心里有数,景千这表情不对,他是受什么刺激还是她又不小心惹他了?看架势,景千想在这里要她? 想到这儿,隋歌噗嗤声笑开来,“有意思吗?” 景千依旧没搭理她,一只爪撑着沙发的扶爪,一只爪扯开她的胳膊按在一边,俯身笼罩在她只挂了一块遮羞布的身上。 突然捡起滚落在脚边的一支红酒瓶,眉头一挑,在灯下晃了晃剩下的酒水,出其不意地开了金口,“怎么不喝完?这酒很贵。” “不好喝。”半睁着眼,醉意袭人。如果不是这个姿势让她有些害怕,隋歌早就闭眼不认地儿地沉睡了。 “是你喝法不对。” 戏谑而低沉的声音就响在她耳畔,隋歌一个激 灵瞬间睁大眼,下一秒就觉得身上一凉,与撕衣服全然不同的凉意,跟在阳台被大雨冲刷有些像,浑身湿透。 “景千,你——” 随爪将酒瓶丢地上,他垂着眼眸望向那具雪白的身子被红酒渲染开的诱人画面,就跟在素白的宣纸描起了一支红花,渲染开的妖娆娇美。呼吸顷刻紧上三分,突然俯身低头,眼帘下垂,细嗅着她身上醉人的酒香,比他这些年所尝过的都要醇香诱人。 轻微的呼吸似乎贴着她湿润光洁的肌肤划过,像是一阵寒冷的北风,吹得她浑身一冷却从心底升起燥热,隋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迫切的希望他的呼吸可以再近一些,身体真的好热。 护在胸口的另一只爪搭在他脖颈,将他的脑袋拉向自己,冰冷的唇没有丝毫征兆地落在她散发酒香的胸口处,皮肉之下是颤抖的心尖。 就像是被他吻住了心尖似的,隋歌身体颤了颤,一股熟悉的热浪夹杂着滚烫的原始情.欲席卷而来,细嫩的胳膊将他的脑袋抱得更紧,她咬住景千右耳,声音抖索地重复,“有意思吗?” 唇瓣贴着她炙热的心口蠕动摩挲,将酒水一滴不剩地吞没,声音也低沉沙哑起来。“什么意思?” 他不懂吗?隋歌被他气得脑胀,没由来那涩红的眼眶兜不住水,伏在他肩头上直哭,恼得又咬了口他的耳垂。 景千喉间一哽,被刻意压制的惊呼声从贴合在她心口的唇瓣里溢出,极轻的一声,在溢满酒香的室内消失不见,他启齿咬住她跳跃的心口,舌尖一扫她身上的美酒,像是回应她的惩罚。 而身下的女人可能喝了一下午的酒,这会儿动作缓慢也没控制好力道,直到口腔里涌出一股咸咸的温热,和曾经躲在监狱角落里尝过的铁锈似的,那种熟悉的味道。 隋歌连忙松开了胳膊,将他的耳朵吐出来,一排月牙形的小碎牙整整齐齐地挂上面,小口子里淌出鲜红的血水来。 她后脑勺吸了血不晕乎了,目光不迷离妩媚了,也不闹腾那句话了,赶紧的推了推他肩头,声音抖起来,“景千,我,你耳朵流血了。” 都这关头,景千哪管得着耳朵流血没,埋她怀里的脑袋抬起来些,一眼望去隋歌那白惨惨的脸上全是水,吓得他呼吸一窒,差点早.xie! “你属狗的啊?”说不疼还真是装x,隋歌那小牙齿差点没把他耳朵给咬出一排耳洞来。 景千使劲儿压着她,不让她起身。 身下的女人兜着泪、瘪着嘴,抓起爪边的一块布朝他耳朵招呼过去,小爪使劲儿包着布轻揉,模样别提多委屈了,“属小白兔的。” 景千叹了口气,冷沉的脸色瞬间漫上无奈。他本意是抱着隋歌回卧室洗漱,怕她感冒。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原本的计划,却不想去控制,俯身就吻住她湿润的一只眼,唇瓣罩在她眼上,舌尖极轻地描绘着她的眼帘与睫毛,刮去湿润的泪水。 隋歌下意识地闭上眼,一只小爪抓着他的耳朵,一只胳膊继续环上他脖颈,许是酒劲上来,她顺势含住景千性感的喉结,皓齿不敢使太大力气,吻得很用力。 …… 许久后,雨还没停,偶尔的雷声会惊吓到她。 隋歌难受地跨坐在他肌肉贲张的腰腹上,膝盖跪在沙发两侧,一头青丝散披光滑的身上,被汗水浸湿后贴身上难受的痒痒,那汗津津的小脸布满绯色的潮红,两条细眉几乎挤到一块去了,微张着小口隐约可以看见紧咬的银牙,时不时地溢出尴尬的娇.喘。 景千一副读书人姿态斯文地端坐着,后背慵懒地靠沙发上,灯下犹如艺术品的大爪透着一股暧昧从她腋下穿过,瞧见她面上全然是窘迫的羞红,坏心思地点了点她夹肢窝。 她本就是第一次为他做这样的事情,心理上很有压力,这会儿他还不配合!偏偏是恼火的,却也忍不住笑,小爪子胡乱地朝他身上抓去…… 闹腾到浑身无力,她软如春水的伏在他怀里,抱着了他的脖颈亲了亲,声音虚弱地问道,“有意思吗?” 整一晚上她就跟这四个字杠上了,景千一开始还顺着她意思说‘有意思’,发现她一下就泪崩,吓得连忙改口说‘逗你的,没意思,真没意思!’结果她哭的呼天抢地,一哭不打紧她那细胳膊细腿小身板绷得紧紧地! 景千心灵上难受着,可身体上快乐着,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媳妇儿?”景千拍了拍她屁股,“你叨唠一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瓮声瓮气地应了句,隋歌搂着他脖子继续啃,不时地吸鼻子,酒精尚未散去,趴在他怀里格外温暖,整个人轻飘飘的疲倦。 景千心情本来是明媚了点,毕竟不想和一个醉酒的小女人计较,再大的怒火也想等她清醒后再聊。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火大的翻身,就将坐在他腿上的女人翻身压身下,眸色一凛,“隋歌,把话给我说清楚!” 046 虽说突然把她从坐姿摔沙发上动作粗鲁了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景千的爪就护在她后脑勺上,没让她再次体会整个脑袋飘来荡去的晕乎。 隋歌噙着泪水的眸子凝望着他,红肿的唇角扯了几次就是说不出口,想扭过头逃避却被他大爪掌着脸,她无措地闭上眼,眉心都紧出好些道细纹。 室内寂静,除去偶尔一两声轰隆作响的雷鸣,雨似乎又大了些。 景千等了许久,她都没吭声。 那时正好一个响雷劈在s市,那声响大到似要将所有熟睡里的人吵醒来。隋歌下意识地往他怀里一躲,条件反射地抱紧他,一口咬在他肩头上缓释害怕,终究还是没忍住哽咽在喉咙里的话。 “你感觉到厌倦的时候,就没意思了。” 景千的心情就跟此刻的雷声一样,噼里啪啦地火大!偏生又心酸的很,敢情这事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她怎么净喜欢想些有的没的!不相信他? 怒不可遏地将紧抱着他腰身的女人给甩开,一下子还没能扯开她的细胳膊,使劲地将掰开她的爪,裤子都没穿直接跳下沙发,转身就走。 隋歌被他这不拖泥带水一连串的动作给吓坏了,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结果伸出去的爪只碰了下他光溜溜的大长腿,整个人头重脚轻地滚了下来,胳膊往上一送,这算是给抱住了景千的小腿…… 地上多脏啊,他媳妇儿怎么能躺地上!景千胸口的一把火愣是被突然涌出的妻奴想法给压住了,二话没说把媳妇给抱起来朝卧室走去,“我就去喝杯水,你刚才不是嚷嚷着口渴吗?就不能安静地躺一会儿!” 景千愤愤地抱怨,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些,依旧绷着俊脸表情不悦,“没摔坏吧?” 隋歌嗯了声,本就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做了些太消耗体力的事情,这会儿不仅头晕还浑身乏力,累的只想闭眼装死。 放好热水就将她丢进去,扑通一声没见人影,长发就像是一滴墨水低落进清水里,渲染开来。细白的身子上那些青红的暧昧在水中格外令人怜惜。 他长腿一跨就跳下去将软倒在水里的隋歌揽胸前,单爪抱着。只爪拍了拍她被水打湿的脸,“先别睡,我跟你说件事。” 隋歌连伸爪子拍开他爪的力气都没,只扭了扭头没能挣脱开,“我累了,你别闹,真的很累。” 以为她说这话就算了,毕竟今晚已经闹 ☆、第045章 047 s市。入秋的季节,从昨天开始的暴雨到今天下午依旧没停,淅淅沥沥地冲洗着这座古老而年轻的城市,除去风雨声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景千从外面回来时身上沾了浓浓的寒意,衣服几乎全打湿了,他先去了卧室见她还未醒来,便将搁在枕头边上留给她的小纸片取过来,扫了眼上面交代他行踪的几行字便揉成一团丢垃圾桶里。 找了干净衣服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后才滚到床上,自然是轻手轻脚怕吵了她。 他没躺下去,直接将她抱怀里。拣了本书铺陈在轻薄的被子上,修长的手指似随意地按在一页,过了会儿曲着食指翻阅到下一页,期间看了眼身侧熟睡的女人,将她额头凌乱的刘海扒开。 傍晚,卧室有些昏暗,景千已经不再去看书上写着的内容,指腹与纸张摩挲时发出轻微的沙沙作响,折起来的封面隐约能看见模糊不清的‘刑法’两字。 隋歌便是在这悦耳的沙沙声里颤了颤眼睫,片刻后便睁开了眼,泛着倦意的迷蒙,跟一只睡饱后的猫似的,慵懒而娇俏,眉眼里镌刻着一抹干净。 “景千?”眼珠上翻才能看见景千那张脸蛋,隋歌嗓子眼渴的厉害,一说话就带着干涩的疼,便伸出手推了推他肩膀,“我要喝水。” 景千瞥了眼她那双大白眼,心里直纳闷:这是求人的态度?可身体动作那叫一灵敏,掀开被子就蹦跶下去,分分钟倒了杯不冰不烫的水,垫了个枕头到后面将隋歌扶起来坐好。 在隋歌面前,他总是身先士卒的小太监,跟伺候皇帝似的自己先喝了口确定不烫才递她嘴边去,“慢点喝。” 隋歌就像被渴了几天几夜的小动物似的,张口咬住杯沿,大口大口地猛灌,足足喝了三大杯还要。景千绷着个脸把杯子放一边去,担心她把肚皮给撑破了生不了儿子,说什么都不能继续喝了! 见她这副受欺负后的小媳妇姿态,敢情就为一杯水又和他杠上了?景千忙得岔开话题,“睡了一天,饿不饿?” 话落在隋歌耳里就变成了单纯吐槽她不吃不喝睡一整天的懒劲! “睡了一天这能怪我?你要给我折腾一晚上,怕是要躺上十天半个月!”她语调极力模仿景千常用的不清不淡,不冷不热,一股子欠扁劲儿。说完果见他表情微抽,她舔了舔唇瓣上的水珠子,一滴水都觉得很解渴,甜甜的,沁人心脾。 让景千脸抽的不是她模仿来的贱 贱语气,而是后半句话,“什么叫给你折腾一晚上?” 隋歌绝壁是昨晚纵酒今儿又睡太久,后脑勺还一阵一阵的沉乎乎作痛呢,脑袋是真糊涂了才对着他口不择言把借鉴过的小h文段子扯出来。 这会儿给他逼问的一通尴尬,算是清醒了些。她扭过头张望着别处,哼哼哈哈含糊其辞,所幸室内没有开灯,“那啥,我饿了,你刚问我饿了没对吧?煮点云吞,多放点紫菜和虾米。” 景千哼笑,临走前那双揶揄的眸子紧盯着床上的小女人,意味深远地丢下一句:“没想到你还挺博学多才的,今晚就换我给你折腾试试怎么样?” 景千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让隋歌后脑勺又晕乎犯痛起来,连忙捂住口差点没一句话丢过去——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今晚是逃不掉的!坐上来,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万幸的是,他理了下衣服便出了卧室。隋歌将灯打开,正要穿衣下床洗漱,却见被子上那本摊开的书本封面,她并不喜欢法律相关的书籍,将书翻过来正好奇景千在开哪一页,厚实的纸业在指腹一划而过便合上。 隋歌没在多想,将书丢在远处显眼的位置,她不至于触碰到,景千也不会找不着。 她洗漱完去餐厅时才发现昨天的一片狼藉今天变得整洁干净了,如果不是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幕的话,都会怀疑是不是只是做了个梦。 不一会儿,景千端了碗香浓诱人的云吞放桌上,将隋歌拉扯过来坐下。他并没有放紫菜和虾米,对上她有些吃惊的眼神,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妈早晨过来了一趟,见你在睡不好叫醒你,就熬了汤说给你补补。” 隋歌吓得汤匙落回碗里,爬出啪嗒的声响,溅起香浓的鸡汤,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脸色正儿八经的男人,“你没开玩笑?” 被她这惊呆样逗乐,景千耸了耸肩,“我妈可是说了,小姑娘看着挺标致温柔的,让我赶紧带你回家吃个饭。”他自觉地省略了几句描述不够准确且带有高端黑嫌疑的词句:你那暴脾气和沾花惹草的性子要再不收敛,我要是这小姑娘也不会点头答应你。 他说的轻飘飘,可隋歌听完后可呆可呆了。下意识回想起凌晨时分和景千抱一块儿他在她耳边说的情话,到现在整个右耳还是酥麻酥麻的,她知道景千没骗她。饶是任何一个汉子在知道女朋友偷偷吃避孕药后还想着和她一起生活下去,还想着要他们两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动真心的,又怎么容得了你肆意践踏? “傻了?”景千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头顶,似想到隋歌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自卑什么的,遂安抚解释起来,“我妈人挺好的,你也别怕,我这不是把你档案学历什么的洗白了吗,放心好了。” 这话也就是说给隋歌听的,景千压根不指望靠这些瞒过他爹,最好的办还是生个孩子,那一切都好说了。 不多时天就黑了,以前这个时候他们会去楼下的花园散步或者去阳台吹吹风,今天下雨了。景千在书房抱着电脑看股票和看寇儿发他的文件,隋歌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明面上打着学习不一样的文案做法实际上开着文档码字。 她在学东西上相当聪明,见过的差不多都能记下大概,准确地把握要点,现在做文案对她而言小意思啦,反正景千从来没给她不通过,每每上交任务都少不了一顿夸奖。 这会儿她偷偷地刷了刷xx文学城网页,听说我很帅今天的留言再也不是小学生数数字了,莫名其妙地变成‘我爱你||青梅煮酒论英雄……’ 吓得隋歌心跳加速,脸上一红叉掉网页。跟她告白过的小天使很多,但是就留这三个字的,小帅绝对是第一个,自己难得遇上的一个谈剧情谈人设谈感情的土豪小天使该不会是百合吧?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有个熟悉的头像闪动,她拖动鼠标极快的点开,紧接而来就是两条消息,一长一短! 她怔住了,浑身一颤,张着口好半天没发出声音,直到屏幕里的聊天窗口动了下,她才叫出声—— 景千正思考着问题,被她突然发出的尖叫声给吓得忘记想啥来着,“怎么了你?” 隋歌后知后觉地捂住口,琉璃珠子般灵动的眼转了转,歉意地摇头。她只是太激动,真的太激动了! 刚编辑扣消息她,她最火的一篇文《姐姐,再爱我一次》被del.y传媒集团看中,手忙脚乱地百度了下del.y只输入这四个字就出现了一大列消息,看的她眼花缭乱,约莫是知道这不会是假,del.y投资及运营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娱乐营销等领域,而且在这些领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景千见她一惊一乍,好奇地走过去瞧她电脑,却被隋歌先一步盖上,朝他傻兮兮地笑,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喜悦,灿烂耀眼。 “景千,我是有钱人了!”她笑得合不拢嘴,却见景千一脸平常,这才意识到眼前男人似乎比她更有钱,她忙扯下嘴角想控制喜悦,不能让景千觉得她 是个lowb! “股票涨了?”景千顺势倚在她桌边,“至于兴奋成这样?” 隋歌洋洋得意地哼哼两声,尽管很想和他分享这种喜悦,但决定不告诉他。毕竟景千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没准就顺藤摸瓜跑到她文下,要知道她被疑似百合的土豪包养了,决计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到时候拿钱出气多不好。 “真赚钱了?”景千作势就要将被她用手护着的电脑夺过去,“呦,快给我看看!” 她忙抱紧电脑下巴脑袋枕上面,景千修长的手一探过来,她就汪汪汪地张口咬过去,逮哪儿咬哪儿,一咬一个准! 景千失笑,宠溺地弹了她小脑门,都脱了衣服坦诚相待过的人了,还至于合上电脑有秘密吗? 这股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夜里,隋歌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觉。最后被景千捞回怀里用腿压着,她挣脱不开只好用额头蹭他的下巴,笑嘻嘻地东拉西扯,从他小时候扯到现在,听故事般听完他童年到初中的故事后,她突然撩开被子蹦跶地跳下床! 穿着景千的大拖鞋就朝他书房跑,那好几排大书架里愣是没找着一本自己感兴趣的玩意儿,最后还是在一角落塞缝的地儿瞧见一本磨了边角的《诗经》,也成! 擦干净那蒙面的尘埃,将书丢景千手里,掀开被子滚床上去,一直滚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眨巴眨巴没有睡意的眼,“没找着你那些女朋友给你写的情书,你给我念《诗经》好了。” “早跟你说了,我一三好学生不早恋不违纪,真没收过情书,要不你给我写写?”景千边说边翻开封面瞅了瞅目录,“想听哪篇?” 隋歌小手探进他睡衣里贴着他起伏的胸口上,不闹腾就想感受一下他的心跳,“今天就念第一篇吧。” 景千眉头一挤瞥了她一眼,绝对是故意的!虽说《诗经》多男子爱慕女子,但也不少女子思慕男子,她这看似随意的一句,绝对暗藏伏笔,毕竟他知道她另一个身份——天雷滚滚狗血大大。如果没记错,在《哥哥,再爱我一次》这文里,邵云意和她哥激情过后躺床上,邵云意也让她哥给她念过一本琼瑶奶奶的《情深深雨蒙蒙》! 许久不见他出声,隋歌掐了把他腰上紧实的肉,“你是不是不识字?” “咳,别闹。”景千呼吸一重,扭了扭被她点火的娇躯,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书,“《诗经·周南·关雎》。” 隋歌噗嗤声 笑了,天地良心她真没看目录。 景千就卧床上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关雎》,一开始还跟诗朗诵似的一板一眼念的可好听了,后来声音越发的轻缓柔和,就跟真爱上一小姑娘似的满怀春.心,到最后将书丢一边去,一边吻着隋歌一边抽空背着…… 凌晨三点,突然一通响亮的电话铃声伴随着震动,打破了夜色的沉静,也唤醒了熟睡中的两人。 景千按住正要坐起身的女人,揉着疲倦的眉心低语,“你继续睡。” 是隋歌的手机,屏幕的强光在这一刻格外刺眼,他看见来电显示后,脸色沉得厉害。 ☆、第048章 048 那场延绵的雨依旧没停,风更大了些,凌晨四点的天空漆黑一片,连带着雨水瓢泼到车窗上都是黑沉沉的。 间隔着的路灯明明灭灭,却在雨夜里淡然开朦胧的雾色,背景依旧是漆乎乎的看不清。这是场将s市从酷暑余热转凉的雨,泛着寒意。 副驾驶里的女人双手紧抓着安全带,急切地看着前方不清明的道路,细致的眉毛紧皱成一团,抿着的唇时不时地张开想要说什么,后来抿得更紧。 一路上过来遇到的都是红灯,景千知道她赶时间,油门一踩车身的雨水里飘逸地闪过,车技娴熟,虽然开得飞快但很是平稳。 “隋歌?”他喊了声她的名字,“你也知道,这雨下了好些天了,乐乐也许只是普通的感冒。” 说话的声音渐小,后知后觉地住口缄默,景千情愿没说过这句话,隋乐原本的情况就是一场普通的感冒也受不住的人,他想安慰她,却发现找不着合适的言语。 而隋歌知道他想让自己放松点,可能是被他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她紧闭的口也微启了丝缝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缓释沉甸甸的担忧,索性任由着思绪飘散,“我是提前出狱的,原本还要在里面待上两年,因为一件意外减刑。” 似没料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景千望着前方路况的眼朝她瞟了眼,小脸白的没有血色,目光呆滞。 “隋乐的亲生母亲是死缓,后来成了无期。我刚进去那会儿她是狱房的老大,监狱那地方。”她突然顿口,扭过头看着窗外神情怪异。 当时隋乐的母亲是监狱的老大,她刚被关进去那会儿躲在被子里哭难免会吵到其他狱友,尽管她努力的压低声音咬着被子,可还是没少挨打。 经常被打成香肠嘴熊猫眼脸上全是粗细不一的巴掌印,扬言要是敢告诉狱警就怎么怎么她,隋乐母亲见惯了老人欺负新来的,也由着她们欺负隋歌没说什么。只是这事过了一个多月,隋歌还是哭,但晚上是再也不敢哭了,怕挨打。毕竟那时候她才十八岁读高中,一个对未来和生活都充满希望的小姑娘,却一朝之间成了杀人犯,不明不白地替一个未成年顶罪,就因为这件事她被弄得家破人亡…… 后来,几个狱友大晚上在床上寂寞的把戏玩够了,突然想到隋歌是这儿年纪最小,皮肤嫩嫩的能掐出水,就有人问她是不是处。隋歌那段时间很怕她们再加上白天要工作,倒床就睡自然早入梦乡没回答。 她无意识的行为严重惹恼了那群找乐子的女人,这间房的二把手直接摸黑下床将隋歌被子一扯,抓着她裤腿往下使劲拽,手极快地朝她内裤里撕,吓得隋歌从梦里惊醒挣扎着乱蹬乱踹,抡圆胳膊乱打一气。 惹恼了那人,二把手怒地抽了隋歌几响亮的大耳光,回头喊了几个好姐妹说是要给隋歌点教训,开.苞给她看看! 隋歌奋力挣扎,想要呼救却被人用恶臭的破布堵住口,无助的呜咽几乎不可闻。三两下就被一伙人扒.光了衣服按成大字,黑不溜秋有人拿手摸她下面,口里一边骂着淫.乱肮脏的词汇,粗糙的手指一边就往里捅……时至今日,出狱这么久,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事情就是这了。 后来隋乐的母亲给这伙人吵醒,打开手电,灯光落在那一窝人身上,两大步过去就抓住二把手的短发,一脚踹到她膝盖弯,头发从指缝里掉了一大把。 隋乐的母亲也愣是没说一个字,灯光从那群女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唯独没落在隋歌身上,闹事的见二把手都不敢说什么,自然全都识趣地滚了。 她扯起掉地上的被子,抖了抖灰甩在隋歌身上,关了手电,说了五个字:以后喊陈姐。 也是那件事后,隋歌本就胆子小不管去哪里都跟着陈姐,早出晚归打饭做工就连上厕所都跟着她,陈姐也没说什么,再也没人欺负她倒是真的。 差不多躲在陈姐身后过了六七年,监狱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早没原先的凶神恶煞,而她也变成了这间房的老人。新来的都有卧谈会,一听这长相白白净净斯文秀美的小姑娘刚成年就杀过人,瞬间对隋歌恭敬客气不少。 而对着冷冰冰的铜墙铁壁,她越发的木讷不说话,倒是陈姐会和她聊监狱外的孩子,那孩子叫乐乐。 隋歌有次好奇就问她老公呢。 陈姐灰蒙蒙的眼珠子一动,打湿了似的闪动泪花,她叹了口气良久后才说起那个因为白血病死了六年的男人,自己也是为了就他治病才不要命了去走.私,后来点子低给条.子逮住入了狱,判刑的那天男人偷偷从医院跑来,跪在地上抱着警察的大腿求放过她,他愿意自己进监狱都好过她待在里面……当然没人理会他,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最后红着眼说一定要等她出狱。 陈姐气得辱骂他为什么自作主张从医院出来,骂他是个病秧子没有用,又说自己是为了另一个混.黑.道的男人才走.私,与他没丝毫关系也用不着他等! 或许是不想他在仅有的时日里还满怀愧疚,也知道自己这一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等不了那么久,安安心心的去总比带着懊悔走好。 同年年底男人死了,巧的是男人姓隋。 等隋歌出狱后,第一件事就去接了隋乐去拜祭男人和陈姐的墓,后来她将陈姐和男人的故事写到《姐姐,再爱我一次》里面,不同的是结局,陈姐出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隋歌,我们到了。”喊了她一声,她像是望着那面车窗睡着了般,没有动静。 淅淅沥沥的豆大雨点冲刷在挡风玻璃上,雨刮片不时地来回将水珠斑斓的玻璃擦干净,不一会儿又模糊成一片。 景千取过雨伞,撑开后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却看见她苍白的脸上表情木讷,一双大眼也没有平日的水汽迷蒙,此刻格外空洞地睁着,彻骨的冷。 弯下身子,他忙伸手覆在她半面脸颊上,贴在他温热掌心的细腻肌肤凉意感人,“你不舒服?”刚她聊起出狱的事情,才说了一半就吭声了,以为她是累了。 缩在座椅里的女人突然抖了下身子,像是被吓到似的,眨眨眼又恢复正常。她朝外看了看,已经到医院了,原来走神那么久。 景千将她往怀里带了些,伞朝她那边倾斜着,两人在雨里朝白光熠熠的大楼走去,还没走近都能嗅到苏打苏的冷味。 “后来隋乐的母亲突发乳腺癌,转去治疗。几个月后又回来了,”隋歌踏在小水潭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口道,“已经是晚期,她放弃了治疗,隔天我住的那个房间发生火灾,那个时候狱友都在打螺丝钉,我因为生病没去工作,她就躺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和我聊着隋乐。” 雨水打在伞面清脆的淅沥呢喃,景千仔细听着她混着冷意的声音,那种冷就跟大冬天在零下十几度的户外聊天似的,被风从口里直接灌进胸前。 “她让我出狱后帮忙照顾乐乐,我说离出狱还有三年多的刑,要能出去肯定替她看小乐乐长高没。而她却跟我说快了。”隋歌极快地说完张口连呼了几口气,喉间有些干涩。 这段路像是格外长,她裤腿都打湿了,只能往景千身边靠,暖暖的身躯由她靠着。 “就是那天狱房失了火,那场大火里我因为意外失去了左耳,再加上救人有功,抵去了两年的牢狱,”隋歌顿了顿,嗓子眼撕扯地泛疼,“其实,我只算是合谋者,被我救得是一具尸体。” 从她口里听完更生动的一切,景千唇瓣有些干,抿了抿。他早知道隋歌减刑的决定*件,那场火明面上一个囚犯因为绝症催生了阴暗心理想拉着人陪葬,结果被她拉着陪葬的人却以德报怨救了她。当初景千捏着手里的档案还愤懑过,隋歌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失去了一只耳朵是傻得吗? 终于到大楼里,他收了伞,将隋歌肩头的雨珠子拍干净,想想又把自己的外套罩她身上,景千想说什么,最后说出口的是,“还冷吗?” 望着他摇头,下意识抓紧他温暖的大手。隋歌没有窘迫也没有羞耻,白刺刺的灯光下,她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向景千,“再借点钱我吧,我不能看着隋乐死。” 凌晨三点景千用隋歌手机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刘医生打过来的,也是隋乐的主治医生,他记得是一个五十多岁架着眼眶的妇女。 电话里刘医生说,隋乐凌晨一点十分开始浑身发热,半个小时内体温从36.5°升到39.2°,而且持续升温,抢救后的观察期内,遗憾地发现体温并没有下降,情况不正常。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体温已经破40°了。 景千以前觉得,自己有点钱,隋歌很喜欢那病秧子,而他也不讨厌那听话的小丫头,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全当慈善可以承担她的医疗费。只是今天听隋歌说完隋乐的母亲后,更加坚定要救隋乐的想法,自己不管怎样都得拿钱把这小丫头的病砸好! 许久之前就跟医院的人打过招呼,率先留意和隋乐匹配的骨髓,也跟苏家那边说了相同的话,只说是跟一朋友找的。 他到底没直接把隋乐送苏家的医院去,一来苏家两老和景家向来通着气儿,他今晚把隋乐送去,明早他爸就该请他回去思想教育;二来这家医院在白血病治疗方面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或许当初她不远万里跑来人生地不熟的s市也是因为这家医院的原因,毕竟隋乐不是s市的人,隋歌的老家在a城。 ☆、第049章 049 雨仍旧没停,风小了很多,天空泛着乳白的雾色。 和景千在手术室门外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期间门打开了几次,她激动地跑过去问隋乐怎么样了,戴着口罩的医生只摆手安抚,并不想多说。 神色悲伤的脸上虽然没有流泪,可眼眶红涩涩的。她小腿一软,被身后的男人稳稳地接住拉回怀里靠着。 “会挺过去的。”低头在她右耳遍语气坚定。景千从后揽着她快倒下的身子,大手扶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另一只手顺着那头软发。 她没出声,许久后抽了抽鼻子,猛地一转身扎进他宽阔的胸膛里。砰咚一声那俏挺的鼻尖撞得他心口一痛,景千正要将她拉开些怕她给撞伤了,就见她抓着他胸口的衬衫将头埋得低低的,肩头也颤抖的厉害。 “景千,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胸口上一股灼人的热流贴面而过,滚烫滚烫的水溅湿了一大片。修长的胳膊顺势环住她,景千微不可闻的一叹,轻拍着她后背,“上次听刘医生说,他们血液病研究所和a国在血癌领域开展了一个合作项目,等隋乐稳定些我们可以试试。” “不,不是这样,你不懂。”他没理解她的意思,隋歌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小兽,暴躁地摇头,抓着他衬衫的手越发使力,“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乐乐受这么多罪,不该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隋歌想起那几天来看隋乐的情形,面色枯黄的隋乐光着电灯泡小脑勺坐在病床上,拿着景千买给她的彩铅在画本上涂涂画画,穿裙子的是妈妈,穿红衣服的是景叔叔,中间的是小乐乐。隋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苍白压抑的房间里,以前在孤儿院也是一个人,好不容易自己找到她想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一个人,结果还是让她一个人了。 隋歌抽空去看她,她都很开心很懂事,但每次都会在隋歌离开时扑她怀里小声说:妈妈,化疗疼。 她一直暗示自己,疼总比死了好了,隋乐还那么小,小到用不上年轻这个词,不该被放弃的。 隋歌出狱后自己尚且过得拮据窘迫,可一想到陈姐将狱房棉被点燃的那一刹那的笑容,火光里她说:小歌,出去好好做人,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切都还来得及,隋乐还来得及吗? 隋歌趴在景千怀里哭的几乎断气,攒拳的小手无意识地捶打他的胸膛,跟所有母亲一样,也不一样,她对隋乐的好带有对 陈姐的感激和没照顾好隋乐的愧疚。 景千由她哭喊打闹着,将她圈揽在怀中。医院里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往来的行人多少都明白,匆匆看了眼遍离开。 “乐乐说疼,她疼,我们不治了,”隋歌哭的嗓子都哑了,咬着唇想忍住翻涌的热泪,浑身抖索的抽泣,“都已经拖了快一年还不见好转,我刚见她那会儿粉嫩嫩的,哪像现在两眼无神,面黄肌瘦,这是一个六七岁孩子的模样吗?” 景千心情被感染的有些沉重,大手顺着她的后背,“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不抱希望了,也不想再相信再等下去,”隋歌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脱开,却被他大手按得很紧不能如愿,泪流满面,口中跟呛了海水似的咸,“等乐乐扛过这一关我就带她出院养着,带她玩一些好玩的,送她去学校和其他孩子一样过几天普通人的日子,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也不是机械的延续痛苦,比起浑身千疮百孔跟试验品似的死在病床上,我情愿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开开心心地过一天正常日子后死!” 就跟感同身受般,隔了好几个人痛苦让景千此时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言语都是苍白无助的未知谎言,可他也不想这事成为隋歌日后懊悔万分的隐伤。 “那就提心吊胆的数着一分一秒过日子?”景千叹了口气,扣住她后脑勺将她躲藏起来的泪脸抬起来,微蹙着眉心见不惯她这副迷惘无助的样子。 “乐乐不是个襁褓婴儿,她是见过这个世界的,她那么懂事,也一定很想活下去,”景千叹出一口气,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幽暗深邃,“这个世界她所能看见的还太少,她也没看够,没活够,要是半途而废,你能给她的人生是以天为单位,若干年后你会不会后悔?” 隋歌本是死死地咬牙瞪着景千,却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泪崩,簌簌地比窗外的雨还要急,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心上的肉犹如被刀在割,一抽一抽地痛。 许久后,手术室的门才打开。隋乐被推了出来,白到泛青的脸上戴着氧气罩,光溜溜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想跑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却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挡开。 眼见隋歌还想过去,景千若有所思地将她抱住没让她继续扑上去,睁睁地跟在那群人身后却追不上去,看着隋乐被推进一间病房,她再怎么哭喊景千也不放手,直到门关上。 “我们身上有细菌,”景千安抚地解释,“乐乐刚被送进无菌室。” 不一会儿刘医生顶着泛青的双眼从人群里出来,面色凝重。叫上隋歌去了办公室,景千一路陪着,手机响了几次都直接挂了,最后关机才消停。 刘医生所说的,果然是隋乐这次病情恶化,比起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多,直接转入了无菌室。现在不适合探望,还在观察期。 隋乐既然接受化疗这么久,说明化疗是有作用的。景千问及骨髓移植,得到的答案是现在院里的骨髓库并没有和隋乐相合的,不然也就好办了。 “比起等着渺小的相合几率,”刘医生推了推眼镜,见隋歌第一次哭成这样,咂嘴犹豫了后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隋歌怔怔的望向中年妇女。 刘医生道,“隋小姐你还年轻,可以考虑一下生二胎,用二胎的干细胞来救乐乐。” 坐在一旁的景千闻声挑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揉眼角的医生,如果隋歌是隋乐的生母还好说,生二胎能救乐乐最好,就是万一匹配失败,也还有二胎顶着。 可隋歌不是她生母。 很久后,他们才从办公室出来,隋歌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景千在外面等她,习惯性地摸口袋里的烟,一瞬间想起景母交代的事情和病重的隋乐,就算是为了将来的孩子也该从现在开始戒了。 隋歌捧水洗了好几把脸后才往外走,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因为现在是见不着隋乐的,尽管没胃口还是跟着景千出去吃饭。淅淅沥沥的雨下个没完没了,景千单手撑伞,将她的肩头搂得很紧,生怕风太大把她给吹走了似的。 是一家高档的中餐厅,环境雅致,室内构造古朴。隋歌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可能因为天气有些冷,她喝了点热汤,口里依旧是咸咸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去。 景千也没怎么吃,手法熟练地剥出虾肉喂到她唇边。隋歌抬眸望向他,见他眉眼一如既往的沉静却又透着强烈的关心,她迟疑后张口将虾肉叼走,咀嚼完正想说不用剥了她不想吃,那漂亮的手又伸到她眼前…… 并没有将整盘吃完,景千从烤鱼的腹部剃了块嫩黄没刺的肉,夹给她。依旧没打算放她碗里,这个点来吃饭的人并不多,隋歌没坚持便将鱼肉含走,比看起来还要鲜美入味,以至于兴致不高的她下意识做出舔唇的动作。 景千瞧出她喜欢,细心地剃肉,蘸一些浓稠的汤汁后送过去。两人都没提隋乐病情的事,她没吃多少便说想回医院,尽管知道隋乐没醒来 ,也知道自己不方便进去探病,可还是想去病房外守着。 搁下筷子时,他恍惚想起许多年前寇儿躺医院时那个女人也是废寝忘食地守在房外。结了账将她送回不远的医院门口,隋歌见他解安全带想要下车连忙按住他的手,“今天周一,你去上班吧。” 景千拂开她的手,将她送上楼后才去公司那边,路上开机给苏家的医院打电话询问骨髓的事情,得到和上次一样的答复。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隋歌本是站着,后来慢慢地蹲下去,背紧贴着透着凉意的墙面,她思索着景千那时候说过的话……乐乐不是个襁褓婴儿……一定很想活下去,这个世界她所能看见的还太少,她也没看够……若干年后你会不会后悔? 隋歌心情很复杂,但景千说的不假。明明不想放弃,可想到隋乐这段时间里骨穿了十六次,化疗了好几个疗程,身体已经拖成这副千疮百孔的模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千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她依旧没思考出所以然,慢慢地扶着墙壁站起来,脚掌麻成一片,靠墙站了许久才慢慢离开了病房。 在楼下等着景千,隋歌目光无神地飘散,城市的傍晚来的格外早了,可能是因为绵绵细语的缘故,已经有些黑下来的趋势,远方的灯明明灭灭被雨水洗刷的干净,就和她此时渐渐明了的心情一样。 要好好挣钱了,她想,隋乐在等她。 直到一抹红色与她擦身而过,那身张扬的红裙如风一般撞得她肩头吃痛,整个人还被带出去一步,隋歌连忙回神下意识抓了那人一把才稳住身子—— 楼雨烟刚在楼上被她姐训骂一通,正心情不好就突然被人抓住胳膊,不耐烦地甩开那只手,结果一下没甩开! 恼火地用手扒开隋歌的小爪子,冷着蜜色的艳美锥子脸转身,“还不放手!?” ☆、第050章 050 景千过来的时候隋歌并没有站在医院门口老老实实地等他。她背对着车来的方向孤零零地站着,微微弯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车停在她身边,景千琢磨着是在窗口say嗨还是直接下车,最后食指一探重重地按下喇叭。几乎贴着她耳膜响起的车鸣,隋歌受惊跳开一步,见是熟悉的人后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平日里还会笑骂景千一句让他别吓她,这会儿木讷地坐着望着前方。 果然,隋乐这次病情加重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了。景千心里想着,他启车离去想说些开心的话题,余光与扫见她干净的衣裙上脏兮兮的一大片,搁在腿上的双手也磨破了皮。 眸眼一瞬紧缩,景千担心地皱眉,“在哪摔的?” 隋歌正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闻声将双手绞到一起,瞧见湿漉漉的路面回了句,“路上滑,不小心摔得。” “疼吗?”景千稍放下心,一整天她都浑浑噩噩的魂不守舍,难免不留神摔一下。 “不疼,就是衣服脏了。”说完想朝他笑笑,扯开唇角却扬不起弧度,索性扭头继续望着外面。 衣服上的脏乱和掌心的破皮并不是路面滑摔倒弄得。 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明显是陈容,在她不可置信的惊呼叫出‘陈容’两个字后,女人张扬的俏脸一瞬间神情僵硬,片刻后神色闪躲地想要逃开。那时候她拼了命地抓住女人手腕看,挣扎推搡里她明显看见女人左手的腕内刺着一个小字,就是容,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字! 后来陈容踹开了她,她追赶着跑上去,抓住陈容的胳膊,修剪过的指甲壳生生地把陈容胳膊里的肉都抓了几道血痕。后来还是给陈容开车逃了,车身擦着隋歌的身子飞奔出去,带着她摔地上…… 有些淡淡的铁锈味在口里蔓延,纤长的睫毛微颤,隋歌抿嘴用舌尖舔舐着下唇在不知不觉里咬破的伤口,不断有温热的血水漫出,不想被景千发觉便只能吞入腹内。 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她抽了张纸将残留在指甲壳里的皮肉挑出来,略显没素质地扔出窗外,紧绷着全身端坐在座椅里,甚至没敢吸鼻子,害怕动一下。 一路上,除去舒缓的音乐,景千照顾隋歌的情绪和她聊几句,本想带她出去吃饭然后去清江大桥看看风景散散心,显然她这身衣服有些不合适了。 和往常一样是景千开的门,隋歌跟小媳妇似的走他身后,思索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 找他帮忙,尽管不想让他知道更多,可偌大的s市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在玄关处换了鞋,正寻思着怎么开口就被他大手抓到一旁,将她往前一推,隋歌抖了下肩挣扎着回头,“干嘛?” 掌心拖着她下巴,手指扶住下颚侧脸,将她面带疑惑瞧着他看的小脑袋给扭正了,直视前方的那面镜子,每天出门前都会向嵌前面的镜子整理仪容。 不可避免地望见镜子里脏兮兮的女人和衣服干净工整的男人,画面对比太过鲜明,隋歌心里突然生出窘迫将手别在背后,就在这时清晰地听见身后男人压低的笑声,越发尴尬地移开视线却对上镜子里他那双紧盯着自己不放的眼。 揶揄而狡黠。 隋歌瞪了眼衣冠楚楚的男人,推开他朝卧室大步走去。景千含笑的目光追随在她身上,直到门合上依旧没收回,今天顾一神经兮兮地拿着上次在寇儿办公室借用厨房时留下的菜谱,跟他来了句:你和小歌挺有夫妻相的。 景千又朝平静明亮的镜子里看了眼,去准备晚餐前得出一个结论——隋歌比他长得好,要漂亮干净的多。 九月中旬,因为前些天的持续快一周的暴风雨s市气温陡降,比以往要冷的多。隋歌洗过澡才出来,长发简单地盘起,刚进厨房就见解下领带、高卷长袖的男人正低头切着肉片。 “景千?”她先是喊了他一声,等他停下手里的功夫回头,她才上千将他手里的刀夺下来,“你去先去忙,我来做晚餐。” 瞥了眼温婉贤淑的她,景千便去将手洗干净,正好见隋歌在套围裙,小胳膊绕到身后打结,怎么也系不上去。乱抓的小爪子突然被一只泛着冷水凉意的大手拍开,没一会儿就系好了。 隋歌还未来得及道谢,景千玩着指间打着蝴蝶结的带子,突然半步贴近,张开臂膀猝不及防地从后将她圈揽在怀里。 “不是很喜欢泡澡吗,怎么不多泡会儿再出来?”他柔声问。 身心疲倦不堪,此时像是没力气回答由他抱着,感觉到他修长的胳膊一上一下将她身体搂得不紧但也不松,是能让她充分安全的姿势,肩头一软便朝身后靠去,景千就如同她孤立的人生里最后一面墙,而她所能依靠。 “是因为隋乐的事情?”他继续问。 隋歌微张着口想回答什么却没发出声,最后合上唇,软弱的往他怀里又靠近了许多。 隋乐的病情是她心头大事,而陈容突然 出现所给她带来的刺激绝对不小,当初被害的家破人亡、失去了正常人的成长,被扭曲的人生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光亮—— “你怎么了?”景千下意识将手臂收紧,怀里的女人莫名其妙地紧绷甚至有些颤抖,意识到她可能是哭了,连忙将她身体扳过来。 “吧唧——” 清亮的响声透着不合时宜的暧昧,踮起的脚尖落回平地,手臂还搭在他脖子上没有放回,隋歌望着一脸没回神的男人羞赧地笑开,面上有些娇羞。 知道景千是真的对她好,所以更不想让他担心,她之所以会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是给当年的事情气。 傻愣愣地摸了摸刚被她吧唧一口还不敢抿舔的嘴唇,那股愉悦的战栗从指间末梢传到胸口,景千捏住她小巧的鼻尖,仔细将她脸上看了个遍,没哭就好。 “小东西。”他意味深长且带着意犹未尽的嫌疑说出这三个字后,作势朝她的粉润的探去,却被她突然转身留了个背影在怀。 “你别抱着我,要准备晚餐。”隋歌用肩头顶向他越发靠近的身躯,他就像是块牛皮糖黏上了就不松手,怎么也甩不掉,“景千,你出去!” 而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一只大手在她腰上磨蹭来磨蹭去,一只则往上探取。 她每挣扎一下,他就故意使劲捏她,以至于她只好去由他抱着,拿起刀去切他没切完的肉片,猛然间被一只大手覆盖在小手背面,轻而易举地捏开她的手指夺刀,紧接着另一只手抓着她小巧的肩头将她转了个身往怀中一按。 隋歌猝不及防地就面朝他扑进怀,而他也松开按住她后背的手,一丝不苟地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情——切肉。 听着刀落在砧板的当当声,她不敢乱动挣扎,就这样被圈在怀无比的安心,暖的可怕。试探般的伸出手贴着他腰际,慢慢地游走滑动,直到双手在他腰后紧紧地扣在一起。 “你有心事,”他正切完肉,低头看了眼将头埋在他胸口的女人,“除了隋乐之外。” 隋歌没吭声,算是默认。景千莫名的觉得不安,他允许她对他有*和秘密,但不希望那个秘密会是让隋歌郁闷地选择一个人承受怎么也不宣之于口的。 夜里,就在景千关了灯躺回床上想要开口问时,隋歌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小手撑在他起伏跳跃的胸口,“景千?” 她声音有些低,夹杂着不易察觉地紧张。 “嗯 ?”他应了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手搭在她后颈用指腹摩挲凸起的脊椎,力道恰到好处的温柔。 “想求你办一个忙。” ‘求’字瞬间让景千来了精神,这是他记忆之中隋歌在第二件事情上对他用求字。第一件是他想要她,在他胯.下拒绝着求饶。 “你说。”没问是什么他直接答应,内心并不喜欢她此刻的生分。他是她男人,景千需要她求他的事情永远都只有一样——求.欢。余下的事,他都可以当做馈礼满足她,除了要星星要月亮,就是杀人放火他都能给她兜着! “能不能帮我查一个车牌号。”隋歌绷着紧张的心,担心他会起疑便又追加道,“你知道的,除了你我没什么朋友,今天在医院遇见了一个女人,很像我高中同学,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开车走了。” 捏着她脊椎的手一顿,“男他女她?” 听出他声音并不似刚才的平缓,有些起伏的冷沉。隋歌以为他又是吃醋连忙笑着解释,“女她,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一直到高中关系都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了,其实一直想见见她。” 她尽量把这段话说的情深意重带着深厚友谊,好让景千感同身受一把答应帮她,却算错了此刻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所期许的答案是:男他。 景千没有立即回复她,他沉默着。很清楚隋歌出狱后一直活的很窘迫很艰难,心上也生出极度的自卑,这样的她居然还想着见高中同学,他真不认为隋歌是那种能坦然面对过去的女人,她无时无刻不想遮遮掩掩那些容易被发现的过去。 此刻却因为一个高中同学拉下面子来求他,与情深意重无关,或许他该猜到了,在那家医院门口最有可能遇上的a城高中女同学就是姐姐在医院工作的楼雨烟,值得她情深意重挂念多年的好朋友。所以,他去接她时那一身脏兮兮丢了魂的模样完全可以说得通,比隋乐病情还要打击她的人! 见他沉默着没说话,隋歌用手掐了掐他瘦削的脸庞,滑动曲致的身躯往上攀爬了些,粉嫩的唇在他口上吧唧吧唧了两下,“景千,真的是女同学,帮我查查好不好?” ☆、第051章 051 隋歌求过他的事从没被拒绝过,连床.笫之欢他都能忍了,这件事…… 许久后哑着嗓子问了句,“车牌号,还记得吗?” 她一听这话,搂着他脖子热切地亲吻,漆黑一片里她看不清景千此时的表情,“记得,我拍照保存了。” “嗯,真聪明。” 许是他说这话的口气并不像是表扬,隋歌一向敏感,她撑着柔软的大床起身,“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可除了景千,她真的不知道去找谁。她不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说这句话还合适不合适,但在s市说一句很不客气的话,景家只爪遮天并不是说笑的,尽管景千更愿意窝在赵家的产业逍遥自在。 “没有,不麻烦。”大爪用力抚着她一头温凉的长发,景千忍住鼻息间的叹息,将她拉回怀里用胳膊捆着。 “可是。”唇不经意贴在他平直的锁骨处,因为说话而开启的唇契合地包裹住那根细直坚硬的骨头,隋歌吐出那根乱入的锁骨,或许是她想多了,他没有不开心。 “傻媳妇。”景千将她抬起来的脑袋又按回去,猛地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倒在胯.下,“我只是遗憾,有些失落。” 果然不是她多心,景千确实情绪变了,隋歌在他身下紧张地问道,“什么?” “我以为你想求我别的,没想到是这种小事。”他说的风轻云淡,夹杂着笑意和戏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一听这话,隋歌有些犯傻,“别的?貌似没——呀!” 她话还没说完就淹没在惊呼里,一只大爪罩在她胸口的雪团上揉捏,力道有些大。 “真没有?”他低头含下去,声音较之以往有些含糊不清,“你仔细想想。” 说完另一只爪也没闲着,在娇躯上用力抚摸游走,朝她身下探去……【花式不解释】 敏感的身子如今被他一碰就燥热温软,景千今晚出奇地顺她性子,很温柔地做足了前.戏,偏偏不做最后一步! 娇躯如水的女人笨爪笨脚地摸黑给他带上.套,其中浪费了几个就不说了,明显在笨拙的触碰中感受到她小爪握不住的滚烫,摩挲她掌心时紧绷着的跳动差点没把她吓哭! 可他就是不进去,在外四处点火,诱使她灼热的身体难受地扭动想要更多。隋歌意识形态里是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她扭过头避开他突然凑过来的唇,用力地咬 住枕头,可身体上一波又一波地原始欲.望让她诚实地在景千身下轻微地挣扎,或者说是摩擦‘散’热。 景千的下身早就要炸了,他按住隋歌不断朝他靠近蠕动的娇躯,两爪掐住腰身不再让她触碰他。隋歌咬住枕头的口微松,哀泣般的嘤咛在夜里格外细微,格外撩.人。 用脸蹭开她被汗水浸湿后黏在侧脸的头发,景千含住一只小巧的耳垂,嗓音哑沉慵懒,性感惑人。 他问,“真的没什么要求我的吗?” 隋歌饶是再笨,这冲锋陷阵的关头也知道他指的什么!那顶在她腿.根处游走的小千千分明是故意的,可她真的开不了口说‘求你’这俩字,太羞耻太放.浪太不知礼义廉耻。 景千很久之前就知道她经不起言语上的调戏,却又爱极她这副娇羞窘迫,惩罚性地在小耳垂咬了口,听见她近似呻.吟的痛呼和身体难受地扭动,那小千千又旺盛了许多,努力装作一副风轻云淡仿佛被欲.火焚身的不是他。 “我教你,那叫求.欢。”沙哑嗓音还残留着她耳畔,就被他两指扣住下巴扭过头吻住微微喘息的娇唇。 隋歌脸上火辣辣的羞窘,却在下一秒被叫嚣着的小千千侵占!尽管他前.戏做得比以为都要多,可小千千却只进去一个头,撑得她痛意难忍,全身紧缩着呜咽痛呼。 景千喜欢紧致这个词,也喜欢紧致这个词背后的快感,他喜欢贯穿占有,一枪到底的征服感。按在她腰上的爪明明可以使力将她按进大床不许她挣扎扭动,然后实现心中所想,却松了只爪滑到身下,放慢了节奏费时地推进去…… 一夜无梦,清晨她都没醒来。 等他准备好早餐才叫醒床上的小女人。 没好气地看了眼大半个身体压床上,脑袋和她枕在一个软枕上的男人,隋歌用爪推开他的脑袋,一副不想和你说话。而他又将脑袋放过来,她只好再次推远点,结果又枕了回来望着她笑,隋歌没什么怨气地瞪他然后又推开,这下却被他一口叼住小爪子。 万分感谢景千的尿性,不管多累多困做完那档子事都会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所以他她醒来后身上完全没有黏糊糊的不适,相反清爽干净。 景千见她躺着不动,只好撩开被子将她半拉半扯地抱起来,顺爪捡起一边的睡衣给她穿好,“媳妇儿乖,吃饭了。” 隋歌由他伺候着洗漱完吃完早餐才回过神,从包里翻出爪机熟练地点开相册后递给景 千,“就是这个,能不能帮我查查车主是谁?” 他正起身准备收拾桌上的碗筷,光亮刺眼的屏幕已经到他眼前,刺得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大屏里那个车牌号带着山寨爪机惯有的通病——画质模糊,可景千愣是一眼就认出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真的是她。 隋歌紧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慢慢敛去笑的唇抿成线,垂着的睫毛只颤了一下就死死地盯着屏幕,她心中涌起一个奇怪的想法,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认识?” 避开她期许的视线,景千抬爪将爪机屏幕按灭丢到她口袋里,“只是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 “真的!”她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爪腕,“是谁,叫什么!” “苏君彦也有一辆同款的黑色,你不记得了?”语气自然,景千并没说谎,只是没有将知道的说完。 隋歌泄了气般,不过安慰自己,只要景千答应帮她那么一定可以找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两人各怀心思出了门。途中景千的爪机不断的响起,有几通他直接挂了,全程几乎都在和不同的人讲电话。隋歌只能听见景千说话的声音,不清不淡沉得很,冷不丁地就是一记不客气地讥讽,余音带着嘲笑。 将隋歌放在医院门口,他解开安全带想送她上去却被她制止,“我自己过去,你忙你的吧。” 景千将她衣领处细小的褶皱拉平,又将她落下来的头发绾到耳畔后,“中午不能陪你吃午餐,你自己记得出去吃点,别饿着。” 隋歌嗯了声便下了车,走出十米远回头见他没有驱车离开,似乎对上他此刻正看向自己的那道炽烈而复杂的目光。隋歌心底一震,挣扎过后拔腿往回跑,不多时就弯腰贴着车窗,“景千,先忙你爪头要紧的事,我不急的。” 他眸子漆黑,没什么起伏时则平静如水,细微的颤动被垂下的睫毛掩去,许久后晦暗不清地看了她一眼,“再说吧,你记得吃午餐。” 确实是再说吧,他内心也拿不定主意。如果直接告诉隋歌她要找的人就是与她失之交臂多次的楼雨烟,他无法预料怯生生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景千只想像现在这样和她生活下去,不涉及过去只有未来。说不清因为什么,他很抵触她入狱的事情,不是他嫌弃她经历不好,只单纯讨厌这件事。也曾想过帮她翻案,特别是在几天前见过当年另一个人当事人,遗憾的是他再次过去 见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人想整理证据时,已经前一晚去世。 就算最后真能沉冤得雪,洗刷了她档案上背负多年是杀人罪。刚成年就因为卖杀了人被判十年再加上母亲被活活气死、父亲上.访无门最后再没出现过,一家三口弄得家破人亡,结果八年后发现当初错判,凶爪另有其人,能改变什么? 除了漫天的道德谴责与社会关怀,还有抚恤金?只会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让隋歌生活在议论声与指指点点里,但景家绝不会允许这样饱受争议的女人当儿媳妇,而他也不想让一起生活下去的女人没名没分。 他想对隋歌好,他是她男人。 景千烦闷地靠边停下车,弹出根烟没点,他最近已经在戒烟,所以也只是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细长的烟卷。 如果不告诉隋歌实情,万一哪天她知道楼雨烟就是陈容,他无法保证,她会不会误会他。 懊恼地捶在方向盘上,他从未做过如此艰难的抉择,不管怎么做都是错,也算得上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的犹豫,以往都是简单直接,唯独这次。 许久之后,他将香烟递到唇边顺爪拿处火机,在点燃的一刻瞬间将烟卷放回烟盒里,驱车扬长而去。 车来车往的嘈杂纷繁里,车内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可闻。 景千选择了第三种答案,不对隋歌说谎,天塌下来他扛。 ☆、第053章 052 没去公司,他打电话约了楼雨烟出来坐坐。 依旧是上次见面的咖啡厅,景千坐下没多久她就来了。自然而然地点了咖啡顺便帮对面男人也点好,她紧张地坐在桌前,撩拨精心打理过的蓬松卷发。 楼雨烟在接到他电话前还处于高度紧张和担忧中,她的噩梦出现了,隋歌现在不是该被关在监狱里吗,怎么会在医院门口认出她来…… 这些年的富裕的生活让她努力回避过去也有了安全感,却在那个傍晚一声‘陈容’里稀释成玻璃片的厚度,不能让隋歌找到她,不能! 而景千突然打来的电话仿若从天而降的惊喜,就像是做梦一样!这是自那次与他争吵后第一次联系,还是景千主动约她见面。 费尽心思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出了门,一路忐忑不安,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约她出来。景千很骄傲也很挑剔她是知道的,在他摸清自己灰暗的过去后不是应该疏离她避而不见才对吗? 还是说,景千潜意识是喜欢自己的,所以现在并不介意她的过去,以前那么冷淡是因为她骗了他?加之她回国前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而她一回国他就找了个,明显更像是在故意气她! 楼雨烟脑袋发热乱成一团,平稳的呼吸不淡定了,握着咖啡匙搅拌香浓的手指因为内心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有些颤抖,饱含深情的目光热烈地望向对面的男人! “千——” “有喜欢的城市吗?”景千突然出声,并不洪亮的嗓音带着点清冷却格外好听,淹没了她未出口的话。 就跟旅行前咨询伴侣意见一样的自然,让楼雨烟当即微怔,好半晌才抑制住激动,柔情开口,“我喜欢有你的城市。” 景千这次连嗤笑都没施舍出,面上没多余的表情,曲起食指叩打桌面起来,声音沉下些,“既然没喜欢的就出国吧,别再回来了。” 咖啡匙落在杯面的声音格外清脆,已经有些刺耳的尖锐,一时间表情凝固。她呆望着对面的男人,良久后呼了口气,瞬间的反差让她没回过神,“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披着楼家二小姐的身份去国外过着想要的生活,还是等着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你自己选好了告诉我。” 楼雨烟目光被冻结了般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唇角嗫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真就那么在乎过去的事? “邮件会在下午五点准时地发给 楼振辉,你考虑好给我电话。”叩打桌面的食指舒展后将袖口理了下,抽了三张纸币压在杯底便起身准备走,清瘦修长的身躯刚离开桌半步—— “景千,你变了。” 闻声顿足。 并不是因为楼雨烟说这句话而停下,字面的意思带给他心中一股莫名的微动。景千难得仔细地想了想,最后只轻哼了个嗯字,话从她人口里说出来他才更加确信自己镇定变了,该比以前温柔了吧。毕竟大多数时候都和隋歌在一起,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迁就着点她,久而久之他能记下的就只有迁就。 “你比以前更咄咄逼人,更绝情冷漠!”楼雨烟朝他无助地哭诉,整个人抽了魂般无力地坐着,仰头看向他宽阔的后背,“我们做了七年的朋友,我爱了你足足七年,两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可以不爱我,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逼我到这种地步!” 景千本欲抬脚走人,却被她最后那句质问打断动作,刻薄的脸蛋以翻书的节奏袭满阴云,“做错了什么?” 他沉声重复了遍她的话,轻嗤一声转头瞥向她,“你心里清楚。” 楼雨烟抓着手里的包,羞愤还是悲伤她早就分不清,泪水哗哗地滚出眼眶,眼见模糊的视线里那抹人影渐行渐远,她撑着桌角站起来朝外追赶,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景千快步往朝前走,正掏出车的钥匙就被楼雨烟大声喊住。 见他停步,她踩着细高跟跑过去抱住他一只胳膊。“这七年,你把我当什么了?” 凝视他胳膊上那只涂满鲜红指甲油的爪子,景千眉头不悦地蹙起,毫不留情地抽出胳膊一甩,“披着楼二的身份还算是圈子里的路人。” 楼雨烟被他甩开时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撑着车身当依靠。她胸口炽热的心被他一句话撕成肉末般的碎屑,张着口却只有眼泪划过的声音。 “下午五点,自己想清楚。”景千最后一次提醒她,而后拉开车门瞥了眼靠在车上的楼雨烟。 他不喜欢女人哭,就算没有哭声也会让他觉得湿黏黏的脏,很倒胃口的事情。除了他家媳妇的泪水他能忍受,甚至他喜欢在床上故意把她弄哭,墨发凌乱里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娇.躯在他身下一抽一抽的抖动,画面很是刺激他细微的神经。 “就因为我被自己的父亲qj过,所以你嫌弃我,连多看一眼都会恶心?”楼雨烟毅然朝他扑了上去,双手使劲搂住他,眼中满是 哀求和凄怆,“可我也是受害者,这么多年都活在他的阴影里,千,别赶我走,求你了!” 景千火大地抓开她的胳膊往边上甩去,力道大的楼雨烟直接崴脚瘫坐地上。他心寒地看了眼女人,漆黑的眸子只余下厌恶,“陈容,你父亲死了这么多年就不愧疚吗?” 驱车扬长而去,景千眉头一直没松过。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遇见楼雨烟的,年轻时偶尔混在一起出去玩没什么交情。有次楼雨烟喝醉了仗着酒劲又跟他告白了,苏君彦带头起哄闹腾得很,他冷着脸置若罔闻,骨子里不喜欢楼雨烟这样的女人。 那晚凌晨两三点才散伙,楼雨烟把他拖到僻静的地方醉醺醺地想耍流氓,被他推开后便哭着说自己以前过的多凄惨,说自己叫陈容,说她父亲是变态最后入狱了跟着妈妈改嫁,说景千是不是瞧不起她…… 景千压根难得搭理,甩开她就一个人开车回去,那时候只觉得好笑。如今回想起来,有些事情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埋下引线,就像是一个大油桶正等着一根火柴棒点燃。 和楼雨烟每次谈话他都刻意避开隋歌的名字,而楼雨烟也同样对那件事缄默。他曾经试探性的问过那件事,关于那件杀人案件的记录里明显出现过除了隋歌之外的一个女生——陈容,后来被证明不在场而抹去了杀人嫌疑。 而景千好奇的是这个不在场证明是腿有残疾的陈父那个时间点在家将陈容qj了,陈容作为受害人精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避开了出席作证和调查。 “……景先生,你介不介意和杀人犯做啊?呵呵呵,其实我进过监狱的……可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那时候陈容跑了,我也跟着跑,可跑着跑着家没了……” 景千脑海里全是隋歌被他压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时的醉话,他不知是真是假,找人调记录反复地看,也找过当年的当事人之一……更加证实了内心的想法,疑点重重。 他天性护短,见不得人欺负隋歌。案发在八年前,如果刚成年的隋歌能遇上二十四岁的自己,或许他会帮她,那时候他还没和家里人闹翻也没转行,是个还算正正经经的律师…… 被他抛之脑后的楼雨烟此刻坐回车里,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拿定主意后开车奔回楼家。很清楚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寄宿的地方,去国外也没什么,有钱有长相,更自由可以活得更好啊,只是没有景千,没有景千! 下午五点之前,她终究还是跟 景千打了电话选择去外继续留学。 直到佣人过来喊她下楼吃晚餐,楼雨烟悲哀地整理好自己。楼振辉没有回来,楼雨烟的母亲白舒婷正坐在餐桌前沉默地吃着食物,大姐楼乔也回来了。 楼雨烟刚在餐桌前坐下。楼乔挑眼看了眼双目肿成桃子核的女人,阴阳怪气地笑出声,“听说景千交女朋友了?” 握着筷子的手一紧,楼雨烟安静地去夹她喜欢吃的菜没回话,她很怕楼乔,怕了七年。 “他女朋友我见过,”楼乔自顾自地轻笑,动着筷子没夹菜,“下午在门口遇到他女朋友,还没聊几句景千就过来,可宝贝了那劲儿,愣是没敢认出来这化作绕指柔的是景千。” 楼雨烟憋火了一整天的火,想到今日景千逼她出国时的咄咄逼人,又听见楼乔这话,虽然知道楼乔是故意说这话保不齐全是胡编乱造,但还是怒得没心思吃饭! 她冷言冷语地讥讽,“指不定就是过来打胎的,景千现在宝贝着她还不是没玩够吗?” 楼乔冷笑,眼中嘲意越发明显。“说话不积德的本事不知道跟谁学的,没教养!”说完若有所指地看了眼白舒婷,继续握着筷子在近处的菜盘飘过就是不夹菜。 楼雨烟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骂自己和母亲,被气得脸红肺疼,正要反驳见白舒婷夹了块她喜欢吃的菜到碗里。 白舒婷见着桌面下暗流波动,连忙使眼色让女儿别说话,安静吃饭。 楼乔将这对母女来回扫了两遍,笑着轻轻地放下筷子,用餐巾将手擦干净后起身,“你要觉得我骗你,明天自己来医院等着。” 隔天,楼雨烟鬼使神差地去了医院。 53 昨天傍晚隋乐醒了一会儿,没多久又睡了过去,病情算是稳定了,尽管依旧朝着坏的方向发展着。 隋歌心情明了不少。这天清晨她难得比景千醒得早,拖着被他昨晚折腾快散架的身体从被子里爬出来,刚抽了件睡衣裹好身体要下床就被身后一只大爪圈揽住腰,将她往柔软的大床里一带,被子瞬间掀开时一只修长笔直的大腿将她曲起的双腿压住。 “不多睡会儿?”沙哑的嗓音带着点缱绻的温柔。 大爪霸道地按在她腰侧,胸膛顺势紧贴上她的背。景千蹭了蹭她雪白的颈子,嫌衣服碍事便张口叼住一角往下一扯,露出半只香肩来。 隋歌背对着他,正要阻止他闹腾,就感觉肩头一 重,两片温热的唇肉贴了上来,紧接着湿黏的牙齿在光洁的肌肤上细碎地咬过。 “别闹,景千!”她挣了挣。 他却靠的更紧,微曲着膝盖如同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般将隋歌包裹得温暖,垂眼透过莹润的肩头看着那张清美的侧脸。 “今天要陪隋乐多久?”他一边说一边移动唇往她背后性感的小凹槽吻去。 “不知道,”隋歌从没认认真真拿爪表计算过时间,“想多陪陪她。” 突然一痛,她蜷缩着身体想要躲避,却被他咬地越发用力,伸出胳膊去拍打景千的脑袋,却被他健硕修长的胳膊压住。 “景千你干嘛!”隋歌是真的疼,他很少在床上突然咬她,还用这么大的力。 他没松口,唇齿间的力道又大了许多。隋歌只觉得那块肉要给他咬下来了,口中不住地呼痛让他松开,未果只好求他轻点,依旧未果只好继续求他悠着点,抽搭搭地哭疼。 许久后,景千才松开牙齿,看着雪白后背上那深深凹陷进去的两排紫红色淤痕,他低头又覆了上去。隋歌吓得不住地瑟缩,“你别咬,疼。” 景千闻声一愣,顺势将她肩头一推,让她乖乖地趴在床上,压在她细嫩玉腿上的长腿跨开骑坐在她身上一样,景千再次俯身低头,吻上那个咬痕,伸出舌尖绕着小齿痕画圈儿。 “隋乐一睡下你就偷偷来陪我玩,好不好?” 隋歌又怒又囧!敢情他咬她就是为了这个?不禁无奈地一笑,“乐乐生病了,还是个孩子。” 景千不依不饶地扯开她落到腰间的睡袍,“那你也不能从早到晚都待医院,隋乐也要休息。” 她就知道他是歪理,隋歌其实也想过,尽量多陪陪隋乐然后多赚钱,至于景千,从下午六点到次日九点他们都待在一起,一天里面绝大多数时间都给了他,分量足矣! 而景千显然没什么耐性,要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绝大多数早晨都会又晨.勃,而他是一个正常到极致的气血方刚大男人。孔子文学网 景千扯下碍事的裤子,用雄赳赳的小千千摩擦着她翘挺的臀部,大爪按下她刚抬起来身体,“喜欢吗?” “你别压着我!”隋歌不喜欢这个姿势,她撑着床要起身却又被他压得死死地,“景千,你起来。” 他只当隋歌和以前一样,每次尝试新鲜事物她都害怕的不行,羞涩的紧。景千贴着她光滑的后背 覆上去与她耳鬓厮磨,“别怕,交给我来,你肯定会喜欢。” 哪管他现在语调温柔缠绵,隋歌是真不喜欢,她喜欢能看见对方脸的做法,而不是被压着没安全感。“我不喜欢,快让开。” 已经擦.枪走火该真枪实弹地冲锋了,这会儿哪是她说让开就让开的,就和两国开战一样,是一方瞎咋呼说‘不打了,不打了,我们不打了’就能解决的?只怕战事会更凶猛才对! 景千低笑出声,一把扯掉她的下面的遮羞布,伸爪探过去…… 隋歌用力地扭动身躯往上窜逃他的魔鬼爪子,不一会儿就到顶了,她再也往上窜不了,连忙该做口头求饶:“你别这样,我说了不喜欢,换一个好吗!” “不行。”他拒绝。 “你不是人!”隋歌愤骂。 景千笑得欢畅,贴着她耳朵吹了口暖气,像是惩罚她不肯抽时间陪他一般,用爪撑开下面,小千千正对准小歌歌的小口,他正要一枪到底挺进去时,隋歌错开他贴在她脸颊上的侧脸,孤自扭头埋在枕头里嗫嗫骂着:“景千你真不是人!” 他脸上突然湿了一片,爪一摸全是水。 隋歌不是没在床上哭过,甚至哭得更惨的时候他都见过,但那都是等他进去后给折腾哭的,他这不是还没进吗! “媳妇儿?”他推了推她小巧的肩膀,明知故问道,“怎么哭了?” “你不是人!”她继续咬着枕头哭,她是真不喜欢被后入,跟qj似的看不见谁在做。 “要真不喜欢,咱换个姿势?”景千这会儿连忙顺了她心思谋福利。 “你不是人!”她回头透着水汽瞪了眼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一眼不瞪还好,景千下腹的火蹭蹭的冒,那双蒙着层雾气的眼里几许可怜兮兮的脆弱不就等着他去解放么!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大爪穿过丝滑的长发扣住隋歌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他就爱看她在自己身下无助的模样,哭的越闹腾越好,贼精神带感! “呜唔……让,疼……”隋歌被吻的氧气稀薄连哭声都被他夺去,鼻息间全是他吞吐的温热,反过一只胳膊朝他脑袋拍打过去,“呜…疼,要死…呜了!” 小打小闹不痛不痒压根构不成威胁,景千到底是个心软的温柔男人,还算是迁就她先松开了她红艳嫩唇,用指腹勾着红艳唇角的银丝促狭地笑。 隋歌因为缺氧整 个后脑勺都晕乎的疼,皱起秀眉向他软声求饶,“别压我,真的疼。” 她摸得准景千的性子,在她哭闹前要是软声求他,他只怕会做的更不可收拾,这会儿指不定已经事后了。但现在她刚哭过还惨兮兮的,而他也刚小爽一把,软声求饶还是有希望的。 景千果然松开一只腿,也知道她细胳膊细腿浑身没有三两肉要真压坏了也舍不得,便从她身上滚下来,故意用肿胀得老大的小千千在隋歌身上蹭了蹭去,四处点火。 隋歌抽抽泣泣温顺地没有挣扎,就在景千躺倒她身侧,支起胳膊要来个泰山压顶顺带正面上.她时—— 隋歌是拿出吃奶地劲儿蜷起腿抵在他腰腹,爪脚并用一使劲将他给踹下床! 不待滚地上痛呼的男人开口,她旋风似的爬下床滚浴室去,不忘一句:“你不是人!” …… 这事导致,本来隋歌是有打算等这几天过了就去公司报道,继续当景千的小秘书赚银子,硬生生因为他早晨的过分行为而耽搁了,打定主意多陪陪隋乐。 依旧和往常一样将车停在医院楼下,景千按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下车,虽说楼雨烟是答应好出国,保不齐她发神经来医院找不对盘的楼乔,万一遇上了隋歌就不好办了。 早晨就该乘胜追击不该迁就隋歌,本想把她折腾的下不了床今儿给晃悠过去,没想到她一记风神腿把他肠子都快踹断。 隋歌抬眸瞧着他额头那两厘米长的小伤口瞬间心生愧疚,提起上身在他伤口上吧唧了口,顺势学着景千的动作揉了揉他的头发后温声说道,“乖啦,放爪。” 大爪按住她脑勺不让她退离,只能维持着吧唧的贴合姿势。他不死心地诱拐着,“跟我去上班吧,隋乐这会儿肯定还没醒呢。” “景千!”无奈地叫着他名字,她扒了扒他浓密漆黑的头顶叹了口气,“以后陪你的机会多得是,今天别和乐乐抢时间行吗?” 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松爪,景千终究没强迫她。只是驱车离去时跟楼雨烟打了通电话,问她人在哪里,关于出国跟家里说好没。 得到的回复是在家,甚至都能听见白舒婷在一旁和楼雨烟说话的声音,景千放下心挂断电话。 九月中旬的天气终于好起来了,红霞渐渐散去,金色的光芒落满城市上空的尘埃,折射出的光线越发柔和。从隋歌现在的角度朝窗外望去,香樟树叶子深绿深绿的一大片,层层叠叠, 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她在门外等了许久,直到刘医生过来给隋乐做检查两三次后告诉她隋乐这会儿醒来了,现在精神不错。隋歌道谢后便进了病房,戴好一次性口罩去床边的凳子前坐下,不敢离她太近。 “妈妈。”隋乐也戴着口罩躺在病床上输液,扭头望向隋歌,一只枯瘦的小胳膊从雪白的被子里伸出来,“你坐过来一点,妈妈。” 隋歌抑制住想扑到床边将隋乐捞怀里紧抱的想法,移动凳子尽可能地落在离她不太远的地方,“乐乐,今天感觉比昨天有力气了吗?” 隋乐很想点头,但浑身一动就疼,只好扯开嘴角眨眼,“恩,有力气的。” 而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看不见她的笑,隋歌心头又酸又疼,“那要快点好起来,妈妈还要等着乐乐画更多好看的画。” “好啊,乐乐最喜欢画妈妈了,”隋乐语气少见的有力,昏暗的眸子也瞬间亮了下,然后又暗淡下去,“等我出院了,还能当画家吗?” 怯弱微薄的声音只从右耳进入,隋歌听得并不清晰,而胸口猛地涌起排山倒海的酸意俨然要将她吞没。她立即别过头仰望着输液的瓶子,眼眶的热全然滚回眼底。 “能的,乐乐肯定能。”隋歌不敢低头,一来不愿意看孩子那双眼,二来怕控制不住情绪的崩脱。 “呵呵呵。”隋乐听到肯定的回答咧嘴开心地笑,此刻呼吸声都要比说话声沉重,“景叔叔也说过,我肯定可以当画家,办画廊。” 隋歌不想接话,只不住地仰着脸点头,“恩恩,对。” 而隋乐暗淡的双眼似又燃起了明灭交替的光,她费力地抬起胳膊想抓隋歌的爪,妈妈的爪一直很暖很细。 隋歌尽管洗过爪,可还是怕不干净不敢碰隋乐,只抓起被子一角将她的胳膊掖回被子里。 小女孩望着她追问,“妈妈,画廊是什么?” …… 五点多的时候,隋乐再次在隋歌怜爱的目光里入睡。隋歌在房内坐了许久才推门出去,迎面走来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女人也正望着她笑。 “隋小姐又来看女儿?”穿着一袭白大褂的女人更显高挑,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或许是职业原因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冷艳。 隋歌点头,“楼小姐好。”一开始以为她就是楼雨烟,后来景千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楼家大女儿,楼乔。 “听刘医生说 ,乐乐这次算是稳定下来了,”楼乔望着病房轻微地叹了口气,“真是苦了孩子,不过也没办法,谁不想活久点?” 隋歌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一聊到隋乐心口便闷疼,她只点头。 楼乔见她这样约莫也能猜出大多数家属的心态,“放心,医院这边会替乐乐留意,昨天也跟我老公提过隋乐的病情,他认识几个个朋友就在全国各地的骨髓库做事,到时候会有消息。” 隋歌感动得道谢,楼乔笑着摇头,俩人没聊几句景千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楼乔识趣地说了有机会再聊,转身离开的那刻迅速掏出爪机也打了通电话。 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只是爬过姐夫床的女人活该被狠狠打脸,不是吗?。 ☆、第054章 054 隋歌下楼,天空格外明亮,金灿灿的夕阳散成了霞光。她不急不慢地往路边走,想着心事也等着景千。 楼雨烟恼怒地挂断手里的电话,两只快喷出火来的大眼死死地盯着后视镜,一方面她恨景千的咄咄逼人,另一方面好奇这个被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宝贝着的女人是谁,听楼乔的语气还拖着个病秧子女儿? 毕竟她是听闻过景千带那个未蒙面的女人去见赵寇那伙人,明显下一步就是带她回景家,但景家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拖着病秧子女儿的女人很有机会成为她绝地反击的一张底牌。楼雨烟眯眼凑上前神经兮兮地盯着,期盼着景千的车快点出现在后视镜里。 却等来一整急促地敲打声,她不悦地收回视线朝车窗望去,眯着的眼瞬间瞪圆,面色一怔! 车窗外一个女人弯着腰,表情僵硬地望着车内,眼神冰冷裹着怨气。 楼雨烟下意识想要逃,怎么又遇上隋歌这个阴魂不散的了,万一等会景千过来给撞上!她无法想象在景千面前连最后一点秘密都没,下意识启动车子—— 隋歌眼疾手快,这会儿人来人往行人多,她拔腿跑到车前站稳了,愣是挡住了楼雨烟刚发动的车! 两人就死耗着,楼雨烟倒退她就追上去,楼雨烟想从绕开隋歌从旁边突围,她小跑的更快。 隋歌是想在路边等景千,却没想到看见眼熟的车型,走近一看那车牌号真是陈容那天飞速离去的那辆,没多想就拦住她! 路人已经在好奇地侧目了,楼雨烟害怕景千到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只好放下车窗不客气地喊道,“想碰瓷去路中间躺着,逮我干什么!” 一句碰瓷,围观者侧目里夹杂着私语。 隋歌耳朵不好听不清路人的指指点点,她没什么表情给车里的女人,“你给我下来!” 楼雨烟不理,她可不想面对隋歌,“让开,再不让开我不客气了!” “那就不客气给我看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隋歌朝前又近了一步,唇角啜着少有的冷笑,“当着这么多人从我身上轧过去,这次总逃不开杀人罪了吧!” 楼雨烟给激地咬牙真想一脚踩油门把隋歌撞死了清净,庆幸四周没有认识她的人看笑话,只能愤愤地朝隋歌叫骂,“你神经病,都说你认错人了,快滚开!” “神经病?”隋歌唇边的 笑冷得很,眼中毫不遮掩的恨意快要溢出来,“原来你也不是不记得,八年前拿着神经病病检单的是你啊?” 楼雨烟面色难看,蜜色的肌肤褪去血色格外难看,她掩不住内心慌乱,脚真的踩着油门上就要撞死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出现,不是该在牢里吗! “既然记得,下车聊聊。”隋歌掐算着时间,景千打电话来的时候说快到了,而她也不想错过这次逮住陈容的机会!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楼雨烟大声说完便关上车窗,她浑身颤抖,比起昨天景千数落的事件,隋歌作为当事人完全可以毁了她现在的一切,不! 并不躁动的季节,夕阳美好的傍晚。 景千在远处就看见医院门口的路边有几个人围着,以往隋歌喜欢站在一棵树下等他,他扫了眼却没看见人影,还没出来吗?正要打电话过去,却见被人群围住的车辆有够眼熟的,而车门推开的刹那,楼雨烟就被一个瘦弱的女人抓着胳膊离开。 巧的是,他认识那个女人,隋歌。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景千说不清现在心里的感觉,一种作了死的错觉油然而生。视线追随着隋歌的身影,如果没猜错她会带楼雨烟去就近那家他常约她谈过情的咖啡馆,果然料准。 景千坐在车里反复挣扎,隋歌要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楼雨烟,肯定也会知道他和楼雨烟认识好些年,这次车牌号的事情按理说就是一通电话就能明了的事儿,他故意拖了两天,隋歌会不会多心? 可怕的是,到这个关头他想的都是赶走楼雨烟,然后他和隋歌继续过着小日子,以至于他打了通电话过去。 隋歌正和楼雨烟找了个僻静的桌位,两人聊着不搭调的话,她手机突然响了。 楼雨烟目光满是嘲讽地看向她那山寨手机,屏幕真够大的,赶人家艾派德了呢?又上下扫了扫隋歌这一身,她好歹在楼家混了这么久也知道隋歌这一身价格不菲,这手机还真是神了! 见隋歌挂断电话,她语调轻蔑道:“长得一样的人多的去了,单凭一张脸就把我错当成谁,还真有意思。” “你手腕那个字能有假吗?”隋歌没看她,一只手敲着屏幕发短信,另一只手抓着她手腕不松,压根不让她走。 闻声楼雨烟脸上一愣,面色难看。她攒拳想抽出手却被对方抓的更紧,“松手!” 隋歌抬眸朝她笑了,“陈叔叔很爱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 闻声楼雨烟身体一颤,胸口控制不了地剧烈起伏,不敢与隋歌坦荡荡的明眸对视,她紧望着窗外抿唇不说话。 “陈叔一大半年纪被人骂变态强.奸自己亲生女儿,最后死在狱里,你知道么?”隋歌搅拌着咖啡,她并不懂咖啡这玩意儿,只是看景千喜欢她才依葫芦画瓢喜欢着。 楼雨烟眼里已经有如同辣椒水般的眼泪翻涌,浑身抖索,闭合的口也颤地微张开,咬牙切齿道,“你放手!” 隋歌是切实感受到抓住的手腕在抖,像是想到有趣的事便笑出声,“你买车了?还是宝马,这些年和你妈过的很开心吧?顶着两条人命,夜里会做噩梦吗?” “砰!”楼雨烟一手拍在桌上,力道大的震落眼里的水珠子,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满是恨意!为什么要出现,她都已经忘了,全都忘了! 容颜清美的女人压根没被吓到,她都是在监狱见过风风雨雨的人了,楼雨烟拍桌子还没景千薄怒时拍筷子动作大,挑唇继续笑。 “你们母女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隋歌嗤嗤地低笑,“陈叔年轻时为了你妈断了条腿,四十多岁又因为你挂着强.奸犯进监狱,到死都是个被大街小巷唾骂的老变——” “啪——” 隋歌眼疾手快地打落楼雨烟端起来的咖啡杯,鼻息轻哼冷嘲了个嗯字,瞧着她手背迅速染开的红晕,隋歌想起当初在监狱被人打的时候,一开始她也是一碰就红,身上全是淤青紫红,后来呢? “扑——” “啊呀啊烫——” 楼雨烟突然就被咖啡泼了一脸,只手捂住被烫得火辣辣疼的脸站起身,紧闭着泪流不止的眼哇哇大叫,“隋歌,你到底想怎样!” 女人掂着手里的咖啡杯,学着景千的姿势,优雅地将浅浅的一滴喝完,“我想怎样?阔别重逢喝咖啡叙旧,呵呵,我就说呢,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小阿容?” 楼雨烟痛的没力气回复隋歌的质问,那声小阿容让她从脚底生起恶寒,“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连忙将毛巾送过来,正要递给一身狼狈的楼雨烟,隋歌快手一抢丢在一边,看着面色为难的服务员,她温和地笑着解释,“给我一杯加冰柠檬水,我给她清理。” 服务员自然不想插手这事,唯唯诺诺地记下隋歌点的饮品走了。 楼雨烟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用袖子擦 了擦一睁开就疼出泪的眼,嗫嗫咒骂,“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去起诉你们,服务员!” “起诉?”隋歌是真的笑了,语调少有的阴阳怪气,“小阿容,你真的敢吗?” 楼雨烟不住地挣扎想摆脱隋歌那只骨瘦如柴的爪子,却被她一使力推回到座椅里。周遭已经有人对她们侧目私语,但隋歌无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无依无靠除了隋乐就是景千,没什么好顾忌! 再度坐回桌前,看了眼新进来的短信,五指的力道几乎要将楼雨烟的手腕抓破皮,“你妈呢?” “你到底想怎样!”楼雨烟几乎是吼了过去,依旧睁不开眼,尝试着睁开后咖啡水全浸入眼里,不断有泪水滚出来! 隋歌啜了口柠檬水,这个才是她喜欢的,以前和陈容在遥远的a城经常放学后偷偷用零花钱合在一起才够买一杯,你一口我一口的姐妹情深,大多数时候隋歌会让比她小两岁的小阿容喝多点。 “想喝吗?”隋歌不清不淡地问道,“柠檬水。” 楼雨烟难受地扭过头啜泣,却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狼狈,“隋歌,你到底想怎样!” 隋歌将柠檬水放在一边,“打电话叫你妈来接你。” “你有病!”楼雨烟彻底爆发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口的激荡,“当初你活该被抓,我说了让你跑,你自己运气差怨我?你就是活该被抓,活该进监狱,活——!” “扑——” 冰冷的柠檬水一滴不剩地冲在楼雨烟脸上,冰块砸在她裸.露的额头,疼的她下意识闭眼瑟缩,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下,浑身打了个激灵,“隋歌!” “不好意思,”隋歌淡笑解释,“毕竟在那地方待了八年,胆子变小了很多,我现在都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呢,怎么唯独对你和你妈念念不忘的很。” ☆、第055章 055 当景千再一个电话打过来时,隋歌犹豫着选择接听。 “恩,遇上老朋友开心了,就多聊了几句。” 楼雨烟一边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拭脸庞一边听着她亲昵的语气,隐约还能听见从山寨机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低沉清冷却又温柔,重要的是很耳熟。 “要不你先回去吧?”隋歌瞟了眼对面眯着眼看她的女人,语调依旧温软,“老朋友似乎还有不少话想跟我说。” 景千早从车里出来,徘徊着要不要冲过去保护那个小女人!可隋歌电话里这调调并不像是被人欺负了,就因为她语调太轻松让他心里更加担忧,他正要快步朝那边赶去。 “景少!” 楼乔出来时正遇上独自一人的景千,不觉有些吃惊,隋歌呢,楼雨烟呢?不至于这一极品大帅哥就被人晾着了吧? “楼小姐。”他对楼乔无感,和楼乔老公算是几年同学,不过她老公人品不好景千也瞧不上眼。 楼乔问,“等隋小姐?” 景千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瞎打听,冷瞥了眼楼乔没说话。 楼乔也不生气,多少听人说过景千的脾气,恐怕也就隋歌那软糯性子受得了他,不过景千能每日来医院等一个有女儿的女人,也是动了心吧? 她便多嘴了句,“隋小姐从医院出来一会儿了。” “嗯。”景千自然知道,礼貌地对楼乔点了下头,正要抽身离开—— 扭头就看见长街对面那家咖啡店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到外面动手了的两人! 说动手其实不对,毕竟是楼雨烟扬起手想打隋歌,结果隋歌将手里的包朝她腕上打过去。尽管只是一幕,景千动作大于思维地朝那边狂奔,楼乔顺着他背影望去,可不就是楼雨烟和隋歌么,敢情这是正室捉.奸算不上小三的贱.人了?她自然也跟了过去。 “小阿容,你进过监狱吗?没进过你也敢动手打我?”隋歌背对着景千的方向,她并没有楼雨烟长得高,甚至还没楼雨烟长得丰腴肉多,偏偏脸上那副少有的冷漠阴狠神情让楼雨烟生出惧意。 她捂着手腕弓腰痛呼,刚才隋歌包包的拉链将她腕口划开好长一道刮痕,已经有血珠映出来,要知道她已经过了七年大小姐的金贵生活,哪里受过今天的气! 楼雨恶狠狠地瞪向隋歌,气得双眼怒红,“我不会放过你!” “求之不得。”隋歌挑唇轻笑,面上几多讥讽,“就怕你不敢找我了。” “贱.人!”楼雨烟骂完人就想跑,却被隋歌细胳膊一伸使劲儿拽着肩膀,她怎么也挣脱不了,也真是怒地厉害,顺着隋歌的手臂将她往后一顶一推,张牙舞爪地要去打隋歌! 口里直瞎嚷嚷着,“信不信我让你在s市混不下去!” 吼完就望向隋歌身后愣傻了,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隋歌被撞得肩头略痛,反手就要用包伺候楼雨烟的脑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她胳膊,顺势接住她被撞得往后曳去的身体。 楼雨烟就等着隋歌那抡圆胳膊一包甩过来后装娇弱小白莲遇神经病女人,却被景千给拦下,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瞬间对景千好感度再次飙升! 隋歌正火大,从耳侧从鼻息有一股淡淡的熟悉清香飘来,那握在腰上的大手有着熟悉力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知道景千看到了多少、听见了多少,那都是她不想告诉景千的细节,关于她为什么入狱。 紧绷的身体当即软下,就靠在景千怀里。隋歌琢磨着楼雨烟这幅模样适不适合对景千来一句‘嗨,那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陈容’。 “s市是你家开的啊?”景千开口火气不小,他是真不喜欢大街上和人争争吵吵,丢人没教养,可这次是真给惹毛了,每次他小打小闹推推隋歌都心疼的紧,这楼雨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楼雨烟被他突然吼得一愣,肩膀一缩,半天没回过神。“千,我——” 隋歌虽然左耳不给力,但楼雨烟嗫嘴可怜兮兮朝景千说的那个字她是真真切切看清楚,耳边也听清楚! 敢情陈容认识景千,还叫的如此亲热,千? 他反应也够快,揽紧怀里的小女人,低头在她耳边解释,“她是楼雨烟,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假想敌。” 隋歌震惊地仰头望向景千,却见他没有一丝玩味戏谑。楼雨烟她自然记得,常给景千乱打电话却没见上一面的女人! 景千见她一副意料之中的错愕表情,用瘦尖的下巴蹭了蹭她额间软发安抚着。余光瞥了眼在一边看热闹的楼乔,却眸色阴冷地望向楼雨烟,“楼二小姐今天倒是让我涨见识了,原来s市已经是楼家说了算了。” 楼乔还沉浸在一身狼狈的楼雨烟和衣衫整洁的隋歌错综关系里,这会儿听景千冷森的口气饶是再想看某 人出丑也不愿把楼家搭进去,不悦地瞥了眼楼雨烟,“让景少看笑话了,鸡窝里带出来的崽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儿。” 楼家在景千嘴里算个屁,楼乔心里清楚的很,他这话明显是护着隋歌,遂又加了句,“隋小姐没被吓到吧?” 隋歌没说话,她一会儿看着楼雨烟一会儿看着景千,她不知道该说世界太小还是命运太巧,最后只学着景千的语调问了声,“楼雨烟?” 楼雨烟被楼乔讥讽又见景千和隋歌这样亲昵!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时候在咖啡屋里觉得隋歌手机里传出来的男声那么耳熟,尽然是他! 一个人的表情居然可以这么有意思,从羞愤到怒火到震惊后的怨恨,隋歌笑望着她,“姓楼?” 就这两个字,楼雨烟脸上没被柠檬水冲干净的咖啡脏乎乎湿黏黏的,她对上隋歌打量的视线,没能来得及掩去眼里的慌乱与紧张,不可以说出来,楼乔在这里,景千在这里! 隋歌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有机会,一起出来喝咖啡,我请。” 她说完朝站在一旁的楼乔抿唇意思意思地点头说了再见,便拉扯景千离开。于她而言,自然也不希望景千知道更多,更何况想到陈容喜欢过景千,还那么多年她就觉得恶心! 已经六点多了,城市已经渐渐暗下来,暮色正在从暗淡的云层拉开,路旁的灯早早的亮了,周遭繁盛的店铺明光耀眼,应了那句华灯初上。 “没想到你先遇上了,”景千单手牵着她过马路,隋歌既然不说这事他就不提,“我还准备等见着后再告诉你上次让我查的车牌号出来了。” 隋歌本指望着靠景千却没想到她会先遇上,这会儿没发现他这话里的不妥,“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巧。” 似乎害怕景千问她和陈容的恩恩怨怨,隋歌抢先开口,“你和陈,楼小姐认识?” “一个圈子里见过几次。” 他打开车门待隋歌坐下后贴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却被她猝不及防地亲了下侧脸。 “她喜欢你。” 因为景千没有主动从她香软的唇瓣上移开脸,她说话时嘴唇贴着他光滑紧实的面颊上蠕动,就像是舔.吻一样,声音也软的有些娇媚。 从喉咙里传出沉声闷笑,他扭头吻在她眉心,“松手。” 隋歌没理他,两只小手继续掐着他窄腰追问,“她跟你告白过没?” 按住她不安分的 爪子,“别闹。” “你和她做过?”她不安。 这小媳妇儿的模样,景千是真想抽了皮带在这儿把隋歌给就地正法了!撒娇还是醋劲儿?怎么看怎么喜欢,顺势将她往座椅里一按,发狠地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嫩唇…… 好不容易在她窒息前松开她,他滚烫带电的舌尖描绘着她动人心魄的唇线,隋歌不过才呼吸了两口清新气体又被他捞过去吻住,呜唔地摇头想躲,细嫩湿.滑的唇瓣被他大力吮吸,发出滋滋地暧昧水声,丁香小舌想要推出他舌头却被他使坏地勾住纠缠…… 楼乔走在楼雨烟身侧,经过景千那辆车时自觉地没说话。楼雨烟气得脸上泛白,恼怒地甩上车门坐上去,楼乔紧跟着上了车,挑着下巴吩咐,“不想自己开车,你开吧。” 楼雨烟被气得冒烟,一踩油门飞速离开这个地方。 “你认识隋歌?”楼乔今天看了出好戏,见楼雨烟这幅模样她倒是为当年的事情出了小口恶气。 楼雨烟虽然不以为意地轻哼不作声,眼神却紧张起来,她的过去是个禁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视她为眼中钉的楼乔! “趁早死了心,景千对隋歌可不是玩玩。”楼乔是不情愿说这话,她更希望楼雨烟不怕死地去招惹隋歌,去惹怒景千,去闹腾去丢脸等着被赶出楼家! 可今天不过是小试一把,景千跟护小牛犊似的护短劲,轻描淡写地把楼雨烟的错归于楼家,这不是她希望看见的。 楼雨烟又哼了声,语气洋洋,“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玩玩!” 楼乔不愿意和没脑子还没眼色的贱.人多说,该说的也说了,但真怕楼雨烟这个傻货惹怒景千给楼家摊上事。“景千刚才的态度你是看见了的,一般女人他会管?呵,你知不知道隋歌有个七岁半的女儿?” 她自动省略了句,那个女儿还不是隋歌和景千的,足见景千把隋歌摆着的位置! 而楼雨烟却听出另一种…… 星河月朗,夜色无边。 从回来的路上到吃完晚餐,除去接吻和嗯嗯啊哦不成曲调的呻.吟外,隋歌的嘴就没消停过,使劲儿问着景千和楼雨烟的关系。 直到景千忍无可忍将她翻身压下,重复早晨那个后入式姿势,隋歌果断老实不瞎问了,捂着口滚到他大腿上躺好。 “媳妇儿?”舒坦完的景千声音明显慵懒低沉,大手顺着她散落的长发,“你还可 以再问多一点,比如她有没有给我生孩子或者她有没有在我身下求.欢?” 隋歌羞恼地将脸埋在他大腿里没吭声,不过是想试探他和楼雨烟的关系,却被他狠狠地欺负了一番,果然她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给广大女性朋友丢脸了。 就在她扭头不想面朝他时,微肿的唇残留热吻后的余温扫在他腿上,滚烫的呼吸全扑在他腿根,景千胸口一窒,按住她扭动的小脑袋。 嗓音一哑,性感地城,“就这样趴着,别乱动。” ☆、第056章 .057 056 女人跟吃饱喝足的猫一样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入睡,景千圈揽着她正合上眼享受寂静的长夜,却敏感的觉察到不远处有阵白光悄然亮起。 长臂一伸就将旁边的手机拿过来,是条简讯。他点开来,黑暗的室内柔和白光瞬间映亮他没了睡意的俊脸。 楼雨烟发过来的短信,一改往常的繁琐杂多,这次就一句很简单的话。 【千,景家知道你现在和隋歌在一起吗?】 翌日。 景千上午没事便用过早餐和隋歌一起去医院看望隋乐,他不时地看右边的女人几眼,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追问他和楼雨烟的关系,却避而不提她自己。 以前还喜欢和圈里人出去玩时也听不少人说过楼家二小姐脾气不好,私下里喜欢玩阴玩损的,景千那时并未放心上,不相干的人多听一个字都是聒噪,不过依照她的脾气,隋歌就这样出现,保不齐她又想整出些幺蛾子。 “媳妇儿?”他只好自己挑起话题,作死地装傻犯愣,“楼雨烟以前和你关系很好?” 飘忽的视线一定,隋歌扭头望向他线条刻薄俊美的侧脸,她以为昨天表现的够明显了,难道他还没明白她昨儿一晚上那呼之欲出的——我不喜欢陈容,就是你那个楼雨烟,自觉离她远点,小心闪起的火花烧死你! 车内温度陡然间冷下不少,景千敏感地发现隋歌如同他意料之中的细微变化,但装就要一装到底,继续跟没事似的开车。 许久后都快到医院,隋歌才来了句,“是挺好的。” 这不是景千想要的回答,都到这份上,他可是等着隋歌敞开心扉跟他坦白,尽管他摸清楚一些过去纠葛但终究不是隋歌亲口说的。 “昨天怎么感觉不像,”他语调平淡地跟谈论电视节目一样,隐约透着担心,“哪有老同学刚见面就吵架的?” “可能她并不想见我。” “哦?呵,”他笑的没温度,“为什么?” 隋歌抿唇,该实话实说吗?早些年就没一个人愿意相信她说的,唯一信任她的母亲也给活生生地气死了,现在要将那些话告诉景千——那个她偷偷喜欢到很明显的男人。 如果是在许多年前,在她最需要被人听见声音的那年里,她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将每一个细节都讲给他听,她不是凶手,不是她杀的人,不是她! 而八年过去了,木讷如她 也认清了现实。她可以将记忆犹新的细节重述地与当年一致,却与案底上的记录千差万别,景千会怎么想? 直到车停好,她都木着脸维持着望向他的姿势没说话。景千扫去眉心的微蹙和往常一样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俯身解开安全带。 隋歌从车内下来,给出了最简单省事的回答,“我是杀人犯,当年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可能是怕和杀人犯有——” 最后两个字音销匿在他胸口,隋歌被人抓住胳膊往前一带,额头鼻尖被坚硬的肉墙撞得生疼,还呛出一股堵着的酸涩。微开启的唇就势咬在贴在她脸颊下整洁的外套,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找个人依靠,哪怕一会儿就好。 她抱住景千,没哼哼一个字,只默默地收紧双臂。 男人上午有个会,还要抽空回景家一趟,对他而言时间并不充裕,却格外温柔耐心地拍了拍一头埋在他心口处女人的削肩,“隋歌。” 像叹息一样的轻柔,只将她按在怀里,时不时地喊她,和人一样令他不自觉想要温柔以待的名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给你兜着。” 隋歌鼻尖的酸涩越发的浓,咬着他外套的牙齿有些抖索,嗫齿却说不出话来。 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稍纵即逝的犹豫从眉心闪过。景千将怀里的女人送进医院一直到隋乐病房前,隋歌抓着他的手很紧,都不愿松开。 他有事在身没待多久,和隋乐聊了几句便嘱咐隋歌后离开。 隋歌从过去的往事抽回心神陪着病床上枯瘦的女孩,并没意识到景千和往常一样地离开意味着一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留在s市。 隋乐午休时她抽空去洗手间,正巧遇上走廊一端的楼乔,依旧是将头发绾的一丝不苟,漂亮而端庄。 “隋小姐。”楼乔手里拿着病例朝隋歌轻快地走过来。 昨晚‘拷问’景千时得知楼乔与陈容的关系,不过显然景千包括楼家在内都不知道楼雨烟以前的身份,隋歌不得不起疑,比起她这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已经摇身一变楼家二小姐的陈容是不是更该忌惮什么呢? 楼乔微颔首轻语,“昨天的事情肯定吓到隋小姐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隋歌对不熟悉的人客气而拘谨。 “冒昧问一句,隋小姐和雨烟是不是以前认识?” 隋歌抬眸看向面带微笑的女人,不管昨天楼乔对陈容那句冷嘲热讽是出于景千在 场的缘故或是其他,隐约感觉到楼乔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旁观者姿态。 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也不会是自己的敌人,更何况楼乔对隋乐的病情也开始上心。隋歌便点头回应,“是认识的。” “原来隋小姐是h市人?”楼乔语调很是吃惊但眼神不改,似打趣般笑着说,“你个子小巧还生的白皙漂亮,看着真不像。” “h市?”隋歌没去过的地方,不过一想就明白陈容和白舒婷的做事风格,当初案子没结就带女儿逃跑,原来是去h市,后来攀上了s市楼家? 楼乔听出她语气的疑惑,心中一喜,“怎么?难道不是。”她早想顺藤摸瓜查白舒婷母女的老底,以前是年纪小没人搭理她,后来等着机会连藤都没摸得了,无疑隋歌和楼雨烟认识这点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我不是h市人,楼二小姐可能在h市住过。”隋歌客气地回答了楼乔想知道的。但关于陈容和她其他的事情,隋歌不想和外人说太多,毕竟她现在是景千的女朋友,而不想给人知道景千女朋友是个杀人犯。 楼乔漂亮的桃花眸子一挑,正想说‘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正好饭点’,就被一阵很吵闹的手机铃声打断,庸俗的歌词她一听就知道是大街小巷唱来唱去的那首。 隋歌面色如常的从包里翻出手机。 楼乔笑着退开几步并没打算离开,等她打完电话还是一起去吃个饭,聊聊隋乐骨髓的事情也可以。 她等着隋歌面朝墙壁低着头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隋歌不时地用脚尖碰地板,终于收起手机。楼乔轻声喊道:“隋小姐,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隋歌却直接转身朝前走,没有丝毫犹豫跟没听到似的。 景千刚打电话过来说是要离开s市一周,时间很赶没能来得及跟她告别。 她心里多少清楚,和景千在一起久了就发现他除去必要的出差,基本上都跟牛皮糖似的黏她身上。偶尔她也抱怨一句‘景千你这么不上进被炒了怎么办’,而他总会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炫耀劲儿地回上一句‘早说让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我银.行.卡去atm上查查,你就会知道咱孙子的钱他爷爷都挣足了’…… 这几天也没听他说过要出差,所以隋歌刚在电话里问了声。说实话她是不想他这个时候离开s市的,或许真就是依赖,她不惧怕陈容,只是每次见完陈容后她就会很疲乏,整个人又将八年前的事经历过一番似 的,很累,很想扑到景千怀里。 而她没说出撒娇的挽留,景千爷爷突然病重,隋歌这个时候该表现出来的是懂事和坚强,也期望这个未曾见面的老人能早点好起来。 九月末的天气,温暖适宜,不冷不燥。楼下的梧桐树早没上个季节的嫩绿娇翠,黄灿灿地飘在清晨的稀薄雾色里。 依旧是在《爱情买卖》的铃声里被吵醒,隋歌缩在被子里闭着双眼探出胳膊四处摸索,眼眯开一道缝接听后便又闭上。 “老婆早安。” “嗯。”她有气无力地哼了声。景千不在隋歌睡得不踏实,尽管每晚他都打电话哄她入睡,也都只是那会儿入睡后半夜就因为旁边没人惊醒。 “我很想你。” 隋歌听到这四个字,半张脸窝在枕头里弯了弯唇角,“我也是。” “小千千也很想你。” 纵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手机趴在她右耳上,景千大清早就正儿八经地说起浪.言浪.语,隋歌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皱眉听着手机里好一长段面红耳赤的话,依旧是和昨天说的不带重复的,而且用词越发色.情猥.琐下流的很! “景千!”隋歌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将被子裹紧,“你流氓,你不是人!” “恩,你说得对,我流氓我不是人!”景千被她羞赧词穷地骂习惯了也就释然,饶是换个其他人骂一句听听,分分钟给他好看! 他半眯着眼躺在大床上继续意.淫着,“可小千千难受,它想你想的恨不能立马飞回去扑你身上,三两下扒了你的衣服,狠狠地贯穿侵占你,也让你切身感受一下这些天被累积的渴求!” 隋歌脸红气喘,他不是人! “小东西,呵,”景千听着她沉重起来的呼吸不禁低笑,“刚醒就知道娇.喘勾引我?你看,小千千又变大了。” 隋歌下意识睁开眼!这种反应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不过前几天都已经见识过他那本事,第一次她确实难为情觉得他变.态,直接关机!结果他立马把电话打到请回来的保姆手机上,扬言找他媳妇儿,语调暧昧到让保姆都脸红了。 “你到底想怎样!”隋歌羞怒。 远处窗帘透着不明亮的光,室内依旧暗沉沉一片,意味着现在时间还早。 “你知道的,小千千只听你的话,”景千暧昧地吹了口气,仿佛那 口热气真能吹到电话一端去,“和昨天一样吧,当然我更期待你推陈出新,有点创意。” 隋歌咬牙,男人真的有晨.勃吗?还是说,景千故意找的理由欺负她! 许久后,在景千污言秽语的荼毒下,她举白旗跟猫咪似的抱着电话躲进被子里,尽管知道外面没人会听见,但还是羞涩。好在每天早晨被他骚扰已成定律,她几乎都能背下来那一长段羞死人不偿命的话,而景千每次舒服完后也会不要脸地用言语调戏她,美名其曰——礼尚往来。 …… 在景千的深吸急喘里再度沉睡,等闹铃后才起床,保姆已经准备好早餐,隋歌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可景千心疼她都到了洗个手都感叹水冷别冻着,水热别烫着……隋歌无奈,但总比一个人待大房子里好。 她已经开始回到公司上班,虽然顶头上司景某不在,但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离开而减少。隋歌到楼下,景千给请了司机正候着她,他每日负责接送隋歌,谨记雇主的交待:非特殊情况,不许和隋小姐多说半个字! 刚关上车门,她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心里嘀咕着景千那厮事儿多,手却很快地掏出来一看—— 【和乐乐匹配的骨髓已经找到了,有时间来医院吗】 楼乔发来的短信! 057 医院。 一条寂静无人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站着两个女人。 “喂,”隋歌握着手机,双眼涩红肿痛,“景千,想跟你说件事,有时间吗现在?” 手机的通话音量一直开得很大,两步开外的楼雨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里景千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连一个简单的‘嗯’都溢满了宠爱,她本就嫉妒怨恨的双眼快燃起火来! “结束吧,我们。”只五个字,泪滚落地跟决堤洪水般泛滥,隋歌身体一软靠着墙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婆娑的泪眼直直地瞪着将她逼到角落的女人! “没睡醒呢媳妇?”景千笑着回应,“是不是又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景千!”隋歌声音大起来,因为漫天而来的难过肩膀颤抖,“我打这通电话只是通知你分手的消息,欠你的钱我等会一次性打你账上,互不相欠,祝你幸福。” 景千整整半分钟没有蹦跶一个字,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也就三十秒,紧接而来就是滔天怒火,并非隋歌意料之中怒吼咆哮。 “我可以当做今天你没联系过我。”声音很冷很冷,如同锋利白亮的刀刃似的切入她没有血色的右耳,只一个字她整只耳朵都鲜血淋漓。 “既然你知道了,那再见,”隋歌睁不开眼,手按住快窒息的心脏,全被水漫住眸子,“希望景先生可以好聚好散,日后再无瓜葛。” “隋歌!”一声爆吼,全剩下金属和玻璃、瓷器摔碎的声音,最普通的嘈杂却是最折腾难熄的怒火! “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我是谁了?信不信我废了你!” 声音大的快将手机吼出洞来,震得隋歌耳膜发鼓嗡鸣,却又不敢将手机拿远! 隋歌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科学允许,景千现在就瞬移到她眼前张口就能吃掉他,在吃之前会用尖牙利齿将她嚼成稀巴烂! “对我好?”隋歌的心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被提到嗓子眼,喉咙被一大把鱼刺卡住,微微一动就疼得想哭,却还是说出了口,“除了没日没夜地陪你上.床用身体伺候你,被你侮辱才拿到一点钱,是你自己觉得好,在你身下我他妈就是婊.子!!!” 几乎是吼过去,也是隋歌第一次用了不该用的字眼,这一声过后她再无力气支撑身体,靠着墙面缓缓地下坠,双手抱着那只手机! 良久后那边只余下粗重的喘息,“隋歌,你给我等着!”猛地一声砰响,隋歌被震得浑身一抖,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呵呵呵,呵呵啊呵!” 如果不是因为隋歌在和景千打电话闹分手,楼雨烟早就落井下石笑出声来,谁想得到前几天泼她咖啡和柠檬水的隋歌也有今天! 她恶毒地朝隋歌笑,一张脸都扭曲的笑。楼雨烟凑到隋歌面前将伸手将想蹲坐在地上的女人揪起来,另一只手朝隋歌细腰掐去,一层嫩肉隔着衣服被她拇指和食指拧住,学着容嬷嬷掐人的手法给隋歌来了一套! “啊嗤!”隋歌痛的抽气却不敢挣扎反抗,满脸的泪水除了悲伤就是疼,“陈容,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乐乐好吗!” 楼雨烟听见陈容两个字敏感的神经一抽,面上狰狞恐怖的笑迅速冷下,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朝隋歌苍白*的脸上打去,不解气地又是一个甩了过去! 脸被她打的左摇右摆,扎起的长发也散下来,隋歌依旧没有反抗,由她打着。只是藏在身后的右手随着楼雨烟手起手落的脸疼默默地计数。 许久后,楼雨烟将隋歌摔倒墙角,隋歌来不及躲避右脑撞得嗡嗡发响,早在她第三个耳光扇在右脸上不小心打到右耳,隋歌有点听不见,现在整个世界里都是嗡嗡的响声,一股子头晕目眩。 楼雨烟红唇一上一下动的很快,隋歌却看不清楚,大概也知道说的是什么,她哭得沙哑无力,动动嘴角都牵扯两张麻木的脸颊作痛。 “楼小姐我错了,是我认错人,您大人有大量救救乐乐好吗?”隋歌哀求着,“我一定会离开景千,我是贱.人,我是杀人犯,我配不上景千,恩,你说得对,我就是图他的钱,我穷怕了,求求你了,楼小姐!” 压根听不见楼雨烟说了什么,隋歌将提前准备的滚瓜烂熟的说辞全用在这会儿了,除了心疼就是脸打的疼,口腔被打破皮里面全是血水泛滥,不住地暗骂陈容你个小婊.子给我等着! 就在她第三次重复发誓,一定会和景千断的干干净净,要是撒谎——不得好死,活不过年底!楼雨烟扯住她一把头发,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脸肿的跟红包子似的隋歌,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朝她脸上甩去,锋利的棱角在她额头上划过一道细长的血痕! 隋歌瘫坐在地上捡起卡,卡背面贴着张小字条6位数密码,里面有好几十万。她小心地握在手里,突然手上一空,山寨手机被楼雨烟夺去,没关机直接拔了电池折了sim卡摔在她脸上! 这算得上是隋歌出狱后,第一次挨打到这份上,许多年都没的感觉,让她胸口叫嚣的恨意瞬间疯狂滋长,她坐在地上悲怆的哭泣,不时地保证不会纠缠景千,发誓会等隋乐病好就离开,发誓会……让陈容,一点一点地还回来! 终究是医院,楼雨烟打够了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精神高度兴奋地大摇大摆离开。 她只是听楼乔说过隋歌的孩子,多番打听知道隋乐是白血病,至今没找到匹配的骨髓,她不过是抱着投机心态试了试,结果命运就是这么巧! 凭什么景千会喜欢上一个坐过牢的女人,甚至还威胁她出国?楼雨烟冷笑,她要好好地教会景千一件事——隋歌那种贱.人不值得去爱。 夜里 隋歌没敢回景千他家,在楼雨烟的监视下,她上了公交。摆脱楼雨烟那辆车后,她不顾众人好奇的眼光在下一站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去了第一次遇见景千的那个酒店。 比起第一次遇见景千的无措,这一次更狼狈,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更适合跟中东妹子一样裹着 头巾出门。隋歌听不见的哥的话,的哥一瞧这妹子的脸下的也不敢搭讪,直接把人送到后飘走。 她现在浑身灰扑扑的,脸和嘴巴又肿又红可吓人了,散乱的头发被泪水打湿后黏在脸上,她刚要进去就被人拦住。 隋歌现在是被陈容那小贱.人打了,心情很是不好!而且还是个聋子,憋了一下午的火终于爆发了,扯开包包翻出vip卡和房卡朝那人眼前一摔,“自己看!” 没错,这都是隋歌的! 景千自从决定和隋歌在一起后,他就想尽法子弥补隋歌以前的不痛快,但凡他有的,都给隋歌照样来一套,这点小卡算什么,景千费尽心思想把副卡给隋歌塞过去,她说什么都不要。 隋歌一般待人都很和气,所以在吼完那人后,那人连忙毕恭毕敬地跟她说对不起,然而她听不见,从那人手里接过卡后她抽了抽鼻子,“我心情不好,刚才不好意思。” 说完就直接进去,从上方垂下来的一长排水晶灯将楼里照的金碧辉煌,典型的欧式现代建筑,明晃晃的没有一丝不和谐,空气里弥漫着自然花草的芬芳。 隋歌没心思去看这被誉为‘神的后花园’的酒店,她只想换衣服洗澡,便径自进了电梯。明显感觉到她一站进来旁边的客人往后一退,隋歌抽着鼻子难免觉得尴尬,只求电梯快点到她摁的楼层。 房间自然是第一次被景千拽进去强吻的那间,她进房后熟练地从柜里抽了身睡衣去浴室,期间瞟了眼挂在她衣服旁边一排整齐的衬衣与长裤。 四下无人,她再没忍住憋屈抱住一件红色的衬衣使劲儿地哭起来,鼻涕眼泪全朝衬衫上招呼,就跟景千抱着她由她哭一样…… 隋歌前天就按照景千的吩咐来这儿踩点,偷偷将衣服拿过来,就等着和景千开展地下情呢,他人呢。 被陈容打得右耳嗡鸣,现在联系不了景千,她知道景千肯定不会跟电话里说的一样‘信不信我废了你’那么绝情,她也知道,这都是和景千事先说好的,也彩排过几次,可真到下午那会儿,心是一抽一抽的跟刀在割,疼的想死。 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景千,连双方都知道的谎言被说出口时都疼的死去活来,真的害怕那不是彩排,彩排是一场梦,而当着楼雨烟说出口的分手才是现实。 隋歌吓得从浴缸里滚起来,胡乱的用浴巾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就跑外面去。 套房很大,一应俱全。 费 力地将一个沙发座椅拖到对着门的玄关方向,又整来一个小板凳搁在旁边,从厨房的消毒柜里找出一个大碗,装了点冰块,她将门打开虚掩。 而后舒坦地坐下用毛巾包着冰块敷脸,睁老肿的双眼望着门,她知道依着景千的性子他肯定订好航班,从b市到s市也不过三个多小时,三个小时她脸会消肿吗?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又模糊起来,两手分别拿着一团撑着脸,凉凉的冰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消退许多,舒服地眯起眼,心里难受不减。 景千,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第58章 .59 058 三更半夜,城市入眠。 隋歌睡得并不安稳,她猛地抽搐肩膀受惊般地睁开眼,温暖的橘黄.色壁灯让她刚醒来睁眼不至于被强光刺痛。 可她明明开着大灯在等景千! 意识到现在情形,她扭头看向身边,并不在那张沙发椅上。此刻躺在一张kingsize的柔软大床上,脸颊边还敷着冰块降温消肿,枕头边却没有景千。 她张口喊了声景千的名字,却只有嗡鸣声,什么都听不见。隋歌心口突然下坠猛沉,她已经睡了一觉,为什么还是听不见?孤独不安顷刻攫取住她颤微的心尖,“景千,景千!” 机械地张口,却什么都听不见,耳膜周围全是鼓鼓的嗡鸣,就像夏天夜深里一只蚊子停留在你耳畔挥之不去地吵叫! 自己是不是聋了?隋歌刚醒精神格外敏感脆弱,掀开被子下床,脚刚离地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她那会儿的鞋呢?迅速朝外走去,明亮的大灯在客厅高高的悬着,四处张望却没有一个人。 隋歌朝门边走去—— 景千刚从浴室出来,腰间随意搭着条浴巾,精瘦性感的人鱼线顺着腰腹到下.身两侧,被浴巾遮去大片引人遐思的迤逦风光。 他怕吵醒隋歌便没在她休息就近的浴室洗漱,这间套房里有两间浴室,他用的另一间。这会儿浑身洗去困乏疲倦偏偏心头的怒火蹭蹭的冒,脑海里全是隋歌脸上的巴掌印,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景千愣是洗了好一会儿的冷水澡才压住想立马出去灭了楼雨烟的想法,这女人是真杠上了想死是吧?要不是隋乐等着她救命,他是一刻都忍不了! “隋歌?”他穿过大厅就看见身上挂着件睡衣背对着他往门口走的隋歌。 女人并没有理他,继续走着。 景千挑眉,大步朝她走去,“媳妇儿你梦游呢!” 女人依旧没鸟他,似乎压根把他当空气了。 景千挑着的眉头一皱,和隋歌睡了这么久她可没梦游过,三两步一跑上前抓住她胳膊往回一带,“大晚上你——” “啊!” 安静到只剩下嗡鸣的环境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落在肩头,她下意识尖叫出声,隋歌从头到脚都激灵地一颤,脖子手脚缩的特明显。 待看见胳膊上那只大手五指修长干净,指甲圆润漂亮,顺着那手视线往上,抬眸就望见景千 眉头紧皱的俊脸,灯下漆黑的眸子染上担心微缩,薄唇紧抿。 整张脸明明没有笑意,还有些刻薄的冷峻,可隋歌偏偏这一刻觉得温柔的很。没由来的一股委屈从肠子里翻涌到鼻尖,跐溜一下又滚到眼珠子里,凝聚成模糊的水汽。 她挣开被他抓着的肩头,一步上前扎进他怀里。隋歌就像一颗狗尾巴草的种子落在景千肥沃的心田,怎么可能不会生根发芽。 双手攀在他后背上,十指微曲抓住他紧实细腻的肌肉,隋歌紧抱着他,小脑袋蹭了蹭着他光滑的胸膛,火辣辣灼热难受的脸颊碰到刚洗完冷水澡的一具身躯,暗叹一声:爽! 景千任她抱着,大手从她发顶滑到她依旧高高肿起的脸颊上,好半天没有移开。她现在没穿鞋显得更娇小了,发顶竖着的一根短发勉强也只到他肩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明知道他的回答自己听不见,隋歌还是没忍住问出这句熟悉的话。 “八点半到的。”景千是十一点多才到酒店,刚从机场出来就遇上了楼雨烟,然后回了趟家,跟隋歌预料过的差不多,当着楼雨烟的面在家里闹腾了一番后将她请走,等楼乔发短信来确定她已经回楼家了,他才真跟偷情似的开车来酒店。 不得不承认,在不知道楼雨烟动手打了隋歌的情况下,那种偷偷摸摸夜会小媳妇的感觉很刺激,可等他进屋看见隋歌那副尊容后,景千只想掐死那个女人! 他又说了很多,而隋歌只嗯了一声或者点头,不少次他说到一半她就点头恩恩,然而他说的话并不合适她这个回应。 景千知道今天她累了也受委屈了,他心疼的很,自己的女人就给楼雨烟打了,这笔账不管怎么都得日后连本带利算清楚了讨回来! 弯下腰伸手穿过她膝弯,长臂用力只一刻就将她横抱在怀中,“楼雨烟她什么时候打的你?” 隋歌靠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性感的下颚和唇角正在扯动,每次话音落后他不在开口时她才应付的恩了声,掌握好节奏。 景千眉头皱的很深,他垂眸望向她右脸和右耳,漆黑的双目犹如寒风过境时的肃杀,连带着周身气息都冷下好几度。 步伐越快,一到大床边就将隋歌轻放上去,紧接着曲腿压在柔软的床上,俯身扭过她下巴,仔细看着那只红红的右耳,并不是她平日因羞赧的红,耳廓密布的经脉充血到爆红。 景千火大却更自责,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早点发现, 立即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声音不自觉的紧绷发颤,“你是不是听不见?” 他自然记得以前住在隋歌家里时,隋歌说过每次右耳听不见睡一觉起来就好啦。明显她已经睡过一觉了! 隋歌点头,这句她从景千摸她右耳就感受到了。 男人二话没说撂下隋歌,起身去找了衣服回来丢床上,“起——”意识到她听不见,找来手机敲字过去。 【换衣服,去医院】 隋歌视线有些颤,她眼尖地发现时间已经凌晨了。“明天,或许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景千懒得再和她开口,这种时候想都别想他会迁就她。丢下手机,两手抓住她肩头睡衣的肩带,大力一撕。 她耳聋全然听不见裂帛的嗤啦声响,在寂静夜里暧昧的让人心慌。而景千裹着浴巾压根没心情思考其他,一把将她拉扯起来,捡起文胸手指灵活地往她胳膊里套……好半天也没穿好。 隋歌本不想大晚上折腾,更何况脸肿的跟包子一样。却被他傻气地动作逗乐,羞窘地拍开他一只爪子,“笨蛋,你上下不分的啊!” 收回爪子他默默地擦汗,盯着她熟练地将文胸穿好,暗自记下步骤。见她艰难地将手伸向背后,这个他会!大手覆住隋歌的小手,他终于派上用场,解隋歌文胸排扣时他都是分分钟秒解,这会儿从她手里接过来不一会儿就扣好,甚至还弹了弹肩带。 移开落在她玲.珑曲致身躯上的眼,扯开浴巾丝毫不觉得在隋歌面前赤.身裸.体有什么尴尬,两人不多时便换好衣服,景千拖着她就去医院。隋歌坐车里后他就将手里的外套披她身上,手指极快的敲打虚拟键盘。 【等会去医院,哪里疼直接说,都是自己人】 隋歌张了张口,最后点头轻嗯一声。 景千是真没说谎,去苏家医院就跟逛自家园子一样,说起来苏君彦的父亲算是他表舅,两家男人在外人看来都是点头之交,私下里两家的女人家和后辈却走的格外热络。 加之苏家老爷子年轻时候待在部队里,不喜欢自家油头粉面的嫡系孙子,总觉得他孙子没老景的小千硬气,苏君彦为此没少被训斥,老爷子逢人就说景家小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趁早别跟着赵家小子瞎折腾。 夜色深沉,街道依旧灯火通明。 窝在真皮座椅里的女人半眯着眼偷瞄开车的男人,线条凌厉的五官很英俊,唇角上扬时却会有种说不 出清美,许是因为脸上没多少肉他看起来有些刻薄,并没有市侩的尖酸,湿润的短发格外黑亮,发梢有晶莹的水珠往下坠。 她知道景千平日里讲究不多但有一条不喜欢穿湿衣服,哪怕打湿一小块都跟要了他命似的。隋歌身上这件外套是景千的,她自觉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搭在他肩膀上。 他现在在开车,她不好打扰他,做完便收回手闭眼假寐。 医院没多少人在,挂号便直接过去耳鼻喉科。全程景千跟翻译似的动动嘴皮子打打字,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脸上的巴掌扇的有些吓人。 女医生不开心地问了句,“小伙子,小姑娘脸怎么弄得?” 景千没吭声。 女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镜框,声音透着些同情和斥责,“多漂亮的小姑娘,这脸打成这样,还把耳朵扇出毛病来。年轻人哪有那么多矛盾闹得,动手打了感情还能回来吗?”说完心寒地看了眼景千,啧啧两声后摇头。 女医生的脑补令景千深吸了口气,给气得乐呵了,当场冷下脸为自己正名。“不是我打的。” 哪个家暴的男人敢在外面承认自己打过老婆,还把老婆的脸扇成包子,耳朵扇地短时间失听?女医生摆出一副见惯了的表情冷笑。用棉签沾着药膏仔细地涂在隋歌耳朵上,动作那叫一个轻柔,生怕力气大了女病人会疼。 景千觉得她误会了,可解释又越描越黑。等上完药,医生又重复交代了遍用法,景千虽然人生的聪明,事情说一遍看一眼就会,可这时候愣是很有耐心地听医生墨迹了两遍才走,顺手将外套披隋歌身上,手自然地揽过她肩膀。 059 从医院出来隋歌困乏的很,上车后便窝在座椅里入睡。原本细白剔透的脸蛋这会儿跟胭脂擦多了似的,依旧高高的肿起,两边的唇角也破了。 景千收回视线却没收回手,指腹很轻地描绘她的侧脸,最后整只手掌缓慢地贴合在她脸颊上,努力控制着力道,掌心瞬间传来一股火烧的灼烫。 宽阔顺畅的大街,远近交替的车灯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一阵铃声,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备注,抽回覆盖在隋歌脸上的手。 “小千千啊,你真被那养生丫头给甩了?” 电话刚接通那头苏君彦就‘幸灾乐祸’地表达关心起来!景千不用想就知道,楼雨烟和他小圈子里玩得好的也就苏 君彦一个,她跟苏君彦说这事无非就想闹得人尽皆知。 景千自然不会不让她如意,毕竟隋歌都做到这一步了,不好前功尽弃的。“恩。” “怎么着!我早说和那丫头玩就图一个新鲜劲,一个过家家你还当真了!?”苏君彦听出景千那个‘恩’字颇为伤感,尽还真有些难过失落,本想打电话过来听笑话的他立马换了口说辞,“得了,不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你至于这样吗?再说咱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要不这会儿哥接你出去玩新鲜的?” “用不着你陪,我也不缺女人。” 苏君彦一听这话来劲了,再听那边有很轻微的汽笛声,当即放下心笑道,“那你这会儿是准备开车去玩什么?” 景千沉声轻笑,和以往一样的风流肆意,“女人,和一群女人。” “哟!有出息!报个地点等我一起,咱激.情双.飞。”苏君彦很感兴趣,少刻那边传来一段争吵,女人的怒骂和男人低声反驳…… 景千疲倦地挂了电话,怕再有电话打进来时吵醒隋歌便开了静音,后来才知道隋歌现在听不见,无声温柔地朝她笑。 清晨 香软的大床,温热的胸膛,脸上浑然是舒服的凉意。隋歌睡饱后颤了颤小扇子似的睫毛,微睁开迷糊的睡眼,带着刚醒来的稚气。 “醒了?”他又换了冰块用毛巾包裹好敷她脸上,垂着清亮的双眼,眼下一片少有的青黑。 原本跟琉璃珠子一样漂亮的眼突然就蒙了层水雾给朦胧起来,隋歌大清早给刺激的鼻尖沉甸甸的酸意,抽出藏在被子里的小手按在他手背上,“你一晚上没睡?” “媳妇儿和我闹分手,我哪能睡得着?” 只是一句简单的揶揄。隋歌却抑制不住眼底泛起的涩痛,“谁要和你分手了,我们说好的。” 眼见隋歌挣扎着要坐起来,景千忙的用胳膊压下她肩膀,“行行行,你说得对,别乱动。”心底补上一句,以后再也不能由着隋歌闹腾,这特么都是什么破主意,想了一晚上,要不是隋歌哭着求他玩一把试试,打死他都不会同意这破点子! 脸上已经没有火辣辣的痛感,景千一晚上没睡就忙着给她敷脸,隋歌还没睡醒犯迷糊的心里暖的生疼,暖的浑身飘忽跟踩棉花一样,“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景千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心里嘀咕:想对你好就对你好,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他细数几十 年当人生涯遇到的种种问题,依旧没找着标准答案,蹙眉用食指捻去她眼角滚落的热烫,只说了三个字。 “喜欢呗。” 眼见隋歌有泪奔的趋势,景千连忙将一旁干净的帕子盖她脸上,耐心将滚出来的眼泪给抹去,细致地擦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半哄半诱止住了。 隋歌的小爪子不知什么时候抓他身上,瓮声瓮气地喊了声,“景千。” “嗯?”他用帕子捏住她小巧秀气的鼻子,“来,用力点。” “我自己来。”他不是没帮她擦过鼻涕,隋歌多少还是难为情,刚伸出的小手就被他按住。 景千自个儿研究着她的鼻子,轻轻地按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右耳听得见了?” 后知后觉地女人一愣,倏地灿然笑开,“嗯,听得见!”鼻尖被捏住呼吸困难,说话也不在一个调上,瞪了眼他,而他面色如常压根没打算放手,甚至还顺着鼻梁往下挤捏,隋歌窘迫万分,只好哼哼唧唧地出货…… 笑看床上别扭的小女人,激情将帕子随意地丢一边后找出昨晚买的药膏,屈膝跪床边弯下腰,用棉签沾上软膏小心地涂在她右耳上。 因为只有一只右耳,哪怕现在是景千在给她上药,难免还是会很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害怕他手滑不小心把她玩成一个活脱脱的小聋子。 “你怕什么?”景千抬眸瞥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柔极。 隋歌闭上眼不看他也不说话,尴尬地抿了抿唇。 “今天别去医院了。”他手下的动作更轻,“隋乐那边有楼乔看着,你就留这里休息。” “昨天答应乐乐今天过去的。” “你脸消肿太快会引起怀疑的,”一本正经地说着,他用空着的手摸向她脸颊,凉凉的滑滑的还是有点小肿,“楼雨烟很有可能会在医院等着你,她要再动手怎么办?” 隋歌仔细想了想,睁开眼肯定的回答:“不给打脸了。”她这不是开玩笑,楼雨烟真要打自己也不能不给她打,只要楼雨烟肯乖乖做完骨髓捐献,她会好好教导小阿容没事别欺负知彼知己的老朋友。 “你!”景千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想掐一把她的脸教训一般,可那脸他下不了手。 隋歌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捧住景千的脸颊揉搓,“安啦。”突然间抬起脑勺朝他没有一丝防备的唇印上去,许是熬夜后他性感的薄唇有些干.涩, 不是很柔软。 四目相对,隋歌弯了弯眉眼自觉地张开口伸出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小嘴含住他的下唇细细的吮吸。她是在取.悦他,没有任何原因,单纯是想吻他了。 …… 用完午餐,隋歌伺候景千穿衣服打领带。衣架子景好心地仰直了脖子方便隋歌的动作,踩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勉强打好个温莎结先自己满意地笑,小爪子扒乱他梳理整齐的短发。 “出去见人呢,别闹。”景千也就是口头说说,压根没想阻止她宠溺的动作。 “嗯,对哦,你要去见新女友啦。”隋歌继续毁他的发型,“是该好好打扮。” 瞧她那小媳妇样,景千敛起笑一本正经地将她的小手按到自己的胸口,“嘘!宝贝儿你偷偷在这儿等我,我对付完那个女人就回来陪你玩。” 隋歌扑哧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笑完继续入戏,“行,别让她发现你在外面偷偷养女人,小心她扒了你一层皮!” 景千乐得直把沙发上的女人搂怀里,这个高度隋歌正好和他脸贴着脸,呼吸都汇在一起,大手从她身上的衬衣下摆钻进去,在她翘挺的屁股上揉了把,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笑,“乖,等我回来。” 隋歌嗯哼,一口咬他脸上,原谅她第一次学会当一个心机婊,故意涂了那种能在人脸上留印子的口红,还是特红的那种! 她一咬一个准,景千被她咬的欢啊,也乐得给她咬,甚至还伸着脖子等她咬! 隋歌没客气,从他左脸一只咬到耳后,笑看着那红唇口印,“行了,快去见你的楼二小姐,记得吃个烛光晚餐开个房玩的开心。” 说完赤脚跳下出,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张卡塞给景千,“拿去浪漫,楼雨烟给的分手费,少说你在她心里也值千百万,别客气。” 景千这回是哭笑不得,“你至于么?” “咋不至于了?”隋歌挑起秀眉,清美的小脸一派正经模样,“等会儿你出去记得把这钱取了存自己口袋里,省的你请她去五星级酒店开总统套房刷卡时给她瞧见这卡眼熟,别掉价!” 景千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除去打趣还有转账,望了她一眼问道,“这钱你还真要啊?” 隋歌果断坚定地点头,这钱要是景千他父母给她当分手安家费她或许不一定会要,但楼雨烟不一样,不要白不要! 眸色一沉,他有些不能理解,但没说什么将卡收好。 女人穿着他的衬衣,下摆正好到腿根,底下是两条细长笔直的筷子腿,上面是挺立的小山包,家有娇妻的某人突然间就不想去赴约了。 隋歌被他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注视,心有灵犀般朝他扑了过来,将景千的窄腰紧搂,“过了十点我不给开门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还没走你就醋上了?”景千低声呵笑,揉着她柔软的发顶心中一片温柔,“别怕,我只爱你。” ☆、第60章 .61 060 楼雨烟约他见面的地方是一西餐厅,他进去就被服务员带到她在的桌前,拉开椅凳随意坐下。 对面红裙美女自景千进来到坐下,她表情变得十分奇怪,起初是关心和担忧,眼下是错愕和不甘。 景千出门在外不管什么时候场合身上的衣服都整洁干净的很,今天也是一样,只是他头发却乱糟糟的,眼底也一片青黑,侧脸到耳后到脖子都印着艳丽的红唇,完全是一副纵欲过度的颓然。 结合苏君彦透露昨晚景千的行踪,她不难想象男人昨晚做了些什么,一群女人? “昨晚,睡得好吗?” “你说呢?”景千压根不想看她,垂眸看着菜单。 楼雨烟咬唇,犹豫着从手包里抽出湿纸巾,正要朝景千脸上碰去,猛然被他眼疾手快地捏住手腕。 景千强忍住想折断她这只手的想法,严肃冷冽的目光紧锁在她鸡爪子似的手上,脑海里全然想着昨天她就是用这只手打了隋歌? 楼雨烟蜜色的鹅蛋脸上露出少有的怯生柔弱,声音都温柔许多,“千,你脸上,脸上。”她并不是羞于启齿说这话,只是想刻意模仿楼乔口里那个‘怯生生’的娇羞女人。 甩开她的手腕,景千不耐烦地问,“什么?” 楼雨烟低下头,声音更小,“吻痕。” 闻声,景千用指腹摩挲侧脸回想着隋歌那时候的主动,难怪亲的那么积极,吧唧吧唧的口水都印脸上还不准他擦,小媳妇儿果断是欠收拾了…… 楼雨烟悄悄朝景千偷望,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色顷刻间犹如春风过境拂起一阵涟漪,从眉目荡漾开的温柔,漆黑的冷眸也染上少些笑意,夹杂着宠溺。 她想,楼乔果然没说错,景千是喜欢娇羞可人的柔弱女,难怪以前他不拿正眼看自己。 并不是第一次和景千吃饭,但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吃饭,切着牛排的女人尽管很想和他边吃边聊,却知道景千吃饭不喜欢说话,在外面也只是和赵寇那伙人时才有说有笑,一般人他都懒得搭理。 楼雨烟斟酌后选择温柔懂事到底,全程下来她优雅地用餐没说话。而景千在酒店的时候已经陪隋歌提前吃过午餐,这会儿对着楼雨烟也吃不下。 结账出去,他没问她想去哪儿也没和以前一样直接走人,但明显蹙眉耐心不足。 “千能陪我去商场逛逛吗?”楼雨烟浅笑, “景伯母快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她什么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他妈年底才过生日,这才十月初。景千尽管冷笑,面上却没有拒绝,这次去b市时间太赶他都没来得及给隋歌带小礼物,等会正好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两人各怀心思地到了目的地,楼雨烟一路温柔,show出各种小女人娇态。 “其实还是会很难过吧?”她问,“我们七年的朋友,你在我面前不用强忍悲伤的。” 早在出门之前,隋歌就脑补过楼雨烟和他出去会说的话,听媳妇儿说有种吃醋的劲,听她说就只觉得恶心。景千长眉一挑,佯装不解,“什么?” 楼雨烟咬红了娇嫩的唇,怯弱而怜惜地望了眼景千,媚眼如丝却做出不合适的泫然,“隋歌和你分手,你那么喜欢她,她却伤害你,或许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景千笑了,“你说这个?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楼雨烟被这个回答惊吓到,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风轻云淡给出这个答案,她胸口扑腾扑腾冒出来的粉红快要爆炸,不断暗示自己别乱了分寸。 “千,你说会不会是她受人威胁才和你分手的,”楼雨烟这时俨然一副红娘作态,言语间极力想要这俩人复合,“不管怎么说,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就这样分开我觉得好可惜。” 景千给恶心地差点没当场翻脸,面上依旧无关痛痒的平静,“什么威胁?” 她模仿是兔子受惊捂住口,小声嗫嚅,“我也是看电视上这样演的,身份相差太多的情侣被家里分开——” 楼雨烟立马动作浮夸地瞪圆眼住嘴,一副后知后觉慌乱解释,“千,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景伯母那么善良肯定不会这样的,更何况隋歌进过监狱还带着重病的孩子,如果是我,我也不忍心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冷哼了声,意味不明的视线上下扫着楼雨烟,不负她兜了这么久的圈子,景千略显吃惊地问,“她进过监狱?” 在明光熠熠的专柜前挑选戒指的楼雨烟羞答答地望向景千,为难地点头,“她没跟你说过吗?对不起,我,我。” 景千想笑,扯动唇角露出的却是冷冷的讽笑。落在楼雨烟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暗自思忖:隋歌你也是好本事敢骗景千这么久? 楼雨烟一边挑选精致华美的首饰一边开始洋洋得意忘记初衷——温柔乖巧,试戴戒指的她飘飘然地管不住嘴,开始合 不拢嘴地数落,“……隋歌啊,是我十几年的同学,从小就早熟还长得漂亮,喜欢她的男生可多,小学还和她一起玩,后来初中她就常跟着男同学单独出去玩,我妈经常训斥不让我再和她玩一块,说怕她带坏我。” 景千撑着玻璃专柜恩了声,点头示意她继续,顺手跟柜台小姐招手,让她把摆在一圈钻石戒指中间的绿镯子取来。 楼雨烟见景千很感情便心中狂喜暗笑,既然隋歌不愿意跟他说,就别怪她说实话了,这次一定要让他俩再无复合的可能。 “你知道的,我高一那年家里出了事情,”楼雨烟抽着鼻子揉了揉眼,声音压抑低缓,“后来也是听人说,隋歌杀人入狱。” 景千抽空看了眼她点点头,而后继续在灯下研究着这只镯子,质地非常细致,壁面温润清凉,色泽柔和够漂亮,用食指一弹声音清丽。 觉得隋歌肯定会喜欢,他便点着下巴问了价格。得知是非卖品,不过可以靠积分兑换。景千乐了,现在的商家确实挺无良的,也就几万的东西,整个积分不是翻倍么?但他眉头都没蹙一下,开始从他爸的媳妇,他小叔的媳妇,寇儿的媳妇,君彦的媳妇……开始刷,都刷几十万了,瞟见面带微笑的柜台小姐说着抱歉还缺哦! 景千是真乐了,左看右看没找着想要的,便找人问有没有暴发户最喜欢的黄金项链,拇指粗细挂脖子上得有一两斤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面无调笑,可柜台小姐被景千逗乐,一来人帅有钱,二来还肯花钱,就算不买东西站这儿她都开心,这会立马打电话找人拿货。 苏君彦要过生日了,景千是真决定下血本送他一件好的,这金灿灿的狗链子带出去得多威风八面啊! 楼雨烟还在巴巴地说着,不时地将戴着戒指的手伸过去,其意昭然!口里继续重复着,“……他们说隋歌从初二就出去卖.淫,高一那次是被死者白上了不给钱发生口角,她动手偷钱和死者发生打斗,失手杀了人。不过也是高中同学说的,我不清楚,隋歌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她那么漂亮……” 景千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琢磨着手里的镯子。隋歌的老底他摸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差不多比隋歌知道的都多,包括八年前隋歌上访走失的父亲已经两年前在乡下的劳改所去世,他只是不想给隋歌找不痛快。 他瞥了眼楼雨烟,不咸不淡地开口,“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啊。”景千更想叱问,隋歌好歹是a城中考状元,得多下.贱才会出来卖 的? 闻声楼雨烟大喜,立马接口,“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都过去了,她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景千嗯嗯,一整天里唯一一次赞许,“我也觉得,她以后会活得好。” 从柜台小姐手里接过包装精美的小礼盒,他事多地找人家要了张纯色小卡片,见柜台小姐一副不懂可以问我的模样,他用手遮住卡片,撇嘴写了行字搁下钢笔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折叠好。 至于一堆项链耳环什么的他都填了几家的地址,让店里人分别送过去。做完一切都要走了却望见楼雨烟正念念不舍地摘下戒指,他突然冷淡地扯开唇角,“要喜欢就买吧。” 哪知楼雨烟就等着他说这话,喜不自禁地亲了口那三克拉的南非粉钻—— “我接个电话。”景千说完掏出手机跟媳妇儿打了通电话,边接边朝外走。 “宝贝,想我了不是?” 隋歌正抱着电脑改稿,被他那声宝贝给惊到,忽的敛眸一笑,“喊谁呢?也不怕你女朋友听见了不开心。” 嘿,她还真就玩上瘾了?景千掂量着手里的小盒子,“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溜洗手间给你打的电话,听见没,嘘嘘嘘……!” 听筒一端那近似端尿的嘘嘘声里隋歌终于噗嗤声笑了,景千怎么可以如此可爱,她抱着听筒大声地吧唧吧唧,爱死这个男人了。 061 隋乐的手术定在一周后。 景千和隋歌继续着地下情幽会‘情.妇’的戏码,偶尔景千会被楼雨烟约出去,隋歌依旧会给他穿衣服打扮得风流倜傥送他出门,偏偏送到门口就开始装疯卖傻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吧唧吧唧地心机婊起来。 景千自从第一次被她心机后就发现她口红的颜色越来越奇怪,橘红淡粉玫粉珊瑚红…… 他对付完楼雨烟兜了个圈给隋歌买了老地道的云吞,赶回酒店洗完澡躺床上,顺手摸了支玫瑰红的口红把玩。“楼雨烟快过生日了。” 隋歌坐在桌前一边吃着云吞一边抱着电脑按照del.y传媒的负责人要求修改《姐姐,再爱我一次》的剧情冲突,闻声朝他看了眼,“没白和她认识七八年,这感情啧啧!” “小媳妇没说错!”交叠长腿躺床上的男人赞许地冲她点头,猛地想起什么来,腿儿一撩下床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个小礼盒进来,上次和楼雨烟约完回来接到景父的电话,电话里聊得 事并不开心,以至于他心烦把正事儿给忘了。 景千也不是个浪漫的人,送礼物也大刀阔斧的直截了当,将盒子轻放在隋歌手边,轻咳两声,“别吃了,看看这个!” “什么?”将最后一个吞进去,隋歌满足地打了个小嗝,立即捂住口尴尬地眨眨眼,仰头朝身影高大的男人傻笑,“嘿嘿。” “不看看?”景千不是第一次送她小礼物,不过她每次都不肯收所以也不敢送太贵的,这次虽然不算是下血本,但比起以前送的要贵太多! 隋歌后知后觉地将精致的盒子拆开,指腹下盒面触感十分好,清脆一声开启声,伴随着心跳砰的声入目是一只小巧秀气的镯子,她喜欢的绿色,在灯下那抹青翠的绿似能流动。 瞬间将她面上涌起的喜色全收入眼底,景千颇感满意底气也足了,“喜欢吗?” 女人倒没没客气大方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朝自己手腕比划,而后哭下脸。“太小了,戴不进去。” 站她身后的景千乐呵地挑眉,笑得促狭,“这大小,其实是买个楼雨烟的。” 语毕,不待她反应抓住那细瘦的手腕朝浴室走去,在肥皂水的润滑与隋歌杀猪般的惨叫下,愣是把那小巧精致的镯子给套进去了,套牢了! 双眼都湿润的隋歌反手就甩开景千,腕口细白的肌肤被磨的通红,隐约还有星星点点的血丝沁出来。 “呼呼……”他捧起那只手腕轻轻地吹气,垂眼仔细盯着那处红艳艳的伤口,“疼吗?” 她哼了声,顺着他那会儿的话头说,“这可取不下来,楼雨烟那边你怎么交代?” “呵,”动作依旧温柔,笑的却很冷,“我给她备好了大礼。” 早在楼雨烟发短信威胁他的那个夜晚,她妄想和他用彼此手里的弱点相互制衡,用隋歌的把柄要挟他?或许早在那个时候就该收拾这不懂事的女人,只是被他爷爷入院的事情给耽搁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 十月中旬,隋乐手术那天,隋歌早早地来到医院,毫无意外景千陪她过来的。两人去隋乐病房时正好遇见拿着病历表的楼乔,隋歌朝她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楼乔对这二人一起出现并未过多惊讶,只是感叹景千胆子太大或者算计的太好知道这个点遇不上楼雨烟,她指了指斜对面的病房贴心道,“乐乐醒得早,正等着你呢。” 隋歌急切地去了病房,景千正要跟着过去 却被楼乔抬手用病历拦住。 “有事?”他转身扫了眼四周,并没什么人经过。 楼乔没摇头,“上次我说的事,景少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感兴趣。”他平淡地吐出这四字。 楼乔似乎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并没多大意外。“我们联手,年底就能解决麻烦。” 景千风轻云淡地扫了眼对面高挑冷艳的女人,“月底就能了事,你信吗?” 他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甚至分不清是玩笑还是严肃,偏偏一双眼漆黑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楼乔心中微悸,她不知怎么就觉得景千没说谎,他也不会浪费时间陪她说笑,所以是认真? “你是医生,做好自己的本职,”景千经过她身边突然顿足,压低慵懒清冽的嗓音,“楼家的人都靠着大小姐照顾。” 楼乔那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地从脚底升起一股寒冬腊月的寒冷,她后退半步下意识将插在白大褂里的手握紧,直到三天后,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其实就是他变相答应了她的合作邀约。 景千进了病房。 穿着宽大病号服的隋乐笑吟吟地喊了声‘景叔叔’,景千走过去扯开唇角笑的还算温柔,将被隋乐紧抓着的一只手夺出来包裹在自己掌心里,而后不动声色地将屁股落在一个巧妙的位置,挡住隋乐伸过来的小爪子。 他和蔼可亲地问,“乐乐想叔叔没?” “想!” 隋歌抽了抽手,结果他握得越发紧,“景千!”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当着孩子的面他想干什么。 男人没理会她,掌心收紧,蜷起的指腹紧贴在她手背上,慢慢揉动摩挲着那只手,心都软了。 “景叔叔,秀阿姨说做完这个手术我就会好起来,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学,是真的吗?”隋乐口里的秀阿姨就是最近照顾她的小护士。 “肯定是真的。”景千一本正经的回答,心猿意马地蹂.躏掌心柔荑,“等你好起来,叔叔给你报个美术班,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学画画,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隋乐暗淡无光的瞳孔突然掉落了火星子,蹭得下亮起来,“有教画画的学校?” 景千见识过隋歌的不懂事,她女儿的没见识他也感受到了,心底再次感叹这母女俩够辛酸的,“有,叔叔一朋友就在美术学校当校长呢,乐乐想去吗?” 隋乐使 劲地点头,罩在头上的小帽子都快掉下来,似乎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小丫头不敢相信,“妈妈,妈妈,是真的吗?” 坐在景千旁边的女人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瞪了眼正扭头望着自己的男人,绕开他朝床上的女孩道,“景叔叔不说谎的,乐乐要加油好起来!” 景千低笑,突然转身凑近她,“原来你这么了解我?” 隋乐开新地弯起月牙形大眼,却突然发现不得了的事情,景叔叔握着妈妈的手有说有笑关系真好。毕竟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屁孩入眼的画面只是表面,没上升精神层面。 两人没陪隋乐多久,刘医生就过来说要准备手术了。 景千陪着隋歌在外面等着,和隋乐上次发热一样,不同的是隋歌这次明显是又惊又喜,明显喜悦大于担忧,想到隋乐可以好起来她就克制不住心口跳跃的兴奋。 苦等了几个小时后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手术很成功。 隋歌一转身就抱住伸手的男人,开心地跳起来,“听到没有,刘医生刚才说的你听到没,乐乐要好起来了!” “嗯。”景千手搭在她后背由她闹腾,丝毫不介意旁边还没离开的刘医生。 “真的太好了!”隋歌有些语无伦次,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就跟做梦一样,从来没有过的好运气!” 浓黑的长眉微挑,被她的喜悦感染来的男人道,“你该说,怎么不早点遇上我。” 靠在他肩头的隋歌一听这话立马开始使劲儿点头,直重复着,“遇上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运气!” 不可置否,这话景千爱听,遂将她抱得更紧。 隋歌处于高度喜悦,她细细数着从认识景千到现在,自己确实一直运气好到爆,虽然刚开始觉得遇上他就没好事,而从如今回忆最初景千从第二面就开始以他的方式护短,尽管那时候自己并不能接受。 “遇上你真好,景千。”隋歌不知怎么就红了眼,可能是高兴的。 许久后她平复了心情,抽着鼻子捂着脸朝洗手间冲去,景千无奈地跟在她身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上那团不明液体,是鼻涕呢还是鼻涕呢? 隋歌洗了好几把脸,抽纸把鼻子里的货物全清理干净顺畅后准备离开,突然从镜面里看见一个熟人!她刚迈开的脚收了回来,望着明晃晃的镜面,唇角扯开冷冰冰的弧度。 “小阿容。”她温柔地喊出十八岁之前 常挂在嘴边的名字,好巧不巧地遇上做完骨髓捐献的楼雨烟,上次说什么来着,一件一件地还。 这三个字令楼雨烟瞬间闻声不悦地皱起柳眉,狐媚的双眼聚起怒火,“上次的耳光还没挨够?” 隋歌长着一副清美不张扬的美人脸,只一笑就温婉的更画似的,这会儿朝楼雨烟笑的却格外阴狠,“我正想说这事,还是小阿容记忆力好啊。” 因为八年前的那件事导致楼雨烟格外害怕见血液,今天抽骨髓时看见那血她直犯恶心,她现在没心情理会隋歌,掬水洗了把脸,却突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甚至可以听见发根从表皮拔落扯断的声音! ☆、第62章 .63 062 隋歌从洗手间出来,掌心有点红还有点麻麻的痛,毕竟被人打习惯了也就学会了怎么打人,连她这样胆小怕事的软性子都能把楼雨烟打的鼻青脸肿,该是多恨。 她将垂下来的头发绾到耳后,朝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笑了。 刚走过去,热烫的掌心还未交到男人手里—— “贱人!隋歌你个杀人犯,我不会让你好过!”楼雨烟蓬头垢面地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她压根不敢低头看手心的血,可温热带腥的液体分分钟告诉她,那是血! “你要我说几遍?”景千当场冷下脸抓住隋歌的手腕将她带到身后,没有起伏的声音只一味地冷沉,“s市不是楼家的,我媳妇儿过得好不好也轮不到你瞎操心。” 楼雨烟双目因惊诧睁圆,似不可置信景千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说什么!她嗫嘴像是在做不死心的挣扎,“千,隋歌她杀过人,我真的没骗你!” “所以呢?”景千平静的双眸一片肃杀冷清,不偏不倚正盯着不远处的女人,“哦,忘记告诉你了。” 他扯开没有弧度的冷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你没早晨检查邮件的习惯?” 语毕懒得理会那浑身脏乱水渍还糊了一脸血的楼雨烟,拽着隋歌转身就走。刚进电梯,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景千连忙松开隋歌,从头到脚地开始检查,特别是隋歌的脸和耳朵。 “她没打我。”隋歌被他转圈儿似的检查弄得哭笑不得,“对了,你跟她发什么邮件了?” 确实没被打的迹象,景千紧张的心给放下,抓起她红艳艳的掌心开始呼呼地吹气,心疼媳妇儿打人伤了自己,“寄了份贺卡,不是快生日了吗?” 虽然隋歌接触到的景千是温柔的,但他不至于温柔到给楼雨烟寄贺卡,明显是其他东西。“那回头也给我寄份一模一样,总不能区别对待吧。” “成!”景千应的爽快,他发给楼雨烟的邮件是一份律师邀请函,附上关于八年前两个案件的疑点和材料证明以及一份录音文件。 当天晚上他就应隋歌要求发了封邮件调.情,标题《你求来的邮件》。内容:欢迎媳妇儿上.床来求.欢,为夫已玉.体横陈pose摆好,别让我等太久哦。 一夜春.光迤逦,蚀骨欢愉。 楼雨烟没有回这封邮件,同时也没了动静,似乎从人间消失了番,直到两天后楼雨烟生日那晚。 景千接了通电话脸色陡然间沉重的很,他换好衣服跟隋歌说了声‘今晚不用等我,早点睡’,然后就走。 隋歌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觉得随着景千出门后她心跳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股说不清的预感在胸腔四窜,她想压下去却控制不住。 强迫自己去打开电脑做些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莹润的手指极快地敲打键盘,得益于景千提供给她的工作岗位,轻松地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人信息资料,她用了匿名ip切换新建账号,复制粘贴了邮箱地址,添加附件点击发送。 平平静静地做完一切,隋歌关闭网页,熟练地打开《弟弟,再爱我一次》,这是最后一本未校正的了,其他两本已经交给出版社编辑了,她现在很平静,平静地对着电脑笑着说:小阿容,生日快乐。 一夜没睡,她坐在大厅里修改了近10万字,后来双眼刺痛难忍实在受不了就去洗了把脸,景千还没回来。不一会儿早起的保姆就准备早餐,等早餐备好了,他依旧没回来。 隋歌按捺不住就用新买的手机跟景千发了条短信,脑海里重复着的画面全是昨天他匆匆出去时凝重的脸色。 上午九点,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小保姆正要过去看看,隋歌抢在她前面跑去打开门,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扬起漫长等待后的笑脸。 “咦,养生丫头!” “苏先生?” 满脸疲倦的女人打了霜似的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的失望还透着股嫌弃?苏君彦琢磨着,这丫头不和景千分了吗,景千不和楼雨烟搞一块了吗,楼雨烟昨晚不是……咋回事? 隋歌打着哈欠将苏君彦请进来,给他倒了杯水,“景千还没回来,要有事找他可以先等等。” 苏君彦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似的挥手把小保姆支开,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你坐,找他找你都一样。” 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下,隋歌不擅长和不熟的人聊天,听他那句‘找他找你都一样’后便直接开问,“苏先生过来是有事?” 他并没直接回答,笑问:“和景千又在一起了?” 想着苏君彦是景千的朋友,她回答的很直接,“一直在一起。” 苏君彦挑眉颇惊,也是,景千从来不吃回头草,要真分了这丫头也不可能有机会安然地住这里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待他。便笑着打量了隋歌几眼没再说话,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 话出去,许久后挂断后揉了揉眉心。 “楼雨烟被qj了,昨天夜里。” 隋歌大惊,一扫脸上的困倦,两只挂着黑眼圈的熊猫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儒雅清俊的男人,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却不知道接什么话遂嗫了嗫唇瓣。“什么?” “昨晚她生日在外面庆祝的,大概*点的时候和景千打了通电话,然后出去了就再没进来,因为来的都是她好朋友,也大都知道她喜欢景千,加之两人最近走的近,我也是今早从别人口里听到的。”苏君彦说到这就打住了,因为隋歌的表情变得特别快,从一开始的吃惊到突然冷漠的愤怒! “不是景千!”不只是一夜没睡还是其他,隋歌眼眸猩红。 她突然近似吼叫的话语把他给吓到,连忙宽慰地解释,“我认识景千比你久,肯定知道不是他,我只是先透个气给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景千,怕他被人阴了。” 景千一般出去混饭局隋歌都不会给他打电话,怕突然打扰他谈事,她习惯给他发短信。这会儿拿出手机才发现从她发那条短信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复。 隋歌连忙一通电话打了过去,机械冰冷的女音。 “关机了对吗?”苏君彦就知道打不通才跑过来瞧瞧。 隋歌点头,心里满是不安,一边是楼雨烟被qj,一边是景千为什么不接电话…… “隋歌,”苏君彦头次发现自己是不是多事了,“你别瞎担心,没事儿。” 隋歌坐沙发里也不吭声,扭头只看着远处的玄关,她不是怕景千和楼雨烟被qj惹上关系,仅仅是心脏在七上八下,心慌意乱地担心,可能楼雨烟的事情加重了她说不出来的不安。 苏君彦什么时候走的她不记得,她在沙发里坐了一个白天,到夜幕降临景千才回来。 她顾不得穿鞋光脚跑过去将他给抱紧,跟只树袋熊似的跳到他身上搂紧脖子,愣是足足抱了十多分钟才松开,脚尖踩在他拖鞋的鞋面上,憋着泪水的大眼红涩微肿,隋歌仰头朝他吼了过去:“你去哪了!手机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会担心的!” 吼完憋着涩红的湿眼用力拉下他脖子将头埋他颈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仿若一整天都是窒息着,只在他身边才会想起正常人的呼吸。 景千亦是一身疲倦,开门进来被温香软玉扑个满怀自然舒畅,却没能比上她这一顿吼更愉悦,大掌回抱住她腰身,垂头吻去她眼下的湿痕 ,顺着那道小溪往上,含住源头的湿润,液体温热微咸被吞下却甜如蜜饯。 隋歌使劲儿踮起酸软的脚丫子,被他吻得闭上眼,小手却攒拳用力捶打景千的胸膛,“你到底干嘛去了,从昨晚到现在都过了二十四小时,是不是逼着我去报案才开心!” 女人的抱怨总是太过直白还很傻气,怒火在他的吻里渐渐地消退,更多的是被剥落外衣的关心。景千轻啄深吸那湿润的眼帘,许久后才分开。 长臂顺着她腰身往下,突然弯腰将她横抱在怀。小保姆正在客厅收拾,看见景先生又抱着隋小姐旁若无人地进了卧室,心中直叹做完这个月就辞职,不管景先生给多少钱她都不继续了,这恩爱秀的太刺眼,要知道她刚失恋。 景千直接朝浴室走去,大手移到她臀下,换做单手抱着她的姿势,隋歌趴在他胸口觉察到他松了手顿觉没了安全感立即抱着他脖颈,两腿夹住他的窄腰。 “别闹!”景千做着正经事就被她变相勾引了,遂一放好热水就把身上的小妖精给‘摔’在奢侈的浴池边上,三两下将她的棉裙撕成条儿,大手一推就把她掀了下去,扑腾溅起水花。 而后自个儿斯斯文文地宽衣解带,在池边从里到外脱得干干净净,衬衣飘在地上,西裤从他精瘦紧实的腰腹下滑罩在脚上,肌理健硕的长腿一迈跨进水里将她圈在角落。 隋歌巴掌大的小脸被水打湿,一头乌黑的青丝散披在水里,湿漉漉大眼瞪着俯身压过来的景千,正想起苏君彦说的事想开口询问。 “媳妇儿,我跟你说件事。”景千藏匿在水下的大手已然朝那具娇嫩的躯体探取,跟条鱼儿似的从下到上地游动。 隋歌捉住他不安分的手,秀气的眸子望着湿.身性感男人,“什么?” “我失业了,以后得你好好赚钱养我了。” 063 从水里折腾到床上,景千用被子将隋歌裹好跐溜下滑了进去,两人都没穿衣服。隋歌虽然早习惯和他坦胸露.乳赤.身裸.体相对,但事后多少还是穿条内裤比较合适吧。 她羞得在他怀里挣扎,用酸痛的小脚踢了踢景千硬.邦邦的小腿骨,问的很含蓄,“你怎么上来了?” “上来抱你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理所当然。 “下去!”隋歌又踢了他一脚,“内裤还没给我!” 景千抵着她额头嘿嘿直笑,“穿了要洗,家里洗衣液不多了。 ”故意用手象征性摸了把她屁股,力道适中地抓揉—— “景千!”她敏感地扭动困乏的身体,并拢双腿瞪向近在咫尺的俊脸,“你说了不在床上闹的!” 景千曲起食指弹了弹那处幽秘的柔软,依言没再闹腾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自己的小千千蹭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时压根没有一丝羞赧,甚至满足地哼哼。 眼见他其意不良,隋歌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楼雨烟出事了,你知道吗?” 正亲吻她鬓角的男人动作一听,温热的软唇从鬓角移开,声音里没有调笑,“你知道了?” “苏君彦今天来过。”她如实回答。 “唔,他说什么了?”景千说着便用手扒开她额头的刘海,果然在暖色的灯下没有一丝遮掩的脸美得更惑人臣服。 隋歌没直接回答,有些紧张地望向他,“昨晚你接了通电话就走,是楼雨烟打来的吗?” 他用大拇指细细地刮着她额角,漆黑的眼眸望着身下的女人,觉察到她浑身的不安,安抚地替她按了按太阳穴。 “不是她打来的,”景千轻声回答,“昨晚我爸喊我回家吃饭。” 他说到这眼里划过一丝不自然,似乎并不想在他爸打电话来这件事上逗留,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开车回老宅的时候楼雨烟突然跟我打电话,因为顺路就过去了。” “她找你干嘛?”可能隋歌心思敏感又多疑,有一种楼雨烟总想让人误会qj她的人是景千的错觉。 景千拍了拍她的脸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遂宠溺地扯开嘴角若有所思道,“她跟我说你入狱的事情。” 意料之中,说完卧室内一片沉静,她连呼吸都停滞地太过明显。景千微不可闻的一叹,为什么就不肯亲口说,怕时隔数年他有所误会?在她心里自己就是那种不值得信任的人? 隋歌抬眸怔怔地望向景千,搭在他肩头的手慢慢使力,修剪圆润的指甲似要陷进他肉里。 他没移开话题,就这样等着。 终究是隋歌先败下阵来,松开五指下的肩头,顺势圈住他脖子,似乎这样的紧密才会觉察到还未散去的安全感,楼雨烟会怎么描述当年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想象到,景千会先入为主吗? 隋歌不知道,她已经开始仔细地回想当时而后复述…… 八年前她高一,因为上学比同龄人晚两年所以那年她已经十八岁了。那是一个周 五,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作为英语课代表的陈容每次都要送一大摞听写作业本去办公室,有时候还要帮忙批改。和以往一样,叫上与她住在一块的隋歌帮她分担一半。 批改完作业本,两个花季少女跟英语老师说完再见就要离开,英语老师却突然说每次都麻烦她们两个怪不好意思的,就说带她俩去吃个饭。 隋歌家里卖水果,她母亲身体不好,每次周五她想早点回去帮父母照看生意,便拒绝。陈容本来想去,毕竟她是英语课代表,和老师一起吃饭以后找老师办事就好说了,怎么说也是一条关系。 但她一个人去是不好意思的,便软磨硬泡答应帮隋阿姨照看两天的生意才换来隋歌勉强的点头同意,两人便跟着年过四十的英语老师出去。 刚出校门走到平时少有人经过的街口,中年女老师打了通电话,不一会就来了辆漆黑的轿车,来者和陈老师寒暄几句,对待隋歌她俩也很和蔼。 隋歌以为这是老师的老公,当时还为打扰人家夫妻俩吃饭觉得抱歉,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超出她的想象。那个年代她所生活的城市从未发生过这样可怕的事情,甚至在她印象里,那难道不该是偏远山区才有的黑暗与罪恶吗! 她和楼雨烟被骗进一家旅馆,隋歌起初留了心思为什么要来旅馆这种地方吃饭,小菜馆不就可以了吗?却被陈容拖了进去,以至于她没能注意到英语老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一个单间,一张双人床,却有两个男人。隋歌饶是再笨也想到了会发生什么,她想逃却被其中一个矮个子男人打了一巴掌狠狠地摔墙壁上,男人出言威胁恐吓他。 隋歌记不清陈容那时候在干什么,后来她意识到挣扎嘶喊除了换来拳脚相加并没有什么用,放弃了反抗开始服从,庆幸那矮个子男人喜欢洗了澡在做,他让隋歌帮他把衣服脱了。 隋歌不敢反抗,害怕还没逃出去就先被打死了。她听话地给他脱,全程控制不住恶心与恐惧,她兜不住泪水闭着眼做完一切,男人肥胖猥琐的脸上全是淫.笑,她瘫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地上全是男人褪下的衣服。 她一边看着床上另一个压着陈容的老男人,一边流泪一边默念让陈容坚持再忍忍,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那堆衣服里摸出男人的手机,浑身高度紧张连手指都颤抖,按下了110! 将手机放在一个通话通畅的地方后,隋歌四处找着自卫的武器,徒手抓起一只啤酒瓶朝双手扒陈容衣服的男人砸去 ,让后大喊‘我们是学生,你不能在xx旅馆对我们做这种事,这是qj,是犯法’! 她不记得到底扯着多大的嗓子重复喊着这话,手里掂着两个酒瓶都砸在老男人后脑勺上,瞬间鲜血爆裂喷洒在满脸泪痕的陈容脸上。 隋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吓到手软半个酒瓶掉在床上,猛地就被男人不稳的一脚踹翻在地上,她只觉得胸腔的骨头都碎了,一大块麻木成火辣辣的疼,男人满脸血瞪着她,步伐不稳地朝她走过来,一脚就要踢—— 陈容抓着啤酒瓶碎片朝老男人那肉嘟嘟的脖颈划去,带着尖声绝望地嘶吼…… 后来陈容丢下碎片就跑,回头看了眼捂着胸口的隋歌,她说:隋姐姐,你快跑,我们杀人了,快跑啊…… 纵然此刻她躺在景千强壮温暖的胸膛里,隋歌手脚冰凉,与说话的声音一样冷沉,像是在重复着别人的过去,一言一语都没过多的感情。 景千将她抱得紧了些,用强大的身体包裹着她削瘦的娇躯,他问:“后来跑掉了吗?” 枕在他胸口的女人愣了会儿才缓慢地摇头,隋歌舔了舔有些枯意的唇,继续回忆着述说着。 她浑身是血地跟着陈容跑出去,走廊两边,她和陈容慌不择路地奔向不一样的方向。陈容或许是成功地逃走了,而她被逮住,在警察来之前。 之后的事,隋歌不太愿意想起,那个时候哭得太惨,看整个世界都是浸在水里的光圈,记忆清明视线却一片模糊。 手心衣服全是血迹的她在楼道被两个男人拦住,抓着她手腕的少年很高看起来很瘦,手上的力道却特别大,时至今日她都清楚地记得少年抓住她手腕时那种要掐破皮肉捏碎骨头的疼。 她跟少年说,她没杀人,是别人的血,求他松手。少年没理她只和另一个男人说话,她便扭头对和少年旁边的男人求饶,而那个男人始终都神情淡漠手里夹着支点燃的烟,他眯起眼盯着她只说了一句话:等警察来了再说。 她记不清少年的长相了,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高瘦爱多管闲事,偏偏记下那个全程抽着烟没说一个字的男人,神情倨傲长相干净斯文,左眼下有一颗不合适的暗蓝色小痣。 因为害怕会像记不清少年长相一样,所以从入狱到出狱她都牢牢地记下男人的脸,那颗暗蓝色的痣! “媳妇儿,”意识到她睁着双眼突然长时间缄默,景千碰了下她肩膀,“怎么了?” 隋歌抽了下干涩的鼻子眼里的恨一闪而过,她跳过被抓的这一段,继续开始说着。 后来,她被警察带走了,英语老师被带走了,矮个子男人也被带走了,那个周五她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冰冷的镣铐关起来,似乎从那天后她再也没能回家。 她不知道陈容去了哪里,人不是她杀的,真的不是!被带去审讯室好多次,每次面对凶神恶煞的询问她给出的回答都与另外两人不一样。 陈容明明出现在旅馆了,为什么英语老师说只承认带了她一个过去;那个矮个子男人也说,只看见她一个人过来做生意;而那家小旅馆在那个年代里并没有监控似乎也不愿牵扯人命官司说是一个女学生又说是两个女学生后来还说是三个女学生……不足为证。 几天后,所有人都说隋歌在说谎在推卸责任,因为陈容那天下午从学校直接回家再没出来过,整一个傍晚陈容都在被陈父无休止地qj,而现在陈容情况不稳定精神受吓不能作证。白舒婷沿街咒骂隋歌的父母养出下贱.货来侮辱她家女儿,她女儿如今已经那么惨了,隋歌自己杀了人闯了祸还要拉着垫背的…… 隋母身体一直不好有心脏病,还被白舒婷在门外骂了一整夜,大街小巷的邻居都知道这事数落隋歌的不是隋家的不是,次日凌晨,隋母给活活气死。 再后来呢?她不明不白地替一个未成年坐实了杀人罪还被莫须有地冠上卖.淫?隋父四处上访,起初还来探监,来了四次后就再没出现过,在狱里最黑暗痛苦的日子里,她总想着父亲说过‘小歌,受欺负没?爸已经把材料递上去了,就快有消息了’……后来她爸人呢!她不在乎最后的结果是于事无补,她只想让隋父再出现一次,哪怕垂头丧气地告诉她没有翻案的可能,然后说:‘小歌,爸会等着你出狱’。 可,她爸呢,从小到大牵着她手说‘小歌,慢点长大,爸妈想多看着你点’。‘小歌,别把鞋弄脏了,爸背你去学校’……她爸呢! 隋歌张着口想咆哮想呐喊沉积多年的恨,许久都没说出一个字,干涩的双眼陡然间涌出一股热泪,毫无预兆。 景千预料到她会哭,却没想到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他收拢修长的双臂,再度箍紧她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温热的唇舌贴着她耳廓碾压摩挲。 听着她近似崩溃的嘶吼,他该不该告诉隋歌,她父亲已经死了。 显然他选择了不说。大手抹去从她眼眶冲出的泪,整只手都湿成滚 烫的一片,“以后好好和我过日子,不敢说没有波折困难,但要真出事了也全由我担着。” 闻声隋歌哭得更急更快,伏在他肩头嘶声痛哭起来。 心都快碎成瓷片渣滓的男人不厌其烦地用手背温柔地抹去她眼下的泪,轻轻喟叹,“谁让那时候你没能遇上我。” ☆、第64章 .65 064 有一种新闻它不会快速蹿红全国,却会在一个地区传得众所周知。 景千一如昨晚所言真的辞职了,因为周末,隋歌不想出去走走便窝在家里继续改稿。作为一个深度剖析过‘听风大大’好几篇狗血伦理文中高.h情节的男人,景千只瞟一眼她脸上的笑就明白她这会儿在码字,但他不准备现在拆穿。 男人不动声色地算计,以后要不小心惹隋歌生气了,他就用‘听说我很帅’来哄媳妇儿顺便打探口风以助早日和好如初。 让小保姆切了块蛋糕备了杯温牛奶,他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让隋歌有足够的时间地切换页面玩躲猫猫。将点心放她手边,顺便将插裤兜里的报纸丢出来,“都玩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面对男人的关心,隋歌温顺地合上电脑,浅抿了口牛奶,垂着的视线正好瞟见搁桌上的s市市报,她并不喜欢看报纸甚至不喜欢关注时事,如果不是景千丢过来的报纸折叠手法太具技术性,隋歌铁定会意外他是想让她把牛奶杯搁在纸上。 在法制专栏几乎被‘豪门继女’、‘激情6p庆生’、‘疑是轮.奸’、‘光盘流出’屠版! 毫不夸张,一整个板块全都被楼雨烟生日宴的事情屠版,被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好几组不带重样,女人赤身裸.体地被好几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压住……从她s市富商继女的高出身开始起扒各种消息充斥,其中最大的疑点还是在与到底是自愿还是强迫,这样才好确定事件性质。 隋歌差点摔了手里的牛奶,昨天苏君彦说楼雨烟被qj时,她以为是1v1,却没想到她的小阿容长大了,也学会玩1v5了,呵呵。她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津津有味地喝完大杯牛奶,老天其实长了眼对吧? 她想到前天发给楼振辉的邮件,默默地记下市报的投稿地址。比起楼雨烟当年选择沉默将她推入深渊,隋歌更愿意在楼雨烟落难时做些什么帮她洗脱豪门继女的‘高出身’。 毕竟这个社会对富人大都是0容忍,她这样做也算是洗白楼雨烟了,被生父‘强.奸’过的女人不是更能博社会同情吗? 景千绕到她身后,将手撑在桌的边沿笼罩着隋歌,“好看吗?”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微惊,敛了心神,“好看。” “喜欢吗?”景千问。 隋歌压根没想掩藏自己对楼雨烟的恨,她扭过脑袋仰望着景千,“光是看到她这样 ,就会觉得很开心,我是不是很恶毒?” “傻媳妇。”他语调透着宠溺的无奈,望向那巴掌的小脸时忽的眸子一亮,只觉得周身热血沸腾,喉结上下滚动。 喝奶都能引诱他大白天犯罪,真是个坏东西啊!景千猛地低头覆上她的唇,湿滑的舌尖扫过她上唇线诱人的白色牛奶,比意料之中还要香甜。 隋歌大睁双眼,第一次被他这样吻着,说不出的刺激驱使她朝后仰着头轻启闭合的唇齿,让景千可以更大限度地深吻交融。 热烫的舌头掀开她薄弱的唇瓣灵活钻入,贴着她炙热的口腔舔舐游走,碾压她细微敏感的牙龈,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颤,景千发狠地吻下去,用力吮吸着那处敏感。 隋歌呜唔地摇头,却被他一只手钳住下颚。湿滑的舌头纠缠住她四处逃窜的小舌,脖颈越发的弯曲成优雅的弧度,那凸显到极致的脊椎在安静的四下缓慢地抽.动格外暧昧,四片湿濡的唇混为一体…… 她脖子都快折断地后仰,而他的唇舌犹如动情的野兽般越发凶猛,那舌尖用力地往喉咙里探索,刮着细润的粘膜让她难受地想咳嗽,却被他桎梏不能躲避。 景千已经从‘想小清新地吻去她唇角的牛奶’到现在的意犹未尽,被挑起的情.欲瞬间一发不可收拾,钳住她下颚的大手顺着她颈子往下滑走,食指挑开长裙宽松的领子,那对羞赧地躲在内衣里的高耸像两只玉兔怔怔地等他上去摸一把! 口干舌燥的男人吻得越发激烈,大口吞没隋歌口里的蜜液,幽暗的视线紧缩在她胸口,修长的五指钻了进去—— “呜唔……你,唔疼,呜唔!”呼吸本就稀薄,尽管和景千接吻n次却依旧没能get到抢氧气的技能,这会儿被吻得缺氧就要死了! 他大发慈悲地咬了口她的下唇,而后松开,沉重暧昧的呼吸扑了她一脸。左手穿过她柔软的丝发在一处被衣物遮掩的迤逦丘陵上与右手成功会师,两手控制力道将衣裙脱到她锁骨以下! 毕竟景千失业了,霸道总裁才有撕衣服不眨眼的权利,他现在整一个无业游民等着隋歌包养呢! 女人就跟一只渴死的鱼一样仰头张着红肿的嫩唇喘息,视线已经染上迷蒙的雾气,由着男人微凉的手指为所欲为,飘忽欢愉的意识让她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怎么穿文胸了?”景千手掌不厚,甚至有些瘦薄,按捏细滑娇嫩的肌肤将包裹在文胸内的雪团罩在掌心把玩。 许是灯光太刺眼又或是景千这话一下子让隋歌回神!止住口里羞人的轻哼,她抬起胳膊使劲儿推搡景千,猴急也不看看地方,万一小保姆过来怎么办!当她真喜欢在家穿文胸,那东西就是束缚女人天性,还不是怕被小保姆发现她胸口飘来荡去! 景千就喜欢她小打小闹的闹腾,情调的不错还挺带劲!知道媳妇儿舍不得真打他,所以手下的动作越发放肆。 “小保姆,有人啊!”她想暗示他,换个地儿。 他却以为隋歌想找小帮手,“都这关头了,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不如留着力气好好享受!” “你!”隋歌心中憋着团火而他的手又使劲儿揉搓,火越烧越大,她正要—— 景千突然动作收敛俯身扯过桌上的报纸,四四方方地全抖开,罩住隋歌红唇以下部位,“媳妇儿,这个字是什么来着,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声音闲适而慵懒,淡然地没有丝毫惊慌。隋歌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正扭头瞪向他时余光瞥见小保姆的身影,她羞得紧缩胳膊恨不能整个人都躲进报纸的夹层里! “媳妇儿,就是这个字,你瞧瞧!”景千正儿八经地瞅着密密麻麻小字的报纸瞎扯,冰冷的眸子扫了眼坏事的小保姆。 小保姆被那寒刀似的眼神瞥去一块肉,不由得浑身一抖,再次目睹景先生和隋小姐的花式秀恩爱,看个报纸都能耳鬓厮磨地搂搂抱抱,还把隋小姐身上的肩带搂到小胳膊上……她收回不由自主的视线连忙小碎步轻声跑过去。 “念什么来着?”景千拿着报纸继续。 隋歌咬牙,“你不是人。” “哦,”景千像是真听懂了点头,“原来是爱字啊?组个词给我听听。” “你不要脸!” 景千被骂得开心遂又点了点头,小保姆已经识趣地腾地儿了,两指一挥就丢开那报纸,再度让小媳妇见识到他的口无遮拦,“我给你造个句吧。比如说:你爱我做.爱做事的事情,你爱我做.爱做的感觉,你爱我做——” “景千——!” 对比小两口的欢喜,楼家陷入一片凝重。 白舒婷从昨天早晨女儿被人送回来后就守在她卧室里,楼雨烟下身一直出血,整条红裙子被染得可怕至极,她不敢去医院。家庭医生认真地做过处理,止住了血也给了事后药。 浑身青紫的楼雨烟哭哭啼啼的缩在被子里,白舒婷 不管问什么她都不吭声,直到今早被下身浑然的凉意惊醒,她白惨惨的脸上露出恐惧连忙叫来她妈。 白舒婷一夜没睡得知女儿下身又流血了,她连忙叫来家庭医生,被告知最好去医院。 就在她亲自给楼雨烟换好衣服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女儿缓慢地走到楼下,在大厅遇上了楼乔。 “去哪儿?”楼乔手里拿着市报冷笑。 白舒婷担心女儿的伤势,她没理楼乔直接扶着楼雨烟继续往前走。 见楼雨烟走路时两腿的扭曲模样,楼乔冷艳的面容上漫着嘲讽,“送医院可以,填名字的时候别写楼字!” “楼乔!”白舒婷从来不敢对楼乔大声说话,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楼乔低声重复,陡然间声音一高冷叱过去,“也总比你们母女给楼家蒙羞的好!” 语毕就将市报朝楼雨烟身上甩去,狠狠地砸在那张苍白的锥子脸上,“自己和野.男人玩6p,现在出毛病就去医院,你爽快的时候把楼家的脸搁哪儿了!?” “我没有!”楼雨烟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是他们强迫我——”她立即住口,婆娑的泪眼狠狠地瞪着远处的楼乔,她怎么也说不出自己被轮.奸的事实,而当着爱人的面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自己被生父强.奸的说辞。 “雨烟!”白舒婷声音一沉,暗示她别说话。 “你想说,你是被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轮.奸?”楼乔朝她走近一步呵笑,最后笑的喘不过气来,“一个勾引自己姐夫上.床的女人,被六个猛男伺候难道还会反抗?别说你是贞洁烈女,整个楼家谁信啊!?” 楼雨烟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又气又羞地想出言反驳,却被白舒婷握紧了手腕。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才肯送雨烟去医院?”白舒婷生生咽下一口气,当初就该弄死楼乔这个小贱.人!她来楼家七年,而楼家从来都是楼乔和楼振辉说了算,她只算是楼振辉的高级床.伴。 楼乔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笑的温柔,“在我把你们娘俩扫地出门前,最好别自己先滚出楼家。” “你凭什么!”楼雨烟再也忍不住沙哑着嗓子朝对面揉气质典雅的女人怒吼! “就凭她是我楼振辉唯一的女儿!”醇厚的声音包裹着怒火,楼振辉就站在门口怒视着白舒婷母女!前晚他接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差点气得吐血,全都是白舒婷和 楼雨烟不为人知的过去……他印象里的白舒婷不是h市死了丈夫的小员工吗? 065 周一,景千送隋歌到公司楼下。 “真辞职了?”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隋歌这会儿才意识到景千没开玩笑。 “嗯。”景千替她将小外套紧了紧,又将被风吹起来的刘海给严严实实地盖回去,媳妇儿的美被风一吹全现出来,可不能给其他人瞧去。 隋歌多少是知道景家的背景,起初她就觉得景千在这公司混着有些不搭,似乎那时候就料到他迟早有一天会迫于压力而辞职。“怎么这么突然?” “有想要的东西,”景千平静地垂眼看着一步外的女人,“以前是一个人,觉得自己过的舒坦,现在也想让她过的好一些。” 他口里的那个‘她’不用挑明,隋歌此刻眸光微动便是听明白的意思。景千抢在她开口前转移了话题,“好好上班,要有人敢欺负你就跟我打电话。” “打电话有用吗?”隋歌不以为然地上下扫视今天看起来格外英俊的男人,嘟哝了声,“你都辞职了。” 景千算是发现了,隋歌真就喜欢嫌弃他了,以前住她哪儿的时候嫌弃他没车,这回轮到她住自己哪儿她又开始嫌弃他没工作,几乎可以预见到要不了多久隋歌就该嫌弃他工资没她高了! 一记弹指敲她脑门上,顺手将她小脑袋拉到自己眼前,俯身亲吻了下额头,“我是你男人,我有没有用你难到不是更清楚吗?” 隋歌脸皮子薄这人来人往的也经不起和他腻歪,说了两句就从他手里挣脱开小跑去上班,她真觉得今天的景千格外俊美还没了平日的桀骜整个人干净清秀的很,压根看不出劣性子。 事实上她这个观点确实不是错觉,景千今天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黑西裤,悄然地换下他年初为今年挑选的颜色,最是简单的款式颜色让他整个人内敛沉稳起来,不再是张扬的喧嚣。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萧玉和江然正看着今天的市报,隋歌瞅了眼并非她想看的板块。 正巧江然已经看完,旁边的萧玉叽叽喳喳地拉着江然说个不停,江然虽然一脸笑容地耐性听着眼中却有不耐烦,她将手里的报纸折叠好递给隋歌,“还没来得及看吧?” 隋歌道谢接过来,坐回自己的位上将报纸快速打开,从一大摞里找到法制专栏,意料之中。八年前的破事被人匿名举报,楼雨烟早年疑是勾引生父并发生关系 ,其母的过往全都被笔者无情地撰写,白舒婷以前在a城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说好听点叫做有老公的婊.子,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一身骚味。 又翻了几页,关于这件事的性质划分一直没出来,不管是6p还是轮.奸闹到报上都足矣让楼雨烟不好过。隋歌唇角不明显地扬起,匿名举报的信息有一点她做了假,不过无关紧要。 楼雨烟的事闹得纷纷扬扬,有出于对被轮.奸受害者表示同情的好心人,也有对豪门继女一秒变豪门鸡.女表示‘你们城里人真会玩’、‘贵圈真乱’、‘婊.子无情爽够了翻脸不认人’、‘疑是光盘流出’…… 隋歌看完后将报纸叠好眼中一片冷然的笑意,她没能亲眼看见白舒婷八年前在她家门口骂了一整夜把她母亲气死的场面,如今她人微言轻所能做的也就是睁眼看热闹。 而被她看热闹的那对母女,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站在楼振辉的书房内,气氛沉重而压抑。 楼振辉怒地将昨天今天的报纸全摔在那对母女身上,因为气愤声音格外粗狂,“当初你跟我说,你离婚十年一个人带着女儿辗转奔波,还说你就只有一任丈夫,说他早就病死了!” 白舒婷被报纸狠狠地打脸,微微涩红的眼眶,美目泫然望向中年男人,“阿辉,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楼振辉只恨当初自己眼瞎,居然觉得自己公司的小员工可怜而坚强,仿若一株生长在黑暗里却依旧想被阳光照耀的花朵,如今来看,这花从根茎就腐化变质成肮脏。 “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情谊难道是假?我对楼家的悉心照看是假?” “你不用多说,带着你女儿滚,滚的越远越好!”楼振辉吼了过去,楼雨烟惹出来的事已经让他在合作伙伴面前失了面子,几乎遇到熟人就会被问候一句‘二小姐还好吧’。 以前是贪慕白舒婷的漂亮和坚强,尝试过一次她丰韵熟女滋味后他便停不下来,那种*欲死的感觉让他着迷,而白舒婷对他原来善妒老婆的处处忍让与大方更是让他心动! 如今来看,这个万人骑过的婊.子只怕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楼振辉对她早没了当年的热衷,此刻只想将这对母女剔除他生命! “爸,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做对不去楼家的事情,爸——” 楼振辉听着她喊爸就觉得恶心,不知哪来的消息说他就是强,奸楼雨烟的鬼畜父亲,他几乎沦为圈内的笑柄!怒 火冲天地爆吼:“住口!你和白舒婷瞒了我七年,要早知道你是个连生父都勾引的贱.人我怎么都不会娶你妈!” 面如菜色的楼雨烟使劲摇头摆脑,“我没有,没有勾引他!” “没有?都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下去!”楼振辉气得憋火,电脑里那匿名封邮件他接收看完后也是傻眼,平日里那么活泼可爱的小女儿虽然娇气好胜了些但也不讨厌,可一想到是个连生父都勾引的人,他就跟吞了苍蝇似的,他当即就找人去核实真伪,尽管后面给出的回复是‘被父亲qj’但由于先入为主再加上白舒婷欺骗他! “爸,爸爸。”楼雨烟泪流不止,“不是这样,我是被强迫的,我是受害者,爸你信我!” “那陈恪的事呢!”楼振辉血红的眼快要爆出来,“你连自己姐夫都不放过,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当初他宠着白舒婷连带着宠着楼雨烟,以至于楼雨烟和陈恪的事情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再加上楼乔只发过一次脾气后就再没说过,旧事重提,他对楼乔的婚姻充满了愧疚,他不是个好父亲。 楼乔正走到书房门口,良好的隔音效果让她听不清里面争吵,隐约有摔东西的声音,刚摔得是茶杯? 莞尔一笑,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她打了出去,许久后那边才接通。 “景少现在忙吗?”她上了楼,微垂着头继续说着,“乱成这样也多亏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楼乔脸色微怔有些吃惊,“你真要这样做!”他是想毁掉楼家吗,那不是她所想看见的! 楼乔一直没说话,直到推开卧室的门进去,“那是违法的。”她想提醒景千,说完又觉得很好笑,景千学法的难道还不懂法吗?再说就算景千不懂法,难道景家还能不懂? 果然,那边男人轻嘲冷讽。 楼乔沉默了会儿,抬头看向挂墙面上的婚纱照,男人器宇轩昂女人娇美典雅,从小到大都被说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她握着手机的五指发力泛白,轻飘飘地说了声:“那就陈恪吧。” 那边挂了电话。 下午五点,隋歌收到景千的短信,他还没下班这会儿不能来接她。他的新工作隋歌一直在打听,但他就是不肯说,要么只说一句‘钱少人累你要嫌弃也没机会下贼船了’。 她今天拿了不少工资,从大楼里出来见天色尚早便坐车去了菜市场,以前在豪门那地方工作的时候,不管手头再拮据,每次拿到 红光光的一叠钱时心情好到爆,都会抽出一张毛爷爷的一小半买点菜,做点好吃地犒劳乐乐。 隋歌去菜市场途中正好经过医院,便顺道看望隋乐,出来的时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突然听见有人喊了声‘偷东西,别跑’,她来不及擦脸回头就看见一个抱着黑色皮包逃窜清洁员打扮的妇女。 她因为站在门口,那妇女就要冲过来,隋歌下意识伸出腿将慌不择路地小偷绊倒,从地上捡起包茫然地看着里面围观的几人。 “这是谁的包——” “小心!” 隋歌自然是没挨打,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妇女那一巴掌还没扇到隋歌脑门就被一只保养的很好的手拦住,她扣住小偷的手腕指挥着旁人和医院负责人联系。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隋歌将那时候落地上的包拍了拍递过去,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贵妇,浑身透着富贵人家里滋养出来的雍容。 “刚才的事,谢谢小姑娘了。”贵妇只是过来医院看望熟人,没想到在洗手间遇到小偷,包里的钱物都无所谓就是有份文件很重要。 景母认出这满脸水的丫头就是被她儿子宝贝着的那位,她不由笑了,从包掏出手帕递过去。 隋歌摇摇头,“没事,我有纸,谢谢。”那帕子有一股清香看起来也不便宜,她随便用纸巾擦干净脸就朝外走去。景母也不恼将帕子放回去后又将手里的包交给旁边的秘书示意她先下去。 “小姑娘,”景母在她身后开口,声音温和,“你帮我拦住小偷,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隋歌勉强听清楚她说话,礼貌地驻足等景母走过来才开口,“不用的,我刚才也是随便伸腿,您真不用客气。” 小丫头还真是生分,难道不知道景千前几日回景家和他爸说要结婚的事?长这么大景千说要结婚也是头一遭,她自然盼望儿子早日成家生孙子,每次看赵母抱着乖巧懂事的赵念念她就替景千着急啊着急! 景母面上的笑深了,上次见小姑娘还是在景千床上躲在被子里小小的,这次遇到一打量还真是个美人。她和隋歌走在一起,走廊很长还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并不好闻。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医院?”景母鲜少主动开口问人,大多数情况下她都站在景父身旁微笑,和人说话也是看心情看对象。 隋歌点点头,拘谨地恩了声。她被贵妇一口一个‘小姑娘’叫的很别扭,却不知景母就差叫‘闺女’了 ! “是身体不舒服?”景母眉头微紧,语气较之原先也紧了些,“怎么不让男朋友陪你过来?” 似听出贵妇语调里轻微的埋怨,隋歌几乎是下意识地为景千正名,分分钟忘记对方只是个陌生人,“他刚失业,这会儿忙着没时间。” 闻声,景母抬手碰着鼻尖轻笑,手指优雅地挡去唇角咧开的弧度,满眼笑意。她差点就说出景千哪是失业,那叫‘子承父业’!不过想着自己儿子可能还没跟小姑娘说,她忍了又忍最后只笑道,“真有意思。” 隋歌不明白笑点何在,附和地点点头。 “对了,还没说你哪儿不舒服,阿姨在这医院有熟人可以帮你仔细瞧瞧。” 隋歌被贵妇地热情感染,有些许不习惯,但又不好拂了对方一片好心,遂说道:“我女儿生病了,这次是过来看看她。” ☆、第66章 .67 066 楼振辉气急败坏地撂下狠话摔门而出,白舒婷摆出的琼瑶女主表情瞬间消散,扭曲着五官反爪就甩了楼雨烟一个沉重的耳光! “看看惹出来的好事!” 楼雨烟被打的脸懵,距离上一次被白舒婷打是八年前她失爪杀了人,她捂住胀痛麻木的脸,一双泪眼咬唇望着母亲,“妈,我真的是被,被强迫的,我,我也不知道,妈!” 白舒婷冷着寡淡无喜的脸,声音越发尖锐,“就算被强迫你也找个对得起你身份的,你倒是本事好,找了五个野老公白给人睡出事了?” “妈!”楼雨烟气得直哭,“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你女儿啊!” “说你怎么了!脾气大了是不是连说都不能说了?”白舒婷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了,连当楼振辉的床伴安享余生的梦都被楼雨烟搅和了,她怎么能不气! 楼雨烟咬着牙死死地等着白舒婷,嗫嘴不说话。 “当初让你勾引陈恪,你便宜他那么多晚上不也被甩了?后来让你勾引景千,你要是争气我们娘俩至于现在看楼振辉脸色吗!”白舒婷咒骂着,越发气愤以至于言语不自觉带着a城口音,“洗干净爬他床上去你不会啊,景千不过是个男人,你摸几把让他爽了不什么都有了,还端什么架子现在好了,全完了!” 楼雨烟被骂的下身疼,她又回想起生日那晚的噩梦,是景千喊她下楼的,景千说完话后就走了,她进去时被陌生人用帕子捂住口鼻,再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舒婷还在不停地骂,飚着a城本地口音的话格外顺溜,用词越发不堪,与这些年众人所知的楼太太相差甚远,完全是上流富太太与烟花巷子妓.女的区别。 她咒骂楼雨烟为什么玩得好好的下楼,不下楼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楼雨烟再也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是景千喊我下去的,我能不下去吗!” “什么!再说一遍!”白舒婷骂声忽然停下,她狰狞的脸说不出可怖,许久之后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漆黑之中,一排摆放紧密的油桶突然被一根火柴照亮,然后火柴掉在其中一个桶里,‘砰’地一声整个堆着油桶的地方全炸开,就像是此刻的楼家,溅起的火光吓死人—— 三更半夜,景千穿着身银色料子的睡衣靠在床上,爪里拿着本书试看非看,时不时抬眼对跨坐在他紧实腰腹上的女人笑笑。 “喜欢吗?”他问。 衣领交叠成性感的y字,胸膛裸.露出大片细白紧致的肌肉,细看会发现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覆盖着,再仔细一点会瞧见隐约在锁骨上面一点靠近肩头的地方有些抓痕,红艳艳的。 隋歌满头大汗瞪着一脸斯文的男人,她浑身无力却不敢坐下去,状似跪坐在他腰腹实际上全靠两腿撑着,要真坐下去小命都得去一大半。 “不喜欢?”景千咂嘴叹气,颇感遗憾地将翻了小半的书页翻到第一页,“那继续《关雎》好了。” 隋歌是真想骂人了!怕是以后再也无法直视这篇美好的诗篇,只好开口,“你能别说话吗?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让你给我念睡前读物了。” 她嗓音嘶哑有些干涩的沙沙声,落在景千耳里却好听极了,像春风扫在他心上漾起的声音,遂如她所愿将泛黄的旧书丢下床,朝隋歌笑得有够暧昧的,突然开始有节奏地挺.臀就在隋歌咬着牙轻哼时用力提臀一顶—— 伴随女人痛苦而欢愉的娇喘,景千深吸了口气,“媳妇儿,喜欢吗?” 隋歌饶是再笨也知道该说啥,都已经折腾这么久,他就跟磕了药似的精神着!“喜欢,喜欢。” “喜欢就喊老公,”景千说完又用向上撞去,他自是舒坦快活,顺便也让跨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舒服到懂事,“昨晚说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隋歌只觉得灵魂都给他顶翻了,她浑身紧缩战栗,一股原始而熟悉的电流带来强烈的电击,身体不自主地发颤,她弯下腰秀气的眉头紧皱,按在景千腿上的小爪和玉足弯曲蜷缩,猛烈地热浪从……袭来! 偏偏这时,景千作势又要欺负她! 隋歌沁红的大眼满是水汽,羞得哼哼重复昨晚的话,“老公最棒,最棒!” “还有更棒的,要不试试?”他话音刚落地压根不理隋歌…… 女人软泥般的娇躯缱绻在他怀里,他大敞的睡衣搭在她洁白如玉的背上,景千满足地亲了亲隋歌的嘴,女人疲倦地抬眸瞪了他一眼,媚眼如丝哪怕只是一个抬眸就极尽风情。 景千狠狠地咬住她的口,“真想把你变小了藏我兜里,谁都看不去!” “傻气。”隋歌望着他笑,“要真能变小,我情愿藏你爪心里。” “为什么?”景千压根没觉得这问题很伪科学,幼稚到小学生都懒得假设。 隋歌只笑,食指在他心房 画圈圈:傻瓜,知不知道你爪心有多暖,握一根指头都会产生眷恋。 “不说是吧?”他正要威逼利诱来一场不一样的夫妻体罚,爪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景千毕竟刚去新岗位就职再加上最近事多,只爪抱着怀里的女人,伸长胳膊够着爪机,待瞥见来电人后眸色一沉,不动声色地换了只胳膊揽着隋歌,接了电话。 隋歌有些累,枕在他颈窝迷糊地闭上眼,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一个男人身上怎么香香的,她呵笑了声,又嗅了嗅,发现他身上的香味与她的好像,到底是她身上的香呢还是景千身上的香呢…… “嗯,压下来,其他的也都给压下。”景千声音与方才相比沉了不少。 对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景千都没出声。 “千,你身上好香。”隋歌半睡半醒来了这么一句,朝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沙哑而软糯,“你偷偷用香水是不?” “对呀,”景千揉了把她的发顶,不自觉地放柔嗓音很是宠溺,“偷用了你的香水,难道你没发现?” “咯咯,撒谎。”隋歌被逗笑,咬了口他的锁骨,而后开始入睡,她压根不用香水。 景千敛去温柔扭头望着他处,继续那通电话。 “旁边有人?”电话那端可是真真切切听到景千刚才难得一见的温柔,“新找的玩伴?” “我媳妇,别乱用词。”对方的语气让景千有些不悦,他也懒得和关系一般的人说起隋歌,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这人爱低调,花钱买版也并非想自己出名,这事儿你看着办。” 对方在听见景千谈及媳妇声音一凛,自知自己刚才说错话,道过歉后接了话头继续聊正事,“或许可以这样看,楼雨烟想把这是赖上你,不如先做出给她赖上的假象,让后剧情反转打脸怎么样?这种落差更能让她名声扫地!” 景千眉头不悦地紧蹙,压低嗓音,“别把工作上的一套用我身上,要闹新闻找楼家的人,你给我随时随地记清楚了,我就一清清白白的小市民。” 他就没见过导演客串一部剧挑大梁的,更何况景千也没打算和楼雨烟惹上半毛钱的关系,毕竟媳妇儿善妒,他舍不得媳妇儿生气。 对方营销爪段被识破后尴尬地笑笑,要真能拉景千下水这事儿肯定会闹得更大更好看,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景千是他金主,景家他也惹不起。 聊了几句交代好便 挂断,男人小心地将小千千退出她体内,似怕吵醒了怀里的女人,温柔地抱起她朝浴室走去。 放好水将隋歌轻轻地放下去,而后自己也踏进去,细致地给她清洗身体,特别是红肿的下.身,用修长的爪指轻柔地帮她扩充导出残留着的液.体。 他一边洗一边想着,隋歌写的那几篇文里经常有男女主做完后男主把生.殖.器留在女主体内过夜的桥段,起初他就想在评论里给隋歌科普,那样并不浪漫甚至还很不卫生,做完不管多累都得洗洗,实在不济也要擦擦。 但怕吓着隋歌,所以他一直没敢留评。 天亮后,景千有早起下楼晨跑的习惯,一直想拉着隋歌一起练练身子骨,结果在她裹紧被子可怜兮兮拒绝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今早没让小保姆准备早餐。 他拎了两份云吞上来,裤兜里塞着一份报纸,粗略扫了眼被他买下的板块,内容依旧很赞,因这事儿性质一直未定被各界媒体高度关注事态发展,加上有人出钱顶,这芝麻大点的事愣是给放大被屠版。 景千没什么开心或不开心,媳妇儿喜欢就好。只是楼雨烟故意泄露那晚是接了他电话才下楼,倒是提醒他得跟他母亲说些事情了。 067 楼家这几日谢绝见客,所有人都笼罩在阴云之下。唯独楼乔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偶尔会和白舒婷母女说上两句‘关心’的话。 楼振辉不允许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买报纸,今早楼乔又从外面回来将爪里的报纸朝坐在大厅的白舒婷脸上扔去,讥嘲了几句便上楼回房。 白舒婷按住楼雨烟的爪让她别发火,毕竟现在她们失势。将盖在脸上的报纸抓下来,确认日期后白舒婷焦急地翻找渴求的信息。 和楼雨烟一起将报纸整整翻了三四遍,依旧没找着他们昨晚跟报社提供的信息!还是说,没来得及刊登?楼雨烟哗哗的翻来翻去,恼得将报纸撕成碎屑仍地上,白舒婷亦是烦躁地等不下去,楼振辉已经在准备和她离婚想让她净身出户! 她现在看见楼雨烟就觉得心烦意乱,火大地甩了个耳光给只知道生气耍大小姐脾气的女儿,起身上楼进了卧室,她皱眉寻思许久终于决定主动跟景母联系。 却被景母秘书告知景母现在没时间,您不用再打来了。 她不厌其烦地在电话里解释说只要说一句话就行,能不能帮忙接通,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否。 白舒婷再也 难维持善解人意的表象,“告诉景夫人,我女儿出事景千逃不开干系,爪里的证据足够毁了景千一辈子。” 而此时的景母正和自家儿子在他工作单位附近喝咖啡谈话呢,哪有闲工夫理会白舒婷,早在楼雨烟上报当天,景母就跟秘书交代过谢绝楼家所有人来电。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景母搅拌着咖啡,若有所思地朝景千看了眼,他说的那些她昨天在医院都知道了,身患绝症的隋乐并不是隋歌的亲生女儿。 景千完全没料到昨天下午母亲在医院遇上了隋歌,还好今天因为楼雨烟的事先约了他母亲出来,不然等到母亲主动过来找他就太被动了。 “小姑娘心底倒是挺善良的。”景母含笑地赞许,换做多少亲生父母都不会要一个绝症孩童,不知道说隋歌傻呢还是傻呢,一个未婚女人靠着微薄的薪资供着一个非亲非故还随时都会离世的孩子。 听着母亲对隋歌的评论,景千神色复杂地看着爪边的咖啡杯,没说话。 景母却自顾自的回忆着昨天下午的情形,还清晰地记得隋歌和她说话时那种怯生生的紧张,不觉失笑打趣,“小姑娘模子也生得清秀不张扬,就是胆子小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你吓出来的?” 景千心里开心啊,母亲这是不讨厌隋歌的节奏,还挺喜欢的啊,可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不知道要不要说:隋歌是在监狱被磨成了与社会脱节、与人交往困难。 景母说了会儿发现景千蹙着眉不说话。 “怎么了?”景母挑眉问,自己对小姑娘印象挺好的,可儿子这表情不对,“别说你是不喜欢人家小姑娘了!” “怎么可能。”景千冷声果断回应,目光坚定地望向景母,“我要娶她。” “噗嗤,”儿子这副正儿八经冷沉的模样让景母一时间掩住唇角笑开,美目弯成月牙,“没说不让你娶,瞎紧张个什么劲!” 景千犹豫了,两指掀开爪腕的衣袖瞥了眼腕表的时间,与其等着其他人告诉母亲这件事,还是他代替隋歌开口好了。 “妈,我跟你说件事。” 景母见儿子表情越发严肃也正了神色点头示意他说。打量穿着白衬衣深色外套的儿子,比起以前不搭调的一身风.骚红果断多了干练和凌厉的沉稳,恍惚间想起初见景荣的那些年了。 她对面清冷俊美的男人开口了,景千思忖一番后从楼雨烟母女为切入点,就从这 次闹得纷纷扬扬的事情说起…… 秋日午后,阳光和煦。一家气氛清幽的咖啡馆内,杯沿早没冉冉热气,男人面色平静地望着对面端坐着的贵妇,薄唇一上一下闭合开启,偶尔抿唇沉默,不一会儿又继续启唇。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打在男人侧脸,照亮那温暖明媚的眼,漆黑凝重的眸色却夹杂着深不见底的心疼,以至于他轻描淡写的一言一语都暖的疼。 而隋歌并不知道,这个午后景千对着他母亲坦白了一切。 傍晚他过来接隋歌回家,瞧见远处熟悉的人影越发靠近,他等不及似的上前将她搂怀里抱了很长时间,大爪从她头顶往下顺,来来回回重复多次也舍不得放开。 隋歌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只觉得那个怀抱在不断地箍紧,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抬起爪回抱住他,事实上她确实那么做了。 许久之后,隋歌透过他肩膀隐约能看见四处渐渐亮起来的灯,橘黄色的明光星星点点,夕阳散成的霞光早在高楼林立的隙缝街道里消失不见。 “千?”隋歌轻声喊他,抱住他腰的爪轻轻拍打他后背,“怎么了?” 如果不是他温热的呼吸全扑在她额头,隋歌都有些怀疑抱着她的是不是一具热烫的雕塑。 “隋歌,”景千喊着她的名字,与以往的温柔缱绻不一样,这次带着少有的郑重,“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 隋歌微怔,她扬起脑袋正想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只大爪就覆在她小巧的脸上,没有暖意的爪指撩开她额上刘海,紧接着两片薄唇印了上去。 “别离开,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不干不湿的软唇贴在她秀气的眉心蠕动,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景千放柔声音固执地问,“好不好?” 怀里的女人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觉察到他莫名的不安与紧张,她思忖良久后才下定决心,并非敷衍的答复,“欠你那么多,舍不得离开的。” 显然这个回复景千并不喜欢,他轻启薄唇用皓齿咬了口她眉心瘦削的一层皮,不依不饶起来,“说你不会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 以后的事情谁都没法预料,景千在床上许诺过她不少关于未来的事情,也强迫她发过不少誓,但这一刻她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隐约觉得有些荒谬。 小情侣热恋时最爱说‘我会永远爱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不分离’……事实上 更像是一个g。 隋歌知道景千阅人无数也过尽千帆,这会儿也不像是闲着没事拉扯她聊这个,便追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 “说还是不说?”景千吧唧吧唧地咬着她额头,牙齿渐渐用力。 她疼得直抽气,抬爪拍打他,“别咬,疼。” “说,不会离开我!”说话的时候稍微松开对齿下细肉的蹂.躏,语毕又一口咬上去。 隋歌推了推他,却被他如铁坚.硬的胳膊箍紧动不了半分,磨蹭下去眉心都快滴血了!实在忍不了这连皮带肉锥心的疼,“不离开,不离开!哎哟,你轻点!” 疼的她条件发射一拳招呼到景千胸口,都按要求说了,他居然还憋足劲一大口差点咬掉肉! 景千松开她一点,垂眼看着红艳艳的眉心,深深凹陷的齿痕格外明显,有些泛青泛紫破了点小皮儿,他抿了抿唇掌住她挣扎的身体,跟小狗狗似的低头舔了舔她眉心的齿痕,“乖乖的,我也舍不得弄伤你。” 许是他舔舐那痛处太过温柔,隋歌虽然埋怨他的粗鲁但想到他是为了强迫自己说那句话,是太在意所以没有安全感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错觉。 这个时候的隋歌还沉浸在景千给予的某种直接的温柔里,以至于她忽视了景千说话的结构,直到多年后回想起这句话才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一直不是。和他在一起时被温柔以待从来都是有前提的,而她错误地当做理所当然很多年。 “还疼吗?”景千长眉轻皱,眼里有疼惜却没自责。 隋歌现在不皱眉不挤眉都会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打开他渐渐放松的胳膊,“属狗的啊?” 男人连忙跟上女人的步伐,长臂一伸就抓住她的小爪裹在掌心,不顾女人闹别扭地挣扎,笑着将她往怀里捞,发现最近天黑的越来越早,算是件好事。 他说,“快过年了。” 本来闹着脾气隋歌并不想理他,谁知道他正儿八经地一开口就说起这种没常识的话,管不住嘴地冷嘲,“这才十一月初,过年还有两个月二十一天。” 景千平淡地哦了声,替隋歌打开车门就在她要坐进去时,抓着小爪的大掌突然收紧。 “怎么?”隋歌抬眸望向景千,她真的发现他今天有点怪,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怪。 “今年去我家过年。” 隋歌大惊!心 跳猛地一滞,顷刻紊乱不齐,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不过稍可她就长舒了口气,明白他说的家就是小区的房子后弯起眉眼灿烂的笑开,差点以为他说回景家—— “不是我那儿,是回景家,”景千从她表情变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和爸妈吃个饭。” ☆、第068章 068 就在景千说要带她回景家过年后的第三天,她在公司楼下遇到一位熟人。 因为赵寇出差不在公司,景千最近事多繁忙将隋歌托付给顾一照看,所以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出了公司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顾一突然顿足,因为前面被一个面熟的短发女人挡道,她记得是景母的司机。 “景伯母?”车窗摇下一半,顾一一眼望过去就看见车内气质典雅的景母。 景母从后视镜里早注意到和顾一走一块的女人,隋歌显然在顾一开口的瞬间望向她。 错愕,吃惊?景母将隋歌脸上的表情收纳眼底,脸色温和的朝她身旁明艳动人的女人道,“一一是去吃饭吗?” 顾一点头后笑问,“景伯母吃了吗?”她不知道景千有没有跟景母提过隋歌,而她并不适合贸然跟景母解释。 “来接个熟人,正准备去吃。”景母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隋歌身上。 顾一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景母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懂,但景千交代的她也不好不照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道:“那我和朋友先去吃饭就不耽误伯母您了。” “一一,”景母柔声唤住准备走人的顾一,“还真是巧了,我来接的熟人就是隋小姐,要不介意中午伯母请客,你也一起?” 顾一再难接下话头,毕竟是晚辈加之景母为人不错,她不得不松了口,“那怎么好意思,劳烦伯母代我向伯父问好。” 两人说了几句便打住,隋歌紧张地坐在景母身边,自上车后便觉得浑身紧张,抿了抿唇拘谨地朝景母点头,“您好。” 景母唇角淡淡扯开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突然来找你,吓一跳了吧?” 她并非故意这样问隋歌,只是对方的表情太明显,那种吃惊都可以往口里塞鸡蛋了。 手指抠着掌心的隋歌下意识摇头,思及不对连忙点头,“有点吃惊。”没想到景千的母亲就是那天在医院遇见过的贵妇,而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跟贵妇说自己是来看女儿的事情。 “隋小姐不用这么紧张。” 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景母会觉得有装可怜扮假的嫌疑,只是那日见识过隋歌的拘谨和不擅长应付陌生人的无措,或许是在监狱里待久了,不知道怎么去融进社会吧? 此时隋歌鼻尖绕着一股香,就是从她身旁景母身上飘来的,很淡很清。偏偏让她却越发地 心生紧张。 隋歌今天大姨妈来袭,老毛病喜欢肚子疼,这会儿和景母待一块儿只觉得浑身虚脱冒冷汗。 司机将车停在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门口,隋歌跟着景母进去,不是没跟景千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却是第一次这么手无足措。 穿着唐装的服务员将二人带到环境幽静的包间,里面有扇窗是开着的,正好可以望见外面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房,空气里隐约有阵阵芬芳传来,自然而馥郁的清香。 服务员先上了茶水,隋歌知道有钱人喝口茶都规矩贼多,她对端茶倒水没什么研究不敢贸然动手,抬眸发现景母正看着她。尽管心情紧张复杂但也想着总不能让长辈亲自动手,便礼貌地先给景母倒了杯色泽清亮的茶水。 景母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水放在掌心摩挲,没有喝。“上次在医院没来及好好聊,今天正好边吃边聊。” 隋歌点头,手心里都是汗。 将菜单递给隋歌,景母抬手示意她点。隋歌是真不擅长应对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开口和人说什么,以至于总处于被动。事实上她也曾努力想过,她所能找到最擅长的话题就是关于打螺丝钉的手法,毕竟她在监狱里是螺丝钉一把手。 扯远了。景母突然出现得没有一丝征兆,刚才那句话里听出景母明显也还记得医院的事情。隋歌一边点菜一边回想上次见面景母热情地对她笑,这次虽然不至于阴沉着脸,但偶尔流露的笑都没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她琢磨着景母至少四五十岁了保养得好,肯定平日饮食也清淡,就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和汤,再者她来姨妈也吃不了辣。 景母瞧了眼菜单,打量了眼坐在一旁的女人,径自拿起笔又加了几道川菜,隐约记得前几日景千说过隋歌喜欢吃辣的,特别爱吃川菜。 就因为此,等上菜了,望见红油油的一片,隋歌傻眼了! “隋小姐不用紧张,只是吃个饭。”景母口气不咸不淡,说完便起筷。 从初高中就看过不少狗血天雷爱情片的隋歌后来接触网文,多少明白一点,有钱人家里的女主人突然约见儿子的女朋友大多数是做什么,只是景母真就摆出一副吃饭的姿态,她也不好去问,只好跟着起筷。 “隋小姐哪里人?”景母吃相优雅,小口吃完才问。 隋歌桌前全是红油油的川菜,她压根不敢下筷,只看一眼闻闻那辣味儿她小腹就疼的紧!好在景母开口了,她搁下筷子 喝了口水,“a城。” “哦?我去过的,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景母来之前肯定是做好了准备,哪里会不知道隋歌是哪里人,再加上景千对隋歌如数家珍,那日便说的十分清楚。 隋歌点头。 “隋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景母清明的双目望向她问的很是直接。 果然是电视剧里的流程,隋歌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握着筷子的手指曲得更厉害,力道加重。 景母全然看在眼里,没开口转移话题。 “我父母生前在a城做点小生意,贩卖水果。”隋歌这句回的不卑不亢,声音不算大,但字字清晰。 正吃完一粒虾仁的景母面色微惊,“都已经去世了?” 隋歌再度点头。 “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母亲是高一的时候走的,”隋歌声音有些沉,“父亲是后来不见了。” 她握着筷子没动,身体紧绷着,因为不知道景母下一句会是什么。 “这边水煮鱼片做的不错,尝尝看,”景母突然转移了话题,用公筷夹起一块浸泡在辣椒里的鱼肉落隋歌碗里,“鱼肉鲜美还片的薄,香辣嫩滑。” 那蝴蝶片的鱼肉只落在白瓷明净的碗底就印出一个红艳艳的油迹,她吸了口辣气,纵然喜欢吃这个但现在吃不得,再看景母正望着她! 隋歌舔唇想了想便低头吃了小口,味道确实好,肉嫩辣劲足,少吃点应该没事。 景母见她小口小口吃得极是斯文,倒也和她容易拘束的性子一样,待她吃完又夹了块过去后,才继续开口问道,“你父母走得早,后来学业怎么办?” 筷子一颤,碰在瓷碗上响声格外清脆,在幽静的包厢内。 景母已经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并不吃惊,安静地落筷夹菜,优雅地低头吃菜。 隋歌早已猜想到景母问话的方式了,从家庭到学历到工作,景千帮她洗白过档案不至于此刻拿出来太过丢人,但她开不了口,如果是其他不熟或没什么交集的人,她完全可以直接拒绝回答,毕竟属于个人*。 景母瞧出隋歌的迟疑,她又用公筷夹了点川北凉粉给全程没怎么动筷的女人,“你不必拘谨,只是吃个饭随便聊聊,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隋歌下意识抿唇,舔了舔又干又辣的唇,望着碗里嫩白的凉粉沉默地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按住绞痛 的小腹,在她看来等给出回答后这顿丰盛的午餐也该结束,不自觉地声音较之方才大了许多。 “我高一那年成了杀人犯,就没再继续读书,去年年底才出狱。” 她只说了三句就打住,手从桌上移到桌布下。景母从景千哪儿听到的却不是简单的三句话,她自己找人调的资料也不是这三句就轻描淡写带过的,颇感意外地看了眼隋歌。 其实隋歌不管说着洗白后的学历工作或者实话实说都没太大关系,景母知道自己儿子不会和一个杀人犯搅和在一起,她学历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隋歌很怯弱胆小她也知道,所以隋歌刚才要是回答洗白后的学历也只是出于紧张害怕别人瞧不起自己,而那个一直怯生生拘谨着的女人并没有隐瞒,也没有为自己辩白的解释。 这点让景母略显吃惊,眉头挑起。 室内掉根头发都能听见的安静,饭菜的诱人香味混着从窗外飘进的花香都凝固在空气里,泛着风吹来的冷意却滞留不散。 隋歌已经做好被景母当场翻脸的思想准备,早在几天前景千说要带她回景家过年的那次,她就知道这一天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许久之后,景母打破了沉默,“人是你杀的吗?” 胳膊一颤,伴随着景母的话她小腹一阵痉挛的抽痛,隋歌微扭过头咬唇压住那股痛,待疼痛过去后才果决地回应,“我没杀人。” 从景母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额头汗涔涔布着细细的水珠子,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分,“你不舒服?” 刚又是一阵绞痛,她连忙摆摆手,“没。” 景母眉心蹙起,小姑娘明显是身体不舒服还不好意思说了?正搁下筷子,手机就响了! 从包里翻出了看了眼屏幕,望了眼又安安静静坐回椅凳里的女人,景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了。 刚顾一跟景千打了好几通电话,因为景千的新工作要求都开的静音,这一出去看见那么多未接来电和短信,大致了解情况的他连忙一通电话给隋歌飚过去! 结果对方一直没接听,回想起隋歌上班就跟三好学生上课似的也是静音,没办法直接火急火燎地给他母亲打过去。 开口第一句就是:“隋歌人呢!”连妈都忘记喊了。 景母给电话那头急冲冲的大吼震得耳膜发鼓,眉头一紧眸子里却没恼意,真是白养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悠然地回了句,“哦,原来是打错 了?” 景千差点没忍住爆粗口,压住火气可口气生冷,“妈,你答应过我不私下找她的!” “我也不喜欢私下搞小动作,都是光明正大去的。”似能想到儿子此刻气急败坏的模样,景母在电话里轻笑了声,“你下班了?去吃饭吧,下午好好上班。” “人在哪!”景千恼地扯掉领带扔桌上,烦躁地解开领口隋歌今早替他扣好的纽扣,满身戾气地摔门而出,“妈,你瞧不起隋歌也没关系,她是我女人我心疼着就行,你干嘛私下找她,人在哪!” 景母许多年没见儿子这副跳脚的模样,压低声音继续笑着,“什么时候学会心疼人了?” “人在哪!”景千都要咆哮了! “你不才进电梯吗?”景母可没错过刚才耳畔那声轰然的摔门声,“急什么!” “人在哪!!!”景千黑着俊脸在电梯里火大,站他旁边的妹子咽了口水自觉地后退移到里面。 景母抿唇,继续挑战着儿子的耐心,“你不是说小姑娘喜欢吃川菜吗,自己猜现在在哪儿。” 景千刚狂奔到停车场取车,听到景母风轻云淡的这句话后,蹭得下他发梢都给怒火烧得冒烟!“你带她去吃川菜!?” 景母恩了声,她敏感地觉察到儿子口气不对,“不是你说小姑娘喜欢的吗?” “她今天是生理期啊!!!” ☆、第069章 069 景千过来的时候景母已经让人换了桌清淡的菜,他径自走到隋歌身边拖了张凳子垫屁股下坐稳了,特殷勤地夹菜盛汤伺候着小媳妇儿。 自某人‘啪嗒’推门进来后,隋歌悬着的小心脏落地了,连带着腹部坠痛也缓释不少,她一个人应对景母时总战战兢兢的后背心直冒冷汗,景千过来无疑让她安心不少。 景母扫了眼那俩人,头次发现儿子伺候起人来也挺像模像样的,以前想着找个温顺懂事的儿媳妇伺候皇帝似的伺候她儿子,现在看看这场面,其实也还行,倒没和其他母亲见不得儿子给别的女人欺负的膈应。 景千这会儿正熟练地将鱼肉剔刺,抬头视线正对上朝这边望着的景母,“妈。” “嗯?”景母应了声。 他闲聊似的开口,“来吃饭啊?” 景母没接话,这不明摆着吃饭还要问什么。 他将鲜美的肉放隋歌碗里继续道,“吃饭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叫上我?” 坐他身边女人一听这话就觉察到景千口气不好,连忙拍了下他的手,眼珠子左右转动,示意他别找事。 景母却端着温和的笑,挑起眼角尾部的皱纹瞥了眼儿子,碍着小姑娘在便给他面子没吭声,这才约小姑娘出来吃个饭她儿子就闹上了,啧,白养了这么大! “要早跟我说声,我带你们去南国御膳尝尝鲜。”景千语气颇叼,神情倨傲,眉宇间尽是霸道总裁炫酷叼炸天的邪魅劲儿! 说完就反手抓住隋歌覆在他手背上的小爪子,扣在餐桌上不允许她抽走,大掌反复地贴合揉捏,跟无骨的团子一样软,揉着揉着就心就升温变成了巧克力遇热要融化了。 瞥见儿子说南国御膳时那副尊容,得多大的破事儿才摆得出这表情!景母真没忍住给不了他面子了,噗嗤声弯起唇角。她瞪了眼偷偷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的儿子,“还南国御膳?不爱吃你就出去,我和小姑娘边吃边聊少你一个也惬意。” 隋歌是真切地感受到,景千自打进来后景母脸上的笑明显多了,房间里的气氛也不再是那么紧张,或许说是她自己不再那么拘谨无措。 景母细心地留意到小姑娘脸上很淡的笑,在景千来之前便问完想问的,这会儿也适合聊其他的,便顺着儿子的话跟小姑娘主动解释起‘南国御膳’。 南国御膳在景家算是一个老梗了,从景千小叔和婶婶那里传来的,事 实上就是s市城南一家不起眼还冷清清的小馆子,店里的菜经常是馊的,远没名字这般高大上,更没景千那豪气冲天口气里的炫酷…… 三人还算融洽地用完餐,景千知道隋歌肯定觉得拘束便找着借口迅速走人,面也见了他妈在席间并没表现出嫌弃的样子,是个好苗头! 景母因为还有事没一起走,她将景千和隋歌送到门口时几度朝隋歌看去,她并不喜欢隋歌的档案,胜在小姑娘心地善良、儿子喜欢、身体没多大毛病,这事她也没想反对,毕竟儿子也老大不小了,依照她儿子那性格反对下去也只会闹得越凶,当初景家不也是没闹过这样的先例。 “妈,我和媳妇儿回去了。”景千跟往常一样抓着隋歌的手。 闻声景母轻笑,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先喊上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儿子,小叔快回s市了,有时间你们请他吃个饭。” 景千两眼精光一闪,他妈那个‘你们’用得赞极。 “当初阿欢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吧?”景母语调轻淡,移开视线朝隋歌看去,却是对景千沉声道,“你和小叔的性子最像,你爸倒和你爷爷如出一辙,有些事自己看着办。” 景千微怔,当即明白,只嗯了声便和隋歌离开。 景母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期间隋歌都走远了还转身朝她点头,小姑娘就是拘谨客气,呵呵。景母朝她微微一笑,其实隋歌也还好,尽管和她理想中的儿媳妇相差甚远,但比起阿欢来……其实也就半斤八两,一个脑子不好,一个档案不好。 就在此刻,她手机突然又响起,瞟了眼是个熟人。景母回到包厢内,俯瞰对着窗口的花房接了电话。 “白女士,请拿着你所谓的铁证去举报景千,景家绝对不会插手,你也不用再打电话过来。”景母没耐心听电话里白舒婷说了什么,直接将这几日秘书转告她的话语返还给电话那端的妇女。 以前眼瞎觉得白舒婷典雅温婉、觉得楼雨烟大方活泼,翻开陈年旧事只感到满满的恶心。好笑的是楼雨烟闹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后,还想着拉她儿子当冤大头? 白舒婷怔了整整五秒,似乎没想到景母的态度如此强硬,没关系,a计划不行还有b计划。“景夫人,关于景少新交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景母正要挂电话,手突然一顿,“你想说什么?” “想必景少也还没敢告诉您,呵呵呵,”白舒婷电话里笑得格外嘲讽,“年轻人真会 玩,景少找了个杀人犯当女朋友,景家还不知道吧?” 景母眉头一紧,她不喜欢隋歌档案的原因就在这,尽管她能相信隋歌没杀人,可挂着杀人犯的档案逢人都要去解释,还会各种被人抓住把柄似的笑话…… 空气里突然有一阵浓郁的花香袭来,一阵又一阵地扑在景母依旧成熟动人的脸上,吹拂起耳畔的几根发丝。 修长的手指将那长发拢到而后,不一会儿随着女人低头的动作又垂下去,景千索性从隋歌包包里翻出黑色橡皮筋随意地顺了顺她柔滑的墨发,给绑成简单的单马尾。 这里是女厕外的洗手台,隋歌正洗着双手,旁边的女人不时地朝她和景千侧目,她已经从无奈到默默接受,心中直纳闷:景千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我妈真没问你别的?”他站在女人身后一边搭理她头发一边问。 隋歌将手擦干后无奈地转身,认认真真地回复,“阿姨人挺好的。” 说完便扯着景千的衣袖将他拽出了洗手间,怎么就不怕被人说是变态呢他!谁知道刚走出去,景千又开口重复—— “我妈——” 隋歌果断在墙角踮起双脚勾下他脖子,一举将他给壁咚吻上去,他这副紧张样儿还真是可爱到不行,让她浸在蜜罐子里般。 而景千这句明明是想说:我妈挺喜欢你的。却被她堵住口,只好委屈地朝女人眨眼扮起无辜,不等她主动就轻启薄唇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隋歌用力咬了口他不听使唤跟中邪似的发.情长舌,俩人才分开。 隋歌红着脸大步走在前面,景千跟小媳妇儿一样抓着她衣摆跟在半步后,要景千的身体能缩小回到稚嫩的五六岁,还真有一副妈妈带儿子的和谐感。 只是隋歌没蹦跶几步突然驻足,手用力按住小腹微微弯腰,腹腔内的筋骨像是给人活生生抽从皮肉里撕扯似的疼,她直喘冷气。景千何等聪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步上前,将她横抱在怀,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媳妇儿,是不是碰了辣的?”景千急问,还记得他妈专程请隋歌过来吃无辣不欢的川菜。 隋歌使劲儿按住小腹抽痛的地方没力气吭声,感觉灵魂都要给抽去了! 电梯里人可不少,景千冷着脸进去找了个地儿站稳了,将怀里人紧了紧,垂头用下巴蹭开她额头的刘海,贴上那光洁的额头,“乖,咱回家用被子 捂捂。” 他不知道隋歌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平日里已经很注意防寒保暖了,但每到姨妈来袭都吓人的很。景千也带她去医院看过没啥效果,只说要慢慢调理。 隋歌无力地点头,朝他胸口靠紧。猛地一股阴寒的热流从腹腔奔流,痛得她弓起背浑身一抽! 抱着她的男人是真切感受到她的疼了,景千忙的将她抱紧,使劲儿往怀里按想分担她的疼,电梯门一开他率先快步出去。 动作艰难地掏出车钥匙解锁,打开车门正扶着隋歌躺后面休息,落在她屁股下的大手突然—— 一抹清奇的暖流顺着掌心细纹划过,大手顷刻间被暖洋洋的液体包裹,只片刻!那暖洋洋的热流已经变成湿黏黏的滑腻,他他妈真的要疯了! 距离‘隋歌某次来姨妈躲洗手间让他给买姨妈巾’让他险些崩溃,这次也差不到哪儿去!她该不会是……侧漏??? 操.的! 景千智商爆表的大脑轰然炸开,内心真咆哮了这字儿,还未来得及抽手,又是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我.操! 他险些一巴掌把隋歌甩车轮里待着去,但对上她白惨惨的小脸和泛着疼的眼,敢情脸上的血都贡献给他的右手了不是???愣是动作轻柔地将她给安置好,被血染红的右手继续放她屁股下压根不敢动,怕吓到她。 缓慢地抽出血手,跐溜一下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迅速地将右手插进裤兜里,左手不住地抚摸她有些发凉的脸,“咱这就回家,撑着点。” 景千连找纸擦手的时间都没,那双修长完美的手儿在阳光下透着艺术家的独特红.色光辉,乍看上去却跟杀了人似的操作方向盘,真像是驾车逃逸,血流不止的犯人还躺车后喘着气呢。 只是后来将隋歌抱回家时还是给她瞧见那双血手,她那白惨惨的脸腾地下红云密布,羞得她语无伦次,压根不好意思再抬眼看他。 景千洗干净手后立即找来干净的红内裤,顺便翻出一标着的姨妈巾,上面画着一个月亮,夜用?他脑补了一下自己的内裤,才41厘米会不会太短了? 他将东西放隋歌手边,皱着俊挺的眉头正儿八经地开口,“要不我还是下去给你买纸尿裤吧?” “……!!!!”我特么是侧漏,侧漏与长短无关好不好! 正疼地抽气的隋歌瞬间要疯了,抱着内裤姨妈巾滚进浴室,砰地一声甩上 门。 男人尽管离浴室门远着呢可还是给甩了一鼻子灰,他摸了摸鼻尖去了厨房,将长袖挽到手肘拿起刀将生姜去皮后切片,他早记下那生姜红糖水的步骤,分分钟煮上锅。 做完一切后看了眼腕表,朝卧室走去,见隋歌还没出来便皱眉敲打浴室的门:“媳妇儿,别躺浴缸里,站着用淋浴!” 里面没动静。 “隋歌!”景千喊了声,已经动手扭开门锁进去,这才走几步就看见躺浴缸里的女人,瞬间火大! 大步走过去直接将她从浴缸里扯起来,冷着脸差点给吼过去——谁特么告诉你经期能坐浴的!? 离开热水,隋歌抖索了下,蹙眉按住小腹,湿哒哒的头发全贴在后背上,冷得缩肩。她咬唇忍痛看向景千,见他脸色冷沉,也不知哪里惹他生气非要这个时候闹? “千,我冷。”隋歌有些不快,疼的站不直小身板儿。 景千饶是火气再大也只因这一句话给消了,二话没说脱光衣服,抱起她到淋浴下后才放开,让她整个身子全靠在他怀里,自个儿给媳妇洗澡…… 洗完就将隋歌白嫩嫩的身体给擦干,穿好衣服抱出去轻放在床上,用吹风将她一大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刚你生气了?”隋歌享受着他的手指在长发里穿梭,抬眼正好看见他神情温柔,小声嘟哝了句,“可我今天没惹你啊?” 景千面上闪过一抹红霞,有些话在特定的环境下,张口就能吼出去,可环境过了,特别是对着媳妇儿听话的乖巧模样,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只哼了声便关了吹风,他刚站起身顿觉浑身一凉,也顿觉隋歌瞬间扯过被子盖住眼! 景千起初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变.态不喜欢全.裸,凡事讲求含蓄若隐若现才是美,这次是真忘了……穿衣服。可媳妇儿反应不对啊,他皱眉撩开被子一角大手小心翼翼地钻进,从她腋下穿过去,将她身上那件宽松的白衬衣给扒了下来套自己身上! 又替她掖紧被子后才出去看红糖水煮好了没,期间自然找了条内裤罩住光.溜溜的小千千…… 他正端着红糖水要去卧室时接了个电话,楼乔打过来的,内容让他尚且温柔荡漾的俊脸顷刻冷下,眸里只余一片肃杀的清冷。 有人找上门来的送死,呵。 ☆、第70章 070 白舒婷死了,没有任何征兆地死在楼家,佣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 她死的前一天晚上在楼振辉的强力要求下签了离婚协议书,结果当晚就死了。楼振辉接到电话时匆匆往医院赶去,他对白舒婷早没了感情,但一想到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去世,多少还是有些感慨,更何况楼家正处于风口浪尖,谁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送到医院时就是一具尸体,现在躺病床上的依旧是一具尸体,不同的是现在尸体上盖了层白布,楼雨烟跪在病床前哭得呼天抢地。 楼乔倚着门却不合时宜地勾起唇角,冷艳的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差不多就行了,人得送太平间了。” “你住口!”楼雨烟赤红的双目瞪向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这下你得意了吧,你开心了吧!” “我为什么要开心?”楼乔直接无视楼振辉的眼神,满是讽意,“不相干的人死在楼家,还嫌不够丢人了?” 楼雨烟气得撑床站起来,分明看见楼乔脸上的笑,三两步朝她冲过去,“是你,肯定是你!害死了我妈,你把我妈还回来,你个恶毒的女人!” 精神崩溃、身影踉跄的楼雨烟怎么可能是楼乔的对手,只扬手一巴掌朝楼雨烟后脑勺扇去就将她打滚到地上,“说话讲求证据,检查报告清清白白写着你妈昨晚服用安眠药自杀的,我压根不在家。” 楼乔说完便推门出去,被她一巴掌扇的回不了神的女人在地上抱头痛哭许久,跟狗似的爬起来往外面奔。 楼乔听见凌乱不稳的‘噔噔噔’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心情舒畅,她掏出钥匙仔细地开门磨蹭着,等那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时才将门打开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放耳边,“阿恪,我真的好想你,你明天早点回来陪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她正抬脚走进室内要合上门就被一股蛮力撞开。 “阿恪对我而言肯定是最重要的——谁啊?”楼乔佯装恼火地挂了电话,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你想干什么!” 楼雨烟满脸泪水,愤怒至极的脸上划过一抹阴狠的冷笑,“楼乔,我不会让你好过!” “呵,”楼乔不以为地冷笑,“我现在家庭幸福,有个曾经眼瞎的爸爸,还有一个爱我十多年的老公,我好不好过不是你说了算。” “爱你的老公?”楼雨烟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猛地冲上去将楼乔 桌上的东西全掀翻了,嘶声咒骂不会让楼乔幸福,要毁了她给母亲报仇…… 反观楼乔,一反常态没有出声制止,似笑非笑地看着朝她怒骂嘶吼的女人。 直到楼雨烟跟疯子似的出去,她默默地将手机掏出来,压根就没和陈恪打过电话,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激怒楼雨烟,而后录音。 不长不短,十八分钟的咆哮咒骂。关上门将被楼雨烟扯掉的插头连好,开了电脑就将这份录音发给景千。她并不清楚景千和楼雨烟之间的过节,真是因为楼雨烟当初拿骨髓的事情威胁隋歌还动手打了隋歌? 她没敢过问,这是第一次与景千合作,她希望这会是有生之年的唯一一次,景千这样的男人果然更适合当普通朋友,当好朋友她没小命陪他玩,当敌人楼雨烟就是最好的下场。 甚至,在楼雨烟并不知情的时候,自己就被景千列为敌人。而他出手得悄然无声,丝毫没有比赛前裁判发号施令的公平可言。 担心景千不能及时看见录音,楼乔便打了通电话过去。 “喂,您好。”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的很好听。她想起来以前听过,“隋小姐好,我是楼乔。” 隋歌挠了挠耳朵,“楼医生你等等啊,我这就去找景千。” “不用找景少,我刚才只是不小心按错键。”楼乔并没想和景千这样阴狠的男人说什么,重要的是他知道她打电话来了,就该明白她的暗示。 因为景千手机的通话音量开的并不大,隋歌没能听见这句话,抱着手机蹦下床往厨房那边跑。 “楼医生的电话。”她将手机递过去,看了眼返回到主页面的屏幕,“诶,挂了,要不再打过去?” 景千正穿着隋歌的粉红色围裙炒菜,眉头微挑瞬间又恢复如常,“不用,洗了手准备吃饭。” 隋歌听出他声音里的风轻云淡,便去洗了手将香味诱人的菜端到餐桌上,摆好碗筷等他将汤端出来。 她是切身感受到景千厨艺的飞升,从起初的三角形煎蛋到如今的四菜一汤,隋歌吃的心暖越发觉得他手艺完全可以去楼下开小菜馆了,她保证每天做他生意。 景千倒觉得隋歌做菜更好吃点,“下周就轮到你了。” 低头暗自和鸡翅较劲的女人闻声看了眼景千,愣是将肉肥汁美的鸡翅跐溜下啃得没一丝肉屑后才想明白他说的什么。她是觉得每天晚上还有周 末在外面吃太铺张浪费,就跟景千提议周末和晚餐在家里自己做,景千一听她如此贤惠,二话没说直接答应! 可真到了隋歌伺候起他,说不出的浑身别扭,便又跟她约定一人一周轮流着来。遂她此刻舔了舔食指上的酱汁,抿唇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明晚给你做。” 景千面色一喜,锁在隋歌身上的眸子里闪着绿油油的光芒。隋歌被他这神情吓到,连忙补了句,“先说好,我能力有限,只会家常小菜。” 男人了然地扯开唇角淡笑,正儿八经地不带捉弄,“那我要一个韭菜炒鸡蛋和一个韭菜炒虾仁。” “什么时候这么爱吃韭菜了?”隋歌可是记得半个月前她做了道春卷,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景千皱着眉头把韭菜给吞下去后跑浴室刷了十多分钟的牙。 景千眼中绿光更浓,朝隋歌勾了勾食指。她便象征性地往桌前凑,谁知道他并不满足这点距离,张开五指一起勾着,那眼神分明就是:过来,再过来些,哥哥告诉你小宝贝在哪里…… 隋歌看架势就知道他想故技重施吻她,移开不听使唤的眼,动着筷子夹菜,爱说不说她还不乐意听了呢。 景千摇头淡笑,收回手继续用餐。和隋歌相处久了就摸清楚她皮下的小心思,只要有了好奇心她心上就跟猫爪子似的挠痒痒,不怕她不开口求他问他! 果断没错。 隋歌一直憋到大晚上,不停地用韭菜打擦边球示意景千接过话头顺着把中午的话说完,结果景千不动声色地绕开韭菜谈别的,还装的天衣无缝! 越是这样,隋歌心里的好奇越浓,那猫爪子跟吃了炫迈似的停不下来。趴在他怀里的女人没忍住,将他手里的《诗经》丢一边去。 “千。” “怎么?”景千答得轻柔,手抚着她后颈,内心就差咆哮:就等你来主动呢! 隋歌脖子很敏感,她缩了缩想将他的手甩开,却被他两指捏住脊椎。 “脖子疼?”说着两指微微使力来回揉捏,“我给你揉揉。” “不疼!”隋歌拍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中午韭菜,是几个意思?” 被挥开的手又覆盖上去,这次顺着小东西敏感的脖颈直接往下滑,燥热的大掌贴上那片细腻柔软的肌肤,景千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一滞,另一只手撩开她睡衣下摆钻进去,轻松地罩住令他发狂的柔软,心神荡漾,连带着脸上那正经模样也格外风骚 。 “别闹!”隋歌扭动挣扎,她姨妈还没走。 “韭菜啊?”景千状似思索,继续上下其手,右腿直接压住她两条豆芽菜的腿儿,“我想想。” 隋歌被他两手揉捏的浑身发软,埋怨地瞪着他,“那你先放开我再想!” “放开你就想不起来,乖。”景千不要脸地吻了吻她侧脸,“韭菜是个好东西。” “你故意的是不是!”隋歌慢半拍这会儿也懂了,瞬间是真不在好奇了! 景千知道她经期,也不会真拿她怎样,只是手痒痒,小千千想小歌歌想的紧。 “韭菜是个好东西啊。”他左右来左右去也就这一句! 隋歌真受不了他了,气极反笑,卯足力气一手掐住他脸,“除了这句还会什么?” “呀,疼啊!”景千忙顺着她手弯下脖子,灵机一动,“真没骗你,韭菜是个好东西,女人滋阴的。” 隋歌吓得松手,瞬间脸红到脖颈,埋头在他怀里,“你!” “多吃点好,真的,是个好东西。”景千语调温柔,手里动作越发放肆,事实上韭菜又名起阳草,号称蔬菜中的伟.哥,滋不滋阴他不知道,但壮.阳嘛,苏君彦是这样说的…… 当然,景千生龙活虎用不着这个。 …… 隔天去医院看完隋乐后遇上楼乔,白舒婷的死讯便传到隋歌耳里,令她颇感吃惊。 隋歌从电梯出来迎面就遇上没了朝气的楼雨烟,她两只眼红彤彤的肿着,眼下乌青一片。 隋歌朝她冷冷地笑了,不急不缓地走过去话说的很刻薄,“白舒婷断气是不是?” 楼雨烟狠狠地瞪着隋歌,眼里全是爆裂的血丝! “怎么死的?”隋歌没什么热情地呵笑,“给你气死的?” 楼雨烟气得头顶冒烟,积压这么久的怒火终于找到突破口,抓起手里的包就朝对面清纯秀美的女人打去。 隋歌顺势偏头一让夺去包扔地上,反手就是一耳光甩楼雨烟脸上,她并不喜欢打人,毕竟挨过打知道被人打的滋味不好受,不仅仅是皮肉上的疼,心灵也受挫。 扯住楼雨烟一头卷发将她推到墙角,一只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到能捏碎她骨头! 楼雨烟原想忍着不在隋歌面前丢脸,却忍不住头皮发麻的疼,肿起的双眼顷刻有泪滚出来,“隋歌,你到底想 怎样!” “我就一杀人犯我能怎样!?”隋歌阴阳怪气地说着,“找你叙旧罢了。” “你放手,放手!”楼雨烟疼的弯下脖子,却被对面的女人扯得越发用力。 她没能看见此时隋歌的双眼,满满的全是恨意,铺天盖地而来的恨犹如海潮涨退,八年多的恨来得格外汹涌。 “当初白舒婷气死我母亲的时候有想过她将来会被自己女儿气死吗!” “你住口,住口!”楼雨烟突然嘶吼,“我妈才不是被我气死的!” “呵,”隋歌冷笑,“当初你爸为了你入狱被人骂强.奸犯,他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就是个婊.子,学人家玩6p还录像上了报?” 楼雨烟又气又羞,挣扎着想撞开隋歌,却被隋歌狠狠地摔到墙上,她后背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疼! 隋歌细翻着旧账,眼中不知怎么就酸了,眼前这个满身狼狈的女人就是陪她一起长的小阿容,十多年的感情了,从未想过会有动手打她的一天。 从幼稚园到高一,陈容打小就因为自卑所以性子傲,难免会被人找麻烦,哪次不是隋歌喊老师来解决,要没找着老师她就自己陪陈容挨打,或者让陈容先跑。 隋歌别过脸,眼角一滴泪迅速滑落。没再看陈容,五指将抓着她头发使力,语气温和仿若当年,“小阿容,你为什么要说谎,当初我们一起说出真相不好吗?” 那年陈容才十六岁,只属于防卫过当,根本不至于判重刑,档案也绝对不会记载这些东西。 楼雨烟精神早就崩溃,从她被人轮.奸到上报,如今她母亲也死了,面对隋歌的逼问,她没再和以往一样骂‘活该’。 “什么真相?”楼雨烟笑了声,抽了抽堵塞的鼻子,“真相就是我为了保护你失手杀人,如果我那时候没杀他,他就会强.奸甚至杀了你。” 隋歌没出声,静静地听着。 “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杀了人,你为什么就不懂?”楼雨烟失声哭喊着,“你难道就不知道我是未成年,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吗,替我坐几年牢就不愿意了?那以前说的全都是假话!我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丢下你直接逃,就是因为我念着你是我隋姐姐!” 隋歌被她给出的回答深深震惊了,她确实没说谎,都是大实话。那声‘隋姐姐’,隋歌情愿一辈子都不要再听见。 松开手,长短不一的栗色卷发从指缝落下,隋歌拍 了拍楼雨烟的脸,“小阿容啊,如果说要跑的话,我绝对比你先跑,你连杀人的机会都没了,也不会过上现在的生活。” 隋歌第一次后悔,当初就该自己先跑,不用管被老男人压在身下的陈容,毕竟那时候年轻没把人看透,导致后来的悲剧,她爸她妈。 隋歌没再开口,转身离开,一瞬泪如雨下。她恶毒而开心地咒骂陈容害死了白舒婷和陈父,而她立马可悲的发现,自己也害死了爱她的父母。 她回不到当初也做不出那个假设,如果没管扯着她衣服长大的小阿容,她肯定可以一个人逃走,没有后来的一切,她会继续在a中当学霸,参加高考取得意料之中的好成绩,犹豫着是去上q大或者b大? 或许是s大,她会遵从当初的梦想当律师,在s大的法学院楼下会遇上早些年前的景千吗?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做这个假设,却控制不住心里的呐喊与挣扎,明知道都已过去多年,突然间排山倒海地泛滥。 眼中的行人东倒西歪,目所能及的四处全都泛着水雾的光圈,隋歌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用袖子擦脸,重复着往常景千喜欢做的动作,她在等景千,等景千来接她,来带她回家。 ☆、第071章 071 白舒婷的葬礼办的很简单,下葬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隋歌高高地举起雨伞,水珠子打在伞面顺着边沿坠落,漂亮的彩虹色在阴沉的天气里格外灿烂。 景千憋屈地垂着头走在伞下,好几次想伸手将伞夺过来,都被她霸着不放。 两人进了一家有卖云吞的店,陪隋歌吃完热乎乎的云吞出来时雨依旧下个不停,天色较之刚才更暗了。 景千径自抢在她之前撑起伞,将她紧揽到怀里踏进雨幕里。 开车将她送到公司楼下,景千照管理给她理了刘海和衣领,将她外套肩头的水珠子拍落,“下午在门口等我。” “嗯。”隋歌点头,拂开他趁机占便宜的手,大清早就知道偷摸她的脸。 景千宠溺地点了点她鼻尖,并不是特别温暖的两只手掌捧住她的脸,掌心渐渐地变热。“出门时就让你多穿点,冷的跟冰似的。” 他鲜少埋怨她,轻轻地揉搓掌心冷冰冰的脸颊,望进她那双溢满幸福的笑眼,景千心头一软也不好再训斥她,“傻笑什么?” “千,我有没有跟你说说过一件事?” 明显这是被感动到要表扬告白的节奏,景千心中暗笑,“没,肯定没说过!” 她认真道,“你手真漂亮。” 这话他都听n多遍了,甚至家里还有一张统计表和折线图,关于她在一周内赞美他手的频率,并创下一周两百三十多次的记录。起初听着还觉得挺得意的,可听的次数多了,敢情在她眼里他这么大个人浑身上下也就一双手入得了眼? 隋歌望见他眉心能挤死苍蝇的褶子,便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动手解开他外套的扣子钻进去和着衬衣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来蹭去,“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景千囧!他家小媳妇绝对是那种口里喊着不要不要,身体诚实主动的很,不然怎么会一边让他去上班一边抱得紧。 “去吧,听赵哥和顾姐说你上班迟到会挨骂,快去吧。”隋歌两手在他后腰交叉握住,拿脸又蹭了蹭,恨不能蹭破这层衣服贴上他滚烫的胸口。 万幸这打扮低调的俩人来得早,又赶着下雨,这会儿门口没谁注意大庭广众秀恩爱的小情侣。 “是不是要闹?”景千嗓音一沉,带着浓浓的笑意,“你知道的,我闹起来自己都害怕!” 这话暧昧缱绻地绕在 隋歌右耳,她下意识想到些少儿不宜的脖子以下,耳根子被他一口暖气吹得又红又软,连忙松手往后一蹦一跳逃开!抬眸瞪了眼一脸笑意的男人,她二话没说转身朝旋转门走去,绕着绕着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男人,她愣是转了五个圈圈隔着玻璃门朝他挥挥手,这才恋恋不舍地进去。 景千觉得她越来越小女人了,以前隋歌还挺把他当回事的,不说恭恭敬敬那也必须得是客客气气,他开始怀念起隋歌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言听计从的小姿态了,果然,女人啊不能太宠着! 他撑起彩虹伞离开,心中思忖着从今天起开始对隋歌实行管教。哪知道刚列出调.教计划,第二天隋歌因为工作的事情跟着人出差去。 纵然心里一千个一万字不愿意,隋歌就是不听他的,非嚷嚷着这是她工作有奖金还能去旅游呢。 景千丢下手里一大叠纸,冷下脸蛋儿,“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隋歌将刚煮的咖啡放他手边上,讨好地望着态度强势的男人,“安啦,会给你带小礼物的。” 男人咖啡接了,但沉着的脸色并没有松懈的预兆。 “没事,随行的然姐挺好的,还有李哥一起,都是熟人。”隋歌端着杯热牛奶叼嘴边小口喝着,屁股靠在他办公桌上,“别担心,我长这么大还没出去旅游,这次也算吧?” “算个p!等月底我找时间带你出去玩,再不年假出国都行!”景千一口吼过去,就是因为有姓李的才不放心,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媳妇儿长得漂亮身材那叫美不外现,万一那姓李的是个禽兽,人生地不熟的,媳妇儿真应了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隋歌委屈地耸耸肩,谈不拢咯。“我只是来通知你,明后三天我不在家,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谈不下去了!景千皱眉沉思,这会儿压根不想蹦跶一个字,他要让媳妇儿明后都下不了床,还想着和姓李的去旅游?旅鬼去吧! 说干就干,认怂的事他做不出来!景千暗搓搓地将长书桌上的资料推一边去,“你真要去?” 隋歌放下空杯子,舔唇点头,“必须去!” 这次出差本来是萧玉和江然随行,但江然问她想不想出去玩,那地方还不错,隋歌就动心了,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江然便不动声色地挤下萧玉换上安静听话的隋歌跟着。 “行!”景千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字,长臂一伸,隔着长桌就要去抓隋 歌—— 然而隋歌早就看穿一切,有预感地跳开躲避,秀眉微皱,满眼嫌弃,“我明早就得走,今晚你早点休息。” 说完跟阵风似的飘出去,景千一脸憋屈,使劲儿捶打长桌,看来书房y是不行了,卧室囚.禁也还算刺激,他忙得朝隋歌追赶过去,等待他的就是门合上后上锁的咔嚓声。 是不是有一句脏话叫做:我.操! 景千劈里啪啦地敲门,“隋歌!你开门!” “咱再仔细聊聊!开门啊!” 隋歌朝砰砰作响的门瞥了过去,噗嗤声笑开,“傻气,不知道小别胜新婚吗?”说完便去洗个澡,收拾行李。 “……你要出去玩就出去玩吧,你没怎么出去旅游过我理解的,但是出去玩之前为什么要关门分房睡?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难道我还会把你睡的下不了地不成?” 隋歌噗嗤声笑得停不下来!景千能不能别这么逗,他那点小心思她能不知道?今晚她决定了,景千要真有本事就捶门叫嚣一晚上‘人与人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不过她更希望景千能去隔壁房里好好休息。 “隋歌,我是洪水猛兽还是变态?撇开感情不谈,我是你房东啊!”景千拿着手机敲门,那玩意儿敲门上可响可响了,重要的是手心还不疼,“你开门,咱今晚上谈谈月租,你好几个月没给钱了,是想白吃白喝白住还是啥?” 隋歌躺床上,她庆幸自己是半个聋子,用枕头盖住右耳,扯过被子笑着入睡,被子上还有景千身上的味道,羞羞的感觉。 景千闹腾了好一会儿见她是铁了心的不开门,憋屈地去书房将没处理完的事儿给解决好,浑身不爽地进了隔壁卧室,用脚踹了踹那堵屹立不倒的墙壁,要真能一脚踹倒,隋歌今晚完蛋了! 翌日,隋歌在景千起来之前准备好早餐,她赶时间随便吃了几口剩下全留给他了,拎着行李正朝玄关处走—— “隋歌!” 隋歌被他吼得被子缩了个缩的,回头朝站在远处的男人一笑,“千儿,早餐在桌上记得趁热吃,我不在家的时候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一日三餐什么的都要记得吃,别太想我,mua~” “站住!” 眼见景千大步朝她走过来,隋歌急忙开门出去,快步跑进电梯里,开始为期三天的出差。 景千气急,想到往后三天他都要一个人躺那张 少个人的大床上,而媳妇要和暗恋她的对象去旅游?哦闹,不能忍! 转身进屋,分分钟找到手机跟寇儿打过去,他现在已经不是隋歌上司管不了公司的事,不过寇儿不一样,寇儿可以成就他此时的幻想! 许久后才接通,半睡半醒的女人被吵醒的不悦抱怨,“景千你有病啊!知不知道现在才几点!” “……!”景千被那头的顾一吼得一怔,心情不爽来个撞枪口的却偏偏是朋友的老婆还是个女人!“不和你计较,手机给你男人!” “他送念念去学校了!”顾一闭着眼睡意朦胧,昨晚被赵寇折腾到凌晨两三点,这才睡几个小时就被景千那厮摧残! 顾一打了个大哈欠,口气软了些,“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他。” 景千皱眉,这事儿跟顾一说不好吧?不过对方又催了一遍,他只好说了:“隋歌这次要去y市出差,跟寇儿说换个人去,隋歌不能去!” 顾一揉了揉眼算是醒了大半,“为什么不能去?” 她我媳妇儿,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心里暗自叫嚣,明面上却装出新时代关心媳妇的好男人,景千动着灵活的脑袋瓜子各种找借口,对顾一正儿八经道:“她身体不好,来姨妈了,出差不方便,再说没人照应着不放心……” 电话那头的女人再也听不下去,憋住心口的怒火,真真是感同身受——对隋歌!“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儿?” 以前她出差时赵寇也是各种不同意,就和景千一模一样的说辞,还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啊!她不好骂自己老公,毕竟赵寇是爱她的,但景千不一样啊! 情况一模一样,起床气大的顾一愣是抱着电话劈里啪啦地数落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隋歌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好,长时间待着两点一线的环境里会很累的,偶尔和同事出差去外地逛逛……” 最终,隋歌还是跟着江然他们一行人去了机场,只是李哥临时有事没能来,换成另一个人女技术员跟着。 ☆、第072章 072 出差三天,景千每天一早一晚贼规律的电话飚过来,有时候中午下午也会给她打,不过大都聊几句就被旁人和事打断。 隋歌只当他最近忙,更没主动打电话过去扰他。今天是在y市的最后一天,晚上没和大伙出去吃饭庆祝,江然带着她去找小吃。 然姐诚不欺她,y市确实是个好地方。市中心的繁华热闹和s市有的一拼,中心外的一条古巷里全是古代建筑,至少从外面看上去是这样,泛着褐黑色木头做的房梁屋檐,盖着青色的瓦片。 隋歌跟着江然在人群拥挤的街上走着,爪里拿着串儿,嘴角沾着油腻的辣椒粉,每家店铺前都高挂着红灯笼,里面却都是灯泡,明光照耀,一眼望去温馨美好。 人来人往的浪潮里,她突然就想起景千,要是他能和自己在这里大爪牵小爪逛着夜景、吃着串儿该多好啊,各种各样的烤肉串儿,哦,还有他喜欢的韭菜串儿。 江然带隋歌进了家小吃店,让她坐着占位子让后去买吃的。一个人坐室内的隋歌瞧着远处搭着跟古时候戏楼似的舞台,台面上有个穿着红旗袍弹琵琶的年轻姑娘旁边坐着个说书的。 隋歌觉得新奇就朝那边望着,忍不住又想起景千,要是他在,他俩肯定可以有说有笑的讨论,心里想着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景千。趁着江然不在,隋歌从包里掏出爪机跟景千打了通电话,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 电话刚接通她还未来得及开口—— “楼雨烟还是不承认人是她杀的吗?” 隋歌一愣。 “陈恪身上的刀伤还有刀柄的指纹,你暗示过没孙阳没?还有录音文件,记得也让孙阳发现。” 陈恪是谁?隋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s市已经出大事了,从景千那森然冷厉的口气里意识到楼雨烟和那个叫陈恪惹上关系,“千,是我。” 电话那头是令他夜思梦想的声音,景千怔得拿远爪机看备注,是媳妇儿打来的。 他以为是刚挂电话的楼乔,所以顺爪接了直接开问。却没想到是隋歌,不由得长眉一蹙,“在外面?” 她并没顺着他开口的话转移话题,“楼雨烟出事了?” 景千这个时候并不准备告诉隋歌这件事,想着等她自己回s市后接收惊喜,然而他刚才不小心剧透给她了。 “她杀人了?”隋歌耳畔反复交替着景千刚说的两句话,更像是不经意 听错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景千到底有没有说话! “回来再说,”景千并不想回答,便再次转移话题,“这么晚你还在外面?” 江然拿了一大堆小吃朝这边过来,隋歌不好再追问下去。 s市 对于隋歌而言换座城市就是旅游,不在乎去玩了多长时间也不在乎是否将足迹踏遍城市每个角落。每座城市都被赋予不一样的气息,切身体验过就好。 下午一点,隋歌一行人到了s市,对比其他人的习以为常,她略显激动。 江然一眼就看出隋歌平时肯定很少出门,才这几天就激动成这样,“以后要有好地方,再带你去。” 隋歌连忙点头道谢,俨然忘记这一次出来景千的感受,她还沉浸在y市的新奇里,跟江然一边走一边聊,可开心了。 “你男朋友来接你?”江然问道,她看了眼爪机的时间准备坐大巴回家休息。 隋歌羞赧地点头,“然姐先走吧,不用管我。” 正说着,肩头突然一沉,隋歌下意识捂住鼻子跳开后回头看—— 她出门前也做了不少功课的,各种机场火车站客运站拍肩膀迷晕无知少女的案例,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一黑超遮面的男人站在她原先的位置,酒红色立领风衣配着187的精瘦个头在人群里格外显眼,那头黑亮亮的短发下白皙的皮肤并未因衣服的颜色而略显娘炮……! 男人细薄的唇微微抿着,再看会发现其实有个上扬的弧度。 隋歌打从心底觉得景千这身装扮实在是太招人了,也太招眼了! 男人从兜里抽出隋歌垂涎已久爪,动作慵懒地将黑超朝笔挺的鼻梁推下了一点,低头俯视隋歌时正好露出两只漆黑含笑的眸子,“别跑,等着把你拐回去当压寨夫人呢!” 隋歌情不自禁地被逗乐,意识到江然正一脸错愕地望着自己,当场傻了! 景千将黑超推回去戴好,爪插回兜里,顺着她视线往旁边路人扫去,薄唇紧抿神情倨傲,“好久不见,江秘书。” 江然哪里会不记得景千的声音,好听归好听,可训斥不少!这算是有史以来,景千首次跟她打招呼如此心平气和。 “景先生好。”江然职场混了这么久,加之以前隋歌和景千在办公室偶尔的小动作,当时没觉得怎么以为是巧合,现在一想! “这 一路谢谢你替我照看隋歌。”景千这绝不是客套话,隋歌几乎每晚和他讲电话时最喜欢说的就是‘然姐今天带我去……’。 两人跟江然告别后便离去,隋歌抱着景千的胳膊使劲儿说着这几天的事情,大多在电话里已经讲过,但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了遍,好在景千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听得很认真,偶尔还发表下意见。 他突然将黑超摘下来罩隋歌脸上,望着巴掌大的脸瞬间被遮去一半,没忍住笑,“真帅,漂亮!” 隋歌瞪了他一眼,觉得好玩便没取下来,突然想起件事,“楼雨烟那是怎么回事?” 正替她打开车门的人动作一顿,将她推进去坐好后系上安全带,轻啄了下日思夜想的唇,迫于环境所致,不得不简单地热吻了一小会儿就松开了。 “你说了等我回来就说的。”她说完连忙大幅度抿唇,将微肿的红唇完全抿进去,歪着脖子用瘦尖的下巴指着他。 媳妇儿这傲娇的表情简直是分分钟求他扑倒,奈何人来人往,环境不好!景千轻笑,关上车门,驱车离去。 “楼雨烟杀人了。”景千一边开车一边道,“还记得楼乔吧?” 隋歌纵然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还是给吓了一跳! “死者是楼乔的老公,陈恪。”他平静地开口,没有丝毫起伏。 “她,”隋歌摘下黑超,不可置信地望向旁边的男人,“为什么?” “楼雨烟从六年前就勾.引陈恪,那时候陈恪还不是她姐夫,两年后陈恪是她姐夫了,她依旧勾引陈恪上.床,断断续续四年里都秘密来往。” 隋歌震惊,稍可就明白为何楼乔对待楼雨烟的态度并不热络,“那她为什么杀陈恪?”隋歌不理解,楼振辉和白舒婷离婚了,白舒婷死了,楼雨烟没有依靠的情况下陈恪不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吗,认识这么多年而且还跟情.妇似的。 景千眸色晦暗,因为红灯而停下。 “并不清楚其中的关系,”他说,“初步调查结果是楼雨烟离开楼家后找到陈恪,结果陈恪提出和她终止关系和平分爪,拒绝了楼雨烟要分爪费的请求。” 隋歌良久没有说话,扭头看向窗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不是喜悦也没有同情,她仰头望着遥远的天空,有种长久的怅然,积压多年的恨并不会因为楼雨烟即将入狱而消减,但会好过许多。 靠着车窗眼不知不觉闭上,等再次醒来时,景 千正横抱着她走出电梯,开门后隋歌从他怀里滑了下来,和往常一样接过他的外套和领带,回房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 景千则松开袖口的扣子先去了厨房,出门时煮上的汤已经溢出浓香,又将切好洗净的菜入锅烹炒。 饭后,景千瞬间充满精力,天知道隋歌不在家他都过着什么鬼日子,此刻分分钟开启秋后算账模式! 他努力克制着内心要扑倒扑倒扑倒的欲.望!心平气和地让隋歌煮好咖啡送书房去,隋歌念在景千午餐做的不错的份上并没拒绝。 等她将咖啡杯放长书桌上,才发现今天的书桌真干净啊,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没,许是因为想着楼雨烟的事所以没怎么在意这点变动。 景千顺爪将咖啡推一边去,放下交叠着的长腿起身去将门关上锁好!望见隋歌回头不解的神情,他勾唇魅笑,三步上前抱起她直接放长桌上放,脑袋顺势埋她脖颈到胸口的温热上,“媳妇,可想死我了!” 隋歌半条小腿还晃荡在半空,连忙曲起另一只腿,用爪推开他的脑袋,虽然她也想他吧,但能不能换个地方! “媳妇儿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抱着被子,凉嗖嗖的要人命!”说着说着爪就和嘴一样不老实了,扯掉她宽大碍事的长裤,大爪直接往上面探。 “景千!”隋歌羞得一巴掌拍他后背上,忙撑着桌面坐起来,一把扯上被脱掉的长腿,“你属流氓的啊!” “哦,你喜欢斯文的啊?”景千恍然大悟,一脸坏笑地抖了抖刚才弄出褶子的衣衫,“行,你知道我是个读书人,不喜欢用强也不喜欢太孟浪,你听话的呢就自己脱干净了乖乖躺好,不听话呢,我用这双充满魔力的爪让你见证老公的文雅!” 隋歌被气得半死,想用爪抓起本书砸过去,奈何长桌空空,她环抱着曲起的双腿就像是摆在餐盘里的菜肴,景饿狼那双眼已然绿了!!! “乖!”景千用爪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弯腰亲吻她的唇,却并不深入,只是一上一下契合着,然后开始说话,唇瓣濡湿了她香甜的软唇。 “我这样是不是很斯文了?”最后一个音节暧昧的销匿在他微张的唇瓣,探出舌尖极轻地描绘她被含住的唇。 隋歌上唇一阵发麻,跟通电似的让她心神一颤,那感觉太刺激,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想往后退,却被他大爪掌着后脑勺,压根由不得她! “千。”她做不到景千那厮贴在她唇上说话 的好本事,只说一个字就觉得羞羞的麻麻的,浑身抽了力气般发软,“能不能回房?” 景千轻笑,鼻尖突出的温热气息全扑在她潮红的脸颊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垂着眼闪来闪去格外惹人怜惜。 “你要真不愿意脱自己的我也不会勉强你,”景千继续引诱着她的唇,吮吸轻咬却不深入,“你可以脱我的!” 隋歌恼地抬眸,“你是人?” 这句话说完贴在他唇上的小口正好微张,景千只把这句话当做引诱,二话没说长舌一探,舌尖轻而易举地挑开她的樱唇贝齿钻了进去。 大爪也没闲着,直接撕了那件轻薄的上衣,这几天媳妇儿不在家他炒股赚了点钱正愁没地方花,眼下赔她这破衣服正合适! 十一月的天气,书房内没开空调,隋歌只觉得后背随着那“嗤啦”声冷的起鸡皮疙瘩,正用小舌推着蛮狠的他,“呜唔”半天只觉得呼吸越发稀薄,全然是他的气息。 景千扣住她细嫩的脚踝,踝骨因为瘦而格外突出,用指腹摸了摸,那小脚连忙缩躲,景千俯身眼中带笑,扯开她的一条腿将她整个人往桌上一压! 隋歌往后倒去时下意识想放下另一只曲着的腿并拢,却迟了一步—— 一只滚烫的大爪被她紧紧并拢的双腿夹在一个很私密的位置!隋歌细细地呜咽出声,两眼溢满羞恼的雾色,他,他不是人啊! “你看,我的爪果然是有魔力的!”景千恋恋不舍地将贴在她胸口雪团上的爪抬起来,“感受到了吗?” “你不是人!”隋歌无力地咒骂。 “别这样说,”景千笑的一脸荡漾,满是宠溺,“我只用一根爪指就能让你和水一样湿润!” 隋歌被这话羞得脸红气喘,耳根子热到不行,两爪用力地捶打他,“爪拿开,拿开!” 她边说边把两条腿交叠着夹紧,不能在他面前丢人,怎么可以和水一样那啥! 景千是真乐呵了,他媳妇怎么还是这么经不起逗。大拇指隔着两层布触摸着那处熟悉的柔软,坏心地揉按往里顶,出现一个小凹槽,“你夹得这么紧,我怎么拿出来?” 隋歌脑袋腾地下炸开花,瞬间张开酥麻的双腿,景千的爪指终于放过她那处,却—— “嗤啦!” 裤子没了…… 【脖子以下,各种书桌姿势随意幻想】 ☆、第073章 073 景千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曾经当过律师的男人,说话做人都很讲信誉的。隋歌去y市前他不是暗搓搓地许诺过吗——要让媳妇儿明后两天下不了床! 他用经久不衰的实际行动向隋歌展示了他人品和精力,不爱说谎,言出必行,战斗力旺盛。 裹紧被子的女人躲在大床最里边,两只眼全然一片雾色浓浓的水汽,浑身散架早不足以形容她的难受。 景千进卧室的时候还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隋歌哼哼没理他,扭头背对门。 男人自觉地进来走床边,隋歌敏感地觉察到床边一沉,紧接着他就用奇怪的东西敲打她脑袋,隋歌缩了缩脖子正要躲进被子里,被某一腿跪在床边的男人扑过来将她和着被子捞到怀里圈揽着。 隋歌使劲儿瞪他,身体被移动蹭的某处疼啊!!! 景千用那充满魔力的手捏了捏她撇下去的嘴角,而后给她顺顺毛,另一只手连忙将手里的报纸抖开扑在他大腿上,指着一张图片道,“看,有熟人!” 裹在被子里的女人闻声看向他的手,那跟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瞬间让她脸红到脖颈,愤愤地别过头直接去看报纸,脑海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瞬间退去! 楼雨烟又上报了。 瞬间她来劲儿了,从被子里伸了只胳膊出来,宽松的衬衣长袖自然地落到手肘,将报纸勾过来翻看。 那一截嫩藕晃得景千心神一荡,漾起千奇百怪的清奇姿势画面!他咽了口水,压住浑身燥热,媳妇儿现在还生着他气呢,毕竟读书人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禽兽。 隋歌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好奇地看着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景千上次告诉她关于楼雨烟的杀人动机,而报纸上写着有一份录音文件传出,楼某疑是报复杀人。 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隋歌不知怎么就想到景千那日在电话里说错的一句话,现在结合这张报纸来看,他口里的录音文件会不会就是报纸上的那份? 如果是的话,他作为一个与此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而且那口气分明更像是捏着证据一点一点的给警察送,帮警察破案? 隋歌不禁皱起眉,仔细地回想从十月末到十一月初发生的一切,脑海一片繁杂画面层层叠叠,突然眼前一黑,他的手指就印在她眉心的褶皱上,两指将那小山川揉平。 “怎么了?” 他声音很温柔。被突然打断思绪的隋歌仰头望进那双黑亮的眸子,在景千和她正正经经谈事的时候,她从来都看不清他眼里藏着情绪,除非他愿意告诉她,就比如在床上的时候他眼里只有爱和占有,那些他想告诉自己的。 “陈恪真的是楼雨烟杀的吗?” 话从口里出来,隋歌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压根没想问这句不知怎么就溜出口! 而单手环抱她的男人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变化,不知是隋歌的错觉还是真就如此,他的眸色陡然间一沉,越发幽深晦暗。 景千垂眸,纤长的小扇子挡去眼里的神情,视线却落到她停报纸上的一根手指,那根细小的手指指着‘录音文件’这四个字。 朝她安抚地一笑,他道,“就目前证据来看,人是楼雨烟杀的。” 隋歌说不清心里在怀疑什么,很可笑的想法,只是巧合对吧。当初她救了被人侵犯的陈容后来传出陈父qj陈容的谣言,前段时间陈容被5个男人lj或是你情我愿的6p?当初自己出事了母亲被气死,如今陈容出事了,白舒婷也死了。当初自己因为并没有杀人却因为铁证入狱,如今铁证摆着陈容是不是也要入狱了? 其实也并不相似,隋歌说不出哪里奇怪,应该只是巧合,如果陈容真的没有杀人的话…… 指腹下光洁的眉心又开始有小山聚起,景千叹了口气低头亲上她眉心,吻开那一抹疑愁。 “那份录音文件是楼乔的,”景千轻声解释,“她只是拿不定注意,就问我意见。” “为什么要问你?”隋歌并不觉得景千和楼乔的关系很亲密,从以前去医院看望隋乐巧遇楼乔时来定位,楼乔和景千的关系远好不到分享这种重要证据。 景千轻笑语调随意的很,“好歹我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律师,而且我嘴巴严实为人靠谱。” “那你把嘴闭严实!”隋歌心头疑虑稍减,可景千张口就咬上她眉心。 湿热的唇果然闭严实,使劲儿咬着她! 被他虐待的女人疼得连忙呼痛‘松开,松开’! 景千被她一巴掌扇开,可怜兮兮地揉着锁骨语调很是憋屈,“孔夫子是不是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般反反复复,要我听你那句好?” 隋歌裹着被子滚到最里面躲好,明眸大眼狠狠地瞪着景千,“你属禽兽的啊?” “见过我这么斯文儒雅的禽兽吗?”景千捋了捋格外精神的短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婶婶喜欢说小叔是禽兽了,原来是爱称啊。 十一月很快就过了大半,隋歌依旧在原工作岗位过的轻松,偶尔打打字做做文案,遇到不懂的也避开萧玉去问江然。反观江然,在公司压根不提隋歌的男朋友是景千的事,只是中午和隋歌出去吃饭时不经聊上几句。 这天,隋歌刚去办公室开了电脑,萧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将一份报纸拍在江然桌上,语气格外激动,“看到没,这女的一审结果出来了。” 江然早就来了此时正在做刚接手的任务,被萧玉打断有些不悦,但忍着没说,瞟了眼报纸上的内容,“成天关注这个,手里的事做完了?” 萧玉很开心啊,指着报纸上穿着橘黄色马甲的短发女人,“还记不记得她以前穿着身和景先生一样的红裙子撩着一头大波浪去景先生办公室的模样?” 江然肯定是记得第一次见楼雨烟的时候,她朝坐在远处的隋歌望了眼,那个女人正在看报纸,而且和萧玉看的是同一页。 “想起那时候她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景太太呢!我呸!”萧玉哗啦啦地翻着报纸,“我就说她那样怎么可能配得上景先生,一张小三脸,连姐夫都不放过……” 萧玉劈里啪啦地吐槽,隋歌安静地看着一审结果,和她当初一模一样,拒绝承认杀人不服判,然后二审了,二审驳回,二审申诉,维持原判……最后结果是不是就和当初那个被判无期的英语老师一样,牢底坐穿。 毕竟这次楼雨烟得罪的人是楼家和陈家,都不是什么好说话会卖楼雨烟面子的主儿。隋歌望着报纸上两眼红肿泪流满面的黄马甲女人,她沉默地扯开唇角,无关对错,都是应得的,只是晚了这么多年。 周末 景千了却一桩事准备带她去周边的旅游城市逛逛,顾一说的没错,有时间是该陪她走走,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喜欢安定,但长时间的安定会让她消退原有的习性,他并不介意隋歌变成什么样,只是单纯想让隋歌再开朗一点。 然,隋歌这周并不想出去走走,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该去看楼雨烟了。 女人跟只猫似的蜷缩在沙发里,腿伸的直直的,小脚丫子蹬在扶手上,她听江然说,腿搁在高处可以减肥的,小腿会瘦成一道闪电! “千,我跟你说件事。”隋歌扭着搁在景千大腿上的小脑袋瓜子。 正在看文献资料的男人嗯了声,继续看着。 “楼雨烟现在是不是还不能探监?”她记得上次问景千,得到的也是不能探监的回答,这都好几天了。 “嗯,”景千翻了页,“现在还不行。” 隋歌抬起胳膊直接将他手里的一叠纸抽走丢在地毯上,小心地没有翻乱他所看到的那页,而后用手扯了扯衣摆。她今天故意挑了件景千衬衣里偏小号的浅粉色,躺下来的时候正遮到腿根,她抬起一只腿换了个姿势,绮丽之色若隐若现! 似乎还不够,因为景千只淡然地垂眸看着她,眼没绿! 隋歌暗自咬牙,心里直骂:平日里稍微主动一点他都变身禽兽,今天是怎么了,这短衬衣大长腿白花花一片他还出息了? 面上却依旧娇羞,撩了下耳畔的丝发,故意挑起一两根不动声色地从耳后落到唇上,明亮的眼中带着微微乞求,“我想去看看她。” 她知道,虽然明面上规定现在是不能去探监的,但是找找关系也不是不行的,比如景千,问题就出在如何让这个男人松口。 “嗯。”景千依旧是这个回复,手落在她侧脸上,将那缕漆黑的青丝拂开。 隋歌见有戏,小脸朝他手掌心蹭过去——景千却突然将手抽开,她扑了空! 愣是将那句‘你帮帮我好不好’给憋回肚子里,隋歌正要起身换条路,引诱是不行了,那—— “你见谁找人办事是这样的?”景千大手扣在她肩头上,语调慵懒的缓慢,带着笑意,“你要引诱.我,就该再热情点,你知道的,你一热情小千千就会发疯,这人一发疯啊,什么事都好说!” …… 最后,景千还是帮她找了关系把事儿给应下来,周六送她过去见了楼雨烟。 隋歌一个人进去的,景千过来正好处理点事情,许久后才结束了这场探监。出来后,望了眼高远晴朗的天空,这是最后一次见楼雨烟了,她对自己说。 被突然翻起的陈年旧事最终都尘归尘土归土,隋歌心想着要和景千好好过日子,不觉步子轻快了不少,一眼望见站在远处等她的男人,她笑着朝他小跑过去! 却因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而放弃奔跑,她先接了电话,朝已经张开臂膀等着她的男人走过去—— 隋乐骨髓移植失败,速来医院。 ☆、第074章 074 s市,十二月末,大雪。 隋乐最终还是葬在她亲生父母的墓边,一眼望去三张小照片,灰灰的,白白的,和此刻窗前簌簌飘落的雪花一样。 如果知道当初是在做无用功,还会不会让一个小女孩受这么多苦后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死在病床上,机械延续的生命终将走向冷冰冰的坟墓。 隋歌不知道,这种假设没意义。她不是一名好母亲,只陪了隋乐一年多的时间,而一年内几乎都是在医院。 这件事的打击并不小,而她却没消沉多久,简单地办完隋乐的丧事又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景千说的对——隋乐如果挺过来,以后就是他们的女儿;如果没挺过来,那是因为她父母太过于爱她,舍不得她再受一丁点的苦了。 那晚是隋乐走后她第一次在景千怀里哭,眼窝子浅从来兜不住泪,隋乐这次病情恶化她却真的平静了,该做的努力都有做过,孩子连最大的痛苦都已承受过,如果结局还是这样,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隋歌想着。将来一定要给景千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不受苦不受累,一生喜乐安康。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隋歌上午去公司等着元旦休假通知,办公室有不少人因为天气原因请假没过来,整个办公室也就江然,她,还有另一个妹子。 江然从那妹子手里接过两杯热饮,放了杯在隋歌手边,“最近身体不好?” “没,还好。”隋歌语气轻飘的道完谢,接过那杯热可可捧在掌心。 江然和隋歌关系比较熟了,再加上此刻那妹子正好出去,她便出于关心地多事了句,“和景先生还好吗?” 隋歌这两个月瘦的格外快,人都消了两圈儿下来,本就不胖现在跟皮包骨头似的,一点都没当初安安静静却充满活力的样。江然都看在眼里,旁人瘦成闪电她都懒得开口问,说到底还是觉得隋歌对她口味。 “没,挺好的,”隋歌扯开淡笑,知道她并非萧玉那般八卦,只是单纯的朋友间关心,寒冬里心头一热,绽放开淡淡的笑意继续道,“然姐忘了昨天谁送你回去的了?” 江然恍悟地直拍额头,“人老了,哈哈,记忆力不行了!” 昨天雪下得格外大,下班后她没打到车,正好遇见景千的车经过,隋歌愣是把她给拉上来送回去,景千并没太多情绪,只瞧着隋歌那小眼神儿明晃晃的宠溺。 中午,隋歌不饿 并不想去吃饭,江然便问她想吃啥订个餐得了。隋歌掰着指头在电脑上找想吃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然已经习惯《爱情买卖》这歌了,真的和隋歌气质不搭边,她暗示过好多次,结果隋歌开口就是‘景千喜欢啦’。 然,纯属隋歌胡诌的,景千压根不喜欢这种听起来浑身虱子爬的歌。 “然姐,我中午不吃了,”隋歌挂了电话就着手收拾东西,“能不能帮我请个假,我下午不能来了。” 江然了然地点头,“行,你下去吧,桌子我等会给你收拾,提前说元旦快乐了哦。” 隋歌笑着跟她说完元旦快乐便走了,小跑进了电梯。 景千刚电话里说在楼下,让她快下来。 依旧飘着雪,不如前些日子的鹅毛大,落她衣服上的每一片都和小拇指壳儿一致的大小,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子,捏紧帽子朝已然落着层薄雪的车跑去。 景千自然瞧见风雪里穿着绿色羽绒服的隋歌,他见过不少穿羽绒服都臃肿的跟球儿似的女人,隋歌不夸张的从外型上看也很臃肿,北风吹得她衣服鼓鼓的,像小孩子偷穿父母的羽绒服那种感觉,里面空空的没货。 和往常一样下车将她衣服上的雪花全排落后推她坐进去,这才走回驾驶座。“怎么不打伞出来?” “停车停车!”他不说还好,一说隋歌就想起被她遗忘在换衣室里的彩虹伞,她一心想着景千在楼下等她,楼下下着雪呢,得多冷啊,一股脑儿跑下来哪还记得伞。 景千抽了抽眉头没理她,“停什么停?还怕人偷了不成?” 缩在座椅里的小女人瞄了他一眼,撇撇嘴竟无言以对,车内的空调开的很暖,隋歌不一会儿就有些热,将拉链拉开,里面穿着的工作服。 景千看了眼她,用手指了指后座,“把衣服换了。” “不是回家吗?”隋歌现在已经能记下从公司到家的路线,这一路过来都是回家的节奏。 因为雪下的大,景千车开的并不快,趁着空当揉了把她的额发,“去吃饭。” “讲究多,”隋歌低声抱怨,但还是爬到后座去小声埋怨,“吃个饭用得着换衣服?” 景千没吭声,唇边一直挂着笑,今凌晨的时候他小叔回来,老规矩是要出去玩一次的,寇儿和君彦这会儿差不多应该也出门了。 从银色的大纸袋取出里面衣服,隋歌眉头猛地一皱,使 劲儿瞪着景千的后脑勺! “穿红色喜庆点,”景千摸着鼻尖正儿八经道,“怎么说也算是跨年不是!” 隋歌此时并未发现这句话里的不对,她并不喜欢穿红色,总觉得太张扬,害怕别人异样的视线。尽管她不断暗示自己,又不是大明星谁闲着没事看你啊!问题就在于,内心觉得别扭,做不到景千那般坦然。 最终还是在景千花式嘴皮子功夫下换上这身红大衣,上次景千去香港时自作主张买的。 景千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带隋歌进了纸醉金迷的会所里,他曾经常和寇儿他们来,和外界传闻一样销金的场地,里面说干净也干净,说不干净也没错,已经习惯这么多年一起在这里聚,并没有因为成家而改变想法。 他带着隋歌轻车熟路地去了‘落月摇情’包间,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扫了眼四处却没看见小叔。 “大侄子!”和赵念念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突然朝来人喊道,目光落到被大侄子揽怀里的美人时兴奋地把艾派德塞赵念念怀里,“大侄女!” 这底气十足的三个字把隋歌震得微愣,立即想到景千在电梯里说过的话,他婶婶小时候受过刺激有点与众不同,人挺好的! 景千先喊了声婶,推了推隋歌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叫婶婶。” 望着一身浅粉棉裙,额头别着个白色的蝴蝶结发卡,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女人,隋歌不知是太紧张还是真别扭,小声喊了,“婶婶好。” “大侄女,你过来坐。”薄欢将赵念念抱到腿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座笑的一脸纯真,“快来。” 顾一也对隋歌招了招手,“小歌来。” 隋歌刚落座,薄欢将手放到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给你。” 她不吃棒棒糖好些年了,但还是接到手里,玩了会儿就藏进兜里。薄欢就跟孩子似的喜欢新鲜事物,再加上在景盛电脑上多次见过隋歌的照片,这会儿并没有胆怯。 她和赵念念抢着艾派德,五六岁的赵念念不甘示弱地抱紧艾派德,薄欢智商也才十二岁,似乎觉得欺负一个才上一年的小孙子不太好,但又不想松手,只好瘪嘴从兜里掏了根糖给赵念念,“小孙子,你别和奶奶抢好不好,奶奶给你糖吃。” 有些拘谨的隋歌听到这软声软气的一句‘奶奶’没忍住弯起唇角,按照辈分这样叫是没错,但一想到薄欢也才二十七八的模样说这话格外有趣。 赵念念没接糖,直接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红色毛.爷爷塞薄欢手里,“小奶奶,这个艾派德我承包了!” 薄欢露齿一笑,手松了些。赵念念圆溜溜的眼瞬间闪过一丝狡黠,表情高深,又掏了张钱塞她手里,“够不够!” 薄欢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又松了些! 显然,赵念念已经等不急!他一把将两只兜里大把的钱全塞薄欢手里,又将两只空荡荡的裤兜全翻出来,“全给你了,小奶奶你看,空空的!” 隋歌和顾一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景千则一边和寇儿君彦聊着一边偷瞄媳妇儿,过了会儿还未看见景盛的人,朝赵寇问道,“小叔就放任我婶和你儿子闹着?” “不然呢?”赵寇虽然腰缠万贯但不至于让儿子学人家暴发户兜里藏大几千纸币的模样,就是想着儿子每次和薄欢闹腾时薄欢一看见钱就松手,为了儿子不吃亏花点钱也值得,更何况有顾一跟在薄欢身后捡钱,往往不亏还有赚的! 景千问,“小叔呢?” “出去了,”赵寇也觉得景盛出去太久了,“就你刚到那会说人在楼下出去的,我还以为他下去接你们。” “有我婶在,他会接我?”景千这话说的不假,毕竟人贵有自知之明。 赵寇低头喝了口茶后想了想,“你说的在理。” 正在这时薄欢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对赵念念比划了一个“嘘”的收拾,而后将棒棒糖拿出来舔着吃,口齿清晰地道:“小叔叔。” “现在下来吗?”她已然忘记电话里男人交代她不声不响地溜下楼,“可是大侄子和大侄女来了,已经见上了!” 不知道手机里男人说了什么,薄欢突然兴奋地咬碎棒棒糖嚼得咯吱咯吱响,开心地挂了电话蹦跶起身就走。 一屋的人大概也就薄欢和赵念念各自开心着,景千不至于为这事动怒,但沉脸是可定的,以往出再大的事真聚不了也都当面给出解释后再走人。 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景盛是他亲小叔,这次聚会前都已经说好了,自上次他妈暗示自己效仿当年小叔娶薄欢的桥段,他就断断续续跟景盛提过隋歌,这次当是他带隋歌第一次见家里长辈。 景盛起初是犹豫的,但最后还是在他固执下点头。这会儿不动声色的不见人影,几个意思? 隋歌敏感地发现屋里气场不对,顾一送薄欢出去了,赵念念拉着她开双人模式 玩切西瓜,她哪里有心情玩,朝景千望去时见他正在打电话。 长眉蹙得很深,指间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 ☆、第075章 075 元旦三天因为下雪的缘故隋歌不愿意出门,景千也不想折腾怕把媳妇儿整出感冒来。 这天他刚把隋歌哄睡着后接到小叔的来电,景千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昨天他妈还打电话来问和小叔一起吃饭了没。 事实上景盛回s市好几天,愣是没找着一次好的机会把他约出来,景千就差直接奔他家里去了! 接了电话,怕吵醒隋歌便压低嗓音。对方也很简单,直接喊他到楼下,越快越好。 景千问他要不上来坐坐?此时的景千早已脱光了衣服抱着媳妇就要入睡。 景盛却坚决地否定,让他尽快下楼有事说。 话都说这份上,景千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自己,迅速地穿好衣服,衬衫外直接套了件大衣就出去。 景盛就站楼下,夜深人静,大雪迷蒙,景千一样就看见他,走过去喊了声小叔,也没想寒碜他这些天躲哪儿去,开门见山直接问啥事! “找个地方聊。”景盛作为一个骨子里妻奴的男人知道景千也是一样,巴不得分分钟聊完上去哄媳妇儿,遗憾的是他并不打算就站这风口说话。 无赖地跟着景盛上车,景千一眼瞟见放一边的文件袋,里面有几张纸还未收进去,他皱眉抽了张出来,是隋歌的档案,准确点说是八年前那起杀人案。 这是他上个月传给景盛的资料,景盛和寇儿君彦不一样,是景家的长辈,所以景千没有丝毫隐瞒地将隋歌为什么变成杀人犯的事情跟他挑明了,意思很明确,到时候景父发怒时小叔求罩。 景千抽出那一叠纸快速地翻看,随着手里的动作他眉头皱地越深,这些资料并不齐全少了楼雨烟那部分,他并没直接开口问,将一叠纸沉默地放了回去。 “回过家了吗?” “前天回去过,不过没待上过久。”景盛将车停在s大附近的一家菜馆门口,以前他读大学那会儿喜欢在这里吃饭,后来景千读大学了也喜欢在这里吃饭,老板娘常把这二人误当做兄弟。 景盛下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景千,让他把那个档案袋带上。 进去后选了以前喜欢和景千坐的餐位,这个点店里就他俩个客人,景千没什么胃口随意点了熟悉的菜式,景盛点了酒。 他将那份被景千右手压住的档案袋抽过来,解开封口的白线。白亮的灯光下,景盛左眼下那颗暗蓝色的小痣格外明显,一张俊美 利落的脸平添几分温柔。 “一直以为你喜欢大胸大屁股水蛇腰,口味什么时候变清淡了?”他抽出一张隋歌的照片,是隋歌入狱前的照片了,素净秀美的小脸没刘海,与现在相比并没多大差别,若硬要说有差别,那也是眼里的神情不一样。 其实景盛是不记得隋歌八年前眼里的神情是不是和照片上的小姑娘一样充满朝气和希望,依稀模糊的印象里,整张脸,湿漉漉的眼里全是挣扎和恐惧。 “别把你喜欢的类型强加在我身上,”景千起筷悠然地吃着花生米,抬眸望了眼一边喝酒一边看照片的男人,“别看了,那是我媳妇!” 闻声只好放下照片,景盛笑骂,“臭小子,看看还能少块肉?” “说吧,大半夜喊我出来不至于单聊隋歌长相吧?”景千多少猜到,从档案袋里只有隋歌一人的信息来看,景盛在意的并不是隋歌有无被冤枉,也不会是和他爸一样在乎的是字面上白纸黑字而不好奇实情。 只见坐他对面的男人眼光微暗最后直接垂眼,长时间没开口。 那日景盛电话里听说景千和隋歌到了,他借故出了包厢去楼下,看见景千身边穿着红大衣的小女人时,他最不愿被证实的结果还是被证实了,比照片上更容易被认出,如果不是那碍事的刘海。 其实景盛早不记得当初的事,不至于在知听见隋歌这个名字时想起什么。如果不是景千上个月传来的资料太过敏感,‘八年前’、‘a城’仅仅是这两个关键词他就想起一件与案件无关的事,不自觉地带入到这件事里,因为时间出奇的完全吻合! 这才引起景盛的注意,他甚至偷偷去了趟a城,去了当初那家旅馆,如今已经是家中型酒店,老板依旧是那个原s市人并没有换。 见景盛陷入沉思唇紧抿着,景千只好主动开口,“怎么?” 男人回过神来,也绕开了话题。“你爸不会同意这事。” 闻声后,景千轻笑。 “我大可以直接和隋歌扯证,他同不同意隋歌都是我媳妇儿,”景千语调平淡地陈述事实,将酒杯递到嘴边抿了大口,许久后望着斜对面的空桌出声,“只是不想委屈了她。” 景盛不好再说什么,当年的事情用现在角度来看,造成隋歌人生缺失的因素很多,他和大侄子的见义勇为似乎也小小的推波助澜了把。 而大侄子压根不记得这事,那隋歌呢? “听 你妈说,今年你要带隋歌回家过年?”他喝了口酒,微眯着眼盯着对面的大侄子。 “嗯,想早点把事定下来。” 景盛心中复杂,沉重地叹了口气,这就不好办了。这事儿要摊明白了说出去就是坏了大侄子得之不易的感情,要不说出去,万一隋歌一不小心认出来怎么办? 他叩打着桌面,不敢贸然尝试去找隋歌,只好牺牲大侄子了,便悠悠地开口…… 短暂的假期在雪后初晴里结束,堆积的任务铺天盖地而来,隋歌忙得手忙脚乱,萧玉没少拿事儿训斥她,而隋歌已经习惯对萧玉丢一句‘公司有这条规定?做xx之前要先跟玉儿姐姐打招呼?哦哦,我知道了,新规矩啊?……’ 没少气着萧玉,江然大多数情况对此也都笑笑不评论,深知隋歌那性子也不会和萧玉吵起来,萧玉就跟一拳砸在棉花上气得心痒痒。 隋歌做着江然交给她的任务,直到下班都没完成1/7,后天就要用,她只好收罗一大份文件带回家里加班。 景千做了意面当晚餐,找了个大盘子装好。隋歌只有吃饭的时候能玩一小会儿,以为这一大盘都是为她准备的,便自觉地端到客厅,开了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 肥皂剧,景千的雷点,他刚伸手想拿遥控换台就被一只小脚踹开。 “就看这个,可感人了。”隋歌说完还抽了下鼻子,继续吃着意面。 “都重放两三遍了,有什么好看?”景千皱着眉顺带吐槽了句,屁股搁在她身边坐下,用叉子搅着意面。 隋歌又踹了他一脚,将盘子藏一边去,“吃自己的,这是我的!” 景千是真被她一脚踹乐呵了,“媳妇儿,你连内衣内裤都是我亲手买的,这意面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缩沙发扶手角落里的小女人想了想,瘪嘴将盘子往他那边递了点,“那你少吃点,我没吃午餐。” 说完又继续看电视剧,隋歌没告诉任何人,这部剧里女主的母亲长得特别像她妈妈,特别像。 “怎么没吃?”景千每次都交代她要好好吃饭,这小妮子还不听话了! 隋歌不耐烦地瞥了眼景千,面都给他吃了还不消停,她又将视线放回电视上,等女主母亲的戏份过后才开口,“事多,没时间吃。” 似害怕景千再出声,她急忙补了句,“我看完电视和你聊,嘘!” 吃完饭后电视剧也 正好结束,隋歌借用了景千的书房,两人默契地坐在桌前各做各的事情,偶尔她遇到难处不禁叹气,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到景千脸上。 被她窥视的男人极轻地勾起唇角,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出声,“遇到不会的?” 隋歌哼哼了两声,在电脑上搜索类似情况的解决办法,自己摸索着不愿意找他帮忙。 景千知道她在工作上有点要强,没什么不好。只是突然想到小叔说的事情,眼下是个不错的场合,他思忖了下便开口:“媳妇儿,问你一件事。” 看了他一眼,隋歌继续查看网页,“什么事?” “八年前的事,”景千微顿,扭头看向一旁的女人,“你当时从房间里跑出来是不是遇到两个人了?” 隋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点了下头,“问这做什么?” 他有些迟疑,在小叔单问这件事的时候景千心上就有过一抹说不清的感觉,似乎从来都只把关注点放在了楼雨烟和死者身上,并没有留意到被隋歌一笔带过的两人。 隋歌见他不说话,便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室内只有敲击键盘的打字声,许久后传来景千略显沉重的声音,“还记得长相吗?” 女人再度抬头,眉头凝思时微蹙,轻轻地摇头。 景千没注意到在听到她给出的回答后,他紧张的呼吸顷刻松.下—— “有一个不记得了,”隋歌复杂地看向景千,既然是决定要在一起的人被问起这个细节,她便没再隐瞒,“另一个,要是再遇到肯定可以一眼认出来。” 灯下,景千轻微地侧头,面上维持着先前的表情。 隋歌停下声音,她突然抬起胳膊,手背挡在眼前,慢慢地将手往前平推。 景千心情浮躁有些莫名紧张,胸口沉沉的喘不过气,他看不明白隋歌此时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女人垂下手,那张清美的小脸上表情有些木,呆呆地盯着景千,唇瓣嗫动。 “左眼下有颗痣,暗蓝色的,就跟点上去的一样。” 突然之间,这个角度看过去,和你长得好像好像。 ☆、第076章 076 左眼下有颗痣,暗蓝色的,就跟点上去的一样。 只这一句话,像个魔咒似的攫锁住景千的心头,他瞬间想明白为何小叔不见他和隋歌,那段时间他邀请景盛出来吃饭多次,却都被景盛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回绝! 或许只是他多心,左眼下有暗蓝色痣的男人多的去了……而他唯一认识的一个复合隋歌描述的就是小叔。 隋歌一直望着景千,表情很微妙。 景千不想让她看出异常,努力想放松眉头的蹙起,却拧成川字再也放不下来。他只觉得大脑昏沉,心口堵了块石头还使劲儿用力压着,让他难以喘息。 啪的声合上电脑,他起身出了书房,没控制住力道怦然一声带上门,单穿着件衬衫步伐凌乱进了电梯,他甚至没带手机,也没想给景盛通知。 只要一想到,八年前拦住隋歌的人可能是他敬重的小叔,景千说不上来的压抑,他也曾做过假设,如果隋歌那天没遇上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电梯叮的声开了,景千脑海杂乱无章的思绪断了,硬生生地想到另一件事,如果八年前的男人真的是小叔,那隋歌口里的少年是谁? 景千后脑勺顿时电流触击的尖锐麻痛,他再也迈不开脚只觉得大脑神经突然抽痛,眯起的眼中所能看见的周遭瞬间扭曲得东倒西歪,连忙撑在墙面上…… 歧川别墅。 s市最贵的别墅群,比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繁华地带还要金贵的地儿,无疑是地产界一把手赵家的产业。旁人都是有价无货,再高的价也不见买的下来,景千年轻时替赵父打过一场大官司换了歧川一栋别墅。其实赵父早在开发这个项目时私下里就和景父说过,以后都是孩子们的。他大可以和苏君彦一样什么都不做一样接手,只是他不想欠着人情。 雪还没化完,漆黑的夜幕由着路灯点缀,白茫茫一片里的建筑如梦似幻,安安静静的四下仿若一场不愿被打扰的梦。 景千轻车熟路摸到景盛家门口,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冷的肃杀里并未等多久就被佣人带进去,经过门口凋零被雪覆盖的花圃直接朝前走。 薄欢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景盛有想到景千会来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从二楼下来就看见空荡荡的大厅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僵硬地立在明晃晃的灯下,很是单薄。 他朝景千走过去,正想开口,却被景千冷不丁抬头一眼给看得驻足 站在原地。 那种眼神,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景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淡漠,淡漠的没有情绪,无悲无喜连质问指责都没。 他这一辈子想爱的人是薄欢,一心愧疚的人是景千。而他对景千的愧疚并不是来源于隋歌。 “你都知道了。”景盛从他的表情隐约可以猜到,隋歌还记得,就像他在看见隋歌照片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当时怨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 景千没听见似的没接话。 “先坐吧,”景盛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去对面坐下,“坐下聊。” “小叔,”景千并没有坐下却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稳有些哑,冷沉得厉害,“我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没错,八年前抓住隋歌的人是我。”景盛直接开口,面色有些凝重。 “我不想问这个,”已经被证实的事情他并不在意,景千声音夹杂陌生的寒冷,“我只想问,当时和你在一起的人是。” 他突然觉得很荒谬,张着口问不下去。景千记忆里他最早去a城是前三年的事了,八年前的自己是个大忙人忙着各种官司,根本没时间去遥远的小城浪费时间。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闻声立即挑眉,视线落在景千身上时带眼里的愧疚又深了分,明知道不该说谎,这种事瞒不下去,景千对隋歌的感情来得太炙热,他知道大侄子是个固执的人,和他一样认准了就不会改。 可对着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景千说谎,景盛做不到,更何况这个谎言的后果,他承担不了。 “是你。” …… 自景千出去后隋歌在书房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刚才的工作,等她完成了小部分后揉着脖子活动筋骨,才发现景千还未进来。 她好奇地出了书房,整个屋子里都没看见景千的人。 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走人,就是有事情要出去也是提前跟她打声招呼知会她不用等他。 隋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接了电话出去的吗?她正掏出手机要跟景千打电话时余光瞥见搁在桌上的手机,景千的。 那就不是接了谁的电话出去,不然不会不带手机。也就是说没人找他而他却出去了?隋歌仔细想着,能让他不声不响出去的理由。 未果。 凌晨三点多,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动静,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门被推开,突然一 阵巨大的破碎夹杂着连续不断的啪啦声。 隋歌早在门打开的时候就将有些麻木的腿从沙发上摞下来,此时正朝玄关处走去就被寂静下空气里传来的响声吓得心悬到嗓子眼。 “景千?” 玄关处的男人衬衫上堆积的雪花已经因为室内的温暖而开始渐渐融化,不一会从他肩头化成水缓缓流下,胸口印出大片大片深色的水渍。 景千并没有注意到隋歌,直到她出声他才意识到,今天没说一个字就出去她是不是担心了? 而后心底自嘲地苦笑,将右手插回口袋朝她走过去,鞋底踏在玻璃镜碎片上,啪啦作响。 隋歌担忧地望着他,从他被雪水打湿后更加漆黑的发梢到那只刚才还渗血的手,等他靠近时,她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她记得在自己明确答应会给他生孩子后,景千就开始戒烟戒酒,尽管在必要的应酬上推脱不开,但从来没有像这会儿浸酒缸里似的。 景千步子很不稳,走到隋歌身前时扯了扯嘴角最终对着这个满脸关心的女人没有笑出来。 他和小叔两人喝了很多酒,将小叔家的吧台横扫一空,后来醉醺醺地走路都飘忽,小叔留他今晚别回去了,可他一想到隋歌,酒就醒了。 本来是想自己开车回来,小叔只说了句‘你也要有命回去见她’,景千安静地去了后座只手捂住脸,小叔给他找了个司机送回来,然,他并没有直接上楼,在楼下站了许久,夜里一两点起了风,又开始下雪。 隋歌的脸被他蛮横地压在湿漉漉的胸膛,鼻息间全是湿润的酒气,她难受地想别过头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了脑勺,胸口压着一股奇怪的恶心感,让她生出些许强烈的呕吐感。 景千似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挣扎,他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圈揽,不愿松手。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双臂越发地使劲紧缩,他极尽地垂下脖子靠在她颈窝,“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你再说一遍。” 隔着湿冷的衬衫,她能感受到单薄衣衫下他滚烫炙热的身躯,心脏比往常跳动的更快更有力,隋歌隐约感受到他安全感的缺失。 “发生什么了?”她强压住胸口翻涌的恶心没再挣扎,抬起胳膊缓缓地环住他的腰身,贴在他怀里,“千,出什么事了?” 景千没有回复,只下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隋歌,别离开我。” 她不知 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不是已经答应他回景家过年,她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 “别离开我。” 他只重复着这一句,声音越来越低,压抑而沉冷。 隋歌心尖蓦地升起一阵难受,那股难受盖过胸口堆积的恶心,她收紧细胳膊用力地回抱住这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以前明明不是这样,这样不确定的脆弱。 “千。”她靠在他怀里踮起脚,一只胳膊顺着他紧绷着的后背往上攀爬,最终搭在他肩头依附,似乎这个高度依旧不够,小脚从拖鞋里拿出去踩在景千的脚背上踮起,唇贴在他耳畔下的侧脸上。 “不会离开你的,我也舍不得。” 听到一直渴求的答案,景千心里并没有极度喜悦,相反从不安恐惧的患得患失里生出一丝罪恶感,就像是清水里进了滴漆黑的墨水,哪怕是再小的一滴,瞬间被渲染扩大—— 隋歌见他沉默,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难道不该是信任吗?是她能给出的承诺太少,所以景千才不安? 她跟跳小天鹅一样小腿绷直脚尖踮着,后颈仰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却依旧够不着景千的唇,只好软声求助,“你能不能抱抱我,抱高一丢丢。” 景千的思绪被她打断,大手下滑落在她后腰,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熟练的将她横抱在怀里,“这个高度够吗?” “太高了。”隋歌羞赧地皱起秀眉嘟哝。 景千很轻地笑了,声音没有溢出唇角,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微垂下眼帘就望见隋歌一副正义凛然的跃跃欲试模样。 “啪——” 清亮的声响,近在咫尺的脸。隋歌一个不小心手上力道用大了,两只小手拍在他脸上,其实她只想温柔地捧起他的脸说一些亲密的话,仅此而已。 不过事已至此,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只是声音压低了许多,“我爱你,千。” 说完整张脸蹭得下红了,似乎害怕景千开口,她闭眼直接朝被她两手掌着的俊脸吻了过去。 哦,不,是唇。 ☆、第077章 077 将热水里昏昏欲睡的女人捞回怀里擦干身子后就抱回床上放好,景千轻爪轻脚地钻进被子里抱着她,下巴蹭着她光洁的额头,柔软的丝发扫着他短短的胡茬。 漆黑一片中,他安静地睁开双眼望着她头顶。 原谅我选择沉默的自私,接触你我从来都是没有恶意的,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连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事,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对隋歌开口,跟她说:其实我就是你口中记不起来的少年,当初就是我拦住你把你交警察的,是不是觉得很戏剧性啊?哈哈哈! 漫长的黑夜里,无眠的男人只余下心胸口冷笑。 黎明破晓的时刻,景千才疲倦地拥吻着她入睡,哪怕极累也重复地暗示自己:她在他怀里,不会离去,她爱他。 隋歌在睡梦里喘不过气来,她梦见孙悟空被五指山压住的情形,自己切实的感受到那种沉重,胸腔被积压的闷疼!刷的下睁开眼—— 景千的胳膊横在她胸口,正压在她扑腾扑腾的小心口上。迷糊着使劲儿把他强壮的胳膊推开,呼吸瞬间轻松自由得多却再没了睡意,隋歌轻轻地扭动小脑袋朝他凑近,无声吧唧着他的额头、鼻尖、嘴巴、下巴、喉结。 迷糊糊的视线顺着喉结移到脖子以下,隋歌瞬间想到昨晚激烈的爱.欲,顿时重温了把下身火辣辣的疼,她吓得掀开被子滚下床,抽了件衣服披身上。 景千昨晚安静地撒酒疯拿血肉之躯跟镜子杠上了,碎了镜子可爪也挂彩,她昨晚只来得及简单地清理,皮肉里的碎渣子太多太细,每夹出一小片儿她心就颤抖的疼。景千也知道她眼窝子浅心疼着,最后没让她再处理,直接用冷水冲洗…… 隋歌极快地洗漱好就去准备早餐,本想煮热乎乎的云吞却不经意想起每次吃云吞景千吃的并不多,便做了香菇鸡丝面。 大床里男人的睡梦并不平和,眉头一直皱着,突然间,他觉察到胳膊一沉、怀中一空,吓得直接坐直身体,目光清冷,仿佛并没有睡着过。 怀里的人呢,隋歌? 景千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掀开被子跳下去,并不在浴室洗爪间也不在衣帽间,大清早他就沉下了脸,推门出去。 “隋歌!”他急步穿越走廊一边搜索她是身影一边大喊,“隋歌!” 远处厨房方向传来女人的应答声。 隋歌回应了声后便继续 等着鸡汤炖开后下面,突然被一道疾风卷入强势的怀抱里,后脑勺靠在他肩头,鼻息间是他裸.露肌肤上清香。 “千,”隋歌将爪覆在他爪背上,松下紧绷的身体靠在他怀里,“怎么了?” 因为记不起来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小叔口里的转述,就是这样不确定当时自己的行为,所以景千的患得患失越发的重,更多的是患失。 只要隋歌消失在他眼前,他就会发疯似的焦急,会情不自禁地臆想隋歌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是不是想要逃开永远的远离他! 景千没出声,爪扳着她削薄的小肩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她放倒干净的台面上,只低头吻住那张粉嫩的唇。 隋歌微仰着头主动地接受他的吻,垂着的眼帘轻轻地抬起,纤长的睫毛扫在他的睫毛上,有些痒便笑了,而倒映在她琉璃眸子里的那张俊脸没有笑。 她不知道景千是怎么了,从昨晚便开始……不安?隋歌不知道这个词准确与否,却真的是从景千身上感受到的。 男人开始发狠地亲吻攻占,大爪粗暴地扯开她身上罩着大衬衣,没丝毫犹豫爪指朝柔软的雪团上贴去,掌心用力下压蠕动,么指和食指碾压着黄豆粒大小的软珠。 隋歌惊得一呼化作细碎的呻.吟落在他的唇齿间,怎么可以大清早在厨房?她推搡不开他强壮的身躯,想要挣脱却被他一只大爪按住光.裸的后背。 台面是没有温度的瓷板,这时节本就正冷,不一会儿暴露在空气里的她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隋歌抗拒地抬腿踢他,大眼里全然是埋怨他发.情不看场地。 男人就势抬脚躲开,长腿插.入她两腿间,将她往前一拉,巨大的坚.硬隔着一层柔软的棉布顶在她软滑间。 他深知她的紧致与吸引,可能心中的焦急刺激到敏感的神经,几乎没多想放弃了前.戏,直接撕掉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么指探到秘处依旧干涩只是温度高了许多,或许里面已经湿润了?景千没想忍住此刻不安的欲.望,直接拿出自己的某处挺了进去,自然如预料一般只进去小半。 隋歌疼的咬住他的舌尖,眼里一下子沁出水雾,推搡他肩头的爪因为疼而蜷缩抓住他身上的肉,“呜……唔!” 想让他出去,却被他堵住口哼唧不出一个字。只好绷直身体紧缩着全身肌肉,想将他进去的小千千挤出去。 “嗯……”,景千并不好受,眉头皱的越深,抓起她 细直的双腿绕到自己腰间,似看见她眼中的惊恐和拒绝,他移开视线吻地温柔了些。 就在那一瞬,双爪掐住她的腰腹、将她往怀里一带按住因疼痛弓起的后背,坚.硬如铁的长柱捅了进去,紧缩的壁肉被强势地推挤开,他霸道地侵略属于他的领地。 隋歌疼得几乎断气,景千从没这样粗鲁地进来,那股莫名的欲.望几乎要将她撞烂撞毁…… 耳畔淫.靡的渍渍水声合着进出的拍打,她唯有双腿夹紧他的窄腰勉强减轻那种疼,尽管也存在摩擦带来的酥麻与快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激烈,疼占据了太多。 “喊我的名字。”他终于放开她被蹂.躏的高高肿起的红唇,咬住她右耳耳廓,被隋歌咬破的舌尖还有细小的血水渗出。 “嗯……千啊!”她几乎被他撞晕过去刚才那一下,终于得到自由的唇淹没在一声一声他的名字里,或急或喘,火高或低。 …… 许久之后,鸡汤溢出咕隆咕隆的浓香,却盖不住两人身上遗留的特殊香味。 温热的液体从腿根滑落到脚踝时已经彻底冷了,隋歌下身又疼又软,两条腿酥麻的站不直。唯有两只胳膊用力地抱住景千汗湿的脖颈,滑腻腻地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奢侈而华美的大浴池里,景千将她抱在怀里,水里像是两条耳鬓厮磨的鱼儿。 “你恨他们吗?”他沉声问,“当初把你交给警察的人。” 浑身酸痛的女人不想滑的水里呛水,便只能躺他胸口上,听到他的声音时微怔。 她没回答,所以景千愈发不安,似乎怀中温柔即将稍纵即逝而他无可奈何。 景千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掐住隋歌的下颚将她埋在他颈窝的脸抬起来,“是恨,对吧?” 良久,水面波纹动荡几乎平静时,隋歌下颚的疼渐渐明显,她轻呼了口气,“别问我,我不知道。” 他松开她泛红的下颚,爪穿过那湿漉漉的长发按住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怀中。 “隋歌。”景千不知道再如何开口,沉默地等待她给予他的宣判,尽管他无罪。 一对玉臂从他肩头下移,环在他腰上。隋歌心情不好,因为景千问的问题太难给出回答,或者说一直知道自己的回答却不想告诉景千,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坚持的答案其实并不对,毕竟当初的两人并没做错,错的是陈容是英语老师是死者是作伪证的男人 是检察院是司法是…… 最后,再大的激荡与崩溃都在内心激起万丈水花,开口时,声音平淡。“千,有一个假设我做了八年多,哪怕如今也会继续做。” 他连嗯都无法溢出口,不断地收紧胳膊,感受怀里人的存在。 “如果当初没有那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荒废的八年被强加的罪名,还有我爸我妈,”她咬着唇,声音开始颤抖,就和她身体的颤动一样,“其实也都知道,这些假设没意思,回不去当初了。” 景千微松了胳膊,诚如隋歌所言,当年的事情在如今做出的假设都无法还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当初他和小叔没有拦住隋歌,她或许会和楼雨烟一样幸运,不,他的女人一直无罪,不该用幸运这个词。 “我知道他们并没做错什么,”隋歌继续开口,环抱景千腰身的爪攀附地格外紧,“只是出于社会道德和良知将我送警察,错的不是他们,不对,他们没错,没错!” 隋歌情绪猛然间变得格外激动,她抓住景千身上的皮肉,用力发泄她积压的委屈她隐忍的愤怒! “我知道他们没错,没错!”隋歌重复着,不知不觉里不知是池里的水打湿了脸还是眼里翻涌的酸涩,连牙齿都抖索地厉害,“而我无法原谅,一切都不回去,我做再多的假设,假设没有遇到他们而我还是被抓,假设陈容陷害我入狱,假设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假设……” “别说了。”景千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一口朝没消肿的唇咬下去,他不想再问更多也不想知道她对当年二人的看法,无法原谅,就这四个字,够了。 自那日起,景千的欲.望来的越发凶猛越发粗暴,没有往日的温柔,大多数情况下带给隋歌的感觉,不仅仅是肉.体上绝对的占领,还有灵魂的臣服。 她不知道景千是怎么了,问他他也不说,连笑都少了很多,但占有欲愈发强烈。 又到周末 景千回了趟景家,夜里回来时发现隋歌又没听他嘱咐先睡,窝在沙发里的小女人一听见门边动静就跑过来蹦跶到他身上。 “雪停了?”他衣服上并没有雪花, “嗯,停了。”他就这样抱着跟树袋熊一样的隋歌往里面走,吻了吻她的侧脸。 走沙发边坐下,他有一样东西迫不及待想要给她看了。 这样,她就不会只是口头答应永远不离开他,对吧? 隋歌跨坐在他大腿上,“你饿不饿?要不我下面给你吃吧?” 景千按住她想站起来的身体,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户口本。 ☆、第078章 078 景千用完晚餐去他爸书房溜达了一圈就走,景母笑得有些无可奈何,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景盛和薄欢陪景母在客厅闲聊了几句家常,谈话间稍稍带起隋歌,景盛言语里少有的赞赏和喜欢,这点让景母很开心,聊得很是投缘。 薄欢吃完果盘里各种新鲜的水果后打了个哈欠,靠在景盛肩头眯起眼,她有点累了必须做点事来缓解困意。 “小叔叔,你兜里还有糖吗?” 软声软气的糯语比糖果还要甜上几分,手扯着景盛的袖子,“小兔子模样的。” 景盛正和景母聊着,被打断后稍显抱歉地停住口里的话,干净的右手在西装裤里摸了摸,从黑色的裤兜里掏出一根小白兔形状的棒棒糖,拆了糖衣送她嘴边。 “张口。”景盛声音轻而宠溺。 “啊——喔——呃!”薄欢复习小学拼音似的歪着脑袋笑,将糖含进口里,继续抱着他的胳膊自个儿玩,不闹腾不打搅,乖得跟猫一样。 他这才开口和景母说完事,谢绝了景母邀请住下的提议,带着薄欢回住处去。 景母将他二人送到院外,寒风瑟瑟,薄欢将糖从口里拿出来认真地和景母告别,小叔叔说了,对家人要有礼貌。 “慧姐姐,我和小叔叔回去啦,起风下雪了,你快进去吧。”风吹的她几乎睁不开眼,说完话连忙将差点被风叼走的糖塞进口里,糖果表面似结了冰的冷。 景母微笑着点头说再见,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佣人,毕恭毕敬地停在她身后低语。 她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准备驱车离去的两人,敲下车窗笑望着薄欢,“小欢,乖,把东西给姐姐。” 薄欢正舔着稍微热起来的小白兔,扭头看向景母,想了想呆呆地将小白兔递过去,“慧姐姐,你快点吃,不然又要结冰了。” 望着那小白兔景母一副哭笑不得,就知道和她沟通不了,扭头去朝景盛,“刚你哥说户口本不见了。” 景盛面色平静地揉了下眉心,“我找找。” 他家阿欢是个惯犯,不怪别人的。 大手三两下扒了扒去,不一会儿就搜完薄欢的身,逗得她咯吱咯吱的笑。 “没,不在她这儿。” 景母柳眉微蹙,她并不怀疑景盛的话,他说不在那就肯定不在,那户口本呢? 时间不 早,她想了想便歉意地解释,“小叔,我刚才并没有其他意思,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景盛将薄欢手里的糖塞回她口里,望着漆黑的夜色,道路边堆积着的白雪,脑海突然白光一闪! 景千! 难怪今晚景千走的那么早,走之前还去了景荣的书房,而他没记错的话,户口本应该藏在书房里他哥的一号保险箱内的第三层。 他从后座取了自己的大衣盖在薄欢身上,又从兜里掏了根棒棒糖交到她手心,“阿欢,你累了就先睡,我下车有点事。” “什么事?”薄欢嘟哝地抓住他的衣服,有些不舍。 “你大侄子和大侄女。”景盛说完将她身上的衣服掖紧,“乖,我就在车外,你可以看见我的。” 薄欢在听见大侄子和大侄女时便松了手,笑得一派纯真,使劲儿点头。 景盛下车,示意景母身边的佣人先回去。等到四周没其他人,他才倚靠着车身点了支烟,一边悠闲地吞云吐雾,一边将眉头皱深。 他终究还是跟景母先开口,他和景千一样都是站在八年前的角度,他没资格去阻挠景千想做的事,也不想看景千做错事后悔。 娶隋歌没错,但在隋歌还能清楚地描述出当年男人长相时,景千选择隐瞒想靠婚姻绑住隋歌……当初他也对阿欢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他感谢的是阿欢太傻学不来恨人。 雪停了,景母望着远去车辆的灯光长久不能回神,她耳边萦绕着小叔说过的话……长久立于风中她想不出一句话来描述此刻的心情。 与景母一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看见户口本的隋歌。 一个小本儿晃在景千手里,他颇感兴奋地开口,“媳妇儿,明天周一,咱去扯个证吧。” 扯证需要户口本还用上‘咱’字,隋歌饶是再笨也知道他口里的证是啥!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疼。她加了把力道朝景千脸上拍去,呆呆的问,“疼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景千捂住脸嚷嚷,“别打别打,明天咱还要照登记照,脸打肿了像什么鬼?”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有想过景千很爱她,但也想过景家多少不会同意娶一个人档案不清白的女人,所以隋歌心底是有准备好长期抗战的。 结果景千突然告诉她不用八年抗.战,他已经开好挂等着带她装逼带她飞向阳光灿烂的辛福生活! “那你家里 人,会同意吗?”她像是脚踩棉花糖,踩起来发糖甜的腻死人。 景千神情微愣有些复杂,少刻脸上又是风轻云淡的笑,“我妈很喜欢你,家里人也很喜欢你。” 在甜腻的棉花糖里呼吸着现实空气的隋歌想了会儿,终于还是摇头,“干嘛撒谎,你家里人又不是只阿姨一个?” 如果景千家里人诚如景千所言都喜欢她,那景千为什么不等到带她见完家里人再扯证,更像是景家不同意这事景千偷出了户口本。 毕竟隋歌在《姐姐,再爱我一次》里面写过这个情节,瞬间对号入座了一次,没能想到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没撒谎,”景千移开眼,“不早了,咱早睡早起明早结婚去。” 他将户口本收好,微蹙着眉头。他不在乎家里人的想法,隋歌是他媳妇,要留在他户口本上过一辈子的女人,用景太太的身份。 这一晚,景千在床上是这些天来少有的温柔,依旧和以前一样一边吻她一边说话,他极力控制内心的不安,动作轻缓,不至于和前些天一样弄疼她。 隋歌身体自然感受到,他今天心情不错?不是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还有人进坟墓进的这样喜气洋洋的。 翌日 大床上的软被里露出半张女人的脸,许久后她翻了个身,长发随意地遮住面容,从黑长的丝发里露出一双疲倦的眼。 “千?”她身边没人,用手探了探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她便随意穿了件衬衣去洗漱,刷牙时突然从胸口翻涌起一股这些天常有的恶心,呛得她咳嗽想吐,口里全是牙膏泡泡,加重了呕吐感。 还一阵接着一阵恶寒的恶心,手脚冰凉。隋歌大口灌水漱口,可涌起的恶心感害得她差点把凉水吞进去,连忙跑进去吐了会儿才继续洗脸。 隋歌已经停药很久了,按理说不该再有呕吐的恶心感,或许是副作用延长了?她苦笑着摊手,拍了拍没有血色的脸出去。 餐桌上放着两份云吞和小菜,但景千人并不在,厨房里也没,她正好奇着大清早人去哪儿,书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吓了她一跳! “景千!” 女人的声音有些刻意地放低但里面的怒火并没消减,隋歌右耳正对着书房勉强可以听出这是景母的声音。她停住脚,望向站在门口的男人,而男人望着别处并没注意到她。 “别管我的事。”景千口气坚决,没有一丝的容缓余地。 景母气质典雅的容颜此刻更多的是薄怒,皱眉瞪着她儿子,第一次发现如此陌生,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儿子选择隐瞒面对一件隐瞒不下去的事。 “你喜欢隋歌,你要娶她我没意见!可是景千,你不该骗她!” 景千也是火大,恼得转身面朝书房内声音一高,“我怎么就不能骗她!” “做出这种事你还有理了不成?”景母气得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骗她和你结婚,只要她当了景家的媳妇,她迟早会知道一切!” “所以呢?”景千冷森地扯开唇角,眼中的视线如同薄刃,“就算她知道又怎样?她是我媳妇,是法律上的媳妇,是我景千走法律程序娶来的媳妇,我有什么不对!?我强取豪夺还是逼她扯证了?” “砰——” 景母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气得一阵抖索,而前一刻还在掌心的水杯此刻落在景千脚边碎成片。 器物摔碎的声音吓得隋歌一颤,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并不明白景母说景千骗了她什么,景千一直很温柔对她很好啊,会为她准备早餐,接她下班,给了她不一样的档案和工作也给了她家的感觉…… “你自私!”景母双目赤红,“你对得起隋歌一直以来的信任?小姑娘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就打算要骗她一辈子?” 景千沉着脸盯着脚边的碎片,水打湿了地毯,少刻只留下深色的水渍,他徐徐开口,“我会好好待她,那八年我给她补回来。” “八年?”景母不想和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儿子一直都没错,不管八年前还是八年后,错的是他不该想骗隋歌一辈子,“你能骗她几年?今天扯了证,你爸今晚就会把你拉回去,还怕隋歌见不着你小叔吗!” “够了!”景千一拳砸在墙上,双目死死地瞪着景母,胸口剧烈起伏。 景母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可这总比结婚后的相互折磨的好,有些事总归更适合结婚前说清楚,不然对隋歌太不公平了,尽管隋歌从八年前就被不公平的对待着。 她不想再说什么,起身离开,绕过景千时微微停足,“儿子,妈不是不想你娶小姑娘,是你不该在这事上骗她,她万一知道她嫁的人就是当初拦着她还把她送警察的人,她会作何感想?” 说完便继续朝门边走,因为门刚才被景千甩开过,这会儿景母直接出去,抬 眼就看见穿着她儿子衬衫的女人靠墙站着,而那女人空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书房方向。 “小姑娘?” 直到景母出声,隋歌才意识到她不知不觉里竟然已经走到书房附近,将方才屋里争吵全都听去。 隋歌木着脸将视线落到景母身上,她脖颈间还残留着景千昨晚留下的痕迹,在细白的肌肤上格外暧昧。 脑海一片混乱不堪的她愣住,有景千这些天抓着她质问的往事,也有景母和他在书房争吵时的话。一瞬,她看见景千转身跑出来。 她下意识不敢去看他,遂对一直站在前面的景母开口,“阿姨好。” ☆、第079章 079 景母走后,景千立即关上门,回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女人,轻声说道,“媳妇,过来。” 她的双脚像是被地毯绑架了,怎么都摞动不了一步。抬眸怔怔地看向他,脑海里耳畔边全是杂乱无章的话……有景千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年两个人的长相,会不会恨他们……有景母说景千骗她,景母还说她嫁的人就是当初拦着她把她送警察的人……她要嫁的人是景千,那景母说的人是景千? 显而易见的关系让隋歌理了很久,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别听我妈瞎说,我妈是不想——” “你小叔,左眼下有那颗痣对不对?暗蓝色的,而你们八年前去过a城?”她记得景千第一次问她那两人长相,长时间的缄默后突然就消失了,大半夜回来时浑身酒味,强迫着她一遍又一遍说她不会离开他。 景千沉着的脸越发的冷沉,他大步走过来,双手钳住她的小肩,漆黑的瞳孔一片冰冷的激荡,他紧盯着她,他想否认想拒绝想无视…… 胸口剧烈起伏的男人选择长时间的沉默,而那份沉默让隋歌爆发了。她抬起胳膊用力地甩开景千的大手躲到远处,明媚的大眼顷刻间漫上水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指责从社会角度来看压根没错的人,为什么偏偏是景千,为什么! “媳妇儿。”景千喊了声,眼中神色复杂瞬间又被温柔淹没,“我买了早餐是你喜欢的云吞,放了两份的紫菜和虾仁,吃完我们换衣服去民政局扯证,然后去买首饰,我记得寇儿当初结婚拍婚纱照的那家店还不错,你要喜欢我们就在那家店拍,我们可以在回来的路上聊蜜月你想去的地方。” 隋歌木然地望着他,她爱上的男人就是八年前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到现在还说着想娶她的话!隋歌胸口有着凄凉的怒火,她说过不会原谅当初的二人,可那少年是景千,她瞬间失去怨恨的力气,跟被人抽了脊椎一样…… 景千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她身边,张开臂膀轻轻地环住她,“媳妇儿,当年的事情我真的记不起来,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过分,但我是打心底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真的。” 他都不记得了?隋歌心中一片苍凉,而她因为景千和景盛的多事遭受多少的苦难他知道吗?她的八年,她的学业,她的未来,她的梦想,还有她的父母,她的一切都没了! 当初她嘶吼着求饶,说她没杀人是别人的血不是她,景千说过一句松手的话吗?如果没有景千的 多事,压根不会有后来的事……就算被其他人抓住后将她送警察,那此刻自己所怨恨的人也不至于是景千,而景千让她连恨的机会都没了,崩溃到绝望。 隋歌脑海失去了理智,她使出全力地推开景千,双目赤红地怒视他,“可你早知道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情,却一心想瞒着我?还想娶我?” 她悲愤地摁住胸口,声音突然一高,几乎是吼了过去,“是同情还是可怜,补偿我的八年?好好待我?” 她就像是一只刺猬,因为失去恨的目标而痛苦。隋歌抹干眼里翻涌的热烫,朝他笑得格外嘲讽,“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想过被你爱着的女人枕在一个伤害过她却满心想隐瞒的骗子怀里的感受吗?” 她的话,有刺有刃。刺锥入他心上,刃割在他血肉上。景千疼得眉头紧皱,眼中一片沉重的伤痛,唯独没有后悔。 如果时光倒流回八年前,他依旧会选择当初的所作所为,出于本能和职业道德。如果时间倒流回今天撕破脸前,他不会给隋歌不原谅自己的机会,至少在那之前帮隋歌洗刷不该有的罪名……因为是如果,所以寄予最美好的想法。 “我要是没听见,你是不是就准备骗我一辈子!”隋歌哭得声音发抖,枯白的唇瓣嗫蠕,满脸悲伤而哀戚,“你,有点自私。” 景千这几天也活在压抑自责里,他无时无刻不担心隋歌知道这些事,无时不刻不紧张她在知道一切后会不会想要逃离,无时无刻不再做着没意义的假设! 就像隋歌说的一样,他没错,他小叔也没错!为什么受到指责的是他,他为她做的一切还不够吗?景千原本就不是活在憋屈和迁就的环境里,所有的忍耐被顷刻间的怒火释放,没控制住血管中贲张的火焰! 他长腿朝前一跨,隋歌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昨晚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两人,此刻她避他如蛇如蝎?景千漫天怒火给轻易的挑起,他一步又一步逼上去,最终将她封锁在墙角让她无处可逃。 “我自私?”景千一把扣住她想要侧身逃离的肩头,将她推在墙上,俊脸少有的阴鸷可怖,“我他妈要是自私我会为了你做那些铤而走险的事?那是犯法,那是搭上整个景家给你出一口气,就为了让你开心!” 隋歌被他吼得耳膜发鼓压根没法集中精神去注意他说了什么,嗡嗡地轻响从耳朵深处传来,她别过头用左耳对着咆哮的男人。 景千早不准备说这些事,如果不是隋歌将他惹火了!他一手掐 住她微冷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扭过来,这个高度他并不满意,两手扣住她的双肩将她直接拎起来抵在墙面上。 双脚悬空,所幸领口的扣子没有扣上此时不至于会有被勒住的窒息感,但那种被压迫的难受来得格外明显,“你放开我,景千你松手!” 无视她泪眼嘶吼,景千冷测测地掀起唇角,“你以为楼雨烟生日那天我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楼,你以为第二天她为什么会那么快上报,你以为那些光盘谁拿着在,你以为白舒婷为什么会吞药自杀,你以为陈恪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楼雨烟是怎么入狱的!!!” 他不带一丝停顿地全数朝她耳边吼去,景千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怒火与痛苦的交织,眼球通红有细细的血丝蔓延。 他语速又快又狠,她几乎捕捉不到全部。隋歌怔怔地抬眸望向景千,耳膜疼的紧但他说……那一切都是他做的? “呵,”景千冷笑,手上使力,“八年前的事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没关系,你去举报我吧,就和我当初一样,把我送监狱里去,等八年后或者更久,有生之年要能出狱,我再娶你。” “你疯了,你疯了!”隋歌泪流满脸,她抬手朝景千身上打去,“你个疯子,疯子!” 景千是疯了,不然不会做那么多违背良知的事!可他想到隋歌以前受过的苦就忍不了楼雨烟母女的逍遥法外……而如今,他不是疯,是魔是癫! “我要是进监狱,这样你是不是会好受点?”景千垂着眼任由她小手用力地挥打着,声音冷沉可怕,“要么去举报我,要么嫁给我,你自己选!” “景千!”隋歌恨恨地怒视他,撕心地锥痛,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 无力地垂下手,她眼里全是水早看不清景千的表情,隋歌攒紧拳头喘气,心里很乱很痛苦,浑身都疼的很,而景千将她逼入绝境! 景千松开一只手,扯着她肩头往卧室走,“换好衣服我们出去,你可以好好选择去民政局或者警察局。” “滚,你滚!”隋歌脑袋疼的几近爆炸,挣脱不开只能咬住他的手腕想甩开,口中吐词不清,“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滚!” …… s市最冷的季节就是年前,雪从三天前下个不停,隋歌吃了感冒药才去上班,戴着口罩。 冒着扑面而来的碎雪朝外走,去了远处的公交站台,所幸运气好没等多久就来了车,她上去找了 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有些重。 前段时间流感爆发,不少人都感染了,她办公室里萧玉就染上,她也有些被传染的趋势。在发现身体发热时就去医院拿了药,只是这几天还没退热,可能天气暖和些会好吧。 除去乏力和流鼻涕其他都好,隋歌不想一个人在家待着便并没在意直接投身工作,自那天和景千闹翻后他就摔门而出,已经快十天了。 那天她更多的是被突如其来的两份真相吓得脑袋嗡鸣,她压根做不出思考也不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出回应,而景千逼得太紧,她只想静静。 五十六分钟后到了公司所在那条路上的公交站台,她下了车便快步朝大厦走,尽管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骨子里冷,寒意从脚掌心传来。 隋歌可能是头脑发热,鼻涕一抽一抽的呼吸灼热,她有些想景千了,以前他会将她一直送到楼下的旋转门,看着她进去,还会将她抱在怀里问她冷不冷。 她终究还是太过依赖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想怎么去恨他,景千为她做的并不少,他不是个爱显的人,他为她做的更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无疑没有遇上景千,八年前她会怎样她不知道,可八年后没遇上景千,隋乐会死的更早,她也不会有今天,工作,家,报仇,婚姻…… ☆、第080章 080 门边响起窸窣声时隋歌正裹着毯子偎在沙发里码字,因为那天身体不舒服险些晕倒在办公室,江然送她去医院想让她做个全身检查,奈何这时节流医院里人太多,自隋乐死后隋歌多少对医院很抗拒,只买了点药效强劲的退烧药感冒药。 景母刚进屋来就看见在室内也穿得厚暖的女人跑过来,瘦削的小脸格外白,眼中期盼的明亮在望见来人时消散。 她以为是景千。隋歌对景母点了点头,“阿姨好。” 景母拎着一个大购物袋关了门进来,听见隋歌那嘶哑低沉的声音立即皱起眉,“感冒了?” 隋歌又点头,她连忙接过景母手里的袋子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后坐下,并不知道和景母聊什么,可能是来找景千的吧,遂有些歉意地开口解释,“阿姨,景千他出去了。” 景母见她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的窘迫,忙开口转移了话题,“感冒严重吗?” “不严重。”隋歌想都没想直接给出这个回答。 听她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喉咙干涩并不像是不严重。景母眉头微蹙,本就是儿子惹了小姑娘不痛快,这儿子一跑把小姑娘给整生病了,不是越闹腾约事大吗! “隋歌,你别觉得拘谨,”景母和善地对她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我并不是来找那混小子,瞧着天冷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隋歌心头一暖,免不了有些诧异。 “过来坐。” 隋歌再度摇头拒绝,瓮声瓮气的低沉粗声将话说的很小心,“我感冒,怕传染给您。” 景母微怔,少刻轻笑。她自己坐到隋歌边上,手自然地覆到隋歌的手背上,那火炉般的热度惊得景母满掌心的冷汗! “你发烧了?”景母粗略估计她体温至少三十八度以上,眉头紧皱,“还说没事?” 隋歌抽回手尴尬地往旁边移了移,“去过医院了,买了退烧药。” “吃了药还没退烧?”景母敏感地捕捉到重点,说着就起身拿包,见隋歌衣服穿的很厚也工整就直接开口,“去医院。” 隋歌身体确实从轻微发热到前天夜里盗汗滚烫前前后后拖了已八.九天了,她有些抗不住所以今天穿这么厚也是准备等下午风小些后去医院。 见她依旧坐在沙发里不动,景母脸上的笑瞬间敛去,满是担心。“要么我送你去医院,要么我跟那 混小子打电话让他过来?” 隋歌抿唇,秀眉轻蹙,景母这口气和景千如出一辙,老喜欢给人出选择题。她只好又找了件大羽绒服罩在身上这件羽绒服外面,有些羞赧地朝只着大衣的景母一笑,解释道:“有点冷。” 景母没时间和她磨蹭,想着这丫头声音哑成这样,感冒不少天了吧?该不会是流感? 将隋歌扶上车,景母才坐上去,直接报了苏家医院的名字,嘱咐司机快点。 车内开着空调,空气停滞不畅,尽管有着茉莉清香的芬芳,可头热晕乎的隋歌胸口憋气直想吐,这种感觉持续好些天了,一波又一波的气体在胸腔挤压变形,想要吐出来。 景母见她一路上表情不对,只当是发热难受,“怎么了隋歌?” 女人现在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是满腔酸味,恶心死人的恶臭。她无力地摆手,只求快点到目的地。 这是她有史以来坐过最难受的一次车,这种名车能有幸坐上一次都算是享受了,而她只想吐,她想该是自己的原因。 景母扶着脚步虚浮的隋歌进了医院,因为提前跟院方打过消息,所以直接带隋歌进了电梯。 依旧是封闭的空间,里面站着男女老少。隋歌本就头重脚轻这会儿站不稳全靠在景母身上,突然被人撞了下肩膀,她胸腔里的酸水已经呕出来,再没忍住一出电梯就捂着口鼻摸索着跑去洗手间吐干净…… 漱口时顺带洗了把脸,冷水打湿后脸上格外舒服,但少刻就是一冷一热的煎熬。 景母担忧地跟上去,她带隋歌去了门诊部,没有挂号直接看着门牌敲门进去。 “景伯母来了?”苏君彦的堂姐苏棠,内科主任,感冒发烧这种小症状早就是习以为常的病症,年年看得多了今年人手够也就懒得凑热闹,如果不是因为景母亲自打电话,她哪能干坐着等了一个多小时。 景母担心隋歌,简短的寒暄后就让苏棠给隋歌瞧瞧。 在问症量体温的时候,隋歌几次忍不住胸口翻涌的恶心感冲到办公室内的单独洗手间内。 苏棠学过中医,在隋歌出来后她接着问她感冒症状确定是不是流感,手指不动声色地搭到隋歌手腕上,指腹轻轻地按在经脉上…… 就在隋歌再度抱歉地捂住口去了洗手间,苏棠脸色并不太好朝景母道,“景伯母,等会带隋小姐去做个b超吧。” 她是希望自己刚才把脉的结果 错了,希望是她错了。 景母一听这话结合隋歌今天呕吐的频率,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紧张的面色瞬间难掩欣喜,“小棠,你是说她有了?” 苏棠不知道怎么接话,医生不好说假话的,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话题,“先做个b超看看,我也不确定。” 景母倒是挺高兴的,不管小姑娘现在和儿子怎么闹腾依照她儿子的性格迟早是要带回家的,眼下小姑娘要真怀孕了,也正好给了儿子死皮赖脸黏上来的理由。 这样想着,景母笑得越发开心。苏棠没敢瞎开药,只说让她们先去做b超看是不是,内心已然预料到结果,隋歌方才说起这些天吃的药名她就有预感,这个孩子要不得了。 苏棠见惯了这样的事,每年都会出几起因为怀孕期间感冒吃药后流产的事,见得多也就麻木了,都是命。 什么是关系户,景母带着未来儿媳妇甭管去哪儿直接进,也没不道德地插队,毕竟她来自家哥哥的医院就跟逛景家后花园似的。 等检查结果出来告知隋歌生孕有一个多月时,做检查的医生忙跟景母道喜。景母眉眼间的细纹都是富裕生活里娇养出的雍容,此时面上全是随和的笑。 隋歌不可置信地摸着平坦坦的肚子,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震惊到不知所措。她有孩子了,和景千的孩子。 她掌心下的肌肤热乎乎的,她掌心也热乎乎的。 “对了,”医生说完孕妇该注意的事项后突然开口道,“最近流感盛行,隋小姐要是没事就别出门,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 景千接到景母电话的时候人在外地,因为工作的原因外出三天,也是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在听见江然说隋歌生病请假时他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让他妈去看望她,有些害怕现在面对隋歌后她给出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人刚走出包厢就急忙接了电话,“妈,我媳妇怎么样了?” 电话里景母声音稍沉,“事让刘恒办去,你尽早回s市。” 景千双目定直不闪不动,顿足追问,“隋歌怎么了?” “回来说。”说完简短的三个字景母便挂了电话。 余下一阵忙音,依照景千对他妈的了解这是不想继续谈话的暗示,他没来得及进去跟刘恒交代直接订了高铁后回酒店拿证件奔机场。 s市连着几天大暴雪,昨天就已经开始陆续取消 航班。 路上跟刘恒打了个电话让他按照原计划处理,而后就跟隋歌打了通电话。在打之前他有过一番思想挣扎,挺害怕隋歌不待见他的,可一想到媳妇儿铁定是出事了不然他妈口气不会那么沉,忙将电话拨出去。 对面响了一声后便被挂断,他恼得再度打过去被冰冷的机械女声告知已关机。 到达s市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因为季节的原因市区早就灰蒙蒙一片,晚上连刮着的北风又大了,雪花簌簌地朝人脸上像刀刮似的疼。 强劲的风雪中行人寸步难行,睁开眼都觉得困难。景千上了出租车直奔医院,路上有给母亲打电话,景母只让他来的时候买份吃的。 偌大的病房内安安静静,病床前的地上有碎玻璃片和大片水渍,病床上隋歌抱着干净的被子蜷缩着,搁在膝盖间的脸庞被散开的长发遮住,小小的一团人影格外可怜。 几个小时之前。 苏棠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了,隋歌感冒药退烧药吃的太多,那些药早就通过血液循环带给了腹中胎儿,而且病拖了好些天……不管是为了家庭还是为了孩子,都流掉吧。 身体本就虚弱的女人一听见流掉两个字,没有来得腿一软朝后倒去,等隋歌再醒来时就看见手背上的针管,她疯了似的坐起身将银色的针管拔掉扔地上,将悬挂着的药瓶也都砸了,她不要接触药水,不要! 坐在沙发边上休息的景母闻声过来,被手背淌血双目红涩的女人吓了一跳,她快步过去按下床头的铃轻声安慰隋歌。医生进来后见到室内情况,正要处理隋歌手背的伤口却被她挣脱开,或许是头脑还热着又或是想到苏棠说不能吃药,她态度坚决地将围过来的医生全赶走,推翻了端过来的器皿药水,嘶吼着让他们出去出去! 景母没有呵斥她失礼的举措,心里多少能够理解隋歌。一个女人刚成年就遭受了社会不公搞得家破人亡,这么多年在监狱里学会的只是与社会愈不相融,好不容易遇上喜欢的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当初将她送警察的少年,等双方冷静时却被同事传染给感冒了把,随便吃了点药拖着结果病情加重,一来医院才知道自己怀孕,没高兴三分钟就被告知孩子不能要。 景母走到床边刚走下,精神紧绷的女人抱着被子躲到床里面躲着,瑟缩着全身,两眼湿润泛红。 景母眼中夹杂着母性的怜惜,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她人就往后一躲,依旧那么烫手。 “隋 歌,你还在发烧,这样下去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隋歌死死地咬着下唇,憋着一眼的水。 “要不咱先退了烧,现在医疗水平很发达,肯定有孕妇适用的退烧药。”景母再度伸出胳膊,柔软的手揉着她的眉头,语气轻柔的跟自家女儿说话似的。 隋歌依旧没出声,一只手覆盖在被子下的小腹上,满脸悲戚哀恸。 “没事的,阿姨向你保证。”景母将她轻轻地拉回到自己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宽慰,“这么好的小姑娘老天舍不得欺负的。” 许是景母的怀抱让她瞬间想起多年之前母亲抱着她也是这个姿势,隋歌顷刻间再没兜住眼里的泪水,滚烫的泪花全落下来…… “我,我只想让他在我肚子里多待一会儿,哪怕几个小时都可以,求求你了。” ☆、第081章 081 隋歌没想要这个孩子。 怀孕的时候吃了那么多不该吃的药,现在她怀着的很有可能是个畸形或者弱智,尽管现在做检查看不出来,等以后能检查出来时再拿掉,她会愈发舍不得。 加之隋乐的事情刚过去不久。隋歌清晰地记得当时在隋乐身上投注的期望,最后的结果纵然没压垮她紧绷的神经,但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她无法忍受从自己身体里生出一个病秧子或是畸形或是智障……都是无法承受,孩子将来也一样无法承受这样不健康的人生。 景千前台询问隋歌所在的病房,不一会儿就匆匆赶过去。 开门的是景母,神情并不太好地看了眼他,没说一个字侧身出了房间。 景千忙抬步进去,手里拎着刚买的云吞。一眼望去,隋歌蹲坐在床上,用力地拽着被单,噙满泪水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媳妇儿。” 他许多天没见她,许多天没有这样喊她,大多数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从眼线口里转述得知。景千知道她可能过得并不好,但还是尊重她的想法先冷静几天,在心底他给了她两周时间整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要在一起。 而那个女人,明显将他想象中过得不好刷新了高度,让他心上愣生生的扯开一抹疼。 隋歌在听见他喊自己时紧咬的唇下意识地松开点,苍白的面上有些神情晃动。嗫动着嘴却没发出声音,最后只抽了抽鼻子将瘦尖的下巴埋在膝盖里。 仿佛前些天因为八年前的事有过的争吵不复存在。景千走床边坐下,将云吞放在旁边的桌上,他打开双臂朝隋歌招了招手,“媳妇儿,过来。” 隋歌缩在病床最里面,景千稍微探一下胳膊就能将她捞到怀里,却没自己动手。 抱着被子的她闻声没有动,打开臂膀的他也没有动,僵持了一会儿后隋歌抬眸透过水晕光圈看不清景千的脸,隐约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高大的身躯,为她张开的臂膀。 鼻尖浓重的酸意压得她眼中一痛,缓缓地丢开被子,却飞快地朝他爬过去,胳膊用力地圈住他的脖子,兜满的泪水顷刻决堤,顺着他脖颈滑落。 景千用力拥着这具骨瘦如柴的身躯胸口间满是满足,他想着:媳妇儿这算是原谅了他,这病生得好,值得! 而隋歌却哭得难以自抑,几乎要断气似的。 “媳妇儿 别哭,咱别哭别哭。”这金豆豆掉的可利索了,还不低啊喘气的,景千高兴归高兴可看见媳妇这么哭心里可疼了,本就没有三两肉,这得哭掉多少去。 隋歌却哭得更快更急,口中念念有词却在抽噎里含糊不清,她只能将景千的脖子抱得更紧,这世界上她最后所能倚靠的只有这个男人了,只有景千。 他用下巴蹭了蹭隋歌的额头,那滚烫令他心中一惊,这才发现他脚下踩着的碎玻璃片。联想到他母亲在电话里凝重的口气,隋歌是感冒的糊涂了不愿意输液? 景千多少还记得些媳妇儿以前生病时乖巧的模样,让吃药就吃药,让睡觉就睡觉,就是痛经了也不闹腾,但一生病就有些粘人,他倒是喜欢的紧也曾心疼过她生病都太过听话,或许更适合无理取闹的撒娇让他更宠着些才好。 “媳妇儿?”他顺了顺隋歌的后背,怕此刻急促抽噎的女人一口气喘不上来,“别哭了,乖。” 隋歌身体本就发虚,刺激受的不小此时在他怀里哭得险些晕过去,只靠着抽泣。 “是不是感冒发烧的难受?”景千用手将被子扯过来搭她身上,顺手解开了自己大衣的两颗扣子将她上身裹怀里来,“让医生来看看好不好?” 怀里的小女人无力地摇头,眼中满是拒绝。用湿冷的脸蹭着他颈子,鼻涕眼泪全蹭了上去。 “呵,”喉结一动发出沉沉的笑声,男人被她蹭的有些酥痒,有些无可奈何地心头一软,“我给你买了云吞,先趁热吃。” 想着先吃点热食哄哄情绪不好的她,再让医生过来瞧瞧,不然和隋歌闹起来谁也讨不到好去。 景千胳膊修长,单手将勺子放碗内后端过来。让还在断断续续抽噎的隋歌靠他怀里,然后勺了一个放嘴边吹吹,咬了口面皮试试温度后才送她口边去。 隋歌蒙着双泪眼看着他,眼睛在衣服上使劲儿擦,涩红肿起。 看不下去她动作粗鲁,景千拍开她的手,“张口。” 隋歌瘪着的嘴松了丝缝隙,贝齿微启含住那个少了块皮儿的云吞,她并没心情吃东西,只是因为景千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开了口。 到口里还是温的,除了温她也偿不出其他味道。刚咬破面皮,里面爽滑鲜嫩的肉馅便从齿缝落了出来,那股肉香却逼起她胸口的恶心感,她没能压制住一口吐了出来,趴伏在景千身上恨不能将胸腔内的食物全吐净…… 景千眉头紧蹙,放下碗 连抽了好些纸去擦拭她嘴角的秽物,只手就去按床头的铃—— “千,不要。”隋歌抱住他伸过去的胳膊,用力地摇头,对于一个发烧的感冒患者摇头就跟地震似的晕乎难受,像是脑子进了水一摇晃还能咚咚咚的作响。 景千起初是以为她发点烧,加上最近发生的一切让她心情不好所以哭得厉害,眼下看来还是先退了烧再谈其他,他稍微用力就从她紧抱的怀里抽出胳膊按了铃。 虚弱的身子在他怀中一软,隋歌终究还是选择在医生来之前先对他平静地开了口。 “我怀孕了,景千。” 安静的雪夜,医院永远是灯光长亮。 景母再度从苏棠口里得到那个一模一样的回复……最好流掉不然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满怀心事的贵妇面色含忧,她刚推开门要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准确点描述是男人的低吼,稍微顿足朝里面望去。 女人声音嘶哑低微少刻就淹没在男人冷沉干净的声线里,景母勉强可以听见一些对话,大意是隋歌不想要这个孩子,而景千说哪怕生下来是个畸形他也有能力养活但绝不能流掉! 可能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存在极大的差异,景母是能够理解隋歌,她虽然期望孙子的到来但更希望是个健康的小宝宝,而隋歌作为母亲肯定比任何人都想要这个孩子,比任何人都舍不得流掉。 突然一声哗啦的刺耳响声,景母忙得朝里走去,就看见桌上摆放着的物品全被掀到地上,床上的女人跪坐着,床前的男人双手攒拳紧握。 可能是景母突然进来打破了僵硬滞固的空气,隋歌乏累酸痛地躺回病床里,连拉被子盖身上的力气都没。 景千正火大在气头上,伸手就抓住她的肩膀给使劲地扯了起来,劈头盖脸吼了过去,“隋歌,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说要生下来就必须得生下来!” 衣领勒住脖颈的她在景千手里难受地张口喘息,无助地望着满脸阴鸷的景千,隋歌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唇角说了两个字,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楚! 景千陡然间脸色越发阴沉,抓住她肩头的手背上青筋鼓起,从隋歌眉头突然一皱就知道弄疼了她,而景千并未松手,甚至力道用的更大,猛地抬起另一只胳膊—— “景千,住手!” 景母几步跑上前抓住他扬起来的胳膊,将他抓着隋歌肩膀的手给一根一根地掰开,怎么看怎 么像自己儿子欺负着无依无靠死了爹妈的女人。景母沉脸将景千推开,她拉过被子刚盖隋歌身上,床上的女人就滑到被子里面抱着脑袋蜷缩着。 “放开。”景千想甩开他妈的手,胳膊被人抱着行动不便很不好,对方是他妈不好直接动粗的。 景母对他刚才将隋歌拽起来那粗鲁动作激的怎么也不可能松手,刚要不抱着他胳膊,他是不是就要一巴掌朝隋歌甩过去了! 也不看看小姑娘现在的情况,喊他回来敢情是来吵架的?景母皱眉指着门口方向,“你给我出去。” 然,景千刚才只是想抬起另一只手将隋歌的脸摆正了,让她好好地看着他,好好地说人话。他又用力挣脱胳膊,未果只好开口,“妈你没事就回去休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被子里嘤嘤的哭泣声格外低,被子时不时地一抽一颤,隐约能看见她和虾子似的包卷起身体。 “谁跟你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了?”景母不想和他起争执,抓着他手腕朝外面走,才走一步就拉扯不动,她儿子压根没想和她出去好好聊。 室内空气再度变低变沉,就在二人沉默时,应景千传唤的医生过了来。 还是白天过来的医生,见到室内的狼藉时也见惯不怪,只是听苏主任说这房里住着的人很有来头得用心照顾着。见多了个男人,稍加打量后立即移开眼,男人生的俊美就表情吓人的很,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主儿。 果不其然,医生正要走过去将隋小姐请出来才好看看病,却被景千一手挡住胳膊。 景千脸色阴沉,眸色幽冷,“妈,你放手。” 景母没松手,直接绕过景千走到病床边后才松手,胳膊一抬就挡住景千那不知轻重的手,儿子又想和刚才一样拎小鸡地将隋歌扯起来么? ☆、第082章 082 景千在病床前整整守了一夜。景母也等到凌晨确认隋歌稳定了后才离开,临走前将眼睛都长隋歌身上的儿子拉出去好生聊了聊天。 景母走后,景千没立即进去,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挺早的,但本着自己过的不开心兄弟一起囧,他跟苏君彦打了通电话。 免去手机里那段不带喘的花式骂功,景千冷测测地丢了句话过去…… 不多时他便又回到病房,昨晚隋歌趴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老老实实给人喂药输液,景千圈揽着她示意小护士将宽敞的病房收拾干净。 这会儿隋歌还没醒,一张本就不大的脸现在瘦的没他巴掌大,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熟睡过,眉心没有一丝皱纹。 景千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并没直接抱她,而是等身体在被子里渐渐暖和后才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一只手从她颈下穿过抱着她一头软发,一只手搭在她腰上缓缓移到平坦到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 这里有他和她的生命在孕育着,他期待着的生命。 隋歌感觉到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暖暖的火炉里,火炉里有着熟悉的清香,让她痴迷贪念的味道。她睁开眼时,却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右手下意识朝身边摸去,有些余热。 景千刚洗漱出来,下巴上有些许青黑的小胡茬,并不明显。如果不是他习惯性弯下身用下巴蹭隋歌额头。隋歌眉心的额发被他下巴撩开,硬胡茬扎的她有些疼。 “还是有点低烧。”像是昨天并没有争吵过,景千将她乱糟糟的头发用手理顺。 隋歌精神较之昨天好多了,只好乏力感消退,但嗓子眼又干又涩鼻子也堵得慌,轻咳好几声后开口依旧是鸭公的嘎嘎粗声。 伺候隋歌下床洗漱喝完粥,医生进来给她测体温挂上点滴,两人都沉默着看着那个高悬的瓶子没出声。景千唇抿如线的凌厉—— 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景千似舒了口气走去开门,抬眸望见门外的人时露出少有的吃惊模样! “姥爷,你怎么来了?”他微压低声音,似害怕吵到室内的人。 苏老爷子虽然年过古稀却身体硬朗的很,身材高大清瘦,身上穿着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藏青色长衫,外面罩着到小腿的黑色厚大衣,眉间的英挺俊朗倒与景千分外相似。 “屋里有人!”苏老爷子从景千刚才压低嗓音就瞧见苗头, 苏君彦果然大清早没敢忽悠他这个老人家。 景千点头,“姥爷来医院有事?瞧着腿脚利索神清气爽的精神着呢,来这儿干什么!” “哼!”苏老爷子可不理会景千着嘴皮子功夫,拄着通体翡翠绿镶金竹纹拐杖重重地打在光滑的地板上,噔的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很是害怕老爷子手一抖碎了这珍宝。 “要不是小君告诉我大孙媳妇儿在医院里,你还准备瞒多久?” 景千闻言脸色一怔,有些被人识破后的不悦,望向苏君彦时脸色微沉。 苏老爷子毕竟混惯了各种各样的场儿,见景千凌厉薄怒的视线一副熊样就知道是真有戏,抬起拐杖朝堵门口的大孙子小腿上招呼过去,“还不让开!” 景千撇嘴痛的收脚但没让路,正儿八经地开口:“姥爷,里面躺着我媳妇,你这样打我她会心疼的!” 眼见苏老爷子那国宝级的拐杖又要下来,景千连忙自觉地躲开将老爷子迎进来。而后朝门口一脸笑意的苏君彦挑眉,默契地扯开唇角,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拎着大包小包补品花束的苏君彦正眯着眼张口直打哈欠,毕竟景千大清早一通电话杀过来,扬言不给办不给活路,更何况景千已经给够了暗示信息,骗老爷子来这儿相当容易啊,只用对他的话稍加润色:姑妈昨天送一小姑娘去医院,景千也丢下工作赶回来直奔医院……听说姑妈天亮了才出医院,景千还在一旁把小心脏栓裤腰带上守着呢。 隋歌听见门边窸窣的声音正扭头望着那边,却见一愣生生从旧上海滩穿越过来的苏老爷子,且看那手下的拐杖、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就差耳边来一阵“浪奔~浪流~” 景千的爷爷?隋歌还不至于猜是景千的爸爸,毕竟来者和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景父长相差的有那么丁点远。 “媳妇儿,喊姥爷。”景千说完又对苏老爷子道,“姥爷,这我媳妇儿,隋歌。” 鉴于景千一口一个媳妇儿,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也是怕隋歌脑袋抽了一句普通朋友给掩盖亲密关系。好在隋歌坐直了身子抿唇稍显紧张,嗓音沙哑地唤了声‘姥爷’。 苏老爷子板着脸一身正气看起来很是严肃,“嗯,好。” 隋歌可紧张可紧张了,就跟上次见景母一样,这会儿景千全程站在旁边朝她露出安抚的笑令隋歌安心不少。 苏老爷子扫了眼四处,眼尖的顺着隋歌手背上细管上移, 望见输液瓶子写着的字,明知道是感冒却还是问道,“小姑娘是怎么住院的?” “感冒——” “媳妇儿怀孕了。” 两人给出的回答完全不一样,以至于苏老爷子和苏君彦都呆了个呆的!特别是苏君彦瞪圆了的大眼珠子可以塞嘴里去了,心中暗骂景千不够意思,早晨那催命电话里可没说这个重量级消息!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东西溜到沙发边坐下,掏出了手机…… 隋歌这一下眉头不认同地蹙起,她抬眼几度示意景千,而景千则摆出一副视而不见,仿佛昨晚三更半夜的争吵里压根没达成什么约定似的,他明明已经在她退烧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前者意味着放弃孩子,而现在跟姥爷说这个,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老爷子一听床上的小姑娘怀孕了,脸上当即浮起笑意,这一代的孙子辈里就大孙子还是个光棍了,眼下好了,媳妇重孙一起有了,瞬间赶超君彦啊!他就知道大孙子是真的行! 隋歌正心事重重地回答苏老爷子的问题,景千在一边帮衬着,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苏老爷子被人打断和孙媳妇谈话多少是不太高兴,抬起拐杖指着景千让他去开门。 景千不满地撇嘴,张口就是:“君彦,去开个门。” 不用他吆喝,苏君彦就跳起身一脸笑地跑去开门,寇儿小叔得来了吧,家里人他不方便透气儿,但景千未婚先有子咱做兄弟的得替他高兴不是…… 门推开,苏君彦脸上荡漾的笑挂不住了,连忙立正军姿站好了!余光一瞄门口就一个贵妇时顷刻间耷拉软下身子,还以为姑父也来了,吓出翔! “姑妈,你一个人来?” 景母看他这没骨气的架势就知道,无奈地应了句:“你姑父去开会了。” 她知道苏君彦打小就怕景荣,景荣也不拿苏家当外人在桌面上把话挑明的说过:苏君彦不打不成器,模样跟女人家似的细皮嫩肉骨子里滑头不老实!苏君彦的父亲和景荣关系铁啊,一直拿景荣当亲哥遂二话没说就下了决定,从小学到高中毕业那十几个暑假都把苏君彦扔在景家让景荣就当是亲儿子的教育! 景母收回心思,绕过苏君彦朝里走,在看见苏老爷子的时候算是明白了,还以为是苏君彦赵寇一伙儿过来了,瞧这里面的情况,儿子又先下手为强了。 “爸,您来了。”景母很有技巧性的没用‘您怎么来了’,她爸的脾气她摸了大半辈子能不懂? “嗯。”苏老爷子看了眼老闺女,瞅见她拎着的鸡汤时琢磨着女儿是不反对大孙子和这小姑娘在一起的,遂在景母将鸡汤倒在小碗里端给隋歌时开口说了,“闺女,这事儿年底给办了吧,也喜庆。” “小歌还在院里,先把身体养好才行。”景母没直接回复,就算她拿隋歌当亲闺女养着可景荣是块冥顽不化的硬骨头。 小碗内香浓的鸡汤上没有浮着令人反胃的油水。她将碗递给隋歌时被一只漂亮的大手抢去,景母笑看儿子,“慢点,小心烫。” 景母从昨天到现在的关心照顾让隋歌心口暖的紧,连带着头疼都少了许多。哑着嗓子开口道谢,景母只笑着摇头。 屋里的人都是景千的亲人,隋歌病着的时候拘谨来的更严重。本想自己端起碗来大口喝光就行了,景千却拿着勺子来搅和!她正将手伸出被子就被景千只手按住,身体酸软乏力自然细胳膊拧不过他一只手。 这些小动作都被坐在远处沙发里的三人给望去,景母给苏老爷子和苏君彦倒了杯热水,而后端坐着和苏老爷子聊天。 没过一会儿,又响起一阵窸窣的敲门声。 苏君彦很是自觉地跑去开了门,这次果然是寇儿他们,顾一堆着满脸的笑挽着赵寇进来,再看见苏老爷子和景母时两人默契的对视了眼:隋歌给景家当媳妇儿没跑了! 苏君彦不舍得关上门,挠了挠头嘀咕了声:“小叔人呢?” 室内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满勺的浓汤送至嘴边,隋歌没在张口。景千眸光也暗了许多,“先喝汤,不烫。” 一屋子的人并没待多久,隋歌毕竟生着病也没多久就缩进被子里闭眼,被子下面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一只大手,十指相扣。 等隋歌入睡后,景千才抽身离开了会。他妈订的地方,苏老爷子寇儿他们都在就等他了,纵然景千放心不下隋歌一个人,但眼下都到这一步了,不情愿过去也得过去吃个饭。 去了才发现苏君彦他爸妈坐在苏老爷子旁边,景盛和薄欢坐在景母身边。景千扫了眼这群人倒没什么不满,就是要越多的人知道才好,到时候赖不掉。 席间大都是围绕景千和他媳妇的问题,饭吃完苏母兴致盎然想要去自家院里看看景家小子的媳妇,薄欢也闹着想去看看大侄女。 景千只笑着说媳妇儿睡了,来日方长以后亲自上门拜访去。大伙也都想着这事是十拿九稳 的便没坚持这个时候去打搅一个病人。 一行人毕恭毕敬地送苏老爷子上车后才陆续离开,景盛临走前望了景千几眼,最后只拍着他的肩膀坚定地道,“你爸那边我帮你说说。” 景母站在儿子身旁,回顾着一上午的事情后叹了口气:“那孩子,你真准备要了?” “怎么?”他反问。 景母被他那句反问激的皱眉,他让老爷子知道小姑娘怀孕的事也就是给苏家透气,连苏家都透了气儿景家还能不知道吗!又把赵寇喊来,赵家知道也在所难免,在圈子里还怕不会走漏风声? 到时候不管景荣同不同意,至少亲戚朋友甚至外人都会觉得:哦,景千的媳妇儿不就是隋歌吗。 只是,隋歌并不愿意生下那个孩子,景千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景母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趁着你爸不在s市早下决定。” 送走景母后景千便回了医院,他知道母亲的意思,也知道隋歌的坚持。他早没了昨晚的不淡定和头脑发热,先去病房看了看还未醒来的女人,吻了吻她微烫的眉心后低语了句,像是呢喃。 而后只身去了妇科。 ☆、第083章 083 她做了一个冗长可怕的梦,梦里和景千结婚十多年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着,她每天站在窗边看楼下蚂蚁大小的人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里穿梭,而她和景千一直没有孩子。似乎又这样过了十几二十多年后,突然一个风雨大作的晚上,她躺在景千怀里在客厅看着肥皂剧,响起一阵刺耳的敲门声。而门被打开的瞬间,一个缺胳膊少腿没有双耳只有一只眼的婴儿躺在襁褓里,另一只出奇大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然后开始哇哇的嚎啕大哭,哭声里夹杂着凄厉的‘妈妈’—— 隋歌吓出一身热汗无意识地坐起身,而后睁开双眼大口喘息。 躺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的男人发现床边的异常,他放下交叠的长腿朝女人快步走去,倒了杯热水给她。 “做恶梦了?” 隋歌还沉浸在那个梦里,准确点是沉浸在那个畸形婴儿一声又一声的妈妈里,那种压抑在胸口的恐怖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景千拿起搁在椅背上的羽绒服披在她后背上,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大掌从发顶一直顺到后腰,来来回回安抚着她。 “媳妇儿,怎么了?” 后知后觉地隋歌扑进他怀中,手抱住他的上身,声音抖索:“景千,这个孩子我们别要了,真的不要了。” 景千垂着的眼微抬眸,移开视线望向雪白的墙面,没出声却将她搂的很紧。 “千,我无法接受我和你的孩子是,是!”隋歌喉间哽咽,胸口更是压得疼,“是不健全的畸形,不能忍受!” 尽管此刻的景千很想给她一个否定的回复,但他问过医生很多次,除去苏家的医院跑去其他医院也问过,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还记得乐乐吗?”隋歌至今都还记得隋乐死后她身体上千疮百孔的针孔,光溜溜的头顶,她不要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不要! 景千知道她想说什么,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后背的骨头全按碎揉捏进自己身体里。 “你真的,”声音一哽,微顿后继续说完,“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知怎么一听景千的声音,隋歌干涩的双眼陡然间泪奔,止不住的水全涌出。她何尝不想要属于她和景千的孩子,可能是当过一次不称职的母亲后,隋歌更希望能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起码来到世界的时候是健健康康的别遭受那么多的罪。 将埋在他衣服上的脑袋捧起,景千松开她后 弯下腰与她平视,黑白分明的眸子漾着深情的水光。 “媳妇儿,这样跟你说吧。”景千的脸离她特别近,呼吸可闻,“这孩子你如果愿意要,不管是不是畸形都是我景千的孩子。如果你不愿意要,最难过的时候我陪着你。” 这几日的恶劣天气终于稍稍放晴,气温并未因为斜斜的阳光而暖起来,但看着窗外明亮的一切,照耀着积雪越发的干净,连苍穹都高了。 出院的那日阳光灿烂,景千压根没让她脚碰地面一下,也不管旁人的侧头私语什么的,抱着媳妇儿堂堂正正地走着。 隋歌里外裹了三层,刚到楼下就一阵风刮了过来。景母将一件厚大衣搭她身上后看向儿子,“是跟我回家,还是先去小区住着?” 已经到年底了,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年三十。景母看过最近的天气,后天夜里又有中到大雪,再者女人家流产后对身体伤害挺大的,她想着是儿子这次带隋歌回景家调养。 景千在隋歌耳畔低语了几句,藏在帽子里的小脑袋摇了摇。他皱眉又说了什么,怀里的女人才迟疑地点头。 上车离开,景母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瞧着还站在楼下的哥哥嫂子,觉得儿子这一招走的真妙。 不管景荣最后同不同意隋歌入门,家里人对景千把隋歌当祖宗给供着的事都是有目共睹。他趁着景荣不在的时候拉着小叔和景母给人营造出一种隋歌是景家的准媳妇模样,等景荣回来要是再开口拒绝时,难保景千不会带头闹一出。 景母淡笑,侧耳细听坐在后面两人的窃窃私语。 “还疼不疼?” “不疼。” “你今早还说疼的,这会儿就不疼了?”景千不信,揉搓着那双不暖和的小手,“手这么冷,刚楼下给风吹了?” 隋歌有些羞赧,毕竟车内还有一个人陌生人,而且景千的母亲也在场,她抽了抽手,“没,手心给汗湿的。” 景千脑回路也很有意思,一听汗湿的压根没想考虑是因为隋歌衣服穿多了,“紧张的?别怕,我爸不在家。” 景母曲起食指靠在鼻尖挡住唇边的笑,傻小子,人家小姑娘明显是给热的! 话题被他带到景父身上,隋歌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摸不准,“前天听苏君彦说,你爸很严厉?” “听他瞎说?”景千笑了,“他小子见谁都是严厉,别信。” 隋歌撇嘴,其实 她在电视上时不时看见景父那张脸时就有想过肯定是个私下也严厉的人。 “咱爸人挺好的,可喜欢听话懂事的小姑娘了,”景千张口就把‘你爸’给换了‘咱爸’,余下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说着,“你要再懂事点,比如说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哈,咱爸肯定更喜欢你!” 景母弯着眉眼给笑出了声,还带这样忽悠的!她怎么就不知道景荣喜好听话懂事的? 车驶出了繁花喧嚣的闹市区,朝安静的郊外行驶。景母偶尔实在听不下去儿子的胡言乱语才开口打一下儿子的俊脸,她也起了兴致便主动和隋歌聊着景千以前的囧事。 “小歌你可能不知道,景千读书那会儿可不安分了,”景母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一晃这多年就过去了,“他当时和赵家小子还有君彦三个人可会惹事了,高二因为喜欢上隔壁班的女生,但那个女生有一个男朋友,景千就模仿校花跟那男生偷偷写情书,写了大半个学期——” “噗嗤咯咯。”隋歌捂住嘴笑开,景千给一汉子写情书,也亏他想得出来! “停停停!”这事搁狗身上狗忍了,搁人身上你能忍不?!景千一根正苗红的大男人岂容景母言语诋毁,忍不了就插嘴,“别听咱妈乱黑,谁说我喜欢那女生来着?” “难不成你卧室那本《数学3》里的情书给谁写的?” 景千眉头皱的纠结,挤眉弄眼使劲儿盯着他妈.的脑袋瞧啊瞧,当着我媳妇都面拆我的台有意思,有意思!? “后来这事被那男生知道了,你猜这混小子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隋歌好奇,被一个人手长腿长的汉子扮妹子写了这么久的情书,那男生多少会觉得景千是个变态吧,加上景千这脾气明显不是给人指着鼻子笑话的主。 媳妇儿这捧场的积极程度,景千是真忍不了了!重叹了口气,“当初那女生就是肖雅,从头到尾就苏君彦想追她,但拉不下面子就让寇儿出了个馊主意!” 景母咦了声,“真的假的?” “不信您打电话问肖雅去!” 说到打电话,车内适时地响起一阵铃声。 车内默契地一静,景母接了电话,许久后才挂,挂了之后回头看向景千和躺景千怀里的隋歌身上。 景千见他妈脸上没笑,脑袋瓜子极快地思考,“爸的电话?” 景母摇头,视线依旧落在隋歌身上。 被看的有些紧张,隋歌抿唇开口,“阿姨,怎么了?” 景母收回视线时才露出个笑,对儿子解释:“你爷爷回来了,本以为要后天才会到,老人家想着孙媳妇就提前回来了。” 车外阳光正好,慵懒的打在车窗上透出暖暖的光影,景千揽着怀里的人笑了。 到景家的时候纵然有过思想准备还是被眼前三层楼高的独栋大别墅给吓了一小跳,有些民国公馆的风味。 下车时隋歌说什么都不让景千抱了,景千只好将她身上的衣服裹紧了牵着她走。余光瞥见地上碾压过的车轮痕迹,老爷子该到了一会儿吧。 景母笑看着小两口,要隋歌父母还在理应先拜访她父母的,奈何隋歌刚流产也不方便大冬天地回遥远的a城,只等来年暖和了让景千陪她回一趟a城,毕竟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三人各怀心思地进去,果然门口的人恭敬地说了声景老爷子回来了。 进去后就看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里悠然地喝茶,再看见儿媳妇孙子和孙子手里牵着的孙媳妇时放下了茶杯。 景母热情地开口喊爸爸,景千带着隋歌喊爷爷。 佣人正准备替隋歌脱去外套,景千示意不用。带隋歌去了沙发边,景千主动介绍:“爷爷,这我媳妇儿,隋歌。” 隋歌心脏扑腾扑腾地狂跳,又说了声‘爷爷好’。 景老爷子点了下头,他孙子眼看就要三十三了头一次带一女人回景家,开口就是我媳妇儿,和他年轻时候一样的有主张! 老爷子将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女人打量了几遍,不是歪瓜裂枣长得乖巧,就可惜身高不过配他孙子是矮了点。他景家的男儿什么时候身高下过一米九,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景千瞧他爷爷眼里的打量就知道老人家在想啥,“我妈年轻时也才167,我不也没拉低咱景家平均水平么!” 景母正端着果盘出来,狠狠地瞪了眼景千:我就没你这样的儿子! 老爷子笑哼了声,示意对面的孙子和女人都坐下来别站着。这才开口:“你俩什么时候领的证?” 隋歌囧了!老爷子这句话是完成时态,她和景千还没进行到这一步。 景母没打算开口帮腔,笑看着儿子,挑眉那眼神仿佛是:继续卖得一手好娘啊,卖啊! 屁股刚靠着媳妇儿坐稳的景千立马站稳了,军姿立正。“还 没领证。” 景老爷子皱眉了,电话里苏老爷子一口一个‘老景啊,咱大孙子有出息啊,悄悄娶了孙媳妇儿,这孙媳妇儿还怀上大胖小子,咱有生之年得抱重孙子了’,就冲着这通电话,半是开心半是火大的景老爷子悄悄地回了s市。你说亲手养大的孙子怎么就偷偷结婚还不肯说实话了呢,连带着他妈一起瞒着! “诚实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之一。”老爷子口气重了,沉下脸。 “所以我没说谎。”景千掷地有声。 老爷子气得将茶杯放红木雕花茶几上,又看了看隋歌和景母,再看身影颀长的景千后跺脚起身,“跟我去书房!” ☆、第084章 084 坐在大厅的隋歌担心景千,也担心老爷子是不喜欢自己所以才发了脾气。 景母猜她是被刚才爷孙俩的情况吓到,“别担心,爸挺喜欢你的,找景千去可能是有其他事情谈。” 隋歌知道景母是在宽慰自己,内心依旧紧张。景母瞅着让她一个人长时间坐着等景千从书房出来并不合适,就带她去了景千的卧室。 因为交代过佣人将景千的卧室好好打扫清理过,隋歌进去时愣是被喜气洋洋的卧室吓的以为走错地方! 喜气洋洋这个词绝对不是夸张,室内居然是一片红!床单到被套,被套上那仿若*十年代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大红枕头也绣着吉祥如意的花纹。 隋歌真觉得自己走错地儿了,但看景母一脸淡定带人参观的姿态,默默地压下心头的疑惑。 “那傻小子给你准备的,喜欢吗?”景母口气难掩兴奋。 隋歌羞赧地点头,能说不喜欢吗?心里暖的直冒汗,冒出的汗全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景母陪她聊了会儿看她有些病后的倦容便起身出去,让她先休息会儿。 她确实很累,从医院出来坐车到景家。隋歌走到宽敞的沙发上和衣躺下,正对着远处的落地窗,办拉开的红色窗帘后是白雪覆盖的景色,梧桐树早谢了枝叶,枝桠上堆着白雪,再远些就是半个大花园…… 景千在楼下书房挨骂。景老爷子毕竟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思想,而他认真贯彻落实老一辈的思想在子孙后代身上的传承。 他大孙子今天做出的这档子事让他觉得很可耻,这个年代做这种事情的人不少,但他大孙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遂,老爷子一进去开口就是让景千靠着墙壁给站好了! 景千哪敢不从,后背和墙隔着指头宽的距离笔直的站好。 “毛.主席教导我们,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景老爷子沉着脸说完这句,背着双手身材魁梧,“顶着景家的名声在外耍流氓也就算了,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景千给训的憋屈,想要开口反驳但深知老爷子的脾气,没开口让你蹦跶别瞎蹦跶,小心蹦跶的后悔莫及。 “肚子搞大了也就算了,毕竟是咱景家的骨肉,可你还没扯证是什么个做法!?”景老爷子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凹陷的两眼如鹰般盯着景千,苏老怎么就觉得景千是个好小子,还说他是景苏两家这代人身 上的希望,照他看景盛比景千靠谱一千倍! 景千没吭声。 景老爷子绕到他面前站稳了,“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打从和她发生关系隋歌就是我的责任。第二,我是真要娶她的,户口本都在我手里等年初去办了。第三,隋歌怀不怀孕那都是我媳妇,以后得跟着我姓景!” 景老爷子板着的脸露出个刻板的笑,口气却依旧不放松的严肃,“讲真话!” 景千也回了底气十足的三个字:“娶媳妇!” 老爷子冷哼了声,画风倏地一变,“以后这种事先跟本家说,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在战争年代你这种行为是细作得枪毙!” 得了,搞了半天训他是假,整来整去问题出在苏老爷子身上。景千知道这两老平日里口风一致就喜欢暗地里使劲儿斗着些小事儿,还细作还枪毙,这都和平年代了好不啦? 老爷子胸口的火气还没消,苏老在电话里那得瑟炫耀的劲儿他用枪子蹦跶蹦跶三天三夜都消不干净,亲手养大的孙子不靠谱,“你说,是不是!” 景千哪里知道什么是还是不是,只想对付完老人家好出去看人生地不熟的小媳妇儿,开口就道:“是!” “这种内部机密你跟老苏家瞎说个什么劲儿,就是你实在得瑟了憋不住喜讯也得先请示我,我说这消息可以传出去你再传!你说你小子是不是得拉去校场枪毙三分钟!” 景千这可不干了,媳妇儿还等着呢,枪毙三分钟说的子弹不要钱似的。 “说话!” 景老爷子洪亮的怒吼声下,景千耳朵震了个震,甭管三七二十一,“对!您教导的对,下不为例!” 他就差跟电视上放的一样行军礼:感谢司令员的不杀之恩…… 景老爷子将孙子训的服服帖帖后在书房看起书来。景千轻手轻脚地合上书房,亲自泡了杯大红袍给送进去后分分钟跑去找媳妇儿诉苦! 景母在楼下煲汤,朝景千比划了个手势,他心领神会地摸到卧室,悄然入室。 门推开,他差点跳出去!这还是他的卧室吗?他记得电话里跟景母说的是把他的卧室收拾干净要带隋歌回来过年的。这整一个新房咋看咋眼熟! 景千在门边瞧着想了半晌,可不就是他爸妈结婚时新房的布置,难怪瞬间倒退几个世纪的布局。 鸳鸯戏水的大床羞得景千脸上一 红,扭扭脖子掀开被子,媳妇儿没影呢。他溜达着正要出声喊她,就望见抱着靠枕躺沙发上的女人,长发顺着沙发垂在地摊上,发梢打着圈儿。 景千踮脚轻声过去,捡起一大半掉在地上的毯子盖回到她身上,动了动嘴唇无声地描述刚才在书房的战况。 “说什么呢你?” 垂着的眼帘一下子抬起,一双翦水球瞳望着蹲在沙发前玩她头发的男人。 隋歌压根没睡,景千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就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等他蹲下就开始动唇了,上上下下那薄唇性感地跳动,隋歌假寐所以看的清楚。 毫无意外她突然开口让景千有些小不好意思,特别是隋歌已经坐起身,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盯着他。 景千毕竟是个读书人,跟神经病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蹲着的男人摸了摸鼻尖突然单膝跪地,一手插进兜里,一手抓住隋歌的小手。 那神情那眼神那动作,隋歌给怔住了,大白天的行大礼干什么? “隋歌,你懂得。”景千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就这样跪着,“我是一个诚实的男人,说不出‘我没车没房没存款没娘’这种假话,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是真的。” 隋歌脸腾的下红了,隐约知道他想干嘛,有些愉悦有些羞赧,粉唇动了下出口的却是:“有话站着说,这样不累吗?” “隋歌,你愿意嫁给我当媳妇儿吗?” 景千问的一本正经,插在兜里的手就没拿出来过。 隋歌激动地不造说啥,都是说要去扯证的人了,还突然杀回马枪似的补个求婚……心脏要爆表了,她男人越看越帅! “要是愿意就亲一下,”景千指了指自己微勾起的唇,接着道,“不愿意就亲一辈子。” 无耻!隋歌心中低骂,哼哼两声抬手覆盖在景千目光虔诚的双眼上,低头覆上了他的唇。 景母看着碗里的小粥,又透过门缝看了眼沙发边的两人,带上门的时候捂住嘴角下了楼去。 许久后才结束这个吻,隋歌覆在他眼上的手不敢移开,心脏颤颤的跟做了坏事一样,偷瞄景千余下的五官,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景千稍微用力就拂开了她的小手抓在掌心,眼里全是盈盈笑意,没有戏谑,很干净简单的笑。 坐在沙发里红着脸的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尽管清楚她给出的答案会是肯定,但他在那一 刻的紧张是真实存在过。 插在兜里的手抽出来,隋歌下意识朝那只手望去,修长漂亮的五根指头,难道此处不该有戒指?! 她想着,景千可能要和她玩一个魔术,想不到他这么博学多才浪漫的很。 只是一晚上,吃完饭洗完澡睡完觉到第二天清晨,她都没看见传说中求婚必备——戒指。 景千也敏感地发现隋歌哼哼唧唧貌似有心事的模样,她抱着电脑缩在床上愤愤地敲着键盘,景千想偷瞄却被她一巴掌推开,只瞧见貌似是xx文学城的绿色网页。 景千看了眼腕表,嘿,更新的时间到了!便了然地淡笑,不动声色地几秒开了电脑也缩在一个隋歌瞧不见的地方,挂了扣扣小号,上了xx网看更新。 这次作者的话看的他脸绿了—— 【……如果有人向你求婚,但是口头说完就没任何表示,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我是不是太小女生心态了……】 景千那次单膝跪地完全是临场发挥,手插兜里是出于紧张隔着裤兜抓着大腿肉呢! 景千看了眼隋歌,用小号在【听风大大我爱你】这个群内水了把后,叫嚣着‘谁跟听风求婚来着’,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听风的,终于把听风本尊叫出来了。 景千瞧着女人的小表情,那娇羞那咬指头那懊恼……最后用小号私聊她,言语极尽调戏之态。 【听风的老公】:(大哭)谁跟大大求婚了? 【听风】:(擦汗)随便问问,新文的梗呢。 哟呵,装的挺像啊!景千在被子里的脚不老实的踢了下隋歌的小腿,隋歌不满地一脚还回来。 【听风】:小帅你说,你要是跟人求婚你会不准备戒指吗? 【听风的老公】:哥这么帅,这么有钱,戒指算什么? 【听风】:(手动再见)可是他连纸戒指都没给我一个。 景千差点一句‘别嫁那挫人,嫁我得了’,后知后觉将字一个一个的删掉,不该自己挖自己的墙角,哪怕是二次元! 掀开被子跳下床,景千分分钟躲进附带的小书房内找到一张纸,心领神会地写下【隋歌,我爱你】五个字后,百度了个用纸折戒指的步骤。 分分钟跳到床上朝隋歌扑过去,一顿嬉闹乱吻后,躺在景千怀里的女人笑的跟小孩子似的,抱着景千又亲了亲,却突然看见无名指上那个纸戒指!!! ☆、第085章 085 景千是从没想瞒着隋歌他在二次元的小马甲,所以被她反扑在床上惊讶地喊了声‘听说你很帅’后,景千风流暧昧的用大长腿将她给压在身下教育起来。 “听风大大不爱我了吗?”他就差绞着小手帕咬着嘴角了,说着十三四岁小姑娘才好意思开口的话。 “听说你很帅?”隋歌又重复了声。 “明明是,听说我很帅!” 隋歌总算是想明白了果然天上不会掉财大气粗的天使,早该从听说我很帅在文下留言问船戏发现苗头,一说船戏!!!隋歌当即脸红,翻身将头埋在枕头里,耳根子红透! 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最近一场激荡无比的船戏就是照抄的景千和她在书房长桌上的各种y……难怪那天小帅的评论是——‘似曾相识,心领神会,有生之年,也曾做过’。 “景千,你不是人!”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只是被人发现二次元小马甲震惊之后的小害羞,便细声细语的安慰,夸奖她文写的好看啊,剧情棒啊,男女主的爱情动作够激烈…… 隋歌要是力气够大,绝壁一脚将景千给送楼下了,这玩意儿不是人! 这天晚上,景父回来了,小叔一家子也过来了。 隋歌紧张的心情格外复杂,就要看见那个男人了,还有景千的父亲,万一景父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景千也挺紧张的,尽管姥爷和爷爷都看好隋歌这丫头,保不齐他爸逮着隋歌是个杀人犯死咬,他知道他爸颇有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范,几乎就是踩着景老爷子的脚印过来的,一踩一个准! 当初景老爷子反对景盛娶薄欢的时候,不就逮着薄欢智商问题不放吗,张口闭口就不离‘你娶媳妇是伺候你还是你当菩萨伺候着’、‘这智商你娶回来想笑话谁啊,哈哈哈’…… 景千出神地想着,要是他爸开口会不会来一句‘这杀人犯你娶回来想杀谁啊,哈哈哈’,唇角不自觉得扯开没有笑意的弧度。 果然到了严冬腊月,够冷。 小叔一家先到。其实在景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景盛就该过来看老人家,碍于隋歌的原因,便等到景荣回来正好一家人吃饭再过来。 薄欢跟在景盛身边,口齿清晰地跟每个人打完招呼,看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的隋歌时跳蹦过去,“大侄女,我听小叔叔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 隋歌没出声,愣愣地望着景盛,清俊的脸庞上那颗不大的暗蓝色小痣格外显眼,一如当年! 景盛也知道隋歌在看他,景千也知道,景母也知道,就连不知情的景老爷子也发现了。 “呐,这是小叔叔,”薄欢指着景盛跟隋歌解释,满脸纯真的笑,“大侄女还没见过吧?” 说完就跑去景盛那边,从他兜里掏出几根糖果,一起比较后选了个可爱的大白兔,她最喜欢的口味。 薄欢跑过去将糖递给隋歌,就跟小朋友找伙伴似的,看见喜欢的就会给糖,看见不喜欢的就冷着脸不搭理,没有大人见的虚伪,不喜欢也强颜欢笑。 隋歌没接糖,就死死地盯着景盛。 “这不是婶喜欢的吗?”景千出声打破尴尬的安静,他揽着隋歌顺手接过糖果,三两下扒了糖衣将糖纸塞进薄欢兜里,一口含着糖咧嘴笑。 “那是大侄女的!”薄欢委屈地嘟嘴,正要说什么却被景盛给捞到身旁。 景盛默默地将薄欢兜里的糖纸掏出来放自己另一只口袋里,转移了话题。“大哥现在下飞机了吗?” “下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接话的无疑是景千。 景母招呼大伙坐下,让佣人端了果盘和糕点上来。 景盛和景老爷子聊了几句后边和景千聊上了,毕竟景盛和景千话题多而且没有隔阂,只是眼下聊了几句后就发现隋歌视线来回打量着他们。 景千简短的结束了谈话,剥了个金钱橘递到旁边女人的嘴边,趁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楼上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收回视线,隋歌张口将小橘子吃进去,小口小口咀嚼着汁水甜美的橘瓣。明白景千的担心,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除去愤怒与不甘甚至还有害怕,可能是当年的害怕延续到如今。 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景母心中清楚缘由。 所幸没多久就听人进来说景荣回来了,从一个气氛诡异的环境过度到另一个诡异的气氛下。 景荣年底都很忙,早些天就听人跟他说恭喜,他大舅子更是直接一通电话恭喜他当要爷爷……重点是他儿子什么德性他不清楚,不到三十五岁能安定?景荣只当那些人是开玩笑继续办着公事,直到现在看见大厅里陌生女人。 景荣按家里规矩和家人打完招呼后视线落在隋歌身上。她紧张地开口喊了声‘景叔叔好’。景荣 点头应了下,朝儿子望去。 “我媳妇儿,隋歌。”景千这几天对外几乎都是这个解释了,说起来底气足声音洪亮,活像是以前上学分班第一天的自我介绍时的口吻,多自然而然不带委屈的。 嗬,他才离开几天这家里就多了个儿媳妇哈!景荣对儿子笑了笑没出声。他现在一身风尘,景母走过去替他脱了外面的大衣,很轻地说了句:“你儿子好不容易想定下来了,小姑娘人挺好的。” 景荣挑眉看了眼景千身边的小姑娘,“你喜欢?”仔细一打量,那瘦削的模样裹在羽绒服还空空荡荡的,遂在景母耳畔加了句,“儿子什么时候喜欢未成年了?” 景母瞪了眼景荣,转身朝大伙儿道,“去餐厅吧,先吃饭。” 景千发现隋歌掌心都是汗,揉了揉之后还是出汗,便将她衣服拉链拉开了点,“要是感觉冷了,记得拉上。” 景荣朝那边两人瞟去,冷了穿衣服热了脱衣服这事还要自家儿子伺候着?这女人派头挺大的哈!s市他倒是没听过排的上号的隋家,儿子这么巴结着带回家来的姑娘,有点意思。 毫无悬念这是一场家宴,主角也该是景老爷子,毕竟这几年老爷子头次从b市回s市过年。 尽管坐在桌前,景母时而热络地给她夹菜盛汤,但心上生出的距离感很难融入这样的家庭。隋歌到底是羡慕景千的,家庭美满。 景家人用晚餐没什么过多讲究,就一点食不言。景千纵然是宠着隋歌但也没敢坏了规矩,和媳妇儿用眼神交流就够了,比如隋歌多看一眼某道菜,他就下筷子动手了。 景荣被儿子那女人家的行为激的直想开口,但看他爸都没说什么,愣生生憋住。古话怎么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景老爷子都能忍了亲孙子伺候别人,他!先忍着,饭后再说! 景母在望见景荣刻板脸上的别扭,默默地弯起唇角。夹了块排骨给他,挑眉看向儿子和小姑娘,示意景荣也别憋屈了,多好啊这对。 餐后上了水果点心,隋歌捧着杯热水窝在沙发里,紧张地等待景父开口。然,景老爷子先将景荣和景盛叫进了书房,大厅里瞬间只剩下景千一个男人。 “老爷子的规矩,年终大事小事都汇报一下。”开口解释的是景母,“等会儿景千也要被他爸喊过去。” 就在景千被他爸喊去的时候,景盛让景母照看一会儿薄欢,自个儿将隋歌叫到厅外的走廊。 女人 跟出去的时候将拉链往上拉好,晚上外面有些冷。 廊道里的灯很是明亮,男人高大的身躯投影在罗马柱上,点了支烟,左手食指和中指间燃着红光。 女人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他眼下的痣,攒拳的双手贴着衣服轻颤。 “隋歌。”景盛抖了下指间烟灰,“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景盛也没指望隋歌会说出原谅的话,这件事谁都没错,无关原谅与否,他猛吸了口烟后道,“以后都是一家人,那些旧事过去了就别念着,好好和景千过日子。” 隋歌轻笑出声,却没有丝毫笑意,语调有些冷漠尖锐。“一家人?景先生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很讽刺?” “除非你不和景千结婚,不然你迟早要喊我一声小叔。”景盛话说完将烟灭了。 廊道安安静静的,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里游走,夹杂着冬夜冷森和香烟余味。 就和八年前一样,被景盛堵着无路可逃。 “跟你说件事吧,”景盛背对着墙面,如星的眸子望着远处,声音低沉。“要是真放不下,怨恨我一个人就好,八年前景千就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隋歌一愣,杂乱无章的思绪一瞬间停止思考,怔看景盛。 “你被逮捕后,我和景千在报上看到过这条新闻并没放心上,将a城的事情处理完就回s市。”景盛话音微顿,已经很多年不去回想这件事了,现在想起来却恍若昨日。 “我们是自己开车过来,半旅行半办事,回去的途中遇到大暴雨,因为家里突然发生变故,”景盛记得,那时候老爷子出了事他一心想尽早的赶回去,和景千两人夜里都没休息,“凌晨四点多在青城县的国道上出了事,景千替我挡了对面货车横撞过来的冲击……” 良久,景母前些天就说过,腊月二十八、二十九那几天会有大雪,这不,起风了。 呼呼作响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刮进廊道里,隋歌被冷了一脸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口却没出声,她默默地转身回去。 曾经因为景千那句‘不记得’而争吵,以为他是想逃避为了心安理得的将自己捆绑在他身边,如今从景盛口里听见的却真的只是不记得。 “大侄女,”因为突然下雪,薄欢蹦跶着去找景盛却遇见失魂落魄的隋歌,“你怎么哭了?” 薄欢抓住她的手腕,使劲儿从兜里掏,结果全是糖果,只好用手去擦隋歌那张湿漉漉的脸, “大侄女,是不是小叔叔他欺负你啊?” 隋歌颤抖地拂开她的手,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把脸,嗓音沙哑。“没有,他在外面。” 隋歌进去后直接上楼回房,景母望着她踉跄不稳的步子很是担心,迟早要和小叔说清楚的,只是苦了这孩子。 086 景盛去了书房,刚敲门推开就听见一阵怒吼,景荣嗓门大他已经领教过了。 景千早些年不懂事的时候被吼已经成了习惯,成年后做事稳妥鲜少被吼,最多也就是在女人的事情上被景荣训斥几句,今天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景盛出生的时候景荣都结婚了,这么多年来景荣从没把小自己二十多岁的男人当弟弟看待,更像是儿子! 所以在景千犯糊涂时景荣寄希望于景盛这个‘大儿子’,想着让景盛开导开导景千,怎么就惦念起一个杀人犯了? 景荣招呼景盛过来后将事情简略的说了遍,刻板的脸上满是严肃,眼眸被怒火映亮:“你想成家想结婚是好事,家里都知道你脾气也不指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你起码找个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景家祖宗的!” 这当口,景千也是摆明了要么娶隋歌;要么我入赘隋家,兴旺人丁给隋家开枝散叶。 “隋歌就是我祖宗,不娶她才是对不起景家祖宗!” “混小子!”景荣一掌拍在桌上,震得书本都掉地上,紧接着景荣抓过唯一一本还没掉落的书朝景千身上砸去,“有种你再说一遍!” 景千额头被砸出道血口子,他站得笔挺没动一下,声音洪亮而坚定:“我说,不娶隋歌才是对不起景家祖宗!” 景荣气得双眼充血,作势就要起身朝那混小子冲过去,景盛忙得拦住他。 “哥,别和景千生气,他就那倔脾气。”景盛觉得景千是真傻不是倔,刚那厚一本书砸过去死小子也不闪一下,真就让砸了,万一砸眼睛上怎么办? 景盛一边给景荣拍背顺气一边接着说,“哥,我知道景千是你儿子,你觉得他应该娶一个对得起身份还门当户对的,说白了你就是瞧不起隋歌没家世!这事儿确实是景千不对,没找一个名门闺秀给景家丢脸了!” 景荣一般情况下觉得景盛这人才像是做儿子的标准,他就喜欢景盛这样的。可这会儿觉得二三十年对景盛的认识程度有点偏差,左思右想他说的那句话,刚不是说好一起劝景千放弃那杀人犯吗! 景盛又开口了,“我还真不明白了,按理说景家到哥手里够显赫!从上一代人就开始瞧不上政治联姻什么的,嫂子不也常说找媳妇只求景千看上眼,不求门当户对,你这瞒着爸和嫂子玩这一手不好吧?” “景盛你别给我添堵!”景荣又怒拍桌面,气得胸口普通扑腾冒火,他这人最烦别人曲解他的意思,还扭曲成不忍直视的观点,“我什么时候说要求门当户对了,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隋歌没家世了!” “那行,都瞧得上那还折腾什么,再说了,谁不知道景千有媳妇这事,哥要是在出言说压根没这事,你让景千脸往哪放?” 景荣给景盛这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跳,怒指景千:“从他想娶一个杀人犯起就没什么脸面可言!” “隋歌不是杀人犯。”景千声音也沉的可怕,这件事刚才跟景荣解释多遍,景荣却死咬着她就是个杀人犯不松口。 “其实您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关系,现在景家苏家都知道我景千的媳妇儿是隋歌,我带她回来也就是走走过场认认脸,现在都见着了也认清楚没事了,”景千突然呵笑,清冷的脸上没过多表情,“提前跟您说声新年快乐。”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左右不过娶隋歌,他爸同意了也好不同意也罢。 “你给我站住!”景荣怒吼。 景千却很有教养的轻声合上门,挨了一晚上的口水,该小叔接班了。毕竟小叔有经验,当初被爷爷喷的更厉害不是? 从大厅经过时一眼扫去并没看见隋歌,景母陪着薄欢正玩着双人模式的切水果,见儿子额角带伤出来满是心疼地走过去。 “你爸打的?” 景千疼的龇牙,拍开他妈的手,“别担心,等会挂伤出来的就是小叔。” 景母被他这幸灾乐祸的话气得露出个笑,“你爸不同意?” 景千无所谓地耸肩,声音平淡的没有喜怒,“我喊媳妇儿收拾东西,回家住去。” 面前的夫人给他这话气得胸口疼,还未来得及开口—— “回哪个家!”身后一声底气十足的怒吼,“这不就是家吗!” 老爷子不知何时在身后站在身后了,脸色怒沉。 书房内,老爷子负手而立。景荣、景盛、景千三人老老实实地站好了,劈里啪啦一顿训话后,老爷子坐在桌前喝着媳妇泡的茶水润喉。 “景盛你来说。”老爷子见架势就知 道是景荣不同意这个孙媳妇,但是景千又喜欢的紧,为了不偏不倚就让小儿子开口,毕竟小儿子和孙媳妇刚认识没什么交情! “爸,景盛和他一伙——”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景荣被老爷子训的不吭声,景千笑而不语。景盛被点名便开口,直接了当地用景荣门当户对的观点引出话题,毫无意外给景荣抹了把黑! 景荣气得憋红了张脸,他什么时候说过门当户对了!!! 谁不知道老爷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门当户对这个说法,当初老爷子还在工作的时候就因为门当户对和初恋失之交臂,从那之后再也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媳妇们家世清白健健康康的就行。 …… 隋歌在楼上等了许久都不见景千上来,而她害怕遇见景盛便一直没有下楼。期间景母过来跟她聊了几句让她今晚先睡,说是:景千被他父亲拉去下棋一时半会回不来。 而她习惯了每晚和景千一起睡,一个人总觉得被子空荡荡冷清清。便盘腿坐在床上,把玩着无名指里的戒指。 景千进来的时候,隋歌风一样的撩开被子蹦跶下床麻利地跳他怀里,细胳膊一伸就搂紧了他的脖子。 脸皮使劲地蹭着景千,“下棋下这么久啊?” 这委屈埋怨的劲儿?景千听着心里可舒坦了,“想我了?” 女人没回答,脑袋一上一下地蹭着。“谁赢了?” “小胜一把。” 隋歌以为他说的是下棋赢了,而景千说的明显是另一回事。 “你额头怎么了?”隋歌一抬眸就看见他额角那道肿起的红色伤痕。 “关于赢的代价。” 隋歌还想问什么,就被他抱怀里吻住。 哪有人下个棋还带伤的,老爷子和景父看起来都不是动粗的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攀附在他肩窝喘息,手不知怎么就摸到景千的后脑上,仔细摸索就发现一个小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地不平坦呢? “怎么?”景千气息也不平稳,将隋歌放床上后盖好被子。 手恋恋不舍地从那小坑垂下来,景盛说的车祸伤了脑袋就是这儿? 隋歌撑着床突然坐起身,仰头贴上他略显湿润的唇…… 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室内暖暖。 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凌晨,隔天 除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