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五头九面孔》 第一章 “红英啊!红英,你现在哪里?我好想你,一路寻来,都离不开心湖江,你阴魂一定是在跟着我吧?” 绿油儿站在江岸边,忧心忡忡,迟疑不决,低声自语。江面上微弱的风拂过他清秀的面孔,他把手中几朵红色玫瑰花瓣撒进波涛的江水中,看着花瓣像念珠一串被波浪冲走。 他抬起头,看见对岸丛林中似有几个婀娜身影。他叹了一口气,弯腰拾取一块石片,在手中掂了掂,侧身发力,旋转的石片斜斜的擦着水面,清旷的水声中,一个又一个的漂花掠过水面远去了。 与此示意林中人,接连打了几个水漂,嗖嗖的风声中,一串又一串的水花擦过江面,竟然一个个漂花破空声劲急凛冽,一个一个都直飞入对岸的乱石滩中,激起一大片飞扬沙土。 惊人的腕力,示意着不知深浅青丝剑的厉害和极端残忍,而去热水岭无谓厮杀的人们。 绿油儿,拍了拍手上的沙土,若有所思地看着对岸郁郁葱葱的树林,跟,还是不去跟着她们?他犹豫着。 跟与不跟,其实不都是一样吗?我一路暗中跟来,现在已经是终点了,想探明红英陷身的最后一个窝点,有没有她的踪迹?势必要探个明白才是。而这些人去的又是何目的?也管不了这许多,各行其是吧。他想到这里,略微迟钝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宝剑。 他穿着平常的衣着,黑色绦子束腰,插着三尺长千年古龙宝剑,很普通,很朴实。手摸着宝剑的时候,又微微一笑,暗探为时过早,又快到地点了,何必再跟着这几个女子…… 扑通,石子落入江水中的声音。 回过头来,却看见一个似和他同年的女孩,身穿白衣怔怔地站在江边,左手中拾握着几块石子,右手捏了一块石子,学着他的样子,挥手向江面扔去。 绿油儿看着她那笨拙的样子,苦笑地摇摇头。 女孩把手中的石子都扔完了,没有一个石子在水面上漂起来。 “小妹妹,玩水漂不是这样扔石子的。” 他笑着在她身边拾起一块石片,示意地用石片,不是用石子。然后蹲在女孩面前晃了一晃,说:“要用扁的石片才能打得起水漂来呢。” “你看。” 绿油儿手腕轻巧地旋着扔出,水面轻快活泼的水花便一个接一个地远去了,直冲到对面沙滩上,掀起一阵沙土扬起。 他又捡起一块石片,递给那个女孩,女孩怔怔地接过来,仍然是一扬手扔出,那石片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旋涡,沉入水中。她呆呆地看着那转瞬即逝的水花,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绿油儿皱着眉头望着她苦笑了一笑。原来她是个傻丫头!便亲热地拍着女孩的肩膀,女孩抬起头看着他那温和亲切的面孔,嫣然一笑。她本来就很美丽,清丽绝伦的了,莞尔一笑,露出的笑容更使人想起纯净无暇的初雪,纯白透明,没有一点杂质的天性。是多么好的一个可爱的女孩! 这傻丫头这般可爱,不知是谁家的女孩,若是不傻一定是个大美人。绿油儿一面想着,一面朝她笑了笑。又热心的向她示范一下,告诉她要侧着身子往水中扔。 “嗒嗒……”众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列马队往江边奔来,拖起了一路腾腾的烟尘,到江心庙时,为首一位,身穿玄色大袍上用金线和银线绣着云海落日,头戴紫金冠,见庙门紧闭,便扬手示意,一阵刺耳的嘶鸣和响鼻声中,十来个人纷纷勒马下地,有条不乱地在庙门前一字形排开,簇拥着盟主欲进庙中。 忽地庙门大开,出来一人,身高丈二,全身黑色装束,手执宝剑,拦着众人进庙。口中骂道:“就凭你们这几个鸟人,也敢来闯热水岭,都是活得不赖烦了是吗?” “心阳江”夕照野心堂,二盟主董震,在江湖上一贯是骄横跋扈,眼中无人,那能容他这种架势。属下四大弟子,“唰!”的一声,全都抽出兵刃护卫。大弟子树东,手持鬼头刀向前一步,抱拳说:“朋友怎么不懂江湖规矩,我们和贵岭有什么过节?难道路过进庙休息,也疑心吗?” 话未说完,黑蝙蝠人已经闪到鬼头刀身前,喝道:“狼子野心,想探我”热水岭“先问问你爷爷准不准?卖什么幌子,接招。”随手一剑,快速无比! 大弟子树东方要问对方万儿,那知还未出口,对方说打就打,鬼头刀疾如风雨,把剑格开。不由怒气上升,骂道:“你这种狂徒、不睁眼的贼子,今天不给你一个厉害,还不知夕照野心堂大弟子何许人也?” 说时迟,动作快,鬼头刀“怒海翻腾”,“恶龙吐浇”。唰唰两招,快如闪电,向黑蝙蝠面前击打。 黑蝙蝠的手中宝剑迎风招展,不费劲的架开。谁知大弟子树东,突然一翻手,鬼头刀直冲他的胸口刺来。 “咚!”的一声,刺中黑蝙蝠的心窝,他一个趔趄,身子向后一仰。 原来黑蝙蝠也不是等闲之辈,看见刀直向心口劈来,躲闪不及,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运到丹田,用内力接了他一刀,胸前的防护盔甲砍裂,身子虽然无损,只趔趄一下而已。 黑蝙蝠是个高手,自然趁着树东的刀还未抽回之际,猛地飞起一脚,正踢在树东手腕上,“当啷”一声,手中鬼头刀落在地上,黑蝙蝠腾身上前,一剑击向树东头部,树东一低头躲过此剑。谁知黑蝙蝠手脚敏捷,趁势飞起一脚,正踢中树东的下巴,被迎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树东也是个高手,他跌得快,爬起也快,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使出散打的解数,空手与他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 站在一旁,使分水刺的二弟子树南,和使降魔杵的三弟子树西,使判官笔的四弟子树北,见师兄鬼头刀落地,空手搏斗怕有丧失,一声招呼,三人各摆兵器,并肩而上。 黑蝙蝠和大弟子树东激战多时,自己虽占上风,他三人加入,便觉得力不从心。心想:“今天不施杀手,没有了局。” 他猛然大喝一声,手中的宝剑,剑招突变,使出蝙蝠飞天夺命连环十二式,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般,快速而出! 四人当中以使分水刺的功力最强,黑蝙蝠一招得手,那肯饶人?趁他一刺落空,急转身形,一剑挑开降魔杵,右脚一招“脚踢南山”踹向右边使判官笔的手腕,险些踢飞兵刃。这几下如同电光石火,同时发出。把这四大弟子打得不分东西南北,处处遇险,围攻不暇。 正在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夕照野心堂盟主董震,见属下四大弟子围攻不下,渐渐落入下风,趁黑蝙蝠没有戒备之际,左手微抬,扣动暗器——钻天箭,嗖嗖一连发出两只暗箭向黑蝙蝠打去。由于过招急快,黑蝙蝠防不甚防之际,一只被拳风振飞,另一只却中在黑蝙蝠手背上。 黑蝙蝠大叫一声:“卑鄙小人!” 纵身飞向屋顶,运动内力,展开蝙蝠神功,飞向心湖江上流一只小木船上,顺着江水飞渡过江去了…… 属下四大弟子,不知盟主暗中援手,以为黑蝙蝠战不过他们,败阵逃走,也都使上轻功追向江边。可是黑蝙蝠小舟已经快到对岸了,他们无一人会游水,望而兴叹。大弟子树东低声骂道:“败贼!你逃过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躲过下次,往后再遇到你爷爷,必叫你刀下做鬼。” 回走时,看见下流不远处有两个少年,在江边嬉戏,大弟子树东,便走了过来,态度和婉地说:“我们要在此地开个会,请二位小哥小姐赏个脸,即速离开此地。” 绿油儿成竹在胸地向他笑了一笑。知道他们是心阳江夕照野心堂的人,在这二三年中发生如此多的事情,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都纷纷前来“热水岭”鹬蚌相争鱼翁得利,都想探明那抢掠的生辰财物,摘桃子了。 见他言语甚是客气,也不发怒,漫不经心地说:“若不离开,你们将要把我们怎样?” 大弟子树东本来很客气,见他们没有领情,心想我们一路南来,所过村庄村民见到佩剑骑马,凶神恶煞般的人,就吓得两腿发软,四下逃窜,那有这样顽童赖着不走的。 他盯着绿油儿腰间插着的短剑,摸不着他的来路,压着火气说:“我们是心湖江七大盟主的心阳江夕照野心堂的二盟主门下弟子,请赏脸离去,好吧?” 他料想这两个少年八成也是一路人,搬出 自家的威名吓他一下,说话语气加重三分,有些霸道。 绿油儿,耸了耸肩,揶揄地说:“噢!心阳江的一个小小夕照野心堂的排场也真够大的,不愧为心湖江七大盟主之一,眉头不小,我可惹不起,这个面子自然不敢不给。” 他这种傲慢的态度,讥笑的口吻,大弟子树东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绿油儿笑嘻嘻地转身要走。二盟主董震一直留心这边动态,心想:“今日打探”热水岭“做先行者,看来势头不妙。” 见绿油儿转身的一刻,要动武,他眼色凛冽,衣袍闪动,便飞身到绿油儿和大弟子树东面前。树东只觉眼前一花,二盟主便挡在自己身前,冷光闪烁中,他手中的纯阳剑已然出鞘,抵住绿油儿胸前。 绿油儿只是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说:“要赶我走,把你们的心阳江夕照野心堂的名头搬出来不就行啦!何苦还用得着这纯阳剑,难道要来硬的吗?” 二盟主董震看着绿油儿的短剑仍在腰中剑鞘里未动,脸色感到惊疑,回过头来问大弟子树东说:“你没有事吧?” 树东见问,觉得莫名奇妙,疑惑说:“我!我!没有事呀?……” 二盟主董震盯着面前的绿油儿,微微眯着眼睛犹疑,刚才我明明看见这小子,手微动一下腰间短剑,动作极快,心感不妙,弟子树东要吃亏,故飞身相救,却见这小子未成动手,笑眯眯地悠闲自在,难道他出手竟然如此之快,还是我自己看错眼了吗? 二盟主董震将纯阳剑收回,两眼盯着绿油儿这张很年轻很和气稚嫩的脸,而且一直笑嘻嘻的,那里有一点绝顶高手的气质?他深沉地说:“心湖江七盟主的人,此刻暂借此处议事,关系重大,小英雄身手不凡,确实难得的人才。不过此事实在凶险万分,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刚才我们的人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小英雄还是到别处去玩吧。” 绿油儿嘿嘿一笑,摇头说:“赶我走便赶我走,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他又弯腰拍一下身边弯腰拾石片的女孩,笑着说:“小妹妹,可惜不能继续教你打水漂了。” 绿油儿看见江中游来一阵江豚,身子在江滩上一纵,如同飞鸟一般,踩一下江豚脊背,借力凌空飞向对岸。 二盟主董震见到绿油儿渡江的轻功,不由的吃惊,面色更加阴沉,刷的一声将纯阳剑插回鞘中,他心念一动觉得剑柄似乎轻了一些,瞥眼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纯阳剑的剑柄上穗子,已经不知何时被削去了。 他正在惊诧之间,又听得大弟子树东惊呼一声,回身看去,树东的勒腰裤带竟然也被挑断了。绿油儿那一剑削的速度极快,一掠而过,竟然都没有把他裤子挣脱下来。刚才树东身子站着未动,所以未觉察,但转身看绿油儿飞身过江时,脚一迈抬腿时那裤带被绷断了,裤子呼啦落到脚跟,下半身全裸在外面,他连忙蹲下捂住,一张脸涨红得如猪肝一般。 二盟主董震不禁打了个冷战,刚才一直和这小子对峙,未见出手抽剑动着,他定是在自己拔剑的一霎那削去我的剑穗,再转手挑断树东的裤带,然后宝剑入鞘,只不过是电光石火还要快的一瞬间,世上竟然有如此快的手法,这小子功夫了得。 “这样的轻功和这样功夫,向我们示威,我们有几个脑袋前去”热水岭“打探,简直去送死……” 二盟主董震喃喃自语,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树东慌手慌脚地终于系好裤带,看见这白衣女孩还未走,仍在江边,傻乎乎地一个一个石片向江中仍去,刚才受的一股怨气,没处发泄,便大声地向她吼道:“你这死丫头,还赖着不离去,再不走老子给你好看。” 话刚说完,鬼头刀就举在半空中向小女孩头上砍下。 傻女孩向他嫣然一笑,手微动一下,又见小女孩手中的三枚石子,向江中射去,身子就势在江滩上一点,如同一只白喜鹊展翅飞出,落在水面上正好点在第一枚石子上,借力凌空飞向第二枚石子,又一点落在第三石子上,眨眼功夫,人已经飞到对岸了。 树东对她这样轻功,正在望尘莫及,摇头叹息之时,身子一动,举在半空中的手腕连同鬼头刀,扑哧一声插在江边沙滩上,血从手肘间汩汩流出。 二盟主董震见之,大禁失色。愣了一下后,忙一个箭步向前,向树东胸前点住穴道,替他止住流血,吩咐属下替他上药抱扎。 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一人,乃是一员女将,背上插着一对鸳鸯宝刀,正是“心霞江”白眉堂阴阳人,三盟主配华,春香院的大弟子雪梅。她脸色惨白地跳下马来,二盟主董震见她如此神色,慌忙迎了上去。雪梅神色慌张,勉强镇静地对他说:“刚才收到”心雪城“五盟主茂荣老儿的飞鸽传书,各盟主派来十数名协助此次行动的高手,尽死在来的路上,仅盟主茂荣老儿不敌逃回心雪城。 二盟主董震心惊胆怕,低声说:“难道消息这么快就走漏了?” 雪梅惨笑地说:“打探只是暗中秘密行使,只要武功高强,人越少越好,方能奏效,而我们此次六大盟主联手,同时派出本门中顶尖弟子奔赴心湖江,浩浩荡荡而来,其阵势如此,想瞒住谁都难。” 闻得此言,二盟主董震称是,只觉得一股冷气蹿上背脊,低声说:“五盟主茂荣老儿的万里洪波剑是何等威势?加上各派高手,竟然一败涂地,此地我们不能久留,快,快,快地都一起上马,速急离开此地,免遭不幸。” 一阵尘土飞扬,二盟主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往“心霞江”逃窜。足足跑了一个时辰,才喘过气来,勒住马头缓缓而行…… 第二章 乱云漫天,夜风劲急,绿油儿在心湖江边的草滩上,寻了一处干燥避风的地方,找些枯枝干叶,生起一堆篝火。 他盯着跳动的火苗,那黄衫女子婀娜的身影似乎总在眼前晃动。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白天在对岸江边和夕照野心堂二盟主董震对持时,把他手中的纯阳剑上,削下来的穗子在手中掂了掂。自言自语地说:“连我的剑都躲不过,这样的身手,还想去热水岭找娇艳娘的麻烦,不是去送死么?” 他感觉可笑,嘲笑地把穗子扔进火里,看着火焰把它吞没。便仰身舒舒服服地躺在火堆前,头枕手臂,仰望着夜空中被明月烘托出的云层,现出那茸茸的毛边,真像在纸上洒上墨汁,渗透扩散出来的深深浅浅墨迹。红英,她以前也喜欢丹青的,可是那时自己却不懂,也看不出来那一团一团的墨迹到底有多好玩。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种妙境,真能使人引人入神。他侧过头入神地静寂地听着心湖江哗哗的水声。 红英啊!红英,你现在到那里了呢?你若还没有走远,再等我几天,把你、我的仇人杀了,我会来找你。 他探手握向腰间的剑柄,剑柄被火烤得温暖的感觉,让他心里安定下来。 “喂,小子!” 绿油儿抬头一看,正是那黄衫少女气呼呼地盯着自己。他愣了一下,笑着说:“原来是蓬莱山南麓仙阁鹤影师太,门下得意弟子世瑜姑娘,久仰!久仰!不知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这少女正是鹤影师太,属下的弟子世瑜姑娘。她冷笑一声说:“看不出,你这小子可不简单,我都没有自报家门,你倒全知道了,可见你这几天不仅仅是暗中跟着我,连我的底细你也查得一清二楚。” 绿油儿微笑着耸耸肩,不置可否的坐了起来。 世瑜姑娘便隔着火堆,气鼓鼓地在他对面坐下。她的面容在火的上升气流中更显得像自己初恋的女友——久思暮想的红英。 “你,干么老跟着我们南麓仙阁的人?你是不是其他五大盟主的人?” 绿油儿老实地摇摇头,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少女笑容古怪地说:“我可不是跟着你们”影上真人“四影高徒,属下的姊妹,而是我们本来就是要去同一个地方,只是顺路,所以我就干脆跟在你的后面。” 他没有说“你们”,而是说“你”, 世瑜姑娘惊诧地看着他说:“你也要去那个地方?” 绿油儿点着头,肯定一下语气说:“热水岭快要到了,以后我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他脸上有些遗憾的表情,凄惨地接着说:“最多再跟着你一天吧?” 世瑜姑娘觉得回答的话很可笑,便问:“你怎么就会知道一天以后,就不跟着我了,难道你心中害怕,不敢去?” “一天以后,我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绿油儿酸酸地一笑,叹口气久久地看着少女的面容在火上的气流中模糊起来,心思忧郁地说:“如果那时候我还没有死,就是红英她不要我了。” 世瑜姑娘冷笑说:“胡说八道,什么时候要死要活都能知道,你是神仙?能会算人的生死,真是无稽之谈!” 绿油儿静静地看着她娇嗔的面容,越发像自己的恋人。突然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南麓仙阁的弟子和其他五盟各派弟子,来这”热水岭“是为了什么而去?” 世瑜姑娘见问去“热水岭”心中也就有数,他定是其他各盟主中的顶尖弟子,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自然是探明我们的对头,自称武林至尊是何等人也?三年前把七大盟主共同拦劫东京生辰礼物,全部霸占己有,又把大盟主全家满门杀害的枭首娇艳娘呗!六大盟主中有些盟主前去几次质问,都被她杀得溃不成军。所以六大盟主议定,改变方针,各派高手暗探热水岭路径及埋藏生辰礼物的下落,和实力,准备出其不意,突然袭击,一举成事,所以要事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她像是遇到知己,夸张自己知道不少秘密大事似地,在同盟弟子中、特别在这小青年面前夸耀。 绿油儿微微笑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热水岭“是以何等手段一夜之间就把大盟主全家老少人等全部屠杀了的呢?” 世瑜姑娘说:“这还用说,自然是用下三滥的投毒暗算呗!现在人人皆知,还用得着你来探问?” 绿油儿默然,六大盟主低估了“热水岭”的实力。她又低估了六大盟主各派之间的心计。 世瑜姑娘见他沉默不语,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正色道:“月珍师姐早就知道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叫我来警告你,以后各走各的路,你再这样下去,别怪我的师姐们要教训你的。” 绿油儿盯着世瑜姑娘的脸,眼中含有一种奇特地笑意,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 世瑜姑娘心中一怔:“你为什么?” 绿油儿伤感地说:“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世瑜姑娘惊奇又不假思索地问道:“我像谁?” 绿油儿笑了一笑,这笑容映着温暖的火光,变得苦涩乏味低调地说:“和我将要结婚的结发妻子。” 世瑜姑娘不由地打量着绿油儿的脸庞,好奇的想:这样一个稚嫩年轻,笑起来像个娃娃,甚至有些孩子气,感到疑惑不相信地说:“你还没有结婚,算什么结发妻子,只可说是订婚未过门的人罢了。” 绿油儿很老实地点点头:“是将要结婚的恋人,她的名字叫红英。我一直在想念她。” 世瑜姑娘冷笑说:“你既然有了恋人,还跟在别的姑娘身后做什么?” 绿油儿伤感地抬起头,看着那些像墨团一般的云,淡淡地笑说:“她是你们大盟主青龙帮属下驯马王云龙的女儿红英姑娘,她,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看着她惊异的脸色,苦笑地又说:“就是大盟主灭门的那一夜,我晚去了一步,没有见着她。” 悲哀的心情低头看着篝火继续地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结婚,是我们偷偷地拜了天地。本来我答应她那个晚上带她私奔,可是,可是我去晚了二个时辰。她……”痛苦的心在煎熬,无泪颤抖说不下去,好一会他声音平静而沉稳,像是说一个不关自己的故事继续又说:“就是因为我比其他六大盟主支援的人早去了一点,终于看到了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晚上我在大盟主家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没有见到红英一点踪迹,出了后院看到拖行洒下一路血迹,我追了下去,很远,很远。直到心湖江上游,离”热水岭“附近,才看到红英头上我送给她的结婚红花,从水面上漂流下来,于是我什么都明白了。” 世瑜姑娘突然插话:“她也许从水下逃生了吧?” “不可能,因为红英她不知水性。” “满门剿杀,她能从那里逃出来,也算是奇迹了。” “是啊!我有时候也这么想,也许她还活着,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她一点踪影呢?” 世瑜姑娘默默地琢磨他的话,突然问道:“你说你看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劝你不要多问,知道多了对你不利。 现在我在你身旁保护着你,能护着你多少就多少,就把你当成红英吧。” 绿油儿说完,重新躺下,笑着说:“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很晚了,你走吧,我也要打坐休息一会了。” 不知为什么,世瑜姑娘反而对绿油儿,产生好感,也许是想多了解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套近乎地坐到他身边来,笑说:“喂!小子,老实说我真的像你未结婚的恋人吗?” 绿油儿点头说:“是的,你的脸型,举止行动,都很像。唯有在你笑的时候,一笑两个酒涡,这点比她动人。” 女孩子的虚荣,最喜欢别人夸奖,世瑜姑娘听他赞美自己,笑了笑又问:“你是不是真的只能再活一天?” 绿油儿想了一想回答说:“去了之后,最多两成把握能活下来。” 世瑜姑娘轻轻地探口气说:“那好罢,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想跟着我,就跟着我罢!但只限你一天,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们都得各走各的,否则我的师姐们见着也不会饶你的。” 绿油儿伸了伸舌头:“这么爽快?” 世瑜姑娘还没来及回答,心中不由地激灵一怔,觉得一股惊人的杀气袭来,正要拔剑,被绿油儿伸手抓住她的手,密室传音警告地对她说:“不能动,就在附近,千万不要动。” 他还是那样微笑着,但笑容里却有了一丝凛然的神色。 风中传来隐隐约约,清脆悦耳的歌声:江湖风云变万千,孤掌难撑风雨亭。丈夫一腔英雄血,生生死死两寻常。鼠辈欲去热水岭,想要性命急速离,否则心意动一下,均叫尔等命伤生…… “是谁唱歌?这样霸气?” 世瑜姑娘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紧绷的心跳动加快。 这歌我曾在大盟主府上,见杀死那些死去的人听到过。 绿油儿密室传音对她说:“现在千万不能动,如果你一动就会马上成为她出剑的目标。这个白衣小姑娘的剑出手很快,任何人都躲不过去。” 绿油儿心想:这歌我听过,死里逃生的经过,一闪而过,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从来没有人能和她对杀中,一招之下逃生。只能与静待动,都不敢动。 杀意压迫之下,她已经说不出话来,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绿油儿还是笑得那么温和而镇静,世瑜姑娘的心却狂跳不已,只得用力握住绿油儿的手,见他脉搏稳定,一棵芳心稍稍平静一些。 绿油儿用密室传音,对她说:“不要怕,待我纵身上树梢时,这白衣小姑娘定会跟踪而上厮杀我,你趁她跟踪追杀时,向后面唱歌的妇人出奇不备,急速发暗器伤她。我估计我是不能够全身而退了,而你就可以乘此机会马上离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明白吗?” 世瑜姑娘被这种杀气压迫得已经喘不过气来,只是点头,未见到他闪动,绿油儿已纵身到树梢上了。他快,那白衣小姑娘比他还快,跟踪而上。世瑜姑娘勉强定神看去,却见一幅从未见过的场面,她只看到绿油儿,在树梢、竹梢之间,快速无比地腾、挪、闪、躲,他的三尺长的千年古龙宝剑和身法,都快到及至,已经看不清楚他的一招一式的动作,只见一片清冷的虚影剑光,将他全身笼罩着。却看不见那个神秘的杀手,手中何种兵刃,只见绿油儿自顾自地舞剑,而每一剑模糊的残影掠过,都仿佛像是吹来一股寒风…… 杀手叫昙花,手中握着一把喂过剧毒的青丝剑,随着其母亲的心意展开和绿油儿厮杀。这种武器在武术中,独一无二——母女连心青丝剑。 其剑法:三招、九式、二十七心术。 其练法:女孩在妊娠八个月期间,就开始胎教婴儿此种心术,出生后一直母女不离,不见生人,始终把女儿心灵处在像雪一样纯白无染。练成后和对敌厮杀时,由女儿做杀手,母亲按三招、九式、二十七心术,在心中意动,女儿就随着她的意动和敌人厮杀。心意速度比电光火石还要快,所以再有高深武林的功夫,其速度都快不过心术,江湖英雄豪杰和她母女过招,一般不过一招之下就毙命在青丝剑之下。娇艳娘练成这种剑术成名以后,武林中没有人敢和她对敌,人人见之伤胆,听其名都逃之夭夭,因此独霸武林。 绿油儿上次和她交手,都见女孩用白绢蒙眼,这次留心,在世瑜姑娘暴喝对准娇艳娘射去七十二枚银针,娇艳娘急忙抽宝剑护体的一刹那,绿油儿用最快的速度将昙花蒙眼的白绢挑开,使昙花认出白天在江边见过教她玩水漂的和蔼可亲的小哥哥,就印在脑海里,产生一丝杂念。再和他对敌厮杀时,在授其母心意指挥上,打上折扣。同时,也可能是一种血缘关系。过去她在杀人无数中,和高手对敌时,都不在意,在她眼中,这些人拔剑到出剑的动作,只比蜗牛的蠕动快了一些。现在和这小哥哥厮杀,心中说不清多了些什么,感觉他的剑法快了很多,能和她对招,心已无杀意。须臾间,绿油儿肩膀、胳膊上,已经被她刺中,但都不很深,仅仅是刺破皮肤,无数的小伤口。 伤口虽然不深,但青丝剑上喂有剧毒,消耗着绿油儿越来越弱的体力,一点点血丝,洒在世瑜的脸上,猛然间,她急转身暴涨,一刹那又是一股银光闪露间,七十二枚银针,一股恼地全部射出,向娇艳娘全身各个血道,打去。 娇艳娘也不是等闲之辈,舞动手中宝剑,如同风车一般,把这七十二枚银针搁掉。那知,正在此时,月珍、笑光、小红等三位师姐赶来,见师妹和这妇人交手,不由分说月珍师姐随手向这妇人,射去一枚飞镖,向娇艳娘腰际射来。娇艳娘全神贯注昙花和绿油儿厮杀,正在犹豫为什么二三十招都杀不掉这小子?现在又添了一个近身敌人,已经够分心招架,同时又没有后眼,那能防备后面敌人突然攻击,独霸武林的枭首,一时间措手不及,打中臀部,跌倒在地上。 娇艳娘心意向昙花发出“撤退”,昙花像闪电般的飞来,抱起母亲向热水岭方向逃窜。在昙花转身救母一刻,一不留神出手过重,把绿油儿前胸至腹部杀了一道较深的伤痕,血流如注,绿油儿浑然不知。看她逃去,一棵心终于放下,由于精神过度紧张,加之受伤流血过多,神智模糊,头晕脑胀,从树梢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剧变迭起,众人只瞧得心摇神驰,俱都呆了…… 好安静啊,使着无比飞快的轻功,在一望无际的山坡上练习,登山而上,飘过一面崖壁,汩汩细泉从山顶泻下,会聚成溪,水气弥漫,沸气如烟,撞击之声,如雷贯耳,顺山坡直流而下。极目眺望,大感惊奇,瞧去如云如雾出自数百热泉水,流光泛彩,瑰丽无比,如若列龙戏水,徐徐伸入深潭吸水之中。绿油儿兴奋无比,又回到久别的故乡。在山顶俯瞰,见山坡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匹赤兔马,四蹄生烟,力大无穷,在草原上奔驰。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紧紧拽住马鬃,帖服在马背上,初时尚能把持,但不消多时,气力大怯,身子便如纸鹞,被抛得漫天飞舞。忽然那马四蹄攒起,身躯回旋,女子惊呼,被抛落,就在此时,绿油儿飞身来到,将女子凭空搂在怀里,翩然又落在这马背上。 绿油儿低头一看,却见怀中女子,杏眼凝碧,惊魂未定,气息急促,小口微张,极为动人。 红英,红英,真的是你呀?他想抱起在怀里温存,可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那女子瞥见绿油儿一双迷离的眼神,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侧过脸去。 绿油儿笑着说:“有什么好害羞的,刚刚不是才拜过天地吗?” 他微眯起眼睛瞅见她头上还带着送给她的红花…… 月珍背着绿油儿,在她背上梦呓,梦中驱使他搂颈、摸腮,极不老实。 月珍师姐嗔说:“这小子,真不老实,背着他哼哼唧唧地胡说八道。我有点累了,笑光师妹你来替换背一下吧?” 笑光师妹,向着小师妹世瑜姑娘讥笑地说:“他也不是本门中的弟子,人都烧得胡说八道了,一个花心的小子,有什么值得我们同情的,把他扔下算了!”边说,刚要去接换去背,被世瑜姑娘抢着过来说:“你别小看他,他是用生命救了我们几个人的命的,你歇着让我来背他一段路。” 于是从月珍师姐背上接个绿油儿,小心翼翼地背着,施展轻功,向着青龙镇飞奔。 世瑜姑娘在同门师姐妹中,武功剑术在蓬莱山南麓仙阁这一代弟子中也算翘楚,尤其在轻功上数一数二的造诣。爱英雄,少女敬佩帅哥,刚才亲眼所见这人的武功超越,敬佩得五体投地,芳心不由产生好感、爱惜。 绿油儿舒服地又入梦中:小船轻轻摇晃在心湖江上,清凉的夜风中星光闪烁,银河横贯天穹。忽然见红英对他震怒,斥道:“你骗人,你骗人,为什么不来带我私奔?” 气愤地在他面前身影像烟雾一般渐渐随风散去,急得他连忙声声呼唤:红英,红英你不要回去,我今晚就带你私奔…… “你狠心,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飘在水面上,空空荡荡。 “红英,你别走,我这就带你私奔……” 可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绿油儿梦中见红英姑娘随风飘走,一时情急,伤心哭鼻。突然一个气冲冲的声音插话说:“你晕倒就晕倒,干吗还哼哼唧唧,没完没了的哭什么?” 世瑜姑娘见他连连呼唤他的未结婚的恋友,心中就有些醋意,狠命地把背上绿油儿往上一耸。 绿油儿身上的伤口耸痛,闷哼了一声,终于在世瑜姑娘的背上醒了过来,他挣扎一下,却得浑身酸软无力。这一路走得颇为颠簸,全身伤口都开始痛起来。低声地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世瑜姑娘说:“不是看在同盟的份上,打退敌人救了我,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呢。现在自然是去找我四师叔”药王鹊影“,来给你料理伤口,你伤得这么重,那一剑由胸至腹,若是再深上一两分,就不用劳累我好心背你去了,直接挖个坑把你埋掉就得了。” 绿油儿,这时才感觉到胸腹之间衣襟都被自己温热的血濡湿了,隐隐约约感觉到疼痛。他想起刚才的激战,“嘿嘿”笑了一声。他笑着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到底有多险?” 世瑜姑娘怒说:“你都差点死了,还笑得出来?” 绿油儿笑说:“你射出的银针的时候,先前是不是愣了一下?” 世瑜姑娘哼了一声说:“我的武功如何,不须要你来指指点点。” 绿油儿笑说:“这白衣姑娘的剑术实在太快了,你射暗器打向她母亲时那一刻,她愣了一下,我才把这白衣姑娘蒙眼的白绢挑开,看清她的面目,否则我死都不知道死在什么人手里?” 世瑜姑娘惊奇问道:“你之前见过她?” 绿油儿默然点点头,他想起白天在心湖江边的那一幕,不由地说道:“只怕夕照野心堂和白眉堂的两支人马,是赶不到热水岭了。” 世瑜姑娘心头一震:“她们是热水岭的人?” 绿油儿笑说:“看来,她们还算不得顶尖的枭雄,只不过是身负绝世剑术的一样武器而已。” 世瑜姑娘冷笑说:“既然是热水岭的人,若不是急着照顾你,我早该跳去一步,把那妇人杀掉……哼!就是为了你。”绿油儿摇头说:“那妇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枭雄娇艳娘,你杀不了她的。” 世瑜姑娘听说是热水岭枭雄娇艳娘,三个字,浑身一颤。虽然感到骄傲,却不否认心中充满了惧意,绿油儿的剑法已经快得匪夷所思,但还能从那剑光的虚影中看出模糊的招数来。而那翩然飞舞的白衣女孩已经与那清凉夜色容为一体,竟然要从绿油儿的伤口中才推测到虚空中竞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若是那剑向自己刺来,怎么可能躲得了! 绿油儿笑了笑说:“你现在终于知道热水岭是什么地方了吧?你们几位姐姐如此贸然前去,还能全身而退吗?” 世瑜姑娘撇了撇嘴,想说什么,但究竟没有说出来,她恨恨地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过没完,真不知好歹。” 反手点去,正中绿油儿腰间睡穴,若在平时,她那一点力道怎么能制住绿油儿?但此刻他重伤无力,不得不被她点中昏昏沉沉晕过去,恍惚之间听到世瑜姑娘,幡然醒悟般地自言自语说:“哎!可惜,我居然忘了问这小子是从那里来的?” 看到他昏睡,师姐们都已走远,于是使足轻功步伐追了前去…… 青龙镇是个大集镇,时已天色大明,镇上街道狭窄,街上行人已经熙熙攘攘地人来人往了,步伐太快怕碰撞路人,世瑜姑娘,只得放慢脚步。 来到“万全药铺”时,药店门口四叔和三位师姐,早在门口等候了。世瑜姑娘把他背进药铺里,见内室有几张病床,把绿油儿放到床上。“药王鹊影‘见病人是男性,而且浑身血迹,伤势很重,急命她们回避。 替他解衣观伤,从衣袖中滑落一只小药瓶在地上,拾起观之,见药瓶上几个小字:“影府,百毒解。” 不觉惊奇,此药是祖师爷影上真人,在世济人珍品,为何此人能得此药?替他诊治伤情时,发现肩、背上纤维伤痕,已结痂愈合,胸腹伤势较深,但也愈合,纤维伤痕上还附着浑厚一层青黑血渍。 看伤痕,察血迹,更加惊奇,明明是青丝剑所伤,青丝剑上的无药解救的腐心散剧毒,见血攻心,不消半日,腐烂淬死。而他不但无事,伤口还能不治自愈,简直是天方夜谭,平生罕见!暗忖:“莫非此人已得本府祖师爷真传,下山协助本门除掉,祸害武林,安民锄暴来的世外高人。” 护理人员上前清洗包扎,他怕下属不知此毒性厉害,谨慎起见,自己亲自,小心翼翼地把伤口淤血洗掉,换了新衣,服用自己研制的“紫花髓叶丹”有安心再造功能之效。 随后急去见他几个师侄女,查看她们身上有无血迹,见每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占有,忙将绿油儿带来的“影府,百毒解”倒出四粒丸药,命她们服下。问道:“此少年何人?曾与何人对敌?你们是如何送来救治?” 一连向她们提出三个问题,众人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互相推望。笑光师姐见世瑜姑娘脸红口涩,便撇嘴戏说:“这来龙去脉,只有问小师妹世瑜姑娘,全然便知。” 小红姑娘说:“是月珍师姐飞镖击中那妖妇,才救了这少年。” 世瑜姑娘低头红着脸说:“我看见他被人打伤了,躺在地上,想到我们蓬莱仙阁主张救人性命乃是根本,就顺手背来请四师叔医治了。” “药王鹊影”熟知这几位师侄女羞涩,不再多问,即命令说:“刚才收到夕照野心堂董堂主的飞鸽传书,说:”心雪城‘茂荣老儿带领几派盟主的各大高手,全战死在心湖江上游,只他一人侥幸逃脱。夕照野心堂和白眉堂两支人马,在江心庙和热水岭人马遭遇,大弟子树东不幸被青丝剑削去手腕,在溃退途中不到半个时辰,腐烂淬死;二弟子和几个属下为替伤员抢救包扎时,都不幸沾染毒性血迹,一个个都死于剧毒之下……“ 一听到青丝剑剧毒,沾染血迹亦能腐烂淬死。她四人听了谈虎变色,心中直在打颤。 笑光姑娘听后害怕,转身拉住世瑜小师妹又打又骂:“就是你不害臊,不听我的话,我叫把他丢掉算了,骚货!见了小白脸就没有魂了,弄得我们几个都要随你陪葬。” 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欲坠。 小红姑娘也欲将对世瑜姑娘埋怨,话未出口见大师姐要说话,把话咽了回去。 月珍师姐上前分开笑光师妹的手,安慰世瑜小师妹说:“救人性命,是本派的根本,笑光师妹你不要责备她,她处于好心,没有错。” 笑光姑娘哭哭啼啼地说:“大师姐,我们都背过这小子,身上都沾上了血迹,就是为她救这小白脸,全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偏护……” “药王鹊影”说:“没事,没事,不要争吵,刚才不是给你们服了”影府,百毒解‘丸药了吗?就是沾上血迹,现在也没有事了。“ 于是大家破涕为笑。“药王鹊影”接着说:“夕照野心堂和白眉堂两支人马溃退,现在情况紧急,我等即刻去本派宿营地助阵,救治伤员。不过店堂中的少侠,此人身怀绝技,特异功能,大有来历,就凭这”影府,百毒解‘药瓶,就可能和我们蓬莱仙阁祖师爷有关联,不可怠慢,要留下一人好生照顾,其余的人,马上随我去宿营地。“ 说到这里,望了望世瑜姑娘,接着说:”我意叫世瑜侄女留下。“ 世瑜姑娘擦擦刚才受委 第三章 绿油儿内力充沛,加上吃了“药王鹊影”的“紫花髓叶丹”后,自动解开昏睡穴道,精神更加旺盛。见自己躺在床上,衣服全新,不由一惊坐起整衣下床,忽见自己怀中“影府,百毒解”药瓶,不见了。找遍床上床下,都未找到。心想:“下山时,师父再三叮嘱:把红英姑娘带回来,给你们完婚,了却我一桩心事;同时把这药瓶带上,去协助蓬莱山南麓仙阁,鹤影师太几位师妹们,如有人伤在”母女连心青丝剑“剧毒时,可用此药救治。不可贪玩,切记!切记!……” 这药瓶不见了,是否“南麓仙阁”有人伤在青丝剑下,“药王鹊影”拿去抢救伤员去了吗?而我应尊师命,该去协助才是。想到这里,系好腰带,插上“千年古龙宝剑”,就赶往蓬莱山人马宿营地去。 出了“万全药铺”大门,行不多远。又一想:“自己身遭不幸,多亏世瑜姑娘解救,我怎么能不辞而别,不找找她告别谢一声就走了呢?” 于是回来,走进药铺。那知道世瑜姑娘把三位师姐和师叔送出门外,走进病室,见绿油儿未醒,忙了一夜感到腹中饥饿,去厨房做饭,想到这小子也是一夜未吃,醒来时肚子会饿的,把自己拿手的葱油肉饼多做一些,和他共进早餐。做好后送进病房,不见绿油儿,病房中护理人员说:“他去宿营地寻鹤影师太去了。” 世瑜姑娘一听,心中骂道:“这小子伤势这样重,不知保重,也不辞而别,太可恼了!” 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放,气的坐在凳上。又一想:“师叔说他和我们祖师爷有关联,不能慢待,一会他们回来,见我把人看丢了,如何对他们说是好?” 急着又出门去找他。 绿油儿回来未见到世瑜姑娘,药铺人员告知出门找你,他又急着出门追她。 街道上行人来往较多,不像世瑜姑娘心急,那样飞跑出了街,上了官道直往宿营地寻去。 世瑜姑娘她自幼在鹤影师太疼爱和师姐们的爱护下,娇生惯养,想到就做,从没有顾虑,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艰难?今日把人看丢了,又是自己爱慕的人儿,心头一酸,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树林里喊杀连天,以为小子在和敌人搏斗,陡然来了精神,抹去泪水,脚步如飞似的来到林中,见一个瘦长汉子,面上蒙着黑纱,手持一口蓝汪汪,软绵绵,狭长而簿的缅刀,和另一个四十开外厚背金刀的大汉,相互厮杀。瘦汉子手里的缅刀,招招卷起寒光,处处逼人,大汉手里的金刀,也不示弱,唰唰地使出“夺命金刀连环十三式”,翻身猛扑,一时金光乱闪,风雷并进,尽是杀着!两人在刀光如影之中,激战了四五十回合时,使金刀大汉渐渐感到不支,额头上微微的渗出汗来。蒙面人手里一柄缅刀,越战越勇,内力越加旺盛。这样又支撑五六个回合,使金刀人,一个失神,左腿上吃人家刀锋划了一道深沟,接着左腿麻木失了知觉,人也差点栽倒,他一时情急拼命,猛的跳起不顾死活的向蒙面人劈去,因剧毒攻心,神志晕昏,终于跌倒在地上。 蒙面人见状,鼻孔嘿嘿发出冷笑,俯下身去要结果他的性命,跟来的随从探子手们,一起奋勇而上护救。 世瑜姑娘心想:“这瘦汉子的缅刀上喂有剧毒,那有正派人物刀口喂剧毒的,定是邪派,技不如人,尽做如此伤天害理勾当。” 不由得骂了一声:“卑鄙!” 一股浩然正气陡升,拔剑飞身上去,随手一挑,将蒙面人的刀架开,喝道:“邪派贼子,不要欺人太盛!” 手腕剑花,一招“乱剑穿胸”,直刺蒙面人胸口而来。 蒙面人见突然杀进一个少女,慌忙向后倒退一步,架开世瑜姑娘宝剑,喝道:“女侠,请报出万儿,你我不曾相识,何必趟此浑水?” 世瑜姑娘冷声喝道:“跟你这见不得人的人,讲什么江湖规矩,快把解药拿出来救人?否则,你姑奶奶饶不了你。” 蒙面人嘿嘿一声冷笑说:“小丫头,你家大爷这把缅刀,从不杀无名小辈,快通名报姓,免得我不好通知你家大人前来领尸认罪。” 世瑜姑娘怒道:“光明正大,说出来还怕你怎的?听着:你姑奶奶是”蓬莱仙阁“鹤影剑派女弟子,世瑜姑娘是也!” 蒙面人哈哈大笑,说:“世瑜姑娘,在下不是外人,乃是青龙帮曹盟主魔下的八大金刚之一,响尾蛇胡二胆是也,姑娘我们是一家人,请快快收起家伙,不要互相残杀,妨害我们敛财?” 世瑜姑娘一愣说:“大胆强盗,休来骗我,曹盟主早几年就满门被人家毒死了,那来的什么金缸银缸?你这蒙面贼人,冒充的强盗,姑奶奶岂能饶你。” 说完,就“金针飞渡” 一剑向他刺去。 胡二胆忙说:“别打,别打,世瑜姑娘,你误会了,那是防人耳目,曹盟主现在是热水岭上的”武林至尊“,一统武林的领袖了……” 说到这里,忽然感到说漏了嘴,“啪,啪,”打了两下嘴巴,暗自责备自己说:“曹盟主还未向武林宣布,我这样说不是泄密了吗?” 世瑜姑娘大怒骂道:“果然是热水岭的敌人,岂能让你在此为非作歹!” 手中宝剑狂风暴雨般的杀去,和响尾蛇胡二胆,厮杀起来,在花雨缤纷地剑光之中,莺语呖呖,少女怒意骂声不绝。 突然从剑光中伸出一条黑影,“啪嗒”一声,将少女的宝剑磕飞,向胡二胆,骂道:“混蛋!你把此秘密泄漏给她,想破坏”武林至尊“的大计吗?”为了杀人灭口,骂不停手的,一剑向世瑜姑娘咽喉刺来,姑娘对这突入其来的剑锋,急忙将头向右偏去,躲过剑锋,被刺中左肩胛,一头栽倒,幸好刚服过绿油儿带来的“影府,百毒解”,中了喂上剧毒的宝剑,尚未失去知觉。 响尾蛇胡二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这龇牙鬼恶狼,一向讨好头领,回去告状,必将被处死,不如赶快杀人灭口,还能弥补过错。想到这里,手中的缅刀,就向姑娘头上砍去,拿头回去,好向头领做个交代。 突起聚变,闪电一样,响尾蛇胡二胆,被踹倒在地,自己的手背被砍下,同时又将自己手背和刀,像日本鬼子武士道精神一样,一起戳进腹中,胡二胆头脑中才感觉一阵凉意,就眼睁惊惧的死去。 这些连贯动作,只是电光火石,一瞬间完成。龇牙鬼恶狼惊惧万分,从未见过如此杀人速度,还没有愣过神来,三尺千年古龙宝剑,已经插进他的胸膛。 原来,绿油儿来寻世瑜姑娘,听到树林间喊杀,便飞身入林,看见世瑜姑娘被刺栽倒,敌人剑口上蓝汪汪的,知道是喂过剧毒,意不容缓,杀了敌人救了姑娘。 恶狼喂过剧毒的宝剑,刺在姑娘的左肩胸脯上,离心太近,绿油儿知道剧毒攻心,无法医治,不能拖延,不由分说,急忙扒开世瑜姑娘左肩的衣服,露出雪白粉嫩,丰满的酥胸,伤口上汩汩地黑血流淌,见之二话没说,将嘴就吸伤口秽血,一口,一口的吸出,直到见了鲜红血液,才喘了口气。 世瑜姑娘从未有过男人近身,现在被这个无限崇拜的小子,扒开衣服,敞胸露脯,手模嘴吻,一张细皮嫩肉五红四白的俏脸,害臊得脸红耳根,浑身酥软无力,任由他疗治伤口。忽然见他拔剑刺伤自己手指,让鲜红的血液滴入自己伤口,立时感觉伤口不痛,不多会就结痂愈合。这种治伤、疗伤手段,旷世无比,神奇莫测,目瞪口呆,像是在梦中一般。 若半个时辰,伤口完好如初,世瑜姑娘如醉如痴,眯缝着眼,笑眯眯低声细语羞臊地问:“小……” 再叫他小子太觉不恭敬,小字刚出口,又噎了回去,改口说:“恩公!你这样待我,不知怎样谢你,还不知你贵姓?怎么称呼?” 绿油儿此时见世瑜姑娘,敞怀露胸,脸羞腮红,羞羞答答,也觉尴尬,难为情地手脚无措,红着脸左声右声地道歉:“对不起!为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姑娘不要怪罪我鲁莽,才是!” 世瑜姑娘见他一脸憨厚的窘相,噗嗤一笑,低声说:“人家问你贵姓?怎么称呼?什么时候怪罪于你啦?” 绿油儿笑嘻嘻地说:“姑娘明白道理就好。我是个弃儿,没有父母,没有姓氏,一日在洞口练武,师父见洞口有一株绿油油的小树,就指树为名,叫我绿油儿,从此就是我的称呼了。” 姑娘叹息说:“恩公!你我同病相怜啊!我也是孤儿,也不知道父母,也不知姓氏,是师父把我养大,起名叫世瑜。” 绿油儿笑盈盈说:“江边你救我一命,现在我救你一命,两下扯平,没有恩公所言,如此称呼,岂不见外?” 世瑜姑娘内心无比敬佩,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本领,坦荡胸怀,客气了反落俗套,也就不客气地说:“你我相见如故,姐姐技不如你,往后在江湖上行走,还得你多多照顾?”说罢,脸色昏红,一双秋月似的眼睛,紧紧瞧着绿油儿,露出期待的眼神。 绿油儿见她说得这般诚恳,心中十分感动,笑说:“你别笑话我痴情,你和我未婚的恋人,面貌相同,年龄相同,怎么反称呼姐姐呢?曾听师父说过,红英有个孪生姐妹在蓬莱仙阁,可知其事否?” 说得世瑜姑娘又惊、又喜、又臊,红着脸说:“你瞎说,没听我师父说过,是你绕着弯子说大,骗人的!同貌人不见得就是孪生,别乱猜疑,以后委身叫你绿哥哥就是。”其实心中巴不得是孪生,有此姐夫,或做心上人,那才叫我心满意足呢。 绿油儿问:“你见着我怀中药瓶吗?” “是不是”影府,百毒解“?” “是。” “因我们姐妹背你,身上都沾满你身上的剧毒血迹,师叔见到祖上失遗疗毒珍品,”影府,百毒解“替我们解毒,每人给服了一粒。并说你和我们祖师爷有关系,带去问师父去了。还叫我好生看护着你呢?” “啊!是”药王鹊影“拿去了,那就没有事了。”悬着的心放下,感觉腹中饥饿,看见身旁绿油油的嫩叶,像幼时跟着猿猴充饥的习惯,随手摘着嫩叶子吃着充饥。 世瑜姑娘见他摘了很多嫩叶,像牛羊吃草一般在充饥,,假意娇嗔地说:“你也不是牛羊,这也能吃吗?” 此时世瑜姑娘对他的感情不像先前陌生,经生死之变,芳心油然而生爱护之情,似亲人一样,夺去他手上嫩草,拽着他亲昵地说:“绿哥哥这叶子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到镇上酒楼饭馆去吃吧?” 绿油儿也不再拘谨,似对恋人般的说说笑笑向镇上走来。 来到镇上,走进酒楼,找了一张临窗口的桌子坐下,要过饭菜,绿油儿因腹中饥饿,自顾吃喝,世瑜姑娘纵目四望,见南面临窗桌上,坐了六个彪形大汉,有的将衣服扯开,露出黑糊糊的胸膛,饮酒谈心。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紫脸长须,说话旷野,似是统领,骂不绝耳地说:“他娘的,这次派出几个兄弟又都统统被杀,真扫我山寨威风。” 坐在对面的二头领说:“大哥,这次来心湖江上游,察看被杀死的兄弟,残害的手段,和三年前大盟主曹头鬼一夜被灭门惨死手段,同出一撤,不仅掺,而且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坐在下手的气度十分潇洒,文质彬彬相似秀才,插话说:“我察看伤痕,心中琢磨,好多年前我们和山下心雪城庄主,茂荣老儿盗窃古墓时,他得了一本”母女连心青丝剑“秘诀,难道这种剑法被他什么人练成了吗?总觉得这种惨死都是青丝剑所为。” 三头领说:“是呀,江湖上风风雨雨传说:热水岭娇艳娘母女,就使用这种剑术,杀人不计其数,几次打探,都被杀绝,无一人幸存。所以,现在我可以断论,都是青丝剑所为?” 秀才自信的说:“这青丝剑是热水岭娇艳娘使为,枭雄野心企图独霸武林,顺者昌,逆者亡,杀人灭口,不留痕迹,头领你难道还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吗?” 店堂里的伙计正在送饭菜,又进来四位客人,一律是斗笠蓑衣,蓑衣里是一身紧装,身佩腰刀进店。 伙计忙将南窗口左面桌子清理,招呼进来的四位客人坐下。 来客卸下斗笠,方坐下饮茶,忽听到上边桌上紫脸长须大汉,洪钟似的声音,喝道:“老公呀!你老哥也是来察看,心湖江上游被杀害弟兄们的伤情来的吗?” 来客正是“天心洞三十六岛”的酋长公牛,立起身子抱拳回敬说:“幸会!幸会!正是被心雪城庄主茂荣老儿邀请派高手刺探热水岭,不幸又都死在心湖江上游,这是咋回事情?” 于是两下的弟兄,都一一抱拳还礼后,大家动手把两张桌子并起,在一块用餐。 紫脸长须大汉,是心麓山寨主古灵,向他探问道:“他娘的,我们这次来心湖江打探的人都被杀了,看不出什么名堂?老哥,你觉察到是什么人所为?” “你我派来的兄弟均都惨死,死状和大盟主灭门杀害的人,像是一人所为,不知古大王感觉到没有?” 公牛以为这些山大王都是粗人,没有看到这点,故提醒对方。 秀才说:“刚才我们议论,这绝世剑术,惨死手段,有可能是热水岭娇艳娘”母女连心青丝剑“所为?但是从几次死去的兄弟上分析,心雪城庄和南鹿仙阁,这两派没见有人死伤,均都是我们四派兄弟,从这点上去看,里面又有文章?” 古灵暴跳地说:“她奶奶的南麓仙阁”蓬莱四影“,一贯清高,以为她们是名门正派,从来不合大家一心对敌。她奶奶的!不知什么邪门?处的什么……” 话未说完,一块肉骨头,不歪不斜的正塞到古大王嘴里。他一愣,随即从嘴里掏出肉骨头,正要发火,忽然耳朵里震耳听到:“古灵大王,说话留神,不要伤了同盟的和气。” 古灵一惊,东瞧西看,没见属下和他人说话,只是公牛帮主仍旧和他聊着说:“古大王我倒觉得心雪城庄主,茂荣老儿机诈,几次打探热水岭,都是他出谋划策,可他派出的人,却无一人伤亡,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古大王,火爆性格,起身大骂:“明人不做暗事,有种的站出来……”话未落音,又是一块肉骨头,飞进口中。 大家正在感觉古大王说话古怪?店堂里又进来六个人,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俗,全都是面色不善,眉目之间满是乖张。六个人围坐一桌。 绿油儿密室传音对世瑜姑娘说:“不要再戏耍他了,进来的这六个人不是善类,定有好戏看。” 店伙计忙着招待进来的六位客人,又有两人进来。 这两人一进店堂,立马引起山寨和洞岛两帮人全神贯注,因来人都曾是大盟主的属下,一个叫飞天蜈蚣洪头,一个叫吊眼虎黄三。他两人进来看见“心麓山寨”古大王起身站着,以为迎接他二人,忙抱拳躬身还礼说:“古寨主,久违!” 古寨主一时,弄得啼笑皆非,耳朵里又出现震耳听到那声音:“你不是想打听掠夺的那三十万两生辰财物吗?可向来人一问便知。” 古大王一听此话,心想:自大盟主死后,我们苦苦追查,几次打探伤亡惨重,至今都无下落,这两人原是他部下,说的也对,送到眼面前岂能不问。也就抱拳还礼,说:“二位贤弟,多日不见想煞哥哥我也。大盟主仙逝,现在何处发财?如没有去处,请来我山寨一聚,共享荣华?” 飞天蜈蚣和吊眼虎与寨主相处不外,飞天蜈蚣洪头,说:“我们现在已有其主,混得不错,来日若混不下去,再投奔哥哥就是。” 古寨主又问:“哥哥我有一事向二位打听?” “什么事,只要小弟知道的,既当告知。” “十几年前七大盟主,掠夺的三十万两生辰财物,大盟主死后,此财物落在什么地方?何人手里?可能告诉哥哥我呢?” “此生辰财物现在热水岭,落在一统武林枭雄的娇艳娘手里。古大王区区一个小山寨有什么油水,我劝哥哥,还不如率领全部人马,投奔热水岭魔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此不是一大快事吗?” 飞天蜈蚣和吊眼虎,认为是:人逢知己,齐声相劝。 一提到热水岭,骇人听闻的魔头娇艳娘时,都惊吓的呼噜地站起身来,脸上都现出胆怯之色,胆小的身子不寒颤栗。在这紧张气氛中,忽听一位少女莺声哈哈大笑说:“谈虎变色,胆子未免太小了。娇艳娘有什么可怕之处,她不照样吃我师姐一飞刀,逃回老巢疗伤去了。” 她的话刚说完,果然事情发生了。呼的一声,一根“齐眉棍”猛地向世瑜姑娘头顶,同时一把钢刀、两只宝剑、和一柄鬼头刀,向姑娘左右攻击,一对“钩镰刀”向她双腿、一柄流星锤打向她右路,六个人,八条家伙不约而同的都打向世瑜姑娘,看样子非要把姑娘切成肉酱方才出气。 姑娘笑容还没有消失的时候,“齐眉棍”已断成两节,钢刀宝剑、钩镰刀、不翼而飞,流星锤已打破围墙,飞入街道。 六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十二只眼睛盯着姑娘身旁的绿油儿,像是见了天神一般,店堂里的人全都现出惊疑之色,莫名其妙,只有一二个功夫较深的人,才有点看得清楚,姑娘身旁的少年,手向上一抬“齐眉棍”断为两节,两节“齐眉棍”像玩杂耍一样,眨眼功夫都将使刀使剑都一一格飞,然后他身子突然跳起,像踢球似的把流星锤踢出街道。 满店堂中的人一片死静,出娘胎从没见过这一招,如此神速,惊得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世瑜姑娘“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就要向这六人刺杀。 忽听到绿油儿的密室传音:“得饶人处切饶人,不要伤他们性命,叫他们知道利害就可以了。” 世瑜姑娘借此夸张自己说:“你们这几个毛贼,也想在姑娘跟前板斧,太不量力了,全都给我滚罢!杀你们还污秽我的宝剑。” 说罢,宝剑插入剑鞘。 这六个人名头说来也不小,江湖中人称“下江六杰”,而更多的人叫他们“下江六贼”全都是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手下人命足有上百条,现在都投在热水岭,“曹头鬼”魔下,协同飞天蜈蚣和吊眼虎前来寻找杀害响尾蛇、恶狼的人,报仇来的。 这六人一听世瑜姑娘说娇艳娘的坏话,此能容忍,不约而同一起杀向姑娘。未曾想到和人未过一招,兵刃全被这乳毛未干的臭丫头打飞了,束手无策地听姑娘一番羞辱,这脸可就全丢尽了,还能再立足江湖吗?一个个也不向飞天蜈蚣和吊眼虎辞别,夹着尾巴都溜走了。 店堂里“心麓山寨”和“天心洞三十六岛”两下人马,反应不一样,“心麓山寨”的秀才建议说:“大王,那一对小青年是什么来头,咱们摸不清楚,这热水岭的人你是知道的,单独与它对敌,是惹不起,不如撤呼,从长计议,是为上策?” 古大王点头,正合己意,说:“弟兄们,撤!” 呼啦啦一阵风都从窗口飞出。 “天心洞三十六岛”的公牛酋长,眼睁铜铃,怒发冲冠,声如炸雷,指着飞天蜈蚣和吊眼虎喝道:“热水岭几次杀死我洞岛好些兄弟,今日相遇,大仇不报,实难解我心头之恨,贼子快拿命来!” 由于痛恨,说完举起桌子向二人砸去。 飞天蜈蚣和吊眼虎,跃身跳开。公牛酋长欺身一刀向飞天蜈蚣拦腰砍来,其余三人,都拔出腰刀,围攻吊眼虎,战斗一团。 飞天蜈蚣两根飞鱼刺,上下翻滚,刀刀离不开公牛酋长要害。公牛酋长乃是洞岛首领,可不是等闲之辈,七十二斤重的腰刀,神出鬼没,战不多时,两根飞鱼刺被腰刀磕飞,徒手与人对敌。 公牛酋长性格耿直,对徒手敌人,公平搏斗,也放下腰刀,和他厮杀。飞天蜈蚣知道自己武艺不如他,利用他放下腰刀之际,一双肉掌拍向公牛酋长头顶,以巧取胜,想杀死公牛酋长。可公牛酋长不闪不架,任他双掌击下,离头顶不及三寸时,他吸力丹田突然大喝一声,如山崩地裂,震得四下里嗡嗡直响,众人离得较远,还觉得耳边响起一个炸雷,再看飞天蜈蚣,七窍流血,直挺挺地死在当地。 吊眼虎一看飞天蜈蚣战死,不敢恋战,手持“轰天锥”猛向身临窗口一人打去,让开一条缺口,飞身穿出窗外。 霎时,由窗外又飞进一人,向箭射一般,“唰”的一下,定力在店堂中央,露出这手千斤坠的功夫,确实惊人,引起满屋人惊讶! 公牛酋长对来人上下打量,不仅惊奇,脑子里产生疑问?来人正是大盟主曹头鬼的大公子曹虾,满门被灭惨死,怎么他复活了?!这里面捣的什么鬼?暗藏什么玄机?正在思量。 大公子曹虾,站立店堂里以后,四目翘望,见南面窗口坐着一对少男少女,看见少女浑身打颤,双脚一软“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在世瑜姑娘面前,歇斯底里地告饶:“红英姑娘,不要怪我强暴奸淫你,我实在爱你控制不了自己感情。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左右开弓,狠狠地打自己嘴巴。接着吼叫:“红英姑娘,不是我杀死你的!红英姑娘不是我杀死你的!你,你,你,不要来吓唬我,不是我杀死你的,杀死你是我娘,啊!啊!她不是我娘,是我老婆。她不是我妈,是我老婆呀!……” 语无伦次地嚎啕大哭。 公牛酋长见他歇斯底里的发作,浑身簌簌发抖,已无人样。心中骂道:“害人害己,报应!” 便向随身属下说:“去给店家十两银子做他损失费,这种报应!由他自作自受,我们走。” 四个人大步离开。 绿油儿听他说是强暴奸淫红英,被杀身亡,不由得怒火万丈,一把封住曹虾衣领,提起喝道:“你这胆大亡徒,奸淫强暴,害死我日夜思念的恋人,红英姑娘,你给我拿命来!”一手举过头顶,气的由窗口摔出。 大公子曹虾,被绿油儿突然封住衣领,举过头顶时,吃了一惊,被一惊恢复神态,随即运气抗衡,落在街道上,破口大骂:“小子!你大爷也是好欺负的,出来与爷爷较量个高低?依占鬼势,算不得英雄。” 只在街头伸长脖子叫骂,怕鬼不敢进来。 骂声未绝,绿油儿身子飞起,纵身向大公子曹虾扑去。 大公子曹虾见他飞来,抖手一支袖箭射向绿油儿咽喉。 由于刚才和他过手快如电光火石,绿油儿手中还拿着筷子,随即抛出,迎着袖箭飞去,一股强劲内力,将袖箭撞飞。另一支筷子像长着眼睛一样,直插曹虾咽喉而来。 曹虾他是“热水岭”的少帅头领,人称少帅。苦思苦修,无日无夜,竟然创出了独打擒拿一套前无古人的功夫,行事亦正亦邪,心胸却不免狭窄了一些,若对他说过不字,那就倒了大霉,不是割去舌头,就是杀掉脑袋,因此黑道白道,都无人敢说他不是。专横跋扈,任意妄为,就是他老子曹头鬼也惧怕他三分。可是在娇艳娘面前,就唯唯诺诺,恭顺听从,一者他小俩口还暗地里恩恩爱爱,二者也确实惧怕她母女“连心青丝剑”厉害,屈服于压力,勉强服从。再者迷信鬼神,他最害怕见到鬼,因他杀人不计其数,心灵深处无形凝聚一种思维,惧怕鬼魂找他了断。 谁都看不起,狂妄自大的少帅曹虾,那能把绿油儿放在眼里。见一支筷子,向自己咽喉射来,一个后空翻将身躲过,连忙双腿力瞪,飞身而起,跳到绿油儿身后,同时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张小弓,企图在他背后暗器伤人,以为自己身手敏捷,以快速取胜。嘴上还恶狠狠地骂道:“你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里知道绿油儿的速度比他还快,未曾眨眼功夫,绿油儿已在曹虾身后,双掌向腰间发力,只用上五层力道,猛的一推,他话还未说完,身子飞出丈外,重重地撞在墙上,头青鼻肿栽 第四章 绿油儿如雷震耳的听到喊声,收剑察看叫声方向,见入林官道上飞来数人,眨眼功夫已跟前。 为首夫人迅速将曹虾的穴道点住,止住流血,喂了一粒“影府,宝灵丹”。此药乃采集百山天下罕见的稀珍灵草硕果,精炼而成,功能起死回生,夺天地之造化。不到半盏喝茶工夫,曹虾从昏迷中醒来,一眼看见自己亲娘,连连吆呼:“娘,娘,你不辞出走,可把为儿想死了!” 声泪齐下,嚎啕大哭。 天下父母心,儿子再是伤天害理之人,见他伤残如此,油然升起母子连心的痛爱,抱着儿子痛哭流涕起来。 曹虾在他母亲怀里,想借助母亲的力量,去杀敌人。忽然看见绿油儿身旁的世瑜姑娘,以为是红英姑娘鬼魂,又来找他,害怕得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鬼!鬼!鬼!我只强暴过你,可没有杀你呀!杀你的是我娘,不是,不是,是我老婆娇艳娘呀!” 直往他娘怀里乱藏。 他娘也误认为世瑜姑娘是红英姑娘,指着世瑜姑娘喊道:“红英,红英,你过来。” 又拍着儿子说:“不怕,不怕,她不是鬼,她是活着的红英姑娘。” 鹤影师太,忙过来矫正说:“秋风师姐,她是我的徒儿世瑜姑娘,不是红英。” 秋风一愣,曹虾歇斯底里叫唤:“鬼,我怕!是我娘杀死你的,你不要过来害我,是我娘……” 秋风见此情况,心知肚明略知一二,此时心如刀搅,处境尴尬,难与见人,抱起儿子一阵风似的飞出树林,不知去向。 绿油儿看着师父救走凶徒,思忖: “临下山时,也是这师父嘱咐,把红英姑娘找回来,替你们完婚?” “强暴奸淫红英姑娘的凶手,正要血溅还命,祭我未婚恋人时,师父阻止反说奸贼是我爸爸?” “杀死红英姑娘的凶手,是这奸贼的娘?” “这娘不是别人,正是嘱咐我们完婚的师父?” “这……” 越想越认为自己受骗,被他们玩弄,心中怒火燃烧,跟着二十多年的猿猴生活,养成犷悍习性,像火山爆发,疯也似的泄露,嘴中:“呵,呵,呵……”连声怪叫,身手旋风似的舞动开来,上下左右,飞腾纵跳,在树梢上,如履平地,霎时八方风雨,翻腾刺击,树叶飞舞,泥沙满天。 看得人惊奇万状,唯蓬莱仙阁,四位影上真人徒弟,神情贯注,目不眨眼,惊奇的看着本派多年失传的“影府,神龙剑法”,十招三式,在这个少年手里,演化成三十六式,招招入神,扣人心弦,收发由心,特别舞到最后二招六式,鹤影师太连连惊叹,自己苦心钻研二十多年,难以练成的“纵鹤飞天擒龙手‘,而他如此熟练,收发随心,精奥博大,内功造诣精湛,以我现在的基础,再练二十年也练不到这种无尽无止的地步。 老二鹰影,看到这种身手,起初还认为是本派的“影府,神龙剑法”,看到最后她看得莫名其妙了,不知那家剑术,问她师姐说:“这种剑法,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剑术?咋如此精湛?” 老三雕影,接过来说:“什么剑术?我看这是一种妖术,是人那能演化如此神速。” 老四鹊影,说:“祖师爷,闭关修炼,可能收了个老么弟子了?” 姊妹四人,正在议论,忽然看到绿油儿,舞到最后一式:飞鹤冲天,人影全无,不知去向。 众人呆呆地又伫候多时,仍不见回来,唯有世瑜姑娘,依依不舍,留恋的叫着:“绿哥哥!绿哥哥!……” 最关心她的月珍师姐,怜爱的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师妹,快别这样称呼,给师父们听见了,你不害臊?” 拉着她的手,跟随师父们回“万全药铺”。 世瑜姑娘留恋着,一路不断,依依回首。 月珍师姐低低问:“小师妹,这才几天,就把你魂灵偷去了?” “师姐,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越说越低,自己感觉羞涩,说话的声音,只在喉咙里,放不出声来。 这天夜里,鹤影师太,打坐始终静不下心来,时刻把“影府,百毒解”药瓶,翻来覆去的观看,心潮澎湃思念师父,二十多年未见,弟子愚昧,至今未能把“神龙剑法‘学好,实在愧对你老人家教诲。 时过午夜,她悄悄地纵上屋顶,施出临风飞渡轻功,飞向树林。忽然看见树林边,一人久久伫立树前守望,近前一看,原来是师姐秋风,稽首问道:“秋风师姐,少年已经走了多时,夜深气候冷,随我回屋去罢?” 秋风流着眼泪凄惨地说:“师妹,家门不幸,有仇、有恨,我无能为力雪耻!我死不能瞑目呀……” 遇着亲人似的,嚎啕痛哭起来。 哭数着说:“家丑啊!罄竹难书也说不完他们的罪行,用尽普天下的水,也洗了他们的罪恶。我无能啊,难于雪耻此恨!……” 鹤影师太疑心未消,便问:“师姐,你阻止杀大公子的那少年是谁?” “他,他……”哽咽半天才说:“唉!师妹呀,师姐不怕你笑话……” 秋风像是遇到亲人,把自己家庭说不出口的罪孽,郁闷多年的苦衷,向知己的师妹倾数衷肠—— 原来,自从拦劫那三十万两生辰财物,七家联盟抗朝廷报复。大盟主曹头鬼的青龙帮声势浩大,高手如云,所以大家决定:把这拦劫的三十万两生辰财物,暂时由青龙帮保管,等平息以后再做议论。 从此之后,心雪城的五盟主,庄主茂荣老儿,经常和我家曹头鬼套近乎,两人亲热结拜为兄弟,不久又结为儿女亲家,把他的女儿娇艳娘许配给我儿子曹虾为妻。茂荣老儿居心叵测,存心险恶,将他过去盗墓得来一本“母女连心青丝剑”,说是祖传秘诀剑术,做小女陪嫁,等受孕以后,练此剑术,依仗此剑一统武林,为我两家树碑立传。 娇艳娘嫁到我家和儿子结婚还不到半年时光,为独霸武林的狼子野心,主动以色诱惑她公公,不久就被我那老混蛋曹头鬼无理霸占儿媳,公开宣布要她为妾。其实这种勾结,事前是他和茂荣老儿阴谋好的:学唐明皇霸占杨贵妃,霸媳为妻,生个女儿,练此剑术,名正言顺。 曹头鬼逼着自己儿子让妻,以少帅地位委屈承诺;其实更加阴毒的是茂荣老儿,以此败坏我家名声,企图借亲生女儿练成剑术后,独占那三十万两生辰财物,又可独霸武林,一箭双雕。我家死鬼,权、财迷了心窍,像吃迷魂药似的上了贼船。 其实年轻女子娇艳娘,委屈于曹头鬼是出于父命,然而半百已过的老家伙,那能满足于她,因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仍旧和曹虾藕断丝连,勾勾搭搭。曹头鬼醉心于一统武林的美梦,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俩偷欢。 不久娇艳娘果真受胎怀孕,产下龙凤胎,意在炼“母女连心青丝剑术”,剑谱上要求是女孩,那只能留女,不能留男,立即要处死男婴。由于虎毒不吃子,娇艳娘秘密派人将男婴遗弃。我得信后,抱起遗弃的男婴,不辞出走,找师父求救避难。 师父的洞府在龙泉山半腰,我上不去,在山下整整两日未进食物晕倒了。幸得师父影上真人访友回洞,来到龙泉山下,见我怀抱婴儿,晕倒在山下。 师父用内力托起我和婴儿,飞身进洞,忽见两只猿猴入洞朝拜。此猿猴已通人性,是师父收服的守洞门神,本领非凡。其母猿猴产子不到两月,采果子时,因为身子虚弱,小猿猴贪玩,没有抱住,摔死岭下,悲痛万分,见我抱来的婴儿如命,这也是缘分,从此这婴儿就随猿猴养育。 时光易过,不知不觉过了十五年。一日在洞口随我采果实,婴儿问我他叫什么名字?我见洞口有一小树芽,绿油油可爱,随口瞎说:“你叫绿油儿。”他非常高兴,从此得名。 龙泉岭下有一集镇,镇上都以养马为业,青龙帮家大业大,以此镇为养马基地。青龙帮内,有位执事养马业的首领叫云龙,矫健勇猛,擅长骑术,人称驯马王。膝下无子女,收养一个义女,红英姑娘,其女子跟着养父精习养马术,善于驯马,常和父亲来此镇领导围截野马,和驯马。 因龙泉岭横贯东西,苍苍莽莽,如雪浴飞龙,夭矫惊腾。山顶冰川消融,泻出谷外,纵横蜿蜒,在原野上聚成大小河流,波光蔚然,水汽弥漫,迎日一照,流光泛彩,玫瑰无比。山泉汩汩细泉从山顶泻下,汇聚成溪,溪水裹挟无数碎冰,撞击之音高低起伏,若合音符。岭下千里草原,一望无际,是绿油儿最喜欢游玩的地方,常和猿猴露宿树林,倾听天然音乐,整日不归。 一日,正在此处,迎风赏景,陶醉在天然景色之中。忽觉得地皮微震,西方天空隐有闷雷之声传来,仿佛有千百只鼓槌,以大地为鼓,敲个不停。猿猴在树上,上窜下跳,穿腾不安。绿油儿极目眺望,只见烟尘嚣张,凝成长长一条灰线,由细变粗,翻滚而来。千里草海一望无际,绿油儿纵身上树顶观看,却是无数的野马,鬃毛飞扬,奋蹄狂奔。在马群后面一箭之地,有数十骑士,奋力甩着套绳,声嘶力竭,呼喝不已。 忽听西南方马蹄声又响,不消片刻,出现数十骑人马,从前面围截过来。这迂回抱抄,乃是草原牧民惯用的办法,用到妙处,从四面八方围来,叫猎物无处遁藏。 野马群被斜刺里一冲,顿时大乱,蓦然之间,野马群中蹿出一匹赤兔马,骨骼粗大,较之寻常野马高出一头,鬃毛奇长,几乎盖住马首。这匹高大的赤兔马前蹄奋起,迎风长嘶一声,声音十分悠长。野马群闻声,跟着它旋风似的向北疾驰。忽见北方烟尘大起,数十骑士迎面驰来。那赤兔马又是奋蹄长嘶,领着野马群,倏地,又转向绿油儿这边树林方向,蜂拥而来。 绿油儿居高临下,看得有趣,忽然东南方向出来一批人马,从树林旁斜插过来拦截,马群阵势大乱。那头赤兔马,昂首嘶叫,蹿将出来,纵声嘶鸣,野马群像是战士听到号角一般,忽地,齐头并进,跟着赤兔马向东方冲刺而去。绿油儿和猿猴在树上看得鼓掌喝彩,绿油儿喝道:“马中之王,果然了得!” 东方堵截的诸人,大感错愕,眼看着这千百匹野马汹涌奔腾,岂敢触其锋芒,一时纷纷躲避,任野马群向东方奔驶。独有一名红衣女子,毅然不惧,纵马突入野马群中,手中套索左右抽打野马,让开一条狭道。 绿油儿看着这红衣女子,挥舞的套索,隐隐觉得像师父授意中的软鞭招数,武功不错,引目称奇。只见这女子东一穿,西一钻,瞬间打出一条路来,逼近赤兔马,翻身一纵,落在马背。众骑士欢呼跳跃。 绿油儿天资过人,心忖:“这女子聪明过人,确实想到好处,欲擒野马群,必先擒得马首。” 这赤兔马桀骜不驯,力大无穷,能叫千百只同类俯首帖耳,岂容人类骑乘,顿时上下纵跳,左抛,右甩,举动极为暴烈,红衣女子紧紧拽住马鬃,竭力贴伏在马背上,初时尚能把持,但不消多时,气力大怯,身子便像一张纸鹞,被抛得漫天飞舞。忽然间,那马的四蹄聚拢,身躯回旋,女子尖声骇叫,身如掷丸,向着野马群里摔落,此刻是万马奔腾,若落入野马群中,乱蹄之下,有死无生,众骑手无不失声惊叫。就在这惊心动魄之际,忽见人影闪动,绿油儿从树上飞身,半空中将红衣女子凭空搂在怀里,翩然落在一匹野马背上。他低头一瞧,却见这红衣女子年纪和自己仿佛,杏眼桃腮,极为美丽。 红衣女子惊魂未定,气息急促,小口微张,胸脯起伏,阵阵吐出淡淡的奶香。突然张口叽里咕噜,急快地说了几句话,而绿油儿初和少女贴身,一种异性接触本能的羞涩,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少女发急,手指赤兔马叫说:“快捉住那赤兔马!” 绿油儿因姑娘喘息声中,语音不清,看着手指的赤兔马发愣。少女急得小嘴一撇,猛地哭着说道:“我们追这群野马一个多月,若抓不住它,就全都完了……” 绿油儿这才听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要我捉住那赤兔马吗?” 少女连连点头,见她哭得伤心,心头一软忙将少女搁在另一匹马背上,自己手拍马屁股,纵马向赤兔马赶来。此马因吃过一回苦头,那肯再容人侵犯,奋蹄狂奔突出马群,蹄不沾地,御风飞行,顷刻间就把绿油儿抛落一箭之地。 绿油儿好胜之心大起,纵下马来,全力施展“神龙飞天” 神功,衔尾紧追,衣带飘飘如飞天,浮光掠影般的飞驰,消失不见。 绿油儿一气追出十余里,赤兔马越跑越快,心想:“此马好快的脚程,真是神驹。” 随即在地下拾起一个小石子,手腕发力,射向赤兔马的后腿关节处,却叫马腿软麻,瘸了起来,有力难施。绿油儿趁此机会,一个筋斗翻到马的背上。 赤兔马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挣扎,绿油儿牢牢贴住马身,施展神功,任其起落。赤兔马见势不妙,纵蹄狂奔,狂飙半个时辰,呼吸紧促难忍,终于无法可想,伫立服输。 这边马王离群后,野马群顿时大乱,众骑士趁机捕捉野马,奈何众人追逐已久,个个早都筋疲力尽,野马性子又极为剽悍,堵截数次都拦截不住,眼看着野马群又要突围而出,忽见东北方向一人一骑临风飘来。 绿油儿乘着马王赶来,见野马群溃乱,他拍拍马颈,赤兔马纵蹄嘶鸣,野马群轰然奔回,在它前方聚成一团,众骑士拍马围将过来,见他骑着赤兔马,个个面露惊色,哄然齐声叫道:“好汉!英雄!……” 绿油儿问:“你们要去那里?” 红英姑娘双颊珠泪未干,听他一问,不禁破涕为笑,感激淋漓地笑说:“离此一百余里的岭下养马镇。” 绿油儿呵呵地向树林方向,喝叫数声,只见猿猴纵身一翻,飞身来到跟前,绿油儿伸手一拽,便骑在赤兔马背上,搂着绿油儿的腰后,轻轻地一提马鬃,赤兔马会意,呼啦啦向养马镇方向驰去,众骑士喜不自胜,纷纷尾随。 红英姑娘精神焕发,纵马来到赤兔马跟前,眼中流露出敬畏神气,笑盈盈地说:“大英雄,你真了不起啊!” 绿油儿得意似地说:“英雄不敢当,不必夸奖,这没什么,在你面前可以说是小事一桩。” 红英姑娘听得有些误会,轻哼一声,噘嘴说:“先前我在马背上,如没失手,驯服它的一定是我才对!”心中在嘀咕:现时那有你的耀武扬威,可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忽然改口夸赞赤兔马说:“这马身无杂毛,体高力大,四蹄腾飞就像闪电一般,真乃神驹,一匹好马!” 绿油儿,拍拍马的颈脖,笑说:“姑娘 ,你既然喜爱这闪电,我就把它让给你!” 说罢纵身提起姑娘,转身移位,双双各落到马背上,这种转换功夫,人人失色,红英姑娘如在梦中,未及说话,其中一位骑士说:“大英雄,此马是万马之神,不仅脚程第一,而且神力惊人,它所过之处,能带走所有精壮马匹。你知道吗?人们常说:一匹神驹,能抵得龙泉岭下所有马群,这种宝马是不轻易许人的,你舍得吗?” 绿油儿笑嘻嘻地说:“正因为它是宝马,是以最喜欢它的人,才配与它为伴。何况我见到一个可爱的姑娘,那有不赠送之理。但是,姑娘你要记住,做它的朋友,不要做它的主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绿油儿伸手抱住马头亲昵一会,赤兔马得他示意,扭过马颈,伸出鼻孔闻她手背,红英姑娘弯下身子,搂住马颈,眉眼风情万种,柔声说道:“你放下一万个心罢,我一定会好好待它,待它当我第二个知心朋友。” 绿油儿听姑娘话里含音,油然而生爱怜之心,笑嘻嘻地问:“那第一个是谁?” 红英姑娘还未开言,脸已经红到耳根,望着他甜甜地一笑,扭过羞红的脸说:“才不告诉你呢!” 她得此神驹,快活莫名,大呼小叫的高兴不得了,引得众人瞩目,看着她矫健的身影,喜不自胜地骑着,飞逝如电。名驹美女,在草原上飘起一团烈火,惊艳之余,齐齐喝彩…… 快到镇上时,有数十骑人马迎来,为首是驯马王云龙,一身描金短装,头顶大皮帽,额宽笔挺,身躯高大,左右数十个青年大汉,神态倨傲,双目平视,浩浩荡荡地野马群,由着红英姑娘骑着赤兔马领导而来。 云龙一见女儿坐骑,一眼就看出是一匹宝马,惊奇万分的迎了过来,问:“女儿,此乃神驹,能降服它,你的骑术,真叫为父刮目相看!” 红英姑娘听父亲如此夸耀,羞涩的指着一旁绿油儿说:“是这位哥哥赠送给我的。” 云龙向着女儿手指着方向,看见一位英俊少年,乳臭未干的稚童,犹豫心态,不由得上下打量着他。 这时过来一位扑捉野马骑士中的长者,抱拳上前,把围截野马经过叙述。不由得云龙惊奇万分!刮目相看,连忙抱拳称呼:“少侠!奇人也,久仰!久仰!能将宝马赠送小女,宽厚之心,令人敬佩!请到分会一聚?” 绿油儿也学着还礼说:“正因为她所爱,宝马赠所爱之人为伴,给人为乐,乃是人生快事也!” 由于绿油儿,初次接触人群,对人情礼节一概不知,认为事情办完了,马群又送到地方,就下马领着猿猴纵身回去。可是众人不知其情,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唯有红英姑娘不舍,纵马赶来问道:“喂!你这人是怎么搞的?爹爹没有得罪你,请你赴宴,为何不辞而别?” 绿油儿奇怪地说:“啊!那是你爹爹。可他没有请我赴宴呀?” 红英姑娘说:“他不是说:请到分会一聚吗?这意思不仅请你赴宴,还要留你住上几天,好好谢谢你这位大英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绿油儿这才明白,忙对身边猿猴连说并做手语,交代它回去向师父告知。猿猴会意便纵身飞走了。于是飞身上了马背,和红英姑娘共骑在赤兔马背上,向养马镇而来。 这时恼了一个人,窥视已久的曹头鬼魔下,八大金刚之一的金钱豹。骁勇彪悍,能活捉狗熊生吃。此人有个怪癖,不论春夏秋冬,从来露出遍体豹纹,故而人称他“活豹金二狗”,他虽不披衣,但打家劫舍和敌人厮杀,从未被伤过,武艺十分惊人。他经常来养马镇,不是驯马,也不是奉命检查工作,而是他看上了驯马王云龙的义女红英姑娘,但云龙嫌他活像野兽,从心里没有看上他,红英姑娘见他就恶心,故谈不上两情相爱,云龙是驯马业首领,因此,金二狗又不敢强迫红英姑娘就范,只有暗暗地想着她。 今日看见她与这少年,共骑马背交头接耳,那股亲热劲,使他五脏生厌,醋意难消,恨不得生吃这少年肉。 驯马王云龙,因少年相助,意外收获千余野马,并得神驹,万分高兴,大办宴席庆贺。大厅上已摆好七八席酒宴,坐满了不少各班组头领,大家都想瞧一瞧降服赤兔马神驹的人物,到底是何等样人?谁知由驯马王陪着进来的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 虽然大家鼓了掌,但可以听出只有二三位热烈,其余并不十分起劲,显然大家都有点失望! 入席之后,云龙赞赏了各班组的骑士,围截野马千百匹的功劳,将要介绍绿油儿如何英雄,如何救小女降服神驹时,红英姑娘早已快嘴快舌,说出了来龙去脉。 绿油儿微感窘迫起身谦道:“是大家出了许多力,我只是多了些运气,捉住赤兔马罢了。” 学着云龙抱拳作了一个环揖。 酒过三巡,第二席上金钱豹实在气不过,只见他眼神仇视,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看不起的气氛,端起酒杯向绿油儿笑说:“久仰捉马功夫,长兄敢与水酒一杯,恭喜你得此盛名!” 这金二狗心恨他夺爱之情,看他是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存心要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时大厅上数百只眼睛都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他为什么要出来敬酒?就是驯马王云龙、和各班组头领、连红英姑娘都不例外。 金二狗把话说完,气运左腕,只见他左腕微微向前送去,那斟满的酒杯,凭空飞起,不晃不溢,隔着席位,端端正正的直向绿油儿面前飞来。 绿油儿起身含笑说:“谢谢!” 双手抱拳,微微拱手,暗中已运起“神龙罡气”托住送来的酒杯,未到嘴边,用口一吸。 大家只见酒杯飞到他面前一尺光景,便悬空停住,从酒杯中一股酒泉,直向他口中投入。忽又见驯马王云龙面前酒杯中的酒泉,像只水柱自动投入空中酒杯,少年才说:“长兄功夫高深,小弟敬佩了。”说时迟,那时快,悬着的酒杯在说话之间,也同时循着原路来到金二狗面前。 金二狗伸手刚碰酒杯,酒杯立即成粉末洒下,杯中酒凝成一团,停在眼面前,吓得金二狗睁大眼睛直盯着不敢动,口微张发愣。 绿油儿含笑说:“长兄别客气,请喝!” 一团酒泉直入他口中。 这一手功夫直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掌声雷动。 金二狗心服口服,连忙说:“斑门弄斧了,多承少侠指教。” 说着红着脸坐下。驯马王云龙大笑说:“小英雄,技高过人,今天给我们开了眼界,来来来,大家共饮一杯。”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右边酒席桌上站起一人,拱手说道:“方才目睹神技,叹为观止,大家还想请少侠再显露一二,以广眼界。 话未说完,全大厅又是一次掌声雷动。 绿油儿一再拱手说:“再没有什么功夫了。” 可是大家又一次鼓掌!正在为难之际,驯马王云龙说话:“少侠,你身佩宝剑,就演套剑术可好?” 其实他见自己女儿,对这少年非常亲敬,大有许身之情,心中不免想探知少侠师出何门? 绿油儿心知群情难却,无法推辞,只好红着脸,站起来说:“剑术讲究一个快字,我就表演一下这快术吧。请在每个酒席桌上,点起一只蜡烛。” 少顷,下属已经把每桌酒席中间,点上蜡烛放好。这时众人都紧张的看着绿油儿怎么一个快速把蜡烛熄灭。 绿油儿却神态悠闲,说声诸位看好,因为速度太快,见不到动静,只有坐在身旁的驯马王云龙,感觉他三尺长的千年古龙宝剑,微微动了一下。 大厅上所有的人,半天不见动静,不免疑心少年把话说的太满了,尤其金二狗幸灾乐祸地说起风凉话:“嘴上无毛,做事不牢,话说过头了罢?丢人显眼!” 绿油儿笑嘻嘻地说:“请,每桌上一位朋友,查看一下蜡烛。” 金二狗看着蜡烛火苗正旺,并无二样,正在疑心。桌上一人伸手一端,蜡烛从中间断开,掉在桌上,同时每桌上的蜡烛都是从中间断开,一齐落在酒席桌上。 厅上的人那一个不会武功?可是未见一点动静蜡烛全断了,这种快速实在太匪夷所思,简直不可相像,直惊得大家说不出话来。 绿油儿向大家连连拱手说:“献丑了!” 一时大厅上,轰然叫好,掌声雷动。 云龙目射奇光,注视着绿油儿问道:“刚才这一手,是不是著名的”神龙剑法“中的纵鹤飞天擒龙手? 绿油儿点头说:“在下微末之技,让老丈见笑了?” 云龙大笑,正色说:“少侠,何必过谦,纵观武林,像少侠这种身手,能有几人?能告知少侠师出何人?” 绿油儿说:“我师父姓何,名秋风。” 云龙已知其人是谁了,小女能爱上此人,心中非常感到欣慰。 红英姑娘见父亲夸奖他,心中非常高兴,连连向他敬酒。这一顿酒,直吃得尽欢而散。 绿油儿从未饮过酒,不知推辞,酒到必干,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眼 第五章 绿油儿听罢自己身世,恨天不公,恨地无情,恨色乱人间,生于魔窟,愤怒发泄,无目的地的一味狂奔,不知经过多少时光,筋疲力尽地躺在一处山岗上,嚼逐自己身分,仰天喝叫:为什么叫我降生在恶魔窟穴之中?幸而跳出,又与猿猴为伍,我是兽类?我是人类?还是孽障?请问苍天,还我清白…… 叫喊,口干舌燥,回声空荡,无想无念的瞬间,听到远处呼唤声:“绿哥哥!绿哥哥!你在那里?为什么抛开我?为什么抛开我?” 相似已故的恋人,红英姑娘临空在呼唤他,纵起身来,举目四望,见远处山岗上一个红衣女子,翘首呼唤,飞身来到跟前,原来是世瑜姑娘。 自己觉得身世配不上她,自惭形秽地说:“你不要理我!我是弃儿!配不上你。” “我也是孤儿,同病相怜,我们相爱,何苦自暴自弃?。” “我是被人家遗弃的孽障!无颜配你?” “先天无选择,何罪之有?我心早许配与你,为你不嫁!” 世瑜姑娘一棵芳心,早已暗暗地许身以他。经过长途跋涉尾随的追来,终于找到了他,很大方地走近绿油儿身边,说:“自古有云:少女见男不露身,你解我衣服,看我胸脯,手模嘴吻心已许,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能不寻夫?” 绿油儿听后,心神无主,忽然若失,苦笑说:“那,那我是为了救你,不得已而为之。” 世瑜姑娘,见他藏头露尾不表真情,便挨身坐下说:“爱在先,情在后,心与相随哥哥了,你不喜欢我?” 绿油儿见她和红英姑娘一样深情,不再固执,对这位娇憨美丽的姑娘,自然感激,又心爱,学着过去红英姑娘对他说过的话,笑着对她说:“你不翻悔?真的实心实意?那我绿油儿对天发誓:终身相爱,白头偕老。你敢和我拜天地吗?” 毕竟是处子,一听说要和他拜天地,脸红耳根,羞答答地低头抿嘴点头答应:“好。”见他肝胆相照, 喜极的泪水,一棵一棵从眼角里直滚出来。 绿油儿见状,连忙走近一步,两手轻轻地扶助她的秀肩问:“世瑜妹妹,你既然喜欢我,为何落泪?” 他不问倒还罢了,这一问,世瑜姑娘就势倒在绿油儿怀里,喜欢的两肩抽动,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绿油儿,那里经过这种场面,不由地一怔问道:“你不同意?” 世瑜姑娘情不自禁地搂住绿油儿脖颈,说:“傻瓜!是我喜欢的流泪。” 两个人这样相偎相依,默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 绿油儿在紧张之中,只觉得一阵的幽香,似有似无地向鼻孔中直钻,忍不住紧紧抱住,低头脸对脸的看她。 世瑜姑娘紧闭双眼,红喷喷的脸上,泪痕未干,弯弯的柳眉,长长的腱毛,樱唇如火,呼吸急促,胸前一对鼓出的双峰,激动的不住起伏颤动。 她已经不像先前,解衣敞胸替她疗伤的天真,此时此刻好像已经完全成熟了的少女。 此情此景,直看得绿油儿心中怦然乱跳。情怀初开的他,那里受得住这般诱惑,颤声的叫道:“世瑜妹妹……你……” 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吻住了她的芳唇。 “唔!” 世瑜姑娘猛的睁开双眼,羞得满脸飞红,挺身挣脱绿油儿的怀抱,娇嗔地说:“绿哥哥……你……好坏……” 这一下,弄得绿油儿莫名其妙,满面通红,手足无措,怔怔地说:“世瑜妹妹,你怪我了?” 世瑜姑娘,轻轻咬着嘴唇,“噗嗤” 的笑了一声,红着脸幽幽地说:“谁怪你哪?” 神态含注,娇羞不胜!梦呓喃喃:“绿哥哥!……” 全身扑入绿油儿怀中。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宾须相磨,脸颊相贴,愈抱愈紧,两棵心,都融化一起了!…… 两人议论,不再踏入江湖,找处清静的地方,过自己春秋。 绿油儿知道她过不惯原野生活,领着她向有人烟的地方行走。 一日,来到龙泉岭养马镇,备足干粮,准备回“影上真人”洞府长期栖身,过人间世外幸福生活。出了街头行不多远,见赤兔马从草原飞奔而来,“咴咴”长嘶,绿油儿见此情,又是惆怅,又是喜悦,像遇见知心朋友,抱着马颈亲昵。 忽见身旁多出一人,绿油儿一见上前拱手请安:“云龙老丈,一向可好?” 云龙望着世瑜姑娘好生诧异!怎么红英我儿没有受到遭难?又活着回来了?为什么见了我不叫,似同陌生?又一沉思的想到,呵!呵!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孪生的妹妹?不觉试探地说:“儿呀!见了父亲,为何不叫?是何道理?” 世瑜姑娘见这陌生人,无理称长辈,不由发怒,将要质问时,绿油儿连忙解释道:“老丈,你认错人了,她不是红英姑娘。” 世瑜姑娘一听绿油儿解释,心知肚明老丈认错了人,愣怔地看着这陌生老人。 云龙一怔说:“呵呵,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姑娘一定是世瑜姑娘了。” 绿油儿内心充满内疚,将要向云龙述说红英姑娘,不幸的遭遇时,两额已挂满泪珠,哽咽的自责说:“小侄,对不起你老人家,我去晚了一步……” 云龙忍着内心的痛苦说:“此地耳目众多,不是说话地方,走,到我住处再说罢?” 来到云龙家中,仆人伺候已毕,便将他二人引入红英闺房,坐定后。云龙眼眶含泪说:“世瑜姑娘不要见外,这是你亲姐姐住过的地方,若是没有去处,你们就住在这里罢?” 世瑜姑娘和绿油儿都面色悲痛,注视闺房。 云龙凄惨含泪对绿油儿说:“那日,金钱豹回热水岭以后,企图陷害红英姑娘,宿怨告诉了娇艳娘,她得了一匹神驹宝马,同时娇艳娘对敌被刺中以后,需要寻觅近身保镖,为此一道密令要红英姑娘连赤兔马即日复命。她的青丝剑利害,谁敢抗命,当时我也未多加考虑,只想到能在敌人身边做事,一旦时机成熟报仇时,里应外合更为得手,没有阻拦,同意她去了。 到任后不久,被曹虾看中,几次三番要霸占她为妻。娇艳娘不同意,怕有碍自己与他暗中偷欢,但又不好反对他要霸占红英姑娘,于是合谋奸污了她,狠毒的娇艳娘,怕以后曹虾缠着她,自己失宠,由此乘试剑之机,把她杀害了。“ 绿油儿说:“怪我技不如娇艳娘,敌不过她母女连心青丝剑,自己无能啊!没有救了她……”说时泪如雨洒。 世瑜姑娘起身拱手求告说:“老丈你既然知道我叫世瑜,那也知道我的身世了,请求告诉小女子? 云龙说:红英姑娘是我养女,孩子你也不是外人,你坐下,十八年前的往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了。好,我对你说…… 你父亲项念仁,原是青龙帮属下,分水镇分会首领夏道手下的一名百户侯,你娘不但武艺出众,美如天仙。因你母亲一胎生下二女,满月摆酒庆贺,你娘的美色被帮主曹头鬼看中,企图霸占你娘,于是暗中和夏道设下圈套。 几日后由夏道设宴请你父亲,在酒杯中做下手脚,服下“断肠草” ,要挟你父亲在七日内,将你母亲送给曹头鬼成亲,才给解药,否则你死后,我们也会给帮主,抢亲完婚。 你父亲无奈,回来和你娘商量,你母亲性情刚烈,一闻此言,当即整衣带剑,找夏道去要解药。言语不和,动起武力,杀得天翻地覆,你娘寡不敌众,又是产后身体虚弱,战他不过,被夏道一剑刺中你娘咽喉,不幸战死。 那时我是你父亲手下一名养马执事,无能为力替你母亲报仇,替你父亲讨回解药,你父亲临终前把他两个女儿托付与我,日后求武林高手,学艺替父母报仇雪恨。 我把你父母安葬在分水镇小户山,丧事处理完后,抱着你姐妹俩人,就离开分水镇,回老家蓬莱南麓山,防备他们斩草除根,杀人灭口。你俩长到五岁时,我闻得南麓仙阁鹤影师太的,“影府——神龙剑法”,是当今武林屈指第一剑法,就带着你们姐妹二人,去求救于鹤影师太。 把你们父母被害经过告诉了她,请求伸张正义,收留这对儿女学艺,长大成人后好替她父母报仇。鹤影师太那时也渐渐觉察出,青龙帮的帮主曹头鬼不是正派人物,无奈青龙帮家大业大,高手众多,当时不便出手为你们伸张正义,和我议定后,只收留妹妹在她那里学艺,姐姐由我教养,打入青龙帮内部,为日后里应外合做下准备。 为了日后你姐妹相认,我在银匠铺子里替你们打把银锁,一分为二,正面刻上姐姐红英,反面刻上妹妹世瑜,两下对合为一把银锁,依此为凭据相认。 从此我以养马、驯马专业,打进青龙帮内部,在养马、驯马上取得成就,便封为养马执事,号称养马王。至此我把红英姑娘,作为自己女儿,潜伏在青龙帮内部,做底线等待时机。 当时我还为红英长到一十八岁,能潜伏在枭雄娇艳娘身边,为报仇时刻寻到良机而高兴,可是千万没有想到,还未等到时机到来,却遭到青龙帮曹虾和娇艳娘,这般畜生,为争风吃醋把她杀害了。 没有替你父母报了仇,反而将你姐姐送入虎口,真对不住你们死去的父母!实在难以慰藉二位的英魂啊!…… 说完,声色齐下,嚎啕大哭。 世瑜姑娘的颈项锁链,自五岁时云龙亲自替她二人带上的,分手后,在鹤影师太的教养下,和众位师姐妹习武中,逐渐长大。在成长的岁月里,脑海里总是似有似无的猜想,这替她带锁的人是自己什么亲人?随着岁月的消逝,隐隐约约地总忘不了这段情谊。由于鹤影师太为她习武打下基础,从小对她督促甚严,在频繁学剑中,渐渐就把这事忘掉脑后了,也只有在睡觉脱衣时,或在洗澡更衣时,看到颈项锁链上两朵梅花篆字,像盛开着的琼花,美丽又灵气,但却没有留神认出是“世瑜”两个字来,现在听到云龙把自己身世全盘告知,一棵芳心如同刀绞,万箭穿心,哭哭啼啼地把胸前,常年挂着的银锁从脖颈上取出给云龙相认,果然是另一半银锁,上面刻有“世瑜‘两个篆字。不由地跪在云龙面前,口称爹爹,哭得泪如雨洒,泣不成声…… 云龙扶起世瑜姑娘,抱头痛哭地安慰地说:“儿呀!现在有了绿油儿哥哥陪伴你,他武功高强,何愁报仇不了。” 绿油儿满腔正气,学着影上真人常教他的一首诗歌,不由得呻吟唱道: 达官贵人施权威, 贪官污吏称霸道。 杀尽妖孽行正义, 江湖志士普天下。 谁说江湖无正义, 杀人也要讲道理。 六亲不认除恶霸, 但求无愧是公心。 唱罢不觉心头尽解诗意,陡然明白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不为百姓撑腰,何为行走江湖、伸张正义?气愤之心,向云龙老丈表白说道:“爹爹,我现在什么都看明白了,私心欲望填不满的权贵,骄奢淫逸,恶贯满盈的罪魁祸首,我不杀之,不能声张正义!顾不得亲情手足,不杀它一个干干净净,武林那有风平浪静之日……” 他这一番话,云龙老丈,听着点头称是,世瑜姑娘听了,止泪说:“为武林尽职,也就谈不上孝道和亲情了。这些妖孽,罪恶成堆,祸害连天,已经到恶积祸盈,理智处治之时了,绿哥哥,小妹跟随你尽微末之力替天行道,也替我父母报仇雪恨。” 云龙见他们急于行动,忙阻止说:“孩子,你的”神龙剑法“当今武林屈指可数,但也不可轻视”母子连心青丝剑‘,同时他们人多势众,只能智取,切不可莽撞。我倒有个想法:再过四个多月光景,为农历龙抬头之日,是“青龙帮”选择一统武林盛会的日子,招集天下各帮派宣布“武林至尊’大计。会上必有一番生死搏斗,那时我们寻找有利之机,使出你”神龙剑法“绝招,”纵鹤飞天擒龙手‘,除尽妖孽何尝不可?“ 绿油儿深知“母女连心青丝剑”利害,两次都遭死里逃生,一时冲动的怒火被压了下去,点头称是。 世瑜姑娘也亲自看到绿油儿和昙花厮杀,绿哥哥险些伤身在“母女连心青丝剑”下,一棵急切想替父母报仇雪恨之心,也陡然煞住了。转念一想,离武林盛会尚有四五个月之久,我何不要求绿哥哥一同拜谒师祖,影上真人他老人家指点武功,为报仇和日后行走江湖也有好处。便破啼而笑说:“绿哥哥,我们乘此机会何不到洞府去住,引见我拜谒师祖影上真人他老人家,和见见你那猿猴奶娘,可好?” 绿油儿求之不得,随身附和地说:“那我们就走罢?” 青年人行使爽快,当即就向云龙老丈告别。出了养马镇外,绿油儿一声呼哨,赤兔马飞身来到他们身边,他二人轻身一纵骑在马背,由着马儿纵蹄飞跑,眨眼功夫就跑了百余里,又行数里,转过一个山坳,在这寒冬季节,尤其深山隆冬季节来的早,地上已经是白雪皑皑了,世瑜姑娘感到新奇,要下来步行上山。 他二人离开马背,绿油儿抱住马颈,亲昵一阵,拍拍马身说:“宝贝!你独自去罢?” 神驹会心主人之意,“咴咴”嘶叫,扬蹄而去。 他二人行不多时,地上白雪更深,直入至膝,行走好生为难,不由得二人各自提气施展轻功,踏雪无痕,飞身前往。世瑜姑娘心想:“此去不知洞府还有多远?” 绿油儿相似知道她的心意,指着左侧一座笔直的山峰说:“不远了,就在那上面。” 世瑜姑娘一望山峰,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冷了半截,那山峰虽然奇高,但宛如一根竹笋倒着竖立在群山之中,上下石壁陡滑无攀登之处,直耸云霄,莫说是人,既是猿猴也是不易上去,心中将信将疑:“本领高强之人就算能爬得上去,可是在这陡峰绝顶上面,难道还会有人居住不成?” 绿油儿在前引路,又转过两个山坳,面前现出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松树林。林中松树都在数百年之久,枝杈交横,树顶上压了厚厚的白雪,林中积雪不多,反而好走。走了个把时辰方始走完,一出松树林,即到山峰脚下。 世瑜姑娘,此时近视,仰望山峰耸入云霄,更觉惊心动魄,心想即在夏天,亦是难往上爬,眼前满峰是雪,若是冒险爬峰,十成中到有九成要跌得粉身碎骨。 一阵山风吹过,吹动树枝相撞,雪落如射箭飕飕而下,她浪迹江湖,都见过不少大阵小战,但此时立在这山峰之下,竟然感到胆怯。 绿油儿仰首,呵呵地一阵喝喊,忽然看见上面从云端里有两个黑点落降,绿油儿抱起世瑜姑娘,纵身向迎,只听耳边风声飕飕,霎时被两个猿猴,手拉手的飞入云端,升入云上却是一片艳阳天,温暖的阳光五光十彩,照射一偏绿野,临坡洞外的花圃,最使她惊奇万状的是:山下是寒冬白雪皑皑,山上却是万紫千红,奇花满园,世瑜姑娘不觉心旷神怡,开怀大叫:“人间仙府!是神仙住处!我成仙女了……” 绿油儿和猿猴,手舞脚跳,猿猴狂舞,吱吱乱叫,久别重逢,喜悦万分。良久未见影上真人出来,绿油儿像是孩子一般,大叫:“祖师爷!祖师爷!……”未见有人出来,一把拉住世瑜姑娘的手,就往洞中去寻,一边叫着:“祖师爷,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大小洞室都寻遍,不见祖师爷影子,扫兴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寻思一会不觉恍然大悟自语说:“我真混,忘记了每年隆冬季节,祖师爷都是出洞下山,救苦救难,行侠仗义,游历江湖去了。” 于是对世瑜姑娘说:“你要拜谒祖师爷,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他老人家每年隆冬之时,都要出洞府游历江湖,做善事去了。” 世瑜姑娘,陶醉在神仙般的洞府之中,得绿哥哥为夫,而住进祖师爷神仙洞府,这是同门师姐妹望尘莫及的事情,她们那能有这般机遇,幸福之心,像汩汩甜蜜的清泉,填满心扉,心花怒放地坐在绿油儿身旁,说:“我觉得祖师爷是江湖圣人,我们等替父母报仇雪耻以后,就来此洞府安家过日子,养儿养女,教他们武功,世世代代与祖师爷为榜样,杀尽人间孽障,为终身善举,可好?” 正在谈话之间,猿猴送来一箩筐各色鲜果,绿油儿拈了几个朱红色的果子,递给世瑜姑娘说:“你尝尝我们这里的美味佳肴。” 世瑜姑娘接过来一看,果子鲜红可爱,清香扑鼻,咬破一点,便有乳白色的浆汁流出,用舌尖一尝,甘甜可口,精神陡觉清爽,不由一口气吃了五六个,还不觉过瘾。两个人又吃了不少黄精首乌,感觉吃饱了。 世瑜姑娘便把余下的果实收藏起来,舍不得糟蹋了,东放不是,西放不妥,不知放在何处为好。绿油儿呵呵几声,两猿猴过来,狼吞虎咽,吃得精光。 两人在青石桌前,绿油儿将要起身,世瑜姑娘说:“绿哥哥,请你教我武功?” 绿油儿说:“你先把最拿手的功夫,打一套我瞧瞧?” 于是她把本门的“神龙剑法”,从头演到尾,就没有临风飞渡、飞鹤冲天、神龙飞天,“纵鹤飞天擒龙手‘最后三式。 两个猿猴看她演的不全,都吱吱讥笑。 世瑜姑娘有些轻视这两个畜生,气的把手中宝剑,往地下甩去,宝剑尚未着地,被其中公猿猴,不知什么手法,眨眼就拿在手中,舞起“纵鹤飞天擒龙手”最后三式。若大的身躯,却身如飞鹤,轻如飞燕,一口气又把“影府——神龙剑法‘演完了,直把世瑜姑娘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就是师父和师叔们的功夫,也不如它,讥笑我也不为奇,心服口服的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忽见绿油儿出手向猿猴手腕击去,猿猴手中宝剑,像箭飞出,全身直没于石壁之中。吓得公猿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母猿猴鼓掌雀跃。 这一手过硬功夫,莫测高深,匪夷所思,简直使世瑜姑娘难于想象有如此膂力神威,飞身石壁,手握剑把,企图把宝剑拔出,那知与石壁一体,分毫不动。绿油儿向母猿猴一指,其意叫它取下,母猿猴深通灵性,飞身石壁,握住宝剑手柄,一声呵喝,便把宝剑抽出来,递给世瑜姑娘。 世瑜姑娘在鹤影师太,授艺门下,苦学武功一十三载,常被师父夸奖,在师姐妹中也算佼佼者,自鸣得意。经这一番较量,此时感到自惭形秽,武功连这两个畜生都不如,气的把剑摔在地上,掩面哭泣。 绿油儿赶忙搂住世瑜姑娘说道:“你内力不如猿猴,不要自暴自弃,实际上猿猴它们常年得到灵药异果的帮助,所以它们的内力胜过人类数十年的苦练之功,如果你久住在这里,也吃这些灵药异果,内力自然会胜过它们,我再教你武功诀窍和招数,何愁武功不高?” 一番话说得世瑜姑娘破涕为笑,说:“真的吗?好,从现在起不吃烟火食,与灵药异果充饥了。” 绿油儿见她心态恢复正常,放开她,自到另一药室,取来一瓶“影府玄珍”,递给世瑜姑娘说:“平时每天吃一粒,练功或打坐时吃十粒。” 世瑜姑娘心中好生快乐,随即打开“影府玄珍”就吃了十粒,那知这丸药才下喉咙,立即感到异香满口,一股清凉之气,很快的运转全身,周身血脉,舒适无比,身子温暖轻飘如飞。 绿油儿见之,叫她打坐运气,世瑜姑娘就在石床上盘膝打坐,做起功来运气,只因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础,此时只觉全身立即有一股阳和之气,集中丹田直上通行十二玄关,再由七十二脉,周行全身,周而复始,运行不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才打坐完毕,下得床来。 绿油儿看着她焕发容光,问道:“自己感觉如何?” 世瑜姑娘笑说:“这”影府玄珍“真是神药,武林瑰宝,我以前跟师父练功时候,她常说练内功的人,要练通玄关,至少要有四五十年的苦功,今天我才开始练习,居然玄关已通,你说奇怪不?” 绿油儿听她说玄关已通了,兴高采烈,喜不自胜。鼓励她说:“世瑜妹妹是因为你,有了一定的功底,才吃”影府玄珍“就通玄关,如果经常吃它,时间一长功力就会大增,何愁武功不高。” 至此他(她)两人,朝夕相处,不是洞外练武,就是室内打坐练内功。两个人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自然容易发生情素,所谓人非草木,孰能忘情?不过两个人都是宿根深厚,天真无邪,虽然情爱甚深,都含有深仇大恨,只是互相克制,互相体贴,两个人早已溶成了一棵心。 世瑜姑娘,在这得天独厚的环境里,吃仙果,服神丹,又有绿油儿精心指导,两个多月以后,内功心法,已经有了七八成火候,“神龙剑法”都是随着个人的功力而进展,内力越深厚,功夫自然随之精深。 翌日,在洞外练习剑术,一套“神龙剑法”,更练得得心应手,精进神通,兴奋的不得了。一贯的剑法练到第十招,按着绿哥哥的授意,演变为三十六式,这个换式,却是极为费解,因为继三十二式前空翻上撩之势,剑尖要向外右斜划弧撩出,向上平刺,为飞鹤冲天。手掌一吐,照剑术三十三式,为“纵鹤飞天‘,陡觉一股真气,从手掌直透出来,手中宝剑,微微一震,脱手向前方激射出去。 世瑜姑娘一见宝剑脱手,心中不由吃惊,猛的将身子向前一躬一伸,擒龙手一式,人跟着宝剑飞了出去。在宝剑脱手飞出时,心头一惊,手忙脚乱,想把脱手宝剑抓住,因熟能生巧,妙出自然,身子飞出,右手向前一抓,自然使出“纵鹤飞天”上的擒龙手。 在她慌乱中的动作,巧妙的合了剑术上的步骤,说时迟,飞出快,手刚向前一抓,那股真气便自收回,飞出去的宝剑,快要插进石壁,猛的飞了回来,宝剑入手,连忙收式落地,正好合上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三十三式剑术。 这一下,世瑜姑娘大出意外,一阵惊喜,无意中已经能够完成“神龙剑术”最后三式,师父多年苦心追求二十多年没有完成的,弟子却在这短时间圆了梦。兴奋的一连几次,把“神龙剑法‘贯通演练起来,将宝剑轻轻向前一掷,跟着用力一抓果然又抓了回来,不由得大喜若狂。 绿油儿见她演练成功,非常高兴,多日来都细心指教她,这擒龙手一式三招,类似“八方风雨”,但发招、吐势,宝剑却完全脱离手掌,上下左右,翻腾刺击的变化,都要离人三尺以外,以气驭剑,比这一发一收,更是精奥博大。 世瑜姑娘天资聪惠,资力过人,在武功上勤学苦练,有一定根基,加之日服仙果仙丹,和绿油儿精心指教,内力自非寻常,武功与昔日无法相比,这龙泉岭竹笋山,飞身上下已经能够随心所欲了。 山中无岁月,绿油儿和世瑜姑娘两人在洞府勤教苦练,,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两人商议决定,这次下山去参加,热水岭的“武林至尊”宣布大会,不与本来面目出现,自成一派,乘机除恶报仇,又避免流言飞语,说三道四,有害绿油儿人伦孝理,所以两人都戴上人皮面具,装成一对风尘游侠,声张正义,除暴安民,出现在江湖…… 第六章 热水岭的“武林至尊”宣布大会,倒时计算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他二人也就不急不慌地向前赶路。为了在路上行走方便,仍戴着人皮面具,世瑜姑娘,女扮男装,与兄弟相称结伴同行。 从龙骨化石山,玩神龙石窟,过心峡江,到大渡口,离心雪城已是不远了。一路上晓行夜宿,并未发生什么事故。 这天中午时分,已经到了心雪城的官道上,眼看不远群山脚下有座城池,水抱山峦,横空飞架铁索桥,铁索横贯在心湖江两岸,真所谓: 水抱山峦景自娇, 横空飞架铁索桥。 银波漾漾江湖水, 灌溉两岸万倾苗。 江南春来早,山清水秀,一望无际的田野,麦苗抽穗绿油油,风摆柳条抽嫩芽,行人不怕寒风送,一路春光直到家。看不尽的山色,迷人的春光,他俩人漫不经心地向城门口走来。 见城门口,不是士兵把守,而是两边站着二十多个庄丁,对来往进出城门的青少年,盘查甚严。奇怪的不是收查什么,只要解带露胸,就可进出了?幸好他俩戴上人皮面具,一望而知是中年汉子,未经盘问就进了城。见身旁几个解带盘查的青少年,他们讥笑的发泄说:“查什么?老子胸前没有他妈妈的奶子,孝敬不了他主子。” 世瑜姑娘便乘机问道:“小哥,他们检查,就是为了找姑娘的吗?” 其中一位青年回答说:“这座城池,几十万老百姓,谁家的姑娘不把脸纹身,都怕被心雪城庄主的人,抓去蹂躏,所以老少女人都成妖怪了。城里找不着漂亮的姑娘,就抓外来的女子,这样外面女子急需进城,女扮男装企图混入,可被老三笑面虎发觉,下令凡是进出城门的青少年,一律解带查胸。”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世瑜姑娘幸运的对着绿油儿一笑。 城中街道宽裕,青石板铺路,熙熙攘攘各色摊贩摆满街道,来来往往里里外外的人群中,世瑜姑娘感到那青年说的是真,所有的女人面孔都纹身。笑着说道:“绿兄,这里的女人,老老少少都是花脸,不知内情的人,还误认为是此地一道风水哩。” 绿油儿对那青年说法,怀疑是对盘查的发泄,牵强附会地认为说:“这里地处边垂,民族习惯各异,可能是这里的人,一种审美观点罢?” 走了几条大街,都看不到官兵的影子,感觉这繁华的城镇,许多怪事,引起世瑜姑娘的好奇,想住下观察,便说:“绿兄,我们行走多日,有些累了,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好得绿油儿心情随和,就依着她找了一处酒楼客栈,要了一间客房住下。世瑜姑娘,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女人,见店小二送水进来,便问:“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这城里没有县衙门?也没有驻扎官兵吗?老少女人,为什么都把脸纹身?” 店小二见问此事,不由得胆战心惊地说:“衙门……官兵……女……可能……没有……”回答语不成句,更加使世瑜姑娘奇怪的追问:“我随便询问你,怎么如此紧张?” 店小二憋得脸红,半天才说一句:“小的实在不好说,请客官谅解。” 小二怕惹事上身,说完便退了出去。 店小二言语吞吞吐吐,越发使世瑜姑娘可疑,想追出再问,被绿油儿阻止说:“他有说不出的苦衷,何必强人所难?算了,算了。” 两人吃罢饭,收拾干净后,就要同床休息,时已三更,忽听隔壁房间里有呜咽哭泣之声。隐约听见:“杏子我儿呀!实指望来此替你看病,没有想到被城中五虎强人,把你抢去蹂躏,我回去怎么好向你母亲交代……呜……呜……” 绿油儿、世瑜姑娘听罢,气愤整衣起床,打开隔壁客房,见一位老丈哭啼。便问老丈为何深更哭泣? 老丈以为房东又来逼债,慌忙跪下求说:“老爷,可怜小老儿实在身无分文,等天亮我就走,决不食言。” 绿油儿说:“老丈我们也是在此住店,不必惊慌,有什么疑难地方,深更半夜啼哭使人不得安眠?” 世瑜扶起老丈,随手拿出一定银子给他说:“你先拿着去付房钱,还住在这里,请告诉我五虎强人是谁?你女儿被谁蹂躏?” 老丈正要开口数说,忽地门外进来一人,掐住老丈脖子说:“你不想要命啦?,我那样接济你,也不知好歹,还要连累我这店家吗?二位好汉爷,给了你银子,住店钱我也不要你的,请你明天就走罢。” 回过身来拱手说:“二位好汉,这五虎强人,是惹不起的,请休管此事,以免惹祸伤身。” 绿油儿笑说:“我竹笋仙山,云端二侠,专吃虎肉长大的,遇虎正想吃呢,有何可怕?” 世瑜姑娘说:“店主东,你不要怕,只要你把实情告诉我们,决不连累你,如果你和强人有牵连,你看……” 说着随手向桌子上一拍,桌腿都陷入地下,这手内功,直吓得店主东,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好汉爷,不是我不敢说,却是小人性命相关,民间有首打油诗: 心雪城中无官兵, 老少女子成妖怪。 美妇少女找不着, 少年进出解衣带。 小人只能说这些,请好汉爷思量便知,实在小人不敢多说,请好汉爷体谅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惹他们不起。“ 世瑜姑娘,性情爽直,密室传音对绿油儿说:“我们不连累店家,把老丈带到外面,问明情况?” 绿油儿对她是百依百顺,抱着老汉一起飞身上屋,转眼不知去向。 来到城隍庙中,才把老丈放下。 听老丈数说:他家住在城外十里铺,女婿叫二狗子,在心雪城庄主茂荣老儿手下当差,因他妻子病重,请示庄主同意,我才和小女杏花来城内看病,数月后病好痊愈,也准备打算回家,可巧庄主茂荣老儿要去热水岭主持“武林至尊”大会,把城内所有的庄丁都带去,只留下他五个儿子和少数的护院家丁守城,女婿临走时,得茂荣老儿腰牌,准许我带小女出城,可是他小儿子,带家丁来客栈查夜,发现小女美貌,不顾他父亲的腰牌,强行把女儿掠去避暑山庄。我几次三翻去要人,都遭驱赶,幸有腰牌未被处死。在这里无亲无友,实指望小女能出来,至今快半年了,了无音信。小老儿身无分文,幸得店主东,看在女婿的份上,周济至今。救女无望,啼哭伤心。 一席话说得云端二侠,义愤填膺,这些孽障依仗老子势力,欺压百姓,惨绝人寰,不杀个干干净净,实在不解心头之恨。对老丈说:“明日,你去避暑山庄门口,便可找到你的女儿。” 说毕,二人纵身不知去向。 “世瑜贤弟,人贵骄奢,势大无义,这清平世界,被这些畜生把持下,就无百姓安居乐业,难怪祖师爷每年都要下山,行侠仗义呢?” “绿兄,世道不平,就有正邪之分,师父常说:人生天地之间,不灭孽障何为正气,不行侠仗义,学武何益。我们都是影上真人后嗣传人,能不学祖师爷德行天下?” 绿油儿一听是茂荣老儿的儿子,是娇艳娘的兄弟为非作歹,想到红英被他们杀害,心中就有恨意,怕世瑜姑娘手软,下不了狠心,故与祖师爷的行径来启发她。谁知世瑜姑娘,怕他对亲情下不了手,用师父的教诲来激发他。二人心想一处,对为非作歹都恨之入骨,相互鼓励。 天色已经黎明,街道上零零星星见到一些小摊贩叫卖早点。二人坐下在卖水饺的摊贩上吃早点,忽听女子声音严厉骂摊贩主:“贼眼,瞧什么?你再色迷迷的看姑奶奶,我非把你两眼挖出来!” “姑娘,你别误会。是外地刚来的吧?你们可千万小心。”老实的摊主对她忠告。 世瑜姑娘正在吃水饺,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见是笑光、小红二位师姐,不由的叫到:“二位师姐,你们也来了?”起身过来招呼。 笑光、小红二位,见这位中年书生,嬉皮笑脸地走来,不由得动怒,双双出剑骂道:“你们这些畜生见不得女人,一个个都这般色迷迷的,都是色鬼吗?姑奶奶也是好欺负的?” 世瑜姑娘,天性调皮,过去跟师父学艺时,笑光师姐见她最小,武功不如她好,依此好胜,常捉弄她开玩笑。此时不免也想和她二人开玩笑。双手微动,点住她二人穴道,两手一夹,一边一个,抱住就飞身上了钟楼。笑说:“二位师姐,如此美人,今天正巧碰上我这色鬼,此能放过。” 边说边解开她们穴道。 笑光、小红,二人穴道一解,两人的宝剑双双都向她刺来,世瑜姑娘,“临风飞渡”一招,躲开剑锋,同时去掉人皮面罩,一晃身与本来面目,站在她二人面前。 笑光、小红,二人一愣,认得是小师妹,又怕认错人,愣愣地不敢相认。世瑜姑娘笑着说:“我是世瑜小师妹呀?怎么不认识了?” 世瑜姑娘,简单的把来龙去脉告知,二人恍然大悟,三个人亲热的嬉戏抱住一团。 世瑜姑娘问:“二位师姐,你们来此何干?” 笑光师姐说:“二月二龙抬头,是热水岭召开”武林至尊“大会,下了请帖,邀请各大门派参加盛会,师父和何秋风师父,认为是茂荣老儿从中又谋图什么奸计,派我两人前来暗探。昨夜跃城进来,吃过早点,找客栈住下,打算潜伏侦察。” 世瑜姑娘说:“你们呀,幸亏遇上我这色鬼,否则被五虎强人,抓去做虎婆,倒不如做色鬼娘子好哩。” 笑光听罢笑说:“小骚货,有了绿哥哥,学了点本事,就瞧不起人啦?什么五虎五豹的,师姐们怕过?” “师姐,这城里的女人,个个都纹了脸,害得茂荣老儿的五个儿子找不到漂亮女人,急得像干材烈火,见到你们两个大美人,还不要生吃活剥了才怪!” “你这小油嘴,什么时候也学会油腔滑调来了?” 三个女子又嬉戏一团。 听见绿油儿在下面吆喝,这才戴上面具,下了钟楼。 四人向避暑山庄走来,迎面见两个大汉,向他们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突然转身加快脚步向山庄跑去。 绿油儿看着这两个青年大汉,步履沉稳,显然武功不弱,心想:茂荣老儿把城中的庄丁都带走了,留下守城的庄丁,也都是挑出的顶尖子。 他想到这里,忽见这两个大汉,走到数十丈开外,又回头向他们直瞧。 绿油儿连忙过去在背后叫说:“二位大哥,请留步,向避暑山庄是否由此而去?” 二个大汉听了,非但没有停步,脚下反而更加快起来。 世瑜姑娘说:“这两个人,不理睬我们,鬼鬼祟祟,定是心中有鬼。” 脚下略一使劲,身子像行云流水般的向前追去,飘过大汉前面,把手一横,说:“向你们问路,为何不理睬?” 原来这两个青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茂荣老儿手下的哼哈二将,一个叫黑邪,一个叫秉正。是听从茂荣老儿吩咐,怕老窝空城有失,派他二人回来协助镇守的,今晨他俩是按白面虎老大吩咐,去城门口视察,刚出避暑山庄二里地,见这四个男女,逢人打听山庄去路可疑,警惕起来,便转身回山庄。 没有想到来人身法迅速,一眨眼就在自己身前,不由现出惊疑之色,猛见他两手一横,还认为他要动武,,忙不迭的向左右分开,单掌当胸,齐声怒喝:“你想怎样?” “问你们此处是不是避暑山庄,你们跑什么?” 其中哼哈二将的黑邪,脸色一沉,厉声说:“是,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来找五虎要人。” 黑邪,一声冷笑说:“有种,你自己从这儿去,我们不知道。” 道字才出口,突然出手,右掌向世瑜姑娘,猛的一招“直腹推心”平胸推出一掌,这一掌快若雷击。 世瑜姑娘,见他不问情由,上来就使杀手,心中一怔,等掌临近,向左侧身一闪,避过来势。 那知旁边瘦脸秉正,看到黑邪出手,竟然分进合击,也跟着一掌向左侧发出一招“云贯灵峰”向世瑜姑娘腰间击来。 此时世瑜姑娘武功,非同等闲,当下身子轻旋,宛若游龙,从两人掌风中游走出去。 哼哈二将,还没有看清人家身法,便一招落空,不由大怒,运掌如飞,两下同时攻击。 世瑜姑娘,不由心中大怒,冷笑一声,两手轻轻一分,哼哈二将陡觉一股急劲强风,袭在身上。 心知不妙,要想躲闪,那里还能来得及,踉踉跄跄向后退四五步,才算站稳。这一下惊得哼哈二将,目瞪口呆,看对方不过是个书生模样,神定气闲的站在那里,除了腰间一支宝剑,实无半点神功,居然轻轻一推,竟有如此威力! 绿油儿在一旁看到,世瑜姑娘露这一手,只不过用上五成力道,就把他二人推得东歪西斜,心中高兴,她内力与日俱增。 笑光和小红,二位师姐对小师妹,露出这手内力,不由得刮目相看,目瞪口呆。 哼哈二将对看了一眼,黑邪连声嘿嘿地说:“这些人果然来者不善,师弟抽家伙我们并肩上!”飕飕两声,各亮出宝剑,翻手便刺。黑邪便使一招“玉笏朝天”向世瑜姑娘喉咙刺去;秉正对世瑜姑娘下身,使去一招“拨云开路”向她双足撩来。刷刷两剑,正是哼哈二将合并剑术中,厉害招数,两个人练得丝丝入扣,配合紧密。 世瑜姑娘,随即“神龙摇尾”,身子拔起三丈来高,左手向后一挥,一阵劲风,向地下四面拂开。 哼哈二将,双剑出手,不见人影,一时收招不住,身子向前微冲,正好被世瑜姑娘挥来的掌风,震得连连后退。 两人明知对方远胜自己,但是自己是茂荣老儿的得力哼哈二将,岂能临阵退却?二人打起精神,怒喝一声,双剑又战。 世瑜姑娘,感觉内力越来越旺,成心想在他二人身手中一试。见黑邪宝剑刺来,右手随即伸出中食二指,轻轻夹住剑身,右肘向他“肩井”穴位上撞去。 黑邪见她用手指夹住宝剑,用力抽宝剑没有抽动,对方右肘已经要撞到,心中大惊,慌忙弃剑后退。 秉正,见师兄宝剑被对方夹住,急忙用宝剑去砍世瑜姑娘手腕,世瑜姑娘哼的一声,左掌陡的发劲,向前一推,秉正只觉手腕发麻,虎口震得生痛,宝剑立时飞出三四丈远。 哼哈二将,吓得脸色灰白,不由得倒退两步,说声:“快走!” 二人回身急逃,眨眼已走得老远。 世瑜姑娘感到自己武功,今非昔比,由衷欣慰,见他二人夹着尾巴逃窜的难堪像,又好气,又好笑,拾起宝剑一看,剑柄上刻有将才专用,四个小字,不由得哈哈一笑,随手掷于地下。 这一耽搁,人已跑得无影。 于是他们四人,随着逃跑的方向,并不穷追,着意叫他们通风报信,一举杀个干净。 顺着山庄古道找来,苍松翠柏之中,隐现出重重叠叠,高楼殿宇的房屋,心想:前面就是避暑山庄,走不多时,果然现出一座牌楼,正楷书写四个大字,“避暑山庄”。 拾级而上,进入大门,一片白石广场,四十多个壮丁,一字形排开,当中站立五个大汉,雄赳赳,气昂昂,面临大敌,决一死战的劲头,迎接他们四位不速之客。 五虎见进来两个中年书生,弱不禁风,两个靓女,美如天仙,不由得傲气嚣张,邪气恶势膨胀,那把来人放在眼里,尤其老三笑面虎、老四色魔虎、老五饿色虎,一个个,馋涎欲滴,涎皮赖脸地叫喊说些脏话。 绿油儿拱手问:“谁是庄主?” 老大白脸虎,闻声出来拱手说:“在下便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来侵犯本庄?也不打听这避暑山庄,能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绿油儿并不动怒,说:“是来要你放一个女人出去,可给面子?” 话未说完,老三笑面虎哈哈大笑说:“放一个女人,我们这里关押的女人和丫鬟使女,足有二三百个女人,你要我们放谁?” 老四色魔虎和老五饿色虎,两人齐声嚷嚷地叫道:“关押的女人我们都玩腻了,这两个美人,过来也让老子们馋过新鲜。” 哈,哈,哈,猖狂大笑。 恼了笑光、小红两位师姐,骂道:“无耻人渣!你姑奶奶也是好欺负的吗?” 说着抽出宝剑,过来叫阵。 下边色魔虎叫道:“大哥,这两个小妞,先让我玩玩。” 一边说,一边抽出宝剑迎了过来,就和她二人战在一起。 双剑左右夹攻,老四色魔虎,使出看家本领,“万里洪波剑”力战她二人,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笑光和小红两位师姐的“影府,神龙剑法,”确实铿锵有力,神出鬼没地使将开来,使色魔虎力战二人,难以招架,渐渐落入下风。 老五饿色虎,见四哥抢先夺美,心中很不自在,见他敌不过二人,高兴地抽出宝剑说:“四哥让一个给我玩玩。” 于是和小红师姐战在一起。四人战了半天,这老四、老五,兄弟二人使用的“万里洪波剑”剑法招招入扣,可惜两人酒色如命,内已掏空,剑术虽好,内力不济,已成花架子,没有一点杀伤力。 老二花面虎,看见二个小弟弟,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渐渐不能招架,抽出宝剑加入战斗,笑光师姐看见来人,双剑夹攻小红师妹有些吃力,一时专注支援,没有防备老二花面虎是个生力军,大意失手被他一脚踢在手腕上,把手中宝剑踢飞,说迟动作快,老二花面虎,看到一招得式,随即手中宝剑向她胸前刺来,企图挑开上衣,露出双峰,当众玩弄。就在这千斤一发之际,世瑜姑娘纵身一招“纵鹤飞天”身子向前一躬一伸,伸手抓住宝剑,猛听绿油儿密室传音说:“纵鹤飞天擒龙手,脱手……” 世瑜姑娘心领神会,将剑尖向敌方三个虎头,划弧撩出,一招“飞龙平刺”宝剑脱手飞出,以意驭剑,瞬间手抓剑柄落地,老二花面虎、老四色魔虎、老五饿色虎,三个人的颈脖上才感到一阵凉意,两眼圆睁,定势不动。 笑光、小红不识“飞龙平刺”这手招数厉害,仍对敌没有停手,笑光,见老二花面虎的宝剑向自己胸前挑来,急闪身让开,飞起一脚踢在他身上,见他没有躲让被踢中,随即见他头离身倒,血冲老远,感到奇怪;同时,小红的宝剑也刺中老五的胸膛,把老五的身子刺倒,头被打落到观阵的老大身上,血冲他一身;老四像个木雕泥塑的人,立在那里。战场陡起变化,老大、老三各执宝剑,四十多个壮丁,各持家伙一涌而上,企图混战打败敌人。这样一来更使世瑜姑娘,施展身手机会,心机上升,手中的宝剑,按照绿哥哥的教导:“”纵鹤飞天擒龙手“,最后一招三式,要使出”八方风雨“出招吐式,宝剑却要完全脱手,上下左右,翻腾刺击的变化,都在离开三尺以外,以气驭剑,一发一收,随心所欲。” 来应正自己学的怎样?心想手到,像切菜似的,一阵穷杀,把这四十多个壮丁都杀得泥塑木雕,死于当地。老大见机溜走,老三未能幸免,亦死在世瑜姑娘宝剑之下。 绿油儿等人见老大向后面逃走,跟踪追来,到了第二进庄园,不知去向。抬头见一扇辕门,上面写着“醇香院”三个字,众人不解其意,为了追人也不管它是什么意思,急步入内,见大厅四周都坐满赤身露体的女人,见了男人进来也不害羞,都习以为常,笑脸相迎。走来四个一色穿着庄丁服饰的妖女,躬身笑迎说:“二位爷请入密道,去逍遥宫。” 她们以为庄主请来的贵宾,两男两女同乐,故指引入逍遥宫享乐。 世瑜姑娘宝剑横指说:“城外十里铺,二狗子媳妇杏花,在不在这里?” 四个妖女见来人气势汹汹,都惊慌失措,其中领班战战兢兢地说:“老爷,这一百八十五人中是有个女子叫杏花,待我叫出来给老爷享用。” 说毕转身叫道:“杏花姑娘出来。” 只见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赤身露体没有一点遮拦,下身都无遮羞布,肌肉丰满,皮肤滋润,体态轻盈,举止轻佻,卖弄风骚的走过来说:“二位爷,你幸幸好,小女子昨天一天一夜,接待七八个野牛似的大爷淫威,纵欲放荡淫弄,我像受刑似的,还没有休息好,现在一点精气神没有,二位爷请换一位享受罢?” 小红师妹是从妓女院中解救过来的姑娘,一听杏花如此述说遭遇,一棵芳心如炸,宝剑倏地将领班妖女,穿心而过,并骂道:“你这老鸨太可恶。” 四个妖女,见其中领班当场被杀,其余三人慌的跪下求饶。 世瑜姑娘说:“我们不杀你们,快把衣服拿出来给这些女子穿上。” 回身向众女子说:“姐妹们!你们都解放了,穿好衣服,各自可以回家去和家人团聚了。” 三个妖女,打开衣柜,把衣服全抱出来,叫大家各自穿上。 这些女子刚才还是一副强卖风情,淫秽做作,一听解放可以回家,都激动的哭声一片,先穿好衣服的女子,一个个都跪下,向世瑜姑娘等四人谢恩,有的说:“恩公,我们都是城外几十里,上百里的家,身无分文,怎么可以回去啊?……” 笑光,脑子灵活,剑指三个妖女,问:“庄上管理银库的管家在那里?快带着我们去找?否则我就要你们的命。” 三个妖女,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听解放了,都奋不顾身的带着去找。穿过秘密通道,出来就是五虎住地,豪华住处胜过官邸。刚到大门口,五辆马车,已经堆满珠宝绸帛等轻便而易携带的贵重物品。还有一辆马车,庄丁七手八脚正在往上面装贵重物资,哼哈二将中的黑邪,和两个服装豪华,浓妆艳抹贵妇人,指手画脚在催促庄丁。其中一个妇人着急地说:“东西都快装完了,大哥还不出来!等这般强盗杀进来,还走个屁,真急死人!” 黑邪宽慰地说:“别急,别急,前面有师兄带领二十多庄丁在抵挡,就是把人都杀光了,就凭他们找到这里,一时半天也找不到。车装好后,你们叫车夫把马车拉进后山隧道出去,我去叫大哥?”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绿油儿等四人,和关押的女子,随三个妖女从“醇香院”的秘密甬道,直接来到这里。 绿油儿一声大喝,:“贼子,我看你还往那里逃。” 纵身跳到黑邪面前,黑邪拔出宝剑就向绿油儿刺来,此时绿油儿看见这么多的良家妇女,被他们惨无人道的蹂躏,一棵雄心早已是愤恨难忍,又见贼人要携带细软潜逃,不由得心存杀意,不容黑邪宝剑刺到,临风飞渡,到黑邪身后,使出“纯阳罡气”一掌拍在黑邪的背上,力时五脏俱损,死于当场。 世瑜姑娘,手持宝剑向两个妇人杀去,两个妇人抽出宝剑相迎。你道这两个妇人是谁?原来是茂荣老儿的两个宝贝女儿,都许配给哼哈二将为妻,哼哈二将看见五个内兄死了四个,跟着老大从“醇香院”里的秘密甬道来到官邸,在大内兄吩咐下,收拾细软,从后山隧道逃走,两妇人听说逃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贵重东西太多都舍不得丢掉,故此拖延了时间。 世瑜姑娘心中对这些狗男女,恨之入骨,手下无情,使出全部力度厮杀,金凤、银凤,茂荣老儿两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此是对手,未过两招,两人宝剑都被磕飞,不知死活的还破口打骂:“你别称能,就是把我们杀了,日后我们大姐娇艳娘知道,也不会饶你的。” 企图用名震江湖的枭雄娇艳娘,来吓唬世瑜姑娘,不敢杀她们。 那知道世瑜姑娘听说娇艳娘是她们大姐,不由怒从胆生,杀心更浓,破口骂道:“你两个贼妇听着,叫你死的明白,娇艳娘贼子是杀我姐姐的凶犯,深仇大恨未报,现在就拿你两个淫妇开刀,祭我大姐英魂。 第七章 心麓山寨古灵大王和秀才等人从青龙镇溜了回山,不久接到茂荣老儿的秘密传书,书云: 古大王: 来年龙抬头之日,我意夺“武林之尊”宝座。尔能助我一臂之力,带领全山寨人马,三日内即在心湖江上游江心庙一带设防,与江北热水岭咽喉要道分水镇为犄角之势,控制青龙帮属下各分会人马集聚,特别对分水镇分会首领夏道的一举一动,秘密侦察。待事成后,即封为热水岭护法侍者,共享荣华。 心雪城庄主茂荣老儿 叩拜 某年 某月 某日 当日,古灵召集三个头领和秀才议事,一致同意按秘密传书行事,都认为茂荣老儿的女儿娇艳娘青丝剑是当今武林翘首,青龙帮是斗不过她的,真是天上掉下的荣华,何乐而不为哩。未过三天,山寨的全部人马浩浩荡荡驻扎在江心庙一带,与江心庙为总寨,其余四个小村庄为分寨。挑拣十个精明强干的兵丁,由三头领组成侦察小组,与行商伪装混入分水镇坐探。 分水镇是个四通八达的江北大镇,是心湖江在分水镇分支南流为心阳江,东流为心霞江,官道直通蓬莱山南麓仙阁,去热水岭咽喉重镇。 由于水陆交通便利,也是商业中心,街道繁华,人口众多,三教九流云聚,卧龙藏虎之地。 新年已过,青龙帮首领曹头鬼,看到茂荣老儿倾城调来千余名庄丁,安插到热水岭各个执事部门,扬言为保二月二龙抬头,“武林之尊”大会安全,实为防范青龙帮夺魁。因此曹头鬼暗遣夏道,召集青龙帮下属二十个分会首领都来热水岭,一者防范茂荣老儿哗变;二者可随时参加大会护法。 正月过完,陆陆续续邀请来参加的天下各大门派武林首领都来了,分水镇客栈家家暴满。这些帮派首领,大都是江湖草莽人物,卤莽成性,有的帮派之间还存些过节,借此之际了却恩怨,械斗时有发生,此处又无官兵驻守,所以,治安就落在青龙帮帮会管理,分水镇的分会首领夏道肩上,为了在开会之前不出乱子,责无旁贷的出来维持治安。 是夜,他仍在厅前理事。 夜色朦胧中,见到楼房屋檐上有人走动,便吩咐执事人员紧急护院,自己手执龙形剑,推开窗户,耸身上屋,尾随于后,见黑影人潜伏到自己卧室,舔破窗纸插进竹管,暗熏迷魂香。心想:这贼子太胆大,夤夜前来谋害于我。随即拾瓦片向黑影掷去,正中其人腰际昏穴,一头栽倒不省人事。护院家丁上去把刺客捆绑后,亲自打开刺客蒙脸布,解开穴道,拷问才知是心麓山寨古灵大王的暗探,并得知山寨倾巢驻扎江心庙一带设防。此关重大,及时派人连夜将情报送上热水岭,秘密通报帮主曹头鬼。 事有凑巧,合该他今夜不得安生。 审讯完毕,刚要熄灯就寝,又见窗前黑影一闪,急又耸身而出,定神视察,忽迎面飞来一物,快速无比,不容躲闪,打中肩头,犹如铁蛋击肩,拾起观看,是一纸团,不觉动怒,展开轻功,像一缕青烟,跟踪追击。他追的快,来人更快,足足追了二十来里光景,入山渐深,夜色朦胧中,群峰层立,松涛如海,来到一处山坡,忽见一座坟地,墓碑上隐隐约约见到左边写的是项公念仁、右边是项氏莲英,之墓。 不觉心头一惊,项念仁此人不是我十八年前一名属下百户侯吗?为讨好帮主不慎杀死他妻子,他本人又死于我下的“断肠散”。难道,项念仁阴魂不散,向我索命来了吗? 不觉心中叨咕:“老项呀!这码伤天害理之事,我也是处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你夫妇二人,大人不见小人过,今天放我这一码,我以孝子超度你二位英魂。” 一面叨咕,一面放眼四望,绵延无际的山势,那有任何影子,只听得松树涛涛如泣如数,阴森可怕。 正在行止难决,颤抖当儿,猛觉有一丝微风,从耳际擦过,双腿又被石子击中,跪在墓前。身旁忽然出现两个青年男女,女子似当年被自己刺死的莲英,吓得失魂落魄,惊慌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哀号求饶。 世瑜姑娘说:“贼子!当年杀死我父母的威风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此能放过于你。今天我要你的心和头,祭我父母,你有何话可说?” 夏道此时方知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一声长叹:“阿谀逢迎走下道,恶贯满盈罪应该。/ 盖棺论定有此日,俯首帖耳任君才。” 说罢,两眼一闭,听天由命。 世瑜姑娘说:“你既知罪,我给你过痛快。” 说罢,抽剑向他上身一撩,夏道胸膛暴露,肋骨切断,左手向他脊背轻轻一拍,一棵罪恶的心从心口落出,跳动在坟前。 世瑜姑娘手起剑落,把夏道的头砍下,两眼泪如雨洒,跪拜在坟前,祷告:“父母亲你二位老人家英魂有知,孩儿已将仇人,杀于坟前墓地报仇雪恨了,请二老在天之灵安息吧!” 绿油儿也跪在坟前,陪同世瑜姑娘向岳父岳母拜了三拜九叩首,挥泪而别…… 事也巧合,心麓山寨的三大王夜探夏道住处,失手被擒,他手下的人员,立即飞鸽传书报告此情。古灵大王接书后,率领全部人马过江,占领了夏道官邸,凡抵抗的家丁,通通杀死,这些土匪肆无忌惮地掠夺钱财,蹂躏丫鬟使女,夏道因无儿子,一连娶了九个老婆,养了十五六个女儿,无一个幸免,全被这些野兽似的山大王蹂躏,残无人道,连三个才六七岁的女儿都没有放过…… 翌日,茂荣老儿得知此事后,即派人前来传旨,命古灵大王为分会首领,驻扎夏道官邸。这帮强盗顺理成章地在分水镇安营扎寨…… 青龙帮帮主曹头鬼,知道此事后,内惧娇艳娘的母女青丝剑,外怕茂荣老儿处处逼宫,弄得一筹莫展。儿子曹虾身残归来,结发妻子何秋风拒绝家门,身边虽然有二十个分会首领,处在劣势人心不稳,众叛亲离,犹如众矢之的。现在离会期将近,只有破釜沉舟走最后一着险棋,忙密找驯马王云龙,在马厂云龙卧室间秘密授意:“马厂下面的秘密甬道,直通储藏金银财宝的地下室下面,地下室上面是聚义大厅,你和夏道二人半年前,秘密暗运一百吨炸药在那里,现在夏道已死,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大会期间你任何事不要问,把炸药装上导火线,守侯在那里,见我发射红绿信号,你就点着导火线,把热水岭炸为平地,青龙帮你就是二把手。此事责任重大,请不要辜负重托,我跪求于你了。”说着就跪在云龙面前。 云龙慌忙跪下,说:“帮主交待下属任务,万死不辞,一切从命。” 曹头鬼走后,云龙面对群山望空一拜,祈祷:“项兄和项大嫂,报仇就在此时了,盼二位阴魂不散,助我一臂之力,手刃仇人,灭掉人间这些魔头,还它一个清平世界。” 忽听见山峦上一位白发苍苍老僧,骑着一匹赤兔马唱道:“侠义忠诚世间少,大都名利看重了。费尽心机想霸道,天理恢恢全了了。” 唱罢人已到面前,稽首说道:“云龙侠士,你我都是侠义中人,行侠不可捐身,特送此马脱灾。” 云龙一见赤兔马,知老僧是亲人,为炸平热水岭好脱身,急忙跪下叩拜,说:“老仙翁请赐僧号,让在下有生之年,立牌位终身叩拜救命之恩?” 白眉老僧稽首说:“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说罢只听赤兔马“咴咴”嘶叫,白眉老僧已不知去向…… 热水岭聚义大厅极大,四周点了二十四盏油灯,四角各生着一盆大炭火,厅上居中挂着一幅木版对联,写着二十二个大字: 啸聚山岭 大言天下无敌手 出手一试 方信世间有枭雄 横批是 武林至尊 二月二日,这日聚义大厅,里外挂灯结彩,纷扰间,数十席已渐渐坐满早来的各大门派首领。绿油儿和世瑜姑娘,仍伪装为竹笋仙山派,云端二侠,掩饰了真面目,一早两人前来参加了,占了前排席位。绿油儿暗中一点数,一共九十九桌,每桌五人,意味九五至尊,独占尊位之意。若每桌都坐满,则来与会的帮派头领共有四百九十五人,寻思:“天下武功帮派,竟是如此繁多,而拒绝邀请不来与会的,恐怕还有不少。” 午时快到,各席上都已经坐满了。绿油儿游目四看,但见大厅正中悬着一个绢绸饰彰,钉着八个大字:“以武选将,群英华至。” 饰彰下面并列五席,每席只放了一张太师椅,上铺虎皮,却尚无人入坐,想来是为热水岭的头领们所设,但是下面左右又各安排两席,四张太师椅也是空着,这又为谁所设?绿油儿正在猜想,忽听世瑜姑娘说话。 “怎么她们还没来?” “谁没有来?” 世瑜姑娘只是自言自语:“师父们和师姐们。” 绿油儿低声回答:“这大会有关武林盛衰,她们总不能不来吧?” 世瑜姑娘一下看见月珍师姐,高兴地回答:“来了,来了。她们在最后面的一排两个桌席上。” 又过了片刻,只见青龙帮的大管家赵熊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喊道:“有请热水岭首领入席!” 这时大厅中一片肃静,只见六个武士手执青龙刀引着五个人走进厅来,为首娇艳娘母女,接着是茂荣老儿,后面才是曹头鬼父子。顺序坐进五张虎皮椅子上。正好茂荣老儿居中,左边是女儿和外孙女,右边是女婿和外孙。 忽见二管家毛蛋又引着三个人进来,一直走到饰彰下面四张太师椅旁,分请三人入座。只留下左边一张太师椅空着,这不知又给谁人留着? 不知底细的人,看着这阵势倒没有什么非议,可在鹤影师太眼里就觉不寻常了,立时注意身边秋风师姐的反应,见她怒形于色,忙劝导说:“师姐,不要紧张,沉住气,现在还不是……”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何秋风腾的飞身纵到茂荣老儿面前,手指着问道:“亲家,你们把我当家的放在什么位置?你这野心也太过分了吧?” 忽见坐在太师椅上一个白眉老僧,手中撑着一根黄杨木的禅仗,面目慈祥,看来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开外,走过来说:“徒儿,没嚷嚷,和老僧坐下看热闹罢。” 奇怪的是何秋风一言不发,顺从的和老僧在左边空着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坐在右边两张太师椅上的,一个是茂荣老儿的结拜兄弟,色魔掌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上官正。一个是三十来岁的中年道姑,背负长剑,体态轻盈的含笑而坐,她身后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道姑,眉目如画,身材窈窕,白色劲装,背插长剑,甚是英武。知道底细的人,这道姑是上官正的情妇。是被特邀请来助阵的武林高手。 只听得大管家喝道:“斟酒!” 在各席侍侯的庄丁提壶给每个人斟满了酒。 又听到大管家朗声说道:“各门派的头领、老前辈、各位武师,远道来热水岭参加大会,极是欢迎,在下先代表主人,请各位干一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各自干杯。 酒饮三杯,坐在正中铺虎皮的太师椅上,目光四射的茂荣老儿喝道:“今日是热水岭宣布”武林至尊“大会,能请来到的,全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盛事,借此宣布我女儿娇艳娘为当今武林枭雄,女婿曹头鬼为护法,护卫我荣登当今武林至尊,从此武林一统,执法天下。我现在要选拔四位身前护卫,这里有四支护卫令牌,作为天下武功高者得之,顾请前面四张太师椅上坐的白眉老僧、秋风师太、上官正和莫正经道姑,四位豪杰为评定武功高低的公证,各位可有异议没有?” 绿油儿听了,心想:“初时我还以为他借”母女连心青丝剑“的厉害要挟青龙帮一统武林,宣布自己为武林至尊。可是没想到他还要在群雄中选拔四名身前护卫,这不是存心要挑起武林中各门派的纷争,为一道护卫令牌自相残杀吗?这茂荣老儿用心实为毒辣。” 但见大厅上各人纷纷议论,一时声音极是嘈杂,只听邻桌有人说道:“熊老爷子,你们神拳门武功出类拔萃,天下少有人敌,定能夺一令牌。” 那人不谦虚地说:“夺一令牌,不仅扬威,还可借势压群,应该一争。” 又有人低声冷笑说:“就怕令牌未夺到,丢掉小命就不值得了。” 那姓熊的老者听之怒目而视,说风凉话的人却泰然自若,不理不会。一时之间数百人交头接耳,谈的都是夺与不夺令牌。 忽听大管家击掌吆呼:“各位请静一静,武林至尊还有话说。”大厅上嘈杂之声,渐渐止息,只因群豪素来不受约束,不像军营中令到即从,过了好一阵,方才寂静无声。 茂荣老儿说:“比武夺令牌,与武会友,现在暂不去考虑,请各位宽量饮酒吃饭,筵席过后再比。” 与会的群雄大都是海量,想到饭后便有一场剧斗,人人都不敢多喝,除了一些决意不出手夺牌的高手耆宿之外,都是举杯沾唇,作个意思,便放下酒杯。 酒宴丰盛无比,可是人人心有挂牵,谁也没有心思细尝满桌山珍海味,只是想到待会便要动手,饭非得吃饱不可,所以,想夺令牌武师,十有八九都是酒不醉而饭饱。 大管家即命家丁在大厅东边放了两张八仙桌,用红绸丝布铺上,桌上放了四个玉盘,盘中各放一支纯金打制的护卫令牌,有四名壮丁每人手执长刀看守。 大管家见一切安排就绪,朗声说道:“今日选将,以武会友,讲究点到为止,谁跟谁都没有冤仇,最好别伤人流血。不过动手过招当中,刀枪没眼,也难保没有什么失手。武林至尊吩咐了,那一位受了轻伤的,送五十两药资,重伤者送三百两,不幸丧命的,抚恤家属一千两银子。在会上失手丧人的,不负罪责。”众人一听,心下都是一凉:这不是明摆着叫人拼命吗? 大管家吨了一吨,接着说:“现在请武林至尊宣布比武规则。” 茂荣老儿说话:“当下我请天下武林英雄,争当我魔下四个护卫,自忖有能耐者,请到左边四张椅子上就坐,余下的英雄豪杰,那一位不服,可向就坐中的人挑战,败者告退,胜者就位,直到无人出来挑战为止。各位看这办法合适吗?” 众人心想:这种办法如同擂台,强者胜,倒也公平合理。许多武士便大声叫好,无人异议。 俗语说得好:“争强好胜,眼中无人。”凡是习武之人,除了修养特殊高手以外,都绝不肯甘居人后。何况今日与会之人都是各帮派首领,平素都是自尊自大惯了的,就是有些心情淡泊,不喜欢和人争个高低的人,但对自己执掌本帮派的威望,却决不能丢。可是又心存戒心,在这里争夺如果失手,不但本帮派中成千成百的弟子今后在江湖上都要抬不起头来,自己回到本帮派之中,又怎么能有面目见人?只怕这帮派的首领也混不下去了。当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意:我若不出手,将来尚可推托交代,若是出手,非夺得一只令牌不可。因此众头领的眼光,个个注视着大厅上那四张空着的椅子,都不敢争先入坐。 僵持了片刻,茂荣老儿笑说:“各位竟都这样谦虚?还是想让别人累垮了,再来捡个现成的便宜?那可不合英雄豪杰的身份啊。”他这几句话似乎说笑,其实却是道破了各人心事,以言相激。 果然他这几句话刚说完,人群中同时走出两个人来,在两张椅子上入坐。一个大汉身材魁梧,一言不发,坐下后却把这张椅子弄得格格直响。另一个是一头黄毛,满脸黄胡子的中年汉子,笑着说:“老兄,咱哥们上来是抛砖引玉。冲着眼下这许多老师、武林高手,咱哥们能拿到护卫令牌吗?你得小心别把椅子坐坏了,须得留给旁人来坐呀。” 那大汉听后,“嘿”的一声,脸色难看,显然对他这句玩笑话,很不以为然。大管家指着那大汉说:“这位是心麓山古灵大王。” 指着一头满脸黄毛黄胡子的中年汉子说:“这位是誉满江湖的”千里独行侠“胡蝶。 绿油儿听得邻桌上那老者低声说:“好哇,一个是土匪,一个是采花大盗,居然也想夺护卫令牌。” 又听一人冷笑说:“土匪、大盗,采花、枭雄本是一窝,没理由不夺此护卫。” 绿油儿心中微微一震,听说胡蝶行侠仗义,美其名千里独行侠,在江湖上名头响亮,声誉极佳,其实是个独角采花大盗,空负其名了。 这两人一坐下,跟着一个矮小老头,一双金光习习的眼睛,向四周一扫,一阵嗤嗤怪笑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来坐一会。” 众人都感觉这老头玩世不恭,身不带兵刃,似乎成竹在胸,极有把握。 大厅上各人正眼睁睁的望着那余下的一张空椅子,不知还有谁挺身而出。大管家喊到:“还有一张空椅子,不知那位英雄上来?” 只听人丛中一人叫道:“好罢,也让我酒鬼上来奏奏热闹。”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踉踉跄跄而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走到大厅中心,晕头转向的绕了两圈,突然倒转身向后一跌,摔入在那张空椅子上坐下。这一手身法轻灵 ,显示出很高的武功。大厅上不泛识货之人,早有人叫了起来:“好一招”悟空醉闹瑶池,摔在宝座上“!” 原来这人是醉八仙的首领,千杯不醉谢仙翁,但见他衣着褴褛,满脸酒气,一副令人高深莫测的模样。 于是大管家说道:“四位英雄胆识过人,可敬可佩。还有那一位豪杰,自信武功胜得过这四位中任何一位的,便请出来挑战。若是无人挑战,那么这四位老师,便授为武林至尊护卫,接授护卫令牌了。” 话刚说了,只见大厅东首一人抢步而上说:“我是夕照野心堂的堂主董振,愿意会一会心麓山古灵大王。” 绿油儿对世瑜姑娘低声说:“这董堂主的属下弟子死在青丝剑下,他知青丝剑厉害,来投靠山了。” 世瑜姑娘抿嘴低声笑说:“看情况我还想给古大王吃一口肉骨头,助一助这野心的董堂主胜他。” 绿油儿对这一干武林人物了解不多,全仗旁听邻桌的老人对话解说。好得这老人见多识广,凡是他知道的总是抢先议论,只听他说:“这两人虽是同盟,但野心堂过去杀了一个财主,掠夺一笔财富,押走时从他山寨过被劫,有此过节,我看董堂主不是想夺护卫,上来存心要他命的。” 绿油儿心想:“武林中的恩恩怨怨,牵缠的纠葛,就像我自己雪恨报仇,混进这龙潭虎穴的武林至尊大会中来,难道都想在今日会中了断吗?” 董振上来这么一挑战,古大王笑嘻嘻走下坐位,笑说:“董盟主也想要这只令牌吗?” 董振气呼呼地说:“在曹大盟主的调解下,要你在三年内归还掠劫的财富,数十年来你不还,今日借此了断。” 古灵仍笑脸说:“区区一点财物,董堂主何必因此伤了和气?” 董振一听言语,没有归还之意,不觉心恨牙痒,当下更不答话,一招“双峰灌耳”直向他头上打来。古灵身子往下一蹲,顺势二招“蹲身穿掌”“仆步穿拳”,两人顿时激斗起来。 董振胜在下盘机灵,古灵力大招沉,一身横劲功夫,轻视对方来招不大闪躲,肩头胸口接连中了三拳,竟哼都没有哼一声,突然间呼的一拳打出,趋势浑厚,却是虚招,董振一跳闪开。未防古灵,飞脚踢出,踢在他的腿上,摔了一交。董振就地翻滚,站了起来。 两人打了四五十招,董振身上已中了十余拳脚,冷不防鼻子又中了一拳,登时鼻血长流,衣服上全是鲜血。古灵笑道:“董盟主我只不过抢了你一些财物,又没有抢你老婆,还说不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就算了吧?” 董振一言不发,扑上去就打。古灵侧身让开,口中不断说轻薄话,有意激怒对方。 酣战中董振小肚子上又被踢中一脚,他左手按腹,满脸痛苦之色,突然之间,右手“金钩倒挂”,抢进一步,蓄力一招“黑狗掏心”,结结实实的击中在古灵胸口。但听喀喇一响,古灵断了几根肋骨,摇摇晃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古灵知道他恨己入骨,一招得胜,跟着就要下毒手,实在无力对抗,便强忍疼痛,闪身退下,苦笑着说:“是你胜了……” 董振待要追击,茂荣老儿见之,忙高声护着同伙劝说:“董堂主,胜负已分,看在我面上不要再追究了,你请坐吧。” 董振听茂荣老儿出言,不敢为逆,抱拳说:“在下不敢争这护卫令牌。”说完转身回自己坐位。 大管家说道:“董老师志不在夺令牌,还有那位老师上来坐这张椅子?” 这张椅子是不战而得,倒是省了一番力气,早有人瞧出便宜,两条汉子,从左右抢了过去。眼看两人快到空椅子时,那知两人去势都快,对撞满怀,各自后退二步。忽见大厅中一人,双手一张,如大鹏展翅飞来,轻轻的落在空椅子上坐下,这手轻功实在漂亮,人丛中轰雷般的喝彩。 两个相撞的汉子,见抢先入椅子上坐的不是别人,是天心洞酋长的大公子,公小羊,不由齐声叫道:“啊,是你!”不约而同地向他攻了过来。公小羊坐在椅子中,却不起身,左脚踢出将左边那汉子踢了个筋斗,右手一伸,扭住右边汉子的后领,一转一甩,将他摔了一交。身不离椅子,随手打倒两人。众人都是一惊:“此人功夫恁地了得!” 大管家不认识此人,走上前拱手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是何帮派的首领?” 这人还未回答,地上摔倒的两个汉子已经爬起身来,一个大叫,一个破口大骂,抡拳又向公小羊打来。从二人大叫大嚷的言语中听来,似乎一路上被他悔弄戏耍,吃了不少苦头。再看公小羊借力在左边汉子的背心一推,右足弯转,踢在右边汉子屁股上,两个人重重的相互一撞,一齐摔倒在地上。 两人实在气不过,双双都亮出兵刃,左右分进,齐向公小羊杀来。公小羊仍坐在椅子上站都没有站起,嘴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爹不叫你们来参加,我在路上一再阻拦,劝你们听话,你们偏偏跑来参加。” 大管家连问他姓名门派,他始终不理。绿油儿见他武功了得,随随便便的东劈一掌,西踢一脚,便将这两个人的招数化解了,出手甚是怪异。好奇的过来又问这老者说:“请问老前辈,这年轻后生是谁啊?” 这老者皱着眉头说:“这个……这个……”他也不认识,不由得脸上有些讪讪的,旁人以武功见负自惭,他却以识不出旁人的来历为羞。 只听公小羊又指责他俩说:“下流胚子,为了一个女人的纵容,就来此争名夺利,也不瞧瞧自己的分量。”突然左手一伸,啪的一下,打了左边汉子一个耳括子,喝道:“你父亲死了,我来代他教训你。” 大厅上群雄见这三人斗的滑稽,无不失笑。但是这两个混小子,还是苦苦纠缠。公小羊不赖烦地骂道:“茂荣老儿这四只令牌,难道当真是选护卫吗?明摆着挑起自相残杀,为这块还没四两重的牌牌,拼个你死我活!你二人为此送上命值得吗?” 绿油儿向世瑜姑娘竖起大拇指说:“这位年轻人有胆识,在这里能说出这几句话来,佩服!” 果然,大管家忍耐不住的过来,喝道:“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想来捣乱吗?” 总算碍着天下群雄的面子,都是邀请来的宾客,否则狗仗人势,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公小羊冽嘴一笑说:“代我父亲管教本洞岛后生,又碍着你什么了?”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开攻将两个汉子手中的宝刀打落,两手一边一个揪着两个汉子的耳朵,扬长而回,说也奇怪,这两人竟服服帖帖地一声不吭,只是歪嘴闭眼,忍着疼痛 尾声 天空升起信号弹,霎时,轰,轰,轰一阵暴响,烟尘滚滚,火光冲天,大地颤抖,热水岭笼罩在烟尘火海之中…… 白发老者啸声歌唱: 正邪斗争道任远,行侠仗义串串长。 酒色财气人人爱,贪得无厌见阎王。 一腔热血为正义,片地英豪唱浩歌。 烟尘散尽,热水岭已不见了,忽见云龙骑着赤兔马迎风招展地飞奔而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