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星座之狩猎者》


 序

    夜，迷漫着污浊的空气。空气，混合着腐朽的风。风，夹杂着缭绕的香烟。
    满天灿烂的辉星，此刻全部隐藏不见了。唯有几片黑压压的低云，将天幕遮盖的严严实实，继续移动着，试图愈合那些裂成一块块儿的缝隙。
    亮着鹅黄色光线的霓光灯下，一道颀长的影子折射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紧紧靠着身后冰冷的围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袅袅烟雾在空中不断跳着扭曲的舞蹈。他缓缓抬起左手，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香烟，眼中倒映出红色的光芒，优美的嘴边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渐渐地，香烟化为灰烬，光芒一点一点地褪尽消失，看呆了的他忽然恍过神来，神情有些沮丧。狠狠地丢掉了手中的烟头，他轻轻地抬起右手，放在额头，欲阻挡灯光强烈的照射。
    “原来你在这儿……”一个女人颇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个黑夜的孤寂，“真是令人着迷……根本没想到你还只是个学生。”
    女人痴迷地看着男人。虽然他只穿一件薄薄的棉衬衣和一条随意搭配的迷彩裤，仍体现出一副完美的体型。女人伸出手准备接触男人的身体，却被男人迅速抓住，犀利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嘴唇紧闭着，什么都没有说。
    女人虽然没有如愿所偿，但是指尖刚碰到男人身体的瞬间，仍能微微感觉到他身上结实的肌肉，她的心不禁漏了一拍。他，真的很棒！如果不是从前……他绝对是个顶尖男人。不过，现在也算是了，只是，不属于她。
    “呵呵，开个玩笑嘛，干吗当真。”
    女人笑了笑，有些楚楚动人，可是男人却无动于衷。他盯着女人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
    “钥匙。”
    “不要吝啬你的笑容嘛，那么令人心神荡漾，怎么可以把它藏起来？”
    “车呢？”
    “今晚是天蝎座恢复本来面目，还是恢复了本性？”
    “都不是。”
    “我很荣幸能比别人更了解你。”
    “我不需要你。”
    女人识趣地耸了耸肩膀，从名牌手提包中掏出一串钥匙。
    “今晚仍是你最喜欢的越野车，在停车场第三个车库……”
    还没等女人说完，男人一把夺过钥匙，径自朝停车场走去。看着男人消失在黑幕中的背影，女人自嘲地笑了笑，嘴中喃喃自语。
    “这么迫不及待？狼的直觉让你预感到了什么？蝎毒千万别再加深了。呵呵。”
    夜，漆黑的夜……
    i“min”up so you better get this party started
    i“min”up so you better get this party started
    get this party started on a saturday night
    everybody“s waitin”for me to arrive
    sendin“out the message to all of my friends
    we“ll be lookin”shy in my mercedes benz
    i got lotsa style，got my gold diamond rings
    i can go for miles if you know what i mean
    i“min”up so you better get this party started
    i“min”up so you better get this party started

 chapter 1 夜暮降临1

    魔鬼最讨厌的就是阳光。阳光的璀璨，魔鬼的摧残。剩下的只能是被沾染的鲜红色血液。因为我是魔鬼，嗜血的魔鬼……
    ——尉迟金兰的魔魇
    “魔镜啊魔镜，请你告诉我，天下最美的女孩是谁？”
    “尊贵的水晶小姐，天下最美的当然非你莫属……”
    “呵呵……”
    当我在梳妆镜前进行着第三十八次自编自导自演，陶醉地如痴如醉，窗外婀娜多姿的杨柳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美丽的身影。
    我，百水晶，18岁，处女座，o型，最喜欢漂亮的东西，无论衣服还是化妆品，统统爱不释手。明天就是我的新大学——z大开学大典日，所以我要预先排练明天的服装以及微笑的表情，尽管这一切和未来的新大学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还是努力不懈地追求最完美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忽然，一个拖把不折不扣地落在我的头发上，我顿时惊叫连连，一跃身跳到床上。
    “哎呀，外婆，你干吗又在我头上拖地呀！我刚抹完护发素还不到5分钟呢！”
    “臭美的丫头，以为你最爱干净，其实你最脏了！看看你的东西，我以后再也不帮你收拾了，再也不了！”
    使劲拖着地板的外婆一边厉声责骂，一边指着乱七八糟的床，上面全是被我挑选出来却被淘汰的可怜服装。尽管明天必须穿校服，只有里面的内衣才能自己做主，我仍然将衣服全部倾柜而出，终于选定了紫色小熊那身。
    嗯？怎么越看越难看？不行，换身别的……这身粉红色小印花的呢？不行，有点旧了！鹅黄青草相间的，哪有草是黄色的？出局！
    当我好不容易从堆积如山的衣服中窜出脑袋，外婆杀气腾腾地冲进来，对准我硬是按下了空气清新剂的喷嘴，无奈之下我只能逃了出去。走到客厅，一股难闻的气味猛地冲击嗅觉第一线！掉头一望，外公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
    “外公，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了？”
    我嫌恶地用手捏住鼻子，迅速翻出一个吹风机，插上电源，对着沙发一阵猛吹，不时地吹了几下外公。他忙挡住这股热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头发顿时成了一道黄土高坡。
    “水晶，你吹什么呀？”
    “外公，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放屁？！很臭的！”
    我把吹风机再次对着他吹了几下，发型忽而变成了四川盆地。他立即瞪圆了双眼，气呼呼地伸出树皮般皲裂的右手，指向卫生间。
    “那小子在里面呢，你怎么不说说？”
    我顺着外公的手指迅速走到卫生间门口，转了几下，门已经锁上了。
    “谁呀？不要干扰朕拉bb！”
    “赵来昕你在里面吗？”
    “姐姐，你要干吗？”
    “没什么，出来记得洗手！恶心死了！”
    “哎哟，你的声音更恶心呢！差点拉不出来了，快点走开，走开！”
    除了卫生间那道门，客厅的门也被我顺手关上了，这样一共有两道门将卫生间那个恶心的家伙和我们隔离开。我又毫不客气地将客厅的风扇拧到最高档，风扇立刻呼啦呼啦转了起来。
    “这这这入秋季节，你开什么风扇呀？”
    外公气愤至及从沙发上站起身，靠着手背快步走了出去。
    好啦，现在家里多干净，空气质量有保证啦！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双手，一件衣服嗖地罩在我整个头上。
    “你疯啦！秋天吹什么风扇，你这个前世爱美鬼投胎的丫头，快出去把校服改小点儿！”
    外婆的一番狂轰烂炸外加口水洗脸之下，我只好抱着校服灰溜溜地跑出去。
    真是的，十点多钟还要出去改衣服，一点也不懂美容的天敌就是睡眠不足。天都黑成这样了，要是被劫色怎么办？真是的！你们这些路灯也太不争气了，起码炸掉几个呀，亮成这样给谁看呢！
    不过也没什么，穿着唐老鸭卡通t恤，任谁也不会太注意的。虽然这一带附近有些学生躲着抽烟，和女生谈恋爱，打架也没多少人管，毕竟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不太靠近市中心，不过巡逻的警察还是有的。
    有什么害怕的，本小姐一个就能扳倒仨，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一阵飓风呼啸而过。条件反射般，我紧紧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呼出一口。刚才看见什么了？
    人，一群人从我身旁迅猛跑着，迅猛跑着……
    疯了，他们一定是疯了！每个人手里持着一根木棍，碗口那么粗的木棍！疯子！
    我极力按捺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安慰自己不过是虚惊一场，继续走向裁缝店。心神不宁的我盯着缝纫机直发呆，回过神，接过改好的衣服准备回家。一路上，我抱着衣服直视前方走着，无视那些抽烟的男生。不用看也知道，他们的眼神肯定不怀好意，身旁站着几个穿着打扮很成熟的女生，乍一看以为二十多岁，其实都是些高中生。她们要是敢在学校穿成这样，校长保证二话不说将她们连同垃圾袋一起扔出去。看来我现在不得不相信吉彩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的那句话。
    “小学生都牵手了，你还怕什么打kiss！老土！”
    嘁！才不是老土，这叫洁身自爱！我一直都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忠实捍卫者，甚至美其名曰孤身寡人。我的男朋友就是那些pp的衣服、pp的眼影、pp的果冻唇膏……想着想着，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快乐的笑容。改天和吉彩儿去色彩地带杀只唇膏去，不被老板赶出去，决不罢休！
    走上一道小坡，脚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害得我一个踉跄栽倒在垃圾桶旁。谁家的垃圾倒在桶外，太没公德心了！最倒霉的要数我的小鸭子衣服，脏了回家还要自己洗。
    倒霉，实在是太倒霉了！
    刚抬起头，一张鲜血淋淋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啊！！！！！！！！！！！！！！！！！！！！”
    叫到一半，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巴。那张脸的主人从地上费力坐起来，看身形是个男生，一滴血正沾在他的眼皮上准备滑落。
    “嘘，轻点……”
    我惊恐万分一动不动，和他无声地对峙着。很快，他无力地松开手，任凭身体全部托付给墙背。前额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红色的血液像是脸上唯一的色彩，有几处甚至凝固成了血痂。沉重而小心翼翼地喘气，每一口空气此刻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和使命。即使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的嘴角依然上扬着。
    瞬间，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掉了。我究竟在发哪门子呆呀！要不是及时反应过来，我肯定会留在那里和他嗑盘瓜子开开心心地聊天吧！傻瓜，一看那人就是打架的不良分子！少惹为妙。
    刚跑到一半，糟了，校服还在那里！不穿校服是不能进校的，那可是我的学业大事呀！一咬牙我又只好硬着头皮跑了回去，那个男生依然静静地靠墙坐着，胸膛一起一伏，呼吸有些吃力。我慢慢挪着脚步，一眼瞟见自己的校服就在他的左边，悄悄俯下身，抓住衣角拉了几下没拉出来，一用力衣服倒是被猛拽过来了，我又飞快地跑掉了。
    好象……不太人道吧？那个人毕竟受伤了，我只顾着自己的衣服，却将他人性命置之度外，会不会遭天谴呀？想到这，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回到了刚才那个垃圾桶旁。
    “喂，你没事吧？”
    蹲下身看着满脸血迹斑斑的他，我心里简直怕的要命，声音不住地哆嗦。他依旧保持自我呼吸，连我刚才拉校服那一幕也毫不在意。我叫唤了几声，他也没有理睬，径自继续着天下第一的呼吸，呼吸，呼吸……
    我只好颤抖着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wa。o～肌肉好有弹性呀！忍不住再次戳了几下，太好玩了，哈哈！
    “好玩……吗？”
    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指，看了看四周，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至少可以请人打个120呀！可惜手机忘带放在家里了。
    “你没事吧？”
    “嗯。”
    “那你怎么还不起来？快起来呀，这里又不是你家，旁边那个垃圾桶很臭的，快回家吧！”
    “累了，先休息一下……”
    说完这几个字，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呼吸更加沉重缓慢。注视他几秒后，我把校服当成口罩紧紧裹在鼻子上，实在受不了垃圾桶的恶臭，真想一走了之，但心里深深的愧疚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尤其是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
    我狠下心，将校服完全当成了口罩，两个袖子被无情地绑成了死结，揽过他的手放在我脆弱的肩膀上。
    “我送你上医院吧？可惜出来时没带手机，不然就可以打120了，你带了吗？”
    “你说呢？”
    这种危机时刻他竟然反问我？真是的，也不看看谁救谁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菩萨啊，我死了之后要求不高，只要让我住在服装大厦的楼上就行了！
    他应该没带手机吧，有的话早打电话求助了，何必窝在这里呢！缓缓转了下头，前面的头发立即滑到一旁，一双美丽如星辰，风情万种，迷人的褐色眼睛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心立刻像颗磁石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直到他微弱的目光移向我，我赶紧装模作样再次系紧了校服口罩，又抓了一下他的臂膀，才将迷失在那潭深水柔情中的自己拉回来。
    “呃，你能起来吗？”
    “不能。”
    “我帮你，你自己也用点力！”
    “没力气了。”
    “用力呀，要想着全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就像吃完了饭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我还没吃饭……”
    “那你唱这首歌吧，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咱们工人有力量！”
    “跑调了。”
    “……”
    我气恼地瞪着他，他的嘴边却泛着无边的笑意。小子找茬吗？哎，算了，帮人帮到底！迅速熄灭心头窜起的火苗，我耐着性子准备和他开始新一轮的营救政策，首先还是晓之以理吧。
    “你还想不想活啊？”
    一种绝望的神情飞驰在他的眼底，空气越发无声了。
    看着他渐渐黯淡的眼神，我的心里顿时有种罪恶感，恨不得立刻向他忏悔。难道我说错什么了？我……只是好心提议呀。
    一阵音乐响了起来，他瞟了一眼口袋，默默无语。听着音乐，我怎么感觉越听越像……
    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全然不顾搭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手，他毅然接听了电话。
    “呵呵……没事。嗯，南十字街……坡上，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将手机收回口袋，他重新背靠墙壁坐了回去，转头望着我，眼睛有种似笑非笑。
    “我帅吗？”
    什么？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说笑？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这个人真是臭美到家了！还以为天下就我最臭美，没想到他比我还严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点点头，心里却不住地想，这副血淋淋的场面，以后我是绝对不要再看第二眼了，真是太恐怖了！
    “呵呵……”
    嘴边那道弧度加深了，他调整好呼吸，漫不经心仰望着天空依稀可见的星子，仿佛有些寂寥伤感，和这个黑暗的夜晚浑然一色……
    是的，除了血液的红，他给我的另一种颜色印象——黑色。
    隐约闻到一种垃圾的腐臭味，我赶忙跳远一些，将校服口罩系地更紧了。指了一下他的脸，我怯怯地发问，其实心里早就好奇地要死，却又害怕和这种人说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和别人打架吗？”
    “嗯。”
    “他们很多人吗？”
    “比我多。”
    “那你们有多少人呀？”
    “我。”
    “你和他们单挑吗？”
    “也不是，偶然碰到了……”
    一道刺眼的灯光射过来，我赶忙将校服挡住了双眼。哪个开车的故意照别人眼睛呀，真是太讨厌了！正当我想厉声指责的时候，车内跳下一个人，慌慌张张朝我们跑过来，一把扑在受伤男生的身上。
    “呜呜呜！兄弟，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呵呵，没事……”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没事……”
    “呜呜呜，呜呜呜！是不是我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坏家伙，你狠心抛下我自己走掉？！是这样吗？！呜呜呜，呜呜呜！”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恨不得此刻受伤的是他才好。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么会哭的男生，真厉害呀！这位惊天地，泣鬼神的男生终于把他朋友扶上了汽车，坐稳后，受伤的男生轻轻说话了。
    “帅不帅？呵呵……人死之前……是不是都会遇见天使……”正当我愣在一旁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个还在独自伤心的男生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手不忘狠狠擦了几下脸上滚落的泪珠。
    “呜呜呜！乌鸦嘴，你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真和你在马路上同归于尽！呜呜呜，呜呜呜！”
    “呵呵……”
    “坐稳了，我现在要送你上医院！呜呜呜，你要是再敢提半个死字，大爷我翻车给你看！美女，谢谢你啊，再见吧！呜呜呜，呜呜呜！”
    哇，好有魄力！即使一边掉着眼泪伤心的哭泣，说出来的话仍让人后背凉半截。受伤的男生只是不住地笑，嘴边那道笑容又深了，冥冥中，一种绝美的凄凉定格在某个时空。
    惊慌失措地和他们告别后，我揣着一种异样的心情走回去，脑袋里还在回想着那句话。遇见天使？是指我吗？这么说，我一定和天使一样漂亮可爱美丽大方聪明伶俐了？
    刚进门，外婆正在刷牙，我兴高采烈地跑到她的身旁，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外婆，我像天使吗？”
    “抓，抓贼啊！老头子，咱们家来贼啦！！”
    “外婆，是我，我！水晶呀！”
    “哎哟哟，你这是什么打扮呀？我可怎么向你在外打工的父母交代呀！冒失鬼，真是活受罪啊！”
    外婆用牙缸使劲敲了几下我的额头，我才注意到校服被当成口罩一直未拿下来，难怪她把我当贼了。不管滑落下来的校服，我飞快地溜回自己的房间。一进去，弟弟正抱着我的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看他红光满面，唾沫星子乱飞，我一把夺过手机，将他赶了出去。用卫生纸擦了十二遍手机外壳，这才觉得手机上勉强没有存活的细菌了，可是一想到他之前在卫生间，我又立即撕下八圈卫生纸，再次擦了十二遍。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恐惧感顿时油然遍布全身，我打了个冷战，熄灭台灯去睡觉了。
    可是一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人的眼睛真的很美……
    新学校第一天，开学典礼特别隆重，秋高气爽的晴天以及大一新生的稚气笑脸，一切都像金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连胸前的徽章都展现着无穷的魅力，白色、黄色、银色、蓝色……
    好棒哦！
    幼稚的小学，拜拜！青涩的初中，拜拜！辛苦的高中，拜拜！通通拜拜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学生了！
    大学生，哦耶！！
    “水晶，有打折！！”
    “哪里哪里？在哪里？不是跳楼价不要叫我！”
    “一折，怎么样？够狠吧，够帅吧，够酷吧！！！”我的好朋友兼小学到现在的同班同学——吉彩儿手里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一本正经读了起来。
    「一折，一折啦！！！美美美健身馆，欢迎众多爱美女士男士加入强身健体的队伍！！！一折，一折啦！！！」
    真狠，竟然连一折都出招了～实在抵不过这份致命的低价诱惑，放学后，我和吉彩儿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跑掉了。
    抬头望着眼前这幢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眼睛由于充血致使头晕目眩。
    “彩儿，你确定这就是所谓的小小楼？美美美健身馆的所在地？一折的发源处？？？”
    “咿……呃……哦……啊……嗯……是，是吧！哦，天哪！！！为什么起个这么不起眼的名字，实际上震撼得要死！”
    “为什么打一折？”
    “大概快倒闭了需要资金赞助，或者宣布破产前，垂死挣扎一下。”
    “哦，这样……可为什么楼梯扶手是镀金的？”
    “冠冕堂皇，其实骨子里都生锈了……”
    “那么，为什么这个大厅快挤爆了？？？？？”
    “因为，因为人，人……全是女生！！她们都是从哪蹦出来的无敌肥肥啊？？水晶，快跑！要是落人后面就打不上一折了！快跑！！！！”
    一折，我们来了！呀呵，一折！
    两个满脑子一折的女生急速向前台冲刺，可是根本无法抵达那里，连那张前台接待的檀木桌子边沿都摸不上，真是太糗了！
    你们这些剩肉女生倒是让让啊，难怪在这里争先恐后，你们的出现实在是太对不起群众了，真应该感谢美美美健身馆好心收留你们。
    “感谢大家对我们健身馆的大力支持，请进瑜珈教室免费体验一下健身的快乐，由馆长亲自为大家授课～～～课～～～课～～～课……”
    一名健身馆的服务小姐不顾穿着分叉的v字裙，两只罗圈脚踩在桌上，手里紧握着一只喇叭大声驱赶拥挤在大厅内的蚂蚁人群。
    有了导航，人群蜂拥涌向最里面一间教室，可怜的大门敞开大嘴将人们一个一个硬吞进去，气都顾不上喘上一口。
    好高档的场地！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每个角落，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氛撒满整个空间。
    忽然，注意到前方一位四肢稳稳扎根在粉红色毯子的女人，她就是服务小姐口中美美美健身馆的馆长？四十层高的小小大厦三楼占有者？一折宣传单的创建人？肢体能扭成这样，真厉害呀，不知道是不是筋骨搭错了地方。
    她缓缓压下臀部，双腿盘旋，手成菩萨的合拢状，就差几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了。
    “呼……欢迎你们！欢迎来到瑜珈的世界！那边有瑜珈毯，请各位各取一条找位置坐好。”
    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我和彩儿终于瞥见那个女人所谓‘那边’的瑜珈毯。抢先人手一条，我们俩当仁不让坐在最前列最中央视野最清晰的位置。身后那些肥妞儿立即趋之若骛，各自选好地盘将屁股牢牢粘在地面。
    端坐着的女菩萨面容姣好，有着少妇的美丽风韵，尤其是身材，什么叫修长的腿，什么叫水蛇腰，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相比青春焕发的我们，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太感谢市长能让我们自由出入这个城市！太感谢了！！！
    没关系，看看吉彩儿有些臃肿的身体，我的心理瞬时平衡多了……
    “首先，请跟着我的声音，闭上双眼静静呼吸……冗长的呼吸……让你整个肺吸满空气……呼吸……”
    馆长魔魅般的声音填满了耳内，身体不由自主将全副注意力放在胸腔这个部位。
    “感受你的肺部满满的……充满了能量……吸入的空气经过横膈膜……”
    瑜珈真的会把我领进另外一个世界吗？
    “抵达……另一个世界……安静的世界……”
    一个没有任何烦恼，无拘无束……
    “不要被任何外部世界打扰，只需要静静呼吸……就可以了……”
    再也不用担心生活琐碎的油盐酱醋柴和米吗？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忽地打破了场内的静谧，紧接着是窸窣的脚步声传到瑜珈毯那儿，扬起的风扑打在我的脸上。
    呃……我的后脑勺好象被什么打了一下。一定是刚才那个人的瑜珈毯扫到我脑袋上了，真是的，怎么不道歉呢？
    身后某个角落传来馆长低低的声音，以及几声嗯哦啊。
    “喂，喂，天使啊……”
    天使？
    昨天也有人说了天使，是个受了伤的家伙，眼睛美至极点……
    吉彩儿捏细了嗓门对着我说话，我却闭着眼睛置若罔闻。馆长说了，练瑜珈时要聚精会神，不能受外界影响，就算天花板塌下来了，板砖砸在头上，鼻孔塞满了石灰，我也要练，练，练！坚持练到底！！因为我实在是太神往馆长那副魔鬼身材了！！！
    “好了，请大家睁开眼睛，我们现在练习站立第一式——大树式。请大家跟随我，做不来没关系，不要拿别人和自己比，只要今天做的比昨天好，明天做的比今天好就可以了……”
    原来瑜珈还有这么耐人寻味的哲理，起初以为只是简单的伸伸腿，弯弯腰呢。
    馆长走下台，审视着人们的动作标准与否。正当金鸡独立的人们将全副精力凝聚在自己的左腿上，身后又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不过听起来怎么那么凄惨呢。
    “啊，啊啊！！！”
    “你给我闭嘴！”
    “哎哟，不是说做不来没关系吗？”
    咦？是个男生的声音。
    “你一定要做！！这，给我蹬直了！”
    “啊啊啊啊……”
    那阵凄厉的惨叫不绝如缕，害得人们额头淌下的汗珠半径增大了。还要不要在这练呢？我的决心像株单薄的小草被一阵疾风摇犹豫了，转过脸，吉彩儿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和平，心满意足形容她毫不为过。
    馆长再次回到台上，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接下来，我们要练习瑜珈之母，这个有利于女性的子宫……”
    “咳咳咳咳……”
    馆长的眼神立即变成了一把利剑，狠狠刺向那个猛烈咳嗽的罪魁祸首。
    “心脏病、孕妇、月事者请勿轻易尝试。”
    全体脑袋作为支点勉强支撑起倒立的身体，馆长又和那个男生叽里呱啦低声说话了。
    “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竖起来！”
    “哎哟，我头犯晕了！”
    “快点！别找理由，你那三脚猫的蹩脚功夫我早看透了！”
    “我又不是女的，干吗要做这个？？再说了，我又没那个什么……子宫……”
    声音暗含一丝羞涩，却又无奈。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个声音突然兴奋起来。
    “啊哈哈，一个钟头到了！下课了，下课了！”
    “还有下节课——肚皮舞，你别想逃！”
    “我才不跳那个，哪有男生扭腰子的！走啦，bye-bye！”
    “这个月零花钱减半！”
    “妈妈～～～～～～～～～～”
    妈……妈？那后面那位极力抗议的男生是馆长的儿子了？人们的眼球整齐地向后旋转，我也好奇地回过头，却只看见一头泼了墨似的漆黑头发飘扬在空中，出大门后消失不见了。
    “臭小子，给我回来，回来！！！”
    馆长的声音失去了刚才那股巨大的魅力，可是回过头的人们，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无比振奋的光芒。拣到钱了？看着一张张发光的脸蛋，我倒是无比好奇，先回头张望的她们究竟看见了什么，这么兴奋？
    “接下来的课程是美丽腰部的肚皮舞，请大家休息十分钟继续练习。”
    馆长走到cd机前收拾东西，几位大

 chapter 1 夜暮降临2

    还是，还是等会儿再睁开吧……
    “老大哥，有点出息好不好！哎呀，这是什么？眼泪还是鼻涕啊？？超恶心一把的！”粗犷声音猛烈嘲笑道。
    “别玩了，那几个人收拾完了，咱们去吃炒田螺吧，叫老板多放点辣椒，一定要把耳朵里的汗也辣出来！呵～～～好热好热！！”清朗声音似乎急着离开这里。
    “哈哈哈，神经病！”
    “哎哟，不行呢，我妈不准我吃辣的东西，不然回去要挨打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打花你这张脸！不是要靠你这张天使脸蛋招来无数只蝴蝶飞进她的健身馆吗？”
    嗯？健身馆？
    什么名字？
    我的头脑里飞快地闪过几行字……
    “别提那个母夜叉，孙二娘！！听到她的名字，我心里就堵的慌！呀，再放什么天使脸蛋之类的狗屁，我让你立马完蛋！！哎哟哟，吃什么好呢？吃什么好……吃什么好……”清朗声音不断重复，但是毫无离开之意。
    “你等我踢那小子肚腿一脚，就一脚！你趁机想想去哪儿玩？想慢点！！喂，兔崽子，告诉你们那个不中用的头儿，今天算他闪的快，有种好好和爷儿几个干上一架，挑个够！嗯？听见没有？？”
    真是无聊透顶，竟然只是几个学生打架而已！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必须乖乖呆在这里经历贞子从井中爬出一刹那的惊悚！好笑，真好笑……
    可是再好笑，我也不敢睁开双目看一眼这个世界。
    呜呜呜，究竟什么时候结束啊？不是说只踢一脚吗？为什么我听见的痛呼不止一声，两声，三声……十三……十四……
    混蛋，你踢够了没有？
    “当当当当，我想到啦！去吃麻辣粉丝吧，那玩意儿上次吃了味道还不错，色香味俱全了！啧啧～～～”清朗声音终于想到了，想到了就快走呀！
    “你妈不是不让你吃辣吗？”粗犷声音停下来询问道。
    “没关系，我多喝点酒就没事了！走吧走吧！！粉丝，粉丝，粉丝……”
    “你妈……”
    “别扫兴啊，质虎，我朋友很多的，要是因为我家老太婆和你翻了，以后我的请客名单就没你了！懂哈？”
    “哈哈哈，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嘛～～～”叫质虎的家伙语气突然间和缓起来。
    “那当然了！哈哈！”
    “要不要打个啵啵证明一下我们无比坚硬的友情？”
    “滚吧！留给你的安安娜行了！”
    “安安娜，安安娜，呜呜呜……nnd，我想她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把她也叫过来！”
    “行啊，到时候安安娜和其中一个打起架来别找我！我可不想再当平定王子了！”
    “兄弟，帮个忙，后面那些女的你能搞定，我相信你的实力！”
    还有女生？可怜的我只能独自品尝黑暗的幸福……
    两位八公仍在讨价还价，继续旁若无人的乌鸦与麻雀的谈话。
    “搞不定。”清朗声音仍不答应。
    “能搞定！” 质虎肯定道。
    “搞不定！”
    “能搞定！！！”
    “搞不定！！！！！！”
    “能搞定啊！！！！！！大哥，求你啦！”
    “谁叫你喊那么多来！你想撑爆我的车啊？！回去的话我可不负责送人！”清朗声音索性撇开不管。
    “兄弟！”质虎继续央求道。
    “嗯。”
    “兄弟！”
    “嗯！”
    “兄弟兄弟兄弟！！！”
    “嗯嗯嗯！！！”
    “求你啦，我想安安娜了！”
    “继续想嘛！”
    “可是我也想看见那些女孩子，她们的嘴巴可真饱满呀！”
    “我外婆的也很饱满！”
    “哎，一边去！不要打搅我对女孩子赋予的美好幻想！呵……呵……”
    “差点没被那个母老虎折断腰，得去补补啦，粉丝粉丝粉丝，我来啦～～哈哈哈！！！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西泯、竹成你们这些家伙到底走不走啊？别挽着几个女的就自己变成女人了！”
    原来这群贼党还有余孽！一阵阵冷风扫过我的脸，空气中嗅到了几种不同芬芳的香水味，可惜混杂在一起引起了恶心不适的感觉。
    应该可以睁开眼睛吧？可是那道声音不得不使我继续黑暗的探索，眼睛甚至有些干涩了……
    “那个妞儿……喂，回来！！！！！！湛曦！！！！！！！！”质虎突然大叫道。
    谁？谁啊？哪个妞？
    “干什么，叫魂啊？叫那么大声要我替你换尿布啊？”
    叫湛曦的男生口出狂言，离开的那个男生好象又回来了，声音里奉上了无数的拳打脚踢。
    还回来干什么啊？直接开车出车祸，撞伤得了！
    不是故意的，但我从来不违心隐瞒最直接的想法，虽然吉彩儿经常用‘你不是人’的眼神看着我，没办法，有时候言不由衷，说话过分狠毒也不是我的初衷呀！
    本能，本能……一切皆为本能……
    “嘿，那边，直到现在眼睛也没睁开过的那个，怎么样？你帮我搞定吧？！”对准我这个方向的似乎是质虎的声音。
    啊？我的眼睛也没睁开过，难道还有第二个东施效颦的家伙吗？
    “哪里？”湛曦询问道。
    “那里啊！你眼睛抹了胡椒看不见吗？头发长长的那个！”质虎不禁着急起来。
    我的头发也挺长的！难道还有第三个长头发的？
    “哪里呀？哪……”湛曦依旧不明白。
    “你是僵尸吗？还没看见？那，那啊！穿着运动服的那个！！！”质虎丝毫不气馁道。
    运动服？我现在穿着呀！该不是第四个又横空出世了？
    这世界相象的人怎么那么多呀！难怪追求个性，出现的什么非主流，其实都是些啃老族！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可是我的耳朵竟然听见了挑起心脏那根毫不犹豫的愤怒之弦。
    “我kao，这么丑！你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呀？”
    叫湛曦的小子，你的话本小姐十分不爱听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飞快地睁开了双眼，不，应该是瞪开了双眼……
    可是，下一秒，我的惊讶不是三只圆溜溜的鸡蛋可以塞满的……
    很白很白的脸，相对，很黑很黑的头发和眼睛，果然是被人泼了墨。挺直的鼻梁以及灌满蜜汁的花瓣嘴唇，简直，简直就是男版安琪儿！好高，再次见识了男生之什么叫腿，什么叫身材！
    什么安娜、安安娜、安娜娜、安安娜娜……全部去太空遨游n圈再回来吧！
    “哪里丑啊？挺好看的！哎呀呀，她终于睁开眼睛看我了！你看，你看，看我了！”
    另一高大男生站在不远处冲着我使劲傻笑，身上潜潜埋伏着几块结实的肌肉，也难怪刚才听见的挨打声那么惨绝人寰，原来是他把地上那个可怜人踹个半死。
    小哥，你当我是襁褓中的婴儿呀？要不要来俩玩具再逗逗？还‘你看，你看，看我了？’
    我看，我看，我看你了又怎么样？
    “看你是头山猪还是野猪！你自己追吧，bye-bye！祝你们早日繁衍出八窝黑不溜秋的小山猪或者小野猪！”湛曦懒得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嘛……”质虎立即拉住他。
    “见到安安娜，你自己反省下是不是见着大粪了？”
    “安安娜……哦！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来了，安安娜……”
    质虎拿出手机欢快地跳跃了一阵，劈啪劈啪按起了号码。真奇怪精神病院的疯子是不是都从后门逃出来了？怎么眼前这些人尽显疯癫本色？羞辱我的那家伙，羞辱……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姑奶奶我不发威，当病猫了？嗯？
    我迅速冲上前，一把拽住那个男安琪儿的衣角，由于身高问题，抓不到他的脖颈，我哭……
    他惊奇地转身看着我，眼里还懂什么叫惊讶，挑起一道不悦的剑眉，花瓣嘴唇抛洒着无数的蜜汁。
    可惜那不是花之极品，是猪笼草，打草惊蛇的甜美毒器……
    “干什么？丑八怪！”
    虽然头皮一阵发麻，尤其是牙齿还在喀嚓喀嚓打架，左眼皮甚至很衰的跳了一下，可是我实在咽不下他刚才的无理以及现在蔑视的眼神。
    鼓足勇气，就算你是天使安琪儿，也豁出去了……
    真正的屎是你好不好？！不要以为天下人都会被你的外表欺骗，我就不会，因为你犯忌了，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最讨厌别人说我丑、难看、丑八怪等等诋毁美貌的诸如此类，最讨厌了！！！
    “你说谁是大粪啊？”
    他的瞳孔在我满意的预料中渐渐扩大了，接下来花瓣嘴唇又开启了。
    “你，就说你！怎么了？”
    哎呀，还以为天底下吉彩儿最三八了，没想到遇到一个大三八，还是个男的！这个安琪儿哪点具备天使的潜质呀？哪点像人哪？哪点像个男子汉啊？
    上帝，你肯定把一副漂亮的皮囊赐给猪了，一定是这样的！
    就算是安琪儿，就算是上帝宠儿，那又怎么样？人哪，如果没有自知之明，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是不会懂得安分守己！我代你向你的祖先大草包大饭桶致以崇高的敬意，敬上最真挚的你是傻瓜的问候！
    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不会的！
    喋喋不休，一定要骂死你，骂死你！
    “我要是大粪，你就是完美的大粪！！哈，你不知道吧，你很出名呢！人们常说，哎哟，踩到狗‘你’了！哈哈，你，明白了吧？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吧？！哈哈哈！被马桶水冲掉的家伙！”
    一边豪情万丈挥洒着狠毒的话语，一边学他用力挑起左眉头的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一面旗帜，不然就可以直接插在他头上耀武扬威了！
    看着他脸上的白色，苍白，惨白……
    我知道……跑，快跑，快跑吧！！！
    死定了！从没看过一个男生那么发狠的眼神，那种拧着脖子再发出噶啦一声的眼神，衬托的应该是一张阳光少年的微笑脸庞，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海k一顿的表情……
    “湛曦，先下手为强吗？不是人啊你！明明是我先看上她的！”
    背对着愤怒男的发信息的质虎朝我们走过来，完全没注意到乌云已经笼罩在四周，形成了一种低气压。乐呵呵，甚至要小跳过来的人，诸位时尚女投来的鄙夷目光，以及眼前恨不得一刀宰下去的暴风骤雨……
    孙子兵法第三十六计——跑哇！！！！！
    还等什么，不顾身后几乎撕碎耳朵，暴跳如雷的声音，我想闭上眼睛，可是又不能闭上，闭上了就看不见路了，看不见路就不能逃了，逃不了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逃，穿梭在数不清的大街小巷，身旁的人影被按了快进键似的，一幕一幕在我的眼中以每秒三个画面变化着。
    好累，好累，呼……呼……呼……
    呼……呼……呼，好累，好累……
    呜呜呜，到底要跑多久才能摆脱身后那道魔音呀？！！！
    “死丫头，我今天一定要拔了你的皮，生吞活剥！等死吧！！”
    “那我也会把你蘸在毛笔上写个大大的屎字！”
    ……
    终于，聪明的我聪明的旋身转进了一个陌生的昏暗巷子里，愚蠢的他愚蠢的奔跑在那条熟悉的南十字街上。
    哈哈，蠢字是怎么得来的？
    就像那个蠢蛋打败了乱飞乱窜的无头蝇获得的冠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
    还不如让我继续奔跑在夜色中，死在那家伙手上得了。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粗气，眼前的局面有种令我装死的冲动。难道今天注定是我的狗屎运纪念日吗？为什么所到之处，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斗殴打架？这里的治安何时变得如此混乱不堪？污浊风气什么时候偷偷潜进来的？警察叔叔，快点来，来啊！这里，这里在打架呀……
    一个人相继倒下后，另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又好象没有笑……
    定定地立在我的面前，脑海中只能也只有一个词汇徜徉着不肯离去。
    顶尖……
    顶尖啊……
    眼前的男生像是披着夜的黑色，一步一步走近我，轮廓、视野、五官完整地进入了我的视线。
    如果刚才看见了男版安琪儿，那这个人就是上帝双手呕心沥血创造的完美雕塑了。当然完美过了点，因为他精致的脸上沾了一些灰尘，嘴角上扬起一丝不对称的柔和线条。还有，我看见，阳刚之美顺着他的优美脖颈蔓延至全身。
    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他的……
    “呵呵……”
    声音……
    不是，虽然有点熟，可是最熟悉的要数……
    低下身，他的俊美脸庞在我面前悄声放大，几缕轻柔的头发轻轻飘拂在空中……
    哦，是眼睛，眼睛啊……
    和昨晚见过那双迷惑人心的眼睛，一模一样……
    美丽……
    “还记得我吗？”
    嗯？他竟然对我笑了，柔和的笑容和他的头发一样松软无比，好想亲手抚摩一下……
    最重要的是顺便问他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平时干洗还是湿洗，几天洗一次或者一天洗几次？
    “你是？”
    我看了他半天，脑袋里没寻找到恭维他的任何美丽词语。帅哥，大帅哥？天使？上帝？神仙？美男？无敌美男？
    昏了，昏了……
    “昨天晚上你救了我，还记得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身体慢慢直了起来，走到躺在地面的一个男生跟前，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摸索了一阵，找到一只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腾起，他又找出一根香烟径自抽了起来。
    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很美，很美……
    “哦……”
    我漫不经心地答道，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原来我昨天救了一个如此帅的男生，顶尖的帅，顶尖的帅啊……
    他转过脸，似乎看透了什么，对我毫不遮拦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意。沉迷地无法自拔的我，脸皮用厚字形容还不够，必须额外加上厚颜无耻四个字！
    “想起来了吗？”
    他再次提醒我，叼在嘴边冷酷的烟却无法媲美声音里的温柔。温柔……原来帅哥不仅帅而且说话也能让人如此舒服哦……
    相比那个恶魔，恶魔……对，那个千刀万剐该死的恶魔，紧追我不放的恶魔，咬紧牙关准备撕碎我的恶魔，最应该下地狱了！
    “你在想什么？”
    “呃？没有，呵呵。你好，我叫百水晶，今年18岁，处女座，o型，最喜欢……”
    我赶忙双手紧紧盖住自动播放的嘴巴，真是黄河一泛滥，垒多少沙包都无济于事了。我这个笨蛋怎么这么失礼，要是影响帅哥对我的第一印象，那就完蛋了！
    “呵呵呵，你也好啊，既然你那么好心的自我介绍，那我也自荐一番吧。”
    这可真是一百分试卷的最后一道问答题，答案得来全不费工夫！帅哥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给你批下满分的！！
    他好象特别喜欢靠着墙，就连那罚站的姿势都令人目不暇接。轻轻吸了一口烟，吐出云雾，眼前的他仿佛身处一个若隐若现的模糊世界。
    开口，快开口吧……
    果然，他优美丰润的嘴唇浮现出完美角度，悠扬的话语变成美丽的翅膀浪漫的飞舞着。
    “尉迟金兰，19，天蝎，ab，最喜欢……”
    呃？怎么没有下文了？
    抽到一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昨天一样接了个电话。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我的脑袋一直回忆着他的小简历。
    尉迟金兰，19，天蝎，ab，最喜欢……
    最喜欢什么？喜欢，喜欢……
    “嗨，我得走了，bye～”
    “哦，拜拜，拜……啊，等一下！”
    等等，不能让帅哥就这样走掉，要是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么赏心悦目的人间极品，眼睛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难过的话会忍不住掉一种叫做眼泪的液体。惆怅啊……
    那位叫尉迟金兰的大帅哥回过头，脸上写满了迷惑。
    该……说点什么，什么好呢……
    对了……
    “其实，其实我，我……”
    他愈加迷惑不解了，只是眉头还没纠结在一块，差一点就达到那种效果了，加油啊，水晶！
    “我，我，我，我和别人发生矛盾了……”
    “和谁？”
    “一只乌龟，王八的小孙子，背上有壳的那种……”
    “呵呵，是嘛？”
    “嗯，嗯！”
    “那你想怎样？”
    这家伙好聪明哟，把这个烫手山芋又还给了我，谁也不想自找麻烦，这是人之常情。
    算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没头脑的把刚才的惊吓托付给一个陌生人。只不过昨天救了他，不过那哪能算救，后来都是人家朋友送去医院的！只不过看见地上横七竖八歪躺着几个男生，不知道是不是他单独干掉，还是朋友帮忙后先走了？只不过觉得他很帅，帅到以为能替我大方解决一下棘手问题。
    然而，我是不是太妄自菲薄了？
    “啊哈，我开玩笑的，嘴上说说而已，我这么好的人缘，怎么可能和别人发生矛盾呢？他们每天都要带好多好吃的供奉我，连菩萨都嫉妒我呢！哈哈哈！！怎么可能出现矛盾！！！”
    挽回局面的同时，不忘说说自己的好话推广一下，这样应该不会显得自己太可怜吧！
    他笑了笑，嘴唇抿成一道涓涓之泉。只是清泉很冰，很刺骨……
    “谢谢你昨天救我……”
    “不用不用，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嘻嘻嘻～”
    哎呀，刚才笑的是不是太傻了？应该呵呵呵笑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两只可爱的小虎牙，要能看见就好了。他朝我走了过来，不，正确说是朝巷口走过来，经过我的身旁，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的眼睛像两只灯泡瞬时明亮起来，快炸了，钨丝都快被熔化了！
    感觉他的手很大，手指力度准确地传到我的大脑皮层，这就是那双修长的夹着香烟的男生的手……
    呆滞的我，呆滞的脑袋，呆滞的思维，这时候全部安静地躺下休息了。
    时间之神啊，不要凝固，不要……
    “好啊，既然你救了我，就换我来保护你吧！呵呵……”
    忘记脑袋是怎么运转的，只记得他离开的影子很黑，很黑，黑的无法伸手捕捉，就连用脚踩住的力气都没有……
    保护我？
    可是，我们会见面么？
    会么？

 chapter 2 无法解开的心结1

    顶礼膜拜的你们多么好笑啊，可是不能笑。如果笑，你们一定会更加虔诚吧。难道你们看不见，我不是太阳，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光线而已……
    ——湛曦的嘲讽
    回到家，接了吉彩儿一个洗心革面的道歉电话，我的记忆依然停留在二十八世纪三十年代一个遥远时空的未来画面。
    我，一定疯了，对不对？
    不是的，是他们，他们疯了……
    大家一起疯了，都疯了……
    这个地球在倒转，倒转……
    “赵来昕，地球会不会倒着转？会不会呀？？？”
    我迅速跑到弟弟的房间，他正趴在书桌前看小人书，冒失的我闯进来确实吓着他了，真是做贼心虚，书还没来不及藏起来就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他愤愤地从地上拾起小人书，傲慢地张望了我一眼。
    “姐姐你是疯女人，我不和疯女人说话！”
    “咿～～～～～你说谁是疯女人？？？啊～～～～～～”
    我把弟弟的耳朵当作发条使劲拧了起来，他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同样不服气地抓着我光滑的头发，两个人不知何时开始扭打在一块了。
    “啊啊啊，臭小子，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连你姐姐我也敢打！还不快放开我的头发，快放开！！”
    “不！！！要放，姐姐你先放！！！！啊啊！！！！”
    “啊啊啊啊，断，断了，我听见头发断裂的声音了，你死定了，臭小子！”
    说罢，除了双手，双脚也派上了用场，可是弟弟更绝，他的臭脚丫子差点没把我熏晕。
    “呕！我呸，啊呸呸呸！！你是不是把上星期没洗的袜子拿出来反穿了？快拿开，把你的臭脚拿远点！！！！”
    “姐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有自尊的，我，我好歹是个男人！”
    “呕，呕呕！！！受不了，放开我的头发！！不打了，我让你，快点放开！！”
    “姐姐你从来都是说话不算数的，我才不相信你呢！上次明明说好收手，硬是拿拖鞋偷袭了我几下！”
    呃，没想到我的信用度还真不高呢！不过这，这也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硬是不肯相信我，手还抓着我的头发。哎哟，又一根头发跌落大峡谷。真是不给点颜色瞧瞧，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个多么厉害的女人！
    “好啊，你不放是吧？！下次开家长会叫你爸亲自去，别喊我了！”
    下了咒语般，弟弟的手快速恢复原位，俩大脚丫子恭恭敬敬地躲在羞涩的屁股后面了。
    “哼！”
    “姐姐～～～～”
    “去死吧！”
    “姐姐～～～～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最可爱的姐姐～～～～”
    “废话，这还用你说！”
    “班上的女生经常偷偷问我，家里那个长头发的漂亮女孩是谁，我总是骄傲的昂起头告诉她们，那是我姐姐！！”
    “我明明听见你后来说恶毒的老巫婆！”
    “不是，我是指，指外婆！”
    “外婆～～～～～～赵来昕骂你是恶毒的老巫婆～～～～～～～”
    整个晚上就在不痛不痒的吵吵闹闹中拉上了帷幕。
    哎，幼稚的人，幼稚的人哪……
    天气一天一天变凉，然而今天仍是个大晴天。
    班上一位姗姗来迟的学生引起一阵小小骚动后，不久就被老师镇压下来。可是那个学生说认识我，而且还说我救过他的朋友。原来他是那个嚎啕大哭的男生，尹圣海，和我同岁，和我相同血型，只不过他是盛产花心萝卜的双子星座，可是他最喜欢说——
    “我一点也不花！真的，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我这辈子最大的胆量就是看女生，然后转告我朋友……真的，仅此而已。”
    虽然很意外交了一个新朋友，可是双手撑住下巴的我以及吉彩儿根本就不相信他半句话。因为，我们不喜欢双子座的心猿意马，那个星座对爱情的忠诚指数为零，大大违背我们追求爱情的专心致志！任何一心n用统统被我们鄙视、不屑！
    “真的，相信我吧，我是双子星座的另类，我真的很专一！”
    “那又怎么样？用嘴巴说，谁都会呀！除非你用行动证实给我们看！”
    “什么？证实？怎么证实呀？爸爸不准我二十岁之前谈恋爱！不行的！”
    尽管尹圣海不断说着好话，试图加入我们的好朋友队伍，可是我俩简直不是人，格外排挤他！因为他是双子座，花心的双子座！
    会不会太过分？看着趴在桌上嘤嘤哭泣，一米八多高的大男生，吉彩儿立即傻了眼。
    “他，他真的哭啦？”
    “嗯，好象是的。”我点点头确定道。
    “不是好象，是真的！看，这是我的眼泪，看啊！”
    低头哭泣的尹圣海忽然抬起头，甩了一把眼泪，吉彩儿逃命似的背起书包朝外跑。
    “哎哟，我受不了了！水晶，他，他就交给你了，反正也是他先认识你的！我先走了！！肉麻兮兮的，呀呀呀～～～”
    我也不要管，干我什么事呀！跟在放学回家的学生身后，无意却有心地甩了一下满头秀发，准备朝美美美健身馆出发。吉彩儿太不够朋友了，竟然找这么个不成立的借口独自溜掉，我可以打包票她一定没去健身馆，因为她很懒。我还要不要去呢？虽然很想和她一样偷偷懒，还是继续坚持坚持吧，毕竟馆长的魔鬼身材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站在门口的那拨人，男女生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准备去开联谊派对还是上街集会群游。几个穿着校服不想活命的男生自以为潇洒嘴里叼着烟头，旁边的女生装腔作势一番，目露爱慕。
    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学校，神圣的学校呀！可是已经下课了，早就过了一个钟头，老师们估计已经下班回家了。
    真是……冤家路窄！
    站在前方一副痞子样，大笑着说话的，不正是昨天拼死拼活要我纳命来的恶魔吗？为什么他也在里面？还人小鬼大的叼着一根烟，虽然不得不使我承认……确实比较帅，身边同样聚集了积极采蜜的小蜜蜂，小蝴蝶。
    彩儿，你不是说他很帅吗？要是你看到这种猎艳高手，看你还会不会喜欢他，替他说好话？！！！
    幸好我撕破了他的伪装，看穿了这头披着天使外套的猪，否则我也会甘心沉沦吧！
    真是笨到家了！彩儿，那个可爱女生亲他的脸颊，他却文风不动，看你还会不会动心？！如果换成我，早就把赵来昕的臭脚丫子奉上去了，或者把臭了好几年的袜子，特地选在今天穿上好熏死他，以及那群余孽。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恶魔转头时竟然看见了我，又是这副凶神恶煞，恨不得把骨头折断，一根一根丢下去熬汤的凶狠眼神。
    不过，有什么好怕的，大刀阔斧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其实是没有退路才为自己奋力壮胆……
    妈呀，不要，不要发抖～～～～～～
    “呦，这是谁呀？巾帼女英雄，不折不扣的圣女贞德啊！”
    幸好没说是贞子，否则我真想从地面爬出来吓死你们。恶魔的脸竟然奇迹般开出一种和煦的鲜花，可惜插在牛粪上了。和昨天一样用力挑起一道眉，从口中吐出烟，走到跟前用白皙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胛骨。
    “你很有种嘛！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勇敢的丫头。我挺好奇的，那么熟悉的南十字街竟然翻不出你半个人影！说说，你藏哪儿去了？喂，你们说，这儿有沙漠吗？”
    他转头向身后那群狐朋狗友征集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案，顿时一大帮人嘿嘿嘿笑了起来，几个女生甚至学起林黛玉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而笑。拜托，碧月羞花，沉鱼落雁不是你们笑笑就能学来的，大龅牙、大饼脸、清汤挂面、青春痘的青春等等等等才是最适合你们的！
    “这丫头是不是吓傻了？喂，你知不知道鸵鸟怎么躲避敌人啊？”
    “什么？”
    我不悦地瞪着他再次戳我肩胛骨的恶行，臭小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咦，你来啦！”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具体来说，应该是昨天那个明明说好只打一下，却不守信用打了n下的男生。
    “你是谁呀？”
    我拽了拽校服，试图从他手中拉扯过来，其实我是不打算和他说半句话的，可有时候总是出奇的事与愿违。明明想早点去健身馆，谁知道硬是呆在教室里看尹圣海哭了一个钟头。明明想绕道而行避开那个恶魔，谁知道硬是被当场羞辱一通。明明想与恶魔决一死战，谁知道现在却无法脱身了……
    既然要死，那就死的痛快些！就算死，也要狠狠地撕破你那层假面具！
    天使其实不是天使，是狗屎，哈哈哈！
    “笑死啊你，不想活了？”
    恶魔突然给我的额头来了个无比沉重的击打。
    太阳，星星，全体出动了……真是星光无比灿烂啊……
    臭混蛋！！
    我的双手立即扣住额头，痛痛痛！
    “哎呀，湛曦你这个臭小子，干吗打她？不准打她！！！我先看上的！！！！”质虎拉住他的手道。
    这个世界终于出现了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了，可是他的下一句话，我恨不得搬起石块砸死他。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妞，你的屁股不痛吧？”
    竟然说我的额头是屁股！混帐东西！我无声地揉着额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恶魔还想继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死活被拉住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别人举足轻重的一个大人物了？
    “喂，她死啦，别理她！我们去玩吧！”湛曦回头冲旁边的朋友说道。
    “湛曦，她是谁呀？”一个女生立即谄媚地笑着询问道。
    “丑八怪，知道了吗？”
    “哦，比我还丑吗？”
    “你自己看啊，像不像猪八戒他妈？”
    “呵呵，湛曦，你真坏！”
    一只小蜜蜂带着满满一桶蜜汁，自作多情偎依在世界上第一头猪的手臂旁，大群人马前进了。那个一直把额头当屁股，眼睛有问题的家伙担心地看了我几眼，说完几句抱歉，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木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如果……如果……
    迅速冲上前，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我对准恶魔的屁股狠狠地伸出右脚……
    踹死你！！！！混蛋！！！！！
    可是，用力过猛，一只鞋子挣脱脚的怀抱，在空中来了个精彩的前身翻，后身翻……
    翻滚翻滚翻滚……
    咕隆咕隆咕隆……
    “啊！！！！臭丫头，你会死的很难看！！！！！k你祖宗十八代！！！！！”
    被踢中后背的湛曦大叫道。
    有本事你就去k呀！最好呆在远古时代永远不要回来了！
    顾不上那只被遗弃的单鞋，我发疯似的汇集十足马力，奔跑在大街上。人们的眼中理所当然填充着只穿一只鞋的狂跑女生，身后一定是那个准备报仇雪恨的恶魔了……
    神啊，请扔个手榴弹命中那个恶魔的脑袋吧！
    求你啦！
    呜！
    呼……呼……呼……
    呼……呼……呼……
    呼……呼……呼……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小小大厦来了，回头一看，恶魔依然穷追不舍跟在身后。渐渐地，他放慢速度，和我一样停下来气喘如牛，手颤巍巍地指着我，却又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他，我有种想从骨子里放声大笑的冲动，可是容不得我笑，恶魔的双脚继续移动起来。没办法，我只有把美美美健身馆当救命稻草抓了。
    公共场合，看他敢嚣张到哪里去！好象馆长还是他妈！
    噔噔噔噔噔……
    排除等待电梯的可笑想法，楼板的台阶被踩的直晃身板，很快又安静下来。
    “别跑！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你站住！”
    “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拔光你的头发，喝下你的血！”
    “你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什么？站住！！看我怎么灭了你！”
    就不，就不！
    噔噔噔噔噔……
    推开门，众目睽睽之下，汗如雨下的我飞快地朝那间神圣的教室跑去……
    “瑜珈是一门古老的……充满……”
    从没有发现教室大门拥有如此巨大的魅力……
    “欢迎新来的学员……”
    还差，还差几步，就到了……
    “希望大家能共勉……”
    可恶！
    一张敞嘴的凳子讥笑着我的不长眼，被绊倒了吧，活该！
    回头一望，啊！他竟然追上来了，看见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的我，那种得意的嘴脸叫一个美……
    不行，就算牙龈出血，就算发尾分叉，就算服装店老板一看见我就关门，就算身败名裂，就算被身后那家伙逮个正着，也要匍匐前进……
    爬也要爬过去……
    死，也要死在瑜珈教室的门口！
    “呼呼……跑，跑啊，有本事跑到天涯海角！丑，丑女！！”
    动力，来了！
    不知哪来的蛮力，我竟然双手紧抓着他准备踩我后背的右脚，闭上眼睛用力一推，呀喝——
    睁开眼，四脚朝天，不，是标准的仰面朝天……
    健身馆的服务员大惊小怪跑过来，心急火燎想上前搀扶他一把，却被无情地推到一边。
    “让开，我非宰了她不可！！！！！”
    简直要掀翻屋顶的怒吼逼迫我不得不奔往最后的王牌——女菩萨所在地。
    “请注意调和呼吸……慢慢的……”
    “啊！！！！！！！！！！！！”
    身体好不容易挨着门边，头皮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恶魔双手紧揪住我的头发。
    如你所愿了，头发或许真的会被你拔光吧……
    可是，我不要光秃秃的头顶，好难看，我不要啊！！！
    根本就没抓稳门板的手一滑，重心不稳……
    众人o字嘴型实在是太好笑了！哦，吉彩儿，我看见你啦！又挑中央位置，净占小便宜的你还是来了，那么惊讶？看来你也是个俗人，没见过世面！馆长你今天又换了一身粉绿色练习服，明天穿什么颜色？改天真想去你家看看大衣橱呢！
    因为背上的重量，两个人直接栽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地面……
    门牙，保护门牙啊！
    最后应该是以馆长丹田提升的河东狮吼告一段落吧——
    “湛曦！！你在干什么？？？！！！”
    哦，还有插了一小脚的吉彩儿，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连眼角的担忧都那么真实，朋友果然不是盖的！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水晶呀～～～”
    同志们，谁把背上这块大石头搬起来，奖励人民币八十块！可惜，愚公出世早了点，要是生在这个幸福年代，看见我背上那只闪闪发光的大石块，该有多兴奋哪！铲子、箩筐都不要了！
    救～～～救命哪～～～
    这个人准备不起来了，准备把我碾成面饼，准备用体重压死我，是不？
    “你，你给我起来！！”
    馆长指着我背上大石块的脑袋，不时地在我们身旁踱来踱去。身上的大石块似乎不吃这套，嘴巴挺倔的。
    “不要，起来后我又要挨打了！”
    “妈妈不打你，不打你，好孩子，快起来吧！”“不！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反正你是一定会打我的！”
    “妈妈……妈妈只是培养你做个好孩子啊……”
    “不要，我的屁股昨天差点被你打碎了，现在都还痛着呢！除非你答应不打我就起来！”
    “没有，只是轻轻碰了几下而已，妈妈是爱你的，好孩子，起来啊……”
    “不要！”
    起来啊，大石块，求你啦！馆长，快努力说服大石块啊，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吧！我力挺你！馆长啊，求你帮我早点摆脱面饼是怎么形成的经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就知道任性的孩子会惹大人生气的！
    “你起不起来？”
    “不起来！”
    “你起不起来！”
    “不起来。”
    “你起不起来？！？！？！”
    “不，不起来。”
    馆长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让大家大跌眼镜前，出乎意料地抬起玉足——
    “不要啊！！！馆长，下面有人，不能踩！！！！！”
    我惊慌失措的大叫，企图阻止一场如来佛把孙猴子压在五指山下的悲剧，可是某个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家伙竟然很混帐的幸灾乐祸道。
    “踩！妈快踩呀！使劲踩！！反正下面有个垫底的，哈哈哈！！！”
    混蛋，闭嘴！
    呜呜呜，不能踩，不能踩！
    馆长，你要是踩了，你的一世英名就毁于足下了！慎重啊！
    终于，馆长理智地收回纤纤玉足，一只手往死里拧着大石头的耳朵，还扭转了几下。
    “老娘不管管你，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母爱如山了！臭小子，敢欺负女生，还是我学生，你甭活了！！跟我去办公室！”
    可是，馆长你为什么也把我拉去呀？对你的拯救，感恩戴德实在是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和恶魔呆在一起！
    啜了一口服务员泡好的咖啡，馆长收敛住激动的情绪。奉如上宾的我竟然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面前同样端放着一杯浓香的卡布其诺。而馆长的亲生儿子，口口声声要灭了我的家伙就那么无所谓地站着，好象也站习惯了，不是安分的料，站就站呗，还到处走动，扯扯花瓣，拔掉办公桌上水性笔帽，顺手扔得老远。
    馆长美丽的蛾眉紧紧的蹙了下，未发挥出任何作用，因为好动儿又转过身呼啦呼啦推着柜子的玻璃门。
    “你为什么欺负她？妈妈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
    “她踹我屁股！”
    “踹，踹……踹的好呀！！”
    馆长竟然兴奋地鼓起了掌，好动儿扭过头生气地瞪着她，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的平静。
    “我就知道，无论怎么样，妈妈都认为别人正确，自己的儿子从头彻尾就是错的！你到底是我妈还是她妈啊？她踹我屁股，屁股！！妈妈，你应该帮我教训她两个巴掌！”
    “少拿那套支使女孩子帮你的小伎俩用到我身上！你从我肚子里生出来，我还能不知道你的鬼点子！”
    “那么多孩子向家长告状，你干吗总帮他们？！！！我也是你儿子呀！！！！”
    “你输过吗？你什么时候输过？头上起包的什么时候是你？要是你头上起个珠穆朗玛大隆包，妈妈肯定站你这边！添那么多乱，你还好意思要我帮你说好话！什么时候懂事啊你？”
    他立即缄口不语了，一定是被说中才会哑口无言的。原来这小子从小就欺负别人，难怪他妈都不想帮他了。报应，谁叫你惹是生非！哼！
    瞟到想心思的我，他立即用凶狠的眼神无声地威胁了我一下，可惜被馆长碰见了，哈哈哈！真是那个什么罪有应得啊！哈哈哈！
    “你瞪谁呢？你还想进行下一步报复是不是？”
    “哪有……”
    看着噤若寒蝉的他，我突然发现——原来他很害怕自己的妈妈，不是一般的害怕，敬畏，除了敬，更多的成分是畏！
    有了，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了。
    整死你！臭小子！
    “馆长……”
    “嗯，怎么了？”
    “我对自己的生命保证存在一些担忧，所以，我决定，退馆。”
    果然，馆长大惊失色，慌忙跑到我的身旁安抚一下民心。
    “啊呀，为什么要退馆呢？你看我们健身馆设备多齐全呀！位置又在市中心，交通多方便呀！”
    “是的，是的……”
    馆长你可能没听清楚我前面说的话，我是担心自己的如花生命如流星般瞬间陨灭！比如猝死在某个装作眺望风景，其实嘴边已经悄悄浮起一丝得意的家伙手上。
    终于，聪明如我的馆长瞥见了眼角的得意小人，脸部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湛曦，你给我过来！”
    “干吗？”
    “过来，我让你快点过来！！”
    馆长再次上演西游记之拧猪八戒耳朵一集，痛得猪不满地嗷嗷大叫。
    还说我是猪八戒，我看现在任谁都会光明正大指着你吧，猪八戒！
    馆长忽然拉起我的手，干什么？这个动作有点危险，尤其是另一只手还抓着他……
    “哈哈，你们俩握个手从此言和吧！”
    “什么？”
    “什么！”
    我和他异口同声否定，就算第一万七千九百八十五次世界大战，也不能化解冰与火的矛盾！
    和好？放弃吧！
    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好！
    馆长您说笑了！
    我宣布，拔河比赛正式开始！两旁是拼命往外蹭的男生和女生，馆长站在中间，十分公正地将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对面那小子不仅怒视他妈，还用仇恨的目光将我鄙视够！
    不能怪我，又不是我替你妈出的主意！
    “不用怕，其实我儿子很好相处的，他对女孩子很man的！”
    哎哟哟，馆长，你到底是救人于水深火热，还是落井下石呀！难道你一点眼色也没有，看不出我是不可能和那小子做朋友的吗？
    哎哟哟，馆长，求你别把我这只可怜的小羊羔塞入虎口！
    “要是他欺负你，你随时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面解决，只要你不退馆！”
    这么神？
    天灵灵，地灵灵……
    要是我想揍他怎么办？需要得到您的批准吗？您会笑逐言开批准吗？
    “臭小子，要是我失去一名学员，我会让你天天喝扫帚汤的！”
    说服不了我，馆长将目标转向对面努力推搡自己的儿子。
    “妈妈！！！你还究竟是不是我妈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失去学员，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不是还没退嘛……”
    “还顶嘴，下个月零花钱没收！！”
    “妈！！！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你不能这样！！！胡主席会强烈谴责你的！！！”
    “不管！！”
    “我会打电话告诉爸爸的！”
    “我是他老婆，才不怕！”
    “妈妈～～～你还是不是我妈妈了？天哪，我妈妈是不是石头变的，心肠怎么那么硬！！！”
    忽然，苦苦哀求的他把目光投向我，眼睛里一丝光芒稍纵即逝。
    什么意思？
    他不仅握住了我的手，还夸张地揽住了我的肩膀，一张大大的笑脸呈现在我的面前。
    “这样……是吗？妈妈要的，是不是我们和好呀？”
    “是的！可是，怎么……”
    馆长不解地看着眼前翻天覆地的改变，脸上的表情疑惑不已。
    “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和这位可爱的mm就是好朋友啦！你好，我叫湛曦，19岁，巨蟹座，a型，z大二年级学生，经营管理专业，请问

 chapter 2 无法解开的心结2

    就算上次我和彩儿议论那个女生的头发像洋葱，她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后来还和我们一起抄作业呢！彩儿上课拔眉被记名，学习委员半夜两点接了三个骚扰电话，应该不知道是我拨的，还有一直往生活委员帽子里塞果皮的事情也没暴露……等等诸如此类的恶作剧不至于使我遭遇这种报复呀！
    每个人都像犯人……
    可是，又抓不住任何把柄！身体抖动不停，是谁，是谁……
    接连好几天，坏事接踵而至——
    楼上无缘无故掉下花盆，背上贴着‘我是坏女人’的小纸条，连什么时候被贴上去的都不知道，明明和彩儿走在路上喝着珍珠奶茶，异样的目光先不说，每天课桌里变戏法似的不是爬出一些恶心的肥胖小虫子，就是横躺着动物尸体，更过分的是，摆放位置由抽屉里面移到桌面上方。
    “到底是谁？背地里做小人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出来！”
    忍无可忍，又知道冲谁发泄，我只好把目光瞄准天花板，歇斯底里骂了一通。对事不对人，毕竟还要在这个班上呆上四年，总不能与全班树敌吧！可是那个无形的魔掌是谁，究竟是谁？？
    彩儿难过地看着我，束手无策。
    那个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每天生活在提心吊胆中，抽屉里充满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走在路上不下五十次背部被贴满不堪入目的骂人纸条，还有天空中随机降落的瓷器、水袋、沙包，体育课砸中脑勺的不明方向球体，以及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后，拽出躺在抽屉里的书包，若不是带子断裂，竟没发现里面塞满了腐烂的垃圾，很明显带子也是被人剪掉的……
    “还要不要脸了！只会偷偷摸摸，有本事光明正大些！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全是些下三滥手段！告诉你，不要太过分了！！！”
    吉彩儿忍无可忍替我打抱不平，可惜雷声大，雨点小。真正的幕后黑手未现身，我们毫无头绪的乱骂出气形同作茧自缚。
    看来喜欢在人背后说点小话，取笑对方长相，暗地里攻击别人弱点的我，终于遭报应了。哎……
    可是，这种隐形的较量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呢……
    取出书本文具，我索性将书包丢进了垃圾桶。
    “彩儿，算了，牲畜是听不懂人话的！这样也不错，又可以买个新书包了，呵呵，我们回家吧！”
    抱着手中一沓书，顺手将气的浑身发抖的吉彩儿拉出教室，就连尹圣海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跟在我们身后，不时地察言观色。
    “其实也没什么啦！小时候我也被人孤立过呀，那个麻子脸让大家都不理我的时候，我就从家里带东西给他们吃，大家又都和好了，多好呀！”
    “可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和好？！”
    尹圣海摸了摸头发没有说话，暂时性用笑容代替安慰。
    停下脚步，几个从未见过的女生堵在前面。瞥见她们胸前的黄色徽章，才知道是二年级的。其中一个长的比较可爱的女生向前走过来，盯着我的徽章看了几眼，我也不甘示弱地盯着她的徽章猛瞧——韩绣鹂。黄鹂鸟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吗？
    那么可爱的眼睛不应该用来瞪人，否则就破坏了美感。她皱了皱鼻子，额头上立即出现三条横杆。年纪轻轻就有皱纹，老了还得了，岂不是一字皱纹老太婆。
    “你就是百水晶？”
    她走到我跟前，眼珠子一直做着升降运动。还没等我开口，她的轻视、藐视、无视通通派上用场了。
    “哎，别死缠着湛曦，知不知道你的样子看起来有多讨厌？真是糟蹋自己的名字了！”
    她瞟了一眼我的徽章，毫无顾忌地鄙夷起来。哟哟哟～～～尾巴翘起来了！我的名字关你什么事！别以为比我高一年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有五个女生替你壮胆很厉害是吗？也不看看我这边可是有男生的！
    尹圣海！尹圣海，尹……圣……海……
    这家伙竟然很没骨气地躲在吉彩儿身后，吉彩儿勉强站在我旁边，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倒退，倒退，两个人很慢很慢的倒退……
    怎么这样？连个助阵的帮手都没有，战还怎么打下去！回来，你们俩给我回来，要是你们跑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拉着你们其中一个衣角也迅速逃掉！
    唉，连我自己的想法都像个懦夫，畏惧她们算是情有可原了……
    由我自己上吧，最重要的是要揪出那个无耻的幕后黑手！
    “不感到羞耻吗？同为z大的学生，一年级的我真替二年级的你感到惭愧！每天针锋相对的报复我，打击我，感到很快乐是不是？是吧？”
    “你说什么？”
    韩绣鹂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完全认为我在风言风语，甚至把我当疯子看。可是我一旦得了说话的空子，舌头犹如宝剑出鞘没完没了骂个不停，尤其是这几天憋屈及了，遭了那么多罪。
    “还装蒜！每天往我抽屉里放东西的是你吧，扔花盆砸我脑袋，贴我一身骂人纸条，剪断书包带子，塞进去的垃圾，都是你干的吧！我就说怎么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原来是从你牙缝里散发出来的垃圾！”
    “你有病吗？知不知道自己在骂谁呀！长成这样就算了，嘴巴还真是臭的可以！”
    谁臭呀？我可是一天刷两次以上牙齿的！别人愈攻击我的身体或者相貌，依仗三寸不烂之舌我愈伶牙俐齿。
    为了捍卫美貌、身材、气质，就算抛下尊严也要和你们几个小妖精打上一架！
    这几天受够了，真是受够了！
    “那你呢？看看你未老先衰的老太婆征兆，早点买好棺材操劳下后事吧！”
    原来我比想象中还要狠呀！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毒辣话语，应该是从盲肠直接坐地铁来的。对面的韩绣鹂气的肩膀上抖下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狗急跳墙，她冲上前一个劲儿地死拽我的头发。
    “那些一年级的都跟你一样傲慢无理吗？什么叫长辈，什么叫尊敬，我现在让你见识见识！这么会说，继续说呀！没礼貌的臭丫头，不教训教训你，是不会明白的！”
    说，我很擅长，揭人伤疤，我更擅长，可是打架，我根本不擅长。这就是嘴巴逞能的下场！百水晶，遇到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看你怎么跟她斗！人家是用拳头说话，而你呢，只有哭的份了吧！
    呜呜呜，救命，救命呀～～～
    “彩儿，彩儿！！快帮帮我！”
    吉彩儿很仗义地摆好了拯救的pose，刚冲上前就被一个女生绊倒在地。哎，怎么那么笨哪，也不看看脚下……
    快点爬起来帮我，帮我呀！
    可为什么连你也被牵连进来了？实在对不起，因为帮我却被架在一旁，我刚刚还说你是笨蛋，其实我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连这个羸弱的女生都打不过！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愿意将那只紫色眼影笔送给你，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苦瓜脸，太难看了！
    “姐姐，女生打架很难看的，别打啦！”
    尹圣海向前走了几步，女生们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男生插足。
    尹圣海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妈子说话拖泥带水？能不能干脆点？能不能果断地送她们几记男生特征的暴拳！那天你骂尉迟金兰的男子气概哪儿去了，现在的你可真像块大豆腐，大豆腐呀……
    金兰，尉迟金兰……你说保护我……
    可是……你在哪里呀？
    现在我正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力气却胜过相扑运动员的二年级女生欺负，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呜呜呜，救，救我……
    谁救救我……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冷喝制止了韩绣鹂这个疯女人要把我的头发全部连根拔起的冲动。
    湛曦歪歪地叼着一根香烟，看见眼前的混战局面，一把将烟从嘴边拿走，甩在地上踩灭了烟头。如果他没出现，看来我真的需要买假发戴了，那丫头的手可真像鹰爪，下手一点也不轻。
    “干吗打她？臭丫头！喂，你没事吧？”
    他走过来，满脸的关怀让我此刻觉得买十、百个、一千个假发都值了！韩绣鹂你真是的，怎么不多用点力，下次一定要蓄长一点儿指甲，往我脸上制造出月球的轨迹。
    “是不是很痛？哎，说句话！能说话吗？韩绣鹂你是不是把她舌头打断了？她怎么不说话？！”
    他认识韩绣鹂？同为二年级的学生，湛曦这种大帅哥应该很出名吧，韩绣鹂认识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韩绣鹂看湛曦的暧昧眼神，在我看来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战战兢兢缩着脖子，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做错了事就应该低调点！
    “我不知道，刚才还说了话的……”
    “以为自己是二年级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是的，她总缠着你，我只是和她说……说几句话……”
    “缠着我？我至于那么无能吗？她是我妈健身馆里的学员，一起健身有什么缠不缠的？倒是你，丢尽二年级的脸了！”
    好棒……湛曦好棒！他竟然大义凛然替我说公道话，袒护我，我觉得……死而无憾了。
    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今世报答不了就来世吧，来世不行就来来世吧……来来世不行就……总之，我是一定会报答你的！
    “还不快滚！”
    他引燃了最后一颗原子弹，粗鲁地推了韩绣鹂一把，小妖精后退了几步，终于哭哭咧咧领着其它小屁精快速跑掉了。
    满意，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
    “百水晶，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
    可惜没带梳子，不然就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乞丐帮主发型了。他好心替我拾起地上的书本，伸手递给我时，动作温柔的让人想放声大哭。
    嘀哩嗒啦，嘀哩嗒啦……
    哦，可恶的音乐打断了此刻的良辰美景！不，不，不，这个音乐实在是美妙动听及了，天籁之音……湛曦将手机放在耳旁——
    “好的，就过来……嗯，好的好的……先说到这，我迅速赶来，bye-bye～”
    天使一脸抱歉望着我，该死，我突然很想变成他的两道眉毛！一直皱眉可不好，再皱，我会难过的。
    如果我是眉毛，我一定要展现出剑眉的刚劲有力，如果我是眉毛，我一定要天天天天微笑，如果我是眉毛，我一定要二十四小时亲吻湛曦的额头……
    “我可能要先走了，有点事，本来想送你的……”
    送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本来想送我？不过有事的话，还是别误事了，不然他会觉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没关系，有事的话你先走吧，刚才谢谢你！”
    微笑，微笑……就算发型乱的像鸡窝，也要保持露出六颗牙微笑……六颗半，绝对不行！他也朝我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飘着漆黑柔软的头发离开了。
    “英雄救美？百水晶，你真是走狗屎运了！”
    刚刚压惊的吉彩儿既嫉妒又羡慕地望着湛曦离开的身影，目光还未回归眼窝……她一定眼红我了，不然怎么会完整无缺地叫出我的名字。
    “什么狗屎运，是桃花运好不好！谁让被紧抓头发的不是你，可惜啊可惜，错过机会了～～别失意哦，机会是留给做好准备的人！”
    “你在炫耀是吧？有什么好得意的！看见你这副扫帚头，我就已经望而却步了。”
    哎呀，嘴巴又坏事了！一不小心惹怒吉彩儿，她立即像只红了脖子开始搏斗的老母鸡，欲罢不能。想起她刚才好心帮我，我赶忙克制自己，老毛病差点又发作了。
    “好好好，对不起嘛……”
    “咦，百水晶你认识二年级的人吗？他……”
    尹圣海提了一个答案早已揭晓的低智商问题，本来想pass掉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直接走过去，吉彩儿和他慌忙闪到我的身后。干吗？不会是小妖精们又回来了吧！
    “百水晶？哪个是百水晶？”
    小妖精的声音怎么变的那么粗糙了？
    “是我，干吗？！”
    话音刚落，还没等我完全转过身，其中一个人拽着我的后脖领子朝什么地方走去。倒着走时，我还看见了另外三个陌生男生，一伙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余波未平，一波又起！
    惊慌失措跟过来的吉彩儿让我不得不小小的感动一番，友情，友情啊……彩儿，真够朋友！就算大难临头，你也没丢下我跑掉！可是尹圣海，拜托你别像个缩头乌龟藏在女生后面，男生要有点出息，至少应该出手帮帮我，放倒其中几个也可以呀！
    “放开我！你是谁呀？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停挣扎道。
    “闭嘴！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去哪里？放手，放手！！”
    “叽叽喳喳吵死了，再不闭嘴，我可是要动手打人了！”
    眼角瞥见一些波光粼粼，是湖。要干什么？不会，不会是……
    终于让我看清楚了，抓着我的男生右脸长了一颗又大又黑的痣，痣里面竟然伸出一根毛。这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怎么入校前的体检没有刷掉这个和长胡须的鲶鱼一样的怪物。
    “诶，你自重点，别总是拿自己的脸贴别人屁股，懂不懂？”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在湛曦家的健身馆就很了不起，看看自己这副德行，你也配叫女生？丑不拉几的蠢丫头！”
    又是一个直接攻击我长相的妖怪！姑奶奶我要发火了，这次真的要发火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不容易戒口，又开始挑战我的耐力，我其实是个好孩子，为什么你们总要吵醒我体内沉睡的非理智因子……迫不得已，一切是被逼的，若心脏病发作几率较高者，请误轻易评价我的外貌。于是，我那张闯祸的嘴巴又开始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
    “你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给你个建议，最好整十次容，拉一百次双眼皮，划一千刀改造一下你这张癞蛤蟆褶子脸！下面就是水，省得你做些不雅举动，照吧！快照清楚点儿！鲶鱼怪！”
    “你不想活了吗？别把我惹火了！还是你下去吧，自己下去照照……”
    鲶鱼怪忽然按着我的脑袋朝湖的边缘走去。开什么玩笑，这种天气万一掉下去，不是淹死就是冻死！
    “啊啊啊！不要！快放开我！！！”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放开她！”
    吉彩儿急速跑过来，拼命阻止鲶鱼怪的疯狂行为。站在旁边的三个男生完全把眼前发生的一幕当成了闹剧，演绎起现场观众，他们大概对鲶鱼怪搞定我很有信心，所以也不急着插手。尹圣海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却眼睁睁看着两个瘦弱小女生和一个强壮大男生进行生死攸关的搏斗。他瞪圆了双眼却不敢走过来，只是站在一旁气色很好的焦急大声。
    “别这样，掉下去可不好呀！”
    听见尹圣海的喊叫，鲶鱼怪转过头盯着他，暂时将我们抛在一边。
    “尹圣海，你少管闲事，没你的事就快滚吧！现在当没看见，你走掉我们不管你！”
    “怎么可以，我已经看见了～～～不能这样对待她们，不是男人啊你！”
    “闭嘴，别以为你有靠山我就怕你，我的靠山也很硬！从来就没打赢过的窝囊废，快滚吧！”
    鲶鱼怪怎么这么过分？任谁听了这种话都会很伤心吧，尤其是伤自尊了。可是……
    “是，是打不过又怎么样？但你以为欺负她们就很爽了？你根本不配叫男人！”
    “快滚！我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磨嘴皮！要是不怕死，你先待在这里玩玩，一会儿再收拾你！嗯？”
    “我，我有事先走了，不跟你们这种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赖皮玩！走啦走啦滴～～～”
    尹圣海竟然铁石心肠抛下我们跑掉了……
    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尹圣海你这个胆小鬼，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你怎么能这样！还说是朋友，朋友会扔下对方自己逃跑吗？胆小鬼！
    “水晶，快跑！快跑呀！”
    趁鲶鱼怪分神时，吉彩儿赶忙拉着我，可是我的右手还被他紧紧抓着！天欲亡我也～～～～～～
    “你先跑吧！记得把老师喊来，学生会的人也可以！”
    “那，那，你坚持一下！呀啊～～～”
    交代完毕，彩儿迅速朝身后跑去……可是笨拙的她再次被逮了回来！笨女人，你真应该多多锻炼了，尤其是跑步方面，哪有人从敌人正前方逃跑？白白的羊入虎口！
    一只青蛙两条腿，两只青蛙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一共几只腿？
    真笨，一共六只！三只青蛙加在一起这都算不清楚？
    没腿了，青蛙都游走了，哪还有腿呀！
    我不信！青蛙没腿上哪去？肯定是六只啦！
    姐姐你是笨蛋吗？你没学过运动是绝对的道理吗？
    哟～当个物理课代表就很了不起是吧？算了，你下去数吧……
    扑通～～～
    哈哈哈，现在里面一共有八只腿啦，哈哈哈，赵来昕大青蛙！
    姐姐你把我推下去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怕什么，反正现在是夏天，就当成冲凉好了，哈哈哈……
    十岁那年的夏天，狠心的我把弟弟推下池塘数青蛙，还笑的乐不可支。现在，报应来了，来了——
    没有人性的鲶鱼怪猛地将我推下去，掉入湖中的身体溅起了一片水花。他竟然开怀大笑，其它三个坏鱼精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巴不得推我下去的是自己才好。
    冰冷的湖水迅速灌入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来不及打冷战，我惊恐万分地声嘶力竭大叫。
    “啊！救命，救命啊！！呼噜呼噜……呼噜呼噜……我不会游泳，不会游泳呀！救……救命……呼噜……拉，拉我一把……呼噜……呼噜……”
    浮标一样上下起伏的我像条不幸落入渔夫网内的小鱼奋力挣扎，只不过鱼儿想回到水中，我想回到地面。目的地不一样，可是目的都一样，为了生存，继续生存……
    堤岸上，鲶鱼怪和坏鱼精们的桀桀怪笑声听不太清楚了，吉彩儿吓哭的圆脸越来越朦胧，意识渐渐地模糊……
    湖水好冰，好冰哦……一个劲地拉着我的身体向下沉……
    不要……我不要变成水鬼！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呀！生命好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以后怎么能修炼成高贵的美神？我不想死，不想死！
    可是快要窒息的我，感觉鼻子就像感冒一样，被塞住不通气了，好难受……
    好想睡……
    请不要打搅我的长眠，或许过了无数个世纪，也醒不来……就算这样，也不要……不要吵了……
    我要睡觉了……
    好象，好象有谁猛地拉住我，接着身体好象被抱住，一种力量牵引我向什么地方冲去，头顶好象撞破了什么发出哗啦一声，大概是水花吧，我被冲上岸啦？美人鱼国王终于批准美人鱼拥有分开的双脚，去见王子了？
    可是，眼睛睁不开，睁不开，胸部也很难受，像是塞满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一个柔软无比的东西伏在我的嘴唇上，用力对着我的口腔内吹气，一口又一口……许久许久，感觉越来越好，体内的血液可以良好循环了，呼吸也顺畅一些了，可为什么眼睛还是睁不开，睁不开！
    我想看是谁，是谁在使劲挤压我的胸部……nnd，不要吃死人的豆腐！
    “咳，咳咳咳，哇噗……”
    吐出一肚子积水，我从地上半坐起来又无力地倒下去。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头顶上方，有点焦虑的目光完整无遗落入我的眼睛，额头上分不清是汗是水，细小的珠状液体加上急促的呼吸告诉我，他的眼睛好美呀……
    我又见到他了，呵呵！
    “金兰，她死了还是活着？怎么眼睛不闭上，是不是死不瞑目啦？”
    尹圣海的脑袋插了进来，好奇的眼珠溜来溜去。
    我呸！你才死了呢！我是活人，大活人！
    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证明给他看，死人是死的，活人是活的这个基本道理。这时，注意到对面的尉迟金兰和我一样全身上下湿漉漉，水滴从泛着健康光泽的古铜色皮肤滑落下来一刹那，身材好的让人咋舌。手臂是手臂，胳膊是胳臂，大腿是大腿，小腿是小腿，胸部肌肉结实的远远超过健身馆任何一个人，包括杂志里的男模特。
    “你还好吗？”
    “呃……呃……还，还好。”
    他用手测了一下我的额头温度，令我再次产生了主动跳湖的念头。可是，和我同样牙齿打架的他不觉得冷吗，尤其是拿起了自己的干衣服披在我的肩膀上……
    犹如堆起了高高的柴垛，迅速腾起的火苗慢慢燃烧成一簇熊熊烈火，心里很暖和，很感动……
    “水晶呀！你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吉彩儿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看来她真的吓不轻，不仅是她，连我自己也被吓到了。没想到竟然亲身上演了一幕差点溺水身亡的悲剧，如果不是尉迟金兰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恐怕早已经被端着盘子的鱼儿分光了食物。
    一想起刚才掉入湖中快要死掉的恐惧感，我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谁干的？”
    尉迟金兰突然走向鲶鱼怪一伙，原来坏鱼精们还没走，还想津津有味等着观看收殓仪式。可惜，神仙们不收留我，又把我送回到了人间。
    若不是因为刚才落水留下的惊悚，我真的会亲自手刃鲶鱼怪，鱼眼、鱼头、鱼鳞、鱼鳃、鱼鳔、鱼肚、鱼尾放在锅里熬上七七四十九天！
    尉迟金兰每向前走一步，坏鱼精们就向后退三步。他微微一笑，不知好笑还是嘲笑，脸上的笑容美的像一朵幽谷蝶兰，很静很静，还有暗藏的毒液。
    他微笑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坏鱼精们商量好似的退了五步，集体推荐出只退三步的鲶鱼怪。鲶鱼怪左右看了一下，气恼地瞪着身后三个人，也飞速退后，和他们站在同一条直线上。
    真奇怪，明明是四个人，怎么会害怕一个人，尉迟金兰的出现威胁到你们的呼吸了？
    走到鲶鱼怪前面，他歪着脑袋直盯鲶鱼怪。
    “男不动女，你不懂规矩？不懂？嗯？”
    “不是，不是我！啊，是……是我又怎么样？不过我我我，我不和你交手！你别过来！”
    “比起她，你现在只不过多呼吸几口空气而已。”
    “别过来，我说过不和你交手的！别过来！”
    “是吗？不过，我可没说过不和你交手呀！”
    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尉迟金兰一拳放倒了鲶鱼怪，好厉害，鼻血都流出来了！在地上滚了一圈的鲶鱼怪草率地抹了一把鼻子，气急败坏地大声威胁。
    “尉迟金兰你要是多管闲事，有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的很难看！”
    “求之不得，呵呵……”
    不仅将鲶鱼怪打的鼻青脸肿，就连每一拳每一脚都是那么狠那么凶！坏鱼精们顿时惊慌起来，迅速冲上前加入混战。一只坏鱼精从后面紧拉住尉迟金兰的胳膊，他动了几下没有挣出手，却利用后方禁锢自己的力量腾出右脚将前面一只坏鱼

 chapter 3 看不见的魔手1

    努力汲取水分，不枉费雨滴的灌溉，连金黄色太阳撒下的温暖光辉，也不愿失去。鲜花，芬芳无比的鲜花，集太阳神阿波罗宠爱于一身。可是，我是草，一株无名的绿草……
    ——百水晶的希翼
    回到家，竟然看见外婆穿着我去年的长筒皮靴清扫沟里的淤泥，看来她还是分不清靴子与套鞋的区别，以为颜色一样，皮革料的黑色鞋子统称为套鞋，甚至可以派上防水用途。
    我指着外婆脚下那双被降格利用的靴子，不满地跺了几下地面。
    “外婆，我都和你说好多遍了，别穿我的长靴扫沟！”
    勤劳的外婆抬起那张被皱纹填成沟壑的老脸，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埋头清扫水沟。
    “反正你鞋多的可以开铺子了，不穿放在那里太可惜……噢，你怎么一身湿成这样？掉水缸里吗？”
    “何止是这样，那个缸比水缸大多了！外婆，我帮你扫吧，来，扫帚给我！”
    “比水缸还大？那是什么，酱缸吗？哎呀，走开走开，快去换衣服！”
    “我帮你扫吧！”
    “不用你弄，快点进去换衣服，鲤鱼一样全身湿透的丫头！”
    外婆执意不肯，我也只好先进去换衣服了。那个老鼠一样眼光尖锐的弟弟瞅见了，拌了几下嘴，不理会他，我去洗澡了，之后又跑到街上外贸行买个仿版snoopy书包。
    “相信我吧！整个南十字街，谁要是仿的比我的还真，我整个店赔给他！”
    老板胸有成竹地打保票，横空飞舞的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好吧，既然吹的那么好，我就慷慨解囊表示一下，将老板开价一百二十三杀回二十三，他连连哎哟哟抱怨老本快折没了，我趁机将钱塞到他手中，拿下了这个满大街人背的书包。
    管它呢，反正今年流行这个样式，嘿嘿，多好看！可爱的snoopy书包，恭喜你成为我百水晶家族的一员，希望你能努力撑过一个月，如果没有受其它东西的诱惑，我对你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哈哈哈！我的心情不禁愉悦许多，忽地想起那两个无敌帅哥，更觉得高兴了，已经把这几天受到的恐吓威胁完全抛之脑后了……
    刚踏进健身馆大厅，馆长拧耳朵那一幕又在激烈上演，不时伴随几道凄厉的惨叫。
    好象……是天使发出来的……
    “啊啊啊，我怎么知道？我没欺负她，真的没有！啊啊啊啊啊！！妈妈快放手呀，你看她不是来了吗？！”
    转过头，馆长马上松开湛曦的耳朵，换上一副比沙漠还热情的炽热笑容朝我奔过来。“水晶姑娘，你来啦！呦，昨天怎么没看见你，还以为再也不来了，呵呵呵……”
    “对不起，昨天有点事，哈……哈欠！”
    幸好反应及时，否则哈喇子一定喷馆长脸上了，紧接着又打了两个喷嚏才感觉舒服些。都怪昨天鲶鱼怪把我推进湖里！回去后没及时换衣服所以感冒了，呼吸有些困难，说话还带点鼻音。
    “怎么啦？感冒了吗？”
    馆长关怀的表情让我稍许感动，瞬间想起了在外打工的妈妈，我对她粲然一笑。
    “不是很严重，没关系的。”
    “哦……注意身体呀，这几天正变天哪，多穿点衣服～不过你选择了健身，真是太幸运了！健身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增强体质，比如瑜珈，它是一门古老的……”
    哎，馆长又开始讲述瑜珈历史，从印度一直到中国……我只能低着脑袋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听她高声颂扬健身的好处……
    哦，还有一个可怜的旁听者，湛曦也低着脑袋无可奈何偷瞪了她几眼，却无济于事。
    别讲了，快别讲了，我不太想听了，不想听了……馆长，快闭嘴吧！
    如果谁睡不着，我建议先得一下感冒病，然后来美美美健身馆听她发表滔滔不绝的冗长演讲，这样眼皮就会不自觉耷拉下来，渐渐合上，犯困……
    一只羊在跳圈，两只羊跳圈，三只羊跳，四只羊，五只，六……
    “妈妈，该上课了！进去吧，快进去吧！！要迟到了！”
    终于，天使湛曦出声打断了馆长的流金岁月回忆，馆长惊讶地朝教室望了一眼。
    “哎呀，真的呢！到时间了！”
    “我，我出去了啊！”
    “小子给我进去上课，去哪儿呀？一天到晚还没玩够？给我进去！水晶姑娘，你也来哈！”
    馆长拧着湛曦的耳朵，硬是把他绑进了教室。
    可怜的天使，谁叫你是馆长的儿子，真是出错地方了！还得挨打，吃了十九年白米饭的大男生，被那么美丽的女人用笤帚打，哭起来一定很惊人吧！
    吉彩儿这个懒婆娘竟然没来上课，天使倒是很意外地站在我身旁练瑜珈。肚皮舞课程上，他一个大男生竟然大大方方扭起了腰板，动作挺标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第一次看男生跳肚皮舞，心里总要适应一下无法接受的过渡时期，和大婶们聊天的馆长已经开心得合不拢嘴了。
    下课后，站在镜子前的我和天使洗洗擦擦，努力驱除黏在脖子上的臭汗。
    “昨天还好吗？”
    “昨天？”
    “嗯，那丫头后来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韩绣鹂吗？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太令我感动了！韩绣鹂没什么，倒是碰上鲶鱼怪了，甚至被推下水，我的感冒就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没有了，呵呵，多谢你的帮助。”
    “没帮什么呀，要是那丫头再找你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在丰羽楼二楼第三个教室，知道吗？”
    天使实在是太乐于助人了，看来如果我不颁发一面勇敢者称号的锦旗给他，实在是无法勉励下一代祖国的小花朵们。
    “嗯！哈……哈，哈欠……哈欠哈欠哈欠！”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再也不敢见人了。好丢脸，淑女怎么可以当众打连环喷嚏呢，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哎……正用毛巾擦脸的他应该听不见吧，如果擦的是耳朵就好了……
    正用热水冲洗毛巾的湛曦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变得格外关怀。
    “你去医院打针了吗？”
    “没有。”
    “吃药没？”
    “没有。”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很快又转过头，忽而恍然大悟指着镜子里的我。
    “去买药吧，感冒了必须吃药！走吧，我带你去！”
    “没事的，我没事。”
    其实身上没带一毛钱，不好意思说出口，再说，感冒只要回去喝一碗外婆熬的生姜汤，出一身密汗就能痊愈，这点小小的感冒根本就引不起我太大的注意。打针吃药？那是从未实战演习过的事！
    既然天使好心提议带我去，也不能不给人台阶下呀，就算把我抵押在那儿，也要和天使一起去买药！
    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一个敞天没盖子的垃圾桶立在墙角，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旁边竟然堆放着几捆草药，诊所的天棚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把人砸成脑震荡占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一张麻将桌摊放在路旁，挤满了围观的人，还有一只全身沾满泥土的黄狗在门口啃骨头，一个瘦骨嶙峋的驼背老太婆从碗里不停地扔东西。
    终于，在岌岌可危的旧黄色广告牌上看见了诊所的名字——
    王阿妈和一个红色的加号，以及上面挂满的一大串红辣椒黄苞谷。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这里的阳光充足得可以晒干粮食……
    这就是湛曦不辞路途遥远，拐胡同，穿小巷，千里迢迢带我来见的神秘诊所？还有神医王阿妈，听说她出售的全是灵丹妙药，连华佗见了她，也要掀开棺材盖儿爬出来特意来登门拜访一翻。
    他还自豪地告诉我——
    “五岁那年我出了一身水痘，多亏王阿妈出手相救才有今天的我，对她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不忘！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对自己要有信心！来，我带你进去。王阿妈，王阿妈！”
    天使的心肠可真好！不仅带我去买药，还把最好的医生介绍给我。不过总感觉自己得的不是感冒，而是癌之类的不治杂症，而且水痘和感冒不是同一类病吧？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一定要对症下药，竭尽全力拯救我，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哪……
    信心，对，我要充满信心！一点小小的感冒死不了的，死不了，不过真别把我治没了……
    那个喂狗的老太婆拄着拐杖捶着背步履蹒跚走进来，芝麻绿豆小眼睛打量我们一番。这就是神医王阿妈？妙手回春王阿妈？起死回生王阿妈？我看是王阿婆吧，已经到了阿婆的年纪，阿妈的更年期早已过了。
    走到盛放药品柜台后，她张开了干瘪的嘴巴，声音听起来像折叠过好几层的牛皮纸突然被展开的生硬。
    “要买什么？”
    咦？不让我啊的一声张开嘴，拿个小手电筒检查一下扁桃体是否发炎，或者拿根温度计让我夹在胳肢窝测体温？这就是神医不同常人的看病方式？好象只是普通的卖药而已……
    “药啊，感冒药～”
    湛曦回头对我微微一笑，可爱的小兔牙齐刷刷向我敬个注目礼，我也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羞涩地笑了笑。
    “买哪种，有很多种……”
    “这盒多少钱？”
    “二百五！”
    什么？二百五十块？这里是黑市吗？卖人参还是鹿茸？开什么玩笑，一包柴胡冲剂竟然开出天价！他却毫不在意，指着玻璃柜一盒九九九感冒冲剂继续询问。
    “那，这盒呢？”
    “五百！”
    什么？五百块，两个二百五？这家诊所怎么没有被工商局封杀？！
    “左边的呢？”
    “一千二百五，白加黑药片。”
    天哪，我要晕了！他的脑袋轻点了一阵，终于下定主意拿下那盒绿包装的柴胡冲剂。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包。哇，我的眼睛都要花啦！一沓拇指盖厚的百元大团结正朝我眨眼睛呢，真钞还是假钞呀？只要送我一张就知道了。
    他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元钞票递给王阿妈，她立即眉开眼笑接了过去。五块钱？是不是听错了，明明是说二百五十呀！王阿妈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还找给他二块五毛钱。
    难道神经错乱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给，拿回去冲热水喝吧！”
    湛曦将药塞到我手里，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没弄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说着客套话。
    “啊，让你出钱……太不好意思了，明天我把钱还给你。”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要女生的钱！”
    看来他经常慷慨解囊了，难怪那些人围在身边是等着被养活，包括那个把额头当屁股的家伙！
    “那谢谢你了，对了，我有个疑问，你只给老太……王……阿妈两块五毛钱呢？她不是说二百五……十块吗？”
    “哦～～～一盒药肯定只要那么多钱，她是以分为计量单位，傻瓜才给她二百五十块呢！”
    看来我正是他口中那个名副其实的傻瓜，也只有我听不明白地瓜与土豆的暗号，难为他了，和傻瓜在一起，一定很伤脑筋吧！
    这时候，湛曦的眼睛和做贼的小田鼠一样滴沥骨碌四处溜动，俯下身偷偷凑过头贴在我的耳朵旁，一股面包一样的香甜味立即扑入鼻中，看来他平时经常吃面包或者饼干之类的食品了。
    “对了，我告诉你喔，其实这个药呀……这个药……”
    嗯，这个药怎么了？
    难道这盒药暗藏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武则天曾经用来养颜美容，秦始皇派童子找到的不老仙丹，玛丽莲&#8226；梦露喂小baby喝的其实不是牛奶而是这个，或者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之前喝的生命一号？！
    “这个药可以用来治感冒！”
    废话，我还知道各大药房均有销售，有地方买一送俩呢！
    为了积极配合一下群众演员，毕竟人家好心带我来还亲自买给我，不泪流满面也感激涕零了。我连忙赔笑，百分之两百重重肯定。
    “嗯，对，是的，没错，正确。”
    “呵呵呵！其实贵的不一定是好药，据我的日常经验，最便宜那种质量最好！”
    “是吗？”
    “嗯，有些药只是换下包装，其实里面材料成分都一样。对了，药回去记得按时喝呀！”
    “好的。”
    药……天使买给我的药……回去后我一定喝个精光，一包不剩，就连药盒也不扔，收藏起来做装饰摆设，哈哈哈！
    “呃～～～”
    怎么了？
    他回过头，一丝奇怪的眼神快速闪过。
    “你家经常吃洋葱吗？”
    “啊，那个，这……”
    难道他嗅到了我头发上的味儿？太不好意思了，我三天没洗头发，哈哈哈！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哈哈哈！就算让我把药盒吞下去，我也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哈哈哈！他朝我嘿嘿一笑，主动替我解围。心肠真好呵！
    “洋葱炒鸡蛋挺香的，小时候我妈经常炒这个给我吃呢！”
    是啊，不过放出的气味可不怎么好闻哪……
    记得以前弟弟不小心放出带洋葱味的气体，我硬是亲自检阅菜肴，家里的洋葱全部绝迹，每次外婆买回家的洋葱头不翼而飞，其实全部被我偷塞进书包带去学校，免费送给吉彩儿作为友好往来的礼物。
    不过天使竟然嗅到了洋葱味，我发誓一年之内绝对不吃洋葱！还有头发该回去洗洗了，哈，哈哈，哈哈哈……
    “哦，电话来了，你等等啊……”
    站在诊所门口的湛曦接起了电话，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晕出皮肤的陶瓷光芒，一张一合的嘴唇像盛满蜜汁的欢乐花朵，芳香四溢。
    他朝我走过来说去朋友那里，扬扬手就此和我分道扬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颇为留恋。没关系，你走了，至少还有——柴胡冲剂陪伴我。回家吧，月亮星星出来值夜班了！
    头发终于洗完了，周遭空气倍感清新。拖着一头淌水的长发走到镜子前，用四条干毛巾拧干后又拿出吹风机使劲吹干。
    嗡嗡嗡～～～扑扑扑～～～
    一个月前，死皮赖脸的我从开理发店的哥哥那抢来一个好吹风机，由于吹太勤，不懂轻手轻放，某一天吹风机奏完‘嘎吱’最后一只交响曲，再也没有为我的头发效劳了。一个半月后，我又去哥哥那厚皮厚脸磨来一台半旧吹风机，问题倒没多大，只是单调乏味的声音有时冲击缺氧的大脑。
    倒在床上，脑袋使劲想着什么却又想不出什么，眼皮啪嗒啪嗒合上又猛地睁开，周而复始。思维意外活跃兴奋，无法入眠，无眠，直到凌晨两点才安静下来……
    整个白天的学校生活，并未因为什么格外特别有所改变。千年不变的桌面依然陈列着免费参观的动物尸体，上次是没有尾巴的死老鼠，这次是只全身爬满蛆的死猫，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无聊的东西，真是难为那个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把我逼上绝路的家伙，心里是不是已经变态了……
    一块石头竟然嚣张妄为打破了教室窗玻璃，当时我正倚在窗台边，和吉彩儿商量健身后逛服装店，碎一地的玻璃渣子让人心悸，如果我的脑袋再偏差那么几厘米的话，市医院脑科手术室里躺的就是我了。
    我要疯了……要疯了！到底是谁欲致我于死地，就连让人轻松喘口气的空挡都没有，我要疯了，快疯掉了！
    “臭虫！鸟粪！狗屎！烂人！垃圾！败类早点儿在地球上消失吧！”
    我怒气冲冲对着窗外大喊，刚说完，一只花盆从上面砸了下来，乒里乓啦，又一个充满浓重火药味的警告……
    不知道三楼、四楼还是五楼，但一定是有人故意扔下来的！我火速冲出教室，怒火中烧跑上楼梯，顶着陌生班级火辣辣和不屑的目光进进出出寻找凶手，却没有一点进展，全部找遍了，就是不知道谁干的！
    气馁、失败、绝望一股脑钻进脑袋，所能做的仍是漫无天日的煎熬等待，想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比登天还难！
    曾几何时，我——百水晶，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女生树立如此顽固的敌人，甚至从未谋面。
    不是桃花运，也不是狗屎运，是——踩到狗屎了！
    倒霉，倒霉啊！十八岁如花的人生要过早凋谢了，呜呜呜，青春，青春啊……
    跳完最后一节体操，我坐在地上发呆，湛曦不停地擦着脖子上的汗水，坐在对面，皱着脸担忧地望着我。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
    “你的样子比活吞一只蛤蟆还难受！”
    “啊……”
    “哈哈，开玩笑的！你在想什么？”
    他朝我爬近一点，帅气的脸蛋离我只有几公分了，皮肤纹路看的一清二楚，上面连颗青春痘都找不到，不知道平时有没有特意护肤或者保养之类。我赶忙闪开身，从地上坐起来不好意思笑了笑。
    “没，没想什么……”
    “是吗？那吞的不是蛤蟆，一定是蟾蜍了！哈哈哈！”
    “对了，你认识尉……”
    “湛曦！湛曦你快过来！”
    馆长猛地朝这边大喊，打断我刚想问是不是认识同一年级的尉迟金兰，衣服还在我这儿呢。站在身旁的几个大婶谑谑谑笑了起来，湛曦不悦地蹙了下眉。
    “干吗？”
    “妈妈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怎么那么多问题！”
    “不去！我……我在和她研究瑜珈的最高境界！”
    他指着我对馆长撒谎，眼神无限地飘离，飘离……原来他也害怕那几个大腹便便的大婶们，对，不过去是正确的。可是馆长却对她们摆摆手，几个人全部朝我们这边奔过来，我仿佛看见大婶们穿着救生圈朝我们游过来。
    “什，什么事呀？”
    他慌忙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后面那些露出河马笑容的大婶们，声音有些发抖，馆长笑眯眯将一把钥匙放在他的手掌心。
    “张阿姨有个亲戚在乡下种了好多柑橘，明天周末你送她们几个去摘橘子吧。喏，车钥匙给你，晚上早点回来，别总是载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偷溜出去玩！”
    “什么？劳斯莱斯拉她们去摘橘子？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卡车司机，不去，要去你和她们一起去吧！”
    “你这孩子，大人面前要懂礼貌，你忘了？能去我早去了，明天正好有个电视采访腾不出时间，只好由你代我送阿姨们去了。妈妈已经答应了她们，好孩子，去吧，去吧，啊？”
    “不行，明天我和质虎他们约好去电影院看《憨豆先生》，不能失约！不去不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让你去就去，不然下个月零花钱取消！”
    “妈妈你不能剥削我的剩余价值，我每天都很辛苦的洗碗抹桌子，你又不是没看见！”
    “口口声声帮忙做家务，一瓶洗洁精到现在还没开封，简单冲几下水就跑出去玩，哪次不是杨保姆洗第二次，你说！反正明天你一定要送她们去，没见着橘子别来见我！”
    “妈妈！！”
    “啊，水晶姑娘你也一起去吧，人多就能多摘点回来，哈哈！”
    什么？非亲非故的我也去吗？
    “我？这样不太好吧……”
    其实心里想去的要命，嘴巴还是故意推辞一番，这是人之常情。能和天使一起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舍命陪君子！摘橘子，听起来好象不错喔……
    湛曦无奈地站在那儿歪着脖子清数明天坐车的人头，一头、两头、三头、四头，加上我，一共五……哦，五个人。
    “张……阿姨，明天八点半我去接你们，你家住哪儿呀？”
    “八一街西环路菜市场交通公司家属房一百零三栋三单元三号左……”
    “哦，知道了。”
    这位大婶完全以为自己在派出所登记户口，具体哪边可以免提呀，难道汽车还可以爬楼梯，也不动脑筋想想！
    “百水晶，你……”
    “我家住在……”
    “你明天到健身馆门口等一下吧，我怕时间不够来回，不好意思。”
    啊？为什么我要步行至此等你们，这是什么待遇？心里一阵强烈反差，不过天使那么诚恳的请求，那就算了。等就等，我等你们这些黄花菜！
    “谢谢你……”
    天使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呀，我的心里立即荡起一只秋千……就算牙齿脱落、头发花白、毛孔堵塞、瞳孔放大、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也等你，等你……
    哎，黄花菜都馊了～～～不是说好九点钟？快十点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翘首期待下，一辆气势磅礴的银色汽车终于停在我的面前。湛曦朝我招招手，我赶忙跑过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咦？已经有人了。真笨，先被接来的大婶们，没理由空着前面舒适的座位像窝刚出生的小鸡崽儿挤在后头。我只好加入了肥肉集团，坐在某游泳圈大婶旁边，真挤呀……
    “不好意思，车子在半路临时抛锚，让你久等了！”
    湛曦回过头向我致歉，我向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由于快被挤成纸片，所以还能笑出来已经很不简单了。
    满身赘肉的大婶们，你们每天去健身馆究竟是干吗？不会是为了和美丽的馆长谈笑风生，或者去看天使湛曦那么一小眼，每天的每天，你们究竟明不明白健身的意义以及最终目的何在！吃吧，吃吧，吃光手里的瓜子，剥完香喷喷的花生，看你们一个个怎么继续发酵成白胖子！
    一路上，汽车载着我们风尘仆仆地朝乡下飞驰。湛曦完全把劳斯莱斯当成了f1方程赛车，伴着震耳欲聋的dj歌曲一路狂飙！大家的心已经提到节骨眼了，尤其是坐在车门旁边的我，生怕一个颠簸就友情客串超人女朋友飞出去了。
    妈呀，能不能开慢点，开慢点！没想到外表温和的天使，其实是个多血质的冲动男儿！
    终于……双脚终于稳健地踏在无比亲切的黄土地上，大婶们匆忙推开车门，一窝蜂站在路边将胃里的东西毫不保留吐个精光。幸好我不晕车，否则一顿呕吐不足以了事，他的劳斯莱斯一定要由赛车改良为救护车。
    湛曦走下车，深远的目光锁住前方满山遍野结出金黄色柑橘的果树。空气里散发着甜甜的果实香味，诱人的甜美气息沁人心脾……
    好想立刻冲过去爬上树，手里拿一个，口袋里塞三个，剩下的全部摘进麻袋运回家。
    哇，天好蓝好蓝，云好白好白，空气好清新好清新喔……
    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纯洁气体，闭上眼睛静静享受倦怠身体舒展开的那份惬意，想象自己是一片浮云，一片树叶，一只蝴蝶，一个最纯净最轻盈的空气分子，飞舞，飞舞，漫天飞舞……
    原来生命充满那么多让人眷恋的东西，一花一世界，一梦一如来……
    睁开眼——
    湛曦站在旁边，有些呆愣地望着我。很快，他回过神朝我笑了笑，像我一样舒服地伸个大懒腰，脸上的笑容不停地蔓延，放大……
    果园里除了我们，还有其它前来特地摘橘子的人，大家纷纷爬上梯子，手脚并用，眼睛却不停地寻觅更大更香更甜的柑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太贪婪可不好，有只猴

 chapter 3 看不见的魔手2

    “啊啊啊，啊啊啊！腰，我的腰快断了！！啊啊啊……”
    “哎呀，孩子你没事吧？快起来快起来，没闪到哪儿吧？”
    “好痛呀！！好好的走在路上，怎么会突然被砸中？真是的，是不是被空运的非洲大象掉下来了？”
    “谑谑谑！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怎么会呢？别伤到哪儿呀，我可怎么向你妈交代！小姑娘，要是没事的话你快起来吧，那孩子被压的够难受了！”
    听见大婶的提醒，我慌忙一屁股闪了过去，暂时减轻了湛曦背上的沉重负担。原来他是一名无辜受害者，我还以为王子为了拯救公主，亲身体验被大石块压扁的滋味。
    看来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他怕我摔倒，特意赶过来垫底，没想到只是恰巧走过来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慌慌张张询问道，惟恐他因为我的体重就此气绝身亡，那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不过好好的梯子怎么会突然间坏掉，想不通……
    “唔……好痛呀，腰好痛……”
    湛曦疼得只能睁开半只眼睛，直到他人把他抬进看果园老头儿的房间内，替他涂抹了一些正骨水，他才稍微安静一点儿，叫声没那么大了。
    “这梯子的螺丝帽怎么掉出来了？大概以前没怎么注意，没想到今天倒是掉出来了！”
    果园主从地上拾起一根棒状零件，插进梯子某个部位开始旋转。真是的，主人怎么能这么粗心，好歹我们还是客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主人最起码应该负一半责任吧，至少要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
    大婶们围在房间里叽叽喳喳问候不停。倘若不是闪了腰，湛曦一定比上弦的箭还跑的快！然而躺在床上的他所能做的，只能躺着，躺着，还是躺着，最终也只有躺着……身上盖满了热情的果园主送来一床又一床温暖被子，差点缓不过气来……未免也太多了吧，就算外面飘着毛毛雨，也不至于盖上七八床呀！大婶们甚至好心地在旁边添油加醋，不够，不够，再加两床，不，三，还是四床好了！
    可怜的湛曦，被裹成汉堡包一样的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其实都是我害的，唉……
    为了不将晦气再次传染给他，罪魁祸首我走到窗户旁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好美，即使到了秋天，乡下依然一片青山绿水，一尘不染的乡间气息让人恋恋不舍，尤其是雨雾茫茫的农舍小屋，别有一番情趣。
    咦？那个人，那个人……
    好象是又好象不是……
    先假定好象是……
    那就肯定是……穿着黑色t恤，外面披着咖啡色连帽外套，下身深色牛仔裤，那个人不正是尉迟金兰么？虽然我有点近视，可一旦发现帅哥，双眼会自动矫正为五点五的标准视力！
    他正背倚着树神情自若地抽烟，仰起头紧贴树干，细雨落在脸上毫不在意，深蓝色烟雾飘入上空，产生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侧面好帅，可惜离太远，看不清楚他的精致五官以及面部表情，要是能走近一点儿就好了……
    走近……
    拔起双脚，我朝外面迅速跑去，紧接着身后一阵急促的喊叫声。
    “去哪，你去哪，百水晶，你去哪里？”
    “啊，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哎呀，不要去了，快点回来，回来！”
    不顾湛曦的大声反对，我毅然跑了出去。没关系的，我一会儿就回来，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尉迟金兰之后，我马上回来！听尹圣海说，那次我落水，他立马打电话向尉迟金兰求救，竟然毫不犹豫就跑过来了，甚至没有半点胆怯，跳下冰冷刺骨的湖救我……
    如果落水的不是我，是别人，尹圣海打电话给你，你会不会来？义不容辞跑过来，会不会？
    我的心好象开始有点儿自私……
    因为俊美的外表，迷人的微笑，或者阳刚之气……
    你的眼睛藏着无数秘密，你的笑容有别人察觉不到的一丝特殊情感，其实你自己很明白很清楚，不愿意泄露，就算一毫米一微米一纳米，都不可以。因为你是尉迟金兰，无声警告别人不要太靠近你的……尉迟金兰……
    啊，不见了！刚才明明站在这里，上哪儿去了？该不会走到其它地方避雨了吧，因为雨点变成了雨滴，一定是这样的！
    我继续向前寻找，仍未瞧见半个人影。雨滴又成了雨片，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头发已经黏乎乎了，脸上淌着一层雾水，抬起袖子准备抹掉，没料到衣服也有点湿了。
    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尉迟金兰……
    一只手轻搭在我的右肩膀上——
    尉迟金兰……是你吗？
    回过头，湛曦微蹙眉头紧盯着我，头上披着一件黄色外套。这是谁的衣服呀，怎么看起来那么老土？好象是果园主的，刚才还见他穿在身上。
    “啊，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腰……”
    我指着眼前这位貌似阿拉伯民族打扮，衣服土的让我想笑的大男生。他却嘿嘿一笑，用手pia地拍了几下腰部，不疼吗？
    “已经好啦！百水晶你在这干吗？”
    “啊，那个，我刚才看见一个很像我朋友的人，就……”
    “哦？找到了吗？”
    “没找到……”
    “哦……天快黑了，我们要回城了！”
    “咦？不留下来吃饭吗？园主不是说招待我们……”
    “不啦，我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倒霉，太倒霉了！”
    他瞟了我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好了，哈哈哈。
    跟在他身后，我们朝果园走去。看来他确实恢复差不多了，只是走路时必须歪着腰板一扭一扭，太对不起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若不是我，他就不会遭遇那么严酷的体重打击，真比哈雷慧星撞击地球还无厘头哪……
    哎，真是霉运当头照！我的晦气不小心传染给他了……
    坐在舒适干净的车内，大婶们正在激烈讨论谁摘的柑橘最多，外面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却丝毫不影响她们庸俗的谈话。我窝在一旁，继续面饼的遐想，时不时偷瞄几眼湛曦的侧脸，线条好美喔……
    忽然，劳斯莱斯停了下来，再也不愿向前多走一步。湛曦推开车门，顶着倾盆大雨走下车查看情况，不久又回到车内，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汽车喇叭鸣了一声，可是车仍毫无动静。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没汽油了？”
    一个大婶慌慌张张探头打听，湛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来没忘记馆长教他对待大人要懂礼貌的基本道理。
    “不是的，是车轮陷进泥巴里！不过没关系，我再下去推推看能不能动，你们先在里面等会儿……”
    说完，他又走下去顶着瓢泼大雨走到后面，用力推车尾。大婶们惊慌失色，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看看后面。
    “啊呀，怎么会这样？肯定是下雨车子走不了！上午太阳那么大，怎么现在下起了大雨，真是的！”
    “是呀，我明明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阳台上还晒了被单呢！不知道湿了没有，我得赶紧打个电话让家人把东西收进来……喂，你在哪呀？下雨了你收衣服没？不是收尸，是衣服，衣服！什么，你听不清吗？喂，喂喂？怎么搞的，没信号！这是什么鬼地方～”
    “哎呀，不会回不去了吧？我还要回家陪孩子看大风车的……”
    “看什么大风车呀，最近有个连续剧蛮好看的，叫……叫，叫什么来着，哎，我把名字给忘了，我想下啊……”
    “想什么呀～什么时候去我家打麻将，每次都三缺一，你太不给面子了！”
    “哈哈，最近太忙，改天吧……”
    “就知道在家陪老公带孩子，他们又不会飞掉，女人要懂得享受生活！”
    “哈哈哈，是呀，是呀……”
    女人？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像流氓兔吗？看看因为发福占用的空间体积，不停吃花生瓜子而抽出的脂肪块儿，油条般又粗又长的皱纹条，如果真要享受生活，首先应该懂得助人为快乐之本！有工夫在这里拉家常，还不如下去帮助好心载你们回家的车主人。
    “哎哎，你别打开车门，雨飘进来会淋湿我们衣服的！”
    “哦，我下去帮下忙。”
    “啊，快去吧，快去吧！”
    关上车门，我狠狠地剜了她们几眼。真可恶，凭什么养尊处优只说话不做事？有那么多嚼舌根的空闲时间，还不如干点实际的活儿！
    “百水晶你怎么下来了？雨好大，快上去吧！”
    不停搬开车轮旁的石块，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泥点，湛曦挥挥手让我赶紧上去。
    “没关系，我，我来帮你，我力气很大的！呃～～～啊～～～”
    我使出全部力气用劲推着车尾，可是汽车安然无恙的一动不动，看来本姑娘不show出法宝，你是绝对不知道我的厉害！
    噗！噗！
    朝手心愤愤地吐了两口，集中力气准备大显身手。神啊，赐我无限力量吧！阿门！上帝保佑！真主阿拉！
    看来这车和我抗上了！车屁股嗤之以鼻，‘我就不跑，就不跑，怎么样？气死你’！
    好啊，小屁精儿，不动，不动？是吧……我刨光你脚下的泥巴，看你还动不动！我刨，我刨，我比田鼠还飞快得使劲刨……
    嗒嗒嗒……嗒嗒嗒……
    哎哟，泥巴都溅衣服上了，一辆拖拉机迈着迟缓的脚步朝我们徐徐开来。
    “哎！！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大婶们推开车门大呼小叫，手里不停挥舞未装完橘子的大麻袋。
    咦？这辆拖拉机难道是大婶们叫来的？果然，她们害怕回不去，打电话让果园主把拖拉机迅速开过来。
    “上来，快上来！和阿姨一起坐车回去吧，别弄了，天都黑了！我亲戚的车很高级的，淋不着雨～～”
    大婶朝我们挥手，所谓的高级拖拉机不过是后面有个灰色大斗篷，一会儿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一会儿又减弱成突突的怪音，烟囱不停冒出黑烟。这种车能进城吗？不会被交警拦下无情地撕下罚单？果园主兼司机也朝我们挥手示意，湛曦站起身摆手拒绝。
    “不了，你们先回去吧！不把车开回去，妈妈以为我又偷溜上哪儿玩～你们先回去吧，喂，百水晶你也和她们一起回去吧！”
    “啊？我，我明天没什么事不着急回家，再搬几块石头，或许车子就能动了！”
    “回去吧，我一个人能搞定！”
    “人多力量大，车轮只是被卡住而已，找出那块关键的石头，车就能动了！”
    “可是……”
    “不要说啦，早点完事早点回家！”
    “啊，那好吧……阿姨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吧！”
    “哎呀，快上来，回城要两个多小时，这里过了六点就没班车了，你们两个人快上来！”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
    湛曦好不容易说服也在苦口婆心劝我们回去的大婶们，两个人留下来不停搬着车轮旁的石块。怎么那么多石头，该不会掉入乱石阵了！
    “百水晶，我去找根粗木棍撬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我也去找！粗点的是吗？要多粗，碗口大的可以吗？”
    “我去吧，你先进车里躲一下，雨太大了！身上黏乎乎的真难受，被砸了一脑袋橘子、闪了腰、车陷进泥里，今天真是活见鬼了！kao！”
    “啊，我去找木棍，越粗越好是吗？我去了！”
    唉，你口中那个所谓的鬼就是我啦！看来这几天身上的晦气都传到你那儿了，千万别为此讨厌我，我真的比窦娥还冤哪……
    粗木棍，粗木棍……粗木棍在哪……
    这根怎么样？不行，还没我手臂粗呢！这根？不行不行，要是湛曦撬车时断成两截，说明我敷衍了事找根绣花针当棒槌……还是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找吧，或许深山里就有合适的木棍。
    天色逐渐昏暗，幸好依稀还能看见脚下的路，只是雨点稍微有些大，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一根小腿粗的木棍，兴冲冲跑回原地，我顿时傻了眼！人呢？别说人，就连劳斯莱斯也不见了！
    “湛曦！湛曦！你在哪儿呀？湛曦～～～～～～～”
    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人答应我。大地不叫湛曦叫大地，大树不叫湛曦叫大树，大雨不叫湛曦叫大雨，谁才叫湛曦？那辆劳斯来斯的车主、和我一起搬石块、笑起来嘴边总是有抹清新阳光的天使，他在哪里？
    因为我跑太远，耽误太久，他等不及就走了。可是……没理由抛下我自己走掉呀！他一定正在哪里等着我，见我没回来如坐针毡，不小心遇上采花大盗被抢了车，回不去的他索性先去找我！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善良的天使才不会丢下我，自己铁石心肠走掉！韩绣鹂欺负我时，他不是出手相救，还当着我的面儿狠狠推开她……感冒那天带我去买药，下雨了主动出来找我回去，被压的半死却毫无怨言，就连刚才推车时还好心提议让我上去躲雨，怎么可能丢下我不管，怎么可能！
    可怜的我竟然忘记带手机了，可恶，为什么好事没几件，坏事一箩筐！好倒霉呀，谁来替我去除晦气……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啊啊啊……不要打雷警告我，我再也不敢暗底说您的坏话，再也不敢了！
    天越来越暗，雨片成了滂沱大雨，我焦急地四处寻找，期盼有人跳出来给我一个surprise！可是，没有人，没有人，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啊！！！
    好象掉进了一个坑……不，是确实掉进去了，有两个我那么高！抬头只能看见圆圆的天，我成井底之蛙了……哇！
    这是猎人捕猎挖的坑吗？可是，我不是狐狸也不是狼，我是人，人呀！谁来救救我，救救我这个不幸掉入猎人陷阱的非猎物？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喉咙快干涸了，仍未有任何动静……
    我妥协了，我投降了，我放弃了……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整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被遗忘的我无聊地唱着情歌，就算身逢绝境也不要自怨自艾，人还是应该学会一点自娱自乐。
    “我在马路边拣到一分钱，马上交到民警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愉快地说了声叔叔再见，叔叔再见！”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飞舞忙，哎哟我滴小鼻子，变呀变了样！”
    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儿歌了，每次刚开个头，吉彩儿立刻用杀人的目光命令我闭嘴。虽然唱的歌很幼稚，但是我本人并不幼稚啊！现象与本质都分不清，还怎么超越我，笨彩儿，反应总是慢半拍的金牛座女生，脾气倒是挺固执的，不过仍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哟……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敬礼呀握握手，你是我滴好朋友，再见！”
    “冬冬是个胆小鬼，怕风怕雨怕打雷，爷爷听了哈哈笑，哈哈笑，带着冬冬去抓鬼……哇，救命呀！救命呀！”
    “不怕不怕，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啊，救命，救命呀！有没有人？救命呀～～～”
    “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哦，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这些年……”
    “我已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已不做大哥好多年……”
    ……
    “下面有人吗？”
    一道低沉略加犹豫的声音传入我耳内。盼星星，盼月亮，亲爱的人类，望眼欲穿的我总算把珍贵无比的你盼来了！
    “救命呀～～～～～～”
    嗓子已经嘶哑，我还是扯着破嗓门发出旧手风琴的拖曳声。这时候，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我的脸上。
    “你是……百水晶？”
    “啊？是呀是呀！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吗？”
    “嗯，别动，我马上回来。”
    他乡遇故知，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的名字已经耳熟能详到如此地步，我在乡下已经小有名气，算个名人了？可是那个人是谁，他认识我吗？动，即使我想动也动不到哪儿去……
    等一下，他好象走掉了？
    啊，难道我的命运注定再次成为没人要的小羊羔，呜……
    “救命，救命呀！救命，救命，救命～～～”
    “我在旁边，来，抓着这个……”
    原来没丢下我不管，是我过分激动了。一根长长的东西伸下来，我紧紧抓住这根生死攸关的救命稻草，企图靠它脱离黑暗的魔爪。
    知道这是根粗壮的藤蔓，我还要明知顾问。
    “这是什么？”
    “哪个？”
    “这个长长的……”
    “哦，一条长长的蟒蛇，肌肉很发达，应该能把你拉上来。你不胖吧？”
    “啊！！！呀！！！拿开，快拿开！”
    “呵呵，骗你的，是绳子，藤编绳。抓好，我拉你上来！”
    “真的是绳子吗？”
    “嗯。”
    “你确实没骗我？”
    “没有。”
    “你发誓没骗我！”
    “我发誓。”
    “那好吧，如果你骗了我，骗了我就……还是先拉我上去吧！！”
    “抓好，我要开始拉了。”
    “等等！”
    “怎么了？”
    “这是绳子不是蛇，你确定对不对？”
    “是呀！你还有问题吗？呵呵。”
    “没了，请拉我上去，谢谢！”
    一阵折腾，筋疲力尽的我终于被拉上去了。呼……呼……我急速呼吸，让恐惧焦虑害怕全部寄托给呼吸，离开，都离开吧！
    透过手电筒的光，终于看清了救我的那个人……
    透过光线微微反射出一双美丽的眼睛，一直都是那么美，那么美，即使黑夜里也不会黯淡，像萤火虫闪现出生命光辉，充满致命诱惑的顶尖男生——尉迟金兰。
    哦，天哪！亏我还喘着粗气，头发湿答答披在肩膀上，淋的像落汤鸡一样的我丝毫亮不出任何淑女风范……慌忙改成缓慢深沉的呼气吸气，头发先不管，也没办法管了，玉女，快拿出玉女形象……
    “谢谢你，尉迟金兰。你又救了我一次！”
    “没关系，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掉下去了？”
    “哎……”
    说来话长……
    往事不堪回首……
    轻轻的，我来了，挥一挥麻袋，带走几筐萝卜青菜。
    “今天我和朋友来摘橘子，走散了没找到，又不小心掉进去，所以……哎……”
    “哦……现在没班车了，你……”
    “我……”
    “去我奶奶家住吧！就在这附近，不远的，跟我来。”
    “啊？那不是太麻烦你们了，不太好吧……”
    “没关系，来，跟着我，当心脚下。”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何况我还是未婚女子。啊，奶奶家，奶奶是女的，没问题没问题，没事的没事的。
    其实心里已经想去的要命，尤其是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他，不过我从未在学校里见过他，他不是在丰羽楼上课吗？上次特意跑去二年级教学楼想把校服还给他，却被那几个瞪眼的高年级女生吓跑了，不过是吉彩儿先跑，我才跑的。
    尉迟金兰……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下午还刻意跑去确认，果然是他。呵呵，不负众望！
    啊啊，一不小心脚一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好痛呀！
    “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哈，哈哈！”
    “抓着我的手，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不用了，我的手很脏，上面有泥……”
    “呵呵，说什么呢。来，抓住我，走吧！”
    尉迟金兰紧紧抓住我的手，手好大好有力，我的心像只欢快的小绵羊直用角撞墙，一刻没停止快乐的跳跃……
    “到了，这就是我奶奶家。奶奶，奶奶快开门，是我，金兰！”
    他用左手轻轻拍着门板，右手却没有松开我。就当他偶尔之间忘记了，呵呵……
    这家简朴的农家小屋有点像童话书里的插图画，给人清新、怀念的感觉。站在门口，我立即闻到了一股桂花香味。一个和蔼的白发老奶奶打开门，和颜悦色望着我们。
    “来了来了……哦，金兰你来啦？”
    “嗯！奶奶，我朋友要在这借一晚，她回不去。”
    “奶奶你好，今天可能要打搅您一下，不好意思！”
    我露出微笑礼貌地打招呼，老奶奶笑眯眯地让我们进去，关好门，走在前边儿的她忽地停下来，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尉迟金兰。
    “你是谁呀？”
    “奶奶，我是金兰，金兰！”
    “哦，金兰你来啦，她是谁呀？”
    “她是我朋友，要在这里借宿一晚。”
    “好的好的，借宿，借宿……被子，奶奶去拿被子……”
    “奶奶，我帮你去拿。”
    尉迟金兰让我先坐坐，便走进一个房间取被子。透过镜子，我看见了一个十足地道的煤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
    哇，洗澡，我要洗澡！
    “奶奶，你家里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刚把热茶递给我的老奶奶，愣愣地看了我一阵，目光十分迷惑。
    “你是谁呀？”
    啊？刚才不是已经介绍过吗？还要再介绍一遍？没关系，反正再说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奶奶你好，我是尉迟金兰的朋友，今晚想在你家里住一晚，不好意思打扰了。”
    “金兰，金兰是我的小孙子，我可喜欢这孩子了……”
    嗯，嗯，我也喜欢他！
    不过，这话还是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恰好尉迟金兰抱着一迭被子经过，他冲我眨眼笑了笑，走进另一个房间。
    哦，洗澡，洗澡，我要洗澡！
    “奶奶，我可以在你家洗个澡吗？浴室在哪儿呀？”
    “你是谁呀？”
    晕了，又来了……
    “奶奶你好，我是你孙子的朋友，我想在你家洗个澡，可以吗？”
    “我孙子，我孙子……哦，金兰……你是金兰的朋友啊，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坐吧坐吧，喝茶喝茶……”
    “谢谢，我已经喝过了，现在只想洗个澡，奶奶你家卫生间在哪儿？”
    “卫生间？哦，在那里在那里，我带你去，奶奶带你去洗澡……”
    “啊？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客气！”
    要是被吉彩儿知道十八年的我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搓背，不仅她，连大牙都要笑光了。绝对，绝对不可以这样！
    “呐，这里就是了，下面是澡盆，香皂在这个盒子里面，毛巾在上面……”
    “哦……奶奶，尉迟金兰的毛巾是哪条呀？”
    “金兰？金兰是我的小孙子呀，我

 chapter 3 看不见的魔手3

    他浅笑下，眼里的光芒以及嘴角的弧度快要触及我的灵魂深处了。
    “说，说嘛！我挺好奇的！”
    “不可以，要是被其它人发现，我就不能走那了。”
    “那是哪呀？你只要稍微提示一下就可以了，我比想象中要笨一些，听不懂，你放心好了！”
    “呵呵。”
    “说啦说啦！”
    “两处，你想知道哪处？”
    “哪两处？”
    “你先选一个我再告诉你，上面还是下面？”
    “什么上面下面，我越来越不懂……哎呀呀，你说嘛，说嘛！”
    “不说……”
    “说嘛说嘛！”
    “你先选吧。”
    “好吧，那就下面，选下面！”
    “呵呵……”
    “笑什么，说了！”
    “如果你不会翻墙，那就只有钻狗洞了，呵呵。”
    他开心地泛起眼角的微笑，整个夜晚因为他的笑容分外明媚……
    失眠，失眠……整夜无眠……
    满脑都是他的笑脸，那么近那么远，想伸手触摸却又无法抵达，指尖的渴望一直都那么强烈，深深的……
    尉迟金兰，笑起来魔魅一样的人……
    偶尔听见隔壁传来他咳嗽的声音，飞快塞住自己的耳朵不让它溜走，那么清晰，那么短促……
    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号晚上，夜，漫长的夜，却无眠……

 chapter 4 黑白无常1

    愈耀眼愈浑浊，愈温暖愈冰冷，愈旺盛愈衰败。我要斩断光芒，让你不再发光。越来越黑，越来越暗，直至陨灭……
    ——尉迟金兰的摧毁
    睁开眼，柔和的阳光刺激着眼膜，微微扭过头，墙上的老钟正指着数字十一的位置，嘲笑我这头超级大睡猪！哇，想起在尉迟金兰的奶奶家借宿，且身为客人的我怎么可以如此散漫，实在是无脸面对乡亲父老了。
    好象，好象有什么奇怪的目光在盯着我……
    扭过头，窗台边沿站满了咯咯直笑的小孩子，有的一张开嘴少了几颗门牙，有的头发粘在一块儿，还有的甚至爬来爬去，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娱乐场所，不过也好，小裤衩使劲磨蹭几下，就可以抹干净老奶奶家的窗台灰尘。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这群活泼好动的小孩，莫非自己奇丑无比的睡觉大观被他们瞧个一清二楚？哦，天哪，窗帘布在哪儿？我得遮遮羞呀！
    “她醒了……”
    一个小孩眨巴着可爱的圆眼珠告诉旁边的小伙伴们。
    对，姐姐醒了，你们这群小家伙知趣的话，全部乖乖叫声姐姐，让我心头乐一乐……
    可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就像离开蜂窝的马蜂们，嗡嗡乱成一团糟。
    “她的头发好长……好象井里的女鬼喔……”
    什……什么？这么漂亮的姐姐竟然像井里的女鬼？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算了，童言无忌，不跟小孩一般计较。
    哦，差点忘了！这里可是尉迟金兰的奶奶家里，一定要留个好印象，下次再来的话就能和群众们搞好关系了。
    我立即露出自认为亲切无比的灿烂笑容对他们一一问候。
    “你们好，可爱的小朋友们！”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这群小家伙一个个呆愣的模样，我顿时有种小小的成就感。现在这里就数我最大！我是你们的女王陛下，大家全部要必恭必敬惟命是听！违反者，一律翘起小屁股，拍上二十大板！
    安静了一会儿，一个稍微胆大些和我穿同一红色系列的小男孩迟疑开口。
    “你是谁呀？”
    “哦，我是美丽的百水晶姐姐，以后大家可以叫我美丽姐姐或者可爱姐姐或者漂亮姐姐。”
    “可是你一点也不美丽呀！”
    “嗯，不可爱！”
    “对，也不漂亮！”
    呃……竟敢挑战女王的威信！
    接着，一大群孩子很诚实很卖命地替我争先恐后指出美中瑕疵。
    “对呀对呀，脸比我还胖！”
    “她是不是吃多了苞谷才变成这样的？”
    “我奶奶经常喂小鸡们吃一种饲料，长得可快了，她肯定也吃那个。”
    “是么？越看她越奇怪，像妈妈蒸出来的馒头……”
    “不是馒头，是包子哇！”
    “不是包子，是花卷儿！”
    “不对不对，你们都说错了，是面团！”
    “哪里哟，是鸡窝窝，要不就是猪窝窝……”
    这群小东西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妄自评论我的外貌，你们知不知道姐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呀！不准说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姐姐的脸蛋像只红苹果，又圆又可爱，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象许多小眼睛……”
    还没等我说完，他们竟然齐唱《小星星》，手拍的啪啪作响。
    很好很好，唱吧，唱吧，让我清闲一会儿，至少能摆脱叽里呱啦说个没停的嘈杂声。我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叠被子……
    一个瘦瘦的文静小女孩转过头，说出来的话让人很不适。
    “金兰哥哥，馒头她醒了……”
    “不是的，是肉包子，肉包子醒了！”
    “才不是咧，如果是包子那就是菜包！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花卷儿，葱花卷儿，金兰哥哥你说对不对？”
    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小孩！没想到这群小屁孩说起话来人模人样，细细一嚼却全部插上了讽刺！可是能对他们怎么样？现在的小孩都是父母的宝中宝，肉中肉，要是哭个死去活来，看怎么收拾下场。
    穿着一身休闲服饰的尉迟金兰朝这边探头望了一下，低下头对他们笑了笑。
    哦，好幸福……一大早就能看见帅哥的完美微笑，眼睛实在是太幸福了……
    一大早？哦，已经不早了，竟然睡到将近中午，一定是昨晚瞌睡虫吞噬掉半个脑袋！我怎么睡的那么沉，比猪还多出四分之三嗜睡基因。
    我赶紧站定身形，现在应该更加勤奋地整理床铺，让主人了解到我是一位懂规矩不讨人嫌欢迎下次光临的好客人。
    我叠叠叠，掸灰尘掸灰尘掸灰尘、摆正枕头摆正枕头摆正枕头、拉齐床单拉齐床单拉拉拉……
    “起来了吗？”
    尉迟金兰站在窗台旁温柔询问，柔软的头发贴着额头，让人情不自禁想伸手抚摩……
    “啊，是的……我起，起太晚了，不好意思。这些小孩是……”
    “呵呵，他们都是隔壁的邻居，没事上奶奶家玩，见到陌生人他们都会跑过来看看。”
    “这样喔！小朋友们好，见到你们真高兴，我叫百水晶，o型，处女座，大家可以叫我水晶姐姐。”
    没必要说那么清楚，实际上是说给某个人听，先不管那群小家伙们听懂听不懂，只要有人听懂就行了。
    果然没听懂，看着他们茫然懵懂的眼神，我心里一阵得意……
    书是念出来的，学习是一定要的，如果不明白女王在说什么，请翻开小学语文课本第一页开始学习六个韵母。
    “哦，呀，那个啊，一，呃……啊，哎呀，那个欧型是什么？处女座又是什么呀？”
    一个小孩纠正好半天才将疑问一股脑抛出来。不知道吧？不知道吧？谁让你们喊我馒头包子花卷，终于明白小二郎不努力读书的下场了吧！好吧，现在看百水晶老师替你们几颗幼稚的大脑塞点儿东西进去。
    咳，咳，啊哼！
    “o型是一种血型，每个人身体里都有血液对不对？”
    鸦雀无声。
    看来他们的理解力还不够档次……没关系，教小孩要有十足的耐心、百分之两百的毅力以及千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勇气。继续，继续哈……
    “血液就是流的鲜血，世界上的人有四种血型，分别为a、b……”
    “啊！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abcdefg！”
    闭嘴，长的跟火柴棒一样尖细的小男孩，不知道就不要胡乱插嘴！知不知道你的见识短浅只能引起公愤！不过好象还没有，呆瓜小孩们继续沉醉在木瓜的世界……
    看我女王如何化解民心，增加人气！
    “呵呵，不对，小朋友……”其实心里很想叫他卖男孩的火柴棒。
    “没有那么多，怎么会有那么多呢，呵呵呵！只有a、b、o以及ab四种……”
    不要插嘴，我警告不要再插嘴。
    “那还是三种啊！a、b、o，不就是三种吗？”
    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掰动手指算就以为自己算术最棒了是吗？给你一加一，你还会算成等于二呢，等于三知不知……哦，还是等于二，看来和一群文盲呆一块儿，连自己也胡涂了。
    没听见我把a和b连在一起念了吗？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把这个猕猴小孩一脚踹到峨眉山和亲密战友猴子先生一块儿嬉戏。
    “啊哈，不是的，姐姐刚才是说a、b、o，然后a和b连起来的格外一种。”
    呵呵，这下应该解释清楚了吧，连尉迟金兰大帅哥都温柔地笑了一下，好像看见柔美的月光了，嘿嘿。不用羡慕我，什么你好聪明，好有耐心之类的赞美之词就免了，只要伸出大拇指夸几句你比扁雀的医术还精湛的肺腑之言就行了。
    “哎呀，你真笨！怎么会是三种呢？这都听不懂！她不是说了吗，是七种！a、b、o、ab、a、b不就是八种吗？”
    哦，天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不明白就算了，可是干嘛前面说七种后来说八种，我真是跳进尼罗河也无法洗脱误人子弟的罪过！
    我沉默，我无语，我愚笨，我教不好你们这群脑瓜秀逗的千岁姑奶奶万岁爷。我觉悟了，我反省了，我明白了，要教好你们简直比寻找登天摘月的梯子还难。我彻底醒悟，我彻底绝望，我彻底抓狂，对于你们，我真的好想哭，能不能别再让我产生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了……
    啊门，请赐一根弹性十足的面条，让我上吊吧！
    还是把这个艰巨无比的伟大使命交给你们未来的园丁，他们一定会想出最好的办法让石头脑袋充满智慧的。好好学吧，孩子们，未来交给你们了……
    “呵呵，不要和他们计较，他们还比较小。”
    站在一旁直乐的尉迟金兰出声替我解释，还是他比较好，懂我的心思。虽然我很想扮成青面獠牙的厉鬼吓跑这群小孩，却并没有那样做，直接来说，我还要在帅哥面前表现出宽容大度以及真我风采。
    “哈哈哈，不会不会，他们真可爱，我特别想和他们交朋友呢！”
    然后到了晚上，把他们一个一个叫出来，打开手电筒让光对着自己的脸，吓死一个算一个，哼哼！
    “呵呵，出来洗漱一下吧，可以吃中饭了。”
    “啊……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
    他对我笑了笑便走开了。哇哦，心中的兴奋感比泉水涌的还快，汩汩，汩汩……
    洗漱完毕来到饭桌旁，诱人的米饭香以及五颜六色的蔬菜盘，惹人忍不住快要落下口水。
    可是……为什么这群小家伙们也在这里？各自端着碗飞快扒饭，原本盘里整齐摆放的菜被夹的横七竖八，嘴巴还吧嗒吧嗒猛响，比嚼萝卜发出的声音还要强烈！真是无法无天，跟我抢饭吃，没看见我才是最重要的客人吗？！你们究竟饿了几天？
    “来了？吃吧，饭已经盛好放在那儿了。”
    尉迟金兰坐在一旁笑看着乞丐小鬼们，我忙亮出招牌笑容，一定要让他看到我可爱的小虎牙，一定要看到……
    “真不好意思让你替我盛饭，太客气了！噢，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好的……咦，奶奶呢？奶奶上哪儿去了？”“她在山上摘草药，马上就回来了。”
    “那我要不要先等等，等她一起回来……”
    “没关系，你先吃吧，奶奶回来的话，我替她再热一热。”
    哦，多善良的人哪！如果我是尉迟金兰的奶奶就算半夜三更回来，他也会迅速从温暖的被子里爬起来，乒乒乓乓在厨房里热菜，烧饭……
    天使，天使应该是他才对！
    湛曦……回去我得好好问下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
    他拿起手机朝外走出去，和谁打电话？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事可能要晚上才能过来，请下假可以吗……呵呵，不用了，就请白天的，嗯，晚上我马上过来……好的好的，谢谢。嗯，bye……”
    “金兰啊……”
    老奶奶背着一篓绿色草药走进来，他赶忙接过篓子，放在地上。
    “奶奶你回来了！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
    “你还没走啊？今天不用打工吗？”
    “晚上去也行，奶奶你等会说啊，我帮你擦下脸……好了，可以吃饭了。”
    他拿起一条毛巾亲自替老奶奶擦脸，动作十分仔细，比赵来昕那个大脸猫马虎抹脸就把毛巾往脸盆一扔，等外婆拧干倒水，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感动，实在是太感动了……
    好孝顺喔！烧的菜那么好吃，一盘素白菜竟然吃出了牛肉味，这是手艺高超还是爱情的滋味？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这一生一定很享福吧！
    羡慕、钦佩、自我幻想……
    自我幻想、钦佩、羡慕……
    “奶奶你回来了，快来吃饭吧，我已经帮你盛好了！”
    眼疾手快的我麻利地盛好一碗晶莹大米饭站在一旁，就等她老人家过来动筷子了。
    “哦，好好……你是谁呀？”
    又犯胡涂了，看来我要来一番自我介绍了。
    “奶奶你好，我是你的小孙子尉迟金兰的朋友，请吃饭吧！”
    “啊，金兰的朋友呀……来来，一起吃饭吧，孩子，坐下来吧……”
    “嗯，奶奶你也坐。”
    “好的……”
    还没等我屁股坐热，老奶奶端着碗呆呆的望着我。糟了，该不会又要重新发问吧？嘴里正塞满了茄子和米饭呢，让我使劲嚼完先……我嚼嚼嚼，飞快的嚼，发誓以后再也不一次性吃那么多了……看着老奶奶欲言又止的表情，算了，索性直接吞掉……哎哟妈呀，卡在喉咙管里下不去了……
    “你……你，哦，你是金兰的朋友，吃吧吃吧。”老奶奶慢吞吞扒着米饭，我，我……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喉咙噎的好难受。
    水，水，我要喝水！不行，不行，呛着了！咳，咳……得出去，出去一下，已经快忍不住要开始喷饭了！
    扑……
    完蛋了，我的玉女形象完全毁了，蹲在地上进行草药分类的尉迟金兰完全看个彻底……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万人迷我，毁于喷饭。
    恨不得立即爬到树上把脸藏进鸟窝，和小雏鸟们欢乐地啁啁啾啾，装作还天真，装作还无知，装作还烂漫，如果真能那样就好了……
    他站起身飞快走进客厅内，很快又走出来，递给我一杯水和一张纸巾。
    “喝点水，用这个擦一下。”
    “谢谢，谢谢！”
    论天下谁最出糗，无人能敌我乃是也！回家一定要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再掐几下大腿……天下谁最白痴，正确答案——百水晶。当当当当，恭喜答对，加十分。
    怎么会这样？明明可以好好自我表现一番，孰知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差很远，加油啊，百水晶，继续努力呀……
    吃过饭，我极力遏止想摸肚皮的冲动，顺手摸下头发，蹲下身看尉迟金兰分草药。
    “这些全部要晒干吗？”
    “嗯，带了水分，被太阳晒一晒就能风干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帮你吧！”
    “谢谢。”
    “啊哈哈，你怎么能对我说谢谢呢？应该由我谢你留吃留住，否则我早在那个坑里变成活化石了！再次真诚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仿佛含着一道光芒，点亮了莫名的黑暗。原来那么美丽的眼睛也可以瞬间闪闪发光，就像钻石无论在哪里，都是最闪最亮的！这是真理，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光芒真理……
    分了一会儿草药，腰有些酸的直不起来，很想就此罢手，但一看见忙碌的尉迟金兰，我立即充满了无穷的动力，生命应该是这样充实才对……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沉，没想到老奶奶的篓子不大，里面草药分起来可真烦琐，不仅要挑出不同的草药，摆放的位置还要角度好，转述尉迟金兰的经验之谈，倘若角度不合适，一天之内可以晒干的草药得花两三天甚至四五天，遇上雨天那所有的工夫都白费了。
    做人和做事一样需要认真仔细，丝毫不能怠慢，否则英雄无用武之地，即使派上了用场却刚愎自用，那么草药永远都是草，不可能成为救命的贵重良药。
    “奶奶，药已经全部晾好了，多亏朋友帮忙，我该走了，下次来看你。”
    尉迟金兰站起身不断拍着衣服上面的灰尘，老奶奶走过来，笑眯眯看着铺满一地的草药，非常高兴。
    “金兰啊，你就走吗？好的好的，有时间就过来，把你朋友也一起带过来，下次奶奶煎糍粑给你们吃……”
    “好的！奶奶，我们走了，你自己在家注意点，小心别碰到哪里，我已经和邻居们打好了招呼，他们没事就会来看看你。”
    “没事没事，奶奶身体可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别误了车……”
    “好的，那我们走了。”
    “奶奶再见，谢谢你的热情招待，有时间我也来看你！再见！”
    “好的好的，有时间来玩……小姑娘你要和我家金兰一直做朋友，有时间照顾照顾他，好吗？”
    “嗯，我一定会的！奶奶再见！我们走了，下次来看你！”
    老奶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和尉迟金兰做朋友的，求之不得……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会一直和他做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麦田里菜花摇曳着金黄的脑袋，露出可爱的笑脸，风里轻轻散播着泥土的芬芳，以及走在前面的高个男生身上传来浅浅清香草药味……
    孩子们追逐奔跑的欢声笑语不停萦绕在耳畔，一切都是那么纯真，那么自然，那么快乐……就像天空无垠的蓝，云朵漂浮的悠闲，行走的自由，心情无比舒畅，快活……
    如果我有一片田园，一定撒上花儿的种子，长出来一定是色泽鲜艳的鲜花……微风吹拂，花的姿态、花的呢喃、花的心脏那么美，美的和灵魂一起跳舞……
    但愿来生成为一束鲜花，种在心形田野里，即便倒下了，也能看出是心的样子……
    听说这是每天最后一班车，错过这一辆，就再也不会有第二辆……
    靠在站牌旁的尉迟金兰轻微转头看了看，回头与我相视一笑，随即望着前方或许是天际，目光深远，凝视着某个引人注目的景物……
    看风景的你，已经成了我心头一道独特的风景，和着浅蓝色的风、轻曼的花儿，以及淡淡的，你听不见的，我心底最深的眷恋……
    一辆矩形班车徐徐开来，踏上车的台阶，回望最后一眼，心底默念——
    ada，亲切的风，温柔的泥，以及和我一起坐车即将告别的你……
    一路上，偷偷看一眼你的脸，害怕自己会忘记，所以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第五眼……直到你的目光与我相遇，心头小鹿窜个不停……
    可是，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的心头已经深藏了一个你……
    你知不知道，当你走过去，却又走回来弯身拾起地上的垃圾袋扔进桶里，我是多么感动……
    再见，再见……
    还是会再见面……
    所以，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整个十一长假过的好漫长好无聊，上次回来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做个充实的人，再也不一劳永逸，游手好闲，却始终敌不过商场连环大甩卖的极度诱惑，我和吉彩儿又一头猛栽进衣服堆淘啊淘啊，好快乐好开心好兴奋哪……
    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shopping疯狂症又回来了，好高兴好高兴，哈哈哈……现在，请直呼我购物狂，虽然没那么多钱比张柏芝还买的多，蠢蠢欲动的购物冲动倒是很有一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女孩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恍惚间，每拿起一件衣服，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尉迟金兰看我的表情，轻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看了半会，很快露出迷人的微笑……
    ok哒，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学校生活又开始了，桌面毫无创意继续上演青蛙变蛤蟆，蛤蟆变耗子，耗子变猫的小把戏。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我记得放假前一天是耗子，怎么今天还是耗子，那个人是不是从储藏柜拿错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你被酒糟鼻子逮个正着？脸被他扇红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下完第一节课，制造如此轰动巨响正是尹圣海神经病患者，他拿着一个薄板液晶手机打电话，我真恨不得把手上的笔扔他脑袋作个小小警告。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谁让你不穿校服？徽章也没有？那老头一个熊掌劈下来可不是好玩的！高中那次我也挨过一掌，哇噻，脸都肿成了猪头三！啊？你现在就是？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这附近哪有鸡蛋或者鸭蛋卖？好想塞几个给他！他不仅哭起来呼天抢地，就连笑起来也那么震耳欲聋，这么十足的男子气概，上次碰到鲶鱼怪怎么就蔫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我教你说粤语，先说个简单的一！听好，呀，呀！”
    还鸡和鹅呢！这里又不是鸭子基地，说那么一大串呀觉得很有意思吗？
    “哎呀！不是呀，是——呀，呀，都说不是呀了！算了，教你个土办法，先说一再说啊，连起来说快点儿就行了！一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啊哈哈哈，笑死人了！好好好，你念吧，我不笑你……噗～～啊哈哈哈，简直要笑死了，啊哈哈哈……”
    尹圣海抽风就算了，没想到吉彩儿也跟在后面起哄。
    “一啊一啊一啊……啊一啊一啊一……姨啊姨啊姨啊……阿姨阿姨阿姨……”
    哎，两个傻冒！懒得理他们，让他俩继续呆在疯子国咿呀咿呀畅游吧！
    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尹圣海打完了电话，可吉彩儿还在咿咿呀呀温故知新，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禁止发出噪音。尹圣海走过来，好笑地看着取出眉毛钳准备干掉我两道弯弯黛眉的吉彩儿。
    “百水晶，金兰的校服在你这儿吧？”
    “校服？哦，哦！我带了，上次忘记还给他了。”
    我从书包里抽出一件叠放整齐的校服……这件衣服整整被我洗了两个钟头，外婆家新买的洗衣粉漂光一半，洗完后又拿到干洗店，回家还是觉得不够，翻出熨斗直到烫的比玻璃板还平才善罢罢休。
    “你知道他的位置吧，丰羽楼～我就不去了啊，你还给他吧，哈哈！”
    “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他懒！上次竟然花一百块钱让我替他写作业呢！给他抄都不抄，这人太懒了，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吉彩儿插话时不忘狠狠瞪他一眼！尹圣海，你可要知道吉彩儿可是最恨别人用钱要挟她了，她只佩服那些才华横溢充满实力的家伙，连小刀刻在桌角的座右铭都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谁要挡我的路，我踩扁他（她）（它）！ps：猪头笨瓜榆木脑袋不要把愚笨传给我！’
    “嘿嘿，是呀，你说的对！我是不想抄，懒得抄！百水晶，你快去把衣服还给他吧，还东西给帅哥多荣幸呀！你不去好多女生抢着去呢……再说了他对你印象还不错。”
    尉迟金兰对我印象还不错？对我印象不错？？
    “噢，真的真的吗？”
    “你长的不是很讨厌，起码我看还过的去……应该还好吧，哈哈哈！”
    谁要你品头论足，我要尉迟金兰的真实想法，你的话就当耳边风擦过去了！
    “不要走错地方啊，去二年级的地盘要低调点，毕竟我们是晚辈嘛～～对了，金兰在机械系，明明数学那么好却选偏科，真不知道他填志愿时怎么想的！”
    机械专业？听说那个专业的学生清一色为男生，很少见到女的。不过也好，免去花花草草招惹他的不良动机！选的不错，不错……
    我决定了，亲自为这个千里送校服的任务铤而走险！顺便拉上万分不愿意踏入丰羽楼半步的吉彩儿，继上次黄鹂鸟警告后，她似乎得了高年级恐惧症，害我花了一节课磨烂嘴皮，以答应陪她去健身馆的条件进行交换才谈判成

 chapter 4 黑白无常2

    “谢谢你，请把这件衣服转交给尉迟金兰，机械系的尉迟金兰！谢谢你了！”
    “快走呀～～水晶，迟到了要罚站的！快回去啦，走吧走吧！”
    吉彩儿死命拽着我往回走，就像我起初拉她来丰羽楼那么用力。
    不过，转身时……
    难道我看错了？刚把校服塞到湛曦手上，他的表情十分惊讶，眼中甚至有种不可思议，站在旁边的程质虎同样一副惊呆模样，恍过神，扭头对湛曦说了几句话，朝地上啐了一口。呆呆不动的湛曦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衣服，许久也未抬起头，那一瞬间的眼神，非常狠厉……
    放学后，吉彩儿和我各自买了一个冰淇淋，完全将健身前三个小时不能吃东西的提示忘的一乾二净。好甜哟，哈哈，好甜！酸酸甜甜就是我，哈哈！
    饿狼吃相的吉彩儿风卷残云完手中的冰淇淋，一时半会找不到垃圾桶，又不好意思直接扔地上，忙拍了拍我的肩膀。
    “水晶，我给你变个戏法！看，这是冰淇淋的包装纸对不对，我马上把它变没了，你相不相信？”
    “不相信，除非你亲口吞进肠子里，再绞成纸片儿吐出来给我看！”
    “哎呀，你看嘛！师傅现场教学，八戒你瞪大眼睛学着点儿……咪嘛咪嘛哄……看吧，我说没了吧！不相信指南针是错误的！”
    小样，以为自己转了几圈就能瞒天过海？不过还真没看见冰淇淋包装纸了，难道真的活吞了？衣服没有口袋，有也不可能装进去，她可看重自己的衣服了……
    “喂，到哪儿去了？你这丫头有两下哈！”
    “嘿嘿，本姑娘就是有两把刷子！怎么样？不赖吧！”
    “不错不错，快说哪儿去了！”
    “自己去想！”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笨女人，看我脚下……看完了就闪人吧，快！”
    她镇定自如平视前方，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包装纸正被她踩在足下，只要一离开，别人还以为她不小心踩着别人乱扔的垃圾。
    呵呵，吉彩儿，我发现你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走啦走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地下服装商场扫荡一圈！”
    她拉着我兴冲冲朝前走去，刚走几步，我又走回来，捡起那个包装纸，一路紧攥手上，无论她怎么追问，我也不多加解释，直到看见垃圾桶才扔进去。
    尉迟金兰也这样做过……
    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诸葛亮的警世名言，有些人其实是懂的，还能教别人懂……站在美美美健身馆门口，吉彩儿死拽着我往门口拉，我却比钻进门里的钉子还牢固地紧贴住门边。
    “走呀走呀，进去！没事的，来呀！”
    “我不去，真的不去！别拉了！”
    “没事的，馆长不会责怪你，不会了！你不是也掉进坑里了吗？”
    “是呀，可是湛曦因为找我受伤了！我，我要回家了……”
    “你疯啦，人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快点进去！百水晶，没事的，进来陪我一起健身嘛！”
    “哎呀，不去啦，我很害怕见着他们！不去啦，别拉了……”
    大力士吉彩儿不容分说，一个用力将我拉了进去，我想赶紧转身跑掉，却与端着磁化杯走出办公室的馆长碰个正着。
    “哎哟，水差点洒出来了，小心点呀……啊，水晶姑娘是你，你终于来啦！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馆长腾出一只手热情地握住我，激动得比见了亲人还要亲。我抽了几次也没抽出来，只好任她激动激动再激动……
    可是，她马上被拉到一边，有人甚至比她还激动……
    拥抱……湛曦飞驰过来紧紧拥住我，两眼就差闪着泪光下决定了。
    “百水晶，百水晶……百水晶，百水晶，百水晶呀……”
    “唔？哦哦，嗯，嗯。”
    我支吾一阵，心里有些犹豫，虽然他上午已经解释了一遍，可我还是很想问清楚上次的事情……
    可是，说出口未免显得我太心胸狭窄，缓缓再说吧……
    毕竟，天使犯错，连上帝都不忍心责罚……
    湛曦啊，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脖子快被你勒没气了！呃呃……啊啊……
    “水晶姑娘你没事吧？那时候你在哪儿呀？这孩子将近午夜才回来，一回来就哭，全身脏兮兮的，脚也瘸了！头一回见他哭成泪人，挨那么多次打都不曾哭得那么厉害……不过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馆长直点脑袋，比沧海桑田还要感慨万千。湛曦满脸焦虑紧张，好象一不小心随时会引发悲怆的炸药，懊恼、灰心，提心吊胆，表情一览无遗，历历在目。如果再有任何怀疑动机，连老天爷都会忍不住朝我脑袋狠扔暴雷了！
    “嗯，快上课了，我，我先进去了……”
    小心翼翼拉开湛曦架在脖子上的双手，我拉起吉彩儿飞快朝教室奔去。
    皇恩浩荡，实在经受不住如此沉重的关怀，万一真的陷进去，我真的害怕就此沉沦，无法离开你们温柔的怀抱，无法做一个最真的自我，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离开时仿佛看见湛曦微微惊讶的眼神，于心不忍又无能为力……我该如何处理这种微妙的人际关系，真应该快刀斩乱麻，该出手时就出手，今天能说就不要留到明天和盘托出！
    比黄河的沙子还浑浊不清的脑袋，好迟钝……
    其实只有心里明白，我仍对他心存芥蒂。上次的事情不愿深究，也不喜欢和别人闹矛盾，即使他哭的惊天地泣鬼神，我却始终无法释怀……忘不了掉入坑里的恐惧，忘不了雨水涨到小腿，忘不了仰望巴掌天空的绝望，如果不是尉迟金兰及时发现我，或许全校正在积极准备向遗体告别。
    整节课，湛曦刻意站在我的身旁练习，时不时像只偷奶酪的小老鼠向我偷偷张望。能闪则闪，能躲则躲，我微微扭过脸，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才好。
    “嘘～嘘嘘～～水晶，水晶呀～～～你歪啦……”
    吉彩儿小声提醒我的身体已经转过一个直角，基本上用背招呼身旁的湛曦。我赶忙扭过身子，整节课还是不由自主进行九十度全方位角度变化，大概心里作祟，不想或者不愿意面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无法装作看不见他有些失望沮丧的脸，真的很害怕……
    “我觉得那件花格子上衣比黑色的好看，质地也好一些，真想买下来呀……啊，越来越想买了！”
    “光想有什么用，喜欢的话就算十头牛也拉不住你！没关系，反正你这个人就算被老板宰的一无所有，还是会对她感恩道谢的！”
    “哈哈哈，不要说那么白，咱俩偷偷知道就行了，干吗还说出来？”
    吉彩儿和我坐在地上一边穿鞋一边打哈哈，正商量回去时，如何以不亏本价拿下她喜欢的那件衣服……湛曦抓着一瓶矿泉水朝我们乐呵呵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教练台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喂，和百水晶说话的那个，喂……”
    吉彩儿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眼中慢慢积聚有些兴奋的光芒。我知道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帅哥和你说话，别太得意忘形啊……
    她掉过头，微微蠕动嘴唇，声音有些颤抖。真是没见过世面，湛曦随便说句话，她就变成了惊弓之鸟。
    “哦，哦，什么事？”
    “你是百水晶的朋友吗？”
    “是……是的，干吗？”
    “百水晶今天晚上借给我，可以吗？”
    “什么？？？”
    “什么呀？！！！”
    不仅彩儿，连我也惊讶得瞪大双眼。什么意思？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暧昧不清！湛曦顿时乐起来，大概觉得我俩惊慌的表情有些好笑，可是我觉得他的话更荒唐可笑！
    “哎呀，一会儿回去你们好象要去买什么吧？我说，能不能让百水晶晚上跟我一起去玩？”
    “上哪儿呀？”
    吉彩儿硬是将那句‘为什么不叫我？’咽回肚里，我比她肚里任何一条蛔虫都了解，她肯定好奇死了。
    “pub，不介意的话你也一起来吧！我想消除一些小误会……”
    “那种地方？我不去我不去，最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了，好混乱！水晶你想去就跟他去吧！”
    眼神极力怂恿吉彩儿不能丢下我不管，她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还是把我留下来独自走掉了。不过心里真有一丝想去的冲动，尤其是湛曦亲口说要消除误会，就算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人多就没关系，他总不会眼睁睁看我受欺负吧，而且听起来好象挺好玩的，pub……pub、pub、pub！
    人好多，基本上每张桌子都占满了，昏暗的光线忽隐忽现……
    “湛曦，湛曦！这儿，我们在这里，过来！”
    上午才见过的程质虎对我们直摆手臂，上面的肌肉晃啊晃啊，生怕一不小心掉在旁边女生头上砸个稀八烂。女生来的还真不少……一、二、三、四、五，来了五个，加上我正好六个，以及三，二，一，加上湛曦一共四个男生，好象男女人数不太对称……不过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来此目的是吃东西，吃东西的，呵呵，呵呵……
    “啊，上午那个妞……”
    程质虎你胆敢再喊那个无聊字眼，我就把桌上那盒烟插进你鼻孔里！想看猪插葱是什么样子么？想么？想么？
    “别乱喊，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
    湛曦主动替我解围，刚坐下来，几个女生似乎被万有引力拉了一把，直朝他挪过去。他拾起盘里一颗干果往嘴里送去，对美女的挤眉弄眼一点也不在意，好象已经很习惯了。
    “怎么女的就只有这几个？”
    他嚼着食物，大约扫了一眼这个桌子周围的女生。什么叫只有这几个？难道没把我算进去？
    程质虎敞开外套舒服得靠着软沙发后背，露出舒坦的笑容。
    “已经够多了，湛曦，你还想要几个？”
    “唔……现在的一倍以上吧！人太少了，没劲儿！”
    他直摇头，眼睛朝其它桌瞄去。
    “那把你妈也叫来，还有你外婆，奶奶，姑姑，阿姨，大妈大婶大姨都叫过来，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没劲了！”
    “我疯了？叫她们干什么！质虎，你想我被唾弃吗？没良心的家伙！”
    “嫌人少自己找去，反正我是只能叫来这么多了！”
    “看看你那能耐，人气就这么点儿？你就比叫花子混的稍微好那么一点儿，至少你穿了件好衣裳嘛！哈哈！”
    “臭小子！那你自己把人叫过来，去呀，把全场女人叫过来，这顿我请！”
    “得了吧你，早饭都是我请你吃土司热狗，少在这吹了！”
    我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有些不明白自己来这儿到底是做摆设还是当听众？湛曦和程质虎不停地你敬我一句，我顶你十句，没完没了……
    原来他们来这里不过是比拼谁会追女生，谁追的更多，谁的魅力最大！
    真讨厌！无聊至及！
    真是的，明明说带我出来消除误会，冲出那么多女生，马上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虽然我不是你的谁谁谁，可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呀，起码要请我喝杯饮料吧！？算了，我还是做哑巴吧，不和你们这些家伙同流合污，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再也不了！就算用金子垒成花轿亲自请我，也不会多看半眼的！
    眼球四处溜达着，忽然一个高大的背影让我恨不得把眼皮也睁开来！
    那不是尉迟金兰吗？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他手上拿着纸笔低头做记录，时不时浅笑着回答客人的问话。
    他在这个酒吧打工？真巧，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点完就可以安安静静闭嘴了！没事干吗要影响他人工作，一直把身子凑过去究竟想干吗？会不会化装？化妆品虽然很高档，可是贴她脸上就像烂泥巴糊墙，难看死了。
    反正只要惹我不高兴的，统称难看！
    “呵呵，哥哥你们真爱开玩笑，我才十六岁呢，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成熟，哈哈……”
    一个戴着帽子垂着两个大圆圈耳环的女生羞赧一笑，好象非常喜欢湛曦刚开的玩笑。这么暗，戴什么帽子？因为秃发或者做化疗，头发全没了是吗？室内脱帽这是基本常识，她大概是新来的。
    湛曦，我告诉你，要是再把我搁一边不管，我不保证下次还理不理你！？！？和小蝴蝶们说话就这么有意思？你是不是忘了带我来此目的，不是说好消除误会吗？我可不想坐在这儿继续听你们假话连篇。
    湛曦仍在花言巧语骗取小蝴蝶的笑容……
    “哥哥真有那么帅吗？哪个部位更帅？啊？要是说的好，我请你喝xo！”
    “真的吗？我倒真想尝尝呢，会不会醉的回不了家呀？呵呵呵……”
    “没关系，坐车的钱就放这儿，不用担心，哥哥我很大方的！”
    “哇，崭新崭新的老人头，甩起来还吧嗒吧嗒响呢！呃，我想下啊……哥哥很高很帅，脸很好看，额头饱满，鼻子笔挺，眼睛……眼睛比太阳还灿烂！”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哥哥马上赏你一瓶人头马，哈哈哈！哦，差点忘了给你们几个人点饮料……质虎你这家伙就不能先替他们点吗，非得等我过来？啊，真是的！”
    猛往嘴里塞薯片的程质虎停下动作，指着桌上的东西如数家珍。
    “我点了呀，这些东西不都是我点的吗？干果、鱿鱼丝、薯片、花生米、瓜子……”
    “行了，还不知道这都是你自己爱吃的！以后先替他们点上，就算我晚到，也会掏钱请你们！行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嘿嘿～这薯片比kfc的好吃呀，怎么做的？下次还要常来这里～～湛曦，记住这个地方，记住呀！”
    “闭嘴，把服务生叫过来……哦，百水晶你喝什么？来这么久别气也不吭一声呀！”
    我赶忙收回目光，不管他看没看见笑了一下表示默许。
    那个女人怎么还不闭嘴，究竟要缠着尉迟金兰说话到什么时候？闭嘴，快点闭上血盆大口夹着那个老气横秋的提包离开吧！
    “waiter，waiter～～～～”
    一个服务生夹着菜单匆匆忙忙跑过来，速度还算快，没有超过程质虎喊出第五次发音不准的英文，我好象听见他刚才叫外套，外套……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饮料～～～我们要点饮料～～～”
    程质虎拖泥带水拉长音调，服务生点点头拿起纸笔开始做记录。经过身旁的尉迟金兰拍了一下服务生的肩膀，转头间意外看见了我，一抹惊诧从眼中飞快溜走，很快又无视，面无表情走掉了。
    啊，难道他生气了？看见我和这些男生在一起很生气？可是，我没有和他们说话，包括湛曦，我从进来直到现在，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xo、啤酒、鸡尾酒、红酒、绿茶……”
    服务生一一重复，还没说完，程质虎突然打断他，手直拍着桌子。
    “等等等等，你念那么快我们哪记的住呀？我问你，我们点的xo是几几年的？不要掺水敷衍了事，我们喝过的酒比你喝的水还多！”
    服务生傻傻的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程质虎疯了吗，没事干吗找茬？刚才还开心笑着，怎么转眼之间就不对劲了！其它两个男生脸色也很难看，湛曦坐在角落里，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感觉也不怎么样。
    “没有掺水，绝对不会，不会的……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看下那瓶xo的年份，请稍等……”
    服务生立即转身离开了，还没走出多远，程质虎立即哈哈大笑，好象只不过开了一个玩笑。
    “哈哈哈，那个笨蛋真的跑去看了，怎么有那么脑袋不开窍的人呀？够傻的！”
    “先生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是二零零一年的。”
    “什么？二零零一年？我们要喝一七零一年的，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二零零一年的……”
    “一七零一，我们要一七零一！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叫你们领班来，快点儿！什么酒吧，真让人倒胃口！”
    “这，这……”
    “这什么这？快把你们负责的叫过来，你管不了就让能管的过来，还呆愣着干什么？快点儿去！”
    程质虎有些不正常的歇斯底里，他在撒酒疯吗？
    这时候，尉迟金兰端着一杯饮料走过来，服务生一把拉住他，紧张地小声问道。
    “店里有一七零一年的xo吗？”
    “没有，怎么了？”
    “那位客人要点一七零一年的xo……”
    尉迟金兰看了程质虎一眼，将手里的盘子递给服务生让他送过去，站在面前淡淡开口。
    “没有一七零一年的，只有二零零一年，还要点什么？”
    “哟，换个人就是不一样，那小子一看就新来的，你这家伙蛮镇定嘛～～唉，可是我们就想喝一七零一年的xo怎么办？顾客就是上帝，连上帝都不能服侍好，这家pub开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哪～～～”
    我可以肯定程质虎是吃了七包炸药粉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蛮横无理，眼神蔑视到极点。玩得好好的干嘛要惹是生非，况且窝在这里的我已经被尉迟金兰看见了，难道真要让我含恨而终吗？
    程质虎，快点让薯片把你的牙缝也塞满吧！
    “丢人？呵，你大概还不知道最早的xo是什么时候？需不需要我告诉你？”
    “你小子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就在这逞能，也不看看我这边有多少人！”
    “呵呵，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滑稽？一七二四年才有的人头马，还想喝一七零一年的？”
    “臭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明白我的厉害！给我让开，我要亲自教训这小子一顿，早就想抽他了！”
    女生惊恐地捂住耳朵蒙住眼睛，好象这里即将上演一场激烈的打斗，有的甚至尖叫起来，引得他人纷纷回头张望。
    程质虎刚想起身却被一个人拉住，声音低低的，咬牙切齿吐出字。
    “你别动，这种事我来就行了，我来抽他……任何人都不准过来！”
    湛曦站起身，发狠的眼神直盯尉迟金兰，挑衅的锋芒尖锐无比。
    “你，敢不敢来？”
    湛曦疯了么？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尉迟金兰下战书！
    可是，尉迟金兰也疯了……
    “可以，跟我来。”

 chapter 5 正面交锋1

    无尽的天边，天边的无垠，无垠的天空。不是炽热的金黄太阳，温暖心口最深的地方是血液。沸腾，跳跃，淌过每一道狭窄的长路……
    ——湛曦的燃烧
    天拉下了重重的帷幕，黑夜，漫长的夜……
    蔓延在空气中窒息的阴冷，无形的浓重硝烟弥漫在酒吧外面。我好不容易想出上wc的借口，蹑手蹑脚溜了出来。
    想起刚才他俩的眼神较量擦出仇视火花，看着离开的两道高大背影，我的心脏几乎破碎，久久压在胸口的气息差点咽不回去。程质虎竟然安安稳稳坐回原位吁了一口气，其他男生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紧绷的脸稍有不慎便一触即发。女生们如坐针毡，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动来动去……
    那两个人究竟上哪打斗去了？到底把生命看成了什么？说决斗就决斗，说打架就非得不要命的往死里打吗？肤发受之于父母，就算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生命力旺盛，难道从来没想过后果吗？带着血迹斑斑的身体回到家，以为父母很高兴，甚至称赞搏斗的勇气？
    男生们，你们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拳头再怎么厉害，结果也不会令人甘拜下风……错误的开始怎么会得到正确的结果呢？
    住手，快点住手呀！
    站在酒吧外面，我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围观的人群，吆喝声也没有听见。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尉迟金兰，湛曦，难道你们钻在地皮底下比试？你们，你们快点让我的眼睛停止转动好吗？好疲劳，好酸好累，还有脚也快麻木了，好冷，身体好冷啊……
    忽然眼角余光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幽深小巷，敏锐的听觉不住地拽着耳朵往里走……
    这是……几道摩拳擦掌以及倒地的撞击声……
    快速蹲下身躲在一个垃圾桶后，慢慢向上探出脑袋，紧接着双眼……
    天哪，我都看见了什么——
    尉迟金兰和湛曦你一拳我一脚，每次下手恨不得完全把对方扳倒！两个人鼻青脸肿，看情形已经打上一会儿了。湛曦伸出拳头朝尉迟金兰猛力砸去，尉迟金兰重重地踹了湛曦一脚，两人不相上下，扭打在一块儿。
    别打了～别打了呀！
    你们两个打算让对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吗？究竟是什么让你们看对方如此不顺眼，憎恶和无情才是你们的表达方式吗？一定要用打架才能说明一切？真的只有这样吗？
    “等等，不准打我的脸！”
    湛曦出声制止尉迟金兰准备砸下去的拳头，尉迟金兰听后嗤之以鼻。
    “就你这德行还想见人？自以为帅要有点度！”
    “怎么样？我就是帅，不仅帅还帅的一塌糊涂，你嫉妒我？”
    “你就脸皮还过得去，不过再怎么样也没我好～”
    “你在吹捧自己吗？你叫帅？那世界上的帅字全部要绝迹了！你这个鱼翅家伙，哈哈哈！鱼翅鱼翅！”
    “你还不是一样，蟋蟀叫声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警告你别再叫那个名字，否则我今天打的你满地找牙！”
    “是吗？有一家假牙店可以多送一副以防备用，要不要我替你介绍一下？蟋蟀！”
    “最好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马上让你尝到没有知觉的滋味！你给我小心了！”
    湛曦闪躲开，又和尉迟金兰开始新一轮混战。
    这两个人是不是暴徒？难道靠拳头吃饭，打架活动筋骨，对骂锻炼口才吗！一定要失去理智做出疯狂行为才能消气吗？疯子，两个理智濒临崩溃的家伙！
    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熄灭这场浓烟滚滚的战火？到底要怎么样哪！
    啊啊，他们移到哪儿去了？不要，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不敢像勇士猛冲上前立刻分开他俩，湛曦当时的警告分外严厉，好象谁敢来，下一个倒下的将是他！
    拼命贴近垃圾桶，不住伸长脖子想看清楚他们每一次搏斗……看不到？怎么看不到了？不要，不要脱离我的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我用力向前推导致重心偏离的垃圾桶一个翻身，里面的垃圾连带人一起倒在地上——
    轰！
    呃……
    膝盖不小心蹭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磨破皮？沾在衣服上面的菜叶，用手拍掉应该就没事了。眼睛，眼睛好象进了沙子，好想用眼泪冲出来……
    可是，可是并不是因为沙子弄疼了眼睛，最想哭的是如何面对那两个人！
    为什么今天晚上没有星星？月亮也看不见？混沌不清的夜讥讽我这个可笑的偷窥者……侦察失败了吧？被发现了吧？丢人了吧？
    真后悔平时没有比马拉松冠军更刻苦练习，不具备飞毛腿天生优质的我现在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你在干什么？”
    坐在地上的湛曦发出冰冷的声音，盛满愤怒的语气无声地勒住我的脖子，就差喀嚓一下。我傻傻的坐在地上，脑袋里想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
    跟踪？偷看？幸灾乐祸？他的脑袋里一定会冒出这些字眼，甚至更多……和健身馆时候大相径庭的他，看不到任何灿烂阳光的影子，眼神恨不得把人截成两半，现在的湛曦好恐怖！
    无声，无声的夜，无声的空气包围黑幕中三个人，神经被压抑的苟延残喘快要痉挛……
    半倚着墙壁费力向后反推一下身体，从我身旁轻轻擦过一道风，尉迟金兰就那么走了过去，看都不看一眼，不顾或是不屑……
    风，我好想紧紧抓住那道风，只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夹杂着淡淡清香的草药味……
    “鱼翅，鱼翅家伙！你给我回来！”
    “闭嘴，蟋蟀！”
    尉迟金兰头也不回往前走，湛曦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大怒，恨不得丢个绳套将他立刻拉回来。歪歪扭扭站起身，湛曦懊恼地捶了墙壁一拳，转过脸狠狠瞪着我，迈开脚缓慢走过来。
    不会是打我吧？哇啊啊，细皮嫩肉的我哪能经受他的天马流星拳呀！不要，不要！
    “你为什么在这里？不是警告过任何人都不准过来吗？知不知道你碍了我的事？”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我，我……我出来倒垃圾的，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幸好反应快，否则真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了。既然开了头，接下去一定要顺理成章，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心不乱蒙混过去。
    “那么巧，偏偏倒在这儿？”
    是呀，我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发现这个满的不能再满，臭的不能再臭，熏都熏死好几十回的垃圾桶，五脏六腑不知道呕吐了多少遍，才勉强让自己留在战斗第一前线，冥思苦想凭借什么借口选在什么时机通过什么办法换取橄榄枝的和平。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垃圾桶没有做好掩护，反而大大方方将我偌大身形暴露出来，出卖战友，哼！
    “是，是呀……你们在这里打架吗？”
    “当然！”
    “谁，谁赢了？”
    “当然是我，没看见他夹着尾巴灰溜溜逃了吗？好爽！哈哈哈哈！”
    哎，原来有人撒起谎来还可以这样底气十足，无奈……
    “倒是你，刚才没听见我的话？你也想挨几下？”
    湛曦收住得意大笑，脸色铁青。温和的天使发飚的样子比厉鬼还惊悚，我真是踩到地雷了！
    “不，不不不！你弄错了……我谈谈个人看法啊，我觉得打架不太好，尤其是帅哥，严重影响形象……”
    “哈，你在说什么呀？直接说你想劝架就行了，何必绕那么多圈子！那个人我非打不可！”
    “可是，打架真的不好，没有矛盾为什么要打架？打在身上多痛呀……”
    “看看，这就是你们女生的豆腐脑思想！你怎么知道没有矛盾？这梁子结的可深了，你不懂就少管！”
    我，我是不想管，可是先让我离开好吗？很害怕情绪不稳定的他一个铁拳把我砸成绣花脑袋！
    “那个，那个，我先回家了，今天和你聊的很开心，希望有机会再见面吧，拜拜拜！”
    “等等，你还没作出一个合理解释，以为我真相信那个倒垃圾的鬼话吗？”
    “啊？可是，我真的是来倒垃圾的……”
    “倒垃圾？倒垃圾？哈，垃圾，垃圾，跟那个垃圾一样的垃圾？”
    “不许你说尉迟金兰的坏话！”
    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偏袒溜出口，湛曦愣了愣，一顿暴怒。
    “鱼翅？你认识他？你现在在威胁我吗？嗯？说他垃圾就是垃圾，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那你也就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我和他？你失明还是失聪了？看不出来你很向着他，嗯？”
    “才不是，任何一个打架的人我都不向谁，明明打架就不对，还以为自己很有理似的！”
    “有理？你无视我的警告躲在这就很有理了？别以为是我妈的学员，就不敢动你！”
    “我从没因为自己是谁就怎么样，我就是我，我不怕你打我，只要你不亏心就行了！”
    “啊！臭丫头嘴还挺硬，真是不可一世了！”
    “不可一世是你！”
    “别以为不敢打你！你别让我发作啊！”
    “你吃那么多米饭就是留着力气打人吗？欺负人很好玩是吧？”
    “是呀，很好玩，太好玩了！我还没打过女人呢，又脆又细的骨头不知道会发出什么响声？”
    湛曦瞬间发红的双眼，是发怒的前兆……
    哎，就算我胆怯吧，真的很怕他跳起来暴打一顿。这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明哲保身好自为之吧！
    “怎么不说了？继续顶，继续顶撞呀！喂，你哑了？哑巴？哈！自以为是的臭丫头！”
    男女悬殊此刻完整体现出来。扳不倒，真的扳不倒男生臂膀与生俱来的力气吗？注定会输，注定会输的，对不对？除了输，就连自尊也输的彻底……眼睁睁看着他目空无人放声嘲笑，因为是男生，所以可以为所欲为，任意行事，就连说出的话也可以刺破自尊心吗？
    “湛曦，你知不知道……”
    他停下满口损人利己的尖酸刻薄，回过头。我抬起眼皮，盯着他的脸，声音平静如水。
    “来酒吧的路上，看见你走路有些蹒跚，心里一直很愧疚，希望明天拿点药给你。就算在酒吧里不和我说一句话，不看半眼，不理不睬都没关系，脑袋里一直想什么药能使脚伤恢复快一些，就连你和尉迟金兰出去时，希望他下手不要太重，因为看过他打架，十分狠……”
    为什么？为什么和他说这些？为什么要告诉他？根本就不用提，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只是想告诉自己，他不过是打架失去一点小小的理智，湛曦还是以前的湛曦，并未因为和尉迟金兰打过一架就判若两人，天使还是那个微笑的天使……
    “可是，从现在开始我讨厌你，大概以后会非常，非常讨厌，甚至不停不停不停的讨厌下去！”
    湛曦惊讶地望着我，拳头微微攥了一下，半晌无语。
    “尉迟金兰救过我的命，如果换成是你，你愿意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侮辱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矛盾有多难化解，多么根深蒂固，甚至无法动摇。我只想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不再是那个善良的湛曦，现在的你，侮辱我的救命恩人的你，在我心里不占任何分量，对我来说，你根本无足轻重！再见吧，健身馆长的儿子，但愿我们从此不要见面，见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再见！”
    我气恼地从地上爬起身，正准备离开时，湛曦用力踢了一脚垃圾桶，咕噜咕噜，桶滚到了墙角。
    “你在报恩吗？因为救过你，所以要袒护他甚至以身相许？啊哈，当然了，那小子的长相还对得起世人，就算你站在他那边，喜欢上他，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到底什么时候说以身相许或者喜欢？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妄自下结论，伪造事实？”
    “听你那口气好象非他不嫁了！哈，真好笑，鱼翅和臭美狂结婚，啊哈哈哈，肚子都要笑痛了！”
    “你是不是疯啦？我又什么时候说过和他结婚，你不要再胡编乱造了！请你好好醒过来，别再抽风了！”
    我不想再和非理智的人争辩，迈开脚刚走出第一步，湛曦绞着双手站在一旁。
    “百水晶，我告诉你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吧～还记得那件校服吗？你让我还给那家伙的校服，我早扔垃圾焚化堆了，没想到真是棉制材料哟，不过味道冲了点儿，看着火光冲天，我真是乐及了，哈哈～”
    我瞪圆双眼猛盯着他，心里一阵气愤。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做？既然你不还给他，也没必要扔了甚至烧掉？为什么不当场还给我，为什么要这样？”
    尉迟金兰的校服竟然被他扔进垃圾焚化堆烧掉了，还笑的出来？他的理智底线究竟划在墙面第几米？
    哦，天哪，为什么我觉得眼前的他那么不可理喻！那个天使，善良的天使究竟在哪里？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告诉你，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别以为之前说过和你做朋友，就可以用这个身份压我，你还不够本！你是谁？嗯？是谁？对我来说，谁也不是！”
    他斜视一眼，狠撞开我的肩膀离开了。
    咬紧嘴唇，气的浑身直哆嗦，我恨不得拾起地上的烂白菜叶向他扔去！算了，反正他背上已经有一个脚印，就当尉迟金兰已经替我报过仇了，算了……
    啊，尉迟金兰的校服以及徽章！天哪，我该怎么向他交代？怎么，怎么交代……
    放学后，心急火燎的我跑遍满市的布店，也没有找到校服的布料。难道学校的校服都是经过地下工厂机密加工做出来的？都怪湛曦毫不留情做那么卑劣的事情，我该怎么向尉迟金兰解释？哎，怎么办呀……
    “阿姨你这里有棉布料卖吗？我身上穿的这种。”
    “z大，您做过z大的校服吗？”
    “是棉料，摸一下我的衣服就知道什么料子，有吗？”
    “八十年代的老校服？不行，我们现在都穿新式的！”
    “里面应该是布的里子吧，颜色大概是……黑色，哦，应该是深蓝色～”
    “男生样式，不是女生的！没看过？不好意思打扰了……”
    “z大有专门的校服订作点？在哪里，能告诉我吗？忘记……忘记了？噢，没关系。”
    声音快嘶哑了，仍未买到校服的布料……
    要不是误将衣服送错人，今天就不用跑的腿快断了也毫无任何进展！我讨厌你，湛曦，越来越讨厌你！因为你的成见，我现在要翻遍整座城市，跑遍无数布店，找遍无数布匹……厌恶感渐渐在胸口膨胀起来……最好，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
    咕噜咕噜～坐在一家已经关门的布店台阶上，我仰头猛灌一口矿泉水，咳咳咳，呛到了！路上行人不时回头张望几眼，以为我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孩。
    看什么看？！本小姐不过在这里休息一下，马上就闪人回家，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怜悯眼神盯着我！
    真是……真是冤家路窄！我看见了什么，哦，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这么晚还出来玩，走在路上笑个不停！
    湛曦和几个男女打打闹闹，十分开心。
    笑死你，笑死你，最好笑的穴道堵塞，让馆长把你拖回去，请点穴大王替你打通经脉，再作一场法事！
    经过时，他惊讶得瞪大双眼试图看清楚，我也死命瞪着他。
    “啊哈哈哈～～～湛曦，你看那，那个妞！”
    程质虎，你要是再这个妞那个妞，我不保证手上的矿泉水瓶送你脑袋上！
    “有什么好看的？给她几毛钱吧，那么可怜的样子，我们也别太吝啬了～喂，你口袋里有零钱没？”
    “我哪有，全是大票！咦，她就是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百水晶呀！怎么坐在这里？”
    “你夜盲吗？快走！”
    “哇，真的是百水晶呀！喂，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起来，起来回家去！”
    程质虎蹲下身拉起我的手臂，力气真大，一把就将我提了起来。干吗？差点脱臼了知不知道？我不悦得瞪着他。
    “喂，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没得罪你！”
    “程质虎你还要不要吃夜宵？和叫花子也能说上半天，你饥不择食吗？”
    湛曦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大喊，迫不及待希望程质虎离我远远的。竟然说我是叫花子！湛曦，湛曦，你绝，你真绝！程质虎扭头小声嘀咕几句，回过头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没错，和百水晶长的一模一样呀……难道百水晶那个妞还有什么孪生姐妹在外面乞讨？”
    “谁乞讨？告诉你，我就是百水晶，地地道道的百水晶！谁是妞啊？你自己才叫虎妞吧！”
    “哈哈，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程质虎，我们走了！你慢慢和叫花子玩吧！”
    那个讨厌的声音不停地催促，似乎夜宵店百年一遇才开一次门，晚了就没得吃了！
    “催什么催！过来，湛曦快点过来，是百水晶呀！我没看错呢！”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以后别和我们出来玩！”
    “喂，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认识她了？上次不是带她来pub玩过吗？自己过来看下不就知道了！”
    “谁和她玩，也不看看我湛曦是什么人！谁认识她呀！你走不走，不走我们真走了！”
    “喂，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说翻脸就翻脸，搞什么名堂！”
    “那个臭丫头，你想和她玩你就玩吧～她嘴巴可厉害了，不饶人的！”
    我嘴巴厉害说明口才好，碍你什么事？倒是你，说不过就只会用拳头吓唬人！湛曦，你以为自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吗？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尝到滋味！
    我拉齐一下衣服迈开步子，将程质虎不停的问话抛在脑后，经过湛曦身旁，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向前走去。
    真是的，为什么要走同一个方向？为什么也走南十字街？为什么他们现在正跟在我的身后？
    很想一溜烟跑掉，可是为了找布实在是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慢腾腾挪动双腿……据我身体机能大概估计，这已经是比较快的速度了。可是，为什么还能听见身后程质虎清晰的声音？近的好象只离两三步远，还以为早把他们抛到千里之外了。
    “百水晶，你是不是很累呀？看你走路好象很吃力，要不要我背你？哈哈～～～”
    谁要你背？我再怎么累，爬也要爬回去！快点走，走快点，虽然极力稳定情绪，可是身后的小话让我不得不拉长耳朵偷听。我也不是圣人那么神圣啦，还是比较喜欢听八卦的，尤其是跟自己有关的。
    “湛曦哥哥，我的脚也累了，你可不可以背背我呀？”
    “自己走，又不是没长脚！”
    “哎哟，真凶呢，一点也不温柔……”
    “湛曦你干吗对美女那么不给面子，质虎哥哥背你怎么样，哥哥的背可宽可厚了！”
    “虎背熊腰吗？嘿嘿～～我不要！”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哥哥，哥哥会很伤心的！”
    “我就想让湛曦哥哥背我，质虎哥哥你帮我说说，好不好？”
    花痴女，你的抉择是对的，最好压死湛曦那家伙，用体重压死他！如果压不死，让程质虎也爬到他背上去，或者全部爬上去，干脆压死他得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我，想起尉迟金兰那件死于非命的校服，更加气愤了。今天害我跑了一个晚上空手而归，毫无任何收获，真是气人哪～～～～～～
    “哎，都说了让质虎哥哥背你，湛曦他有什么好，你的审美观出了点问题！”
    “才不是呢，湛曦哥哥比你帅多了，要是被帅哥背在大街上，多酷呀！”
    是的，西裤的裤。蟋蟀背着花痴满街跑，一个踉跄磕掉门牙，多酷……多酷的门牙……多酷的没有门牙的蟋蟀！
    “你笑什么笑！”
    湛曦的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气恼地回过头，不可置信他竟然嚣张到这种程度，先不管烧掉尉迟金兰的校服，就连走在大街上也敢当场进行人身攻击！
    “看什么看？”
    他先发制人，认为自己的行为很正确。我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和他进行沟通，他真的是这个可爱的地球上一名人类成员吗？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那么令我不齿！
    算了，看他那副吊儿郎当叼烟的样子，没必要因为这种人降低自己的水准，忍字头上一把刀，就当他羊角风突然发作，不小心碰到而已。
    外婆，你不是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为什么我退让一步，对方却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外婆，你说我的脾气很好，但一惹怒我，撕掉赵来昕的作业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是这样吗？外婆，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可是外婆，如果有人往我脸上喷烟圈儿，我要不要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呢？
    “你往哪吐呢？故意对准我的脸是吗？”
    湛曦冷冷扫了我一眼，从口中取出香烟，用烟屁股对着我的额头一阵乱点。
    “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又怎么样，我还敲你～怎么样，怎么样？”
    “非得让人憎恶你到极点就很快乐是吗？你的胸怀可真狭窄，甚至不知道比这只烟还窄吧！”
    我愤懑拿开那根沾了他口水的烟，心里只想早点回家把额头洗上七七四十九遍，冲八八九十一盆水，巴不得额头被磨掉一层皮，以后就可以长出新的了。
    “就你这衰样看了真让人倒胃口，哎，连夜宵都不想吃了～真是倒足了胃！”
    “那你呢，以为自己很好是吗？难怪我这几天出门踩到一连串狗屎，今天正纳闷怎么还没踩到，原来你在这儿！”
    “臭丫头，每次在我家健身馆镜子前梳个七八遍鸟窝，没看见人都被你吓跑好几拨吗？以为自己长的很靓是吗？识相点就去卫生间照！”
    “你，你别以为自己很帅，就那脑袋跟和尚的木鱼一样，要是拿根木棍敲，一定会咚咚咚咚响不停吧，说不定就是个木头脑袋！”
    “你的存在整个一贞子再现！见到你，我还以为哪里来了摄制组准备开拍《贞子》续集！没关系，好歹你也可以因为像鬼大红大紫嘛，到时候一定要去那些死人坟墓签名啊！”
    “你的形象和气质也充分具备社会主义农村新青年喂猪的条件，不过别弄错了，导演请你演青年未免太浪费你的才华，你就那在泥里打滚的，一定要用劲滚，滚不出效果导演可是会cut的！”
    “好啊，我一定发挥得淋漓尽致，站在那看你被农民伯伯一担一担从茅房挑出来，浇土施肥，直到吸收消化，不过你可得好好酝酿，别对不起环境！”
    “你还不是一样，看见馆长就像见了猫，一个十足的窝囊蛋！”
    湛曦停止和我辩驳，微微眯缝起眼睛。
    “哎哟哟，你们俩是不是有病呀？到底在攻击对方还是讲笑话？胡说八道些什么！”
    程质虎忍不住出声，望望湛曦又望望我，好象刚才只不过是一场闹剧。可是我知道，不是闹剧，更不是喜剧，是比正剧难过的悲剧，如果我还不逃的话，一定会被打个半死！

 chapter 5 正面交锋2

    天空飘过一朵洁白洁白的云，一丝清风微微拂过我的脸庞。好舒服哦，如果一直都是这么惬意就好了……
    可是一想起平白无故烧掉尉迟金兰校服的湛曦，真是自大的不行了！长的帅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五官位置恰好在黄金分割点上，以为自己可以铲平天下称王称霸吗？真是太好笑了，不过是张臭皮囊，何必忘乎所以……
    啊，那个人是……
    系着领带穿一件白衬衣的尉迟金兰正倚着一棵树干，平静地望着湖面。好静谧，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只剩下空气和呼吸。
    刚劲有力的侧面线条，经过上帝右手精心雕刻，棱角分明，栩栩如生……
    如果可以，真希望这么一直凝视，直到天黑也不愿离去……
    他站在那里干什么？眼睛在看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好想靠近他，感受他的气息，暖暖的，就像心头无法消失的热情，或许永远也无法降温，就那么一直守望……
    缓缓举起手轻放额头，闭上眼贴着树干，全身像卸下了什么负担，那么舒缓，那么从容，那么自若……
    放下手，他忽然转过头望过来，丝毫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竟然对我淡淡一笑，优美的弧度划过嘴畔。我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脚不由自主朝他奔过去。
    “你，你好！”
    “你好。”
    “你在这里看湖吗？”
    “嗯。”
    “好看吗？”
    “嗯。”
    “哦……”
    没话了，主要是不知道挑哪句，太多了，脑袋里唧唧喳喳快打起来了。他扶正一下领带，温和地看了我一眼。
    “下课了吗？”
    “嗯！你呢？”
    “下午课不多，没事来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哦，真的呢，空气真的很新鲜！”
    他微微一笑，轻快的笑容拂在嘴边漂浮许久……
    上次……他为什么和湛曦打架呢？究竟要不要问？可是怎么起头才好……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问道。
    “啊～～没，没什么，哈哈，没什么……”
    “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闷在心里会不舒服的。”
    “咦？哦哦。”
    “嗯。”
    可以说吗？真的可以说吗？我真的会说哟！
    “你，你的校服在，在我这儿。”
    “差点忘了，你明天可以带过来吗？本来不需要的，可最近有点麻烦，大概要用那个东西挡几天。”
    “为什么？不能翻墙进去吗？”
    啊！这是什么话？我好象在强迫他翻墙进校！明明同一所学校，为什么我可以直接穿着校服走进来，他却要翻墙？我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那里在修葺围墙，破损的地方全部要垒起来。”
    难怪尹圣海一直埋怨酒糟鼻子把尉迟金兰的脸都快打红了，间接原因在于我没有把校服还给他，哎……
    可是校服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徽章虽然是镀金的金属，我上次跑到垃圾焚化堆找了好久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吓的前来倒垃圾的学生用异样眼神看着我，有的甚至问我最近收成好不好，真是郁闷死我了～～～可是他的校服怎么办，怎么办？
    “啊，那个呀，那你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穿校服来上学？”
    对对，先把话题转移到假设校服还存在的空想状态，看他怎么对待？心里面却极力压住想大声告诉他，校服早已成为大气一分子的事实。镇静，镇静，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用鞋底轻轻摩擦草地，十分闲适。
    “那里早晚都会坏的，翻墙不止我一个人呢，不用担心，呵呵……”
    哇，原来是这样！改天我一定要去观察一下工程进展情况，趁水泥还未风干，每天去那里奋力踹几脚，用劲推搡几下，顺便偷块砖回去。哈哈哈，不错，不错，这个想法真是聪明绝顶，没想到自己的脑袋竟会冒出这么耀眼的智慧点子，虽然有点破坏的不良倾向。
    “啊，尉迟金兰，我有点事先走啦，拜拜拜！”
    “哦？好的，再见。”
    “我去看看围墙的情况，拜拜！”
    啊呀，怎么把自己的军事机密暴露了？可是心里却奇怪作祟，就是想把自己的下一步进展告诉他，就是想……告诉他……
    “围墙那里？你去那里……”
    不等他说完，我背着书包飞速跑掉了。不用了解那么透彻，先让我解决眼前一个小小的阻碍，马上就可以让你恢复自由的翻墙行动，不用太感谢我，不用哈……
    傻，傻眼了……
    两米多高的墙壁，雪白的墙粉粘在上面，整齐肃穆就像一道长块屏障。别说搬砖，高度就已经很明显欺负人了。虽然很想从墙顶一直破坏到墙角，可是首先面临的问题是，一米六二的我怎么爬上去？就算伸长手臂也够不着，为什么我的祖先不是长臂猿进化的？如果是那样，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了。
    算了，搬不了砖我就搞破坏，从书包里掏出必带的首饰袋，取出一只掏耳朵的铁棒。四处张望几秒，还好没人，开始行动！小勺铁匙对准面前雪白的墙面，我刮我刮我刮刮刮，虽然没有钻机巨大无比的威力，可是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等着瞧，这面墙壁总有一天会被我的超级无敌掏耳棒拿下，轰的一声坍塌成一堆烂泥巴，哼哼哼！
    滋滋滋～滋滋滋～
    墙面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脚下落满了白色粉末，一边刮一边紧张张望，毕竟有点心虚，破坏学校公共财产要受罚的，但愿没人看见，没人……
    一个类似星球表面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诞生了，心中一阵激动……继续，继续，马上就可以产生刚果盆地了！
    “喂，喂，那个学生在干什么？喂！你在墙壁那里干什么？”
    不好，被人发现了！
    穿着西服的教务处主任朝这边直奔过来，我吓得赶忙背过身贴在墙壁上，手里紧紧攥着掏耳棒，大气不敢出一口。教务处主任站在前面，狐疑看着我。原来他就是尹圣海口中不停诅咒的酒糟鼻子，鼻子真的通红通红，有点像红萝卜。
    “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我，我来参观一下雄伟壮观的新围墙，老师你好！”
    “哦？最近好多学生在这里搞破坏，你不会也参与其中吧？”
    “哈，哈，老师你看我胳膊细的像根藤，怎么可能有力气干那事呀！哈，哈，哈。”
    “是吗？这么晚快回家去！有些学生就是不自觉，不知道增加了我们老师多少负担！”
    “是，是的。”
    “现在还有几个学生自觉留在学校学习？一放学全部跑的比脱缰野马还快！一些学生家长跑到学校找人，我们哪里知道上哪儿去了？”
    “嗯，嗯。”
    “就是嘛，出了校园，我们老师哪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长了脚，谁知道上哪儿去了？准是去什么电动城、卡拉ok房、娱乐场所，现在的学生，哎，难管……”
    “对，对。”
    “你不知道，大三有个学生头发染成银色，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他还经常私自带蛇来学校！目空一切，完全把这里当成了非洲森林！”
    “啊～～～蛇？真蛇吗？”
    “是呀，太不象话，太不象话了！”
    “哦，哦……”
    “他……咦，你怎么还不回去？快回去！”
    教务处主任回过神，将注意力拉回我的身上。他终于看清了我不是聊天对象，只是一个学生，终于醒悟过来了……
    虽然自己一向有被人当聊天对象的特质，尤其是中老年人，只要认识的，无一例外把我当成他们的忠实听众，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不好脱身的我只好硬着头皮耐心听他们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你怎么还不回去？快点回去！”
    “哦，我……我在这里等同学一起回家，她还没来，我不能丢下她先走的。”
    “这里刚施完工不久，别站在这里，去别的地方等！”
    “马上，马上就好，等她来了我马上就走。”
    “不要站在这里，去别的地方，快点！”
    “她马上就来了，啊啊，老师你别拉我，别……”
    “你干吗非要站在这里？快离开，老师的话你敢不听吗？”
    “不是的，别拉别拉，老师求你啦……”
    教务处主任，哦不，从现在开始我也要替他正式更名为酒糟鼻子，真是太坏了，竟然抓着我的肩膀试图将我拉走，力气真大！不行，如果被拉走，墙面就暴露了，绝对不可以离开，半步也不离开！
    啊啊，不要拉了……酒糟鼻子，以后我一定会和尹圣海偷偷往你杯子里扔泥土的！不要拉了，不要拉呀……
    “百水晶，原来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神哪，你一定听见了我呼救的心声吧，是你把尉迟金兰派来拯救我的对不对？爱死你了，呀嗬！
    尉迟金兰满脸焦虑朝这边快步奔过来，甚至温柔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触电～～～身体触电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点，你没有生气吧？”
    “啊……没，没有……”
    “那就好。”
    他对我露出快让人头晕目眩的笑容，回过头奇怪地看着酒糟鼻子。酒糟鼻子懵了，不明白怎么回事。
    “尉迟，尉迟金兰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让她在这里等我，现在要和她一起回去了，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老师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让我们回家吗？”
    “当然，当然可以回去，可是你是大二的学生，她是……”
    酒糟鼻子瞟了一眼我的白色徽章，疑惑不解挂满整个脸部。
    “她是大一学生，你们为什么要一起回家？学校可是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你们是不是谈恋爱？”
    “老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大一大二学生一起回家就是谈恋爱？那校门口一二三四年级学生到处都是，那就是集体恋爱了？呵呵。”
    帅呀！尉迟金兰！
    不过更帅的，他竟然当着酒糟鼻子的面拉着我走掉，酒糟鼻子气呼呼跟在身后大喊。
    “站住，你们俩给我站住！尉迟金兰，你没看见老师还没走吗？一点也不懂礼貌！改天要和你们班主任谈谈！还有你的校服，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穿校服？”
    “老师，我们要早点回家，要是太晚了家人会担心的，我也不想增加老师的负担呀。”
    “等等，先说清楚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怎么了？”
    “胡扯，大二和大一学生在一起肯定是那种关系！”
    “老师你想多了，真的，我们只是认识，然后一起回家，老师拜托你别老跟着我们，已经到校门口了。”
    “是哟是哟，老师辛苦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不仅在学校细心照顾我们，就连放学也要亲自送出校门，我们真是太感动了，你真是一位好老师呀！”
    我也赶紧奉承几句，酒糟鼻子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朵灿烂的花朵，眉开眼笑挥挥手，让我们赶紧回家。
    尉迟金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微笑，我转过身不住向他道谢。
    “谢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刮墙吗？”
    “啊，你都看见了？我，我……”
    “呵呵，那里翻不过去的，位置不在那儿。”
    “什么？不是那里？”
    亏我的掏耳棒弯了一半，不是，不是那里？那之前岂不是白费力气！好吧，就当成试一下掏耳棒的威力，下次把锤子藏进书包带来学校……
    “那是哪里呀？”
    “再走二十米就是了。”
    这么说，这么说……我还是有希望的，决定了，明天一定把锤子带过来，一定……
    “不好意思，我要去打工了。”
    尉迟金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打工？哦，好的好的，你忙吧。”
    “嗯，再见！”
    “拜拜，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舍……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阵猛响！不错不错，很好听，这是我最近换的手机铃声，真舒服……
    “喂？”
    “水晶，水晶你快点来！”
    “彩儿你就不能慢点说嘛，着什么急呀？”
    “哎呀，你快来美美美健身馆，快来～～～～～”
    “什么？美美美？不去！你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吗？不去不去，你傻了吗你？”
    “水晶，水晶呀～～～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我上午的台词现在换给她了？这丫头说的那么仓促，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点令人担心……
    “你说清楚什么事？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呀！”
    “你过来，你过来就可以帮我了！”“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我被某人盯的很紧吗？躲都来不及呢！”
    “没事，你来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来吧，好水晶，求你啦～～～”
    “先说什么事嘛～不说我怎么知道？起码我帮你时可以抄点家伙过去！”
    “过来啦，馆长说没看见你了，很想见见你，托我向你问好～”
    “哦？那你也替我向她问好吧，我要挂啦！”
    “别～～～水晶呀，快过来，过来哇！水晶呀～～～”
    啪的一声按下挂机键，耳边终于听不见吉彩儿的杀猪叫唤了。
    算了，看在她以前从家里带饼干给我吃的份上，就去看看吧，反正馆长在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今天心情真是无比舒畅呀……尉迟金兰又帮了我一次，这难道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难道我在他眼里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大好人吗？哈哈哈～
    但是，站在小小大厦脚下，心里的不适一股脑翻腾出来。镇静，镇静，我是无畏的勇气超人，来此目的是拯救好朋友吉彩儿，胆怯，让开！恐惧，让开！湛曦，让开！
    推开健身馆的大门，吉彩儿满脸愁闷坐在沙发上，湛曦站在一旁双手插进口袋别过脸，馆长踱来踱去厉声斥责。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干的！”
    “说了不是我，妈妈为什么不相信我呀？”
    “那她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你给我个合理的说法！一定是你说了什么或是对她做了什么！”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嘛！”
    “还狡辩！你知不知道妈妈很希望学员好好在这里健身，哎，一定要浪费妈妈的心血，你小子才甘心吗？”
    “我没有……”
    “彩儿姑娘，你说说看，你同学是不是受了湛曦的欺负？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吉彩儿一连小声说了八个我字，直到瞄见趴在墙角那颗偷窥的圆脑袋，她两眼大放光彩。
    “水晶，水晶来了！”
    不要暴露我的目标呀，让我如何救你，笨蛋彩儿！馆长兴奋地朝我跑过来，让我完全公开白日化。
    “水晶姑娘，水晶姑娘你来啦！这几天你为什么不来这里？”
    她不容分说将我拉过去，竟然，竟然站在湛曦面前！吓！偷偷溜了吉彩儿一眼，她满脸愧疚向我变化口型发出无声的道歉。
    馆长正义的替天行道，我忽然感觉现在好象在上演严刑拷打逼供真相一集。
    “水晶姑娘你不用怕，直接告诉我，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
    湛曦转过脸，眼神有些冷淡，似乎在警告我老实交代的下场！我为难地收回目光，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呼……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你！”
    馆长突然踮起脚尖伸出手激动地拧着湛曦的耳朵，痛的他连呼出声。哎，场面是不是有点激烈过头了……
    啊？我，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我只不过低下头，难道就这么毁了一个人的耳朵前途？
    “妈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她都承认了，你还想说什么？别以为从小女孩子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可以随便欺负她们！妈妈把你养这么大，是教你欺负人吗？要是遇上自己心爱的人，难道你也欺负她吗？你怎么一点也不象你爸爸？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妈妈，妈妈呀，我真的没有对她怎么样，我好冤哪～～～哇哇，不要拧了，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
    馆长神奇地收回手，站定身形，冲他严厉地大喊一句。
    “过来，向她道歉！”
    “我究竟做了什么要向她道歉？我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对她做什么了？啊啊啊，别拧，别拧了，妈妈！”
    “向她道歉，快点过来！快！”
    “啊啊啊，别拉……”
    湛曦站在我的面前，不满地看了馆长一眼，回过头微蹙起眉头盯着我，有点像小白兔抱着萝卜呆愣的样子。
    “看什么？我比你好看多了！哎呀，妈妈，不要拧，不要拧！”
    馆长拧的好，使劲拧吧，谁叫他出言不逊！
    “做错事还有理了？这几天对你宽松点，你就没样了是吧？还不快道歉？”
    “妈妈你为什么要让我道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样强迫我认错根本就是在犯错！”
    “还顶嘴！哎哟哟，真是子不教，母之过，以后别人还以为你是个没父母管教的小孩！气死我了，哎哟哟！”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了呀？”
    “别管妈妈，妈妈不想看见你！”
    “哎呀，不就是道歉吗？道歉？我道歉总行了吧！”
    湛曦气坏得跺了几脚地板，抓住我的肩膀。干，干什么？眼神好吓人，又很无奈，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被逼的。
    看着我的眼睛，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湛曦的漆黑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许久丢出一句爆炸性话语。
    “告诉你，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
    刚说完，馆长又和他进行新一轮猫抓老鼠。哎，不道歉就不道歉呗，干吗要那么认真的说出来，害的我以为他要打我……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没犯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刚不是说的好好吗？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湛曦你为什么老是要让妈妈的血压升高呀！”
    “啊啊啊，我真的没欺负她，妈妈，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难道一定要我天天撒谎你才高兴吗？”
    “你不道歉就是不敢为自己的谎言承担责任，妈妈对你好失望，好失望呀，湛曦……”
    馆长停下来，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撑住额头，湛曦也不跑了，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感觉越来越不妙，我好象成了千人臭骂万人唾弃，破坏他人家庭的刽子手了！都怪吉彩儿，这回让我趟的浑水真是糟透了！
    我朝馆长走过去，慢慢蹲下身伏在她的膝盖前。
    “馆长，馆长……”
    听见声音，她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勉强挤出笑容，假装轻松愉快。
    “前几天我大表叔得了便秘，去医院照顾了几天，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来健身，今天他刚好出院我就有时间了，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不过以后我会一直在这里练习的，放心吧～和湛曦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没有，你误会他了，哈哈！”
    大表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咒你得便秘的，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馆长呆呆看着我，很快喜笑颜开。
    “便秘呀？我有个朋友治便秘很在行的，电话号码多少来着？哎呀，忘了！我得去查查，查查……哦，你们快进去练习吧，第二节课快开始了！”
    她立即起身跑去办公室，大概真的查号码去了。湛曦淡淡地看着我，从我身旁走过去。
    “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我转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不出半句话。不感谢就不感谢，我也没硬要你的感谢！反正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要说，省得不欢而散，虽然已经是了……
    站在教室里，湛曦一直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他，两人权当纯粹健身的陌生人。直到洗脸时，我又拿起梳子整理长发，透过镜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的湛曦走进来，一看见我扭头就走，很快又折回来，若无其事按下自来水开关。
    哇，水都溅我身上了！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我甚至看见他嘴边一丝讥诮。小样，敢来这招，看我怎么对付你！
    我也按下自来水开关，将梳子对准喷头，溅得他满身是水。哈哈哈！现在跟我一样了，叫你故意使坏！
    “喂！水都到我身上了，你的手有毛病吗？”
    “你的水不是照样溅我身上！”
    “好啊，你是故意的对吧？等着！”
    他对着我的脸不住地拧毛巾，挤出来的水飞我满脸都是！这家伙真是反了！
    我用力甩了一把梳子，水又完璧归赵回到他的脸上。啊哈哈哈！他双手掬起一捧水朝我身上洒去，啊呀，我的衣服！我也接满水往他身上送去，他赶忙闪开用手挡住，走到喷头边用食指堵住喷头，缓慢的水流迅速变成水柱，像消防队的水枪，给我的脸直接来一番洗礼，笑声充满整个洗手间。
    “哈哈哈……落汤鸡，落汤鸡！哈哈哈，看你怎么对付我，哈哈哈！”
    “哇啊，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哇！住手！”
    “就不，就不～～～啦啦啦～～～湛曦万岁！万岁！”
    里面乱糟糟的，有些人手都不洗就吓跑了，只有打扫卫生的大婶用拖把不停地跺着地面。
    “哎哟哟，不要浪费水，不要浪费水！快停下来让我进去洗拖把，快停下来！”
    “大婶你等等，让我先把火灭了，哟喝～～～”
    湛曦大笑着继续自来水大战，眼角尽是开心的笑意。
    就算两只手拼命挡住他喷过来的水也不行，湿淋淋的我赶忙向后跑去，躲在大婶后面。可是玩上瘾的湛曦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我一顿猛喷，水突然喷的大婶满脸都是。
    “哎呀，湛曦你在干什么？我要告诉你妈妈，我一定会告诉你妈妈的！”
    “啊，啊啊，对不起！大婶，对不起！”
    湛曦慌忙停下来，拿起自己的毛巾替大婶擦脸，可是毛巾上面滴满了水，简直是帮倒忙。
    “湛曦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调皮？哎哟哟，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呀！”
    大婶着急得拨开衣服上面的水珠，头发上的水一滴滴淌在她的脸上。我忙用手中的梳齿一下又一下扎他的背，他惊跳到一旁，手紧紧贴着后背。
    “痛死了！丫头你不想活啦！”
    “是呀，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哈哈哈，真好笑，你这个样子简直是水獭的妹妹！哈哈哈～～～”
    “我一定会告诉馆长的，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让她看看你的‘杰作’！你等着吧！”
    “喂，喂，只有小人才告状，你想当小人就去吧！”
    “别以为我不敢去，我现在就去，就去！别拉我，放手！放开！”
    我一把挣开他的禁锢，匆匆忙忙朝外走去，刚走到一半，湛曦跑到我面前。表情好奇怪，脸鼓鼓囊囊，好象盛了什么东西……
    哇！这家

 chapter 6 水火不容1

    美丽的天空，安静的夜晚，昆虫的交响曲。叶尖冒出的晶莹露珠，是大自然最纯净的瞳孔。细心一看，原来是心灵微笑的弯弯嘴角……
    ——百水晶的祈祷
    该该该如何收回垂直举在空中的锤子……
    正翻过来的湛曦看见我手里的锤子，吓得脚和脸调换了一个位置……啊～～～哦～～～掉，掉，掉下来了……幸好及时用手护住脸，否则门牙真没了。
    我好好好不容易将力道一偏，锤子重重砸在旁侧地面，出现一个裂开的缝隙。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抬起头满脸怨气，恨不得用眼神狠抽我一顿。
    “你想谋命吗？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拿着锤子干嘛？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哎哟哟，手痛死了！”
    他，他怎么也翻墙？校服和徽章不是都好好的吗！一连串问那么多问题，该回答哪个好？
    第一题正确答案，我不想谋命，半点同类相残的想法都没有。第二题，我没疯，正常的比任何人都正常。第三题，我在这里砸墙，为了不让酒糟鼻子对尉迟金兰的帅脸下毒手。第四题，答案类似第三题，就不重复罗嗦了。第五题，我的脑袋没坏，不用上油也能转的比马达还快。回答完毕，来点掌声。谢谢，谢谢！
    “喂，你是傻了还是呆了？不明白你刚才差点把我害死吗！你攥个锤子干什么？莫非……”
    湛曦停了数秒，紧紧盯住我手中的锤子，就差把那个全中国人民都能看穿的想法说出口……
    是……是呀，我在这里砸墙！怎么样，怎么样啊？
    “用不着你管！就算我怎么样干什么，与你有何关系？我不想和你这种无情的家伙说话，烧掉别人衣服还能笑出来！哼！”
    我别了他一眼，手抓紧锤子却始终不敢继续进行a计划。他愣了下，拍拍身上的灰尘，扯了扯衣服，露出一丝冷笑。
    “哟～～～气很大嘛，来，我替你顺顺气吧～”
    看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以及坏坏的勾起嘴边笑容，我的脊背顿时感觉凉飕飕……他，他想干什么？突然，他双手环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起来。坏家伙，我就知道遇见他没好事！
    “快来人哪！来人哪！有人在这里搞破坏啊，带着锤子哪！快点来哇，来哇！”
    “你，你……臭湛曦，总有一天你会倒霉的！会，会倒霉的！”
    我赶忙将锤子塞进校服，揣在怀里飞快跑掉了，身后听见他的哈哈大笑，居然还嘲笑我逃窜的样子像只黄鼠狼！哎，真是运气背到家了。
    真奇怪，他干吗也翻墙？穿着校服，别着黄色徽章，又是一个吃饱撑的吗？
    第二节课还没下，为了躲过上课期间时不时巡逻的老师，尤其像我这样的大一生面孔，我憋足气在wc里面一直等到下课，不过绝大部分时间是在镜子面前度过的。
    回到教室，吉彩儿探过头来兴致勃勃询问结果，我把锤子小心翼翼藏进抽屉，双手交叉在胸前，接着一只手一只手轮流挥开，她乐得脸上充满了兴奋劲。
    “什么？墙全倒了？水晶，看不出你的胳膊那么强壮，上面是不是长了肌肉块呀！哇哦～～哇哦～～”
    她到底理解成什么意思了？完全误解了我的bodynguage！
    “没倒！锤子连墙边都没挨上～～～啊呀～～～完全失败，完全失败了……都怪那个家伙，真是被他气昏了头～～”
    “哪个家伙？怎么没倒呢，你可是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呀～别告诉我你根本就没力气干那事，还被墙反弹回去了！”
    “什，什么呀，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由于，由于碰到湛曦那个倒霉蛋，不得不撤退～～如果那家伙不出现的话，那面墙根本不在话下，我立马让它轰然倒塌！”
    “水晶呀～～～”
    “嗯，干吗？”
    “你吹牛本领越来越高了～啧啧，砸不了就砸不了嘛，干吗还把湛曦编进来，太假了！你要是把刚才那话说给十个人听，保证十一个人检举你～”
    “喂，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干吗不相信我？还是不是我朋友呀！喂，吉彩儿，彩儿！”
    反正吉彩儿压根不愿意听我的一面之词，又在假装刻苦认真练习字体了。写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喜滋滋的望着我。干吗？看她那忘乎所以的模样，已经意识到了不相信我是个错误？
    “水晶，告诉你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
    “明天开秋季运动会哟～～～啊哈哈哈哈哈！接连开三天呢～今天正好是星期二对不对，一直开到星期五，运动会结束后，又是双休，我们去逛街顺便买靴子吧，今年最好有新花样，不然真对不起咱们这双脚了！”
    “哇！真的呢，好呀好呀！我还想买条牛仔裙，太棒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第二节课班主任说的～哦，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原来的班主任去深造学习了，今天来个新班主任顶一段时间，听说也是个学生，y大读研的，她规定学生请假要扣分，还算在平时成绩里，所以你那张请假条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你已经被扣了，嘿嘿！”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上哪儿给你说去？你都已经跑去砸墙了～～～”
    “啊？怎么能这样，班主任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呀！”
    “她是个美女喔，不过再怎么美还是最毒妇人心！谁让你偏偏在她的课上请假？活该，倒霉，扣的好！”
    “喂，我得罪你了吗？干吗往死里咒我，你吃火药啦！”
    “哎呀，不能怪我，主要是她下的一些新班规实在太讨厌了，害我不得不‘爱屋及乌’嘛！”
    “什么新班规？”
    “譬如男生必须剃平头，女生肩膀以下的长发必须扎起来，不能涂指甲油，不能化妆，不能戴耳环～还有，男女之间不能交头接耳，不能眉目传情，不能互送礼物，更不能谈恋爱～～～真毒！”
    这个新班主任是不是老太婆呀？怎么思想那么不开明！这种管教小学生中学生的方法竟然用在我们堂堂大学生身上，她是不是打算不得民心！
    我的头发可是快及腰了，刚做完直发离子烫不久，扎起来不是浪费花在理发店的钱嘛！开什么玩笑！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班主任肯定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吧！
    我双手按在桌面上，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低下头看着彩儿。哈，突然发现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那个新来的班主任真是这么规定的？”
    “嗯。”
    “那她有没有说违反的后果？”
    “好象没说……”
    “没说就行了，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灵活变化嘛，明天我照样长发飘飘来上课，看她拿我怎么着！”
    “水晶啊，你不会以身试法，大义凛然，用自己的个性换来我们全班同学的幸福吧？”
    “我还没那么伟大呢！明天不是校运会嘛，反正不上课，她管的着吗？”
    “啊哈，是呢！听说学校一二三四年级学生全部都要参加，到时候可以看到z大各年级的帅哥了～哇，大饱眼福呀，好期待，嘎嘎～哦，快点来填表！你报什么项目，选举重吧，我觉得那个挺适合你，要不就铁饼，铁饼怎么样？”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看一个人怎么样只要看她朋友就行了，我要是很菜，你也就彼此彼此喽！”
    “嘿嘿，我替你全部选上怎么样？”
    “不要不要，你以为我运动全能呀！我可没那么厉害～等等，等等啊，我呆会再填，你别帮我填，别帮我填！”
    想起什么，我蹑手蹑脚凑到尹圣海旁边，他正盯着手上的运动项目报名表，看那么认真仔细干吗，又不是写博士论文！他使劲咬着笔头，一点不在乎上面的细菌武装部队正朝他的口腔大肆进军。看见我，烂笔头从他口中忽地落到桌面，他一把推开我的脑袋，好象被吓到了，手还按着胸口。
    “百水晶，你个鬼没事干嘛吓我？”
    “谁吓你了！那么多人在教室里，怎么偏偏是我特别像鬼？别碰我脑袋，我的头发刚做不久，要是不直了你就等着请我拉第二遍吧！”
    “no problem，小事一桩！我带你去最好的美容沙龙，想拉多少价格的直接和我说吧！”
    这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虽然每天穿的都是名牌，不过未免也太夸夸其谈了吧！先不管这个，我的重要任务还没完成呢。
    “尹圣海……”
    “唔……呀，百水晶，你还没把校服还给金兰吗？你到底什么时候还给他！”
    “哎呀，我会还的会还的……别再问了，你怎么那么烦～～”
    “我很烦吗？我哪里很烦？哎，你要和我做朋友，继续做朋友呀！”
    这小子究竟哪根筋搭错了？每天必谈话题就是和我们做朋友，还没见过这么迫切想加入女生队伍的男生～难道我和吉彩儿深厚的友情感动了他，他也想尝尝其中的甜蜜滋味？所以好说歹说不容分说靠三寸不烂之舌每天给我们洗脑，灌输一种他其实也是我们一员的怪思想，晕晕忽忽，这个人真是太古怪了！
    想起未完成的事情，我喜笑颜开，不住点头，越用力越好，最好把桌面敲出洞来，证明我的诚心诚意。
    “是的是的，你是我们的朋友，怎么样都是！我问你，尉迟金兰选什么项目啊？”
    “金兰？大概全部选吧，他体育没有不擅长的。”
    “什么！他有那么厉害吗？”
    “还行了，虽然不是每项稳操胜券，可是志在必得！我们要向他学习，向他学习……不过他也没办法，必须全选，必须的～”
    咦，尉迟金兰必须全选？为什么不能单选或者多选？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虽然刚才听见尹圣海间接夸尉迟金兰体育好时，我心里其实已经美死了……
    尹圣海还在研究比博士论文还复杂的运动项目报名表，嘴里仍和我搭话，幸好没有把我忘却。脸皮越来越厚的我站在他的桌子旁不肯离开，堵着狭窄的过道，过路的同学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不管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还没问完哪，继续，继续……
    只要和尉迟金兰有关的，我统统要调查清楚不耻下问，就算尹圣海用扫帚赶我走，我也要问个明白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量他也不敢这样做。
    “嘻嘻，为什么他必须全部选呀？挑几个在行的不就行了吗？”
    “哎，你不明白的，百水晶，你是不会明白的～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我真有那么说不清道不明吗？我又不糊涂，干吗要一副打发叫花子的嘴脸。
    “说啊～～～尹圣海，朋友之间是无话不谈的～～～你想隐瞒什么吗？嗯？”
    “你想知道？”
    “非常想！”
    他左右勘探一番，确定状况良好后，凑过头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你不足以构成威胁……金兰想做他们年级老大，明白了吗？嗯？”
    “年级老大？什么老大？”
    “年级老大喽～”
    “那是什么？”
    “哎呀，就说你不明白吧！年级老大都不懂，真是个菜鸟～”
    “是啦是啦，我是菜鸟，说吧，年级老大是个什么东东？”
    “年级老大就是……”
    突然，一阵猛烈咳嗽打断他，抬头一望，一个比我们稍大一点的女人手里持一根粗教鞭啪啪啪拍着掌心。她用力推开尹圣海的脑袋，将我拉到一旁，脸上有种小小的自豪感。
    “啊哼！男生女生贴那么近干吗？分开，快分开！不象话！”
    这个女人是谁？怎么没见过，干吗来我的班级多管闲事！穿着职业套裙，头发和我一样长长的也是直发，耳朵上戴着两个珠子耳环，眉毛刻意修成了柳叶形状，嘴巴涂着时下流行的橘红色口红，色泽鲜艳亮丽。
    和我比美吗？先不论她的装束，尽管身材确实比较好，化妆技巧也很高超，不过她的年纪就已经占不到上风了！没有什么比青春伟大，哼！
    这个女人竟然用教鞭轻点几下我的脑袋，颐指气使说道。
    “你是哪个班级的啊？怎么没见过？”
    “这个班级的，怎么了？你是谁呀？”
    我毫不示弱答道，心里却惦记上她用那么脏的教鞭敲我脑袋的行为。她惊讶地看着我，很快又将教鞭收回手中。吉彩儿偷偷朝我挤眉弄眼，我匆匆瞥了一眼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要破坏我形象的任何举动，一律列入黑名单，这个女人毫不例外，对她没什么好感了。长得再怎么赛西施，在我眼里也是一朵鲜花插在她头上。哎，心理又开始作祟了……行了，行了……
    “你就是那个请假的女学生吧，我还没你谈话呢。我是谁？我是你的班主任。还有，头发快点扎起来，听到没？”
    她，她，她就是新来的班主任？我怎么那么倒霉，撞上一个湛曦就算了，还得罪新来的班主任～～～刚才那句话有点冲，肯定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过为什么她就可以戴耳环，不扎头发？不以身作则的话是无法树立威信的！
    谁叫她是班主任～我只好吞声咽气，低着头。要是她一个不高兴把我的分全部扣光，那我美好的学习前程就尽毁了。
    “哦，哦……”
    “哦什么？现在就去！有皮筋没？没的话快去买一袋！借同学的也可以，谁有多余的？”
    “哎呀！老师，我不能……不能扎头发的，好几天没洗，上面有味儿了……要是她们借给我的皮筋也弄出那种味，那……我还是回去洗干净再扎起来吧。”
    听见我诚恳交代头发罪状的女同学们，本想顺手做个人情，再顺便给班主任留个乐于助人的美名，硬是将刚露出毛茸茸粉带的皮圈拼命塞回口袋。
    班主任赶忙向后倾斜身体，盯着我的头发一阵猛瞧，似乎在找头皮屑或是其他东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的脑袋啊……
    “女生怎么可以这么不讲卫生呢，尤其是长相不占优势更要讲究卫生！哎，回家记得洗头发，真是的！”
    说完，她握着教鞭急匆匆走出教室。
    长，长相不占优势？她一定是十分嫉妒我的美貌才这么居心叵测，违背良心说话！这个女人实在是令人讨厌，真讨厌！
    “喂，百水晶，你没事干吗扔我的笔呀？我又没说你什么～哎哟，不出水了，都怪你！”
    尹圣海跑到教室门口拣笔，蹲下身仔细检查，在稿纸上画了几下。一只烂笔还当成宝贝，要是我，早就踩个稀八烂！真气人，那个女人快把我气死了！哎呀哎呀哎呀～～～～～
    尹圣海还在唧唧歪歪，笔尖对着墙壁一阵乱涂乱画。
    “啊呀，真写不出字啦，写不出啦！百水晶，你……”
    “别吵了，明天还你只新的，再吵把你从窗户扔下去！闭嘴！哎呀，气死了，啊咳咳咳！啊，噗，噗，噗！”
    拼命擦黑板，由于和尹圣海说话，嘴巴里全是大片大片落下来的粉尘。今天轮我当值日生，放学后，同学们把抽屉里珍藏许久的垃圾全部掏出来，满地都是纸片、碎屑、果皮、饮料罐，这哪里是教室，分明就是垃圾收购站～～～
    “彩儿，我们每天和一些猴子上课还是屎壳郎啊？他们究竟有没有人性，特地挑在今天打算累死我们俩吗！”
    “不是猴子也不是屎壳郎，他们不是人，不是人！我已经无法用人类词语修饰那些非人类了……”
    “百水晶，吉彩儿，你们一定要扫干净呀！新班规说了，卫生不打扫干净罚义务扫一个月操场～～别说话了，快扫吧快扫吧～”
    尹圣海踩着一张凳子，坐在桌面上乐呵呵看我们扫地。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就得意吧，今天没轮你值日尽情得意吧！等你值日那天，我把外婆家所有的垃圾袋全部带来学校，你一边扫，我一边撒，看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乐吗！
    我撑着腰板，扫帚对准他，气呼呼大喊道。
    “你怎么还不回家去？你又不是班干部，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要是担心扫不干净，你也下来一起扫呀！”
    “不用啦不用啦，劳动模范由你俩当就行了，我不跟你们抢，就在这里等你们一起回家～”
    大概受了那个女人的刺激，我今天说话做事格外冲动，巴不得用口红画花新班主任的脸！竟然对我的长相说三道四，气死人了，哎哎，气死我了！哎哟，我要疯啦，差点把扫帚当成关羽的大刀上下挥舞。
    很敬业摆齐课桌的吉彩儿看出端倪，赶忙转移话题，。
    “水晶，别和他废话了，早点扫完早点去逛街，今天去服装店还是精品店？”
    “哪都不想去，我现在就想撕赵来昕的作业本！”
    “你这个疯女人，何必拿你表弟出气，二百五一个！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去逛街吗？”
    “去，去……彩儿，我的长相真的一点也不占优势吗？”
    “何止是这样，你走在大街上极有被踩到地皮底下的可能！”
    “你比那个女人还狠毒！你和那个嫉妒我美的老女人都是蛇鼠一窝！”
    “嘿嘿，快扫吧，你漂亮你漂亮，行了吧～”
    “太假了，一定要加上及了两个字！”
    “嗯嗯，漂亮及了，漂亮及了，自恋的丫头！”
    明知吉彩儿为了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小小心灵口是心非，可我听了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哈哈……看来我的心病真的越来越重了……
    尹圣海像个看戏观众，如痴如醉，不一会儿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笑！不知道我的心情很低落吗？要是再抛出什么不友好字眼，我可真要背着扫帚狂追一条街了！
    “百水晶，你长的不难看，圆圆的脸，挺可爱的～”
    “哦……真的吗？真的吗？”
    刚才还想过用扫帚拍他脑袋的我，现在正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脸上的笑容无比亲切。尹圣海点点头，表情很轻松。
    哦，看来不是在安慰我，原来我的长相通过了国际isbo认证，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实在是太高兴了！
    “尹圣海你发誓，你刚才没有违背良心说话！你是实话实说！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发毒誓，快发啊！”
    “不是吧？至于吗？”
    尹圣海惊愕得瞪大双眼，第一次做证人，而且是为评价我的美貌做荒唐证人。吉彩儿懊恼地瞪着我，桌子被使劲推出嘎吱嘎吱响声。
    “百水晶，你在抽什么风哪！快点打扫卫生，你不想逛街了吗？快点！”
    “哦哦，好好……啊，终于有人承认我赛过貂禅了，哦耶～哦耶～”
    尹圣海坐在那里更呆了，一脸茫然望着吉彩儿，她却早已习以为常了。
    “我什么时候说那话了，什么时候……”
    “哎，让她先陶醉一下吧，太可怜了，好象有n个世纪没人夸过她了……”
    今天是学校秋季运动会第一天，天气分外晴朗，心情不由得高涨起来。外校学生纷纷跑来z大参观，不过男生的目的是看美女，女生的目的是看帅哥。真是的，难道他们学校的帅哥美女绝迹了吗？非得跑我们学校来！
    调查到尉迟金兰选了全部运动项目，体育细胞麻痹一半的我硬着头皮挑了一些，不管擅不擅长，只要能看见他就好了。了解到比赛过程为，每个项目先从大四轮下来，最后才是大一，大一挨着大二，大二挨着大一，所以见面几率是百分之百，哈哈哈～我甚至把他的手机号码抄过来了，哈哈哈……神算不如我百水晶算～哈哈哈～
    尉迟金兰那么帅，一定可以包揽全部冠军，我似乎已经看见胜利向它招手，嘿……二年级老大非他莫属，祝贺，祝贺……
    但是，尹圣海被那个讨厌女人打断的话还有个尾子，那就是——
    争二年级老大位置的还有一个人，湛曦。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为什么也要当二年级老大？他当二年级最小的倒是挺合适～～干吗跟尉迟金兰抢？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我和吉彩儿坐在巨型露天运动场，眼睛不停溜来溜去，观察帅哥具体分布地理位置。
    早上六点起床，挑了整整一个钟头衣服，才穿上一件黑色连衣裙，胸前挂了一串黑色项链以及一朵可爱的黑色胸花，脚上一双黑靴，涂上无色果冻唇膏，梳了半个钟头，黑色长发终于整齐贴在后背。
    自我评价，一个字，美。两个字，可爱。三个字，大美女。四个字，好看及了。
    穿着一件花色连衣裙，脚上同样一双黑靴，脖子上挂了一串琉璃项链，稍微描点淡紫色眼影，涂了睫毛膏和水红色唇彩，头发盘在右耳上方的吉彩儿一大早见到我，瞄了几眼，对我的打扮给予充分评价。
    一个字，丑。两个字，臭美。三个字，黑衣人。四个字，土的掉渣！
    我权当她嫉妒好喽……自我安慰ing……
    学生陆陆续续进场，按照班级次序坐好。四年级最散漫，大概快毕业了没多少人管。大三年级稍微好一点，不过有几个男男女女光明正大坐一起。大二年级比较遵守秩序，尉迟金兰在哪儿呢？怎么没看见他？
    看来坐在我周围这些萝卜青菜全是一年级了。有的抱着玉米当场啃起来，有的在吃油条、馒头、肉包子，更有甚者身上背着绿色水壶，拧开盖子喝一口拧紧，拧开盖子喝第二口拧紧，拧开盖子喝第三口再拧紧，一边喝一边对旁人说不好消化……啊，要疯了！水再怎么样都能被直接吸收吧，要喝为什么不干脆点，一次性喝完！哎，他们干吗要坐这里，能不能坐到场外去……
    一抬头就能看清楚司令台每一个人……
    正在说话的这个人是学生会组织部长，脸上好多粉刺，真难看！听见我和吉彩儿小声议论，他扭过头瞪了几眼，我俩赶紧闭上嘴巴，低着脑袋老老实实的……
    音响干吗搁一年级这边？因为这里是小菜鸟指定位置，好欺负是吗？耳朵都要聋掉了，怎么还没讲完？
    “谢谢校长致辞，大家鼓掌！下面欢迎八个年级代表发言，大家再鼓掌！”
    什么？八个年级代表！真的要把我震成聋子吗？会不会太多了！他干吗加重声音扭头盯着我，我又没停止鼓掌！喊那么大声干吗！
    哎，究竟要拍到什么时候那个人才出场啊？是不是还在后台化妆或者洗澡？快点出来，出来……
    终于，一名高个男生笑容可掬走到司令台。哦，帅哦～他是第一个学生代表吗？
    “大家好！我是四年级学生代表，赵雨涵，这届学生会长，我一定会将正在意大利留学的佟初雾学长留下来的任务好好完成，希望大家积极参与运动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还有，有事请找学生会，谢谢！”
    他竟然转头对我微微一笑，退场了……
    好的，好的，没事我也会找学生会的！鼓掌，我用力鼓掌！
    吉彩儿激动的把手搭我肩膀上大喊道。
    “哇，他看我了，水晶，你看见了吗？”
    “喂，他是看我，看我好不好！因为我特别好看，所以他看我了，还冲我笑呢！”
    第二个学生代表也是一个男生，神情有点严肃，也是一帅哥。
    “大家好，我也是四年级学生代表，我叫商颖珲，学生会风纪委员，你们大家要遵守纪律，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也不会辜负叶影岚学长……啊，叶学长我看见你了

 chapter 6 水火不容2

    八个学生学生代表终于演讲完毕，幸好没有太多废话，否则我的左右耳可以直接通航了。不过我私底下很希望尉迟金兰讲个三天三夜，哦不，一直讲下去都行……一点也不枯燥，一点也不乏味，一点也不震耳欲聋，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喔……
    更开心的是，现在各年级各系学生在会场巡走一圈，真是让我们大饱帅哥风采，好棒的开幕设计呀！
    四年级还是有几个帅哥嘛，又看见那个学生会长和风纪委员了……
    hello……他们喜眉笑眼对台席上的我们挥手示意，不停送着飞吻……
    啊哈，开心死了……
    三年级好象帅哥挺多的，美女也还行。哦，绿头发男生笑嘻嘻的，和一个穿红色小洋装的可爱女生不停说话，旁边一个男生慵懒笑着。哇，银色头发男生也在里面，他正紧紧抓着穿紫色裙子女生的手，她抽出手，他又紧紧抓着，抽出又抓住，真是耐心十足。他好象说了一些什么，警告吗？女生只好乖乖任他抓着，有点不满，不过男生又说了一些什么，目光好温柔，好温柔，女生开始露出漂亮的笑容了……
    好羡慕……幸福的一对儿，嘿嘿……
    二年级，啊哈，尉迟金兰，我看见他了！迈着矫健的步伐轻松走着，回头看见我，浅笑下，引得周围的女生赶紧捂住胸口，全部做昏迷状……喂，他是对我笑，不是你们，不要自作多情，你们这些花痴！我赶紧对他挥挥手，身体不由自主站起来。我在这里，嘿，我在这里……手不小心拍到吉彩儿的额头，她气呼呼瞪着我，将我一把拽下座位。哈哈……
    他走过后，好象，好象……
    哎，别看了，再看眼睛会生疮的！湛曦脸上大放光芒，双手夸张大送心形kiss，五彩阳光撒在他身上，欢快的小精灵翩翩起舞，吹奏青春之曲……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我朝地上吐了n+1口，他稍稍收住笑容，瞪着我，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
    看什么看，本小姐就是要用不屑的目光、手势、行动鄙视你，哼哼哼！
    哇，终于轮到我们闪亮登场了，会场的地面踩起来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恨不得让手也感触一下，哈哈！
    快速掏出梳子整理几下头发，背起我的黑色亮片包包，吉彩儿很奇怪的看着我，大概认为只是个巡走而已，根本没必要背包，多此一举。管它呢，那些萝卜青菜还提水果袋呢，惟恐别人会偷吃似的！我这个只是小case啦～
    果然，我们一出场经过四年级，立即引起轰然大笑！哎，谁叫我们这个队伍实在是太可笑了……哪有人提水果、背水壶、手上抓着热乎乎的菜包子，还有人顶着扫帚头自豪地昂首挺胸走正步。哎，简直是杂乱无章，对不起观众……就连学生会长和风纪委员也在吃吃的笑……
    我好想脱离这个队伍啊……
    三年级也发出了笑声，虽然没有四年级那么撕破喉咙，奋力高亢，效果也差不多了。绿头发男生和那个可爱女生站起来冲我们拼命摆手，仿佛在慰问受灾群众！哦，又看见那个银色头发的男生，他也在笑，穿紫裙子的女生抱着他的手臂笑眯眯望着我们，好亲切……
    只羡鸳鸯不羡仙哪……
    我现在有种直接向前跑不回头的冲动，因为现在正要经过二年级，队伍里的小麻雀兴奋讲个没停，有的哇哇大叫哥哥姐姐请照顾我！哎，丢死人啦，这些家伙不是我们队伍里面的！
    二年级起什么哄啦，干吗全部站起来，有的吹起尖锐口哨，欢迎还是热烈欢迎呀？
    啊，看见，看见了……尉迟金兰站在最上面一层背靠栏杆，低头望着我们。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先提醒他一下吧～～小心翼翼伸出手，微微挥动几下～～哦……他看见了，不然嘴角怎么会浮现那么迷人的笑容呢……
    哈哈哈……哈哈哈……心情分外明朗……好想原地蹦几下……nice！
    收回笑容收回手，我的表情呈现三百六十度急剧变化，湛曦这家伙竟然领着程质虎和其他男生一起爆笑，腰板都快直不起来了。他眼尖的看见我，双手拇指放在嘴边，其他手指活泼乱动，冲我做着鬼脸。
    臭，臭小子！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作为刚才的报复是吗？我也不甘示弱将右手拇指放在鼻子上，其他手指晃动起来，吐出舌头。
    “百水晶，队伍已经够好笑了，拜托你不要再做那么丢人的动作好吗？”
    吉彩儿保持微笑，与我的距离越拉越远。哎呀，要怪就怪湛曦，谁叫他先挑衅我，把我当成小丑～～～我也要以牙还牙，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队伍回到了大本营，萝卜青菜们闹个不行，不停谈论哪个哪个很帅，哪个哪个穿着很时尚，哪个哪个超具魅力，哪个哪个抛了媚眼……
    哎……萝卜青菜啊萝卜青菜，你们什么时候能安静一会儿，闭上嘴巴歇会菜啊……
    啪的一声，赛场沸腾起来，全部比赛如火如荼进行着。
    裁判举起发令枪，抑扬顿挫拉长声调……
    “各～就～各～位……预～备……”
    现在正在进行万人瞩目的跑步项目，学校高中部、大学部、研究生部，博士部只有几千人，剩下的全是涌进来的外校人员。
    “喂，喂，今天参加比赛项目的同学赶紧做好准备，赶紧做好准备！现在查一下人，女子铅球，铅球！谁啊？”
    “我！”
    我高高举起双手，拉拉早已换好的运动服，再次绑紧鞋带。宣传委员拿着喇叭，对准手里的名单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有几个同学跳出来。
    “还有还有，女子跳远，立定跳远！谁？”
    “我！”
    我又举了一下手，继续弯腰绑鞋带。宣传委员又看了我一眼，继续点名。
    “女子跳高，跳高！”
    “我！”
    “女子铁饼！”
    “我！”
    “女子一百米，一百米！”
    “我！”
    “女子两百米！”
    “我！”
    “女子长跑，八百，八百米！”
    “我！”
    宣传部长盯着我看半天，凑近名单仔细瞧清楚，脸快贴纸上了。
    “百水晶你怎么报那么多？你体育很好吗？”
    “干吗，不行吗？重在参与，没准我还夺个冠呢～怎么这么说话，真没同学爱……”
    我活动着筋骨提前热热身，吉彩儿在一旁替我捏胳膊，也帮我说话。
    “是呀是呀～～她为班级争光，你干吗要打消她的积极性？班委怎么能这样消极！真是的，切！”
    “哎呀哎呀，好好好，快下去准备吧，加油啊，百水晶，还有你们，一定要拿冠军啊！”
    宣传部长无奈地挥着手上的名单让我们赶紧下去，走之前，萝卜青菜们纷纷加油，让我们乱感动一把的。
    说实话，实话说，我的体育成绩实在是太一般了，只不过为了和尉迟金兰参加同一个项目，才硬着头皮在众多运动项目方框后面画勾。实际情况是，我并不是一块体育材料。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看见尉迟金兰，就够了……嘻嘻……
    “加油！加油！”
    走在跑道边沿，不管认不认识那些比赛选手，我和吉彩儿活蹦乱跳胡乱瞎喊。没关系，就算随便说说，他们听了一定会很感动，等我跑的时候，就能收获满满一箩筐打气鼓励话语了……
    到了比赛场地，一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抛物线，重重落在某个地点。一个戴袖子的学生跑过去弯身插上一面小旗帜，接着比出一个ok的手势。
    “oh，yeah！没有比我更远的了！”
    这个声音……
    湛曦高兴得跳起来，双手握成拳，脸上止不住笑意。程质虎走过来轻捶他几下，也跟着乐起来。“湛曦你小子还真厉害，二年级铅球冠军是你了！”
    “那当然！鱼翅家伙比我少半米，少就是少～～哈哈哈，哦耶！”
    什么？尉迟金兰扔的铅球距离比湛曦的少半米？啊，这可恶的半米！就算用脚推也要将铅球悄悄滚过去，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怎么没看见他，上哪儿去了？
    湛曦转头看见我，大摇大摆走过来。哼，得了第一名很了不起吗？我也可以，而且是稳拿第一，不过是倒数的……
    “你这种小菜鸟有力气扔这个？别把自己扔出去了，哈哈哈！”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不想因为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破坏一大早的好心情。
    二年级铅球比赛结束，接下来是一年级。湛曦竟然站在旁边没走，留下来等着看我的笑话。
    “一年级，一年级准备～～第一个，百……百水晶，百水晶！”
    裁判拿着喇叭一通大喊，我赶忙应了声走过去。为什么第一个就是我？打头阵的我还真有点怯场。裁判继续拿着喇叭对着我大喊！啊，我的耳朵呀～～～～
    “你是百水晶吗？叫你那么多遍怎么不吭声？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听见了，请别对我的耳朵大呼小叫了……”
    “快点，后面还有好多人，就你们一年级报的人数最多了，全是些体育不行的！想扔掉直接走人吧？快扔，快快！”
    不是的，我还报了好多项目呢～虽然心理被说中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想马虎扔掉立即走人，头也不回的那种……
    枪打出头鸟……
    顶着火辣辣的注视，我从地上拾起圆圆的铅球，好重啊～～～害我用两只手拾起，两只手抛出去，得了个两米的丢人结果。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裁判摇摇头不想再看第二眼忙喊下一个，那个戴袖子的居然不过来替我插小旗帜，太瞧不起人了！
    湛曦走到我跟前瞧了一眼，程质虎伏在他的肩膀上，笑的快喘不过气了。
    “恭喜你啊，第一名，倒数第一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要是我，就算躺在地上爬几下也不止这个数！”
    “我就是因为太厉害才把胜利机会让给别人～～哪像你，那么努力拿到铅球冠军最终结果还是像个收破烂的！”
    “哟哟～你回头看看，哪个家伙扔的比你还近，我当场把球咽下去！说你菜就是菜，何必死不承认，以为扔了一米八很得意是吗？”
    “什么一米八，是两米！你嫉妒我扔那么好的成绩就直接说出来嘛，我又不会嘲笑你～～”
    “真是肚皮都要笑疯了！嫉妒你？嘲笑？究竟谁嫉妒谁，谁嘲笑谁！你个体育白痴！”
    他懒得和我争辩转身走掉了，程质虎跟在后头猛笑，嘴巴不停重复那个可笑的画面……就连吉彩儿也挥挥手，嘴里不停发出聒噪的声音。
    “水晶啊，哪有人两只手扔铅球的？刚你那样子很像女版董存瑞炸碉堡～～～”
    “你要是厉害你就去扔，我受的打击已经不小了，别再笑我了！”
    “可是再怎么扔也不止那个数啊……”
    “喂，你到底站我这边还是讨厌家伙那边？走吧，下一个项目，立定跳远！快点快点，不然又要和尉迟金兰错过了！”
    我拉着吉彩儿快速朝跳远比赛现场跑去……可是，压根没看见尉迟金兰的身影，就连湛曦也没看见。咦，难道他们没报这个项目，还是已经比完了？没那么快呀，二年级的还在跳呢……
    轮到我了，草率跳完惨不忍睹的一米四五，我和彩儿火速冲回一年级大本营。尹圣海，尹圣海在哪里？哦，他在那，正和一个戴发夹的女生说话。我卤莽挤了过来，那个女生不高兴地瞪着我，吉彩儿也冲了过来，比她还火大的瞪回去。尹圣海惊讶地望着我们，不明白突然之间怎么加了那么多人。站在面前，我喘着粗气慌忙询问。
    “尹……尹圣海，尉迟，尉迟金兰没有参加立定跳远吗？”
    “立定跳？他参加的是沙滩跳呀！”
    “什么？沙滩跳？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啊。”
    “沙滩跳？沙滩跳？ouch，又错过了！”
    我焦急得捶胸顿足，恨不得把尹圣海的脸踩扁，就像脚下已经面目全非的矿泉水瓶……
    没关系，还有，还有其他项目，一定可以见面的，一定可以的！
    跳高比赛现场……
    一道优美的脊背弧线稳稳当当落在下面的软垫上，旁边的竹竿晃了几下，又安安静静停止不动了……
    比湛曦跳的还高出一厘米，hooray～congrattions！
    尉迟金兰拿下了二年级跳高冠军，一边擦着脸上晶莹的汗珠，一边微笑着无声感谢争先恐后递毛巾饮料的女生们。这些女生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开始没那么嚣张，现在没人管就放肆起来了！
    啊啊啊，挤不过去～～算了，我就传递微笑祝福吧……
    “你要傻笑到什么时候？傻妞一个！”
    吉彩儿推了几下我的额头，不理她，我的脑袋条件反射回到原位，继续微笑的祝福，她愣愣地看着我，难以置信我已经到达了无我境界……
    “你看见了吗？尉迟金兰收到了我的心灵感应！他刚才对我招手咧～～本来要走过来，都怪那些丑女拦着他不肯放人！”
    “他让你别再露出暴牙，省得吓死群众！”
    “彩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是小虎牙，小虎牙呢～很可爱的～”
    “哎呀，别拉我衣服，知道了知道了，《食神》里的暴牙女替补！别拽我衣服，袖子要破啦！哎呀呀～你美，你美，行了吧？行了吧！”
    看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完全证明了，如果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两天比两个钟头还过的快！
    这已经是运动会最后一天，压轴的跑步项目全部集中在今天。我万般无奈，一百米，哦！两百米，哦！八百米，哦！今天一共要跑一千一百米！omg！
    刚刚跑完一百米和两百米，累的气喘吁吁的我依然站在跑道旁，观看即将进行的二年级男子一千米跑步。正提前做热身运动，一路小跑的尉迟金兰经过我身旁，我奋力向上弹跳起来，口中不断呐喊助威。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尉迟金兰加油！”
    “谢谢，呵呵。”
    他朝我笑笑跑了过去。我的心里一阵喜滋滋，但是很讨厌跟在他旁边的那些女生……
    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也跑过来了……湛曦淌着满脸汗水，看见我，愣了下很快嗤之以鼻跑过去。
    “漏油～～漏油～～漏油～～哦哦～～漏油喔～～”
    我不痛不痒动了几下嘴巴，目光转向其他地方。他回过头狠狠瞪着我，扭过头继续向前跑。跟在身后的几个女生亲卫队气势汹汹朝我走过来，打量一番，不友好的眼神警告我一下，吓得我赶忙闭紧嘴巴，其中一个高个女生敲了几下我的额头。
    “你刚在说什么？你是几年级的啊？知不知道打击选手信心的后果，啊？”
    “……”
    “警告你，要是这张蛤蟆嘴巴再乱说话，我马上把你丢出场外！走！”
    女生亲卫队各自送我一记卫生眼，悻悻甩头离开。我和吉彩儿低着头，等她们走远后才敢旁若无人抱怨起来，旁边确实没人了……
    “那些牛粪一样的家伙，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敢这样对我说话！”
    “就是！改天偷偷踢她们屁股，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哪天带块煤非把她额头画花！”
    “我外婆家有，我带！”
    “好的，水晶你下午就带过来！”
    “不过……你去画吗？”
    “当然不是，你去画。”
    “吉彩儿，你刚都说自己去画～再说了，我带东西来，就得由你去画吧，分工合作呀～”
    “那好，你先把她弄晕，五花大绑后，我马上来画！”
    “喂，要是那么方便还用你画？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那你去吧，你去吧～～”
    “你，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啪！
    一声枪响，二年级男子一千米比赛正式开始。
    尉迟金兰站在三号，湛曦站在一号，没想到两人齐头并进，不分上下，就连朝终点线冲刺，居然并列第一！哦，这这这，这……
    一年级男子一千米结束后，接下来是各年级男子一百米接力赛，为了比出年级实力由各年级选出两名选手。
    四号跑道起点站的是风纪委员，五十米处是学生会长，他们两个体育还不错嘛。
    三号跑道起点是绿头发男生，满脸嘻嘻哈哈，五十米处是银色头发男生，他好象正和学生会长激烈说着什么，两人认识吗？
    哦，二号跑道起点是一脸不情愿的湛曦，因为五十米处是尉迟金兰，他俩竟然做搭档？湛曦别过脸不看前方，尉迟金兰用背对着他，哪还谈什么合作，最后一名拿定了，汗！
    一号跑道起点居然是尹圣海，正在努力做热身运动，他的体育很好吗？五十米处是一年级的学生代表，旁边站着不停热情打气的娃娃脸女生，那个男生微微低着头，脸有些发红，啊哈，害羞了……
    “全体选手准备……预备～～～”
    起跑线的选手们立即蹲下身，眼神如非洲豹犀利，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啪！
    枪声刚刚发号施令，全场立刻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幸好运动场是露天的，不然屋顶早被掀到爱斯基摩人家里了。
    哇，跑的好快！四道风从眼前飞驰闪过，下一秒就要扭头看背影了。啊，快递接力棒了……声音响彻云霄……
    虽然我是一年级的，目光却密切关注二年级，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叛变，一定不能……
    递……快点递过去啊！前五十米跑在第一的湛曦这家伙竟然，竟然让接力棒掉在地上！他无所谓的耸下肩膀，摊开双手笑笑离开了。故意的，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啊啊，被三年级超过去了，紧接着四年级，最后……我们年级，尹圣海好样的，越慢越好！尉迟金兰看了湛曦一眼，从地上拾起接力棒飞快赶上去……
    哇，后五十米的选手跑的更快……冲过终点线，全场站了起来，制造轰动效应……
    三年级银色头发男生得意地踹了一脚学生会长的屁股，哈哈大笑，学生会长气的哇哇大叫，和他开心追逐着……娃娃脸女生站在一年级学生代表旁边，拼命拉下他的手，踮起脚尖对准他的脸一亲芳泽，哦哦～～～那个男生的脸又红了……尉迟金兰被一群女生围个半死，无奈又无助的眼神与我相遇……
    就这样，比赛结果是，三年级第一名，二年级第二名，一年级第三名，四年级第四名……
    都怪湛曦，本来可以拿第一名的！臭湛曦！
    马不停蹄，男子组结束后，轮到巾帼女英雄上场了。雄赳赳，气昂昂……
    看我百水晶如何展现个人风采！今天我一定要踏平运动场，捧着冠军奖杯巡跑一圈！哈哈哈，哈哈哈！
    “水晶，你吃的消吗？能坚持下来吗？从小到大，你的八百米成绩从来没及过格呀！”
    吉彩儿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我，我一个狠厉眼神扔过去将她吓了一跳。
    “刚刚不是跑过一百米和两百米吗？你看我哪有什么事！不提前祝贺反揭我短儿，吉彩儿，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呀！”
    “可是，全是倒数第一呀，我都不敢底气十足在班委面前替你说话了～”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嘛！拿什么名次，只要能看到尉迟金兰，和他参加同一个运动项目就行了～～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要作准备了！”
    “水晶啊……”
    “又干吗？泄气的话就免了哈～”
    “加油，加油！就算你连拿三个倒数第一，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加油，百水晶是最棒的！加油！”
    我对她露出笑容，朝起跑线跑去。
    谢谢啦，虽然倒数第一听起来有点奇怪，不过你的鼓励已经无形感动了我……朋友应该就是这样的，即使不是自己拿手擅长的项目，仍会站在自己这边，不会嫌弃自己，这样，才叫朋友嘛……
    “加油。”
    尉迟金兰站在旁边温柔笑着，冲我伸出一个大拇指。他特意站在这里等我吗？哇，心里已经感动的稀哩哗啦……
    一鼓作气，一鼓作气跑完，嗯！
    “各就各位，预备……等等，六号跑道那个女生，我还没开枪你干吗就跑！”
    “哦，哦，不好意思……”
    一个比我还急的女生匆匆撤回原地，其实我的脚也向前挪了小半米，幸好大家都注意她了……
    啪！
    听见枪声，我朝前猛冲！我冲冲冲，我跑跑跑～～～经过一年级大本营，听见了萝卜青菜们的加油，谢谢啦，嘿嘿！
    第一圈还好，还好……现在正保持在第二个位置，除了那个短头发的一年级代表位居第一……看不出来有两下子！
    还剩两圈，继续，继续……
    好累啊，力气总是在前面就提前耗光，该死的，我好象开始漏油了。啊啊，怎么这时候还碰见他呢！湛曦喝着饮料和程质虎有说有笑走着，停下脚步看我从他身边擦过去，好象，好象看见他喷出一口饮料。天杀的，对准我是么？
    哎呀呀，好气好气，好累好累，又气又累，好想停下来啊……我真的不想跑啦……哎呀呀，又一个丫头从我身边超过去了，我落第三了～～～可是真的好累，哇啊……
    “水晶，水晶呀，加油！跑快点呀！”
    吉彩儿义气的陪我一起跑，语气却像赶鸭子上架。我大口大口喘气，硬是挤出一丝力气顶嘴。
    “我知道！我也想跑快点，可是只能这么快了～～哎哟，不想跑啦，还有几圈啊？”
    “还有两圈，快，快……快跑吧，我跑不动了，你加油跑吧～”
    吉彩儿才跑了一个弯就跑不动了，弯下腰抓着膝盖让我继续完成万里长征。两圈，哦，简直要我的命哪！我平时都是穿高跟鞋，就算是靴子也有一定高度～可是我，我跑不下去了，呼……呼……
    啊啊啊，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大脚趾开始抽筋，还翘了起来，痛痛痛～～～一定扭到哪儿了！天哪，谁给我推拿一下，我的脚啊……好难受好难受……
    小时候去游泳，学会一点狗爬就摘掉救生圈跃跃欲试，刚游一会儿大脚趾开始抽筋，幸好挨着游泳池边沿，否则真的一命呜呼了。
    不是前天也不是昨天，脚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抽筋！啊啊啊，好痛好难受……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汗珠……谁，谁帮帮我，好想停下来，好想啊……
    都怪平时没有加强体育锻炼，要是在美美美健身馆勤奋一点就不会累成现在这样子，美美美……啊，又看见湛曦那家伙了，还没有离开，居然冲我举起小指表示鄙视，我也毫不示弱朝他吐出舌头……
    脚下却越来越痛了……
    故作镇定跑过去，他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呆呆的……
    “百水晶，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呀？湛曦你看见没，她额头上好多汗呀，表情也不太对劲！”
    程质虎指着我，转过脸询问旁边的湛曦。亏你有点儿眼力，本小姐如你说中，脚抽筋了。
    妈呀，到底还有多少圈？还要跑多少圈，我的脚很痛很痛呀……
    经过吉彩儿，她还在卖力替我加油，缓缓跟在后面。
    “水晶，加油，加油！你，你的额头上怎么那么多汗？”
    “彩

 chapter 6 水火不容3

    男生统统将我包围起来，那个横肉男生上下看了我几眼，逼近一步，吓得我不得不退后。他吧嗒吧嗒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个圆圈，以为自己在耍杂戏吗？还是以为自己很帅了？
    “小妹妹，你几岁啦？有没有男朋友？”
    我十八岁，没有男朋友，干吗要调查那么清楚！
    “我，我只是路过进来拾废纸的，拜拜拜！”
    打开门想飞快逃跑的我，被人抓着后脖拉了回来，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横肉男生松开我，和旁边的男生一起恶心的笑了起来。
    “等等啊，你跑那么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嗯？”
    什么地方？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一定来到了肥猪参观厂！哎哎哎，看看那指甲都被烟熏黄了，脸上的疙瘩，还有那体形，哎哟哟，我实在不想多呆半秒了！
    “哈哈，哈，这里是教室，教室啊……不，不对吗？”
    “哈哈哈哈，这丫头果然什么都不懂呢！体育系也敢闯进来，不知道我们名气很大吗？”
    难怪这里乌烟瘴气，教室里垃圾到处都是，跟我想象中的体育系不太一样啊～那些得第一的不都是帅哥美男子吗？不是体育系的？
    横肉男生是体育系的？怎么没见什么效果，肌肉反倒变成赘肉，试问猪是如何发福的？体育系的不是起早贪黑跑步健身什么嘛，怎么会出这号人物？
    他见我呆愣半天没说话，冲其他人笑的更得意了。一个瘦瘦的男生不怀好意看了我一眼，对横肉男生说道。
    “哥，你终于可以摆脱黑暗的单身生活了！这丫头是送上门的，哈哈～”
    什么？要把我当活祭供奉给这个肥猪王？我不要，不要哇！
    横肉男生又在吐圆圈了，一个，两个，三个……
    “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呀，我可不是这么想的！不要，不要～～～我还年轻，还没逛够服装店，没拼够化妆品，没砍完那些漫天天价～～～不能，不能让我落在这个猪头猪脑的家伙手上，不能！
    “哎呀，哥哥你知道吗，我们班上有朵班花呢！”
    “班花！是吗？”
    看看肥猪王这副丑陋的嘴脸，我就知道把吉彩儿推销出去是对的！对不起，彩儿，我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你很漂亮，可是不管有没有介绍成功，先让我借你的名义脱身再说，对不起，对不起，万分对不起！
    “是呀，一来就稳坐我们班花宝座呢！”
    “是不是那个郝连……郝连贝拉！那丫头长的可漂亮了，不过脾气太火了一点，上次我只看她一眼，她竟然朝地上吐了好几口，那个臭丫头！哎，她不可能要其他人，心早就飞那个初恋情人身上了～不可能，不可能！”
    “哦哦，不是，不是她，比她还漂亮的！我们班上，当当当当，阿花姑娘！”
    “阿花姑娘？还是花姑娘啊？没有姓吗？”
    “她是撒尼，撒尼族来的，阿诗玛的妹妹～～你知道，少数民族的女生可漂亮了，对吧～新来的呢，最近我正好和她成了好朋友，要不要替你们牵根红线？”
    “要啊要啊！怎么介绍啊？要不我去你班上吧，她在班里吗？”
    “不不，不在班里，在外面看比赛呢，要不我带你去现场吧！”
    “好啊好啊，走吧走吧！”
    横肉男生喜洋洋地正要拉开门，瘦男生赶忙拉住他。
    “哥你真傻！连我都听出这丫头在骗你，你是不是被爱冲昏了头呀，怎么可以随便相信她！要是她跑了，看你怎么逮第二个白白送上门的！”
    眼看我的忽悠马上成功，尖嘴猴腮那家伙硬是来一竿又把船折回去了。横肉男生收回手，凶巴巴看着我，不再吐圆圈了。
    “是呀，差点上当！你和那个阿，阿，阿……花不是朋友吗？现在把她叫过来，叫过来！”
    啊？真的要叫过来吗？可是没有阿花，没有这个人啊～～这句话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说出来！吉彩儿，我平时待你不薄，先委屈一下吧。
    “算了，我来打，她号码多少？快说！”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竟然亲自出马，眼神好吓人哪～～无奈，我只好将吉彩儿的号码出卖给他。
    握着手机，横肉男生脸上堆积一层又一层的笑容渐渐瓦解。他气急败坏收回手机，很没风度抓着我的衣领。哇哇，想干什么？放手呀！
    “那个臭丫头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说什么阿花阿猫阿狗的，她还骂我是油菜花！你是不是在骗我？告诉你，要是敢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啊啊啊，大概她第一次接到汉族男生主动打过来的电话，很害羞～～我哪里敢骗你啊，你要相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大概你太帅了她觉得配不上，十分自惭形秽……我来，我来打给她，劝劝她～～不要，不要激动……”
    横肉男生松开我的衣领，一屁股坐在桌面上，可怜的桌子发出嘎吱一声。
    吉彩儿，你怎么可以骂他是油菜花呢，起码也要骂猪八戒、猪霸王、猪之哥！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当着他的凶狠目光向你求救呢……
    怎么……求救……
    “要不痛快快地哭个够／要不干脆向他低头／别再苦苦压抑心里的痛……”
    什么？为什么这首彩铃也让我妥协！我不妥协，不妥协，妥协就彻底完蛋了！
    “昏昏愕愕爱过又算什么／贪图快乐等于堕落／你说一生不是为爱而活／别搪塞借口／到最后反反覆覆忙忙碌碌／辛辛苦苦不知道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活，为了求救，为了生存啊……
    “半途而废……你无所谓……少了自由怎么海阔天空……真是自作自受自怜……半途而废……你不后悔……义无反顾断了退路……还谈什么幸福……你又何苦……”
    王菲已经把《半途而废》唱到第三遍了，你为什么还不接电话，接电话呀……
    不能半途而废，不能……
    “喂？”
    “你好，你好！是阿花吗？我是水晶，百水晶呀！”
    “百水晶？呵呵，你好。”
    “我说阿花呀，给你介绍个帅哥吧，二年级体育系的帅哥！我们在丰羽楼五楼第二个教室，你快来吧！”
    “那个……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那个什么……”
    “没错，你，你快来吧～他们，他们非得见见你，不然就不让我走，我们在这里等你……”
    忽然，横肉男生把手伸过来，好多蛮肉啊，要是一拳挥下去，不知道我的骨头会不会碎……
    “我和她说，把手机给我！”
    “等等，她说马上，马上就来了……阿花，阿花，你一定要来，快点来呀！啊啊，你不要抢我的手机，你自己不是有手机吗？”
    “喂，阿花吗？阿……怎么挂了？”
    我从横肉男生手中抢回自己可怜的手机，回家又要进行消毒工作了。受不了这些男生身上传来的难闻味道，我挥手让他们散开。
    “你们不要都围在这里，要是吓到她了怎么办？散开，快散开！”
    “你别想跑，跑不掉的！”
    “我知道，这里是五楼嘛，除非直接跳下去，不过我是不会那样做的，我可爱惜生命了！”
    尤其是，如果摔下去的姿势特别难看怎么办？死也要摆足pose……譬如手放右脸上怎么样？或者头搁胳膊上，睡姿那种，再或者食指放嘴角边，哎呀，那是婴儿吮吸的样子，不要装嫩了！
    “哎呀，空气不好，打开来换换新鲜的吧～要是把阿花熏跑了怎么办！哎呀呀，真是的！”
    我壮大胆打开门，横肉男生猛瞪我，十分不满我的擅自做主，照他的意思，大概人质要像个人质样，不是现在这般喧宾夺主。
    “你不要耍花样！要是她没来，就由你补上！”
    横肉男生刚说完，睁大双眼，有些惊讶地指着我身后。
    “尉迟……尉迟金兰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带她走。”
    还没等我回头，手已经被用力拉住……尉迟金兰抓着我，飞快地朝教室外面猛冲。横肉男生紧追其后，怒气冲冲发出警告。
    “别跑！别跑！你们给我站住，快点站住！”
    站住的话，我给尉迟金兰打的电话不是白费力气嘛！幸好问了他的电话号码，本来想告白的，没想到变成了求救！没关系，他来了，我真的，真的很高兴……谢谢……
    “啊啊啊！”
    “怎么了？”
    尉迟金兰听见我的叫喊急忙回过头，一脚踹开后面那个拽我头发的家伙。紧接着那些男生追了过来，尉迟金兰拉着我继续朝楼梯下面跑。横肉男生晃着满身肥肉，张开血盆大叫。
    “尉迟金兰你给我站住！是我先看上她的，是我！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哎哟，我什么时候成了炙手可热的人气王！以前程质虎也说过这话吧～不过我更希望，牵着我的手飞速快跑的那个人亲口而说……
    “这边！”
    尉迟金兰拉着我冲进三楼一间教室，关上门，身体蹲了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
    一声接连一声，不仅自己，连他的心跳声都是那么迅速，那么清晰，那么近……
    紧紧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直到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跑过去，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因为心和心靠的很近，所以距离……距离也在靠近，甚至听见了你的心脏那么温柔的呢喃……
    清新的淡淡草药味，熟悉的气息……好难忘，好难忘……
    一直，一直紧抱我的尉迟金兰终于站起身。
    “他们好象走了，你没事吧？”
    “谢谢，谢谢你！”
    “呵呵，没关系，来，我送你下去吧。”
    “谢谢你，谢谢！”
    “呵呵，来。”
    “谢谢你接听我的电话，谢谢你奋不顾身来救我，谢谢你现在送我下去，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尉迟金兰笑了笑，嘴角边漾起的笑容无比绚烂，就像拨开乌云重见天日的新生太阳，渐渐明朗……
    深深的，深深的……
    喜欢上你嘴角那道迷人的弯曲弧度……

 chapter 7 阴霾1

    黑夜里有一种声音，最低沉最孤独最难忘。如果听不见，就算用尽所有的办法都听不见。其实那是我的心脏注视着一切，所以你听不见。
    ——尉迟金兰的耳语
    “水晶，水晶呀！你在哪里？这么晚都不见你，运动会早结束了！你的包我替你拿着呢，要的话就来美美美健身馆吧，我现在在健身呢！哎，不说了，第一节课要开始了！”
    收到语音信箱吉彩儿的留言，我的心情瞬间down到低谷，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现在却要去讨厌鬼家开的健身馆，心情真是不怎么舒畅，哎！
    没办法，里面实在有太多太多化妆品了，如果不把包拿回家，心里一定难过及了，很难过的，没法比喻……
    明天要和吉彩儿一起去上街，我总不能蓬头垢面吧，虽然很少化妆，但是化妆品不在身边，一律被视为素脸朝天。算了！去美美美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拿个包嘛，那家伙还能把我怎么样！
    推开健身馆的门，探头探脑张望几下……
    很奇怪，每次都会与馆长碰个正着，这次毫不例外。她一眼瞟见我，用力拉着我的手臂……
    哎，又来到了这个是非之地，本来想拿包之后直接跑掉的……
    “水晶姑娘，听湛曦说，学校这几天开运动会了是吗？”
    “哦哦，是的，开运动会，开运动会。”
    “那他没撒谎了，难怪你这几天没来呢。今天来健身吗？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没关系，晚点也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谢谢，谢谢馆长你那么热情好客……”
    “应该的，应该的呀！对了，上次我把湛曦那臭小子教训了一顿，喷你一身都是水对吗？没感冒吧？真对不起，湛曦这孩子玩心重了点，总体上很善良，是个好孩子，别太怪他啊！”
    “哦哦……”
    不怪他才怪！害我湿答答跑回家，洗了两次澡、八次脸、燃了一个小时的管道煤气才感觉轻松。不怪他？就是要怪他！看见他就没好事，没想到现在还要来他家开的健身馆，真是太倒霉了！
    “水晶姑娘，快进去上课吧，要开始了，别耽误课！”
    “哦，哦，哦……”
    我干吗又要来到教室开始练习？看见进来的我，吉彩儿满脸兴奋劲儿，还以为我特地为她而来……错矣错矣，我是来拿我的包包，包包呀……
    站在她旁边，我伸出右手。
    “我的包呢？”
    “在储物柜呢，你不是来练习的吗？”
    “不练，看见某个人我就没心情！钥匙给我，呆会儿拿给你！”
    “喂，我今天帮你拿东西了，你还这么凶，真是惹谁了我？”
    “哎呀哎呀，好彩儿，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我讨厌谁，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嘛！别说啦，让我早点拿掉早点回家去，明天逛街的事等我洗完澡再发信息给你！钥匙给我吧。”
    “这节是馆长的课，你敢走？”
    “不会吧，是她的？”
    “你不怕就走吧，我是不会留你的！”
    “不走了不走了，我留下来吧～～～”
    “真听话，练习瑜珈的人可不能半途而废！”
    “半途而废？尉迟金兰的手机彩铃，很好听呢……”
    “是吗是吗？”
    “嗯嗯！不许你下一样的，要是被我听到了，就等着每天晚上的骚扰电话吧！”
    吉彩儿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认了。忽然注意到一道目光正紧盯着我，转头一看，湛曦懒散地站在镜子旁，鼓起左腮帮，一脸纯真模样。音乐声响起后，他很快收回目光，坐在瑜珈毯上。我也赶紧挑个位置坐好，随着馆长的口令进入冥想世界……
    下课后，吉彩儿将包递给我，回过头，脸上有些惊讶。我转过头，看见湛曦正靠在一旁望着我。
    干什么？吵架、斗殴还是继续打水战？本小姐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和你浪费，闪开吧你！
    还不闪，不闪的话，我自己绕过去……
    可是他却堵住我……
    “喂，百水晶，我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让开，快点！”
    “你今天跑步时怎么了？”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状况，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是一直等着看我的笑话嘛，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假惺惺！
    “没什么，让开，你快点让开！”
    “你想中途放弃吧！跑不动了故意面如死灰吓唬人吧！”
    湛曦用脚无聊踢着柜子，不怕健身馆的东西被踢坏吗？要是被馆长看到了不知道又要喝哪盆汤了。我懒得和他说一句话，只想早点拿了东西回家，和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浪费粮食、浪费精力……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拿掉我的东西就走人，拜托你不要像个叫花子堵着我好吧！”
    “谁像叫花子啊？小心我扁你！”
    “你除了威胁、欺负、恐吓女生，还会什么？”
    我笑眯眯望着他，心里早想把他掐成面粉团。他一愣，即使我用双手使劲推开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呆吧，继续发呆……
    柜子的方块体终于出现在眼前，我从里面飞快取出包又关上，他还没任何反应。
    可恶的吉彩儿，她似乎得了湛曦恐怖症，一看见他走过来，早已拿好东西的她硬是找了个不着边的借口先闪一步，其实是把我这个可怜的小羊羔活活丢给狼。
    刚迈出步伐，突然听见湛曦的嘲笑声。笑什么，我走路的样子很难看吗？即使难看，也不准指指点点。
    “喂，百水晶，你凭什么那样说！我是那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
    “难道不是？”
    “难道是？”
    不愿再和他争论半句毫无任何价值的话，我依然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直到听见让我十分震惊的信息。
    清脆的声音，却带点讥讽……
    “鱼翅的校服在我这儿呢！”
    鱼翅的校服？鱼翅？鱼翅……尉迟，尉迟金兰的校服……在湛曦这里？我不可置信转过身，他靠着身后的储物柜，双手缠绕在一起，有点得意地望着我。
    有些喜出望外，这几天一直梦见自己坐在缝纫机前嘎吱嘎吱裁衣服，没想到梦魇终于可以结束，美梦终于可以回归了，我也终于可以坦荡荡的将校服还给尉迟金兰了！不用再愧疚个半死，哦耶！
    “你不是烧了吗？”
    “没有，烧了多可惜～要烧肯定当着他的面烧，这才有点意思嘛！”
    “你又变成了动物世界的忠实成员了！”
    湛曦瞪了我一眼，越过去直接走向大厅。我急忙跟在后头，不停追问尉迟金兰校服的下落。这家伙压根在耍人，一会说在联合国大厦的保险柜，一会说在地中海八百九十二米处，一会又说在青藏高原，让我高歌一曲就把衣服还给我。
    比大白兔奶糖还黏人的我，通过各种各样不同途径旁敲侧击，这家伙的嘴巴却比少林寺的门还牢固，不轻易透露出任何讯息。
    他不耐烦地看着我，将我推至一旁。
    “你不要在我耳朵旁边罗嗦了，现在知道谁是堵人的叫花子吗？”
    “是我是我，尉迟金兰的校服在哪？”
    “我已经说了在这个大厦地皮底下六十三米处，你去挖吗？”
    “不要再胡说了，到底在哪里呀？”
    “说了你又不相信，六十三米处就是六十三米处～让开，我要出去玩了，你别堵着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尉迟金兰的校服来！”
    他呆呆望着张开双手横在前面的我，噗的一声笑出口，右手攥成拳头状放在嘴唇下面。
    “百水晶你是不是疯啦？再怎么样也是我家的地盘，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只要你把尉迟金兰的校服交出来，一切好商量。”
    “呀，呀～简直看见菜市场吆喝大蒜的老太婆上这里撒野了！你究竟让不让开，让不让开？”
    湛曦俊美的脸庞浮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他朝我一步一步逼近……
    “湛曦！你又在欺负人是吗！你这个臭小子皮痒痒了是吗？”
    馆长脱下鞋子猛地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他忙闪躲不停，嘴里一直替自己摆脱诬陷。
    “妈妈！哎呀，妈妈～～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和她正说话呢，说话呢！”
    “还狡辩，我分明看见你用杀人的眼光瞠视她！究竟要我操多少份心，你这孩子才能让人放心呀！你还跑，还跑，给我过来，过来！”
    “妈妈，我们在聊天，聊天，你不信问她呀，聊的好好的怎么可能瞠视她，妈妈你老花很厉害了！”
    “你管妈妈眼睛怎么样，就是不许你欺负人！学校里妈妈没法管你，在这里要是再坐视不管，你还真是孙悟空大闹天宫无法无天了！给我过来，快点过来，还躲，你躲哪儿去！”
    “哎哟哟，妈妈干吗用鞋子敲我的脑袋呀，多脏呀真是……我没有欺负人，没有！好吧，我把实话告诉你，我就在这里和百水晶聊天……聊天哪～～～哎哟，你别打我了，别打，妈妈呀！百水晶，你说句话呀！哎哟，妈妈别打了……你不说话，不说话就表示不要他的校服了，等着吧！”
    “湛曦你还学会要挟了是吧，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真是越大越不象话了！等着，你才给我等着呢！”
    馆长和湛曦不停的在大厅里面你追我赶，周围的人呆呆的看着，仿佛已经麻木的不想插手多管了。终于有位游泳圈大婶跑过去劝架，一不小心，馆长的鞋子在她脸上烙印出一个脚丫子印。
    “哎呀，美惠，美惠，真对不起，你怎么过来了，哎呀呀……”
    “我到底是造什么孽被你下手那么重哟～～～”
    “不要紧吧？用，用纸巾擦一下脸，快，快！”
    “明天到底去不去呀？我们站在这里等好久了，就等你安排了！”
    “去，去的，你别动，我去给你拿纸巾啊……”
    馆长匆匆忙忙跑去拿纸巾，两个大婶围过来察看不幸中奖大婶的鞋拔子脸，湛曦躲在一旁嘿嘿偷笑，馆长那一下确实有登峰造极之效，鞋印从大婶的左半眼睛一直延伸到右下巴，间接说明馆长的脚很大，或者大婶的脸很小，连我都止不住抿抿嘴笑了笑。
    “美惠，美惠，用这个擦擦，来。”
    馆长掏出纸巾，很殷勤地轻轻擦拭大婶的脸，颇有些难为情。大婶接过来，表示自己来就行了，扭头继续刚才那个问题。
    “明天到底去不去呀？不去的话就算了！不和你吹牛，我那个亲戚家的釉子可甜了，你上次不是去淑玲亲戚家摘了橘子吗，比那个还要甜好多倍哪！”
    “哦，是吗？淑玲那次我没去，让湛曦去的。尝了几个确实挺甜，弄的我一个人在家把橘子全部吃光了，现在想想都回味无穷呢！”
    “你看现在的东西都撒了农药，我亲戚家种的釉子树没施一点化肥，保证你吃了第一个，还想着吃下一个呢，嚯嚯嚯……”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快忍不住了，哈哈哈。好的好的，明天去你亲戚家摘釉子，明天，呃……九点半怎么样？我让湛曦来接你们，怎么样？”
    “好呀，你儿子也去吗？真是太好了！”
    “一共一、二、三，三个加上湛曦……四个，嗯，就四个人，穿旧一点儿的衣服是吗？也好，省得一身脏兮兮的！”
    馆长和大婶们笑个不停，正在商量明天摘釉子的事情。
    又去摘？摘橘子那次真是留给了我极度惨痛的回忆！说什么我都敬畏三尺，不敢再冲锋陷阵了。
    湛曦的脸扭向我这边，发现还没走的我，立即用无声的口语让我快走。校服，校服～～～我也发出无声口语提醒他告诉我校服的位置。一脸开心的馆长转过身对湛曦说话，已经把刚才风起云涌的画面忘得一干二净。
    “湛曦，明天妈妈要去美惠阿姨亲戚家摘釉子……”
    “哦，玩的开心，bye-bye！”
    “拜什么，你上哪儿去？明天你也一起去！把家里的车子开出来，钥匙给你～钥匙……哦，我得翻翻。”
    “什么？劳斯莱斯拉她们去摘釉子？有没有搞错？！”
    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摘橘子那次也用相同的句式埋怨过，不过不起任何作用，最终还是招来馆长一通责骂。
    “你说什么！怎么不能用劳斯莱斯载她们去？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这次妈妈也去，高兴点，啊～”
    “妈妈你自己不是会开车嘛，干吗非得我去？我和质虎他们……”
    “少给我找借口，妈妈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儿子啊，去开车吧，妈妈好和阿姨们聊聊天说说话，哈哈哈～”
    “开车不是一样能说嘛……”
    “开车的话就得一心一意，哪能分神，好了，就说到这，明天一起去摘釉子吧！哈哈哈！”
    “妈妈，我不想去呀～～～”
    “不去也得去，每天去娱乐室比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还好玩？你这孩子真是的，一点也不考虑一下大人的心情！别扫兴，不说了不说了，就这样！”
    馆长再也不愿和湛曦多说一句，说多了也是白说，还不如让他乖乖就范，省得耳根子清净，不过也不怎么清净，湛曦还是不停地说，馆长不停地摇头，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眼不见，心不烦哪……
    “妈妈，妈妈呀～～～～”
    “别喊了，就这样说定了！再吵妈妈可要生气了啊！”
    “我明天真的有事，真的！”
    “什么事啊？”
    “反正，反正就是有事，我和朋友们约好了……”
    “又去玩？你明天一定得和我去摘釉子，一定要去！你这孩子再不管管真不知道疯成什么样了！”
    “不是的！你们都是大人，我一个人多没劲啊，没什么共同语言……”
    “什么？没有共同语言？枉费妈妈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你小子竟然说出这样没头脑的话！啊，水晶，不是还有水晶姑娘嘛！孩子，你也一起来吧，一起去玩，大自然的空气闻起来可舒服了！”
    馆长的目光突然瞄准没有放弃发出校服口型的我，我急忙向后退，手不停摆动着。
    “哈，哈，不，不，你们去吧，哈哈，哈……”
    “来吧，反正车子还坐的下，没关系的，水晶姑娘你也一起来！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半！美惠啊，你亲戚家的釉子有那么多吗……”
    馆长真是一位女权主义至上者，没想到我也被拉下水，我不想去呀，不想去……终于有些明白正朝我这边走过来的那家伙心情了，每天伺候女王陛下很辛苦吧，还要忍气吞声，哎……
    “我是不会去接你的，你最好别去，别去！像你这种模样要是吓坏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怎么办？留在家里多照几眼镜子就行，说不定别人的寿命还能活的长点！”
    “你省省吧！我就是要去，偏要去，你说一我偏承认是二！尉迟金兰的校服还有徽章，就算死也要见尸，你快点还给我！”
    “呀，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口口声声鱼翅鱼翅，那家伙给你好处了吗？告诉你，你在他眼里连坨牛粪都不如！知不知道那小子认识的女生比你鸟窝里的头发还多，那么死心塌地，小心有一天眼睛哭瞎！”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只问你尉迟金兰的校服下落，没问你其他问题，如果不是他的校服在你这，我百水晶说不定会毫不犹豫踩着你的身体横穿过去，才不稀罕你，哼！”“稀罕你？嘁！”
    湛曦白了我一眼，一脸鄙视，径自推开健身馆大门走了出去。
    但是他说的那些话却久久徜徉在我的心里，尉迟金兰认识的女生比我的头发还多？不会吧？他真的那么花心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湛曦那家伙一定是嫉妒他才那样说的，尉迟金兰是我心中的北斗星，才不是那种人咧！湛曦才是那样的人，多次见他身旁都围满了小蝴蝶小蜜蜂，他才是真正的花心大萝卜，不，是花心大草包！
    尉迟金兰才不是那种人，才不是……
    校服和徽章一定要拿回来，一定要！
    第二天一直等到上午九点，我猛地冲出家门，外婆见我莽莽撞撞的样子，朝后方射出一只扫帚以示警告……吓死我了，要是真被那只扫帚导弹命中，我的漂亮衣服就完蛋了！
    发了一条短信给吉彩儿，取消今天的逛街。起初她很不高兴，一听是馆长发令，她忙拍手称快，就差没歌功颂德了……看来吉彩儿真的很怕馆长一家子，每天老老实实去健身馆练习，说的好听是健身，说实话是迫于无奈。
    刚到达小小大厦脚下，馆长从劳斯莱斯里探出头翘首以盼，看见我，她招招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水晶姑娘，水晶姑娘，这儿，这儿！”
    “来了，来……啊啊，馆长，馆长等等我，不要，不要就开啊！”
    我赶忙撒腿追上前，谁知道劳斯莱斯忽然发动起来，害我不得不加快速度追上去。馆长回头大声责骂几句，又急忙朝我招招手。
    “湛曦你开什么啊？水晶姑娘正在后面呢！你发动干什么呀！哎哎，你这个臭小子，想吃妈妈的红烧猪扒了是吧？水晶姑娘赶紧过来，来啊～～湛曦你还不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直到我气喘吁吁停下来，馆长慌忙递给我一张纸巾。
    “不好意思，水晶姑娘，都怪湛曦这孩子太淘气了，实在不好意思……湛曦，我警告你再任性妄为，妈妈回家真的会给你来顿满汉全席！”
    “这么晚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来，我又没看见她，妈妈你怎么能怪我呢……”
    “你说什么呀，明明看见她了还把车子使劲向前开，你故意的是吧！”
    “哪有啊，哪有……啊啊啊，我，我不踩油门了，不踩了……”
    湛曦转过脸望着窗外，可是我知道他在笑，透过镜子已经看的一清二楚。馆长使劲拧吧，害我跑了五百多米远，形象全部毁灭的彻头彻尾，刚才你不是说红烧猪扒吗，再来点酱猪扒、清蒸猪扒、炖猪扒都无所谓！拧吧，使劲拧……“笑什么笑，还不上车？还想跟在后面跑啊……啊啊啊！”
    “你怎么说话的这是！妈妈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说话顶撞，被其他人指使为父母没管教的过错，你真是不管管不行了！”
    “啊啊，妈妈你别拧了，你再拧我怎么开车啊～～今天是不是不去啦？不去的话我送阿姨回家了！”
    他扳开馆长的手，不满地翘了一下嘴巴，双手快速放在方向盘装模作样认真开车。
    馆长干嘛坐在后面呀，想和游泳圈大婶们聊天说话，所以把这个副驾驶座位置特意留给我吗？我何德何能啊，尤其是湛曦发动前，扭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了。失败，被他占了上风，这次又被他抢先瞪了，我心里真是一百八十个不服气！
    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校服……
    我发出无数个口型，这家伙就是视而不见，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卖力怎么费力，就是装作没看见。身后是馆长和大婶们叽里呱啦的讨论声，就连汽车渐渐驶入崎岖的山路，屁股颠簸了几下，她们也漠不关心。
    真是一群神仙哪……要是我到了她们这个年龄也这么喋喋不休可这么办？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吉彩儿，不是我，我不会出现这种更年期症状，不会的，不会的……
    一路上，我的嘴巴不停念叨校服魔咒，湛曦根本不理我，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好象劳斯莱斯已经嫁给他做老婆了。
    渐渐的，我也懒得念咒了，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和上次那个村庄一样，一片绿油油……秋天，金灿灿的颜色，村民们正在麦田里辛勤劳作，躬下的身子像一只只小虾，凑近一点，可以看见他们脸上沧桑的岁月……
    “找到你对象了吗？”
    湛曦未扭过头，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的脸上突然放射出一种光彩，更多的夹杂了戏谑。
    “是哪个？穿土黄色衣服那个还是头上插着几根稻草的？或者在炕上呼呼大睡的？”
    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在嘲笑我。我毫不示弱的回口，手指指窗外。
    “你对象还在那里扭秧歌呢！喏，那个，那，看呀！”
    “嘁，我说你只会鹦鹉学舌吗？来点自己的创意好不好！鹦鹉，八哥，麻雀！”
    “你身边那些人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个奇迹了，真佩服那么旺盛的生存基因从哪儿冒出来的！”
    “喂，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小心我把你抛下去！”
    他一把扯下粘在车玻璃上的一只海龟小玩具，朝我的脸扔过来，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就知道欺负人，别人脸上愈出现痛苦表情，他的脸上愈快乐，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想着整人游戏！
    我又将小海龟朝他扔回去，惊的他低了一下头，拣起来又扔我脸上去了。正在聊天的馆长和大婶们还在热乎乎说个没停，前面能扔的都已经扔光了，就差两个人了……啊，小海龟突然飞起来，直接飞到车窗外面。湛曦转过脸狠狠瞅着我，恨不得让我也飞出去。
    “啊，到了到了，停车吧！就是这里！”
    一名大婶出声提醒，恰好阻止了湛曦眼中的战火。停下车，我飞快跑下车向后跑了一段距离把小海龟拣起来，没想到回来时，湛曦这家伙把车窗全部关闭紧紧的，就连最后被关上的那道门都发出了无情的声音。
    馆长她们已经向前走去，我站在湛曦前面，让他把车子打开。
    “你关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把东西放进去呢，把车门打开呀！”
    “为什么要打开，为了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臭美狂！”
    “请你搞清楚，这是你车子里的东西，不是我的！我好心帮你拣起来，你要把门打开来让我放进去，听见没有？难道你打算让我一直拿着这个东西吗？”
    “说的没错！”
    他转身跟在馆长身后走去，将我一个人抛在后面，完全任我自生自灭了。我上前紧抓住他的袖子，他却比踩到狗屎还要慌张跳开了。算了，先不管这家伙，得把小海龟放进去才行，拿在手里不是件事呀。
    “臭湛曦！”
    “闭嘴！”
    “这是你车子里的东西，又不是我的！要是丢了，我可不管，我不会管的！”
    “随便，反正是女孩子送的，无所谓。”
    “我真的会丢掉，丢了，丢了哦～～～啊，哦，哦哦～～～”
    听见我的声音，湛曦禁不住好奇地回头张望，看见我并未怎么样，顺手夺过小海龟朝我脑袋上拍了几下，又塞回我手上。真可恶，欺人太甚！
    我抓紧手里的小海龟朝他的背用力砸去，他却抢了过来，让我的脑袋又遭受了一番炮轰！我慌忙用手挡住，他把海龟塞到我的肩膀上笑着朝前跑去，我举起小海龟追了过去，路过馆长身旁，甚至听见她夸奖我们感情好……oh，no，馆长你难道看不出我们在打架吗？
    “臭湛曦，你别跑，你这个坏蛋，别跑！”
    “啦啦啦～～～有本事就来追我，来呀，来呀！臭美狂，自作狂！噜噜噜～～～”
    他转过身朝我扮鬼脸，让我气的青筋都

 chapter 7 阴霾2

    弱智把戏？这究竟是谁的东西？激怒我百水晶是吗，以为我没有脾气是吗？好，好，让你瞧瞧比原子弹威力还大的我！
    我当着他的面将小海龟一把扔在地上，他盯着地面看了一阵，很快，脸上充满欢快笑容转身向前走了。啊，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自己的东西掉了还能笑的出来？上次烧掉尉迟金兰的校服也是，一脸快活劲，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他笑不出来！
    不管的话，我也不管，我走了！小海龟，你孙子不管你，我也没办法，拜拜，拜拜拜！
    我朝前迈着步伐，回头张望几眼，小海龟依然咧嘴开心笑着……
    回过身，跑回原地将地上的小海龟掸了几下灰尘，夹在臂弯里带回去了……
    湛曦低头看了几眼，很快又扭过头伸手摘树上的釉子。站在另一棵树旁的馆长手上一边使劲拽釉子叶，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端放着，生怕好不容易摘下的釉子落空，嘴里不停招呼着。
    “湛曦，那边，那个熟透了！啊呀啊呀，别摘那个，那个还青着哪～～左边，左边，再左边一点～～～”
    “妈妈你到底说哪个呀，我不知道你说哪个，要不你就自己过来吧，我还是不明白哪个！”
    “你的脑袋怎么变的那么愚笨了！那边呀，那个叶子旁边的那个呀～～～”
    “呆会儿我向园主借把锯子……”
    “要锯子干什么？”
    “我把树锯倒运回家让你慢慢挑。”
    “哈哈哈，我要那么多干什么，你这孩子别胡来啊！哎哟，这个挺大的，快摘快摘，美惠你左肩膀上方有一个又大又熟的……”
    馆长把目标移向大婶们，大婶们无论踮起脚尖还是蹲下来，腰上的赘肉已经成为一道永远也摘不下来的游泳圈，呵呵，够逗的……
    由于被上次楼梯事件吓坏，以及恐高症，我死也不爬上去，站在下方整理刚摘下来的釉子……
    啊啊～～
    上方，湛曦这家伙抱着一个硕大的釉子准备朝我砸下去，我忙用手挡住脸，害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干瘪地瓜脸。半天毫无动静，抬头一看，他又摘其他的釉子了，笑容挂满整个脸庞……原来刚才是吓唬而已，我的肠子都快吓成一截一截了。放下手，我狠狠瞪了他几眼，他却依然聚精会神摘釉子，让我的卫生眼擦过他的睫毛飞走了……
    中午一点钟，大家停下手中的动作去园主家吃饭。外面刺眼的光线与昏暗的屋内形成鲜明对比，大家索性把桌子抬到外面去，圆圆的一张大桌子坐满了人，园主的家人亲戚全部都来了。场面闹哄哄的，好象谁家在嫁女，吃饭前还放了一串鞭炮……
    矜持了一会儿，我快速吃完饭下桌了，腾出座位让给站在一旁的人。一个三岁胖小孩蹒跚得走来走去，手里抓着一只绳子，绳子另一头系着一只玩具小鸭子，这边走走，那边走走，小鸭子的脚由四只轮子组成，走路时居然发出喵喵的声音……晕了，这是鸭子还是猫咪？
    扒了几口饭就下桌的湛曦站在一旁狠狠瞪着他，十分讨厌胖小孩拉着小鸭子在他面前晃悠。胖小孩不断徘徊着，嘴里不断发出咯咯笑声。不一会儿停下来，拉着湛曦的腿使劲晃了一通。
    “奶奶，奶奶，我要尿尿，尿尿……”
    “谁是你奶奶！哎呀，不要在我面前撒尿，哎呀呀！”
    湛曦惊呼的跳到一旁，胖小孩站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撒起尿来。胖小孩的奶奶急忙跑过来，察看一番没什么大碍，向湛曦连声道歉，湛曦站在一旁没说什么，挥手表示算了。等胖小孩的奶奶一走，他立即闪出杀人的目光，恨不得把胖小孩清蒸或者红烧了。
    馆长就事论事开了几句玩笑，把大伙都逗笑了。湛曦的脸红了起来，转过头走到其他地方……馆长正在讲他小时侯经常把客人吃剩的花生壳瓜子壳往口里塞，五岁还尿床，三岁时甚至把一个热水瓶的塞子按进去了……
    吃过饭后，馆长和大婶们又跑去摘釉子了。我跟去没多大意思，留在这里等她们，反正她们再摘一个小时就回家了。留在这里可以欣赏欣赏怡人的乡村风景，这种淳朴的纸上画面终于呈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园主家门前是一条水泥路，时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这里通过，就连刚才吃饭时，已经有十多辆通过了。
    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载着一个中年女人左摇摇右摆摆，看来技术不太好……自行车禁不住左右摇摆，一个扭身倒在一旁，两个人从地上爬起身嘻嘻哈哈说了一会儿，扶起车打算继续行驶。技术不好就不要再骑喽，摔下来难道不疼么？
    瞥见地面闪了一下光芒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把链子锁。我急忙跑过去从地上拾起来，对那两个人大喊道。
    “锁，锁！你们的锁掉了！喂，你们的锁呀！”
    那两个人还在快乐的左右摇摆，我只好冲上前紧追其后……已经第二次了，上午湛曦那家伙也让我干过那种跟着车跑的事情……
    终于追上了，将锁还给他们时夫妇俩不住道谢，我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心里无比快乐……记得读小学时，眼睛一直扫描地面，为了得到班主任的一句拾金不昧，就连一粒纽扣一个钥匙也不放过。
    刚走到园主家门前那个空地，湛曦坐在一个台阶上正和那个胖小孩说话，看都不看我一眼。
    “对！你不是男生，你是女生，女生，知道了吗？”
    “我是女生，女生……可是奶奶说我是男生，是男生……”
    “哎呀，什么男生，你奶奶是女生，所以你也是女生，女生才拉着那种东西发出吵死人的声音！”
    “那你也是女生。”
    “我是男生，你才是女生，记住了啊，否则这个小王八就不送给你了！”
    “嗯，我是女生，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我是女生……”
    胖小孩开心地拉着小鸭子来回走动，小鸭子红红的嘴巴又发出噪音，好吵。
    刚才湛曦到底和胖小孩说什么？那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女孩，打从娘胎出生就注定是个男孩，干吗要误导他？
    “哎呀呀，你别拉那个破烂玩意了，吵死人！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小男生，不，小女生不玩那个的，去玩小王八，快去！”
    “哦哦，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哦哦，我是女生……”
    胖小孩乐的径自拉着玩具小鸭子来回走动，脸红扑扑的像两个圆圆的红樱桃。湛曦气恼地瞪着他，搔了几下头发，很快又站起身对准小鸭子，提起脚一通暴踩……哦，我晕咧，小鸭子立刻被踩成稀八烂！
    湛曦在一旁乐起来，耳根子再也听不见从鸭子嘴里发出的猫叫声了。
    “哈哈哈，叫你不听大人的话，叫你不听！”
    “哇！奶奶，奶奶……”
    胖小孩仰起头哇哇大哭，泪水像音乐广场喷出的水撒个不停。
    本来以为制造噪音的小鸭子被破坏后会比较安静，没想到胖小孩却比那个小鸭子还哭的凶，幸好园主全家出动陪馆长摘釉子去了，否则这只夭折的小鸭子还真不好交代。
    “喂喂，别哭了，吵死人啦！不就是个玩具嘛，何必哭成这样，哭起来难看死了！”
    “哇哇，奶奶！哇哇……”
    “还哭，再哭也把你踩扁，不要吵了！别吵啦，呀，别吵了！”
    湛曦任何恐吓不起一丁点作用，胖小孩除了哭还是哭，哭个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呼天抢地，死去活来。可是湛曦仍无关紧要站在一旁嘲笑，低下头仔细瞧着胖小孩的口腔。
    “哈哈哈，你哭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笑呀！牙齿怎么只有十个，你蛀牙了吗？”
    “哇哇，奶奶，哇……”
    “有什么好哭的？真是，嘁～”
    “哇，哇……奶奶，奶奶……”
    “我在你这个年龄早就不知道眼泪为何物了，还没我懂事呢！”
    “哇……奶奶……”
    “喂，我说你别哭了，哭成这样又不舒服，喘不过气了吧？都说你别哭了……”
    “奶奶……哇哇……奶奶……”
    “你奶奶摘釉子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有什么哭的，别哭了，牙齿都没长齐，难怪漏风不是！”
    湛曦用脚拨着地上的小鸭子，以为那通大道理很管用似的。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实在受不了胖小孩的哭声炮击，终于朝外跑掉了。
    哼，自讨苦吃！把小孩子的东西踩坏，还以为自己做的很正确了？看看他那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连我都想拾起地上的小石子砸他脑袋。还把胖小孩说成女生，搞什么鬼，干吗要在小孩面前胡说八道！
    不一会儿，那个闯祸的家伙跑了回来，手上竟然抓着一只鸭子，竟然是活的！他他他……想干什么！
    将绳子一端绑在鸭子的脖颈上，打出一个死结，绳子另一端塞在胖小孩手中，湛曦颇有成就的站起身，指指那只嘎嘎乱叫的鸭子。
    “看好，这才叫鸭子！你那是什么鸭子啊，鸭子只能发出鸭子的声音，又不是猫。那只懒鸭还要你带它跑，现在这只可以带着主人跑，多帅！”
    果然，活鸭子受到惊吓，刚站定身形就飞快乱窜，胖小孩跟在后面跑着，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啊哦，好象摔倒了，胖小孩皱着脸打算哭鼻子。湛曦走过去，单手提着领子将他从地面捞起来，还没等胖小孩哭出声，他先发制人。
    “给你只活鸭子都不会玩，笨小孩！那是我给你的鸭子，呆会儿再哭，先把鸭子追回来，快去！”
    胖小孩飞快赶上去，赶紧抓住绳子又开心笑了起来。哎呀，受不了，真是大宝小宝一对宝！
    瞄到我，湛曦拣起一旁的小石子朝我头上扔去，不幸被命中的我站起身和他进行莫斯科保卫战，倒霉的总是我中弹比较多，这难道是注定的阳盛阴衰？我不甘心，不甘心……
    身处第一战线的我终于突破重重障碍，顶着额头无数个红色小疙瘩冲到湛曦身旁，抓着他的手，拿起触手可及的东西朝他身上拍去。辣椒串、苞谷、肥皂盒、筷子……呃，这个圆圆的东西是……低头一看，胖小孩的脑袋被我的魔掌牢牢固定住。我赶忙松开手，生怕他来个水漫金山寺，幸好他只是皱了一下鼻子，被无敌活鸭子拉走了。
    湛曦一把推开我，揉着脸部被砸中的地方。
    “你疯啦，这些东西也扔我头上！”
    “谁让你先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懂吗？”“谁要惹你啊！给我钱都不想惹你！”
    “喂，你一定要说的那么难听吗？就算给我钱，我也不想多看你一眼！要不是尉迟金兰的校服在你这，谁愿意来这里啊！”
    “是呀，鱼翅的校服～～哈哈，看不出来你们情深深雨蒙蒙嘛！”
    “关你什么事！你只要把他的校服交出来，以前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你多计较的！”
    湛曦看了我几眼，拉拉衣服走到一旁，漫不经心看着田野。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变化快的有点让人应接不暇。臭湛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尉迟金兰的校服还给我！
    “喂，发什么呆啊，快点把校服交出来！”
    “吵死了，你不烦我还烦呢！”
    “听见没有？不交出来就死路一条！”
    “嘁，就你这丝瓜样还想致我于死地？我看你才像即将走上那条路的！”
    “少废话，快点把他的校服还给我！还有，不准叫他鱼翅，他叫尉迟金兰，你要是胆敢再叫一句，我的下代马上与你树立不共戴天之仇！”
    他扭头盯着我，很快嗤之以鼻。
    “鱼翅，怎么样！”
    这家伙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好，算他狠，不跟他计较这些，虽然自己刚才明明说了下代跟他结仇……先把校服拿到手再说……
    我现在有点感觉自己像逼供的刽子手，尤其是这气势，只差件服装道具了……
    “校服！尉迟金兰的校服放哪儿了？快说！”
    “吵死了，不就救过你一命，有必要那么歇斯底里嘛！”
    “有必要，有必要！反正你管不着，你只要把校服还给我就行了！”
    “你是不是负责他衣食起居的老妈子啊？”
    “说了你不用管这些，校服，校服！”
    “嘿嘿。”
    他辗转到其他地方，直到馆长回来，我还是没有套出半句口风。哦，太失败了！竟然连件衣服的下落都问不到，百水晶，你什么时候这么菜了！再不把校服还给尉迟金兰，他的脸又要挨酒糟鼻子的旋风霹雳掌了！
    不行，无论通过什么手段，我都要将尉迟金兰的校服从湛曦手中夺回来，夺回来！
    “妈妈，我出去了啊！”
    “去哪儿呀？”
    “今天一整天摘釉子，总不至于连出去玩一小会儿都不行吧？”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哎，你还没吃晚饭呢！”
    “我在外面随便吃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快上去吧，不是还有几节课要上嘛！”
    “哦，是哟是哟……”湛曦打开车门，急匆匆跑出去，生怕馆长反悔。我也赶忙推开车门，准备跟在那家伙的身后，将尉迟金兰的校服追问到底！
    “哎，水晶姑娘，你去哪儿呀？”
    “哦，馆长啊，我得回去了，出来一天得回家了。我，我走了，馆长拜拜拜！”
    “哎……”
    加快步伐跟在湛曦身后，他走了一段距离察觉出不对劲，转过身终于看见了我。
    “你跟着我干吗？”
    “要你还尉迟金兰的校服喽～～”
    “要还也不是还给你，你那么八婆爱管闲事干吗？”
    “从谁手中丢失就得找谁要回！这叫什么多管闲事？倒是你，你是不是同性恋啊？藏着别人的校服不还干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gay呀？呵呵呵～～～”
    “神经病，我看你脑子坏掉了！”
    “你藏着男同学的校服才是脑子坏了！要不就快点还给我！”
    “还给你……好啊，下辈子来拿吧！”
    这个家伙真有让人气的想踹他的本事！
    他笑了笑，转身朝前快步走去。我气愤地朝他后脑勺丢了无数记卫生眼，紧紧跟过去。
    他一会儿停下来，一会儿拐进胡同，一会儿探出头吓人个半死，这会儿又开始跑起来……跑的真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哪儿去了？刚才明明看见他朝这里跑进去了。可是，这里是哪里……
    hero，电动城的名字？
    啊，看见了，他正朝地下室跑去。别跑，看我怎么逮住你，臭小子，看你跑哪儿去！
    一个偌大的空地出现在眼前，里面尽是穿着溜冰鞋的人，这里是溜冰场吗？
    好多学生，男生在这里可以毫无顾忌抽烟，眼珠毫无顾忌寻找美女的身影，时不时吐出的烟雾飘在场内上空……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有多讨厌烟了，不仅味道难闻，就连飘在空中那层朦胧也挡住人的视线，让我好找！
    一些女生穿着打扮非常时髦，手上涂着大红色蔻丹，嘴唇也涂着艳丽的色彩，吓死人了！
    终于让我发现那个臭小子了，他正朝一群人走过去，那群人看见他，脸上别提有多兴奋了……
    我也快步走过去，穿过层层人山，游过漫漫人海，终于大无畏站在他们旁边，虽然擦过来的那些人不悦地看了我几眼，我却在胜利上岸后听到了那家伙发自内心的批判。
    “那丫头太讨厌了，老是跟在我后面，害的我现在才来！都怪她，真是太讨厌了！”
    “哈哈，哪个丫头呀？还第一次看你被女孩子烦成那样呐！我家湛曦退步了，哈哈，退步了！”
    “去你的，质虎，谁是你家的？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那个臭丫头还讨厌！走开，真是的～”
    “喂，我在这里等你这么久，晚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跑过来了，你没见我发给你的短信是十三分钟之前的吗？你试试自己的胃十三分钟之内可以消化完毕吗！”
    “吵死啊你！你至少吃了晚饭，我还没吃呢！”
    “你还没吃晚饭？搞什么！你妈妈不爱你了吗？她不做饭给你吃了吗？”
    “刚回来，你没看见我一下车就朝这边奔过来吗？都怪那个臭丫头……哎呀，不要说她了，饭都不想吃了！”
    什么？看见我就没胃口，看见你还倒胃口呢！臭湛曦，以为自己是尊佛，养尊处优的感觉不错吧？我就是要让你处处不适，让你一见我就胃下垂！
    我正想向前走去，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推开我的肩膀，朝人群走了过去。还没等我站直身体，她满脸堆笑来到湛曦跟前。
    “湛曦哥哥你来啦！来的好晚哟，还以为你不来呢。”
    “怎么可能不来，每个星期六晚上固定在这里聚会嘛，哈哈哈～～～杏子啊，你长的越来越漂亮了，让哥哥摸下你的脸怎么样？”
    “呵呵，好啊好啊，我可是没抹任何脂粉呢，所谓的素面朝天就是我这样的喔！”
    “啊哈哈，好看及了，比那个跟踪我的臭丫头好多了。”
    “哪个臭丫头？她竟敢跟踪哥哥，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哈哈哈，大概是吧，从来不觉得她正常过！”
    这对长舌男女，竟敢忽略我的存在大肆说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猛地挤过去，啊啊啊，发卡掉了，我赶忙退回去蹲在地上一阵摸索……
    哦，看见了！啊啊，别踩，别踩！
    啪啦～～
    发卡被踩成两截，我抬起头愤怒瞪着罪魁祸首。咦，怎么是他，不长眼的家伙！
    “啊呀，百水晶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害我差点一脚踩了过去！”
    “你已经把我的发卡踩碎了！”
    我一字一字从口中清晰吐出，语气里杀气重重。程质虎蹲下身拾起两截发卡，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从他手中夺回来，摊出右手。
    “还只新的给我！”
    “什么？哦，新的吗？好的好的，下次还只新的给你。你快起来呀，要是被踩没了怎么办，快起来吧！”
    他拉起我，忽然发现什么似的指着我。
    “哦哦哦，是你跟踪湛曦吧！那小子一直发牢骚呢，你是不是暗恋他呀？”他悄悄凑过头小声询问，好象爱管闲事的老太婆。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发现了我把断成两截的发卡偷偷塞进包里。我正打算回去后，用五零二药水粘好再送给吉彩儿，二手转让做人情，嘿嘿……
    “谁暗恋他？你觉得我百水晶会暗恋那种人吗？除非疯了，即使疯了也不会暗恋他！他像个人吗？你觉得他哪里像个人？论整体还是部分，他没有一点像人！总之，疯子才会暗恋他！”
    “哈哈哈，千万别那么说，要是被他的崇拜者听见了，你不知道要遭什么罪了！不要说了，过来啊……”
    程质虎拉着我朝人群前进。哇，放开我，我又不是找他玩的，我有自己的目的。放手，快放手呀！
    “喂，你放手，放手！”
    “湛曦啊，是不是她跟踪你？哈哈哈！”
    正和大波浪女生穷开心的湛曦转过头，看见我就像见到一只臭虫，立即跳的老远。
    “喂，带她过来干嘛？你不知道我为了避开她，费了多大的劲！你干吗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带过来呀！”
    “谁是讨厌的家伙呀，不要把你的名字加在别人身上好不好！快点把衣服还给我，快点！”
    “衣服在我家，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去拿呀！最好顶着我妈的名义去拿，否则不靠别人的你怎么拿的到！”
    “你少骗人了！我早就问过馆长，她根本就没见过一件多余的衣服，要拿我早就去拿了！还用跑到这里跟你这种家伙磨烂嘴皮？你不仅是讨厌鬼，更是撒谎大王！告诉你，欺骗的下场是自欺欺人，快点把衣服还给我！”
    先不和他计较当着我的面嚼舌根，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回尉迟金兰的衣服再说。看着愈演愈烈的场面，人群纷纷投来奇怪的眼神有点让人难受。
    不管，我现在就是要拿回尉迟金兰的校服！这些人都不知道我的心情，不知道尉迟金兰毫不犹豫跳下冰冷刺骨的湖水，不知道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冒着危险救我……是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我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即使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也不会在乎的，因为我就是来取尉迟金兰的校服！
    那个推开我的大波浪女生，以为和我一样素面朝天，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随便张大眼皮逼视我吗？还有身后那些踩着高跟鞋的浓妆女生，嘴巴发出无声警告以为我会害怕吗？那些男生也是一条船上的，以为把烟狠狠扔在地上我就会拔腿逃跑吗？才不怕你们这些过街耗子，才不怕你们，才不害怕！
    湛曦笑了一声，手指绕着大波浪女生的头发。
    “杏子啊，你们还溜不溜了？”
    “溜？溜哪儿去？”
    “溜冰呀，不溜吗？真无聊，我自己去取鞋了！”
    “可是那个丫头，她，她……”
    “你要是还正常的话，就去拿十双溜冰鞋来，去吧！”
    叫杏子的那个女生看了我一眼，很快又甩头走掉了，身后立即跟着两个浓妆女生扭着腰肢走开了。
    湛曦从质虎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放在嘴里嚼，顺着场内的音乐轻轻晃动身体，完全忽视我的存在，眼睛也闭上了，仿佛看见我就会消耗很多力气似的！
    杏子和两个女生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溜冰鞋，递了一双黑色的给湛曦。穿好鞋，他熟练的原地转了几圈，慢慢溜到我面前。
    “想拿衣服……好啊，来，我的猎犬！”
    他提起我后方的头发又全部放下，大笑着朝场内飞速溜去。臭小子，竟敢欺负我每次洗后都会涂抹护发素的宝贵头发！
    还在笨拙穿鞋的程质虎，抬头一看，慌忙大叫起来。
    “湛曦你这家伙等等我，等等呀！哎呀，这鞋子会不会太小了点？我的脚怎么穿不进去？穿不进去呀，杏子，杏子啊，这鞋是不是最大的？”
    “质虎哥，你上次不就是穿这双鞋追安安娜姐跑了整个晚上，怎么可能会小！”
    杏子穿好自己的鞋子，懒得分神管理别人的事情，站起身朝场内溜去。程质虎塞了几下还是塞不进去，又着急地大叫起来。
    “哎呀，是不是这双鞋？会不会拿错了！”
    “就是这双，都存好的，怎么可能拿错？哥，我先去溜了，你慢慢穿吧，扭几下就能塞进去了，哈哈！”
    “喂，杏子，杏子！等等我……哎呀，怎么塞不进？咦，百水晶你坐在那里干什么？不溜冰吗？”
    程质虎咬紧牙关，还是不能把脚塞进去，手脚开始打起架来。我正伸长脖子寻找湛曦在哪个位置，呆会好揪着后领掀倒他！
    哦，溜的好快，行动自如的他灵活穿梭在人群中，不时变化动作，还能退着溜！这家伙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杏子追了上去，笑着和他面对面溜着，脸上泛着红光。开心吧，高兴吧，得意吧，呆会看我怎么掀个四脚朝天！
    湛曦加快速度摆脱了杏子，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溜去……
    哦，看来发现了一个美女，正朝她溜过去。那个美女头上绑着一只蝴蝶结，跌跌撞撞的，扶着旁边的栏杆小心翼翼走着……啊哦，摔倒了！湛曦这个家伙自以为帅从旁边拉起她的胳膊，比我还要频繁亮出天使的微笑引得美女感激不尽。

 chapter 7 阴霾3

    听到轰隆轰隆模拟声，我就知道火车又开过来了。我才不和那群小家伙混在一起，太丢人了，只有智商低于五十的人才玩那种游戏！
    我溜，我溜，我溜溜溜……
    “百水晶，你一个人玩有什么劲呀！快点过来，抓住后面那个人的衣角，快点来玩，好玩及了！”
    无论程质虎用什么甜言蜜语进行哄骗，我都不会上当。和湛曦一起玩？才不要！那家伙已经把我欺负的够惨，现在还因为校服栽在他手上，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校服还给我！
    想到这，我忍不住大叫，本来想跺脚表示愤怒情绪，硬生生抬起那只少说也有两斤重的铁鞋。
    “臭湛曦，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衣服还给我？什么时候！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啊！”
    火车头突然向我开了过来……啊，不要啊，会压死人的！湛曦抓着我的双手，我的脸对着他，脚却倒退着……
    “放手，放手！我害怕，害怕！啊啊啊啊，妈妈呀！”
    “哈哈哈！你还叫妈妈，真是脸皮够厚的！”
    “臭湛曦，你还不快给我放手！哇哇哇，你要推到什么地方去？我的后脑勺不会砸到什么地方吧？要是磕碰到哪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放手，放开我！”
    “你不是要衣服吗？还要不要，嗯？”
    “要，要……哇，你不要溜那么快，你会倒霉的，会倒大霉的！”
    “哈哈哈，你本来就是那个倒霉鬼，碰见你可真不幸呀！还要衣服吗，还要吗？嗯？”
    “要要，死了都要，就算把你一口口吃掉，我也要！”
    “那么野蛮，你还是不是个女生？无知的丫头！”
    “不用你管，快点把衣服还给我，还给我！”
    “不还不还不还！”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不还不还不还不还不还！”
    啊呀，简直要疯了！这家伙怎么那么倔强，白天应该拉头牛跟他拼一下谁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好吧，你越吓唬我，我偏要故作镇定，任你比流星飞驰得还快，我就是不怕，不怕，不怕……可是我的心跳却比平常快了一倍……
    他好笑地看着我，变化各种姿势，时而让我向后倾倒，时而让我扭动肩膀，时而让我抬起一只腿……干吗，想让我提前学会国标或者拉丁舞吗？到底闹够没？还要嬉皮笑脸到什么时候？
    正在思考怎么取回衣服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修长的身材，褐色的头发，穿着休闲衣靠在门口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儿……
    几名女生走过来搭讪，他微微低下头望着她们，脸上的表情没太多变化。太好了，表现很好，就是别和那些蝴蝶蜜蜂们说话，别说话哈！
    说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啊，别走……
    “尉迟，尉迟金兰！”
    我不禁呼喊出声，虽然没有留住尉迟金兰的脚步，可是抓着我肩膀的湛曦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他直直盯着我，猛地松手，我立即向后摔去，幸好摔在别人身上，没有砸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如果后面是块墙壁的下场！疯子湛曦，疯子！”
    我费力从地上挣扎几下，决定脱下这双累赘鞋子……脱下鞋后，我飞快跑了起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湛曦堵在我的面前，满脸冰霜。我挥开他的手，拔起腿朝外迅速跑去，身后听见他愤怒的声音。
    “百水晶，你给我回来，回来，回来！”
    我停下脚步，跳几下对他做了几个怪脸，又拔起腿朝外冲去。他一把扯开杏子的手，朝我这边快速溜来。
    哇！我赶忙加快速度，挑选人多没有空隙的地方跑去。来到门口，我才知道脚胜过轮子的地方体现在哪里了！
    看着一层又一层的台阶，我心里乐开了花……
    站在最上层的我看着气呼呼抓住栏杆的湛曦，一层一层抬腿费力向上迈。
    “真是锲而不舍～～你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现在就站我前面！来啊来啊，臭湛曦，少得意了！哼！”
    “百水晶你给我回来，回来，听见没有！你现在要去哪里？你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欠扁样，快下来！”
    “我干吗要听你的！除非你把尉迟金兰的校服还给我，怎么样，谈判还算公平吧？我知道你让我回来干什么，我知道什么下场！”
    “我不会打你，真的不会，百水晶你下来，我只要求你下来就行了～～～”
    “下来？好啊……”
    我向下跳了一个台阶，很快又跳回去。啊哈，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的脸都要笑爆了……
    “看见没，我下来了，我下来了，不过我现在得上去了，哈哈，拜拜拜！”
    正要迈开脚步，下面传来湛曦低低的声音……
    “你喜欢鱼翅是吗？是不是？”
    我没有回头看他，但是能感受他的表情一定很哀怨，我的心竟然莫名激动一下，因为尉迟金兰还是因为他说的话……我想，应该是前者吧，因为我确实是喜欢尉迟金兰，没错，哈哈哈……
    “我不仅喜欢鱼翅还喜欢熊掌，啊哈哈哈哈哈……”
    我开心地大声说道，一路小跳朝一楼方向奔去。不敢幼稚的跳过去，好多人的眼神让我感觉不适。尉迟金兰在这儿吗？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呢？刚才我明明看见他啊……
    走到柜台前，我向一个服务生询问道。
    “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尉迟金兰的？”
    “尉迟哥正在工作，怎么了，找他有事吗？”
    “啊是的是的，我是他朋友，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自称尉迟哥的朋友可多了，你……”
    他狐疑看了我一会儿，完全将我纳入自称派了。不是自称啊，我的的确确是他的朋友呀！幸好没让我亮出身份，他已经替我直接说明白了。
    “hero很大的，我也不知道尉迟哥在第几层，你自己去找吧！”
    啊？还要自己找，真是大海捞针……
    可是怎么找，地下室我是绝对不会再去了！找到的话该和他说什么呢？不可能告诉他校服还不能还给他吧！可是究竟要说什么，我的脚不由自主移动过来，因为，因为什么呢？
    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注定要经历悲伤，还要不要继续……
    仿佛听见湛曦追赶过来的声音，我赶忙冲出去，跳上一辆taxi朝外婆家驰去……
    哎，又浪费我买一只唇彩的钱了！都怪那个讨厌的臭湛曦……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到此为止！
    累死我啦！现在我最想做的是洗澡，洗澡，全身上下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啊哈，虽然不太可能，不过有点洁癖的我如果能擦掉身上一层皮，也不会觉得痛，越干净越开心，哈哈哈，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
    想起湛曦那句话，我的心真的乱了，乱了……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chapter 8 昏沉的梦1

    黑暗永远不能出现，阳光用尽所有的热情奋力逼退。黑暗是什么，光明是什么。我不懂也看不见，所有一切因爱而生。
    ——湛曦的心境
    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以及一身疲惫，撑起耷拉下来的眼皮，刷牙、洗脸、吃完外婆煮的鸡蛋面，立即收到了吉彩儿发来的逛街短信，我毫不犹豫回给她——ok！
    昨天真是浪费我的狂购时间，磨了一天也没有问出半点尉迟金兰的校服消息，这几天真是从脚趾倒霉到头顶了！
    草率背着我的黑色亮片包，穿好连衣裙以及靴子，我踢踏踢踏跑了出去，东门桥上老远看见乔装打扮一番的吉彩儿，她朝我挥挥手，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
    “水晶你怎么那么晚？啊呀，眼睛怎么那么难看，你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再出来吧！”
    “干嘛？我都已经出来了～～哎，还不是因为讨回尉迟金兰的校服，被湛曦那家伙害的！”
    “他用木棍袭击你了？”
    “比那还狠！”
    “什么？”
    “害我睡眠不足，梦见自己戴着拳击手套和他打架！”
    “不是吧？就你这菜样还打的过他？”
    “我说了是梦里，梦里！现实谁跟他打？不要聊动物世界了，我们从哪儿先下手？”
    “呃……从电影院下面那个地下商场开始吧，看看衣服再看看靴子，好想买喔～～喂，你那双早点烧掉，再穿出来就不要见人了！”
    “哪双啊？我觉得还行呀，哈哈哈……”
    一说起我那双媲美武松打虎的靴子，唯一区别就是旁边挂了两个毛茸茸的小球。不分晴天雨天我都会穿出来，有天不慎一脚踩进水坑，现在正安安静静躺在外婆家的屋檐上晾太阳，就像尉迟金兰奶奶家的草药晒满一地……
    尉迟金兰……昨天没有找到他呢……
    “买一件送一件？进去看看吧！”
    吉彩儿拉着我朝一家新开的服装店猛冲，很快又垂头丧气走了出来。天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陷阱倒是挺多的。商家就是喜欢来点猫腻，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呢！
    眼睛不断四处溜动，希望捕获物美价廉的东西……
    看见一个卖发箍的小首饰品摊位，货物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吉彩儿挑出一对亮晶晶的音乐符号耳环，不断蹭着我的手臂。
    “这对耳环好看吗？水晶，好看吗？”
    “还行，耳环挺好看，戴你耳朵上还是只有耳环好看。”
    “什么意思？”
    “就是耳环好看的意思。如果你戴上去，我只看见耳环，人倒是看不见了！”
    “我有那么逊色吗？好歹初中时也有男生送我耳环～～～真是的，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讨厌！”
    “我不想欺骗你嘛，如果戴我耳朵上肯定好看及了！”
    “切，戴你耳朵上连耳环都不好看了！你耳朵最近不是化脓吗？看你皮肤多毒～～～像我这种大美女从来就不出现这种情况！”
    说完，她不再征求我的意见，插进耳洞对着小镜子审视一番，由衷地发出了自我感叹……
    哎，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吉彩儿以前很朴素的，和我在一起后，变本加厉甚至比我还爱俏了……
    难道我的影响力已经风靡到了这种程度？连吉彩儿那么守旧的脑瓜都能潜移默化悄悄进行转变，莫非我真是美神的化身？哦，天哪，我真的有那么神吗？不要，不要让我太突出了，自古以来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哪……
    咦，这个发箍很好看，白色戴起来一定很淑女吧。虽然家里的发箍，塑料、布的、镀金的应有尽有，可我的目光还是被这些小东西深深吸引住了。
    因为……因为昨天溜冰场那个女生头上戴的蝴蝶结发箍很好看，我才产生了想买的冲动……家里有一半饰品的存在，是由于看别人戴着好看就去买仿版，吉彩儿常常鄙视我，用她的话解释就是东西好看，但也要看长相再说，为此我常常和她争的面红耳赤……
    管它呢，只要好看就行了，只要好看……一切好说话……啊哈！
    旁边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光淘不买的看家，有点面熟……哦～～～想起来了，那个蝴蝶结女生～她好象没注意到我，埋头翻个不停，多次由于动作粗鲁，老板瞪了她好几眼。
    “水晶呀，你看那个女生多像你，跟你一个类型的～～～”
    吉彩儿趴在我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我不满地一把推开她的额头，这丫头的油性皮肤可真厉害，现在我的手上都有些黏乎乎，害得我赶紧掏出纸巾擦拭几下……
    “你的额头是不是中国出油基地之一呀！谁跟她一样，谁跟她一样？我比她好看多了～～”
    “你们俩都是观光客，真像！”
    “那是……那是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喜欢的话，你拦都拦不住我！”
    “我真想有次拦人的冲动，求你给我次机会吧！”
    “别丢人了～～走吧走吧～～哇，等一下！你看我戴着这个发箍好看吗？”
    “不好看，难看死了，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我迟疑地看着她，转头盯着手中的发箍……挺好看的呀，为什么她要撒谎？嫉妒我好看就直说嘛。
    “可是，我觉得这个很好看呢，白色很庄重……”
    “你想买就快点买，犹豫什么！百水晶，你要是买了，求你不要戴出来见我！”
    “为什么？哪里不好看，哪里不好看吖？”
    “到你手上就没有亮点了，你说还能好到哪儿去！”
    “原来我就是最大的亮点～～～彩儿，你说话真是一语破的，我越来越爱听你说话了！”
    “你……啊呀呀，我受不了了，请你收敛一下自恋吧，拜托！”
    “呵呵……老板，这个发箍多少……”
    还没等我说完，手里的发箍立即被夺走了。蝴蝶结女生拿在手里端详一阵，自言自语道。
    “多好看的发箍，白颜色……多好看……”
    喂，这是我先看上的！想干吗，趁火打劫吗？头上不是戴了一个嘛，何必和我抢。再说了，是我先发现的，还准备向老板问价钱，这个女生究竟在干什么……
    好吧，既然她看上了，我百水晶看上的东西如果第二个人也喜欢，我是不会再要的！闪人！偷偷看第二眼时，已经觉得不好看了……
    吉彩儿的手任我拉着，却一直回头望着后面。
    “那个女生怎么回事？不是你先看上的吗？”
    “是啊。”
    “你干吗不说点什么？”
    “我又觉得那个发箍不好看了。”
    “你变心怎么那么快？刚才爱不释手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准备和老板开杀了～～～”
    “不杀了，给她吧，我们去看别的，走吧。”
    “可是那个女生好奇怪，她没有买呢，也走了。”
    我转过头，果然看见那个女生移到其它摊位，两手空空，比我这个观光客还扎实！
    逛了一上午，我们随便吃了一顿午饭，喝着果汁，不辞辛劳继续下午的大扫荡。彩儿有点吃不消了，走一段路就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不停埋怨脚肿了。站在旁边生龙活虎的我，脚指头从未传来任何酸痛讯息，难道我是逛街天才？
    埋怨归埋怨，吉彩儿喝下两瓶橙汁，上了五次wc，路上休息二十三次，终于和我完成了白天的逛街活动……
    整个白天，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走马观花，看见新鲜的立马冲上前凑热闹……两个小孩沿着我们身旁不断翻跟斗，看见他们伸出脏兮兮的饭碗才知道是卖艺的，不得不从包里掏出硬币……
    当啷一声，抬头一看，天黑了……
    “彩儿，好彩儿，我请你吃晚饭好吗？真的，我请你！”
    “不去，不去！hero那个地方好乱的，杂七杂八的人都有，我不去，不去！”
    “我只是去找尉迟金兰，偷偷看一眼也行……好嘛好嘛，去吧去吧～～”
    “不去～～我怕死了那种地方～～要去你自己去吧。为了爱勇敢向前冲，水晶，我支持你！但你自己的事，我帮不了你！”
    “又不是让你送鸡毛信，怕什么呀！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尉迟金兰在那里打工，这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喔。”
    “恭喜你，马不停蹄继续冲刺吧，过了终点线就能拿冠军啦！哎哟，别，别拉我～～～”
    “你在胡说什么呀！去吧，去吧，吉彩儿，我请你坐taxi，我请你哈！”
    “哎呀，taxi是什么？我还真没坐过那么高级的玩意～～你放手啦，别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骗倒我，你去那里干什么？难道你要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你把他的校服弄丢了！”
    吉彩儿刚说完，我立即停止了拔河动作……
    是呢，去那里干什么？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去那里……因为昨天湛曦询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情，证明自己的心情……
    可是证明给谁看？谁看呢……
    吉彩儿慌慌张张拍了我几下，有些焦虑。
    “水晶，水晶呀……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你生气了吗？”
    “啊哈，怎么会！朋友的防线哪有那么容易崩溃，哈哈哈！你说的对，我去那里确实不知道干什么，干什么呢？”
    “哎哟，你肯定有事，表情都不太正常了～水晶，水晶呀，别走那么快，好吧好吧，我陪你去，陪你去～”
    我定住身形回头一望，以为她不过和自己开玩笑，笑着拉她准备回家去，她却认真地看着我，表示真的陪我去。我高兴得跳起来，她捏了一把我的脸，一路讽刺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呵呵，吉彩儿，说吧，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有人陪我一起去，我就不害怕了……
    可是，害怕什么？为什么会害怕……
    心里直觉似乎会遇上自己害怕的事情……
    会吗？
    到了hero，吉彩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纱巾，从鼻梁到下巴围个结实，低着头，不太敢和别人的目光进行正面交流……不仅她，连我一见那些人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盼望早点遇见尉迟金兰。
    在哪儿呀？好多人……
    周末的缘故，人们穿着休闲服装在这里进进出出，甚至看见班里几个同学，平时那么乖巧，一换上便衣，真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曾经的阿呆和阿瓜……
    “水晶～～找到没有？还要多久呀～～～”
    吉彩儿俯在我旁边小声询问，生怕引起大众注意。放心好了，就她那飞机跑道身材，不会引发海啸的，别太在意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也帮我找找呀。”
    “你这个马已经是第三十匹了，到底还要多久呀？我想回家了，这些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知道，你别看就是。”
    “不看怎么走路！哎，我妈来电话了，我得出去接下电话，你慢慢找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别走，在这里接也一样呀！”
    “我好象……好象看见……了……”
    “看见谁了？尉迟金兰吗？”
    “不是的，是湛曦……”
    “啊？快跑！”
    果然，湛曦和一群人嘻嘻哈哈笑着走进来……
    怎么又见到他了？哎呀，让让，快让让！开水来了，开水来了，不怕烫的就不要闪开……
    “喂，你撞到我了！你这丫头怎么不道歉，还想跑？”
    可怜的我不幸被湛曦一个朋友紧揪住衣领，怎么挣扎也逃不脱。
    吉彩儿……啊，这丫头又把我丢下了！她不是最害怕鬼吗？难道她已经发现了比鬼还恐怖的……正转向这边好奇张望的湛曦……
    我赶忙扭过脸，生怕他认出我，紧抓不放的那个男生不依不饶，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请问我有没有撞到你的坐骨神经，请问我有没有把你撞成脑震荡，请问我有没有把你撞成二愣子？如果没有的话就快点放开我，否则休怪下手无情……改天一定上山拜师学艺，学个无敌鸳鸯旋风腿！
    想归想，该做的还是要做。我尽量把头低下，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请你放开我好吗？”
    “现在才道歉？太晚了吧，你知不知道撞到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请你放开我吧～～～”
    “下次长眼点，撞到人也不道歉，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刚不是向你道歉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怒气腾的窜起火苗，不敢大张旗鼓，但提高的音量明显表示出我的不满。他皱起了眉头，脸色渐渐难看。
    “臭丫头，你撞人还理直气壮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明向你道歉了，你干吗非说我没道歉呀？”
    “就是没听见，有本事你大声点！我耳背，用喊的或者吼的才能听清楚，哈哈哈！”说完，他冲旁边的人大笑起来。耳背怎么不去买助听器？在这里瞎喊什么！可以气焰嚣张大声说话，很得意是吗？
    无奈地看着他，逃跑的念头犹如昙花一现，现在想都不必想了，湛曦已经看见我，朝这边慢悠悠走过来。
    叼着烟自以为很帅吗？斜视我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撞到你！咦，怎么没有看见程质虎？湛曦拿下烟，顺手丢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顺手掸掸衣服上的烟灰。
    “在干什么？”
    “湛曦你不知道这个丫头气死人！撞到我还不道歉，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了真不爽！”
    恶人先告状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抬起头恶狠狠盯着他，真想给他来个正宗太极拳。湛曦转过头盯着我，几秒后，轻松扯起嘴边一丝笑容。
    “哦……是这个臭丫头，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把你当回事～你怎么会惹到她？”
    “谁知道？突然一下子撞到这么个怪人！”
    “她不怪呢，她这里可好了……”
    湛曦笑着指指脑袋，一副神经大条。什么意思？褒还是贬，想夸奖我就大声点，想骂我就直接点，别玩这种文字游戏。
    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这里比非正常人还不正常，接近精神病的水平吧，哈哈哈！”
    “臭湛曦，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少在这里弯肠子直肠子的！告诉你，我看你也很不顺眼，你听见了吧！”
    我满意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成化石，心里开心地比起v～～～耶～～～
    他吸了一口气，大笑起来。看来他的道行又加深了，我还得努力……他能化悲愤为力量，我也要变顽固为顽固不化！
    “喊那么大声干嘛，以后别人把你当哑巴吗？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就打开天窗直接说亮话吧！”
    “我和你没话说。”
    “哟……口气还真不小，瞧不起我？要是你能走出hero半步，我决不阻拦。”
    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一台机器前塞了几块游戏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start……不久，几个打扮艳丽的女生朝他飞快走过来，停在一旁观看，嘴里不断飞出奉承的辞藻，他的脸上顿时泛出一种得意的光芒……
    呆头呆脑呆站着的我打算看他乐不思蜀到什么时候？快走，快走吧！
    可是……可是那些家伙就像一堵堵围墙，让我寸步难行。原来他自己不阻拦，却有一群比机器人还听话的男生正死死堵住我。以为自己这样很伟大吗？这群人不用吩咐就很自觉，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觉得万分开心是吗？
    “你们让开，快点让开！你们这群大走狗的小走狗，难道没有自己的思想吗？欺负一个女生很快乐吗？”
    我怒不可赦推开前面一个肌肉型男生，很快又被弹了回来，那个男生冲我笑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啊，那是笑声吗？哇，胃里的东西差点翻出来。
    “妹妹啊，湛曦不和你玩，你可以和我玩呀～～哥哥会对你很好的，不会欺负你，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瞅着他身上那些硬邦邦的肌肉块就害怕，更别谈什么吃东西了，估计吐的差不多了。我不断后退着……啊呀，身后一台机器抵住我的背，无路可退了。
    “你们干吗要跟着那家伙，他给你们什么好处了吗？干吗对他那么死心塌地，你们清醒点吧～～～”
    “哈哈，这个妹妹好辣啊！湛曦是我们的朋友，朋友干吗要给朋友好处，给了好处才是朋友吗？你也和哥哥做朋友吧，哥哥真的会对你很好哟……”
    他慢腾腾伸出一只手准备碰上我的脸……啊，手上好多汗毛呀，好象看见田里长了毛的冬瓜，啊呀呀！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跑到一面开心打电动，一面向女生抛几个媚眼的湛曦身旁，用手腕牢牢扣住他的脖子。
    我勒……勒勒勒，勒死你！
    怎么不咳嗽？被勒的喘不过气应该会咳嗽呀！可是这家伙面不改色，连猪肝色都未曾出现……不过旁边那些花容失色的女生们让我信心百倍，虽然对象不是她们，但她们惊慌的表情证明我的过激手段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吓唬人的！
    “快放我走，否则别怪我当场让你咽气！”
    “你疯了吗？百水晶你这个死丫头敢勒我脖子，小心我扁死你！”
    “先管好你的小命再说！想扁我？一万年后再说！”
    “快放手，小心我把你的手折断！喂！”
    “喂什么喂，喂饭啊你！到底谁的生命被要挟，人质竟敢这样强词夺理，不想活了吗！嗯？”
    我奋力腾出一只手，朝湛曦的头狠狠敲了几下，心里略微舒服一点，忽地吐出一口恶气。
    继续，继续勒……可为什么还不咳嗽，一定是力道不够，多用点儿力，用力……
    “死丫头你今天死定了！那么用劲干吗？死到临头还想快活一把吗？”
    “你才是死到临头呢！你给我闭嘴，老实点儿，表现好点，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呢！”
    “好好，现在先让你过把瘾，到时候我让你哭都来不及！”
    “少废话，快点让他们走开，堵人很好玩吗？快点给我起来，起来！”“我起来的话你还站的住脚吗？也不看看海拔高度！你的死期到了……”
    我忘了，忘了……我真的忘了一米六二的高度怎么能要挟一米八三的高度！
    啊，天地开始旋转起来……头好晕……
    湛曦刚站起身，我却倒在地上昏厥了……
    因为恐高吗？不是……
    因为装死，因为我在装死！
    嘘……
    臭湛曦，竟敢用脚踹我的身体，不是很重，却把我的包包弄脏了！啊呀，现在改成直接拍打我的脸，劈啪劈啪，别拍那么重，湛曦你这个练了七七四十九天蛤蟆功的家伙！
    “喂，你给我起来，起来！别装了～～刚才勒着我的脖子不是好好的吗？喂，你给我起来！死了吗？”
    “湛曦，把她送去火葬场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哪个狠心的家伙，那么期待我的死活吗？
    看不见，一片黑暗……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第一天，我要奋不顾身扫荡满大街的服装，第二天，坚持不懈逛遍所有的精品店，第三天，还是继续完成购物计划……
    “哈哈，她是不是吓晕了？那丫头的胆不是那么小呀，还是癫痫发作了？起来，喂，躺在地上跟头猪一样，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你才是吓晕，你才是癫痫发作，你才是猪！听着他对‘昏厥过去’的我说了那么多坏话，我差点来个现身说法坐起身，还真以为自己是装的……
    不对，我是装的，不能坐起来，差点忘记自己装晕的目的……不要动，不要动，动了就死无葬身之地……幸好别人提醒……
    “切，她肯定吓死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走吧，玩游戏去～湛曦你慢慢和死人说话吧，我们去玩了！”
    “喂，你们上哪儿去？没看见这丫头勒我脖子吗！”
    “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她都已经晕了，有什么可看的！无聊死了，我们去玩那边的机器，呆会儿过来。”
    “你们不看我怎么整理后事吗？至少也要给这丫头来两耳光呀……喂，走什么呀！”
    臭湛曦，没想到他竟然想趁我昏迷时来两耳光，这个偷袭分子！不过，我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好象只听见他不停的踱步声，没有采取下一步措施……
    幸好……幸好几只小蝴蝶说话了，软绵绵的声音像在撒软骨散。
    “帅哥哥，你的游戏打的可真好，能不能教教我们呀？再来两盘怎么样？”
    “好呀好呀，哥哥再耍几盘，看好啊……”
    “嗯嗯，我们一定会很认真很仔细看的！”“哈哈哈！”
    湛曦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来还是有些闲着没事的家伙注意我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们的眼球突然扩大，伸出手指，半天却说不出话……
    让开，快点让开，不要挡住我的路，让开！
    “哎呀，百水晶！你这么匆匆忙忙上哪儿去呀？喂，你上哪儿去呀？”
    “我回家，回家去！放手，你抓着我干吗？放手呀！”
    “哎哟，你那么凶干吗！谁惹你了吗，还是你又和湛曦闹上了？”
    正从门口进来的程质虎不识眼色，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哎，我就知道碰见湛曦没好事，碰见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瞧这大嗓门给我招来的人……
    “百水晶你……死丫头，刚不是躺在地上好好的吗？现在怎么能动了！过来，你给我死过来！”
    湛曦掐着我的脖子朝里面推去，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把我灭了。
    程质虎，要是我死在hero，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死了也要上你家飞个九九八十一圈！
    “放开我，放手！臭湛曦，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还没和你算帐呢！刚才勒着我脖子，敲脑袋，顶嘴，这些我全都记着，记着呢！”
    “你记那么清楚干吗？科学报最近登载记忆力太好对大脑不太好～你记，记少点更好，哈哈，哈……”
    “谁听你满口胡言，今天不治治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给我死到这边来，过来！臭丫头，勒脖子的杀人狂！”
    “哎呀呀，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哈，今天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等着受死吧，刚才倒在地上耍我是吧？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湛曦，湛曦啊，你的歇后语学的真好，真好……”
    “少来这套，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告诉你，今天这块地方就是你的坟地！”
    “我们……我们还是学生，你怎么可以做些没有理智的事情呢～～要是我死了，你妈妈还得去监狱给你送盒饭，过年的时候吃着冷冰冰的盒饭，味如嚼蜡呀！”
    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湛曦铁了心肠要在这里好好教训我一顿。
    哎，人太风光就是这个下场，连老天也忍不住借帅哥之手惩罚我。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得到这样的下场呀！如果因为美的过错，我以后穿朴素点，少照几次镜子，早上只花半个小时挑选衣服……

 chapter 8 昏沉的梦2

    收到尉迟金兰的眼神提示，我只好迈开脚步准备离开，心里却一直念叨着尉迟金兰必胜，尉迟金兰必胜，尉迟金兰必胜，必胜，必胜，必胜客，必胜客披萨，披萨，披萨……
    哎哟，什么跟什么呢～～～～～
    哗啦一声涌进一批人将我又带回原地，这都是谁呀？夹杂其中的程质虎刚走到湛曦身旁，看见我，一阵大惊小怪。
    “百水晶你怎么还没死？”
    “你才死了呢！”
    “快点离开，这里马上要打架了，你个丫头快点闪开！”
    过来的这些人分别站在尉迟金兰和湛曦身后，高傲的眼神看对方无比不顺眼。我左右晃动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站在最中央，一种毛骨悚然渐渐引发全身……程质虎又催促了几声，甚至用死的难看形容下场，为了长相为了姿态为了形象，我只好听他的话退开……
    经过尉迟金兰的身旁，眼神与他相遇……
    好想，好想出声阻止他，不想，不想看见他受伤……
    可是，可是男生的傲气是八斤酒量、七丈豪迈、六分阔气、五湖四海、三心二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啊，你的嘴角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温柔的弧度……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会很难过吗？
    不想，不想你们打架，因为不希望你受伤……
    不知道在hero门口坐了多久，直到鸣警笛的警车到达，我猛地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朝后门走去，张望一阵不见任何人影。咦，人哪？刚才都在这里的。旁边围满了人，一个严肃的警察转头询问其中一个人。
    “这里刚才有人吗？”
    “我，我……刚才好象有的，不过现在大概都跑了。”
    “报案人说这里有人打架，你们没注意吗？”
    “我在里面打俄罗斯方快儿，没注意呀。”
    “看你这个样子还是学生吧，早点回家去，说不定下一个闹事的就是你了。”
    “哎呀，长官，我是学校里的好学生，我那么乖怎么可能闹事呀，哈哈哈～～～”
    警察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接着又换了几个人询问，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会儿有个人很愿意为警察叔叔效力，说的特别特别详细，一个字一个字概括，就是耳朵听的有些费力。
    “玩游戏时，一个很高的男生带着一个女生走过去，后来又有一个很高的男生朝那边走过去，看见很高的男生，于是很高的男生和那个很高的男生……”
    “等等，哪个很高的男生，我都听胡涂了，你说清楚点！”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两个很高的男生之间有点冲突，可能因为那个女生发生冲突，这个冲突突然变成大冲突，后来大冲突冲突成……”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的头要晕了，让你描述个情景怎么那么困难？呃，那个女生，你说的那个女生长什么样？”
    “那个女生呀，我看看啊，看有没有长的比较像的……”
    哇，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赶忙低着头从人群里钻出去。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扯进去，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警察局长什么样呢！我是好公民，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顶多喜欢说话而已……
    啊啊啊！谁，谁抓着我的手？
    我的心一惊呼，抬头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脸庞看不太清楚……
    这是谁呀，不会是私人侦探吧？我我，我没有干坏事，那件事与我没有关系呀！放开我，放开！
    “是我，别紧张，”
    低下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
    尉迟金兰！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不是正和湛曦打架吗？
    他牵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我紧紧跟着他的步伐，三步并两步。
    他的手好冰，手心不时感受他的寒气……如果我的手再温暖一点该多好，暖和，连心也是热的……
    他和蔼的目光撒在我的脸上，亲密无间……
    “你……还好吗？”
    “呃？没事，没事，你们刚才……动手了吗？”
    我小心翼翼问出心里好奇的问题，他顿了一下，继续领着我向前走。
    “嗯。”
    “你有没有受伤？”
    “呵呵，没有，才刚开始就听见了警车的声音，快走吧。”
    “哦，哦。”
    走到一个小公园，坐在路旁的长凳上，他松开我的手，我也不好意思地搓了几下手背。他朝身后望望，转回头轻轻说道。
    “现在应该没事了。”
    “啊，嗯。”
    好沉默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的校服……”
    啊呀，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干吗没事找事！
    他拉下帽子转头望着我，虽然今天没有星星，可是他那双眼睛微微反衬出的光芒就是我心底休憩的星光……
    “校服在你那里，什么时候……”
    “哦哦，你的校服，校服～～～对对，在我这！我上次带到乡下亲戚家忘记拿回来了，晚几天给你没关系吧？”
    “没事，下次拿给我也可以。”
    尉迟金兰，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真不明白自己上辈子修来什么好福分受到你如此关怀照顾……
    如果，如果拿不回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我的思想挣扎了一阵，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皮。
    “如果，如果校服不见了会怎么样？啊哈，我是打个比方，假如而已～～～”
    他眨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打火机，放在嘴里缓缓吸了一口。
    “丢了吗？”
    “没有没有，在我那儿呢～～怎么可能会丢！哈哈！”
    “嗯，最好不要弄丢了，否则会很麻烦的。”
    可是已经弄丢了！
    不敢名正言顺告诉他事实真相，看他很悠闲的抽着烟，我真是欲哭无泪……就算想尽所有的办法，我也会替他把校服拿回来！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可以拿回来的。
    他还在抽烟，朦胧的深蓝色烟雾让我渐渐看不清楚他的脸了……
    “能不能……能不能先把烟掐掉？”
    啊呀，我竟然大胆提出了内心的想法！我这样恳求，他应该不会生气吧。他转过头望了我一眼，轻轻笑了。
    “不好意思，我忘记女生喜欢烟的不多。”
    “啊，没关系没关系，你抽吧，继续抽吧……”
    “不了，抽了反而睡不着。回去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他站起身，拾起烟在旁边的垃圾桶铁皮上捻几下，丢了进去。我跟在后面，手指不自然地扭来扭去。哎，嘴巴又不听话了，干吗要打开，下次一定要带个备用拉链。
    “为什么你会……你会一直帮我呢？”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露出了最美丽最迷人的笑容。
    “因为我答应过保护你啊……”
    星期一上课之前——
    “水晶，你怎么又把锤子带来了？你不会又去砸墙吧！哦，天哪，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么巴望早点over自己的如花生命吗！”
    吉彩儿瞟见我的书包内露出一根长长的把柄，指着抽屉惊讶道。正用扫帚拨下桌面那条死鱼尸体的我，用眼神警告她小声点，要是被其它同学听见了，又要引起轩然大波了，尤其是那个新来的班主任蛇蝎美人，被她抓住就彻底完蛋！
    “嘘～～～小声点，没看见我很忙吗？要是有那么多力气大声嚷嚷，还不如帮我做点正事，拿块抹布擦下桌面，再喷点你的花露水怎么样？”
    “我才不要～～～多脏呀～～～你究竟惹谁了？那家伙对你下了一个月的毒手，还不愿放过你，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唉！”
    “别在那抱着扫把唉声叹气，你学不来古代美女叹月的样子～放弃吧，觉悟吧，清醒活着比较好！”
    “百水晶就你这张嘴，难怪有人要对付你了！连我都忍不住鄙视你～～再不收住尖牙利齿，总有一天你的敌人会多的绕地球七八圈儿的！”
    “喂，是不是你干的呀？”
    “你疯啦，竟然怀疑到我头上了！要干这种事我早干了，还用等到现在嘛！每天几乎和你同时出门、同时到校、同时吃饭、同时回家，你干吗怀疑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想试验一下友情的坚硬程度呀！”
    吉彩儿发怒的样子真可怕，语文课本在她手里弯成两截，我赶忙露出比猪皮还厚一点的脸皮赔笑道。
    “哈哈哈，彩儿，彩儿呀……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嘛，不要当真～～～你知道我平时最喜欢乱开玩笑的，哈哈哈。”
    她瞪了我一眼，坐下来不理我了。哎，等她先冷静一分钟再说吧，气头上的人说什么也没用，还是等她消会气再说……
    噔噔噔噔～～～
    穿着一身绿色套装的班主任踩着黑色高跟鞋走进来，第一节课是她的吗？幸好没有逃课去砸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坐好坐好，上课了！”
    哪里上课了，钢琴曲还没开始演奏呢，干吗抢占学生的课外时间！她拍了几下讲台，下面立即安静下来，审视一番后，她满意得露出了稀有的笑容。
    “嗯……你们看起来比上个星期精神多了，不过还是有些人仪表不达标！第一排那个男生，你没听见我规定不准蓄长发嘛？以为自己是表演系的学生还是艺术家？下课赶紧去理发店把头发理了！听见没有？”
    顺着她的目光，第一组第一排坐着一个及肩长发的小个子男生，从后面看还真像个女生，他低下头轻点几下，表示默认。怎么那么胆小，如果是我，早就站起来为自己申辩一番，自我假设大概是百年后……
    一定是表演系的学生或者艺术家才能留长发吗？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两千年的新新人类为什么要循规蹈矩？听话就是好孩子，好学生，好榜样吗？大学是干什么的？能够培养有独特个性新青年的地方！继续死气沉沉的话，说不定在座的每一个人将来都很呆板……
    钢琴曲响了起来，总觉得只有响过上课铃的课堂才比较正式，班主任大致扫了我们一圈，冲外面挥下手，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低着头走了进来，不太敢与人进行眼神交流。
    “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之前因为身体不适，现在才来，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一片掌声……“鼓掌！快点鼓掌，快点！第二组，第二组的人没吃早饭么！”
    班主任大叫一声，惊的新来的女生抖动一下肩膀。班主任赶紧换上一朵笑靥，降低分贝。
    “停下来，别鼓了！下面欢迎颜童玟同学作下自我介绍，鼓掌，快鼓掌！”
    还要鼓？刚才不是让停下来嘛，怎么又开始抽风了！我扭头对吉彩儿小声咬着耳朵。
    “彩儿，这个蛇蝎美人什么走呀？”
    “不知道，别问我～想知道的话就打电话问老班主任吧！要电话号码吗？给你！”
    “我自己有！别给我，给了我也不会打的，最多打打骚扰电话，哈哈哈。”
    “请你改改那个坏毛病吧，小心某一天被人抓住！”
    “啊哈～～这事就你我知道，没第三个人知道的……”
    蛇蝎美人向我们射来一道毒箭，警告我们再说话的下场就是到走廊外面罚站。
    “别说话，安静点！颜童玟，不用害怕，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们两个趴在桌面上比睡觉的小宝宝还乖，下面却做着无数愤怒的手势。女生缓缓转头看了蛇蝎美人一眼，终于敢抬起头望着我们这群平民百姓了。
    “你们……你们好，我叫颜童玟，希望……希望以后能和大家相处愉快。”
    说完后又赶紧低下头，蛇蝎美人让她坐到一个空位置上，在我的左边。介绍完毕，她依旧低着头走过来，吉彩儿盯着她一阵猛瞧，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见她那么好奇，我将手里的小镜子微侧一下，看清楚了……
    “水晶呀，她不就是昨天抢你发箍的那个女生吗？哈，世界真小，没想到她成了咱们的同窗～”
    “她叫颜童玟吗？”
    “嗯，蛇蝎说的，她自己也重复了一遍，有点好奇她身体不适是什么，哈哈～～”
    “你直接问呗，不过小心好奇可以杀死一只猫的，下课后去问吧。”
    “不去不去，看她那么阴沉的样子，不太好接近哪～～～长的还行……”
    “没我好看……”
    “切，你是大象没有鼻子～”
    “你才象猪呢！”
    啪啪啪！
    “别说话了，现在开始上课！”
    蛇蝎美人站在讲台上拍了几下，禁止下面小声议论，其中以男生对新来的美女夸奖颇占多数。从抽屉里翻出课本，拿出笔正要做笔记，一只手出现在我的左侧。
    “你好。”
    颜童玟伸出右手，脸上挂着笑容。
    有没有弄错呀？现在是上课时间，再怎么想和我交朋友也要等到下课吧！不忍心让她的手浮在上空直到麻木，我向上偷瞄几眼，快速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收回去，表示领导已经接见完毕。
    这丫头却一直缠着我说话，连吉彩儿都有点吃味了，扭过头望着颜童玟，没想到颜童玟又伸出右手，表示要和吉彩儿交朋友，吉彩儿瞅了她几眼，犹豫几秒后伸出手握了一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被她的热情吓到了。
    “喂，她站在讲台上都没那么热力四射，怎么一下来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吉彩儿咄咄怪事，问我也没法回答，人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生物，怎么能轻易了解到别人在想什么？我用笔在小指上开始画戒指，嗯，还要加颗心才好看……
    本想下课后猛地向外冲，可是颜童玟老是堵着我的路，害我找不出时机将锤子藏进校服里。她笑着双手撑住我的桌面，身体像在潜水。
    “你叫百水晶吗，我也可以叫你水晶吗？你叫吉彩儿吗，我也可以叫你彩儿吗？”
    颜童玟站在旁边冲我们呵呵笑着，我笑了笑敷衍了事，手不停摸着抽屉里的锤子长柄，朝吉彩儿使着眼色让她帮我尽快想想办法，她好象没注意，和颜童玟开心说着话。
    “当然可以，你随便叫什么都行～”
    “真的吗？那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吗？”
    哎，怎么来了个尹圣海二号，又是一个想加入菜鸟集团的，不对，是美女集团！原版尹圣海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看见我就像见了杨白老。
    “百水晶，你不是说还我一只笔吗！笔呢？还有，还有尉迟金兰的校服……”
    “笔……哦，我带了我带了！我把笔还给你，以后别再找我了，真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男生！”
    我从笔筒里掏出一只黑色水性笔，递到他面前，扬扬手让他不要再来烦我。
    今天特意早早起床，除了挑选衣服，还从赵来昕的书包里蹑手蹑脚翻出一只笔，幸好早有准备，否则又要被尹圣海炮轰一顿了。
    他得意地看着手里的笔，正要大放厥词时，听见颜童玟和吉彩儿说着交朋友的事情，迅速把注意力挪向那边。颜童玟脸上的光芒一闪一闪，重复相同的话不乏味吗？
    “我真的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吗？和你还有百水晶，我真的很希望和班里每一位同学做朋友呢！”
    听见颜童玟的话，尹圣海赶忙凑过来加入激烈讨论之中，以为自己评上了元老级人物，说话有模有样的。
    “你也想和我们做朋友吗？”
    “尹圣海，什么叫我们？这个‘我们’本来只有两个人，不知道谁偏要挤进来！”
    坐在一旁刮指甲油的吉彩儿不满地瞠视他，刚说完，尹圣海立刻用手里的黑色水性笔捅着桌面，再捅，再捅，再捅小心被冠上破坏公共财产的美名。
    “你们之前不是答应好了吗？吉彩儿你怎么可以反悔！”
    “谁反悔，我又没有答应过！你是男生，男生干吗要加入女生群，不觉得很奇怪吗？”吉彩儿懒得看他一眼。
    “不奇怪呀，反正都是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也要加入，我也要加入！吉彩儿，尹圣海，也让我加进来好吗？”这时候，颜童玟着急嚷嚷道。
    “颜童玟，加入的话要通过我这关的！啊啊啊，吉彩儿你干吗捏我呀！”尹圣海不满地望向用指甲掐自己手背的吉彩儿。
    “尹圣海你少在这里胡扯了，什么叫作要通过你这关？你以为自己是谁……”吉彩儿神气十足道。
    “我是尹圣海唷……啊啊，别捏了，你这个指甲是假的吧，怎么那么长呀？”
    “这是美甲，男生不要管女生的事情，一边去！”
    “喂，好歹咱们也相处一个月了吧，百水晶都不排挤我，你干嘛往死里排挤我！”
    “谁排挤你了？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尹圣海，吉彩儿，你们感情好好呀，让我也加入进来吧，可以吗？”颜童玟扭头望着两人愈加紧张说道。
    越激烈越好，最好把注意力全部加在你们那里！我从书包里飞快抽出锤子塞进校服，猫着身子偷偷溜出去，身后仿佛听见了吉彩儿的声音……
    不管了，砸墙再说！
    啊哈，好凑巧的钢琴曲，要是再晚一分钟就不能出去了。学生们纷纷跑进教室，只有某人忐忑不安地揣着一把锤子快速跑出一年级教学楼……看一眼越来越远的教室，有点背离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不管，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用这把锤子擦出爱的火花，让那面墙结束屹立不倒的风姿绰约～～～
    想到这，我又加快了步伐，左右张望一阵，偷偷朝围墙处跑了过去……
    我又来了，可爱的围墙先生，我今天是代表广大的酒糟鼻子受害者来讨伐你的！如果你再低一点，再破旧一点，或许我就不会提着锤子来干与长相格格不入的事情了……
    上次，上次是从哪里开始的呢？哦，这里！看见这块松动的砖头了，伸出一半身躯，让我一捶定天下吧！
    我挥……挥挥挥……
    “呀，臭丫头，又是你！你是不是算准时间故意在这里逮我！走开，快点走开！”
    湛曦站在围墙上方，对着我的脑袋腾空挥舞一阵脚，还踢下一些碎石子。
    怎么又是他，没料到又遇见他了！
    这家伙见我收起锤子，飞速跳下来，对着我的脑袋一阵劈里啪啦指点不停，瞄见我手中的锤子，他又想兴风起浪，小题大做。
    “你是不是又打算在这里搞破坏呀，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傻丫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竟敢逃课！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伟大贡献吗？也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像什么？你迟到了还好意思说我！”
    我挥开他的手，警告他再碰我，手上的锤子就不长眼睛了。他打量一番后笑起来，眼神有点蔑视。
    “听过三只小猪盖房子吗？你拿着这个东西不和其它两个伙伴在一起，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你才是猪！我，我来这里干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爱管闲事的老麻雀。”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有人提着锤子在这里搞破坏。你继续吧，继续继续～～～”
    他绞起双手站在一旁，脸上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甚至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该怎么充分利用手上的力气才不会抡飞锤子……我怒视着他，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抡飞……
    “你走开！我怎么样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此一举！你别碰我，别碰我，小心你手上的细菌传我身上！”
    “啊哦，可惜已经传上了～～喂，昨天你上哪儿去了？那些警察是不是你叫来的，是不是你？”
    “放开我！说了不准碰我！”
    他抓住我的肩膀，目光有些灼热逼人。警察？我是想打电话，可是我打后，有人早就报警了，我迟了一步。
    “哈，我真是白痴，那种事不用问也知道是你干的！你这丫头最喜欢干那种事了，不是吗？”
    “我，我……”
    正当我犹豫着该怎么表达更恰当些，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湛曦缓缓移过目光朝后一望，收回手插进口袋，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干吗装成好学生，打架抽烟喝酒样样在行！
    “你们两个人在那里干什么？现在上课了知不知道？还不快点回去上课，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学生不知道给老师增加了多少事！还不快回去，一男一女究竟在干什么？哦，原来是湛曦啊……”
    酒糟鼻子拿着教鞭朝我们冲了过来，怒斥声络绎不绝，走近后，他的脸上立即吹过一道和煦的春风，态度很明显进行新一轮改革变化。我赶忙将锤子藏在身后，我的背应该比较宽厚，能遮盖住吧……
    湛曦对着酒糟鼻子恭敬地点下头，那种桀骜不驯完全消失不见了，现在我看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老师你好。”
    “你好呀，父亲还好吗？”
    “嗯，谢谢老师的关心。”
    “呵呵呵，哪里哪里，母亲也还好吧？”
    “挺好的，老师身体还好吗？”
    “啊，很好很好，哈哈哈！喂，那个女生躲在那里干什么？出来！”
    女生，哪个女生？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一棵树后面慢慢挪出一个人，低着头朝这边缓缓走过来……啊，是颜童玟！她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和湛曦的谈话她都……
    酒糟鼻子盯着她，看的人有些头皮发麻，毫不留情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这是什么行为，知不知道学生就该堂堂正正！还有你，在这里干什么？两个一年级的学生不上课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们班主任是谁？不管管真是不行！”
    酒糟鼻子对着我的额头也来了一下，害我在心里偷偷皱起了眉头，听见他最后一句问话，我仿佛看见蛇蝎美人拿着红色粗笔管狠狠扣分的画面……
    “咦，你后面是什么？转过来让我看下！”
    酒糟鼻子注意到我的双手一直放在身后，大起疑心，走近一些打算扭过我的肩膀看个明白。我一步一步后退着，心里的战鼓毫无头绪乱擂一通。
    “后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真的，老师，你相信我吧……”
    “没什么怎么不给我看？转过身来，快点！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和尉迟金兰一起回家的那个女生！怎么又是你，你想在一年级出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啊啊，老师你别过来，别抓着我肩膀呀！”
    “老师，我先去上课了，再见。”
    湛曦朝我们这边走过来，对酒糟鼻子礼貌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写着自求多福。
    哼，我就算被抓住也不会连累你的，何必落井下石～冷眼旁观就算了，走之前不忘无声奚落我一番，什么意思嘛……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他要贴那么近……为了，为了悄悄接过我手中的锤子……
    为什么……
    “哦，好的好的，再见。你快点转过身让我看下，快点！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快点转身！”
    “老师，我的后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真的，你看，看呀～～”
    我迅速摊出双手，上下翻动几次，看的他立即傻了眼。他抓起我的手连袖子都撸了起来，松开后低着头满地找了起来。
    “不对呀……

 chapter 8 昏沉的梦3

    “你在说什么呀？快点弄走，味道真难闻！以后别带这种东西来学校了，真是的！”
    “老师，这不是我家的，是别人放在我桌上的，每天都会免费替我打包，哈哈。”
    蛇蝎美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皱着眉头迅速离开了，走之前不忘提醒我把头发扎起来。我含糊一阵，等她走后，让她的话和死兔子一起落入垃圾桶……
    放学后，蛇蝎美人和几个学生走进教室，来到垃圾桶旁看了一阵，指指我说了一番话……大致意思是班上有人欺负我这位老实巴交的学生，希望学生会的人尽快处理一下这种事情，杜绝此种现象发生，而且严重影响教室环境。
    学生会干事登记完，信誓旦旦表示一定会认真处理此事，对我进行了一番高年级的慰问，让我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用担心，会有人帮我处理好这件事。
    我迷迷糊糊答应着，硬是挤出一丝不相称的笑容表示忠心感谢。那些人满意走出去之后，蛇蝎美人跟在后面，离开前不忘瞪了我一眼，指指我的头发再次表示警告。啊哈，反正已经下课了，她是有心无力了……
    学生会的人会帮我处理此事，可是问当事人岂不是更快……
    我左右张望一阵，没有看见颜童玟，透过窗户才看见她已经在楼下了。我迅速抽出书包准备离开，吉彩儿忙拉住我的袖子。
    “又想逃！水晶，你不去健身馆吗？”
    “不去了，我今天有事要先走！”
    “什么事？你不去健身馆不怕馆长吗？去吧，别逃避了，湛曦不敢当着你的面怎么样，去吧去吧！”
    “不去了，我现在有点事，再拉我，颜童玟快要走了！”
    “颜童玟？你找她有什么事？”
    “她说知道每天害我那家伙是谁，我得找她问清楚，别拉我～～～不然她真走了！”
    “哦，哦，那你去吧～～”
    吉彩儿冲到窗外看了看，我赶忙跑出教室，下了楼梯却没看见她半个人影。咦，人，人，人哪？哦，她在那里，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好象在说着什么，颜童玟的脸色挺难看。我悄悄走近一些，蹲下身装作系鞋带。
    还好，听见了……
    “你别到学校来，不是说过别来学校嘛！”
    “玟玟，你那里有多少钱？多少钱？钱呢，钱在哪里？”
    “我哪里有什么钱？钱不是早被你用光了吗！走开，快点走开！”
    “念大学就很了不起吗？你看不起我这个粗人是吗？告诉你，我十三岁就自立了，哪像你，十八岁的成年人还要靠父母！”
    “不用你管，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走开！”
    “不要惹我发火，小心我一个巴掌打死你！”
    颜童玟和那个男人越吵越凶，旁边渐渐围满了不少观看的学生……啊啊啊，别撞我，我在系鞋带，别撞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声斥责，声音确实比较熟悉了……酒糟鼻子走过来，慌忙拉开两人。
    “吵什么吵！这里是学校，干吗打学生！你是谁呀？”
    “老师你好，我是玟玟的爸爸，我找她有点事。”
    “原来是家长……不过刚才怎么回事？不要动手打孩子，那么大的孩子有自尊心呀。”
    “自尊心？她满骨子都是傲气！这种小孩真是伤透了父母的心，老师你不知道我们这些父母有苦难言哪……”
    酒糟鼻子拍拍那个男人的手表示体谅，颜童玟的眼睛立即变的通红通红，撞开围观人群跑了出去，那个男人立即跟在后面大声叫唤，颜童玟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多呆一秒就会崩溃似的……
    真奇怪，颜童玟的爸爸怎么到学校来找她？穿着褪色的衣服，一只裤脚还卷了起来，一脸邋遢胡子，总之，不像勤快之人。
    看见他们那样，我顿时想起从小学开始，我爸爸也经常被老师叫去学校谈话，尤其是每次开完家长会，我一定要早早的装睡，可第二天还是逃不了竹笋炒肉或者上一堂马克思政治教育课。
    哎，说起来就汗颜……
    我从小就爱讲话，每节课不活动一下嘴巴就不舒服，上课讲下课讲，回家路上和吉彩儿仍然讲个不停。
    班主任替我换了无数个同桌，不但没管好我的毛病，甚至连那些老实听话的学生一律受到我的熏陶出师了，从此以后课堂讲小话队伍逐渐壮大……
    课堂上的我叽叽喳喳，和被调来专管我的讨厌班长打了一架。班主任实在是忍无可忍，和爸爸语重心长谈过话后，爸爸竟然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给了我一巴掌，虽然老师有阻拦，可是那个巴掌让我记忆犹新，酒糟鼻子说的对，自尊心受到伤害了……
    幸好长大后爸爸在外工作没怎么管我，就算想管也管不到，哈哈哈。想起美美美健身馆的馆长经常当着大众的面拧湛曦的耳朵，可是更多的是疼爱……
    颜童玟就太倒霉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甩耳光，而且她爸爸打人的眼神形同陌路人，没有一丝怜悯的感情成分……
    连续好几天我也没有问到凶手的下落，颜童玟总是问我同一句话……
    “如果那个人帮过你，你会报复吗？”
    那个人到底是谁呀？先告诉我再说呀！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暗无天日，被人暗中捉弄却一无所知，尤其是有人已经知道是谁干的，我却不知道，更加无法忍受凶手逍遥法外的自大猖狂！
    颜童玟的爸爸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学校，她像见了仇人似的逃的飞快，我连和她聊聊天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抓住那个作恶多端的家伙！怎么样哪……
    周末，外公一个乡下亲戚过生日，我代表在外工作的父母前往参加。坐在车上，赵来昕兴奋地指这指那，仿佛没下过乡一样。到了一个亲戚家开的宾馆，他在席梦思上面跳来跳去，完全当成儿童游乐园里的弹簧床了。离开宾馆前，他将客人备用的小牙膏小牙刷小毛巾统统塞进书包，离开前嬉笑着和宾馆老板告别。
    到达寿星家后，中午时分，一阵鞭炮声劈里啪啦响过，人们开始端起碗筷夹菜吃饭，有些比较熟的人坐在一起相互敬酒，或者划拳比拼酒量。
    咦，对面那个人好象是颜童玟的爸爸。颜童玟呢？我四处张望一番，终于在较远的一张桌子旁看见了她，她一个人默默吃饭，不怎么和旁人搭话。
    “颜童玟～～～颜童玟～～～”
    我向那张桌子的方向大声喊道，她终于听见了，抬起头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我在叫她。
    我指指赵来昕的座位让她过来，打算等她过来后，把旁边那个拼命往嘴里塞五花肉的赵来昕撵到别处去，真是丢死人了，哪有这种吃相的家伙，就算肉再怎么好吃，至少要把嘴边的油擦掉呀，又流下来了，真是的！
    颜童玟对我招招手，很快又收回笑脸，摇摇头不看我了。怎么了？她好象不太高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突然变化那么快？
    “你认识玟玟吗？”
    颜童玟的爸爸拉回我的注意力，我转过头对他礼貌地笑笑。
    “叔叔你好，我是颜童玟的同学。她怎么不和你坐一桌呢？”
    “哦～～你，你和我，我女儿念同一所大学呀，不错啊～～小孩子和大人坐一桌干什么，她又不会喝酒……”
    她爸爸端起一杯白酒，仰头一咕噜喝完，瘦瘦的两腮立即陷了下去，说话有点吐字不清。看来之前已经喝过很多杯了，酒瓶只剩一半酒了。
    “可是父女应该坐一起呀～你看，这桌基本上都是我的家人，这是弟弟、外婆、外公，大家坐一块儿多好呀～”
    “是呀，哈哈……我看你挺懂事的，可玟玟一点也不懂事，高中时候让她学文……偏，偏不听，选个什么理科，女孩子学理科哪里学的过男生！”
    “怎么会，也有女孩子是状元呀！叔叔你这么说的话，我作为女生代表可要反驳了～～啊，叔叔你别喝了，已经喝好多了，会醉的～”
    “醉？我喝酒可厉害了！怎么……怎么会醉，醉呀～～哈哈，来，再喝一，一杯！干！我那个女，女儿一点也不听话，不听话……从来都不听大人的话……说她几句还顶撞的要，要命！我们小时侯要是，要是敢，敢顶撞父母，马上就被打个半死，啊，半死……”
    “我有时候也和爸爸妈妈说几句的，说不来还发脾气呢……”
    “她还撕我作业本哪！”
    弟弟虎头虎脑插了一句，害我刚塞进嘴里的白菜叶差点没噎住！
    “赵来昕你给我闭嘴，吃你的猪肉吧～～”
    颜童玟爸爸的脸全部红了，依然端着酒杯喝个不停，口里不停诉说颜童玟不听话的种种罪状……
    颜童玟真有那么不听话？写作业的时候吃东西？周末睡到九点起床？不出去玩整天呆在家里，非要被大人赶出去玩等等……
    这叫什么不听话呀，要是比起我，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不仅写作业时吃棒棒糖，上课还立起书本躲在下面舔芒果呢！周末睡到下午四点起来的事情多如牛毛，不过我不爱呆在家里，喜欢到处出去逛街看衣服……
    如果颜童玟那些行为叫错误，那我真是大错特错了！如果颜童玟对大人出言不逊，那我就是不孝之女了！如果颜童玟得过抑郁症，那我还得过感冒呢……
    什么，抑郁症？颜童玟得过抑郁症？
    “她成天不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知道在干什么！又没看见她有点出息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怎么会生下她呢……”
    颜童玟的爸爸还在喝闷酒，脖子全部红遍了，依然不肯罢休，不停地用酒精麻醉自己，说出来的话越来越缺乏理智了。
    “当初要是生个儿子该多好……偏偏是个女儿，是个女儿也就算了，起码要争气点，你说对吧？可她一点出息都没有！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这样了……没做官也没什么钱，别指望我，我可是一个子也没有，靠自己，靠自己吧……”
    什么话呀，他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二十一世纪的人还被封建思想附身，活见鬼了！我有点鄙视他这种人……
    颜童玟的爸爸突然趴在桌面上嘤嘤而泣！哦，疯了么？今天有人过生日，他竟然在这里哭，干什么呀！不会是酒精开始发作了吧？幸好人们吃完后出去闹寿星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大声斗酒的中老年男人，不过也醉的差不多了。“姐姐，他那么大的人怎么还哭呀？这里会不会不太清醒。”
    赵来昕索性将五花肉盘子端放在自己面前，指指脑袋询问我，我立即用纸巾勒住他的嘴巴，因为颜童玟正朝这边快步走来，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走到她爸爸跟前，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爸爸，起来吧，回家了。爸爸，别哭了，今天有人过生日呢……”
    她爸爸缓缓抬起头，手伸向酒瓶，立即被颜童玟拿开了，他转过脸一看见是颜童玟，立即把她的手推开。
    “走开，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养你这么大，你到底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啊……你这个不孝顺的女儿！走开，别管……别管我！我要喝酒，你别管……”
    “爸爸你已经醉了，回家吧，我扶你起来，来。”
    “快点走开，小心我一巴掌打死你！啊哈哈哈……玟玟，爸爸没醉，没醉！爸爸很清醒呢～～～爸爸喝酒可厉害了，不要……不要扶我，我自己能走，走开，快走开！”
    “喝点茶吧，先醒醒酒……来，喝吧，爸爸你别动，先喝点茶，啊！”
    茶杯被挥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喝酒的人们朝这边望瞭望，又接着斗。颜童玟捏了一把桌子边沿，跑过去扶住他，却总被推开。她的醉鬼爸爸好象一点也不想被人扶住，还真以为自己没醉。颜童玟只好从后面扶住他的胳膊，将他小心翼翼扶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跑回去重新倒第二杯茶，一眼都没敢看我。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那个人脱了袜子翻跟斗呢！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唔唔……”
    我再次用纸巾狠狠堵住赵来昕的嘴巴……闭嘴，那里已经够乱了，别再搀和了！
    不过颜童玟的爸爸真是个奇才，喝醉了还能脱袜子翻跟斗，翻的那么标准，真是不简单哪……
    其它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好象此时正在上演孙猴子耍把戏……
    “爸爸，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别翻了，别翻了！你是不是想吐？不要翻了，不要再翻了！”
    颜童玟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慌忙跑到旁边找了个装垃圾的篓子，但是她爸爸却不停地翻跟斗，怎么也不能稳定下来。她刚抓好他的肩膀，却腾不出手拿篓子，拿住了篓子，她爸爸又开始翻起跟斗。
    “颜童玟，你拿着篓子，我来扶住你爸爸。”
    我紧紧按住她爸爸的肩膀禁止他再乱动，颜童玟呆呆望着我，擦了一把眼泪拿着篓子，想让她爸爸快点呕吐出来，这样也许能清醒一些。
    “爸爸吐出来，吐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吐吧，怎么了？是不是吐不出？张开嘴，我帮你。”
    不是吧？颜童玟竟然把手伸进她爸爸的嘴里搅了一阵……不一会儿，她爸爸埋下头开始哇哇吐了起来，一阵刺鼻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熏倒……我依然紧紧按着她爸爸的肩膀，站在一旁严阵以待，屏住呼吸，屏住呼吸……
    “百水晶，你可以放手了，我爸爸现在已经好些了，谢谢你。”
    “不用不用，你的手脏了，快去洗洗吧！”
    “好的，谢谢你，谢谢你了……”
    我笑了笑，让她赶紧去洗下手，她点点头，担忧地望了一眼，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污秽不堪的篓子，我真想踹这个醉鬼两脚，这些人一撒酒疯连亲人都忘了！旁边看热闹的人更讨厌，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甚至还伸长脖颈好奇观望，真是无情的风无情的雨无情的人！
    颜童玟回来后，帮他穿好袜子鞋子，扶着他回家。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她的肩膀好脆弱，好脆弱，她的天空仿佛就是身旁那个一路大声唱歌丝毫不觉得羞愧的人……
    不争气的是她的醉鬼爸爸才对，喝醉酒撒酒疯还说粗话，这种人也配当父亲？连扇女儿耳光都那么无情，思想严重落后，这种人真是丢尽自己女儿的脸了！
    颜童玟真可怜，哎……
    “快点，快点，你们快点上来！再不上来就没位置了！”
    我飞快爬上回家的巴士，一个人占两个位置还不够，索性将背包扔在前面一排位置上，窗户外看见走过来的外婆外公以及赵来昕，我挥着手让他们赶紧上来，看见我那么夸张的手势，他们加快脚步，分秒不敢耽误。
    一上来，看见空荡荡的巴士，外婆不禁敲了我几下。
    “我还以为坐满了呢，着急什么呀，害的我牙签都掉了！你这个丫头乱招什么手呀！”
    “我怕你们坐不到位置嘛～～这么多位置，你们随便坐吧，哎呀呀，别再敲我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外公不也常做这种事嘛！”
    巴士载着我们一家四个人，欢快的行走在公路上，赵来昕打开背包又在数牙膏牙刷小毛巾，外婆和外公不停聊着晚上吃什么菜，我无聊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数着第五十七棵倒退的绿色精灵，想起什么，又开始从头数起……
    想起中午那场闹剧，总觉得滑稽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是什么呢？哎，一时无法表达这种感觉，只觉得颜童玟的天空上方漂浮着乌云，黑压压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爸爸把她的事情从小说到大，很多是不满，总是埋怨颜童玟没有听他的话怎么怎么样，如果听了他的话怎么怎么样，就是应该听他的话怎么怎么样，总是不听他的话就是不怎么样！
    干吗非把自己孩子的缺点通通说个遍，又不是仇人，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么独裁的家长式作风一点也得不到别人的欣赏！父母和孩子作为朋友之间的交流不是更好吗，干嘛那么尖刻的批评不停，会不会太过头了！
    嘎吱一声，巴士停了下来，前面上来一位乘客……我惊讶地瞪圆双眼，没想到又在这儿碰见了……
    深蓝色连帽拉链上衣，黑色牛仔裤，双手放进口袋只露出大拇指，一头褐色的轻扬头发让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尤其是向后不经意一瞥露出的浅笑，让人流连忘返……
    就连赵来昕这种在家照镜子都会臭美一番的假帅哥，也忍不住发自内心感叹道。
    “哇，帅哥哟～～”
    那当然，尉迟金兰嘛，嘿嘿！当然，当然，正和外婆激烈讨论以两毛五分钱一斤拿下大白菜的外公除外，除外，他是处理家庭内务的菜市场讲价主力，姑且放过他吧……
    尉迟金兰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我本来想将赵来昕一脚踹飞，无奈在帅哥面前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将弟弟默认为一个西瓜太郎的玩具。
    他朝我笑笑，脸上的笑容仿佛飞出许多长着金子翅膀的小天使，令人陶醉……
    “你好。”
    “你好。”
    我现在真想一头猛撞窗玻璃上，没想到他首先和我打招呼了！哎呀，好兴奋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开心的要命！虽然之前见过几次，可是每次都感觉他不一样，很清新，很健康……太好了，太好了，感觉真棒呀！
    既然他先开了头，那我就略微表示一下，接住话茬吧。
    “你去奶奶家了吗？”
    “嗯，刚回来，你呢？”
    “一个亲戚过生日，我就和外婆外公一起去的……”
    此刻我很想将正在紧锣密鼓商量去菜市场买白菜时，偷偷塞点儿紫菜的外婆外公塞到座位下面去！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鸡毛蒜皮就不要在公共场合剥开来讲，在家完全可以大讲特讲，但是这里，这里，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
    赵来昕朝这边偷偷探过头来，尽管我已经很努力用袖子挡住他这颗西瓜皮脑袋……
    “还有我啊，姐姐，干吗不说我！”
    “这是你弟弟吗？”
    尉迟金兰指指我身后不断埋怨的赵来昕，微笑了一下。
    不是的，他不是我弟弟，我不认识这种书包塞满牙膏的人，要是窗玻璃没关上该多好，被风吹乱的发型总比他那个西瓜皮发型强多了！
    继续用袖子挡住西瓜太郎的我，挤出一丝自认为十分可爱，十分活泼，十分亮丽的笑容支吾道。
    “嗯，我弟弟，读初一，小孩子一个，哈哈。”
    “呵呵，挺好的。”
    “还可以吧，勉勉强强了，哈哈哈。对了，关于你的校服，我……”
    “校服？校服怎么了？”
    “我想和你谈谈，因为……”
    因为弄丢了……我想还是实话告诉他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诚实的孩子不会被狼叼走吧，毕竟纸包不住火……
    我不敢再看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印象，我的第一印象哪，就这么被湛曦毁了……要不是他总不还给我，我就不用在尉迟金兰面前抬不起头，头一直低着的我此刻很想按住湛曦的头，让他也尝尝低头是什么滋味！
    尉迟金兰突然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
    “嗨，我得先下车了。”
    “就下去？才一站呢！”
    “呵呵，我有点事要在这里下，先走了，再见。”
    “啊，那你的校服，校服呢？我还没说完呀，这件事情很重要……”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晚上七点半来hero的地下溜冰场，我在那里等你。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再见！”
    “哦，拜拜拜！”
    门喀啦一声关上了，我的头赶紧转向窗边，他对我招招手，直到巴士加速后，看不见了……
    地下溜冰场，上个星期去了一次，今天晚上也去吗？在那里见面吗……
    好哇好哇，又可以见到他了！这个星期还真没和他见过几次面，学校见过几次但只看见他的背影……
    今天是周末，虽然去那里的目的是为了向他坦白校服被湛曦拿走了，可是能单独相处也不错。突然之间，我的神情有些惊讶……
    湛曦他们每个星期六都会在地下溜冰场见面，这么说……我也会遇到湛曦！
    啊，怎么办怎么办？不会又要开始什么单挑群殴吧！
    天哪，择日不如撞日，为什么今天偏偏是星期六呢！
    哦……
    湛曦，湛曦……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百水晶，百水晶……
    大家都会没事的，嗯，没事，一定没事！
    希望这样，也只能希望了……

 chapter 9 群魔乱舞1

    万根丝绸般柔滑的光线，没有一丝不无惊叹。黑夜也一样，黑色的华丽绸缎。如果黑白水乳交融，会迸发何种光芒。
    ——百水晶的惊叹
    回家后，整个下午紧紧锁上门将自己关在里面……
    涂抹完又擦掉，擦掉又涂抹上……为何总觉得色彩不匀称？哦！一定是头发，头发还梳的不够平整，如果能像熨斗一样烫成平板儿，该有多顺哪～～～眼影还是描紫色的好，完全可以突出女生的娇媚，即使晚上也能看清楚深紫、浅紫、或者大红大紫～算了，先从服装下手比较快，这次主打牛仔系列还是学生套裙呢？里面要不要穿个小衬衫格外强调一下两个领子的整洁度……
    弄了半天毫无进展，我只好去吃饭，不知不觉已经傍晚六点半了，还剩一个小时，快速洗完澡，始终还是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黑色系列，套上靴子，头发随意飘在肩膀上，穿了一串白珍珠耳环朝hero出发……哦，包，还有包，差点忘了……
    手机突然狂响一阵，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来，刚一接就听见吉彩儿悠哉悠哉慢慢道来，仿佛八十岁老大爷讲评书。
    “喂……水晶……啊……你刚……从乡下……回来吗？今天……那件……牛仔裙……我觉得……”
    “喂！我现在有事，不跟你说啦，下次再说，拜拜拜！”
    不容分说挂上手机，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耗，还剩二十分钟，应该来得及吧……幸好hero在繁华的南十字街上，要是坐落于什么穷乡僻壤，真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噔噔噔噔～～～
    我踩着通往地下溜冰场的台阶快速走下去……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让我记忆犹新！希望今天平平安安，不要被那个讨厌的家伙搅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见面！
    可是这家伙天生就注定与我纠缠在一起似的，刚站在门口就看见溜冰场里那个满脸开心的家伙，身后跟着追逐不停的女生们，玩的好不惬意～～～
    哼，眼不见，心不烦！
    七点二十八，还有两分钟！虽然尉迟金兰当时说七点半，没有提出精确到多少秒，现在差不多该出现了吧，怎么还没看见他？
    眼睛四处转动，开始寻找场内其他地方……
    啊！那那那，那个人不是尹圣海嘛！身旁坐了五六个时尚前卫的女生，没想到他的魅力很大嘛！震撼！穿着t恤牛仔裤，和平时的他还真有点不一样，早知道他具备帅哥潜质，可是我心里早就储备了帅哥人选……
    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可真有点不一样……还还还，还有旁边的女生们，妆描的真浓呀～～～以为自己的眼睛很深邃吗？全是眼线笔帮的忙！那个眼睛闪闪发光的，以为自己是新世纪手电筒吗？周围不过贴满亮片而已！还有那个脸上有朵玫瑰花印记的，我上次还见那种贴纸打三折亏本出售呢！
    哎，心里好多酸水～～
    她们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盖过我下午的辛苦琢磨了……但是我对自己的天生丽质相当自信，所以绝对不可以轻易言败！但是之后，我还是不会主动过去和尹圣海打招呼的……那个花坛真是百花争艳，耀眼的很哪。
    正当我准备回头，一个高大的男生朝花团锦簇走过去……咖啡色t恤，外面罩件短袖，黑色宽松裤，如果不是那头眼熟的褐色轻柔头发，我的寻找目光差点与尉迟金兰擦肩而过！
    尹圣海朝尉迟金兰招招手让他坐下来，尉迟金兰笑了笑，一个穿着和胡萝卜相同颜色上衣的艳丽女生，伸出手拉了几次尉迟金兰的右手，不时对他展示妩媚的笑靥……
    胡萝卜女生，要是再不把你的爪子松开，我可真要把你带去宠物之家切成一片一片喂兔子了！站在一旁手已经攥成拳头的我，像头被斗牛士手中不停挥舞的红色旗帜激怒的饿牛，此刻很想冲上前撞飞她，用手里的包扔过去也行，要是我的包装了导弹跟踪系统就不用暴露主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尉迟金兰要坐下来，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不一会儿，又有几只小彩蝶飞过来了。哎，帅哥身上也可以散发花蜜的芬芳吗？他保持笑容和蝴蝶蜜蜂们说着话，尹圣海拾起盘里的零食扔了他一下，嘴里说什么猎什么猎物的，尉迟金兰继续笑着没有多理睬……
    这时尹圣海扭头发现了我，伸出手胡乱指了一把，嘴里念着我的名字，看口型应该差不多是百水晶三个字～尉迟金兰这才停止说话，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正当我假装不经意看到他，头已经回归地平线一次了……第二次转过来，他朝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过去还是留在原地？本想稳住矜持继续表现自己的大家闺秀风范，心里压根不想过去和那些蝴蝶蜜蜂们搅在一块……尉迟金兰起身朝我走过来，害我不得不向前开始迈出步伐，心里不知道勒了多少次缰绳……
    站在面前，他望着我笑了笑，轻轻说道。
    “来了吗，去那边坐坐好吗？”
    “哦，哦，嗯。”
    刚坐下来，尹圣海和我热情打着招呼，眼神有些奇怪，他快速收敛笑容，可还是止不住笑。
    笑什么，没看见我旁边的坏人很多吗，这些女生的眼神不太善意，尤其看见尉迟金兰亲自领我过来，更是有些吃味，还好没有发作。
    “百水晶，我同学，大家认识一下啊。咦，你衣服上怎么有粒米饭呀？你的嘴巴长在衣服上吗？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尹圣海指着我的衣服上与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米饭，忍俊不禁。我赶忙用手指掸下米饭，心里开始想象将他派往中东刷马桶了。尹圣海，我跟你没完！
    他刚说完，众女生打量了我一圈，没当回事，吃东西的继续吃东西，聊天的继续聊天。
    “哦唔……”
    “咦哦哦……”
    “嗯嗯，这盘话梅有点酸呢，你尝下～”
    “不会吧，我上次吃了挺甜的，你看我指甲画的怎么样？”
    “尉迟哥哥，你多大啦？”
    “那个好象很好玩，好想玩好想玩哟！”
    ……
    这群家伙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尹圣海这个笨蛋，不管三七二十一，至少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吧～～～应该加点强有力的修饰语，譬如首先让人耳目一新的模拟发声，当当当当～～哐哐哐哐哐～～接着蹦出吸引人眼球的可爱、漂亮、美丽、闪亮等等衬托我的鲜活色彩，最后来个托起明天太阳的身势语，多美好呀……
    哪是现在这副无精打采的场面，我真的有那么乏味嘛！
    “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什么事呢。”
    尉迟金兰坐在我对面，挡住胡萝卜扔过来的一颗花生米，笑了笑没有多加责备。我悄悄转过目光，恨不得把胡萝卜重新塞回地里，明天秋天丰收时再揪着她的绿叶子从头拔起。
    没看见尉迟金兰正问我说话嘛，她这样是什么意思？间接示好还是不想让他和我说话！凭什么这样，真没大脑！
    我遛了几圈在坐的人，对他浅笑了一下。
    “这么多人，说起来可能不太方便……”
    “百水晶你要和金兰说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听？你不是我朋友么？朋友和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呀，快点说！”
    闭嘴，尹圣海！今天的事我等到星期一再和你算帐！
    那么多女生用鄙夷的目光对待我，你以为这是好玩的？要不你也来试试孤军作战是种什么滋味！口口声声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当着那么多人面‘好心’提醒我米饭掉在衣服上，这是什么同学朋友啊！最起码要装作看不见，更不能说出来，这样我的内心折磨就会少一点！星期一等着，非把你踢出朋友之列，回家我就和彩儿打电话商量去！
    不好当场发作，众女生用好奇加蔑视的目光以多数票数欺压我，尹圣海站起身扬言去溜冰玩，她们赶紧站起身，一窝蜂跟在后面，真像古代皇帝领着妃嫔宫女游玩。
    尉迟金兰刚起身，胡萝卜朝嘴里塞完最后一颗话梅，赶紧跟了过来。穿那么高的细跟不怕摔死吗！她是怎么回事，干吗一直跟着尉迟金兰？没看见他的什么什么人……那个什么什么人……那个什么什么我在旁边嘛！
    当然，她根本就不会注意，我也无法说出口……
    这时候才想起，对于尉迟金兰来说，我是他的什么人，什么人呢？仿佛发现他对女生袒露的笑容，看见了相似的表情……
    我也成了他暧昧中的一员吗……
    如果是这样，我或许该伤心了……幸好还不是很伤心，毕竟我现在还可以站在他的身旁……
    “喂，你们快过来拿鞋子！”
    尹圣海对我们招手大喊道，女生们穿好鞋后纷纷向溜冰场滑去。
    可是我的鞋子怎么穿不进去，我塞塞塞……
    “我最近学会了一种新式kiss玩法，我们来试试怎么样？”
    “呵呵，是吗？”
    “很好玩的，悄悄试一下吧，没多少人会注意这边的。”
    胡萝卜，你一定要让我的憎恶到达珠穆朗玛峰的最高点，才肯收敛一下这种歪枣作风吗！在这里kiss？以为自己的嘴唇很诱人吗！干吗对尉迟金兰说这种话，真可恶！
    我的身体僵在半空，手停在塞鞋的动作，不敢回头，害怕看见伤心的一幕……直到听见尉迟金兰淡淡的声音……
    “不了。”
    胡萝卜自讨没趣，抱怨几声生着闷气向溜冰场快速滑去。我的手脚既利索又欢快，脚塞进去了！呵呵，心情好舒畅～～～
    不过，他们以前，以前kiss过吗？又有点郁闷了，哎……
    尉迟金兰来到我跟前，穿好溜冰鞋的他好象长高了一点，没关系，我要是站起身也同样长高了……
    “穿好了吗？”
    “哦，哦。”
    “去玩吧。”
    “哦哦。”
    有些不自在，大概胡萝卜那些话确实起了一些微妙作用，再加上心理作祟，我整个人十分僵硬。
    尉迟金兰站在一旁，轻松自如地慢慢溜着……
    而我却像个上年纪的老太婆扶着栏杆步履蹒跚，尤其害怕扶着栏杆还会摔交，那就太对不起这根栏杆了。
    我要一步一步很小心，很小心……
    “呵呵，你不会溜冰吗？”
    倒着溜的尉迟金兰看我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得红了脸颊，支吾一阵。
    “啊，是，是的，是不太会。”
    其实是根本不会！
    自我感觉良好，继续扶着栏杆慢慢溜动……
    技术还不错的尹圣海经过我的身旁，大大方方嘲笑一阵，没兴趣没耐心留在这里观看一只旱鸭子，早早地和蝴蝶们一起溜去其他地方玩了。尹圣海，看来我们的友情只比这双溜冰鞋重一点点！
    一圈后，实在看不下去的尹圣海溜回来劝我离开栏杆，甚至想拉开我的双手。我硬是拳脚对待，半蹲着紧紧抱住栏杆，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的他惊笑连连。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百水晶你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大熊猫吃竹子吗？干吗摆那么好笑的pose，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别笑了～～你管我吃竹子还是栗子，不许再掰我的手！要是我会溜，你早就望风而逃了！不要太得意忘形，小心有烂果子吃！”
    “啊哈哈哈！好好，你自己溜吧，但愿你成为史上最伟大的溜冰女王，旁边一定得加根管子，哈哈哈！金兰啊，干吗窝在这里？不露一手岂不是把自己埋没了，你这家伙技术不是盖的～～那边好多美女呢！走，去征服几个吧！”
    “你去吧，我在这里慢慢兜几圈。”
    尉迟金兰对他笑笑，朝那边望了一眼，我也趁机望去，确实有几个亮眼的花蝴蝶，站在一起笑的很开心，满面春风，无形之中吸引了众多眼球，胡萝卜那群丫头都被比下去了。
    尹圣海，看来今天是我们友情握手的最后一天，哼！
    哗啦，呼啦～
    羡慕自由穿梭的溜冰高手，五岁小孩轻松溜过时，某个还在独自享受手扶栏杆快乐的家伙，下巴差点掉下来了……妈妈呀，我究竟什么时候也能成为溜冰女王？当然是不要栏杆的那种！
    和我一起分享‘快乐’的尉迟金兰朝我溜过来，伸出双手摊放在眼前，一缕和煦的春风拂过他的脸庞。
    “我教你吧，溜冰很简单的，平衡好了就没事。”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把双手放在他的手上吗？可是，可是我的手由于拼命抓着栏杆都快冒热气了，多不好意思呀……
    他的手好大，好大呀，交给他的话，就不会摔交……吗？
    好的，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定可以学会溜冰，对吧……
    我也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交给喜欢的你吗？
    小心翼翼松开一只手，啊！脚抖了一下～～不会，不会摔交吧……抓，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赶紧抓过去，两个人的双手环成一个椭圆……他依然面向我倒着溜，我的脸上挂满了兴高采烈的笑容。
    终于，终于摆脱了栏杆的依靠，现在可以正大光明朝溜冰场中央滑去！哼，多了不起啊，扬眉吐气的时刻到了！原来中间长这个样子……和两旁的场地毫无区别，可我还是觉得中间的地面更光滑些。
    “哇哇，尉迟金兰，尉迟金兰你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没关系，你先松开一只手，别害怕，我会扶住你的。”
    “不要不要，你不要松开！我会，会摔交……啊啊！”
    “先松开一只手试下，你的平衡不错，来，试试吧。”
    “真的吗？我的平衡不错吗？”
    “嗯，非常好。”
    “好的好的，我，我试一下……啊，真……真的，真的呢，我能滑了，我能滑了！”
    我终于体验到了溜冰的快乐，尽管左手还紧拽着他……哇，滑的好快！速度渐渐加快，我不禁高兴地大喊，声音会不会大了点……
    “好象风，好象风哟！哈哈哈，太好玩了！”
    “呵呵……”
    “哇，好快好快！嗨～～～尹圣海你这个蜗牛～～～”
    经过尹圣海的身旁，我用手拍打了他一下，牵着一个女生的他跟在后面快速追逐起来……我抓紧尉迟金兰的手，急忙催促道，脸上挂满了快乐。
    “啊呀，要追过来了，追过来了！快点，快点！哇，哇～～～”
    “没关系，他追不上的。”
    尉迟金兰带着我在场内疾驶，好多女生盯着我们，胡萝卜她们应该不会死于嫉妒吧，呵呵……
    跑了一会儿，尹圣海自动放弃，让旁边那个女生去买饮料了。尉迟金兰带着我慢慢减速兜着圈子，我这才看清楚了坐在旁边长凳上喝可乐的湛曦……
    旁边坐着几个男女，和尹圣海那副莺歌燕舞差不多。那些人开心大笑着，湛曦和程质虎开心地讨论着，大概又是准备新的打猎，目光正对准隔壁一个皮肤白白的女生……这群南瓜男生，就知道他们的动机皆出自本能！真心希望那个女生送他们几个熊掌或者利爪！
    就知道今天会碰见他，不过他好象还没发现我，最好不要发现，不要发现……
    站在一旁，尉迟金兰松开手决定让我放手一搏，可是我的脚开始颤抖起来……哎呀，现在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搀扶，栏杆还在三米之外。他站在我的前面，不住地替我打气，如果自信可以从脸上的笑容传递过去就好了……“来，跟着我慢慢向前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了半天，听见尉迟金兰的魔法指引，大胆迈出第一步的我顿时有种小小的成就……
    第二……二步应该也可以的，可以的……不错，第二步成功着陆！
    第三步，第三步，激动人心的第三步……
    哇噻，没想到自己那么厉害，大概我前世是只北极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出色的表现！真想来个仰天大笑～～～看着身后那些倚靠栏杆的人们，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膨胀。哇～～～快爆炸了……
    呼……呼……才三步而已，路漫漫其修远兮……
    “哇，我我……”
    “不错，你很棒！”
    谢谢，谢谢你，尉迟金兰，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才好……如果可以报答，我不介意做你的女朋友，呵呵！
    心里乐的翻了无数跟头，自认为已经取得西天真经，不禁加快了速度……哦哦，没事，好高兴，继续，继续……
    “百水晶，你把校服还给金兰了吗？”
    啊啊啊～～～
    尹圣海经过身旁，随口丢出的话把我瞬间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个阴魂不散的尉迟金兰校服誓死捍卫者，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扰乱我的思绪……
    双脚开始不听使唤，忘了该迈左脚还是右脚，或者两脚齐迈？手忙脚乱的我被混乱的思绪干扰的乌七八糟！就连站在一旁的尉迟金兰伸出手想帮我一把，也被牵连了……
    原来我今天没有涂眼影，大概出门前忘了……
    通过尉迟金兰的瞳孔，我看见了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自己……
    他的眼睛比镜子还清晰，真的好美……
    一直注视对方的眼睛，我的身体已经有些酥麻了～～不知道他怎么样？被压在身下的他微微扯开嘴边一丝笑容，眼角的笑容同时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你又摔倒了，呵呵。”
    “哇！不是已经会溜了吗？怎么还摔倒！金兰，金兰你千万别被她给压死了！百水晶你快起来，快点起来！要是把金兰压死了怎么办？起来！”
    尹圣海～～～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不要拉我，不要拉！
    一把将我从尉迟金兰身上拉开的尹圣海，继续扶助工作，又去拉尉迟金兰，以为自己是忠诚的马车队长，扶起陷入沼泽的小白马和小黑马吗！
    咦，怎么不摔倒了，没有任何人的支持，我竟然站的稳稳当当的……难道我的前世不是北极熊，是一只海豹，啊哈～～～
    哦，不能想，不能想，千万不能想！
    刚想完，我在原地摔了个四脚朝天，下巴虔诚地抵在地面上，大概我的前世既不是北极熊也不是海豹，是一只蛤蟆，不会直立的蛤蟆……泪花直转悠，硬被重新塞回了眼眶。
    尹圣海指着我，很快又甩开。
    “百水晶，你应该改名叫笨蛋，笨蛋！把你扶起来还摔倒，你不会平衡么？”
    “好痛，痛呀～～～是，我是不会平衡，关你什么事！尹圣海我告诉你，以后别到处宣扬是我和彩儿的朋友，我们没你这种朋友，哼！”
    “哎呀～～～我又没说你什么～～～但你真的很笨呀！哪有人站着都摔交的？本来就是嘛～～”
    “我从来就没溜过这玩意，谁知道今天是我的摔交日呀！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也别和我说话！”
    “哎呀，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唷，刚才和你开玩笑，开玩笑的嘛～～～你和吉彩儿一定要和我做朋友，一定要和我做朋友呀～～”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站起来，不用你扶！”
    “我扶你我扶你，小心点，别又摔着了啊，这地可滑了～～～”
    看着尹圣海三百六十度态度急剧变化，尉迟金兰忍俊不禁，来到我的前面。
    “走吧，我带你去洗下手，有点脏了。”
    哦，是呢，看着上面沾满灰尘的双手，我点点头，抓住尉迟金兰递过来的右手，一把推开还在一旁说好话的尹圣海，就连离开时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百水晶，你和吉彩儿可千万要和我做朋友呀！喂，做朋友，听见没有！”
    哎，丢人死了，暂且忽略那道声音来自我的脑勺正后方……
    我和尉迟金兰滑到公共洗手间，他慢慢松开我的手让我站稳。还好，平衡感不错，脚没有抖动，身体也没有歪歪扭扭的……
    洗手时，我从镜子里偷偷瞄了他几眼，心里不住地亮出肯定招牌，尉迟金兰真是好帅！
    进来洗手的一些女生，眼睛紧巴着他不放，恨不得滑到他的眼皮底下看个够！哼哼，帅哥魅力大也仅限于只开放外表而已，目光，思想还有心一律不对外开放，别再打他的主意了，小心我用水射你们！
    还看，还看？再看把你们的头浇个落汤鸡！
    尉迟金兰是我的，你们听不见我心里发出的警告吗？嗯？
    当然听不见……
    用纸巾擦完手后，他转过身体来到我旁边。技术真好，每一步都那么轻巧随风……
    “好了吗？”
    “嗯。”
    “那走吧。”
    “好。”“手给我，抓好喽。”
    “嗯！”
    我开心伸出右手紧抓住他的左手，向他露出一丝快乐的笑容，他也对我微微一笑，原来他的牙齿也是那么整齐洁白喔……
    回到溜冰场，他不厌其烦地教我溜冰，每一个动作讲解的十分细致，让我差点忘了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不是告诉他校服被湛曦拿走了，而是拜师学溜冰的……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自己此刻仿佛驻扎在他的心里……
    尉迟金兰，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开心的笑，开心滑着脚下的风，彼此眼中只有你我……
    眼角似乎瞥见一道奇怪的注视，一个漂亮的女生一直望着这边……嫉妒吗？眼红吗？没看过帅哥带美女练习溜冰吗？哼哼！
    哦，她过来，过来了……走近一些，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尤其是目光中的期盼和确定什么的决心，她竟然朝我们走的更近了，甚至惊讶地叫出声……
    “尉迟……尉迟金兰，真的是你！”
    声音好细好细，很甜很甜……甜的我想榨出一半蔗糖……
    尉迟金兰停止示范动作，转过头望着她……
    千万，千万别是你的什么人哪，尉迟金兰，你刚不是说保持平衡的方法，首先要心理平衡吗，可是我现在有点心浮气燥，心浮气燥，怎么办……你的眼睛，那么美丽的眼睛和那么漂亮的女生，引起共鸣了吗？
    那，一直悄悄欣赏美丽风景的我，面对画家精湛之手写入的插图画，怎么办？我该翻到下一页还是执迷不悟呢……
    尉迟金兰对她轻点下头，嘴角同样露出一丝微笑。不同，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不同的笑容……
    “你好。”
    漂亮女生微微惊讶，转过头望着我，打量一会儿好奇地询问道。
    “好久不见了，她是你朋友吗？”
    问错了，应该问是不是女朋友，少一个字就少了点味，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心存敌意，不过看她暖洋洋的笑脸，一定是我把别人想的太坏了。
    “嗯。”
    尉迟金兰回过头望着我肯定道。我的心里顿时有点小小的满足，没关系，以后这个女字一定会成功晋级的！啊，是不是爱情太容易让人满足，我的要求什么时候变的那么低了……
    漂亮女生再次将目光对准我，礼貌地笑了笑……我的心跟着一起咧起了嘴，有种想微笑回报的感觉。
    白瓷皮肤，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嘴唇，细致的脸蛋，头发和我一样拉成直直的……
    “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chapter 9 群魔乱舞2

    “你干吗打她，她是女生呀！起来吧，芸青，没事吧，起来先。”
    尹圣海从地上扶起胡萝卜，掏出纸巾让她擦擦眼泪。程质虎拍拍湛曦的肩膀，伸出一个大拇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湛曦走到尉迟金兰跟前，两个海拔高度一样的帅哥站在一起真是一副夺目风景，女生们忽而抽气连连。
    “鱼翅，跟我玩一把怎么样？”
    尉迟金兰望着他没有说话，眼球的颜色逐渐加深。湛曦毫不在意，露出一丝轻快的笑容。
    “哈哈，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生气～～每次见到你都要打架，真无聊，文明社会怎么可以这么不文明呢？这样吧，我们去喝酒，谁先倒下，就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怎么样？”
    “你想说的就这个吗？我还以为蟋蟀提倡去草丛唱歌呢。”
    “我警告你不准那样叫我！”
    “那你也不许那样叫我！”
    “好好……差点忘了要干什么～～先休战，休战！公平起见我先说，如果我倒下去了，我自愿放弃争夺年级老大。”
    湛曦郑重其事，脸上的神情严肃无比，着实让人吃惊不小。程质虎愤怒地跳上跳下，不断闹着。
    “你疯了么！湛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可以用那个赌！我不需要你那样帮我，放弃争夺年级老大？不行，绝对不行！快点换掉，换成别的！”
    湛曦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肃穆的目光紧紧盯住眼前的人不放。尉迟金兰望着他，目光同样冷漠，微启嘴唇说出自己的要求。
    “要是我输了，随便你怎么样。”
    尉迟金兰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说出的话引得湛曦扯出一丝笑容。
    “灭了你也可以？”
    “随便你。”
    湛曦这个坏蛋，那么想对付尉迟金兰也不用那么绝情呀！要是有板砖就好，我一砖拍死他，看他能不能情醒点！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hero二楼包厢走去，虽然今天绝大多数事情和我没关系，我还是赶忙脱下溜冰鞋，还给柜台后噔噔噔噔爬上楼梯，跟在他们后面。
    哇，场面好壮观哪！
    一百瓶向外直冒泡沫的啤酒从上到下摆成金字塔形状，长长的木桌对面坐着两个即将斗酒的人，镇定自如，仿佛天塌下来先由他们顶着。
    会不会太多了？如果大家一起happy狂欢还嫌少了点，如果只是这两个人，应该绰绰有余了！喝死了怎么办？谁来替他们收尸……
    两副精瘦的身材，根本看不见任何赘肉，将军肚更别提了，下面要不要放个桶，省点上wc的时间……“湛曦，湛曦啊，不要这样，我一点也不在意那一下，我不在意！不要为了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好吗？程质虎你劝劝他，劝劝他呀！”
    “安安娜你就别管了，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不是的，他们一定是因为我……湛曦，湛曦，求你不要和尉迟金兰开这种玩笑好吗……”
    安安娜哭的梨花带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摇晃程质虎，企图能够起点作用……
    这是干吗，比赛开头还来场拉拉队鼓劲吗？连我都知道汹涌的狂风过后一定会下暴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该来的总会来，就像现在坐在啤酒面前的两个人，笃定的眼神写满了决战到底……
    安安娜也太不会看眼色行事了，突然之间我觉得这个女生除了哭还是哭，一无是处。眼泪无敌吗？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不要赌了，不要赌了，好吗？求你不要和湛曦赌了好吗？那个赌注一点也不好，不好……我不喜欢，不喜欢……”
    这个女生到底算老几？凭什么把自己说成那么重要！听起来似乎尉迟金兰就得听她的，百依百顺！有点遗憾胡萝卜下手轻了点！干吗双眼饱蘸眼泪，眼睛大以为盛的泪水可以腌菜吗？能不能把那颗豆大豆大的眼泪先咽下去，要是能哭，我比她还哭的凶咧！这种样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撒撒娇还是可以的，公众场合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她见程质虎没有帮自己的意向，加大泪腺分泌，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光滑的鹅蛋脸上。
    “尉迟金兰，你一定要和湛曦赌这把吗？”
    尉迟金兰看着她，露出肯定的微笑。安安娜的眼泪愈流愈凶，用手背擦了一把脸，双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臂。
    “我知道谁阻止你们都没有用，好吧，那就算了。今天遇见你，我很高兴！想告诉你，我没有和任何人交往，我的心情和以前一样，一模一样……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情吗？”
    尉迟金兰的心情，心情……
    一定是，想往你的嘴里塞块抹布，让你快点闭嘴！
    啊啊啊！
    我要抓狂了，这句话怎么那么暧昧不清呀！这个丫头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明白了又仿佛没听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呀！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多……多的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旁观者，置之度外原来是这种感觉……
    尉迟金兰看着她仍然笑而不语，拿起一瓶啤酒仰头喝了起来。
    分站两旁的人安安静静的，不一会儿呼喊声震耳欲聋，湛曦也拿起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喝起来，两瓶空酒瓶立刻直立在桌面上，真厉害，干完一瓶脸竟然没有红……
    我也可以干掉一瓶的，要是吉彩儿看见这个场面，不知会不会激动地站在桌面上跳肚皮舞，这丫头最近没事就在我面前炫耀勤快去健身馆后取得的不小收获，腰肢果然细很多……
    “鱼翅你不错嘛，不过好戏在后头，希望你别错过了，哈哈！”
    “当然！有你在，怎么样都要赶上，蟋蟀的肚子也可以划船嘛。”
    “要夸奖就直接点，少带什么影射！”
    “你开先河吧，否则一直传承下去。”
    “你这个鱼翅家伙，每天在社会上混，混出名堂了是吧？”
    “哪比的上你，蟋蟀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烧钱，见你每次都拼命忍住那股冲动。”
    “是呀，我每餐必点鱼翅～～不过我是不会吃的，吃掉多可惜，用刀子划成一块一块乱七八糟的形状，眼睁睁看着狗将它吃个精光……哈哈哈，被你说中了，钱应该是这样花的！”
    太过分了，湛曦这猪头真是欠扁太久！我不会走的，一定要看他倒下，然后趁机偷袭一把，扁他个五花大猪头！
    不过得先解决他朋友再说，首先是一号程质虎，程质虎……哦，在那，好象满脸不高兴，脸上浪花一朵朵的安安娜正和他说着什么，他一直阴沉着脸，好象有什么不能发作出来……
    站在附近的安安娜哭个不停，每见他们喝完一瓶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受，眼睛红红的好象得了红眼病。才不是兔子，兔子比她可爱点，至少兔子不会哭成这样。
    啊，她好象看见我了！不会，不会是感应到了我心底小小的嚼舌声吧。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朝我走过来啊……
    我连忙将目光调到斗酒桌上，装作很认真观看比赛的样子……奇怪，怎么学不来吉彩儿那副装模作样的假样子呢？目光，目光的余光应该收回去……
    啊呀，不要拍我的肩膀，讨厌！
    “你好，请问你是尉迟金兰的朋友吗？我叫安安娜。”
    “哦，你好，我，我是他的朋友。”
    我一点也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装作刚刚看见她，看着她那双哭肿的眼睛，我的心里乐及了，要是再哭狠点就可以排上动物园大眼睛排行榜了，打败熊猫，你就是国宝，哈哈！
    安安娜睁着一双沾满泪珠的朦胧大眼，眨巴几下，长长的睫毛吹起一阵龙卷风。干，干吗？想证明自己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吗？下次我去商城批发八个假睫毛戴上，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来她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不会甘心的……
    好吧，我的名字是天底下，无人可敌、无人可比、人见人爱、人见人赞的……
    “百水晶大笨蛋，你怎么还不回家？男生斗酒你凑什么热闹！”
    降龙十八掌～～～
    尹圣海，我真的会把石头劈成花粉哟！信不信？等我先采点花粉撒在石头上再说……
    “啊啊，百水晶你干吗推我？”
    “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尹圣海大笨鸟，谁说女生不能留下来凑热闹，你管你婆婆那么多事情干嘛！”
    “啊呀呀，你是谁的婆婆呀？少在这胡说八道，真是的！这么晚还不回去，我担心你回家遇上坏人……不过我现在对你完全改观了，坏人不仅见你绕道而行，还要逃跑，因为你比坏人还要坏，尤其是嘴巴最坏！”
    “那说明我口才好，你别在这里玷污我的名声，你才令人讨厌！”
    “我，我怎么令人讨厌了？”
    “好羡慕你们……尹圣海，你以前也是这样和我说话的，为什么现在对我那么见外呢？尉迟金兰现在没有和我在一起，所以你也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安安娜掏出手帕慌忙擦掉落下的眼泪，水汪汪的眼睛仿佛生来就是哭泣的。
    这个女生真是有惹人生足气的本事！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炫耀她和尉迟金兰的关系不一般吗？过去，现在，未来……
    就算过去属于你又怎么样，抓不住他就让他展翅高飞，自由是任何人也锁不住的，无论什么都不能换取……
    “安安娜你别这么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现在也是啊……尉迟金兰选择了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再想了。”
    尹圣海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明快，渐渐黯淡。为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从来没见过他的叹气模样……
    印象深刻的要数，第一次见到尹圣海抱着受伤的尉迟金兰，哭的淅沥哗啦，在教室里为了和我以及吉彩儿交朋友，哭哭啼啼的。感觉他挺有趣，有时候斤斤计较，有时候却很大方，从不吝啬……
    这点与吉彩儿略有不同，吉彩儿只有对自己要好的朋友才会慷慨大方，现在我才发现金牛人对你好的方式就是带你吃大餐，让你吃的开开心心，这就是她的最大开心了……
    我，我的开心在哪里？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开心……一种悲伤的感觉让我很想嚎啕大哭……因为，因为这里的世界没有我插足的份，一个脚印也没有……
    为什么安安娜了解尉迟金兰的过去，尹圣海了解安安娜和尉迟金兰的曾经……而我，只是一名旁观者，看完比赛，知道结果，然后拉拉衣服回家了……
    感觉自己从未进入尉迟金兰的世界，他的门始终对我紧闭着……
    自以为是，认为受到尉迟金兰的特别眷顾，对他毫无所知，我到底了解他多少……除了知道他的眼睛很好看，他的嘴角翘起来很漂亮，他的笑容很温柔……其他的，其他的呢，还有那个无比珍贵的……保护我的誓言，保护我……就像温室的花朵不被风吹雨淋，不会过早凋零……
    可是现在，我希望自己站在他的左边，靠近心脏最近的地方……
    “鱼翅，你……你喝多少了？看好，这是十……十三瓶了，你不行了就不要死撑着！我不会笑……笑你的，哈……哈哈！”
    “我……我也是十三……十三瓶，一点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只是觉得……你的舌头……舌头打了个死结，以后还能……能不能拉直了？蟋蟀……还……还能发出蝈蝈的……叫声吗？”
    “去……去你的！你你……你才是蝈……蝈……蝈蝈，我我我……我还……还能继续干倒你！不……不相信就等……等着，看我怎么……怎么把……把你拧成……一截一截的！”
    “呵……呵，就你这样？最好头上……插两根触角，还比较……实……实在！”
    “你闭闭闭……闭嘴嘴嘴！你才是……才是……熊掌……熊掌的搭档……鱼翅家伙，我一定……一定要让……你喂喂喂……满狗的胃！”
    “那我也会多……多去草地里……踩……踩……你的……你的同门师兄弟……蟋蟀！”
    “闭……闭上你的狗嘴！”
    “关……关上你的茅坑大门！”
    这两个人是不是前世有冤，前前世有仇，前前前世谁是谁的杀父仇人，前前前前世谁欠了谁几百万没还，纠缠到这辈子还不放过对方！
    两人吵的面红耳赤，仰起头喝个不停……湛曦又喊了一百瓶啤酒，会不会太夸张了？连五十瓶还没解决掉，怎么又蹦出新的金字塔，别说他们两个，这里所有的人一起喝都会酩酊大醉！
    安安娜声泪俱下，拉着程质虎让他想办法，程质虎不停向她解释男人的决定比钻石的硬度还要强，不能轻易改变。她却一直摇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她跑到湛曦旁边，摇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能不能别喝了？湛曦，求你，求你少喝点，可以吗？我知道因为我，因为我的缘故，程质虎喜欢我，那个女生推了我，他很生气，我却阻止他，我是真的不希望大家闹事呀！你不忍心看他忍气吞声，所以你才做了这个赌注。其实，其实都是我引起的，对不起，求你别喝了……”
    “安……安安安安娜……娜娜娜娜……”
    湛曦到底醉成什么模样了？说话吐字不清，还把安安娜的名字拉那么长，我又在心里偷笑了。他拿起第三十瓶啤酒，刚要喝下去，安安娜忙拉住他，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湛曦，求你别喝了，别再喝了，你都醉了，醉了呀！让程质虎扶你回去好吗，好吗？别喝了。”
    “安安娜，你的从前……从前我不追究，但是……我只希望……希望你对程质虎……好……好一点，他……他是我的……我的好兄弟……兄弟，如果……他……他受伤了，我不会……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的……爱一个人，只……只爱一个人……”
    没想到醉成这样，还能那么真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湛曦这家伙到底真醉了还是装假让人心里微醉一把的。
    干吗，干吗把目光对准我？表白一番激情言语，不要把目光对准我，别人会误会的……真是的！我八百年前就讨厌你了，臭湛曦别望着我，别望这边……
    我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挪向其他位置，他的目光不动了，果然不是看我……
    “臭丫头，你……你以为我……我是指……你吗？你……你还不够……资……资本，要……要长相……没……没长相，要……身材……没……没身材，要……头……头脑……没头脑，整个一……臭……臭美……到死！你……你是不是……入土之前……也要来顿……顿美容……沙……沙龙呀，哈……哈哈哈哈……”
    “你最好醉死，绝对不会有人管你的！这里的清洁大妈会将你连同扫帚一块丢进垃圾桶，撒点煤灰最好不过了！”
    我气不过地顶回去，程质虎将我拉到一旁，冲到湛曦身旁哭丧着脸。
    “湛曦你这家伙，干吗让人死感动一把的！冲你这些仗义直言，我一定会……一定会把你背回家的！加油，加油啊，哥们！”
    还以为程质虎要像超人一样带湛曦飞回去呢，搞的我空欢喜一场。有点困了，他们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啤酒一瓶瓶见底，他们却丝毫不觉得醉生梦死……
    哭完后不会疲惫吗？一个家伙还在哭哭啼啼，奔丧似的……
    真讨厌，竟然站在我最喜欢的尉迟金兰身旁，干吗抓他的右手，放手，放开！
    安安娜拦住准备喝下一瓶的尉迟金兰，眼睛已经肿成金鱼泡了，小声地劝道。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你别再喝了好吗，好吗？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出现，就不会让你变成这个样！”
    “不……不是的……”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一定会改变你的选择，一定可以的！现在的我也希望可以这样……请你不要，不要忽视我，好吗？”
    “安……安娜，过去的……就……忘……了吧，忘了……”
    “不可以！你一直深藏在我的内心，怎么可以轻易忘记！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再像从前一样看着我，看着我好吗？我一直都记得，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还记得吗？当时还以为ff8的squall leonhart是模拟你构造出来的，呵呵呵～还有那首歌，那首歌，你最喜欢的……成了你的手机彩铃对吗！你是真实的，是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一员！我好高兴，不，是太高兴了！你，你帮了我，所以我……”
    “安安……娜，快……快……回家……家吧，太……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不要紧，我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大了！我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所以我是大人了！”
    “那首……那首彩铃……我已经换了……”
    尉迟金兰费力地说完那句话，拿起手中的酒瓶喝起来，收回了目光。安安娜惊愕地瞪大双眼根本就不相信，掏出手机飞快按了几个号码放在耳边。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通？你换号码了吗？”
    “嗯……”
    “是什么，是什么号码？你告诉我呀！为什么，为什么换了号码也不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见我吗？你把我忘了吗？尉迟金兰，你真的把我忘记了吗？”
    啊呀，谁把这个又哭又闹的疯女人拖出去拍三百下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尉迟金兰曾经骗过什么无知少女呢！
    他们的话渐渐明朗，我好象有点明白了，心里最好奇的是两个问题，一，尉迟金兰曾经和她交往过吗？二，那首彩铃是什么名字？
    尹圣海，对了，我差点把尹圣海忘记了，他可以告诉我嘛！直接问他不就得了，忽暗忽明的问题后天就可以揭晓答案了……
    可是，心渐渐冷却……
    为什么尉迟金兰的一切一切，想了解他却必须通过别人……我希望自己能够，能够亲口听他说，亲眼看见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听见看见你的一切，你的世界……
    “安安娜别哭了，别哭了好吗？那小子不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别再哭了，我会伤心的……”
    程质虎再也受不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安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安娜不再挣扎，任由他安静地抱着，仍然不停地哭泣。
    “可是，可是我无法忘记他，和以前一样……一样啊，我的脑海总会浮现他的身影，他已经停驻在那里，我没有办法赶走他，没有办法呀！”
    “安安娜你难道不知道他打猎很厉害吗？又不是没见过他伤透女生的心，你又不是没见过！”
    “喂，程质虎你别趁金兰不省人事就在这里瞎诽谤！湛曦还不是一样，捕获的猎物哪次少过！他没伤过女生的心吗？哭闹的女生，你还少见过？今天这种画面，湛曦从来没有过？我才不相信！上次两个女生不是当着湛曦的面相互揪头发打起来了嘛！你少在这里落井下石了！”
    尹圣海不愧是尉迟金兰的好兄弟，一口气将湛曦的罪状全盘脱出。程质虎前面的衣服已经被安安娜哭湿一大片，一边安慰她，一边反驳尹圣海。
    “安安娜跟那些女生不一样！那些人不仅喜欢湛曦还喜欢他的钱，被甩也是应该的！可是安安娜不一样，安安娜是真心的！不过她现在不喜欢鱼翅了，喜欢我，喜欢我！”
    他刚说完，立即有人用丰富的眼泪戳穿他的谎言。
    “尉迟金兰为什么不告诉我手机号码呀？为什么，为什么？”
    安安娜的眼睛是不是哪儿缺块口子，怎么还是哭个不停。难道女人真是用水做的？程质虎不断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不喜欢你的人，干吗还惦记他？那小子没有心肝，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吗？别哭了，别再哭了，我送你回家吧，跟我回去吧。”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尉迟金兰，尉迟金兰，我……我忘不了你，怎么办，怎么办？我试过很多办法也不行，求求你们，让我……让我回到他的身边好吗？”
    “安安娜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了。”
    程质虎转过脸不想看她，安安娜仿佛清醒过来，赶忙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小声对他道歉。
    “对不起，程质虎，对不起，谢谢你一直喜欢我，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那种喜欢，你不觉得难受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对你也是妹妹的那种喜欢……”
    原来深陷感情里的人们是那么缠绵悱恻……
    上次不是说只爱安安娜一个，这次却成了对妹妹的喜欢？气短的程质虎，这么轻易被安安娜的道歉降伏，真是大草包一个！
    从wc回来的尉迟金兰和湛曦竟然还能颠簸着走路，坐下来继续斗，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湛曦用藐视的目光看了尉迟金兰一眼，脸上露出了轻视的嘲笑，哈哈笑了几声，继续喝起来。
    安安娜又发作了，冲到尉迟金兰的身旁，刚擦干的脸蛋开始波涛汹涌，紧紧抓住他的手，死活不肯让他拿酒瓶。
    “安……安娜，不要……不要……再闹了。”
    “你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身体会坏掉的！酒肉穿肠过，不要再喝了！够了，够了，湛曦你也不要再喝了，你们俩都不要再喝了！”
    坐在对面捧着酒瓶咕咚咕咚一仰而尽的湛曦，伸出食指摇了摇，满脸散发胜利的喜悦光茫。
    “哈哈……哈，你……你别……怕，看……鱼……鱼翅……任我……处置……处置……的……的……下……下场！我……我一定会……让……让……他……他给……你和程质虎……的……的婚宴……发发……发喜糖，哈哈哈！”
    “湛曦，谢谢了啊，哈哈哈哈！”
    程质虎竟然信以为真，乐呵呵笑起来。醉鬼的话能当真吗？
    安安娜流着泪继续和尉迟金兰说话。
    “别喝了，别喝了，求求你别喝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可以告诉我吗？可以吗？”
    当然是我了！笨蛋这还问！救我那么多次，校服押放我这里那么多日子，四岁小孩都知道早丢了，他却不责备我，还安慰我没事，这种种的种种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嗯？自己说说，说明什么……
    “我……没有……没有……喜欢的人，和……和以前……以前一样……”
    尉迟金兰盯着酒瓶中不断冒出的泡沫，专注的目光旁若无人，说完便仰头喝了起来……
    安安娜松开他的双手，有点不知所措移到桌面上，十指紧紧绞在一起，眼泪汇成了无声的小溪，捂住嘴唇扭头跑了出去。程质虎赶忙跟在后头，口里一直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走了两个人后，现场安静多了，旁观者仍在呐喊助威，任何人都想知道结果，任何人都希望长胜将军在自己这方，任何人都想知道出局的人是谁……
    可是，尉迟金兰那句话是不是代表，代表我已经出局了……没有任何开始的开头就被淘汰的我……
    “鱼……鱼翅，你……你少在这里……满……满口胡诌，你……你不是……一直和……和……和那个臭美……臭美丫头……好……好着吗！啊？干吗撒谎？你……你这个……脑袋脑袋……被虫子……咬坏的……鱼翅家……家伙！”
    湛曦指着对面的尉迟金兰，眼里尽是不屑鄙视，冷哼一声继续喝酒。
    尉迟金兰和我好着？可是他刚才说没有喜欢的人，除非我不是

 chapter 9 群魔乱舞3

    尉迟金兰的头搁在左手上，分不清醉了还是睡了，半眯的眼睛露出微弱的光波始终投在我的身上……
    不要，不要一直看着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很清楚了吗，你没有喜欢的人，没有了……
    对，闭上眼睛，不要再看我，不要再看了，安静地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吧……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体力有些不支的我几乎站不住脚了，歪歪扭扭的身体晃来晃去，眼前的人会分身术吗？分开的人影叠在了一起，慢慢地又分成更多，更多……
    那些人可真能喝，就算我闭上眼睛，也能听见他们的喧闹声，几点了，还在闹……
    一滴泪滑落后，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脸上手上桌面上，或者谁的心上……
    是……是谁轻轻滑过我的脸庞，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的动作，替我擦拭眼角的泪……
    “你这个傻瓜……”
    睁不开眼睛，很想看清楚是谁？可是旁边好吵，好吵……那些没有被酒精制服的家伙一个劲跳啊闹啊，没有听清楚那个人的声音……
    好困，好困哪……
    渐渐的，每个人都没有逃脱睡神的魔咒……
    潜入梦里或许会开心一点吧……
    不要，不要碰我，我要睡觉！
    吉彩儿你这家伙干吗干扰我的睡眠？不要碰我，不要碰，瞌睡虫要飞了，要飞走了！我正梦见高贵的王子替我的小巧无名指戴戒指，就差那声‘yes，i do！’了……
    唔……不要干扰我，不要干扰我的婚礼，那是女人一生最幸福最幸福的日子，那天我会和我的王子，我的王子结婚……啊，差点忘了向你介绍我的王子，我的王子，我的王子是……
    他走了，他走了呀！不要走，回来，再不回来我用脚上的拖鞋射你的头啦！咦，为什么我结婚时还穿拖鞋，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子，王子走了，走掉了，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吉彩儿，吉彩儿快帮我把王子追回来……
    有人轻轻托起我的脑袋，接着是上身，拉起我的双手……吉彩儿，是你吗？刚才我好象听见尹圣海给你打电话了，你现在来接我回家吗？谢谢你，你真好……
    啊，不过你的背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厚实，你这丫头去健身馆是不是还练了肌肉块？好温暖，好舒服喔……
    好舒服的床，要是能打个滚该多好……
    “别动……”
    哦，你的声音怎么变成男声了？什么时候变声的？咦……你的喉咙什么时候长了个突起的小骨头，扁桃体发炎肿成这样吗？千万别像安安娜一样肿成金鱼泡，难看及了！安安娜，一想起安安娜，我就想到她喜欢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却说谁也不喜欢……
    “呜……”
    我趴在吉彩儿的背上开始小声抽泣，眼睛却还是紧闭着，睁不开也不想睁开，她的背实在是太舒服了……
    “别哭，别哭……”
    吉彩儿你真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你的扁桃体发炎，声音变了，可我能感觉到你的声音透露着焦虑和关心，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曾经也有一个温柔的人，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可是他的眼睛看不见我，他已经看不见我了……
    “彩……儿，我……好难过……好难过，你……知道……吗？”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好朋友应该相互安慰，现在我的内心一团糟，一团糟呀……心里很苦很苦……
    “我……我今天碰到一个……一个……长的很漂亮的丫头，尽管……尽管我……打心底不愿……不愿承认她……她漂亮，可是她……哭起来……楚楚动……动人，我……我就勉强……承认一……一下吧。你……你笑什么？呃……头好晕……好痛，彩儿你先……先别笑，听……听我……说完嘛！”
    吉彩儿真听话，让她安静就安静，那道轻轻的笑声真的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她认识尉迟……尉迟金兰，哎……她……认识尉迟金兰，很早……很早就认识了，也很喜欢……很喜欢他，还想……回到他的身边。可是我觉得……他们……一点……一点也不配！总觉得……尉迟金兰……不喜欢她，安安娜……哦忘了……告诉你……那个女生……叫做安安娜，漂亮的比花还漂亮！哈哈，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你在听我说话吗？喂……彩儿，吉彩儿～～～”
    “唔……”
    “啊哈……原来……你在听呀！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想听了呢，我继续……继续告诉你，那个……那个女生……好象很……很……很喜欢尉迟金兰，巴不得……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彩儿怎么办，怎么……办？那么强烈的……时间……占有欲，谁能……打败时间，你帮我……想想办法呀……”
    “唔……”
    “那你快说……什么办法，想到了吗？今天……今天我……去见他，想告诉他……校服……校服被湛曦那个臭小子……拿走了，我……该怎么……怎么……还给他呀？”
    “臭小子？噗……”“你……笑什么？你不是……照样……照样很害怕……那个家伙嘛，我……偏……偏……偏不去……他家的健身馆，就……就……当把钱捐给……给灾区了！你别笑了，再笑……我要哭了，呜……我真的……真的很想哭……呀，我的心情……不比……不比那个丫头好，因为我……我……我也喜欢……喜欢尉迟金兰……你说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会不会……遇见他？哈哈哈，我又在讲……讲梦话了，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
    “唔……”
    “你怎么……怎么老是唔唔唔，干吗……不安慰……我我……我几句！你知道……知道我的心情……我的心情吗？哦……我家……快……快到了吗？还有……多远？你……老说我家门前……那些狗尾巴草……就像我的……我的……头发，你这个……这个丫头……竟敢把我那么……美丽的头发……说成那样，不过你……的头发……头发好软喔……”
    “……”
    “我……想到了，安安娜……时时刻刻的话，我也……不输她呀，我是……每分每秒……每分每秒，哈哈……啊啊啊，不要……想了，尉迟金兰心里……心里……根本没有我的影子，不要……提他了！我唱只歌给你……给你听吧……当我还是小孩子，门前有许多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好奇怪，为什么……为什么唱歌的时候……舌头不会……不会打结？”
    “……”
    “对了，安安娜……说……说尉迟金兰……哦，又是……他，可是我……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他，真……真希望……梦里那个王子……是他！他有一首最喜欢的……最喜欢的歌，以前还设成了……手机彩铃，好想知道……想知道是什么……歌曲？他为什么……换了呢？为什么呢？”
    “看见的，只是你，只是你……”
    ……
    夜晚，是不是和双眼紧闭的世界一样黑一样暗……
    漫长吗？不知道，总感觉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真好……
    谢谢你，吉彩儿，谢谢你今天背我回家，谢谢你！
    可我总有一种感觉，希望你和我走的那条路没有路障，没有拐弯，没有十字交叉，没有尽头，没有尽头……
    哦，我疯了么？竟然对你产生这种感觉！我是女生，我喜欢男生，我不是gay，不是gay！
    可是那种奇特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chapter 10 为了他还是她1

    眼睛被深深的黑暗笼罩，浑然天成的黑色亦最爱。目光紧紧锁定的，依然是黑色。忘记本色，镶满的天幕尽数繁星最爱。
    ——尉迟金兰的色彩
    睁开惺忪的双眼，露出一个无敌傻笑，摸摸头发再摸出床台柜上面的闹钟——两点三十七分……嗯，原来才凌晨两点，还早呢，再睡会……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鼻子贴上钟面，确定破壳而出的小鸡崽鲜红的尖喙正指着二这个位置，另外两只小鸡崽指着七上面两格，掀开棉被，赤脚踩在地板上，拉开窗帘的一小角……太阳，好大的太阳！
    外婆站在院子里大声斥责橘子皮乱扔一地的赵来昕，转过身朝客厅内走去，我慌忙跑回被窝，头也塞了进去。
    呼……呼……出气，我要出气，呼吸好困难呀……
    还是，还是先把头露出一半好了……听见门锁喀啦被扭开的声音，我又赶紧缩回脑袋，一阵比机关枪还急促的脚步声嗒嗒嗒嗒冲到前面，一把掀开棉被，外婆皱巴巴的橘黄老脸忽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哎呀，我怎么又忘记闭上眼睛了……
    她按下杀手锏空气清新剂的喷口，准备抹杀一只非常不像小强的无辜少女的如花生命，口里不停大骂道。
    “懒丫头还在睡，看看现在什么几点了！喝到凌晨一点让人背回来，真是不象话！还不起来，快点给我起来！”
    “啊啊啊～～～别喷了，外婆别喷了～～～我起来，我现在就起来，哎哟哟，别喷了，再喷就要中毒了！”
    “你昨天死到哪里去了？醉成个鬼样！啊？一会儿得打电话告诉你父母，真是太不象话了，越来越不象话……你还是个女孩家吗？怎么一点也不懂洁身自爱？这么大的人还不自觉，脸红不脸红，啊？啊！”
    外婆捏着我脸一阵拧转，我慌忙拉开她的手，飞快跳下床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还好，只是稍微留下一点手指红印，很快就会消失的，揉了几下脸顺便拿起梳子梳头发。外婆指着陆陆续续掉下的头发，拿起手中的空气清新剂铁瓶敲着我的脑袋。
    “还在这里梳头发？每次就数你的头发最多！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昨天喝成那样，还没给大人好好交代！是不是跟不好的人玩在一起？昨天送你回来那个男生是谁，是不是带坏你的什么人哪？啊？”
    男生？不是吉彩儿背我回来的吗？怎么成男生了？我停下梳头发，转过头激动地抓着外婆的手询问道。
    “什么男生？长什么样？他留名字了吗？”
    “认识什么男生还问我？不看看你自己昨天那个醉鬼样，死丫头喝的一身酒味，还不快去洗澡！”
    “外婆，那个男生头发是什么颜色？有多高呀？是不是很帅？”
    “你这个疯丫头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我现在就去给你妈妈打电话，打电话！哎哟哟，气死我啦，你的脑袋一定被酒精烧坏了！”
    外婆怒气冲冲跑到客厅给妈妈打电话，轮到我接听时，我硬是恭恭敬敬听完她大人的责备以及爱的教育，外婆一边拖地一边斥责……
    听完电话后，我又给吉彩儿打了个电话邀她三点半去逛街，东门桥见。飞快洗去一身酒味，脑袋里不停思索着究竟是谁送我回来的……
    昨天喝的太多，一点也记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背我回来，不是吉彩儿那是谁呢？那时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可是一点也记不清了！啊啊呀呀啊啊呀呀呀，记不清楚了～～～～
    “彩儿，你确定昨天没有背我回去？不要害怕我夸奖你的行为可嘉，所以不敢当着我的面承认！”
    “你能不能让自己的嘴巴停下来先休息一会儿，我说了没有背你回去就没有！你到底还要确认多少遍呀！”
    “不是啊，我外婆说一个男生把我背回去的……”
    “直接问你外婆不就知道了，干吗在这里捣乱我的耳膜！”
    “可是我外婆一听到男生两个字，还以为我最近交了什么不良少年，我哪有嘛，她还让我妈妈训了我一顿，哎，我的命好苦呀～～～”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男生背你回去，心里一定喜死了吧！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对面新开的百货商场扫荡一圈怎么样？”
    “好呀好呀，等等，小心车子……哇噻！这这这，这是牛、马还是骡子呀？第一次见那么高大的动物！”
    我和吉彩儿正想冲过马路，一个人骑着一匹马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两头结实的牛，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城市毕竟很少见过乡村的牛啊马啊……我随即拍拍吉彩儿的肩膀，指着其中一头牛让她瞧仔细了。
    “看哪，你家亲戚来串门儿喽！”
    “去去去，这种八杆子不着边的事，请你不要小题大作好吧？呃？哈哈哈，那头牛，竟然对着你拉了一个新鲜的粪团，方位没多大偏差呢，哈哈哈！你这个牛粪上面的鲜花，哈哈哈，笑死人了～～～”
    “你给我闭嘴！它才不是对着我，是对你，对你！你不也站在我旁边嘛，所以你也有份，有份哪！”
    “哈哈哈，你说它早不拉晚不拉，偏偏看见你的时候就拉，多有趣儿呀～～～哈哈哈～～～牛粪女郎～～～”
    吉彩儿按捺肚子笑个不停，惹得我一阵害臊。
    这头牛也真是的，偏偏经过我的身旁就从身后排泄出一堆肥料，难怪她要笑话我了！改天一定要买十包牛肉干解解恨，呀～～～～～
    “你最好笑死在这团牛粪上面！还不快买卷纸替它擦擦～～哎呀，别笑了，你还去不去了？走吧～～”
    “哈哈哈，你说多笑人哪，偏偏见你就拉下来了，走那么长一段路都没什么异样，偏偏见你就拉下那么一大团，哈哈哈～～～”
    吉彩儿不停重复着那个令人笑掉大牙的画面，我死命拉着她，绕了一大圈才过了马路，谁让那团牛粪正好横在百货商场门前的马路上呢！
    人真多呀！不愧是星期天，商家为了招徕生意，外面摆满了各种小摊位，太阳伞布满了整个广场。咦，那边围满好多人，打特价还是跳楼价，或者哪个老板娘被人拐走，老板不得不含血泪清仓大甩卖？
    哪里有打折，哪里就有我和吉彩儿的身影！
    哇，人还真多，一层又一层，不太像打折呀……似乎听见了打骂声以及哭声，我们猫着身子使劲往里钻，刚站定身，眼前的场面为之震惊。
    那个不停哭着的人不正是班上的颜童玟，她爸爸正抓着她的衣服翻找着什么，她拼命向旁躲却被抓的死死的，哭的好可怜……
    究竟在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她爸爸竟然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朝她的脸狠狠扇去，这到底在干什么呀？
    “你快点把钱拿出来，拿出来！听到没有！”
    “没有钱，没有钱了！家里的东西不是被你卖的差不多了吗！我哪里还有什么钱，哪里还有钱！”
    “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养你这么大，还供你读大学，现在向你借点钱，你就吝啬成这样！你还是不是我从小养大的？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没有钱，说了没有就没有！大学学费根本就不是你出的，你一分一毫都没出，全是妈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你整天喝酒赌博，哪天好好呆在家里？家里的东西全被你卖光，全被你卖光了！我哪里还有钱，哪里还有？你放开我，放开！”
    “你还嘴硬是吧？脾气坏顶撞大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个不肖女？哎哟哟，我的命好苦呀，好苦呀！”
    颜童玟的爸爸大声哀号一阵，很快又把手伸进她的口袋里想翻出点什么。颜童玟死死抓着自己的口袋不让他翻动，脸上又挨了狠狠一个耳光。
    疯了吗？颜童玟的爸爸怎么那么野蛮，对自己的女儿下手那么重，还念不念骨肉之情了！除了三张五元钞票以及两个硬币，他爸爸连她的口袋布都翻出来了，一无所获。
    “那女人给你的钱都藏哪去了？啊，藏到哪里去了！银行存折，存折呢！在哪里？快说！回家……我回家就翻出来，要是让我翻出什么不知道的，回去非把你抽死不可！”
    “你翻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翻到什么就拿去吧！反正我早就待不下去了，一个酒气冲天的房子，连个象样的家具都没有，你尽管拿走吧，反正家在我的心里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恨你，是你把妈妈赶走的，是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爸爸一个狠心甩手，颜童玟踉跄了一下，扶着脸望着地面，嘴角沾了鲜血。
    “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养头猪还能卖点钱，你却要恨我！我是你什么人，什么人？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钱不交出来还想报复谁啊你，你那是什么看人的目光啊，都从哪里学来的！有本事，你有本事啊！”
    她爸爸就像一只抓狂的狮子，抓住颜童玟的头发，另一只手疯狂地扇她耳光！颜童玟早已哭成泪人，躲也躲不过去。
    旁人惊讶至及，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只是当作一场普通的父亲教训女儿闹剧。这个男人已经不配称作父亲，完全丧失理智了。
    颜童玟，为什么这种人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你的家庭是那种模样？还以为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情节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周围，没想到今天碰见了……
    “你不要打她，不要打了！不要再打颜童玟，不要打，不要！”
    我拼命拉住他的手，她爸爸的力气好大，刚拉住却被一把推开，幸好吉彩儿扶住了我。
    “水晶你没事吧？”
    “没事，快点帮我拉住颜童玟的爸爸，快！”
    “哦，好，好。”
    我和吉彩儿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试图向后拉退一点，这才使颜童玟从他的魔掌中逃出去，她站在一旁骇然大哭。可怜的我没调好位置，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臭男人，我跟你拼了！再不住手，我可真要叫警察了！
    回过头，他一看是两个小丫头，立即大声嚷嚷道。
    “你们是谁呀！我管我自己的女儿，旁人少插手少管闲事！放手，快点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叔叔你不能这样，她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可以把她打成那样！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骨肉呀！”
    “你们是谁？快给我放手，否则连你们一块打！”
    真是秀才遇到兵了。吉彩儿一听他的威胁，刚想退缩，一收到我不准松手的坚定目光，又紧抓着他不放。
    这个人的眼睛已经红了，我们会不会受到牵连？好恐怖，再怎么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功亏一篑。
    我镇定下来，试图好心劝服一番，内心还是很畏惧。不要发抖，不要发抖……
    “叔叔，我是颜童玟的同学，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吃饭的时候认识过呀。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生气？就算挨顿打也差不多了，别打她了好吗？颜童玟在我们班上是个好学生，大家可喜欢她了，我们私底下还想选她当班长呢！”
    “当班长？她那么蠢的脑袋，读死书，不会转弯，还能当班长？还不如把学退了，多上两年班还能早挣点钱！”
    “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颜童玟才不笨呢，就算笨，笨鸟先飞也是可取的呀。你看她就是那种类型，跟我一个班的，现在还当上了小组长呢……”
    吉彩儿用异样眼光瞪着我，认为我不该随便瞎扯，尤其是拿她当教材。
    选颜童玟做班长这件事是空穴来风，我只能先编一段让那个凶狠的男人消消气再说……哪个家长不喜欢听见自己儿女很优秀，况且还是当班长呢，以为是好玩的事吧？
    现在必须劝服到底，总觉得她爸爸说话好刻薄，专门针对自己的女儿，前世有仇吗？
    还不快帮帮我，这个吉彩儿平时那么能说，现在怎么理屈词穷了？
    始料未及之下，颜童玟的爸爸冲了过去，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朝着颜童玟一阵狠掴耳光。
    “死丫头你那是什么眼光啊？我是你爸爸，你不认识自己的爸爸吗？今天非抽死你不可！”
    “不要，叔叔你不要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打她呀！别打了，别打她！”
    “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会恨你！”
    “水晶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拉，拉不动了！”
    “拉走，快拉走他！”
    “我恨你！我没有你这种爸爸！没有！”
    “好啊，断绝父女关系也可以，先把钱交出来！不交就等着被我打死！”
    “叔叔你别打了，不要再打她了！”
    “是啊，别再打了，别打！啊，啊啊啊，水晶我拉不动了！”
    “必须拉住他，必须拉住他呀！颜童玟你快跑呀，别站在这里，快点跑开！”
    “我这辈子都会恨死你！呜……”
    “把钱交出来，快点！死丫头，看我怎么抽死你！”
    ……
    场面乱成一团糟，颜童玟不停哭着终于跑开了，跑前还是挨了几个耳光，我和彩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命拉住他，头发乱七八糟顾不上整理……
    哎，真受不了，这种人为什么不提高一下自己的修养，在这里对弱者施加暴力还当成一种乐趣，真是太反感了！要不是顾及颜童玟，我早就打电话让警察把他抓走了！
    忽然他转过身望着我们，眼睛已经红成一片了，该不是轮到我们挨抽了吧？
    “放开，你们快点放开，管你们是她的什么同学，我叫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你们到底听见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
    吉彩儿有些畏惧，全身上下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姿势。他挣扎了一阵，终于把我俩甩到一旁。
    “干什么？我连你们一起抽！”
    “神经病！要不是看你女儿是我同学的份上，我早报警了，你要是敢打我，我全家都不会放过你！”
    吉彩儿顶嘴归顶嘴，说完后快速跑掉了。啊啊，怎么不把我带上？等等我呀，我还没跑……
    干吗还傻傻地留在那，难道我还想用圣母的微笑来感化他吗？哎哟哟，彩儿，等等，等等我啦！
    “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啊啊，不要抓我，不要抓住我，我还有事，会耽误事情的～～～啊啊啊～～～”
    他使劲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眼睛依然通红通红。这个男人一定得了疯牛病，一定疯了！
    “我最讨厌小孩管大人，什么都不知道非要装出一副不得了的神气劲！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管教自己的女儿，你们有什么资格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有什么资格？”
    “啊，您说的对，对，我们确实不够资格，不够资格……”
    就是看不惯你打颜童玟，就是看不惯！我们不够资格，看法律有没有资格管你！不过现在处于下风，低调点好。
    “你们以为那丫头逃得了和尚能逃庙吗？回家我照样扇她，不听话的小孩就是要打，打死她！”
    “颜童玟很听话呀，为什么总打她？她到底哪里不好嘛？”
    “她很听话？听话为什么不把钱交出来，不管自己爸爸死活的人哪里好？”
    “叔叔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哪里死了？要是死了，我立刻用脚踩着他的坟土，再吐两口唾沫！阎王爷的生死簿是不是多给他加了几年寿命，肯定是孙悟空在那里捣乱时胡乱添了几笔。
    “钱，我需要钱！你有钱吗？”
    “我……我没有，身上就带了两块钱打算买冰淇淋，够吗？”
    “这怎么样够！我外面欠了钱，需要钱来还债！那丫头死活不肯给我钱，她妈妈每个月都会给她钱，她却一毛钱也不给我！”
    “哦，叔叔你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呀，那么年轻应该赚的到钱的……”
    又没缺胳膊少腿，就算拾废纸一天也能赚十多块，而且替这个城市的环境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呃……怎么又陷入了拉家常，看来我真的有当听众的潜质……
    “没有文凭，年纪又那么大，谁还要我？你是颜童玟的同学吧？跟你家人商量一下先借点钱给叔叔好吗？叔叔挣到钱一定还给你！好吗，好吗？”
    “那你可以用挣的钱还债呀，干吗非得绕那么一大圈儿呢？”
    “快点放开我同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想打我就打好了，为什么要让满大街的人都看笑话！这种日子到底够了没有！”
    颜童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看见她爸爸朝我凑过来商量借钱，还以为他要打我。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被打红的掌印，心里酸酸的……
    “死丫头你还敢回来，看我今天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颜童玟你快点跑呀！干吗又回来了？快点跑开！”
    “你跑了就不要回来了，不把钱交出来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要不你就把十八年的赡养费还给我！”
    “颜童玟快跑，别傻愣着！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你爸爸不会对我怎么样，别担心，快点跑呀！”
    我和她爸爸又开始了一番拉扯，颜童玟愣了一阵没有跑，走过来想将我拉走。她爸爸对着她不分青红皂白伸出手一顿猛抽，三番两次想抓住她的头发，硬是被我挡住了。我不由得生气地大喊道。
    “还有完没完？颜童玟你跑呀，让你跑就跑，不要回来呀！叔叔你干吗往死里打自己的女儿，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也用不着你管，旁人少插手！没钱就给我闭嘴，小心我抽你！”
    “你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比我们力气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要是再这样蛮不讲理，我真的会报警了！”
    “哎呀，我早就知道你这丫头别有用心！说什么劝架？其实两人早就串通好想把我塞进警察局是吧！好啊，我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大人不教训小孩是管不住的！”
    不是吧？这个人真的有神经病呀，不管是谁都打吗？哎呀，颜童玟的左脸颊又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看她半边脸歪在一旁的模样，我的心晃荡不停，不会吧？真的连我一起打吗？救命呀～～～～
    他却继续向颜童玟走去，抽她耳光……啪！又是响亮的一声，疯子！
    我死命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开，向不断用手抹眼泪的颜童玟大喊让她快跑，他还想再抽她时却拉住，转过头狠狠盯着我。
    “快点松开，小心我把你也抽了！”“不要打她了，你这样太过分了！虎毒不食子，你何必这样呢？她的脸已经被你打红了！颜童玟快点跑，快跑呀！”
    “你也是个不听话的丫头，好，我就成全你，成全……”
    看见那只比熊掌还厚的手掌劈下来，我害怕地紧闭双眼……
    我的脸，我的脸哪……
    “你要是敢成全她，那我也会成全你！”
    听见声音，我惊讶地睁开双眼……
    湛曦单手紧紧抓住那个人的手，对着他的鞋子吐出一颗槟榔。身后是常见的那几个男生，满脸惊讶的程质虎，以及站在一旁面露畏惧之色的安安娜，她今天穿了件青草色连衣裙，真俏啊！很合身，可我一直努力不承认这个事实……
    颜童玟的爸爸望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湛曦，略微估量下，仍然底气十足的大嚷道。
    “怎么又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你是谁呀，管什么管，放手！”
    “哈？你管我是谁！年纪一大把了还在这里耍宝，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管自己的家务事还要征得外人同意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你说什么？家，务，事？哈，我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错什么了？”
    “我的家务事要你管吗？”
    “哦～～～终于听明白了，你说家务事，家务事呀？哈哈哈！大叔你有没有搞错，你不知道那个丫头是谁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湛曦用下巴点了点，让人摸不清头脑，一头雾水。
    干吗指着我？我是百水晶，你是湛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能不能痛快点，三下五除二，要不把他送警察局，要不让我回家去，真罗嗦！
    颜童玟的爸爸迟疑地看着我，转过头继续问话，明显底气有些不足。
    “谁，你是谁？”
    “我是她老公，明白吗？啊？”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满脸得意的湛曦，他这家伙脸上挂着一张洋洋自大的发光招牌！这个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他……他是我……
    哦，天哪！这家伙瞎编干吗不选颜童玟，非得扯上我，真无聊！
    “还不快放手！再抓着她，呆会儿可别怪我欺负一个大叔啊！”
    湛曦朝身后的朋友笑了笑，听起来不过在开玩笑，事实却是后面的人可能真的会动手。
    颜童玟的爸爸看看他又看看我，收回手，悻悻地看了几眼，尤其看颜童玟时眼神特别凶狠，推开人群快速朝外走了。
    “哈哈，这个大叔也太没意思了吧，我才说一句，他怎么就跑了？没搞头，嘁～”
    湛曦对自己的朋友们笑笑，摊开手表示很无聊，走到跟前，看着我早已乱成鸟窝的发型大笑起来。我用右手在他眼前一阵猛晃，当他是瞎子。
    “喂，你笑够没有！你刚才说什么？谁老公，你是谁老公呀？”
    “你得救了还不快感谢我，随便说几句你当什么真哪～～想做我老婆还得等到石头开花的时候～～哈哈哈！”
    “我什么时候说想做你老婆了？刚才你明明说是我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成我老公了！喂，你这个疯……唔唔……你放开，放开我！”
    这家伙竟然用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很快又被我拉下来了。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在我面前大大咧咧地踱小步。
    “你嚷那么大声想让那个人回来是吧？好啊，你嚷，你继续嚷，我不阻拦你，嚷吧嚷吧～臭丫头！”
    “你，你才是臭小子呢！”
    “臭丫头！”
    “臭小子！”
    “无聊～”
    “哼！”
    “现在那么神气，之前怎么一副被整死的衰样？昨天你唱歌声音不是很大嘛，刚才怎么不使出那股劲儿？看见你就倒霉，害我那颗槟榔没嚼完就掉了，扫把星！”
    “你，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就来咬我，先咬哪儿呀，从脚开始怎么样？等我先把鞋脱了，扫把星扫把星！”
    他在我面前呼啦呼啦扮着鬼脸，害我真想变成一只长长的扫帚狠扁他一顿……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唱歌？他怎么知道我唱歌？昨天那个人背我回来，我确实唱了歌，难道是他背我回来的？
    啊，天哪，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还不如让我留在hero被清洁大婶的扫帚直接扫进垃圾桶得了！
    为什么是他背我，他有那么好心？才不相信，哼！
    “啊哈哈哈！百水晶原来你唱歌那么难听呀，还唱那么大声！拜托你下次别进ktv，省得影响人家的生意，哈哈哈，湛曦是吧～”
    程质虎，你等着吧，我下次一定要自费出盘唱片，把你唱的狗血淋头，竟敢这样攻击我的天籁之声，等着瞧吧，你们两个臭小子！
    “你们两个人就别欺负她了，干吗一定要欺负我们女生呀？”
    站在一旁开口说话的安安娜，撒娇般瞠视着两个大男生，好象特别力挺我。看见她，我就想起她喜欢尉迟金兰，想起她喜欢的尉迟金兰，我就想起尉迟金兰谁也不喜欢！哎哟，气死我了，今年幸好不是自己的本命年，否则早被红光冲死了！
    湛曦往

 chapter 10 为了他还是她2

    “呵呵呵，湛曦你的脸真的红了呢，程质虎没有说错呀，确实红了！”
    “安安娜你也快闭嘴吧，你们两个家伙让我说你们什么才好，真是的～～走快点儿，不然hero那些机器又要被人占光了……”
    渐渐地听不见那伙人的声音了……
    湛曦今天不仅救了颜童玟，还救了我，没想到我竟然会欠他一个人情，哎，怎么还哪，真是的……
    下次骂他时，语气温柔点好了……
    “他叫湛曦吗？好象在哪里见过。”
    颜童玟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湛曦离去的背影，颇有些留恋。要是换成我，巴不得用扫帚赶他走，最好是鞭子抽驴那种赶法！不要怪我，是他逼我朝畸形人发展的！
    吉彩儿掏出一张纸巾让她擦擦嘴边的唾沫，眼光中竟然也有一丝肯定。
    “嗯，说起来他还是我们学校二年级学长呢，是吧？水晶。”
    “不是！”
    “喂，你干吗要这样？你们的恩怨我不管，反正我个人觉得他不像你描述的那么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吉彩儿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怎么可以站在坏人那边呢！你不服从上级，还将正义旗帜擅自倒在他那边，你说说，你这种行为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对得起我吗？”
    “疯女人，你还回不回家？已经天黑了！哎，这几天怎么黑的那么快，是不是十二月快到了？哇，下个月有圣诞节呢，希望那天会下雪，哈哈～～～”
    “我希望下点唇彩眼影笔或者裙子之类什么的，省得我老是压马路。”
    “美死你，臭丫头！”
    “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否则我会用对待那个臭小子的语气对付你！”
    “哎呀呀，忘了嘛～以后不叫你臭丫头行了吧，死丫头。”
    “我好象听见外婆在叫我～～～”
    “我有那么老吗？去去去，小屁孩一边玩去～”
    正当我和吉彩儿嬉皮笑脸耍着嘴皮子，颜童玟站在我们面前弯下身鞠了一个大躬，吓得我俩呆愣住了。
    “刚才谢谢你们了，我不会忘记今天的，谢谢你们，我要回家了，再见。”
    “你一个人回家没事吧？”
    想起刚才那个恐怖的情景，我担心起她来……
    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个啤酒瓶，要是她爸爸又打她，就用瓶子砸晕他，不过先等我买瓶啤酒一饮而尽……啊，不能喝酒，不能再喝了，不然妈妈会坐特快列车回家让我跪洗衣板的！
    颜童玟摇摇头，眼里虽然还是有点畏惧，但不像刚才那样了。
    “没关系，我爸爸半夜才会回来，他回来后我早睡了，房门锁上了他进不来，那时他已经喝醉了，他醒过来的时间我一般都在上学，没事的话就会出去打麻将或者扑克的。”
    “你爸爸真是个恶棍呀，酗酒赌博，好象欠债了，真可恶！”
    吉彩儿悄悄拉拉我的手臂，看见颜童玟那丝难过的神情，我赶忙闭上嘴巴。她朝我们笑笑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看着她失落的神情，我真想亲自为她做点什么好。
    可是，能做什么呢，唉……
    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大大认可她是我们其中一员，不能让她感到孤独，大家是一个大集体，每个人都有义务帮助对方，关心对方，爱护对方，无论出生已经决定了什么，不能改变命运就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以及待人处世吧……
    上帝给你口中塞了一把金汤匙，不是独自用来勺汤或者米饭，更不是拿来炫耀，而是一起分享，直至快乐被盛满……
    一路上，吉彩儿不停对我大肆宣扬这些独创的世语新编，听的我脑袋都快晕了，什么命运，什么金汤匙，什么跟什么，直接说互相帮助，我不就全明白了嘛，非得来套文绉绉的……
    我知道，希望工程那颗心不就是很多手拉在一块嘛……啦啦队嘛～～～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别再说了，大话西游要是拍续集，强力推荐吉彩儿饰演唐僧，再合适不过了！
    这丫头竟然指着我的头发说第二代嫁接水稻！头发真成那样，我不如一头撞死在牛屁股上面得了！
    不过，帮助别人的心情挺不错，很舒畅，很舒畅……
    虽然自己有时说话比较尖刻，可只是开玩笑而已，从来没有什么挑拨离间，落井下石的坏心思……
    因为夕阳太可爱了，可爱的让人没有时间没有大脑去想些有的没的……
    夕阳在笑了，真的，连吉彩儿也看见了，都说是的……
    顺便请出了笑弯腰的月亮姑娘呢……
    “水晶啊，我从家里带了一些饼干零食，你说这些够不够？”
    “那些没穿过的袜子啊发卡啊小镜子啊什么的，我决定拿给她。”
    星期一早上，我和吉彩儿走在路上，各自瞅着对方书包里的东西。现在她的脑袋快栽进我的书包里了，还没看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希奇的小东西吗？
    本来商量把这些东西送给颜童玟，现在却演变成讨论东西的好坏陈旧与否……
    “袜子？你肯定穿过了！”
    “真的没穿过，不信你看哪，还没拆封呢～～你知道我妈妈上班的那个公司就是袜子公司，她每次回来都带给我好多双呢！”
    “干吗不给我一双？”
    “你到底要几双呀？已经给你好多双了，你现在穿的不就是嘛！”
    “快破了，下次让你妈再带双给我吧，我要蓝颜色的，最好是毛线织的～～”
    “没有，只有丝袜，毛线的你自己买去！”
    “小气！”
    “真的只有丝袜，不骗你！”
    “知道了，就你这智商还能骗我吉彩儿？对了，你怎么不去砸墙？咦，锤子呢，怎么没带过来？”
    “别提了，我已经忘记那家伙了，哦不是，是那个家伙已经把我忘记了！”
    吉彩儿恍若晴天霹雳，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两个字。
    “哪，哪个家伙？你说清楚是湛曦还是尉迟金兰？”
    “请将湛曦毫不保留地排除掉，后面那个也不遗余力地排除掉！”
    “那是谁呀？啊～～～你有新欢了！”
    “什么呀，我这么自重的女生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辈子我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明目张胆地暗恋别人！”
    “没勇气向心爱的人告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炫耀，要是我都不得不替你脸红一下！”
    “你们俩在干什么，怎么里面塞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今天是给希望工程捐赠的日子吗？”
    尹圣海的脑袋凑过来，顿时吓了我们俩一跳！这个人走路不带点脚步声，上辈子是猫吗？
    “不是的，你别看女生的包！”
    吉彩儿一边翻动着我的书包，一边将他的脑袋推开。
    哦～～～我想起来了，尹圣海这家伙前天怎么对待我了！小子诶，算你运气不太好，一大早碰上我算你倒霉！怎么越来越把自己当作倒霉女神了，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尹圣海，把你的笔掏出来，别用我还你那只，用你自己的！”
    “百水晶你在说什么呀？一大早说些奇怪的话……不过挺像你的作风，啊哈哈哈！”
    “你才怪！你是怪物史莱克，不，你是怪物史莱克的弟弟屎再来一克！”
    “喂，你说什么呢？”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和吉彩儿的朋友，听清楚了吗？你不是我们的朋友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说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果然，尹圣海紧张兮兮地抓着我的肩膀一阵猛晃，书包都掉下来了。吉彩儿从地上拣起书包，听见我的话也十分奇怪。
    “好好的干吗不和他做朋友？水晶你这个丫头又在说什么傻话呢！”“吉彩儿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你说，你和我做朋友还是和他？啊啊啊，尹圣海你给我放手，放手！”
    “尹圣海你先别拉她，我先替你问清楚，水晶，你们吵架了吗？”
    “他污蔑我，毁谤我，藐视我！”
    “不会吧，罪孽那么深喔～～罪过罪过……施主请你放了小尼姑吧，她还小，骨头会散架的……”
    吉彩儿竟敢把我称作小尼姑，她会死的粉身碎骨～～～
    将书包塞到我的手中，吉彩儿拉开尹圣海，和我一起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尹圣海却一直粘在我们身边不肯离去，也不能到哪里去，谁让他和我们同一个教室呢。
    “百水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
    “我胡说八道？你还把我瞎扯的不象话呢！反正我们的友情从现在……哦，现在是七点三十九分，正式破裂！”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没人情味儿呀？说破裂就破裂？我不答应，不答应！吉彩儿你也不会答应的是吧？”
    “谁知道你们俩又在搞什么鬼，别把我扯进去，省得下次和好又没我什么事！别吵，我很忙，我的耳朵更忙，让我清净一会儿！”
    吉彩儿首先走进教室，指指我的桌面上那只灰不溜秋的死耗子。
    见怪不怪的我索性直奔卫生角落取扫帚，吉彩儿将书包塞进抽屉，顺便替我看看抽屉里有没有暗藏杀机。
    “好无聊呀～～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水晶啊，抽屉里一切正常，你可以开着保时捷过来了！”
    “用扫把保护世界和平，这么重要的任务你能胜任吗？不具备fbi候补能力就别在这里瞎嚷嚷！是保世洁，保世洁，知道吗？”
    “哎哟，快扫吧快扫吧～～小心病菌传染到空气中……哎哎哎，干嘛把气味扇到这边，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这个丫头在干什么呀，别玩了，快点打扫，你这个扫把星！”
    “你说什么？故意刺激我是吗？想和那个臭湛曦一样讨骂是吗？是不是？”
    “不是不是，说错了，嘿嘿～～～百水晶是骑着扫帚的小魔女，这样可以了吧？”
    “不过关，没特色，太普通了，重来！”
    “骑着魔女的小扫帚？哦不对不对，说错了～～快点扫，少罗嗦！”
    吉彩儿拿出字帖，将昨天练好的一页纸揉成纸团丢在我脚边，严肃地板起脸开始练笔。这丫头最近迷死在练字里面了，最好别在练字时惹怒她，否则会被她的钢笔毫不留情批出横竖撇捺勾！
    有次课间休息，尹圣海和谁打电话聊天，不知死活地哄堂大笑，不久后吉彩儿笑眯眯地朝他勾勾小指，他以为有什么好事，刚过去，吉彩儿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拿起钢笔在他脸上点出无数颗芝麻……
    我乖乖闭上嘴巴，勤快地扫地，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
    比我们早来的颜童玟坐在位子上，目光呆滞，不知道脑袋里是不是又在天马行空。昨天回家不知道怎么样，她应该没事吧，虽然她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可一想起她的家庭，真让人寒心哪……
    忽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目光有些急促，又耐人寻味。看她有些奇怪的举动，我放下手中的扫帚望着她。
    “怎么了？”
    “百水晶你……”
    “我？”
    “你不害怕吗？”
    “害怕？你说这只死耗子吗？有什么好害怕的，白色恐怖记忆早就过去了～敌人越要击败我们，我们越要坚强，才不害怕呢！你不要每次都问我这个，要不告诉我是谁，要不换点新鲜词吧。要是那家伙一出现，我当场清理这笔帐！”
    “怎么清理？”
    “呃……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你说的是呢，我得好好想下该怎么收拾那家伙！”
    “百水晶的脑袋只适合种蓖麻籽，不适合想事情，颜童玟你就再别问智商低于五十的家伙了，和她说话还不如找块黄瓜面膜敷脸呢。”
    认真练字的吉彩儿猛地扔了一句炸弹过来，差点没把我的魂魄给炸飞，小小激怒了我。
    “什么黄瓜面膜，你才是智商低于五十呢！练你的字吧，一边练还一边讲话，三心二意！放学后你别跟我一起走，咱们各走各的路！”
    “你这几天本来就没和我一起走，为了不去健身馆，你溜的可真快呀～”
    “我，我有事嘛，不过吉彩儿你这家伙越来越不尊重我了，看来领导不管教管教你，你是不会懂的天高地厚！友情可真淡薄哪，哎，原来友情是那么那么薄如纸片～～～”
    “哎呀，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课后我请你喝珍珠奶茶，怎么样？哦，还有颜童玟，你也一起来吧。”
    看来吉彩儿开始付诸行动了，她已经诚心邀请颜童玟一起吃东西一起玩，那我……哦，我得把带来的东西送给她才对。
    三下五除二整理完垃圾，我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颜童玟，她和我拉拉扯扯半天怎么也不肯收下，幸好吉彩儿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塞给她，一番花言巧语，颜童玟犹豫一阵才收下了。
    看着手上那些东西，她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我们俩，想说点什么……不要太感动，不然我们会哭的。
    “我是不是很可怜？”
    咦，她怎么会这样问……我和吉彩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安慰她当然不会了。事后想想，我们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太合适，是哪里呢？
    下完第一节课，吉彩儿果真守信用，请我和颜童玟喝珍珠奶茶，一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笑，刚走到教学楼下面，一个黑压压的东西迅速掉下来，嘭的一声摔成粉碎，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奶茶和黑色的果粒撒了一地……
    我惊讶地双手腾空，还保持着握杯子的姿势，吉彩儿和颜童玟却用更惊讶的目光紧盯着我，嘴巴张的不能再大了。挪动眼球看着地上那盆仙人掌，我顿时觉得脊梁已经寒了一半。虽然以前也遭遇过这样的偷袭，可是那些笨蛋的命中率太低，没有一次砸中我，可是今天，今天……
    “啊！水晶你的耳朵……耳朵出血了！”
    吉彩儿将手中的杯子塞到呆愣一旁的颜童玟手上，飞快掏出纸巾替我按住耳朵防止血再流下来，她的手一直抖动不停，大概被吓住了。她仰起头对着楼上大骂，上面全是看热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行，水晶你得上学生会告状去，那家伙嚣张的不得了！明人不做暗事，狗样的小人有本事就出来！不敢出来是吧？当然了，你已经不是人了，连鬼都不如，见不得光嘛，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人，一辈子都没脸见人！”
    “算了，彩儿走吧走吧，有什么好说的，走吧，回教室去……”
    “我就是看不惯那家伙老是暗地里陷害你，那个人是不是有病态倾向呀？”
    “哎，算我倒霉……那家伙要是被我逮住，我要把它的筋骨一根根扯断！”
    “再加点辣椒、味精、盐什么的制成麻辣牛筋！”
    “好啊好啊～～”
    “好个头，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算了，你现在也没有明确的对象去发泄一通～先去洗手间，你的校服肩膀那里有点血迹呢，去洗洗吧。”
    “不是吧，血掉衣服上面了？”
    洗完衣服，回到教室后，我硬是不敢踏出半步，恨不得手上拿根木棒进行自卫。哎，日子好难熬哪～～～
    吉彩儿又开始练字了，尹圣海跑过来找她说话，她只是咕哝几句，没太搭理。颜童玟一直低头盯着抽屉里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停地用课本扇着校服肩膀上那块水渍，希望衣服能早点干，穿单件衬衫还真有点凉快呢……
    下午最后两节课，蛇蝎美人走进教室，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真难得。不过她手上抱的是什么呀，那么厚厚一沓，该不会是……“同学们，上课之前我要先表扬两位同学，她们发扬互助友爱的精神，及时帮助生病的颜童玟同学，这两位同学就是百水晶同学和吉彩儿同学，大家要向她们俩学习，鼓掌！”
    班上响起一片雷鸣掌声……
    啊，这是怎么回事？帮助生病的颜童玟？
    吉彩儿已经乐的趴在桌面上偷笑，看来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我转过头望望颜童玟，她立即对我点头微笑，给予肯定。哦，原来是她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蛇蝎美人呀～～～哈哈哈～～～
    刚反应过来，蛇蝎美人压下手叫他们立刻停止鼓掌，呃～～～干吗不再多拍两下，哪有时间那么短的！
    蛇蝎美人拿起带进来的一沓纸，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早点回去，所以这两节课就不上了，改为临堂考试！”
    不是吧～～～
    考试？我可是昨天一大早就睡觉了，还没来得及看书，复习更别提了。吉彩儿苦恼地望着我，哀怨的眼神一直催促我想办法，她不巴望抄我的，因为我的成绩比她还菜，但是我每次却能考的比她好，嘿嘿～～看来这次又要逼我出绝招了！
    “你们别想用其他手段谋取高分，只有真才实学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我抓住谁抄袭，小心点！再次提醒你们想都别想那种事情，除非一分都不想要了！”
    蛇蝎美人发着试卷，敏锐的眼神不断发出严厉的警告。警告有什么用，每个人脑袋里肯定都在想……我对吉彩儿悄悄眨了眨眼睛，蛇蝎美人经过我身旁，盯了几秒才把试卷发下来。
    不妙，有种被盯梢的感觉……
    “妈呀，好多都不会呀～～”
    吉彩儿看着试卷，由衷地发出感叹。惨了，看来这张试卷不容小觑，我得谨慎一点……
    一阵沙沙的写字作答声，别人紧张地埋头答题，我却紧张地四处张望谁的试卷已经写满了……尽管我起先很认真很仔细地研究半天，头脑转动很多次，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答案，看来我和这些题目早就是老朋友了，不过它们还记得我，我却把它们忘了。
    括号和横线上面仍然一片空白……没关系，才十分钟呢，只要有人做完了我们就得救了。颜童玟好象挺厉害，已经做完一些了。吉彩儿悄悄扭过头，指指尹圣海的试卷，我转眼一看，好家伙，已经写完一面了，看来今天得靠他了。
    蛇蝎美人站在讲台上面扫视一圈，我赶紧低下头，等她走到门口晒太阳，我又赶紧凑过头去，从颜童玟那里抄了两个选择题答案，蛇蝎美人回头时，我早已坐定身形。还好，她又转头晒太阳了，大概高估了那些无形的话语，低估了我百水晶这个作弊小队长。
    不错不错，选择题答案全部抄到了，接下来是问答题……我偷偷伸长脖子瞄了几眼，颜童玟还没开始做，不过尹圣海倒是完成两个了。我写好小纸条揉成一团，准备丢过去让尹圣海把答案传过来，蛇蝎美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表情立即严肃起来，朝教室里走进来。
    糟了，该不会被发现了吧？纸团还在我的手上，我的手却在桌面上，如果移下去就出破绽了，况且蛇蝎美人正是盯着我的手才走过来的……
    “啊，老师！我这里看不清楚，做不下去了呀！”
    吉彩儿机灵地举起右手大喊一声，引得班上的同学停下答题纷纷望着她，蛇蝎美人转过身气呼呼地朝她走去，弯下身低头琢磨一阵，向讲台走去对题目了。
    我迅速将手中的小纸团扔给尹圣海，看着桌面上飞来一个小纸团，他愣了一下，看见我的指手画脚，他赶快将小纸团捏在手心，偷偷摸摸打开一看，表情有些惊讶，无奈地朝我点下头，趁蛇蝎美人不注意，他飞快地写好答案又扔回给我。抄完后，我又把答案传给吉彩儿，颜童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第二节课还在考，同学们的头埋的更低了，尹圣海、我、吉彩儿三个人不停传递答案，终于，太猖狂的后果就是被歼灭！
    我把答案传给吉彩儿被蛇蝎美人抓个正着，她气急败坏地将小纸团撕个稀八烂，讲了数十分钟大道理后，让我们俩去操场拔草，尹圣海真走运，没他什么事，不过他肯把答案告诉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读书读书，读的什么书？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果然如此！传纸条？有本事，有本事，看你们这四年能不能抄出个大学文凭来！快去拔草，要是没弄干净，以后那里就你们俩包下！”
    走在路上，我和吉彩儿你一句我一句抱怨对方的失误，完全忘了蛇蝎美人当场用笔在那两张试卷上画了鲜红的零分。
    “你没看见她正盯着你嘛，你这个笨蛋还把纸条扔过来。”
    “吉彩儿，我把答案丢给你因此受牵连，你不感激反倒埋怨，存的什么心！”
    “哎呀算了，反正不用考试了，真好，哈哈～”
    “打零分了，怎么办？”
    “又不是学分考，不用担心～～我吉彩儿不靠这种手段也可以拿个高分！”
    “是哟是哟，那你还让我发挥本事？”
    “哈哈，谁让你的眼睛老是溜达，害我忍不住……不过蛇蝎真讨厌啊，怎么那么倒霉栽她手上了？哦，在这里拔吗？用什么拔，手吗？”
    “你用嘴拔，我是不会介意的。”
    “快拔，我可不想包下这里！”
    “知道了，你别指挥我！”
    两个人蹲下身正要拔，旁边起了一阵灰尘，害我们咳嗽半天。跑步的学生一经过这里就要掀起一阵灰尘，真是的，幸好已经跑完了……
    啊，那个队伍好多男生呀，没有一个女生，黄色徽章……啊啊啊，该不会，不会是二年级机械系哪个班级的学生吧……
    他们正在上体育课，离得好近哪，体育老师讲话我们听的一清二楚。回头一望，男生们大大小小的眼睛正望着我，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害我赶紧回头拼命拔草，土块差点都拔出来了。脸红到脖子，我再也不敢好奇张望，吉彩儿看着我的奇怪反应，朝身后一望，立即出现相同症状。两只土拨鼠飞快地拔啊拔啊……
    不过，我刚才好象看见，好象看见尉迟金兰了……
    蛇蝎我讨厌你，讨厌你！干吗非得把我安排到这里出洋相～～～这个地方，平时能看见几个迟到或者犯错的学生受罚拔草，今天怎么只剩我和吉彩儿了。哎，丢死人了～～～
    “自由活动吧，下课提前一分钟在这里集合，好了，解散！”
    体育老师让他们开始自由活动，好象，好象听见身后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很快又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不敢抬头，害怕那个班级每一个人，包括现在停在我旁边，蹲下身正准备和我说话。
    “你好。”
    听见声音，我转过头望了尉迟金兰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犹豫一阵还是决定和小草打了个招呼。
    “你好。”
    哎，心里不停犯嘀咕，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谁也不喜欢嘛……
    “在拔草吗？”
    “哦，是的是的，在拔草，在拔草……”
    沉默半晌我才接住话茬，眼睛始终一直没有看他。吉彩儿用手捅捅我的背表示疑问，我悄悄挥开她的手，继续勤快地低头拔草。
    “我帮你。”
    他卷起袖子，正打算动手，我赶忙摆手拒绝，勉强笑着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这里已经拔完了，我和她，和她去别的地方拔，啊哈哈……”
    我飞快地站起身，拉着已经拔出一半草头的吉彩儿，走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蹲下身继续拔。吉彩儿皱着眉头，奇怪地小声询问。
    “你干吗呀？那边哪里拔完了，满地都是草！那个人是尉迟金兰呀～～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今天怎么特别反常，干吗不理他？”
    “你别管，别管就

 chapter 10 为了他还是她3

    吉彩儿这丫头明明比我重了两斤肉，还说反话……
    卸下书包，让她先替我拿着，俯下身子刚将头伸过去，颜童玟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钻洞呗，你怎么来了？”
    吉彩儿没好气地回答，只要我一过去，下一个就是她了。
    “我一直在你们后面。”
    “咦，怎么没有看见你？”
    “彩儿你别光顾着说话，我的屁股好象卡住了，哎哟哟，快帮我一把，快点～～”
    大半个身子过去了，惟独屁股没过关，果然被她说中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钻了？回来，快回来，别钻了！”
    吉彩儿不但没有顺手推舟，反倒将我拉了回来，害我白白实验一遭。颜童玟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玩法。吉彩儿替我拍拍身上的灰尘，我接过手里的书包对颜童玟打了个招呼。
    “颜童玟你来了，一起钻吗？”
    “钻这个吗？为什么不走大门呢？”
    “啊是这样的～～～今天不想走大门，换种新的生活方式，挑战一下休眠已久的细胞因子，哈哈哈～～～”
    “哦。请问……”
    请问？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客气，又不是问路。她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
    “下午那个人是湛曦吗？”
    “是的，怎么了？”
    “我……我喜欢他，你们能不能帮我？”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一脸害羞的颜童玟，吉彩儿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颜童玟喜欢湛曦？还不如让我相信颜童玟喜欢上了一头牛！他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哦，我还是继续钻洞吧，这样比较实际点。
    颜童玟紧紧拉着我和彩儿的手，一脸真挚地说道。
    “这个班里就你们俩最好了，我一直把你们当自己的朋友，希望你们能帮我，行吗？他救过我，所以我才会更喜欢他。”
    “水晶啊，尉迟金兰曾经不是救过你嘛，现在颜童玟和你还真是经历相似，现在她这种心情和你以前挺像嘛～～”
    吉彩儿说的好象是呢……
    尉迟金兰救过我，我喜欢尉迟金兰……湛曦救过颜童玟，她喜欢他……要是他不喜欢她，就像尉迟金兰说谁也不喜欢，怎么办？
    可是，可是颜童玟，颜童玟没有亲情，至少可以拥有爱情吧……我的爱情已经随风逝去，可是亲情依然伴随着我，友情更是坚不可摧……我比她多了那么多，帮助她获得想要的应该也可以吧。
    “颜童玟，你确定自己真的喜欢臭……啊，那个湛曦吗？”
    “嗯。”
    “没有弄错，确定喜欢的是他？”
    “嗯！”
    “事不过三，好吧，既然你确定好了自己的心意，我同意帮助你，不用感谢我，不用谢！”
    “谢谢你，谢谢你，百水晶你真好，谢谢你！”
    吉彩儿今天一点也不明白我在干什么，看见尉迟金兰却反常的跑掉，现在却极力撮合颜童玟和湛曦，她大概以为我疯了。
    “百水晶你自己的事都没解决掉，干嘛管别人的事情！”
    “我的事早解决了～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可颜童玟不一样，她完全把咱俩当朋友，朋友不能让朋友失望，所以我们一定要帮她搞定湛曦！吉彩儿你够朋友就来帮忙吧，再皱眉头会过度衰老的～别担心了，来吧，让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加油吧！”
    “你的话一点也不具备说服力，漏子真多！真是的，别玩过火，我知道你是抱着整人的心态……”
    “谁说的？我哪像整谁谁！你昨天说的那些话自己全部忘了吗？把她当朋友，像对待我一样！忘了？”
    “没忘～～～怎么可能忘掉。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帮忙的，颜童玟你放心吧！”
    “嗯，嗯。”
    颜童玟开心地望着我们，三个人的手拉的紧紧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颜童玟，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背，抬起她的下巴。
    “背，挺起挺起，下巴仰起，首先要有自信，自信的女生最漂亮～～我们路上慢慢商量下对策，走吧，回家去！”
    “钻过去吗？”
    “当然不钻了，自信的人怎么可以钻那种洞？走吧，我们走大门回家去！”
    其实心里估计尉迟金兰差不多该走了……
    没想到他仍然站在那里，坚持不走真的在等谁吗？吉彩儿看着停滞不前的我，忍俊不禁。有，有什么好怕的，走过去就没事的！
    我迈开步伐朝前继续走去，尉迟金兰微微扭过头，直起身子走了过来，停在我前面。啊，该不会是等我吧？心中小鹿跳的好快呀……
    “下课了吗？”
    “是……是的。”
    我的眼神又在遨游太空了，右手不自然地抓着左手肘子。他浅笑下，看看旁边两个人，很快又将目光落回我身上。
    “下午是不是碰到了你的伤口？对不起啊。”
    他竟然向我道歉，站在这里等人该不会是专门为了向我道歉吧？哎，不要那么真心诚意，我很过意不去呀……
    掐了下左手，有痛……确定这是现实，没有做梦，可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自然了。
    “啊，没事没事。”
    “那就好，对了……”
    他还没说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旁边……
    “尉迟金兰你好。”
    安安娜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走进来，脸上充满了欢快的笑容，她看起来好象特别有精神，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看见我，她微微开启嘴唇。
    “啊，你是上次见过的……尉迟金兰的朋友吧。你好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拜！”
    “喔，你就走吗？”
    还没等她说完，我抓紧书包拼命冲校门外跑去，心里一点点渗出酸酸的感觉……口口声声不喜欢尉迟金兰，心里还是很在意呀……
    “水晶你上哪儿去呀？等等我们！”
    哎呀，真对不起，吉彩儿，我又把你丢下了……不过你以前逃跑时也把我丢下过呀，咱们算扯平了。还有颜童玟，今天大概不能帮你，明天开始吧。湛曦那小子有什么好，柿子专挑软的捏，小心被他欺负的不成人形！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跑呀？为什么要跑，要跑……
    因为尉迟金兰道歉的时候，令人感动的想哭……
    可是，我看见他，一想起那句话，更想哭，想狠狠地伤心大哭一场……哭一场……
    尉迟，尉迟金兰啊……我可以为你哭吗……
    “百水晶你今天抛弃了我两次，是不是想绝交呀！”
    “对不起对不起，彩儿你就原谅我吧，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呀～别生气了别生气，我把那个蓝色发圈送给你好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嘛，我明天就拿给你。别生气了，彩儿最好了！”
    “你干吗又跑掉？是不是终于遇见了对手？那个叫安安娜的丫头长的可是一点也不逊色哟～～～”
    “才不是，她连我腰上的脂肪条都比不上！哦对了，就是她喜欢尉迟金兰，好象很熟的样子，看见就讨厌。”
    “我理解你的嫉妒心情，你说话就不要那么酸不溜秋了～～～呃，尉迟金兰让我转交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为了报答你今天抛弃我的狠心以及不齿，明天上学再拿给你。”
    “哎呀，该不会要我现在上你家拿吧？十点半很晚了～快说嘛，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呀？”
    “希望你不要死于好奇，偏不说偏不说，怎么样？”
    “哈哈，快说嘛！”
    “不说不说～～～”
    “算了～啊，他和安安娜后来聊了些什么？”“你想从我口中打听他的消息吗？好吧，成全你～后来也没聊什么，你跑后，他让我把那个东西转交给你，安安娜说来找他玩，他说要去打工就离开了。”
    “就这样？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安安娜有没有一直跟着他？”
    “表情不就那样了，淡淡的～～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可算碰上对手了。啊，不说了不说了，我好困要睡觉了，拜拜！”
    “喂，声音那么有精神哪里像很困！再说会儿嘛～～～”
    “不说了不说了，挂了啊。”
    绝情的吉彩儿，在我最期待的时刻却把电话挂断了，看来半个小时的电话煲的也差不多了，可是我现在好激动好兴奋哪……
    尉迟金兰到底给我什么东西？哇，好期待明天快点到来，快点到来哟！
    找出他的电话号码，对着他的名字狠狠地亲了一口～呵呵，看来忘记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可是面对他，我还是有些胆怯，毕竟那些话是他亲口说的……
    还是希望明天快点到来，到来吧……
    一大早，我就坐立不安地看着闹钟，终于等到出门时刻，碰见吉彩儿那丫头，我赶忙伸出手要她把东西拿出来，她却老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敷衍，后来实在被我缠的不行，只好将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
    咦，怎么是一块创口贴。
    “他说你的耳朵受伤了，贴这个就不会感染伤口，就是这样喽～～”
    “他真的这么说的？有没有说别的？”
    “问了下你是怎么受的伤，不过我没说，因为你没答应让我告诉他嘛！”
    “对，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快，帮我把这个贴在耳朵上，快点！”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创口贴的包装纸，哦，包装纸要留起来，绝不能丢掉，要好好收藏起来。她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会儿，回头询问道。
    “耳朵那里已经结了血痂，还要贴吗？”
    “是的，贴好看点，要是把我贴成兔八哥你就倒霉了！你知道我最近很晦气的……”
    “不就那样贴嘛，你还以为贴金哪～～～”
    “别管，快贴吧，我会用小镜子检查的！”
    “别动，我贴了！”
    耳朵上面贴了一条长长的创口贴，我比戴了皇冠还要高兴！吉彩儿非常肯定我确实已经疯了。
    上课时我不停用小镜子照来照去，后来镜子都被蛇蝎美人没收了！总觉得这个女人跟我过不去，还说我的检查混鬼似的，硬要重写！不要得罪我，小心有她受的！写就写，有什么大不了，小菜一碟，让我写一万字都行，反正我最近买了一本袖珍检讨书指导手册～
    心理课上，外号杀手的五十多岁心理老头，不停用漏风的牙齿将懂不懂念成等不等，我偷偷趴在下面抄检查，抄完后，又借着吉彩儿的小镜子照起了耳朵，真好看，原来创口贴比耳环还好看哪……
    放学后，颜童玟提醒我们关于湛曦的事情……哦，差点把她给忘了。吉彩儿提议我们两个替她出资，让她加入美美美健身馆，馆长一看见新来的学员，眉毛都在笑了。听说眼前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是湛曦的妈妈，颜童玟的脸全部红了……
    “湛曦，19岁，巨蟹座，a型，二年级学生，经营管理专业，属于那种有钱的公子哥，没事喜欢和朋友出去玩，但学习特别好，好象是他们系第一名～彩儿，那家伙运动会上是那样‘自贱’的吧！”
    “嗯，差不多吧～～～”
    “颜童玟，关于那个家伙的介绍基本上就那样，如果要具体了解，这就要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会帮你的……但是他请你吃饭时，记得带上我们呀！哦，他来了，他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湛曦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走进教室，微微顿了下，看见大约半个月没来的我吃惊不小，竟然挥舞一下毛巾表示恐吓。臭小子，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一条毛巾算什么，我有矿泉水瓶子，想单挑就尽管上来吧！我拿起矿泉水瓶用力敲几下手掌心，表示不把他放眼里。经过我的身旁，他竟然用毛巾勒住我的嘴巴，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被绑架了，快举起手来，哈哈哈！”
    我一把扯掉毛巾扔出好远，他瞪了我一眼，赶忙将毛巾拣起来。我摸摸嘴巴，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大怒道。
    “臭小子你不要惹我，否则我连你一块扔出去！我最近可是在举重班练过，你给我小心点！”
    “举重班？哈哈哈！难怪最近没看见你～原来你个黄毛丫头偷偷去学举重了，来，让我看下你的手臂粗成什么样了？来，给我看看！”
    “你给我死开点，我看见你就烦，走开，快点走开，别碰我！”
    “哟～～嘴巴还是那么凶，早知道今天我就戴个口罩来，省得空气中全是你的燕窝星子，啧啧，口水差点喷我脸上了，哎呀，真恶心！”
    “你才恶心呢，我一看见你就恶心，恶心的连胃都开始痛了！幸好没吃晚饭，不然全吐出来了！”
    “臭丫头你给我小心点！嘴再那么不留情，当心我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做一世哑巴！”
    “有本事你就点，点呀，要是你能把我点成哑巴，我一定让电视台请你当名嘴湛大妈！”
    “闭嘴！今天罚站是因为作弊吧，就你那笨脑瓜子，给你张试卷都白白浪费了印刷厂的纸张油墨！清醒点的话，最好多学点，省得毕业后让我发现那个戴草帽收汽水罐的就是你！”
    “要收也不上你家附近收，你就少操那份心吧！”
    “你说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铅球得个一米八，大概是我校有史以来最丢人的成绩吧，竟然被你一举拿下！考试还作弊，你进大学就是为了显示你的抄袭本领很高对吧？有时间照镜子，还不如多拿几本书加点儿智商！喂，你听懂长辈的话了吗？嗯？”
    他蔑视地瞧了我一眼，走出去洗毛巾。我一把将矿泉水瓶捏成瘪的，瓶子很快又回复原位，继续捏……吉彩儿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我，拿开我手里的矿泉水瓶。
    “虽然他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不过他的话挺中肯，看书确实有用，我不反对你照镜子，但你也可以在旁边放本书，这样就不会顾此失彼啦！”
    “看什么书，我这么聪明的人还用看书吗？书看我才对！那小子非把我惹急了他才高兴！我偏不生气，看他能高兴成什么样！彩儿，我的样子怎么样？”
    “怒发冲冠、青面獠牙、龇牙咧嘴、傻不拉几。”
    “走开走开，就知道你会违背心意说话！颜童玟，你说吧，你比那丫头好多了，吉彩儿你听好了，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哦，颜童玟你说吧，快说吧。”
    “真的要说吗？可是我担心你会生气……”
    “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我飞快地站起身，照照镜子，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可是一看见洗完毛巾走进来的湛曦，这才发现原来镜中的自己，面目多么狰狞呀，彩儿一点也没说错……
    他走过来，无聊地拉起我的头发，又丢我脸上，真可恶！狗急也会跳墙的，非把我惹火了才甘心嘛！转念一想，现在不能和他对立，颜童玟喜欢上他了，我得帮她，不然就食言了……
    不过怎么帮呢？
    我的眼球越睁越大，湛曦满面春风地正和颜童玟聊的开心呢～这是怎么回事，不用我们帮忙，颜童玟自己已经搞定了吗？
    为什么总觉得湛曦那家伙的笑容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那双漆黑的明亮双眸，时不时悄悄打量了我好几眼，不露声色的目光中，一种奇特的神情油然升起……

 chapter 11 飞蛾扑火1

    阳光被崇拜了，它却很忧伤。每个人绞尽心思收集它的光芒热量，却功亏一篑。它所喜欢的不是盲目的敬仰，而是顺利抵达地面成为一根五彩斑斓的光线。
    ——湛曦的梦
    大汗淋漓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怎么帮颜童玟追到那个恶男……
    哎，颜童玟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看上那个一文不值的家伙，他到底哪里好？不就是救过她，值得她将自己宝贵的爱情对象定为他吗？违反科学道理呀……
    湛曦那家伙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缜密，脑袋灵光的很，花言巧语迷倒过无数只小蜜蜂小蝴蝶，颜童玟犹如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灰色飞蛾……
    怎么样才能使大蛤蟆和小飞蛾相爱呢？大蛤蟆是益虫，吃害虫……飞蛾是害虫，被益虫吃掉……要让湛曦追颜童玟，等七千年未必有可能，那就只有让颜童玟倒追湛曦了……
    飞蛾扑火，劫数难逃……
    颜童玟，能逃过去吗？
    一进教室，吉彩儿惊奇地大叫一声，吓的我的耳膜颤抖了一下。
    “哇呀！水晶，水晶你的桌面上……看哪～～～”
    正和她讨论颜童玟事情的我扭头一看——
    哇噻，桌面上，桌面上，桌面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立刻跑到课桌旁，小心翼翼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啊，一点灰尘都没有，这，这……低头朝抽屉里一瞧，同样空荡荡一片。
    这，难道天神降临，主动替我来了个大扫除？
    当场双手捂住嘴巴，许久才松开手，我激动地抱着吉彩儿，两个人不停地窜上窜下，就连坐在一旁的颜童玟也笑望着我们。
    “那个家伙是不是暴病身亡……了？我的，我的苦难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哦耶，哦耶！”
    “哈哈哈，水晶哪，你这丫头终于不用做牛做马被人欺负了！恭喜你啦，我的视觉和嗅觉也终于得到解放了，太好了，哈哈哈～～～”
    “什么嘛，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大好人一个，那家伙一定受到惩罚被雷劈焦了，哈哈～”
    “嗯嗯嗯，大概吧，以后你可以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不用啦！哈哈哈！”
    “可是……不知道外面还会不会砸东西下来？”
    “是呢……要不，你站到外面试一下？”
    “要是命中怎么办？彩儿，我们是好朋友吧，你看你的头发和我的差不多长了，站那儿试一下吧。”
    “不要，我的天灵盖骨头硬度不比金刚石，要试你自己试吧，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还指望挑大梁呢！”
    “少来了～～好吧，我先不放松警惕，下课后我请你喝东西怎么样？”
    “当然可以，你请客谁还敢不去呀～再说了，今天你可是难得不用开保时捷，哈哈哈。”
    “哈哈。哦，颜童玟你也一起来吧，我得和你商量一下湛曦的事。”
    我笑眯眯地望着颜童玟，看来好心情也可以爱屋及乌呀～～～她重重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下课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昨天晚上得出的结论全部记在上面了。我看了几秒，瞅了颜童玟几眼再琢磨一阵，决定了，首先要改变她的装扮。
    “人靠衣裳马靠鞍。呃，你总体上还行，头发……稍微有点儿卷，下课后上我哥理发店让他给你拉直一下。还有眉毛，呆会儿让彩儿帮你钳出好看的形状。嘴巴比较干燥，用我的唇彩润泽一下……彩儿，你带睫毛膏了吗？”
    “没带，在家里。”
    “明天带过来，还有，顺便把睫毛钳也带过来……一会儿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准备点药水……哦那个，颜童玟你的衣服要稍微换换，周末和我们一起去买几件衣服吧。”
    “水晶你哥那里拉头发不要钱吗？”
    “给她拉不要钱，给你拉就要钱。吉彩儿你的头发两个月前不是拉过嘛，干吗还拉？会损坏发质的，别再拉了。”
    吉彩儿抓起自己的头发猛地一瞧，嘴里嘟囔着不是很直。颜童玟不太明白的看着我，认为我在讲天方夜谭，我将自己的大致构想对她说了一遍……
    不可能要求湛曦改变，那家伙也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所以只有颜童玟自己来改变，他身旁可是美女如云，她首先要把自己的风格改变一下，所以呢，就出现了晋级美女一提纲、二提纲、三提纲……等等。
    这几天忙着替颜童玟变身造型，连自己都觉得从未那么热中一件事情，况且是天下第一的美丽，换几件衣服穿漂亮点是其次，必须改变风韵，举手投足之间要魅力四射，就像涩女郎中的万人迷一样……
    一路平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脑袋上没有任何不明飞行物，我已经确定警戒线可以完全消除了，敌人知难而退，该自我庆幸还是多谢佛祖保佑呢……
    上课后，我趴在桌面上替颜童玟写情书，她从来没写过，只好由我代劳。看她那么磨磨蹭蹭的样子，再不抓紧时间，湛曦那家伙估计又猎到几个了。虽然我也从未写过，可是脑海里依稀记得一些……
    读初中时，一个女生将一封男生写的情书撕碎扔进垃圾桶，那天当值日生的我好奇地拣起来看到只字片断，开头便是——
    亲爱的，你是我的萝卜，我家养了小白兔，可喜欢吃啦……
    红萝卜白萝卜？情书是这样写的吗，电视里不都是甜心、小蜜糖、阿娜答那样的叫法吗。难怪那女生撕掉了，就是给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塞回那男生嘴巴里。爱吃你就吃去吧！
    想了一阵，我开始动笔，当然是站在颜童玟的角度……写完后，我偷偷递给颜童玟，她看完后，抿嘴笑了笑，夹在课本里面了。
    “不对，笑的时候露出六颗牙齿，要让别人感觉你的嘴巴在笑，脸在笑，眼睛也在笑，神情，神情很关键！”
    放学后，我将镜子放在颜童玟的面前，让她不断练习微笑。吉彩儿坐在一旁张罗化妆盒，替颜童玟调试哪个颜色更适合。颜童玟笑了又笑，始终达不到满意效果，彩儿让我不要要求过高，不然她会丧失信心的。我只好放低标准，让她随意一点就好，太刻意反而做作。
    吉彩儿拿起我替颜童玟写好的情书看了看，不一会儿抱着肚子爆笑起来。
    “我亲爱的卷心菜……哈哈哈！水晶啊，到底是包心菜还是卷心菜呀？情书有这样称呼的吗？”
    “不懂就别在这乱嘲笑，老外称呼自己喜欢的人都这样叫，你到底懂不懂？还笑我！”
    “哦哦，懂了懂了～～一看见你那虎背熊腰的强壮身躯，阿拉蕾般的笑容……这个，虎背熊腰很吓人的呀，哪里强壮了？咦，怎么是阿拉蕾？听起来真奇怪～”
    “啊呀，写错了，帮我改一下，是阿修罗，阿修罗！”
    “阿修罗是夜叉，很丑的！你这不是在诋毁他嘛～～～”
    “你别管，阿修罗就阿修罗，我还没写阿里巴巴呢，你先帮我改下。”
    “深深地吸引了我，你比阿芋王还勇猛……怎么是芋头的芋，是教育的育字呀！”
    “哦，改下改下。”
    “笑起来比我外婆种的地瓜还甜，希望你那比丝瓜还亲切的笑容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啊！哇！哎！呓！噢……啊！哇！哎！呓！噢……怎么又是这五个字，有必要写两行吗？你的小学语文课每天都在干嘛？”
    “为了表达内心丰富的感情，本来想写两页的，言简意赅就好，只要他能明白这种强烈想在一块儿的心情就可以了！”
    “如果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小龙女，我不会干扰你们做一个不知趣的人，我甘愿做那只……雕？天哪，这简直是扯淡！你到底有没有写过情书，情书是这样子写的吗？”
    “哎呀，老一套的情书有什么看头！这种标新立异，独树一帜，明了简单的类型，他一定会看的爱不释手，巴不得立刻见到颜童玟呢！”
    正在努力练习笑露六齿的颜童玟听我这么一说，惊奇地转过目光望着我。
    “真的吗？他真的会想见我吗？”
    “当然了！你等着享受成功的喜悦吧～～～只要你把这封情书交给他，保证他不仅想见你，还想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
    “颜童玟你别听水晶的胡言乱语，你要是把这封信交出去，保证对方一眼都不想看见你，甚至有移民的冲动！千万别交出去呀，不然你一面儿都别想见到湛曦！”
    “吉彩儿你这个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从没恋爱过！谁说我这封信一送出去就失败？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一节课的结晶～～颜童玟你趁早送出去，在一起的机会就越快，相信我吧，没错的！”
    “你就恋爱过了？试问你单恋成功了吗？颜童玟，你知道李隆基和杨贵妃为什么没在一起吗，知道世界上的那些光棍们寡妇们为什么不结婚吗？还有我家门口那卖油条的老头跟他老伴分居n年之久，你知道那都是为什么吗？告诉你吧，全部都是被百水晶那封情书害的！千万别送出去呀，前车之鉴，你可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清楚了！”
    “庸俗，实在是太庸俗了！像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毛病还不改掉，吉彩儿你一辈子都别想成大气候！颜童玟听我的，送，坚决支持你把信送给加西亚！”
    “还谁动了我的奶酪呢～～～颜童玟你一定要斟酌清楚，别被百水晶那个女人给骗了，那种骗骗小学生写作业的把戏，你千万别听信呀！”
    颜童玟看着我们俩费劲心思试图说服对方的那股劲儿，公说公理婆说婆理，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听谁的好。走之前，我将情书偷偷塞进她的口袋……心动不如行动，吉彩儿，就算你撕破喉咙吹嘘的天花乱坠，还是不敌我那小小的举手之劳吧！
    带颜童玟到哥哥的理发店拉完直发，顺便试一下化妆效果，镜中的她果然娇媚多了……感谢化妆品的发明者，为女性提供了一个美丽缤纷的五彩世界。只差身上那套服装了，只要换上便装，一定很不错。
    她目不转睛望着镜中的自己，实地演习笑露六齿，果然名师出高徒，我的指导还是小有成就的～～～走之前，她还是将彩妆全部洗掉了，或许她还是不太适应妆留脸上，回家后还得面对那个人。
    第二天一放学，三个人兴冲冲来到美美美健身馆，馆长看见我们意外到齐，脸上一片喜洋洋的红晕。练习时，我们刻意安排颜童玟挨着湛曦，什么事都跟他套近乎，就连他现在出去玩，我们仨也紧跟其后。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死瞪着我，老大不爽。
    “喂，百水晶你怎么可以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我请她们两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凭什么也跟来大吃大喝！”
    左右各自一份冰淇淋，面前一盘炒粉的我大吃特吃，还点了其他的东西。满桌人盯着我，几个女生冷冷地睥睨我，看不顺眼。
    主人请客，客人就要乖点，否则会被赶出去。既然湛曦不反对我们三个人加入他们的玩乐大队，我就把自己当成哑巴食客，少说话多吃东西就不会得罪他了。上次还欠他一个人情，不要再激怒他了，省得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位高血压患者，罪魁祸首可能是我。
    不管他下什么逐客令，我都不会畏缩。看见这些美食，我更加确信自己来这里是明智的。反正颜童玟想来这里和湛曦促进感情，我只要管好自己的胃和嘴，今天休战一天。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自认为甜蜜无比的笑靥，埋下头继续啃食炒粉，炒粉炒粉我的最爱，让我吃一个月也不会觉得腻，这个老板炒的可真好吃呀～～～
    湛曦看着我，惊讶得睁大双眼，很快又继续唇枪舌剑。
    “你还是不是人呀？吃那么多噎死你！还吃，你还吃？饿死鬼是不是投到你身上了！你饿了三天两夜吗？”
    不是的，从上个星期就开始饿起了……
    为了填抱肚皮，忍气吞声听他劈头盖脸的奚落，我要保持眉毛不受影响，动也不动一下，为了美食，为了天底下最可爱的美食，hoho～～转眼一看，吉彩儿更是囫囵吞枣，眼前的东西早已席卷一空，原来她一年前就已经饥寒交迫了……
    不要管我，想管就和颜童玟说说话吧，难道没注意到她在我的精心打扮下柔美多了，女人味更是十足，比那些眼睛熏成熊猫样的家伙甚是可爱……
    还管，还管，真是比我外婆还爱管人！湛曦毫不吝啬地品头论足，脸上挂满讥笑。
    “五百年前你和猪八戒是一家吧，它亲戚的吃相都比你斯文～”
    随便，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今天不狠狠宰他一笔，绝对对不起自己的肚皮！吃，尽情的吃吧，哦耶～～～
    干吗又瞪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别用那种杀人目光紧锣密鼓地追随我～～～
    下次去哪里，干吗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也跟过来，只要美美美健身馆还在，我百水晶就天天跟在后面白吃白喝。对，我就是吃霸王餐的，扁我不成……
    这家伙提议胡椒粉撒在炒粉里更香，拿起胡椒粉瓶对着我猛吹一口气……哎哟，我的眼睛好难受呀～～～眼泪不停流下来，他却笑的一脸开心。
    该死的家伙只知道捉弄我，很好玩是吧？小心我睁开眼睛，把炒粉全部盖你头上！
    吉彩儿慌忙将纸巾递给我，眼泪还是不停涌出来……好些后，我狠狠瞪着他，拧开矿泉水瓶盖给他来次圣水洗礼，看他一脸的水，我略微消气，坐在位子上等候发落。女生们紧张地七手八脚替他擦干俊脸，颜童玟神色匆匆，以为要出什么大事……
    湛曦那家伙只是骂了几句，没有对我怎么样。真奇怪，竟然不还手打我，真是鹿长羊角，鸭子会唱哆来咪，实在是太奇怪了……
    “颜童玟你记住啊，美不仅靠外表，还要有风韵美～～回眸一笑百媚生，太娇太媚只能引起反感，你必须拿捏好分寸……”
    下课后，我不忘继续向颜童玟传授魅力技巧，吉彩儿这丫头竟然在耳朵里塞了两个棉球练字，太无视我的魅力讲座了！
    颜童玟经过这几天调教，终于能与湛曦轻松自在的说话，其实早就见她主动搭讪，湛曦却只是平常回应。她的眼睛依然只有偷瞄的份……
    每天晚上我总是跟在湛曦后面，顺便拉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吉彩儿。颜童玟受了我的怂恿，大胆提出和湛曦一起去玩，那小子没太多考虑就答应了，大概以为这是一只白白送上门的小羊羔，也太小看颜童玟后面两个智囊团了……
    啊哈，星期六的晚上恶魔固定在hero地下溜冰场聚会。
    我对颜童玟耳提面命，叮嘱她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湛曦那家伙旁边可是佳丽云集。
    吉彩儿这几天提不起多大精神，她认为湛曦对颜童玟只是一副自然来往，我却觉得他们俩有进步呀，湛曦同意带颜童玟一起出去玩，这不就很好的体现出来了嘛，可吉彩儿偏说我是个榆木脑袋，看不出湛曦对她的感觉和那些女生差不多……
    禁不住我的利诱以及承诺帮助颜童玟，吉彩儿硬着头皮来了。借助桥上的路灯，我终于看清这丫头比平时还打扮的漂亮。粉红色针织衫，棕色小洋裙，一双及膝长靴，描着浅蓝色眼影，头发分成两束发辫，闪亮地来到我的跟前。
    “又去hero？你上次在那里不是差点挨打了吗？”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颜童玟的事情你有份的，不许临阵逃脱！”
    “知道知道，走吗？”
    “你干吗穿那么靓，又不是你去追湛曦～”
    “哟，百水晶你的酸水飘到嘴边了～～～我平时就这副打扮，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靓盖了你的风头？你今天终于褪去了黑客帝国造型……干吗穿一身运动服？你不是上健身馆和体育课才穿这身嘛！”
    “哎，别提了～～那些好看的衣服全部被我外婆洗掉了，外面晾了好几排呢，出门前还被她骂了十多分钟，就只剩这身了。考虑到呆会肯定要溜冰，穿这身是明智之举，衣服虽然逊色点，不过人还是挺出众的，不像你还得靠化学剂衬托脸蛋……”
    “我就是把脸上的东西全部抹掉，也照样素的比你好看～～是你自己来电话一会儿让我穿朴素些烘托颜童玟，一会儿又穿好看点，防止败给湛曦身旁那些丑女，最终是你自己让我穿好点的呀，干吗又怪我头上？反正我穿什么都好看，哈哈哈～～～”
    “不是的，我比你好看。”
    “我好看一点，你连我的手指都比不过～～”
    “你的手太苍白了，你看我的葱葱玉指，你的手指能达到这种效果吗？”
    “受不了～～～你的臭美症状又发作了～～～不说了，快走！你让颜童玟几点到那儿？”
    “七点半，恶魔的聚会固定在那个时候。”
    “还有十八分钟，快走吧……”
    我们俩刚到达溜冰场门口，就看见一伙人坐在沙发上开心的玩闹。走近些才看清湛曦正和一头波浪卷发的杏子聊天。安安娜也来了，一身水红色连衣裙，长筒白靴，脖子上挂着一条闪闪发光的玛瑙项链。这丫头无论穿什么，就是有高超的聚焦本领，尤其是那副娇滴滴的玫瑰花模样……幸好颜童玟的对手不是她……
    啊啊啊，安安娜是我的对手呀！啊啊啊，我要昏了～～～
    程质虎向她推荐一些好吃的零食，她只是赧然一笑。程质虎你一定要保持这种心情，不要将恋爱的喜欢转变成兄妹之情，千万别呀……有机会说不定我还帮你牵红线呢，不过等我先帮完颜童玟再说吧。
    那个讨厌的杏子最好快点自动消失，干吗和湛曦挨那么近，害我们可怜的颜童玟无人问津，老实巴交地被打入冷宫，今天她穿的挺漂亮，又戴上那个蝴蝶结了，嗯嗯，还行～颜童玟你别怕，我们来了！
    让开，让开点，我跨大步子一屁股坐在湛曦和杏子中间，他们两个惊讶万分，气冲牛斗，眼球的瞠视目光极其强烈。我大笑着挥手让吉彩儿快点过来，她顿了两秒很快心神领会，走过来时我一把将她拉坐在杏子前面，杏子两眼冒出了火星。
    还不够，让彩儿帮我占好位置别动，我又将颜童玟拉了过来，一把将她按在占好的位置上。坐在彩儿旁边，我使劲将杏子挤过去，她的眼睛快要喷火了。我和吉彩儿悄悄眨了眨眼，两人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一伙人惊讶地看着我，就连程质虎和安安娜都是愣愣的。湛曦望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狠狠瞪着我，话语里不断喷出火药硝烟。
    “死丫头你在搞什么鬼，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聊天嘛，反正对方是谁都可以啦，我向你推荐一个适合的聊天对象，别太感谢我哈～颜童玟，你不是有很多话要问他嘛，问哪，比如瑜珈的最高境界呀～～”
    颜童玟呆呆地看着我，一时没恍过神来，收到我的暗示赶忙轻点头，怯怯地开口询问。
    “啊……啊，是的。瑜珈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湛曦你，你能告诉我吗？”
    湛曦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将矛头对准我。
    “百水晶你今天穿那么滑稽就算了，连行为都好笑！真不知道你那个脑瓜除了作弊还会什么？”
    “臭湛曦，我警告你别再提那件事，作弊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少管别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他人都在里面考试，偏偏你就站在外边丢人现眼，偷鸡不成蚀把米，愚笨脑袋果然少根筋哪，哈哈哈～～”
    这家伙还越说越有劲了！一定要我突破道德底线，把他攻击的一无是处吗！
    我正想反驳，吉彩儿拽了下我的袖子使着眼色，这才发现颜童玟一脸想哭的样子……哎，她坐在湛曦旁边说不上话，还要当我的枪筒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好吧，这回我忍，不和那家伙一般见识！
    瞥见桌面上的零食，我抓起一块薯片，不顾及左右快乐地吃起来，完全忘了之前的雄心壮志。其他人瞠目结舌望着我，没料到性情转变的如此飞速，刚才一副狰狞想扁人的样子，现在却自娱自乐。靠着沙发背的那家伙狠瞪我，一脸无可奈何……
    呀！杏子怎么那么讨厌，一个劲地挤我……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嘛，胃，胃，胃……
    “你干吗挤我？”
    我差点没把开心果连壳吞下去，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怎么轮到她先发制人了。上次还推了我一把，本小姐还没跟她算帐。
    比眼力是吗？就是画成周长三米的圆形眼眶，我也不怕你这个瓜子李子桃子的独门师妹杏子！正想发作，吉彩儿又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只好忍气吞声，为了颜童玟的幸福，不和白骨精计较。
    “挤死了真是的！昙燕坐过去点。真讨厌，有人坐在这里还使劲钻过来，死丫头！”
    “你骂谁死丫头？”
    我可是将她的小声埋怨全部听的一清二楚，放下刚想送入嘴里的薯片，握在手里捏成粉碎。她杏眼怒睁，猛地将大火喷出来，看来忍耐很久了。
    “就说你，穿运动服的小丑，怎么样？”
    “哈，小丑？那你呢，一头卷毛的狮毛犬，上面都喷了什么呀？我说衣服上哪来那么多白花花的小东西，原来全是你的头皮屑～该死，回家又要洗衣服了～～”
    “你！长的人模人样就算了，偏偏那么不入伍，多涂点面粉或许还能显眼点，谁知道你是不是掉在煤坑里了！”
    “那你呢，用墨笔画眉毛吗？难怪进来时我还以为看见张飞了！”
    “那么长的头发长你头上真是浪费！你到底是不是女生，知不知道绑头发？啊当然了当然了，什么都不会的人只会绑个马尾辫嘛～难怪你在教室外面罚站了，原来是个低能。”
    这丫头完全端出了湛曦那一套。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被那小子看见，害的众人纷纷鄙视我。看来无论什么悖谬的行为，一定会被他人不齿。但是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过分了……
    一颗槟榔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湛曦站起身，丢下一句无聊透顶便走了出去。程质虎跟在后面嘻嘻哈哈说了一阵，两人去柜台拿溜冰鞋了。男生有的留在原地继续和女生说话，有的也去溜冰了。
    杏子和我之间的僵持局面不相上下，她加大眼圈半径瞪着我，身子依然紧贴在一块儿。
    “少在这无银三百两，你想让那丫头搭上湛曦是吗？谁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敢不敢跟我赌啊？”
    “赌？哈哈哈，你不知道赌场是我的游乐园吗。赌什么？尽管说尽管说，本小姐奉陪到底～”
    我面不改色望着她，大言不惭。她狐疑地看着我，颐指气使道。
    “溜冰，你会吗？”
    “当然了，我出生不是先学会走路，而是先会溜冰，小case！”
    “好啊，那我们来比比谁更厉害，输的喝一百瓶，以后离湛曦远一点！”
    “你干嘛东施效颦？那个臭小子上个星期不是来过一次吗，你就不会点新的？”
    “我看是你不懂规矩吧？一看就傻乎乎的～这里全部用酒做赌注，第一次玩吗？不懂还玩什么！”
    “好啊，怎么比？”
    “看见溜冰场的圆圈没，沿着圈外滑，谁先到谁先赢。”
    一道橘黄线连成一个圆圈，圈外是扶着栏杆的练习者，圈内是疾驰如飞的溜冰高手。好象看见湛曦那家伙正在追逐一个可爱的女生，真想冲上前踩扁他。就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颜童玟到底看上他什么？果然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来还债了！
    “好啊，我接受。”

 chapter 11 飞蛾扑火2

    安安娜上当后，滑回来愧疚地向杏子和昙燕道歉。杏子拼命拉着自己的头发，卷发都快拉直了。昙燕有点害怕，毕竟一会儿就要喝酒了，不是一瓶也不是十瓶是一百瓶！
    杏子拉开安安娜走到我跟前，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
    “刚才那盘不算，你耍赖！”
    “输不起就直说嘛，何必信口开河打什么赌呢～～～”
    “我最初只和你一个人赌，刚才那些都不算，你敢不敢和我一个人赌？”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赢无所谓了，不过你那么想赢，就当我们这盘输掉好了，路上的叫花子讨饭，给她点东西不就行了嘛。彩儿，我们输了啊，输了。”
    心有灵犀的吉彩儿听出我的话中话，毫不忌讳地跟在一旁起哄。
    “行呀，输就输呗，不知道下盘她们还会不会故计重演呵～水晶呀，咱们虽然输了，可我打心底承认咱们永远都是最棒的！”
    “哈哈，彩儿你真是深明大义，要是我的对手是你这样，输也输的心悦诚服～～”
    “别这样说，我会很害臊的，哈哈哈～～～”
    “你还会害臊呀？你这种人还会害臊？哈哈哈，害臊是什么，你解释一下吧。”
    “害臊都不懂？没有廉耻之心的话可能比较难听懂～～～”
    “算了，呆会你再解释吧，我先和她比赛。”
    “好的，水晶加油哈～”
    “嗯嗯，一定的！喂，不是要比么？开始吧。”
    我扭了扭溜冰鞋，向上拉扯了几下，准备下一轮较量。看来有人还是认识廉耻两个字，等我直起身，安安娜脱下鞋子说道。
    “不用比了，我们输了，愿赌服输。杏子，我们去喝酒吧。”
    “安安娜～～～”
    “走吧，是我害你们输的，你们少喝点，我多喝一些。昙燕不好意思连累了你，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啊……真的要喝呀？”
    昙燕还在确认是不是真的，看她一副不相信地球在转动的木然表情，真想直接拿个防伪标志给她验证一下。杏子不住地跺脚，企图劝安安娜改变心意，却又无奈地接受事实。程质虎一个劲地直拍胸脯也要帮忙，安安娜只是告诉他不用太勉强。湛曦喝着一瓶新饮料，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既不叹气也不欢喜，好象根本没他什么事，看我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好象知道什么又一无所知。
    立了大功的吉彩儿不急着回家，主动提出监督她们喝完一百瓶啤酒，颜童玟又在偷瞄湛曦了，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颜童玟～～～喂，颜童玟～～～那封情书你送出去了么？”
    我低声询问，她蠕动一下嘴唇，摇摇头。
    这丫头怎么还没把情书送出去，难怪湛曦不怎么关注她，再不送就真的要变成雕了！我不住地告诫她尽快把情书送出去，她一味地低头不语，含糊着明天送。趁着当晚的气氛把信送出去多好～～～可惜她没带，哎，也只有明天送了，希望她凯旋而归，颜童玟要继续加油呀！
    看安安娜喝完三瓶，脸颊通红，双眼迷离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痛快。才三瓶就醉成这样，看她怎么喝掉三十瓶！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地小行家，不等天明就等快报，一边走一边叫，今天地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快点喝，没喝完不准离开！输就要为输付出代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缠着尉迟金兰！这只是个小小的提前教训，再不老实点，我以后还会继续用更香更醉的东西来款待你！
    尽管她喝酒的理由和我的想法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可我偏要想入非非……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百水晶，能不能让她们少喝点儿？刚才你明明使了诈……”
    程质虎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安娜，嘴巴丝毫不饶人，他也想用手捅破纸窗户。我拿起一瓶啤酒看了看，放下酒瓶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一个瓶子的容量是五百毫升，真的很能装呢，吉彩儿你看？”
    吉彩儿拿起桌上一瓶啤酒认真地看起来，颇赞成我的意见，这丫头现在赢在兴头，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点头同意。
    “哦，真的呢，要是一瓶酒只有三百毫升该多好，就犯不着抱个大酒瓶喝了。瓶子改小点，一百瓶的体积就没那么气势磅礴了吧。”
    “当然了，要是瓶身小巧一点，我就抱在家里喝个醉生梦死，哈哈哈～”
    “你敢在家里喝？不怕你外婆训话呀，瞧你在家一副落魄的小鸡崽样，别在这吹牛了！”
    “吹牛都不行嘛，就怕牛吹上天都没人瞧上一眼呢，那才可悲～～～”
    程质虎见我和吉彩儿聊起了家常，被晾在一旁很不甘心，不气馁地继续和我们讨价还价。本来可以放她们一马，谁料他那么大声抖落我的诈赢，好象有多么不光彩似的，我非不宽宏大量，偏要小肚鸡肠，看他把我怎么着～～～
    “算了，别喝了，怎么可能喝的了一百瓶，不过开个玩笑嘛～～你，你们喝不了就不要勉强啊，肚子撑破了可别怪我！别喝了。”
    看她们一个个晕头转向，我大发慈悲让她们不要再喝了，哪知道她们仍抱着酒瓶喝个不停，难道她们很爱酒这玩意？
    不管了，我反正让她们别再喝，却没有一个人听进去了，还在那里猛灌，旁人劝她们也无济于事。
    眼角似乎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正想跑过去，吉彩儿询问了几句，我只是告诉她马上回来便兴冲冲跑出去了。
    明明看见尉迟金兰从这里走过去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摸摸耳朵旁边那块创口贴，我的心头一阵温暖。得感谢他才对，至于他说的没有喜欢的人暂时先搁一边吧，该道谢的还是要道谢。硬邦邦地为自己找出一个极不成立的理由，心早就随同他的修长身影飞了出去。
    啊呀，这是哪里？
    一点小小的红光……转头望去，尉迟金兰倚着墙壁抽烟，右脚踩在身后。看来他特别喜欢倚靠后面的东西……
    我的心激动的快飞出嗓子眼了，静静的我站在一旁看他静静的抽烟，距离噢……
    我有点懊恼自己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可以迷恋成这样！连思想都不听大脑的指挥，那我一定是疯了。我，百水晶，十八岁，因为他，尉迟金兰，十九岁，疯掉……
    可是，就算痴狂那又怎样？
    他还是他，他不喜欢仍旧是不喜欢，有感觉的只是手中的烟而已……而我只是呆呆站在一旁欣赏他的柔美侧脸，永远都不能接近心中的日月，永远都不能……
    一种没由来的沮丧充满了胸膛，无奈地低下头准备往回走。看到他，我就很满足了，还奢望什么呢……
    天堂始终是美的，遗憾的是找不到前往的路……
    “百水晶……吗？”
    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擦过耳膜，我的身体硬是被及时挽留。一阵忽而走近的脚步声，紧接着自己的肩膀被轻微扭转过来。
    尉迟金兰精美绝伦的脸上挂满了温和的笑，月光下的他披着柔美的银辉……可是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止不住忧伤……
    如果他一直只对我绽放笑容该多好，可是尉迟金兰不是我的尉迟金兰，是属于他自己的尉迟金兰……不知道开始爱人的尉迟金兰是什么模样，我猜那个人一定很幸福吧……他嘴边那道笑容多么漂亮多么真诚呀，让人自私地想据为己有……
    可是纯洁的天使怎么样才开始爱人呢？难道丘比特也爱上了他，忘记射箭吗……
    我对他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却像漂浮着一只水桶，七上八下。
    “是，是的，我是百水晶，百水晶是我。”
    “呵呵，你的耳朵好点儿了吗？”
    他笑了笑，侧过头仔细看了一眼，我飞快地用手盖住耳朵，脸偷偷地红了。千万不能让他看见我的兔八哥造型呀～～～
    “好多了好多了，谢谢你的创口贴。真是神奇的创口贴呀，刚贴上去，伤口就快速愈合了。”
    “真的吗？下次我带点奶奶家的草药给你涂一下，不会留下伤疤的。”
    “哇，真的吗？好呀好呀，什么时候拿给我？太不可思议了！真的不会留下伤疤吗？”
    “嗯，下回我去奶奶家拿点过来。对了，奶奶说你好久没去，有点想你了。”
    不会吧？才见过一次面，奶奶竟然那么想念我，害我的头发都开始害羞了。他的奶奶和蔼可亲，满头白发，改天一定去看看她。
    “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她呢？”
    “到时候我通知你吧，手机里存了你的号码，你可要接呀。”
    “哈哈哈，没问题！你奶奶说会做糍粑给我们吃，要不要带点糯米过去？”
    “不用了，她全部都会弄好的，奶奶做的糍粑很香，到时候我们带着胃和嘴巴去吧。”
    尉迟金兰望着我笑道，开心的样子犹如率真的小孩，原来他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哟，哎，叫人如何不喜欢他～～～
    糍粑，糍粑，我马上来和你们相会了！
    “可以问你件事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光芒，微启嘴唇询问道。我愣了两秒，点点头。他笑了下，眼睛里却又闪过另一丝俏皮的光芒。
    “我还是不问好了，除非有人贿赂我。”
    “贿赂？你想要什么贿赂，受贿是不可以的，小心我举报，嘿嘿嘿～～有话就直说嘛，都说到一半了，快点说完，快点吧。”
    “你贿赂我就说。”
    “你要什么贿赂呀？”
    “你先提议几个我听听。”
    “提议？呃……闪闪发光的money？”
    他摇了摇头。不是金钱是什么？
    “不是的？那就是好看的服装或者鞋子帽子？”
    他笑着继续摇头。不是服装那是什么呀？
    “猜不到呢，你说吧，你说吧。”
    “不猜了？”
    “嗯，猜不到，真的猜不到。”
    “你的微笑。”
    他伸出手指在我的嘴角旁边轻轻勾勒出上扬的一笔，眼角撒满了清澈的月辉。
    哎，有没有办法不让人喜欢他，他真是太让人情不自禁喜欢上了……
    天哪，快点扔个菠萝把我砸醒吧～～～
    “如果我笑了，哦不是，我现在正笑着和你说话哪，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要问我事情吗？什么事呢？”
    看着我三下五除二笑出声，他忍俊不禁，右手攥在嘴边抑制自己大笑的举动。难道我刚才露出了乳牙？他干嘛开心成那个样子呀……
    “好的，好的。咳，我想问下……你前几天是不是有事？”
    “前几天？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我觉得你似乎有事，好象在躲着我。”
    原来他是指那几次我看见他拼命躲开，他大概还不知道原因出自他的那句话吧，想到这就未免有些黯然伤神……
    我缓缓抬起头，大胆催促自己早点解决自己的困惑，不然真要庸人自扰了……
    他喜欢我吗？
    “你喜欢……”
    “不好意思，电话来了，请等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接听。咦，我怎么没有听见响声，震动方式？回去我也调成震动的，不过我花了两块钱下载的铃声不就白费了嘛。
    他应了几声，收回手机对我坦然一笑。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工作了，老板说缺人手让我快过去，下次……我们再聊好吗？”
    “哦。”
    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愧疚地对我笑笑。
    “你也进去吧，这里人很少，要不我送你进去吧。”
    “啊，不用不用，我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会儿就回家了。你先忙吧，拜拜拜。”
    我对他欢快地招招手，让他不用担心。他微动一下嘴唇又合上，微笑着离开了。
    我的心却一直悬在差点说出口的时刻，万一说出来了怎么办？没有说出来，或许尉迟金兰还是尉迟金兰，百水晶还是百水晶，谁都是自己的谁，没有彼此的唯一罢……
    望着他的背影，我似乎有点明白失落感和留恋感……失落是纸张的苍白，留恋是粉红色的期盼……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百水晶，百水晶，百水晶……
    我的名字比他的名字少一个，难怪追不上嘛……永远都追不上吗？
    那我就改叫百百水水晶晶，这样就能追上了吧？能追上吧……
    呼……
    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你，尉迟金兰……
    “怎么那么衰，竟然在这里碰到个大白痴！”
    湛曦嚼着口香糖朝我走过来，来回扫视我一遍，嗤之以鼻。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继续天马行空。
    “白痴在想什么？”
    “……”
    “白痴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让那个说话的白痴闭上嘴巴安静点儿！”
    湛曦回过头对准我的脑袋一阵指指点点，害我不得不挥开他的手之后，赶紧整理发型。真讨厌，干吗要弄乱我的发型！这家伙下辈子应该投胎做稻草，尝尝被人拔出土的滋味！
    他左右手指掰的劈啪劈啪作响，我顿时感觉心惊肉跳。
    “臭丫头，你不想活了，敢这样顶撞我！”
    “是你自己先骂人的！”
    “喂，你是不是很有精神哪？和你老相好谈情说爱之后很得意是吧？看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你这种天理不容的臭丫头也能目中无人，啧啧～”
    “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们？哟，关系发展的很迅速嘛～～～结婚登记没？什么时候摆酒宴呢？哦，不过鱼翅那小子很穷的，就他一个人过，你们要是缺少资金，我可以开几张支票给你们，要多少位数字尽管说吧～”
    “神经病，你的脑袋一定烧坏了！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挡在前面找死呀你？”
    “哎哟，好凶呀～～当心鱼翅不喜欢凶婆娘，不要你了。不过我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我也害怕母夜叉嘛，哈哈哈。”
    “臭湛曦，你知道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像疯子，像傻子，像神经病！走开，不要毁灭我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点希望，看见你我就快发疯，我还以为自己是疯子，没想到真正的疯子是你！如果你喜欢拌嘴为乐，请你找别人，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生活。看见你，我就觉得够疯了，简直乱套了！”
    我使劲推开他的高大身躯却文风不动，只好绕开他朝旁侧离去，他不慌不忙地哈哈大笑，转过身站在一旁，很平静地说了几句令人不太平静的话便离开了。
    “太好了，能把你弄疯，这就是最大的乐趣。我还以为自己真的疯了……”
    疯？疯了？真的疯了？
    到底在说什么，湛曦在说什么！
    他也疯了？到底什么意思，让人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哎呀，我要开始发疯了，发疯了！
    “发什么疯？你不应该发疯，应该直接送进医院治疗观察一段时期，不，最好是别出来了，永远都呆在那里！像你这种歇斯底里狂吠扰人清净的呆瓜幻想症，该让医生把听筒放你脑袋上敲敲，就像砸墙那样。闲的没事的话，帮我洗下钢笔吧，不出水了，好象哪里塞住了～～～”
    吉彩儿听我念叨了一个上午疯了，她觉得很烦很烦很烦，烦的想用墨水帮我洗脸，让我冷静一下。我也很想冷静，可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疯子，都怪湛曦那家伙害的人心惶惶，都怪他，我真的快被他那句魔咒弄疯了。逮着偷瞄我的颜童玟，趁机与她说起话来。
    “你把情书给那小子了吗？”
    “那小子是谁？”
    “臭湛曦啦，交给他了吗？”
    “啊……呃……唔，没，没有。”
    “还没交出去？你再不交出去，就成神雕它妈了！把那封信给我，我替你转交。”
    丢在那家伙脸上，然后迅速跑掉，任务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不必在乎过程……
    我还思量如果颜童玟实在不敢送出情书，就由我全权代劳得了，反正我这个跑腿的不收一分钱，多划算哪。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怕成那样，不就一封情书嘛，至今还待字闺中，至于嘛～～～
    忽然感觉她的遭遇和我很像，她没有将情书交给湛曦，我没有问清楚尉迟金兰喜欢的人。天若有情天亦老……啊～～～呀～～～
    放学后，颜童玟的爸爸又跑到学校找她要钱，现在正紧揪着她的头发，我和吉彩儿怎么使劲也拉不开这个蛮人。他一边抽颜童玟耳光，一边狠狠咒骂。
    “难怪你不给我钱，穿那么好，人也变了模样，原来你只顾自己，连我的死活也不管了！”
    “那件衣服不是颜童玟的，是我借给她的，你别打她了！”
    “又是你！上次合伙来骗我，这次休想得逞，走开，我要抽死那丫头！”
    他紧抓着颜童玟的头发，刚要落下的巴掌硬被酒糟鼻子拦住了，两人谈了许久，周围站了许多学生。颜童玟用手捂着脸不停哭泣，我真想一脚踹死那个臭男人，真是太气人了！
    哎呀，我要疯了～～～
    又看见了那个家伙，毫不费力地站在一旁凑热闹。瞟到那个男人有些惊讶，看见我也很惊讶，目光落在颜童玟身上只停数秒，就和程质虎走开了。
    怎么就走？颜童玟那么喜欢他，他竟然只是看了几眼就走掉，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颜童玟你应该早点忘掉那小子，他一点也不喜欢你！
    当我对颜童玟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她却拼命摇头，坚决继续喜欢湛曦。我向她披露湛曦的种种行为，可她就是不听，已经完全深陷其中……
    飞蛾爱玩火吗？不爱，它只是爱上自己在火中舞蹈的幻影，浴火是它一种爱的方式，纵使自焚也义无返顾……
    这几天颜童玟的态度很不对劲，说不出的一种悄然变化，很少笑了，就连说话也很沉默，看见我更是冷淡，渐渐的是冷漠。
    虽然吉彩儿让我别再劝她回心转意，喜欢什么就由她去，反正伤口由自己舔，我的口舌不过徒增她的反感罢了。我只说过一次呀，以后就从来没说过了，可颜童玟似乎越来越疏远我了。
    和吉彩儿买完零食走在路上，几个女生正围着颜童玟，有的捏着她的脸，有的摘掉她头上的蝴蝶结，缠在手里绕来绕去。我和彩儿慌忙跑过去，一看她们胸前佩带的黄色徽章有些畏惧，最终还是壮足了胆为惊悚不已的颜童玟挺身而出。我拉着彩儿一步一步接近她们，小心地察言观色，生怕不慎，脸也被揉成面粉团了。
    “颜童玟，你，你在这里干吗？老师找你有事，还有……教务处主任也找你。”
    领头的那个女生冷冷地瞟了来路不明的我几眼，躲过她那冷森森的眼神，我硬是给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拉起吓呆了的颜童玟走的飞快。那个女生凶悍地站在原地发出警告。
    “你要是再敢缠着湛曦，小心自己脚下，哪天摔死有你好受！”
    又是那个家伙，看来因为他受的罪还真不少……
    走上楼梯，颜童玟松开我的手，默默无语地径自走着，与我拉开距离。我惊讶地不知说什么好，吉彩儿也很惊奇，很快又见怪不怪，觉得颜童玟的古怪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我不理解呀～～～颜童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反常，甚至反目成仇，一些小事和我纠缠半天。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事事都针对我，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吉彩儿只说她是感情受挫处于低潮期，可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现在趴在桌面上放声哭泣的她又该如何解释？
    尽管心里有些在意之前和她闹过不愉快，可我还是把她当朋友，朋友两个字不是写出来念出来的，孰轻孰重，心知肚明。
    “颜童玟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吉彩儿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她推开来，继续忘却地哭。
    “你总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呀～说呀，到底怎么了？”
    “是呀，颜童玟你别哭了，是不是因为和我闹过矛盾？如果是那样，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别再哭了，不然我和彩儿都想哭了。”
    颜童玟听见后，停了一下看看我又继续哭泣。看她越哭越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许久她才抬起头望着我，脸上挂满了泪珠。
    “湛曦，湛曦说讨厌我，他说不想看见我，呜……”
    “为什么？那家伙凭什么那样对你说呀？你告诉我，颜童玟你先别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湛曦这家伙竟敢这样对颜童玟说话？真是活的时间太长了！一想起他玩世不恭的嘴脸，我早就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说那么多狠话，知不知道这比拒绝对方的告白还要残忍！
    “百水晶你知道吗？他说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他讨厌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喜欢他，喜欢他呀……”
    “喂，水晶呀你上哪儿去？百水晶！颜童玟你别哭了……”
    吉彩儿大声叫唤着我的名字，我却气冲冲地向二年级教学楼丰羽楼跑去。
    放学后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呆在教室，不管这个，我现在就要找到他！教室里找不到就去健身馆找，健身馆找不到就去hero找，hero找不到就上他家逮！
    “臭湛曦你给我出来！”
    依稀记得他是在二楼第三个教室，刚站在教室门口，就看见他和程质虎还有两个男生一起抽烟聊天，旁边站着三个比蜜糖还粘人的女生。我立刻冲进去站在他跟前，火大地瞪着他。旁边一个女生立即推开我，眼睛、脸、嘴巴不住地发出警告。
    “一年级的小菜鸟敢上这叫嚣，知道这是哪里吗？你这丫头没掂自己的轻重吗？”
    “你走开，我不找你，没你什么事最好自动闭嘴，小心我用圆珠笔画花你的脸！”
    “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啊？敢这么放肆……啊呀！”
    我一把推开她，眼睁睁看她摔在地上，眼睛里直冒绿火。
    “我警告你别惹我，这里没你的事最好少插嘴，下次不知道会不会把你从二楼丢下去！看见我的眼睛吗？全是红的！你知道眼睛红了的人理智濒临崩溃，不怕的话你尽管来试试。臭丫头闪开！”
    教室里的人全部惊呆了，最先恍过神来的湛曦若无其事地抽了口烟，回头望了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生，其他两个女生赶忙跑过去将她扶到凳子上。
    他走到我的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将烟嘴对准我的脸用力敲着。
    “你来这儿干什么？找人打架的？嗯？”
    我猛地从他手中夺过烟嘴，一把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跺着，他惊讶地望着我，有些懊恼。先忽略他的愤怒不管，我来是替颜童玟打抱不平的。
    “谁自找麻烦我就打谁！别以为你站在这里就很轻松，你为什么要对颜童玟说那种话？”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闲适的表情，绞起双手坐在桌上。
    “哦，原来你是替那丫头说情的呀，不是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嘛，怎么又派说客来了。哎，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你再转告一次，我不喜欢她，understand？最怕那种死缠烂打，怎么撵也撵不走～”
    “你凭什么说她，以为自己德行很好吗？皮囊好点儿还有哪好？根本一无是处！颜童玟歪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家伙，要是换成我，不

 chapter 11 飞蛾扑火3

    “确实，哦，他在那里呢，你看。”
    他转过头，我立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勺子差点没掉下来。
    那个人不就是上次砸墙碰见的银发男生嘛，旁边那个穿水蓝色衣服的女生见过，是他女朋友，笑起来很漂亮。旁边那个穿红色小套裙的女生很面熟，朋友吗？
    正在说着什么，银发男生的女朋友好象有些生气，旁边埋头往口里拼命塞冰淇淋的女生一边听，一边乐。
    哎，声音渐渐地大起来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为什么我的铃声还是这个？我也要和你下一样的嘛，我保证不删掉原来那个，让我换个吧，好不好？求你啦，佟紫雾少爷。我也要换铃声，我也要换铃声。”
    “闭嘴，再叫那个名字就去死！”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让我换个呀，要不我们俩换个手机怎么样？”
    “好啊，来换吧。”
    “不换了不换了，我喜欢这个手机，不太会用你那个，上次换过一次很别扭。铃声和你下一样的都不行吗？”
    “一样的铃声怎么知道谁的手机响？笨蛋。”
    “可我换了别的铃声你干吗偷偷删掉我的！”
    “哈哈，我没删啊。”
    “就是你干的，还狡辩！我呆会就去下载你那个，哼！”
    “难看死了，笑一个。”
    “你答应我就笑给你看。”
    “那你还是别笑了。”
    “哎呀，我不要机器猫小叮当，你不知道现在手机一响别人都笑话我，你每天至少打十个，一定要我被别人笑破肚皮吗？”
    “谁敢笑？把名字报给我！”
    “不准打架，不准打架，打一次架少见一次面！”
    “快点吃掉你那份，都化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快点吃掉。”
    “都是被你骂笨的，不要骂我了。”
    “知道知道，快点吃，呆会记得笑啊。”
    “装疯卖傻那种可以吗？”
    “你不怕也行呀，反正我老婆是个疯女人，哈哈哈。”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呆会去换铃声，去那家音乐商店吧。”
    “快点吃，再不吃把盘子塞你嘴巴里！”
    “你敢！”
    “呵呵，笨蛋……”
    好甜蜜的情侣喔……
    旁边那颗穿红裙子的电灯泡吃完后，受不了的望向其他地方。看见我们，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兴奋地跑了过来，是个美女，细长的猫眼，长长的睫毛可以再次卷烫一下。站在我们面前，手不停地搓来搓去。
    “是你，尉迟金兰！”
    尉迟金兰抬头一看，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邀她坐下来。
    “你好。”
    看来他对谁都会露出这种温和的笑容呢……
    那个女生坐下来，痴迷地望着他的笑容，差点深陷得无法自拔。转过脸盯着我一阵猛瞧，目光大胆，毫无遮掩。倒是我挺不自在了，呵呵一笑，又赶紧埋头吃冰淇淋……
    女生笑了起来，继续与尉迟金兰搭讪。
    “这是你朋友么？挺能吃呀～你在这里打工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嗯，有一段时间了。”
    “真高兴见到你，不过在学校怎么很少见到你，都忙什么呢？”
    “打工啊，时间有些紧。”
    “嘿嘿，真不错，生活挺充实呢。”
    “嗯。”
    “不好好工作在这里陪女生聊天，小心我告密让葛格扣你薪水喔，哈哈哈。”
    女生狡黠地望着他，脸上泛出一片健康的红晕。尉迟金兰笑了笑，望着认真刻苦努力奋进吃冰淇淋的我，淡淡道。
    “她心情不太好，陪她散散心。”
    “哦哦哦，第一次见你……”
    第一次什么？
    还没说完，穿水蓝色衣服的女生拉着银发男生的手朝这边走过来。尉迟金兰对银发男生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银发男生也对他笑了下作为回应。哇，他的笑容真灿烂呀，仿佛嘴边噙着一缕阳光，难得这么近距离看见那个拽男生的微笑表情。
    看来都认识，水蓝色衣服女生顺便也对尉迟金兰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郁香，我们要走喽，走吧！啊，尉迟金兰你好。”
    “你好。”
    尉迟金兰同样礼貌地回答她，那个叫郁香的女生皱巴着小脸企求缓一缓时间。
    “就走吗？我才刚坐下来呢，娅缇你再和葛格聊一会嘛，呆会再走啊。”
    “不行，他老让我吃冰淇淋，我不想吃啦！走吧，我们要去下载铃声，你不是很想去旁边那家化妆品店吗？走吧。”
    “可是我还没聊够呢……”
    “没聊够你就去死。”
    银发男生丢下一句，拉着水蓝色衣服的女生朝外走去，郁香飞快站起身跟在后头，走之前对我们笑着告别，嘴里大喊等等，那么大的嗓门连我都听清楚了。
    “娅缇等等我呀！我和你说喔，尉迟金兰他有女朋友了，太伤心了！”
    “那女生很可爱呢，你只坐在有好感的人身旁吧，我可记得你以前说过希望尉迟金兰幸福喔。”
    “喂，别靠我老婆那么近，过去点，挤死了！”
    “三个人可以横过一扇门的，相信我吧，没问题的，娅缇是吧！”
    “非得挤死一个才安心吗？让我先过去！” 银发男生怒气冲冲道。
    “一个一个过吧，啊啊，不要挤，大家都不要挤……”
    ……
    终于清净下来了，我和尉迟金兰相视一笑，又低下头赶紧吃冰淇淋。
    女朋友？啊哈，心里高兴的快要腾云驾雾了，冰淇淋的香甜更是沁人心脾……
    “啊，还想吃什么口味的？”
    他看我解决完一份香芋冰淇淋，好心提议要不要再来份别的。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又要了一份西瓜味的，没办法，哈根·达斯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勺好后递给我，我不住地道谢，心里差点美死了……
    “谢谢你。”
    “不客气，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嗯，非常好非常好，哈哈。”
    “那就好，别想多了。”
    我停下用小勺刮冰淇淋，迟疑着试探道。
    “你……不问我什么事情吗？”
    “哦？什么事呢。”
    “哈哈，那么慢才问？”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难于启齿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用手支着下巴，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我左右张望一阵，凑过头小声地询问。
    “我……我问你啊，你对女生喜欢男生持什么看法？”
    “看法？”
    “是呀，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告诉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喜欢上别人了？”
    “啊呀，不是我，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喜欢上一个坏家伙了！”
    “哦……”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什么看法？”
    “那个男生讨厌她，讨厌她的原因有很多种，很多种……哎，要不这样问，假如你的朋友喜欢一个人，而对方却说讨厌她，因为那个人讨厌她的朋友，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听了半天，他微蹙一下眉毛，有点想笑。
    “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你能再重复一次吗？呵呵。”
    啊？难道我的表达能力变差了，是这样说的呀……
    颜童玟喜欢湛曦，而湛曦不喜欢她是因为讨厌我……可是又不能在尉迟金兰面前提湛曦的名字，绝对不能，那小子的名字实在是不屑加不齿！
    “啊哈哈，算了，我只是问着好玩，没什么没什么。”
    我尴尬地笑笑，埋头继续吃冰淇淋。他的脸上依然保持淡淡的笑容，右手支着侧脸仿佛一尊静谧的风景画。
    “喜欢没有错，这种感觉谁也阻止不了，就像万有引力，看不见却一直存在着。”
    回家后，我立刻将他这句话一字不落记在日记本里……
    尉迟金兰总是给我一种心安理得的安全感，遇见这样的男子，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他还说，冰淇淋没化之前很快乐，化了后全部是泪，心里也能感觉到微酸……
    所以，不要哭，不要哭啊……要一直快乐，很快乐……
    延续到弯弯的嘴角，沁着奶油的香甜滋味……

 chapter 12 劫数1

    风光旖旎，万众瞩目。绚烂多姿的星辉，朦胧绰约的月光，无比灿烂的太阳，都不及你一个微笑的眼神。清澈如泉的双眸，但愿捕获一丝清风。
    ——百水晶的眷恋
    上学路上，吉彩儿关切地询问起昨天的境况，看我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昨晚她焦急万分地打电话给我，我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尉迟金兰请我吃了五份冰淇淋全部告诉了她，她一阵责怪没带她去，现在还不住地咆哮着。
    “五份哈根·达斯？你是猪呀，吃那么多～～～不过在食物面前你会自动变成猪，没什么奇怪的。你说那家店是我偶像家开的吗？哇噻，一定要去那里一次，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要和尉迟金兰建立友好的邻邦关系……”
    “不准有非分之想，只能是纯粹的朋友～～你把他当冰淇淋，他把你当冰淇淋的那种！”
    “知道了～～你竟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没关系，只要冰淇淋店一天不关门，尉迟金兰一天不辞职，我们随时都有机会，哈哈。”
    “好好～～～太好了！哪个口味的好吃？”
    “香芋吧，我比较喜欢那个口味。”
    “下次我要全部试个遍，最好是我的偶像推荐！”
    “他很爱女朋友的，别指望他和你说半句话，昨天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还是让尉迟金兰替你推荐吧，他可是顶尖帅哥喔！”
    “好呀好呀，只要帅哥推荐的都可以……”
    看来吉彩儿还是遵循帅哥第一原则，吃饭不吃菜，省钱谈恋爱。这丫头估计三十岁以后才嫁的出，志愿竟然是当修女，哦，晕哪～～～
    走进学校大门，好象看见尹圣海了，他正朝我们快步走来，看他嘴型好象念着什么，我拉着吉彩儿加快步伐尽量避开他，她奇怪地转头问我。
    “走那么快干吗？咦，那不是尹圣海嘛～他去哪里？不上课了吗。”
    “不要管他，我们快走，要是他找我要尉迟金兰的校服就惨了。”
    “你还没解决那件事啊？直接说出真相不就得了。”
    “不行，我实在说不出口。尹圣海一说起校服的事就超级罗嗦，我特别怕他聊那个，快走快走～～”
    “百水晶你给我过来，过来！”
    躲都躲不过啊……
    尹圣海不住地大喊，离我们越来越近，堵在面前，害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他快速呼吸着，看我的神情有点懊恼。
    “百水晶你怎么这样？”
    “哪样啊？我到底怎么了？”
    “你真的横刀夺爱，抢了颜童玟喜欢的人吗？我都听班里的同学说了。”
    “什么？我喷饭哪！我抢她喜欢的人？我抢谁呀？她喜欢……”
    “先不说这个，去公告栏看下就知道了，走吧！特别是你一定要看，快走！”
    尹圣海抓着我的肩膀朝公告栏快速走去，吉彩儿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拉拉扯扯的我们，也跑了过来。
    一些学生陆陆续续朝公告栏方向跑去，还没走过去就看见围满的人。
    难道我真的制造了一件轰动全校的大新闻吗？啊，该不会是湛曦真的把我的作弊事件贴上大字报了！
    这，这写的什么呀……
    一年级广告设计系百水晶抢走同班同学兼好朋友颜童玟喜欢的男生湛曦，假借帮颜童玟追湛曦的名义，实际上暗中接近湛曦，害颜童玟告白失败！
    这，这是谁写的？怎么可以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贴在这里！究竟是谁，谁呀！那个免费送了一个月动物尸体的家伙刚罢手，现在又来一张诽谤的大字报！我究竟得罪了一些什么人，树立了一些什么敌人！晦气，晦气，真是晦到家了！
    更晦的是，尹圣海这家伙竟然抓着我的肩膀一阵猛晃。
    “百水晶你怎么会喜欢湛曦？怎么会喜欢上他呀！”
    围观人群的眼球齐刷刷转向我，我的脸一阵燥热。尹圣海，多谢你这个扩音大喇叭，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这张大字报的主人公了！谢谢，谢谢啊！看一眼收费一毛，再看，再看就让你们倾家荡产！
    “她就是百水晶？抢自己朋友喜欢的人，行为真差。”
    “长的人模人样，骨子却是另一回事，现在的女生不可貌相，我得看紧我男朋友。”
    “湛曦是不是那个二年级帅哥呀，和这个女的暗中来往吗？”
    “那个叫颜童玟的女生真可怜，被自己的朋友出卖！换成我，一辈子都不和这种人来往！”
    “还有这种人喔？”
    “真羡慕那个湛曦，总是有女生不停地为他争风吃醋。”
    “那丫头怎么抢朋友喜欢的人，缺人爱吗？”
    ……
    众人的矛头纷纷指向我，挖苦讥讽不绝如缕。看来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不比秦浍境况好多少，还要遭人鄙视。
    我咬紧牙关快速冲过去，一把撕下大字报，转过身迅速跑了。吉彩儿着急地大喊，一些人甚至议论我害怕自己的丑行被更多人看见，所以撕榜。
    是的，我害怕更多人看见，可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实为什么要大白天下，难道我连维护自己的权利都没有？
    这张大字报在我手里是那么轻，轻如鹅毛，可是写在里面的东西却能击倒我，连宝贵的名声都可能被毁灭的销声匿迹。
    心头除了气恼、懊恼、愤怒，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我究竟能为自己做点什么，究竟该做点什么……
    跑回教室，刚进去，班里的同学立刻投来惊奇的目光，夹杂其中的还有轻蔑、无视、鄙夷……
    颜童玟坐在座位上，旁边围了两个女生小声地安慰她。看见我，她略微有些惊讶，很快又别过脸。我沉住气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将书包搁在抽屉里，手里紧紧抓着大字报，目光直视前方坚定地说道。
    “我没有做那种事，以自己的名誉发誓！希望你不要再贴这种无聊的东西。”
    说完将手里的大字报撕个粉碎，转身将碎纸片全部扔进垃圾桶。颜童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仿佛有话要说。还没开口，安慰她的其中一个女生扭头瞪着我，话语带刺。
    “用名誉发誓？名誉都没有了，发什么誓！”
    “哎呀呀，万众瞩目原来是这种感觉～～～水晶呀，你跑什么，害我累的气喘吁吁，你知道我最讨厌跑步了！”
    吉彩儿一踏进教室，看见那么多目光盯着我，无关紧要地替我解围，额头上渗出一些细小汗珠。尹圣海慢腾腾走进来，看我的神情有些犹豫，踱着方步来到一旁，不问我而直接询问吉彩儿，试图确定什么。
    “她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尹圣海，就算你问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那个答案，百水晶不会做那种事情，我以项上头颅作保证，如果我吉彩儿撒谎，头被你当球玩。”
    吉彩儿为我作出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真的太感动了，这丫头果然与我同舟共济，患难见真情，我一定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呀……
    尹圣海的表情略微疑虑，还是慷慨大度，不再与我理论那些是是非非。吉彩儿义无返顾地相信我，丝毫不怀疑。颜童玟和我却人心隔肚皮，相互猜忌，我猜忌那张大字报是她贴的，她猜忌我跟湛曦真的如大字报所言。谁知道她是不是这样想的，总之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班里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很多人窃窃私语，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
    谣言止于智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明人不做暗事，我不怕。
    放学后，蛇蝎美人要求全班同学开展大扫除，指挥一阵就不见踪影了。同学们可真听话，没有一个擅自离开，都害怕她临走之前威胁的，逃走被抓直接扣光平时成绩。这个女人真狠，最喜欢用我们学生的命根分数玩提偶游戏。
    提水桶的提水桶，抹窗户的抹窗户，没有拖把直接用扫帚代替。劳动人民最光荣，我也是光荣的一员，现在正拿着抹布擦窗户。蹲在窗台上，不敢看楼下，生怕一个晕眩双脚腾空，一只手擦着窗玻璃，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窗沿，小心翼翼踩着凳子，吉彩儿扶我上去后叮嘱小心点，就去提水了。
    哐啷一声，回头一看，帮我爬上去的凳子被人踹到一旁，没看清谁干的，来来往往的同学都是嫌疑犯……
    这个范围太大了，算了。蹲在后面窗台上的颜童玟望了我一眼，又飞速掉过头去。哎，我和她之间横着一道无形的屏障，看来两人心中尚存一些不可磨灭的心结，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帮我洗下抹布。”
    终于让我逮住一个矮个男生，前面五个从眼皮底下灰溜溜地跑掉了，明明长了耳朵却装做没听见。他迟疑了几秒，我伸长手将抹布递给他，恨不得塞进他的衣服里，再不接我的手就要酸了。
    “快帮我洗下抹布呀，共建清洁班级你不愿意吗？小心我告诉班主任你不团结友好～～”
    蛇蝎美人的招牌真是立竿见影，矮个男生迅速从我手里接过抹布，浸入水桶涮了两下算是清洗完毕，我接过他递来的抹布不太满意。
    “哎呀呀，你怎么洗那么快？太马虎了！上面还有灰尘呢～～重洗重洗！”
    “抹布本来就是脏的，就这样吧。”
    “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再洗干净点呀～～”
    “已经很干净了。”
    “算了，我自己来，你帮我把凳子搬过来，我要下来。”
    “我，我还有事！”
    矮个男生刚想转身把地上的凳子搬过来，忽然犹豫起来，飞快地跑出教室。我着急地喊了几句，除了他人好奇投来的几束目光，没人上前帮忙，看来早上的大字报留给他们的印象很深刻……
    我只好继续用手里的抹布擦拭窗户，可总也擦不干净，直到吉彩儿回来把凳子捡回来，我踩着凳子下去后洗了几次，水开始脏了，走到洗手间换水时，里面挤满了接水的人，水龙头不够数，我又提着水桶去楼下换水。
    累一点没事，幸好不用等太久，我可不希望别人以为我借助等水的时间偷懒。提着干净水，扶着栏杆一层一层爬上楼梯，真沉哪～～～早知道就应该喊彩儿帮我一块提，要是再提一层，手不知道会不会脱臼……
    啊～～～呀～～～
    一桶脏水泼下来，头发到脚趾，我的一身全部湿透！
    谁呀？泼我一身脏水，谁呀！
    虽然水可以倒在楼梯板间，也不能瞧都不瞧一眼就随便倒吧！手里提着空桶的颜童玟呆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原来是她！她怎么那么冒失，跟我闹矛盾也不至于这样吧，可她却一言不发穿过我走下楼梯。
    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我好气又好笑，感觉到身上的冰凉，生气地回到教室，里面的人惊讶地看着我，吉彩儿更是紧张兮兮的，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披我肩膀上，被我立刻拿开了。她有些纳闷，看我一身狼狈样，显得很焦虑。
    “水晶呀，你怎么一身湿成这样，谁干的好事？”
    “颜童玟。”
    “颜……颜童玟？她在报复你吗？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大概不小心泼我身上了。我得先回家换衣服了，顺便偷偷懒，嘿嘿，先走一步喽，拜，拜拜～～啊，有点冷呀，我得赶紧走了！”
    “哦，快回去吧，小心别感冒了，穿上我的衣服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身又湿又脏，水还粘在身上，你穿着就好，别因为衣服给我，你自己却感冒了，这多划不来～～不说了，我得回去了，哎哟哟，好冷好冷，拜拜拜～～～”
    “早点回去用热水冲冲，实在难受就喝碗姜汤！”
    “知道了，吉彩儿婆婆，走啦。”
    我提着书包快速跑下楼梯，身上越来越凉，只好改成快步走。路上竟然看见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湛曦和程质虎还有几个男女走在路上，不知道说些什么，肯定又在讲国际笑话。本来想看都不看一眼就走过去，程质虎无意间看见我，立即惊叫起来。
    “百水晶你怎么一副落汤鸡模样？喂，你怎么不理我！喂！”
    就是不理你们这些家伙，没一个是好的，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们一眼！快步改成快跑，程质虎又在身后大声叫嚷。
    “湛曦那张大字报不是关于你和百水晶吗？快看她的样子呀！喂，百水晶你别跑，别跑！哎呀，你掉东西啦～～～”
    掉东西？我赶忙停住身回头向后望去，什么都没发现，上当了。程质虎一个劲地对旁人称赞自己的骗术高明。我立即掉头继续向前冲，脑海中却清晰记住了同样不愿看我，硬被程质虎拉转过身的湛曦，抬头看见我时颇为惊呆的表情……
    啊呀，好端端的干吗要记住他呀，大脑荒凉杂草丛生很多年了吗？
    校门口站着两个人，安安娜正兴奋地尉迟金兰说着什么，背对着我，看不清楚尉迟金兰脸上的表情。安安娜怎么又跑到我们学校来了，找尉迟金兰有什么事吗？看来她真的很不死心哪～～～
    我猛地向校门口外面冲，经过他俩身旁也没有停下来。嗖地一阵冷风，不知道是我经过他们身旁刮起的，还是他们站在那里特意留给我的。
    不假思索地继续向前跑，依稀记得安安娜稍微转头望了一眼，很快惊讶的张开嘴唇瞪大双眼望着我。尉迟金兰的表情看不见，不知道也无从想象……
    哎呀，好冷好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想现场做套全国人民广播体操或者热血沸腾一番……太阳很大呀，为什么一点也不温暖，离十二月还有半个多月，怎么就感觉正在过两个冬天呢？
    我的热情好象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哎呀，唱歌也无济于事，还是很冷～～要是变成海豹或者企鹅就不怕了。
    不停地自我安慰，明明知道寒冷不仅仅来自外界，刚才安安娜站在尉迟金兰面前笑的明眸皓齿，心里凉凉的……
    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窝在温暖的被子中，让三十七度以上的暖流环绕全身。啊哈，跑快点，跑快点吧。可是，跑太快又很冷，哎，还是维持现状快步走吧走吧……
    一件余温犹存的外套霍地落在肩膀上，转头一看，尉迟金兰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在旁边。他看着我这副模样，有些愕然。
    “你怎么一身都湿了？”
    “哦，尉迟金……金兰，你，你好～～～啊～～～啊～～～啊……”
    哇，连说话声都在颤抖，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音效，只要不成鸭公嗓音就行了。
    他焦虑地看着我，好看的眉毛渐渐拉近了距离。
    “你怎么弄成这样？”
    “哦，别人倒水时不小心落我身上了，没事没事。啊，衣服你还是自己穿着吧，我没事，没事的。”
    “别脱下来，披着。”
    身着一件咖啡色棉t恤的他坚决不准我把衣服拿下，手一直轻按着我的肩膀。虽然身上黏糊糊的，但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体温没有继续下降。
    他刚才不是和安安娜说着话嘛，现在只见他一个人，那安安娜呢？他把安安娜抛下了跑向我……
    啊，心头一阵急蹿……
    哈哈，看来安安娜也会败给我这个落汤鸡女王啊，哈哈哈～～～
    走了一段路，我坚持不让他再送我，他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到时间打工了，和我分道扬镳后，身上的外套继续陪我一起回家。
    两件了……这件外套还有校服，都是他脱下来让我御寒，自己只身单薄件笑着离开。
    尉迟金兰，下次我把衣服还给你，希望上头的温度可以让你感受到，就像现在的我感觉你正在拥抱我一样……
    回家后，终于洗完澡换好了衣服，首先将尉迟金兰的外套清洗一遍，再拿到干洗店，用熨斗烫平后，基本上明天可以还给他了，晚上再晾一会儿好了。
    睡觉，睡觉……
    睡觉之前突然喜忧参半，想不通究竟谁一直在陷害我，想不通那个人罢手了却又兴趣盎然，想不通敌人究竟是一个两个人还是多个？我的大学生活怎么那么倒霉……
    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为何坏事总是登门造访我？开头，开头究竟哪里出错了？让我想想，想想开头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哎，想不起来，全是些芝麻绿豆小事，记忆较深刻的是开学前一天晚上遇见受伤的尉迟金兰，鲜血覆盖他整个脸庞，如果不是还呼吸着，甚至以为那是一尊了无生气的雕像。血，好多血啊……见血就必须面临血光之灾，我也不例外吗？这段时期接二连三的梦魇难道悄然实现？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谁，谁与我有仇，是谁呢……
    “我得和她们理论去！她们都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大傻瓜，只知道用这种幼稚的方法表示对颜童玟的同情，搞对立真的那么有趣？啊！”
    吉彩儿被我拉住了，坐在旁边。
    上体育课时，老师要我们结伴进行团体活动，女生们不愿让我加入阵列，吉彩儿看不下去也索性不玩了，坐在一旁陪我晒太阳。她们这才像刚出生的小雏鸟般欢呼雀跃，玩起来带劲及了。
    我望着天空那盘一点也不扎眼的太阳，若无其事道。
    “算了，不就少玩点嘛，我也不想和那群麻雀丫头玩，叽叽喳喳又斤斤计较，在这里享受阳光多舒服哪～～何必拿别人的怨气打自己的脸呢，别去了，就在这呆着吧。”
    “怎么就是没人相信你讨厌湛曦，湛曦也讨厌你呀？跟那些人说话真是费力又伤神，我对他们彻底绝望了～～～”
    “跟她们说那些干吗呀，咱们心里头明白就行了，以后这些香蕉核桃的无关要事别和她们说。还以为你是我派来的说客，别有一番用心呢。”
    “没想到颜童玟那丫头变化真快，那次在摊位上抢你发箍，我就看出来了，她外柔内刚，好强死了，你却外刚内柔～～干吗心软？要是我，早就屏弃那丫头了，还什么做朋友！你看她哪里把我们当朋友，就知道让我们付出，自己等着收获，一不小心遭到拒绝，把气全部撒我们头上，我有点怀疑那张大字报就是她贴的。”
    “别说了，那张大字报和动物的事情我全部会查出来的，那个人最好给我小心点，真是气死我了，啊啊啊～～～”
    “哎，你真可怜，谁叫你那么臭美，被人盯梢了吧，以后收敛一些啊。”
    “我那哪是臭美？我本来就很好看～你看我的头发好看吗，我想买根簪子戴戴，上次看别人戴着很好看呢。”
    “只要你敢戴，我绝不反对。你敢戴吗？”
    “我考虑一下吧……”
    “多少钱一根啊？”
    “不知道，放学后我们去精品店看看……”
    整天，班上的同学看我的目光总是很特别，颜童玟也不例外，躲躲闪闪又有些厌恶。
    算了，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忽略，忽略，屏蔽，屏蔽～～～
    放学后，尹圣海不知道砸中哪根电线杆，又和我要尉迟金兰那件被遗忘了一千年的校服。他好奇地瞧了一眼桌上的塑料袋，里面正装着尉迟金兰昨天借给我的外套，他从里头掏了出来，大声嚷嚷道。
    “这件外套，这件外套……怎么和金兰那件一模一样呀？他也穿过这种。”
    本来就是他的，我懒得答话。既然拒绝和尹圣海讨论校服的事情，索性这件外套的事情也只字不提。
    “那件是尉迟金兰昨天借给水晶的呀，水晶你今天还给他吗？”
    “吉彩儿！你怎么说出来了～～～”
    “哦，怎么了？不可以说呀？不好意思，嘿嘿～～～”
    吉彩儿一脸茫然，迟疑地看看我，这才想起之前让她保密，省得尹圣海那个大嘴巴喋喋不休。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继续收拾书包。尹圣海比挖到法老金字塔还要好奇地追问不停。
    “果然是金兰的！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喂，百水晶你是不是想把金兰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收集起来？你这件不要不还啊！我……我替你还吧，你这个人不讲信用。”
    “还给我！谁借给谁就由谁还～～我可是怕重温校服事件～～别动，都已经折好了又得折一遍！”
    “你还给他？你会还吗？不行，你得当着我的面还，谁知道你会不会还了！”
    “哎哟，尹圣海，你其实很适合做清宫的老嬷嬷～干吗什么事都有你的份？走开，别老跟在女生后头，快回家吧，快回家吧。彩儿，我们走吧。”
    “一起走吧，反正到校门口可以顺路呢～～”
    尹圣海嬉皮笑脸地跟在一旁和我们说话，不想理他，耳朵却又很好奇某句话里偶尔提到尉迟金兰的名字，我又只好抛弃自尊和他搭讪。哎，人哪，真是既虚伪又狡诈～～～
    “你说尉迟金兰什么？喝酒那天和湛曦打了个平手，不赢不输？怎么又这样，运动会也是这样！哦，对了，运动会谁赢了？”
    “平手喽，两人得的冠军数目各自一半，去年也这样～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分不出胜负。”
    “大概老天爷也难以抉择罢……”
    “是吗？你希望谁赢呢？”
    “当然是尉迟金兰喽，这还用问。”
    “那张大字报不是写着……”
    “喂，尹圣海你到底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呀？要是不相信我，就别和我走一块！”
    尹圣海心里还是有些忌讳那张大字报的事情，他迟疑了一阵，很快又跟上来，笑嘻嘻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手上提的塑料袋，颇为满意。
    “我要亲眼看你把衣服还给金兰这才放心！不过听你那么一说，至少还觉得他那天晚上没有白送你这头猪回家。”
    “送我？谁？尉迟金兰送我回家，哪天晚上呀？”
    我惊奇地转过目光盯着他，听见他刚才说的话觉得不可思议。他正凑过头去瞧吉彩儿的字帖，被我立刻拉了回来。他拉了一下衣服，又凑过去看彩儿写的字。
    “就是他们喝酒那天啊，你不是也偷喝好几瓶嘛，就是那天。”
    “啊～～～那天不是彩儿把我送……你你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到底是谁送我回去的？尉迟金兰还是彩儿，还是还是那个那个臭小子湛曦？他说听见我唱歌了呀！”
    “哎呀，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哪！金兰醒了后把醉成烂泥昏睡在桌面上的你背回去了。你不是唱了那首《笑红尘》吗？难听死了，拜托你以后多识点谱再开口吧！”
    “啊？真的是尉迟金兰呀？万岁，万岁！哈哈哈～～～”
    我掏出塑料袋里衣服，拉着两个衣袖跳起了单人舞，尹圣海和吉彩儿两人呆呆地望着比动物园的猴子还欢快的我，一脸茫然。
    “百水晶又疯了。”
    “我也这么认为。”
    两个人丢下我，快步向前走去。
    我急忙把衣服重新装进塑料袋，哎呀，不能像烂白菜一样塞进去，我可是花了很多工夫洗啊烫啊晒啊，一定要叠好，叠好……蹲下身将衣服放在大腿上折齐后，快速追上他们两人。
    “喂，等等我，等等我呀～～先别走～～我还没把衣服还给尉迟金兰呢，等一下！”
    我指指丰羽楼，拉住吉彩儿让她陪我上去，她却死活不愿意。尹圣海看我们俩拉大锯也没拉出什么木屑结果，摆摆手让我们别拉了。
    “算了，我打个电话给他，省得你们空跑一趟……喂，金兰吗？在哪里？我在丰羽楼下面……哦，你已经在校门口了……好的，马上过来，拜了～”
    他收起电话让我们去校门口，不用白白上去了。到达校门

 chapter 12 劫数2

    “随便你了，反正我已经对你的舞蹈细胞彻底绝望了，顺便提一句……”
    “什么？”
    “爷爷泡的茶有种香味叫做家～～～”
    “切！”
    回家的路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尉迟金兰那丝微微落寞的眼神……
    这一天，颜童玟整个人不太对劲，时而独自傻笑，时而严肃木然，她疯了么？完全一副疯癫状态……尤其是看我时，有些憎恶又有些于心不忍。她到底在想什么呢？精神欠佳？
    大字报事件以及前几天倒我一身的水，她还没向我道歉呢。算了，反正我也不求她的一句道歉过日子，如果她有心的话，起码应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去纠正，而不是斜眼看我。
    今天又轮到我和吉彩儿值日，我们俩无奈地看着满教室的垃圾，恨不得把那些破坏环境的家伙全部煮了下酒菜！
    这哪里是教室呀，分明就是猪圈嘛，不知道蛇蝎美人看见了作何感想，我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了，拿起扫帚捂住鼻子拼命扫地。彩儿任劳任怨地将桶里的水泼洒在地上，防止灰尘飞的到处都是。
    “水晶，我，我实在是不想泼了，灰尘太多了～～～”
    彩儿放下桶，跑到窗户旁换气，脖子都快伸出去了。我还是拼命扫地，早点扫完早点回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现在是伟大的清洁使者，我的任务就是维护教室的环境和平，所以我必须扫扫扫！拿出秋风扫落叶般的热情，我一定要将所有的垃圾清理完毕，一个也不能漏网！
    忽然彩儿大叫一声，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窗外让我赶快过来。
    “水晶呀，快看那！那丫头是不是疯了？站在那里干什么？想跳楼吗？”
    “什么？在哪里？”
    “那里，快看！”
    我慌忙跑过去，望见斜处顶楼站着一个人，正是班里的颜童玟！她不回去干吗爬上顶楼，那丫头想干什么呀！难怪她今天的行为特别古怪，原来是些不良征兆，可为什么要跳楼？她疯了吗！
    “快把她拉下来，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那里是八楼呀！”
    丢下手中的扫把，我心急火燎跑出教室，吉彩儿也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
    咚咚咚～～～
    快速爬上楼梯，下楼的学生和我撞来撞去，都被我呼啦一把推开，他们不悦地丢来白色卫生眼，有些口中大声抱怨着。啊，又撞倒一个提垃圾袋的学生，人都被我撞倒在地，我不断丢下抱歉，脚不停地向上爬去。不管这些，颜童玟你可千万别跳下去呀！
    顶楼怎么还没到，好端端地干吗建那么高！呼哧……呼哧……好累呀，脚都酸了！
    终于，终于爬上去了！我扶着楼梯口的墙壁急速喘气，一眼看见双脚立在护栏上面的颜童玟，面色如灰，恍如一具死气沉沉的木偶。
    “颜童玟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
    我快速跑过去，刚出几步，她转过头立即喝住我。
    “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不要跳！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不要跳，千万别跳！你……下来，下来好吗？”
    “下来？我觉得这里很轻松，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站在下面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呀，非得站上面吗？那里太高了，你下来吧。”
    我一边和她说话，脚却悄悄向前挪动着，趁她回头看着下面，我快速走了两步，她一回过头，我又立刻定住身形，感觉自己此刻在玩小时侯的木头人游戏。希望她没有看出我起初是左脚在前，现在却又换成了金鸡独立。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
    啊，被她发现了，我只好脚落地，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吉彩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也被喝住勒令前进。她着急地挥挥手，让颜童玟赶紧下来，另一只手按住了心脏部位，看来她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了。我赶忙指指吉彩儿这副惊惧的表情，继续劝服颜童玟不要干傻事。
    “颜童玟你不要吓我们哪～～吉彩儿有心脏病的，不适宜看太刺激的画面，你快下来吧，下来呀！”
    “不！”
    “那里一点也不好玩，真的，下来呀！”
    “这里好高……可为什么摸不到天空呢，我好想牵住天空的手，好想呀……”
    颜童玟高高举起双臂，脚也一点一点踮起来，我和彩儿的心悬在半空，大气不敢呼出一口。忽然她又放下双手，脚尖刚落下，头朝下望了望，我简直有种身临其境欲死的感受。
    “颜童玟，你有心事的话就说出来呀，别闷在心上，掉下去真的一点也不好玩！下来吧！”
    “心事？什么心事？你知道我有心事？是什么，你告诉我。”
    啊，我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不过是胡诌一通。
    颜童玟转过头望着我，脸上挂满了泪水。我的心一惊，一种寂寥伤感充斥了整个脑袋。
    “是……是因为大字报的事吗？我，我不喜欢湛曦，真的，我不骗你。”
    “骗子最喜欢说自己从来都不骗人！还有，我告诉你，那张大字报不是我干的，你听见没有！”
    “好的好的，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先下来好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把我当朋友吗！为什么要欺骗我！暗中和湛曦联手欺骗我！”
    颜童玟歇斯底里地狂叫，害我不得不停下移动的脚步。
    听见她的话，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她一直那样想，我也说她怎么越来越敌视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颜童玟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可是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那种事。联手欺骗你，那是更不可能了！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下来，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的话……还是要下来！”
    “水晶你在说什么呢？简直是废话连篇，快让她下来！”
    吉彩儿站在旁边小声咕哝道，脚底也和我一样偷偷向前移动着。
    “颜童玟你快下来吧，我不知道你和百水晶之间因为什么事闹出那么大的矛盾，如果是大字报说的那些，我可以向你打包票，绝对没有那种事情！百水晶讨厌湛曦，湛曦也讨厌百水晶，两人看谁都不顺眼，一个比一个讨厌！”
    “彩儿你非得把我说那么逊色吗？你把那家伙描黑就行了，干吗毁灭我的形象！”
    我小声抱怨吉彩儿歪曲我，她瞪了我好几眼，让我明白现在的状况。
    颜童玟听完后，略有所动，脸上的泪水流个不停。
    “你骗我！”
    “颜童玟，你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我发誓，我也可以对天发誓，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你要百水晶干什么也可以，因为这就是事实。”
    “胡说！你们骗我，都骗我！以为我不知道吗，越讨厌对方就是越喜欢对方的一种表现，湛曦如果不喜欢百水晶，是不会理睬她的，百水晶你别告诉我，你心里什么都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呀，我到底明白什么呀我？
    “我真的很讨厌湛曦，你不相信的话，我发誓给你看……”
    正说着，颜童玟居然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似乎不听我发完誓就真的跳下去。可是危机关头，我却不想发誓……
    我不是很讨厌湛曦吗，我应该是讨厌湛曦的呀，可为什么举不起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煞有其事，为什么……
    “你怎么还不发？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就是在骗我！”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发，我发……”
    我正要举起手，心里想着发誓的履行格式，脑袋里却一阵杂乱无章……
    我竟然不想发誓，和湛曦有关的誓言……
    “哼，我就知道你是假心假意。你喜欢湛曦吧？不喜欢他怎么每次都和他斗。他也喜欢你吧？男生只欺负自己喜欢的人，你们俩真是情投意合呀！”
    “不，不是这样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手指腾空比画一阵就是说不出合适的理由。吉彩儿一把拉下我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
    “颜童玟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湛曦吗？百水晶、我、以及周围那些爱你的人都看不见了吗？跳下去很对得起世人，是吗？好的，你跳，你跳啊！你知道百水晶抱着一种什么心情帮助你吗？她极度厌恶湛曦却要忍住被他讥笑，为了撮合你们俩，她忍耐了很多，如果以平常那副性格，你知道她连拼命的冲动都有。你受欺负的时候，到底是谁救你，你都忘了吗？可是她没有，她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朋友啊……难道为你付出的举动，你全部视而不见吗！”
    颜童玟听后有些感触，眼泪肆意流着，呜咽声也大了起来。吉彩儿趁胜追击，希望她快点回头是岸。
    “下来啊，颜童玟，下来吧。”
    “不！呜……”
    “哎呀，气死我了，不想管了，烦躁！”
    吉彩儿看她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愤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啊？不会吧，吉彩儿该不会是放弃了吧？留下我单枪匹马作战……啊，不要丢下我，我没有很大的信心说服她呀～～～幸好她经过我身旁，丢下一句我去找老师，这丫头真是吓住我了。
    眼前那个生命徘徊在鬼门关的颜童玟更吓人，说那么多都不能信服，究竟要怎么样！吉彩儿那番话虽然义愤填膺，可我知道她为我出了一口闷气。
    我和颜童玟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又掉过目光。我慢慢向护栏走去，看着下面，心顿时漏了一拍……
    好高啊～～～
    下面已经围了一些人向上张望着……
    如果掉下去了，生命是不是如蝼蚁，昙花一现，才刚刚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冷暖却又立刻奔向另一个世界……
    站在上面哭泣，本该蓬勃如朝阳的女生却选择了一条绝路……
    “颜童玟，你要是讨厌我就不要闷在心里，会很难受的，全部说出来喊出来，比站在这里舒服多了。”
    轻轻的风吹过我的脸庞，留下柔和的拂面感。我望着远方的天际，仿佛对她说，又仿佛和自己的心呢喃絮语。
    “如果你是因为湛曦而跳，就太不划算了。那家伙肯定不知道有个人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更不会惋惜。如果你希望用这种方式纪念自己的爱，他大概巴不得早点把你忘记，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爱带着罪孽……”
    就算你从这里跳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会欣赏你的。我早就看出湛曦不喜欢懦弱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家伙。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必须使自己变的更坚强，学会笑，开心，快乐，而不是怨天尤人，现在这样更是不齿之举。
    我敢打赌要是湛曦看见了，肯定会嗤之以鼻。
    他有什么好？除了脸蛋好，个高，身材修长，有钱的公子哥，还有什么好？哦，好象头脑也不错，经营管理系第一名，真不谦虚～每次出去玩都由他请客，别人白吃白喝他也不计较，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敢作敢当，说一不二，还是属于比较果断那一型，穿着品位也不错，搭配地十分时尚，丝毫不过。行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细细一数，他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以前经常和他吵架，几乎没有一次把他当人看，现在才发现他的确很吸引人……
    可为什么老和我过不去呢？好象我上辈子欠过他三百万似的！他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啊，对吉彩儿就很平常。虽然彩儿很怕他，不过是畏惧他身后那些女生亲卫队。每天不是照样去健身馆锻炼嘛，也没出什么事……
    我望望天，又望望下面围观的人，很无聊。
    吉彩儿干吗去了，找老师还没找回来，我都快撑不住了，口水也差不多磨光了，要是旁边有台备用饮水机该多好。
    颜童玟突然止住眼泪，淡淡地开口说道。
    “不是，不是因为湛曦，我站这里不是因为他。”
    “不是，你不是因为他，那是……”
    “绝望，我已经绝望了！妈妈，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呜呜……我的妈妈找不到了，呜……”
    她突然大哭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我慌忙转过头望着她，试图接近她，可她还是不让我接近。
    “你不要过来，过来也没用！我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不想再呆了！每当回到酒气冲天没有温暖的家，我的心就已经死去！爸爸总是打我，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埋怨我没有把钱给他，说我是孽种不能光宗耀祖，总有一天嫁为人妇是别人家的人……我恨他，我恨他！妈妈在家，他就打妈妈，现在妈妈走了，他就打我，呜……”
    “……”
    “现在妈妈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呜呜呜……”
    “不要哭，颜童玟你不要哭呀，你的妈妈一定到别处旅游或者出差去了，一定，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这个世界只有妈妈最疼我，可是她却不见了，呜呜呜……”
    “不是的，她一定会回来，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呀……不！不要跳！不！”
    颜童玟闭上眼睛，绝望地向前俯身，想比一片羽毛还轻盈地飘落下去……
    我木然地睁大双眼，条件反射地快速跑过去……
    幸好，幸好……幸好左手抓住了她的右脚踝，右手紧紧抓住护栏，身体却因她的重量被拉到护栏外……
    接近死神前，是不是因为害怕他肩膀上那柄砍头的大镰刀，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又落回去，说不出是重生还是消亡……
    我不敢也不想看下面，可是必须阻止下面惊吓过度，动来动去的颜童玟。她刚才一副寻死的清高姿态没了，现在必须面对现实的高空求生，心中还是颇为留恋这个世界。
    “不要动，不要乱动！颜童玟你不要再动了！”
    “呜呜……百水晶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请你别再动了，我的手已经很吃力了！”
    “我不想死，百水晶我不想死呀！我想见妈妈，我想活着见到妈妈！呜呜呜……”
    “颜童玟你会见到自己的妈妈，所以你不能死，以后也不要干这种傻事了，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妈妈……呜……”
    “不要动，你不要动了，不然我的手会抓不住的，别再动了，我们都安静一会儿。”
    “呜呜呜……”
    好象马戏团表演高空翻腾的小丑，原来生命的高度可以达到八层楼，甚至腾空，还以为地面才是唯一的呈现平面。
    楼下那些人怎么无动于衷，表演精彩至少还会扔几块硬币，这些家伙怎么完全入戏了……
    快点来人救我们呀～～～
    我的手好酸哪……手被粗糙的护栏表面的混凝土擦出血了……
    不想浪费力气，只想将全部精力好好积聚在手上，不能分散精力，不能……
    密切注意下面的动静。咦，那个人是……
    湛曦和几个男生走过来，站在下面好奇地向上张望，怎么没有看见程质虎，就他一个人吗？
    看见了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呀……因为你，颜童玟必须站在护栏上，因为颜童玟，我必须站在旁边拖延时间，全都是因为你，湛曦真是男版祸水……
    突然，他将书包扔在地上，快速冲进教学楼，飞驰的速度让我吃惊。他竟然会……上来……
    要救就快点，最好飞上来！要是我摔死了，湛曦你就等着我变成冤鬼附你身吧！
    怎么还没上来？现在应该爬到第五楼了呀！快点，快点呀！
    啊，尉迟金兰……
    他也来了，今天穿的很休闲呢，同样站在下面观望一阵，忽而急匆匆地朝我们教学楼跑去。他应该看见我了吧，不知道看见我临危不惧的笑容没？嘻嘻，嘻嘻～
    终于听见附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右手……
    哦，手心全是汗……
    我无意间向上抬头一望，湛曦漆黑的眼睛装满了焦虑，额头上面渗出汗水，咬牙切齿地望着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把我拉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不想活了吗？两个死丫头！”
    “救命呀～～～”
    “叫什么叫，又是你这个衰人！抓住我的手，上来好好挨我一顿打吧！两头猪怎么那么重，你们到底几百斤呀！”
    “救命～～～”
    “别叫了！不是正在拉你嘛，你也用力呀！”
    “我那只手快麻了，你快点把我拉上去呀～～～”
    “麻雀闭嘴，我死也会把你拉上去的！”
    湛曦咬紧牙关说完，拼命拉着我的手向上拉。啊啊啊，不行，没被拉上去，他的身体反而向前倾，天哪，该不会三个人一起掉下去吧……
    渐渐地，没有下滑的趋势，湛曦嚷了一阵才让我知道是谁及时挽救了这局面。
    “鱼翅你这个笨蛋不要拉我的裤子，往后拉呀！”
    “我知道，不用你这只蟋蟀提醒！”
    我努力向上抬头想看尉迟金兰，却对上湛曦那双深邃的瞳孔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害我看见自己略微凌乱的模样有些心悸。
    湛曦稳住身体后，看来脚已经落地了，我这才瞥见尉迟金兰正用力向后拉他。他望着我，想去抓我的手，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把她的手给我！”
    “不给！”
    “别闹了，你刚才不是差点掉下去了吗？”
    “我松手了……万一她掉下去怎么办？”
    “把她们拉上来，快点！”
    “我知道，不用你废话！”
    “你一个人拉不上去的，先用力抓着她手腕拉上一点点，我再抓住她的胳膊。”
    尉迟金兰提议道，等湛曦将我拉上一点，赶紧抓住我的胳膊，将两头小羊拉了上来。
    屁股刚安稳落回水泥地，心魂未定的颜童玟失声痛哭起来。我望着她又转回头，看了看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双手麻木的不能动弹，啊啊，右手好象脱臼了，痛的只能呼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角忽地瞥见湛曦目不转睛盯着我，执着的目光隐约伴随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我转过头望着他，他却飞快转过头漠不关心望着天际……
    很快，他又掉过头走到我面前，瞪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很想死吗？”
    我呆呆地望着他，连替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连尉迟金兰的眼中都写满了疑惑，我好想解释呀，可是说不出话……大哥，我的手脱臼了，很痛呀！话说……
    恰好吉彩儿来了，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流浪它乡开垦新土地了～～～她立即跑到我的身边，蹲下身焦急地抓住我的肩膀，我闷哼一声，她赶忙松开我，指指我的肩膀。
    “水晶你怎么了？哪里有痛吗？”
    我眨了下眼睛，又移向右肩膀处。呜呜呜，叱咤风云的我什么时候落到这种地步了。
    她望望四周，又望着我，一脸愕然。
    “你……你的右胳肢窝有痒？”
    哎呀，我想用头砸板砖～～～
    我的眼睛难道很像死鱼眼，那么不传神吗？她走近一些，仔细看着我。
    “你说话呀！怎么了？”
    我微微蠕动嘴唇表达脱臼两个字，那丫头就是看不懂，盯着我的眼睛快成斗鸡眼了。
    哎哟，这回我想用头砸她了～～～
    尉迟金兰快速走到我的旁边，认真地盯着我的嘴唇，紧接着，担心地看着我的手。
    “手……脱臼了吗？”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仍旧轻轻点头。他蹲下身，看着我血肉模糊的手掌以及脸上强忍着痛，眼中复杂的神情难以言语。
    “可能会很痛，忍住好吗？”
    我眨了下眼睛，咬紧嘴唇作好必死决心。他一手轻轻托起我的右手，另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看了我一眼，垂下目光……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嘎吱一声，我已经忘记剧痛从肩膀还是肩胛骨传来，只知道钻心、绞痛形容毫不为过～～～还好，痛过之后就没事了，手可以轻松自如地活动了，除了手掌那片惨不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褐色手帕替我包扎起来，动作十分细致……
    昨天他离开时，冷淡的神情令人心寒，今天他在这里细心地替我包扎，心里是否在意那张大字报的事情？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好想知道……
    吉彩儿急忙跑过来蹲在我的身旁，摸摸我的肩膀探询道。
    “水晶你的手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刚才痛的说不出话……你怎么就看不懂我的眼神？”
    “谁知道你在指什么，看不懂呀～～～”
    “哎呀，怎么会看不懂呢！对了，你不是喊老师过来吗，老师呢？”
    “没找到，下班后全部回家了。”
    “你说你能做点什么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笨丫头～～～”
    “你才是笨丫头呢，听下面人说你们俩差点挂了？颜童玟，颜童玟呢？”
    她急忙转过头去，湛曦已经走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颜童玟面前，冷漠的声音可以凝结成冰。
    “到底是你想死还是她想死？”
    颜童玟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只能嘤嘤哭泣，很快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
    “是我。”
    “为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爱，我恨这个世界！”
    “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坏了？说什么呢～”
    “我讨厌你们这些被爱包围的人，讨厌你们！你们都不关心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多余的，多余的人不需要留下来，所以我想死。”
    “哈，你还越说越来劲了！你觉得死是件很好玩的事吗？难怪你想死，自己的命看的如此薄，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直接摔死得了！”
    湛曦丢下狠话，扭过头望着其他地方，胸膛一起一伏，很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要是颜童玟寻第二次死怎么办？这个臭湛曦说出的话真是可以毒死一头大犀牛了！
    “是呀，早知道我就死掉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喜欢！呜……”
    颜童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点也不顾忌。她干吗这样说？刚才不是告诉了我，是因为她妈妈的事情吗！
    我还以为她没怎么把湛曦放心上，看来还是有所顾虑啊……单恋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可又沉醉地无法自拔……
    湛曦听后，气地右手重拍了一下护栏。
    “你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同情不是爱情，你听不懂人话吗？呀，神经病！简直快被你们这些脑袋少根筋的家伙弄疯了！”
    他再次猛拍了几下护栏，转过身准备离开，经过我，指指点点乱发一通脾气。
    “还有你！下次那个神经病再跳，你别再管她了！听见没，脑浆糊成一团的家伙！”
    “干吗冲我发火呀，我又没得罪你～～～你不要这样对颜童玟说话，要是她再跳谁负责？”
    “哈，她还跳？疯人院出来的吗！第二次玩自杀的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给再多也不会懂得珍惜，如果她还有点良知，最起码懂的不要拖累其他人！”
    湛曦斜视了颜童玟一眼，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颜童玟哭得更伤心了，脸上全是模糊的泪水，鼻子嘴巴快成一块儿了。

 chapter 13 低靡1

    昏沉的黑幕，像心中掩饰的无数黑洞。仰角直至视觉的开阔，凝聚了耀眼的瞻仰。星月映辉，苍穹如尘。
    ——尉迟金兰的洞察
    我大声喊着，还是没有阻止尉迟金兰愤然离去的身影……
    站起身刚跑出两步，回头一看颜童玟还坐在地上哭泣，我只好又跑回去，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来。她挣扎了一番不准碰她，我狠下心将她拼命拉走。
    把这丫头带走是正确的，看她不停阻挠的手势，我就知道她的脑袋里还残留一些非理智念头。
    “你不要拉我，呜呜……”
    “快跟我回教室，不然你又要冒出傻念头了！”
    “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呆在那里，呜……”
    “颜童玟我和你说，千万别再伤害自己了，你要是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
    “呜呜呜……”
    不管她怎么掰我的手，我都不放手，好不容易将她拉回自己的教室，吉彩儿正坐在座位上悠闲地钳眉毛，火烧眉毛了，她还有这么好的兴致……
    一见满脸乌云密布我拉着颜童玟风风火火闯进来，她立即放下手中的小镜子，走近一些担心道。
    “水晶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这丫头跟着你下来了，她想通了没有？”
    “你好好守着她，最好把她押回家去，我有点急事，以后再和你说。”
    “哎呀，我送她回家？不会吧～～～我刚才和她翻脸了呢……”
    “再翻过来就行了！我现在必须去找尉迟金兰，不说了不说了，急死人了！”
    “你先别急，先别急呀～～怎么了这是？”
    “尉迟金兰去找，去找湛曦打架了！我要快点赶过去，不能让尉迟金兰受伤，千万不能！不说了，你记得把她送回家去！”
    慌乱中，我瞟了颜童玟一眼，她胆怯地望望我很快又开始眼泪的朦胧世界。吉彩儿受到我的慌张表情影响，手中的眉毛钳掉在地上，又弯下身拣了起来。
    我飞快地跑出教室，脑海里极力回想尉迟金兰的位置，位置……
    在哪里，他在哪里呀？丰羽楼整栋楼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两个人的身影，连厮打的声音也没有发现。脑袋里忽然闪现学生最喜欢打架的地方——垃圾焚化场，那里位于学校后门的废墟处，蠢蠢欲动的学生一般把地点定在那里。想到这，我加快脚步改变方向跑去。
    啊啊，胃开始犯痛了，这就是没有长期锻炼的结果～～～我用力按住胃部，眼睛四处遛动，试图发现两个人影……
    啊，那里是……尉迟金兰奋力向湛曦挥下拳头，漠视的眼神充斥整个眼眶。湛曦嘴里不停咒骂着，还击外，更多的是愤怒。
    “你是不是疯了？那丫头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她那么卖命！”
    尉迟金兰的嘴角沾着一处鲜红的液体，毫不在意地向湛曦继续挥出拳头，狠、准、迅速。湛曦气恼地躲过去，右脸颊却被砸中。他朝地上猛啐一口，脸上抑不住暴怒。
    “鱼翅你这个臭小子来真的吗？好，反正早就应该分出胜负，你等着死在这里吧！”
    “今天是你先倒下去的日子，你这个违背游戏规则的家伙！”
    “违背游戏规则？哈，你这么拼命该不是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吧。哦～～那丫头还不知道你的曾经是一副什么模样吧，要是她知道了，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崇拜你？毕竟，你曾经在道上混过嘛，哈哈哈！”
    “闭嘴！”
    尉迟金兰朝湛曦猛地踹了一脚，湛曦快速闪开，背部还是挨了一下，他扭过头暴躁地大喊道。
    “臭小子你今天活的不耐烦是吧？嗯，很好很好，有种就在留这里和我玩！反正今天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
    他的话还没落下，转头看见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我，神情陡然巨变。
    混蛋，我巴不得拔光你的臭皮囊，喝尽你的血、挑掉你所有的筋脉！每天暗地里陷害我，看见我还有脸面装作若无其事的吵架，羞辱我、欺负我，甚至用仙人掌盆差点砸中我的脑袋！老师面前装成模范学生，背地里却使出最卑鄙的手段，全世界就你最坏！你这个应该被诅咒一千遍一万遍，脑细胞坏死的臭混蛋，最好被绑住双脚，头朝下浸入阎王的大铁锅煎炸烤熟！
    不想正眼看他，我的眼睛盛满了怨气，下嘴唇咬得死紧，想亲自用脚踩出无数个脚印！
    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迹，看了看手掌，抬起头转向我，双手插进校服口袋，挺直的腰板撑出一种顽强的固执，踱了几步来到跟前，威风凛凛的眼神瞅着我，说不出的镇静。
    “死丫头你又来干什么？跳不死你，来这里打算被我打死吗？”
    我盯着他，气恼的说不出话，愤慨言辞挤在脑袋里，越想争先恐后迈出门槛却越迈不出来。
    “混蛋，我现在连念你的名字都觉得不齿！看见我每天被动物尸体吓个半死，你心里头一定乐死了吧？不停地从空中砸下花盆，砸碎教室里的窗玻璃，贴纸条公布我是坏女人，只要我的脑袋一个不慎，就算开颅，你也会开心地不能自已吧！我能理解你，你这种变态心理根本不能与人匹配嘛，你这个不配做人的恶棍！”我冷静清晰地吐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连语气也异常地低沉，攥紧的拳头再次握住。
    湛曦的眼皮微微张大，盯着我半晌无语，校服口袋里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怎么？听见我的话很震惊吗？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被人揭穿后，是不是感到震撼？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暴露了？哦，也不算快，才一个多月而已，至少让我尝够了被整的下场！真是令人不屑！
    我鼓足勇气走到尉迟金兰面前，略微调整好呼吸，他的嘴角淌着一道鲜血，我的心里深深压抑住想为他擦拭的冲动，轻声道。
    “我现在懂得一个道理，对方无理的话，以礼相待简直是侮辱自己。以前我不懂也不明白，害自己一直被愚弄。尉迟金兰，我们不用和那种非人类站在一起，省得玷污自己，我们走吧。”
    我主动拉起他的衣袖，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本来想拉他的手，可还是缺乏勇气。
    他的目光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快又消逝了。
    这时候，湛曦的讥讽嘲笑从身后传过来，和着风渐渐迷漫，直到被风侵蚀听不见为止……
    “百水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理直气壮啊？好啊，你们俩就牵着手走吧走吧，最好走远点，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真是恶心的家伙！”
    一道重重的衣物落地声震得我的心脏低呼一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家伙肯定将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发泄。扔的好，要是我还在现场，马上来两脚使劲踩在上面，顺便再擦擦鞋！想起尉迟金兰那件可怜的已变成衣质，扣在那个家伙手里的校服，我的心头顿时涌上一种愤怒的气体……
    那家伙欺负人了还敢那么傲慢，我还没当着他的面撒野呢！再惹我试试看，我一定会将他的罪状贴满整个布告栏，布告栏贴不完就贴在地上，让天下人看清楚狐狸的真面目。下次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气恼、气愤、气馁、气急败坏、气冲牛斗……一股脑从胸口扩散全身，手激动地握得更紧，慌忙之下，我才注意到自己正拉着尉迟金兰的手……
    他的手好冰啊，从指尖到掌心没有一处温暖，温度什么时候能够上升啊……
    心脏慢慢恢复了正常跳动的速度，却由于他一个回眸的凝视，又激动起来……
    “谢谢，谢谢你，尉迟金兰，谢谢……”
    天有些昏暗，人已经渐渐稀少，走出校门口的我正想松手，他却没有放开，反握住我，眼神恢复了宁静。
    “你的手……很温暖，要感谢的话，就不要让我失去那么合适的温度。”
    我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他，他笑了笑，眼角满是笑容，站在旁边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我微笑着点点头，手心不小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这才想起他这个时候差不多该打工了。
    “啊，影响了你的打工时间，真抱歉……”
    他笑了笑，嘴角依然沾着那道红色的血液，我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可是血肉模糊的右手实在无法利索翻找出来，他见我忙了一阵，脸上写着好奇两个字。
    我放弃寻找，轻轻踮起脚尖，伸出那只被他的手帕包扎的右手，手背刚刚轻触他的优美唇畔，他条件反射般微微向后退了一下，很快又露出了理解的温暖神情……手依然很冰，为什么手的温度不能像他的笑容一样升到温暖呢？
    “哦，尉迟金兰对不起，我忘记这样会导致伤口发炎……没有碰到吧？”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家里有药，回去涂也可以。我带你去买药吧，你的手应该好好上下药，有点严重呢。”
    他仔细瞧了瞧我的右手，牵着我朝前走去。我看着自己的手，觉得痛之外没有其他大碍，提议是否可以不去。
    “我回去用红药水擦擦就没事了，你还是先去打工吧，要是耽误了就不太好。”
    “那里晚点去也可以，走吧，我们去买药吧。”
    “哦，哦……”
    我被他拉去一家药店，一个穿白褂的中年妇女盯着尉迟金兰的脸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恍过神开始招呼我们。哎，尉迟金兰的脸不仅可以征服一批少女，还成了中老年妇女的忠实偶像。此时，我似乎看见他的脸可以谋生了。
    “请拿一只红霉素眼药膏，一块纱布……呃，还有紫药水、棉签。”
    尉迟金兰看着玻璃柜里面的药品，卖药大婶这才从展柜里面一一拿出来，陈列在我们面前。
    “好的，好的呀，还要什么吗？”
    卖药大婶恨不得尉迟金兰多站一会，顺便把她的药全部买光。这么殷勤的服务难道真把我们当成遍体鳞伤的伤残吗？瞅人的眼睛快把我们看透了，连ct都没她的穿透力强。她偷偷瞄了一眼我们拉在一起的手，打量我一眼，有点匪夷所思……想不到现在的学生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吧，是不是更嫉妒帅哥牵着我呀？即使她再年轻二十岁也不可能有这般运气吧，哈哈哈。
    尉迟金兰看着玻璃柜再看看上面摆放的药品，抬起头结帐后，提着塑料袋装的药物和我一起走了出去。坐在一张长凳上，单手取出所有的药品，他望了一眼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笑着对我说道。
    “我现在要给你那只手上药了，有痛就说出来好吗？”
    “嗯。”
    他的嘴角噙着暖暖的笑靥，解开我右手上面那块手绢，即使动作十分轻柔，我仍然听见掀开手绢时，皮肉分开的轻微声音。手上面的皮全部磨破了，有的已经结痂，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愈合的地方仍是细长红条。
    将我的右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用一根棉签沾了一些紫药水，刚要接触我的手掌时，我愣地缩了一下，他抬起眼皮看着我，有些惊异。我立即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胆怯，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脸上泛出一丝放松，让我不用害怕。
    他用棉签轻轻划过我的掌心去除上面的灰尘，我顿时感觉又痒又痛，想用手抓可又不行，手微微颤抖着。他的脸上依然一副放松神情，埋头处理伤口时轻轻和我说着话。
    “有痛吗？”
    “没有。”
    “有痒吗？”
    “没有。”
    “是吗？”
    “是的。”
    “小时候，奶奶帮我上药时告诉我，有痛不喊出来永远都不会好。我一有痛就会嚷嚷，伤口马上就痊愈了。你千万别忍住，不然血小板听不见呢。”
    “真的吗？”
    “嗯。”
    “哎哟哟，好痛呀～～～啊啊啊，又痛又痒～～～妈妈呀，好痛好痛呀！外婆呀，我想吃炒粉，哇哇哇，痛痛痛痛痛呀～～～”
    “呵呵……”
    尉迟金兰开心地笑了起来，眼角密合处泛着快乐的光芒。哇，睫毛好长啊，又细又密，真好看哪……
    近距离看他，好象一副栩栩如生的写生画，我的心浪汹涌澎湃，浪花愉快地哼起了动听的音符……
    他细致入微地替我的手掌去除灰尘，涂上红霉素眼药膏，缠上纱布，整道工序就over了。当我询问他为什么用眼药膏不用跌打创伤膏药，他细心讲解给我听，眼药膏本来是替眼睛消炎，眼睛很干净，而涂眼睛的药品就更干净了，这样伤口会愈合的很快。
    哦，原来是这样，仿佛看见尉迟金兰明亮美丽的眼睛里，装满了纯净的冬季雪片，那么浪漫，那么飘然，那么绚丽……
    一种冬天的纯洁气息渐渐靠近两颗如黑白琴键欢快跳跃的心灵酣畅……
    感激地望着身旁高大男生，他满脸的随意淡然触起心底深深的感叹……尉迟金兰，尉迟金兰一定是天上的星神化身，明朗的澄澈眼眸像是久远的古老神话，永远留给人们非凡无比的烙印，眷恋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装满了尉迟金兰，冬天的尉迟金兰，有些寒冷的尾季而微微上扬起一丝暖人心扉笑容的尉迟金兰……他的眼睛除了盛满即将到来的银色冬天、火树银花的路灯、清浅察觉不到的风之嬉戏，也有我吗？
    他回头对我浪漫一笑，坚定专著的目光盛满了一簇辉星的灿烂，转头看着大街上刚亮不久的灯光，优美至及的脸庞泛出一些轻微的橘黄色光芒。
    “灯亮起来了。”
    “嗯。”
    “希望你的心也明亮起来，保持恒温，三十六摄氏度。”
    我惊愕地望着他，穿着褐色连帽外套黑色t恤，下身深色牛仔裤，停在一棵大树前面的尉迟金兰对我真诚的说道。我重重地点头，接受来自他心底暖融融的祝福。顿时，他的笑靥加的更深了。
    保护、呵护、爱护……都是爱的方式吗？
    三十六摄氏度，你是我的温暖存在……
    “彩儿呀，多媒体教室在丰羽楼二楼最里间吗？那不是会经过臭湛曦的教室！能不能跷了计算机课？”
    我转动脑筋飞快想着避开那小子教室的无数办法，无奈通往计算机教室的楼梯中间有一个，两旁也有，可都必须经过他的班级，横竖左右必须经过。哎，这个建筑师是怎么设计的，脑袋里面塞太多砖块了吗……
    “你想跷就跷，反正这是最后一节课，不过我告诉你，蛇蝎跟班长打好招呼了，没去的人听候发落，你自己决定吧。”
    “可是，可是会碰上那个臭小子呀！你不知道他把我害的多惨！”
    “那些真的全部都是他干的吗？我的直觉好象不太确定是他。”
    “颜童玟说的……”
    我小声地对正在书包里翻找计算机课本的吉彩儿说道，眼睛偷偷张望坐在一旁发呆的颜童玟。
    昨天大闹一场，今天蛇蝎美人亲自跑到她家里去了，连酒糟鼻子都跑到一年级办公室找了蛇蝎美人两次，蛇蝎美人胸有成竹地保证马上去家访，上完课没有拖堂，风风火火背着她的白色小包离开了，窗户外还瞧见她踩着高跟鞋，臀部一扭一扭的走路姿势。
    我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吉彩儿，她认真地托着下巴听我娓娓道来，一半信一半不信，时不时插上几句，听见罪魁祸首的名字震惊不已。
    “说实话，湛曦……”
    “加上臭小子三个字，不要用人名称呼他！”
    我狠狠说完，眼睛不忘瞪了她一眼，都教她多少遍了，妖怪怎么可以使用人的名字。她也回瞪了我一眼，不太喜欢我的咄咄逼人。
    “知道了，不过还真不习惯～～～真的是他？可是他在丰羽楼，我们在雏鹰楼，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到我们教学楼搞破坏啊？我不太相信呐～～”
    “你不信也得信！我昨天骂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还口呢。”
    “是吗？你骂他什么了？”
    “混蛋！”
    “骂我干嘛？”
    “不是呀，我就是骂他那个，而且粗声粗气骂的！这还不够，我还骂他不是人！”
    “你干吗骂自己的同类啊？”
    “喂，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到底说他还是说我？我怎么老感觉你和他一伙的～～干吗总替他说话！”
    “水晶你起初告诉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惊奇呢。不过说句公道话，我感觉他不会害你，他对你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该不会是让我体验一下商鞅被车裂的感觉吧！”
    “怎么一和他扯一起，你老把自己的下场预先想好？哎，哎，别打我，我是有什么说什么嘛～～～”
    “那也不能乱说呀！”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就是这样～”
    我震惊地停在原地呆望着她，很快又回过神，仰起下巴对着空气一阵干咳。
    “咳咳，咳咳咳！你还不如给我一把匕首让我自杀吧，安慰我也不用这样打击我啊！喜欢我？我宁愿脑袋撞墙磕出砰砰砰的响声还比较现实点，哇啊哇啊～～”
    “那你磕吧，磕吧～～～”
    “狠心的女人！损友！卖友求荣……”
    “喂，我吉彩儿什么时候出卖过你了？再嚷我就不把星星发圈给你啦！”
    “哎呀哎呀，我错啦，我错啦。彩儿你一定要把星星发圈给我呀，一定要给我～～～”
    我拉着她一阵猛摇，她的课本都被我晃到地上了。她挥开我的手从地上拣起来，掸掸灰尘继续向前走着。
    “知道了知道了，好端端地干吗看上我的发圈？尉迟金兰的眼睛让你联想到什么你就要什么，那他的像钻石，你是不是要钻石啊？傻丫头～～～”
    “不管不管，你的星星发圈呢？带了没有？”
    “没带，书包里呢，放学后拿给你吧，没长脚的东西寸步难行，嘿嘿。”
    “记得拿给我啊！”
    “记得啦，你怎么那么烦？呀，水晶你看，湛曦～～～啊，那个湛曦～～～啊，那个，啊，那个那个～～～行了，别瞪我了，加什么字呀，差点连话都说不好了！你看，他班级里没人呢，不用担心，过去吧～”
    吉彩儿自告奋勇走在前头替我深入虎穴探敌，她兴奋地朝我招招手，我张大眼皮用口型发出询问讯息——没有骗我？她使劲点点头，招呼我快点过去～～～
    站在臭家伙的教室大门口都敢那么用力点头，甚至嚣张地摆动手臂蹬蹬腿，要是里面全是人，不知道她会不会被踩成肉饼……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趴在墙沿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啊哈，果然空荡荡的，看来这个班级的学生上别的课去了。
    我直起腰，大踏步向前走去，完全不把这个空空的教室放在眼里。吉彩儿拍了一下我的手臂，嘲笑我狐假虎威。我放声笑了笑，供认不讳。
    多媒体教室的门紧闭着，站满了我们班的小菜鸟。不进去？下课了呀，究竟是哪个班级的霸占机器。小菜鸟们站在门口议论纷纷，又不太敢猖狂，毕竟这里是二年级的地盘，一不小心被盯上就不妙，但还是听见了他们鼎沸埋怨。
    “怎么还不出来啊？好想上网冲会儿浪，听说学校的机房设备特别好，还可以听歌呢。”
    “不知道哪个班的在里面，本来我们可以多上十分钟的。”
    “还不出来？到底要上到什么时候呀？”
    “还没有下课？老师在里面吗？”
    “这个时候应该由班长先进去通报一声吧，班长哪儿去了？”
    “快点出来呀，谁在里面呆那么久，作法祭祀吗！”
    “那些人是不是在考试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想进去，好想进去呀！”
    “下课了还不出来，老师不赶他们吗？”
    ……
    小菜鸟们叽里呱啦站在外面不停地喧哗，分贝越来越高，抱怨浪潮一拨高过一拨。
    呼啦一声，门打开来了，一个穿着校服，胸前佩带一块黄色徽章的男生和我们对视一会儿，马上回过头朝身后大叫道。
    “哈哈哈，快过来看这些小萝卜头呀，全部堵在门口呢。”
    他刚喊完，身后立刻涌来一些人盯着我们猛瞧不停，哈哈大笑起来。笑什么笑，二年级的就可以尽情嘲笑一年级吗，这些大蒜大葱们未免太得意了。他们慢悠悠地走出来，看着挤成一团的我们，脸上挂满了快活劲。
    难怪我们要被人嘲笑，宁愿挤死自己也要为他们让出路。干吗那么尊敬他们，他们一点也不爱护我们这些晚辈，我们也不要对他们太客气。依然有人朝后压过来，幸好我和吉彩儿站在最后面，不和那些争抢好位子的家伙们站在一块儿，稍微向后退几步就行了。
    神气十足走过去的二年级学生，脸上的得意让我恨不得每人踹上一脚，尤其是倚老卖老的故作姿态更让人生气，走就快走，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这群小萝卜头……
    我们要是小萝卜头，你们就是熬骨头汤的白萝卜！心里不停漫骂着，我低头瞪着他们的鞋子无数眼，都快望眼欲穿了，悄悄回头一看，吉彩儿拿着笔在书上写满了乌龟队三个字，看来她也气的不轻哪……
    “怎么就走了？我都快赢了呢！中线，你看我的中线站的多棒哪～～”
    “你一直赢不腻吗？无敌有啥玩头，你看这些小家伙们多嫩啊，哈哈哈！喂，你们是几班的呀？认识百水晶吗？”
    被人点名了，我快速抬起头张望，我的名声已经飘到二年级了吗？哈哈哈，名人效应哪，名人～～～
    很快，我又收回了笑容，程质虎乐呵呵地拿起班上一个男同学的课本翻了翻，旁边是期盼千年万年都不要遇见的讨厌家伙，湛曦好奇地望了一眼程质虎手里翻看的课本，又失去了兴趣，将课本夹在臂弯里，拉齐校服再弄弄领带。程质虎看着课本，合起书敲了几下男生的头。
    “你的课本怎么空白一片，你这家伙不爱学习吗？上课都干吗去了？嗯？”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今天才上第一节课……”
    男生胆怯地小声回答，手拼命挡住额头，接住程质虎丢回去的课本。
    竟敢欺负我们班上的学生，我们班与你们班势不两立！一种正义的班级荣誉感油然而生，可一看见那名男生不住地点头哈腰，又消失了。
    程质虎的教师情结还没过足瘾，依然耳提面命对男生谆谆教导着。
    “多记点笔记，别想些有的没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开小差或是走马观花你就倒霉了！这么大的人还要学长教，长点见识成熟点，听见没有！”
    “行了，你自己连邮件都不会发，别在这较劲了！走吧。”
    湛曦回头嘲笑一番，系好领带拿着课本，手搭在程质虎的肩膀上将他拉走。男生的头装了自动弹簧似的捣个不停，就差手捧鲜花欢笑迎送了。程质虎不住地回头念着三字经教诲，湛曦笑了起来，周围的女生们立即惊叹万分，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他的笑容，眉飞色舞的神情不时在脸上忽闪忽现。
    走过来时，他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我，愣了一下。我很快别过脸不看他，就连半眼都不屑。一阵风从脸庞拂过，我恨不得把那道风都捏碎，回去一定要洗把脸，上面有臭湛曦的气息。
    “咦，百水晶……原来是你们班，怎么挨着我们班啊？嘿嘿～你们这些小孩子还真是挺有趣的，哈哈哈。”
    程质虎走到我面前，拿起课本晃了晃，完全一副对待盲人的手势。晃什么晃，真讨厌！我一把挥开他的手，

 chapter 13 低靡2

    跑到窗户边沿，我探出脑袋四处张望，一个人也没有，只好扯开嗓子大喊几声，连树叶都不掉下一片，呜，真的没有人～～～早知道就不要沉溺其中，现在怎么办？该不会在这里过夜吧？天好黑，教室里面静的吓人，啊，我不要啊～～～～
    “有没有人哪～～～喂！放我出去，啊啊啊～～～～”
    叫了老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眼睛盯着屏幕太久再加上一阵叫喊，肚皮有些饥饿。我气馁地坐在地上，好累好困，好想躺在温暖的床上睡觉啊……地上好冰，我站起身坐在凳子上趴在桌面，脑袋里想着出去的办法……跳下去？不敢。喊人过来帮忙，叫了没有人。网上求救，没有电。哎，我怎么那么衰，那么衰啊……
    迷糊中，竟然睡着了……
    好象，好象听见一阵声音……哎，我现在在床上睡觉呢，管它什么声音，做梦，继续做梦。床上……床上？我猛地睁开眼一看，现实无情地告诉我这是多媒体教室的桌子。一抹嘴，好象流哈喇子了，啊，幸好没人看见，不然真是糗大了。
    刚才好象真的睡着了，甚至梦见了湛曦抱着小鸡崽偷偷摸摸溜进教室，塞在我的抽屉里。啊呀，那个天杀的家伙竟敢一直对我下狠手，真是嚣张跋扈到不行了！气死我了！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着课本紧紧护在胸前，有点惧怕那么阴森的黑夜。我慢慢移向窗口，下面还是一个人也看不见，这些人都移民到南极洲和企鹅一起生活去了吗？平时热闹非凡的平地，现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气恼地顺手扔出手中的东西砸向那个空地，啊啊，忘记那是自己的课本，顿时后悔不已。
    不管了，我要用如来神掌劈碎那扇门，今天不能在这里过夜，吓死人了，啊啊啊，别想了。我呆愣一下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来迅速跑向门口。
    “救命呀～～～有没有人在……呀。”
    门竟然毫不费力就打开了，那根长铁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到一旁，我惊呆几秒，带上门不要命地朝楼下飞奔而去，拣起课本继续向前跑，脑袋里竟然默念着……鬼来啦，鬼来啦！
    人吓人，吓死人！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顾不上回自己的班级拿书包，我现在要立刻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好恐怖啊～～～
    跑了一会儿才远远看见校门口亮着灯光，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那里，脚底好象踩着什么不停动来动去。啊，看见人就没事了，没事了。这是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所以我要对那个人微笑一下，不管他认不认识我，我也要对他露出感恩的笑容。
    渐渐走近，笑容僵在脸上呆住了，悬崖勒马般收回笑容……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湛曦！他缓缓抬头望着我，颇为惊讶的神情浮现在脸上。我板着脸一路走过去，直到回到熟悉的南十字街，才缓解开僵硬的脸部线条。
    他在那里干吗，怎么还不回去？真奇怪……不过他这个人更讨厌！不要再想那个讨厌的家伙了，影响我的新陈代谢。
    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发现我没有背书包回来，弟弟立刻向外婆告状，外婆追问不停，吃完饭，我好不容易借洗澡的理由摆脱比警犬还灵敏的两个人，洗完后火速冲回房间锁上门，再晚一秒就被讨人厌的弟弟挤进来了。
    想了一会儿，脑袋敌不住瞌睡虫的催眠曲，渐渐进入梦乡……
    一大早来到教室，我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吉彩儿，她瞪大了双眼以为我在讲聊斋故事。伸出手摸摸我的脸，被我一把推开。
    “干吗呀，我又不是鬼！”
    “不是，我摸摸你还有没有热？”
    “你才没热呢！真是迟钝的丫头，我都说了有人把门打开来了！那个人是谁呢？把我锁在里面的又是谁呢？我问了班长，他说里面有人，其他同学是不会锁门的，那是谁呢？”
    “你放学后去一趟书店。”
    “去书店干吗？”
    “买本《十万个为什么》查查，或者《福尔摩斯》，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吉彩儿，你不笨啊……”
    “那当然～～”
    “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哪！以为我在讲评书吗？昨天真的有人把我锁在里面，又有人把锁打开了。对了，我昨天看见臭湛曦了，肯定是他干的，像他这种惯犯不整整我肯定茶不思，饭不香！”
    “证据？”
    “没有。”
    “那就安静点，你不去练瑜珈修身养性，真是越来越俗气了！不要吵了，我要练字了。”
    吉彩儿摆摆手让我一边去，我只好收回满腹牢骚，拿起她给我的星星发圈戴了又摘下来，摘下来又重戴，周而复始，一点也不觉得乏味……
    接连几天，日子和天上的云一样轻，风一样淡地飘过去，吉彩儿和我说了几次去健身馆练习，我只是将她的话当耳边风。颜童玟越来越喜欢发呆了，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盯着同一页课本呆上二十分钟，对我仍是置之不理，目光有时与我相撞，很快又收了回去，装满了漠视和冷淡。
    今天，尹圣海又抱着他的超薄手机像机关枪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时而大笑，时而正经，现在又改成了悲哀的语调。
    “你别那么拼命啊，要是累坏了怎么办？我一个星期没见到你，想你了。”
    哟，肉麻兮兮的，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也不通风报信一声。他又开始漫无天际大笑起来，哎哟，我的耳朵～～～
    “啊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嗯嗯，知道了，会照顾的，你放心好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金兰你干吗不要啊？我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好的好的，不说这个，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
    听见尹圣海口中那个悦耳动听的名字，我赶忙离开座位悄悄移向他，站在旁边悄悄凑过头去。
    “我知道，你就接受嘛，朋友谁跟谁啊！啊哈不好意思，我不说这个了。兄弟呀，你快点回来吧，不要老呆在外面，学校多可爱呀，亲切的同学亲切的笑脸亲切的花花草草……啊哈哈哈，好的，我不背书了……喂，你倒是快点回来啊，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很快吗？好吧，希望你早点回来呀……”
    尹圣海聊完后收起手机，一转头看见我，吓的忙推开我的脑袋。
    “百水晶你干吗偷听我打电话呀！”
    “你刚才是和，和，和谁打电话呀？很有趣呀～”
    “有趣吗？哈哈，和金兰啊！”
    “尉迟金兰？和他……说了些什么呀？”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打听，他嘿嘿一笑，很快又陷入悲哀情调。这是怎么了？
    “他这几天没有来上课，拼命打工，唉。”
    “什么？他没来上课？他怎么了呀？”
    “他奶奶生病了……”
    “生病！在什么医院？”
    “好象没住院吧，在家里呢，你知道人老了都会有点身体不适……金兰这几天打工没怎么来上课呢，这小子身体要是垮了怎么办呐，哎呀呀！”
    “他在哪里打工？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抓着尹圣海的胳膊激动地问道，头上顿时挨了一下。谁呀？谁敢敲我至尊无上的智慧集合营！我扭过头一看，蛇蝎美人拿着她的杀手锏教鞭在手上来回地拍打着，满脸严肃。
    “你们俩想干吗？学校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你们还不快分开！你，百水晶，快点放开尹圣海，抓这么紧干什么，想拥抱还是怎么的？太不象话了，明天给我交五千字检讨书过来。”
    啊，五千字？蛇蝎是不是吃炸药了，太不讲理了吧。顶着蛇蝎两道柳眉气成镰刀眉的怒气，我结结巴巴地小声为自己辩护。
    “老，老师，我没有……没有和他干吗。我，我只是，只是和他作为同学之间说说话……”
    “说话？手抓那么紧干吗？学生要有学生样，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还有你，尹圣海你也写，听见没有！”
    “啊？老师我也写啊？”
    “没听清楚再加两千！”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五百字吗？”
    “五千字！”
    蛇蝎美人拿起教鞭在他胳膊上敲了两下以示警告，抓着教鞭气冲冲地离开了。尹圣海望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责怪起我。
    “都怪你，百水晶要不是你老粘这不走，我就不用写五万字了！”
    “怕什么，我有万能检讨书范文，给你抄一篇得了。你刚还没说完呢，尉迟金兰在哪里打工呀？”
    “别离我太近，要是班主任杀个回马枪，到时候咱俩又死她手里了。”
    “别管那个不讲道理的疯女人，你快告诉我尉迟金兰在什么地方打工！”
    “很多啊，hero啊、哈根&#8226；达斯冰淇淋店啊、pub啊、娱乐城啊什么的，哎呀，很多地方，我都说不完的～～把你的万能检讨书借给我，我现在要开始写了。”
    原来尉迟金兰在那么多地方打过工啊，难怪每次放学后见他看过手表匆忙跑掉……替我包扎伤口那次八点多钟了，还是跑去打工，比总理还忙啊……
    “他为什么找那么多份工作啊？”
    我从书包里翻出袖珍检讨书指导手册递给他，他翻了几页，听见我的话抬头答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孩子，生活有父母照料，自己只要安心读书就行了？金兰不一样，他必须自己养活自己，和我们这些温室花朵不一样～那家伙很厉害，拿奖学金的。”
    “哇！但是……他怎么要自己养活自己呢，他的父母呢？”
    “不在身边。”
    “哪儿去了？”
    “在家里啊。”
    “家里？尉迟金兰离家出走了？”
    “不是，哎呀，你别问了，干扰我翻材料呢。”
    “说完呀，尹圣海你不要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这样很令人讨厌哪！”
    “你那么关心他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再说，别人家里的事，我怎么好说哟……”
    尹圣海埋头开始抄了起来，眉毛拧在一块儿。我想了想也对，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压下心头的好奇宝宝，接着询问最关键的问题。哎，也不算最关键的，只要与尉迟金兰有关的事情全部属于关键性知识题库。
    “那好吧，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今天有可能在哪里打工呀？”
    “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干吗？我问你他在哪里打工，不是你问我啊～～～”“星期三……应该在pub，你现在就去找他吗？”
    “当然不，放学后再去，我现在即使长出七只翅膀也会被蛇蝎射下来的！”
    “蛇蝎是谁？”
    “班主任喽～行了，不问你了，省得你埋怨我缠着你不放～～对了，不是五万字，是五千字。”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抄完两段了！”
    尹圣海惊讶地拿起稿纸拼命对照，索性将中间那几段删掉，让他重抄一遍是不可能的，他的体内确实长着一根懒惰的骨头。
    放学后，我一溜烟就跑掉了，跑到楼梯中央，这才想起来忘记问酒吧的名字了，返回去问清楚后，又急忙跑了出去。
    哎，最近应该做做法事了，路上竟然又碰见臭湛曦，他和一伙人走在前面，旁边一个织多束麻花辫的女生向他不断靠拢，却被他一手推开，程质虎口里又在哇啦哇啦抱怨湛曦不怜香惜玉的行为，他一把推开程质虎的脑袋，有些不爽的径自走着。
    我从他们身旁飞奔过去，又被程质虎大叫一通。听见他的声音，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跑越快。
    “百水晶，百水晶，百水晶！喂，怎么不理人？那丫头最近变得很奇怪，看人眼神也不太对劲，湛曦你怎么不说话……”
    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越不想看见的东西越要视而不见，心里就会稍微平静一点。可是现在越来越激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因为跑太快，心脏加速跳动，细胞们都跑累了，跑累了……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胳膊被什么突然拽住，让我的身体不得不向后缓冲一下。
    谁在阻挡我的十万火急奔跑，来不及刹车，我转头一看——一双墨黑色的瞳孔正紧盯着我，眼神有些闪躲又有些专注，欲解释什么，嘴唇却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条。
    湛曦紧拉着我，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倒是我先开口替自己被抓得有些疼痛的手臂打抱不平。
    “你在干什么？街上哪里跑来的疯子？放手，放开我！”
    我使劲掰开他的手却文风不动，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很淡，眼睛里透露出想倾诉一切的心声，缄默的嘴唇依然上了双层保险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手紧紧拉着我的胳膊任我使劲掰开，不上心的表情让人有些不忍。恍惚间，他的眼里含着一丝令人心痛的伤感……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出现这种感觉，跟疯子站一块儿果然有发疯的趋势。
    他垂下眼皮，抓着我胳膊的力道渐渐消失，手收了回来，扭过头盯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不再看我。
    真是奇怪的人，什么都不说，好象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影。我揉了揉手臂，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朝尉迟金兰打工的地方跑去，一边跑，脑袋里一边重复着他的哀伤眼神……啊啊啊，我又要发疯了！
    好象是这里，酒吧的英文字母被昏沉的小灯照亮闪动着。推开门，各种味道扑入鼻中，可怜的无味空气被香水酒精抢尽风头，一个巨型霓彩灯旋转不停，还没到七点，里面却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幸好我在门口就把校服脱下来，翻转着裹住书包，里面的毛衣看起来很普通应该不会太显眼。大厅内已经有人跳起了舞，劲爆的音乐带动着人们体内的舞动因子，不管会不会跳，都可以在里面滥竽充数。
    进进出出的人们瞥了我几眼，有的视若无睹，有的目光奇特。酒吧服务生端着托盘从身旁经过，我赶忙拉住一个询问道。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在这里吗？”
    这个穿着整齐制服，拥有一等长相，目光却有点傲慢的服务生停下来，上下仔细打量我一番，看完后才收回大剌剌的目光不经意地问道。
    “你找他有事吗？”
    “嗯，嗯，他在哪里？能带我……带我找一下他吗？”
    “你是学生吧？”
    “啊，呃，这有什么关系吗？”
    “别送什么礼物了，像你们这些小女生总是缠过来，他会很烦恼的。快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这种乖乖女。”
    “乖乖女？哈，笑死人了，大哥你怎么可以把这么不入流的词语赋予我这么成熟端庄的女孩身上！我十八岁了，有身份证的，你要看吗？”
    啊，不行，身份证那张照片看起来像三十岁，还是不要给他看好。瞧他这副模样，一定和尉迟金兰是同事，要是他闲来无事添油加醋嚼嚼舌根，我的形象就毁在他的手里了。
    他笑了起来，一副未成年小孩请在父母指导下上网的大人口吻。
    “好啊，给我看下吧。”
    “我，我真的已经满了十八岁！你们酒吧，你们酒吧不想做生意吗？我可是进来消费的，不想赚钱就算了！”
    我壮足底气替自己辩解，脚却飞快地朝大厅挪去，将喂了几声的服务生抛在身后。挑了一个位置坐好，我的眼睛飞速转动着，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就算我确实一毛钱都不消费，也不能一个服务生也不过来招呼我吧，太瞧不起人了，我的钱包里面可是有八块钱，最起码喝的起桌面上推荐的打折饮料。打折，不错，这两个字我喜欢。
    终于有一个服务生朝我奔过来，没有刚才那个服务生老练，脸上甚至有些稚气未脱。
    “你好，请问想点什么？”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之前有点记恨没有服务生为我服务，现在一来，感觉他是奔我口袋来的。
    “呃，你说什么呀？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嘿嘿。”
    “客人您想吃什么？饮料还是干果拼盘之类的？”
    果然是奔我八块钱来的！我眨了几下眼睛，望了望手里握着纸和笔的他，好象他手里的菜单有点散页了。
    “啊呀，你的纸快掉啦！”
    “哎呀呀，真的呢，多谢您的提醒啊……怎么又散开了，刚才好不容易粘上去的，米饭也没用……”
    “米饭没用的，要用胶水，叫老板替你换一本也行，快去吧。”
    “哦，好的呀，您再坐会啊。”
    他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笑容可掬地继续为我服务。哎，忽悠不成功呀。
    “没关系，我一会再去换吧，客人您想点什么吃的？”
    “哦……这个，这个打折饮料还有吗？”
    “哪个？我看一下……不好意思，这是限量供应，四点以前就卖完了。”
    “啊，真可惜，我还想尝尝呢……”
    “那……你们这有低于八块钱的小吃吗？”
    我左右张望一阵，尽量用小的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询问道。服务员睁大眼睛，好象没有听清楚。
    “不好意思，我没听太清楚，请您再重复一遍好吗？”
    啊？重复一遍？要是被旁边的人听见多不好意思呐～～～我笑了笑，挥挥手让服务生过来一点点。
    “尉迟金兰在这里吗？”
    “没有尉迟金兰这种吃的。哦～～～你说尉迟哥啊，刚还看见他呢，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好意思。”
    “哈，没事没事，你忙吧，我自己去找找他，你忙吧，不耽误你的工作了。”
    “哦好的，一会儿我要是看见他就把他叫过来。”
    “谢谢你，谢谢你！”
    服务生笑嘻嘻地离开了，我的心里欢呼雀跃，直赞世上还是好人多。坐了一会儿，连那个服务生都没出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只有劳师动众，大人我亲自出马了。
    手里紧抱着用校服包裹的书包，第一次发现书包鼓囊的吓人，里面没塞几本书呀，比起吉彩儿，我的书包可算是苗条一族了。这里一点也不通风，里面闷热的慌，比起穿着单薄跳舞的人们，我就像中东来的水果小贩。
    啊，发现目标，尉迟金兰修长的背影出现在角落，他正在招呼坐在桌子周围的四个女生，女生们不断向他搭讪，看的我都要冒绿火了！呆会看我怎么收拾这些小狐狸精，用手揪一个，脚踢一个，嘴巴恐吓一个，屁股撵走剩下的那个！
    正当我气势汹汹走过去，身体呼啦一下被拉了回来。啊，又是他，那个眼神有点高傲的服务生，他正紧抓着我的后脖领，一个威风十足的瞠视就能把我连包带人轰出去了。
    “你怎么还不走？”
    “我有事，干吗抓着我呀，放开我啦！”
    “出去完成你的大事吧，快走，这里不是你这种女生呆的地方，小心吓死你！”
    “放开我，放开～～～我找尉迟金兰有事，有事呀～～～”
    “找我哥们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
    “你又不是尉迟金兰，我不找你，我找尉迟金兰～～～哎哟哟，不要拉我，放开呀！”
    任凭我怎么解释，这个服务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哦不不，三八就是他，拎着我的后衣领向后拉去。枉费我的小虎牙没有派上用场，不然可以好好啃食一顿了。咦咦，他这是把我拉到哪里去？这里不是前门，是另外一扇门，干吗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呀，放开我！
    我拼命地大喊大叫，路过的人只是张望一眼，与他打个招呼又匆匆闪开了。哟，这个服务生很吃香嘛，不像勤恳工作的老牛，倒挺像什么头头似的，要像也是大粪头头啦。
    “喂，大粪！”
    “干吗？啊，臭丫头你乱叫什么，小心我扁死你！”
    他将我拉到门外面松开，站在一旁擦拭了几下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烂不堪的手机，缺角的手机盖还用白线缠住，在空中晃啊荡啊，差点没把我看傻。他看了一眼我惊呆的模样，一边发短信，一边向我解释。
    “我这个手机可是最新上市的，被家里的猫抓成这样，你别笑啊。”
    “已经在中国市场问世了？”
    “那当然！”
    “很贵吗？”
    “贵的吓死你！”
    “多少钱？”
    “天价！”
    “多少钱？”
    “无价之宝。”
    “那就是一文不值了，上次我在菜市场拣到一个破手机还卖了二十五块钱，你这个手机真烂，真是丑陋中的精华。”
    “别胡说八道，这个手机很贵的，早说了不要缠这个烂线，那个农村代表非不听！等我洗完盘子就拆掉……对了，我已经给金兰发信息让他过来，你在这里等下吧，我先洗几个盘子……什么玩意！年级老大还要洗盘子，我的下场怎么会这样？哎，时运不济呐～～～”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戴上橡胶手套，蹲在地上开始清洗大盆里脏兮兮的盘子。
    他说替我发信息给尉迟金兰，发信息……啊，他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吗，现在把我带到这里等待……啊，他刚说年级老大！他的一番喃喃自语竟然透露出这么多讯息。不行，我得盘查清楚才行。
    “喂，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尉迟金兰？”
    “用脚丫子想就知道了。”
    “你说直白点，我只听的懂人话，拜托你翻译成人话。”
    “吵什么吵，你们这些女生都是些大蒜脑袋，肤浅庸俗无聊邋遢。”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女生！你自己才是西瓜脑袋呢！”
    “闭嘴。”
    “……”
    “……”
    “你的手机真丑，亏你长的人模人样……”
    “都说了被弄坏的……我长的还行吧，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哎哟，我终于明白吉彩儿平常怎么逆来顺受，原来压抑住自己不想喷饭的感觉是这样。
    这家伙一点提示都不给我，不行，我得刨根问到底。
    “喂，帅哥……”
    “什么事？”
    我还没说完，这家伙立即接上话茬，惟恐别人不承认他帅似的。为了揭开答案的谜底，我毕恭毕敬地虔诚问道。
    “你怎么知道尉迟金兰认识我呀？”
    “反正知道……”
    “啊知道知道，请你告诉我吧……我怎么认识他，或者他怎么认识我？”
    “你怎么认识他，我说了用脚丫子想喽。”
    “什么意思？”
    “脚丫子能想事情吗？”
    “你说人话呀，快点告诉我。”
    “你急什么急，我怎么知道你认识金兰？不过听他说最近认识一个女孩，应该就是你吧，里面那么暗的光线都能照七次镜子，真服了你。”
    谈到那个女孩就是我时，他竟然露出快乐的笑容，引得我嘿嘿一笑，蹲在旁边看他认真洗盘子。哟，洗的很仔细嘛，每一个盘子都会倒点洗洁精，和我的做事风格有的一比了。
    “洗这么干净呀？”
    “当然了，会有人检查的。”
    “那你为什么要发信息给尉迟金兰，打电话直接说不就行了嘛。”
    “还以为你问我检查的那个人是谁呢，你转话题可真快。”
    “快点说！”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嘿嘿嘿嘿。”
    “帅哥真勤劳呀，盘子洗的可真干净……”
    “哦，是这样的，这几天有几个活的不耐烦的家伙正缠着他，当然我是可以三下五除二干

 chapter 13 低靡3

    “你们干吗拦着我？你们是同性恋的手下吗？走开，我要回家做饭了，我还没吃饭呢！同性恋你会死啦，你的手下只会对女生毛手毛脚吗？你们这些土豆山药烂冬瓜！啊，不要碰我的脸，走开，不然我抓花你的脸……”
    男生刚开始还喜滋滋的洗盘子，突然之间愣了下，脱下手套往地上狠狠一扔，嘴里大骂起来。
    “什么菜鸟，没训练过吗？金兰，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我保证不是逃跑，只是去修理几个家伙而已。”
    “别用力过猛，他们都是听你的话才这样做的。承认自己的心吧，逃避是没有用的。”
    靠着墙壁默不作声的尉迟金兰轻轻说道，他不做声，我还真把他给忘了，主要是刚才那一幕有点过于激烈，女生不甘示弱的态度让人为之震惊，但是现在男生发出的狠话，脸上狠厉的表情更让人惊悚。
    “逃避什么呀？我现在就去面对他们，哈哈哈。只不过让他们堵个人，搞什么，敢动她一根毫毛试试死的滋味！”
    “该面对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别人提醒。”
    “金兰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呀，还那么富有哲人气息，我虽然念体育系，和你高中同班时也是尖子生呀，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我越来越讨厌别人将我的心思琢磨透，你难道不能维护一下自己哥们的面子吗？”
    “伤心不是你的本源，你知道该怎么做。”
    “行了行了，点到为止。再不过去，梅花鹿真要绝迹了，哈哈哈，嘿哦，闪啦～”
    男生虽然笑着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成了暴风骤雨，经过时，隐隐感受到身上散发的愤怒气息，他挺在意那个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的女孩嘛。
    啊，只剩下我和尉迟金兰两个人了。我急匆匆站起身，很快又蹲下身，正要戴手套帮那个男生洗盘子时，他拉住我的手，将手套丢回原处。
    “不要动他的东西，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不用担心。”
    “哦，哦。对了，我有个很好奇的问题，那两个人有仇吗？”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呢？”
    “他们两人明明看见了对方，怎么还问你呢？”
    “他们昨天吵架了，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
    “对了，你来这里……”
    “啊，那个，呃，是，是……你奶奶的病好些了吗？”
    我支吾半天终于将今天来此目的说出来了，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褪去，换上一副有些疲惫的神情。微微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低潮，情绪不像平常那么明快，大概因为我插手管闲事的原因吧。我急忙摆摆手，飞快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你家人的事情，可是，可是我有些担心奶奶的病情，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几个素昧平生的男生穿着花格子衬衫大摇大摆走过来，为首那个更猖狂，上衣衬衫扣都不扣，里面的文身都露出来了，头发乱的像鸡毛掸子，嘴边叼着一根烟，一边走一边喷云吐雾，来到跟前，烟灰弹的满地都是。
    “尉迟大帅哥，你怎么在这里呀？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呀，哈哈哈。哟，这是你最近泡的新妞吗？没有以前那个标致呀，以前那个好看多了。”
    我还没夸那个人的鸡毛掸发型一塌糊涂，他倒先议论起我了，知不知道踩到我的地雷了，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哟哟，这个小妞竟然瞪人哪，胆不小嘛～～～来来，哥哥带你出去走一遭，比比谁的胆量大怎么样？”
    比就比，老虎还怕恐龙啊！
    那个鸡毛掸头型的男生说归说，却不敢碰我一下，指间夹着烟踱来踱去。不是要带我出去比胆量吗？怎么不去？胆小鬼！因为尉迟金兰靠着墙壁冷冷盯着你，害怕了是吗？胆小鬼，胆小鬼！
    “尉迟你想通了没有？回来吧，我们保证罩住你，帮主非常欣赏你，你曾经不是……”
    “滚。”
    尉迟金兰眼睛都不眨地阻止鸡毛掸男生说完，短促有力的声音似乎时刻会爆炸。鸡毛掸男生忙压下手势，试图挽回一些局面。
    “这，这……好好，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啊，我以后还会找你的，我们走。”
    临走前，鸡毛掸男生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丝毛骨悚然的神情传遍我的整个身体。
    “等等。”
    尉迟金兰出声阻止他们离去的脚步，缓缓移过目光，冷若冰霜的望着鸡毛掸男生。
    “忘掉她。”
    “已经看见了。”
    “你最喜欢身体哪个部位，或者，先听听小指骨折的声音怎么样？”
    “我只见到你一个人。”
    “很好，可以走了。”
    鸡毛掸男生一伙走后，尉迟金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打火机抽了起来，目光有些黯淡。刚才的尉迟金兰和以前的他一点也不一样，从没见过那样冰冷的神色，好陌生啊……
    “不抽可以吗？”
    我的嘴巴又在滔滔不绝道，他扭头看看我，缓缓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将烟雾吐出来。不理我？他置若罔闻，垂下眼皮看了看手中的香烟，许久才将烟头对准墙面捻灭了。我紧张地抓着校服，心里头乱成一团糟。怎么办，想回去却迈不开双脚，心里面凉飕飕的，比下过一场大雪还要寒冷。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我的尉迟金兰变了……
    那个温和的尉迟金兰、温柔的尉迟金兰、温暖的尉迟金兰现在变了，冷血、无情、残忍……
    心里仿佛撒上一层雪片，好冰好寒……
    心头却被他冷漠的声音刺痛……
    “以后别来了。”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袋嗡地一声，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了。浑浑噩噩走出去，连震耳欲聋的音乐强力撞击听觉也毫无作用，再大声，再大声一点吧，我想哭，想哭啊……
    “喂，你怎么哭了？怎么了？”
    朝一个男生的脸狠狠甩了个响亮的巴掌，那个洗盘子的男生神色匆匆，走在旁边紧盯着我的脸，用袖子替我拂去脸上的泪珠。
    “我哭了吗？”
    “哎呀，你没有知觉吗？你自己摸摸，还是热的呢。怎么了？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要是尉迟金兰和你说一样的话，我就很开心了。”
    我呆呆地一步一步走出酒吧，连门都是他替我打开的。他在说什么？替我教训，教训谁？让我报出那个人的名字，立刻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好开心喔，如果尉迟金兰那样对我说，我一定会很高兴，可他不是尉迟金兰，不是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起初以为我是那些送礼物的小女生，对我另眼相看，现在态度来个赛车急转弯，因为，因为是尉迟金兰的好哥们……可是，我是，我是尉迟金兰的谁，谁呀……
    别哭了，别哭了。
    这句话怎么和尉迟金兰在冰淇淋店说的那么象，好哥们的缘故吗？
    所以，不要哭，不要哭啊……要一直快乐，很快乐……
    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眼泪太不听话，不肯倒回去，不肯倒回去啊……
    我竺冬景不会让尉迟金兰……的人……
    什么的人？什么的人？什么的人呀？我没有听清楚，重复一下……还是，还是听不清楚，听不清楚……耳朵为什么听不清楚，为什么？
    装满的，装满的全是尉迟金兰那句冷漠的逐客令……
    听不见，听不见……耳朵里全是哭泣的泪水，被尖锐的话语弄伤心了……它不愿意，再也不愿意听了，即使是善意的安慰也不想听了。
    以后别来了……
    别来了……
    嗯，不来，不来……
    不来……不来了……

 chapter 14 天使1

    太阳表面有些淡淡的黑子，温度不高却能烫伤一切。明朗的天空划过风的痕迹，鸟儿的欢畅歌声留在心田汇成清泉。枕着七彩阳光，飞翔在自己的梦里。
    ——湛曦的长眠
    回到家，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了，用手轻轻一抹，除了粘稠，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忘记自己刚刚哭过，真的哭过吗？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一觉睡到七点才起床，外婆煮的鸡蛋面香味将我拉起来。脑袋里空荡荡，一定是受没吃早饭，昨天也没吃晚饭的影响，肚皮瘪瘪的产生了强烈的食欲反应。
    我快速冲进狭小的卫生间，不顾弟弟还在里面刷牙，我用力挤出牙膏，和他一起站在水槽边刷牙。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边挂满了白花花的牙膏泡沫，一说话，细小的泡沫飞我脸上了。
    “姐姐你不能等等再刷吗？没看见我在这里刷牙吗？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抢，你不害臊吗？”
    “赵来昕你的牙膏泡沫全到我脸上了，你就不能专心刷你的牙吗？你管我等不等我都要在这里刷～还没让你蹲在马桶边上去呢，看见姐姐我，你就应该懂得尊敬长辈，懂不懂？你们老师没教礼貌常识吗？”
    “罗嗦的女人……呓～～～～”
    “啊啊啊，还挤，还挤，别挤过来了！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赵来昕，赵来昕！”
    两颗脑袋在卫生间里挤来挤去，外婆走过来用锅铲给我们一人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吃完面，我照例在东门桥与吉彩儿汇合，大老远就收到她打电话催我，我挂断电话冲她招招手，走了过去。她不太高兴地望着我，看看我的发型又看看我的衣着，我奇怪地自我打量，没出什么错吧。
    “怎么了？”
    “水晶你怎么那么慢，你知道我最讨厌等人的～～～”
    “啊，赵来昕那家伙和我抢刷牙的地盘，耽误了一点时间，要怪就怪那小子吧。”
    “又和你弟弟一般见识，走吧，要迟到了，快走吧。”
    “几点了？”
    “七点四十。”
    “倒霉，真要迟到了，快走吧，哈哈哈。”
    “你笑什么？迟到了很开心吗？”
    吉彩儿奇怪地望着我，我保持好僵硬的笑容拉着她快步朝学校奔去，一路上她和我唧唧喳喳聊起闲话，脚步放慢了都浑然不觉……
    果然，学校大门无情地将迟到的懒虫们关在门外，酒糟鼻子一个一个登记名字，说要报给班主任，进来后每人头上挨了一记，听他念学生手册第一二三页的内容。第一节课的下课钢琴曲奏完后，大门终于将我们这些羞愧的迟到者放进来，我和吉彩儿摸摸脑袋，猛地往里冲，生怕下课的学生瞧见我们是刚放进来的。
    一个左手插袋，书包挎在肩膀上的高个男生漫不经心走着，吉彩儿拉住飞奔的我，停下脚步，走在他身后五米处小声问我。
    “水晶你认得出他是谁吗？”
    “哪个？”
    “前面那个男生，右手反提书包的。”
    “不认识，怎么了？是帅哥吗？”
    “是的是的，你看清楚，看清楚一点～～～”
    “哎呀，后面怎么看的清楚，到前面去看，走吧。”
    “不要拉我，你自己去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这怎么可以，一起去嘛～～～”
    我使劲拉着她快步向前走去，她一阵扭捏不肯答应，不答应我也要拉她去。经过男生的身旁，再向前走出大约三米，我假装随意向后张望……
    飞速掉回头，我捏了捏吉彩儿手背上的肉。这丫头可把我害惨了，好端端的干吗让我看他呀！她凑过头小声询问我的感觉。
    “怎么样？湛曦的新发型好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鸟窝，鸟的发型都一样！”
    我故意大声回答，拉着吉彩儿快速跑掉了。什么新发型，稍微剪短一点也叫新发型？什么眼力～～～难怪吉彩儿的眼光总是那么落伍！回想起刚才湛曦抬起眼皮望着我，目光有些惊异，脸上淡淡的神情有些茫然，我的心里又乱了……
    回到教室，我和吉彩儿又在七嘴八舌讨论发型问题。
    “湛曦的发型怎么不好看了，我觉得前面的头发盖住七分额头很帅呢。”
    吉彩儿一提到湛曦的名字，发呆中的颜童玟恍过神回头望了一眼，吉彩儿赶忙坐下来，用课本遮住脸，小声地继续和我议论。
    “是吧，水晶，是吧？”
    “不是的！你那是什么审美观呀，一只乌鸦可以用白色形容吗？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般黑！知不知道～～～”
    “哎呀，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呢，叫，叫……伤感。”
    “哈，哈，哈，拜托你别用那么美丽的词汇形容一只动物～～告诉你吧，狐狸最狡猾了，千万别因一时的慈悲忘记农夫与蛇的教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给我记住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干吗老笑，你脑袋瓜子有问题吗？”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很假～～～”
    ……
    你一句来我一句往，就这么度过整个上午。
    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的课间休息，尹圣海凑过来和我们商讨做好朋友的陈年旧事，吉彩儿极力排斥他，他只好拉着我的胳膊一阵猛晃试图得到支持，被蛇蝎美人撞个正着，现在我们三个人正站在走廊外面听蛇蝎美人训话，旁边站着一些好奇围观的学生，不仅有自己班级的，也有其他班级的。
    蛇蝎美人手里的教鞭不停在我们面前挥舞，要是再装上一根绳子，一定可以成为车夫的神鞭了。
    “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是的，我的脸也被你丢尽了。周围的学生笑的笑、乐的乐、穷开心的穷开心、指指点点的指指点点，有的还幸灾乐祸地念叨训人喽，训人喽……
    蛇蝎美人怎么不说两句，正在气头上火大是吗，但也不能先拿我开刀啊，好丢脸～～～
    “你，百水晶同学，跟你说了多少遍，头发，头发要扎起来，披头散发的比道姑还难看！睫毛，睫毛膏不许再涂了……”
    我哪有涂睫毛膏啊？反念一想，她这不是间接赞美我的睫毛又细又长吗？嘿嘿，说的好，说的好。
    “笑，笑，还敢笑！知不知道办公桌上数你的检讨书最多了，那么好的文采怎么不为班级做点贡献！这两个人都是你带出来的吧？你们两个怎么不学学好样，坏习惯全染上了，很光荣是吗？吉彩儿同学，我看了你的入校成绩，你是班里第三名，现在怎么可以同流合污？穿什么耳洞涂什么指甲油，放学后给我洗掉！”
    嘿嘿，数落吉彩儿了～～她可真倒霉呀，明明初中就穿耳洞涂指甲油，却被误以为入大学才兴起的不良习惯，不过她的指甲确实很漂亮，不涂还真有点可惜，以前涂的是透明加亮型没出什么漏子，今天刚涂上我送她的粉红色指甲油却被逮个正着，真够冤的。吉彩儿悄悄地将双手移向身后，不用藏了，早就已经发现了。
    终于可以让我缓口气了，可蛇蝎美人的矛头又转回我的身上。这个女人是不是前世和我有仇……
    “我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但你们也要看哪种类型的适合交往。吉彩儿，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自己应该选哪种人做朋友。”
    吉彩儿狠狠盯着地面，肩膀气的一抖一抖。蛇蝎美人说的也太过分了，真不是当老师的料，育人工夫还不到家，那么排挤我，还不如当面说出我的不是！豁出去了，我就当早上吃的那只鸡蛋不是鸡蛋，是豹子胆。
    “老师，我和吉彩儿从小学就是好朋友，你无法改变我们两人的心意，就算你每张试卷给我批零分也没关系，朋友不是相互利用，我只想说清楚一下。”“哦哦，说的好呀，那女生真爽快，老师也敢顶，不想活啦，哈哈哈……”
    周围立即起哄，那些说话的家伙一定不是我们班上的学生，所以不用担心后事。蛇蝎美人气恼地瞪着我，刚停下飞天舞的车夫神鞭又开始上下舞动起来。
    “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尊敬师长，尊敬师长，你没学过吗？今天上学迟到了吧，知不知道就因为教务处主任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我们班就评不上优秀班集体了！”
    啊？我迟到……可是吉彩儿也迟到了，干吗不说她？首当其冲又是我。从小到大老师训人时都喜欢对着我讲，无论我有没有份，他们的矛头最喜欢瞄准我了，我怎么那么可怜，是不是我长着一副扫把星的衰相，改天一定要让算命的给我看看面相，是不是和谁犯冲了。
    一听影响班集体荣誉，我赶忙低下头老实巴交站在一旁，脑袋一直回想着班长为了争夺优秀班集体曾经发话，谁要是拖累了班级，一定让他她它吃不完兜着走！
    蛇蝎美人越说越起劲，手里的教鞭上下跳跃着做振幅运动，在空气中画出不规则的圆形。
    “你自己说说象话吗？谈恋爱，学生可以谈恋爱吗？快说，尹圣海和你交往多久了？你说还是他说，你们谁说都一样，快点说！尹圣海你冲谁笑呢，老师说话没听见吗？”
    什么？我和尹圣海交往！蛇蝎美人制造绯闻的杀伤力简直比狗仔队还强，真怀疑她是不是业余狗仔大队长。尹圣海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当然不是因为蛇蝎美人的话开心，他正和站在围观人群里面的尉迟金兰打着招呼。
    啊，尉迟金兰，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昨天的事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今天看见他还真有点难受。可是他听见蛇蝎美人说的那句话之后，扭头走掉了。他真的以为我和尹圣海在交往吗？可是，可是……这怎么能说的过去呢～～～还不如直接把我说成没人要呢！
    蛇蝎美人顺着尹圣海的目光望去，神情骤变，喝令我们回教室后，立即离开了。我迅速跑进教室，趴在窗台边上一看，蛇蝎美人正跟在尉迟金兰身旁说话，尉迟金兰神情淡然，走出了教学楼。
    一种失落感从我的头顶灌到脚趾，好难过……
    “星星不发光了，你会选谁做发光体？”
    颜童玟坐在座位上抬起头望着我，睁大的眼皮看起来有些异样。真难得，她意外地主动与我说话，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呢。
    “你说什么？”
    我正想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她却缄默不语，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这时候，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不悦地转过头瞪向来人，很快又收敛起生气的容颜。
    “百水晶同学你好呀～”
    “哈，班长你好你好。”
    “嗯～～～今天你迟到被登记名字了吧？”
    “还有吉彩儿也……”
    “我知道！你知道破坏集体荣誉的下场吧，嗯？”
    “下场，什么下场？”
    班长瞪大眼睛望着我，认为我应该知道，可我确实不知道呀，只能无辜地睁着小鹿眼睛回望他。
    “算了，看你是初犯，班长我大人有大量，不罚太重啊，这个月的卫生大扫除由你和吉彩儿包下来了！我宣布，这个月的值日生统统放假，百水晶同学和吉彩儿同学接下这个光荣的使命！”
    这个月的值日生兴高采烈地丢书的丢书，鼓掌的鼓掌，喧哗的喧哗……
    这个，这个昏庸的班长罚的也太重了吧，让蛇蝎美人罚还可能只要写五十万字的检讨书，他凭什么滥用职权啊。
    不管手里抓着谁的课本，我拿在手上猛拍桌子。
    “我不服啊～～～～”
    “百水晶你平时那么多小动作，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你还想违抗班长下的命令吗？”
    “你代表谁下命令？”
    “当然是班主任喽，她赋予了我权力，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她。”
    “我，我只服从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你，你休想让我改变初衷！”
    “放学后记得打扫卫生，不然就给你加罚成整个学期！”
    班长回到座位，下达的命令不容置喙。钢琴曲响后，心理课老头走进来上课。我和吉彩儿趴在桌面上小声商量对策。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啊～～～开什么玩笑～～～
    “彩儿，那个昏官的电话号码问到了吗？”
    “嗯，快输到手机里面去。”
    “看我每天凌晨三点定时催他起床上wc，敢整我们，看我怎么回整他，等着瞧吧。”
    “水晶啊，我们真的要当一个月的卫生包工头吗？”
    “什么包工头，都成包身工了，别说话别说话，被人发现就不好……”
    沸沸扬扬小声议论了一节课怎么整治班长，可还是不敢付诸行动，生怕被发现就死翘翘。除了我会执行的骚扰电话，其他轰轰烈烈的整人办法下课之后全部夭折。没有胆量没有勇气，哎，要是有臭湛曦那一半害我的胆，我百水晶说不定已经顶天立地，成为一根勇气无畏的擎天柱了。
    下课后，两人嘴巴不停诅咒班长去死，手里还是抓着扫帚勤奋地打扫卫生。提着满满一桶垃圾，我们两人盛满了愤怒，已经顾不上垃圾桶里的难闻气味。
    “彩儿，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我们逮个时间悄悄跟踪他，踹他家大门一脚再跑掉怎么样？”
    “呕～～～别，别说话了，味道很难闻啊～～～”
    “你怎么那么没用！你一点也不生气吗？不生气？”
    “别和我说话，我想作呕……”
    “行了，已经到了～喂，把桶翻过来就可以了，翻过来，翻过来呀～～算了，我掀桶底，你抓着前面……啊～～～这是谁呀！”
    我刚走到后头抬起垃圾桶底，一些果皮纸屑全部砸在我的身上。吉彩儿呆愣住了，紧紧抓着垃圾桶当成防卫的盾牌。
    谁呀？臭湛曦这家伙蠢蠢欲动，又来惹是生非了吗！今天管我是男是女，打的是女是男，我非和他干上一架不可！
    我气呼呼地卷起袖子，回过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手里提着一个垃圾桶，呆在原地惊讶地望着我。行踪败露，被发现来不及逃掉，脑袋慢半拍不知道该干吗，这又是哪里培养出来的无名打手，刻意对付我的吗？
    行呀，本小姐今天心情不爽的很，看看我身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无敌武器，想尝尝橘子皮敷脸是什么滋味吗？我快速回过头，从垃圾堆里抓起一块橘子皮朝那个男生扔去。一块还不够，再来，再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吉彩儿，快点把害虫消灭，快帮我一起扔他！”
    不顾脏，我一边拣起垃圾一边朝他扔去，吉彩儿惊讶地站在一旁，哦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这丫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快说你是谁派来的？黄色徽章……是不是和那个臭湛曦一伙的！每天整我很有意思是吗？你们这些坏小子，最好被警察抓走关几天，学点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
    听见我的斥责，这个男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捂住脸左躲右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哇啊，不要扔了，对不起啊！”
    愤怒的我气昏了头，站在一旁比较清醒的吉彩儿慌忙拉住我。再不住手，我可能会将整个垃圾堆视为心爱的伙伴。
    “水晶呀，别扔了，他不是敌人，别再扔了，他向你道歉了～～～”
    “是呀是呀，别扔了，刚才真对不起，我以为不用走到旁边也可以将垃圾抛进去，没想到落你身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生不住地用手掩护着脸，口中一直道歉，我这才罢休，仔细一看，这个男生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坏人。他摆摆手，拖着垃圾桶快速跑掉了。
    真奇怪，二年级学长会害怕一年级的小菜鸟，难道我是无敌女金刚，借了老天爷的胆把那个高年级男生吓破了胆？我真伟大，哈哈！
    哎呀，一股臭味从身上传来，回家又得洗衣服洗澡了，还是不顺心哪～～～
    星期五一整天，吉彩儿一股脑向我提议双休日安排，还没站住脚跟的健身馆说法在我一个瞠视之下立刻被她咽回肚里。放学后，我们还是没有商量好周末安排，只好明天再临时决定。学生们走光了，只剩两个光荣的劳动模范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
    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传过来，班长正和班干部围在一起商量十二月份的一些活动安排。
    “不对，我认为冬天更应该强身健体，这次一二年级学生好不容易举行团体活动，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呢？我赞成参加。”
    “举办活动可以，可有几个人愿意参加？这些人一个个懒懒散散，除了晒晒太阳，根本就不愿意多动，别指望他们踊跃报名了。”
    “二年级报了多少？”
    “不知道。”
    “你这个宣传委员怎么办事的！我听说二年级正在如火如荼举行着，报名的虽然只有五个，可也比我们的鸭蛋人数扎实。”
    “班长啊你不知道，同学们都不爱动，他们最盼望的就是在家里舒舒服服睡觉，哪里还有兴趣参加冬令营啊～～～”
    “睡什么觉，一提到这个词我就火冒三丈！今天凌晨三点不知道谁一直打我手机叫我起来大小便，气死人了！”
    “啊？怎么会这样，男的女的？把号码记下来报给通讯公司啊。”
    “全是电脑语音，号码也没有显示，怎么查啊？害我今天困死了！你们看我的眼睛，有黑眼圈吧，是吧？”
    “唔，唔，真的呢，好可怜……”
    班干部们凑近一些将班长当成国宝大熊猫免费参观，我和吉彩儿悄悄转过头张望被他瞧见，锋利的羽箭立刻射向我们。
    “看什么看？喂，是不是你俩干的？”
    我和吉彩儿立刻翻翻白眼，认真地扫着地面的纸片。班长就像咬住猎物的猎犬，紧巴着不放。
    “怎么不说话？是你们干的吧！”
    “喂，别以为你是班长就可以对我们一介草民大喊大叫！告诉你，你的决定权在我们手上，下学期我们绝对不选你！”
    我气愤地用扫帚捅了捅地面，吉彩儿站在一旁充当点头机器娃娃帮我助威。罚扫一个月真是太过分了，我只不过打了一个骚扰电话他就漫无边际埋怨！再嚣张，看我怎么打败你，下个学期我也竞选班长，看我当上班长后怎么收拾你！竞选前每人发一颗糖果，拉拢人心，不知道有没有人蛀牙～～～
    班长立刻转过身装做没有听见，和班干部们继续进行活动讨论。啊，他们的话题好象出现了我感兴趣的名字。
    “去年好多人报了冬令营，刚才那五个人只是内定名额，不用急，离十二月中旬还早着呢，今天不是才十一月十六号嘛，急什么呀～～”
    “组织委员，就是因为你这种慢性子，我们班级一直没有起色，你成不了大气候就算了，不要影响班集体的前途嘛！”
    “班长你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是班里一份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难道不是吗？好吧，我可以透露一条消息给你，看看去年学长们怎么组织好冬令营的。那个干部刚开始和你一样组织不起学生，后来报名日期不得不提前截止，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
    “干了什么？”
    “他将名单上两个名字提供给其他学生，湛曦，听说过吗？”
    “废话，那个人头脑好的很，家里经济状况好象很不错吧。”
    “还有一个。”
    “尉迟金兰吗？他简直是男生的顶尖人物，那张脸真是精致的近乎完美，啧啧～～～他和湛曦学长都是学生私下评定的学校风云人物呢。”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和你讨论花边新闻，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班长低下声音，希望组织委员想出办法令大家满意，几秒钟后，组织委员高兴地拍了几下桌子。
    “这么说，那就要请神了？”
    “什么神？”
    “不是不是，我是说请些诸如此类的学生，啊～～～咱们年级那个乐阳，虽然不是咱们系的，可是挺好相处，人也和气，上次我看了他一眼，他都没理我呢。也上了学校风云人物榜，最近学生正在推崇他做一年级老大呢～～～”
    “组织委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干吗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这里是学校，学校，什么年级老大！你以为这里是帮会吗？以后再提这种字眼，我保证告诉班主任。”
    “啊不要啊，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嘛。让郝连贝拉参加也不错呀，她参加的话，乐阳一定会参加的。可惜这么优秀的两个人都不是咱们系的，广告系前途从此一片暗淡～～～”
    “闭嘴，不是还有我吗？”
    “啊？啊，是，是的……”
    组织委员回答的好勉强，一定是迫于无奈才违背良心回答的。班长竟敢将自己那副贼眉鼠眼的乞丐模样混入风云人物榜，死相一定很难看吧～～～
    哎呀，不要把撕掉的纸片扔地上啊，我们才刚打扫完！班长和组织委员商量花名册的报名表格，没写好又撕掉扔在地上，看的我义愤填膺，再加上心里对他的怨气，我扛着扫帚朝他的脚拨了几下，他立即大呼小叫起来。
    “百水晶你在干什么？弄脏我的鞋子了！”
    “弄脏你的鞋子怎么了，你还破坏教室环境卫生呢！我到底要扫多少遍，这里才能不出现纸屑啊！”
    “哎呀呀，再扫一遍嘛，真是的。”
    “这是第五遍了，你们不会扔垃圾桶内吗？”
    “算了，你把扫帚放在这里，呆会我让组织委员扫。”
    班长又朝地上扔了一个纸团，组织委员不满地皱起眉头，班长指指花名册让他继续画格子。我高兴地把扫帚放在一旁瞧了一眼，扬扬手让吉彩儿过来一起看，两人站了一会立即被班长赶走了。有什么好保密的，不就是冬令营嘛，早晚都要公布于众。
    回到课桌旁边拿起书包回家，下楼梯后，远远地看见尉迟金兰靠在校门口，身旁是眉开眼笑的安安娜，两人站在一起的美景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学校大门口也嬉嬉笑笑，真讨厌～～～”
    吉彩儿在我耳旁小声咕哝，我微微垂下眼皮，目光一时不知道望哪儿好。低头表示自己没自信，输安安娜一截，抬头便能望见尉迟金兰，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更不想看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水晶，那丫头那么喜欢尉迟金兰，干脆转校得了，堵在我们学校真碍眼～～～”
    吉彩儿完全将我当成了她自己，连我的心思都能一字不漏念出来，真是太了解我了。我无奈地抓紧她的手臂，催促她走快点，可又觉得不太自然，保持原来的速度向前走着，突然觉得脚步成了一个特别的聚焦点，现在的速度应该比较正常吧。
    “算了，我们走吧，装做没看见就行了，直接走过去，不要回头看啊。”
    “要不要我替你骂骂那丫头，我骂人不带脏字的，让我发挥下吧。”
    “得了～～彩儿我们走吧，我不想和他们两人说话，一个也不想。”
    “喂，喂，别走那么快，你跑什么啊？水晶！”
    “哦哦，我跑了吗？不好意思，我好好走路，好好走路……”
    “顺其自然就行了，别太压抑自己。我能理解你听见尉迟金兰让你别来的那种感受，你在我耳边隔三差五重复提醒，我已经深深体会了……呃，不过他看你的眼神还是很善良啊，眼睛蛮好看的～～～”
    吉彩儿目不转睛望着前方，听见她的话，我就知道她正在看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在看我吗？在看我……

 chapter 14 天使2

    嘟的一声按下通话键，我激动地压下激动的不能自已的自己，放在耳边倾听。咦，怎么回事？对方正在通话，请稍后再拨……搞什么鬼？通讯公司怎么可以允许别人抢先与尉迟金兰通话，搞什么飞机，搞什么手榴弹，搞什么原子弹！
    我只好按下挂断键，死盯着屏幕，恨不得从手机里面爬过去。
    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哇噻，尉迟金兰的名字亮铮铮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机会是留给做好准备的人，我拼命咽了两次口水，按下接听键，抱着手机却发不出声音，里面传来尉迟金兰清晰的声音。
    “喂，喂？怎么没有人？”
    “啊～～～呀～～～呓呓～～～”
    怎么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原来我的音质存在那么大的潜能啊，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百水晶吗？”
    “是的是的。”
    “你好，我是尉迟金兰。”
    “我知道，我知道，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好，尉迟金兰你好。”
    “呵呵，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没有影响你吧？”
    “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呢？”
    “上回你打了一次给我，记的吗？我存起来了。”
    “哦～～～”
    我也早就把你的号码存起来了，嘿嘿。里面时不时传来音乐声，他在打工吗？
    “明天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奶奶家，可以吗？”
    他恳切的声音让我颇为感动，放学后不是说过一次吗，可那时候安安娜也要去，我不想和安安娜一起去，现在他打电话的目的是……
    “喂，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
    “奶奶说好久没见你，想看看你了。”
    “真的吗？我也想见见她，想带点水果给她。”
    “不用了，奶奶的牙齿掉了，咬不动，你去看看她就会很高兴的。”
    “好的好的，明天吗，在哪里集合？”
    “西门车站，早上九点半的车，可以吗？”
    “嗯嗯，安安娜也在那里等我们吗？”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心里一阵紧张。尉迟金兰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稳固地传来，装进耳朵里，令我有些欢快。
    “她不去。”
    “啊，怎么了？”
    “奶奶想见的，只是你，还有我。”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费解呢……
    奶奶想见我和尉迟金兰，奶奶和尉迟金兰都想见我？
    啊，昏啦，昏啦～～～“你在打工吗？”
    “嗯，得进去工作了，明天我在车站等你。”
    “好的，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呵呵，再见。”
    “拜拜……拜。”
    喜滋滋挂上电话，我在床上乐得翻着跟头。某根钢丝噶啦响了一下，我赶忙停止马戏团杂技表演，打开衣柜搜寻着，不用开灯，我也知道哪件最适合自己……
    树的方向由风决定，我的潮流由我主宰！
    哎，怎么办，怎么办，整个晚上兴奋地失眠了，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啊……
    早上五点我就爬起来试衣服，一点也不困，一点也不困，怎么会这样，凌晨三点还打了班长一个骚扰电话，才睡两个小时怎么会没有困意呢……
    柜子被我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噼啪噼啪发出老家具的年迈声音。外婆六点钟醒后起来煮面条，叫了好几遍也没见我出来吃面。沉浸在五彩缤纷服装彩妆幸福状的我好不容易选定那件洁白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风衣，下面再套上我的武松打虎靴子，情绪无比高昂……
    “外婆，我好看吗？”
    “快点把面条吃掉！”
    “外婆，我好看吗？”
    “你这丫头是不是没睡醒啊？总问这一句干吗？”
    “外婆，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快点吃掉，我好洗碗。”
    “嗯，呼噜呼噜～～～外婆煮的面条可真好吃呀～～～”
    “你这孩子真是……哈哈，好吃就快点吃完吧。”
    我端起碗连汤也喝个精光，真鲜哪，尤其是放了胡椒粉的面汤，真是好吃的一塌糊涂～～～背着最近新买的双肩包，套好靴子，我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今天天气真好，真好，晴朗的天，白白的云，一丝冷风也没有，好舒畅喔……
    到达西门车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褐色t恤，下身一条合身的蓝色牛仔裤，以及随意搭配的黑色运动鞋，真帅呀！
    尉迟金兰缓缓转过身，看见走过来的我，笑了笑，一丝细微的欢愉悄悄爬上褐色瞳孔，蔓延在那双美丽的眼睛当中……
    “来了啊。”
    “嗯。”
    “走吧，那边上车。”
    “好的。”
    他迈开矫健的步伐朝前走着，我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待我来到身旁才继续向前走。好善解人意啊……
    踏上车台阶，站在上面的他拉了我一把，将我领向一个空空的双人座位。我坐在里面，他坐在旁边，和我相视一笑，愉快的神情跳跃在两个人的脸上……
    我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望向窗外，车子载满乘客后开始发动起来，外面的一切后退着。透过窗玻璃的反射光线，看见他正转过头望着我，媲美钻石光辉的眼睛闪闪动人……
    “那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见他的询问，我转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哪次呀？”
    “呃……我在pub打工的那天，星期三吧。”
    “哦，那次，那次呀，我想问下奶奶的病情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打听你家人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他扬起了笑容，阳光的七种颜色在他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没关系，有人关心奶奶，我挺高兴的。”
    “奶奶生的病很严重吗？我是不是要买点什么药品……”
    “不要紧，已经出院回家了，有时候还是会上山采草药，她这样算不算职业病？呵呵。”
    “哈哈哈，那时代好象没有职业病的词吧，爱岗敬业倒是有，奶奶是医生吗？”
    “嗯，江湖小术士，也卖狗皮膏药之类的。”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奶奶呢，不过奶奶真的卖过狗皮膏药吗？哈哈哈，不太像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
    我们俩开心地在车上聊天，很轻松，很轻松，宛如相遇恨晚的故知。愉快的气氛围绕整个车厢，就连笑起来的声音也是那么自然，开怀……
    他含笑的目光突然紧盯着我，我顿时感觉脸上一片灼热，缓慢地移开目光……再对视八秒钟，我真的要窒息身亡了。我的眼睛终于离开自己害羞的视线范围，耳朵里面传来他轻轻的声音，好象不是用喉咙发出的声音，是用心脏……
    “那天对你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对不起。”
    我惊讶地微启嘴唇，手指抓紧背包，防止自己听见他的道歉飞出车外。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那就好。”
    “嗯。”
    “听歌吧，我的手机mp3音质很不错喔，带了耳线，来，一人一个。”
    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将耳线的插头插进小孔。咦，这个手机怎么和尹圣海那个超薄液晶的那么相象？他见我一直猛盯着他的手机，递给我让我看的更清楚更仔细一些。
    “怎么了？要看吗？”
    “你这个手机和尹圣海那个挺像的呢。”
    “嗯，是挺相似，不过我这个和竺冬景的一模一样，他的是白色。”“竺冬景？哦，想起来了，那个洗盘子的男生吗？”
    “呵呵，是的，在他面前千万别那样说啊，他可是男女不分都打的。”
    “他是你的高中同学吗？”
    “嗯，同学也是朋友，那家伙挺可爱的，喜欢装成熟，实际上一小孩。”
    “哈哈哈，看出来了。不过，他真的男女不分都打吗？那多恐怖呀～～～”
    “呵呵，他不生气的时候脾气挺好的……”
    “生气的时候呢？”
    “呃，就像你说的那样，有点恐怖吧。”
    他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将一只mini耳麦递给我。我道了声谢后，将耳麦塞进耳朵里。咦，怎么塞不进去！怎么戴？该不会是我不入流，脱离时代了吧。一个耳麦都戴不进去，真是丢大了！
    “戴不进去吗？”
    “好象是的。”
    “来，我帮你。”
    他从我手中接过耳麦，冰冷的手指碰到我的食指，我内心的小鹿欢快地跃了一下。他拿着耳麦，轻轻拨开我耳边的发丝，将耳麦旋转几下温柔地塞进去，耳朵里发出碰触时音响般的立体声。
    音质果然很好，每种乐器的敲打声都能分辨出来，不像弟弟的破录音机里面明明在打鼓，却偏偏成了嘭嘭嘭收破烂砸酒瓶子的声音。
    一阵笛声过后，一个女人天籁嗓音继续唱着动听的歌曲，可惜是英文，听不太懂。
    “好听吗？”
    虽然没有听清楚尉迟金兰的说话声，可是根据嘴型判断他正在询问我歌曲好听与否，他的神情很轻松，像是清爽的风吹落树叶，树叶悠扬飘落的灵韵……
    我立刻用平常声音回答他，怕他和我一样听不清楚，稍微增大点音量。
    “好听，不过听不懂，哈哈哈！”
    全车人立刻扭头望着我。怎，怎么了？我说的很大声吗？我只不过除了用嘴巴说话，还运了一下丹田之气，怎么会引起那么多人翘首观望，有点过分震惊吧。
    “怎么了？难道我的声音很大吗？真的很大吗？”
    尉迟金兰垂下眼睛呵呵笑了起来，转过目光将右手食指叠在我的嘴边，点点头，优美的嘴唇线条变化着形状。
    “嘘……小声点，我能够听见。”
    我赶紧点点头，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不仅为他的善意提醒，回想一下自己举世无双震惊满车厢人制造的巨大嗓音，不好意思地羞赧起来。
    “啊！”
    啊字一出口，我慌忙闭上嘴巴前后左右瞧瞧，幸好没有引起轰动……紧闭双眼脑袋靠着坐椅的他注意到我的动静，睁开眼睛转过头望着我。哇，好俊美的脸庞，现场特写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真是幸福及了……
    “都是王菲的歌吗？”
    他微微睁大眼皮，摘下耳麦，凑过来专注地听我说话。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吗？”
    “全部都是王菲的歌吗？”
    “嗯，喜欢她的声音线条，歌唱的挺不错。”
    “她是你的偶像吗？”
    “呵呵。”
    “笑什么？是吗？”
    “如果我说是你，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了，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连歌都唱不好呢，除了儿歌。”
    都是那些家伙一直取笑我唱歌难听，害我连唱歌的自信都没有了，以后一定要找那些家伙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他听后，脸上的笑颜涟漪渐渐扩大，嘴边的弯曲弧度清清浅浅。
    “呵呵。”
    “回答我啊，怎么不回答我？”
    “听歌吧，歌多好听哪。”
    “你先回答我嘛。”
    “你象只小金丝雀，有点吵呢。”
    “回答我就不吵你了。”
    “安静的听歌吧。”
    “回答我呀。”
    “听歌吧。”
    “说嘛。”
    “再不听话我要吻你喽。”
    他凑进一些，高挺的鼻尖与我的鼻尖只差半厘米了。我呆呆地瞪大双眼，大气不敢呼出，他的眼睛像一面湖水深深倒映出我僵硬的表情，很快他的嘴边扯出一丝戏谑，转身靠在坐椅上。
    “啊，你耍我！真是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嘛！”
    我抡起拳头朝他砸去，星星雨点落在他的身上，他忙用双手挡住，我嘿嘿一笑，朝他的胳肢窝挠去，惹得他欢笑不停。
    “别挠了，我怕痒，哈哈哈，别，别挠了，哈哈，哈哈哈哈……”
    “谁让你刚才戏弄我，嗯，嗯？你刚才说不怕痒是吗？那我要多用点力，嘿嘿嘿～～”
    “不是的，是怕痒，怕痒。哈哈哈，我投降，投降，别挠了，哈哈哈哈哈！”
    “投降也不行，得让我报完仇再说，哼哼～～～”
    “哈哈哈哈，好痒啊，别挠了，大人，请放过我吧，哈哈！”
    “怕痒说明你怕老婆！尉迟金兰你怕不怕我呀？”
    “啊？”
    他惊讶地望着我，脸上依然停留着未曾离去的笑容……
    啊啊呀呀，我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以自诩为他的夫人呢，我真是傻昏了头，我，我……真是太丢脸了！啊呀，丢脸丢到家了！
    我立即收回双手，尴尬地用手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又将头发弄下来一点挡住眼睛。哎，最好是把脸全部遮住不要见人算了，我怎么会出现严重口误呢，戴口罩也不能弥补了。
    一分钟后，他转过头轻轻询问道。
    “怕痒真的怕老婆吗？”
    “呃，呃，我也是听我朋友说的……”
    该死的吉彩儿，有事没事最喜欢向我炫耀她的渊博多识了，什么失落的文明，金字塔前面狮身人面像对准了狮子星座、梦见死人表示有好事发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男生怕痒说明怕老婆，女生怕痒说明怕老公也是她无意炫耀中被我牢牢记住的。记不了什么埃及文明宇宙大爆炸，我就记住这个简单的小八卦。这下惨了，让我如何在尉迟金兰面前抬起头来。
    我的命真比小白菜还苦呀～～～
    坐椅发出一阵嘎吱声音后，他看看我，转回头闭上眼睛安静地听歌。我依然沉浸在不敢见人的长发后面，哎，难道我百水晶这副超越水井女鬼的模样即将升级为柳树大妈了？真是口不择言，沉默是金，说话是银。
    一会儿，尉迟金兰的轻笑声慢慢传到我的耳里，好动听喔，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夺目耀眼……
    “老婆住在胳肢窝里呢，呵呵。”
    到达后，我们一齐下车了，我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快乐地走在他的身旁，身体充满了能量，自信心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他回头对我笑了笑，轻快地一步一步走着，柔软头发亲吻着饱满前额。
    青山连绵，绿水环抱。
    冬天的乡村依然一片生机盎然，叶子没有全部剥落，站在树枝上欢快地与风共舞，落叶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惊奇叫声，呵呵，原来它们也怕疼呢……
    图片里的小房屋霍地出现在眼前，袅袅炊烟升向天际，栅栏里的桂花香味散发出来，带给心肺一种清新感……
    “奶奶，奶奶，我们来看你了。”
    尉迟金兰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还没进屋就喊了起来。系着围裙的老奶奶手里拿着锅铲走出来，看见我们立刻眉开眼笑，眼角的鱼尾纹像是扎进湖水还没落进去的尾巴。
    “金兰，我的小孙子来啦，你又长高了，呵呵……哦，这个小姑娘是谁呀？”
    咳嗯咿哦，轮到我自我推荐了。我悄悄地清清喉咙，露出可爱的笑容，望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说道。
    “奶奶你好，我是百水晶，上次来你家里借过宿的。”
    “哦，第八个孙子？啊，可是我没有那么多孙子啊，我只有金兰一个小孙子啊，金兰可听话了，我可喜欢他了……”
    “不是的，奶奶，我的名字叫百水晶，上回在你家里住过一晚，还记得吗？”
    老奶奶看了我半晌，好半天才想起来，手里的锅铲抖动了几下。
    “哦～～～是你啊，上回来过家里，我想起来了……懂事的小姑娘，奶奶也喜欢你，你来啦，奶奶看见你真高兴。”
    “哈哈，谢谢奶奶，我也喜欢奶奶。”
    “呵呵呵，来吧，进来吧，奶奶正好在做饭，马上可以吃饭了。”
    “奶奶我帮你吧，还要炒什么菜？”
    尉迟金兰的手刚碰着锅铲，老奶奶将他的手赶紧拉开，将我们俩推进屋内。
    “不用了，已经全部炒完了，你们坐下来等着吃饭吧。金兰啊，今天你过生日，奶奶给你煮了一碗面，里面放了两个鸡蛋，一定要吃完啊，我去看看面好了没有……”
    老奶奶拿着锅铲步履蹒跚地朝厨房走去，她好象瘦了点，行动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么灵便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啊，生日，尉迟金兰今天过生日？我一点也不知道！还以为今天只是纯粹去看望他的奶奶……哎呀，我怎么那么糊涂，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包里除了化妆品和小发卡，这些女生饰品东西都不适合送给他呀。
    “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呵呵，没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这怎么可以呢！人一年只有一次生日，一定要记得，记得啊！”
    “你的生日是几号？”
    “我？九月十七号，怎么了？”
    “哦，已经过了，不过我会记住的。”
    他对我笑了笑，长长的睫毛飞快地落在眼睑上又回到原处。记住了？记住我的生日了？我说的是记住他的生日啊，他可真会绕话题呢……
    “不是呀，我是指今天是你的生日，要让这一天过的特别有意义一些。生日礼物我以后补给你好吗？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下，不准拒绝。”
    “一定要收下吗？”
    “嗯！”
    “好吧，吃完饭我们去山上玩吧，山有点高，你可以爬上去吗？”
    “当然可以了，我小学攀登得过第一名，啊，第一名～～～”
    倒着数第一……我越来越佩服自己吹牛不打草稿的本领了……
    “那就好，一会儿我们去玩吧。”
    “好呀，好呀！”
    老奶奶端着一碗面走进来，尉迟金兰忙起身接好，碗里盛着洁白剔透的面条，上面放着一个鸡蛋，撒了点葱花，味道很香浓啊～～～
    “金兰啊，你过生日，奶奶没做什么好吃的给你……”
    老奶奶还没说完，尉迟金兰一手抱着她，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
    “奶奶，这碗面是天下最香，最鲜美，最好吃的生日大餐了，有两位美女陪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幸福及了，呵呵。”
    “奶奶老了，才不是什么美女呢，你这孩子呀，老是逗奶奶穷开心的……”
    “奶奶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木棉花大赛的美女冠军，最美丽，最漂亮！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每年的每年都煮面条给我吃。”
    “呵呵，你这个孩子，快吃吧。”
    “嗯。”
    好温馨的家人喏～～～爱的另一端是幸福的笑脸呵……
    尉迟金兰津津有味地将一碗面吃完，吃之前还分了一些给我和老奶奶。尝着光滑的面条，我的心里似乎也分享到了爱的滋味，真的很好吃……
    饭桌上，三个人有说有笑，问候了老奶奶的身体如何，她让我们不用担心，虽然时而会忘记我是谁，记起之后总是不停地夹菜给我，碗里瞬时堆成高高的小坡，我顶着撑的不行的肚皮硬是将碗里所有的饭菜吃个精光，一粒米饭也没有掉出来。
    下桌后，我刚要把碗拿去厨房里洗，老奶奶接过我手里的碗让我出去玩，我只好拿着抹布出去抹桌子，老奶奶又拦住我让我出去玩，我刚跑到屋外的场地拿起扫帚准备扫地，老奶奶将扫帚夺回来藏在身后又让我去玩，看来我不去玩还真是不听话的小孩了。
    尉迟金兰站在一旁看我被老奶奶撵来撵去帮不上忙，脸上浮起了愉快的笑容。哎，看来所有的家务活老奶奶都要自己一人承办，我还是别太喧宾夺主，不然会引起公愤的。
    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朝我走过来。
    “去爬山吧。”
    “我还没有帮奶奶做事，她不会生气吧？”
    “不会，那是她的习惯，你打破她的习惯，她有可能会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的，爬山是吗？现在吗？”
    “嗯，走吧。奶奶，我们出去玩会儿。”
    他朝厨房喊道，老奶奶走出来朝我们挥挥手，心情挺不错。
    “好的，去吧，孩子们，去吧。”
    我开心的和他一起走出去，踩着松软的土地，心里说不出的塌实。空气到处都是大自然的香味，随风散播着各种花籽草籽，昆虫们在身边翩翩起舞，晚上不知道会不会看见萤火虫，一闪一闪发出淡黄色光芒……
    前面一座高山披着深绿色外套，植物们将自己鲜艳的表皮装点其中，视觉好清晰，好舒服……停在山口的土壑前，尉迟金兰站定身形，修长的背留给我无限遐想，好帅的人，就连背影都那么挺拔、屹立。他在附近找了两根木棍，递了一根给我。我奇怪地看着棍子，接过来好奇道。
    “这个棍子是干什么的？”
    “探路。”
    “探路？”
    “嗯，有时候草丛里会躺着一些休憩的小动物，比如蛇，兔子，刺猬……”
    “啊啊啊，有蛇呀？打草惊蛇，那，那……”
    “别害怕，用棍子拨一拨，它们就会走开，谁都不想受到伤害嘛，所以我们不会踩着它们的。”
    “哦～～～”
    好善良的男生喔……
    “我们要从这里开始上去，山有点陡，挺高的，你能行吗？”
    “哈哈，我不是说过我是攀登女王嘛，这座山简直是小case，完全没问题。”
    “那好，走吧。”
    “嗯。”
    口出狂言的下场就是搬起石头砸痛自己的脚。刚开始还能咬紧牙关勉勉强强跟在后头，可是爬到半山腰，我的双脚抖个不停，早知道就不要回头看了，我真后悔回头一瞥，好高啊，看着脚边的小石子滚落下去，我的心也不断地下滑，下滑……
    “怎么了？”
    尉迟金兰回过头望着我，捂住胸口的我轻晃一下脑袋，手紧紧抓住棍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棍翻下去没了。
    “来，把手给我，别怕。”
    他朝我伸出右手，我迟疑了一下，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才心安理得一些。两个人一直努力向上爬，他还不时地替我打气。
    “要坚持啊，不要气馁，我们很快就能爬上去的。”
    “嗯。”
    “加油！”
    “嗯，加油。”
    “百水晶是最棒的！”
    “哈哈，尉迟金兰也是最棒的！”
    “呵呵……”
    终于，终于让我们攀上了顶峰，尽管我是被他拉上来的，可也装做不知道，哈哈。
    “hello！百水晶！”
    “哈喽～～～～～百水晶～～～～～”
    山的另一边竟然传来尉迟金兰的回音，哇，好有趣啊！尉迟金兰开心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我立即将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喊道。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哈，好玩，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我笑的合不拢嘴，他转过头和我一样一脸愉悦。想起什么，我对他狡黠地眨巴着眼睛。

 chapter 14 天使3

    坐在车上，尉迟金兰拿着手机又在翻找着什么，我想起他放给我听的那首歌，轻声询问道。
    “你在发信息吗？”
    “嗯，和竺冬景说一声可能要晚点到，让他帮我请下假。”
    “那首歌……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哪首？”
    “山上听的那首什么雾啊云啊。”
    “哦，那首啊……”
    “嗯，叫什么呀？”
    “想知道？”
    “嗯嗯。”
    “实话告诉你。”
    “嗯，我听着呢。”
    “我不想说，呵呵。”
    “哎呀，你怎么又来这套，快说呀！”
    “天使……”
    天使？
    长着洁白的双翅自由翱翔在空中的上帝宠儿，调皮的纯洁精灵，温柔可爱的善良天使……
    有些感觉身旁那个脸上挂着浅浅笑容的男生，只不过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坐了一会儿，我也掏出手机和吉彩儿发起了短信——
    「在干吗？」
    发完不到半分钟就收到那丫头的回复短信，速度真快，看来她一定很闷了。
    「无聊上网呗～～～你上哪儿去了，今天不逛街吗？」
    「不了，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湛曦脚下，被他踩的死死的。」
    「别提那个扫兴家伙的名字，看见他就一肚子火大！你猜我在哪里，猜猜，嘻嘻。」
    「瞧你高兴的熊样，在哪里？告诉我呀～～～」
    「猜呀！」
    「快点说！真是浪费短信钱，你钱多的可以烧了吗？」
    「我短信包月了，你猜一下嘛，猜一下又不会死！」
    「尉迟金兰身边。」
    「哇，彩儿，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是千里眼么？」
    「废物你怎么那么爱说废话，昨天连发五条短信说你今天和尉迟金兰去他奶奶家，当我得了健忘症啊！好好的美觉被你吵醒～～～快说，半夜三点那个骚扰电话是你打的吧，你是不是昏了头，按错号码了呀～～～」
    「哈哈，我只是想看看你睡着了吗？」
    「你这丫头再扰人清梦小心遭雷劈碎屁股！发信息给我干吗，不和你的心上人联络感情，找我这个电灯泡唠什么嗑？」
    「他在发信息呢，发了好久。」
    我转过头望了一眼，尉迟金兰仍然低着头发信息，发条信息那么久啊，新手吗？吉彩儿的回复短信很快到达我的手机，还是这丫头效率高。
    「啊？水晶啊，看来你真的是大众长相太普通了，充分具备被人遗忘的潜质。」
    「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我比你好看，比你好看！」
    「去去去，发信息也不忘臭美，别忘了现在谁陪你打发消遣～～」
    「谢谢你啦！哦，你在上网吗？帮我个忙，把王菲那首《天使》的歌词发过来。」
    「发歌词？你疯了吗？很长的～～～」
    「哎呀，发过来发过来，你不是麦霸120嘛，找歌词难不倒你的～我的nokia不怕容量多，挑战一下我的手机极限吧。」
    「那好吧，时间可能要久点，我找找啊。」
    「谢谢你呀，好彩儿，你一定可以嫁个如意郎君。对了，明天去逛街吧，我想买东西。」
    「不要诋毁我神圣的修女梦，一边去～～明天逛街？我举双手赞成，脚也加上。」
    「哈哈，发过来吧发过来吧，快点！」
    等了半天没有回信，这丫头肯定努力在网上查找歌词去了。收起手机，尉迟金兰正扭头望着我，啊，他也发完了，倒是他先问我话……
    “发完了吗？”
    “嗯，你也发完了呀？”
    “是啊，竺冬景话太多了，呵呵。”
    “哈哈哈，吉彩儿也挺罗嗦，一会儿她还要拉家常呢。”
    “是吗？你和那个女生感情挺好呢。”
    “嗯，我们小学就同班了，一直到现在。”
    “不错呢，难怪经常在一块儿。”
    “嘿嘿。”
    “今天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一天，很开心，真的。”
    尉迟金兰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我对他摆摆手。
    “啊哈，我也很开心呢，大家，大家都开心，哈哈哈。”
    “呵呵，要再听一次那首歌吗？那时侯你好象睡着了，很困吗？”
    “啊，不是不是，啊，是吧，大概是吧……”
    知道今天要和他一起去奶奶家，凌晨每隔一个钟头我就醒过来一次，想了半个钟头再接着睡一个钟头，睡完一个小时又醒半个小时，不疲惫也疲倦了，心里还是很兴奋，很兴奋哪……
    幸福，幸福的感觉……当他温柔地将耳麦塞进我的耳朵，手机发出悦耳的短信银铃声，看着好朋友发来的歌词，听着美妙的歌曲，心里装满了愉悦的情感。
    飞起来，真的要飞起来了……
    如果可以我想要更清醒／如果可以我想要更轻盈
    穿过雾穿过云看清你的心／是多情是多疑是你给命运讯息
    我蠢蠢欲动的爱情就要飞向你／我美丽天使的心再也不神秘只为你栖息／我温柔天使的心
    只要你生生世世守着我／我永远为你甜甜蜜蜜日日夜夜真心爱着你
    我不相信一瞬间的勇气／我只接受一辈子的约定
    穿过雾穿过云看穿你的心／是真情是珍惜不愿是游戏
    我蠢蠢欲动的爱情就要飞向你／我美丽天使的心
    再也不神秘只为你栖息／我温柔天使的心
    只要你生生世世守着我／我永远为你甜甜蜜蜜日日夜夜真心爱着你
    ……
    十一月十七号，尉迟金兰的生日日期……
    十八岁的我答应送十九岁的他一件生日礼物……
    一千颗星……

 chapter 15 一千颗星1

    渐渐黯淡，失去聚焦。发光，发光，形成一个斑驳亮点。五彩万花筒，绕成心灵最绚烂的丝带。
    ——百水晶的美梦
    决定了，明天和吉彩儿上街买折星星的长纸条，折出一千颗星星代表我的一颗心，送给尉迟金兰……
    走在南十字街上，掏出手机打算发信息，刚拼了明天两个字，一个男生走到我面前递来一张纸条。我奇怪地望着眼前这个高瘦的男生，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他再向我伸长手臂问道。
    “你是百水晶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谁呀？”
    “湛曦学长。”
    “那个臭家伙～～他给我什么？”
    “他让你收下，请你收下吧，不然我无法交差。”
    “他到底给我什么东西，不会是炸药吧？我现在还不想为国家光荣捐躯，让他死心去吧！”
    男生笑了笑，将纸条塞到我手上便飞快跑掉了。
    喂～～～我还没问完呢，这家伙怎么一副完成任务即天下太平的样子，脚底刚抹完长城润滑油吗？本想甩掉垃圾似的甩掉纸条，好奇心的猫爪瘙痒心头难停，偷偷用左眼瞄了一眼——
    「今天晚上来健身馆上课，不来你就等着被切成南瓜饼！」
    后面还画了一把亮铮铮的西瓜刀，以及旁边几滴瓜子形状的小颗粒，不服从便是鲜血淋淋的下场！
    想吓唬我？我百水晶是吃西瓜入肚吐西瓜子出口的，这把西瓜刀简直不放眼里，那些不成气候的西瓜子冬瓜子一定得埋进土地发芽开花结果，来年春天就能收获一大堆圆溜溜的西瓜冬瓜，想把我的脑袋当西瓜劈？没门儿！
    右眼英雄无用武之地，仰头望了望昏沉的天空，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看都不看就扔在地上，我扶正一下双肩背包，大踏步走回外婆家。
    不多想令人不悦的纸条内容以及臭家伙的心意，忘记，忘记……
    只要记得今天那位天使，只要回忆那些无比甜蜜的点点滴滴，即使只是片语只字也没有关系……
    一路上哼着小曲，愉快的心情差点飞出胸膛，忍不住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路愉快地跳跃着，像只快乐的云雀，不，是整座森林……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了个电话给正在温暖被窝里磨牙的吉彩儿，她最讨厌别人一大早将她吵醒，她妈除外。冲我发了一通脾气挂掉电话后，马上又回了个电话向我道歉，呵呵，这个孩子真是纯粹的晚熟型。
    一条金黄色蝴蝶结手链当发圈固定头发的她站在桥上打着呵欠，看起来精神不太充沛，两个眼圈像在皇家火炉熏过一番，肿肿的，一定是晚上泡网看小说去了。瞧她现在跟我说的一公子跟二小姐好上，突然杀出个三少爷横刀夺爱的唾沫星子乱飞模样，我很想用随身携带的纸巾塞住她的嘴巴，两包都无所谓。
    这丫头一谈论感兴趣的事就完全进入自我陶醉角色，别人一律是她的听众，不想听也得把耳朵搁这儿，否则她的唇枪舌剑影射功夫毫不留情，看来她的功力大有长进，身为我的心腹大将真是韬光养晦，没有浪费光阴啊。
    我刚走过去，她对着我一顿粉拳相报，害我连忙闪躲一旁，这丫头的怒气还真不小。
    “水晶你这个死丫头，知道你再打骚扰电话的死法以及下场吗？”
    “我没打呀……”
    “别用那么无辜的眼神对准我，知道这样看我的死法以及下场吗？”
    “不知道。”
    “好，我告诉你，你听好死法以及下场！”
    “……”
    “就是，就是，就是……哎呀，求你别再骚扰我了，我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你的骚扰电话呀！”
    她一连说了三个讨厌，看来凌晨三点的电话确实把她折腾的够呛，我只不过晚上兴奋导致失眠想找她聊天，哪知道这丫头睡的超越死猪，接都不接我的电话，再打过去她竟然关机了。我又不是打骚扰，她干吗对我那么恨之入骨～～再瞪，眼睛都要变形了。
    我趁机过去拉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向她建议道。
    “啊呀，昨天我是找你聊天，不是骚扰电话，嘻嘻～彩儿呀，我们去买东西吧，我想买那些折星星的小纸条。”
    “你真的要折一千颗？”
    “嗯，你就等着看我的决心、信心、毅力创造出爱的奇迹吧！”
    “看你准备累坏自己的架势，我只好顺便也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香火啊蜡烛啊～～～要花圈不？”
    “喂，吉彩儿，你当祭祀死人呀！”
    “反正你准备克死自己，我也只好尽自己一份力～～～等我翻翻钱包看下还剩几个钢崩，估计可以买个花圈的框架……”
    “我呸呸呸，你才要死啦！”
    小闹一阵，终于在一家精品店买好八张折星星的长纸条，和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玻璃瓶，晶莹剔透的玻璃质地和五颜六色的星星纸条花纹，让人爱不释手，仔细向店老板讨教星星折法后，决定了，我一定要亲手折一千颗星星亲手送给他……
    其实只花半小时就买到了材料，其余时间和吉彩儿耗在逛服装商场中。走出商场大门，太阳渐渐西沉，看来美丽真是女人一大致命武器，就连身为女人的我对杂志上美丽的封面女郎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哦不……还是我最美，我最美……嗯，自信的女人最漂亮！就是这样。
    “水晶啊，我都陪你买到了星星纸条，你也该陪我走到健身馆门口怎么样？”
    “你知道我和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就到楼下，到了那里咱们分道扬镳，反正你也顺路的，走吧，走吧。”
    “不准提议让我上去！”
    “ok！”
    “不准用眼神暗示健身的好处！”
    “ok！”
    “不准提那个臭家伙的名字！”
    “ok！ok！”
    “不准……”
    “罗嗦的老太婆，快点走吧，我快迟到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她拉着我快速向前走。最近坚持锻炼确实出了效果，看她的小翘臀、小蛮腰、小腿细了不少，我一定会坚持将溢美之词带入棺材，决不透露半点口风。
    两人相互偎依来到小小大厦楼下，我还没来得及松开吉彩儿的手，门口站的人吓得我手中的东西全部落在地上，连星星纸条都露出来了。我赶忙弯下腰快速将东西塞进袋里，幸好玻璃瓶装在硬纸包装盒里，没什么大碍。
    开开心心和朋友逛街买到幸运的礼物，准备再次加工送给昨天很幸福的人，本来以为今天是幸福的一天，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叼烟站在入口的臭家伙！好象n世纪没看见他了，又好象n—1世纪才刚刚见完面，他漆黑的瞳孔盯着我，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吸入他的墨池蘸个够。
    “啊啊，你干什么？放开我，臭混蛋！坏家伙！放手，放开我！”
    红色警报未拉响前，丢下烟，湛曦一言不发抓紧我的手臂朝电梯口走去。
    彩儿，救我，救我呀！吉彩儿慌慌张张跟过来，想问话一瞥见他冷漠的面孔，嘴巴立刻自动关好大门比噎下三颗鸡蛋还迅速。
    电梯里只有我一人吵吵闹闹，一会儿喊救命，一会儿喊绑架人质，无人理睬，好象只是我一个疯了而已……
    湛曦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不让我有任何逃跑的可能。我叫唤了一阵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只好改为拳打脚踢，趁机报下我的心头大恨！他仍不说话，狠狠瞪了我一眼，阴鸷的气势差点将我埋没。丁冬一声，电梯门打开来，他将我再次拉进美美美健身馆。
    啊，天哪！我不要来这个传说中阎王爷的阿房宫、地狱王的鹿台、阿修罗王的豪华宫殿！我要回去折星星啦～～～星星，星星啊……上帝啊，请把我变成一只猩猩，让我呆在动物园安静的折星星，我保证不和其他猩猩唠嗑，保证不接任何游人丢过来的果实，保证不嘲笑其他红屁股的同伴们，我真的向你保证呀！
    眼前这个人一声不吭，记得学校里一些二年级学生见了他是尊敬加畏惧，现在他阴沉的表情真让人发怵，还是，还是大骂我时更爽快点。现在湛曦淡然的眼神，默默盯着我的冷淡神情，充满无声讥诮，以及一丝羽毛纷飞擦过的轻轻痕迹……
    伤痕……
    我转过目光，极力藏起脆弱的内心涌起的伤感。为什么要对他产生同情怜悯，不能，绝对不能，没有忘记他一个月之内对我下的毒手，不能忘记！
    他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我早就不愿意来这里了，不是因为现在满面春风朝我走过来的馆长，而是，而是……
    “水晶姑娘，真高兴看见你！好久没见着你了，最近怎么没来健身呢？”
    馆长依然风韵犹存，看来美丽不仅是外表，还有笑起来很高贵的气质，她的笑容不傲慢，和蔼可亲，就像尉迟金兰的奶奶做给我的糍粑，虽然我提议一人一半，尉迟金兰笑着让我全部带回家，他说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以吃到奶奶做的东西，所以我一定要吃完喔，很甜很香的。
    尉迟金兰……嘿嘿，又想起他了，温和的人，善良的心……
    可是我渐渐发现，他的外表是一种伪装术，伪装术……
    “哦哦，最近，最近……最近事情太多，很忙，很忙……”
    我支支吾吾，手势外加演戏的感染力，馆长的脑袋随着我的交响乐指挥棒晃来晃去，似懂非懂点着头。
    “什么事呀？”
    “啊，这个，那个，就是，呃……哈，就是这样了！”
    “哦……”
    完全不明白的馆长再次条件反射般轻点头，打量我几眼，瞄到我手中的塑料袋，缓慢地扬起手准备说什么，我赶忙将塑料袋以瞬间消失法藏到身后。
    “对了，昨天我让湛曦叫你来健身，他叫了你吗？”
    哦～～～原来昨天那个男生塞给我纸条……
    馆长授命给湛曦臭家伙，他竟然委命给下一级办理，敢越级越权，小心我上访！
    那个右脚毫不忌讳踩在健身馆雪白的墙壁上，眼神忽而凶狠起来的家伙直瞪着我，仿佛我一说错话，那只脚马上会飞到我的脸颊上，并且免费来顿粉刷一新的紫酱铺。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桀骜，整人的乐子渐渐蔓延他的脸部，起点从他嘴角那丝翘起的狡黠开始，目光专注地投落在我的身上。看什么看！想威胁我？没门儿！本小姐胆大如鼠，心细如烂麻，汗如雨下……
    这什么跟什么，我要恢复正常，正常……才不会因为那么一头小毛驴吓个半死。我百水晶生的伟大，活的光荣，死……才不会死呢。
    我偷偷回瞪他一眼，引得他不悦地蹙下眉头。敢恐吓我，看你怎么死！
    “他……他叫了我，昨天，还有今天都提醒了我……”
    “哦，不错不错。”
    “昨天让人随便塞张纸条给我，今天像审犯人一样押着我进来，还没收了我的发言权、行动权、以及公民的人身自由权！”
    “啊？湛曦！妈妈让你那样对待学员吗！你最近是不是太想念扫帚了！”
    馆长听完我高亢愤怒甚至激动得快跳起来的发指，挥舞着手上的毛巾朝继续破坏洁白墙壁的湛曦奔去，他慌忙逃到一旁，和馆长公演第无数场老掉牙的少儿剧场的汤姆和杰瑞。经过我的身旁，他伸出食指对着我的眼睛，牙缝里挤出火药十足的硝烟炸弹。
    “臭丫头，你的下场不是送进火葬场那么简单！一会等死吧你！”
    自从他对我下毒手的事件东窗事发后，再也没听过他和我说话，现在算是久违的声音吗……
    馆长伸长手中的毛巾朝他的脑袋用力挥打出去，毛巾顿时覆在他的脸上，他一阵恼怒，刚想发泄胸内积聚的怨气，立即被馆长的气势压下去。
    “啊啊啊，妈妈为什么总是维护她？那丫头有什么好呀！”
    “丫头？什么丫头！水晶姑娘有名字的，她叫……呃，千水晶，十，百？哦，百，百水晶！你这个臭小子别跑，过来，听见没有！”
    “我不是把她叫过来了吗？没叫过来要挨打，叫过来了也要挨打，妈妈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吗！”
    “湛曦啊湛曦，你才想活活气死妈妈是吗？你为什么处处为难妈妈的学员？妈妈知道馆里的招生占用你不少时间，可你也不能那样对待她们呀！她们是妈妈的学生，妈妈一直把她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你要理解妈妈啊。”
    “理解……可是妈妈理解过我的心情吗？妈妈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你想念爸爸，想去他那里，妈妈强留你到现在，在这里念大学，我，我……好吧，我答应你，答应你，毕业后让你回美国读研，回到你爸爸身边……”
    馆长停了下来，黯然伤神，眼里噙满了泪花，用毛巾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我们顿时惊讶万分，呆呆站在一旁无以言语。悄悄瞄到一旁内心情感极其丰富的吉彩儿，眼眶全部润湿了，正用手指轻轻抹泪水。
    湛曦的表情从嘴边一直僵硬到全身，明眸盯着馆长，手里的拳头攥紧继而松开，最终定位在舒展的动作中，坚毅的脸庞以及目光写满了坚定。
    “是我自己呆在妈妈身边，与任何人都无关！我哪里都不去，会一直陪伴在妈妈的身边，即使用扫帚赶我走，我也不会走！被丢弃的小狗永远留恋自己第一个家，何况我还是妈妈的亲生孩子，我不会走的，任何人也别想让我回美国！爸爸要是想我了，他会回来看我的，妈妈，我们打电话让爸爸回来看我们吧，他一定会回来的，爸爸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了吧……老头子真是工作工作越工越傻！”
    “湛曦，湛曦……”
    馆长美丽的泪花在如波的眼眸中翻腾着，她激动得微微颤抖着，直到湛曦走上前用力抱紧了她……
    “喔～～～这是第几频道的感人连续剧？好感动啊……”
    吉彩儿站在我旁边小声感叹道，未风干的眼泪沾在眼睑上面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露珠。
    湛曦那家伙平生一副公子哥大老爷们的无聊透顶样，我认为他就是那种标准的养群奴才仆人上街调戏良家少女，没想到一正儿八经起来，连血液里最寒冷的地方都要沸腾起来，这家伙总是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领。
    拥着喜及而泣的馆长，他突然移过目光眯缝起双眼，瞬时丢来一个不知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让我惊吓一番。这家伙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吊儿郎当，他很狡猾，我要小心为妙，我可没忘记惨遭一个月毒手的下场。
    想到这，我又回瞪过去，他立即翘起嘴角一丝弯弯的笑容，让人怦然心动……
    啊，我怎么会用这么美丽的词语称赞一头猪，快点醒悟吧，醒悟……
    沉浸在良好气氛中的馆长擦干泪水，重新振作起来，看来她抖擞的时候应该离她远点，她一把捏着湛曦的耳朵，笑了起来。
    “湛曦啊，你刚说你爸爸是什么？老头子？说他很傻？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
    “啊啊，我，我随口乱说的～～放，放手呀，妈妈，要上课了！”
    “呀，时间到了，水晶姑娘，彩儿姑娘快点进来上课吧！”
    馆长松开湛曦的耳朵，将目标瞄向我们，我本想将吉彩儿当盾牌抵挡一下，没想到这丫头活生生将我这道招牌菜以红纸张贴电线杆的形式推荐出去。
    别推我，别推呀～～～
    恭喜你吉彩儿，你的不懈推搡终于使我这个合格产品栽个跟头踉跄伏地，拜倒在馆长的玉足下。现在双膝落地，双手恭敬撑在地面，活脱脱一标准温良宝血汗马，真狼狈啊！
    大大小小的眼睛望着我，仿佛要将人窥视到底，尤其是湛曦脸上渐渐聚拢的太阳光芒，待定的笑容悄然释放，只不过一刹那，他大笑起来，周围立即重播无数道讥笑声！
    啊啊啊～～～
    我四肢乱晃一阵，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即便身后传来吉彩儿的道歉声和馆长关切的叫唤，我依然自我幻想着自己是名跑步冠军，即使跑到第一层楼梯与拐角处大门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也无所谓。因为，我就是要金蝉脱壳，逃掉才是最终目的。
    外面黑压压的天空不会给我任何不适感，还是无法面对那个眼神异样的家伙，瞪我就算了，干吗收到我回瞪的目光，眼睛散发出那么绚烂的光辉……
    受不了，哎，受不了！要是在他面前能自动变疯该多好～～哎，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理越来越奇怪了……
    总之，现在坦然走在大街上，了无牵挂的我好舒心，好舒心哪……
    这个冬天，一定要下满银白色雪花，一定要下喔！到时候一定要垒个可爱的雪人，红萝卜鼻子、开怀大笑的大嘴巴、高高的纸筒尖帽、两只小煤球样漆黑的眼睛，不，应该是尉迟金兰眼睛的颜色，褐色，深邃的，能够抵达灵魂与之共舞的双眸……
    哦，神哪，这个世界一定存在神，听见了我的心声……
    侧身靠着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微微转头温柔凝视里面的展台，装饰了一些五彩缤纷的丝带以及气球，高大修长的身影不知不觉成了路人仰慕的风景……
    尉迟金兰在那里看什么？执著的目光久久未曾离开，看来他的眼睛真的很美啊，连擦拭一新的玻璃面都能清晰倒映出来，清晰的复杂，清晰的难言，清晰的出神……
    如果目光能够相遇，是不是也算一种幸福……
    他缓缓转过身，望着站在一旁注视他的我，俊美的脸庞溢出一丝清雅的微笑。
    “嗨。”
    我慌忙回过神，欢快的表情自动挂在嘴边。
    “你好，尉迟金兰你好，你好呀。”
    啊～～～为什么每次遇见他，心中的小鹿就撒欢的要命～～～
    因为喜欢，喜欢眼前这个连笑都能捕获清风的男生，喜欢……
    “没有回去吗？”
    “嗯，买，买东西……啊，东西，东西？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东西？东西！”
    手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拿。糟了，一定是刚才被吉彩儿推倒在地，忘记拿东西了！不管，我一定要让她帮我拿回来。啊，手机，手机在包里，落在健身馆忘记拿走了，难怪我总觉得少点什么，还以为无官一身轻呢，真是粗心大意。
    我的星星纸条，花了我八十张一角钞票买来的材料纸，打算折成一千颗星星送给眼前正紧张望着我，右手轻握住我的肩膀使我镇定下来的高大男生。
    “你怎么了？嗯？”
    尉迟金兰的眉头渐渐纠结，离会合的距离越来越近……呵呵，原来我也具备让他着急的魄力呀，嘿嘿～～～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东西忘记拿了。”
    “在哪里？需要我替你拿回来吗？”
    “哦，不用了，谢谢你，会有人替我拿的，哈哈。”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他定睛望了我一眼，闪过一丝飞快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平静。
    “那就好，你在这儿就好。”
    “咦？”
    “我得去打工了。”
    “哦……”
    又要去打工，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我有些失望的淡淡应声，眼皮慢慢垂下来，瞥见他手腕上的电子表，有些恨那块表了，如果尉迟金兰的老板卧病需要躺上好几个月，该有多好……就算老板生病，他还是会继续寻找新工作吧。
    渐渐发现，尉迟金兰的生命力以一种勤勉奋进的生活方式延续着……
    我该向他学习，不能一天到晚想着那些服装。但是，女为悦己者容，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的生活方式是期待明天，迎接更好的崭新的无限的未来，如朝气蓬勃的七八点钟新生太阳，决不让自己活成迟暮的落日。
    “在想什么？”
    他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眸深深印刻在我的瞳孔，我摇摇头，笑笑。
    “你快去吧，别迟到了呀。”
    “刚才没事吧？”
    “没有没有，哈哈，我也要回家了，拜拜拜。”
    正当我转过身准备先行一步，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我的心快乐地舞起了贵妃醉酒。
    “我会想你，想到疯了为止。”
    身体的行动穴位像被点住，没知觉的头发却感受到了尉迟金兰手指的触碰，那么轻，那么凉，近在咫尺，一个转身就能感受他的气息。他收回手再次和我打招呼告别，我木然得停在原地，身体僵硬得无法回转。
    “我真的走了哦？”
    “嗯嗯，拜拜拜！”
    “呵呵，再见。”
    身后轻触到尉迟金兰离开的那道风，清新，自然，连背影都是那么优美，他真令人迷恋……
    回头瞬间，看见了落地玻璃窗上用气写的字——
    crazy 4 u……miss u……
    我感动地站在那里，静静欣赏着，手指温柔抚摩着，呵了几口气，在窗几上写道——
    me，2……
    雾气蒸发后，他一定会在风中读到，能够想象他微笑的样子，很美，很幸福……
    回到家，弟弟抱着电话对习题答案，我走过去站在一旁，他瞅了我一眼，不当回事，继续指着习题本恍若无人说话。我站了半天，也不见他有挂电话的趋势，凑近仔细一听，原来他正让对方提供答案。我当机立断按下话机键，他抬起头冲我嚷嚷道。
    “姐姐你在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学习吗！干吗挂我电话，真讨厌真讨厌！”
    “你这哪是学习，分明就是抄袭！你报销电话费吗？嗯？嗯？快点回房认真看书去，小小年纪不务正业，看你以后上哪买后悔药。”
    “这是我的学习方式，姐姐你，你管不着！”
    “哟，小孩子还敢教训大人，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明白成长之痛的！”
    “外婆，外婆！姐姐打我！哇啊，救命呐～～～”
    “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叫来都没用！快点回房，你要是不记住我的话，我会替你订做一辆板车作为成年礼物！快点回房去！快！”
    我声色俱厉一派大人风格教训起这个不成器的小家伙，手不忘推着他的后脑勺将他从沙发上拉走，他眼疾手快抱着作业本，屁股终于离开了柔软的沙发面。看着他丑陋的西瓜皮脑袋从我眼前消失，心里顿时轻快许多，改天一定要带这家伙重新剪个发型，小孩子就是目光短浅，一点品位也没有。
    好了，现在这个电话是我的了，哈哈哈。我刚安心地坐在沙发上，弟弟突然打开房间门，西瓜皮脑袋突兀地探出来，干吗？他对我扮了个鬼脸又迅速缩进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将幼稚进行到底。
    等待一分钟，确定再也不会被人打扰，我按下了吉彩儿的电话号码，一阵悦耳彩铃过后，里面传来她急促的喘气声，估计刚跳完体操。
    “喂？呼……呼……”
    “彩儿你怎么气喘如牛？”
    “水晶啊～～～你回家了？”
    “嗯，你现在在哪里？”
    “健身馆呀。”
    “很好很好，我的提包和折星星的袋子全部落馆里了，明天帮我带到学校吧。”
    “哦～我也说呢，你怎么东西都不要就跑了。啊，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怎么了怎么了？”
    “你的东西当时不是掉在地上吗，我本来想替你收起来，但湛曦比我领先一步拿走了。”
    “啊呀

 chapter 15 一千颗星2

    “哑巴了？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走吧，去健身馆。”
    “我我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谁呀！啊？嗯？哼！切切切！”
    我终于用自以为很高傲很轻蔑很无礼的刻薄话语以及象声词，完美地对付了眼前一副轻松自在，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透露无数讯息，暗藏牵制对方的男生。没有接话，他望着我淡笑一下，移过目光盯向身后，黑色瞳孔无声地揪起其中一个人。
    “你们，过来一个帮她扫地。你，跟我走。”
    小会议里的班长竟然站起身，唯唯诺诺地从我手中接过扫帚，将我的惊异表情尽收眼底，还特意小声提醒我。
    “你这辈子比中到百万大奖还幸运，要听学长的话啊，去吧去吧。”
    班长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宁愿花一百万块钱中一百万大奖，这样心里或许会平衡一点，现在这个臭家伙的眼神对我狂妄下命令真是气死人！早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过了几天他仍死性不改，不但不汲取犯了一个月错误的教训，反而酷爱与我争执到底。看来他一定要斗死我，真是百折不挠，被人嫌弃的连头发都反感的臭家伙！
    湛曦突然拉着我的手臂朝教室外大步走去，我慌忙挣扎，手脚并加落在他的背后。他停了下来，恶狠狠地制止我的反击。
    “别动，小心我扁你！”
    “臭，臭混蛋，我不去健身馆，别拉我～～明天这栋楼房就会自动坍塌，你要是意识到自己的讨厌程度，以后就别来这里！”
    “哈，你在讲笑话给我听吗？真不好笑，哈哈哈。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死的很快！”
    “以为自己是男生就很了不起，告诉你，我是女生，可我从骨子里瞧不起你，半点都瞧不起！你是个卑鄙无耻只会支阴招的坏坯子！放开我，我一点也不想挨着你半寸皮肤，这个温度和缠劲留给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吧！”
    他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矛盾和难言神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闭嘴，臭丫头你什么都不懂，别在这自以为是！快走，到了健身馆你想撒泼发疯随你便，现在再闹一下，我可不保证拳头落在你脸上哪个部位！”
    湛曦的神情绝对不像开玩笑，如果察言观色见机行事足以证明一个人的机灵，那我现在保持沉默也算一种小智吧。可是我的体内就是有某种不屈服的基因，尤其不服气大庭广众之下，这家伙堂而皇之拉着我，顶着校园里其他女生们火辣辣的注视目光，嚣张狂妄快步走着。
    在他眼里，其他人恍如空气，只有手中抓住的才是最真实的。
    哦，我在想什么？我一定着魔了！被这家伙拉着走，身体被灌输了他的狂放不羁，脑袋里天马行空，竟然把自己当成他重要的一部分。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怎么会想那么多！他对于我，连一只半斤八两的癞蛤蟆都不如，不如！
    “放……”
    还没等我说完，他立即停下来瞪着我，凛冽的眼神将我下半句的神气消灭的无影无踪。我算是明白他能屹立二年级地位的一点点原因了，如果尉迟金兰是与生俱来的魅力与魄力共存，那么这个家伙举手投足之间形成的飓风威严，任何反抗的下场便被风蚀的一干二净，看来这也算一种生存本能了。
    真是小看这家伙了，越来越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脑袋确实很灵光，长相也通过了国际isbo认证，喜怒哀乐尽显风采，难怪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不少，男生也和他相处的不错，这个人具备一种凝聚力，犹如植物的颜色，浑然不觉，却能保护自己。
    啊，书包还在教室……我停下脚步定在原地，他回过头警告我。我用手比画书包形状，再指指已有一段距离的教学楼，他皱着眉头望着我，不明白。
    “说话。”
    “我的书包没拿，你想让我背上不认真学习的罪名吗！你这个歪肠子歪脖子歪脑子的臭混蛋！”
    他一把甩开我的胳膊，指着我的脑袋敲了几下，身体不住散发寒气。
    “臭丫头，如果你还因为那件事怀恨在心，信不信我抽你一顿啊！你明白什么？明白什么？发出聒噪，影响市容，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嗯？”
    “我永远都会记得有个家伙陷害我一个月，到死也不会忘记！”
    说完，我怒视他，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熊熊烈火将他烧成灰烬。他愣愣看着我，一丝懊恼沮丧的神情浮现在脸上，气急败坏地将书包摔在地上，扑通一声，引得周围的人朝这边观望。对峙几分钟后，他缓缓弯下腰将书包拣起来，拉着我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放手，我要回家，不要拉我！”
    “除了健身馆，你哪都别想去。”
    “我不要去那里！我要回去拿书包！放开我呀！”
    “再吵，下一个被摔的就是你！”
    “我要回去拿书包……噢，我的头～～～你这个坏蛋凭什么打我！”
    “再吵立马把你扔天上去，哈哈哈。”
    “好啊，我还真想飞上天看看，扔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天上去！”
    他转头望了我一眼，脚依然向前走着。
    “神经病。”
    “喂，是你自己说把我扔上去的，做不到就别在这口出狂言！大话王大话王大话王～～～”
    “闭嘴！”
    “……”
    “……”
    “撒谎鬼撒谎鬼撒谎鬼～～～”
    “哎呀，你这个丫头怎么那么烦人，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骨头捏的咯咯作响，听得我的毛发都快竖起来了。一路上，迫于他施加的精神枷锁，我在心里默默祈求快点平安到达健身馆，他的脸已经铁青铁青了。尽管没说话，他还是会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看见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是他自己的，才会回头看前方，惟恐我会钻入地里逃之夭夭。
    咦，那个人……
    像是……尉迟金兰……
    转过身了，看不清楚他的脸，背影好象啊……
    我挣扎了一下，想要摆脱胳膊上的禁锢，谁知道湛曦紧抓我不放，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放开我，我要过去一下。”
    “想逃？用你的脑袋砸一下地面，确定自己是不是和我说话。”
    “放开呀，我真的有事～～放开！跟你说话怎么行不通呢？臭湛曦，放手！”
    “快走，别怪我翻脸。”
    “我有急事，有急事呀！哎呀呀，臭湛曦你会遭天谴被雷劈的！”
    “无所谓，只要把你带去健身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不要去健身馆，我不要去啊～～～”
    不情不愿，硬是被这个无情的家伙拉进健身馆，尽管路上我拼命拽着墙角，可是墙角的白灰都被我剥落了一层，还是被拉进来了。
    这个家伙比犁田的老牛还卖力地拉着我向馆长走去，馆长穿着一件上面飞舞着无数只花蝴蝶的练习服朝我走过来，忽略我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方式，只要见到我身处此地，她就满心欢喜。
    站在体操教室里，我瞪着站在一旁喝饮料的湛曦，他也不时打量我几眼，脸上不再是起初那副风雨汹涌的惊悚表情，现在满面春风得意轻轻沐浴着他的天使面容。小人得志，小人得志，没有好果子吃的，哼！
    “今天我们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明天要是因为我没写作业被罚站，你等着我向你妈妈揭发你的罪行吧！我是不会回去取书包的，等着我告状吧，你注定逃不过一顿打，我一定会煽风点火，保证让你皮开肉绽！”
    “臭丫头，你还越来越毒辣了，哪儿学的这些破烂玩意？一点也不可爱。”
    “不用你管！”
    “嘁。”
    “我的书包，书包！”
    “会有人替你拿过来的，吵什么吵。”
    他静静喝着饮料，眼中写满肯定。有人替我拿过来？谁？玉皇大帝，托塔李天王还是二郎神？这家伙除了哄骗人团团转，似乎没有其他值得发扬光大的优点了。
    可是，可是他嘴边浮起的胜利笑容预示了他的正确。吉彩儿挎着我的书包走进教室，一位地地道道的任劳任怨的忠实的掮客代表。
    “吉彩儿！”
    “呼……水晶啊，你的书包……书包快点拿去。看你平时一副不用脑的样子，没想到书包倒是有几斤重量，快点拿去，我的肩膀酸死了，好累啊～～～”
    “你干吗要出现在这里！”
    “我来健身啊，怎么了？”
    “干吗要来这里健身～～快回去快回去，顺便把我的书包也放回教室。”
    “你疯了么？我从进来到现在，你好象没说过一句体谅的人话，你退化成动物了吗？”
    她用手扇着风，左右看了看。我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脸戏谑的湛曦，他耸耸肩膀，一副我就知道结果就会这样的得意姿态。我别过眼去，拉着吉彩儿小声地埋怨道。
    “你干吗，干吗把我的书包送过来，知道不知道我多没面子。”
    “什么？我帮你送书包，你还没面子？你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是呀，臭湛曦断定会有人送书包给我，没想到是你，弄的我没有立足之地啊。”
    “算了，送都送过来了，你就当他没说那话或者没听见就行了，准备上课吧。”
    “可是……”
    “哎呀，你别再婆婆妈妈了，站好位置，那些无敌肥肥最近老抢占我的地盘，帮我消灭几个。”
    “好呀好呀，是哪几个……”
    放学后，本来想找湛曦拿回我的提包，没想到这家伙一转眼就不见人了，我只好找到馆长说明情况。
    “哦，提包是吗？湛曦好象放进他的储物柜了，钥匙在他那里，我这里没有喔，湛曦，湛曦！”
    “他不在这里，好象走了。”
    “这孩子一定又溜出去了，玩疯了，真是的！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啊，算了算了，我下次拿吧，馆长我们回去了。”
    “回去吗？好的，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下。”
    “嗯，谢谢馆长，拜拜拜。”
    我只好和吉彩儿一块回家了，本以为湛曦会把东西存放在馆长那里，没想到他竟然把我的东西埋没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不知道袋子里面装满了珍贵的东西吗，竟敢虐待我的东西，小子不想活命了！
    和吉彩儿分别后，走在路上，竟然碰见手里拿着一串鱼丸的湛曦和几个男男女女走在路上，好不惬意快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愉快神情，经过我的身旁，他摘下一颗鱼丸瞄准我的鞋子扔去，害我赶忙跳开，恶狠狠瞪着他，他却笑的开心烂漫，见他又准备摘下一颗继续发射，我快速跑掉了。这个混蛋！
    第二天放学，湛曦又堵在我的教室门口，威风四起的眼神威胁正在召开小会议的班长替我打扫卫生，这回吉彩儿似乎早就作好准备替我张罗书包递过来，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湛曦一把接过来塞在我的怀里，他看了看教室的天花板，尽是嘲讽。
    “楼房没塌嘛，还不是好好的。”
    “马上，马上就会塌了～～”
    “去健身馆。”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你算老几呀！”
    他微微转头看着我，仿佛现在不是我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拉了拉校服领带，黄色徽章用楷体刻着湛曦两个字。
    “我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想尝尝拳头的滋味，我会免费让你体验一下，如何？”
    “别以为武力能解决一切，今天就算你把我揍个半死，我也不会去的！”
    理直气壮说完话，我的腿已经吓得半软了。要是他真给我一个措手不及的拳头，不知道我要不要躺在医院的病床呆上一阵子。
    他抬起手……我紧盯着他，他却顺理成章理了理额前的头发，骇得我的心飞出一半。
    “行啊，臭丫头，你真是越来越勇敢了～不怕死？好啊。不过我记得，你好象有东西在我这里吧，不想要的话，我一把火烧了它。”
    “不要动我的东西！你要是敢烧我的东西，我就把你家的健身馆付之一矩！”
    “哟哟，好气派啊～～随便，随便，想烧哪就烧哪～～你进监狱前，我会目送你坐上警车的，笛嘟笛嘟～～哈哈哈。”
    他一边大笑一边朝外走去，没想到我的双脚像被他下了蛊，自动跟在身后。担心起自己的提包以及星星纸条，我不停地嚷嚷道。
    “不准你动我的东西！快点还给我！”
    “想拿就跟我去健身馆e on～～”
    “我吐血，我作呕，我喷饭，你别对我这种土生土长的炎黄子孙说什么外来语。”
    “哈哈，难怪你学习不好，原来菜鸟也有始祖的。”
    “你才是鸟人，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吵什么吵，你这个肉丸子给我安静点。”
    “你才是肉丸子，你才是！”
    “哈哈哈，我们来交换一下怎么样，我把东西还给你，你用健身来交换。”
    “想都别想！”
    “啊哦，不知道有没有易燃物，浇点汽油或许烧的更快～～”
    “不可以！”
    “那就今年年底怎么样？”
    “凭什么！”
    “凭你是堆鸟粪，哈哈哈。”
    “你才是猪大便！”
    “到下个星期天为止，怎么样？”
    我想了一阵，缓缓吐出久经挣扎才得出的结论。
    “好。”
    反正只要拿到东西，我就立刻和他划清界限，谁还记得八百年前这里曾经许下一个诺言。
    他满意地笑了笑，眼睛里灌满了蜜汁。
    “真乖。”
    “少来这套！”
    “你这个臭丫头要我怎么说你……骂你不是，夸你也不是，你是不是天生欠扁？”
    “你敢，敢打我，你就会会会倒霉的！我最近正霉运当头，不相信你就……试试！”
    “谁跟你试，要玩就来真的。”
    “你敢！”
    “呵，胆小鬼……”
    一直争吵到健身馆，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巴不得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提包和袋子。可他半天都没有还东西给我的动静，我只好和晚来的吉彩儿开始练体操。
    上完第一节课，我们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喝水。呼啦一声，提包和装星星纸条的袋子落在眼前，湛曦拍拍手掌，指着这些东西。
    “东西在这儿，别老是烦我，苍蝇丫头。”
    “哎呀，差点把我的东西扔坏了！你就不能轻点吗？扔什么呀，你才是苍蝇小子！”
    “臭丫头说什么！我知道了，你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替你收拾掉好了。”
    “不要，你走开，走开！”
    我赶忙四肢开工，将东西牢牢围拢在我的臂弯内，腾出一只手推开准备搞破坏的他。由于我的大嗓门一嚷，正在休息的其他人朝这边望过来，湛曦只好作罢，先放我一马。
    跳完所有的操后，他还没走，冲准备离开的我大声说道。
    “臭丫头，东西还给你了，你也要遵守承诺！别老指望本帅哥每天去你班上接你，明天你自己过来，要是敢不过来，你一定会现身在太平间，听见没有！”
    他满意地看着我抖动一下身体被恐吓住的模样，转身走出大门离开了。
    混，混蛋湛曦！明天我就是不自动出现在美美美健身馆，你姑奶奶我就不准时抵达，看你奈我何如！
    只要拿到了东西就达到了目的，尽管有些遗憾没有吼回去，可是东西已经到手了，哈哈哈！又可以继续折星星送给尉迟金兰，想到这，我的精神为之振奋，太高兴了！完全将自己刚才被吓坏的呆鸟形象忘得一干二净……
    星期三，勤勤恳恳打扫完卫生，吉彩儿轻问我几句是否一同前往健身馆，立即被我义正严词驳回了。臭湛曦果然说话算数，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大踏步回家折星星了。
    一个晚上高效率地折了一百颗星星，想起前两天被浪费的时间，心里不由得惋惜……
    没关系，尉迟金兰马上就能收到我的礼物，马上就能！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
    一定要将天上的星星全部烙印成手中折叠的形状，他看见了一定会开心地不能自已，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意吧……
    发光，发光，点亮心灵最美的光芒……
    湛曦这家伙一定是阴魂附体了，今天又站在教室门口，恶狠狠斥责我不守信用，一定要将我拉到医院的太平间去。这家伙说到做到，现在正气势汹汹拉着我通往医院的路上。任凭我搬出诸位天神甚至乎馆长都无济于事，看来我这次踩到地雷了。
    肃穆的白色建筑物矗立在眼前，不敢置信自己已经只身于登上太平间的阶梯，不是我自觉踏上去的，而是前面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正紧拉着我朝前走去。太平间三个惨白的大字越来越清晰地放大，每被拉上一步，我就凄厉地尖叫一声，死活不肯迈步，可比我还猛烈的力气拽着我不肯松开。
    一片黑漆漆的颜色和外面的白天只有一道平面相隔，湛曦抓着我站在一旁，毫不畏惧地笑了几声，声音回荡着。阴森立即遍布我的全身，从头皮开始扩散。他指指里面，漆黑的瞳孔和里面浑然一色。
    “这里经常有吃人肉的小鬼，突然一下……窜出来！哇！”
    “啊～～～～～～～啊～～～～～～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就在这个杀千刀的家伙将手伸进不见五指的黑洞中，我害怕地用双手挡住眼睛，吓得腿都站不直了。
    “我走了，你在这里静心思过吧，想通了再向我忏悔。bye-bye～”
    “不要，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呜……”
    “哎呀呀，哭啦？哈哈，你不是很勇敢嘛，敢自诩美少女的丫头，喔喔～～”
    “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个无耻之徒，呜……”
    嘴里不停咒骂他，手却紧抓着他不放，他顿时笑了起来。
    “我又没对你怎么样，无耻是什么意思啊？嗯？哈哈。”
    “呜呜呜……”
    “哭吧哭吧，小心把里面的尸体全部吵醒集体讨伐你。”
    “啊～～～～臭混蛋！呜呜……”
    “这是对你这种不守信用人的惩罚，走了，自己慢慢玩吧。”
    他费力掰开我的手，走下阶梯，留下我孤零零蹲在原地捂住耳朵肆意放声大哭。
    天哪，真的离开了，这个天生缺心眼的混蛋真的离开了。呜呜呜，救命哪～～～谁把我带走。这里是无人区，根本就不见半个人影，那家伙真是心狠手辣，什么都做的出。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双脚麻木地动弹不得，脊梁背一阵寒意，一想到身后是太平间的入口，我的眼泪猛地狂飙，一切都拜那个该被雷劈无数遍的坏家伙所赐！我惊骇地闭紧双眼，弓起的身体犹如一只小虾，蜷缩，蜷缩……
    没有任何人经过这里，没有人任何人看见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有个可怜的我在可怜的哭泣，脸上湿成一片海洋，泛滥的泪水一遍遍冲刷下来，心里的恐惧感逐渐升级……
    突然肩膀上一阵有力的紧握让我害怕地撕破喉咙恐慌大叫，耳朵堵得更紧，听不清楚声音，感觉到一只手试图拉下我捂住耳朵的双手，我用双手挥开那个不停缠绕在身旁的力道，心里已经崩溃的不成人形……
    眼泪一直随着起初留下的痕迹涓涓流下，润湿的脸庞和模糊的双眼，以及内心的白色恐怖挥之不去。
    “喂，喂……”
    依稀听见叫唤的人声，我微微睁开哭肿的眼睛，眼前这个人让我没有力气对待，哭泣，只有哭泣才能宣泄我心中的害怕，即使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也不能褪灭心中的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对不起……”
    替我小心翼翼擦拭完脸上的眼泪，湛曦俯下身默默地将我背到背上。
    天渐渐灰暗，一首轻柔的歌曲从他嘴边轻柔飘出。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rainbow……
    好听，他唱的很好听……
    连躺在他背上的我安静得犹如婴儿沉睡，聆听他低低的嗓音，发光的天空此时似乎正在悄然绽放双层彩虹，美丽绚烂夺目……
    眼泪感动地飘落在他的背上，湿了他的衣领，他的声音藏着那么深的忧伤……为什么要假装很坚强，假装坚强……
    总是想方设法带我去健身馆，不是害怕馆长的教训，而是害怕自己的寂寞，寂寞……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就算放开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他悠然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吹起我心头的涟漪，慢慢扩散开来……
    星期四的放学时间他如期而至，我正思考用什么面孔对待他，他依然和从前一样，满脸无聊，指挥已经连续开了四天小会议的班长替我打扫卫生。看来他不记得昨天背我回家那一幕了，我正郁闷用什么态度对待他，还是现在这种玩世不恭的神气好多了。哎，看来我真的天生欠扁，怎么会这样～～～
    “我不要去健身馆，不要拉我，你怎么那么顽固！”
    “你想继续见识一下太平间的模样吗？”
    “不要～～～～～”
    “那就遵守你自己的诺言。”
    “我才没有和你约定什么，放开我！”
    “是吗？”
    “是呀！”
    “风知道，空气知道，我知道，那就够了。”
    “不要，我不要去那里！不要拉我，讨厌！”
    我用手死拽着班长准备打扫卫生的扫帚，班长看看我又看看湛曦，不加提示下松开手，害我被他飞快拉走了，手里还抓着班长免费送给我的扫帚。他紧跟其后，站在楼梯上不忘大喊。
    “百水晶，明天记得把扫帚还给班级，不要贪污公物啊！”
    谁要贪污啊！嗖地一声，我看都不看一眼就将扫帚向上抛去，班长赶忙缩进拐角处，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下来，估计去拣扫帚了。
    “百水晶你怎么不爱护公物，真是的！”
    走出教学楼，我拼命扭动自己的手，却挣不出他的手掌心，这家伙吃了定心丸要将我扣往健身馆。
    走在路上，看见落地玻璃窗前站着熟悉的人影，依然目不转睛凝视着里面的东西。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啊……
    还没等我喊出他的名字，他低下头掏出手机按着号码，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望着玻璃窗，手机扣在耳旁，侧脸神情忽隐忽现……
    “哇，绿灯，走快点！只有三十秒，快点！你用点力气自己走呀，你死了吗？喂！”
    臭湛曦以为我又在试图逃脱，拉着我踩着斑马线朝对面的小小大厦跑去。
    三十秒后，我们站在原地等待下一轮绿灯亮起，他不停抱怨我的拖拉磨蹭，全部怒气瞄向我。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都是你害的，现在又要等～～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喂，喂！”
    一分钟后，我的手机仍没有响，原来不是打给我的……
    “喂什么喂！又不是打给你，你不要用接电话的语气和我说话！”
    他惊愕地望着勃然大怒的我，有些茫然，很快又拉着我快速朝马路对面跑

 chapter 15 一千颗星3

    “我要去打工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嗯，拜拜拜。”
    他亲昵地摸摸我的头发，一个微笑令我大大释怀。
    目送他离去，我这才想起，刚告完白的人怎么可以立刻离开恋人身边！算了，看在他比我先告白的份上，就原谅他吧，下不为例！
    我现在可以晋升为他的女朋友吗？算吗？啊，我还没回复自己的心情呢……
    我的心情，我的心情……
    很幸福，很幸福喔！
    哟嗬～～～
    情不自禁原地蹦了几下，连弹力十足的脚底都是一阵欢快，耶！
    很快又停下来，玻璃窗里倒映出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湛曦反提着书包站在我的身后，焦虑的目光撒落整个身影。刚才那一幕他看见了？不然脸上怎么写满鄙夷轻蔑。走近我，他用手不断敲着我的脑袋。
    “疯丫头，害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在这里发神经吗？”
    “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吗？喂，神经病，喂！”
    “哈哈哈啊，我要回家了，拜拜拜。”
    “回家？不上完课你哪都别想去，快走！”
    “啊，不要破坏我的好心情～～～走开啊，不要拉拉扯扯的，真是的。”
    “少废话！别告诉我你不想遵守诺言，我们把惩罚地点改换成火葬场怎么样？”
    “不要，我又没说不去～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由你去了吧，太监，带路。”
    “你叫我什么？臭丫头你活腻了是吗？”
    “啊啊，再敲我的头，我就报警了！”
    “就你这落魄疯人相，他们一定会义不容辞将你直接送往疯人院的。”
    “才不会，他们一定会将我送往电视台当美容终身代言人，哈哈哈。”
    “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在战场被炸坏脑袋的傻子模样，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呸呸呸，你才要死了呢！”
    我的双脚竟然自动跟在他的身后走着，嘴巴也愉快地和他侃起了大山。他倒是一副轻松自在，说到有趣的地方也和我一起笑了起来。这家伙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只要不那么针对我，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他的突兀个性。
    想到刚才尉迟金兰的告白，我试探地询问道。
    “喂，你谈过恋爱吗？”
    “哈，哈，哈，你的智商怎么那么低，这种非人类问题也问。”
    “那些小打小闹的不算，我问的是真正的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的恋爱，谈过吗？”
    他的脸突然唰地红了起来，哎哟，这可真是难得的天象，这家伙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刻，真难得啊～～～
    “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翅膀都没长硬，还想套你大爷的口风！懂什么你，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少在这里倚老卖老，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花花公子，一定从未领悟恋爱真谛，算了，跟你讨论简直污蔑了神圣的爱情，不说了不说了，健身馆到了。”
    我撇下他快速朝健身馆冲去，吉彩儿正稳步站在中间位置锻炼韧带。我惊讶地朝她奔过去，蹲在一旁打听教室的卫生情况。
    “彩儿，你没扫地吗？”
    “你都扫完了我还扫什么？”
    “倒灰了吗？”
    “倒了。”
    “很好很好，终于让我放下心来，还以为教室卫生不过关呢。”
    “满地都是纸屑，等着加倍受罚吧。”
    “什么～～你怎么不帮我扫干净呀？”
    “水晶啊，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n次落跑，哪次不是我替你善后，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要罚就罚吧，罚吧！”
    “哎呀，彩儿啊，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是不是尹圣海那小子又用金钱诱惑你替他抄作业啦？我知道你是不折不扣的拾金不昧的高风亮节的第二代女诸葛，如果以后有这样的坏事，你一定要推荐给我，我连眼睛都不眨半下立马替你解决那些棘手的大麻烦！”
    吉彩儿闭着眼睛不理我，看来我确实留给她许多三言两语无法解释清楚的troubles～～
    “我决定把那件蓝色棉袄送给你，你不是期盼已久吗？为了结束你的漫长等待，我决定缩短你的翘首盼望，延长你的寿命，大公无私地双手奉给你，当当当当。”
    “不是哄我的？”
    “嗯哼。”
    “好，旧帐一笔勾销，还可以再替你处理一点新帐。什么时候拿给我？我好想看见自己穿上那件衣服的模样～～～”
    “姜太公知道吗？”
    “谁？”
    “姜子牙，披着蓑衣坐在河边钓鱼的那个，想象吧，好好想啊，哈哈哈。”
    “去去去，我要是姜子牙，你就是人猿泰山～～～”
    两人小小吵闹一番，第二节课休息空档，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条折起星星来，吉彩儿惊奇地看着我，十分震惊我如此争分夺秒。
    “还以为你从口袋掏出西瓜子一起分享呢～水晶呀，你真的打算折一千颗吗？”
    “嗯。”
    “要是折不完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一个晚上就能折一百颗。”
    “那么厉害？折到几点钟？”
    “凌晨三点，顺便打打那些看不顺眼家伙的骚扰电话。”
    “你真勤奋哪，还懂利用时机，难怪你的眼睛最近不怎么有神了。”
    “啊？真的吗真的吗？”
    我匆忙起身跑到镜子面前一通对照，果然，眼眶下面有淡淡的黑影。啊～～～不知道刚才尉迟金兰看见没有，我的形象啊～～～
    我迅速跑回吉彩儿身旁，指着自己的眼睛焦急地询问道。
    “我的眼睛看起来还普通吗？”
    “当然。”
    “糟了，不是炯炯有神，糟了糟了！”
    吉彩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早料到我会大惊小怪的模样，懒得搭话。
    “彩儿，彩儿呀，明天我们去买眼影吧。”
    “你不是有很多盒吗？”
    “那些不足以衬托我的美丽，去吧，去吧！”
    “你不是要积攒时间折星星送给你的心上人吗？”
    “哎呀，是哦，我差点忘了，多谢你的提醒呀，哈哈哈，这个双休日我要废寝忘食在家折完它们。”
    “不会吧？不要垮掉了，我可不希望去医院带花圈看望你。”
    “呸呸，什么乌鸦嘴，扫兴～～～”
    “要不要我帮你折？”
    “免了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心领了。尉迟金兰只要收到我一个人的心意就好了，嘿嘿～”
    “重色轻友的丫头～～～”
    “不是的，我也爱吉彩儿呀～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去去，呵呵～幸福幸福，我和尉迟金兰都被一个可爱的丫头喜欢着，呵呵。”
    “嘿嘿，那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们俩的，哈哈哈。”
    “肉麻兮兮的，你那份情意绵绵留给他好了，我可是期待一千颗星星的捷报喔。”
    “嗯嗯，感tv，感谢mv，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可爱人们……”
    “哈哈哈哈～～～”
    馆长拿着磁化杯走进来，走到cd面前选好肚皮舞音乐，我赶忙将星星装进口袋，惟恐掉出来，站起身又将星星放在教练台脚下，回过身，湛曦正望着我，他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星星，眼睛里写满仔细，将目光移向我。
    欢快的中东舞曲响起，他扭头走出教室，馆长大叫了几声，碍于领舞，只好任由他去。下课后，满身大汗淋漓的我拾起地上的星星装进口袋，和吉彩儿洗完脸准备回家。
    经过大厅，馆长正在大声呵斥他擅自离开，真是吃了豹子胆，敢跷比豹子还恐怖的馆长的课，果然活的不耐烦了。离开时，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任馆长展开强势的爱之教育，看也没看我一眼，静静地坐着，盯着自己的鞋面。
    走在路上，正和吉彩儿讨论化妆品的我感觉左手被人紧拉着，回头一看，湛曦阴沉着脸望着我。知趣的吉彩儿无声地指指家的方向，无声地向我告别，无声地将我抛弃了。
    啊呀～～～
    “干，干吗？”
    “你的手机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打劫吗？”
    我才不会给他呢，尉迟金兰说过晚上会给我打电话的。现在我的身上有两件宝贵的东西，星星以及手机，缺一不可。
    湛曦的目光缓缓移向我的口袋，我赶紧用手捂住口袋，他的目光随即移向我身后的书包，我盯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口。是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书包里，绝对，绝对不能暴露目标。我现在只要好好掩护口袋，迷惑他误以为手机在口袋里。
    “算了，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干什么？”
    “打骚扰啊。”
    这家伙全部听见了，我不好意思地臊红了脸。他掏出一个时尚的深蓝色手机，屏幕上的亮光将他的立体五官完美地突现出来，他再次催促了一声。
    “什么号码？”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信不信我将你的‘癖好’公布整个校园。”
    “什么，什么癖好？我我我，我才没有什么癖好！”
    声音颤抖起来，看来我也会害怕他的警告。一定，一定要坦荡……荡荡荡～～～
    “哦哟，我可是什么都听见了，什么打骚扰电话，什么一千颗星。”
    “竟然被你听见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告诉我你的号码，我可不想天天去你班上堵人，一点意思也没有，用号码栓住你就行了，快说。”
    “1，1，1，11111111。”
    “我拍死你！哪有这种号码，快点报给我！”
    “我，我不说～～～”
    “好啊，明天你的名字就会公布在整个校园中～”
    他转过身撞开我的肩膀向前走去，我愣了一下，很快恍过神来，追上前站在他的身后斥责道。
    “我就知道是你！害我一个月，还有那张大字报也是你贴的吧，风格还是一样！狗改不了吃屎，无耻！”
    湛曦定住身形，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寒光。
    “我警告你别再提那些不着边际的狗屁话，再提半句小心我抽死你！”
    “……”我咬紧嘴唇愤愤地瞪着他，眼眶里忽而浮现出一些湿润的液体。为什么今天那么多眼泪，难道今天是世界水之日吗？
    狠狠瞪了他一眼，迈开脚步，穿过他向前走去，手臂猛地被拉住，没有回头，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在这种人面前浪费眼泪犹如浪费粮食，早点离开这个家伙才是上上策。可为什么看见他眼中那丝挣扎的矛盾以及难言之隐而心乏酸楚……
    不该同情他，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耳朵却不听话地捕捉住那道无声的叹息声，眼睛茫然地睁大。听见，听见一个惊人的陈述事实，真实让我无法反驳，无法鉴定真伪，无法移动脚步——
    “百水晶，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一个月以及大字报，不是我！你听见了吗？聋子！”
    穿过我，湛曦停下来看了我一眼，甩下我径自离开了。
    黑夜，风声呼啸着，顶着上空窒息的沉重，一片一片闪过的，不是白色，而是黑色，黑色……

 chapter 16 半信半疑1

    心脏，跳跃着保持频率。心情，平稳的不再飞跃。而你，却是我改变一切的初衷。
    ——尉迟金兰的改变
    呆愣在原地半晌无语，直到湛曦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脚有些麻木，不是因为站太久，而是内心散发的漠然感由上至下逐渐扩散。
    难道我真的错了，误会了他？从头彻底，错的一塌糊涂，无法回头。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谁，那个人是谁？
    或许我只是一味将他当成自己无处鸣冤的替罪羊，颜童玟一句未经查实的话语，我竟然如获至宝，假如没有相信她的话，那个笑起来比奶油还要香甜的家伙现在一定站在我的身边，不安分地扯我的头发，嬉笑着……
    可是这一切，被我要命的好奇和作祟的心理破坏了。倘若那一切真是他干的，我或许能找到将他捶成面饼的理由。
    可是，不是他，不是他……
    之前那么敌视他，他却一如既往地生活，坚强地生活，那颗坚强的心一定被我伤的千疮百孔……
    过分，太过分了……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做什么……
    拉长的影子湿润了，以及刚刚不经意看见，或者刻意躲避不愿去看的，转身离去投落在地面的背影暗淡光影，那么浅，那么浅，浅得让人不忍看见他睫毛上的细小水珠。
    原来男生戴的面具再严实，也有脆弱的失神……
    回到外婆家，呆滞成某片森林某根木头的我，将自己沉重的身体和疲惫的心扔进温暖松软的床上，头脑空空，塞不进东西也想不出事情，如同蔚蓝的天空百无聊赖地来回漂浮几朵白云，行迹若隐若现。
    蔚蓝，蔚蓝的，蔚蓝的天空，百无聊赖，百无聊赖地来回……漂浮……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将正在大脑转盘里玩拼字游戏的我拉回注意力，我顺着铃声方向望去，停顿数秒，快速掀开被子离开被窝，不顾地板的冰寒刺骨，扑哧扑哧踩上去扑向书包。
    啊，呼吸呼吸，呼……呼……吸……吸……
    不不不，稳住呼吸，稳住……
    三、二、一……
    “喂！你好！”
    “呵呵，你好。”
    紧握的手机差点滑落，就算滑落摔在地上也没关系，因为对方是尉迟金兰，盼望已久的尉迟金兰。可是，手机不要坏掉，任何破坏的因素都不允许此刻发生。
    他的呵气声听起来很清晰。外面很冷吗？现在已经入冬了，要多穿点衣服啊。
    “很冷吗？”
    “你是指我还是天气？”“啊，你的手还会冷吗？”
    “老样子，不会热起来的。”
    “怎么会这样呢？戴手套啊，这样才会温暖些吧。”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尉迟金兰的手一直很冰冷，礼物应该送他一双手套，不过星星也不错吧，一眼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不改了，就送星星。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还没睡觉吗，是不是在等我的电话？”
    “哈，哈，哈，怎么，怎么不可能不是不等，怎么可能是等，怎么怎么……哎，你等等，我先理清自己的头绪～～～”
    “呵呵呵，每次都能将你的思绪搅乱，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旁边没有人偷听吧？”
    “没有，怎么了？”
    “啊？我不太相信，怎么老感觉有人偷听～～～喂，旁边有人吗？喂，喂，旁边有没有人哪？你们最好给我闪开！我可是比孙悟空他妈还厉害的角色，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喂，喂！”
    我抱着手机径自一通胡言乱语，任凭唾沫星子漫天飞舞，引得手机另一头悠然播放尉迟金兰的愉快笑声。
    如果能够看见他的笑，如果能够看见，该多好……
    相形之下，另一个人的笑声却被我无情地剥夺，剥夺……
    我真是一个坏女人，坏女人……
    停下谩骂，我沉默地盯着地面发呆，思想沉浸在那双沾着细小泪珠的长睫毛。
    “怎么了？你还好吗？百水晶？”
    “哦，哦……”
    我实在笑不出声，用手背飞快拭去脸上的泪水，心情瞬间down到谷地。
    百水晶，叫你平日作恶多端，现在该开心的时候开心不起来，不该难受的时候掉光你的眼泪，这才叫报应！
    “你……不开心吗？”
    尉迟金兰担忧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过来，打扰正在开小差的我。
    腾出手抓起桌上的镜子，看着里面那个鼻头眼睛红红的女生，心底不由得叹息。
    “尉迟金兰，你遇过误会的事情吗？误会，误会的误，误会的会，嗯？”
    “怎么了？”
    “误会别人或者被人误会，无论哪一种，滋味不太好吧。”
    “嗯。”
    哦，重大发现呢，没想到我的庸人自扰竟然挖掘到一枚大地雷！他的误会是什么？我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
    “你也有过？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呃……”
    “别呃啊咿啦，快说快说吧，我很想听呢！”
    “哦？”
    “上面那句话没听见哈！”“呵呵，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说重点！尉迟金兰先生。”
    “被人误会过……好啦，让空气把往事风干，my girl，今天就问到这吧，我要继续工作了，下次聊吧。”
    哦，my girl～my girl～my girl～他说……我的女孩……是指我吗？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妈的妈，是我，哦耶！
    “啊，这么快？太快了，才八分四十三秒呢，太快了，太快了！”
    “下次我保证一定打给你。”
    “下次是哪次？”
    “待定吧，呵呵。”
    “要不……我打给你？”
    “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说具体时间呀！”
    “你好象很盼望我的电话呢，嘿。”
    废话，盼星星盼月亮，我最盼望的就是你的电话啦！真后悔没按录音键，挂机后就可以重温声音魅力了。
    哎，越想越可惜……算了算了，下次吧，我和他才刚开始呢，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想到这，我在他挂机的一刹那突然大叫起来。
    “等一下，不要挂，不要挂！请你不要挂！”
    “嗯。”
    “我，我有事想，想，想……请教你，哈哈。”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次说好吗？我必须回去工作了，真的。”
    手机似乎松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迫切诚恳，让我悬在嗓子眼的声音不得不重新咽回肚里。
    “哦，那好……”
    吧字还没说完，手机那头立即挂断了。怎么那么急促，那份工作难道比传说中的黄金还珍贵吗？
    呃～～～啊～～～
    我用力握紧手机，掐了又捏，捏了又抓，最终不得不被这块看似软弱，实质却是真正的金属块打败。
    那么仓促，那么仓促……
    干吗挂那么快，我还有许多许多话要和你说，和你说……
    透过门缝望见外面的外婆，正透过门缝瞧着里面的我。我笑嘻嘻地对她笑笑，吓得她忙推开房门站在门口，望着正奋力折第三百六十颗星星的某人。
    “丫头，晚上没睡觉吗？”
    “睡了，很早就醒了，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折什么啊？”
    “星星。”
    “星星？这哪是星星啊，是糯米团吧。”
    “是星星呀～～～哎呀呀，外婆你眼花看不清楚，快去忙吧，别管我啦，别管啦。”
    “还说不是糯米团，跟我揉的面粉团差不多嘛，还说我眼神不好，我看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眼睛才有毛病咧。”
    “啊是，啊是～～～外婆你快去下面给我吃吧，起太早，肚皮有点饿了。”
    “好啊，吃几个鸡蛋？”
    “还能几个呀，当然是一个，外婆你当喂猪呢。”
    “猪还没你肥呢。”
    “啊是，啊是，外婆～～～我好饿了～～～求你快去煮吧，谢谢，谢谢谢谢。”
    “饿死鬼投胎了你，馋丫头……”
    外婆朝外走，嘴里唠叨不停，直到听见厨房里一声煤气开关拧开的声音，我的心里才稍微塌实点，一想到马上能吃到香喷喷的鸡蛋面，心情不由得欢畅起来。
    我想通了，昨天尉迟金兰那么快挂电话有n个理由，总之不是讨厌我才挂的，绝对不是！
    为了使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我要迅速折好星星，这样才能保持恒温。bingo，没错，就是这样。
    尉迟金兰，再等等吧，我一定要亲手将这些可爱的糯米团，哦不，是星星，送到你手中，亲眼见你俊美的脸庞挂满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专属笑容，哈哈哈！
    吃完面，手机响了，我的眼球一溜，吉彩儿的。本想接听，一想到昨天那丫头毫不留情将我抛下独自跑掉，走的时候头也不回，一点都不在意我的小命是否惨死他手。太薄情了，就算不回来拯救我，至少也要装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啊～～～连装大蒜瓣都不愿意的家伙，我也要心狠一点。
    假装狠心的我故意和jay共唱《甜甜的》。
    “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丫头你发神经吗？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出去买菜了，小声点，吵死了！”
    外婆穿着拖鞋嗒嗒嗒站在房门口对我一阵炮轰，我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她的声音分贝才是我的两倍高。
    “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我又扯开喉咙一起欢唱，不久，头发杂乱的弟弟冲到房门口，站在一米外。
    “姐姐，求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了好吗？我已经喜欢他三年了，三年！你知道我要喜欢上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啊，请你不要迫害我幼小的心灵，尤其是那首该死的温柔，千万别从你的嘴巴里唱出来！如果你顽固不化，我会联合全班同学签名讨伐你，哼！”
    说完，他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间，蒸发得无影无踪，连空气都没留下。
    回想起前半段说的几乎声泪俱下，后半段却大义凛然的画面，我这才想起谁才是真正的鸣冤人，真正的受苦受难的受灾群众是我才对。
    “臭小子，你每天回来嚼的那个什么该该该该死的温柔第一句，一刻钟后才会跳到第二句，我还没训你，你倒先发制人了！想造反吗？嗯？给我过来，过来！”
    “不过来！我唱的比你好听，你唱的难听！”
    弟弟呆在紧闭的房间里顶嘴，气得我直捶床板。臭小子，不要以为关紧门就治不了你，只要我一天还替你开家长会，你都被我牢牢地禁锢在手掌心。别惹我发火，否则我会用头直接撞门或者变成穿山甲破门而入，把这小兔崽子提出来毒打一顿！
    “赵来昕，有本事你再顶嘴，顶吧，最好别激怒我把门拆掉！”
    “我，我要写作业了，不跟你说了。”
    知趣最好，弟弟立即自觉消音。嘿嘿，倚大欺小的感觉还不错，不过对象仅限于家内幼稚无知的小孩子。哈哈哈，心情又up到半山腰了。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每唱一句，我就加重尾音，借以发泄内心的不平衡。吉彩儿这丫头真有耐性，手机已经唱到第六遍，不锲不舍啊，我就是欣赏这种死缠到底的烂人精神，为了回报你昨天待我的种种，本小姐特意宏扬博爱精神，庆祝吉彩儿小姐拨打百水晶小姐手机第七次成功！
    眼尖的我瞄见外公拿着渔具穿过客厅，外公太有英雄本色了，大晴天不忘穿戴上雨天才用的蓑衣斗笠。一般来说，我见过的钓鱼老头基本用雨伞遮风避雨，惟独外公例外，他的这副复古装扮让我联想到小时候看的新龙门客栈，男主角也没有我的外公敬业呵。
    “外公！”
    我唤住对着厅堂壁镜照来照去的外公，他转身朝我走过来，我笑眯眯地望着他说道。
    “外公，你去哪里？”
    “钓鱼。”
    “我教你钓鱼的英文单词吧，好多老头都会，可牛了。”
    “外公老了，学不会。”
    “怎么会呢？人会老，学习不会老。你跟我念吧，fish～～～”
    “非礼？”
    “哎呀，不是非礼，是fish，fish！”
    “f，f，f，f，f……”
    外公嘴皮上急速聚集起泡沫，却半天也挤不出下半部分音节，我的眼球随着他不断用力的嘴巴渐渐放大，脑袋垂到膝盖上也没发现新大陆。啊～～～让外公学时髦的英文，简直比高考填错志愿还要失误。
    这位极其认真上进的学生，仍未吐出下半音节，嘴巴却涨成了紫红色。我赶忙挥手制止惨案发生，要是外婆回来看见外公的不健康肤色，唯我是问，甚者唯我问斩。
    “啊啊啊，外公恭喜你念得特别标准，快去钓鱼吧，拜拜拜！”
    “哦，那我走了。”
    走到半路的外公突然折回来，凑在房间门口向我好心提议道。
    “丫头啊，刚刚那盘磁带的女声唱得实在是太吓人了，你找老板换盘好听点的吧。”
    外公靠着手背，留下一脸愕然的我。
    我唱歌真的真的真的那么不堪入耳吗？听说不悦耳的音乐不易于人类生活，倘若我再这么唱下去，加剧外公外婆的老年痴呆症，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嘛！
    啊，天哪，不能唱了，不能唱了，以后谁要是与我为敌，我就唱歌给他听。嗯，就这样，我又多了一样独创的必杀技，其实纯粹为自己的五音不全找歪门子借口……
    吉彩儿是不是吃多了补钙奶粉，直到现在，手机还未歇过一口气。算了，惩罚这丫头也差不多到火候了，我慢悠悠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清理一下嗓门。
    “喂。”
    “……”
    “喂，喂？”
    “百水晶，你会死啦！我打了二十分钟电话你现在才接！你会死的很惨哇！”
    不说则已，一鸣惊人。我的耳朵大半部分差点被这丫头的破嗓门吼成真空，换了一只耳朵，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吼回去。
    “死丫头！我一想起昨天被抛下的暴行就想痛扁你一顿！打电话不向我道歉专门找我吵架吗？我家门前有许多砖头要不要顺带一块给你！”
    “啊哈哈，哈，水晶，水晶啊，原来你还记着昨天的事情啊～～～对，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向那件衣服发誓……衣服，啊，我想起来了，我找你有事，有事！”
    “除了尉迟金兰，其他免谈。”
    “你喜欢的衣服也不予以考虑？”
    “这个嘛，说吧，什么事。”
    “我买了件衣服，但是有褶皱啊，那个店长死活不肯给我换哪！披头散发的臭丫头，下班让我逮着非踹她两脚不可！”
    “既然你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她，干吗还打电话给我？”
    “不是呀，没你在，我不敢独自下手。我要换衣服，换件好的，你快过来帮忙。”
    “与尉迟金兰的事情无关，与我喜欢的衣服更是不着边际，挂了。”
    “喂，等等，薄情无义的丫头，你忍心见死不救吗？你的血都让蛇酒给泡过了？怎么那么冷冰冰啊！快点过来，我在百货商场门口等你。”
    “我听了半天，觉得没有一件事情与我沾边呀～你要我过去干吗？吵架吗？要是人家不睬我，我是不是要对着她的店墙壁一通自骂？要做的就是这些吗？无情的抛弃朋友的称不上朋友的丫头，是不是？”
    “哎呀呀，昨天算我不对，可我也没办法呀，要是我会打架，早帮你扁光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了，可你知道我不杀生的，我这几天都吃素了……”
    “胡说！我前天看见你的书包里有袋牛肉干！”
    “啊，不要那么激动嘛，那，那是带给你吃的～～～记得记得带来，偏偏就忘记拿给你了，你看看我的记性～～～哎，下个星期拿给你，现在过来帮我好不好？水晶啊，我真的很喜欢非常喜欢不要命的喜欢那件衣服，呜……求你啦！”
    这丫头使足劲要我前去帮忙，虽然代价只是一袋牛肉干，可我却觉得赚大了～～牛肉干，牛肉干呢，耶！
    哎，好象自己的价值观越来越低，或许再过几天，一个馒头也能收买我。
    还要穿什么大衣，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点，不，应该是上了年纪，越像大妈越好，化点妆，嘴唇要涂大红色口红，眉毛画浓些。电话里我一再拒绝这些馊得可以扔进垃圾桶的土灰主意，可还是抄起化妆袋描了几下。
    我如花的青春年华岂能任她这个丫头胡言乱语就糟蹋一通，才不听她的建议，我画画画……
    搭公车去百货商场的路上，竟然有学生起身给我让座，怎么这样？不是大姐，而是直接晋级成大妈了吗？
    更糟糕的，下一站竟然上来几个熟悉的面孔，我的脸往哪搁啊～～～
    吉彩儿，我恨死你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回头一定要打的回家，多绕几个弯打几个圈都无所谓，这笔帐全部算吉彩儿的，可恶啊！
    “湛曦，晚上会去hero吧？”
    “嗯。”
    “一定会去吧？”
    “吵死了，你这张乌鸦嘴什么时候安分点，一张一合的看着都累。”
    “哎呀，我又怎么啦？不过是问清楚你晚上到底去不去hero溜冰，又没多说什么。刚才我说了很多废话吗？喂，你们说我话多吗？很罗嗦吗？是不是这样啊？”
    岂止话多，简直就是十个老太婆的无敌翻版。程质虎，你就这么一直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根本就没有让人说话的余地，谁来回答你？阿呆程质虎。
    事事难预料。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当我一点也不漂亮，换句话，我现在跟狗不理刚出笼的包子一个样，偏偏被人一眼瞧见，还用想笑却拼命忍住的神情望着我。
    真后悔坐前面，早知道会遇见他们，我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坐后面，或者不上这辆车。
    噗！
    一粒咖啡口香糖从湛曦口中飞出车窗，他收回目光径直朝后走去。紧接着，肩膀上一道用力拍打，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嗨，百水晶是你呀！去哪里？该不会同路吧？哈哈哈。”
    望着毫不在意手劲力气的程质虎，我抖动几下肩膀将他的右手甩开。
    谁跟你们这些恶魔同路，要下地狱你们下吧，我可是死后会上天堂的好人，一点眼力也没有。
    我的嘴巴无声地蠕动几下，很想保持低调，尤其是这身打扮，大概笑死大街上八个人了。
    “哟，干吗甩开我的手啊，怕我吃你豆腐吗？放心好了，你这身……哈哈哈哈，有够滑稽的，哈哈哈！”
    闭嘴！说饱了就到你朋友那边坐下休息吧，非得引起全体乘客注意，你才舒服是吗？再笑，我可是会撞开后车门把你丢下去的！
    我愤恨地鼓大眼睛瞪着他，希望他能收到我的杀人讯号，可他非但不安静，情绪反倒高涨起来。
    “哈哈哈，百水晶你是不是没衣服穿啊？干吗穿这种衣服～还有这个样式，啧啧，真是没法说了。下车后，我带你买几套吧，总得穿体面点呀，还是个女孩家呢，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吗？哈哈哈哈哈。”
    混蛋程质虎，信不信我撕开脚皮底下的车铁皮，把你直接踩到柏油马路上去吗！再这么免费替我打广告，我真要火山爆发了！
    “过来坐下。你一遇见女人就是这副德性吗？真逊，嘁。”
    湛曦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来，程质虎回头瞧了一眼，望望我，忍住喷饭的笑脸向后走去，嘴巴仍叽里呱啦念叨不停。他前世一定是鹦鹉八哥变的，一定是的！
    “湛曦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你一定猜不到！那个人，前面那个，看见没？是百水晶！她那身打扮，哎哟，五脏六腑都要笑疯了！哈哈哈！那是什么风潮啊？今年流行那种老土穿法吗？简直秀逗了！哈哈哈哈！”
    哎，我想跳车啊，程质虎那些话简直就是糖衣炮弹，杀伤力让人无法忍受，尤其是这辆车上绝对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打量我，连司机都透过反光镜瞄了我几眼。啊～～～惹急我，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程质虎，你要是胆敢再评论一句，我就用脑袋撞破玻璃跳下去！
    “虽说是个女孩子，可也不能不懂打扮呀……”
    等，等等，这个坡太陡了，呆会儿路平坦一点时再跳。
    “我见过的女生里，就她今天最令人吃惊！这哪是女生呀，分明就是成功转型的大娘嘛！”
    坡太长，还是再等等好了～～～不知道窗玻璃是不是防弹的，要是撞不破怎么办。“湛曦你怎么不吱声啊？我说了那么多，你也发表几句呀～你不觉得那丫头穿着那种衣服有点像去做坏事吗？哈哈哈。”
    程质虎，我跟你没完！死程质虎、臭程质虎、烂程质虎、被油锅炸四十九遍、永世不得翻身的程质虎！
    我愤然站起身，冲向前门大声嚷嚷道。
    “开门！我要下去！快开门！”
    “还没到站呢，你急什么呀？这里不能停，会罚款的。”
    “鬼管你罚什么！我就是要下车！你不开门，我就自己开！”
    不顾还在路上行驶的公车，我毅然用手使劲掰车门。怎么那么紧，掰都掰不开啊～～～死样的门，我今天非用手把你打开不可！
    “哎，你干什么呀？别乱动，快回座位坐好！”
    司机急忙劝阻我，眼疾手快刹住车，骂骂咧咧按下车门开关。我踏下汽车台阶，回头狠瞪程质虎一眼，扭过头生气地走下车。
    只不过穿了一件不合时宜的服装，就要竭尽全身的讥笑细胞，就算嘴巴眼睛脸蛋笑不出来，也要不断从口中射出利箭，一直嘲笑下去。没人性的家伙，难道没考虑过我是女生吗？
    生平最讨厌被人嘲笑外表，即使被嘲笑嘴馋、人笨、蠢到昆仑山都可以，惟独不可以嘲笑我难看，不可以！
    很想亲手将身上这件大衣撕成碎布条，一想到可能被妈妈吊到大树上拷打的后果，我还是将冲动暂且压入箱底。吉彩儿，等我帮完你，我要让你和我对调服装，看你穿着这件大衣，涂成血盆大口，走在大街上，被人从头看到脚！看你会不会追悔莫及，以后还会不会利用友情的忠诚度，逼我这个百年难遇的挚友出洋相！
    程质虎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当我回头瞪他时，他的眼睛立即充满忏悔。身旁的湛曦惊异的望着我，大概也被我不按牌理出牌的杂乱无章头绪骇住。可是，转头下车瞬间，还是看见他的无声眼神，依然写着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公车吐出我，重新启动经过时，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她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和她开玩笑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有意思是吧？从刚才到现在不停絮叨，你小子是不是吃饱撑得想死了！”
    “哎，兄弟呀，我真是和她闹着玩的……”
    抬起眼，透过车窗望见湛曦用力拍打了一下程质虎的脑勺，为我吗？为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瞧见站在百货商场门口探头探脑，等着提供紧急救助的丫头。
    我若无其事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向她挪去，那丫头伸长脖子翘首盼望

 chapter 16 半信半疑2

    收下嘛，彩儿究竟怎么了，同样用尽吃奶的劲朝死里瞪店长。
    “臭丫头，以为我很好欺负是吗？刚才教训我，故意让我看电脑上其他连锁店的缺货记录，以为我是省油的灯上当的料吗？告诉你，我刚才出去特意找过其他店，每家都有这个型号这个款式，可一听说我要换新的，全都拒绝，让我瞧够了脸色！‘要是其他店有，我用吞的把那件衣服吃下去！’这句话是你说的吧？我现在就要眼睁睁看你吃下去，吃呀，吃！”
    吉彩儿气得根根头发都竖起来了，她受了如此不平等待遇，难怪怨气之大了。可恶的臭丫头，竟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的朋友，真是开店开的脑袋犯傻了！
    呸。
    我学着男生们吐口水的样子用力朝地上啐了一口，斜眼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臭奸商，下次再敢欺负我朋友，我保证让你的店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彩儿，我们走！”
    从店长手里夺过衣服，拉起吉彩儿刚走两步，想起什么，我又转身将地上的袋子拾起来一块带走，看见店长一脸惊愕呆滞，我心里得意不少。
    出了商场大门，我将衣服塞进袋子递给彩儿，她接过来，宝贝似的抱在胸前，埋下头撅着嘴对着衣服亲了又亲。
    看她那副痴人模样，我不禁打趣道。
    “不脏吗？刚才可是被你推到了地上。”
    “不会～～～水晶啊，你知道吗，这件可是巴黎设计的休闲大衣，给你看一眼吧。”
    “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
    “等我穿在身上好好让你看个够，哈哈哈。”
    “那我们那天还是不要碰面好了。”
    “喂，干吗那样打击我，我可是花了血本买下的。水晶啊，刚才谢谢你啦，第一次见你那么勇猛无敌，佩服，佩服，发自脚趾佩服，哈哈。”
    “去死吧，发自内心还差不多，害我的形象又毁了一次。”
    “我请你喝绿豆稀，发自真心喔～～～”
    “好啊。”
    “想喝什么口味？”
    “绿豆稀当然只有绿豆口味的，还有芝麻口味吗？你是不是傻了，吉彩儿？”
    “嘿嘿，因为太爱这件衣服了，真好看，真好看～～～对了，水晶啊，你刚才的语气和他好象呢。”
    “谁？”
    “湛曦啊～～～当然，你还没有到达那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也差不多基本相象了。”
    “怎么可能和那个家伙像啊，我又没有变性！”
    听到湛曦的名字，我的心竟然快速跳动一下。我的语气怎么会和他像呢，我的应该更豪迈、更大气、更有魄力！湛曦，他的才不会产生这种效果呢，才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你又在自寻烦恼了？”
    吉彩儿吸着杯子里的珍珠颗粒，抬起眼皮望着我。我笑了笑，摇摇头，用小勺搅动着杯子里一颗颗圆溜溜的绿豆，这些家伙怎么越看越像那家伙的笑脸啊，哎呀，我是不是疯了……
    “你最近好象不怎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哪有，我很开心，很开心～～～能让吉彩儿大人掏腰包，实在是太开心了。”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天天请你好了。”
    手中的小勺停下搅拌，又继续在杯子里画圆圈。笨彩儿，干吗用友情打动我敏感的心，让人心头一热，眼眶差点止不住那些热乎乎的液体了。
    “水晶啊，即使你的身旁没有尉迟金兰，没有湛曦，可是还有我啊，友情的力量会一直支撑你到永远，所以别独自沉浸在悲伤的世界，知道吗……”
    “吉彩儿，请收起你的语录本！”
    “嘿嘿，对了，和尉迟金兰怎么样了？进展得还顺利吧。”
    “so so。”
    “啊哦，一般般啊，看来百水晶你的确是个逊色的料，太菜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你凑什么热闹？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尉迟金兰半径三米，逾越者斩！”
    “可我觉得湛曦和你比较有戏。”
    “去死吧，我宁愿唱独角戏！禁止把他的名字和我联系在一起，再胡说八道就不是我朋友！”
    “哈～～～对了，我想如果刚才是湛曦，他一定会这样说，‘臭丫头，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把你灭的干干净净怎么样啊！’哈哈哈，像不像啊？”
    “哇噻，真是惟妙惟肖呀，入木三分了！”
    “再说个程质虎的给你听。”
    “好啊好啊。”
    “‘妞还开什么店啊？跟我一起出去玩吧，这个店我替你砸个稀八烂吧，嘿嘿。’”
    “还行喽，说个尉迟金兰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都知道他们怎么说，为什么不知道尉迟金兰的？不行，你死活也要给我说一个！”
    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一阵猛晃，晃都要让她晃出一个尉迟金兰版。她的脑袋前后摇摆，可怜巴巴的向我求饶。
    “我真不知道啊，大姐，不要逼我啦～～～要不我说个尹圣海的吧？”
    “勉强听一下。”
    “不是不愿意听吗？啊啊啊，我说，我说～～～尹圣海拿着一大把钱丢到那个臭丫头脸上，‘下次再玩这种烂把戏，这笔钱留给你买棺材，这个店就送给我当柴火烧，啊哈哈哈。’”
    “逼真度百分之三十，快说尉迟金兰的！”
    “说不了。”
    “怎么可能，别想唬我！彩儿你真不够朋友，哼！”
    “哎呀，真的说不了。以尉迟金兰的个性还用说吗？直接提着汽油桶和打火机就上那儿了。”
    哇！吉彩儿上辈子肯定是天庭里讲故事的老太婆，多么绘声绘色啊，真了不起。
    可是现在，站在hero门口的我后悔不已。脑袋糊涂时怎么就缺少清醒呢，哪怕一丝一毫也行，可是我的脑袋是用糊浆填满的，一点转弯都不会。
    一定是彩儿那丫头讲得实在太动听，讲故事的本领充分发挥到讲道理上面了，真后悔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将昨晚湛曦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告诉她。她秉承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千古名训以及执意让我亲自去道歉的善良大妈劝法，最后还以‘我就知道他不会干那种事’一句话堵死我的退路。
    不过，即使来到hero也没关系，我亲爱的bf在这里打工，也可以算顺路探望一下。想到这，心里顿时又感激起彩儿替我考虑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你好，请问我男朋友尉迟金兰在吗？”
    我顺手拉住一个打工的服务生询问，他张张口动了几下嘴皮算是回答了。听不清楚，我再次确定道。
    “你说什么？”
    “不在。”
    “不在？他不在这里上班吗？”
    “拜托，你不是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吗？你这位no。n号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行踪？哈，男朋友？怎么找他的女生都喜欢那样说，统一口径吗？”
    还没来得及强调我才是正牌夫人，那些全是冒牌货，服务生切了一声便离开了。
    算了，先完成艰巨使命再说，尉迟金兰迟早都会与我碰面的，再说我还有他的手机号码呢，想到这，我差点掏出手机打了个骚扰。飞快忍住惯性挠痒心窝的捉弄，我赶忙将双手伸进口袋，手指不停敲打手机背面……
    名义上来找湛曦向他道歉，嘴巴却不停询问尉迟金兰的下落。我已经清楚掌握到他现在在这里，具体位置就不知道了。没关系，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勉强压下心底强烈想去寻找他的意念，我箭步奔向地下溜冰场。不出所料，恶魔们每个星期六准时在这里聚会，风雨无阻。我推动已经产生排斥反应的身体，极不情愿地走向那堆人群，每迈一步，脚底挂满了铅块似的，越来越沉重。背后飞来一只粗壮的胳膊，差点没把我的半边肩膀压弯。
    “百水晶？真的是你呀，百水晶！”
    程质虎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当成哥们叫唤着。这个妖怪什么时候杀出来的？
    我咬紧牙关挥开他的手臂，毫不客气地往死里瞪他。收到我的杀人目光，他一阵惊呼，不拖延半秒快速缩回手臂。
    “哎呀呀，你干吗这样看我？眼神好吓人啊～～是不是还记着上午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谅，别怪我了，湛曦已经粉过我一顿了，你别再让我脆弱的心灵加重负担了，求你啦，好不好？”
    “闪开！”
    我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径直朝自己的第一目标走去。
    靠着栏杆静静凝视溜冰场，出神的目光以及放松的面部轮廓线条，呈现在我眼前的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位天使。
    如果他的血液缺少和我争吵的因子该多好，或许我就是那种因子，激起他体内沉睡已久的某种基因。
    “喂！”
    本想很平常的和他打招呼，一看见他，嘴巴却自动更改字词语气，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惊讶，或许他碰见我，也有同番感受吧。
    停住遥望，他转过头望着我，我不自在地拉拉衣服。
    啊哼，不顾已是冬季，走在半路我毅然脱掉妈妈那件大衣，一路哆嗦打着连串喷嚏赶回家，换上一件pp衣服，吃完饭，梳理打扮一番就直奔这儿了。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决心赶紧道歉赶紧回家。
    他的漆黑色眼睛顺着我的手移过目光，盯着我看了几秒，漫不经心吐完话便转过头继续观望溜冰场。
    “你穿什么都照样难看。”
    啊～～～气死我了！啊～～～
    算了，算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他吵架的，是道歉，道歉，道歉……
    待怒火熄灭一半，我暗暗吸口气，换上一副半死不活的面孔。
    “我今天来这里，是……”
    “不想和你吵，没心情。”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
    什么话！谁愿意特意找人吵架？除了神经病。
    呼……呼……
    我大口吐出肺里积聚多余的废气，紧握拳头，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跑去。
    这家伙去哪里？自以为帅，不顾一切率先向前走去，后面跟着几个我一类的忠实跟屁虫。不过这家伙的走路姿势确实好看，难怪大胆上前搭讪的女生脸上总会浮现爱慕的光彩。熟悉地走上二楼一间包厢，前脚刚进，后脚跟上的服务生立即打开音响，调好音律灯光带上门离开了。
    今天的女生似乎都已经被预订好了，各个有搭配的男生。啊，不管这些，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事情呢。刚要开口，有人使劲将我拉到一旁大声说话。
    “啊呀，太好了！唱歌，我要唱歌！湛曦，我亲自唱一首献给你，等着歌神再现！hooray！兄弟你想听哪一首？”
    哎哟，我的屁股朝天面朝沙发颠簸几下，差点摔个狗吃大便。又是他，程质虎这个可恶的疯子为了抢夺话筒，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还没点歌，他就抱着话筒清唱起来，边唱还边晃动手里的荧光棒。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呀，臭小子快点下去！真恶心，再不下去我的脚飞上来了！”
    湛曦再也受不了，抄起茶几上一盒纸巾朝程质虎身上扔去，话筒里顿时传来一声杀猪嚎叫。真难听，还不如把话筒给我呢，那么好听的儿歌可惜被白痴糟蹋了。
    “歌曲来了，歌曲来了，别扔，我好好唱，好好唱嘛。看对眼就来电，感觉最新鲜，红的脸笑的甜，布上是一片蓝天……”
    “靠，每次来都唱这首，神经病。”
    湛曦不满地咕哝，抽出一张纸巾撕成碎片。麦霸程质虎唱得如痴如醉，歌曲到尾声时走到电脑控制器那儿偷偷按下重唱，害我们可怜的耳朵不得不遭受第二回戕害。
    “程质虎你疯了吗！干吗重唱？其他的不行吗？非得唱同样的～”
    “少安毋躁～相信我，这首歌一定会给你们带来不一样的新视觉新视听以及崭新的明天！啊，别吵别吵，我要唱了，看对眼就来电～～～”
    “疯子，快点把歌切掉，切掉……”
    无奈湛曦的声音早被麦霸的声音盖住，一群可怜无辜的人低着脑袋极力不希望被魔音穿耳。哎，这哪叫唱歌啊，分明就是吼歌，和嗓子有仇吗？嘴巴张那么大，当心把话筒直接吞下去……
    眼角瞄到一道视线注视自己，扭头察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不愿深究，有时候，答案会比问题提早存在。
    “你最爱的我全都知道，颜色太多却不会是困扰，好心情……啊！谁把歌切了？什么耶耶耶，你爷爷的！湛曦，是你干的吧！”
    程质虎猛地将话筒摔在地上，未关闭的话筒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大响声。他愤怒地走向湛曦，两人玩闹起来。
    “哈哈哈，不是我啊。”
    “王八蛋，还敢不承认！我刚才看见你走到电脑那儿了，还敢说不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哈哈～～ok，everybody dances！”
    湛曦大声喊了句英文，男男女女先后起身随着disco扭起了腰杆。
    啊，怎么变成激光镭射灯了，唱歌唱的好好的，干吗换成跳舞，要是这些家伙跳一整晚，那我岂不是不划算。不行，我得赶紧完事回家。
    我慌忙起身走到湛曦跟前，大声说话。真奇怪，明明是他自己选的舞曲，其他人跳舞他却坐在沙发上发信息。
    “喂，喂！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喂～～～”
    激光肆意闪烁着，他的脸被激光扫来扫去。听不见，就连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更别说他了。
    望着我，激光扫过的每个瞬间让我清晰地看见他正望着我，一言不发。
    这个音响估计调到了最大，真是倒霉透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听见我的声音？算了，我还是用手拍一下他好了。
    我刚探出手，身体突然被撞了下，措手不及的重心前移，倒，倒，向前倒去……
    “啊～～～～～”
    为什么我的叫声那么大那么响亮？现在可以听清楚了？瞬间停下来的音乐，瞬间亮起的灯光，以及瞬间被打开的包厢门，让我恨不得立刻钻入地皮。
    “刚才的响声怎么回事？”
    耳熟能详的声音使我不得不抬头望向站在门口那个人，还是低头吧？不不，不能低头！双手攥成拳状，抵住的正是湛曦的前胸，万万不能犯错误。可是抬头，抬头必须面对……
    还是，还是保持现状好了，不要乱动，不要多想，不要引人注目啊！我真希望自己会装死～～～
    时间被厚厚的胶水沾住前进的步伐，封尘的时光让人难以忘怀。滴答、滴答、滴答……
    “尉迟金兰！”
    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唤出那个令人期待的名字，兴奋的脸蛋挂满红晕光泽，安安娜箭步如飞跑到门口，比起此刻心脏悬在嗓子的我，只有眼巴巴张望的份。
    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将那个嗓音可以挤出水的丫头折成一张扑克牌，塞进口袋。被拒绝了还不死心吗？真是比藤蔓的韧性还难缠。
    安安娜露出笑脸，睁大双眼望着眼前高大的人儿，声音止不住激动得颤抖起来。
    “现在是你的工作时间吗？”
    “……”
    “你在看什么？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嗯。”
    “真可惜，如果不是工作时间，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唉。”
    安安娜两束逐渐靠近的弯眉表现出了极度遗憾，蹙眉的样子颇有点古典女子风范，不过再怎么样也是盗版，装模作样。
    “开什么玩笑！安安娜你过来，这个人太危险，别忘了以前你遭遇过什么！和他玩？小心被玩死！”
    程质虎快步走上前将安安娜拉到身后，俨然一副老母鸡保护小鸡崽的忠实模样。安安娜使劲挣扎，却总是绕不到程质虎前面，急得她涨红了脸。
    “不要挡住我，让我到前面去！”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过去，放你过去等于送羊入狼口，我才没那么傻呢！”
    “放我过去，程质虎！”
    “不！”
    “求你让我过去，呜……”
    “别哭，别哭呀！安安娜，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
    程质虎伸手探进口袋一阵摸索，一个人侧身走进包厢，好奇地望望堵在门口的几个人。
    “哟，程质虎你又惹安安娜哭了？真是颗新型催泪弹～湛曦来了吗？喂，怎么没人回答我？”
    满头卷发盘在头顶，就像顶着一个巨大海螺走进来的杏子和那两人开着玩笑，一看见保持暧昧姿势的另外两个人，她顿时像头被激怒的狮子，迫不及待拉开我，不顾我的下场，她的两只眼睛和一颗心全部扑在那个安然无恙的人身上。
    喂，差点三长两短，被推到地上屁股有痛的人是我呀！就连那个面无表情的湛曦看见倒在地上的我都张大了眼睛表示惊异，这丫头怎么那么铁石心肠，如此大的力气真是那只细长手臂发出来的吗？
    呜呜呜，最应该哭的是我啊，本来到这里找人道歉，却被自己喜欢的人撞见七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的画面。呜呜呜，外婆、外公、妈妈、爸爸、吉彩儿、赵来昕，快来救我～～～
    “啊，杏子你这丫头干吗推她啊？快把她扶起来！”
    呆愣住的程质虎恍过神，大声嘟囔一句，手仍在口袋里摸索着。别自摸了，估计那口袋什么都没有，还不如走两步去茶几上拿张纸巾给那个哭的一脸大西洋的丫头擦擦呢。
    “喂，你要去哪里，不准靠近安安娜！”
    “走开。”
    平淡的声音发出不冷静的讯号，尉迟金兰挥开程质虎欲阻止的双手，朝我走过来。高度使我不得不仰望他，他来扶我吗？
    他看了我两秒，收回打量目光，朝湛曦的方向走去。哇，还是我自己爬起来吧，他俩一向水火不容，打起架来可不好。啊啊啊，屁股痛痛痛～～～杏子这个臭丫头下手也太重了，害我一时半会竟然爬不起来。
    他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大理石砌成的茶几，上面堆放着一盒纸巾和十多盘零食。伸手拿起一盘鱿鱼，将鱿鱼全部甩到地上，猛地将手中的玻璃盘砸向茶几。哐当一声，玻璃盘被撞破，落在地上变成细小的玻璃渣。
    握住手中剩下的一截玻璃尖，那双褐色的迷人双眼此刻加深了瞳孔颜色，目不转睛盯着不可思议瞪大眼球的杏子，嘴唇勾起了嗜魂笑容。
    “你的脸，由这块玻璃划下更漂亮。”
    步步逼近，像尊毫无知觉的木偶，被体内的莫名基因牵引，唯有脸上的笑靥才让人注意到他的气息。
    可是，那不是平常的笑，是比梦魇还可怕的，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不……不要！啊！救命，湛曦救我！哇，不要过来，不要！”
    杏子大惊失色，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尉迟金兰还没开始划呢，她却叫的凄惨万分。
    脚步毫不迟缓，脸上的冷漠表情风云莫测，谁也不知道他手中的玻璃尖什么时候落在杏子的脸上。玻璃尖端吸住天花板的吊灯光线，凝聚成一个晶亮的光球，不停闪耀。
    阻止……阻止他啊！
    屏住呼吸，不，几乎没有人呼吸了。
    定住身形，尉迟金兰停在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跟前，冰冷的眼神充斥着轻蔑。他瞧了一眼前面的湛曦，移过目光越过他，抓住尖叫的杏子肩膀，脸上的笑靥加深，换成捏住她的下巴，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从容，凑近一些，迷离的眼睛盯住闭紧双眼，身体不住发抖的杏子。
    “喜欢什么形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的脸留下特别印象。”
    “不……”
    杏子哭喊完最后一句，没有多余的力气垂死挣扎，完全濒临崩溃。
    不要！我勉强使出力气，却无法将声音送出喉咙，就像作梦的时候，想说话却总也发不出声，无论用尽多大力气也无济于事，卡住的声音犹如断弦的金色吉他……
    玻璃尖锐处不断发出冷光，尉迟金兰抬起冷若冰霜的脸，瞳孔颜色更深了，猛地抬起手——
    “很棒吗？这种感觉？回味从前的生活，是不是特别棒？”
    湛曦伸手抓住即将落下的玻璃尖，脸上挂满冷嘲热讽。
    一滴、两滴、三滴……
    渐渐地，汇聚的鲜红液体滴落在欲昏死的杏子脸上，温热的液体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啊，血，血！我的脸，我的脸～～～～～”
    她的双手胡乱摸着自己的脸庞，鬼画桃符似的，脸上沾满了红色液体，可那些并不是她的，是别人的。注意到血液从她的头顶上方落下，她惊吓得再次紧闭双眼。可恨的丫头，别人救她，自己却装死，没骨气的家伙！
    湛曦握紧玻璃文风不动，盯着尉迟金兰的眼睛，丝毫不在意血液是从他的体内流淌出来。
    “怎么样？很怀念是吗？那就回去吧，那种生活你根本不会陌生吧，不过别忘了，那个世界没有她。”
    湛曦执著的目光转向我，笑容如昙花一现瞬间从尉迟金兰的脸上褪去，扭头望着地板上的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悔神情。
    湛曦松开手，抽出一张纸擦了几下，好象一点事情也没有。
    “上次打了你的人，因为她推安安娜，惹我朋友不开心了。现在杏子推了那丫头，这只手受的这些算是抵消。”
    尉迟金兰盯着他半晌不语，将玻璃甩在杏子脚下，转身走过来，蹲下身将我一把从地上抱起。
    “和那件事无关。”
    丢下那句话，尉迟金兰抱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透过他的手臂，我偷偷地看见安安娜愈哭愈凶的大花脸，以及绷紧面孔的湛曦，直到离开包厢，他的目光也不曾转移方向。又是这种表情，愤懑，却不肯放开的执拗，以及眼底深处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坚韧……
    尉迟金兰脸上的阴霾表情我从未见过，令人害怕得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原来我也会害怕，对不起，我不应该害怕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这样的。
    走出后门，他望了我一眼，我也正在偷瞄他，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我赶忙避开目光，垂下眼皮。
    什么都没说，他将我轻轻放下。站在身旁，我紧张地咽着口水，嘴巴好干，但是该说点什么好。
    “你，你……呃，那个，我，我……”
    他转头看向我，表情依然凝重的不能快速松弛下来。转回头，徐徐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只放进口中，按下打火机，火苗突地窜起，他却没有直接点烟，美丽的眼睛盯着火光，眨了下眼睛分散注意力。
    朝烟头慢慢凑近的打火机突然被我的双手抓住，啊，好烫！手指条件反射地避开，他赶忙松开打火机，顺手让它落在地上。
    “啊，抱歉，我不是……”
    我赶忙蹲下身将打火机拣起来还给他，看着我的手指，他动了动嘴唇，默默接住。再次按打火机却不能点火了，试了多次仍无效果，他微微转过身，用力将打火机向外扔去，只听一声爆炸，我惊吓得赶忙捂住耳朵。
    原来是打火机与坚硬的地面碰撞，里面的液体体积急剧膨胀最终爆炸，我这才放下了捣住耳朵的双手。
    “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借个火。”
    尉迟金兰正要离开，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臂，他略微惊讶

 chapter 16 半信半疑3

    湛曦垂下脸打量了我几眼，玩世不恭的神情扎根在整张脸部。
    这家伙说什么呢？不用大脑说话，即使刺破心脏也无所谓吗？什么道歉，什么误解，什么善良的人全都是吉彩儿杜撰出来的假象！这种人，就算跟他说sorry，他也会一口唾沫吐地上作为回敬。
    听见他的话，迅速产生反应的杏子急忙摆手为自己辩护。
    “湛曦，我不是那种人，不是啊。”
    我咬紧牙关瞪着他，满腹牢骚渐渐朝肚皮集中营靠拢。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连受伤必须用绷带包扎的基本常识都不懂，你有什么脑力责怪正常人！以为这是番茄酱吗？要是几张纸巾能擦掉，还要医院干什么？你，被救却把别人的血液当雪花霜涂抹的丫头，记得给这个呆瓜买止血绷带，如果你的心还是红的话。”
    我愤愤地站在原地瞪着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其中一个瞪着我，另一个望着我。
    啊呀，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打算留在这里被一群家伙免费观看猴子跳来跳去的好笑模样吗？回家吧，尉迟金兰还等着我的电话呢，别再把自己幻想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些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完美。
    转身时，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湛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略微嘶哑却夹杂一丝神气。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喂，你怎么擅自进出，这里是你家吗？直到现在我都没把你当正常人看过，完全把别人当玻璃弹球耍着玩吗！”
    说到最后，他的音量逐渐加大。我回过头，尽力缓解脸部绷紧的神经，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以为人与人只要好好沟通，就能有所进展，看来我错了，和你这种人永远处在两个世界，根本没法沟通！以前那些事，我误以为是你干的，现在站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真诚的向你道歉，甚至鞠躬赔礼。可是现在我不会，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些大概与小丑的滑稽可笑划上等号，所以我只会跟你说一句话，你听好，这次之后，再也不会说了，因为谁也不亏欠谁，不亏欠——对不起！”
    转过身，丢下愣愣表情的湛曦，我径自走出了包厢。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虽然几乎以一种责备的口吻说出来，有点不象话，但是我的内心不会再难受了，至少我充满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然而，那个月不断害我的人，不是湛曦，是谁呢？
    啊，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我的身边总是充满陷阱，我这个人很容易树敌吗？进大学前，还没有遇过这种一级特大事故，一定是哪天踩到狗屎还兴高采烈地奔去上学，被老天爷气得吹胡子瞪绿眼，决定惩罚一下我，警告我那不长心眼的性格……
    可是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很快乐，真要挖干心思想尽一切损招陷害别人，那我肯定能排上五毒榜……
    关上一扇门，必定会有另一扇窗打开。
    “嗨。”
    坐在hero外的栏杆上，穿着褐色的外套蓝色牛仔裤的人，双手插进口袋，笑望着我。
    我立即露出愉快的笑容，停下按手机号码的大拇指，跳了几步来到他的身边。
    “在等谁？”
    “我老婆，担心她被拐走。”
    “哈哈，放心好了，她长的很安全。”
    “哦？现在的色狼普遍穿便衣，我不太放心。”
    “哈哈哈哈，你下班了吗？我还没打电话呢。”
    “不用了，替你节约两毛钱。事情解决好了吗？”
    “嗯，虽然方式有点过激……”
    “没把对方踩扁吧？”
    “哈哈，怎么会！我很文明的，只不过语气冲了点。”
    “呵呵，像我老婆的风格。对吧？老婆。”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的脸上撒满了一连串欢快的狡黠浪花。红了脸，我索性加厚脸皮和他开起玩笑来。
    “嗯！老公的老婆回答了是。”
    “是吗？”
    “是是是！虽然我这个人比较挑剔，但是我选择的不会轻易改变，无论是物还是人。”
    “哦……喜欢的就要一直喜欢下去，对吧？”
    “完全正确。”
    我信心满满地接过他的话，他温柔地笑着，从栏杆下帅气地跳下来，伸出右手牵住我的左手，两人披着漫天星辉，并肩走在火树银花的大街上。
    这个冬季，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不会觉得特别寒冷。
    三十六摄氏度，你我最爱的温度。然而，最爱的还是你。
    因为啊，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如果可以，我们约好守护一生，别太贪心，先约一生，来生换我守护你……
    myangel……
    ……
    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满脑想着思念的脸庞，安安静静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袭来的瞌睡虫一遍一遍敲打我的脑袋，替我拉上眼睑，耳朵却格外敏感地听见手机的歌声。
    啊，好困……可确实听见了手机的卖力吆喝……
    谁啊？很晚了，不要再打电话了，电池没剩多少了。睡觉吧，好孩子都在睡觉，所以睡觉，快睡觉吧……
    手机仍在响，迷糊中，我闭着眼睛，手一阵胡乱摸索，随着铃声越来越近，我勉强睁开眼睛缝儿，瞧见闪光的手机屏幕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
    “喂？”
    “……”
    “有人吗？”
    “……”
    没人，我按下挂机键，将手机扔在枕头旁继续睡觉。
    隔了几分钟，手机对准我的耳朵大声唱歌，惊吓得我忙坐起身，对准手机一阵猛力大喊。
    “王八蛋，敢打你姑奶奶的骚扰电话，你还不够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打骚扰电话的超级女王！你这个大白痴大傻瓜大笨蛋，不知道……”
    哦，忘记按接听键了，害我刚才白骂了～～～难怪手机老响个不停，我按你个猪头脑袋印度阿三！
    不说话，不说话是吗？好啊，想耗就耗下去吧，我干脆把手机搁在旁边，看你说不说话！明明听见对方轻轻的呼吸，可就是听不到其他声音。
    将手机放在耳旁，我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喂，你到底出不出声？大哥大姐大妈大婶大伯大叔大娘大爷，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呀。想玩你就自己玩吧，我睡觉了，不管你了。”
    “百水晶……”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清晰声音，我猛地睁大眼睛，看见一夜的黑暗，却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chapter 17 海洋馆二三事1

    靠近你，身体思维极力排斥。看见你，眼睛光线特别耀眼。明知道那些只是借口幌子，一颗心只想为你跳跃。
    ——湛曦的犹豫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么晚他打电话干什么？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想打骚扰电话吗？
    脑袋里迅速飞出一连串问号，正想质问到底，他却有条不紊缓缓说话。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那么平稳，不像从前那样蛮横，很轻柔，宛如羽毛轻轻飘落在光滑的丝绸床上。
    “是我，湛曦……你睡着了吗？”
    当然啦，哈喇子都流光了，要不是你该死的半夜来电，我早已经开始烤红薯了！
    “我的红薯全被你吵飞了！”
    话筒另端传来他的轻笑声，敲击我内心坚硬的岩石块，没有和我争辩，反而继续保持平稳的声音说话。
    “百水晶……”
    “嗯。”
    怎么会那么自然？
    “好乖啊～和平时的你太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任何时候都是我，有屁快放！”
    “哈，好象又回到了平常那个凶婆娘了。”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打电话该不会是特意找我吵架吧？我可没你那么好精神！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你报完后就记住了。”
    “快点从脑袋里删除，删除吧！我要睡觉了，睡觉～～～”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什么？”
    “你的道歉真诚吗？”
    “当然了～～不相信就算了，我要挂了！”
    太气人了，我千方百计寻找时机费劲心思向他道歉，他却以为我在说笑，正想挂电话时，话筒里传来他的笑声，轻松，毫无任何烦恼。
    “我接受……你的道歉，上午十点，海洋馆，不见不散，爽约就当对方没有诚意。”
    我怔住了，抱着手机发蒙～～～
    海洋馆？我和他？可以吗？真的可以再次回到从前的相处时光吗……
    可是海洋馆的票很贵啊～～～
    “我先申明，如果我请客，只能带你在门口望几眼啊……”
    “啊！真是的，费用全部包在我身上，你别管！带上你自己就行了，先说到这，你睡觉吧。”
    “喂，我再次强调，我真没钱，半个子儿都没有，明天身上不会带一文钱去的，你听……”
    还没等我说完，手机另一头已经挂了。
    半夜三更打电话邀我去玩，我难道很像那种递根棒棒糖就跟人走的笨蛋吗？啊，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起码要用十根棒棒糖才能把我拿下！一根不够，远远不够～～～
    想起刚才，他的方式十分和平，可又的确是他，极力想让人明白自己的真心，却又害怕被人一眼看穿，好矛盾啊……
    他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啊～～～疯了，思索他的事情，自己反而睡不着了！假装很困很疲倦，抓乱头发仍然请不来睡神，睁着酸涩的眼皮，好难受。
    他交代完自己的事情，我却傻了，再也无法回到刚才那个梦里继续烤红薯了，啊～～～
    对了，给尉迟金兰打个电话吧，突然之间很想他，想他，就算只听见他的呼吸声也可以……
    啊哦，没料到他的手机竟然没有关机，彩铃声飘入耳内，眼皮吃力地耷拉下来。
    “老婆……”
    听见他的温柔声音，我迅速清醒了，甚至激动的从床上坐起身，却被冰凉刺骨的空气激回被窝。
    糟了，没料到他真接了～～～被打扰睡梦，他会不会恼怒成羞，有点担心。
    “哈，是，是我。对不起，按错号码了，本想打给吉彩儿的，没想到打到你那儿了……”
    “哦，没关系，我还以为是打给我的。”
    是，是特意打给你的……
    耳尖地听见里面的嘈杂声，我挺好奇他身处何处。
    “你在哪里呀？”
    “打工的地方。”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你不休息吗？”
    我激动及了，他却依然平静的和我说话。
    “我还不困，不用担心。”
    “啊，可是……”
    可是很晚了，不能不睡觉啊，三点时肝脏开始正常排毒，倘若不好好休息，会影响健康。
    他轻轻说话，尽管他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疲惫。
    “困吗？”
    “咦？”
    “早点睡吧，晚安。”
    “可是……”
    可是我还没说完啊～～～
    怎么每次都这样？不喜欢听我说话么，还是我太太太罗嗦？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听见了呼吸。
    “抱歉，我该进去了，下次打电话给你好吗？”
    “哦……”
    “刚刚好象下雪了，可惜没落下，只是下了一点雪子而已。”
    “啊，下雪了？真的吗？”
    “嗯，下次……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在这个冬天最特别的一天。”
    “唔？唔……okay！”
    “呵呵，晚安。”
    “嗯，拜拜……拜。”
    “我会想你的。”
    说完，手机传来轻轻的挂机声。
    我也是，我也会想你的……
    啊～～～
    再也受不了自己极度容易受诱惑的心，踏在干净的方块理石地面，朝肩膀拉了几回提包的我精心打扮一番，项链被改成饰品别在腰上，果冻唇膏被来回涂抹又擦掉。
    经吉彩儿提供的多方情报资料，这周海洋馆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幸运游客选拔赛，胜出的前三名可以免费周游巴黎三天且观赏时装表演。
    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我差点将面碗都吃下去了，姑且不管谁请我去海洋馆，就算阎王爷的左右得力助手牛头马面带我参加大赛，我会义不容辞地积极参与！巴黎，巴黎时装表演～～～
    我来了！
    啊，真是的，虽然不太情愿和那小子同游海洋馆，但今天他穿了件深色连帽羽绒夹克和黑色牛仔裤，吸引我的眼球片刻以至于无法移开。人帅穿什么都好看，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所有的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其他人却是缺陷多多。
    其实早就看见我，却扭头望向别处，听见我的脚步声，湛曦转过头望了我几眼。
    “你来干什么？”
    什么？分明就是他凌晨三点打电话吵死人，现在怎么能矢口否认！
    “不是你打那个死电话让我来的吗！怎么，想装蒜？”
    “让你来就来？是不是随便说点什么，你就照做不误？”
    “臭湛曦你耍人玩吗？你这个死鱼骨头烂白菜叶儿！”
    “哈～开玩笑的，何必那么认真，傻丫头～喂，谁让你穿成这样？”
    湛曦的黑色眼睛移向海洋馆门内，丢下话，不顾自己的话语引起我的五官微小移位，转身朝里面走去。
    此刻他的身后卷起了一股不小的龙卷风，由我的抱怨、口水、卫生眼组成。
    “喂，我穿什么了？严重碍着你吗！看不顺眼就别看啊，没人强迫你的眼球向我看齐！你……啊～～”
    回过头，他将手中一张折成长条形状的东西扔我脑门上。
    “你的票，接着。”
    “喂，我的额头是口袋吗！伸下递给我，你的手会立刻断掉吗？”
    将票递给验票员，他站在一门之隔的对面望着我。
    “把票拣起来，快点进来。”
    我愣了下，弯身拣票。看见我走进来，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独自走着。
    哦……好奇怪，从今早接到电话，他就变得很奇怪，不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就连刚才我的满腹牢骚也不计较，他怎么了？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默默走在砾石铺砌的道路上。冬季的太阳很大，很耀眼，却一点温暖都没有，微风吹拂在脸上，仍然感到寒冷。
    “说，说话……别不说话，太闷了。”
    沉不住气的我开口打破沉闷，他插着口袋径自向前走，依然半晌无语。
    “哎，等你一个字一句话几乎要等到地老天荒～～你不是请我出来玩吗，总得说点什么啊，比如介绍一下这家海洋馆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家海洋馆。”
    “我是打比方，你干嘛如实回答～～没什么特别？扫兴～～你让我出来干什么？挽回友情吗？”
    他停住脚步，微微睁眼有些茫然，又继续向前走，转过头时已经恢复了满脸轻松愉快。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出来。喂，你干吗出来？昨天你的尾巴不是翘到天上去了吗？是不是今天有人请客，你就什么都不考虑跑出来了。”
    “谁说的！我就想，不和你在一起该多好！”
    话刚出口，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湛曦呆呆望着我，脸上浮起略微诧异，垂下目光若有所思。
    真是的，总管不住这张嘴，每次抱怨他说话不经大脑，原来自己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不不，我是指每次遇见你，总是以说话开头吵架终止，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意思，没别的意思……”
    希望他能听懂，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能懂吗？
    “我也觉得是这样。”
    他眨下眼睛，稳步走着，回头时与我偷偷打量的眼球撞个正着，他立即取笑我仓促避开的惊慌失措。
    “你看什么？想看帅哥直接说嘛，干吗这样偷偷摸摸的。想看就看好了，反正长的帅就是帅！”
    “还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说什么！”
    “我，我又没点名道姓，你干吗努力承认啊？世界上就是因为太多你这种强词夺理的家伙，才会那么杂乱无章！”
    他白了我一眼，没有继续争执，眼睛盯着前方，好象在看天际一线，又好象坚定自己的方向。
    “两个世界……或许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当然啦，当然啦。”
    “你那么急迫搭话干什么？想挨揍吗！”
    “不是的，我只是……”
    “如果……我们真是两个世界，希望你的世界离我……最近。”
    呃？什么意思啊，又开始风言风语，痴人说梦了。还没等我理清头绪，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跑了起来。
    “去水底世界！快点，时间差不多到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哎哟，跑什么，用走的不行吗？”
    “快，晚了就看不见了。”
    “别跑呀，哎～～～呀～～～”
    这家伙几乎把我拽到现场，停下脚步大口呼吸，而我却双手紧抱住老弱残专用栏杆拼命喘气。这家伙疯了，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停在那里向他招手不要命跑，是不是准备摔成鼻青脸肿面对馆长！
    “哈哈，赶上了，快开始了。喂，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没出息啊？才跑几步你就累成傻样，到底是不是吃白米饭长大的，一点用也没有！”
    “呼……呼……你，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怎么可以比较呢？呼……再说，我的脚没你长，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别人啊？”
    “这么说，你承认不如我了？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这一天啊！”
    “我才不承认呢，永远都不承认！呼呼……别总以为自己很棒，夜郎自大这个成语送给你这种青蛙，狂妄的时候记得念一念啊！现在……有本事你别喘气，别喘啊！啊呼呼……呼……”
    “哈哈哈～我带你去参观海洋世界的party，走吧。”
    “party？有餐桌吗？动物们会端着盘子优雅的走出来聚餐吗？”
    湛曦放慢脚步，不可思议望着我，顺势用手指头敲了下我的脑勺。
    “什么感觉？”
    “痛啊～～～”
    “还好，你有点正常人的知觉。”
    “干吗打我！你为什么打我呀！”
    “你以为看科幻片吗？那只是普通的海洋生物，又没格外到外太空培训过！你以为是什么？端着盘子聚餐？哈，想笑死地球人吗？脑袋被烧坏了！”
    “我，我……”
    尴尬地抓住衣角，拧紧又松开，我跟着那个一脸讪笑的家伙直朝前走。
    停在巨大玻璃视窗外，站了老半天，除了几根绿油油的海草飘来飘去，什么都没看见。
    忽然，眼球扩大，视线不断向前蔓延，扩散着……
    好多，好多五彩斑斓的不知名海鱼摆着尾巴从面前游过，通过蓝色海水的反射，眼睛瞬间沉浸在一片缤纷世界，视觉充满快活的新鲜感，原来海洋如此美妙，真是棒及了！
    向前走，一大群海洋游泳能手游来游去，许多长相独特，只在书中才能见到的生物陆续登场，畅游在深蓝色海洋。
    “看见那块礁石上面的海星吗？”
    他指着珊瑚礁上面伏着的某个东西，我立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焦距缩小又扩大，找了老半天，他索性用手推下我，歪了下脑袋的我终于看见了，只是有些模糊，一只红色的微小生物，形状像星星。这么不易被察觉的生物被他一眼看见，眼力真不是一般厉害。
    “嗯嗯，真好看，要是夹在头发上，肯定很漂亮！”
    “那你等着头皮被啃光吧，它食肉的。”
    “不会吧？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凶残，别骗我啦～”
    “你和我说实话，你小时候是不是被海星咬过脑袋？”
    “没有，干吗？”
    “怎么那么笨啊，你真是人类吗？”
    “想死吗？你才是异类呢！”
    他笑起来，脸上充满开心俊朗。这家伙本来就该开怀大笑，在我面前装什么酷耍什么帅，宝一个！
    继续向前移动脚步，他指着一只熟悉的海洋成员问道。
    “海马，见过吧？”
    “好象……在书里面见过，不过这倒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哇，身体和头成直角呢，好厉害！”
    “我也帮你拧成那个角度怎么样？”
    “不要！”
    “哈哈哈，胆小鬼～世界上只有海马才是唯一产子的雄性生物，雄海马的尾部腹侧有育儿囊。”
    这家伙懂的东西还挺多嘛，看来成绩优异也不是浪得虚名。
    看见两只奇怪的东西，形状有点像水牛，我赶忙避开目光。
    “那个家伙好奇怪，好丑啊～～～”
    “那个？哦……你们女生不是都想变成美人鱼吗，怎么？看见真实的却不敢面对～”
    “你说什么？那个是，那个是？骗人，那不是真的！”
    “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错。美人鱼学名儒艮，体型有点像女人，喂奶时用粗壮的手拥抱孩子，头部和胸脯全部露出水面，酷似水中游泳的人，故有美人鱼美称。”
    “流氓！”
    湛曦莫名其妙瞪大双眼望着我，我也回瞪着他，脸有些微微发热。
    “它，它喂奶，你看什么看！不，不要脸！”
    “喂～～我只不过将书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你，就是流氓？不要脸了？啊～说你这丫头不正常，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傻！它非得长成那样，你让我把眼睛放哪？戳瞎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你这种脑袋不开窍的原始人！”
    “啊，海豚，海豚来了！人类的好朋友——海豚来了～～～”
    我赶忙转移话题，偷看几眼身旁气的头冒青烟的人，指着几只悠然自得的海豚试图吸引他。他却朝其中一只格外欢快的小海豚走近一些，转过头大声命令我。
    “闭上眼睛！”
    “为什么？海洋馆又不是你家开的！”
    “那只是我老婆，我要和她kiss，你不是很传统很保守很在意这些吗？不准看！”
    “什么，那只海豚……是你老婆？哈哈哈～～～当然当然，我能理解你如饥似渴的感受，慢慢亲吧，哈哈哈！”
    我大笑着，腰快直不起来了。他狠瞪我一眼，转过头不理我了，走近一些靠着玻璃喃喃自语。他的嘴唇不停蠕动，具体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小气鬼，还怕我偷听回去向谁打报告吗，那么隐蔽干吗～
    一会儿，我惊讶得睁大眼睛看他闭上双眼，温柔地和对面的小海豚kiss……
    隔着厚厚的玻璃，一种奇特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如果那不是一只海豚，他会这么亲昵得吻自己的恋人吗？感觉一刹那，他和那只海豚真的建立了深厚感情……
    睁开白皙的眼皮，他的脸上挂满笑容，小海豚兴高采烈在周围不断徘徊，优美的潜水姿势让人耳目一新。
    “好莱坞即将产大片了！继《大白鲨》《泰坦尼克号》后，一部贺岁大片马上诞生！”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看过《人鬼情未了》吗？根据这个情节稍微改改还是能创下高票房的，导演百水晶，主演湛曦，海豚，名字——《人鱼恋》，不不，还是来个更加吸引眼球的……《一个叫湛曦的男生爱上一只海豚，从此以后两人过上公主与王子的幸福生活》！很好很好，就这个，你觉得呢？”
    “一堆烂狗屎！百水晶，我算是死心塌地承认你是傻瓜先锋了！”
    “是不是觉得名字太长，不符合电影要求？没关系，再换个《坏男爱上美人豚》怎么样？”
    “啊，疯女人～～走开，别在我耳边嘀咕！吵死了！”
    我不住地打趣他，两人顿时融入和谐的气氛中，心中不断涌出一种叫做快乐的泉水。
    我极度羡慕他和小海豚的深厚感情，虽然不怎么抱希望，还是向身旁脸部表情极其丰富的湛曦提议。
    “我……也可以亲它吗？”
    他转头看了我几秒，点点头允许了。脸上挂满和煦笑容，他朝小海豚勾勾手指头，小海豚立刻游到他跟前，调皮的翻转着身体，海水咕噜咕噜冒出气泡。
    他示意我过来，我立即站过去，抬头望了他一眼，隔着玻璃板他作势抚摩一下小海豚的脑袋，小海豚乖乖地顺着他压下的手势向下游一点，尾巴不停地左右摇摆。
    望见眼前一张突然放大的海豚脸、嘴巴、眼睛，我吓得赶忙闭紧眼睛，心里依然回想小海豚的模样。真的要亲吗？可是我好害怕，害怕呀～～～数分钟后我依然紧闭双眼，临摹木乃伊最高境界。身旁的人却沉不住气了，不用睁眼也知道他的头顶一定窜出了火苗。
    “胆小鬼，你好了没有？”
    “等，等等，马上就好……好了。”
    “快点，死慢死慢的！”
    “不要催我，催什么催啊，都想上厕所了～～～”
    安静……
    忽然砰的一声，我的额头没由来撞在玻璃板上，嘴巴也结实地扣在玻璃上，不知道有没有成功kiss小海豚……
    可是为什么听见了笑声？湛曦的笑声越来越大……
    笑什么？睁开眼，我吓得猛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一只老海龟正停在我刚刚kiss的位置，好象，好象很享受……
    小海豚不见了，那么，那么我亲的是，是，是这只笑眯眯的老海龟？！
    啊～～～～～～～～
    “哈哈哈！和王八kiss，哈哈哈，百水晶有你的！”
    “闭嘴！什么时候中场换掉的？小海豚，小海豚呢？哇，我想吐，吐……”
    “啊哦，该不会怀上小王八崽儿了吧？哈哈哈！”
    “死湛曦，严重警告你别激怒我杀人不眨眼！”
    “哈哈，噗～”
    湛曦拼命忍住笑，涨红的脸仍在无情透露我是天下一字号傻瓜，臭混蛋！我猛砸他n记卫生眼，他却一脸好笑。
    “快快快，比赛马上开始了，快！”
    “哎哟，老公啊慢点，我穿了高跟鞋走不动啊！”
    “这次我们一定要夺冠，走快点吧老婆。”
    “知道了知道了，可这已经是第三十八次败绩，我们还有胜算吗？”
    “不要乌鸦嘴，走吧走吧！”
    一对情侣从我们身旁匆忙走过，听见他们说的比赛二字，我这才想起来海洋馆的最终目的——巴黎服装展览，服装展览，服装……我的爱啊～～～
    被湛曦推下前额，头发乱七八糟，我用手扒了几下，抬头对他说道。
    “不闹了，不闹了。你知道这里举办的比赛吗？奖品是免费周游巴黎三天和观赏时装表演！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的修长食指正在玻璃上面画画，听见我的激动话语，微微扭头看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画画。
    “儒艮很少了……”
    “什么？你听见我的话吗？”
    “它们与人为善，为什么还要被猎杀？”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不多了，它们不多了……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们……”
    “比赛、巴黎、服装表演～～～喂，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子孙、子孙的子孙，子子孙孙必须尽力保护它们，才不会错过见到这些家伙的机会……”
    湛曦转脸望着我，目光写满坚毅以及一种力量，善良……
    忘记自己刚刚不停打岔的可笑行为，面对他，我不由得感到汗颜。
    沉默……
    “喂～”
    他的叫唤声拉回走神的我，我微颤一下望着他。
    “那个比赛……”
    “哦是是是，是叫做比赛的那个比赛，可以得奖品的比赛，你知道吗？在这个海洋馆举办……参加吗？”
    “只有情侣才能参加。”
    他的黑眼睛盯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反倒是我大惊小怪起来，晴天霹雳，无所适从无可奈何无聊至及开始用脑袋轻撞玻璃，被巡逻保安看见，拉到一旁训斥几分钟才罢休。
    情侣，情侣，情侣……
    这到底遇到了什么强风什么劲雨，阻力好大啊～～～
    “去不去？”
    “不去。”
    “为什么？”
    “我们又不是情侣，不可以参加。”
    我不可以违背尉迟金兰，现在和湛曦一起游玩海洋馆，只是挽回友谊，不会引起误会的，不会的……
    抬起绞在一起的双手盖过头顶，伸着大大的懒腰，明朗的脸和蔚蓝的天辉映，形成一道风景。
    可我没有心情欣赏此情此景，为不能参加比赛久叹不已……
    “天气真好，真舒服啊，哈哈～”
    他对旁边某个士气低落的家伙视而不见，笑脸掬起一道绚目阳光。
    不好，一点也舒服，我要参加比赛，参加比赛！一定要想出办法！一定、必须、无条件！
    转头看我，他脸上浮现的暖阳一直持续，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声音轻快。
    “假设我们是情侣，直到比赛结束。”
    啊？我惊讶得睁大双眼，嘴巴结巴了半天，也没有支吾个所以然。
    最后一下拍打我的肩膀，他果断的收回手放进口袋，扭头望着我，等待最终决定。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们是假的。”
    笑笑，望着蓝天，一脸坦然……
    “那……不准揩我的油、不准吃我豆腐、不准逾越男女三八线！不准……”
    “小三八，走吧，再唠叨就散场了。”
    他抓起我的胳膊朝前快步走去，脸上依然挂满无限笑意……
    “这么开心干吗？庆幸早上出门没踩到狗屎吗？”
    “知不知道你很晦气？

 chapter 17 海洋馆二三事2

    不相信我？不相信就竖起耳朵仔细听好满分答案！
    “咳～～～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请听好，啊哼，咳～～～咳咳咳～～～”
    晕死，一个不小心引起咳嗽连锁反应，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说话，我要说话啊～～～
    主持人呆呆望着剧烈咳嗽的我，包括全场目光焦点无一例外凝聚在我身上，背上忽而传来几下细心轻拍，这才稍微缓解我的急促咳嗽。抬头望去，湛曦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轻声说道。
    “快点说出你的答案，已经不止一个字了。”
    “这位小姐没事吧？”
    主持人关切道，我一个激动差点再次咳死自己。
    “水，水……”
    “水？要喝水吗？”
    “不是，我的答案是水，太平洋中间是水！”
    “哦，原来是答案啊，那么这位先生的答案呢？”
    主持人又将目光投向湛曦，包括场内一些女生，碍于自己男朋友在场不好冠冕堂皇张望，现在终于有人替她们打先锋开路了，好多画眼线条的眼睛，圆的、扁的、长的、短的……
    正当我信心满满，面带微笑转头望去，湛曦看着我，脸上无声写满了蠢猪草包饭桶。
    干，干嘛这样看我，难道不对吗？应该，应该是水吧。
    转过目光，他悠然将话筒扭向自己，再次瞪我一眼，回头缓慢开口说话。
    “我的答案，海水。”
    “海水是吗？这位先生的答案是海水，请工作人员迅速记录完成打分工作。”
    主持人春风满面提醒着，我呆呆望着身旁那个轻松自如拉着衣袖的家伙，猛地恍过神，冲他一阵大声嚷嚷。
    “海水？怎么是海水！我的答案还比较可靠点，你的太离谱了！不，简直是跑上九霄云外也找不到这么虚无飘渺的烂答案了！”
    “你懂什么？不懂就别在我面前瞎叫唤！知不知道你不经大脑，胡乱下结论的傻瓜行为已经严重连累了我，你希望我们输掉全场是吗？”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等着瞧，我一定是对的！”
    没想到屏幕上男女分数栏显示两个可笑的鸭蛋，我俩再也不敢大气嘲笑对方。
    主持人依然笑容满面向我们提问，虽然很有礼貌，可越听越觉得像嘲笑。
    “两位不用急，才刚刚开始，还可以加油继续赶上，傻子是不会掉进同一条河里的，请振作起精神回答第二题吧！请问，一幢大厦明明只安装两排彩灯，为什么晚上开灯却看见了四排彩灯？一分钟考虑时间，计时开始……”这回我们再也不敢妄自将答案脱口而出，可也没有谁主动提议讨论，两个哑巴依然静待一分钟。
    “两位不讨论一下吗？虽然刚才那题没答上，可也不必泄气啊，机会是留给作好准备的人，你们就不必……”
    还没等主持人讲完一箩筐大道理，湛曦出声结束他的冗长罗嗦。
    “可以答题吗？”
    “啊，可以可以。”
    “听好……”
    他停顿一下看看我，意味深长。哎，只要别再捧鸭蛋回来就行了。
    “大厦安装了双面镜，一开灯看见的自然是四排灯。”
    主持人听完他的回答又询问我。糟了，就算想破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又不能全盘照抄，虽然那是我的风格。如果错了呢，岂不是全军覆没！不行，我一定要打上高分！
    “这位小姐，请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见鬼啦，一定是见鬼啦，这是我的答案。”
    话音刚落，旁边一道目光猛射我，回头望见湛曦正用杀人目光死瞪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已经狠狠掐住我的脖子试图勒死我。
    “咳咳～～～放开～～～放开我！杀人，杀人啦！”
    “蠢猪，为什么不和我回答一样啊？知不知道你的愚蠢可以卖几毛钱了！”
    “啊啊啊，我的才正确，你的错了……”
    “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的白痴，自己看屏幕，看呀！”
    他用力扳过我的脸朝屏幕望去，男满分十分，女鸭蛋。
    不，不会吧，难道我的智商不如他，不，我不服输啊，下回一定扳回来！
    正当我俩扭成一团，主持人抱着话筒直夸奖我们感情深厚。
    “两位热络感情的方式，实在令在场其他情侣们羡慕，希望每位的感情都像你们一样充满浓厚的巧克力爱之味～～next，请听第三题，一只铅笔在什么时候比庐山高？计时开始……”
    “回答……回答问题了，放开我～～～”
    我费力拉开这家伙环在脖颈上的手，他抬手扫过额头弄乱我的刘海，惹得我不满嘟囔，他只是无关己要耸耸肩，面无愧疚。我别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和梳子，打理完毕这才想起目前正身处公众场合，大庭广众之下，目光，包括身旁惊讶望着我的人……哎，不管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梳我的头发，他们看他们的。
    “好，看来这对情侣对自己是相当充满自信！几乎从没见他们交谈过，难道他们已经心领神会了？真是太厉害了！下面就听听他们即将公布的答案吧！先生小姐，请问谁先回答呢？”
    “我来。”
    将话筒扶正一下，尽管耳边还是听见湛曦的小声警告，要是我不用脑子回答，就玩完？说什么呢，现在不是泄气，而是鼓足士气，再接再厉！
    “我的答案是，只要将铅笔放在庐山顶峰就可以了。”
    闭上嘴巴，脸上露出得意笑容，转眼朝旁边的人儿耸耸自己可爱的小鼻子，信心犹如一只渐渐被填充氢气的气球，膨胀，膨胀，以及抑不住而产生的开心……
    直到主持人提醒，湛曦才回过神开始答题，将话筒转向自己，犹豫几秒看着我，又转头凝神盯着前面某个焦点。
    “铅笔放在珠穆郎玛峰上。”
    不一会儿，屏幕上显示男女各自满分十分！我高兴得原地蹦起，直到被他按下脑袋才收敛自己的得意忘形，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你刚才抄袭我的答案吧？”
    他再次用藐视目光回敬我，插进口袋的双手伸出来绞在胸前，慢悠悠动着嘴巴。
    “那只铅笔还可以放在其他地方，只要比庐山高的任何山脉都属于正确答案范畴。”
    “别狡辩了，你是根据我的答案提示才想到吧，干脆和我答一样，又没人会嘲笑你，哈，哈，哈！”
    他蠕动嘴巴干瞪我，扭头望向别处。
    第一环节湛曦得了二十分，我得了十分，总共加起来三十分。主持人拿着话筒进行第二环节专业知识，专业知识？我的专业……
    “恭喜你们两位进入第二环节，提问之前，冒昧问一下方便知道两位贵姓吗？”
    “不方便！”
    “不方便。”
    我和湛曦异口同声拒绝了主持人的善意请求，站在这里，除了透露我们是两个人类，其他一概不透露。主持人露出自慰式笑容，继续和我们进行互动。
    “两位真是心有灵犀，那请问方便透露一下职业吗？”
    “不方便！”
    “不方便。”
    “方便透露两位认识多久吗？”
    “不方便！”
    “不方便。”
    “这……方便告诉观众两位的年龄吗？”
    “不方便！”
    “不方便。”
    “那那……专业呢？两位熟悉的专业呢？”
    “不方便！”
    “不方便。”
    “两位两位，我是指你们对什么专业比较熟悉？为了体现比赛的人性化，不故意刁难选手们，请各自选下自己熟悉的专业回答问题吧。”
    哦，原来是选择自己熟悉的专业准备答题，刚刚主持人问那么多，还以为他以前是干狗仔队一行的。
    我和湛曦仍无语言交流，两双眼睛直盯主持人，让他不得不再次开启还没休息半分钟的嘴巴。
    “请问两位考虑好了吗？这位先生先来还是小姐呢？”
    “我先，选经营管理。”
    湛曦悠然说道，轻松自如。主持人立即抬手示意我们朝屏幕看去，上面顿时亮出三道经济管理专业的题目。
    “请听题，第一题……”
    “不用念了，我直接把答案报出来。第一个，树立正确的经营思想；制定经营目标和计划；确定经营方针，作出经营决策；开拓经营市场，开展用户调查和销售预测；第二个，彼得&#8226；德鲁克；第三个，经济人假设、社会人假设、自我实现人假设、复杂人假设。”
    湛曦回答结束，主持人呆望他，一分钟后才恍然大悟。
    “哦，好厉害啊，一口气全部答完了，看来一定是这方面的专家了。下面有请这位小姐选题，请问选好了吗？”
    啊，轮到我了，怎么那么快？我还没想好，可是必须选，选什么呢？
    “我选……选广告设计。”
    不要太难啊，我的智商有限啊～～～看着屏幕上出现的题目，我真想立即晕倒装死。
    “请听好第一题，阐述广告设计的定义。”
    啊？怎么感觉临阵上考场？定义，定义，广告设计的定义……是什么来着？
    “广告设计是，是，是，是……广告加设计……”
    主持人瞬间乐起来，全场一阵轰然大笑。
    忘记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上次翻到课本瞄了一眼，很快盖上吃香蕉去了，太糟了！如果当初花点时间记记，这题分数一定能拿下～～真希望自己像湛曦一样对答如流，可是站在旁边的人正皱着眉头望着我，我真的……很菜吗？
    主持人清清嗓子，继续第二题——广告设计必须具备的能力？
    能力，只要是人，有眼睛有耳朵有嘴巴，应该都算能力吧？可是我的脑袋比粉刷一新的墙壁还要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忘了……
    “这位小姐的面部表情极力向我们展示她确实想起了什么，尽管没答出来，那就继续第三题吧，请问广告色彩分为哪些部分以及包含的具体色彩。”
    啊，这个，这个好熟悉啊～～～记得试卷考过一次，那是我唯一一次亲自答出来，被老班批过满分，是，是，是……
    晕死，脑袋犹如沾满糊浆的石磨，怎么都转不出答案！我的天哪，偏偏这时候出漏子，叫我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巴黎之旅，哭啊～～～
    垂头丧气的我转眼望向湛曦，他的脸上布满沉重表情，眉毛纠结在一块儿，脸色难看。没说话，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想对我说——该死的，你快点给我想起来！你这个蠢蛋想让我们笑傲全场，成为本期最丢脸的选手吗！
    手轻抚住我的脑袋，我惊讶的望着他，他用平静的声音温柔道。
    “尽力而为，不知道就算了，没人会怪你，没事的。”
    杏眼圆睁的我慢慢收拢眼皮，凝神仔细回想，脑袋里的意识似乎渐渐有了眉目。
    “这位小姐能够回答了吗？回答一声好吗？时间差不多了，快点好吗？”
    听见主持人的快声催促，紧张感再度朝我袭来，睁大眼皮，思绪依然很乱，这时候湛曦扯过话筒大声发出警告。
    “你给我闭嘴！她还没想起来，再催就把这个话筒塞进你嘴巴里咽下肚！”
    主持人瞪大双眼，现场立即安静多了。
    哦，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有些激动又尽力按捺住，我对着话筒沉稳答道。
    “分为色和彩两部分，色通常指黑、白、灰、或称无色彩，彩通常指红、橙、黄、绿、青、蓝、紫等，以及与黑、白、灰的成分相渗的中间色，或称有色彩。是……的吗？”
    数秒后，屏幕上显示男满分三十分，女十分，第二环节总共得分四十分。惊险万分，倘若情侣一方得了鸭蛋，就不能进入下一环节，现在顺利进入第三环节，应该感谢那家伙，真心感谢他的鼓励话语。
    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了，经历的过程充满信任以及关怀，这就是所谓的开心快乐罢……
    “喂，你在想什么？快点回忆一下歌词，马上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湛曦推了下我的脑袋，我却没有怪他，反倒一脸傻笑，他不禁呆住了，再次推推我，我这才开始为自己的脑袋打抱不平起来。
    “别弄乱我的发型！喂，别推我脑袋，别推！”
    “谁让你心不在焉～”
    “你管我想什么，反正就是不要碰我的头发！啊，你还碰，真是个讨厌鬼呀！”
    “真是个讨厌鬼呀～～～噗嗤～”
    他学起我说话，目光、口气、表情模仿的栩栩如生，看他一个大男生学女生扮相，我忍俊不禁。主持人又自以为口才顶好乱发表一通，瞬时拉回打打闹闹的我们。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位如胶似漆，在下真心祝福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有机会一定要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唷！”啊，就结束了吗，最后一个环节不开始吗？现场竟然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开什么玩笑！最大的玩笑是，我竟然看见一个貌似尉迟金兰的人消失在门口。
    不是吧？无巧不成书，刚才一定是我的眼睛出现巨大故障！不可能是他，今天早上四点我还和他打过电话呢。一定是我通过不正当手段进入会场，心中有鬼，如坐针毡，才会出现幻象，或者是想他，只要是个子高的一律认为是他，哈哈哈，我疯了，疯了！
    “关掉你们的音乐，到底开不开始啊？我们又不是情……唔，唔～～～”
    嘴巴立即被蒙住，耳边传来湛曦小声却塞满火药的劲爆警告，尽管他的脸上仍挂着亲昵的微笑。
    “想让所有的努力泡汤是吗？请你说话前仔细考虑一分钟好吗，你这个白痴！”
    “对不起，我，我不说了……”
    待屏幕上显示k歌之王字样，我暗自呼出一口冷气……
    惨了，唱歌不是我的专长，为什么不选我的长项啊？这个比赛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可是我的专长是什么？好象，好象没有什么专长～～～
    “两位真是你侬我侬，感情让人羡煞双目！ok，言归正传，请问两位准备好了吗？哪位先唱呢？”
    这个主持人不知道收了谁的好处，从刚开始到现在直赞我们的感情，难道他一点也看不出下面的双脚扭在一块试图将对方扳倒在地吗，这也叫感情好？眼睛都冒出n道挑衅的火花了。
    “两位，两位，谁先唱？”
    沉默……无人理睬……
    如此冷场，主持人重新换上职业笑容，抱着话筒的手不停颤抖，声音也跟着一起颤抖。
    dy first，这位小姐先唱吧，请问选唱什么歌曲？”
    啊啊啊，始终躲不过这一劫吗？我偷偷拉住自己的发梢，还是被身旁的人一眼瞧出自己的不安。湛曦望着我，抿直的嘴唇横成一条坚毅线条，炯炯有神的眼睛装着些许疑惑。
    “这位小姐，请问选什么歌？”
    主持人继续赶鸭子上架，我抓紧发梢，啪嗒一声竟然断了。豁出去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想，想起。”
    刚说完，音响里面立即奏起一阵悠扬的钢琴曲，我知道，过了这段前奏，死期到了！
    “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渐渐地，随着轻柔的旋律，身体声音不那么紧张了，音乐真是一种美妙的东西……
    闭上眼睛，用心灵鸣唱，是什么感觉呢？
    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
    我知道眼泪多余
    笑变得好不容易
    特别是只能面对回忆和空气
    多半的自言自语
    是用来安慰自己
    也许你字字句句倾听
    ……
    睁开眼，却发现音乐结尾还没播完就被切掉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嘛，难道我的声音很对不起观众吗？这些人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看来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当歌星了。
    主持人面带微笑，扯下一点领带。
    “谢，谢谢这位小姐，下面有请这位先生，请问选什么歌曲？”
    湛曦单手将话筒拉到自己这边，另一只手顺势放进口袋。
    “放榜。”
    很快屏幕上显示出歌曲的mv，站在身旁平静的他眨下眼睛，音乐响起，还没等我看清楚屏幕里飞逝闪过的一排排英文字母，他已经唱完一段rap了。
    一定，一定是麦克风接触良好、屏幕一览无遗、音响效果太棒，他才发挥得如此出色……
    不一样，和昨天那个麦霸程质虎唱的完全不一样！声音、风格、咬字清晰度，完全perfect！
    天哪，这家伙是匹黑马～～～简直无法，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第一次听他唱歌，没想到韵律感好强，真的很好听！
    the rest？ i leave that up to you……
    最后一段rap结束后，一分钟之内全场安安静静，嘴型统一放大，主持人率先清醒，抱着话筒冲到台下一阵猛喊。
    “消音，消音！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不把带子消音！”
    “呃？那本来就是他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真是他唱的吗，是不是没有消干净？”
    屏幕上亮起了分数，男九点八分，好高的分数！我的分数，我的分数……
    三点八，三点八？三点八！哦，还以为是鸭蛋呢，幸好有人顺手丢了几分给我，还好，还好，不会太丢脸……
    三个环节我们总共得了八十三点六分，比第一名少四十多分，差好多，看来这次与巴黎绝缘了，呜～～～
    离开会场，我闷闷不乐走着，身旁的家伙嘴巴喋喋不休，简直是程质虎第二代无敌翻版。
    “干吗这副死样子？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那个臭美要命的丫头哪儿去了？”
    “……”
    “你死了吗？喂，百水晶！”
    “……”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干吗用自己的快乐换现在这个死样，还不如不参加。”
    我放慢脚步，后来索性停下来瞪着他，一脸火大。
    “你知道什么呀？我很想夺冠的，迫切万分想去巴黎，巴黎！”
    “去那干吗，讨饭吗？”
    “你才是呢！有漂亮服装的地方，就是我的梦想，可是梦没有了，我的衣服啊～～～”
    “谁让你得少的可怜的一点儿分数，自找的。”
    “是啊，所以我现在极度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哇，我的衣服都跑光了，哇啊～～～”
    “那就一头撞死好了，旁边有块石头，去吧，努力去撞吧。”
    “冷血动物！”
    “只是给你提供些参考意见而已。”
    “我自己知道怎么做，不用你多管闲事！”
    “真闲啊～要是你想清楚了，现在就表演一场气势磅礴的撞破头给我看吧。”
    湛曦双手抱住后脑勺向前走着，一脸嘲笑。气呼呼的我只能将牙齿磨的嚓嚓作响，站在他背后指手画脚，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没料到他突然回头瞧个正着，伸手对准我的额头敲了一下，我立即拍了两下他的背部作为附加利息的回报，他继续敲我的额头，三下完毕拔腿就跑，我一边怒骂一边追赶，他却如风疾驰，害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两人一路打闹起来。
    把我的头发捣成鸡窝状，大笑几声便跑得无影无踪了。臭湛曦，呆会儿让我逮着，非得拔掉一层皮不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还敢从拐弯处伸出脑袋对我嘻嘻哈哈扮鬼脸，看我怎么踩扁他！
    咿～～～要不是天气太冷，我早就一记鞋子导弹发射过去了！等等，先把头发整理好，每次都瞄准我的发型下手，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从包里掏出梳子小镜子，经过的路人好奇地望着我，看吧看吧，没看过美女多看几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天暗了，路灯亮起来了，橘黄色的灯光照在无限笑意的脸庞，分外温暖。
    正当我梳头发，突然感觉后面一种异样感，不，好象有人摸我的头发！回头一看，着实吓一跳，几个奇装异服的男生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我，其中一个粗壮的家伙正把他的猪蹄停在我的脑袋上面抚摩着……
    啊～～～这些鲜活的家伙不正是电视里面报道的那些有家不回到处流浪，裤子膝盖故意剪破，耳朵上穿一连串洞，头发乱蓬蓬染着各种颜色。妈呀，碰到不良少年了，运气真背！
    “小妞，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啊？去哪里呀，和哥哥一起去玩怎么样？嘿嘿。”
    手还摸着我头发的猪蹄男生坏兮兮咧嘴笑着，我赶忙将头发从满是灰指甲的他手中拉回，低头闪到一旁，大气不敢呼出半口。
    “哟，小丫头……我喜欢，哈哈哈，正合口味啊！”
    “怎么还没出来，他到底来不来，你是不是听错了？”
    另一个奇形怪状发型的男生喷出一口烟雾，推了猪蹄男生一把。猪蹄男生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脸上，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转过头立即大叫起来。
    “别吵我！泡妞呢，没瞧见我很忙吗！”
    “到底能不能见到他？你忙屁呀，整天都忙！”
    “说了可以就可以！呀，别烦我了，你问他们吧，他们也知道。”
    “问句话来劲七八万，拽什么！”
    抽烟的男生转身走开问其他人，又走回来站在我旁边抽烟，犀利的目光直盯向我。
    啊啊，受不了，这家伙竟然朝我脸上吐烟圈，想死吗？
    捂紧嘴巴咳了几下，心里开始大声抱怨那个至今未回来找我的家伙。
    “咳，咳咳～～～”
    “哈哈哈，咳嗽了，小妞啊多咳几声，我心里直痒痒呢，哈哈啊！”
    神经病，真希望这只烟插进你的鼻孔里，看你会不会再痒！
    他开始对我毛手毛脚起来，手刚要碰我的脸，立即被我用包挥打开，刚想拔腿逃跑，头发却被牢牢抓住，头皮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好辣的妞啊！要是把哥哥这张脸弄难看了，你赔的起吗？用什么赔，想过吗？嗯？”
    他的眼睛移下去，我慌忙用包挡住前面，缩短脖子最好连头一同藏起来。包突然被扫到地面，我吓得后退，身体不住颤抖。
    死湛曦怎么还不出现？就算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么长时间肯定会有状况！要是我死在这里，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呜呜呜～～～
    “哎哟，你怎么哭啦？别哭喔，哥哥帮你擦眼泪，一会儿去happy啊。”
    将我的包扫掉的罪魁祸首凑近一些，假惺惺准备替我抹眼泪，却被我拿胳膊用力撞开。
    “不要碰我！走开！呜……”
    “来，哥哥给你擦眼泪哈。”
    “走开，走开走开！”
    我边哭边喊，极力避开不断逼近的巨大体型。刚才直盯我的男生抽起第二根烟，掸掸烟灰，踱着步子走过来拉住猪蹄男生。
    “这丫头很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
    “你是不是眼花了？抢也不用这种说辞，都老掉牙了，哼！”
    猪蹄家伙踩着我的包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回头对抽烟的男生大笑炫耀道。
    “看好

 chapter 17 海洋馆二三事3

    湛曦站在后面冷笑，脸上的温度和此刻寒冷的天气一样，倘若结冰，一定像冰棱一样，尖锐无比。
    “你是谁？”
    猪蹄男生看着眼面那张陌生面孔，目中无人。湛曦笑笑，在旁侧走了几步，停下步伐，下巴对准他。
    “来收你的命，放开她。”
    “哟，小子活腻了是吧！说放就放，当我是傻瓜！”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
    话音沉稳落完，湛曦的拳头猛地落向猪蹄男生的脸，一声身体倒下去的巨响，我张大嘴巴望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有个人倒下去了，是比湛曦粗两倍的那个家伙。
    勾勾小指，湛曦朝倒地哎哟抱怨的猪蹄男生啐了一口，脸上挂着冷漠笑容。
    “真没用！喂喂，快点起来别装死，继续啊！”
    收到挑衅，猪蹄男生费力从地面爬起，冲上前却结实地吃住湛曦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直到一旁抽烟的鸡毛掸男生发现苗头不对，立即冲过去挡住，才没让猪蹄男生破相，吹声口哨，其他人立即围过来。
    “小子，混哪条道的？”
    “人行道～你们这边总共有one、two、three、four……啊哦，四个傻瓜少了点，多点或许比较有意思。”
    拜托，这种危险场面不要再开玩笑了！要是由我说出这种话，大概见不到新上市的服装了。
    湛曦瞧见我的紧张模样，轻松走过来，眼睛来回打量一圈。
    “有没有少寒毛啊？”
    “什么？”
    转身站在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他沉静的脸布满乌云。
    “我记得她的头发之前可不是这般模样，谁碰了她，出来。”
    无人答话，鸡毛掸男生首先笑出声，打破令人窒息的僵局。
    “喂，我说兄弟，女人不过是衣物别太看重，你身手不错，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害怕？要不要我一个个确认，嗯？”
    湛曦的胸膛里肯定长了两个胆，无视鸡毛掸男生的问话，冰冷目光扫过每一张可疑脸庞。鸡毛掸男生猛地将烟头摔在地上，不像起初那么客气了。
    “算了，既然你不想交朋友，那就继续反目吧，也不看看我这边的人，你瞎眼了？”
    “是啊，什么都没看见，除了一堆粪土。”
    “臭小子你非常想死是吗？我现在就来收拾掉你！”
    猪蹄男生巍颤几下，站稳脚疯了似的扑上前，抬起令人畏惧的手掌顺带一道强风，湛曦闪过脑袋灵活躲过去，拉起我快速向前跑去。刚跑几步，我们的路立即被堵住了，鸡毛掸男生几个再次将我们包围起来。湛曦扫了他们一眼，将我稍微推离自己，同时脱掉身上的羽绒夹克。
    “啊～这衣服真碍事，等我脱掉……速度干掉你们。”
    我眼快地接住他正要甩向地上的衣服，抱住他的衣服结结巴巴道。
    “我，我帮帮帮你拿。”
    露出一道绚烂笑容，他对我笑了笑。
    “多谢，不过你现在得离我远一点，呃，就站那里。百水晶你现在……”
    “什么？”
    “真勇敢！到旁边去，我要教训这些让你掉泪的章鱼家伙，好好呆着，别过来！”
    被快速推至一旁，湛曦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倒霉蛋，紧接着混战开始……
    ……
    不敢，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四个家伙全被一个人扳倒，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离开时，湛曦的手一直在流血，对了，昨天他的手就受伤了，握住尉迟金兰打算划花杏子脸蛋的玻璃，伤口在打架时裂开了，我唯一所做的就是跳上的士带他上医院包扎。
    虽然他没向我道谢，但充满感激的躲闪眼神以及害怕打针的模样，让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刚才那个一对四英勇无比的家伙就是他，真是无法置信。和医生讨价还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淘气的小男孩。
    更高兴的是，我俩又恢复了从前的打打闹闹，唯一略微改变的是，他渐渐不动声响让我一点点，拇指盖那么大的一点点，他不说，可我已经发现了，他却为自己争辩，那是为了保持友谊。啊哈，实在是太棒了！
    今天真的要特别感谢他，为了感谢他，我已经答应下个星期六和他一道参加某个圆舞会，当然是以好朋友的身份。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改善他和尉迟金兰的关系，让友谊在他俩之间生根发芽！
    回到家，我高兴地按下尉迟金兰的号码，听着手机彩铃声，感觉整个世界一片粉红色……
    咦，怎么不接听？大概没有听见或者正忙其他事情吧，晚点再打给他好了。吃完饭，和弟弟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完两集电视剧，洗漱完毕，带着愉快的心情躺在柔软的床上，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尉迟金兰的号码……
    彩铃响毕仍无人接听，真奇怪，他在忙什么？不接还是没有听到？我继续打，一直打到接听为止！屏幕一格电池标志消失后，我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机，难道坏了吗？顺手按个号码，听见吉彩儿喂了一声赶忙挂断……
    手机没坏啊，怎么回事？他在干什么？我打，打，打，打到火星人获得诺贝尔奖为止！“喂……”
    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不禁为自己的不锲精神私下窃喜。
    “是我喔，百水晶！终于打通了，哈哈！”
    “哦。”
    嗯？声音出奇冷淡，奇怪～～～而我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受到影响，低落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好象不太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
    “哦……对了，你刚才在忙什么？我打了很久你的手机呢，没有听见吗？”
    “……”
    怎么沉默了？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反常啊，怎么了这是？
    “喂？你在听吗，尉迟金兰？”
    “听见了……”
    “嗯？”
    “婚礼进行曲。”
    我惊呆住，手机滑落到被子上静静躺着，屏幕一直亮着彩色光芒，没有被立刻拾起……

 chapter 18 圆舞会前奏1

    一颗，十颗，一百颗。数不尽，数不完，数不清。耀眼发光闪亮，一切的一切，因为有你而夺目绚烂。
    ——百水晶的愉悦
    婚礼进行曲，婚礼进行曲……
    难道……
    怀着沉重的心情从被子上拾起手机，作好挨训的心理准备，抱紧手机轻轻贴近耳朵。
    “呃，我……”
    脑海里飘过无数个字眼，却没有一个固定靠岸，我愈加紧张，无法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手机另头依然传来尉迟金兰悠然音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的定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啊。
    “婚礼进行曲……是结婚时才放的歌曲吧？”
    “咦？”
    “倘若结婚，我希望和……”
    和谁？他忽地顿住，让我跳跃不停的心更加活跃了。他想说什么，和谁？是我吗？
    “自己心爱的人。”
    没有听见从他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心情不是沮丧两个字能形容的。
    为什么没有说出我的名字，真的很难过……
    心爱的人是我？不是我……
    很希望是自己，可惜不是……
    “那，那祝，祝福你……”
    抑住眼眶直打转的泪水，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牙齿紧咬住手指，眼泪滑下眼眶顺着手指流下，仿佛下着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尉迟金兰的声音许久也未传入我的耳中，直到轻轻的叹息声犹如树枝挑起一簌雪花，掷地有声。
    “可是只有你，脑袋里浮现出你的名字，全部都是，一直只是你的名字。”
    对不起……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啊，深爱的是你，只是你……
    一个存在内心深处，无论用任何方法都不能像石灰一样被抹去的你……
    微笑的你……温柔的你……
    “我今天……今天和湛曦一起去了海洋馆。”
    全盘托出或许比较直率，希望自己的诚实能够得到谅解，应该……可以吧？
    每次我的话一说完，他总要沉默一段时间才会说话，但这句话却让我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世界上很多人，偏偏是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今天救了我，路上碰见几个不良少年，上次在酒吧里见过的，其中有个头发像鸡毛掸的男生，多亏湛曦帮我才……”
    “百水晶。”
    “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才得救，而且还……”
    “别说了，我的耳朵……只想装满你的事情，其他人与我无关。”
    他果断阻止我即将展开的长篇阔谈，为什么那么冷淡？因为今天的事情与湛曦有关，一个他不愿听见的名字，就算救过我也没太大关系？
    拿着手机，我用手背抹掉眼泪，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尉迟金兰，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是不是所有关于湛曦的声音到你这都要自动消失？你们的对立真要一直维持下去，forever……对吗？”
    “……”
    “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不懂察言观色，不该说的总是不经大脑通通吐个痛快，无论湛曦还是你，大概都觉得百水晶不过是个无聊人士……可是今天湛曦为了帮我，被玻璃弄伤的手和那些人交锋再次伤口开裂，这些你可以看不到听不到，可是……”
    还没等我说完，尉迟金兰第三次反常打断我，坚毅的声音让人不容置喙。
    “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去工作了。”
    “呵……不想听了？那好吧，把我的名字从你的手机上面删除吧，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不是不想听，我已经说过耳朵不想再装其他事，太累……最后，时间真的差不多了。”
    “嗯，你进去吧，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再笨再傻再蠢也不会连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果然没错，玩物，呵呵，只是玩物……”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啊哈，那个人说我是你的新玩物，是这样吗？可是，我的名字叫百水晶，百水晶啊！为什么要这样说？呜呜……”
    挂断手机，我抱住脸庞哭起来，手机没有再响，躺在一旁静静聆听哭泣的声音。
    整个夜晚特别湿润，或许和我一样很伤感罢……
    星期一的早晨充满冬日气息，冷空气想尽一切办法钻入体内，多亏穿着厚衣服才不会觉得寒风刺骨。
    走在路上，背后感觉书包被人用力拽着，不好，该不会碰见抢劫犯或者强盗头目了？这个冬季就算太冷，也不要不识货，打劫学生的书包呀！
    “放开我的书包！不要再拉了，会坏的！”
    一扭头看见吉彩儿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烈火，脸上写满诅咒，一大早怎么这副表情，打算整谁吗？
    “彩儿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穿少了衣服？”
    “我穿的和你一样多～～～”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是我的内衣！哈哈哈！”
    面如死灰盯着我的吉彩儿站在旁边，没有和我一起锻炼面部肌肉，完全把我视如杀父仇人。我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又一眼，不知情地向她打听现场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笑？不开心吗？”
    她点点头，眼里突然闪出杀意！
    哦哟，吓死我了，刚才一定是我看错了，彩儿怎么会害我呢，一定是我多想了，多想了，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啊～～～
    现在两只手正死命掐住我的脖子，嘴巴念叨不已的丫头，一窝火向我直发泄道。
    “昨天打了我八个骚扰电话，死丫头不知悔改，自己人也不放过！我早警告你打骚扰电话的下场，我再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啦！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吧～～～”
    “你死了我就相信你！我要你死，你死～～～”
    “不要啊～～我还阳寿未尽，不能死那么快，不然这个冬天会下雪的～～～”
    “废话！不下雪难道下蛋糕吗？叫你不老实冥顽不化，我要让你从今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办不到，办不到的～～放开我，放开我呀，好痒呀，哈哈哈～～～要是能改，我早就改头换面了，不要企望萝卜变菜芽啦～～～哎哟哟，快点放开我，快进学校大门了，给我点面子，求你啦～～～”
    吉彩儿回头一望，果真前面正是庄严肃穆超级无敌靓的学校大门，她顺手捏了下我的脸甚至来回晃两下这才罢休。
    走进大门，立刻恢复淑女形象的两个人同时迈着青春步伐，肩膀上一道差点让人喷出早饭的可恶黑沙掌，正来自可恨的刽子手——尹圣海！为什么拍我不拍她？因为我长相出众，赛过彩儿的风头，一定是这样！
    “嗨，两位大美女！”
    这句话中听，我喜欢！正想给尹圣海打个满分清晨印象，无奈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硬被我无情削去他的分数。
    “百水晶，为了不让你淹没在茫茫人海中，我特意让你出一下风头，怎么样？够劲吧？”
    “尹圣海你知不知道破坏别人一大早的好心情，不是人类的所作所为啊！还有你的无价五花肉掌为什么击中我，不是吉彩儿！”
    “哈哈，你对我的评价好高喔～至于击中的是你不是吉彩儿，这里面大有文章喽～～～”
    “什么文章？”
    不顾其他同学朝这边好奇瞧望几眼，双手像练太极的尹圣海来回推拿一番，我抬手抓揉几下，他忽而摊开双手掌心，合在一起冲向我的后背。
    “金兰的校服在哪里！”
    不仅是我，就连吉彩儿的左腿都向前颠簸一下。
    这个比孙悟空压入五指山还悠悠久远的无人问津事件，竟然被这个牛皮烂人尹圣海再次从尘封的箱子翻出！而且，我这个脆弱的小女子还挨中他第二下，这小子活腻了！
    “啊啊啊，我要杀人！彩儿把你的刀借我，我要劈碎尹圣海的屁股！”
    “刀？我没有刀啊～～～”
    吉彩儿不知所措，慌忙摆手和自己脱离干系。我正要上前逮住尹圣海，没料他一个箭步向前奔去，口中大喊，害我前倾的身体差点栽倒在地。
    “哇哈，金兰！帅哦，又从墙外飞进来了，啊哈哈哈！”
    金兰？尉迟金兰？尹圣海叫的是尉迟金兰的名字，我没听错？
    果然，一个身着便装的帅气身影走在前方不远处，那不正是尉迟金兰嘛！
    尹圣海边跑边笑，口中直唠叨，一刻也未停歇。走到跟前，尹圣海拍打一下他的肩膀，正好使人看见转过的侧脸挂满令人怦然心动的笑容。尉迟金兰回过头微微收回下颌，手插口袋和尹圣海并肩向前走着。
    “水晶啊，尉迟金兰呢！”
    吉彩儿惊奇望着前方人儿，眨巴几下眼皮。一直盯着目标的我点点头，没有答话，她立即用力拍拍我的手臂，催着向前快走。
    “咦，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上前和他走一块儿吗？”
    “不，不用了，我，我脚痛，保持现在这个速度就差不多了。”
    转过头，她一脸古怪表情盯着我。看她头上分束的两股发辫，令我想起早上喝豆浆一起泡的油条，太象了。扫过我的脸，她飞快拍打起我的手臂，口中发出更大的声音。
    “喂喂喂，尉迟金兰呀！在那里，那里呀！”
    “我知道～～不用那么卖力拍打我，我知道那是尉迟金兰，早认出来了。”
    “干吗不用光速奔到他身边去？你的脑袋正在土星上面漫游吗！”
    “我，我不能过去，不要推我，啊啊啊，不要推～～我呆会儿和你说呀～”
    “不管～～～一会儿你又会说我不为你的事业贡献半点力量，我可不想挨骂。”
    “不会的，我不会的～～呀呀呀，你现在推我可真会挨骂，别别别推呀～～～”
    拼命用脚尖顶住地面，终于稳住了自己不断前进的身体。彩儿这丫头力气还真大，早上多吃了一个狗不理包子的缘故吗？
    双手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平淡表情使她睁大一些眼望着我，松弛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我对她露出腼腆一笑。
    “我不过去，真不过去。”
    说完，我吐出一口气，她歪了下脑袋看了几秒，扭头望向前方，又笑着轻拍直视地面准备拣钱的我。“看，快看！”
    “看什么？”
    “看就是了，不看别后悔。”
    “什么？”
    “用自己的眼睛看，地上有什么好看的！”
    吉彩儿自作主张抬起我的脸，抬头瞬间看见前方有个人也正望着我，旁边的人叽里呱啦不停说话，一手指向我，另一手指指自己身上的校服。
    “啊啊，彩儿呀，快上课了，我们跑进教室吧，现在就跑吧！”
    我拉起吉彩儿像只无头苍蝇开始奔跑，她不断拉开我的手掌，嘴里发出哇哇拒绝声。
    啊呀啊呀，马上就可以穿过前面那个人，不用难为情面对他，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电话，所以必须跑，必须跑！
    为什么，为什么停在那里望着我，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我的脸一阵炽热。
    要是闭上眼睛往前猛冲，肯定能撞死八头牛吧。不行，我只能睁开眼，不能闭上，不能闭……
    闭上了，就看不见他啊，看不见了……
    彩儿这丫头死活不肯合作，哇啦半天不要跑，手摆动不停。她难道真要见好友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别晃了，只要经过尉迟金兰，我保证立刻放手。
    “水晶，水晶你这个死丫头不要跑，你想累死本小姐啊！我刚吃完早饭，胃痛了，哎哟哟～～～”
    “坚持一下，只剩几米了，跑过去就没事了，帮帮我呀。”
    “别，别跑了，我的胃真痛起来了，我不跑了，放手～～～哎哟，好痛～～～”
    我咬紧牙关拉紧她正准备冲过去，她忽而扭动几下，手立即从我的掌心滑出来。啊啊，不要松手，让我如何控制惯性拉住马力十足猛向前冲出去的身体。啊啊，估计这次摔倒的下场不止付出三个门牙就能轻易结束。
    假牙，假牙，我才不要像外婆一样镶满假牙！天哪，难道真要和自己的牙齿farewell吗？牙牙牙～～～呀！
    为什么会这样，经过时看见尹圣海夸张无比的灯泡大眼和他的口齿中流露出校服二字，以及站在一旁惊讶的尉迟金兰，同样忧心忡忡望着我……
    冲，冲，冲，向前冲过头，也许真要满地找牙了，何况这次是自找的，不要啊～～～～～
    脚跟完全离开地面，脚尖基本以点触面，接下来小腿前侧倒下去，膝盖接近完美亲吻地面，应该轮到匍匐倒地的整个身体了吧？
    肚子突然被紧抱住，一双修长的手指拉住我的上身，扭头对上一对焦虑略微紧张的褐色瞳孔，我的嘴唇轻掠过尉迟金兰的优美唇瓣，一股馥郁草药香气渗入口中，以及温润嘴唇混杂一丝冰凉淌向我，缓慢掺进体内与血液温度混合在一起。
    不可置信，惊愕得瞪大自己双眼，直到旁边一些女生大惊小怪的尖叫声将我拉回现实，才知道自己正被尉迟金兰抱住，没有与地面撞个星光灿烂。
    是他拉住我免于一难，这次又是他帮我，可是，站在旁边的丫头们准备把喉咙喊破——
    “不得了！尉迟金兰和这丫头接吻了！啊～～～～～～～呀～～～～～～～”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包围圈越来越小……
    “什么？哪个丫头？在哪里呀！”
    “那丫头是谁？为什么要抱住尉迟金兰，快点放手！”
    “呜呜呜，我还没有碰过尉迟金兰的手，那个丫头怎么能这样！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是谁啊？好象是只一年级菜鸟，尉迟金兰不是二年级的吗，怎么和她在一起？”
    “哦，在干吗？校园不是一直封杀情侣吗，首当其冲第一对！有看头！哟嗬～”
    “这丫头几班的？一会儿有她好看！”
    “就是，给她点颜色瞧瞧！”
    “还涂橙色唇膏呢，就给她弄成那种颜色。”
    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
    啊，受不了！
    飞快掰开尉迟金兰的手，火速逃离现场，将那些七嘴八舌的麻雀们抛在身后，脑里只想快点回到教室。
    咚～
    抬头一看，颜童玟正抱着右手胳膊揉着被撞处，眼睛像捉耗子的老猫瞄了我几眼，我赶忙向她轻声道歉。
    “不好意思。”
    没等她脸上的好奇劲瞧够，我赶忙闪身钻进教室，不一会儿，嚷嚷大叫的吉彩儿以及紧跟进来的尹圣海嘴里说着什么，不时转头的彩儿嘴里不停重复，手臂交叉向下压，可是不长眼的尹圣海硬没看见她头上冒出的三把火，仍然询问同一句话，直到走进我才听清乌鸦与鹦鹉的对话。
    鹦鹉说：“不知道，说了不知道！”
    乌鸦问：“怎么会不知道？你俩玩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金兰的校服！”
    鹦鹉说：“不知道，说了不知道！”
    乌鸦问：“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定知道，金兰的校服在哪里呀？”
    鹦鹉说：“不知道，不知道啊～～～”
    乌鸦问：“金兰的校服在哪里？”
    ……
    汗死～～～～～晕死～～～～～昏死～～～～～
    自始至终围绕尉迟金兰的校服展开令人发疯的对话，难怪吉彩儿火冒三丈了，一见我，活脱脱发现失落的古文明，她立即抱住我的脸转向尹圣海。
    “看哪，你问她吧，她的脸上写着知道两个字，别再问我了！哎呀，我要发神经了～～～”
    干吗让我面向他！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衣服让我欢喜让我忧，还有一个没完没了追问尉迟金兰校服下落的尹圣海比较难对付嘛！出卖朋友的家伙必定遭到背叛，吉彩儿我算看清你不负责任的表现了！
    挥开她的手，我立即拉下脸不悦道。
    “你干吗说我知道啊？我不知道，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哦，天知道你把尉迟金兰的衣服放哪儿了，地知道你一大早羊角风发作，差点连累孤家寡人！水晶你自己去对付那个烂人尹圣海吧，我终于明白科学家们为什么找不到蛮荒时代的野人了！”
    “为什么？”
    “跑这儿来了呗！”
    “哦。”
    “我已经帮你顶到现在，现在由你亲自处理那个家伙，节哀顺便。”
    “救我，彩儿～～～”
    “给我十只唇彩都没用！”
    “十一只？”
    “一万只都不要！自己面对吧，啧啧，那家伙真难缠，比十个老太婆还罗嗦～～～最起码尉迟金兰还懂得回击那些幼稚的丫头。”
    “什么？什么什么！我强烈要求你把刚才最后一句话用十万个文字详尽描述一下……”
    我拉紧彩儿的双手，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心情更是比挨了n记铁棒还要兴奋无比。呼啦一下，我的肩膀被另外一双手扳过来，尹圣海还没发出声音，我便知道他想说校服两个字。
    “校服……”
    果然没错，没等他说完，我飞快接话。
    “尹圣海，尹圣海！请你先听我说，你疯了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会尽快报给班里学校还有你的家人，马上会有医院救护车来接他们珍贵无比的精神病人，所以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你一定要挺住，绝对不能缺少理智，如果要发作，也请等我问完彩儿，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发疯都可以，一定不会有人阻拦你的，我保证，我用这只笔作保证。彩儿，你刚才说……”
    “百水晶你才是疯子神经病呢！我问你尉迟金兰的校服哪儿去了？”
    尹圣海索性低下头抓紧我的肩膀，拉回我神游的注意力，一旁悠然自得的彩儿看着我们俩直打趣。
    “哟哟，好亲密呀，好象一对斗嘴的小夫妻呢，哈哈，好热闹呀～～～”
    死彩儿，看见我被尹圣海大妈的口水喷满脸都是，非但不出手相助，反倒幸灾乐祸起来，真是太对不起我前天穿成一个土包子样替她挺身而出了。
    啊，这个尹圣海真是够烦的，怎么扳不开他扣在肩膀上那双讨厌的手，真想灌点砒霜鹤顶红给他尝尝味道！
    手忙脚乱的我对准他一通叫喊，转头又苦苦向彩儿央求着，俨然现场表现拿手绝活——变脸。
    “呀，放开我，不要抓着我的肩膀，你怎么那么烦！彩儿，救命，救救我啊～～～”
    “百水晶你只要告诉我校服在哪里，我自己去拿也可以。”
    “校服不在你身上嘛，干吗还问我！”
    “不是我的，是金兰的，金兰的校服！两个多月了还不还给他，你这丫头太坏了！”
    “校服……校服我会还给他的，你干吗那么爱凑热闹嘛。再说了，我要是知道……知道校服在哪里，还用苦恼吗？湛曦不还给我，我也没办法啊，不对不对，我之前想过很多办法，现在也在动脑子想办法，一直都在想办法，想办法……”
    “百水晶，你开什么玩笑！校服在湛曦那小子手里？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把金兰的东西交给他！”
    “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来话长……”
    “再长你也得说清楚！”
    “你！”
    太狠了吧，事情还得追溯到八百年前人类用煤油照明的时候……
    耳朵好象听见吉彩儿细小声叫唤，眼角也瞥见她不断冲我飞快眨巴眼睛。干吗？刚才一副看客瞧热闹，现在却紧张兮兮，天正好塌在她脑袋上似的，干吗呀？说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啊，后背被什么不断拍打着有些痛，尹圣海的耳朵被揪住了，他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凄厉惨叫声。我俩正想将那个不知来头的家伙一顿猛捶，转身对上一双长长的细柳眼，蛇蝎美人尖锐的目光正射向我们两人，凶神恶煞的表情有点恐怖。
    “尹圣海，百水晶，好呵，一大早两人就开始拉扯在一块，不错嘛！是不是不甘寂寞，手心发痒了？太不象话了，这是哪里？家里吗！你们还是不是学生？一点规矩都不懂吗？两个都给我到办公室来，快点来！”
    蛇蝎美人收回教鞭，眼睁睁看两个扭扭捏捏的家伙走出教室。一路上，我不断用抱怨眼神怒视尹圣海，他却一副天下太平安然无恙。
    走进办公室，里面的老师们瞧眼望了望，其中一位端着茶杯走过来，望着我们两个，好象对尹圣海更感兴趣一点。
    “你是s集团总裁的儿子吧？叫，叫……”
    “老师我叫尹圣海，你好。”
    尹圣海笑嘻嘻提醒他，老师的脸上也堆满笑容，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洒出来。
    “对对，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嗯，非常好，谢谢关心。”
    “你爸爸集团管辖的s高治理的很不错，有机会让那边的老师和我们交流一下教学经验吧。”
    “s高由我妈妈打理，我把您的意见传达给她吧。”
    “好的，谢谢你了，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
    “嗯。”
    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又端着杯子坐回自己的位置批改作业。呃，就这么完了？不管了吗？最起码要帮我们在蛇蝎美人面前说点好话啊。
    听见高跟鞋走进来的声音，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不敢看，不敢看她的眼睛，太恐怖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
    蛇蝎美人既不用教鞭也不用嘴巴与我们谈话，只是在一旁兜圈子。哎，她不晕，我还有点头晕了。看她清嗓子的庞大架势，大概要讲话了。
    “你们俩谁先交代？”
    交代什么？我和尹圣海面面相觑，不知谁先开口回答这个连人都听不懂的问题，她随即用教鞭在我俩身上敲来敲去，以为自己在打鼓。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太大胆了！是不是来之前早就想好应答对策了？好啊，你俩有本事守口如瓶，一句话也别说，别说！”
    “老师，我……”
    尹圣海突然发话，右手举起来，就像小学生想去wc撒尿向老师报告，幼稚的家伙～～～
    蛇蝎美人看着他，敏锐的目光可以瞄中一只犀牛。
    “干什么？”
    “我和百水晶是清白的。”
    “尹圣海，你当老师只会教书，其他事情闻所未闻是吗？我当学生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想这么简单蒙混过关，你们才是些单纯无知的学生！”
    蛇蝎美人冷眼扫视我们，最后一句低吼使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真是的，究竟想怎么样嘛，和她说实话却死活不肯相信，非要来段惊动爹娘的传奇故事，她才会首肯，这个女人脑袋里究竟是怎么个逻辑思维。
    站了半天，尹圣海无聊地曲了曲膝盖，眼珠子溜来溜去。我的脚也有些发麻，却还是木然站在那里等候发落。
    蛇蝎美人望望他又望望我，像在做最后的审判决定，再次重复话语相近意思相同的问话。
    “你俩早就商量好了是吧？到底说还是不说？谁先说？啊？”
    “老师，我都说了我们是清白无辜的，你相信我的话嘛。”
    “尹圣海你胆敢再欺骗老师那颗信

 chapter 18 圆舞会前奏2

    “陈老师你没看见他们两个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哎哟，气死我了，我真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学生，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不要生气，顺顺气嘛，和学生说话确实需要更多耐心，这个你我作为老师都是很了解嘛。尹圣海快向你的班主任道个歉，快快，还有你，这位女同学一起道歉，道个歉，老师辛辛苦苦栽培你们不容易啊。”
    干，干吗我也要一起道歉，虽然极不情愿，可刚要说出口，尹圣海拉了我一把示意别说话。啊？到底该听谁的，我不知所措站着掰手指头。
    “今天我一定要带他们上校长那儿去！陈老师你别拉住我，我自有教育学生的办法，不要拉我了！”
    “黎老师千万别冲动，学生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需要爱护，他们没犯什么大错用不着上校长大人那儿去，我看他们也不至于上那儿去吧？尹圣海快点向你班主任道个歉，快点道歉哪！黎老师，我现在就去给他家人打个电话，不要急啊，苏老师，请你过来帮我劝劝黎老师，来扶下她。”
    旁边另外一名戴着复古眼镜的女老师哦了一声，赶忙跑过来拉住蛇蝎美人，好生和她说些育人之道。对嘛，多听听其他人的教学方法，才能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
    蛇蝎美人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让别人怎么去承认嘛，简直是作茧自缚，没事找事。一会儿那名陈老师跑过来，脸上挂满笑容，看来已经成功拨通电话了。
    “哈哈，其实都是些毛皮小事，要是被校长大人知道，还以为我们老师办事不周呢，苏老师你说是吧。黎老师，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自行解决，实在不行就组织讨论下，最好别惊动校长大人。尹圣海的家人马上就到，先和大人沟通一下比较好。”
    “这哪是学生，分明就是社会流子，哪有学生顶撞老师！”
    “哎呀，黎老师千万别这样说，尤其在家长面前，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蛇蝎美人立即语噎，可又很快被尹圣海不经意说出的话挑起高昂情绪。
    “我觉得你不适合做老师，不，大概你一辈子都与老师这份职业无缘，劝你辞职吧，在我最后叫你一声老师之前。”
    “尹圣海你说什么！我不适合做老师？难道你适合！我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你们，为了什么呀，你竟然说我不适合这份职业，你究竟是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虽然我不是这所大学毕业，但我好歹懂尊敬师长这个道理，哪像你们这些温室花朵，娇生惯养，一点气都受不了，倘若是以前的制度，你们早被教书先生的戒尺打肿双手！”难怪蛇蝎美人每天都带着教鞭，原来在效仿古代教书制度，如果真要实行从前的制度，那真有我们这些学生好受的。
    尹圣海十分轻松自然，完全不受蛇蝎美人的愤慨影响，望望天花板又左右看看，惟独不看蛇蝎美人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一阵高跟鞋稳实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打开，紧接着走进一个头戴面纱帽穿着香奈儿套裙的女人，呵，好漂亮好高贵喔……
    陈老师赶忙走过来，若办公室的门没被打开，没想到外面凑了那么多偷听的耳朵，但愿这些人不要认出我才好，我可不想一点都不想成为学校的明星女王。
    “啊，您是学生的家长吧？”
    “是的，请问我儿子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贵妇人礼貌颔首微笑，举手投足之间尽现优雅。
    天哪，这不正是广大男同志心目中的大众偶像吗，太美了也！如果能学来一点点形象气质，算是死而无憾了。啊，这才是我真正的追求目标嘛！
    “妈妈～～～～”
    尹圣海随意喊了一句，贵妇人美目一转望见站在办公桌前翻手指的他，很快压下脸上的慌乱神色，依然保持礼貌微笑，老师们脸上同样保持抽搐般的笑容。
    她被陈老师请坐在沙发上，蛇蝎美人赶紧跟过去，收敛生气秉持教师风范与她谈话。只见她轻点头，认真聆听蛇蝎美人诉说种种，自始至终没有插一句话，真是高素质的人类啊。
    不过旁边这个挠头发的家伙真是这个女人生出来的吗？母子二人相差未免也太大了吧！简直无法相信，哦，首先应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句实话，我也是为您的孩子着想，如果不对他们负责任，我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作为老师，我的使命不允许自己失职，回去以后希望您和自己的孩子谈一下，千万别误了前途啊。”
    蛇蝎美人一口气讲完，连旁边端放的茶水都不看一眼，双眼急切盯着尹圣海的妈妈，希望立刻就能得到赞同。贵妇人没有喝茶，点头示意谈话结束，站起身走到我们跟前。
    “圣海啊，妈妈希望听到你的诚实回答，你和这个女孩……”
    “哎呀，妈妈，我和这个女生是清白的，就这样。”
    尹圣海依然在翻手指，站在前面的贵妇人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话被打断，拍拍他的肩膀笑笑，转身面对老师们。
    “我的孩子刚才说的那些话，各位老师都听见了，我相信他，以一位母亲的名义为孩子的诚实做担保，我了解圣海，他什么时候撒谎什么时候诚实我很了解，之前引起老师的不快，希望你们见谅。”
    她弯下腰朝老师们深深鞠了一躬，陈老师和苏老师赶忙跑过去扶她，蛇蝎美人愣在那里发呆。陈老师笑呵呵朝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出去。
    “有劳您特意赶来学校，太麻烦您了，如果您还有要事就请回去吧，感谢您对我们老师工作的支持。”
    “没关系，大家都是教育工作者，应该相互理解，那我就先回去，让各位老师费心了。”
    “好的，请慢走，你们俩也快回教室吧，快去吧。”
    我赶忙拔腿闪人，啊，想起刚刚还说学气质呢，现在这样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开已经让我与优雅无缘了～～～优雅，优雅，优雅才不会让我撞开堵在办公室门口看热闹的那些学生呢。
    让开，快点让开一下，怎么都不让条路给我，这些人还想看后传吗！
    咦咦咦，怎么突然之间全部自动让路，终于意识到我用胳膊准备撞人的严重后果了吧！可是不是……
    他们让路是因为走过来的人一脸焦虑，看见我，右手轻轻握住我的肩膀，这个人是他们崇拜的偶像……
    “嗨，金兰你来啦！”
    尹圣海快乐的像个小男生，走过来的轻快步伐扬起一阵风，揽住自己好哥们的肩膀直向前走，尉迟金兰也拉着我一块走去。
    “金兰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我竟然和百水晶搅一块儿，就是死五百只鸭子也不会发生那种事儿啊，你说对吧？百水晶你说呢？”
    “我认为你死了五百次才在今世遇见我，这是你的莫大狗屎荣幸！”
    “哎呀，百水晶！女生在男生面前是不能讲粗话的，多难听啊～～～～再讲，金兰就不喜欢你了。”
    我顿时没话可反击他，这家伙可真踩中我的痛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别走那么快，我的脚力跟不上啊，非得飞起来才能不落伍吗？不过尉迟金兰干嘛紧抓住我的手腕，我又不会真飞上天去，只是一直不敢抬头看他而已。
    “等等，圣海，她跟不上。”
    听见尉迟金兰的声音，我的心漏了一拍，还是喜欢他的声音，爱屋及乌罢……尹圣海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我，又望望身后。
    “哎哟，差点把我妈给忘了，一起等等她。”
    尉迟金兰也扭头看向身后，直到贵妇人逐渐清晰的身影离我们越来越近，他的脸上缓缓出现一种轻快。
    尹圣海今天像是吃多了兴奋剂，嘴巴大门总也关不上。
    “你不知道那个乌鸦班主任有多讨厌，真是女人中的女人，比百水晶经典一千倍呢。”
    “尹圣海你放屁！要是再间接辱骂我，我可真要生气了！”
    “啊哈哈哈，我还真想看你一直保持生气的样子，多有趣儿呀。”
    “你给我小心点，最好当心一下你的屁股，什么时候被踹都不知道！”
    豁出去了，什么淑女形象，我才不想故作矜持，得罪我的下场就乖乖等着看我发疯吧！啊，晕了，我真的有点晕过头了，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尤其在尉迟金兰面前，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呢，真郁闷哪～～～
    听见高跟鞋的清晰声音，贵妇人已经来到我们面前，身后依然是那名威猛大叔。
    “圣海啊，妈妈回去了，你在学校听话，别闹事啊。”
    “嗯嗯。”
    “那我走了……咦，他是……尉迟金兰，金兰吗？”
    贵妇人喜形于色，激动得握紧尉迟金兰的右手。呃，认识吗？尉迟金兰也紧握住她的手，脸上充满轻快笑容。
    “校长您好。”
    “啊，你好你好，一年没见了，可真想你啊，孩子……”
    “我也是，您过的好吗？”
    “很好，没有比今天见到你更好的了，呵呵呵，除了圣海偶尔淘气得罪我一下。”
    她调皮的冲尉迟金兰眨眨眼，尉迟金兰笑了笑，挺开心。矛头对准自己的尹圣海立刻双手拥住她，撒起娇来。
    “妈妈啊，你就别在他们面前揭我短儿了，这些事情回家找我算帐好了，何必让他们在这里免费听笑话呢。”
    “还好意思说呢，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认真一点，别那么粗枝大叶，多向金兰学习，他可是你的好榜样呢。”
    “妈妈又偏心了，我要吃醋了，啊啊啊～～～～”
    “呵呵呵，你这个孩子，一说你就这样，好了好了，不说你了。金兰啊，好久没见你到家里玩了？是不是学业很忙呀？”
    “就是！金兰你不知道，妈妈老在我耳根旁边唠叨你怎么不上家里玩，烦都烦死一堆苍蝇了！”
    “哪里有苍蝇呀，就你会说！金兰啊，有时间回s高看望一下，该不是把那里忘了吧？”
    贵妇人笑着打趣道，尉迟金兰摇摇头，脸上依然充满愉快的笑靥。
    “不会，有时间我就过去看您，真抱歉前段时间没有和您联系，让您担心了。”
    “呵呵呵，不会不会，只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太劳累。”
    “嗯。”
    这么温馨的谈话，倒令我感觉他和贵妇人才是一对母子，他们之间的气氛真是太融洽了。瞧见一直站在尉迟金兰身旁的我，她立即惊讶起来。
    “这个女孩……”
    “她是我的女朋友。”
    尉迟金兰面带微笑答道，低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写满肯定。贵妇人收起惊讶，笑着拍拍他的胳膊。
    “哟，什么时候的事呀？回想当时你还在s高念高三，现在转眼就成帅小伙交上女朋友了，可得好好珍惜啊。”
    “嗯，一定会的。”
    “很好很好，我得走了，好好念书，孩子们再见。”
    “拜拜，妈妈！”
    “再见，校长。”
    “再见，老……老师。”
    贵妇人原来是尉迟金兰的高中校长，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儿啊，不过她竟然是尹圣海的妈妈，直到现在我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称她老师应该没错吧，应该……没错吧。
    她刚走出半米，身后立即传来蛇蝎美人的叫喊，蛇蝎美人快步追赶，气喘吁吁将一张红色请柬递给她。
    “请留步！这张是我们学校的教师经验座谈会邀请函，届时请您安排贵校老师一起出席好吗？
    “好的，谢谢。”
    “不用不用，您慢走。”
    贵妇人转身离去，蛇蝎美人扫过我们，突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大叫起来。
    “尉迟金兰？你怎么在这里！”
    哎，看来我家尉迟金兰的女人缘真是太好太好，连我都不由得吃起醋来。蛇蝎美人犀利的目光锁定尉迟金兰抓住我的手腕，面部表情复杂起来。
    “你和我的学生……在这里干什么？”
    “金兰，她就是我的乌鸦班主任，是不是很衰啊？嘿嘿。”
    尹圣海凑过头小声嘀咕，搭住尉迟金兰肩膀的手表示两人关系非凡。蛇蝎美人果然不是笨蛋，一眼看穿尹圣海的小把戏。
    “尹圣海，百水晶，你们俩还不快回教室去，都呆在这里干什么！”
    “又没上课，下课时间学生自由支配，老师，这你也管吗？”
    尹圣海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差不多，可是知情人一听就知道明显掺杂许多不满。蛇蝎美人气呼呼的，可又极力忍住没有发作。怎么不像刚刚那样骂个狗血淋头，她不是很占上风嘛，现在一对三，看她能不能用气势压倒我们。
    她猛地冲上前，用力分开我和尉迟金兰，夹在之间开始斥责。
    “学生要有学生的样！男女生怎么可以拉拉扯扯，百水晶你怎么一点也不自觉？刚开始是尹圣海，现在又和二年级学长，你到底在想什么！”
    干吗责备我，我好冤哪～～～
    “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和金兰才是正常的，你这样太过分了。”
    “尹圣海你说什么？你妈妈担保你，不代表你以后不犯错误。你刚才说正常，什么正常？别告诉我她在谈恋爱，你忘记校规了吗？知不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她退学，你知不知道！”
    蛇蝎美人咄咄逼人，全身散发的怒气使我哆嗦一下，尤其是她提到的退学……
    不会吧，校规哪有这条？学生手册上面写了禁止学生恋爱，但后果真要被退学吗？别开玩笑了，我不要退学，坚决不要！外婆和妈妈会联合起来，用一根加长型扫帚打死我的，不行啊，我才吃十八年大米饭，不要惨死扫帚啊～～～
    “百水晶你有没有谈恋爱？告诉老师！快点！”
    蛇蝎美人抓紧我的手臂，眼睛死死盯住我。
    我，我……我该怎么回答啊？我不要被退学，可总不可能当着尉迟金兰的面否认吧。干吗处处刁难我，难道我真是一只倒霉透顶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吗！
    “松手。”
    尉迟金兰冷淡发话，蛇蝎美人难以置信望着他，表情几乎失控。
    “什么？”
    “松开她的手。”
    “你……在命令我吗？我是她的班主任，有权管教自己的学生！”
    “呵，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那么强硬对自己没好处，我早说过了。”
    尉迟金兰移到她面前，目光有些坚决。蛇蝎美人一直张口，嘴唇不停抖动。
    “我，我变了，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不是的。”
    “放开她。”
    冷漠语气使蛇蝎美人不得不松手，她的嘴巴始终没有合上，一副伤心欲绝转身快速离去。
    “啊呀，乌鸦走了！嘿～嘿～金兰看看你干的好事，她可是我的“老师”呢，啊哈哈哈，我去跟踪视察一下，走喽！”
    尹圣海不知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脱身借口，还是真要追踪报道，一个闪身就不见人影，留下不知如何面对尴尬情景的我，以及眼前冷静的他。
    想起昨天那通电话，我还没想到怎么应对，真是太伤脑筋，太费神了！
    看见站在跟前的他，我紧张的差点站不稳了。怎么，怎么办啊现在，连蛇蝎美人这种角色都被气跑了，那我岂不是处境更糟。不过蛇蝎美人离开前，脸上那种表情怎么回事？
    隐约感觉我不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就像一筐又一筐洗不完的衣服，让人应接不暇，快喘不过气。
    “你还好吗？”
    “唔，唔……”
    “手有没有痛？让我看下。”
    条件反射般避开自己的右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忙抬头望向他，却看见他眼中的茫然以及失落。
    “对，对不起……没有痛，没有。”
    “昨天晚上……”
    “啊，我突然想起来下一节是心理课，这个老师很古怪的，我，我要上去了！”
    转过身想逃走，手却被拉住，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沉了下来。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沉默或许才是我现在唯一能采用的方式，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是他的冰冷手指却提醒我真实感以及昨天的态度，对待湛曦的态度依然是那么决然。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在乎你，一直都是。”
    为什么要说这些，催泪吗？不要总是让人伤心，心会很痛的……
    “我希望我的身边只是你，你的身边也只是我。”
    哦，天哪，这是不是叫做——独占欲？听见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说，应该喜极而泣，可会不会乐极生悲，或许会……
    “所以，别再和他一起，我们才是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是间接劝阻吗？
    我该怎么接话，该怎么……嘴巴却自动滔滔不绝，应该闭上，就像刚刚那样，不要问，不要问啊。
    “你和他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真要反目成仇，一直的一直，永远的永远……吗？你们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的眼睛里充满绝对意识，无论从我说话起还是说完后，那种神情愈加僵硬，不再柔和的脸庞呈现出刚硬线条。
    “你很了解他吗？”
    “我……我不是很了解，以后可能会了解。我希望你们握手言和，真的非常希望！”
    “你站在谁的立场，我？他？又在替谁说话？”
    “当然是你们俩了。”
    “你在我这边，对吗？”
    “嗯？怎么了？”
    “那就不要再管其他事，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可是你和湛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一定要妥善处理才……”
    “我不想参与别人的事情，也不想管，尤其是他！如果你想听我的处理方法，那就是不可能补缺一个黑洞，明白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要不是湛曦救了我，恐怕今天你都见不到好端端站在这里的我，知恩图报，人要懂感恩，难道不对吗？”
    “那你准备怎样？去他那边，和他在一起吗？”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和尉迟金兰应该很好沟通啊，好象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湛曦在一起，为什么他要这样说，难道他对我的决心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说走就走，看来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伤，伤感自己的没用，也许我始终逃不过被丢弃到角落的洋娃娃命运，逃不过罢。
    钢琴曲开始奏乐，下一堂课即将开始，可是站在这里的两个人，没有谁先动身离开，是不是转身后就再也看不见，永远消失了。
    还是说清楚吧，明明有转机却被自己破坏，会很可惜的。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最起码懂得无论怎么样，只要问心无愧的简单道理。
    “我希望你能改变对湛曦的看法，他那边我会帮你们沟通，先不论你们是否成为铁哥们，但是他救了我，单独这件事说，最起码的感激心理应该可以存在吧？”
    “昨天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呃？抓了下我的头发……”
    他若有所思，脸色略微阴沉，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望望身后安静的教学楼，轻扬起头，侧脸在冬日照耀下形成一道精致轮廓。
    “去上课吧。”
    “那你呢？”
    “我还有事。”
    “你不回去上课吗？”
    “我走了。”
    “你去哪里？”
    “去上课吧，接下来的事不属于课本内容，上去吧。”
    “那湛曦的事呢？”
    他望着我，目光有些徘徊，半晌才转眼凝视他处，说完话便转身向前走，留下怅然的我。
    “我不想听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无关？无关……可是湛曦救的人是我，我与你总有联系吧，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我和你也无关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眼中竟含满留恋，喊叫声随寒风一起徜徉在空中。
    “是的，和谁都无关，你和我也无关吗！”
    停下脚步的他伫立原地，望着他背对的身影，我径自转身飞快奔进教学楼内。
    哎，怎么会这样？越来越想不通，究竟哪里出错导致现在这番不协调，为什么渐渐离自己设想的一切远去了呢？
    心理课老头正兴致勃勃讲述情绪波动的诸多因素，尽管十分于心不忍，可还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课程。哎，老师对不起啊，千万别记住我的模样，万一考试不通过就大惨特惨。不过他还是挺和善，挥挥手让我进去，没有格外多说什么。
    灰溜溜坐回自己的座位，一颗好奇的头颅立刻凑过来，小声打听小道消息。
    “水晶啊，和你爱人聊得如何？快汇报一下！咦？怎么那种表情，是不是不顺利啊？”
    “yes！”
    “啊哦，那也得听听，说吧说吧，我的耳朵正发痒呢，想听想听～～～”
    “听课嘛，你的耳朵就不痒了。”
    “听你口气，好象事情确实进展的不怎么样呢～～～”
    “我和你说喔……”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始终受不了彩儿的同情目光，我立刻将满肚子知心话倾诉倒空，听得她两眼睁老大，就连心理课老头下课都没有起立，完全沉浸在女孩心思当中。
    听我娓娓道后，她略微思索，无助的拿起字帖放在嘴里啃啊啃，咬啊咬，看来她已经完全替我想着下一步棋怎么走了。
    “嘿，水晶！”
    “嗯嗯，怎么样怎么样？想到帮我的方法了吗？”
    “暂时没有，我想提醒你放学后记得打扫卫生，不要落跑丢下我一人。”
    “切，还以为你有什么锦囊妙计呢～这种小事干吗郑重其事，我什么时候当过逃兵嘛，不帮我想办法，提些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真是多此一举！知道了，我会扫的，放心好了。”
    “还说你没当过逃兵？岂止一个逃字能形容你的可耻行为！多次把巨大的垃圾堆丢给我一人打理，你的良心还没有受到谴责吗？啊？”
    “嘿嘿，嘿嘿，嘿嘿……”
    不行，再和她讨论下去，完全会被她的充分证据击败，谁让自己确实无情的当着她的面逃掉很多次，还是收敛一下，放学后老老实实完成受罚月的卫生清理工作吧。
    都怪那个可恶的班长，罚那么重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一点也不体谅民众，看看我的掌心磨掉一层皮快起茧的不良趋势，真想拿扫帚把他痛扁一顿！尽管那样也不解恨，还是用扫帚给他的肠胃来次清仓大扫除好了！
    刚刚自慰式想象喜庆一会儿，讲台上那个讨厌的声音立即大喊起来。
    “喂，安静，安静！我现在有事情要宣布！都给我坐好！”
    班长一手叉腰，另一手抓着一张白纸好象要正式宣布什么，面色凝重。
    “亲爱的同学们，这个美丽的冬季有许多丰富多彩的活动安排，虽然才十二月初，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先透露一下本月活动计划，有圣诞节，月底的冬令营，以及下个月的元旦节目等等等等，以及考试结束后的寒假生活……哇，大家听了一定很高兴吧。”
    高兴个头！真罗嗦，还没切入正题，口才还不及我一半优秀。快说重点，快点快点，一会儿我还要打扫卫生赶去健身馆呢，不能爽约。

 chapter 18 圆舞会前奏3

    “太好了，我们去健身馆吧，不过我记得受罚一个月还没结束啊……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有人扫就没事了，走吧，哈哈。”
    “彩儿啊，你还是要扫地的。”
    “为什么！”
    “惩罚月还没结束呢。”
    “那你怎么不扫？”
    “她用冬令营名额和我换呢。”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太不道德了！你俩就不怕被抓吗！千万别这样，快去把扫帚抢回来，好好保护好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吧！”
    她的眼中立即闪现出嫉妒光芒，真刺眼哪。哎，扫帚又不是我的东西，干吗一脸严肃。可我还是垂头丧气走到邱月新旁边，把自己的担惊受怕陈述一番，没料到那丫头攥扫帚的手更紧了，恨不得当面把扫帚吞进肚里，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百水晶你怎么可以反悔呢！我们已经说好了，不可以再改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教室打扫的一尘不染，你就放心吧！”
    回头望向抱住扫帚站在卫生角落等待捷报的吉彩儿，我只能传递一个失败的眼神给她，她用力提起扫帚捅了捅地面，指指邱月新再指指我，示意再接再厉。
    我只好再试一次，刚说了个我字，她的眼球也瞬间瞪大，班长突然在讲台上大声喊道。
    “你们这些女生到底想干吗？不许擅自修改我的名单，就算你们改也没用，名字已经报给组织部了，刚才你们那些什么交换名额的事情我全部听见了，谁要是胡来就等着受惩罚吧，不是一个月，是下个学期，下个学期的卫生全部包下！”
    啊哦，教室恢复正常可真快啊，看来与其做些无用功，还不如让自己下个学期轻松点省省事。陆陆续续拿起书包，三五成群结伴回家，讨论家常便饭的无聊小事，这才是女同学们的正常反应嘛，不禁有点佩服这些丫头变脸比变天还快。
    “啊，百水晶你快拿好扫帚，我回家了，再见。”
    邱月新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将扫帚丢给我，背起书包很快离开了教室。这么快就改变心意，真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心实意在哪里，太泛滥了。
    吉彩儿仍抱着扫帚站在角落，脸上挂满胜利的笑容，嘿嘿两声弯腰开始打扫了。这丫头胜券在握的满满信心，还真让人有点不容小觑，她只是运气好点而已，根本就不是料事如神。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不清楚。
    “彩儿，为什么名单没有你的名字？”
    “为什么要有我的名字？”
    “怎么能没有你的名字呢，我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这次怎么可以让我单独行动，你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当然对得起。”
    “你干吗那样说？”
    “起初我还以为尉迟金兰去呢，不敢破坏你俩的大好时光，所以没报名。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想到呢……”
    “那怎么行呢，没有你在，我一个人去没多大意思。”
    “担心什么，有湛曦呢，他不是和你挺好了嘛。”
    “哎呀，朋友哪有男朋友的感觉好嘛……”
    话刚说完，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彩儿呆了几秒，很快又接着打扫，不怎么在意。
    “幸好我没报名，原来你这个丫头心里是这么想的呢，幸好啊幸好～～～”
    “不是的，哎，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我喜欢尉迟金兰，当然希望和他一起参加每个活动，而湛曦嘛，也不错啦，虽然他还是喜欢和我吵吵闹闹，不过已经不针锋相对了。
    “你喜欢尉迟金兰吧？”
    “嗯？”
    “他也喜欢你吧？”
    “嗯。”
    “百水晶你怎么那么不害臊啊～～～说别人喜欢你，你就应那么顺口，老是抬高自己，真受不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哈哈哈啊。”
    “哎，真不知说你什么好，有时候你这种少根筋的个性，或许是别人喜欢上你的某点理由吧。”
    “你喜欢我吗？”
    “我可不想和你来电，让你的尉迟金兰继续喜欢吧，反正他似乎真挺喜欢你，早上你跑掉后，他警告那些唧唧喳喳的丫头，谁要敢动你，就宰了谁。哇哇，真可怕，第一次见那么好看的男生说出可怕的话，真是恐怖极了！”
    对了，想起一大早那件事，我的脸瞬间红了一下。
    “他真那样说吗？该不是骗我吧。”
    “没骗你，不信的话你问尹圣海，他也听见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谁呀！”
    “哈哈！可是，他真要把那些丫头像牛羊一样宰割吗？”
    “唔，她们欺负你的下场大概就那样吧，真残忍，那个冷酷的家伙。”
    “不许你说尉迟金兰的坏话！”
    “哟，刚不知道谁向我诉苦再也不理尉迟金兰了～～～是你吧，是你吧，嗯？”
    “哈哈，过眼云烟，我不记得了。”
    “你这个没志气的丫头～不过我私底下认为，他说那话时还是比较帅的。”
    “快点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以及表情动作，快说快说！”
    “你疯啦！快扫地，我还要去健身馆呢～～～”“哎哟，说嘛说嘛，健身馆我陪你一起去，快点说完呀！”
    “神经病女人你真烦哪！快走开，我要扫地了，让开啦～～～”
    一个开开心心，一个满腹牢骚，两个人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卫生任务，齐头并肩手挎手走去美美美健身馆了。
    馆长看见我越发高兴起来，高度赞扬我的坚持锻炼精神，可她哪里知道过了这个星期，我又有可能让她失望了。先不管下个星期，这个星期我先坚持到底，这样总对得起刚刚那些好听的表扬吧。
    正和吉彩儿聊天，靠在教室里的镜子面前，透过玻璃窗看见领带落在后头，敞开校服走进来的湛曦脚步轻松，才刚进门便被馆长逮个正着。
    “湛曦你放学了？”
    “嗯，妈妈。”
    “你的领带怎么跑后面去了，哎，校服也没穿好，这哪里像个学生嘛！”
    “哦。”
    低头看看自己的脖子，随意扯下领带拉到前头，还是有些歪斜。馆长刚要伸手替他整理，他忙闪到一旁，一阵大呼小叫。
    “哎呀，妈妈别动，我要换衣服了，干吗还把衣服拉链拉起来！”
    “你干吗那么大声？妈妈看你衣冠不整，让你穿整齐点儿，你这孩子真是的。”
    “哪有很大声，和平时差不多嘛。妈妈，是不是有个成语叫衣冠禽兽啊？差点还以为你说衣冠禽兽呢，哈哈哈。”
    “啊，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脑袋每天都想什么，快换衣服去！”
    “遵命！哦，妈妈，我一会儿练完出去玩儿啊。”
    “又去哪里？整天玩，有什么意思呀！”
    “有意思有意思很有意思～～你们这种古旧观念是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妈妈快点改变一下自己吧，要是爸爸在外面看上个洋妞就完了！”
    “湛曦你这个死孩子整天说你爸爸坏话，他那么爱你，听了会很伤心的。”
    “不会啦，爸爸很好的，他才不会说我呢，倒是妈妈你以后别打我了，我恳求你，请你像爸爸一样善待我吧……”
    “又在说些有的没的，你不提，我的手还真想拧人了，过来！”
    “哎呀，我，我去换衣服了，妈妈你快去上课吧，迟到了留给学生的印象多不好哪。”
    湛曦调皮笑着，闪身躲进换衣室了。咦，他今天来的比较晚，平时都比较早的，学校里有什么事吗？听班长说他是冬令营二年级组织者，该不会操劳那种事情吧？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有组织能力，整个一爱玩的疯子。
    “水晶你这个月底是和他去参加活动吧？”
    “是吧～”
    “干吗那么没精打采，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呐！我跟你说句实话，他跟你参加一个活动算你走运，能够造成轰动的是他不是你，别异想天开了。”
    “我就是喜欢异想天开，我希望尉迟金兰也参加冬令营。”
    “那是不可能的，班长不是没报他的名字嘛，明确说明人家没参加。”
    “我还希望他帮我背锅子……可恶的死班长干吗安排我带锅子啊，我外婆家的锅子可重了！”
    “唷，背黑锅呀，哈哈哈～～～”
    “你别笑，我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锅子的负载问题。”
    “交给湛曦喽，他肯定有办法。”
    “不要，我希望尉迟金兰帮我解决。”
    “又在异想天开了～”
    “唉……尉迟金兰干吗不参加，真是的。”
    “哦哦，见不到面的恋人～～～”
    “吉彩儿你少在这幸灾乐祸！当心你也有这么一天！”
    “嘿嘿，修女是不用烦恼恋爱问题的～～～我有办法让你俩一起参加。”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干吗告诉你，你重色轻友！”
    “哎呀，我都说了是场误会嘛，求你啦，彩儿帮帮我，可怜可怜我吧。”
    “明天带点儿小米打发你。”
    “不要！真当我是叫花子呀！”
    我拉住她的手猛摇一通，这时候馆长走进来，走过去放cd碟，和凑过来的大婶们聊天扯家常。咦，就上课了吗？
    换好服装的湛曦走进来，我直盯着他，待他经过身旁，我忙向他露出一束笑容，你好……应该打声招呼吧，通过昨天的事，我感觉两人的关系略微有所改进了。
    转过脸望着我，他却面无表情走过去，带起的一阵微风拂在我的脸上。咦，他怎么不理人，什么意思！走过两步，他立即转过头，食指拉下眼皮，朝我扮个鬼脸，很快又转脸径自开心笑起来。
    这个家伙，干吗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真是摧毁自己的天使脸蛋！
    胳膊被捅了下，吉彩儿望着前方即将上课的馆长，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真是特别待遇，打招呼的方式真不错啊。”
    “羡慕吗？羡慕的话让他给你弄个。”
    “鬼才搀和你俩的可笑行为！喂，我刚说的办法你还要不要听啊？”
    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音乐开始响起，馆长戴着无线话筒笑吟吟对台下的学员喊道。
    “很高兴又看见大家可爱的脸，尽管这个冬天有些寒冷，但没关系，只要大家积极健身，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严冬，对吗？”
    “对！”
    “对～～～”
    我和吉彩儿默契十足接住馆长的问话，引来其他人一些张望，包括朝我扮鬼脸的家伙。馆长笑起来，开始扭动自己灵活的身体，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好样的，祝愿你们每天都是那么清新健康，好啦，跟我一起跳起来！”
    音响声好大啊，差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不过我可没忘记刚才彩儿说的话，虽然下课后也可以问，可是我的心却像一只脱缰野马，一时无法拉回来。
    “彩儿！彩儿！吉彩儿呀～～～～”
    “干吗？”
    “快点把办法告诉我！”
    “嗯？什么……听不清楚，大声点儿！”
    “办法，我要听你的办法！”
    “下课再说，这样说话太累！”
    “现在说，我要听！”
    “别吵，跳舞呢～～～”
    “快点说呀！”
    我瞎叫唤半天，她却压根不看我一眼，哎，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跳舞当命一样宝贵对待了。不行，看来我要采取措施了，我移，我移，我移移移～～～
    “呀！水晶你干吗站那么近，回自己位置去吧！”
    “不要！你说完，我就离开！”
    “你怎么没完没了？”
    “是呀是呀，快点告诉我吧！”
    “都说了下课说不是一样嘛～～～”
    “不一样，快点说！别老说废话，办法，快点告诉我办法！”
    “办法……两个办法，全要是吗？”
    “你太了解我了，快说吧！”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别人都在看呢，哎，你真烦。”
    “是喽是喽，该骂的都骂了，说也该开始说了吧，是什么？快说！”
    旁人的目光确实越来越多，包括领舞的馆长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不管彩儿怎么打击我，我就是不肯离去，她索性放弃劝说我，任我站在她右手臂旁，丢个怒气冲冲的白眼后揭晓答案。
    “你让尉迟金兰去报名参加冬令营！”
    “这个是办法吗？”
    “当然了，猪！难道除了尉迟金兰外，你还喜欢别人吗？”
    “要是他不肯去呢？”
    “谁说的！他要是不去，我干吗还向你提议！你不会发挥自己的本领吗！喂，你不是最擅长哄人嘛，你说的话他肯定听的。”
    “真的吗？没想到我有那么奇特的本领，哈哈。不过万一他们报名已经截止，和我们一样怎么办呀？”
    正当我这个障碍物挡着刻苦练习的彩儿，馆长立刻对准无线话筒大声说话。
    “好，我们开始走l步，八个节拍，go！啊，水晶姑娘，水晶姑娘！”
    咦，馆长叫我了！她用手往旁推了推，我抬头向她望去。
    “请你站过去一点好吗？你们两个太挤了！”
    “哦，哦。”
    我赶紧点头，身子慢慢向旁移去，脚却毫无动静，依然缠在那里等彩儿把话说完。
    “快点告诉我呀，喂！”
    “下课再说嘛，你干吗非得急死人哪！又不是不会告诉你～～～”
    “你说完那些话已经相当于告诉我二十个办法了，快说嘛，哎呀呀！”
    “哎呀，受不了你，你干吗要投胎做人呀，你应该做根麻绳，把人缠死才是你的最大本事了！”
    “还说废话……”
    “他，让他把报名表修改一下，把尉迟金兰的名字加进去，这就是第二个办法！你听明白了吗，烦死人的丫头！”
    他？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立即转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湛曦满头大汗。
    他也正转过头来，看见我时，竟然对我眨了眨眼，露出灿烂微笑。
    哦，天哪……

 chapter 19 休憩的圆舞会1

    耀眼的钻石，闪亮的星星，炽热的太阳。生命的徽章刻印着时间的年轮。想把你揉进心里聆听心跳的声音，因为那是为你心动。
    ——尉迟金兰的思忖
    他干吗对我露出那种表情，以为自己给幼儿园小朋友发糖果吗？我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过过过，吉彩儿刚刚的办法还需拉得他的赞助，暂时不嘲笑他好了，免得把事情弄糟。
    哈，哈哈，哈哈哈！我立即对他投去线条僵硬的笑容，他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尽管音乐声很大，但还是可以从笑的样子看出他很高兴。臭小子笑成这样，真把我当成一粒圆滚滚的可笑元宵了。笑吧笑吧，到时候别找妈妈哭鼻子！
    下课后，他在原地踱圈子，一圈又一圈，是不是发傻啊，脸转向我这边时，圈子也向我移过来。干嘛干嘛，风火轮红孩儿吗！停在我面前，蹲下身仔细瞧我折星星。
    “哟哟～折纸条……破坏环境卫生！妈妈，百水晶在这里搞破坏～～～～～”
    “闭闭闭，闭嘴～～我又没乱丢纸屑，你看我折太漂亮所以嫉妒吧！想要吗？不给，哼。”
    “是你折的就不要～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慢动作，找只猪都比你折的快。”
    “猪没有十个手指头，你是猪吗？再说，我也不会替你折，除非你花钱请我折，嘿嘿。”
    “就这破玩意还要钱？纸厂花花绿绿的糖纸折出来都比你的好看多了。”
    “我这是纯手工制作，纸厂那都是机器弄，缺少人情味。”
    “百水晶，我推荐一份工作给你……”
    “什么工作？”
    “吆喝水豆腐，挺挣钱的。”
    “不值钱的破烂提议简直耗费我的听力寿命！走开呀，女生折纸，男生凑什么热闹！”
    “不稀罕～”
    他丢下一句刚站起身，我顿时想起冬令营的事情，急忙喊出口阻止他离开。
    “等一下！回来，你回来！喂～～～”
    “我不叫喂，你不是让我走开吗？如你所愿，走开喽走开喽～”
    这个幼稚的家伙，嘴里明明说着相反的意思，双脚却违背主人意愿离我越来越近。我翘起右嘴角，开心笑望着站在旁边低头俯视的他。
    “啊哈，问你件事，你参加冬令营活动吗？”
    “嗯。”
    “听说……你是你们年级的活动组织者吧？”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一直在关注我的所有一切？大大小小尽在掌握之中了。”
    “哈，怎么可能？除非你去收破烂儿了，我倒是愿意密切关注一下你的下一个交易地点～～～”
    “嘁～”
    “你可以修改自己年级的报名表吗？换个说法就是……就是你有特权吧？”
    他瞄了我一眼，渐渐弯下身聚精会神望着我，脸上挂着那丝笑容凝成一簇沁香花蕊，滞留在嘴角带着些许狡黠。
    干，干吗这样盯着我看？莫非看出了我的心思？不，是看穿了？这家伙应该没那么厉害会读心术吧。
    凑近一些，就连嗅到他身上那种香甜味，我也半点不敢马虎，生怕一个不小心，全部思想被他摸透。
    “当然，我想怎么修改报名表都不为过，别人认为我在恪守职责，其实里面的事，你用这里想想，嗯？”
    他指指我的脑勺，笑了起来。我挥开他的手，凑近一些试图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虽然没有按照彩儿的预设步骤进行。
    “加人也可以吗？不管是谁都可以？”
    “yeah～除了鱼翅，任何人都不会被pass，哈哈。”
    他耸耸眉，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我终于明白尉迟金兰不想听湛曦的事情，湛曦的所思所想和尉迟金兰的一模一样，这可真是一个巨大trouble啊，该如何处理好他俩之间的事情，改善，改善，可是怎么改善呢……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没有收到尉迟金兰任何电话短信，看来他的心结和我一样扎的死死的，一时无法解开。上午他僵硬立着的背影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能看见，一定也像我一样胸口沉闷吧……
    尉迟金兰啊，唉。
    一连几天，我和吉彩儿自觉打扫卫生，按时去健身馆，锻炼结束后直接回家，和湛曦总有吵不完的嘴，日子过的很开心，惟独缺少一个人的音讯，尹圣海鲜少在耳边唠叨倒是令我有些不自在，好想知道尉迟金兰的情况，为什么一个信息也不发给我，小气鬼，难道真的为上次那句无心的话语惦念吗。
    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打电话给他，打了却是欠费停机！他究竟在搞什么，学校一次也没碰见过，到底在哪里打洞冬眠去了？
    周五晚上和吉彩儿锻炼完，相携一起准备回家，湛曦突然挡在前头，上下望了我一回。
    “喂，明天下午五点在这里等我，一起去，拜了。”
    潇洒转身，留给吉彩儿一个无限张大的嘴巴，恍过神抓住我的肩膀一阵猛晃。
    “说什么？他说什么？明天下午五点？你俩要去哪里？干吗不告诉我？啊～～～”
    “彩儿，彩儿呀，我答应过他一起参加圆舞会，事情就这样喽，很简单很简单的，你放开我吧，别摇了，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为什么不带我去？”
    “他说丑人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什么？他真有那么说过吗？”
    “嗯嗯。”
    “骗我，是你自己说的吧！骗子水晶你抛下好友我独自去偷欢，寡廉鲜耻，卑鄙无耻，恬不知耻！”
    “啊……那，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去和他说声，让你也一起去……”
    “不用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比你好看，我先回家了，哼。”
    “喂，你不等我呀？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说去！”
    “没生气，刚才和你开玩笑的，哈哈哈，和你开玩笑嘛～～～我妈还在下面等我呢，先走了，哦，对了，穿好看点，别丢我的脸哈，拜拜啦！”
    她扭头走掉，留下我木然发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刚刚说什么呢，丢脸？我扁死她！还说了一句比我好看，这和那有什么关系嘛，中毒太深了！哎，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该怪谁呢……不是我，不是我～～～～～
    夜空镶满钻石般闪闪发亮的星星，没想到冬日也能见到如此美丽的夜景，真是美煞双目。身旁擦肩走过的一对对男女却让我有些黯然，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他看见了整个美丽的星空吗？
    拨不通的电话总是重复相同一句话，听得心烦，挂断电话，我仰头望了一眼灿烂的星子，屏息一口气，用劲朝前跑起来。
    呼……呼……呼……
    一二一二一二！
    呼……呼……
    一二一二！
    呼……
    一二……
    跑快点，和风比赛，眼泪就会被风干吧，哈哈，一定是这样。
    快点，再快点，不要停，不要停下来，或许某条街道某个小巷某处拐角，就能找到，找到你的身影，而且，我要告诉你，告诉你……
    今晚天上的星星好漂亮，一闪一闪眨巴着眼睛，你看那颗最亮的，是不是天狼星？据说天上最亮的是天狼星……
    而我太贪心，一颗不够，选择了北斗七星，一颗一颗萦绕在心头，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为了遇见你，我跑了很多路，直到气喘吁吁，直到汗流浃背，直到腰酸背痛，也要找到你，因为，因为你在我心里再也不能空缺，心里有个洞，心脏还能正常跳动吗？所以请让我快点找到你，即使只看见背影也可以，只要是你，我就很满足，心里再也无人取代你的位置，我不想一直心痛下去，所以请你快点出现吧。
    假如遇见了，我一定会向你道歉，道歉的。爱不是争执，而是相互体谅，宽让。
    停住脚步，我呆呆望着前方不远处仰望星空的那个人，温柔的月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倒映出恬静色彩，侧脸轮廓美的不可思议。
    啊，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该感谢自己没有方向的脚还是女人第六感，感谢月亮女神让我在如此美好的夜晚遇见……
    尉迟金兰站在偌大的空坪地，纵使路灯很大，却没有将这里全部照亮，微弱余光散开作为其他用处。
    他怎么在这里呢？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望向来人，一瞬间，脸上尽是肃穆冷漠，看见我，他立即松缓一下紧张的面部表情，还夹杂些许惊异。
    矜持，男女一闹过矛盾，女生应该先矜持一会儿，待男生开口来哄不是吗？等了一分钟，我却率先走过去来到他跟前，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我的他。
    “你的手机怎么停了？为什么不冲费？”
    没有回音……怎么回事？他凝视我，又一分钟过去，连眼中最后一波感情色彩也收回去了，垂眼望向地面，淡淡的目光投给了大地。
    “离开这里。”
    我不可置信望着他，四天没见他的变化很大，声音搀满驱逐，没有丝毫挂虑。
    从口袋中掏出香烟，他正要放进嘴里立即被快速夺走，他转眼望着我，眼中写满返还，我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
    “不要……不要抽烟，对身体，不不，不好的。”
    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我竟然将它扔在地上抬脚踩了几下，哦，天哪，究竟是谁借我胆量敢在他面前如此胆大妄为，天天天，天哪～～～
    他眨了下眼睛望望我，没有说话，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第二只香烟，准备放进嘴里，那只香烟再次遭遇前番经历。
    抓着烟的手有些发抖，我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解释道。
    “不要抽烟，在我面前是抽不了的，绝对……抽不了。”
    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露出流离光芒，他低头伸手探向口袋，掏出整包香烟递给我。呃，干嘛？他用眼示意我手中那包烟，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给你。”
    “我，我不抽烟啊，我弟弟也不抽，他还未成年，买烟都犯法，要不我给你两块钱作为烟钱吧，钱，钱……”
    “百水晶。”
    突然这么正式叫我，怎么了？
    他转过身，脸却没有完全呈现，眼神有些冷峻。
    “直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手中那包烟还有两根香烟全部落在地上，我呆呆望着眼前那个人，双手依然保持拿烟的姿势，缓缓移开目光，双脚，身体以及整颗心。
    哈，真可笑，谁说今天的星星很漂亮？暗淡无光，加起来还没我的拇指盖大，随便朝天上扔一个电灯泡都可以将那些小星星比下去！是谁说星星是爱人的眼睛，如果真是那样，难道它们看不见另一个人正在流泪吗？
    影子啊影子，还是你最好，无论我到哪里，永远只有你陪伴我，你才是最忠实最可靠最亲密的伴侣，回去折颗星星颁给你，封号最佳奥斯卡伴侣奖！哈哈哈！对，就是要这样笑，不要再落泪，值得珍惜的那个人是不会让自己落泪的，可是满脸的泪水怎么回事？用手怎么也拭不去，越来越多，渐渐扩散了整张脸、领子、胸前、衣襟沾满的全是自己的泪水。
    啊哈～百水晶最勇敢了，怎么可以由于这么一件小事哭泣，哭泣的百水晶早已风蚀在童年时代，拜托自己潇洒一点，一切都好着呢，大街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却一齐瞧着那个满脸泪水的人，是我吗？
    不是，不是的，百水晶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可为什么最近的泪水比涨潮还要迅猛，爱情的副产品是泪水吗？我的爱情结果却好象是一堆伤心难过，心痛成了提醒自己的唯一感觉。
    茫然目光牵引着麻木的身体离爱越来越远，一步一步，直至拐弯不见……
    倒在床上，看见的全是模糊一切，凝聚在眼皮上的泪花一朵一朵，圆圆的，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心的形状，它们和我一样，心碎了……
    呜呜呜……
    几点了，连夜晚都入睡了，似乎听见手机响了一下，是谁哦？谁都有可能，惟独不可能是他，他的手机欠费停机，那么晚是不可能缴费的。闭着眼睛心却不死的我拿起手机，一刹那，刺眼的屏幕光线逼迫自己勉强睁眼确认这是个陌生号码，不死心回拨过去，哈，无人接听，里面不断传来嘟……嘟……嘟……
    再也不想听，和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欠费一样讨厌，讨厌到自己的眼角忍不住再次落下眼泪。
    ……
    “啊啊啊～～～哦哦哦～～～呀呀呀～～～”
    “姐姐你在预先练习进精神病院前，怎么和自己的病友打招呼吗？”
    “呀呀呀～～～啊啊啊～～～哦哦哦～～～”
    “外婆，姐姐疯了！快点拨110把姐姐接走！”
    “110不是精神病院的电话。”
    “姐姐你还清醒着呀？”
    “我一直都很清醒，闪开，别干扰我练嗓子。”
    清晨的阳光刚照在屋顶，我的一阵提神呐喊就被赵来昕还没变声的童音打断，索性弯身拾起一块小石子朝他身上扔去，才赶走聒噪的讨厌家伙。
    太阳升起来了，预示我又可以见到尉迟金兰了，哈哈哈！
    天还没亮就醒了，睁着两只灯泡眼睛等待窗外一点一点光亮。迎接曙光时，我思前想后使劲琢磨那句话，脑袋终于开窍——天光以后不是又可以见到他了吗？对嘛，想事情要从多方面考虑，不能光想坏的一面，我百水晶就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使自己振作，雷劈不倒我，电麻不傻我，我的爱情自从太阳升起那一刻，焕发了无限的生机色彩，呀嗬！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儿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越过……啊，啊欠！”
    不唱了，准备吃早饭然后继续折完那些星星，就照昨天晚上天上那些一颗一颗发出爱之星光的模子，折出完美形状。
    下午，将自己的无敌宝贝唇膏、眼线笔、睫毛膏、眼影盒、直板夹、发卡一股脑摆放在化妆台，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开始变美喽……
    花了三个钟头只拉下头发扎个高高的马尾，其他一律原封不动，更糟的是已经四点四十分了！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见世人呀，慌慌张张从衣柜中翻出黑色连衣裙，套上一件白色羽绒服以及黑靴，我拿起提包立刻冲出了家门。
    哇，好冷啊～～～这个冬天的温度未免也太低了吧，非得冻死我才甘心嘛！
    呼哧呼哧呼哧……跑到美美美健身馆，再跑上楼梯，我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五，五点，准时到达，馆长迎面走来，到旁边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递给我。
    “水晶姑娘，先喝杯水吧，你怎么喘成这样，今天和湛曦去参加圆舞会吧？”
    “谢谢馆……馆长，是的，今天参加……参加圆舞会……啊扑！水好烫呀～～～”
    “啊？那我帮你加点凉水吧。”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喝饱了。湛，湛曦呢？”
    左右张望一阵，没有看见那个家伙，连半点标志性的声音都没听见。这家伙约我五点见面，自己却迟到，存的什么心哪～～该不会又放我鸽子，将我耍了一遭，要是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哦，他去他爸爸公司办点儿事，现在好象已经好了。”
    馆长笑眯眯指着我身后，回头一看，一位西装革履，连发型都特意梳扮一新的帅气男生站在后面，漆黑的眼睛盯着我，飞快打量我一圈，开始大叫起来。
    “喂，百水晶谁让你穿成这样的！你以为去动物园参观熊猫啃竹子吗？就你这副模样连圆舞会的门都进不去！搞什么鬼，你家最好看的衣服就这种吗？”
    哟，这小子不过穿了套正式西服，一说起话来神气十足，摇头摆尾的，就连奚落我的语气都充满了硫酸味，有什么了不起，哼。
    我正要开口辩驳，馆长不顾他身上那套西服价格不菲，用手打了几下嚷嚷道。
    “湛曦你怎么说话呢！她穿的挺好，干吗说成那么糟糕，男生怎么可以那样说女孩子呢，一点礼貌都不懂！”
    “那妈妈干吗让我穿成这样？我也要穿自己喜欢穿的，不行吗？”
    “哎呀，别人穿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你穿你自己的就是，脱下来多麻烦啊，快点去吧，别迟到了。”
    “她都那样……”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去吧，水晶姑娘你也去吧，玩的开心点，拜拜，呵呵。”
    馆长用手轻推我和他出了健身馆大门，走到楼下，他停站在原地继续瞄了我几眼，似乎有话要说。我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正要迈脚向前走立刻被他拉回来。
    “你上哪儿去？”
    “不是去参加圆舞会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上前带路。”
    “你去干嘛呀？就你这落魄样，就算有贵宾卡也会被轰出去的。”
    他有意无意笑了笑，脸上挂满的得意神情引得路人悄悄回头张望。
    嚣张什么呀，我的穿着难道真的很对不起黎民百姓吗？这家伙凭什么这样说，明明是他自己拐弯抹角明里说服暗中威胁，我才答应和他一起参加，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什么意思嘛！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他立即拉住我的胳膊。
    “喂，别走啦，我刚和你开玩笑的嘛，你走了，我的舞伴上哪儿找去？好孩子是不会撇下大人耍性子离开的，对吧，小涣熊？哈哈哈～”
    “谁小涣熊呀，你才是鸭嘴兽呢！讨厌！放手，我要回家了，免得影响你的尊贵形象。”
    “哎呀，都说了闹着玩的嘛，别生气了，对不起行吗？拜托你啦，说句实话，你不化妆还是挺漂亮的。”
    “哦？真的吗？哈哈哈，那我不走了，不走了，哈哈哈。”
    我喜滋滋站在他身旁，满脑子都在回想那句话，继而和他开心聊起天来。
    “舞会几点开始呀？”
    “七点。”
    “那你干吗叫我五点钟来？太早了！”
    “早猜到你肯定以这种卖黄瓜大妈形象来见我，所以趁早带你去改头换面一下。”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刚刚馆长说我穿的很好，你不也称赞我很漂亮吗，干吗现在又这样说我，你再疯狗咬人，我就……啊，你刚才说什么，改头换面，怎么改怎么换？”
    我焦急拉住他的手臂，望着他想得到答案。他瞟了我一眼，扭头望向一辆开过来的劳斯莱斯指指。
    “上车吧，先去选衣服。”
    “选衣服？这么说……哇噻，太棒了！呃……等一下！我就带了一块钱硬币，我没有钱呐，还是不用去了。”
    “吵死了，快点上去！一分钱也不要你的，行了吧！”
    一阵拉扯，我坐在车内无限遐想，他不时回头望了我几眼，很快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下车后，走入豪华商业街的百货大楼，璀璨的水晶吊灯一盏盏悬在上空，耀眼的光芒好似一轮轮小太阳。哦，好舒服，开了中央空调，一点冷都没有。
    湛曦走在前头，仿佛来过许多次，来到繁华区，环视一圈对名服务小姐道。
    “给她挑件礼服……鞋子，反正就是参加舞会的必备品，你都替她弄下。”
    “好的，请您坐一下，很快就好，小姐请随我来这边。”
    服务小姐领我走进一个化妆间，招呼专业美容师替我打理，几分钟后又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件粉红镶钻小礼服和一双金黄色高跟鞋。啊，这不是每个女孩都爱不释手的衣物嘛，没想到今天倒是活生生穿在自己身上了。
    “请坐下来好吗？我现在要为您弄下头发。”
    专业美容师礼貌微笑道，经过一番精心打理，望着镜中的自己，让我吞十个鸡蛋也无法相信那个女孩就是自己。
    “这，这是我吗？”
    犹豫不决，始终还是抬起右手指指镜中的自己，专业美容师笑起来，用梳子替我继续梳开被卷曲的头发。
    “呵呵，当然是你了，很漂亮喔。”
    “姐姐你好厉害呀，真想和你学一手。”
    “搞什么名堂，知不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你们在晒太阳……吗。”
    门口突然响起湛曦的抱怨声，透过镜子我对他嘿嘿一笑，他却没有反应过来。抬起手，他指了半分钟又朝门口望望，回头走向专业美容师。
    “这个，这个家伙是谁呀？英子姐，你怎么没替我带来的那个女生打理？”
    “就是她呀。”
    专业美容师笑着告诉他，他却望了半天才肯相信事实，忽而对准专业美容师的肩膀不断拍打着。
    “她，她……她？英子姐，你干吗把她弄成这样，干吗弄成这样呀！”
    “啊？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没有化好，我瞧瞧。”
    “别瞧了，你把她弄成这样，想让我整个晚上都失去舞伴吗？姐姐真是的。”
    “呵呵，湛曦啊，你直接夸姐姐技术好嘛，差点把我吓着了，还以为哪里不对劲呢。”
    “喂，你快点起来！你还要坐多久啊？该不是屁股钉在上面了吧，起来，快起来，走吧。”
    湛曦一把拉起我快速离开现场，走到大厅竟然碰到安安娜和身旁一个中年男子。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看她一身乔装打扮，该不会也去参加什么party吧。
    “湛曦你好！”
    “哦，你好，叔叔您好。”
    站住脚步，湛曦对安安娜笑笑，保持笑容又朝那名中年男子礼貌打招呼。那个男人穿着十分得体，只是太严肃了点，他对湛曦笑了下，才没使自己的铁脸一直紧绷着。
    “你好湛曦，好久不见，令尊呢？”
    “他还在美国工作，您身体好吗？”
    “嗯，替我转达一下问候。”
    “好的，谢谢您。”
    湛曦怎么那么轻松自如，一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看人的目光有些不公正。旁边一直盯着我瞧的安安娜瞟了眼湛曦抓住我的手臂，目光有些许疑虑。
    “你是……百水晶吗？”
    “哦？嗯。”
    “你好。”
    “你好。”
    “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你也是这三个字硬被我活生生吞进肚里，尽管她穿着一袭百合裙，头发盘成女王形状，还戴了顶金灿灿的小王冠，可我坚决不会动口夸奖她的。
    她又转向湛曦，脸上挂着的笑容似乎永远不会褪去。
    “你们去参加圆舞会吗？”
    “嗯。”
    “原来是这样，我也去呢。爸爸，我坐湛曦的车一起去，你放心吧，别送了！”
    啊？和我们坐一辆车，这怎么可以！要是让我和她坐一起，生怕自己身上起痱子，还不如跳车算了。
    那个严肃的男人是安安娜的爸爸？一点柔情都没有，他坚决摇头。
    “不行，坐自己家的车去。”
    “可是爸爸……”
    “别说了，说什么都没用。”
    他和湛曦告别后，朝门口走去，安安娜乖乖跟在后头不断求情。她爸爸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真难接近啊。站在湛曦身旁，他连斜视都不瞧我半眼，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坐在车内，我比啁啾的小鸟还不厌其烦地询问湛曦一个又一个好奇的问题。
    “那个男人是安安娜的爸爸吗？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干吗捂住自己的耳朵，坏家伙。”
    我伸长手臂

 chapter 19 休憩的圆舞会2

    原来这是生意界子女的聚会，真有钱哪，看来这些摆放的食物全部是用来作秀的，回家前一定可以获得一个大丰收，暂时先装在湛曦家的车厢里再拉回去，哈哈哈。
    不过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似乎正等着我出下一个洋相，抓在手心的糕点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我转眼望向其他处，他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好时机，看准喽！糕点突然弹到他脸上，他立刻哎呀呀叫唤几声，指着自己的脸斥责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眯眯道。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你说什么，手滑？又不是泥鳅，怎么会滑到我脸上！开什么玩笑，快给我道歉，用你的礼服给我擦干净！”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讲理？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干吗还要道歉？还有喔，礼服是用来穿的，不是抹的，我给你找块纸巾吧。”
    眼尖发现他胸前口袋插着一朵折成花瓣的纸巾，我走到他跟前迅速拿出来，他却嚷的更大声了。
    “你要干什么？干吗碰我的手绢！你有病呀？”
    “手绢也可以用来擦脸呀，擦吧。”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谁让你碰了！你这个小偷，不经别人允许就擅自拿别人的东西，你究竟是哪家公司的小孩，快点报上名字来！”
    “你管我是哪里的，反正不是出自你家窝棚就行了！你这人怎么那么不通人情，谁是小偷啊？说话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小心我喷你个狗血淋头！”
    “哟，你这丫头还嘴硬，弄脏我的脸还拿我手绢，说话横冲直撞，是不是没学过礼仪没有家教啊？”
    “我警告你骂我可以，骂我家人就不行，小心我敲碎你的牙齿，让你满地找牙！臭小子，呸！”
    “没家教，就说你没家教，没家教的丫头！”
    我火大撸起袖子，叉腰向他走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不断后退着，猛地出手推了我一把，我顿时后退几步，直到扶住长餐桌才没跌倒。旁边立即围来人群，全是些年轻人，有的直怂恿我们开仗呢。
    臭小子竟敢推女生，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人实在应该狠抽他几个耳光。那个家伙却站在另一头对那些自己认识的人披露我的不是。
    “你们谁认识这个新来的丫头？真没礼貌！先不论拾地上的脏东西吃，还偷我的手绢呢！你们看她还要打我！我们这种斯文人怎么会随便动手呢？是不是？那丫头真不识抬举！”
    旁人立即笑起来，有的甚至指指点点，看来都被他的一派胡言洗脑了。
    啊呀，简直快气煞了！这个家伙嚼舌根的工夫还不是一般般呢，占着自己先认识这些人很了不起吗？斯文人？好啊，我看你到底是真斯文还是装模作样咧！
    站稳脚步，再向前冲时被拉住了，回头看见湛曦正皱紧眉头望着我。
    “你在干什么？”
    他瞄了我一眼，我却只是瞪大双眼望着他，胸口一阵起伏，指着前面那个祸害怒斥道。
    “他骂我家人，我要去扁他！”
    湛曦顺着我的手指望去，那个祸害赶紧跑过来解释，刚到跟前，我立即提脚踢了他一下。那家伙赶忙闪到一旁，用手绢掸掸裤脚，口里还哎哟哎哟的。
    湛曦捏了下我的胳膊，痛得我眯了下眼。
    “百水晶你再动一下，我保证拳头落你头上。”
    臭湛曦干吗捏我，是他不对在先，干吗不帮自己人呀！
    “湛曦，湛曦，这个丫头是你带来的吗？你看看我的脸，都是她的杰作，还有啊，她还偷我的手绢呢，你看！”
    “臭混蛋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湛曦，我没有偷他的东西，是他自己先说我，他说脸脏了，我就从他口袋里拿出手绢给他擦……”
    “你们看，她自己承认从我口袋里拿手绢，这不是偷吗！湛曦呀，这丫头是你带来的吗？真粗鲁啊，她踢我那下就算了，如果其他人也像我这样被她对待，别人不一定会坐视不管了，你家的形象该不会衰落成这样了吧？”
    “乌龟蛋，你还敢造谣，小心我搬石块塞进你嘴巴里！”
    “哎呀，湛曦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朋友呢？瞧她满口粗野，怎么能和这种人来往？哎呀呀，你快劝劝她别说了，别说了，不然舞会都被她搞砸了。”
    “你说什么呀！你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坏，世界上有你这种多余的人类真是……”
    “闭嘴！”
    湛曦低吼一声制止我的漫天抱怨，我呆呆站着，只剩双眼保持惊讶。
    “全部都散开，谁要是还呆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湛曦的话音刚落，人群很快解散，他也松手转身离开，我立刻跑到前头堵住他，宣泄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吼我？又不是我的错！你怎么不说他，不说他！”
    他默默看着我，许久才移开目光，推开我向前走去，我再次跑到他跟前，正准备第二次拦截时，他看着我平淡开口道。
    “刚才我吼你，你也吼过了我，扯平。”
    “什么扯平？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了？凭什么呀！你真的相信我是小偷？是吗？”
    “那个人是神经病，你怎么可以和他一起疯呢？去吃你喜欢的东西吧，别挡着我，我还有事，呆会儿找你。”
    “那，那你相信我了？”
    “毋庸质疑。”
    “哈哈哈，我就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嘛！那个大粪家伙就知道颠倒黑白，实在是可恶的蠢猪一头！”
    “百水晶，有些话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这里并不是你想说就说，想指责就指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懂点规矩，你明白吗？”
    我立在原地怔怔望着他，眼球张望一圈又回到正中。
    “什么意思？你也和那个人一起笑话我吗？”
    “不是笑话你，别弄错了，你是我带来的人，也要替我着想一下，今天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而你站在这里，因为你是我的……”
    “别说了，意思不就是我给你全家丢脸了！我全听明白了，谢谢你今天特意带我来这里上一课什么叫知书答礼，什么叫文明人士，什么叫体面人生……真不错，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灯光照在身上，真是什么都看清了，惟独就是看不清人们复杂多样的心。今天请你别和我这种野丫头多说话，免得严重影响你的荣誉！”
    我气冲冲向前走去，剩下一脸惊异茫然的他，转身望去，他却不见踪影。哼，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吃你们的东西，不穿你们的衣服，不进你们的场地，嘲笑几乎成了你们的本能，麻痹自己的思想还沾沾自喜，真是一群脑瓜不开窍的家伙。
    音响声音又从空中冒出来，骇得我手中的哈密瓜又掉了。
    “下面有请s集团总裁的儿子尹圣海先生为大家说句话！”
    尹圣海？先生？我的听觉没问题呀，怎么会听见他的名字？哟，接下来的声音果然是他的。
    “很高兴又在今年这个时候看见大家，无论新朋友还是老朋友，大家玩开心点， ok，就这样啦，啊哈哈哈。”
    说什么呢？牛头不对马嘴，让人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爪哇语，他也在这里，这么说可以见到他喽。幸好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我还是有朋友滴，啊哈哈哈，晕了，连笑都和他一样，忘记三百年前就已经宣誓他不再是自己亲密朋友的事实了～～～
    “谢谢，谢谢，请您也玩得开心一点。下面有请通信集团总裁的儿子竺冬景先生为大家讲话……通信集团，通信集团？哦，请大家先玩，等等再继续。”
    竺冬景，他不是尉迟金兰的朋友吗？看司仪丢下话筒下台和其他人商量事情的来头，就知道那个即将发言的家伙不在这里。
    啊呀，肩膀突然被轻拍一下，刚要放入嘴里的苹果派又滑落到地上，安安娜愣在原地望着我，缓缓露出僵硬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哦，对不起，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不好意思打掉你的食物。”
    “没什么，算了。”
    我正弯下腰去，安安娜激动的嗓音喊住了我。
    “啊，很脏呀，别拣了！”
    “没关系，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我的身体被人拽拉起来。湛曦看着我，眼里充满斥责。他怎么又回来了，刚刚明明离开了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又看着我问道。
    “你干什么？”
    “别拉我，我的事你别管。”
    “真后悔带你来这个地方，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
    微微睁开眼皮，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弯腰从地上拾起苹果派，刚要走却被拉住。
    “你要去哪里？”
    “尊敬的某集团总裁的儿子，请你不要抓着我这个野丫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只不过将这个东西扔进垃圾桶，请问需不需要拿封文件请您签字批准？请放手，最好不要影响您的身份以及地位，谢谢合作，合作愉快，再见。”
    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再走进洗手间清洗一下自己的双手，我气冲冲回到场内，再也不想和他们站在一块，省得大伤脾胃。哦，青春不是用来伤感，得好好消灭眼前这些食物大饱肚皮，对，就这样，让愤怒化为消化的动力！
    拿起一块菠萝片，我快速放进嘴里嚼啊嚼，生怕到嘴的食物又飞走了。嚼到第三口，安安娜朝我走过来，真不死心，和我在车内死巴着湛曦追问她的事情一样，没想到这回她倒亲自来我这儿了，挺有勇气嘛。
    指着自己嘴角，她用异样目光提醒我有什么不同。干吗？
    “你的嘴边有粉末。”
    “我的？”
    伸手抹了一把，摊开掌心什么也没发现，她却独自掩嘴笑起来。
    “嘿嘿，我和你开个玩笑，你真的当真呀。”
    我盯着她半分钟才转过眼，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真可恶，根本就不好笑，反而引起经过的人好奇望了几眼，尽管没有很丢脸，但我却被这丫头小耍一通，心里颇为不爽。
    “百水晶对不起啊，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不要生气。”
    吃东西，吃东西，即使听见了，也当作耳边风吧。点点头依然吃餐桌上面的东西，旁边那只金丝雀一点疲惫劳累也没有，嘴巴没有停过。
    “百水晶你真的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点头，点头。
    “啊，你没生气就好，我想问你个私人问题可以吗？你和湛曦……在交往吗？”
    点头，点……哦，不！摇头，摇头～～～抬头直盯着她，她的两颊不知涂满玫瑰红胭脂还是喝了红酒，通红通红的。不怀好意？抑或包藏祸心？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我直截了当矢口否认，她动动嘴皮，半晌又露出招牌笑容对我笑嘻嘻道。
    “呵呵呵，原来不是的，看来是我弄错了……”
    是啊，就是你弄错了！以为我和湛曦交往，自己却想霸占尉迟金兰吗？门槛都没有！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可是你们俩的关系好象不太一般……”
    “是啊，比普通朋友好点，但不是男女朋友，不中不间那种。”
    “那是哪种？”
    “你为什么总问我和他的事情，想干嘛！”
    “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作为朋友之间那种问候，没别的意思。”
    “朋友？我和你好象还不是吧。”
    啊呀，这么伤人的话也能说出来，暗自吐吐粉舌，随后一想，我说的很对嘛，在她面前绝对不能气短，首先要摘掉她这冠情敌帽子。抬头却看见她那张熟悉不过的梨花带雨之脸，哎哟哟，真受罪，干吗在我面前也来这一套。不要哭呀，这个场面我可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呀。
    幸好她自觉拿起手上的丝绸手帕擦掉脸上的泪水，我的心才落回原位，不敢继续进食，只得关心问道。
    “你，你没事吧？”
    擦泪，掉泪，不停循序渐进，手帕成了她的道具搭档。我的心悬起一些，有些愧疚，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削好的芒果递给她，她没有接，依然向我展示眼泪是从眼眶流出，然后可以用手帕擦掉这一道理。哦，晕了，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分量不怎么沉重的话，她干吗在意成那样，有点斤斤计较了。
    吃吧吃吧，这芒果可甜了，刚才我已经试过了，当然不是这一块。我快速将芒果塞入她手中，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我，刚想松手，我再次握紧她的手防止芒果落地。已经有人看我们这边了，以及朝这边走过来的湛曦，他怎么又来了，专业保姆吗。
    “安安娜你怎么了？”
    摇头不说话，这是她回答湛曦的方式，却换来湛曦冲我丢来一大堆白眼外加警告。
    “不是，不是我，我没打她也没骂她，不信你问她。”
    我急忙摆手替自己赎清白，他低头望着我盯了几秒，又望向安安娜，发现了她手中那块芒果，转过头对准我一通责骂。
    “我早就说过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发脾气，骂人，打架，要踢要踹随你便！可是在这里，今天我带你来这里……就像你说的那样，请你别再做一些丢脸的事情。”
    “我只不过让她吃芒果，没对她怎么样啊。”
    “吃芒果？芒果是用手抓的吗？谁教你这种吃法？别再把你那些自创的一文不名的小聪明摆放到这种隆重的场合来，要是没听明白，我不介意从现在开始现场教你所有的礼仪。”
    “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为什么这样说我，已经是第二次了，湛曦，我也有原则，事不过三，三次就没意义了。”
    我故作镇静，胸口却盛满无法宣泄出去的怒气，真想一拳打在这家伙脸上，太让人不痛快了。什么舞会？扫兴，倒尽胃口！
    他不可思议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别处，转回脸已经波涛汹涌，声音尽量压低。
    “百水晶，我最讨厌你明明做错却总是找借口掩饰，为什么不敢面对不敢承认？诚实对你来说真有那么困难吗？好，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严肃的问题。我只想陈述两点，一，我带你来这里玩，希望你和我能玩的开心；二，安安娜是我朋友喜欢的人，也算我的朋友，程质虎不在这儿，就当是给我面子，别对我朋友失礼，行吗？”
    “行啊，带着面子过活吧，千万别与世隔绝了。”
    “百水晶，你非得把事情闹成这样吗？怎么一点理都和你讲不通。”
    “因为我本来就是无理之人，你怎么可能讲的通嘛，呵，告诉你，我还很不可理喻呢，千万别再理我，否则我翻脸比翻书还快。”
    转身，一滴泪没有忍住，滑下脸庞。臭家伙又害我浪费了一颗钻石眼泪，包括安安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亲！
    这次果然没人再干扰我，望着满桌色香味美的东西，食欲却早已全无。被人邀来玩，却闹僵了，真是什么世道什么衰日！
    天空是什么颜色？闪耀的灯光照亮整个会场看不清楚，不知那是星星还是灯光，同样高也发出了相同的光芒，可是灯光会灭，星星永远不会灭，白天其实也有星星，只是太阳的强烈光辉挡住了它们的光亮，可是它们依然很坚定，永远挂在天空遥望地上的一切，就像地上的人们痴恋它们，大家都在相互对视。
    啪，肩膀上传来一下重打，又是哪个不想活的家伙，我可真要破口大骂准备不要淑女形象了！
    “啊哈，百水晶！”
    尹圣海……他怎么在这里？
    他又用蛮力击打作为打招呼，这个原始人真该丢进石器时代进化一下。不过突如其来的亲切感没使我特别讨厌他，他的脸上挂满笑容，这才是属于朋友的气息嘛，比湛曦口口声声提议的朋友这个名词真实多了，尽管尹圣海多次由于得罪我倍受打击，但他却从不用尖锐语气指责我，尉迟金兰的校服事件除外。基本上我们相处的还算融洽了，想起尉迟金兰，我不禁有些想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呀，百水晶你家也做生意？”
    “以前，以前我外婆卖过甜酒汤，算吗？”
    “当然算了！开国际连锁店了？什么店，我怎么没听说卖甜酒汤的。”
    “那是，那是她结婚前摆了一个小摊儿，生下我舅舅后就在家相夫教子了。”
    “哎呀，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外婆是哪里的巨头呢，哪知道是这样。”
    “我外婆的头很小啊，不太大。”
    “昏死，我是指很有钱的意思，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哦，原来是有钱啊，我本来就没把你当过人，当然听不懂了。”
    “你找死？哦，你怎么在这儿呢？金兰不说吗？哦～～～～我知道了～～～～你出轨！”
    他拿起一根香蕉在我头上敲了几下，引得我赶紧抱头替自己鸣冤，这可要解释清楚，万一误会了可真会出大事。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朋友？谁呀。”
    “你别管啦，快吃香蕉吧，最好多嚼几下。”
    “为什么？”
    “塞住自己的嘴，你太吵了！”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告诉我呀，和谁一起来的？男的吧，是不是？告诉我啊，我不会告诉金兰的，我保证！”
    “真的？”
    “sure。”
    “和……还是不告诉你好了，你嘴巴不牢。”
    “话说一半怎么可以吞回去，快点说快点说，不告诉我就一直死缠烂打了啊！我保证不告诉金兰，你告诉我呀，快点说！”
    “你怎么那么喜欢制造噪音，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听明白了吗？姑奶奶不爽，很不爽！”
    “哎呀呀呀，百水晶你敢不敢把那种话对着金兰说？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打金兰的手机告发你！”
    “别打了，他的手机欠费了，打不通的，想告状？你还得通过我这关才行，哈哈哈。”
    “鬼扯，我昨天还和他通过电话呢，欠费？撒谎本领不到家，一点也不新颖。”
    说完，他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煞有其事瞧着我嘿嘿直笑。打吧打吧，不到黄河不死心，看你的手机厉害还是我的话更顶用！
    “喂，金兰吗？”
    哟，还说话呢？别以为自言自语我就会相信你，再盯着我，本人还是照样漂亮，哼哼哼。
    “有人说你手机欠费，我特意来确认一下嘛，啊哈哈哈！昨天和你通了话吧，啊哈哈哈，你还说去……啊，真的？你真的……怎么了？喂？喂，说话……干吗不叫我，你这家伙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就算百水晶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会帮她的……什么？我知道你自己可以……喂？喂！啊，臭小子你就呆在那儿，别动！我警告你哪里都不准去，我马上赶过来，不要动，混蛋……呜呜……”
    尹圣海的眉毛开始表演打结，越拧越紧，面部表情凝重的让人有些战栗，最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掉下几颗眼泪。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在哭，哭的那么难受？刚才的电话，难道尉迟金兰……
    我的嘴唇在发抖，手中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
    “怎么了？尹圣海……”
    他抬起自己的昂贵西服衣袖抹了一把泪，发颤的声音牵动我的心，突然抓起我的手快速向前跑去。
    “百水晶你不能呆在这里，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金兰，金兰病了，没人照顾他，为什么你在这里？呜呜呜……”
    “尉迟金兰病了？他怎么会生病呢？”
    “都是你！”
    我？诧异的脸庞已经容不下其他表情，尹圣海又抹了下眼泪，模糊的脸庞还沾着几滴泪水。
    “都是因为你被那些人盯上，金兰为了替你教训他们，好象出了什么事，百水晶请你回到他的身旁照顾他好吗？我现在就送你去他家里，拜托你了。”
    “那些人是谁？尉迟金兰他怎么了？尹圣海你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呜呜呜，金兰……百水晶你知道吗？他喜欢上你之后改变了许多，是你改变了他呀！他曾和我说一天比一天更憧憬生活，因为每天的每天都可以看见你，很开心。而以前的金兰……”
    以前的金兰？
    “站住，你要带她去哪里？她是我的舞伴。”
    一道高大人影堵在我们前头，脸上充满狂风暴雨，就待时机爆发了，旁边站着脸颊已干的安安娜，她目不转睛盯着我和尹圣海，眼睛瞄向他抓住我的手。
    尹圣海向前走了几步，湛曦却文风不动。
    “现在有点事，她不能呆在这里和你跳舞了。”
    “哦，难道她是你的舞伴？”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
    “带她走？好啊，除非得到我的许可。”
    许可？难道我的去留还要签下一张什么特别许可证吗？这家伙说话怎么总是自以为是，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抓住我的眼神，湛曦的锐利目光有些灼热逼人。
    “想走？可以啊，等到舞会结束之后。”
    “舞会结束？不行的，绝对不行！”
    尹圣海快要疯了似的大声嚷嚷，一些人走过来好奇围观。湛曦笑了起来，用手指轻弹下衣领，斜眼盯向旁边那颗纽扣。
    “尹圣海，或许我们以后可以成为生意伙伴，如果你想成为对手，我也不反对。”
    “你……”
    “尹圣海快点，抓紧时间！”
    我拉了几下，提醒他别再浪费脑力浪费精神浪费口水，没想到半天不吭声的安安娜忽然说话差点没把我羞死，以及造成的震惊和轰动。
    “百水晶，你在和尹圣海……交往吗？那湛曦呢，你刚不是说喜欢他吗？”
    时间此刻仿佛静止，走过一秒又一秒，我看见许多人的惊愕，无法形容的受惊表情和深程度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她要这样？我和她应该无冤无仇吧。
    因为不让芒果掉在地上，用了点力塞到她的手中？因为我不愿承认是朋友的那句话？因为我就是不愿意输给她，以尉迟金兰作为赌注，不愿意自己的爱情输给她！
    她的那些话听起来太作假了吧？还不如直接向我宣战，用他人当挡箭牌算什么英雄好汉。
    “安安娜！撒谎如果很有趣，你就一直说下去，说啊，说完啊！”
    我怒吼出自己的不满，所有人都掉转目光望着我，惟独一个人却天生注定与我对立。湛曦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冷冰冰的笑，完全一副陌生眼色盯着我。
    “你很了不起，了不起嘛，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撒谎，只有你最诚实，对吧。”
    “湛曦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为什么要说反话？为什么你总要这样，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朋友？哼，如果当我是朋友，该不会忘记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话。朋友？安安娜也是我朋友，为什么她对你以礼相待，你却冷言冷语？这就是你对待我朋友的态度？真不错啊，你的格调很高嘛，是不是金枝玉叶才配与你说话？”
    我咬紧嘴唇内侧，盯着他说不出话。尹圣海倒替我打抱不平起来。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凭这样说！还有，她去哪里为什么要得到你的许可？安安娜以后别这样说了，会不招人喜欢的。”
    “我，我……”
    安安娜的看家本领又开始发挥了，真想拷问她一天喝多少水，哪来那么多泪水，如此丰富的

 chapter 19 休憩的圆舞会3

    “闭嘴！我警告你再说金兰一句坏话，你大爷我不把你抽个痛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行行，要来便来，我又没强迫你胆怯是吧，不过要是害怕，得提前和我说声呀，记得要叫大点声，我有点听不清呢，哈哈哈。”
    “混蛋，我看你皮痒得受不了了……”
    从地上飞快拾起衣服，再分别扔在他们脸上，我站在两人中间，手摊开不准两人开仗。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啊！”
    我大叫一声，低头盯着地面。
    “百水晶你别管，走开！我今天一定要……”
    “尹圣海，如果你和湛曦打架，我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话，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听好，今天我百水晶对天发誓，如果尹圣海和湛曦打架，明天保证让雷劈中我的脑袋！”
    拉下衣物的尹圣海双眼睁得杏圆，眉毛皱在一块。
    “你在干什么呀？干吗发这种誓，快点吐三次口水就不会灵验了，快呀！”
    “不用了，发誓就是发誓，我说过不是开玩笑，如果你想看我被雷击中的样子，你就别理我。”
    “啊，王八蛋，怎么可以下这种誓言，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吗？”
    正当尹圣海颇怒抓下自己的头发，我转身望向紧盯自己的湛曦，他的眼神冷漠如冰，有些失去血色的嘴唇开口问我。
    “你也准备用自己诅咒第二次吗？”
    看着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坚定的心本来想告诉他，其实打架不是一切，朋友才是更牢固的铁锁，可是并未预报的泪水肆意流淌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泪水怎么会流满自己的脸颊，不是一颗颗，而是一大片湿润，不停快速落在脸上，胸前，地面。
    自己却平淡出奇，说话的声音很冷静，仿佛眼泪与我无关。
    “讨厌，最讨厌永无止尽的打架斗殴。”
    湛曦收回惊奇目光，握住西服的手紧了紧。
    “关你什么事。”
    “讨厌你总是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暴力十足。”
    他微微抬头用思量的目光瞧了我一眼，转眼不再看我。我开始觉得有些呼吸吃力，不禁大口呼吸了几下。
    “我记得自己无数次说过希望我们成为朋友，听过无数次的你可能一次也没听进耳朵里去吧？每次总是重复同样的话，说实话，真烦，烦透了！你能不能记在心里面，至少一次就够了，不行吗？我觉得自己忍耐许多，这种感觉真难受，捂住嘴巴却不能讲话是什么感觉，你有过吗？一次，只要一次，从现在起，就算是我恳求你，请你记住我的话，我希望和你成为好朋友。”
    眼球不断在他脸上溜达，我的身体开始轻微发颤，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寒冷，冬天的晚上真的很冷，可是，心更冷。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脸上，很快感到冰凉。难道不管怎么付出温暖，始终只是得到冷漠吗？
    心寒了，温暖心窝的办法是什么？
    冰的温度，零度。而心的温度，零下一度。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总是不能和我好好沟通，还以为这个星期里，我们的友情已经萌芽，可惜不是，一切不过回到原点，又要来一遭吗？就算精神百倍，可是心好疲惫，真的好疲惫。
    为什么付出后得不到一丁点回报，不期望百分之百回报，可也不能颗粒无收。或许有些地方不适合种植，有些地方不适合开花，有些地方不适合结果，而我什么也得不到是因为一切都不合适。
    扯起一道笑容，他的表情似乎比较轻松。
    “口渴吗？我真佩服你，每次说那么多话都不会产生不良反应，你刚才说些什么？我没听清楚，尤其是最后一句，我什么都没听见。”
    大呼一口空气，身体立即被冷空气刺激的打了个激灵，我盯着他，真想冲前甩他一巴掌，却只是转身对尹圣海轻轻说道。
    “尹圣海，我们走吧，去适合的地方。”
    “哦……呀，百水晶你怎么哭了？臭小子，我早就告诉你别惹她，是不是找死？”
    “尹圣海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拉开他准备离开，我极力稳住情绪走路，尹圣海的手脚不断在空中忙碌，一刻也没闲过。胳膊第三次被拉住，不用回头，我也不想回头看。
    “这样算爽约吗？”
    “就算是吧，对不起。”
    “好吧，你走我不怪你，可以知道你去哪里吗？”
    “尉迟金兰那儿。”
    “哈，太有趣了，就算我把你带到天涯海角，你的心还是在那个家伙身上，对吗？”
    “是又怎么样，起码他不会像你这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力？哈哈，你听见自己说什么了吗？对，那家伙很文明，以前的他可文明了，啧啧，问你旁边这个人，他可了解那家伙的底细，有空记得问，问清楚啊，傻丫头。”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伤，松开的手再也没有伸回来拉住我。
    “湛曦先生，湛曦先生您怎么不发言就跑下去了？刚才差点摄进去了，请您上台继续发言好吗？”
    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也开始抬脚向前走去，尹圣海却在旁边直拍我的手臂。
    “百水晶你该不会喜欢那家伙吧？你不是喜欢金兰吗？你到底喜欢哪个？”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我不禁皱脸瞪着他，他却不听答案不肯罢休。干吗明知顾问？
    “你疯了吗？你和安安娜是一边的吗？为什么不问下我是不是还喜欢你呀？”
    “哦，那你喜不喜欢我？”
    “哎呀，我简直快被你们这些恐龙气死了！你就放过我吧，快点带我去尉迟金兰那里，再废话小心我摔人了！告诉你，我小学得过摔交冠军的，要不要试一下呀！”
    “你骗人，你经常得倒数，我听吉彩儿说了。不过……你真的不喜欢蟋蟀吧？我挺担心呐。”
    “说了不用……”
    啊，巨大的响声又在耳边嗡嗡作响，还没走出会场，湛曦的声音通过优良的音响设备传入耳内。
    “今天我代表石化集团，很荣幸参加这次盛会，沾得父亲的荣光认识这么多朋友，希望明年石化集团依然以东道主的身份招待大家，祝各位玩的开心……”
    很平常嘛，完全看不出刚才大闹一场，或许喜怒哀乐对他来说不过是几张普通的脸谱而已。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招来尹圣海一阵哇哇大叫，甚至嚷嚷要把这里的喇叭全部拆掉，我也沉下心思，半晌无语。
    “今天我也许犯了个错误，冒犯了自己的……朋友。百水晶，我知道你还没走出这里，不管你听没听见，我想说，对不起，就这样。”
    啊，那个家伙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说些这样的话！不过，我有些心慌，怎么办？该怎么办？以后我该如何面对他。
    肩上又一下拍打惊得我差点弹跳起来，回头一看，尹圣海还是忧心憧憧。
    “百水晶你确定不喜欢蟋蟀，你确定吧？”
    “我，我，我……”
    “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
    “不是，不是呀。”
    “你确定自己不喜欢湛曦，喜欢金兰的对吧？确定吗？”
    “我……确，定。”
    “嗯，很好，确定就确定，干吗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只是心中有些愧疚而已。”
    “愧疚？愧疚什么呀，啊哈哈哈，真是的，你也太纯情了吧，如果我说，他和你说最后一句话时掉了颗眼泪，你会不会很伤心呀？”
    “什么？他掉泪？不是骗我？”
    “不骗你，骗你干吗。”
    思绪更乱了，啊呀啊呀，今天是不是我的统一受罪日？为什么八辈子的楣全部在这个时刻倾倒下来，真郁闷。
    “百水晶你心乱如麻。”
    “你怎么知道？”
    “看你一直皱脸不说话，肯定在想事情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理清下头绪，我心里真的很乱，很乱，都快爆炸了！还有，刚才……”
    “嘘，别说话。”
    我左右张望一周，没发现什么异样，怎么了？他指指一辆黑色宾士，笑了起来。
    “我现在带你回到幸福的身边，金兰那儿去。”

 chapter 20 幸福的另一半羽翼1

    最喜欢的，最迷恋的，最爱的，想知道究竟哪个成分最重要。才明白，最沉的是自己的心。而你始终在那里，无法改变的心意全是因为你。
    ——湛曦的疑惑
    我惊愕得瞪大双眼望着他，直到被推入车内，车子驶在平稳的马路上，看着一切景物向后倒退才意识到身在何处和下一个目的地，我不由得手忙脚乱，不停地在空中乱划。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你说带我去哪里？尉迟金兰那儿……可是圆舞会怎么办？你家不是赞助商吗？”
    “百水晶，我还以为你很重视朋友呢！如果吉彩儿生病了，你会丢下手中事情去看她吗？”
    “不会。”
    “呓～～～”
    “我会用光速冲到她身边！”
    “啊哈哈哈，你这家伙！就知道没看错眼，你还是蛮爽快嘛！”
    “起码比雪碧爽一点，哈哈哈。”
    “哈哈，真有趣啊～～～～难怪你总是吸引别人的目光，有点不同寻常。”
    “别说我非人类就行了，我还不想当什么非主流mm呢～～对了，那个舞会你擅自离场不要紧吗？”
    他瞄了眼后镜，若无其事撇了撇嘴唇淡淡说道。
    “有什么关系～～像我们这种小孩，基本都是大人太忙无法脱身，借助的一个代言而已，只要在那里露露脸，让别人熟悉自己这张脸就行了。说好听点，远在国外的大人们看见自己的小孩会倍感亲切，其实嘛，都是为各自的未来事业打基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啊哈～～～～爸爸这个词，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妈妈话里某个名词，‘圣海啊，记得去参加圆舞会，爸爸会在摄像里看见你的’。爸爸？亲爱的爸爸？隔着一层玻璃板和无线电波看见自己的儿子，真好笑，还不如买张飞机票直接去看一眼呢。”
    第一次听他说出心里话，着实有些心酸，如果他是这样的小孩，那湛曦也差不多吧，一直跟在妈妈身边。父爱如山，却隔山万重。父母对小孩付出的爱，加起来应该是双重的吧，缺一不可。
    我掐掐自己的手指，继续记者发问。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去了又怎样？还不是照样得回来。妈妈在这里呢，不可能撇下她。”
    “你妈妈可以去你爸爸那儿，这不是很简单嘛？”
    “简单？哪儿有那么容易！大人的事超级复杂～～～～再说妈妈是教育工作者，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她不会丢下自己呕心沥血的成果，爸爸也一样，国外业绩不可能白白丢掉，不然成语字典怎么会诞生功亏一篑这个成语呢！”“你父母一定很爱岗敬业了？”
    “嗯，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小孩，还不如像金兰一样独立生活，顺势塑造一下高贵人格。”
    “尉迟金兰？他父母呢？”
    “离异了，他奶奶把他带大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呀，他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上次问他奶奶身体如何，还冲我发火了呢。”
    真是的，上次冷冰冰的态度弄哭我，怎么这样呢！下回想知道他的事情一定要未雨绸缪，以防再被冷漠语气冻伤。
    尹圣海望着前方张大眼皮，哈哈乐道。
    “啊呀，那我还是少说点，他一旦发火可不是好玩的。”
    “看来你知道很多，尹圣海，我们是朋友吧？”
    “谁跟你……”
    “嗯？”
    “不是朋友呢？啊哈哈哈，当然是朋友，好朋友，好朋友，啊哈哈哈！”
    “那就一字不漏全部交代吧。”
    “百水晶你非得捅坏我和金兰从小建到现在的深厚友情吗？就算你是他女朋友，我也不会背叛可爱的金兰！”
    “你又不是他爱人，干吗那么死心眼～从小到现在？你们的友情持续的挺久嘛。”
    “是呀！我们那么珍贵的友情要是被你的猪靶子一下子弄没了，找谁要回呀？”
    “说呀，尹圣海！你看我把你当朋友，一直当朋友，朋友与朋友之间要诚实，怎么可以隐瞒呢，你说对吧？”
    “那你坦白，星期三下午我放在抽屉里的那块红枣饼干，是不是你吃了？”
    “啊，这个嘛……”
    星期三下午打扫抽屉，偶然发现这家伙抽屉里有块饼干，我和吉彩儿兴冲冲瓜分了，第二天一大早，尹圣海大喊大叫嚷嚷饼干不见了，声音极其巨大，手段极其夸张，样子极其呆瓜，我和吉彩儿抿嘴偷笑，回头望见旁边八百年不与我们打交道的颜童珉目不转睛瞧了我们好几眼。待我们稍微收敛下，却还是没有躲过尹圣海一番庸俗至及的严酷拷问。
    我极力把持自己不要降敌，吉彩儿更是铁定一个事实，即使门牙被锤子全部砸碎也不会供出半点事实。我俩消灭完最后一口饼干时，早已达成共识——决不能为了一块饼干出卖朋友，谁先投降，罚自带零食一个月供奉对方。
    所以，我是坚决不会把零食当祭品，即使吉彩儿两脚填入坟墓也不会，想必那丫头也是同番想法，尹圣海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事情可能有点朝其他方向发展了，他再次强调道。
    “是不是？”
    “唔，唔……”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你实话告诉我，那块饼干好吃吗？”
    “好吃，好吃呀！”
    “就知道是你吃的！”
    “还有吉彩儿，她也和我一起分享了。”
    “哦，你们两个无耻的家伙！偷吃别人东西还好意思评论，你羞不羞啊？”
    “有什么好羞的，本来就好吃嘛～～哪里买的？我也想买点给弟弟吃。”
    “泰国。”
    “啊？那还不得坐飞机多批发一些回来。”
    “啊哈哈哈，那倒是。”
    “别笑了！快点把尉迟金兰的事情告诉我～～～”
    “你想听什么？不是都告诉你了嘛。”
    “全部！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呃，就从他的家事开始吧，我要洗耳恭听喽～～～说吧，尹圣海故事大王。”
    “不太好吧，打听别人的私事违背伦理道德。”
    “这和伦理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又不是兄妹。少废话，我以朋友名义要求你快点讲，快点！”
    “哎呀，别对着我的耳朵喊！金兰怎么喜欢上你的？呆会到他家一定要问下。”
    “别，别，除了今天，你可以尽管挑时间问，问完后记得告诉我……别扯话题，快点把他的事情一一交代，速度！”
    “啊～～～呀～～～这个嘛……”
    “尹圣海，我以朋友名义向你发起绝交请示……”
    “不要呀～～～～我说，你想听哪部分？真是的，哪有你这样逼别人的。”
    我的脸上露出灿烂微笑，终于可以更加了解尉迟金兰，这样算不算更近一步呢？可是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得到了上帝的全部眷顾。
    如果说，上帝用右手塑造出一具完美雕塑，却忘记替它放入灵魂，那将永远是堆无生命的泥巴，而使自己拥有生命力的方法便是不断创造，不断追求，不断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命姿态。
    为了寻找与躯壳适合的灵魂，他选择追逐，用劳累、辛勤以及虔诚的心换取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平庸而是努力生活，一切只为生存。
    尹圣海缓缓吐了一口气，脸部表情渐渐散开，开始娓娓道来。
    “从金兰有记忆以来，他生活的世界充满无尽的争吵，每天都是父母不断相互指责，吵吵闹闹，一个安静的家无法容下两个不安分的人，一天到晚的吵闹最终换来一张薄薄的离婚协议书。
    奶奶将他接到自己家中抚养，对他来说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凭着优异的入学成绩进入我家控股的s贵族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拿奖学金，读书对他来说十分轻松，剩下的多余的时间精力便涉入其他方面，和朋友一起玩、寒暑期打工、结识他人等等……
    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坚毅的强者，尽管也经历过一些挫折，但不会轻易妥协，总之他的确不错。
    好好喜欢自己的爱人吧，像他这种智慧与帅气并存的人间极品，你很难找到第二个。
    现在我载你去照顾他，你就不用特别感谢我在这里做善事，也不必拿出一副打量圣母玛利亚的眼神盯着我，结婚誓言不是有句话嘛，你愿意生老病死都守护着他，爱护他吗？现在考验你的时刻到了，百水晶，让我看看你的勇气和决心在哪里？马上快到了，记得好好表现一番喔！”
    表现，我该怎么表现？真要表现的话，请让我好好爱护他吧，世界上只有一个我，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他，我希望彼此相互信任，直到摇椅安静，炉火静悄悄。
    尹圣海用拇指抹了下嘴巴，车子拐进一个小区。
    “百水晶啊，别让金兰担心你，他对你确实够好的，连我都要嫉妒了。听说你上次被几个家伙堵住了，他叫出那些人，昨天晚上亲自教训了他们一顿，受了点伤……说实话，以前的他有段时间确实特颓废，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现在他却格外珍惜一切，他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还以为他开玩笑呢，啊哈哈哈。”
    “说什么？”
    我急促抓住他握方向盘的手，十分期待。尹圣海望望我，回头望了望，将车停下来，郑重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说他的脉搏听见了你的心跳，所以必须和你一起活下去。”
    打开车门，他跳下车朝我扬扬手，我呆了半天才下车，仿佛看见幸福正发出美丽缤纷的光芒向我微笑，敞开的笑容让人瞬间忘记了悲伤，永远的永远，一直惦记着幸福的模样，弯弯的嘴角，蜿蜒到甜蜜的欢畅……
    好黑呀，外面一片灯火通明，这个楼房却黑灯瞎火，连盏灯都没有。靠尹圣海的手机屏幕光，我们一路摸黑终于爬上去了。
    啪啪啪……
    尹圣海用手拍了几下门，半天不见门打开，我正想询问是不是走错了，他一把拉开门柄，哐的一声，铁门砸在我的额头着实来个法式kiss，他忙向我道歉，我除了瞪他泄愤，无计可施。
    走进漆黑的屋内，他立即大喊道。
    “金兰，金兰你在不在呀？灯在哪里，灯呢？哦，找到了。”
    啪嗒一声，日光灯照耀整间屋，沙发上面躺着一个人，脸朝内，似乎睡着了。尉迟金兰吗？尹圣海飞快跑过去，开始猛晃他的胳膊。
    “哥们你怎么躺在这里？快点起来，起来泡茶给我喝～～～～”
    死尹圣海，要喝喝马桶水去！再摇尉迟金兰，我非得玩命了！
    “金兰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死了？哇！”
    睡着的人呓语几声微微转头，眼睛半闭着，嘴角翘起一丝细小的精致曲线。
    “圣海……”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天究竟是哪个小子伤到你，我要去找他算帐！”
    “没事，就是有点困。”
    “困？你天天打工折磨自己，累死是应该的！”
    “呵呵……”
    “还笑！有本事你再笑啊，最好给我哈哈大笑！笨蛋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干吗老是一人扛着？你当我是什么，不是你的朋友吗？呜呜，你奶奶也是我奶奶啊！她也做糍粑给我吃呢！呜呜呜，那么大的事干吗不告诉我？臭小子！呜呜呜……”
    说着说着，尹圣海抹泪哭起来。他怎么又哭了，尉迟金兰嘴角笑容淡了些，有些寂寥。
    尹圣海刚才说什么？奶奶，奶奶怎么了……
    躺在沙发上假寐的那个人眼睛又闭上了，轻松取笑哭鼻子的家伙。
    “别哭了，那么大的人还哭，别人看见一定会笑话的，别哭了，呵呵。”
    “金兰你快告诉我，你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不准骗我！”
    “嗯。”
    “那就好，你家毛巾挂在哪儿？我要洗把脸。”
    “卫生间。”
    “啊哈哈哈，洗脸去喽，阿拉阿拉！”
    尹圣海蹦蹦跳跳冲进另一间房，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这家伙难道不记得自己是和另一位人类爬楼梯来到这儿的嘛！口口声声让我照顾尉迟金兰，却压根把人当晾衣绳了。
    走动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我只能抓住自己的手指默然立在原处。尉迟金兰躺在沙发上，几分钟后，他开口轻唤几声，声音好似忍着什么比较吃力。
    “还没找到毛巾吗？圣海，圣海。”
    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活体标本，微微传出辗转翻身与沙发轻触的摩擦声，眼睛一直未睁开，似乎真的很疲惫了。灯光照着他的脸庞，我静静站在门口，聆听空气的气息。
    那张脸不知在梦里见过多少回，每次都不觉得厌倦，一遍又一遍，魂牵梦萦。
    嘭！传来尹圣海的哎哟惨叫声，他用手报复式拍打几下门板，揉着额头站在沙发旁盯着尉迟金兰瞧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胛骨道。
    “金兰，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下回你家的门板要是再撞我，我肯定把门板拆了！我走了啊。”
    “嗯……”
    尉迟金兰轻声应和，没有睁眼。尹圣海收回一脸欢快，换上一副愁容朝我走来，指指沙发上的人，又拍拍我的肩膀，就此准备告别。
    “你去哪里？”
    我赶忙拉住他，不知自己该干吗，他望望里头，看着我极其认真道。
    “我回家了，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他需要你，请你……好好照顾他，百水晶。”
    轻轻带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伫立的我和躺在沙发上的尉迟金兰。徘徊一小阵，终于下定决心向他走近一些，右手在前方带路，身体侧成直线慢慢挪动脚步，可是来到沙发旁，他还未睁开眼，比嗜睡的婴儿还眷恋自己的梦。
    还没醒，看来打算熟睡到明天早上了……对了，他不是经常晚上去打工吗，今天怎么没去，是不是忘记了时间？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忽略上次的小冲突，暂且不论应该谁先和谁讲话，我弯下腰轻摇他的手臂，睡梦中的他紧闭双眼仍未醒来，眼睛动了下，可是眼皮却一直沉重地盖在上面。好象有点不对劲……想起来这之前，尹圣海说他受伤了，我惊吓得推动他的手臂，却还是无法将他弄醒。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你醒醒，醒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没有吭声，只有眉头微蹙的表情提示他确实有些不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啊。
    “你哪里不舒服？别吓我，别吓我，呜～～～”
    没料到我像尹圣海一样哭起鼻子来，泪水簌簌滴落，湿润了他的脸……
    为什么不说话，刚才不是和尹圣海好好说上了几句吗？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伤口发炎或者有内伤？
    “告诉我，你哪里不太舒服？”
    尉迟金兰沉睡着，眼睛紧闭，嘴唇蠕动了几下，我赶紧凑近仔细观看他的口型，又垂下耳朵去听他讲话。
    “头……昏……”
    “头昏？啊，头昏……好好躺着别动。”
    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却感觉不出来，再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才知道发高烧了。毛巾，该用毛巾敷住降温，我慌忙起身跑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向毛巾，拧干后又飞奔过去，将毛巾折成四方形状叠放在他额头上。
    神经高度紧绷，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特别紧张，手忙脚乱，打水时脸盆都翻掉了。
    呜呜呜……
    为什么他生病了却没有人照顾，以前的他倘若生病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谁关心他？究竟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就连刚刚，我还在百货商场里高高兴兴化妆，坐着劳斯莱斯参加圆舞会，他却为了帮我教训那几个臭小子，受了伤躺在这里生病，无人问津。如果不是尹圣海那通电话，大概没人知道他的情况，我的心里依然惦记上次的小事，太坏了，自己真是太坏了，呜呜呜……
    用手使劲拧干毛巾，眼泪一起掉入盆内。
    好起来，尉迟金兰你一定要好起来，别再生病，千万别再生病！都怪我不关心你，什么故作矜持，什么淑女形象，什么我行我素，还不如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实在，祈求你的病情全部落在我身上，为你祈福……
    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真的希望……
    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庞，正在拧干毛巾的我转头看见尉迟金兰迷离的双眼望着我，嘴角轻扬一道温和笑容。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别……别哭，我老婆最可爱了，毛巾……递下……给我。”
    “咦，你要……”
    接过我手中的毛巾，他替我温柔擦拭脸颊，有些吃力，我呆呆坐在一旁傻望着他，哦，怎么能让他用毛巾替自己擦脸呢，他还生病呢，现在应该由我照顾他才对，半天恍过神赶紧接住毛巾喃喃道。
    “我没事，没事……”
    他的手指轻触我的脸，冰凉的寒气似乎穿透肌肤，美丽如琉璃般的双眼来回打量我。
    “还有一点泪痕……嗯，这样才对，别再哭了……你一哭，好象泥石流滑坡。”
    他指着我脸上的泪痕笑道，我假装嗔怒，握紧他的手照样打趣道。
    “哈，我的泪水是透明的，怎么会是泥石流呢？泥石流是灰色的，乱讲。”
    “灰色……还有黑色，好多颜色，小花猫。”
    “喂喂，难道你是老鼠吗？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小花猫，才不是呢，不是～～～”
    “我们打个赌吧。”
    他的眼里充满笑意，脸上表情暗示十足把握。我飞快起身走进卫生间，看见镜子里双眼有点红的自己，并不觉得像他说的那么可怕。
    这家伙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先来顿耳提面命，嗯嗯，不错，先来顿小小的训话。
    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洗把脸，冬天的水真冷啊～～～刘海有点翘了，沾点水弄下去，不知刚才的形象有没有受损，这个样子应该还不错，可以出去见人了。
    但是先说什么呢？
    尉迟金兰你太没大没小了，连我都敢骗！
    不行，他本来就比我大，这句话不合适。骗我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没多大损失，该说什么，什么呢……
    转过身站在门口却看见他紧捂胸口，面部表情似乎十分痛苦，我快速冲到他面前，焦急问道。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怎么了？”
    他睁眼对我笑了笑，摇摇头。我皱着眉头，再也没有心思开任何玩笑，左右看了看，走到门口打了个电话给吉彩儿，刚拨通，里面立即传来她的一贯拖音调。
    “喂～～～”
    “帮我个忙，今晚我不回去了，一会儿我跟外婆打电话说住在你家，你一定要替我把好口风呀！”
    “你在哪里？夜不归宿，水晶你疯了么？”
    “我有事。”
    “什么事？”
    这丫头可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看来不告诉她，是站不到同一战线的。瞄了眼沙发，我支吾半天才说出口。
    “我，我我，我在……尉迟金兰那儿，他生病了，很严重。”
    “啊……要喊医生吗？”
    “不用了，我在没问题的。”
    “请问你有医生上岗证吗？”
    “没有，怎么了？”
    “凭什么说有你在就没问题？万一他三长两短了怎么办？这事找谁……”
    “哎呀，不说了，现在不是拉家常时间，就这样说定了，记得帮我套好口风啊。”
    “不……”
    “你想怎样？”
    “不是，而是我太赞同你呆在那儿了！水晶呀，我只想称赞一下，你的善良品质再次充分发扬光大，我，捎带家里所有物品以及桌上这个茶杯万分同意你在那里好好照顾病人，只呆一个晚上是吗？一个月一年都行，我会替你担保的，你放心吧！”
    “什么呀，你以为我是专职保姆吗？后天还得上学呢～～现在要等他退烧，不过好象还不止退烧那么简单，还得仔细照顾他，谢谢你支持我，啵一个给你，听好啊，啵～”
    “恶心死了～～～刚才我耳聋没听见～～～好好照顾他吧，顺便替我转达问候，祝他早日康复。”
    “谢谢，谢谢，拜拜拜。”
    挂上电话，又拨了个电话给外婆，这才顺利解决今晚的露宿问题。回到他身边，他的眼睛半眯着，尽量看着我。
    “回去吧……太晚了，我送……你。”
    他刚要起身，立刻被我用手按住肩膀拒绝了。
    “不用啊，我留在这里，你安心休息吧。”
    “我没事，来……我送你……回家，还是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已经和家人说好了，坚决不回去。你连我都推不动，别再勉强了，听我的，好好休息，好吗？昨天都是因为我，你才这样……现在，由我对你全权负责，照顾你之前先说声对不起。”
    我低着头，心存内疚，最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却还是失手造成了这个局面，眼泪禁不住再次滑落下来。
    “人们都说，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好好保护他，可是我没有做到，你现在这副样子都是我害的，呜呜……”
    听见我的啜泣，他费力睁大眼，望着我的神情有些惊讶，又很快轻笑起来，尽管看起来很轻松，一滴汗却从右鬓悄悄淌落。
    “呵呵……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保护……你，对你说的那刻起，我不再是我自己，生命……一半为自己，另一半……为你，如果你想让我对前景充满希望……就要开心点。你知道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你的生命总是充满金黄色阳光，让人忍不住期待下一秒下一分钟下一时刻……你会带来什么惊奇，你真的……再也搬不出我的心房了。”
    微笑着，那个令无数人倾倒的男生只注视自己，笑靥散发着淡淡魔力，让人的眼泪停止流淌，以及悲伤。
    他的嘴唇有些冷色，大概太冷了，我忙催促道。
    “去房里睡吧，这里太冷了。”
    “不用，没……关系。”
    他不断谢绝我的好意，身体有些超支负荷，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拉近他胸前的衣服，忙起身从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细心整理四角尽量不让被子漏风，察看屋内的窗户关闭好后才回到他身旁。他微微张开眼，目光投落在我身上，想说什么却无法用力。
    搬来一张凳子，我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守侯。
    “还冷吗？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
    他微微摇头，眼睛紧盯住我，替他将下巴下面的被子塞进一些，我不禁打趣道。
    “现在暖和了吧？还要不要我回去呀？”
    他停顿几秒，轻点下头，我佯装发怒，眼里却藏满深深笑意。
    “我回去了，谁照顾你哪？半夜三更的，不怕色狼打劫我吗？你希望他们那些坏蛋欺负我是吗？嗯？”
    他摇摇头，果真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哎，这孩子病得那么厉害，却还要硬打精神，就当惩罚他执意让我回家的小顽固吧，微微感觉自己有点虐待病人的倾向……
    “嘻嘻～～就算你让我回去，我也回不去了，外婆早把门锁得死死的，她可怕贼了。好好休息唷，别辜负我的心意，希望明天一大早看见太阳的光芒，还有你的笑脸喏，睡吧。”

 chapter 20 幸福的另一半羽翼2

    我望着他，握紧手，发现自己手仍包裹在他的掌心。看着他的脸，我不禁落下几颗泪，他皱紧了眉头。
    “告诉我怎么了？别哭，别哭。”
    “我梦见一个小男孩在哭，他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他，他……”
    “他怎么了？”
    “他和你很像。”
    他瞪大双目，很快又笑笑安慰道。
    “没关系，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未必不是好事情，别难过了，睡吧。”
    “嗯……”
    乖乖闭上眼睛，被日光灯的照射睁开眼，望见他并未闭眼正密切注视我，我盯着他小声嘟囔道。
    “你得睡觉啊，又犯规了，把眼睛闭上，不许睁开～～”
    他笑笑，闭上眼睛。
    盯着他瞧了一分钟，我也闭眼准备入睡。
    还有一些话没有告诉他，为什么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听见了小男孩的话？让人久久震惊，无法一时静下心来，乱了，心乱了。
    他说，说……
    “忘记湛曦，忘记他吧。”
    怎么会这样？心乱如麻啊，唉……
    初晨冬日刺激眼皮的一缕光线使我缓缓睁开眼，这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沙发上面，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鞋子已经脱掉了。
    咦，难道我半夜梦游，把尉迟金兰踹下床挤掉了？不会吧，印象中自己应该没有干过这么恶劣的事情呐～～～
    厨房里传来煮东西的声音，鼻子敏感嗅到一股香味，掀起被子，我立即穿好鞋子顺着飘香的食物味趴在门口偷偷朝里张望。尉迟金兰正在厨房忙活，穿着长长的深蓝色围巾切菜。
    “哇哦，这些可以吃吗？好可爱喔。”
    眼尖溜到砧板上面一排整齐的胡萝卜条，由衷赞叹他手艺高超，回头望见我，他笑了笑，投来一个温暖十足的早安问候。
    “你醒了？面条很快就煮好，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吃了。”
    “煮给我的？”
    “嗯。”
    “太感谢了！哎，你的烧退了吗？让我摸下。”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给我摸下，快啦！”
    “看来这餐豆腐可以省下来了。”
    “啊？什，什么嘛，我是担心你的烧还没退呢。”
    “来吧，老婆大人下指示，岂有不听从之意？违者砍头示众，呵呵。”
    他笑嘻嘻俯下身，凑近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完美无暇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个毛细孔，这家伙的皮肤也太令女生嫉妒了吧，难怪女生们见了他，总是抽羊角风似的狂叫不已。手触上他的额头，立即感到一阵温热……嗯，差不多恢复正常体温了，体力真好。我乐滋滋收回双手，开玩笑似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试验成功，你已经成功度过危险期了，恭喜你康复，希望你以后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哈哈哈……”
    “呵呵……”
    整个早晨沉浸在一片欢喜气氛中，不错，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我心甘情愿永远臣服他那双笑意盈眶的美丽眼睛。
    “有新牙刷吗？”
    “哦，在杯子上面放着呢，一眼就能看到。”
    “哈哈，谢谢喽！”
    想的真周到，莫非他已经感应到我会常来这里打扰一番了。
    嘻嘻嘻，嘻嘻嘻～～～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子刻在牙刷底部，盒子背面刻着儿童专用牙刷，我抱着牙刷笑了一阵，不断琢磨他去付钱时，收银小姐看他眼光如何。再次对着镜子发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开始刷牙，一嘴白花花的泡沫也咧开笑脸，乐弯了腰。
    洗漱完毕，桌上盛放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铺满色泽鲜艳的蔬菜，让人食欲加倍旺盛，口里一个劲分泌口水又使劲吞回咽喉。
    端着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一些长条萝卜，尉迟金兰对我微微一笑，将筷子递给我。
    “吃吧，尝下味道。”
    “谢谢，我觉得……肯定很好吃！”
    “那就趁热吃吧，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还担心吃不完呢～～不过看样子，今天一定要给这碗面一个安定的归宿，哈哈哈，开动喽！”
    他拉过一张凳子，右手枕在椅背上支着下巴，嘴角挂满笑容。我夹起一根面条刚要放入口中，想起什么又放回碗里。
    “咦，你怎么不吃？你的面呢？”
    “在脸上。”
    “唔？我指的是你的面条早餐，你不吃吗？”
    “已经吃完了。”
    “哦，你起的比我早吧？”
    “嗯，快吃吧，别凉了。”
    点点头，我想起什么又望望四周，指了一圈房子。
    “你租的吗？”
    “嗯。”
    “哦。”
    低头夹起面条，我又抬头再次询问道。
    “你一个人住吗？”
    “嗯。”
    “哦。”
    郑重其事夹起面条，我慢慢低头准备张口，眨了下眼又猛地抬头，对上他笑容满面，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是不是我坐在这里令你不自在？”
    挠挠脸，我不好意思东张西望，小声答道。
    “不会，是非常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我抬头笑了起来，他也笑着站起身离开。
    “原来我老婆也会害羞呢，面要吃完唷。”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来，拿出手机玩起来，我这才放心吃起来。
    哦，天下美味，极品耶！这碗面简直可以打败整个城市的连锁面馆了！美滋滋尝着碗里回味无穷的面条，一双筷子一张嘴巴都夹不完吃不够，瞧见尉迟金兰站起身，我夹起一束面条，乐呵呵喊道。
    “老婆的老公注意听哈，你做的面条真是太可口了，好棒哦！”
    当着他的面，我大口吃掉筷里夹住的面条，他顿时开心笑起来，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我翘起大拇指不断夸赞道。
    “你真是一代厨师先宗啊！真的很好吃，我老公好棒喏！”
    顾不上形象了，这碗面汤还诱惑我快点喝掉，滋噜滋噜，捧起碗喝光了里面所有的汤。他的脸上扬着笑容，将一张纸巾递给我。
    “味道怎么样？”
    “皇上吃了都说好，哈哈哈。”
    “呵呵，还要吗？”
    “不要了，好饱呢。”
    扶住我的肩膀，他拿起手上那张纸巾轻轻擦拭我的嘴角，动作细致入微，我不禁有些惊呆。正要收回手，我却握住他的手，他有些吃惊，我赶紧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以后……也会做这么可口的面条给我吃吗？”
    愣住的他盯着我瞧了几秒，面露微笑点点头，我却没有放手，继续大胆提出脑海中逗留已久的话。
    “也会对我那么好？”
    “嗯。”
    “替我擦拭嘴边的油渍？”
    “嗯。”
    “听我指挥？”
    “嗯。”
    “任我派遣？”
    “嗯。”
    “不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
    “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嗯。”
    “为什么？”
    他望着我，眼睛美丽如散发神秘光芒的夜明珠，瞳孔中看见自己一脸执著的坚定模样。弧线优美的嘴边浮起一丝轻快且绝美的弯曲线条，他深深看着我。
    “因为你是我老婆，心的二分之一。”
    有些激动，无法抑住畅快的心，我飞快朝他脸颊一亲芳泽，飞也似的逃进房间里，停下脚步回头对他吐吐舌头笑道。
    “啊哈，不知道有没有沾油，不要怪我哦，哈哈。”
    “哦……又害羞了，看来我老婆一天平均害羞两次，可能还不止。”
    “哇，这是你的房间吗？好干净唷，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嗯，你自己随便看看，等我洗完这个碗，我们一起出去吧。”
    “碗？哦，我吃的那个碗由我自己洗吧。”
    “别动，站在那里不许逾越厨房半步，违者后果自负，呵呵。”
    他动作迅速拿起面碗转身走进厨房，我乐了下，开始打量他的房间。
    哇～～～简直比我的房间干净整齐上万倍！男生的房间不是乱七八糟，床底还藏着臭袜子酝酿味道吗？他的房内除了整齐还有整洁，除了整洁还是整齐，真有点不可思议，真勤快哪，下次要花三十块钱请他帮我打扫一下房间，嘿嘿。
    “在看什么？”
    他走进来，靠着门板优雅地站在那里。我指指他的房间，尽力套出小道消息。
    “你的房间好干净，平常花多少时间整理呀？”
    “唔……再亲一口就告诉你。”
    “喂喂，别得寸进尺！当心我咬下你一块肉，我的牙齿可尖利了！告诉我多久呢？”
    “没有特别整理，只是将东西放在合适的位置，下次再用时就不会混乱。”
    “哦～～～这也算小小的经验之谈了，谢谢分享经验，谢谢。”
    啪啪啪，我率先鼓掌惹他一阵发笑。
    “哦哦，相册，相册！我要看你的相册！”
    “在奶奶家，不在这儿。”
    “骗人，那不是嘛！”
    早就瞥见柜子上面露出相册一角，我刚想试探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撒谎，我立即沉下脸，十分不悦。他亲昵摸摸我的头发，伸手拿下相册，却没有直接交给我。
    “先申明，不生气就可以看。”
    “谎话精！”
    “呵呵，看吧，别生气，和你开个玩笑嘛。”
    “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相片呀？我要开始检查了喔。”
    我赶忙抱住相册，摊放在桌面翻开首页，一张胖嘟嘟的婴儿笑脸浮现出来，我指着那张相片乐不可支。
    “这个，这个是你吗？百天照，哈哈哈～～～～～你出生时多重啊？我只有六斤呢。”
    “五斤半。”
    “比我还轻，不过怎么能长那么高呢，好羡慕，长相还格外有型……哦，这张是你吗？眼睛和现在一样还是那么漂亮，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的眼睛呢？”
    哦！我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起尹圣海的话，真后悔说些不该说的。
    “他们很早就分开了，提不提都无所谓。”
    站在身后的他盯着相片，轻声道。我快速点头，赶忙翻看下一页，哦，中学毕业照吗？旁边是矮半个头的尹圣海，这个个头却和尉迟金兰差不多，一脸粲笑的是……怎么那么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尹圣海现在看起来和你差不多高，当时怎么那么矮？这个矮冬瓜，我终于找到嘲笑他的材料了！咦，这个人是谁？”
    “竺冬景，你见过的。”
    “哦，对对，想起来了，他也和你上同一所中学吗？”
    “嗯，我的第一个朋友，迄今为止也算患难之交了。”
    “中学？怎么你俩个头高出别人那么多，多高啊当时？”
    “一米七五左右吧。”
    “哇噻，我晕了～～～初中就一米七五！到底吃什么长高的？”
    “他小学就有一米七一。”
    “不是吧？哪有那么高的小学生！那你呢，小学多高呢？”
    “没仔细量过，应该和他差不多吧。”
    “哦～～～我明白了，你在我这种矮个面前间接夸奖自己高嘛。”
    “算是吧，跟你学的。”
    他俏皮一笑，我轻捶他几下他以示警告，转身继续翻看下一页，哦，渐渐长大了，高中……越来越帅气，完全看不见稚气，稳重成熟才是他的本色。
    正准备翻下一页，相册突然被夺走，他合上相册准备放到柜子上面，我不满地大声质问。
    “干嘛？我还没看完，后面还有一页呢，给我看完，我要看完！”
    “已经完了。”
    这家伙抱着相册，神情有些不自然。我走进一些，他却后退避到他处，直到围绕桌子沙发跑了五圈，他总能顺利躲过我的追赶，脸上挂满开心笑容，我索性停下来瞪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
    “不跑了，累死了！把相册给我看完，你不给我看，我就天天来这里，什么时候看到就什么时候回去！”
    “不是吧？”
    “就是这样！快点给我看嘛～～求你啦，给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不行，你大概会笑不出来。”
    “我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看一下，给我看一下啦～～～”
    “下次吧，下次再看。”
    “下次看个鬼，你肯定会把相片藏起来或者毁尸灭迹！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不给我看，不给我看，我就，我就……把沙发吃下去。”
    他愣了下笑起来，我赶紧起身跑过去，却被他机敏躲过去了，我不禁大声喊叫他的名字，他还是止不住开心，完全在玩闹。
    “尉迟金兰～～～～～～～～”
    “嗯嗯。”
    “男生怎么老爱欺负女生为乐？坏蛋，坏蛋！”
    “嗯嗯。”
    “把相册给我！”
    “不行喔。”
    他一脸坚持，看来他的固执有些在我的预料之外。快速转动一圈眼珠，我对他笑嘻嘻道。
    “你以为我会生气是吗？不会的，我保证不生气，给我看下好吗？”
    他摇摇头，眼里发出我肯定会生气的讯号。我慢慢挪动脚步，一副轻松自如，他却还是闪躲开。
    见他这么固执，我停下脚步转身走向门口，拉开保险栓正要开门离去，手被迅速拉住，回头瞧见他一脸慌张，眼睛溜到他放在沙发上的相册，快速奔去刚要拿起，相册却被另一只手拿走。我盯着他，开始有点生气。
    “别闹了，快给我看下，你难道不知道人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一窝蝗虫吗？”
    “你不会高兴的，我宁愿你保持现在的生气模样都可以……”
    “我都说了不会生气，你还要我强调多少次嘛！小气鬼尉迟金兰……我走了，出去找帅哥做朋友了，拜拜拜。”
    转身还没走出半步，他紧紧拉住我，眼里冒出一些微弱的火星，不知代表什么意思，不过不太开心就是了。
    转动自己的手腕，却依然停在他禁锢的手心内，抬眼望着他，我的脸有些皱在一块儿。
    “很……痛。”
    小声吐出两个字，他赶忙松手，轻揉着我的脉搏处。
    “对不起。”
    “我要看相片。”
    我坚决要求，他迟疑的目光落在相册上，转向我有些无奈。
    “那你不能生气，你答应我。”
    “嗯，我什么时候食言过？干吗不相信我嘛……”
    兴高采烈接过相册翻到最后一页，下一秒却惊诧万分，那张相片再也勾不起我任何一丝快乐情愫，这是，这是什么呀！
    安安娜搂住尉迟金兰的脖子，伸手比出v，两人亲密挨在一起，相片里的尉迟金兰脸上表情还算对得起我，眼睛瞧向斜上方，虽然样子有些不情愿，不过我却看的一肚子火大！
    安安娜简直是挑动我的十根手指头，非得挨顿打才快活吗？
    眼角余处望见尉迟金兰紧盯着我，表情有些剑拔弩张。哦，不能生气，刚才答应过他不生气，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信誉毁在一只小小的安安娜蚂蚁身上。安安娜，我一定会好好找你算帐，竟敢勾引我家丈夫，不要命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她她跟你在一块儿？”
    指着相片上那个一脸快活的丫头，我盯着她，恨不得眼中的怒火将她烧穿！他一眼都不看，转身走去整理沙发。
    “高中认识过一段时间。”
    “交往过吗？”
    “没有。”
    嗯，这还差不多，总算对得起黎民百姓，不，对得起我这位正牌夫人。继续提问，继续，趁他顺应时……
    “那她为什么要摆这种姿势？不觉得很难看吗？”
    “什么？”
    “就是，就是搂搂抱抱那种，她她她，干吗要那样！”
    “不知道。”
    “你，你很开心吧？”
    “妹妹，就是那种感觉……你才是我老婆，别吃醋了。”
    他凑过来小声说完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一眼看透我的心思。我眨了几下眼，呵呵一笑。
    “也对呢……我想要张相片，可以吗？”
    “嗯，除了那张。”
    “我偏要这张。”
    “拿去吧，别弄坏了。”
    “我偏要弄坏！”
    “上面有你老公呢，不心疼吗？”
    “嘿嘿，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说一个字便点下头，我高兴地将相片对折成两半，塞进口袋。这件晚礼服设计得不错嘛，按照公主服饰设计的，设计师真厉害。我的羽绒服还有手机，鞋子……顿时想起那些东西还在湛曦那儿，糟了，离场时忘记拿走了，那家伙是破烂收购户吗？不仅是尉迟金兰的校服，这回我的衣服也落他那儿了。
    “在想什么？”
    正在抹桌子的尉迟金兰打断我的思绪，好奇地走过来。我忙摇头，假装没事。他回到厨房洗完双手，走进房间拿起外套，戴上手表，穿好鞋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我也跟着起身。
    “你去哪里？是不是打工的时间到了？”
    “不是，走吧，我们出去玩儿。”
    “真的吗？可是你不是要打工吗？”
    “晚上八点才开始，现在我只想活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和你一起……不浪费分秒，let’s go！”
    他拉起我的手，刚要出门又跑进房间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真是体贴的人哪。锁好门，他拉拉我，我却文风不动，扎根在原地，他奇怪伸手捏了下我的脸。
    “该走了。”
    “我要……”
    “嗯？”
    “你背我下楼，嘻嘻。”
    “好啊，来。”
    他毫不推辞，弯腰等待我这只巨大熊猫国宝爬上去，好熟悉的感觉，好象在哪里也有过这种感觉？啊，记起来了，上次喝醉时他送我回家，当时误以为是吉彩儿，还以为是湛曦，其实嘛，嘿嘿……啊，怎么又想起那家伙了，不要想，不要想，请让我开心度过这一天吧……期望来之不易的幸福，别再被任何人任何事情破坏了。
    我喜欢尉迟金兰，超乎想象的喜欢，就像他现在，每走一步每下一个台阶都会不住提醒道。
    “当心头啊，别撞到了，会痛的。”
    “嗯嗯，痛也无所谓，值得呀，哈哈。”
    “那我们撞一下试试。”
    “不要，哇～～～～”
    他突然背我跳下去，抱紧他的脖子，我害怕得闭紧双眼，惟恐摔成肉饼。
    “再来一次。”
    哇，这家伙倒是屡试不鲜了，我现在认定所有的男生一律有好动症，难怪他们的腿长那么长。
    “不要跳，不要跳了！啊～～～～”
    我不断轻打他的肩膀，他再次稳当落在地面，脸上装满盈盈笑容。我哇哇大叫，希望他快点恢复正常。
    “我害怕呀！哎呀，不要跳，不要跳了！”
    “哦？”
    他微微回头望着我，笑吟吟的眼角盛满些许调皮以及爱怜。我不断哀求别再跳楼梯，索性硬下语气。
    “不要跳了，不要啦！”
    “好吧，不跳了，那就跑吧，抓紧，要开始跑喽！”
    我简直快傻了，他一玩起来简直比小孩子还疯，闭紧双眼，听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到了。”
    他放开我，我却双腿发软，他乐了一会儿，我瞪着他，他忍住笑扶我一步步走向公车站。一辆公车徐徐开来，坐在车上，手依然紧紧绞在一起。
    下车后，几栋五彩建筑物矗立在眼前，一座大理石浮雕刻着s中学。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安详神情，手指轻触石雕瞬间，感觉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有种亲切感，这里有他呆过六年的身影，人是一种眷恋的生物，六年总能让人留下一些记忆罢。
    地面铺着白汉玉石，这个学校未免太奢华了。黑板报上面刻着楷体校训——校荣我荣，校耻我耻，今日我以校荣，明日校以我荣……
    他走到那里，摸摸上面的字迹，手上没有留下任何粉末，转过头，微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露出饱满完美的额头。
    “还以为被风干了。”
    “嗯？”
    他微微一笑，指着六栋不同颜色的教学楼，一一解释给我听。
    “这些都是我呆过的，从初一到高三，分别漆上不同颜色。那栋红颜色的教学楼，初一教室，想看吗？”
    “好呀好呀！”
    噔噔噔爬上楼梯，一排排教室紧闭大门，星期天初一的学生放假呆在家里，门看起来很前卫，旁边有个铁盒，干什么的。
    停在二楼一间教室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形卡片，对准铁盒上面一块长条向下刷，铁盒上面两盏小灯闪了下，门突然打开了。哇，原来是电脑监控，真先进啊，不过他怎么会有教室大门的卡呢。
    “你的卡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的。”
    “你的？你不是从这里毕业了吗？”
    “纪念品，呵呵，还不错，可以开所有的教室。”
    “这么厉害？那你当时一定当卫生委员吧？我读初中时，都是卫生委员管开门锁门，还是人工锁，真麻烦。”
    “呵呵。”
    “你当时当什么干部？听说你学习挺不错，应该是班长学习委员之类吧。”
    “没有，纯粹的学生成分。”
    “唬人，快点从实招来，不要逼我出绝招喔。”
    “真的。”
    “嗯？”
    “算是有吧。”
    “快说快说，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卖关子了！我对此很不满，抗议抗议抗议！”
    他对我露出笑容，手指拂过一张桌面，眼睛盯着表面轻淡带过。
    “学生会……主席。”
    想当年上小学为了当上小组长，我用八包酸梅粉贿赂大组长，才勉强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却却却，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啊～～～
    “学生会主席，权利很大吧？”
    “嗯……”
    “那你怎么不竞选z大学生会呢？下个学期就开始了。”
    “不感兴趣，我有自己的事情。”
    “什么事？”
    “多花时间，呆在家人身边。”
    我恍然大悟，他指的应该是自己的奶奶吧，真是懂事的孩子，不过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他身上潜伏许多未解开的谜，使我不得不对他重新定位思考一番。
    踱到他身旁，低头望见光滑的桌面除了一道划痕，还刻了几个小字，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排清秀的小字——人非人，圣非圣，贤德亦上者。
    “这是谁写的？”
    “这是我以前的座位。”
    “哦，这句古文哪里抄的？”
    “随便写的。”
    “是你写的吗？你会写古文？哇，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有好多秘密哦，让我看下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玩笑般指指他的胸口，很开心。他愉快的笑了笑，修长手指依然触摸上面那些字。
    “想知道？”
    “嗯，不过先让我猜下。”
    “你猜不到的

 chapter 20 幸福的另一半羽翼3

    我们这队的小男生赶紧跑到第三道关卡，站在一块齐心协力，两个小丫头划拳被拿下，可是我队可怜的小战友高兴过头踩线out了，小鼹鼠和我提心吊胆守着第三道关卡，僵持几分钟，终于一个小丫头等不及，却与小鼹鼠划拳时输掉了，好样的！我开心地翘起大拇指，满足一下小鼹鼠的虚荣心。
    “good～～～小鼹鼠！”
    “嘻嘻嘻！咦，谁是小鼹鼠？”
    “站好站好，别让他们进去了！”
    小鼹鼠严阵以待，认真履行岗位职务，我得意洋洋瞟了眼尉迟金兰，他朝我笑笑，挺开心。这家伙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坐以待毙，束手就擒，现在由我实战演习一下。
    “我和你划拳！”
    我信心十足对尉迟金兰大声叫道，上回输了不代表以后全输，或许运气好还能扳回一盘呢，话还没说完，小丫头们嚷嚷驳回我的提议，什么？守的一方不能主动要求划拳，冲的一方才有资格～～～这是哪门子歪理，欺负我bf在她们这队吗？好吧，好吧，那我就用行动制服一个小家伙和一个大家伙。
    “我要和你划拳！”
    咦，仅剩的小丫头大喊道，我刚向上挽起袖子，没想到她睬都不睬我，径自走向小鼹鼠……
    哼哼，眼高手低的下场就是失败，小鼹鼠真是一代军师啊，不愧是我这队的。高兴之余，两人竟然成为亲密盟友跳来跳去，啊啊啊，用力过猛，小鼹鼠一只脚飞起来，紧接着身体也飞起来，不要摔出白线区，不要啊～～～
    正当小鼹鼠摔出白线区，小丫头们立即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哥哥冲啊，快点冲啊！他们只剩一个了，快点冲关啊～～～～～”
    我拼命拉住他的腿脖子，上演激烈的悬崖勒马。
    “小鼹鼠你站稳啊，千万别掉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拜拜……拜。
    不负对方所望，小鼹鼠准确无误掉出白线区。可怜的小鼹鼠，抛下单枪匹马的我担任这艰巨的任务……
    我在特定区域内左跑右转，却连尉迟金兰的袖边都挨不上，他好象在耍宝。手伸到我前面，刚想抓住，他却飞速逃脱，惹得小丫头们惊笑连连。凑近一点，眼看我的小指头都能挨上，他却退到第一道关卡，又跑上第二道关卡冲我直乐，时不时做出猛冲模样，又停下来无所事事，我简直快成名副其实的疯婆子了。
    “你再这样，我发火了啊！划拳就划拳，冲就冲嘛，干吗跳来跳去的，想累死我吗？”
    “呵呵……”
    “笑什么笑，有本事冲过去，别绕来绕去的，我脚都酸麻了！哎哟～～～”
    我蹲下身揉着脚踝，他也蹲在一米之外关心道，脸上却挂满调皮的捉弄。
    “没事吧？”
    “腿脚差点断了，你试试被人当猴耍！”
    “嘿……脚真的没事吧？转过来让我看下。”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抓住你，抓住你！”
    “哈，那就来嘛。”
    他的脸上呈现一种玩闹，我瞄了下站在白线外的人，悄悄和他打商量。
    “你过来点，让我抓住。”
    “不行啊，她们会扁我的。”
    他也学我小声说话，脸上的表情可爱至及，像个小孩子说学逗唱。我勾勾小指头，不再讲客气。
    “你不过来，我就扁你！”
    “啊？”
    “过来呀，让我当回英雄嘛。”
    “这样有点动机不纯吧。”
    “不会的，你只要照做，你也是英雄。”
    “哈哈哈……”
    周围的小孩子朝我们走近一些，我赶紧停止讨价还价，站起身装做卖力抓人。几个小丫头站在白线外对尉迟金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小鼹鼠也站在我旁边开始唠叨。
    “姐姐你干吗老发呆！我们队必须赢，你快去抓他呀！你要是没抓住他，就守一辈子门吧！”
    为什么要守一辈子门，我又不是看门犬。小鼹鼠没完没了絮唠半天，为了避开他的罗里八唆，我尽量站远一些，他却紧跟身旁，不把我的耳朵念穿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尉迟金兰朝我走过来，咦，干吗？不要命了？一边走过来，还一边回头询问道。
    “是这样吗？”
    身后的小丫头们忙点头，好象还说了什么，人多口杂倒是有些听不清楚了。此时不逮待何时，我立即抓住他的双手，笑眯眯道。
    “啊哈～～～我是警察，你被捕了，嘿嘿。”
    旁边的小丫头们一见我抓住尉迟金兰，差点没哭出来，有的走在一旁对他传授秘诀。
    “哥哥啊，你干吗走那么近？你先提划拳再过去嘛，下次可别再白白送上门了。”
    尉迟金兰只是笑着，转头望向我，悄悄眨了下眼，嘿嘿，原来这家伙是故意的啊……
    天渐渐由蔚蓝色转换成紫红色，太阳披上鲜红却不耀眼的外衣，悄悄下沉。
    一转眼竟然玩了一个下午，突然觉得肚饿才想起该吃晚饭了，午饭也没吃难怪那么饿啊～～～孩子们散开回家了，有的小丫头一直叮嘱我们下回再玩，有的甚至追问尉迟金兰的学校地址，这些小丫头们难道想来z大抢我的爱人吗？令人高兴的是，他报的地址统统为我的年级班级，嘿嘿，有人要上当喽。
    整个学校笼罩在一片祥和的黄昏下，天空飞翔着一只只和平鸽，眼前是安静的操场安静的风安静的世界。
    “我喜欢的即将到来了。”
    尉迟金兰微微抬头望着上空，悠扬的目光放眼于天际。我不太明白，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禁奇怪询问道。
    “是什么？”
    “黑夜。”
    “为什么呢？”
    “有星星。”
    “星星？没有呀。”
    “有的，一直都有。”
    “有吗？”
    “嗯，发着黄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很漂亮。”
    “我怎么没看见呢？”
    “是吗？”
    “是呀，我怎么看不见，你在哪儿看见的？”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他开始数星星，我笑呵呵拉下他的手，让他别再糊弄我。
    “根本就没有，别骗我了。”
    他盯着我半晌不说话，眼睛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大概正好对着夕阳的角度才会出现如此美景，转眼继续望着天空上方，嘴角的弧度位置让人怦然心动。
    “流星啊……每天晚上有一颗流星飞过，我总会许一个相同的愿望，请求它静止，像其他星星一样静静的，因为我爱上了它……直到现在，我终于看见自己的右手抓住的，正是那颗流星，一颗属于自己的心，镶满所有的爱。”
    闭上眼，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
    轻柔的，温暖的，带着一丝淡淡馥香草药味的尉迟金兰永远属于我……
    喜欢上，深深喜欢上的味道一直萦绕在彼此的唇间……
    ……
    当自己想你时，看见满天的繁星一直闪烁，牵引无法停止脚步，直到发现你为止……
    现在看见了，整个天空，都是你的模样……
    夜空很美哦……
    ……
    流星……
    而你也是我的北斗七星，发光，闪耀……
    看见的，也是你哦……
    ……
    尉迟金兰，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
    烧红的脸，垂下的头使我不敢抬起头来，就这么傻傻的注视脚下，手被牵着向前方走。哦，kiss……含着甜甜的爱……
    “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呢？”
    提起胆量询问道，声音却细小的只能赛过刚出生的小蚊子。身旁传来的温和声音，让我想用八音盒完整封存起来。“抓星星。”
    “啊？”
    “抓住你，enough。”
    他对我浅笑道，脸上的表情确实很满足。抓紧他的手，掌心有些湿润，我也轻笑道。
    “我也是，抓住了你，enough。”
    幸福，这次绝对绝对不要再放走了。
    摇晃着的两只手就像荡着的秋千，影子都觉得无比快乐……
    ……
    一阵特殊的响声，几秒后又消失了。咦，什么声音？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对我温和一笑，又继续埋头看向手机屏幕。
    短信吗？真好奇上面写着什么，谁发的？
    突然停住脚步，他看着我，眼神越发复杂。我惊讶地望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刚要询问他的一脸难堪怎么回事，他默默地将手机递给我，径自站在一旁，忽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放进嘴里。
    怎么了？难道我的倒霉运又开始发作了？不要吧，老天爷已经让我触了那么多霉头，为什么不能延长一下幸福的时间？
    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没有半点虚假，我的决心完全是纯金制作的，若有雷同，纯属伪造。
    可是往往有时候，称心如意并不等于幸福，幸福并不等于彼此，彼此也有矛盾的时候，而我恰恰充分具备这些条件，天哪，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混蛋湛曦，我恨死你了，干吗要发在尉迟金兰的手机上，明天上学找我说不行吗？为什么～～～
    「转告那丫头，把她衣服全拿走，别放我这里，还有内衣。」

 chapter 21 忽远忽近的爱恋1

    明朗的心，迫不及待的焦虑，整个天空绽放无际的蓝。飞翔，翅膀，自由。直到看见划过的一道痕迹，才知道爱的伤口那么深，却又浅到眼眶止不住悲伤。
    ——百水晶的徘徊
    现在我真想拿把扫帚直接敲在湛曦头上，一百下还不够数！
    他这条信息比骚扰信息还讨厌，甚至超过闲得无聊打打骚扰电话的我，最糟糕的是他竟然将这种信息直接发到尉迟金兰的手机上！
    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真想将这条信息连带手机一起捏碎，抬头看见尉迟金兰叼着香烟，眼睛望向别处，从口袋里淡漠取出打火机，大拇指不时上下扳动，开口嗒嗒作响，或许有些焦躁罢，脸上尽是阴霾。
    “不是的，你看！看我身上！”
    我急忙剥开纽扣准备脱下出门前他披给自己的外套，他愣了下，很快抓住我的双手制止，眉头挤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
    我慌忙向他解释，心里却已乱成一团。
    “我里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晚礼服，来你家之前就穿上了，现在把外套脱下来给你看。”
    “不用了。”
    松开手，他甩头向前走去。我呆住，很快追上前跟在身后不断解释，结结巴巴的声音只能加上手势故作强调，可他压根不停下脚步，向前走着，形同陌路人。
    “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的！衣服……啊，信息，噢……”
    该如何解释？唉，连我自己都头绪不清了，剪不断，理还乱。
    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我，听见我的声音很厌倦吗？走那么快为了摆脱谁呢……我真的不想失去幸福，珍惜不是丢掉，这个道理任谁都懂。
    不断加快步伐，生怕一个转弯就看不见他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他好似听不见，维持固有脚步，头也不回向前走，好象身旁从来没有人。
    真的很想亲手抓住幸福，狠狠抓住，不让它溜走。可为什么，每次离他那么近，却连衣角都抓不住。无法到达心脏的那段距离，是否意味心痛会一直延续，直到刻意去遗忘，却发现自己的伤其实难以愈合。
    “打工时间到了，你……”
    他停下脚步斜视地面一眼，那里有我的影子。
    为何语气那么冷淡？打工时间到了，不想和我这个连内衣都落在别人车上的人呆一起？
    女朋友？哈，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称作女朋友！如果挽回感情的方法有捷径，我一定毫不犹豫选择从头学起，脚踏实地好好对待每一件事情。
    刚才的我们不是快活得似天边两颗星星，互相汲取彼此光芒，两颗心不停靠近，只为一颗心存活，现在的我们却比南北极还寒冷，相互排斥，距离渐渐形成低气压冰冻一切，仅存的温暖一点点泯灭。
    “请你回头看我，哪怕只有一眼也好，我只想对你诚实，因为，因为……”
    我喜欢你啊。
    哽咽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回过头，他的脸上十分惊讶，看见我正在解外套上一粒粒纽扣，敞开的外套落到手臂中央露出里面的粉红色晚礼服。
    “对不起，昨天我和湛曦一起参加圆舞会没有告诉你，这件礼服是他送给我的，因为是全套搭配，内衣不得不换下，离开前我忘记将东西带走，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我立刻把礼服还给他，现在就去，快速拿回自己的东西，希望你别误会我是那种坏女孩，我不是，以自己的人格做担保！”
    满脸是泪，却依然微笑，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有时候解释未必能化解问题，可是只要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裸露在空中的脖颈迅速感到刺骨冰寒，僵硬得无法灵活转动。咬住嘴唇，眼泪浸在脸上裹着冬日严寒，用刀雕刻一朵朵结冰的泪花，滴落，衰败……
    站在面前的尉迟金兰目不转睛望着我，眼里复杂的神情代表他在想事情，并未对我置之不理。
    “哟，哟～穿的真少啊，嘿，过来！”
    三个头发尖尖竖起的男生蹲在角落抽烟，其中一个起身嬉皮笑脸朝我勾勾食指嘲笑道。走近才看清是个前额上方染了一缕黄颜色的家伙，扭头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尉迟金兰，有些快意，低头瞄着我的锁骨，抬起头继续笑道。
    “那小子不要你就别勉强自己嘛，像他那张脸最容易骗人了……哇，太美了，简直不可思议！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家伙存在，是不是真的啊？尤其是那对眼珠，挺适合放进盒子做装饰，而不是用来诱惑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哭成这样，真可怜喏。”
    这个男生是谁，不仅多嘴还多管闲事，真讨厌，走开，别打扰我们，我还没让尉迟金兰回心转意呢。
    收回目光，我向旁侧移了移，还好，又看见尉迟金兰了，他的表情有些怪。
    黄毛小子的目光继续移向我的锁骨下方，呀，真讨厌！我赶忙拉起外套挡在面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跑到尉迟金兰身旁。
    头不动，目光移向我又对准黄毛小子，双手插进口袋的尉迟金兰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寒目似箭。
    对于我的受宠若惊模样，黄毛小子拉长眼乜斜一眼，看也不看他人半眼，他的胆抵过西瓜大小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依然落我身上。
    “喂，我说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那种家伙即使喜欢上你，也会一脚把你踹老远！别傻了，早点结束自己的童话幻想从中清醒过来吧！来，正好去蹦迪，滴滴答，滴滴答，嘣嘣嘣～～可好玩了，过来！”
    那家伙是不是疯了？伸过手正要抓住后退的我，理所当然被另一只手抓紧。黄毛小子看着目光寒冷的尉迟金兰，大剌剌嚷叫起来。
    “干吗？臭小子你不要她了，我回收利用再玩下不行吗？哎哟哟～～～你来真的吗？我的手……啊！”
    尉迟金兰的脸毫无变化，倒是黄毛小子呀呀大叫，估计手被抓到关节了。
    “你是不是找死？还不快放开！也不长眼睛看看我是谁！‘狼皇’，听过吗？我可是侯选，找死吗！”
    黄毛小子的眼神认真起来，脸上写满挑衅，看来他真打算和尉迟金兰打上一架，玩真的了。一只手还盛在口袋里的尉迟金兰冷冷盯着他，垂眼移向别处又很快返回，徐徐开口，语气冰冷刺入骨髓。
    “看了几眼？”
    “咦，你在瞎扯什么？王八蛋还不快放开你的手！”
    “要你的眼睛……”
    “什么？死家伙是不是皮痒了，你想被揍死吗！”
    黄毛小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朝前猛地砸去，尉迟金兰机警闪过头，插进口袋里的手快速抽出朝黄毛小子的脸狠狠揍去，黄毛小子比一栋楼房还要沉重倒地。走过去，尉迟金兰翘起嘴角，一朵绝美花蕾立刻浮现，沾染与世隔绝的冰寒。
    “今天除了你的眼睛，其它身体部位可以带走。”
    再也没有半丝感情的尉迟金兰低头蔑视脚下抱成一团的黄毛小子，掺满尖冰的眼睛直接宣判他的最终下场。黄毛小子一骨碌爬起来，朝地面吐了好几口，鄙夷地用手抹了把鼻子，指着尉迟金兰大声泄愤。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的眼睛？哈哈哈，以为自己是谁呀，想要我的眼睛？去阴曹地府拿吧！”
    一拳砸去却落空，看来黄毛小子的行动灵敏度远远不如对方，一定是锻炼不够或者筋骨被五零二胶水粘住了，拉只猴子来看都会气的直挠腮帮。
    只躲闪不攻击的尉迟金兰抓紧黄毛小子气恼伸来的拳头，冷笑瞬间反转手腕，黄毛小子痛的哇哇叫，手臂跟着一起扭曲。
    “刚才看见了什么，现在就用自己的眼睛补偿吧。”
    尉迟金兰轻松道，目光盛气凌人，寒到极点。我有一种预感，他将要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
    一拳狠狠砸向黄毛小子的脸还不解恨，他不停歇地继续第二拳，第三拳，黄毛小子的惨叫声不绝如缕，却怎么也还不了手，双手渐渐无力垂下。单手夹紧黄毛小子的脸，尉迟金兰冷哼一声，盯住他的眼睛，浑身散发一种无法逼近的恐怖感。
    蹲在角落抽烟的小子们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摔下烟头跑过来，其中一个放声大叫，一脚踹在未防备的尉迟金兰身上。身体晃动一下，转头刹那，眼睛布满幽幽寒光，毁灭趋势尽在一念之间，好可怕！
    丢下手中的累赘包袱，朝一旁咒骂的小子走近两步，尉迟金兰侧目望了他一眼，仰起下巴，收缩瞳孔一脚踢中那个人的肚子。
    那个功底不足的家伙轰的一声倒下后，尉迟金兰并未罢手，再次逼近一些，抬脚对准地面那人的脚踩下去，哇哇惨叫不断传入耳内，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尉迟金兰下手未免太重了，神情动作狠厉到极点，他不会致人于死地吧？
    可是，事情往往总是朝这个方向进展……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失去理智的话是无法找回自己的！
    我正要上前拉住他，有人比我更快一步冲上去，却被重重甩开。我顿时发愣，假如冲上前的那个人是自己，尉迟金兰会像现在这般将人往死里揍吗？
    心里一阵冰凉，眼泪夺眶而出，捂住双眼蹲下身放声大哭。
    为什么总是这样，无论走到哪儿，男生们总是使用拳头对待别人，湛曦这样，尉迟金兰也这样，难道他们从未想过其它感受吗？
    憎恨，开始憎恨一切暴力，无论对方是谁，即使通过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依然憎恨！
    “讨厌打架，讨厌，讨厌！呜呜……”
    蒙住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眼泪不断从手指缝渗出，湿润整张脸。
    不想听见痛苦声，不想听见！
    哭泣，脑袋欲裂，好痛……痛哭流涕，大声宣泄，精神疲惫，心好累……
    一双手将我紧紧拥住，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急剧积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中看见尉迟金兰的急迫目光倾注了无限愧疚，脸上的神情极度迷茫，抱住落泪的我，不断重复相同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转为小滴状，抬起凌乱的脸庞望着眉头紧锁的他，我一边啜泣一边恳求道。
    “不要打架，请不要。”
    转向我，他愣了下点点头，冰凉的手指触上滚烫的泪，令人心痛。
    “嗯，别哭了。”
    “爱我请别用这种方式，我害怕自己的爱情沾满猩红的血液……求你别再打他们了，那个时候你离我好远，就连伸手想抓你的力气都没有，一直抓不到是不是代表即将失去？”
    “……”
    “答应我别再这样，无论怎么样都别打架，我们长大了，有思想有头脑，不是动物，拳头不代表征服一切，倒下也并不意味心悦诚服，赢的方式有很多种，惟独这样叫人鄙视。”
    听见鄙视两字，他的面色发白，淡淡的声音颇为乏力，目光一片寂寥冷清。
    “你不懂……”
    “尉迟金兰你看看我，我这样好看吗？如果我整天都是这副模样，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哭很累，真的，我不想老是这样哭，一点都不想……看见我这样你作何感想？请你感应我的苦楚，即使一点点，我就满足了。”
    他望着我半天无语，垂下的孤寂双目随着眼皮轻轻上扬，空中星星点点无法透视的细微冷漠分散又聚拢。
    “假如你很悲伤，我会杀了他们。”
    天哪！他的话究竟令我是喜是悲……
    不知道，不知道，脑袋里乱哄哄的，无法挤出一条清晰思路。
    忽而定眼看我，他的轻柔目光撒满爱怜，手替我拭掉新一轮酿出的泪水，勾起唇边一道温柔绝美的笑容，轻声道。
    “现在……手、脚、胸膛、以及身体每个部位都不能受到伤害，不停提醒自己，一定要为那个女孩珍惜自己，保护自己亦如保护她，永远义无返顾抓住她的手，只有落崖前才放开，让她生还。”
    他看着我的眼睛微笑道，神态极度真挚，让人感动得心痛万分，心里一遍一遍絮叨爱，深爱，深深爱着眼前这个眼睛写满爱意的男子……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在暮色连连的黑夜想念我？可是我却看不见你，连你的音容相貌都想不起来，你会伤心吗？万一我真的想不起来怎么办？
    听见树叶沙沙作响，陪你一同哭泣。害怕伤心，选择忘记，我们真的会遗忘彼此罢？
    所以我要努力记住你的眉眼，你的声音，你的样子，就连眼角无意扯出那一丝弧度也要牢牢记住，它能牵引我的心魂，即使闭眼，也能感到你的回眸微笑。给予的所有爱使我恭敬地双手捧住，感到了心的沉淀，不再是孤独的你，多了一个爱你的我，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选择爱你。
    虔诚捧住我的脸部，柔软的双唇吻上额头，细心呵护的模样让人宁静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爱的降临。
    这令人心动迷恋的男子不再后悔自己的执意，告别独自生活的自己，收获的爱恋化作轻盈眷恋，拂面气息不停回应诚实的心……爱你……
    睁开双目，尉迟金兰亲亲我的脸颊露出善意微笑，将我从地上拉起。
    “迟到了，老板责怪就由你挡。”
    我笑着展开整齐牙齿，挽住他圈起的邀请手臂，愉快地重重点头和他准备离开，口中打趣道。
    “不管，你迟到怎么可以怪我？哪有男生把责任推到女生身上的。”
    “不管，呵呵。”
    他学我反卸责任，俏皮一笑，满脸落尽欢畅。
    看见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我才想起他们的存在，哀呼抱怨不断传入耳内，我不禁皱起眉头。尉迟金兰拉着我走过去，见怪不怪，似乎此画面见过很多次，太熟悉了。
    几个男生匆忙奔来，为首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生，右耳打了一连串小银环让人怀疑打耳洞时他会不会尖叫连连。与我们擦肩而过，他忽而放慢脚步紧盯住尉迟金兰，直至我们走过去，他的目光还未收回，终于停住步子转身叫出声。
    “你……”
    咦，这个人在喊尉迟金兰吗？
    拉拉手臂，我指指身后那个人小声提示，他却头也不回，不屑一顾，手换作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带走。身后那个男生快步赶上前挡在面前，眼睛紧巴尉迟金兰不放。微微仰头，眼睛眯缝一些，尉迟金兰正发出无声警告，堵人后果会不堪设想。那个人愣住了，收回打量目光将衣服拉拢些。
    “果真是你，尉迟。”
    这个人脸上挂着一丝吝啬的笑，眼睛了无生机。一种压迫感逐渐包围这里所有人，尤其是这个人对尉迟金兰抱有一种奇异怪感，不让开反而挡在前面，名目张胆宣示行动权在他。
    瞟过我，唇畔继而浮现轻藐讥诮。
    “还是那么风光，身边总有人，一个又一个，一定比换衣服还新鲜快活吧。”
    尉迟金兰浅笑下，无言伸出食指停在胸口作出竖立的一字手势，缓慢倒下横指眼前嘲笑的人，摊开手对准他的脸狠狠掴了一掌，响亮的声音震得我心头一惊，半天都未安下心来。
    俊颜依然保持美到极点的荡漾讪笑，尉迟金兰收回手掌轻吹口气，笑到极处清淡开口。
    “走开。”
    “尉迟你！”
    捂住脸的男生愤愤不平却没还手，眼里即使充满碎尸万段的恨意，也只能通过尖锐语气发泄。尉迟金兰淡眼凝视他，脸上笑容逐渐结冰。
    “走开。”
    “别以为你今后会活的很自在……”
    顿了顿，那个眼神黯淡的男生盯着尉迟金兰，憎恶万分却无法报复一丝一毫，只能一字一句警告他以后的命运……
    “庇护你的好运不会一直光临，总有一天你会倒下，最好当心点，我是绝对会让你亲自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曾经的滋味落你身上，一定酣畅淋漓吧，心志磨平的狼皇先生。”
    狼皇？刚才那个黄毛小子也说过这个词，难道……
    尉迟金兰静静走近他，一只手指点中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冷漠道。
    “至少现在还是由我继续折磨你……走开！如果再让我说第三遍，你知道会怎样。”
    “算你狠！”
    尽管不服，身体还是不得不移开，攥紧的拳头浮出暴起的青筋，男生踩着愤懑的脚步抑郁闪身，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尉迟金兰笑笑，胜利的讥笑挂在嘴角，揽住我的肩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这条狭小胡同，我才敢大口呼吸，刚才的惊悚令人窒息，真不知自己究竟是压抑到极点或是惧怕到无言。听见我的喘气声，他扭头看向我，关怀的眼神中最后一抹残忍消失不见，一双散发淡淡褐色光波的琉璃瞳孔映出我的身影。
    “没事吧，嗯？”
    回头张望几眼，我拉紧他的衣服欲言又止，怯怯轻唤他的名字。
    “尉迟金兰……”
    “嗯，怎么了？”
    “你刚才打了他，他会报复你吗？”
    他望着我，愣过后扯开嘴角轻笑下，安慰式的拍拍我的肩膀。
    “走吧，已经迟到了，但不能更晚了。”
    “告诉我啊，会不会？”
    “老板责怪我时，你可得帮我求情啊，呵呵。”
    “喂，我问你话呢，不要撇开话题～～～”
    “嗯，什么？”
    “我问……”
    话还没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冲我笑下，随即放在耳边接听。
    “路上有点事，马上就到，嗯，不会太久……thanks……”
    站在一旁拼命盯住他的脸，我不安地来回掐自己的手指头，他望向我，忽然轻笑出声，伸出食指向我靠近，我吓得赶忙后倾，这个动作是刚才揍人的前奏，有点望而生畏。
    他呆住了，收住手，改换成大拇指慢慢向我的脸凑过来，划过我的眉毛，动作轻柔至及，脸上的神情有些寂寞却仍旧对我微笑，嘴角轻扬，翩飞如梦。
    “这里皱的很紧，无法舒展开来，可以认为替我担心吗？”
    迟疑着，忍不住点点头，自己确实很担心，没有否认。拍拍我的脸蛋，好似与我玩一出小孩子宠溺玩具的游戏。
    “谢谢你，放心吧，你老公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老公的老婆很担心很担心！”
    “哦？一直到什么程度？”
    “揪心。”
    “呵呵……”
    他转头望向前方，牵着我的手继续前进，说出的话像是只许给我一人的承诺。
    “没关系，生命很硬朗，你是我的风向标，不会迷失方向。”
    到达他的打工地点，没想到是上回被他冷言驱逐的酒吧。站在门口，我的双脚犹如陷入即将凝固的水泥地，他拉拉我，感到我的僵硬，不禁问道。
    “不进去吗？”
    “你上回不是不让我再来这里吗？”
    “咦，有吗？”
    “你不记得了？那时我还哭了，都怪你。”
    “啊？不好意思。”
    “当时我问你奶奶身体怎样，你就板下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呢。”
    他的脸色再次阴沉，和那次一模一样。怎么了？
    微微扭转自己的手腕试图从他手中抽出，注意到我的有意逃脱，他凝神看了我一眼，抓紧我微笑道。
    “进去吧，你现在很想和我呆一起吧？”
    “胡说，胡说什么呀！才不是呢，我，我我回家了。”
    “好好，算我猜错，就当我自己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将回家的时间匀一点给我吗？老婆大人。”
    脸红一大半，尽管羞愧万分，手还是任他拉我走进酒吧。推开门，嘈杂声立即撞击耳膜，空中飞满各种气味分子，路途总有人和他打招呼，女生占绝大多数，看来我老公不论身在何处都是顶尖人物，可是没有一个人和我搭话～～～一定是没混好，没关系，从这次开始混个脸熟，绝对有信心超过身边这个人，石头开花后大概有胜算吧，不过首先必须弄清楚石头究竟会不会开花。
    前方是一览无遗的圆形舞台，聚光灯扫过每个角落，影子不停颤动突兀出扭曲变化的身形，韵律十足的音乐力量带动人们挥洒每一滴汗水每一份热量，沉醉在自我的迷离世界。
    看呆了的我被拉下，他继续领我走进一段狭窄过道，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照亮无数只悬在头顶上方的玻璃杯，好象晶莹透明的璀璨宝石。
    “啊哈，我要开始工作了，一会儿老板来了，你可得替我说好话呀。”
    尉迟金兰朝我调皮眨下眼，美丽双眼凝聚些许绚烂光芒，仰头仔细盯着玻璃杯。兴趣盈然的我转过头望着他，不禁乐起来。
    “不要，谁知道你的老板会不会很恐怖？听说私人老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刻薄家伙，我才不要首当其冲呢。”
    “呵呵，真有那么可怕？我怎么没听过。没关系，他要是吃你，我就像孙悟空那样拿根棒子替你画个圈使他无法靠近。”
    “还不如一棍子打死他更稳当些。”
    “呃……没想到我老婆骨子里冷酷到如此程度，有点吃惊呢。”
    “啊哈哈，说笑啦，怎么可能把你老板打死，不然谁发工资，嘿嘿。”
    “嗯，竺冬景的小表叔。”
    “是吗，长了三头六臂？铁甲神兵？还是传说中的多脚长手满脸是毛的超级丑八怪，哈哈哈！”
    想到这，我将稀奇古怪的四不象统统组合在一起，尉迟金兰忽然睁大眼皮，样子有点呆愣。干吗不笑，不觉得很好笑吗？哈，哈，哈……
    他好象在看我身后，并非看我，看什么？
    扭过头，一个眼神凛冽的男人站在门口，全身散发猖狂寒气，居高临下的气势长驱直入，长的未免太恐怖了，两道英气逼人的浓眉毛随意就能把人扳倒，要是再看第二眼一定会得心脏病的，尤其现在他正瞪我，我有点惴惴不安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突然拍掌爆笑出声。
    “哈哈哈，怪物，多毛怪物！哈哈哈！”
    抱着肚子大笑不已的竺冬景指着那个面色难看的男人，好象他忍了无数年终于等到今年今月今天才能好好饱笑一餐，有点可怜的样子，头上猛地挨了一记油炒板栗，还被凶狠面训。
    “臭小子你再敢笑，今天店里所有的盘子全由你包下！”
    竺冬景愣住了，飞快闭嘴，里面立刻鸦雀无声。那个可怕的男人侧目瞠视我，一言不发。噤若寒蝉的我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比罚站还老实。
    一阵偷笑声再次分散注意力，回过头，那个男人怒视偷笑的家伙，一脚飞上他的屁股。
    “小表叔！”
    竺冬景气愤大叫，他表叔厉色无比，凶悍眼神毫不让步，硬朗声音宣告不容置喙。
    “嗯？有意见？”
    指着他，竺冬景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铁青铁青，可是回头之后马上换上一副嘻嘻哈哈，变化如此之快，简直让人晕倒。
    “哈哈哈，小表叔你也会被人糟蹋成怪兽，真是笑死人，哈哈，扑哧～～～”
    “全世界都喜欢你的笑声，还是你的笑声比银铃动听？立刻给我卷铺盖走人，滚回自己的金窝！”
    “不要啊，小表叔！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千万别干傻事啊～～像我这种服务周到又能保证生意红火的二十一世纪综合性全面人才，就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呀，千万别错失人才！刚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别瞪那个女生嘛，她是金兰的老婆，不然金兰会辞职不干

 chapter 21 忽远忽近的爱恋2

    为什么硬叩别人紧闭的心门，为什么挖空心思追问到底，为什么我总是不知悔改，一点也体谅不到别人受伤的心！就算全部了解清楚别人的家事又怎样，难道自己可以填补他从前失去的吗？什么时候我也成了那些矫揉造作，冷酷无情的假面人了。
    眼泪湿透他的外套，滑过脸庞时都能感到丝丝疼痛，或许心里更痛吧，真想清醒一下，自己刚才都说些什么傻话呀。
    手背触到透心的凉，他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指，或许正在转头望我，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
    “怎么又哭了？别哭啊，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没有接话，只想抱紧他，一动不动。
    他转身望着我，眼里漾满小小戏谑和疼爱，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眼睛溜来溜去。被他盯着不自然，我忍不住伸手蒙住他的双眼。
    “不准看，我的哭相不好看，不准看不准看！”
    拉下我的手，他亲昵地摸摸我的头，笑容在眼睛里直转悠。
    “是呀，一点也不好看，所以别哭了，好吗？听话，我为你免费提供一杯好喝的饮料，想喝吗？”
    “不想喝，想哭。”
    “啊？我亲自为你调制喔，很好喝的，不好喝你揍我。”
    “嘻嘻……”
    “呵呵，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乖，把眼泪擦掉，我现在调一份绿光森林，等等。”
    他替我抹掉最后一滴圆溜溜的眼泪，弯身从柜子里取出几瓶光泽鲜艳的酒。哇，哇，竟能将杯子抛到空中翻几个优美跟头，好厉害，我老公真不是一般人哪，鼓掌，鼓掌～～～
    他冲我笑笑，分别从每个瓶里取出一种颜色的酒倒进高脚杯，渐渐地，各种颜色汇在杯子里一层层不混乱，各自占据自己的空间，缤纷色彩让人眼前一亮，好漂亮。
    朝我促狭同样漂亮的眼睛，他让我尝口试试，不停转动高脚杯的我乐呵呵指着这个绚烂多彩的水世界询问道。
    “可以喝吗？喝掉就没有了，有点可惜呢。”
    “喝吧，想喝的话我再帮你调。”
    “不用了，看看就好，喝完心里一定后悔要命，我要打包回家摆在桌上做装饰品，嘿嘿嘿。”
    他绽开脸上魅力十足的笑靥，摸摸我的头继续工作，我独自趴在桌面看个够。
    真好看哪，十二种颜色呢，是不是每层放了什么防水物，为什么不会混合呢？好奇怪。要是带去学校，杯子贴个尉迟金兰亲自调制的标签，一定可以卖高价吧。不过脑袋中竟然浮现出安安娜的模样，她家挺有钱，对尉迟金兰更是一往情深。对了，口袋里那张照片，星期一带去学校让吉彩儿用电脑把她的脑袋pc成猪头，再碰我家金兰一根手指头，一定会倒大霉！
    门口突然冲进一道身影，还没等我看清楚，手中的杯子被迅速夺走，啊～～～我的饮料！
    “蠢死了，扁个人还要我带头，真是一群大白痴！咕噜咕噜……哈，真好喝！咦，怎么不是水？哇噻，绿光森林！卡卡卡，赚到了，这杯是哪个客人点的？”
    以低于猪肉批发价将自己卖给小表叔的竺冬景抱着手里这杯饮料赞不绝口，丝毫没看见我的抓狂模样。抹下嘴巴，转头看见我，他呆了下，望望手中的饮料恍然大悟。
    “哦……你怎么还在这里？”
    还以为他意识到自己喝错了，没想到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陈芝麻烂谷子问题。将杯子夺回手中，我极其气愤抱怨道。
    “这杯是我的，你喝了我的饮料～～～～～”
    “啊？是你的？”
    “是的！你要赔我杯新的！”
    “啊，这个，我不太会调……金兰，我把你老婆的鸡尾酒喝了，你再调杯给她吧？”
    “哦。”
    尉迟金兰应了声，我正想狠狠告那家伙一状，手还没指出去，竺冬景的高傲眼光瞟了我一眼，我只好闭紧嘴巴，看在尉迟金兰的份上，原谅他。
    调制第二杯，竺冬景却没走，站在旁边一同观看表演，嘴里不断发出赞叹声。
    “哇……哦……啊……哈……呀……咦……呀呀，呀……噢……”
    这个人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干吗发出那种好奇声，真想离他远点，可是自己嘴里也发出此类声音，后来两个人异口同声了。
    “呀……哇……哦……哈哈……噶……噢……哟哟……”
    不仅幼稚，还很弱智。
    “调好了，一人一杯，喝吧。”
    两杯色彩华丽香味扑鼻的鸡尾酒盛放在我们面前，尉迟金兰笑笑，高超手艺令人迷恋的无法自拔。
    “金兰，请嫁给我吧！嫁给我，我一定替你晾衣烧水做饭，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哦呀！”
    仰头一饮而尽，竺冬景闭着眼睛径自回味，雪白的脸庞浮着男子汉大气和深深的陶醉，看他那副享受模样，我也想尝一口，收到尉迟金兰的微笑眼神肯定，我双手捧起杯子，舔了一口上面的液体，清清凉凉的滋味沁润舌头，心中好舒服喔……
    他对我笑笑，看我喝第二层，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让我想确定是不是……
    “甜柠檬汁有酸吗？”
    他率先提醒我，摇摇头，我笑呵呵地告诉他味道非常棒。
    “没有没有，很好喝。”
    “哦，甜柠檬！金兰你可真是看重这丫头呢。”
    竺冬景猛地睁开眼，听见我们说话也插进来，盯着我的杯子看了一会儿，继而笑起来。我奇怪地回头望他，看着他的空杯子好奇道。
    “怎么了，你那杯不是和我的一样吗？你没喝到这种味道？”
    “嗯哼，当然没有，我的是白兰地，他怕你醉，特意调成饮料汁呢。”
    “哈，我也说怎么那么像饮料呢。”
    “不过你最好少喝点，女生醉酒好恐怖，我最怕你们这些丫头撒酒疯了。”
    “怎么可能！我酒量好着呢，可以喝很多瓶，不会醉的，不会醉。”
    边说边喝，竺冬景吐了下舌头对我们挥挥手又跑出去了，真是个不安分的人，骨子里没有一点安静成分。
    喝完后，我将杯子推给尉迟金兰还要第二杯，他却将杯子拿到一旁，指着我的脸。
    “别喝了，你的脸都红了，会醉的。”
    “哪儿有嘛，有些是饮料，不会醉的。一点也不头晕目眩，我还要喝一杯！”
    “真的会醉，别喝了。”
    “不要不要，第一杯没喝到，我还要。”
    “这种喝多了会醉，喝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醉意，听话呀。”
    “不要，我还想喝，口渴了。”
    “喝水吧，我倒给你。”
    他正要替我倒杯苏打水，我忙将杯子夺过来没有想喝的意思，坚持再喝刚才那一种。他瞧着我，摇摇头。
    “哎，杯子给我。”
    “不要喝水，我要喝刚才那种～～～”
    “醉了怎么办？”
    “不会醉不会醉，我以清醒的大脑向你保证，不会醉的～～～要是醉了，就让我倒着走路回家别扶我，嘻嘻。”
    “……”
    “好不好？”
    “知道了，再帮你调一杯半吻蝶菲，小酒鬼。”
    “哈，别那样说嘛，因为你调的味道实在是太棒了，让人忍不住想喝第二杯、第三杯、一杯一杯不停地喝。”
    “那可不行，会醉的，不能喝多了。”
    “要嘛要嘛要嘛！”
    固执己见的我拍着桌子直嚷嚷，尉迟金兰的目光淡了些许，沉默不语。哦，该不会生气了？我慌忙绞紧手指，试探般碰碰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闹了，请别生气好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神情不知想什么。绕身走到他身旁，我乖乖站在一边小心打量他的脸色。
    “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莽撞了，请别生气。”
    没有答话，他默默接过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准备调酒，我却将杯子拿回藏在身后，他望着我，没有任何表情，我只好勉强扯开一丝笑容打起精神振作。
    “我不喝了，你忙吧，我，我不干扰你的工作，就站在旁边，你别管我了，哈，哈。”
    “想喝就喝吧，别贪杯，来，杯子给我。”
    “不喝了不喝了，我肚子里好多水，你忙嘛，别分神，不然我会内疚的。”
    “已经分了，无所谓。”
    他取出一只新杯子开始调制，我不断劝阻，整个人却目不转睛盯着新品的诞生过程。好棒啊，想喝的欲望好强烈，怎么办，我前世该不会淹在酒缸里吧～～～
    将杯子推至我面前，他继续忙，我紧巴巴盯着杯子不放，双手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半分。瞧见我的不动声色，他朝我走来，瞧了瞧杯子。
    “怎么不喝，味道不好吗？”
    “不是，看着就好。”
    “不喝吗？”
    “嗯。”
    “为什么？”
    “没有，没什么。”
    他再次看我，抬起杯子看了几眼，放下来递到我面前，杯里映出他满脸的盈盈笑意。
    “答应我，万一很困，一定不能再喝了，知道吗？”
    “我，我不喝，看看就好，这样很好。”
    “喝吧，别再看了，你的眼睛都醉了。”
    “呃？哈哈，我不想喝，真的真的。”
    “是吗？那只好倒掉了。”
    他正要将那杯美丽无比的鸡尾酒倒掉，我赶紧拉住他，他却转头笑起来，一眼看穿我的言不由衷。
    “记住我的话，别醉了，听见了吗？”
    “嘻嘻，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知我者乃尉迟金兰也，3q啦～”
    咕噜咕噜，和竺冬景一样，一口气喝完整杯酒，味道真不错，有香味有甜味，还有稻米味道……
    好漂亮，尉迟金兰的眼睛好漂亮，好象有点朦胧不清，惨了惨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一定要努力装作很清醒的样子，眼皮，眼皮不要耷拉下来……
    慌忙用手撑住眼皮，手肘撑住桌面像用望远镜眺望远方。他转身拿东西时看见我的安静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哎，我的此番模样肯定赛过蛤蟆公主吧。
    “不要笑，干，干干干嘛笑我～”
    糟糕，舌头卷在一块儿有些纠结不清。镇静，镇静，他应该没听出来，仍旧忙自己的事。
    “哪里敢取笑我的老婆大人，只是觉得你的模样很可爱。”“我，我很可爱吗？哪里，哪里呢？脸还是眼睛还是牙齿？”
    “这里。”
    他指着心脏位置对我微微一笑，我也冲他露出甜甜笑容。
    糟了，好想睡觉，这个酒的后劲怎么那么足，还要持续多久？该不会像竺冬景说的那样，发酒疯的帷幕要开始拉开了吧！真后悔不听尉迟金兰的劝告，好后悔啊，呜呜呜～～～可是一看见自己身旁辛勤忙碌的他，心中好开心好快活，情绪渐渐高涨起来。
    啊，不行，得赶紧抑制自己即将up的心情，压住，压住～～～
    俯身趴在桌面，我静静注视前方，比沉睡中的婴儿还安详。拿着两个高脚杯从我身旁经过的他低头瞧了我一眼，直起身不住笑道。
    “不听话的后果就是自食其果，是不是困了？”
    “谁，谁困了，我才没有困，只是不想打搅你的工作，我安分守己还不行嘛。”
    “呵呵，明明就是想睡觉，还狡辩。”
    “讨厌，才不是睡觉，才不是～～～”
    “好的好的，知道了，再大声点狼都招来了。”
    “哈哈，不要吵我，我也不吵你，我们都不要吵对方哦。”
    “我先送你回家吧，真担心你睡着受凉。”
    “不，不要，再说我打瞌睡就不理你了，快工作吧，不准偷懒，我可是特意视察你的工作情况，快工作，快工作吧。”
    看我强打精神却又有气无力趴在桌上，他似笑非笑捅捅我的脸蛋，嘴里轻念道。
    “你这家伙。”
    “哦，对了，你参加了自己年级组织的冬令营吗？”
    “没有。”
    他果断答道，想也不想。真的没有参加，难怪班上谈论的只有湛曦的名字，几乎没有听见他的。为什么不参加呢？我参加了，也要怂恿他一起参加，嘿嘿。
    “我参加了。”
    “哦。”
    “你也参加吧。”
    “嗯？”
    “我说你也报名参加冬令营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碰面了。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参加同一个活动呢，好期待。”
    他的神情有丝犹豫，迟疑几秒给我一个否定答案。
    “抱歉，可能不行。”
    “为什么？”
    我差点从桌面蹦起来，酒精作怪只好重新趴回桌面，眼睛极力张开盯住他企图得到满意的回答。他笑了笑，淡淡答道。
    “没有时间。”
    “时间是海绵里的水，可以抽出来的嘛，这次机会很难得，参加嘛～～”
    “下次吧，下次就有时间了，我一定陪你参加所有项目，惟独这次时间有些紧，非常抱歉。”
    “为什么没有时间？你那天要干吗，该不会是打工吧？”
    “呃……算是吧。”
    “算是？没有充分一点儿的理由吗？哎，班长分个背锅子的重任给我，他心眼可坏了！生完火烧完饭，我再背回去就成背黑锅了，不行不行，你得帮我。”
    “真的没时间，请你理解，除了这次，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好吗？”
    “想让你去啊……”
    “没有时间，对不起……”
    “我真心希望你去。”
    “时间赶不上，下次我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惟独这次例外。”
    “是不是因为组织者是湛曦，你很介意他吗？”
    他扭头看我，脸上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神情，转过身淡淡说道。
    “不是。”
    “干吗总是介意他，不喜欢就装做没看见嘛，一点也不好，太小气了，没意思，没劲，烦。”
    他无奈地垂下眼，不作声响继续忙手中的事情，忽然桌上传来一阵声响，他扭头看见我正用双手敲着桌面。
    “人家真的很希望你去呀～～～”
    “对不起，真的不行……”
    眼里流露出真诚歉意，我只好就此作罢，勉强支起歪歪扭扭的身体向门外走去，他赶忙快步奔来，抓住我的手。
    “别生气，我想答应你，可是怕自己做不到，相信我好吗？”
    松开他的手，他却再次抓紧，我只好转身看他，低头望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肘轻声道。
    “我相信你，放手吧，我要回家了。”
    手依然抓的很紧，他的眼中聚集一些焦虑情愫，永远无法读懂的心似乎离我有些遥远。
    “你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
    “是吗？”
    “嗯……”
    “那天或许有事，我……”
    “别再说了，相同的拒绝我不想听太多，一遍就够了，已经听明白你的道歉和理由，我明白了，放心吧，不会怪你的。”
    对他勉强笑笑，我扯开他的手正欲离去，左肩被拉住。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希望自己能如期而至，但是你想，如果我没去，你却一直满怀期待，最终还是会失望，还不如我现在直截了当说清楚自己去不了更合适吧，爽约和信口雌黄的性质一样恶劣，你喜欢吗？”
    “我只想问一句话，打工与我哪个重要？”
    “当然是你。”
    “那为什么不去？”
    “特殊情况，希望你能理解。”
    “那还是打工重要了，好啦，我问完了，该走了，拜拜拜。”
    失望转身，身后却听见尉迟金兰的低沉反问声，很轻，却直驱心房。
    “你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对吗？”
    没有正面回答他，轻点头，扶着自己快要发软的双脚离开了，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抑郁声。
    进进出出的人们随意碰下我都有可能将我撞翻，双手扶着旁边可以支撑身体的一切东西，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去睡觉，抹去不愉快的记忆，在睡梦中冲刷干净。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太用眼看路，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勉强扶住墙面扶起自己才没跌倒。
    酒精，酒精，酒精耗光所有力气，再也不想喝酒，再也不想喝了，越来越想他，无奈啊。
    外头的空气迅速钻入体内，张嘴大口呼吸几口冷气试图清醒一下，却无济于事。头依然昏沉，又困又累，真想立即倒地就睡。脚一点力气也没有，边咒骂自己边盯着影子发怔。
    好累好累，先蹲下来休息一会再慢慢爬回去吧，我这副衰样一定糗到家了，呵呵，真是笨蛋一个，期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个无法完整的破碎之梦。
    休息够了，该走了，脚依然软绵绵，连扶身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哎，难道今晚注定夜宿街头？明天校报一定会登上头条新闻——z大某傻女酗酒两杯冻死街头，望其他同学以儆效尤，千万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切记切记。
    哈，百水晶是天底下最傻的女子唷！哈哈哈～～～
    扶着墙角大笑，抑制悲伤，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连一只蚂蚁都不如，路人一定认为自己是女疯子吧，痴狂的傻女一号，无药可救。
    有事？打工？哈哈，大忙人，天下第一的工作狂是尉迟金兰，下次一定要颁发诺贝尔工作狂奖项给他，由我亲自授奖，他会开心吧，一定会的，会的，在他心里我是第二嘛，没什么，第一是谁都无所谓，无所谓了。
    悲哀……
    一阵急促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抬起头，一双焦灼目光紧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全部装进自己的眼内一起带走。
    “别睡着，会冻坏的，为什么总是不听我说呢。”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下雨了吗？不是雨，是鸡尾酒，刚才喝的那些甜入心坎的分层鸡尾酒全部化成眼泪滴落下来。
    看着流泪的我，尉迟金兰默默抬起手背替我擦泪，身上依然穿着工作制服，沉重的叹息深深嵌入担忧的双眼，就连控制眼泪的那道阀门也自动扭转，液体全部倾泻而尽。
    “别哭好吗？很生气的话就怪我吧，只要别哭就好，我接不住你的泪水，太多了，它们全从我的手指缝隙溜出去，拉也拉不回。”
    只是想哭，所以哭了。
    口口声声接不住泪水逗我开心的尉迟金兰，表情却比哭还难受，他总是替我担心，我真是不配得到这个人的爱，不配。
    勉强支起身，刚跑出去却被紧紧拉住手臂，他不解地看着我，想得到答案。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这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答应我，让我送你回家，这个夜里让我抓住你的手，送你安全到家好吗？”
    “我，我自己可以回家，你回去工作吧，不然老板会……”
    “刚才一直后悔没和你一同出去，现在才找到你算是惩罚吧。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想去寻找你，或许明天，后天，甚至今后每一天我会出现在你身旁，频繁出现的次数令人讨厌，可是我没有办法，忍不住，忍不住想和你在一起……可以憎恨全世界，但只爱你一个。”
    为什么泪水无法停止，就像无法停止的思念，天边两颗星大概真的想靠在一起发光吧。
    拭去泪，他正要将我扶起来，我拉住他的手臂蹲在地面有些难以启齿。
    “我，我没力气，脚都麻了。”
    “呵呵，你这家伙……”
    将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弯身将我托上后背，顶着满路光辉，一步一步走着。
    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角落，想起他找到我时眼中放下一块巨石的安心模样，我不禁感动万分，他一直都牵挂我，千年之后依然如此吗？
    “我，我想……”
    “怎么了？”
    听见我的支吾，他回头询问一声，我迟疑半天才将雀跃的心情坦然喊出。
    “我想唱歌！哈哈哈，好高兴，好开心！”
    “呵呵……”
    想起最近吉彩儿新下载的一首彩铃很好听，经常听，不知不觉学会了，或许今天的夜晚太美或许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喜欢你的眼神温柔又危险，请不要戴上眼镜我会看不见，想要张开双手把你宝贝，想和你天天见面，想带你环游世界……”
    唱到这时，我乐呵呵地将双手张开作飞鸟状扑扇着，下面的歌词竟然被他接住，原来他也会。
    “我喜欢你爱逞强笨笨的笑脸，在心中抬头挺胸坚定的信念，这个辽阔世界不够完美，但有了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很ok……”
    尽管男女对唱角色换了下，他唱的真不错哪，第一次听他唱歌，心中愈加欢跃起来～～～“第一个心愿为你把幸福堆积，天涯到海角头发到呼吸，另一个心愿给你最好的自己，再许个心愿我的爱把你占领……”
    他有意停下让我唱第二段，突然变成独唱的我不好意思悄悄红脸，鼓足勇气唱完，心中快乐无比。
    “为什么为了小事就要掉眼泪，好象有太多的事只能自己背，其实只要你说一句ok，现在就立刻马上变成你的superman……”
    嘻嘻，接下来又是令我着迷的声音了——
    “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止是誓言，只要你常常记得亲亲我的脸，我会永远记得这个今天，还有很久的那一天我也要有你陪……”
    ……
    眼睛再也没有力气硬撑住，一定是刚才唱的太大声，力气使用过多，甚至瞧见有人好奇回头观望，困意一股脑钻进空空的大脑中，迷迷糊糊听见他轻唤几句还说了话，具体的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几句似乎与冬令营有关。
    “那天我尽可能去……如果没有见到我，你千万别生气，我不想伤心两次，不想……”
    ……
    从起床到现在，外婆唠叨了一大早，耳朵差点被轰烂。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喝酒了～呀，不要敲我的头，头发才刚刚梳好，我走啦！”
    飞快逃离家门，站在一根电线杆旁等待姗姗来迟的吉彩儿，趁她还没出现的档儿，我赶忙从书包掏出梳子镜子梳理云鬓，听见一连串尖锐鄙夷的吧嗒嘴巴声，我回头一瞥又回头梳了几下才将美发工具收回去。
    穿着得体的彩儿站在两米外受不了的翻白眼，晃着脑袋直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番。
    “你还没有进化成貂禅啊，梳什么，一大早就让人作呕，我呸！”
    “不是呀，我比她好看……”
    “哎呀，我要跳到下面的河里去，受不了，受不了，冷死了～～～”
    回头瞧见电线杆上面贴的一则广告，我感兴趣地念出声。
    “招聘——形象好，气质佳，举止谈吐优雅……咦，这不是在说我嘛！”
    “死丫头，请你别老是一大早让人反胃好不好！快走吧！”
    她拉着我火速离开，再也不愿看身后第二眼。走在路上，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两人相互对照，发现新大陆的她指着我长长哦了声。
    “你怎么还穿秋季校服？现在该换冬季装了。”
    “我也觉得很冷似的，难怪穿错服装了～算了，回去换肯定会迟早，我可不想被酒糟鼻子捏成粉末，走吧，不管了。”
    跨入校门，正在检查学生服饰的酒糟鼻子瞅了我半

 chapter 21 忽远忽近的爱恋3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直白点，别摆弄乱七八糟听不懂的假客套！湛曦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们？那丫头昨天拜托你的事快点告诉她，让她死心，不，是让他们两个去死吧！”
    程质虎气冲冲指着我，还不时捣上捣下。突然之间干吗这么敌视我？听见他的话我不禁纳闷，昨天怎么了，醉倒后不是被尉迟金兰送回家了吗？难道之前发生过什么，错过了？
    不解气的程质虎瞟了我一眼，生气模样令人无法释怀，他继续冲我撒气。
    “百水晶，真不知道怎么说你这种丫头，你要是还当我们是朋友，就别和鱼翅那种家伙搅一起，乌烟瘴气，破坏环境！”
    “你说什么？不准你说他的坏话，讨厌的长舌男！”
    “呀，气死人了！湛曦你看这丫头连我都骂，还帮那小子，别再理她了，让她腐成一条臭鱼！”
    “别用你的脾气挑战我的个性，我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统统都报复的！”
    “报复？哈，你，你……看你还有救的份上，劝你早点离开那小子加入我们行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疯啦！我干吗要你照顾？我和你又不来电，你说什么蠢话呢！”
    “咳，那好，你以后要是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神经病，疯子疯子疯子！”
    “湛曦你要是答应那丫头的要求，我发誓与你从此断绝兄弟关系！这种傻丫头有什么好？何必把自己弄成小丑样，不觉得累吗？别理她了，她已经背弃我们，那种人没必要把她当朋友！”
    他在说什么，究竟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拼命排挤我？听不出任何头绪的我只知道他很生气，满腹牢骚一口气唾弃完毕。本来可以了解清楚的一点眉目却被他的怨气冲天消散得无影无踪，不行，我得知道发生过什么。
    “你如果早看我不顺眼，不必端出那么多借口，其实随便一个是非都可以让关系僵化，反正我也……不稀罕。”
    说完这句话，站在一旁默然的湛曦拳头握紧，松开又攥住。程质虎更是暴跳如雷，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我的肩膀，尽量冷静下来与我正常交谈。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百水晶，我还认为你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可依然照样令人失望。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鱼翅？不过更喜欢炫耀吧～”
    “你在说什么？”
    “昨天遇见我们，为什么当着安安娜面将她的照片撕碎！无论怎样也不能那样做吧？本来看见鱼翅那小子就不爽，没想到还有个女疯子。”
    明白了，从刚才到现在，他对我撕掉安安娜的照片意见很大！切，还以为我在众人面前撒泼呢！白痴程质虎害我心惊肉跳，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安娜事件，两个人都去死好了。可惜他还活在世上，现在正用威胁加命令的语气挟持我。
    “你下回要向她道歉，不然我就打你。”
    “你敢！”
    “呀，怎么不敢？别以为我会关照你，我可是真打，不是闹着玩的。”
    “行啊，我以后尽量挑拨你和那丫头，你看我做不做的到，我百水晶说一不二！”
    “你不会来真的吧？不许你第三者插足！你听见没有？”
    “第三者？我是不是听错了？哈，要我做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我情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笨蛋一个，难怪追不到女生。”
    “谁，谁说的，我现在暗恋很成功。”
    “呕～～～”
    “喂，不准恶心！”
    “哼，我要回家了，闪开吧你。”
    “真没礼貌。”
    我刚要推开巨石块程质虎，他却拦住我，这家伙是不是准备体验我的牙齿刚硬程度，还嚷嚷一些不着边际的擦边球新闻了。
    “去哪里？你还没答应我向安安娜道歉呢！”
    “放手，我要回家～～～”
    “你知不知道安安娜是哭着回家的，那种伤心难过你能感受吗？”
    “关我什么事，我要回家了，你这个追不到女生的笨蛋，追不到，追不到～～～”
    “再嘲笑我，真打你了！哦，对了，你竟敢拜托湛曦让鱼翅参加冬令营，你是不是傻瓜呀？哈哈，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真蠢！”
    我拜托湛曦让鱼翅参加冬令营？有吗，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哎呀，昨天都发生过什么，脑袋里少了好多东西，真是气死人～～～
    朝这边踱过来的人不慌不忙敲了程质虎一记，黑黝眼睛微微瞥过我，淡如清风的声音却似一把尖刀刺入心田。
    “傻子慢慢玩吧，我上去了。还有你，我是绝对不会批准鱼翅参加冬令营的。”
    深深望了我一眼，他绝情转身，一阵冷空气拍打在自己脸上闪了个激灵，跟在身后的程质虎摆出happy手势，兴高采烈扬长离去，留下原地发愣的我。
    难道说，这次冬令营见不到尉迟金兰了？

 chapter 22 距离模糊清晰1

    黑暗的夜，脆弱的心。时间静止住，为何还有液体在滴落。那是眼泪吗？还是自己无法抑止的伤悲。
    ——尉迟金兰的伤情
    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哎呀，哪里有恢复记忆的药水卖？我要全部想起来呀！无奈至极扯着一根根头发，头皮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批准，不批准的话，尉迟金兰就不能参加冬令营，不能参加冬令营就见不到他，见不到他我就要背黑锅了……
    晕，什么跟什么，不是这种思路～～～
    之前本想改善尉迟金兰和湛曦之间的关系，现在却成了自己和湛曦的关系再次恶化，怎么搞的！
    好乱～～～湛曦这家伙怎么可以随意丢出一句不批准～～～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只有我一人什么都不知道，哎～～～
    比完成作业还自觉的我每个晚上都会折星星，今天也不例外，折完五十颗不知不觉十一点半了，好困，收拾好东西一头栽倒在床，胡思乱想一阵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果然被吉彩儿骂顿结实，想起昨天那件被记忆尘封的事以及第二节才会来上课的尉迟金兰，下完第一节课我立刻飞奔出去，用功练字的吉彩儿注意到神情动作比逃难还仓皇的我，不禁抬头奇怪大喊。
    “去哪里？喂，丫头你跑那么快有钱捡吗？”
    “放学扫地前我会回来的！”
    “什么？你疯啦～～～下堂可是……”
    拐弯后听不见她的罗嗦话语，耳根终于落得一会儿清净。
    刚跑到校门口便看见大门已经关闭死紧，保卫科内酒糟鼻子正和教官聊天呢。我赶紧闪身跑掉，来到那截凌乱的破旧围墙处，看看悄无声息的四周以及天空中几朵悠悠白云，我有点怀疑能否在这里等到他。
    无聊徘徊一阵，蹲下身扯了几根杂草缠住手指玩耍，眼睛不停盯着上空却半晌无人，应该早就进了教室吧，或者今天不会来了。自己下堂还有课呢，最近蛇蝎美人扣分严厉，我该留在这里还是扭头走人呢。
    为什么没人、没人、没人？人呢、人呢、人呢？出来、出来、出来！
    站起身拍拍沾了些许泥巴的手掌，我只好带着小小的失落准备离开。转身瞬间，一道神采奕奕的空中人影扬带起轻柔的浅褐色头发稳稳着地，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有点语无伦次。
    “啊……那……那个……你……哇……哈哦！”
    “呵呵。”
    第一次见尉迟金兰穿冬季校服，修长体格令人惊叹，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美好的东西。走过来，轻扬起嘴角愉快笑容，他站在我面前轻松笑笑。
    “嗨。”
    “啊，嗨～”
    “特意接我去上课吗？”
    “咦？哇，你穿冬季校服可真好看哪。”
    “一大早该不会是专门侯在这儿说我好话吧。”
    “哈哈，怎么会～～本来就好看嘛，随便拉个人都会同意我的审美观。”
    “是吗？”
    “嗯！”
    “小马屁精，呵呵。”
    “才不是呢，你干吗这样说嘛，真是的～对了，你明明穿着校服怎么还翻墙呀？从校门的旁侧门直接进来不就行了，多方便啊，省得你这样跳下来还要承担骨折风险，多不划算。”
    “是呀，不划算……不过你是真忘了还是不知道？”
    什么？我奇怪地望着他，心里不禁发出感叹……真漂亮啊，早晨的光线折射在他眼内闪耀着，真羡慕他有一双如此美丽的迷人眼睛，五官更是精美绝伦，无法比拟了。
    他朝我凑过来，唇边浮起一丝轻笑，凑那么近害我以为他要吻我，吓得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原来是我想错了，他保持在我鼻尖一公分处，眼神似乎正生出某种回忆的催化剂。
    “你真的希望自己的老公天天翻墙吗？”
    “当然不希望了，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不走校门？穿校服就该走正门呀。”
    “校徽，在你那儿呢……”
    呀，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手心不知怎的渗出一层细密小汗，一定是亏心事做太多，这次事情始终逃不掉。
    要怪就怪臭湛曦吧，是他拿走了你的徽章，秋季校服也在他那，通过这件事情我已经摸清了他的未来蓝图，他将来肯定立志成立破烂废品网连锁机构，发财致富就瞄准这条路了，他不在意一切从小事做起，那个家伙真是太有志气成为破烂户王子了！
    不气不馁，尉迟金兰淡淡的目光凝视我询问道。
    “东西在哪里呢？”
    “啊，在，在，在我这儿呢，因为，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收藏起来了。”
    “哦……”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很快又垂下头再次询问道。
    “真的希望你老公每天都这样上学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男生嘛，就当锻炼锻炼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好了，但他的问题还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该怎么回答他呢？
    还没想出半个答案，他却替我铺好了台阶直接下去。
    “没关系，走正门还要登记，太麻烦了。我喜欢这样，只要能看见你，就很心满意足。”
    哇，太令人感动了，真想直接飞到天上再降落，不过死相肯定很难看。
    习惯性摸摸我的脑袋，他揽住我的肩膀朝教学楼方向走去，沉醉在比蜂蜜还要甜的我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他丝毫不在意，我也渐渐大胆起来，放松式舒展开笑容，与他相视一笑，路途中由于自己的胆怯还是与他保持亲密无间的零点一分米距离。
    瞧瞧一年级教学楼，他微笑着扭头望我，我立即向他告别后径自上去，刚爬到半层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又转身跑下去，拉住走路的他。
    “等等，我还有事想问你……”
    没等我说完，提示上课的钢琴曲奏响了。自己迟到就算了，但为了不影响他迟到，我只好催促他先去上课，下次再问吧。他却没有走，站在那儿。
    “什么事？”
    “打铃了，你先去上课吧，以后再问也不迟。”
    “哦，那再见，好好听课啊，别想我，呵呵。”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呢，尉迟金兰你上课一般都干吗？”
    “听课啊，有时也睡觉。”
    “啊？你不听老师讲课吗？”
    “有时听有时睡，基本睡觉占多数。”
    “真伤脑筋啊，老师岂不是气死了！”
    “呵呵，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我得走了，你也上去吧，别迟到了。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一起回家吧。”
    “哦，啊～～ok，拜拜拜！”
    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尉迟金兰邀请我一起回家！嘻嘻嘻……
    喜滋滋跑上楼梯，殊不知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而且正巧是蛇蝎美人的课，这个女人不悦地瞟了我几眼，装做没听见我叫的两声报告，罚我站了三十秒才允许进去。
    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吉彩儿朝我投来同情目光，我立即发泄心中的小小不平。
    “等着瞧，那女人早晚都会受到一顿整顿，哼！”
    “你想让金兰收拾她吗？”
    “嗯哼～”
    “太好了，最近她丢给我的分数还没一个鸡蛋重呢，水晶你真是遇见贵人了，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所以今天下午的光荣任务全盘托付给你了，你一定不能马虎，每个角落都要扫干净，别被抓住把柄。”
    “为什么！”
    发觉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她赶紧埋下头扭头望向我，脸上画满一只大大的问号。就知道这丫头不情愿，得编个听起来极度容易让人信服，实际却比狗尾草还花边胡哨的不二法门。
    “因为我要替你报仇呀，你肯定希望分数被拉回来吧，下课后我必须亲自找尉迟金兰面谈一下。”
    “我去不可以吗？”
    “喂喂，什么话！到底是你爱人还是我爱人哪？想抢我饭碗么？”
    “啊哈～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两个人一起说服比较强啊。你想想，我们什么时候单独行动丢弃过对方……”
    “冬令营的事你怎么交代？”
    她顿时尴尬起来，歪下嘴巴赶紧移回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认真听课了。这丫头还想反唇相讥，幸好我早抓住她的把柄，抛下我无论如何也不参加冬令营这件事情一定要当作大学四年里制服她的得力口令，有必要的话尽量延长它的功效，最好一直用到死，哈哈哈～～～这时候，倒霉的我一番得意自鸣被蛇蝎美人瞧个正着！
    “百水晶你笑那么开心，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悄悄垂眼望向吉彩儿，她却朝我露出一脸无奈表示无能为力。哎，看来只有我自己挑战了，可是答案是什么？一个头两个大，别说答案就连题目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被罚抄是下一刻注定的事情了。
    “孤芳自赏的你一副安之若素，还以为用超能力预感到了题目，不用听讲就能懂的你告诉我答案是什么？告诉我，嗯？”
    原来这个死蛇蝎还没出题啊～～～难怪自己被摆了一道还傻乎乎的，彩儿这丫头真是的，自己不听讲还连累我，害我误解她的意思，中了蛇蝎美人的圈套。
    可恶的蛇蝎，本人此仇不报非美人，等着我放学后告状去吧！
    突然感觉自己十分依赖尉迟金兰，万一他不在身旁，我该怎么办？
    放学后，还是未曾说服吉彩儿，我只好拿出兔子的看家本事——逃掉了，无法忍耐的她捶胸顿足抱怨连连，我赶紧一溜烟跑出教室，便听不见恼人的声音了，哈哈。
    绝对不能错过与尉迟金兰见面的机会，比石头开花还难得的相约校门口怎么能因为枯燥乏味的扫地任务落空呢，可恶的班长老是让我们扫扫扫，截止今天才两个星期呢，猴年马月才能解放我们的双手啊～～～下次一定要逮个机会躲在暗处狠狠踹他屁股两脚！
    尽管自己极力抓住比中奖率还稀少的见面机会，脚步不由得逐渐放慢，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她在这里？站在尉迟金兰面前一副兴高采烈，安安娜这丫头真是掀起我心底比沙尘暴还咆哮的黄沙！别怪我翻脸无情，我可是会把人撂到天上去的！
    卷起校服袖子冲过去，离他们三米外却又胆小放下，我不禁恨起自己的懦弱，实际上安安娜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重要的是自己别在尉迟金兰面前失态，不然我的玉女形象难以维系下去。
    咦，他们在说什么？每次见到那丫头，脸上总是挂满笑容，肯定是装出来的，从我的角度看来，她的笑容很假很假……
    “嗯嗯，所以我才说要一起去呀。”
    瞥见一旁的我，安安娜的嘴巴o成鸡蛋，马上又换成礼貌加可爱。不要装了，我可是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还能一眼识破狐狸精。
    “你好，百水晶。”
    很想将那丫头捎带她的问候用夹子牢牢固定在晾衣架上面，让太阳的紫外线使劲晒爆她的脸颊，冬天了，她的脸蛋还是一片红彤彤的水润色，真是气煞姑奶奶我也～～～
    翘起嘴边若隐若现的笑容，我微笑着回应她的招呼，眼里却没有半点发自内心的笑意。
    “你好，安……哈，尉迟金兰你在等我吗？”
    故意忽略她的名字却转向站在一旁凝视我的高大男生，这次却是真心想和他说话。
    浅浅的笑容好似晴空漂浮的一朵悠哉白云，更令人高兴的是，他望向我的眼睛是带笑的，嘻嘻～
    毫不忌讳点点头，他的声音充满暖洋洋的关怀。
    “嗯，下课了吗？”
    “对呀，和你的放学时间一样。”
    “同一个学校当然一样了。”
    “哈～～”
    愉快的气氛缠绕在两人周围，直到身旁某只花瓶打破，一点也不融洽的软绵绵声音插了进来。
    “尉迟金兰你不是要去打工吗？别迟到了。”
    她的恳切目光夹杂些许对我的哀怨，如果没看错的话，就是哀怨，对我抱有相当的成见。
    这丫头竟用这种眼神打量我，难道看不见站在尉迟金兰旁边开怀大笑的我根本不太欢迎她吗，可自己却如吉彩儿说中——心软！成不了气候！任谁都可以爬上脑袋为所欲为！
    为何自己连这丫头也无法喝住，关心尉迟金兰才是我的分内事，无形中是不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强度。
    “你要去打工吗？”
    十分不情愿他就这么匆忙离开，希望能留下来和自己呆一起，即便只聊几句也可以，讨厌的丫头硬生生用这个残酷的现实分开我们，真是不止讨厌两个字足以形容她的包藏祸心。
    抬起手腕看下手表，他的目光有些淡。
    “还早，等等再去……”
    哦耶，太棒了！就知道我家尉迟金兰最体贴了，恨不得飞起来亲他一口，不过最大程度仅限于秘密朝他促狭一下眉眼，他愣了下，很快缓慢转头望向别处，嘴角微翘的线条透露出无懈可击的愉悦，令人欢畅到极点。
    瞄到安安娜跟去的视线，我始终认为她是个巨大障碍物，扫除垃圾的办法就是用扫帚和簸箕将脏东西全部清理干净！
    扫帚，簸箕……
    不远处看见吉彩儿一人拖着垃圾桶走向垃圾场，不知为什么看见她一人孤零零倒垃圾，我的心里立即充满无数内疚。
    为了见到尉迟金兰，名义上将任务推给她，她嘴上抱怨归抱怨，可还是勤勤恳恳打扫，为了我，她这个朋友不止一个义字能概括。
    我该不会正在失去什么吧，爱情与友情千万别成为熊掌鱼翅。
    “尉迟金兰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我还有事。”
    正欲转身离开的我终于下定决心，昨天的事下次再问，轮到自己承担责任时，绝对不要推卸，百水晶应该是一位今日事今日毕的nice girl……
    刚迈出步伐，身体却被身后两道不同声音勒令住。
    “你去哪里，不是有事要说吗？”
    “尉迟金兰，我们今天照常去吗？我觉得多吃水果对身体有益。”
    尉迟金兰的话很好理解，可是那丫头满怀期待的声音就有好多好多可疑成分了。
    何时我也变得如此敏感甚至大胆，双脚掉转方向朝他们走近，嘴巴不由自主打听起来。
    “你们去哪里？”
    转眼看向我，安安娜朝我笑笑，却没有说话，看来这丫头不打算告诉我了，好吧，就让她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去死吧！
    目光移向尉迟金兰，没想到他却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成了外人？事情转变得太快了吧，刚刚还对我的搞怪举动兴趣盎然，现在却缄口沉默，为什么？
    不甘心走近他，轻轻抓住他的袖子，不问出个所以然我是不会罢手的。
    “不可以说吗？”
    分明看见他的眼神隐藏几丝犹豫不定，他还是以征求意见代替直接回答。
    “可以不说吗。”
    声音有些迟疑，间接宣示拒绝透露的心声。
    他连我也拒绝吗？真是好笑！或者不动声色探个究竟问个明白的我更好笑吧，可也不能眼睁睁让一件件事从眼皮底下溜走，自己却无动于衷，至少我还拥有一份起码的参与资格，不喜欢被排斥在圈外，想参与进去。
    “就连自己的女朋友也不能说吗？”
    十分赞赏自己明里询问，暗中让某个人清醒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真是一语双关啊，太聪明了，哈哈哈～
    心里暗爽未超过一秒钟，安安娜的诧异令我不得不收回喜洋洋的好心情。“你还没有告诉她吗？难道说……只有我一人知道？”
    尉迟金兰的脸色愈发浅色，手臂似乎轻微颤动一下，嘴巴依然抿成一条毫无生气的线条，悠远的目光以及安静的默然让人再次感到了拒之门外。
    “我要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僵在原地的我望着他从眼前离开，心里堵着一些气体，极力不让自己跑上前拉他问个明白。这算什么，不想说也用不着那么冷淡，一点都不考虑我的心情吗？
    盯着准备跟过去的丫头，我终于喊出声，不敢虚张声势，却还是叫住了她，这也算一种勇气吧，尽管装不满一只两百毫升的小玻璃瓶。
    “等一下，你等等！”
    “有事吗？我也要走了。”
    “你……”
    欲言又止，我望着她怔了几秒，她的焦虑表情却提醒我别把时间耗在发呆上。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刚走出几步，我赶忙上前拉住她。
    “你今天为什么在我们学校？”
    对，对，就是要强调我们两个字，我们等于我和尉迟金兰两个人，嗯哼，可懂？
    大概没听懂，她竟然无视我的质问扭身就走。这这这是什么意思？转变也太明显了吧！这丫头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我逮住了，呵呵呵，回去多吃碗饭庆祝下。
    胆肥了点的我不顾那么多礼节礼仪礼数了，在我地盘就得听我的！
    抓住她的肩膀，我抬头挺胸气冲冲道。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就走，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刚才还是一副怨气冲天的面孔，眼下怎么可以转化如此迅速，她恳请的目光让我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比小偷盗贼还寡廉鲜耻。
    放手……不不不，不放手！
    “对不起，可以让我离开吗？我有事！”
    “什么事？”
    “我要走了，请放手。”
    “喂……”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安安娜。”
    哟～这丫头挺神气嘛，脸上的楚楚可怜表情真想让人痛扁一顿～～～哎，我啥时也成暴力女了。忍住，忍住反常的非人类冲动，现下我必须问清楚一些事情。
    “其实你挺好强，根本就不是男生们争先恐后呵护的娇弱对象，对吗？安安娜小姐。”
    我终于沉住气撕开她那层伪装面具，她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安，垂目模样让人差点气煞，又来了又来了，刚刚才揭穿她，现在摆弄这副极度委屈的表情算什么，再度发挥演技吗？这丫头真讨厌。
    “百水晶请你放开我，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该不会是去追我男朋友吧～我想你一定还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尉迟金兰是我……”
    “不，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不要说！”
    拼命摇头的她极度排外，捂住耳朵以为我的嘴巴会自动关闭似的。被她的惊恐吓一跳，我呆愣在一旁瞧着她不肯面对现实的懦弱样，心里再也浮现不出得意，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你……”
    “我不会放弃的，我，我喜欢他，永远都喜欢！谁也不能夺走他，不能！你别用特殊身份压我，我不会害怕……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男生，百水晶你……你为什么要抢走他？不喜欢你这样横刀夺爱，不喜欢……”
    横刀夺爱？我顿时傻眼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武林女侠，轻功还没开始修炼啊～～～
    这丫头一人说什么，就算向我挑战，也用不着这样指责吧，胆小者才会畏惧退缩，而我选择自信，自信是第一法宝。
    “尉迟金兰不会总是你的，他会回到我的身边，会回来的……如果，如果不能回来，我就天天诅咒他，让他消失，谁也别想得到！”
    啪！
    一声响亮的掴人耳光充斥在空中，安安娜不可思议瞪大双眼，手捂住脸庞，一颗颗豆大眼泪滚落下来。
    “要消失你自己消失吧！今后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百水晶保证绝对不会放过你！”
    身体不住发抖，大概因为那丫头毫无大脑的弱智话而生气的不能自己。刚刚警告完，下一秒内，身体内的全体气息一股脑冲上头顶，镇住自己发作的情绪，望着她的眼睛严厉道。
    “你没有资格诅咒别人，不论谁都一样。”
    “百水晶你这个臭丫头竟敢打她！是不是想死啊！”
    扭头望见程质虎大嚷着从这边冲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可以踩死好几只非洲大象了。
    啊，该不会是刚才我给安安娜一个耳光的画面被他瞧见，今天是我的世界末日吗？我不要死在z大，起码要选个风水好一点儿的地方，地下商场，专门出售服装的地下商场任君挑选……哦，死到临头了，我还在瞎想什么～～
    不止程质虎一人，还看见后面漫步的湛曦，单手插进校裤口袋，另一只手抓住书包背带，走过来时，漫不经心的目光看向这边，触到我又快速闪开。
    肩膀不断被指指点点，程质虎每说一个字便加重手指力道，愤怒此刻全部化作不间歇的敲打。
    “你为什么打她？说呀，你今天不给我个理由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死程质虎神经病发作了，干吗那么用力戳我的肩胛骨，没看见我是女生吗！趁他的手指敲过来，我赶忙避开，傻子才愣在那里等着挨打呢。
    “你干吗打我？”
    “你干吗打她，我还想问你呢，你这个欺负弱小的死丫头！”
    “她哪里弱小了？你指给我看，指给我看啊！”
    我不甘示弱顶撞回去，气愤地别了他一眼，揉着发痛的肩膀有些气不过。安安娜这个狡猾的丫头竟然哭个没停了，真可恶！
    真想看看那丫头除了穷哭的本事，还剩点别的什么？我的嘴巴又开始喋喋不休发挥狠毒功效。
    “喂，你的救兵来了，最好哭凶点，有什么不满抱怨都可以告诉他，反正有男生为你撑腰嘛！”
    “百水晶你要是再说一句，我立刻把你的头拧下来！”
    “哟，不许百姓点灯，倒许州官放火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嘛，不信的话你问问她，问她是不是最喜欢利用男生了，哈。”
    真爽快，好久没锻炼口才了，看着程质虎越来越铁青的浮躁模样，我顿时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是脖子发麻，他竟然抓住我的脖子，手还用劲了，救命呀，谋杀～～～
    “神经病快点放开我的脖子，你有病啊！”
    “谁让你打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想知道就去问她，别妄自下结论，以为自己很正确吗？”
    “至少我看见你打她了！”
    “你吼什么，耳屎都被你吼光了！喜欢不是放纵，你到底懂不懂！”
    听见我的话，他的手微微一颤，回过神继续抓紧我的脖颈，口里振振有辞。
    “别拿你那套敷衍本事放我身上，没用的，我就是看见你打她了，打她了！”
    “拜托，你到底念大学还是小学？别象幼稚的小孩死钻牛角尖，紧巴无聊小事不放，你觉得有意义就掐死我吧，来吧，当着你心上人面把我掐死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扭过头，程质虎望向一旁哭成泪人的安安娜，有些于心不忍，慢悠悠走过来停在前面的湛曦冷眼旁观的模样令人心寒，看看我们三个人不禁嗤之以鼻。
    “你对女人战争很感兴趣？”
    听见他的嘲讽，程质虎松开手，瞪了我好几眼，不甘心又免费附赠一些警告。
    “看在湛曦的面子，这回放了你，下回就没那么便宜的好事了。”
    转头看着旁边那个面子十足的人，我有些想笑，冲程质虎步步逼近。
    “谁要你们的面子？我百水晶站不改姓，坐不更名，有本事就把今天的事

 chapter 22 距离模糊清晰2

    “你也管不着。”
    “哦哟，火气好大呢，是不是受气了？嗯，哪个让你这个p受气了？”
    “你再说一个p就等着被扁成这个形状。”
    他的拳头拧得嘎吱嘎吱响，我有些恐慌，赶忙收敛住，避免光荣入选字母队伍。心慌之余，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壮胆。
    “你，你别以为我会害怕，我，我，我我我才不怕呢！”
    “抖成筛子样，还不怕？鬼都会笑死。”
    “那是因为空气太浓太厚，我的声音穿透不均匀造……造成的。”
    “你怎么那么喜欢狡辩？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够诚实点。”
    “我哪里不诚实？不许你污蔑我的人格！”
    斜瞟我一眼，他的眼皮向上一翻，望向湛蓝天空。
    “p人二合一。”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才是p人合体，不，你是p人妖三选一，不不，是p人妖鸟四大金刚！”
    “不想和你吵，无聊，走开。”
    “哼，干吗让我走，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占用国土资源吗！”
    “鸟人～”
    “干吗？”
    “承认了？”
    “啊，我呸呸呸，我呸啊～～～～～”
    “哈～”
    “再笑你就去死吧！”
    “不想死，活着多好，这个世界上有个女疯子，即使只看一眼，也觉得有趣透顶……”
    他轻轻说完，向前走去，似乎方向已经瞄准，永远都不会错。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徜徉前方，渐渐融入天际，与白云蓝天汇成一袭和谐画面。
    有趣，有趣透顶？哈，可是疯子这个字眼很讥讽啊，让人哭笑不得，心里究竟是欣慰还是激怒，现在的自己很平静，平静……
    停住脚步，忽而转身望向我，不远处的男生凝视我许久，若不开口，一定能吸引路人尤其是女生们欣喜若狂的追逐目光，可是她们也许从未想过自己专注的那个人，心却在另一个人心上，这样的他依然值得追求吗？
    或许隐隐明白他的心思，自己的不能接受与他的心事无法托出，结果都一样吧。
    对不起，我选择的那个人不是你，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我或许很自私，可是希望你和我一样，能够获得幸福……
    不要，不要再用哀叹的目光盯着我，再不收回，再不收回的话，永远都只能追逐我的背影，不停追逐，甚至看不到，沉浸在无法自已的悲情，所以我希望……
    走上前，穿过他的身旁，无法直视，只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不再停留。
    “别再看了，你的眼睛……会湿的。”
    没有回头，不知道身后的他表情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说完那句话如果不走开，自己的眼睛一定会湿润的。
    对不起，对不起。
    尽管眼睛看不到，可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提醒耳朵集中听力分辨，那是他，他还是在追逐啊……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病傻了？啊……疯子！”
    骂吧骂吧，只要能宣泄完心中所有痛楚，随便怎么样都行，弄痛你的心，那个人是我，对不起，希望你能听见我的道歉。
    他的声音抑不住心浮气躁，最后一声叹息填充万般无奈，却又只能压入心中。
    一句话未说，站在旁边的我头一次拼命压抑活泼的舌头，嘴皮被咬住一回又一回。不能，不能接住他的话，再也不能让他的心漂流别处太久，会与灵魂分道扬镳的。
    原来不是他的眼睛，而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会湿啊，不可以让他看见……
    飞速跑起来，耳朵再也不要容纳他的声音，就算越来越模糊的叫喊声，也不要再装放了。
    “要是不希望我看见，那就别出现啊！可是……”
    不要说，不要说了，听不见，听不见，别再让心难过，它也会痛，会痛的。
    我们都要遵守各自的原则，我喜欢尉迟金兰，请你，请你……
    再也不想道歉了，说多了就没有意义，意义属于永远珍贵的瞬间。
    眼泪排成两道整齐的小川，顺着光滑脸颊流淌下来，这次算我为你流泪，希望仅此一次，以后别再这样了，别再这样……了。
    没有回头看，也不敢看，只有向前奔跑才是唯一避开的方法，这代表逃避吗？原来我也是个懦弱的人啊。
    呼哧呼哧……
    终于看见金烫烫的hero四个大字悬在头顶上方，熟悉感油然而生，这里有自己喜欢的人才不会觉得陌生，即使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仍打消不了来这儿的决心。
    为了爱情自己可真是勇敢啊，刚刚却胆小如鼠，前后对照变换庞大，也许人真是一种很奇怪很复杂难以琢磨的生物吧。
    咦，那么多人头，我该从何处找起呢？老原则，拉个服务生问下，虽然他们总会一成不变歧视我，对我自称尉迟金兰的女朋友不顾一屑。
    “他现在在哪里？”
    “又来一个～刚刚那个做他女朋友还差不多，不过你未免也……”
    “我怎么啦！是不是太耀眼，抢走太多人的视线，美貌超过那个丑女，连男生们都嫉妒起我了？”“诶诶诶，你这个女生怎么那么……”
    “怎么样啊？快点告诉我尉迟金兰在哪里！你知道他拳头很厉害吧，不知道的话我会向他引荐一下的。”
    看来名人效应就是不一样，立刻得到了他的准确方位——hero后门，乐得脸都要绽开花朵的我一溜烟朝那跑去，也许来过几次的缘故，再加上我对帅哥的特殊记忆力，毫不费力便找到了，不过怎么只看见哭成花痴的安安娜和声称教训我一顿的程质虎，尉迟金兰呢？哦，他正靠在墙角处呢，望着脚下方，不知在想什么。
    安安娜到底还是老牛身上最顽固的那根筋，怎么扯也不会断，现在我正式将她列为头号敌人，这个坏女人对我的男友虎视眈眈，巴不得连人打包带走。这个程质虎到底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喜欢那个丫头就去追啊，不过奉劝他洗洗脑，改变自己的兴趣，喜欢别的女生。
    真冷啊～～～我不由得裹紧校服，躲在门口张望。那丫头前世肯定是只强力胶，离尉迟金兰那么近干嘛！幸好程质虎将她拉开一些，并且冲尉迟金兰丢了个白眼。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嘛～～～”
    哟，这丫头可真会撒娇啊，声音真是甜成糊团了，大概只有两个男生和自己周旋，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哼，臭丫头，本小姐闪亮登场的话，你恐怕连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安安娜你看清楚这个人，除了脸皮还有什么好？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他，象这种渣滓应该早点从世上消失掉！”
    程质虎这个可恶的家伙竟敢骂尉迟金兰，想被捏成豆腐是不？他瞪人的目光充满憎恶，看来与尉迟金兰之间早就砌了一堵黑沉沉的围墙。
    墙角处的人微微扭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突然之间目光瞄向我这边似乎正确定什么，还没等他看清楚，手臂一下子被抱住，安安娜竟然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去，不到三秒时间程质虎猛地走过去推了一把尉迟金兰，将安安娜拉回的同时口里还发出警告。
    “王八蛋！再碰她，你就彻底受死！”
    混蛋～～～明明是那个可恶的丫头冲向尉迟金兰，程质虎青光老花白内障吗？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呀！
    不行，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毙，得冲过去给那个眼疾患者一记左勾拳右勾脚！可是臭丫头的话不得不使我停下脚步，忍住冲动。
    她拼命扳开肩膀上那双手，一个箭步跑到尉迟金兰旁边，回过头不悦道。
    “你干什么推他！我现在有话和他说，你有事先回去吧。”
    “我什么时候说有事了……”
    程质虎惊讶得睁大眼，安安娜却不再理他，回头又是另一副面孔，语气柔柔的。
    “尉迟金兰你什么时候去那里？”
    “安安娜你给我十个喜欢他的理由，我就走！你难道忘记他以前怎么对你吗，这种家伙哪里值得你付出，真是该死！”
    程质虎这根比安安娜还弹力十足的牛皮筋打断道，死活不肯独自离开，或许他死之前都会拉她陪葬吧。
    “别闹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真的有话和他说，不是开玩笑。还有，请你以后别说那三个字了，我会不高兴的。”
    “安安娜！”
    “你回去吧。”
    “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程质虎！好吧，你要理由是吗？我可以给你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上万个，你要听吗？呃，我该从哪个说起，嗯，这个吧，我喜欢……”
    “别再说了！安安娜你不走就算了，可是别说，真是无聊，哈，无聊啊！”
    “不是你自己让我说么？真的不用我说，你就会走吗？”
    程质虎顿时哑口无言，眼中的惊奇露出无奈。墙角处另一双犀利目光紧盯住他，甚至有几丝驱逐成分……尉迟金兰讨厌他吗？
    还没等那个本应该走掉的人迈脚，有人已先一步离开。
    不妙，我得赶紧闪人，被发现躲在这里偷看就不好了，严重影响形象，本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参与偷鸡摸狗落井下石的卑鄙行动，至于别人没看见的就另当别论吧。
    快跑快跑！尉迟金兰朝这边走过来了，自己该不会就这么容易暴露目标吧，幸好他的脚步被那道软绵绵的声音拉住了。
    “别走，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去？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
    去哪里？他们要去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基地吗？要是敢瞒我，惹恼本姑娘的下场就是铲平那里，让欧洲人步行三分钟直接到达南非。
    在尉迟金兰回答之前，我得赶紧离开，好象这里从来没有偷听者，可还是听见了最后一道迟疑声，淡淡的，似乎想证明什么。
    “没有……什么。”
    哗啦，差点没跑开，站住站住，停住脚步稳住呼吸，我假装转身，轻松张望的视线正巧与踏上阶梯的那个人相遇。
    哇，幸好逃的快，不然与尉迟金兰撞翻可真是糗大了～～得装作刚刚碰面才好啊……抬起手臂，我对他微笑扬扬手，还说了句蹩脚的英文。
    “hi，darling！nice to meet you～”
    当场愣住的他扑哧一声笑起来，我不禁呆住了，难道自己说错了？朝我走过来，他毫不吝啬扬起好看的笑容，轻快的声音仿佛天使弹奏竖琴，听起来很舒服，很舒服。
    “来了？”
    “呃～～～放学了，来看看你。”
    “刚才不是见过面吗？”
    “嗯，可是还想见，怎么办？”
    “呵呵，你啊……”
    “怎么样？”
    “那就见吧。”
    他冲我笑笑，走过去的同时不忘拉住我的手，嘿嘿，感觉真好。停下脚步，他望望四周，又回头望望我。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等下班了再送你回去好吗？”
    “好啊。”
    “那你现在先去一个地方。”
    “嗯？哪里呀？”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朝楼上走去，掏出钥匙打开门，停在房间门口按下开关，一间小小的休息室出现在眼前，我立即奇怪地扭头望着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休息室。”
    “你带我到这里干吗？”
    “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回家，所以让你在这儿写作业。”
    “什么！写作业？我百水晶从来没听说过作业两个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感觉有点狂妄过头，连他的目光都有些诧异，我赶忙打住，嘿嘿嘿嘿笑起来，声音迅速降低一倍。
    他扯出一丝笑容，双手叉在腰间看着我。
    “那你要我怎么安置你呢？”
    “哎，不用管我了～我说了来见你，就是用眼睛看看你就行喽，你去工作嘛，不介意我当小跟班吧？”
    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说成跟屁虫的，才不要给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他眨了几下眼，转过身随即回头望了我一眼，爽快道。
    e on。”
    哇，太高兴了，终于可以看到他的工作情况，振奋人心，哈哈。
    真是狗屎太多踩脏脚的几率就越大。刚刚走下楼，又遇到了安安娜，眼尖的她瞟到我们，奋不顾身朝这边跑过来，脸上的笑靥快肥死一群蜜蜂了。
    “尉迟金兰你刚刚怎么走了呢？咦，百水晶你来了。”
    前后语气差别怎么那么明显，真是长相问题。压根不想看她，还是违心地朝她笑笑，为了维持自己在尉迟金兰面前的好形象，牺牲一点是必然的。
    瞧见她脸上那个红红的手印，我真担心东窗事发。她将目光转向我身旁这个人，眼神充满浓浓爱意，看了真叫人生气。还未等我的气囊鼓大，另一个家伙的嚷嚷声立即引起我的注意。
    “湛曦快点干掉他，快点呀！”程质虎站在正在打电动的湛曦身后，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他来了，我目不转睛盯着瞧时，脸突然被扭转过来，尉迟金兰淡淡的神情进入我的视线。
    “不要看。”
    收回手，他向相反方向走去。
    咦，他在生气吗？尽管褐色瞳孔漂染一些浅色，还是能看的出盛满排斥。站在旁边的安安娜表情复杂，脸涨通红，嘴唇不停颤动着。不管她，我依然执行小跟班的职责，朝他走去，故意探头张望一番。
    “很酸吗？”
    正在调试机器的他转头望了我一眼，有些不太明白，我笑眯眯望着他，再向上望望天花板，哇哦，好多小灯，象天上的星星。
    “你吃醋了吗？”
    收回目光，笑容继续挂在自己脸庞，他却不做声，手里继续忙碌，过了几秒才肯开口。
    “早知道这样，应该准备一个超级音响，摘掉灯管，把你锁进房间里，就算哭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哇～～～太毒了吧？你真的这样想吗？”
    “想过……”
    “嗯？”
    “不过不用你身上。”
    呼，不知怎的大松口气，感觉他的话似乎真能实现，压力渐渐扛在肩上，有种突如其来的劳累，再也没有先前的轻松。他扬起脸盯着我瞧了几眼，目光有些加紧。
    “怎么了？”
    “我？”
    “这里拧得很紧，是不是不舒服？”
    他指着我的眉毛，手指轻轻滑过去，轻柔似风，却给人一种越来越难捉住的迷茫……
    我会失去他吗？
    不，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许不许不许，绝对不允许！
    一刹那间，感觉他离我好遥远，因为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安安娜吗？不会吧，她的存在还不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根本不能成为威胁，可是心跳声那么迫近怎么回事，她的右手拉住尉迟金兰，甚至用灼热的目光紧巴不放，这才是令我紧张的真正原因吗？
    “我等你下班。”
    尉迟金兰惊讶之极，首先压下眼中的慌乱，取而代之换成凝神冷静，望着她，眼光有些低势，另一只手仍握着螺丝起子。
    算了，还是由我帮你把那只猫爪撵走吧！毫不客气伸出手，只用食指中指拨开，她不禁抬眼望向我。不等她开口，我采取先发制人，立即搬出自己的话匣。
    “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立即摆出一副禁止靠近的面孔，只差张开双臂了，趁她发愣之余，故意回头冲表情淡然的尉迟金兰笑笑。
    咦，他怎么不配合下，最起码点点头给予肯定嘛，一点也不支持领导工作。
    没想到这丫头不是听话的水牛，强按喝水还犟。这次她没有拿出通用表情，只是皱皱脸，没有掉泪，不停颤抖的声音能听出忍耐。
    “你撕了我的相片。”
    吓～～～死～～～我～～～了～～～
    这丫头扔出的定时炸弹着实威力大，我不由得心虚起来，再也不敢看她，但是没有低头，在她面前我绝对不会退缩，就连脚底的后退动作也不会出现。
    可是又无法替自己辩驳，舌头顿时变拙。这丫头只不过平常道出，却犹如用针狠狠扎了下我的耳朵。为什么自己会惭愧？她的话听起来确实杀伤力十足，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没有穿迷彩服。
    处于下风之势，一道轻轻的解围声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籁之音。
    “当时她醉了，不知道。”
    尉迟金兰继续拧着机器上松掉的螺丝钉，专注的眼神投放在那颗金属上面，剩下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彼此很看不顺眼，未明说但都很心知肚明。
    “可是……”
    她竟然无视尉迟金兰替我说情，支吾的可是两字后面，说不定比黄河长江还要绵延泛滥，果然……
    “她弄坏别人的东西，起码应该道歉吧。”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发怔时刻见尉迟金兰的脸色同样轻快不到哪儿去，手中的螺丝起子停了一秒又很快旋转起来。
    啊～～～该不会让我自行处理吧，可是我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怎么回答？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想向那丫头道歉，就像向她低头似的，才不！臭丫头真会见机行事，要是能当场揭露她的阴险就好了，不过她怎么又那么会自圆其说啊？
    “没关系，也许她真的醉了，算了。尉迟金兰你要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女生醉喽。”
    真挚的目光加上善意的微笑使我倍感惭愧，怎么会产生这种心理？我应该讨厌她的不是吗。
    尉迟金兰的脸上呈现轻松态，不再如之前那副不可接近，脸上挂满淡淡笑容道。
    “嗯。”
    “我们不打扰你工作了，百水晶，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以前我和尉迟金兰在一起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了什么，她赶忙掩嘴，手却紧拉住我，回头冲辛勤工作的尉迟金兰甜甜一笑。
    “我带她去玩，可以吗？”
    停下手中的事情，扭头看着我们，他迟疑的目光不断在我们之间徘徊，点点头表示应允。
    可是我不想去啊，谁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哪！想狠狠甩开她，却要装做照样开心，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失态，这丫头作秀，我要表演得比她还逼真，看谁演技最棒！想让我在尉迟金兰面前出洋相，八万年后再看吧。
    被她拽走的一路，我不断冲望向自己的尉迟金兰微笑，牙缝里却悄悄酝酿小声的愤慨。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放手，我自己会走～”
    “别这样，尉迟金兰正在看我们呢。百水晶，我带你去玩，去好玩的地方。”
    “他早就上楼了，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马上就到了，你别急，到了那儿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该不会是……”
    这丫头拉着我不断朝前，无论怎样，她就是使出全身力气不松手，这丫头真是令人生厌，却又不知怎么对付她的招数，尤其现在她竟然把我拉到玩电动的湛曦面前。我正要扭头就走，她却预先喊出声，玩电动的那个人手动了下。
    “百水晶你不要走嘛，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请原谅我好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哪里冒犯你了，我，我……”
    好象嗅到了泪水的味道，转身回望，果然看见那丫头又准备奏起雨的节奏。
    “stop！”
    慌乱之时，我忙喊出声，立即引起旁人张望，有几个唏嘘几声又转过去，惟独那个兴致勃勃玩电动的家伙没有移开目光，黑亮双眼盯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种目光充满迷恋。
    “嘁。”
    湛曦冷冷丢了个不屑，回头还不到两秒钟立刻接到了我的狂轰乱炸。
    “你嘁什么！”
    “鄙视你。”
    他毫不示弱顶嘴，头又转向我，这次目光充满玩味，舌头甚至咧在左嘴角处，我自动抓起别人盘子里一颗花生米朝他脑袋扔去，愣住的他忘记躲开，花生米直接蹦极落回地面。
    “啊，臭丫头你是不是想死啊？我昨天才洗头呢，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谁，谁让你骂我～～”
    “骂你又怎么样，我还要打你呢！”
    “你，你打我，我就，我就咬你！”
    “哈哈哈，这丫头是狗呢！狗怎么叫，嗯？哈哈哈，狗女人！”
    “你这个狗男人！”
    说完，又拾起另一颗花生米朝他扔去，花生米的主人不满地瞪了我好几眼。
    “喂，这是我的！”
    “借，借两颗～～～”
    我只好打马虎眼，那小子不吃这一套，吝啬的将盘子端在手中，不让我拿了。盘子突然被夺走，湛曦拿起盘子，将全盘圆溜溜的花生米粒向我投去，我顿时成了落难的花生米公主。看我抱头躲窜的狼狈相，他乐得开怀大笑，旁边的安安娜和程质虎也一起笑起来。
    啊～～～～这家伙总有惹火我的本事，啊啊，更有让我产生狠k他的冲动！
    这个臭混蛋就是喜欢让我丑态百出，他才觉得开心，真是个坏家伙！现在还叫住一名服务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给我来十盘花生！拿盘花生还给那小子。有芒果吗？椰子也可以。”
    臭小子还想用椰子对付我，脑袋坏到抽筋了！
    气冲冲跑回去正要找他算帐，脚底间一滑，啊啊啊，哪个家伙的臭脚丫子伸出来绊倒我，还没看清楚，下巴身体与地面来了个完美接触……
    呃～～～～下巴要断掉了，呜呜呜～～～
    “啊，刚刚是那丫头的骨头咯噔响了声吧？还点什么水果，湛曦你快点过来看下！百水晶你没事吧，喂！”
    程质虎关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虽然心底有点感激他不计前嫌，可是疼痛不断从下颌传入全身，呜～～～～～～～～～～～痛死了～～～～～～～～～～～
    “别吵，我要用海南岛正宗椰子砸那丫头！她……”
    说话声顿住，脚步声渐渐走近，一双深蓝色帆布鞋带着自己的主人蹲向前打量几眼，见我不是开玩笑，湛曦满是惊讶，忽而又喷笑出来。
    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要是我的小虎牙摔碎了，绝对会把你的牙齿全部拔光找颗最合适的做替补，可现在不是牙齿问题，下颌痛的无法动弹，眼泪簌簌滴落。
    可恶，不想在这家伙面前掉泪，痛楚却不受眼睛控制，一颗一颗急速落下。他愣了下，不再笑，恢复一本正经。
    “你是不是撞到哪里了？能说话吗？喂，说话！”
    没看见我下巴撞个结实，是不是明知顾问呀！刚刚还想用椰子对付我，下回我肯定拉一车皮核桃埋葬你！
    他询问几声，见我没出声，双手抓住我的胳肢窝，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哇哈哈，好痒，可是下颌好痛，呜呜呜，让人想哭又想笑，想死吗～～～～
    将我扶起来，我赶忙用双手按住下颌处，一张纸巾递过来，湛曦的脸上有几分润色，眼睛不好意思转向别处，不客气的声音却又泄露深藏不露的一份情谊，还是被察觉到。
    “快点擦，真难看，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始祖呢！可怜我现在有口难言，比哑巴吃黄连还难受，不仅因为他的取笑，还有来自下颌的疼痛。
    接还是不接呢？要是不接，我是不是真会变丑？还是接吧

 chapter 22 距离模糊清晰3

    那个人坚定不移停在我面前，有些生气，声音却很镇静。
    “你有没有听见我刚才与你说的话？”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不想和你说话。”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犟？我让步了，你难道不可以后退一点吗？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那么小气，还是平常的那个你根本就是假装。”
    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默不作声捏住手指头。冬天的雨好凉啊，要是感冒就惨了。
    “闪开，别挡着我。”
    “就挡怎么样？”
    “你！”
    这家伙露出满脸不在乎，完全不同刚开始跟我谈判的严肃认真，甚至用手碰了下我的脑袋，我惊吓得跑到一旁避开他，嘴里逞强道。
    “你干什么？”
    “你的头发好象结冰了，想看看是不是。”
    “别碰我！”
    他呆愣住，很快又嘻嘻哈哈起来。
    “就碰又怎么样？你难道第一次接触我，以为我是那种听话的乖小孩吗？”
    “懒得和你这种无聊人士胡搅蛮缠。”
    “你去哪里？”
    “回家去，不想和动物呆一块儿。”
    “喂，你说谁动物啊？我们还没吵完呢，快点过来和我继续吵！”
    “你疯了吗！要吵找棺材里的死人吵去！”
    “不愿意，就觉得和你呆一块儿有意思。”
    “……”
    “毕竟你这种人世界少有，难得一见的厚脸皮嘛，可以放开一切与你尽情厮杀，哈哈哈。”
    “要杀你去自杀吧，我的命很长，才不会死那么早！”
    “哈哈哈！”
    “笑死你！”
    “嗯～”
    “最好现在就去死！”
    “嗯～”
    “神经病！”
    “嗯～”
    “啊，我要疯了～～～”
    “百水晶……”
    “干嘛？”
    “你快点躲起来吧……”
    “我为什么要躲起来，要躲的是你才对！”
    “真的，你快点躲起来吧，我……”
    “你什么？你去死！”
    “我不会死，直到死的那天……”
    “还不是会死。”
    “死，每个人都会有那一刻，我希望你……”
    他突然停顿不语，分散的目光不知在看什么，被重力牵引不断下沉。不适应这种沉默，我赶忙出声冲破重围。
    “说完呀，你哑巴了？”
    抬头深深望进我的眼中，他的目光充满焦虑以及低沉，不知是我眼花还是画面转变太快，他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对我朋友好点，听见吗！”
    还以为他即将宣告什么爆炸性新闻，没想到是这种花边小广告。我再次免费送他个卫生眼，懒懒拉长声音问道。
    “你朋友是谁啊？程质虎还是那丫头？”
    “都是。”
    “我干吗要对他们好？偏不，怎么样啊？”
    “你不照做，我就揍你！”
    “老调重弹，没创意～”
    “臭丫头你说什么！”
    “我推荐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如你所愿不是很好吗？”
    他看着我，漆黑的眼睛在雨夜熠熠生辉，却又盛满极力忍耐。
    移开目光，为了避免下一轮矛盾，我转身欲离开，他的淡淡声音回荡在被剪成线条的冷雨中。
    “为什么我们总会这样？真的不想再这样，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你的本意就这样，难道不是吗？脑袋里充满无数压倒对方的想法，所以我也想早点结束与你这种人打交道，确实没意思。”
    “你真的想这样？”
    “是的。”
    “……”
    “……”
    “如果我说，我愿意让步，我们可以……不吵吗？”
    他是说……
    没想到……
    站在原地发怔的我听见了手机铃声，飞快掏出手机的他看了一眼开始接听，深蓝色手机，很炫嘛～～～～～
    “嗯，在外面啊……安安娜你怎么了？”
    安安娜？这丫头的关系网真密，连湛曦的号码都存了。
    一瞬间他的眼睛赫然睁大，不仅他，就连我也听见了那道尖利刺耳的声音，不用扬声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湛曦你快点过来！程质虎和尉迟金兰打架了！呜……”
    什么？
    迅速转身沿着斑马线跑回去，路线再次逆转，湛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连绵细雨密如针织，似乎看见了地面渐渐凝结的白色霜点。

 chapter 23 螳螂捕蝉1

    久滞的目光一直徘徊不肯离去，黯然伤神刺穿整颗心脏。天空为什么有两种颜色，蓝色的白天以及黑色的夜幕。星星并不是只在夜晚出现，希望你能看见天空的泪痕。
    ——湛曦的伤感
    怔了一分钟，直到冰凉的雨水飘上脸畔，我才感到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
    打架，程质虎和尉迟金兰打架？为什么！
    顺着斑马线往回跑，雨水变成冰刀一下一下划过去，感到了阵阵疼痛，远远胜过刚才跌的那一交。必须立刻跑回去，恨不得长出翅膀到达hero！
    为何幸福总是那么遥远，应该一直快乐的不是吗，摆在眼前一道道栅栏迫使自己不断跳跃……
    别让我一直奔跑，会筋疲力尽的……
    这场雨分外冰冷，越下越大，脸上已经滑落无数道水痕。这算什么，比起担心，已经令人慰藉了。如果尉迟金兰受伤的话，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心情观赏即将到来的银天雪地了。
    冬天最美丽的要数白皑皑的雪花，因为它与尉迟金兰的指尖温度一样，凉凉的，让人忍不住产生想暖和它的念头。可是，谁又能满足我的愿望？
    多么希望爱情象一叶扁舟，载着开心的两人划上夜空捕捞星星。
    星星……
    你是我的北斗七星呵，我也是你的那颗寻找许久的流星罢，千年世纪我们一直徜徉在广袤的天际，为彼此发出温柔星光。
    然而现在，我又要开始为你奔波，好累啊，快点让我来到你身旁，消除心中的焦虑吧。
    赶到hero，一颗心差点飞出去，再也无法忍住，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全身上下与落汤鸡毫无区别。
    好象没什么特别啊，各式各样的人还是玩，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打架踪迹，这……
    想到了什么，我赶忙跑到后门，果然，几个人原封不动站在那里，只是各自为政。
    飘落的雨似乎只是个毫无意义的道具背景，真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是口中不停咒骂的程质虎，左手食指不停指着某处，他的愤怒不止卷起黄沙那般狂暴，正被失声痛哭的安安娜拦腰抱紧，一个焦急万分的服务生站在中间双手摊开，随时准备处理应急事件，头不时张望着。
    早到的湛曦，冰冷眼神射向墙壁，毫不留情。双手插进口袋的那个人则一脚踩在身后倚靠的墙面，冷若冰霜，漠视一切。
    所有人的头上沾着朦胧雨雾，却无人伸手去拭，任冰寒从头顶浇灌至脚底。
    几乎暴躁的程质虎不停大骂出声，抖动的手指像个木偶被气愤的双手提着绳线，声音里充满扳倒人的气势。
    “你这个败类、垃圾！有本事过来继续与我干完这场，让女人庇护，算个屁呀！”
    “程质虎，求你别再说了！呜呜呜……”
    “安安娜你放手，我今天不找他一决死战，以后你还得哭，这种家伙根本就不值得你哭，珍惜你的人是不会让你流泪的！”
    心头一震，他说的话着实令人震惊。
    “安安娜你清醒点，那家伙怎么对你，你还执迷不悟吗？到底怎样才能看透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闹成这样，他根本就不是因为你，为的是门口那丫头，听见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目光立刻转向门口湿漉漉的我。注意到望过来的尉迟金兰眼中充满惊异的零星辉光，一脸冷漠的湛曦扭过头，看见我这副湿漉漉模样同样吃惊，眼皮不由得睁大。拼命拉住程质虎的安安娜满脸是泪，仿佛每次见她都是泪人样，看见我，她的目光立刻垂下。
    对于她，我只能慌忙移开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来时，程质虎又开始炮轰尉迟金兰了，他今天吃了炸弹满汉全席吗？
    “臭小子过来啊，今天不把你踩在脚下，真是不爽！”
    凝视我的浅淡目光不知何时移走，尉迟金兰斜睥他一眼，隐隐不作声，任雨滴浸湿眼前一切直至模糊，忽而睫毛抖动一下，开始关注什么。
    程质虎依然大声宣战，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夜空，比暴雷更令人威慑。久久未有任何动静的湛曦这次出奇镇静，只是盯着墙角那个人的眼神极度冷飕。
    不要，千万不要打架！真的无法承受男生们永无休止的拳头武力，甚至比战争更令人憎恶！
    无奈盯着眼前几个人，仿佛一个小小举动便会引发整场空气爆炸，必须象压缩罐头一样将这里所有一切严密封住。
    千万不要打架……
    突然，尉迟金兰厌恶瞟过他，抽身移去之时，程质虎猛地冲过来拽住他的臂膀，大声呵斥道。
    “你就这点胆吗？是不是需要我替你壮胆啊！想走，跟我干完这场，臭小子！”
    未完全转头，尉迟金兰仰起侧脸，一种从未见过的阴森悄然布满面部，不想浪费时间，只是低声警告道。
    “松开。”
    “你说什么？让我松就松？当我是什么，你那些唯唯诺诺的下手吗？你这个混道垃圾！”
    盯着程质虎的眼神瞬间冷酷无比，嘴角翘起一道轻浮讥笑。
    “对，我是垃圾。”
    “你还以为自己很威风吗？当心以后在hero混不下去！”
    “可以啊，你的话令人拭目以待。我也可以向你担保，你，绝对会在hero消失掉。消失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拉下你这种白纸人类，一起腐烂。”
    程质虎面色泛青，发愣当间，尉迟金兰扭过肩膀挣出，锐利目光恍如尖刀狠狠刺入对方心脏，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我的身旁，顿住，嘴唇微微触动，却还是迈步离开了。他……
    程质虎的气恼冲破云霄，呆住的我赶忙跟过去，却不见踪影，应该上楼了吧，刚刚看见一道相似背影最后一丝褐色头发飘离拐弯处。
    噔噔噔噔！
    凭着记忆刚跑到员工休息室门前，已经褪掉工作制服的尉迟金兰刚带上门，回头与我碰个正着，目光有些诧异。
    “有点担心，所以跟上来了。”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我轻声询问，尽量避免增加他的负担，已经看见他无暇顾及的眉头紧紧靠在一起了。他的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威迫，淡淡的光芒却掩饰不住积聚的忧虑。
    “我现在有点事要先离开下。”
    “怎么了，很着急吗？”
    我的心同时悬了起来，提高的音量引得过路人回头张望。他的眉头始终没有分开一些，看着我，目光很快落回前方地面。
    “没有……我得走了，抱歉。”
    “你去哪里呀？”
    没等我说完，他开始快跑起来，扬起的那道风直拍我的脸，有些疼痛。究竟怎么了？怎么那么匆忙！
    我急忙跟过去，下楼梯时幸好抓住了扶手，不然肯定来个人仰马翻了。尉迟金兰扬起的那道风同样经过站在楼下的湛曦，他愤恨地望了一眼奔跑的那个人，回头望见踏空的我，目光如炬。
    同样路过他时，扬起的那道风，是我的。
    强忍住回头，不停追赶前方，终于在hero大门处十米远看见人影，我急忙跑过去，他正打开的士车门，发现一旁气喘吁吁的我，脸上的焦虑早已乌云密布。
    “你……”
    “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帮忙吗？”
    “不用了，没什么……”
    他的声音顿时打住，目光缓缓落在我身后，迅速收回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道。
    “你一定要自己回去，好吗？”
    “咦？”
    “答应我！”
    “呃……哦。”
    “我要走了，抱歉。”
    捏住我的肩膀，沉重吐出一口气，收回双手迫不及待坐进的士，他朝我勉力一笑，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我回报的微笑隔在外面。
    愣在原地的我眼睁睁看他坐车离开，最后连车尾的红灯也看不见了。
    明明很着急，却不说出口，尉迟金兰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回家，看来只有回家了，一个人回去？当然只有我自己了，难道还有人送我吗？无精打采蔫着脑袋转头，却看见身后的程质虎委屈的低着头，站在安安娜面前乖乖接受一袭泪水包裹的糖衣炮弹。湛曦立在hero门口，不动声色站在那里。
    不知怎的，触到那道目光，我马上拔腿就跑，再次气喘吁吁回到家中，挨了外婆一顿劈头盖脸的唠叨加斥责加罗嗦后，换掉衣服洗完澡继续听训，扒完饭赶忙回房窝进被子，温度回升体内，这才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
    啊，不要想了！脑袋嗡嗡作响，有点昏沉，好困。触碰脸颊的手背一阵滚烫，发烧了？呵呵，原来我也会发烧啊……
    不知几时醒来又昏沉睡去，突然手机铃声响亮刺耳，我不得不睁开眼却又缓慢合上，抬不起手，力气仿佛全部抽光，这或许就是高烧产生的明显效果吧。
    “喂，你好……”
    “是我。”
    “哦……”
    “抱歉，今天临时有事离开，你……还好吗？”
    “嗯……”
    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就连眼睛都一直闭好休息呢，担心睁开后，擦不完满脸灼热的泪。
    “你怎么了？好象有点不对劲。”
    “没有，我很好啊，哈哈～～对了，你的事情……事情处理好了吗？”
    费力打起精神说完话，胸口快速浮动，看来说话也受了影响。尉迟金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旷，好象在什么地方。
    “嗯，好了。”
    “那就好。”
    “还有事吗？”
    “怎么了？”
    “我困了，想睡觉。”
    “哦，那你睡吧。”
    “嗯……”
    真决绝啊，看来我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字的分量。
    闭着眼，拇指摸索一阵正要按下挂机键，里面传来的好奇询问令我赶忙停止动作。
    “你在干什么？怎么有细碎声。”
    “哦，我在找挂机键。”
    “哦。”
    “嗯。”
    “……”
    “找到了，拜拜拜。”
    “等一下。”
    “怎么了？”
    我的心头不禁雀跃一番，他终于留住了我，可是下一句话却让人快速跌入谷底，爬上去有些艰难。
    “你一个人回去的吗，没有谁送你吧？”
    “嗯……自己回去的。”
    “那就好，睡吧，晚安。”“你在担心吗？”
    “什么？”
    “担心还是害怕，害怕失去我？”
    “很晚了，睡吧。”
    “和湛曦，真的没有和好的余地吗？”
    “别说这些，我不感兴趣。”
    “我希望你和他之间……”
    “我要挂了，外面站太久，有些冷。”
    他的绝情令我喉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深深吸气，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冷落的空气中有种悲哀。
    “放心吧，他不会送我的。”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让你别担心。”
    “没有。”
    “以后也别在意。”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啊哈，突然感觉真累，你累么？”
    “累。”
    没料到他想也不想就回答，是不是代表他同样疲惫？
    “哈，我也是，好累，那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意思？”
    “哦，我是指说到这儿吧，电话打了挺久，你我都去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不是我们，是你和我？”
    咦？怎么感觉他今天有些纠缠不放呢，这很重要吗？
    我赶忙用轻快的声音安慰道，头却快要爆炸了。
    “哦，我们，对，是我们，我们都去休息吧。”
    “好象很勉强。”
    “没有啊，我们，我们，我们，我们，我们，哈哈……”
    头好痛……
    “你是我的。”
    忽然冒出的话让我的大脑倍受冲击，委婉话语迷惑人心，却抑不住悲怆啊……
    敛下沉重的心情，我轻轻询问道。
    “一直都是吗？”
    “一直都是。”
    他的回答很坚决，没有半丝犹豫成分，使我的摇摆不定立刻沉淀下来，可是一想起今天所发生的那些事，很想好奇打听究竟。
    “今天发生了什么？看你走的很急呢。”
    连程质虎不断挑衅的激将也不屑一顾了。
    “没什么，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可以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用担心。”
    “哦。”
    一句不用担心就将我的问话搪塞，看来只能和他说别的事情了，虽然接下来这件事无足轻重，但我还是要得到一个明确答复。
    “你不是说下班后送我回去吗？”
    “对不起，那时正好有事，下次吧，呃，明天，明天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送你回家。”
    “是吗？该不会一声不吭就跑掉吧？”
    “呵呵，不会，今天例外，以后不会了。”
    “哦～～～那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
    “啊……”
    “哈哈，开玩笑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呢。”
    “哦，是吗……”
    他的语音耐人寻味，拉长的询问声让人浮想联翩，除了浮想，接下来……还有感动。
    “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真奇怪呢。”
    “呵呵……好了，小兔子该按时上床睡觉，不然会被十二点钟敲门的大灰狼叼走！”
    “哇，真的吗？好恐怖，好恐怖呀，嘻嘻～”
    “别怕，老公会保护你的，老婆快睡啊。”
    “我滴老公也会说那种幼稚的话呀？”
    “嗯？”
    “小兔子，大灰狼，哈哈哈～～～”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还以为你纯粹是个完美型帅哥呢，不过……好可爱呀！”
    “当然了，那要看对象是谁，仅此你一人而已。”
    “哇～～～惊讶！”
    “睡觉吧，晚安，kiss you。”
    “等一下，怎么kiss？隔着手机呢。”
    “用心去听……”
    听筒内仿佛真的听见嘴唇触碰的声音，轻柔的令人脸红，心情好愉悦喔……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快点儿把门儿打开……”
    “啊～～～求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水晶你是不是被鬼缠上身了？一大早总唱这么一句，不烦吗！”
    “一点也不觉得呀。”
    “可是我烦呀～～～老是重复同一句，会死人的！求你别唱了，行行好，多让我活几年吧，最起码要过完这个新年啊～～～”
    吉彩儿一个劲央求我早点回归正常人类轨道，八爪鱼般缠上我，双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差点令人窒息身亡。
    “唔，唔……”
    “你答应我不唱了就放开你！”
    “嗯，嗯。”
    刚松手没一会儿，她又立即拼命捂住我，不就是念了个小兔子，她干吗激动成这样，非的把我生吞活剥了她才甘心吗？正巧路过的尹圣海看见闹成一团的两人，兴奋地哇哇大叫。
    “吉彩儿你准备亲自手刃百水晶吗？好期待呀！快看呀，杀猪了！”
    “唔唔唔，唔唔唔～～～～～”
    拜彩儿双手禁锢所赐，我的声音几乎模拟成蝙蝠侠的超声波了，手脚不断在空中腾空比划，尹圣海看了笑的更快活了。
    这个死尸烂人，非但不帮我，还招来更多观众看免费大片，真想将彩儿文具笔袋里的东西全部塞进他口中。
    班里的同学早对我和吉彩儿两人兴趣平平，没什么人好奇，除了悄悄向这边打量的颜童玟。不知怎的，一看见她，立即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人其实也是有人喜欢的，只不过他不喜欢她，他喜欢……
    “喂，你在想什么？”
    吉彩儿用手重重推了下我的脑勺，看见我即将发怒的模样，她立即双手作揖闭目道歉。瞪了她一眼，我从书包里掏出梳子道。
    “你知不知道人的最高智慧全部储存在太阳穴里面！我百水晶除了文化低点，其它的都还可以，别歧视我啊，我也是有智商的。”
    “啊？扑哧！你说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逗人啊，水晶你不去竞选喜剧演员真是浪费材料！”
    “真的吗？既然这样，今天的大扫除任务你包下了。”
    “喂，喂，那个例外啊！昨天才帮过你，想让我独自挑大梁，才不干～～～”
    “别这样嘛，我和你说，我家相公今天在校门口等我呢，求你啦，就这一次，看在我比叫花子还可怜的份上，答应我吧，我唱歌给你听啊……”
    “啊啊啊，又来了～～～我宁愿包下整个校园，也不要听你唱歌！神啊，让丘比特射死我吧！”
    “你就那么不想听我唱歌吗？”
    “嗯！”
    “为什么？”
    “你的歌声不是一般人类心理可以承受的！换句话说，听你唱歌有种想死的冲动！”
    “什么，你胡说！湛曦上次都听我唱了，没有死，一直活到现在，好好的呢。”
    “你傻啊，他和你在一起抱着什么心情，自己好好想想。”
    彩儿忙乎练字，将我搁在一旁冥思苦想，抬头看我想的似乎比较吃力，朝我挤眼示意趴在桌面休息的颜童玟。
    看她做什么？我不禁有些迷茫，彩儿悄悄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她对湛曦抱什么心情，湛曦的心情就她那样。换句话说，也就是安安娜对尉迟金兰那种感情。”
    “我知道啊，湛曦喜欢我。”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他向你告白了吗？”
    “没有，只是感觉而已。”
    “感觉是种靠不住的东西，非得让他亲口说出来比较确切。”
    “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听他告白，然后感动得一塌糊涂，略有表示就是哭一哭，体现女孩子的玲珑娇小，懂吗？真是懵懂少女。”
    “听他告白，然后感动，哭一哭，还有吗？”“没有啦，你还想怎样？”
    “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
    “你是不是白痴？”
    “你才是白痴咧～～～”
    “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军师，你难道忘记我的bf是尉迟金兰吗？为什么要乱假设呀！”
    她持笔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眨了几下眼转头望我。
    “那一定是我弄错了……不过，不知为什么我的脑中只有你和湛曦的身影，甚至出现你穿婚纱的时候，新郎是……”
    “嗯？”
    “不不不，不说了，否则你会掐死我的～～～”
    “你不说我也会掐死你的！”
    “不要啊～～～”
    “我的婚姻前途已经掌握在你脑中了，要是不替我描绘好未来的美好蓝图，你就把剩余几天的卫生任务包下吧！”
    “哎呀，真是离奇的冤哪！别硬塞些站不稳脚的歪门理由说服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
    “彩儿，我的好姐妹啊，请你再帮我一次，明天我带鱿鱼丝给你吃，我妈妈寄了好多江浙特产回来，可好吃啦～～”
    “真的吗？是不是长长的那种？”
    “嗯嗯，那种美味，那种可口，那种柔软，吃第二口还在回味第一口呢。”
    “一包是不是少了点？”
    “还有糖，口哨糖，给你三粒！”
    “好啊，成交！不许反悔！”
    “嗯！”
    就这样，以一包鱿鱼丝三粒口哨糖换取放学后的自由，真是太划算了，哈哈哈。不反悔，绝对不反悔，哈哈哈。
    放学门口站着的那个人，真是令人精神振奋，看来美丽的事物的确有净化环境的作用。
    走到尉迟金兰身后，刚想拍他，他正将手机放进口袋，看来刚刚接完电话了，扭头看见手僵在半空中的我，他的表情好象不怎么轻松，那通电话好似有点问题。
    他这才记起向我微笑，浅浅的笑容不是特别轻快。
    “下课了吗？”
    “嗯。”
    “回家吗？”
    “嗯。”
    “要去别的地方吗？”
    “不用了，你怎么了，看上去忧心忡忡似的。”
    “我……算了，走吧。”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迟疑目光盯住地面，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他的眼中满是焦灼，扶住我的肩头，很明显，这次他又要丢下我了，而且很明确，是的。
    “我改天送你，今天你先自己回去，好吗？”
    “为什么？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是我不对，又爽约，今天你先暂时自己回去，下次我一定送你，明天，明天好吗？”
    “为……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毫无头绪的我眼睁睁看他飞奔离开，却无能为力。好吧，姑且认为他有急事，可是对我也不能说吗？我在他心里的名次是不是下滑了。
    “哇，水晶你这个骗子～～～把我昨天辛苦劳动的成果还来！什么鱿鱼丝，什么口哨糖，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啊啊～～要死人啦，谁来阻止杀人犯呀！”
    “你还好意思说，这包鱿鱼丝都过期了，还有这些糖，是不是一块钱三粒一包的那种廉价货呀～～～”
    “别喊那么大声，被别人听见多不好意思呀，嘘～”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四个字？我真是被你摆上道了！”
    “其实很好吃的，我昨天还吃了呢，前天发烧连药都没吃，就吃了这种糖，百病全无啊，哈哈哈！”
    吉彩儿一边抱怨我塞假货给她，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鱿鱼丝，这丫头不是说很油吗，现在怎么吃的津津有味啊……
    我承认，那包鱿鱼丝确实油掉了，但不知道已经过期，昨天回家自己吃了一包，只是觉得味道很怪，没太多在意，至于那三粒糖，确实是从赵来昕房里捎出来的，便宜是便宜，毕竟还是糖嘛，有甜味的。
    “这种廉价货，这种廉价货，吧唧吧唧，以后别再糊弄人了，不吃那一套！”
    “你不是吃的正香嘛。”
    “那是没有什么可吃，只好吃自己的手指头了，谁对你这种赝品感兴趣～～～”
    “火气别那么大，彩儿，我知道你一向很照顾我，比我妹妹还亲！”
    “为什么不是姐姐，我比你大几个月呢，叫姐姐，快！”
    “姐姐，今天的值日……”
    “去死吧，我吉彩儿要是再帮你扫地，以后就改叫无名氏！”
    “不错啊，跟吴王夫差同姓，皇族呢～～～”
    “你到底是从小文盲还是听力有障啊？扫盲组怎么没把你扫掉！是一无所有的无，不是口天无，你这个文盲村长。”
    “哦，随便吧，哪个都行～彩儿呀，你今天还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只要你开口，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一定照办。”
    “really？”
    “啊哈～”
    “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动机不纯喏～～～”
    “没有，没有，我是纯洁无暇的百水晶，世界上仅此一人，再无雷同。说吧，想要什么？我立刻给你买去！”

 chapter 23 螳螂捕蝉2

    拽着她一路狂跑，汗流浃背的两人终于抵达小小大厦脚底，仰望一眼矗立的高层建筑物，我拉拉几乎断气的吉彩儿，她摆摆手，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我耗了，现在只能扶住墙面，大口呼吸。可仍旧精神百倍的我还有力气说话，连语气都很清晰。
    “上去吗？”
    没有回音，她冲我挥挥手让我自己先上去，她还要歇口气。转头走进去，电梯停在一楼处于等待状态，可我还是踩着楼梯一步一步走着，酸痛的双脚知觉依然，至少它们还在行走。
    爬上三楼，等了十分钟，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彩儿，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奇光芒，指着我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倒是许久不见的馆长走过来，看见我们两人这副模样不禁笑起来。
    “你们刚上完体育课吗？”
    “没有。”
    “那就是开过运动会，刚刚参加完跑步项目？”
    “哈哈，怎么会呢，馆长，湛曦呢？”
    “他去机场接他爸爸，可能还没回来吧。”
    “哦，我去洗下脸。”
    “好的，马上就上课了，好好准备下。”
    “嗯。”
    难怪没看见他，我轻快一笑，用手背拭去额头的汗水，走向洗手间。
    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过来，背部紧贴墙面的吉彩儿张着嘴巴，痴呆样和疯人院的选手有得一比，她像刚吃过一缸烟灰，僵硬的嘴巴似乎可以灌入许多水泥。指着缓缓流下的自来水，我对着镜中自言自语。
    “看什么，你不洗吗？”
    “哦，洗，哦，洗。”
    她应声道，跑到我身旁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又缩回手。
    “很正常啊～～～水晶你刚才叫了个人名，可以知道处于什么动机吗？”
    “哪来那么多动机？我那是纯粹问候，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这么说，你放弃那位爱人了？”
    “no。”
    “哦，算我猜错。你会留下来健身是吧？”
    “嗯。”
    “两节课都会坚持下来？”
    “嗯。”
    “不会半途而废？”
    “嗯。”
    “恭喜你终于升级为正常女性了！hooray～～～”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我回家了，拜拜拜。”
    “啊，我的天，你怎么就回去？刚刚不是已经说好留下来吗？”
    “我现在心里很烦躁，再也待不下去了，走了。”
    “哎呀，你的样子好恐怖，还是回家更好点，这里的设施恐怕你连个水龙头都赔不起，别连累我啊，我最近资金紧张，再见，路上小心撞车啊！”
    “你到底咒我还是希望我撞到啊！乌鸦嘴，我真的走了，拜拜拜。”
    心里果然莫名烦躁起来，趁馆长转身走进办公室，我赶忙跑走溜掉了。哎，我又做了逃兵，看来自己与这个地方感情不深哪。
    每次来这里都盼望一出门就能乘电梯，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电梯不是悬在头顶就是被胶水粘在下面，许久也不上升。还是走路好，锻炼脚部肌肉，还能欣赏路景。
    刚刚走出大厦，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路旁。听馆长说湛曦去接他爸爸了，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只是没有看见人影。
    “几个箱子呀，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个。儿子啊，看你那么帅气，连老爸都忍不住羡慕年轻真好。”
    “那当然，谁让你比我早生那么多年，羡慕是应该的。”
    “你这小子，什么话呢！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哈哈哈，也好，颇有老爸我年轻时的风范。”
    “肯定比你帅多了！”
    听见渐渐清晰的声音，我频频转头张望。
    湛曦正与一个身材魁梧却矮他半个头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两人笑嘻嘻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快活，聊不完的话题，永远不会泯灭的开心。
    这小子竟敢自鸣得意，仗着远在西洋彼岸阔别已久的老爸对自己那份疼爱，漫无边际夸大其辞，当心天理不容，下个雷劈他一顿。
    “是啊，是啊，帅多了，别让妈妈太宠你，不然我会吃醋啊。”
    “还宠？她天天扯我耳朵，出门不打几下不舒服。老爸，有句话我得提醒你。”
    “什么？”
    “是时候教训那女人一顿了，她都快踩上我的脊背吃饭了！”
    “哈哈哈，是吗？”
    “好不好？老爸好不好呀？”
    原来这家伙也有这一面，撒娇挺有天分嘛。
    他爸爸保养的真好，真好奇用什么护肤霜，看上去好象才三十多岁，一点也不显老，和馆长真相配，真是美女与……哦，不不不，是美女与帅哥。乐呵呵直笑着，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挺开朗。
    “可是我也怕你妈呀，要是她改踩我的脊背怎么办？”
    “怕什么呀，反正你都做她奴隶好多年，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太直白了，一点忌讳都不顾，不过这也正是我的儿子呀，有个性，我欣赏，哈哈哈。”
    “嘿嘿，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是夸奖我吗？”“嗯哼。”
    原来这对父子是活宝，被他们之间融洽的气氛所吸引，双腿忘记了移动，愣愣站在那里望着他们走近。
    看见我，湛曦愣了下，很快又歪起脖子斜视着我，对他爸爸挥挥手。
    “爸爸你先上去吧，我等会来。”
    “你不上去吗？”
    “嗯，我还有事，你先上去吧，给妈妈个surprise呀！”
    他笑了笑，他爸爸不住点头赞同，看见站在大厦门口的我，竟然问了句让人喷血的话。
    “这幢楼要买票才能进去吗？”
    大叔，我看上去很像票贩子吗？很想翻白眼，却拼命忍住了，因为这个男人朝我投来一个和煦的笑容，暖意十足。
    湛曦立即大笑，与刚才一副不上心的藐视模样大相径庭。
    “哈哈哈，不是的，我认识这个家伙，黄牛集团的总裁，全球懒人榜五百强首位，无人匹敌！”
    这个家伙竟然当着大人的面奚落我，实在是目中无人了。他爸爸走近一些，瞧了我几眼转头询问道。
    “别这样取笑女孩子，不礼貌。老爸先上去了，你和自己的朋友慢慢聊吧。”
    “哦。”
    “再见，小姑娘，有空来我家里玩。哎呀，不要推我，湛曦啊，你这个孩子……”
    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爸爸被强迫推入电梯直升三楼。湛曦拍拍手掌，仿佛刚将一箱来自美国的葡萄送入货梯。瞟了我一眼，他无聊地发了几声喀嚓喀嚓磨牙声，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要转身离开，他连忙喊住我。
    “又想落跑啊，懒丫头！”
    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转回去，手臂却被拉住，他的茫然表情浮现在眼中。微微启动嘴唇，他的一颗颗洁白牙齿立即显现出来，令人羡慕。
    “我，我……”
    “干吗？”
    “喂，死丫头，我前世欠你几百万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你一点都不客气！”
    “谁让你说我是黄牛头子！”
    “哦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呀～又没说错，你本来就这副模样啊。”
    甩开他的手，我奋力送他两个卫生眼，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我发火啊！
    “喂，你不高兴吗？”
    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凑近的脸庞让人大惊失色。干吗凑那么近，除了尉迟金兰，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副皮囊也可以令人倒抽气嘛，原来帅是有家族遗传基因的。
    “没有。”
    淡淡答道，我径自踩着人行道上面的格子线条走着，心中怨气渐渐积聚，他的声音仍旧在旁边徘徊。
    “原来真的不高兴啊，谁那么大胆惹到你这只刺猬了？”
    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着，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他连君子之交都谈不上，没缘分。
    “看来真有人惹你了，谁啊，别闷在心里，说出来总比抑郁死掉好吧。”
    “你这只黑乌鸦快点带着你的乌鸦嘴以三秒零一二的速度消失掉，真烦人，讨厌！”
    “哇咿～喷火龙呀！衣服差点烧成纸片了！”
    这家伙自以为好笑似的不停开玩笑，我却半点兴趣都没有，丢下他独自走路。可他不停绕在我身旁，讲的笑话越来越令人生气。
    “别吵了，让我清静下，走开啦～～～”
    “据报道，这只巨型怪兽不仅气势汹汹，甚至有袭击地球人的爱好，啊啊，她正准备过十字路口，大家千万别靠近她，尤其是没买保险的先生小姐们，这非常不划算啊！”
    我怒气冲冲回望他，他却嬉皮笑脸手持一只空气话筒，向右侧了下脑袋，脸上的开心笑容包含无尽的淘气。
    不理他，等待绿灯出现稳定后，我快速冲过去，还没跑起来，他却已经堵在我前面，收回满脸粲笑，疑惑的目光紧盯着我。
    “你怎么了？好象非常不开心啊，究竟谁惹了你，快点说啊！受不了，死气沉沉一点也不适合你。”
    “我没死，不是好好的吗？我很好，我很好，听见没有！让开，别挡在马路中央，我没买保险，被轧死很不划算！”
    他微微发怔，很快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眸闪现开心的光波，让我不禁有些看呆，可是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下一句话真是让人噎得去死。
    “死不了，像你这种口杂的丫头，命长的很～不信的话就站在这别动，我保证没有一辆车敢碰你，要不我们一起试下吧，来啊，哈哈哈。”
    “你在发什么疯呀？不要拉我，我要回家呀～～～”
    挣开那个故意捉弄自己的家伙，飞快跑过斑马线，直到双脚稳稳落到人行道才安心，回头一望，湛曦却双手插袋站在马路中央，冲我笑着，尽管有些帅，可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扁他一顿，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有十秒就亮红灯了，再不过来就真要淹没在车水马龙之中。
    一咬牙，四处张望当心车辆，我立刻冲过去跑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沿着斑马线往人行道方向奔去，脚刚落地，我马上右手攥成拳头砸向他。
    “你是不是疯啦？玩也不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太过分了！”“我怎么了？不就是站在路中央嘛，又没有在那里跳肚皮舞！那个交警岗位真是酷弊了，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听他一人指挥，原来手的魔力如此巨大！”
    “想死你回家去死吧，别死在公共场合，省得清洁工作人员费事清理地面的血渍！”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不过站了一小会儿也要唠唠叨叨，真是拼上鸭子的姑妈了。”
    “你！好，好……”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我不想争辩什么，一扭头，生气向前方走去。他赶忙追过来，嘴里不断念叨，具体什么听不清楚，因为我正用力捣住自己双耳，闭紧双眼，脚依旧行走着。
    手被硬生生拉开，肩膀也被拉住。干吗，要打我吗？他在干什么！
    右手五指合成一把扇状，朝我的脸庞扫过时，刮起一道冷飕飕的寒风。
    “哈哈哈，吓到了吧？我可没打你，别扭曲现实啊！”
    瞪着他，几乎气愤的说不出话，一把推开他，极力忍住发作快步离开。再也不想看见这个笨蛋，真是可恶，竟敢威吓我，差点以为自己的脸被打了。
    “喂，你走那么快干吗？生气了吗？别生气，我和你闹着玩的，仅仅是个闹剧，别当真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真不应该留在那里发呆听那对父子唱双簧，我怎么那么迷糊啊，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被这家伙一闹，火气越来越大了。再惹我，真会发飙了！
    身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他终于脑袋开窍意识到不惹恼我？只是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哇，你在找我吗？我一直在你身后呀。”
    他从我身后跳出来，着实吓人一跳！我赶忙捂住胸口，差点吓死。
    一个蓝色包装纸包裹的小型方块物递到我面前，他的眼中充满随和，声音清朗悦耳。
    “给你。”
    我狐疑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半晌没有伸手去接。
    “什么东西？”
    “小型炸弹，美国最新产品，哈哈哈！”
    “你留着炸自己吧！啊～～～我不要，别硬塞给我呀～～～”
    “打开看看，比比你和它哪个威力更大，哈哈。”
    “坏蛋，我才不要和这种东西比试呢，你自己留着炸门牙吧！”
    硬塞到手中的物体被我一股脑使劲扔掉，来不及想太多，我立刻拔腿就跑，要是爆炸了可不好玩了。
    他弯身拾起，冲着我大喊道。
    “我和你开玩笑的，这是我老爸从美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呀！”
    巧克力？传说中香甜可口的巧克力？真的是巧克力吗？
    他爸爸从美国回来不假，可是他爸爸从美国带回了巧克力，这个情况值得探究～～～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还是避远些好。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眼泪突然落下来，这是怎么了？
    可是，他拿着那个东西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失神，愣在原地的表情一直留在我的脑海，无法抹去。
    外面好冷，强劲气体不时盘旋在身体周围，天空有些昏暗，正聚集一些朦胧不清的云气。拉拢衣服还是觉得冷，索性双手环抱，弓着背朝前走。
    该去哪儿呢？现在还早，尽管天色暗淡，还是不想回去，随便走走散心吧。
    人们裹紧自己，尽量走得匆忙，早点离开这个寒冷的大街。也许只有我相反，慢悠悠踱着步子，轻淡瞟过周遭景物。
    冬天其实很美，只不过严寒使人们无暇欣赏眼前的事物，他们看见的只是凋零的大树，枯黄的叶子，清冷的枝干，没人注意顽强不息的生命力，没有人会注意。
    灰色的天，刺骨的风，寂寥的街，只有我独自慢慢行走，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跑，向前跑，他们都比我快。
    为什么脚总是有力气可以不停奔走，真希望力气突然消失，栽倒在地面，与泥土一起化作大地最幸福的孩子。
    公园里，终于发现了比我慢的人，几个小孩蹲在地面尽情玩耍，快活神情让人差点忘记这是个寒冬。
    站在他们身后愣愣怔怔，恍过神朝一张长椅走去坐下，掏出手机，犹豫几秒后还是按下了开机键。一阵悦耳短信音闪过，我赶忙按下查看二字。
    「丫头，你要是实在生气，把那家伙号码告诉我，我替你骂他！」
    呵呵，彩儿不是忠实的瑜珈精嘛，哪来的时间分神啊，朋友真是伟大，这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不要把友情丢掉。
    劈啪劈啪打完一串字给她，算是内心由衷感谢吧。
    「没事，我不打算骂他，下次要亲自踹他，放心好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哈哈。」
    哦，还有短信。谁的？号码没见过，不过很拽，后面八个八。
    「要发票吗？无论粮票、税票、办公用具、体育用品等等等等统统供应。」
    啊，删除删除删除，这种垃圾短信怎么发到我手机上面了？等下，删除前先发个短信咒骂解解恨，没见本小姐心里不爽的很，现在正是熊熊烈火时期，还来火上浇油，真是想挨顿结实的臭骂了！发什么好呢？算了，还是不要给对方予以致命打击，只要挫挫锐气即可。
    「垃圾、垃圾、大垃圾！你这个粪桶别再贻害他人了，早点进化粪池分解得了！」
    哼，惹我没什么好处，坏处倒是一大堆，本人最喜欢斗嘴了，敬爱的毛主席曾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哈哈哈。
    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垃圾信息发布者，再追加了几句。
    「混蛋，下次再发这种骚扰短信，非得折断你一条腿！」
    「无聊的鸟蛋，早点下地狱吃便便去吧！」
    「熏死蚊蝇的破烂货，识相点就别污染地球，当心别被地球人乱棍打死！」
    还发吗？算了，到此为止，短信也要钱，收敛下，以后再发，估计那家伙不会再发过来了，被我这番唾弃应该有点廉耻心吧。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号码，没想到是办假发票的。
    将怒气全部撒在那个倒霉的号码上面，心里其实明明想找另一个人出气。我拿着手机端详一阵，前后翻阅收件箱发件箱草稿箱，以及未接来电，硬是没看见那个期待的号码，他的号码一直静静躺在通讯行列，大概此刻已经将我遗忘，就连打给我的想法都没有，或许根本就不曾惦记过我吧。
    哗哗哔啵，一封未读信息，刚刚发来的，怎么又是陌生号码。
    好奇打开一瞧，却着实让人震惊——
    「死丫头你快点找根绳子上吊自杀吧，留在这世上真是腻透了。」
    这！
    哪个神经病发这种短信，还不如多接几条办假发票的信息呢。我极力稳住情绪发过去确认是不是出错了。
    「短信发错人了吧？」
    很快，一封新短信发过来了，打开一看不禁两眼冒绿火。
    「百水晶你不是很喜欢在男人面前做作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恶心的生活！」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开始与对方进行短信对骂。
    「你是哪个茅坑里的石头？」
    「你管我是谁，我是你祖宗。」
    「你这个神经病是不是全国通缉的头号疯子啊？有本事报出名字，别在这耍卑鄙手段！」
    「还不知道谁卑鄙呢，抢走别人的男朋友，你不觉得羞耻吗？你的道德底线在哪里，还是根本就没有，你的父母还健在吧？」
    「警告你再掺我父母半句谗言，当心我就是死也会把你揪出来！你这个没教养的家伙！」
    「劝你多照照镜子，砸碎之后再将脸划成横竖道道，比你现在这种黄脸婆样强多了，听清楚，你配不上尉迟金兰，要识相点。」
    「你是谁？有种把名字报出来，玩阴的算什么！是不是安安娜，还是她朋友？」
    「安安娜？怎么又多了个没听说过的丫头，喜欢尉迟金兰的人还真多啊，看来处理你们这些障碍得花点时间了。」
    「处理障碍？哈，真是好笑，就凭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低级手段？有本事光明正大向我挑战，暗地挑衅算什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低劣者，连称上对手都不够资格！」
    「很好很好，反正你失去他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我会笑着看你痛哭流涕的。」
    「你在说自己吧，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谁哭到最痛呢！臭丫头，快点把你的名字报出来，抢夺我男朋友也不是靠这种庸俗的恐吓吧，有意思么？」
    「丫头？我可不是。慢慢等吧，你和他分手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期待着呢。」
    「臭小子你乱起什么哄，是不是嫉妒尉迟金兰比你帅呀！」
    「小子？那就更不是了，随便你怎么猜怎么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可以看见你的下场，凄惨啊，还有悲怆，真不错。」
    「不男不女的人妖，你去死吧！」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信，看来那家伙不会再发过来了。
    一阵不详预感快速传遍全身，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腹背受敌的我总会这样，因为男朋友是尉迟金兰，那位无时无刻让女生钦仰的顶尖男生吗？精美的五官令人惊叹造物主的神来之笔，可是却不停掀起轩然大波，他大概还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吧。
    虽然我不喜欢依靠别人，可是现在这种没由来的视觉打击简直让人无法承受，再也没有勇气重新翻看，我的心恍如浸入冰山，一种抽冷的毛骨悚然让人战栗。
    短信又发过来了，依然是那个令人恐怖的家伙。
    「想知道尉迟金兰在哪里吗？」
    拿好手机，我飞速按键打字，手指不停颤抖着。
    「别以为编些瞎话就会信你，像你这种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垃圾最令人鄙夷了！」
    「他和女孩儿在一起呢，脸上还挂着笑。啧啧，看来你真的被抛弃了，还痴情的可笑。」
    「要是觉得编造很有趣，请你继续编吧，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相信？当然，你可以顺着我说的地址找找看，南十字街第九个十字路口。那丫头是我下一个要收拾的目标，也是个不识趣的。」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冤魂，要我请个法师替你作法事吗？目标？哈，算计别人，当心某天自己被算计掉！」
    「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你以后可要长眼瞧路，别什么时候突然死掉也不知道。」
    「你是阎王手下没回收成功的垃圾吧，垃圾快点消失吧，真是连垃圾都不如的混蛋！」
    坐在长椅上，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面的发送成功四个字，顺势拨打通信公司客服热线查号码，磨了半天只查到是外地的，资料保密，真是凉彻心扉。
    啊！简直让人心乱如麻，我该怎么办？南十字街第九个十字路口，要去看吗？可是我相信，尉迟金兰不会如此对待我，如同我一如既往坚守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不会背叛我，不会的，我应该相信他……
    可是，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手不停抖动着，甚至按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半途而废……
    这首歌真是应中了我的心思，半途而废，感情真的会半途而废吗？我该祈祷什么，只是希望他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是……这样吗？
    “喂。”
    “……”
    “喂？”
    “……”
    说不出话，浓厚的悲伤堵住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水晶吗？”
    “嗯。”
    “刚才怎么关机了？对了，你到家了吗？”
    “你在哪里？”
    “咦？”
    “你在什么地方？我想见你。”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别再拒绝我了，真的好伤心啊……
    “现在吗？呃……可能不行，改天好吗？”
    “为什么？”
    “呃，下次和你说好吗？今天恐怕没有时间。”
    “和我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也不是这样……你好象有点奇怪呢，怎么了，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泛凉，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连让人握紧手机抓牢声音的力气都没有，难道我们真的朝另一种方向发展了吗？会不会是个黑洞，被吞噬后再也找不到了。
    脸上感到一丝冰凉，紧接着一颗颗细小微粒拍打在脸上，这是……雪子吗？冬天最纯洁却最调皮的精灵，现在正嬉笑着降临人间，或许明天可以看见一片银色世界。
    静静聆听雪子滴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沙沙声，感觉听见了心脏哭泣的声音。
    “喂，你还在吗？水晶！”
    “在。”
    “啊……下雪了，路上好多人跑着回家呢，呵呵。”
    “融化的雪是不是冬天的眼泪？”
    “嗯？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堆雪人。”
    “没有机会了。”
    “怎么了？”
    “我说不可能。”
    “为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如严冰，揪得人心里难受。哎，受不了这种

 chapter 24 雪之绚舞1

    雪，一片两片三片，飞舞。心，一声两声三声，跳动。你，左边右边中间，爱恋。
    ——百水晶的伤心
    雪终于落下来了，无须压抑，一片片白色晶体凝聚、扩张、纷飞，漫天都是优美的舞者。
    闭上双眼，仰脸感受冬天第一份礼物，沁凉的轻柔固体滑过光滑的脸庞，好象……kiss。
    感受到的不止冰凉，连雪的温柔呢喃也听见了。
    沙沙，嚓……
    可是眼角禁不住淌下泪水，心好痛……
    呜呜呜……
    忘记什么时候回到家中，只记得路灯全部亮起来了，家里的灯却安静地休息着。忘记什么时候入睡，只记得被子很温暖，身体却冰的令人紧紧裹住也无济于事。忘记什么时候停止思考，只记得大脑劳累的再也转不动了，想念却像断线的风筝，再也不能回到原点。
    呼……
    结束了吗？
    也许是吧。
    ……
    这是我老爸从美国带回来的巧克力……
    不要，我不要……
    ……
    南十字街……
    我说，我们分手……
    ……
    “不要，我不要分手，呜……”
    “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啊呀，头怎么那么烫，是不是生病了？哎哟哟！”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水晶，水晶啊，醒醒！”
    “再让我睡会吧，今天是周末，求你了，外婆……”
    “百水晶你快点醒醒，已经睡一天了，快点给我起来！别装睡了～～～”
    是谁那么用力摇我，是谁啊～～～～～
    不悦地费力睁开眼，满脸忧虑的吉彩儿拽着我的领子一顿猛晃，我不禁吃力求饶道。
    “啊啊啊～～别摇了，我醒了，我醒了，我已经醒了呀！”
    “……”
    “……”
    “醒了为什么还闭着眼睛？快点起来，我来看你了！水晶啊，醒下啦，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一整天了，该起来吃点东西。”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蓦然睁开眼，她站在床沿望着我，手上已经戴了厚厚的羊毛手套。
    “彩儿你来了？”
    “嗯，你今天没去上课，是你弟弟吧，打到我手机上让我帮你请假，那个口才可真是……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怎么一点也没遗传你的风格啊，嗟嗟～～～”
    “呵呵，赵来昕打电话给你？可能是外婆让他打的吧，一听见美女声音，他大概害羞了。”
    “哈哈哈，是吗？这小孩子想的挺多嘛～呃，你怎么生病了？昨天都见你好好的，壮的跟头牛似的。”
    “我哪有那么结实，是你那么粗壮才对！哎，我的头好晕哪～～”
    见我捂住额头，她慌忙上前扶住我，左右张望一番又回头询问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饿了？我带了热狗给你吃，在包里等我拿出来。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差点把人冻成冰棍！啊，还有还有，已经下雪了！不过天太黑，看不太清白天那种壮景，学校里好多人在玩雪呢，超级好玩～～～哈哈哈！”
    “是吗？快点把你的热狗拿给我，再说一堆废话都成冷狗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喏，给，快吃吧。”
    哇，热气腾腾的，看来刚出炉不久。接过来，我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一点不顾及形象，反正在那丫头面前自己也没什么形象。
    她盯着我吃了几口，摇摇头站起身转悠起来。
    “好吃吗？”
    “很好吃呀，哪里买的？”
    “学校门口。呃……你是不是和尉迟金兰吵架了？”
    她小心翼翼探头询问，姿势无异于打听小道消息的三姑六婆。我咬下一口香脆可口的食物，若有所思一阵，点点头。
    “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什么？分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声啊？”
    “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又不是我丈母娘。”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你，你……你还有那么好的胃口吃东西呀？”
    “难道要我饿死嘛！”
    “他今天来教室找了你七次。”
    怔住，一时无法消化她的话，不敢相信……他还会来找我……
    笑笑，继续咬一口热狗，可是口中味觉早已全无。
    她拾起桌上一张相框好奇看看，扭头满脸羡慕道。
    “他问有没有你的其它联系方式，你的手机关机了，本来打算来你家，但好象有什么事吧，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哦。”
    “你们俩究竟怎么了？疯子似的，一会儿好一会儿闹，拜托像对正常恋人呀，圣诞节马上就到了，你们却分手，真搞不清楚干什么！”
    “分手和圣诞节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圣诞节可以手拉手去圣诞树前许愿，让圣诞老人保佑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没恋爱过，恋人不一定要许愿，在一起有很多种方式……”
    想起昨天，心不由得揪紧，许愿真的有用吗？还是，已经不需要了……在我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彩儿突然对我的衣服十分感兴趣，捧在手中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对着自己的身型比来比去。我扭过头看了一眼，盯着她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她自己啧啧称赞，透露心声。
    “这件连衣裙真好看呀，能不能借我穿几天？”
    “干吗？”
    “元旦那天，我想穿这件衣服去学校，至少打扮漂亮点，毕竟有很多外校学生过来呢，万一邂逅帅哥怎么办～～～”
    “放心吧，就算是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看不上。”
    “算了，反正我也对那些人不感兴趣，只对你这件衣服比较感兴趣点，哈哈哈～～～借我穿下啦，这件小碎花很好看呀，特显身材～～～”
    “你反正把自己奉献给上帝了，穿那么时髦干吗？”
    “那天很热闹嘛，我想凑个人数呀，嘿嘿。要是那些陌生人看见我一个叫花子装扮，肯定会吓跑的！”
    陌生人，我立即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朝书包处走去，她急忙拉住我。
    “你怎么下床了，赶紧回去躺着啊，别下来别下来。”
    “没事，我已经好了，给你看些东西。”
    掏出手机换块新电板，开机后立即收到雪片似的繁多短信。
    望着屏幕画面一时无法平静，狠下心跳过这些画面，跳过那个揪心的名字，翻开收件箱递给她看，她疑惑接了过来，埋头查看，逐字逐句念出了声。
    “无论如何，我……”
    她飞快刹住车，脸泛红一片，瞧瞧我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我好奇凑过去一看，她立即冲我抱怨道。
    “呀，你俩的情事干吗拿出来向我炫耀啊，真是的，哎呀呀～～～”
    “什么？不是这样的，这个，这个……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是，是……”
    拿过来一瞧，发现她阅读的正是新邮件，上面的内容让人心焦，他，为什么……
    慌忙越过这一条，翻出昨天收到的陌生信息，递给仍不住嘲笑自己的丫头，敲了下她的脑袋才略显正常些。
    站在身旁的我顿时感觉十分紧张，不一会儿，她也和我有同番感受，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个家伙是谁呀，没回拨过去查下吗？太可恶了，本来上次的动物尸体就搞的元气大伤，这次又来个暗鬼，头疼死了！”
    “彩儿，我是不是命不好？”
    “干吗这样问？”
    “为什么老有人对付我，我是不是很犯冲啊～～”
    “怎么会～～～你不是很，是万分、特别、尤其，哎，能形容的正常词儿都没法用你身上了，太可怜了，你。”
    “有没有办法？我虽然不怎么起眼，可是小命还是活生生的，不能再这么被人欺负了，我好歹也是羸弱少女啊。”
    “弱智少女还差不多，别把自己的处境想的那么糟，你越害怕，敌人越嚣张！你一定要勇敢点，我家百水晶可不是个脆弱的丫头！”
    “彩儿……”
    望着她颇为感动，可更希望她帮我出个对策，老是处于牵制，一点也不利，整天提心吊胆的，难道又要回到那个心悸的动物尸体噩梦日？不要，坚决不要，我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恶心的日子，太讨厌了！那个家伙还没抓住，最好给我当心点，要是再行不善，我绝对会咬紧牙关全盘回报的！
    彩儿不停摇头，拇指在手机上面划来划去，像是决定什么似的仰起脸对我说道。
    “告诉尉迟金兰吧……”
    还没等她将这个提议说完整，我飞快摆手否定。
    “不行，我已经和他分手，已经没有关系了，没必要告诉他。”
    “可是他还没有死心啊，还是很喜欢你，问你事情的时候，表情很专注呢，我想，他是喜欢你的，要不要考虑下复合？”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和他闹着玩，哪有分开又马上示好的？一点也没自己的性格。”
    “嗯，那只好放弃这个办法了……我暂时还没想到其它的，等想好后再告诉你吧，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帮你请假吗？”
    “不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明天一起上学吧，早上在桥上等我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勉强自己，还是多休息下吧。”
    “没事，我好了，明天同伴啊，别丢下我。”
    “好吧，看你气色，那就去吧。是不是吃了我买的热狗才恢复那么快呀？哈哈！”
    “才不是呢，好了，你早点回家吧，当心路上吓跑鬼！”
    “喂，有你这样对待好心探病的朋友吗？真是个恶毒的丫头。”
    “嘿嘿，我送你。”
    “不用了，外面很冷的，你要是受了风寒病情加重，那我就成罪人了，快点回去躺好，别送了。明天上课多穿点衣服，别冻着，我走了啊。”
    “嗯！彩儿，谢谢你。”
    她扭头笑望着我，挥挥手推门出去了。真是个好丫头，的确很不错喔，不禁暗自庆幸能够幸运交到这么一位难得的挚友。
    缩回被窝，重新拿起手机翻看收件箱内未读短信，心不由得沉到湖底最深处——
    「我们永远永远都不分手，永远永远，都不分。」「请别再说那两个字了，好吗？如果真想那样，就让我一直伤心……死掉为止吧。」
    「下雪了，想和你一起去看雪，可惜你不在身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告诉我，不要独自承受，那样会很累的，不是还有我吗？你难道忘了我吗？」
    「你在哪里，告诉我！怎么关机了，打不通，一直打不通！」
    从下到上依次更新，原来刚才看见的那条是最后——
    「无论如何，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躁动不安的心，真的好乱啊……
    披上外套打开窗，伸出手，一片糖粉似的雪花飘落下来，美得让人止不住哀伤……
    我也想和你一起看这场初冬而至的大雪，可是，还有机会吗？
    一大早立即被眼前景象吸引住，纯洁无染的白雪比被子还厚实盖满地面，心中一片祥和，双脚踏在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沙沙细响，下雪好玩，踏雪更有趣呢。
    桥上朝我招手的那丫头早已穿上暖和的粉色棉袄，耳朵上戴着两只毛茸茸的小球。走近些，她盯着我一阵琢磨，挽起我的胳膊，兴冲冲迈腿向前走去。
    “身体好些了吗？”
    “嗯。”
    “没想到你真给这天来个黑白配，又是典型的黑色风衣，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的眼睛带些亮点吗？别老让我感觉生活在黑夜中呀！”
    “黑色好看，当然要穿这种颜色了。”
    “胖子一般喜欢穿黑色，比较纤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去～～我才不胖呢，说到底还比你瘦五斤呢。”
    “哟，恢复的不错嘛，不过最先好起来的应该算嘴巴吧，那么利落当心没人要！”
    “是呢，我失恋了，给我介绍帅哥吧。”
    “我那个上幼儿园的表侄，怎么样？”
    “不要了，别人还以为我拐卖儿童呢。”
    “还有个人选，远在外省单身的大舅公，一位小学音乐教师，每天对着学生们快乐的弹奏钢琴，很不错喔。”
    “哇，这么老的你也介绍给我！”
    “确实，六十多岁了……”
    “你自己留着吧～～～～～”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在这个安静的雪地里漫步，声音格外清朗，心头滑过一阵微酸，却很快被抑住，压入心底了。
    哇，这是……
    一个个雪人矗立两旁的草地上，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和尖尖的胡萝卜鼻子着实让人开心不已，象是特意迎接我们的到来，弯弯的嘴巴十分可爱。
    校园里笑语连连，好多人在玩雪，天空中不时飞来一团团大小各异的雪球，让人来不及闪躲，好危险哪～～看来身体不灵活点，早晚会被滚滚而至的雪球埋没。
    啊啊，眼看一只拳头大小的雪球离我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
    我的脸立即变成肉馅松软的超级无敌大锅贴，雪球劈啪一声裂开，好象还听见了鼻梁撞歪的声音。
    哪～～～个～～～混～～～蛋～～～干～～～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那个千年不改本性的臭湛曦！最好和这场雪一起融化掉算了！
    现下他手中正握着另一个新鲜出炉的雪球，来回瞄准的标准扔铅球姿势，我立刻全身冒冷汗，这家伙该不会将我作为第二次打击的对象吧。
    趁他未丢出去之前，我左拐右拐走着之字，双手挡在面前貌似施展冲击波，哎，我的形象～～～
    “喂，臭家伙你是不是故意的？”
    “嘿嘿，明知顾问，当然是故意的喽，你今天气色不错嘛，有神经了？”
    “你才有神经呢！扔我脸上干吗？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慌慌张张俯身从地上抓起一簇雪刚想揉，肩膀传来一阵轻叩，干嘛——
    他调皮地望着我，眼睛充满捉弄的光芒，手上的雪球高高举起，突然猛力一扔，吓得我尖叫一声，赶忙抱头蹲下身去，却听见头上一阵大笑，抬头一看，那家伙手中的雪球早已扔在别人脸上，中弹的那个倒霉蛋正是打算偷偷移向这边的程质虎，脸上和我刚开始受的那下相似。
    抹了一把脸，口中大声骂道，弯下身抓起一把雪，草率揉成团朝这边扔过来，湛曦一个灵活闪躲，只听啪的一声，雪团从他身侧擦过撞在地面碎开。
    “切，逊！”
    大声嘲笑道，摆正姿势，借助左腿力量顺势向后腾跃，一个漂亮的姿势引得周遭过路女生羡慕惊叫声一片。雪球再次命中程质虎的脸，他的咒骂声更大了，不停抹眼睛好象进了一些雪粒。
    哎，也太菜了吧，躲都不躲不开，程质虎真是笨拙哪～～～
    瞧见一旁直乐的我，湛曦冲我眨了眨左眼，看不懂什么意思，不知何时举起一只脑袋大的巨球，脸上泛起太阳般无垠笑意，暖融融的，照耀心底黑暗的沉睡森林。
    “喂喂喂，喂，别胡来，臭湛曦！”
    不要砸向我的脑袋呀～～～～～
    就连赶过来的吉彩儿也吃惊至极，呆在原地，再也不敢靠过来。
    轰的一声，顿时感觉金星四射，头顶上空刚筑不久的窝剿奔出无数小鸟，血液倒流……
    紧紧抱住头，一声不吭蹲在雪地中，待到身旁的笑声转成急切担忧，那个家伙才知道自己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那就是差点把一个智商高于五十的正常人降成四十九了。
    “喂，你没事吧？快点站起来，别吓人啦～说句话呀，你这丫头别吓我啊，喂！”
    手臂被他不住摇晃着，使出的力气有些小心翼翼，叫唤声逐渐轻缓，他拨开我加紧环抱的手，一双忧郁的黑瞳进入我的视线。但是这家伙一见我满头白霜的样子，他不禁敞开脸向后仰笑，见状，我奋力推了他一把，嘭咚一声，他啊的一声重心不稳朝后倒了下去。
    飞快抓起一团雪朝他脸上扔去，我慌忙撒手便跑，身后传来一阵大声警告，还飞来几个疾驰的雪球……哇，擦边球啊，好险哪！后背突然被拽住，回头一望，湛曦一脸奸笑，手中握着一个洁白无暇的小团雪球，笑眯眯看着我。
    “刚才那下你觉得很爽是吧，不过现在，你可以感到更爽～”
    抓紧我的后领，他将手中的小雪球在我的脖颈上面来回擦着，就像水泥匠替新房子抹水泥，细小的雪粒立即变成粉末落进我的体内。哇哇哇，冷死我了，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还在那里笑的无法抑制，极度丰富的面部表情简直就是个折磨人类的臭恶魔！
    “哈哈哈，多么快乐的冬天啊，多么快乐的雪人啊，多么快乐的早晨啊～哈哈哈！”
    “闭嘴，你这个坏蛋，当心雪崩崩死你！”
    “哟，丫头真冲啊，谁让你推倒我。”
    “你凭什么将雪全部塞进我背后，是不是找死呀！”
    “嘿嘿，是呀，我好想死呀，哗哗哗～”
    “混蛋，最好别让我看到你！见一次踩一次，就算用双手，也要制造人工雪崩压扁你！”
    “哈哈哈，来试试吧，好期待你那双猪蹄能产生什么伟大奇迹～雪崩？你是雪地里那些神秘大脚丫野人的朋友吧？哟嗬！”
    “哟你根骨头，去死吧，呸呸呸！”
    “哈哈哈～”
    狠狠白了他一眼，我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也不管什么形状，只知道扔中人就算！
    还没跑出几步，背后中了两下，这个家伙！扭头冲回去，却又被他手中两颗诞生的新星恐吓后退，嘴中不依不饶替自己壮胆道。
    “你，你这个超级大混球！”
    “哈哈，来啊，有本事过来啊！准备好，我要试验一下命中率究竟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还是百分之百。”
    “啊，混蛋混蛋混蛋！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你这个令人八辈子都讨厌的臭混蛋！”
    我快速抽身跑掉，他却在后面追了过来，害得我手腿发软，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来个雪之浴。可是那家伙毕竟拿过运动会的奖牌，体育一向白痴的我还是栽倒在他手中，现在他正乐哈哈揪住我的脑袋。
    “转过头来。”
    “不！”
    “自己转还是要我帮你？”
    “要你自焚！”
    “啧啧，嘴巴那么厉害连治都治不好，如何是好呢，哎哎。”
    “不要你这个白痴管！最好放开我，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好啊，你报嘛，我还真想领略警车光临z大的风采。万一他们抓错人，把你带走了，到时候千万别让我去保释你啊。”
    “神经病，你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嘛？要抓也是抓你这种长相对不起群众的，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因为长相碍眼被拘留三百年！”
    “哇，有没有搞错？哪有判那么长时间的～这么久见不到我，你难道不心疼吗？”
    “心疼？哈，你在撒播哪门子艺术啊！鬼才想那种事呢！”
    “诶，说真的，假如有那么些日子，我……不见了，你会不会miss一点点？”
    瞧他一副收敛神情的认真模样，我几乎分不清他在讲什么，刚才闹着玩有点过激，现在却一本正经望着我，不知又在开哪锅涮。
    “湛曦你这个死人竟敢这样对付我，臭小子！”
    程质虎手里攥个巨球朝这边蹒跚移来，虽然他要报复的是我旁边这家伙，可是我若不走开些……不是假设，而是湛曦这个臭家伙拉过我完全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还很客气地商量道。
    “借一下啊。”
    “喂，你说什么？我又不是橡皮，才不要当你的盾牌！放开我呀～～～”
    “别吵，他马上就扔了，你别动，不然会炸到我的。”
    “他本来就要炸你，为什么要拉我，松手啊！”
    学起驴踢掌，我用力朝他的膝盖踹去，他痛呼一声，手劲顿时小多了，我赶紧挣开逃掉。站在一旁静候的彩儿看见成功逃脱的我，跟在身后一起跑掉了。哎，此时的我们多像雪地里，两只夹缝逃生的小灰兔呀。
    湛曦的声音飘荡远处，谁管他说什么，反正没有一句对我有利，只是他有些话让我有意多想……
    心疼……miss……
    怎么会！只是也不希望那种事情出现……
    外面纷至沓来的雪花悄然积聚，聆听细小的沙沙声，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为什么他的承诺总是和发过来的短信不一样，一连整个星期都未见过他，偶尔听见尹圣海聊天时提到他的名字，我只是淡漠笑道，心里却牢牢记住。
    明明是喜欢的，为什么要隐藏的那么深刻……
    “看什么？”
    同桌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长长的睫毛令我想起他的睫毛也很浓密，不禁失神道。
    “看雪啊，今年难得下一场大雪，不多看几眼，怕它融掉就再也看不到了。”
    “放心好了，天气预报说还有好几场下呢。喂，你在想尉迟金兰吧？”
    “哪有～”
    “脸上明明写满思念，还狡辩。”
    “就算是吧，哈哈。”
    “想和他在一起就主动和好嘛，又不是赌气，何必闹那么僵。”
    她从课本里偷偷抽出一张字帖，又开始练习基本功了。真受不了，她怎么整天练这个，不腻吗？我忙凑过头去，却被她推开。
    “不要打扰我，字会写歪的。”
    “那是你的技术问题，有志者，事竞成。”
    “我脸上痣有三颗，应该会完成的比较成功吧。”
    “哎，还以为我自己文化水准低点，没想到你也是新颖的文盲明星啊～～是志气的志，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再说了，你脸上那些能叫痣吗？麻子还差不多！”
    “闪开，别打扰我刻苦认真发奋图强。”
    “我也有事忙呢，不屑理你。”
    书包里的手机急剧震动，我赶忙伸手寻找，趁老师在黑板上写一大串原始符号时，偷偷低头瞄了一眼，咦，这是谁啊？还以为是他呢～～
    这个号码……直到瞧见后面八个八才想起前几天那个假发票的无聊狂……
    按掉挂机，懒懒趴在桌面凝视外头的雪花飘落，不一会儿手机又震动了！啊～～～真是无聊透顶，我不要发票，不要发票啊！
    再打我再挂，看你顽固还是我手快！这个号码也真是够倔的，二十八次后它终于歇菜了。正当我的兴趣重新移向窗外时，一种得意忘形的感觉油然生起。
    乱发垃圾信息还有理了？应该让有关部门整整你们这些生活在地下的垃圾疯狂制造狂，灭灭你们的嚣张气焰！
    终于知难而退了吧，刚停歇两分钟短信传了过来，我急忙打开一看，内容可真是够惊心动魄——
    「兔崽子敢挂你爷爷电话，是不是活久了，有种报出地点，让我好好修理你！」
    语气够狂妄！爷爷？我爷爷早上山了，终日与孤魂野鬼为伴，他也是？不过就算再嚣张，隔了个手机也不能奈我怎样。我用力按键，将这几天的抑郁发泄一通。

 chapter 24 雪之绚舞2

    “是因为打工吧，你将自己全部奉献给打工了吗？要是想累死自己就去吧！这副样子是用来气我的吗？不好意思，我刚刚吃完午饭，更有精神吃晚饭！要是想让我生气就活好些，让我分手分的心甘情愿呀！一定要幸福的让人羡慕，听见了吗？你这个笨蛋，呜呜呜。”
    我立刻放声大哭起来，他惊讶地望着我，啊了一声又保持微笑，站在面前望着我，眼里的光芒安详随和，学起我的语气，拉长了音调。
    “笨蛋……呵呵。”
    “你才是！呜呜呜。”
    “嗯，别哭了，对不起。”
    “为什么向我道歉？我不要听！我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学去，健康的令人妒忌！为什么让人操心？你这个坏家伙，以后我才不愿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前男友是个笨蛋呢，呜呜呜。”
    “呵呵……”
    “你笑什么，还好意思笑？眼睛里的血丝怎么回事，别再让我看到！松开手，我要回家去，呜呜呜。”
    “啊，不行，弄哭你，我心里很不安呢。我的眼里……好象没血丝吧？”
    “有！”
    “可是我的眼里只看见你，眼睛、大脑、心脏只挂念百水晶一人。”
    “那你干吗笑啊！”
    “本来想哭的，可是又抓住了那颗想落跑的流星，觉得很开心。”
    他的脸上充满愉快神情，甚至一度感染我的心。明明很疲惫却要挺住，站在这里与我谈笑风生，这份明了的心，任谁都能看到。
    笨蛋，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只要稍稍一个凛冽眼神或者严厉驳斥，都能使我望而却步。为什么不让人彻底死心，还对你抱有满满希望，不露声色就带走别人思念的坏蛋，坏蛋！
    呵呵……
    他的轻笑声徜徉在我的耳畔，颜色浅如琉璃光华的双眼视线只停留我一人身上。伸手想替我拭泪，却被我躲开，未等他反应过来快速跑掉了。
    哇哇，好滑啊～～～一面担心脚下，一面提防被他追上，我的双脚突然笨拙起来，落后就要挨打，没有被打，只是再次被他赶上抓住。
    “为什么要跑，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必要再见面。”
    “分手？这是什么，谁要分手吗？”
    他一副懵懂状让人无法分不清真伪，还是我自己弄错了？
    不，绝对不能被他糊弄了，我必须表明状况。
    “我百水晶和你尉迟金兰早在手机中已经……已经分手了。”
    “是吗？有见证人吗？”
    “你……反正我们就是分手了，不要畏惧现实，必须勇敢面对！”
    “呵呵，你什么时候参加了话剧社？台词记得很牢嘛，为我老婆钦佩！”
    说毕，他伸出大拇指推向我，脸上盖满无谓笑容，让人不知所以然。这，这又是在排练哪门新式话剧啊？连我自己都差点忘记曾经主动提出分手。
    看了他一眼，我终于摸清头绪，扭头便走，不愿再陷入痛苦的回忆了。他快速拉住我，漂亮的嘴唇浮起一系列让人怦然心动的连锁变化。
    “不分手，绝对不答应。如果你执意那样，我也不想再追寻那颗流星了，让它撞击星球直至陨灭吧……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喜欢谁了。”
    坚定目光写满信念，他紧抓住我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下决定真是令人矛盾啊。说好，说好分手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紧抓不放，想破头皮也翻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另一只手拉紧自己的衣襟，故意说重话，为了打击他的坚定决心。
    “你不去打工吗？现在怎么在这里，你应该……跟你的工作在一起而不是我，不是吗？”
    无奈垂下眼皮，我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个摆脱方式，心微微揪痛。
    喜欢他，可为什么要这样说，百水晶你这个傻瓜，喜欢他就明确告诉他啊，兜那么一大圈究竟为了让他死心还是自己伤心啊……
    宁愿选择后者，这或许是自己的坚决，只要痛过一阵，以后就不用痛了。
    我不是个合适的侣伴，只知道将自己的心层层封闭，以为这是最好的保护方式，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看着我，目光许久才移开，像是下定决心，轻缓道。
    “放弃那些无所谓，只要能留住你。”
    “不，不用。”
    我可不想被人指责成祸水，手突然被他牢牢固定住，缓缓举到自己脸旁，他微微靠近一些，望着我温柔笑道。
    “你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每当感受到相似温度，我便想起你，原来你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旁，不曾离开。”
    闭上眼贴近我的手，他的脸好冰凉，为何如此寒冷……睁开眼认真看着我，他屹立在悠扬洒落的雪地中，整个人因为纯洁的白色衬托格外出色。
    若是为了眼前这个执着自己右手，深爱流入脉搏贯穿心脏的人，死而无憾吧。
    睁开眼，嘴角翘起一丝绚烂微笑，他拉着我朝坡下走去。我急忙停停站站，不肯与他前行。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要拉我！”
    “去玩雪啊，我答应过带你去玩雪，现在就去吧，才三点钟呢。”
    “我不去，我们已经分手了，放开我。”
    “听好，百水晶永远都是尉迟金兰的老婆，从来从来没有分手两个字，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你别逃避现实啊，我们已经分手啦，分手啦！”
    “现实就是我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玩雪，没有逃避现实啊，老婆你要开心点，常绷脸会肌肉衰退的。”
    “我已经很老了，咳咳咳～～所以你快去找个如花似玉的女生吧！啊，你让我回家呀～”
    “可是我只看中你怎么办，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你，你……”
    这家伙就是有让我语塞的本领，忘记眼下正被他拉着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只知道我必须说服他，使自己的毛病统统暴露出去，让他心灰意懒，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腾出另一只手拍拍他，我将舌头歪在嘴角边，眼睛如死鱼般向上翻翘。
    他非但不害怕，反而开怀大笑起来。这，这……难道我的扮丑相很搞笑吗？见他的笑容渐渐扩大，我立即气急败坏拍打他的手臂。
    “不准笑，喂，不准笑！”
    “嗯，嗯，噗。”
    “不准笑，哎呀，不准笑呀！尉迟金兰你再笑，我就把你的手指头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哇哦，好残忍啊，别这样，我好怕呀……哈哈。”
    “还笑，还笑！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这是坡呀，别跑，不然会连人带雪滚下去的！别跑，呀～～～～～”
    一阵风似的跑下坡，扬起的雪花溅起快乐，我紧张地蜷缩身体，他却毫无畏惧，全身心投入冬日的欢畅。渐渐的，自己不再害怕，和他一起冲下陡坡，心中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哈哈哈，你头上好多雪呀，我替你……”
    拍掉两个字被我快速卡在喉咙中，不行，我怎么可以对他笑，甚至帮他抖落头发上面的雪花呢，管他呢，让他变成圣诞老人算了。
    “哦，好多雪吗？”
    他倒没太在意，随意用手拍拍，偷瞄他的我真想提醒有些地方没弄干净，可还是倔强的闭紧嘴巴。
    一路上，人渐渐多起来，尤其是出来玩雪的小孩子占多数，一对对年轻男女不乏其中，尽情玩耍着。
    “好羡慕……”
    他的口中发出惊叹，顺着目光望去，我故意撇撇嘴问道。
    “羡慕什么？”
    “羡慕他们很开心。”
    “那你随便找个人一起玩也可以那么开心啊，比如安安娜。”
    他扭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未曾散去。
    “还没消气啊？不要对过往念念不忘嘛。冬天倘若留恋秋的清爽，那这场雪永远都不会到来。”
    这家伙竟然一句话堵住我的气话，哼，想溜走话题，门儿都没有！
    “她喜欢你不是吗？”
    “我喜欢你。”
    “她喜欢你很久了。”
    “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
    “我们分手了。”
    “没听说过～”
    “分手了，早就分手了！”
    “没有，没有！”
    他又学起我狡辩道，我顿时气的牙齿咯噔咯噔擦动着，一甩头索性不跟他说话了。他凑过来瞧了我一眼，一脸戏谑。
    “又生气了？”
    “哼～～”
    “哎，这年头追个女生不容易，逗乐她更是不容易了。”
    说完，他特意瞧瞧我，取乐的玩劲溢满整张脸庞。严肃一分钟后，自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着实被他那句话的神情动作逗乐，真像老汉娶媳妇哟。
    别过头，我翘起嘴唇不睬他，却又沉不住气，管不住自己那张蠢蠢欲动的嘴巴，又在叽里呱啦发表陈词。
    “你别以为开这种玩笑就会原谅你，才不会原谅！”
    “那你要怎样才能解气呢？”
    “怎么样都不原谅！”
    “真的吗？”
    “嗯！”
    “这样吧，我请客，任你随便挑选爱吃的东西，譬如炒粉怎么样？”
    好呀好呀～～～
    按下激动欲飞的心，疑惑目光对准他，我结结巴巴询问道。
    “真的吗？”
    “真的！想吃什么，和我说吧。”
    “你有什么目的？”
    “嗯？”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啊？还是……这是最后一顿晚餐？”
    想起达芬奇那副价值连城的壁画，我一阵心慌，今天该不会是自己的忌日吧。
    嘿嘿，不会啦，痛恨自己的嘴谗以及咕咕直叫的肚皮，我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除了吃的，还有什么能吸引我。
    哇，一盘香喷喷的炒粉搁在我面前，金灿灿的颜色惹得口水直冒出来。啊，真是太诱人了，放在桌下的双手拼命忍耐拿起筷子扫个精光的冲动。
    坐在对面笑容满面的他，看看这盘可口食物，努努嘴示意我可以开动了。我却故作高调拒绝，看都不看一眼。
    “干吗？”
    “吃吧，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我，我不喜欢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谁告诉你的！”
    哎，这句话可真是自相矛盾，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他的双手插进口袋，稍微前倾，俊美的五官美煞极点。
    看来我还是不要吃炒粉，吃自己的手指头算了。被他这么注视着，哪敢放开去吃啊，我的吃相可是很凶猛的，尤其是喜欢的食物，更是不避嫌。
    “哦？不是你朋友说的吗，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说你生病了，让我带你去吃炒粉，你就会恢复的很快。”
    什么？吉彩儿这丫头竟然把我的个人嗜好告诉他！真是羞死人了～～～原话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拿根粉条上吊算了。
    “吃吧，天气很冷，凉了就不太好吃。”
    “我，我不喜欢吃。”
    “是吗？那你喜欢吃什么？”
    “炒粉啊……”
    真是败给自己这张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旁人都能看出我对炒粉有多热爱了，盯着那盘食物的目光有多热切。他笑了笑，主动将筷子放在我的盘子上。
    “你的怨气全部撒我身上都可以，等吃饱有力气后就好好收拾我吧，呵呵。”
    “要我吃可以，你也必须吃，不然我会被盯的浑身上下不自在……”
    最后一句声音越来越小，他却听的格外清楚，和我一样叫了盘炒粉，两人拿起筷子，我又慌忙出声道。
    “你吃慢点啊，别吃在我前面～～～～”
    吃的比我快，我的吃相又要曝光了。他怔住，回过神点点头，拿起筷子却没有夹，好象感应到了什么，低下头去，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笑，筷子始终没有夹食物。
    鲜美的粉条瞬时拉回我的注意力，顿时感到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就在口中，当然还有最帅的男生坐在面前温柔凝视，心中不住欢呼雀跃。
    吃完后，他那盘压根没动，我瞄了一眼故意打探道。
    “你不吃吗？”
    “咦，你就吃完了吗？”
    “是呀，你一直低着头在干嘛？不吃吗？浪费可是很可惜呢，快点吃吧，都快凉了。”
    “我好象不太饿……这样吧，你还吃的下就吃完我这盘吧，我一点也不会介意，而且这盘没动过。”
    “我干吗要吃你的？我已经吃饱了！”
    “哦，那就结帐吧，埋单——”
    “等一下！不吃完就走真是太不好了！我来吃吧，你再等我几分钟。”
    真是的，非得由我善后……
    其实自己想吃才是关键所在～～
    “嗯。”
    他点点头，又低下头忙碌去了。这家伙在干什么？从进来到现在直低着脑袋，还说与我和好，一点诚意都没有！要是两盘炒粉能打发我，那我百水晶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吃完后，我快速擦净嘴，双手交叉贴在桌面盯着他，一分钟后，他才意识到我已经吃完了，不好意思道。
    “有点事……”
    “哦，拜拜拜。”
    “不是的，你别误会！我是指今天想和老板请下假，和你在一起。”
    啊……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又要昨日重现抛下我不管呢。心里泛起一阵激动的涟漪，却还是淡淡说道。
    “不用了，怎么可以丢弃神圣的打工呢，你快去工作吧，我也要回家了。哦，这次我没带钱，算借你的，下次还给你。”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来我是不信这个理的，站起身径自离去，头也懒得回，心里还是很在意上次那件事情啊……
    推开门刚走出几步，他立即追上来紧紧攥住我的手，丝毫不在乎我刚才那些话。
    “呃，该去哪儿好呢，老婆你想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去，直接回家。还有，别叫我老婆，我不是。”
    “是么？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
    真的吗？
    也不是这样吧……
    出了店门，我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他却拉起我走向相反的方向。
    “要是还不能原谅我，那就慢慢来吧，也许那次我真的令你很生气，除了道歉，我会尽力弥补的。去公园吧，那里的景色很美呢。”
    “我不去，我要回家！”
    “还早呢，我不想让你那么早就离开。”
    啊，又被他堵回去了，我今天真是一点也不占上风，该不会是那两盘炒粉作怪，让我死心塌地臣服他了吧！不要，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呢。
    “我要回家，不要拉我～～～”
    “老婆啊，你今天一点也不乖，真让人难过呢。”
    “难过也是你自找的！放开我，出来那么久，我外婆会骂人的。”
    “啊，你家里电话号码多少？我和咱外婆解释下具体情况，她大人一定会微笑祝福我们的。”
    “哎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快点放开我！”
    “不，老婆是我的，绝对不放手。”
    “那你究竟想怎样，我真的该回去了。”
    “那我怎么办？”
    “你去打工吧。”
    “你的气可真难消，真败给你了……不过没关系，我愿意挑战下，究竟谁会赢。”
    “当然是我了，那还用说！”
    “不一定哦，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我，我说了是我就是我！”
    “哎呀，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行，算让你，可以吗？”
    “嗯。”
    “这回乖了，肯原谅我了吗？”
    “不！”
    “别激动嘛，不原谅就不原谅呗，能不能友情提示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其实心里早有答案——让安安娜出现在月球上捣药，而嫦娥那只月兔光荣下岗。
    不过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即使再怎么讨厌那丫头，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心胸狭窄，自以为心地还是蛮善良的，即使这几天那个手机尾数八个八的神经病几乎天天发一大串心悸的恐吓信息，我依然保持无视的积极务实态度，将那家伙视若粪土。
    几个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男生正围住一个手里攥着雪球，头发扎成两束穿红色棉袄的可爱女生，像群饿虎扑向一只孤立无援的小山羊。女生畏缩着，身体微微发抖，手里却紧紧抱住那只雪球，似乎那是一线生机。
    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知道那几个男生都不是好家伙，其中一个冲上前想抢夺女生手上的雪球，却被她避开。
    究竟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啊？想玩雪球自己不会从地上抓一把揉嘛，看不惯这种混蛋欺负女生，太可恶了！
    我一直盯向那边，女生微微抬起眼，望着我万般无奈，却又不敢出声呼喊，只能紧盯住我，用眼睛发出求救讯号。
    犹豫不决的我很想出声向身旁的人说下情况，但又不愿主动开口，正拿不定主意时，那个女生忽而朝我们这边冲过来，躲在我身后小声哀求道。
    “姐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啊？哦，哦。”
    好的，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让那些无聊的混小子尝尝我——身旁这位超级大帅哥的旋风腿厉害！本人武功实在太差，连马步都扎不稳，还是由旁边这位还在请求原谅的可爱家伙帮忙吧。
    看见一个人朝我们这边冲过来，尉迟金兰愣了下，很快又掉头望向同样朝这边奔过来的男生们。恬淡的神情流露全身，他没有格外提高警惕，只是平静望着那些家伙。
    呃，其中一个家伙好熟悉呀，耳朵上好多洞……想起来了，是那个被尉迟金兰掴过耳光的家伙。朝这边走过来时，耳洞男大喊了几声。
    “过来啊，站在那里干什么？带着你手上那个雪球过来和我们玩啊。”
    女生吓得缩紧脖子，脑袋不时晃动表示拒绝。看清楚自己眼前什么人，耳洞男望了地面一圈，脸上又恢复了神情。
    “又是你啊，尉迟，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你，也太巧合了吧。”淡笑不语，尉迟金兰的鄙夷目光滑过他，回到正中。
    摸摸嘴巴，耳洞男瞧瞧我身后那名女生，又瞧瞧我，声音方向对准那个女生。
    “快点过来，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呀？给我过来，听见没有！”
    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拽住她，女生紧紧拉住我的手腕，恐惧的声音不断发颤。
    “姐姐救我，我不要过去，不要啊！”
    “喂，你放开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女生，你是不是疯子呀！”
    我慌忙腾出手抓住那名女生，另一只手不断推开耳洞男。哎，我又开始管事了，不管了，不管了，这种事情我也遭遇过，知道什么滋味，不想再让别人尝到了。
    见我用手推开他，拉拉扯扯的乱成一团糟，耳洞男冲我嚷嚷道。
    “你是谁呀，我又不找你，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你插手的余地！”
    “我就不信管不了你，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当心我报警把你送进监牢！”
    “哈哈哈，监牢？那里可真是熟悉的不过了，警察跟我亲如兄弟，有的还穿过同一条裤子呢，你去打呀，好久没见那些人，真有些想念了呢。”
    什么？我顿时傻眼，这究竟是什么情景？警察和他关系那么好，那我该向谁求助呢？
    “吹牛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人头。”
    此时那道沉静的声音简直大快人心，尤其是耳洞男的表情犹如变色龙，脸唰的苍白。
    尉迟金兰踱了过来，停站住，高大的身影让人仰头张望，差点酸了脖子。冷冷丢下一句话，他的眼睛盯着耳洞男，不放过任何表情。
    “放她走。”
    “你！哈哈，好啊，既然是你说的，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人而翻脸呢。”
    走到女生面前，耳洞男的脸上堆满笑，走过来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僵硬。
    “滚吧，今天算你走运，碰到能罩住你的，下回别让我碰见，那就没太多狗屎运了。”
    扬扬手就像撵开一只恼人的苍蝇，耳洞男重新回到尉迟金兰面前，勉强笑道。
    “这回算你欠我的，下回作好准备还我个人情。”
    “你算什么东西。”
    “尉迟你别占着自己地位高就小看……啊，没事，没事，反正你也快离开了嘛，到时候我会好好记住你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牙齿不痛吗？换点新式说法倒有趣些。”
    “好啊，你不会忘记吧，其实我有向帮主提议替你完成，让你早点得到解脱，可你好象很藐视人呢，就连竺冬景那小子也不把我放在眼里！祝你早点完成任务，快点消失吧！”
    “嗯，要不要顺便也将你带走？”
    “不用了，省省力气自己留着吧，最后问你一句，你会顺利完成？”
    “我必须回答你？”
    “no，no，只是让你好自为之……帮主那么器重你，你这家伙却不知好歹与我们越来越疏远，是故意找茬吧！”
    “那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操那份心，早点滚，趁太阳还没下山。”
    耳洞男悻悻抹了把灰，和那几个家伙忍气吞声离开了。
    又回到了祥和气氛，雪发出的清脆声在我听来似乎成了世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越看越帅，我冲身旁这个令人忌惮的男生笑笑，他扭头瞧见我的模样，不经意笑问道。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突然觉得你的光芒胜过太阳！”
    “呵呵，转变那么快……”
    “你拯救一位女生的壮举使我决定，当当当当——原谅你啦！”
    “哦，真的吗？太高兴了！”
    他的脸上充满幸福笑靥，看起来有种特别，应该是被赞誉后的雨过天晴。哎，但是我原谅别人的标准也太低了吧，可还是觉得他很不错，至少救了那个女生。
    他的表情真实的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拼命忍住想伸手轻抚他的脸庞，因为那道笑容实在太吸引人了，他的笑总是接近美好的一切，让人赞叹的同时，还有想留下来保存的欲望。
    “早知道这样可以得到原谅，我应该早点舍生取义，害自己好担心呢。”
    “回去我做张奖状给你，你拿到家中贴在墙壁上呀。”
    “不要吧……”
    “一定要啊！下次我会去你家巡视的。”
    “呵呵，那好吧，不过一定由你亲自颁给我，我才接受。”
    “干，干吗非得由我颁啊，拿着就可以了，怪不好意思的。”
    “是你颁给我，当然要认真对待了，你想草率打发？”
    “也不是了，只是……”
    “嗯？”
    “你别老对我那么好，我会惭愧的。”
    刚才那番拒绝他，他却毫不在乎，不住逗乐我，真是够好啊。
    “还想吃什么？”
    “喂，你别对我那么好，听见没有？不然我会觉得亏欠你。”
    “那你请我吃东西吧，好象有点饿了。”
    “我……我没带钱，算借你的～～来，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你付钱吧。”
    “这和花我的钱有什么区别？”
    “哎呀，到底借不借了？我诚心的，下回一定还你！

 chapter 24 雪之绚舞3

    气不打一处来，我正想用手中的巨球砸向他作为警告。突然站起身，满脸严肃的他连手机滑落了也浑然不觉，迅速站起身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肩膀满脸焦急道。
    “对不起，或许你会生气，会很生气……可是现在，我还是只能道歉，由衷道歉！我必须……离开一下，突然有点急事！”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找到了？”
    “不是的，是其他事情，很重要！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我也和你一起去好吗？”
    “水晶你要听话，别问，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放心了。”
    “怎么做？我一定不增加你的负担。”
    “回家，等事情办好了，我一定负荆请罪。”
    “别说成那样，有事还是去忙吧，不过我不许你独自去见安安娜，知道吗？”
    “再说吧。”
    “什么？”
    “我真的有事，回头再说好吗？”
    他冷淡的神情让人心寒，我慌忙避开一些，面部表情也不怎么轻松。
    “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吧，一定要等我。放心吧，无论身处何地，我都会的打给你的。”
    “可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太好，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怎么会，我们才刚开始，一定可以坚持下去。不能说了，我必须马上离开。”
    “不许和安安娜在一起，别被我抓住喔！”
    他的眼神有丝异样，我不知该如何分辨，还是任由它偷偷溜走吧。
    “开玩笑的，哈哈，你去吧……”
    还没来得及说声路上小心，他已经快速跑掉了。
    啊，还有手机！刚刚落在地上，忘记拾起来带走了，我赶忙拣起来追过去。
    跑的好快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踪影，等等我呀！
    那是……
    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错，还是那个人并不是……眼前这一幕简直让人天崩地裂——
    马路对面，安安娜正紧紧抱住尉迟金兰，泪流满面，而他站在那里，稍稍扶开她，拦住一辆的士，仰头瞬间望见站在台阶上面的我，愣住了，却还是低头钻入车内，快速离开了。
    一片茫然，我有点不知所措，绞紧自己的手指直至乏白。
    电话，打电话，打电话给我？
    哈，这个世界真好笑啊。
    怎么打电话给我？被我撞见那一幕，又该如何解释？还是说，从头彻尾，只是在骗我，骗我……
    脸上的液体凝固成冰棱，冻僵的手指哭泣着，握着不属于自己的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喂，哪位～～～”
    “……”
    “啊，是谁呀？喂，说话呀，真是的。”
    “彩儿……”
    “水晶呀～～～这是谁的手机呢？”
    “尉迟金兰……”
    “尉迟金兰？难怪哦。”
    “尉迟金兰和我再也不可能了，呜呜呜……”
    “为什么？你别哭，别哭呀！”
    “呜呜呜……”
    “发生什么事了，快点告诉我！”
    “他和安安娜在一起，丢下我了，呜……”
    “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
    “唉，本来不想说的，但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湛曦好象要回美国了。”
    呆住，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再也无法一颗颗拾回，化作整个冬季哀伤的符号。
    ada
    猎人游戏第二本完
    第三本精彩待续

 chapter 25 振翅孤飞

    双臂紧紧拥住的，除了空气别无他物。明明是喜欢你的，为什么距离愈加明显。你是否能听见，心脏为你跳动的生存信念。
    ——尉迟金兰的理念
    你确定吗？
    真的决定好了心意吗？
    再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接受了，
    那么，
    请交换婚戒……
    坐在教堂里，默默望着牧师主持的新人婚礼，眼泪缓缓流下，从未停歇过，滴落在十指交叉的手背上。
    幸福，第一次看到两个人深深的幸福，而我，却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身处教堂观看别人的结婚典礼，这么美丽这么纯洁这么安静的冬天被选做恋人结为伉俪的合适季节。彩球点缀整间高大肃穆的教堂，温馨柔和的粉红色成为主流色彩。
    戒指，牢固套在双方无名指上，就像两颗漂泊流浪的心为了一个永恒的誓言，不断靠近尘封的爱情。
    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手指，那里一直都是空荡荡，或许爱情还在沉睡着。
    醒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刚刚做过的一场梦而已……
    起身转身离开，渐渐拉长的身影已经湿润，迷蒙的雾气一圈一圈缭绕在身后，那是眼泪吗？
    因为谁，因为谁再次伤心落泪……不必再去深究，冬日当空，欣赏的……依然是我自己。
    一连好几天，对于他来说，我似乎从他的世界蒸发殆尽，对于我来说，他似乎从我的世界消失不见。两滴飘到火星与水星的水珠，相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姑且忽略每天总计一百个以上的未接来电……
    雪终于停了，下午奇迹般出现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水晶你没事吧？我摸摸看有没有烧傻？”
    吉彩儿伸手作势试探我的状况立即被阻止住，站起身，我故意俯视她，眉毛挂满高傲。
    “我身体好的很，你别小题大做，快点收拾书包，不是去健身吗？走了走了！”
    “是不是真的没事呀？别催别催，我马上就好～～～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收拾书包得用手，不是用嘴巴～～你不走我先走了！”
    下课钢琴曲一响，我迫不及待收拾好书包准备动身离开，爱管闲事的班长突然带领几个班委呼啦闯进来，手里抱着一些羽毛球拍。干什么，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吗？
    一副干部嘴脸，用眼神示意班委们将体育用具摆放讲台上，高调地挥挥手撵走免费报偿的搬运工，他两手啪地一声拍了拍。
    “安静，安静！刚打铃你们一个个急什么，房子又不会长脚走掉！都留下来，我现在有事要宣布下，呃～～～～～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班委商量从今天开始，直到圣诞节那天组织大家积极开展体育活动，告别僵硬的筋骨，振奋昏昏欲睡的精神，让全校师生都伸出大拇指赞叹我们大一广告系学生的好面貌！你们各自挑选一副球拍到外面活动去吧，快点快点，从第一组第一桌开始，快过来！”
    班长脸上大放青春光彩，只是在诸多学生眼中看来，像只刚从地狱刑满释放的恶鬼！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颐指气使已经引起众多公愤吗，再不收敛点，早晚有人揭竿而起，这个笨脑瓜怎么适合做我们班首脑，有违人间规矩。
    下面终于有几声愤愤不平的抱怨出面，替鸦雀无声却暗流汹涌的全班打抱不平。
    “什么？一直到圣诞节！不要吧，那天有约会啊，不要啦，班长，改下日期嘛！”
    “外面好冷啊，今年冬天据说是五十年以来最冷的，放过我们吧，班长求你～～～～”
    “是哦是哦，路上还有雪没融，怎么跑的动嘛，摔伤了多不划算，我只有两条腿，没有多余备用的呢。”
    “体育运动？回家吃完饭躺床上睡觉，五脏六腑进行消化也是一种运动，我觉得那样才更舒服，呐呐呐……”
    啪！
    又是轰的一声拍击桌面，估计班长的双手映日荷花别样红了，那个超级大嗓门却是直捅我的耳朵好几秒，好象听到里面短暂的嗡嗡作响。
    “少罗嗦！谁要是不服从班委命令，就表示当场与全班公开敌对！有勇气自信毅力的人尽管照做，现在也继续说，我半点都不会阻拦，到时候，班主任核实名单，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蛇蝎的招牌果然有效，无形巨浪终于平静下来，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也没有了，看来这群人心甘情愿耗费体能，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搞什么，我还要去健身馆呢，他怎么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呢，还叫人活不活了，一点民意都没有！”
    彩儿放下书包，不满地用鞋尖低调踢了几脚桌腿。我也毫不例外，故意将肩膀上的书包猛力推进抽屉，十分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起身走到讲台上领了副羽毛球拍。
    无聊，拍苍蝇还差不多，这种时刻哪有什么闲情雅致，好想回家吃饭，肚子有点饿了。
    “百水晶！”
    干吗那么大声叫我，我把羽毛球吞进肚子了吗？班长贼眉鼠眼瞧了瞧，溜了眼站在旁边圈我手臂的吉彩儿，好象我俩正在密谋什么坏事似的。为了省点力气，我耷着脑袋眼巴巴望着他，心里犯嘀咕，班长若无其事看了我一眼，扬手同时不忘扔下警告。
    “别想逃走，你这丫头鬼点子很多，要是手里这副羽毛球拍或者球不见了，我就立即宣布百水晶贪污公家财物！”
    放你千秋百代万古常青冥顽不化的陈年老字号臭气熏天十步必倒的狗pppp～～～～
    我就算讨米也有点原始人的常识，羽毛球拍包括羽毛球都不能当饭吃，给我还不想要呢，谁稀罕～～
    趁他转头盯住下一个，我赶忙瞪了他三眼灰溜溜跑出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回头被瞧见遭受更大的报复，经过那个受罚月算是怕他了，再来点什么小伎俩，恐怕小命难保。
    嚯，操场上好多人在锻炼啊，原来并非我们班一支独秀，还有很多班级以及高年级。看来大家都看见了天上闪耀无比的大太阳，不仅仅是我们这群人看见，比起来，我们还是后来者。
    “水晶打球吗？你到底要发呆发到什么时候？动动就没有冷，快发球，要不把球给我，我来发～～～”
    “哦。”
    我赶忙收回眼中那道似有似无的搜索目光，彩儿故意忽略装作没看见，拉回我的注意力。
    习惯性不看球，手上球一松，另一只手上的球拍迅速接住击打过去，眼睛又一阵东张西望。
    啊，球怎么飞我额头上了，这什么打法，我刚想怨气冲天，她倒先发制人。
    “你在看什么呀～～～还有没有心思打球？别老是三心二意，认真点！”
    “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朝她笑笑敷衍自己的心不在焉，不安分的思想又开始作祟。刚才明明瞧见那个尽是男生的班级也在进行体育活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呢，到哪儿去了。
    好象还看到湛曦了，跑道上那堆男女混合的团体，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哦，应该是女的都疯了，一个个跑在前面，精力旺盛可以用煤气罐盛走多余的力气。就算喜欢帅哥也用不着疯跑啊，摔死你们。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怎么瞧都不瞧身后一眼，只顾径自向前跑，太符合他的个性了，从不往后看，自信永远都是前锋主帅。
    停下来改跑为走，湛曦沿着白色跑道线悠闲走路，后面那些趋之若骛的跟屁虫一个个翘起屁股，踮起脚尖，生怕扰乱此情此景。转过头终于注意到了身后，他有些吃惊，愣了下，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探望落后的男生们，右手在空中比画几下，嘴里说着什么，人群便散开了。他们的活动结束了吗？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啊，羽毛球再次飞到我额头上，差一点就砸中眼睛，我刚想扭头责备，接着头上又挨了几下，彩儿正用铁制羽毛球拍教训我的走马观花。
    “不想玩就别玩嘛，就算发呆也比目中无人强，球拍给我，我找别人玩去！”
    “别生气，彩儿别生气嘛，我们继续打球，继续，来～～刚才有只蚊子飞进我眼睛里，来不及接你的球，我用脑袋接是表示对你的尊重嘛。”
    “少扯，你眼睛看哪里瞒得过我？要看你继续看吧，球拍给我～～～”
    “不要嘛～～我们再玩，再玩。”
    “你老是神游，这球没法打下去。”
    “不会的，我以羽毛球拍的功能名义发誓，一定会爱惜它尊重它安慰它保护着它……”
    “你以为自己是陶喆啊，快点把球拍给我，快点！”
    “不要～～～～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哇，酒干倘卖无～～～～”
    “干吗呀，哎，笨蛋呐～～～”
    正当我俩小打小闹时，一丝清脆悦耳的笑声从一旁传来，转过头，湛曦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站在旁边，额头上滴满不知汗还是水，有些湿。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不知道，难道神经系统冻麻木了？
    鄙夷地瞧着我，目光里纷纷飞出无尽嘲笑，轻轻给我和彩儿的脸一人一拳，两人迅速松手休战，无人接住的羽毛球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走上前弯腰从地上捡起，走远些转身对我们喊道。
    “小菜鸟，好好的球不打，在这里瞎抽风～你们谁先上？五盘，输的让出位置。”
    哦，轮流打比赛呀。我和彩儿面面相觑，她有些胆怯，将球拍递给我，然后飞速闪到一旁老老实实呆着。这丫头就算害怕也用不着逃成个熊样，一点骨气都没有，还是我仍然具备巾帼风范，输也要输的落花流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么自我打气。
    “喂，我告诉你，我可是打败一个村的，你给我小心点！”
    冲对面满脸灿笑的男生喊道，我又朝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丫头亮出自己的大拇指表示无畏，她撇了撇嘴，用嘴型告诉我，那种吹牛老台词就别搬出来丢人现眼了。
    “哈哈，吹牛也不看看天有多大，等着吃满我五个火爆栗子，成全你哈～”
    火爆栗子，什么意思？
    目不转睛盯着他发过来的第一球，我的眼珠子随着那道长长的抛物线滴溜溜运转着……
    哇哇哇～～～
    来不及接住，那枚灵活小巧的物体完美砸中我的头顶，没想到拇指盖大小的塑料软体砸在头上还不是一般的痛，呜呜，痛死人了～～～～～
    这个家伙，算他走狗屎运，不过别太得意！
    第二个球一飞过来，勉力接住两个回合就命丧黄泉了，丧生地点恰好又是我的脑袋。这家伙又在故伎重演，我怎么那么衰，明明能用球拍接住，偏偏脑袋接的正好！
    不甘心摸摸自己的头，举起球拍有意无意指指对面笑的俯下身的家伙。真懊恼，要是手里的球拍能直接砸中他就好了。
    “你少得意忘形，赢了两球就笑成这样，无药可救！我不过让让你，省得你连喜悦的滋味还没尝到未免有些遗憾，所以我才让你赢的，别笑了，臭屁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笑得没完没了，才两球就高兴成那样，要是赢了还不得一炮冲天。
    看他那副喜形于色的开心模样，我拼命压制没赢一球的沮丧，冲他大声嚷嚷道。
    “喂，你还打不打？疯了嘛你！”
    止住畅笑，他喜滋滋站直身子，向我挥舞几下手中的球拍表示再接再厉，我吐吐舌头不甘示弱，习惯性发球。
    简直让人气愤到顶点，接下来羽毛球以不同程度的重击力度砸在我的脸和鼻尖上，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专门挑我脸打，可是我又没那么好的技术回击，气死人了～～～～
    “你给我等着，你给我记着，你给我小心点，我可是打败一个村的！”
    气急败坏喊出口，我咬紧牙关保持卫生球以每秒两个袭向他，他仍旧保持笑容，双手摊开浮起落下，也不急着迎战，并不怎么在意。
    胸中的愤怒急剧汇集在发球一刹那，可，可是球竟然掉在地上了！最后一球坠下地面，来不及与我对上一眼，从此宣告第一轮比赛战果。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打败一个村的……冠军专用指定饮水机的清洗人，怎么可以，可以输成五个连续鸭蛋，哎，让我羞死算啦～～～～
    走过来，用球拍点点我的肩膀示意明天会更好的家伙，被我瞪了好几眼，拇指中指合一块弹了下弹性十足的球拍，他垂目瞅了我一眼。
    “啧啧，比我想象中要菜～”
    这家伙走过来就是故意嘲笑我吧，想都不用多想，反正他的用途无非嘲笑取笑讥笑。看着他仰起的笑脸，真想用手里的球拍覆过去，要是能罩出整齐一致的小方格，笑的应该轮到我了吧。
    哼，气人，明知道他体育那么棒，我还接受他的挑战，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以什么心态接受，看着周围站满欣喜若狂却哑口无言的女生们，我却大大咧咧和他打闹，难道自己同化为男人，或者视万物为一体，毫无区别？
    他冲我笑笑，眨了眨眼嬉皮笑脸道。
    “要是你态度诚恳点，或许我会教下入门基本功，不过你看人的眼神实在太欠扁，所以我决定让你一直保持这么独到的菜菜技术，不过你放心，就那两下子打败小学生还是有赢的可能。”
    “你说什么？你最好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在这唧唧歪歪，看别人怎么替我报仇，杀你个片甲不留！彩儿，上！彩儿，彩……儿？”
    叫了半天，回头才发现吉彩儿那丫头早逃的无影无踪，手里拿着球拍一脸呆样的我让他忍俊不禁，开怀笑了起来。
    死丫头居然抛下我不顾，被我逮着非活剥层皮不可！
    无可奈何握紧苍蝇拍，哦不，是羽毛球拍，众目睽睽之下，我向他伸手讨球拍。
    “不，不不不不玩了，把球拍还我～～～～”
    踱着步子慢慢向他靠近，却又不敢靠太近，他手中那个玩味十足的拍子正兜着快乐的圆圈，随时有击中旁人的可能，我可不想首当其冲。畏畏缩缩伸出手，嘴巴依然理直气壮，我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初衷——收回苍蝇拍，对，在他手中就叫苍蝇拍，在我手里才叫正宗羽毛球拍。
    “快点还给我，听见没有～～～”
    他瞟了一眼，好似没听见，手指依然转着球拍把柄，让我到一边喝西北风去。
    “过来拿呀。”
    “停下来，你先停下来别转！”
    喜欢转干吗不转自己的脑袋，怎么那么调皮，安静一小会儿会死人嘛。
    嘭乓一声，他手里的球拍撞落地，我终于狠下心阻止他的幼稚行为，看见球拍落地那一瞬间心里极度爽快，刚才输了连环鸭蛋，现在就当特意替自己报个小仇好了。
    我赶紧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趁他瞪我的时候，正好瞧见女逃犯吉彩儿正和尹圣海不知从哪儿找来两个羽毛球，放在球拍上顶来顶去。噢，终于看见本世纪难得一见的傻女傻男顶球联欢赛，样子有够傻的。
    “哎，兄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等着你请客呢！哟，百水晶？你怎么又和这丫头混在一起，这丫头，这丫头……”
    朝这边兴冲冲跑过来的程质虎差点刹不住车，一个猛劲扑过来，明明快要滑倒看见我却硬生生停住了，难道我的长相绝对具备妨碍交通的充分条件？
    上下打量着我，程质虎别有他意嘿嘿一笑，夺过我手里的球拍玩起来。啊，这家伙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抢别人的东西，太粗鲁了。
    左右摆动几下臀部，他双手抱住球拍严阵以待，一副较劲的认真模样任我怎么看都像相扑选手。湛曦望了他一眼，转身不经意间伸出五指罩住程质虎整张脸，收手后眼中闪出戏谑目光，飞快跑回自己的位置，程质虎哇哇大叫，双脚蹦跳起来。
    “臭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安分守己，是不是太久没被你妈拧耳朵了？”
    “闭嘴，再说半个字，我保证把你活埋此地！”
    湛曦似乎不愿意家里的事情公布出来，尤其是现下大大小小双眼睛正紧紧追随他的轻快身影，每个女生都不愿意错过任何大饱眼福的机会，叽叽喳喳的惊羡声不绝如缕，有些刺耳又无可奈何。
    他俩开打后，我急忙跑出去，停在早已玩的不亦乐乎那丫头身后，很快她收回满脸笑容，不好意思转向我，为了不让我的脸色更铁青，她故意将手中的球拍递给我表示友好。
    “玩……给你玩吧，水晶，可好玩啦，哈哈哈。”
    “哈，哈，哈，可好玩啦？丢下我当然好玩……啦你个头啊，快点回去替我报仇打败臭湛曦，我竟然会输给那个家伙，太丢人了！”
    “哎哟，你打不过他，我还有什么胜算呀～～～别以卵击石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体育好成什么样，这不是直接让我跳进火坑送死去嘛！打败他？想都别想这种事。”
    “你懂什么，就算打不过也要试试啊，虽然你的长相充分不具备高手潜能，万一……不小心赢了，我还得向你道谢呢。”
    “哦，真的吗？”
    “嗯，嗯！”
    “不不，我还是不去送死好了，坦白点，我其实超没信心，自认为也没那份能耐拼过湛曦～～那小子是谁，你没见二年级奖牌全部被他和尉迟金兰瓜分的一干二净！明明知道他那么强，就别妄想了～～～”
    不去就不去，干吗气盛凌人，这丫头那堆貌似正确的大道理充满咄咄逼人的架势。她仍在原地兜着那只几乎光秃的羽毛球，尹圣海早已追着不断斜飞出去的羽毛球跑到十几米外，也是个乐此不疲的小孩子。
    不管了，可以不用拿尹圣海当挡箭牌，吉彩儿是一定要抓回去供奉山贼的。拖着她的后领，我硬是将她带回场地，两个激烈进行比赛的大男生已经满头大汗。
    湛曦的每一招式似乎很轻松，倒是被乱飞过来的球忙得左奔右跑的程质虎，喋喋不休满腹牢骚。最终忍无可忍，扔掉手里的球拍，朝雪未完全融化的地面狠狠一砸。
    “妈的，不玩了，人都快被耍死了！死小子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让我跑断腿你还会继续这样打吧，啊，啐！”
    程质虎的怒气不是啐一口就能发泄完毕，右脚竟然朝躺在地上的球拍践踏一通，对面那个大男生顿时笑的乐不可支。
    啊～～～球拍呀～～～
    我赶忙跑过去推开几乎失去理智的笨蛋，看着地上那只散线的球拍，不满地回头使劲扯住程质虎的校服大声嚷嚷道。
    “你干吗，疯了吗！我班上的球拍被你弄成这样，你赔～～～”
    程质虎刚想开口大骂，看清楚眼前的正义使者，顿时明白怎么一回事，张开口，右手指着我支吾道。
    “是，是你的？不是，不是湛曦的吗？湛……”
    他口中提到的那人双手握住球柄撑着地面，休闲站姿吸引诸多眼球，湛曦脸上堆满瞧好戏的快意，耸耸肩表示一无所知，将烫手山芋扔回程质虎手中。程质虎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对面的人无动于衷，有意看他怎么栽倒我手中，脸上依然是无垠的清新笑容。
    小心翼翼瞄了我一眼，程质虎迅速转开眼，无奈地望着我，一副落魄样。不论装傻还是装死，这个球拍一定要赔！我才不要背黑锅，班长没那么通情达理，球拍谁拿出去就得由谁拿回来，他绝对不会听我那些声泪俱下的合理解释，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解释，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绝对绝对不会松开程质虎的校服。
    “赔，赔，赔！”
    “哎呀，百水晶你的口水都喷到我脸上去了，好恶心呀，松手让我掏纸擦下。”
    “少废话！你要么跟我去班里走一趟，要么赔我副新的！”
    “干吗干吗干吗，不就一副羽毛球拍，本来就够烂了，现在和之前的样式差不多嘛，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快放开我，下次买个漂亮的发卡给你。”
    哇，漂亮的发卡！我的眼睛一亮，心差点激动地飞出胸膛～～～～～幸好理智犹存，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死法不明的羽毛球拍，我瞪了他一眼，开始和他算起陈年旧账。
    “你还好意思说，欠我一个发卡还没还！”
    “我什么时候欠你发卡了！”
    “溜冰场里，你把我的发卡踩成稀巴烂，口口声声赔我个新的，至今连影子都没见到！”
    “啊，啊，你还记得呀……”
    当然，就算让我拣起地上那个可怜无辜的球拍吃进肚子里，也能记得一清二楚！正当我和程质虎纠缠不清，一道熟悉却不怎么令人愉悦的声音几乎吼穿我的耳膜——
    “百水晶你不好好练习，在这里干扰学长，知不知道这副样子很对不起我们班啊！你的集体荣誉感哪儿去了？还不快点松开手，不然就给你记大过！”
    烦死了，正想将球拍的事情顺利解决，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多管闲事。头也不回，我皱紧眉头用力吼回去，到最后喉咙有些微微发痛。
    “他算什么学长，地上那个球拍就是他踩坏的，为什么要袒护他，他算什么啊！这种人才需要重新拾回班级荣誉感呢！”
    “百水晶你，你……”
    怎么样，姑奶奶这几天够压抑了，刚才那声不知算不算发泄出了十分之一。
    啊！
    后脑勺挨了一记，瞧见程质虎的惊讶模样，我才知道疼痛来自自己的脑袋，站在旁边安静很久的彩儿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咧着左边嘴唇。
    班长居然用自己的熊掌赏了我一个响亮的拍打，脑袋里似乎有某种细小嗡嗡叫，是不是飞了只蚊子进去，为什么一时之间那么吵，哦，我的头被那家伙拍的好痛呀～～～～
    自以为尽职尽责的班长不知反省下，还在后头生产无关紧要的噪音。
    “还不快点松手向学长道歉，快点！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松开你的手！”
    他拼命拉开我的手，程质虎木木立在原地，有些分不清状况。
    啪的一声，上空掉下一只长柄物体恰好砸中班长的脑袋，球拍在上面弹了下落在地上。
    摸着和我相同受伤的部位回头张望，班长眼里的怒箭逢人必穿。
    “谁，哪个家伙！不想活……”
    说到一半，余下的话像被鹅蛋堵回去，班长只能瞠目结舌望着徐徐走过来的人。一个凌厉眼神扫过来，湛曦仰起下巴，骄傲神情完全匹配二年级学长风范。
    “我，怎么样。”
    “啊呀，原来是湛曦学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了，实在是太高兴了！刚才那下是您扔的吗？扔的……太准了，能为学长当靶子，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哈！”
    刚刚明明痛得龇牙咧嘴，脸绿成青菜颜色，现在完全俯首帖耳，原来马屁精经过这种过程。
    清楚眼前形式不利，脚底抹油正想溜走的班长还没迈出步伐，又被叫住了。
    “站住。”
    没想到湛曦的声音也有魄力十足的时刻，仿佛被下了咒语，班长保持脚尖迈出去，右脚耷拉在后头的呆滞模样，一副任人宰割的鱼俎。
    “你和她一班？”
    湛曦转头望向我，班长瞧了一眼立刻捣胡椒粒般飞快点头。笑笑，湛曦走过来直视他，目光毫不闪躲。
    “以后要是再碰她一根手指头，你的脑袋就没今天这么轻松自在，嗯？”
    “是是是，学长您说的太正确了，要不是您替我一一指出毛病，可能直到现在我还没发现错误呢。百水晶对不起啊，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作为班长，我一定会尽自

 chapter 26 偶遇1

    无数次涌出的奇特感觉加深信念，连鲜红的血液几乎刻满了记号。可以不用目光听力知觉，可是总会无意识想念。如果有一道清风能够捎去我的思念，那么地址是否写你的心脏。
    ——湛曦的踯躅
    打住回想，我定定望住前方保持沉默的人，他微微转动目光，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需要丈量才能明白彼此心中隔出的无形栅栏。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对他的出现略感奇怪，但是再奇怪也不愿多耗精力，想起上个星期执手逛公园的两个人，现下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了，时间真是一个扭转乾坤的巨匠啊。
    低垂目光，我微微转身，终于下定决心从他身旁坚强走过，顶着他的注视目光，些许叹息片片散入心里化作记忆碎片，就这么离去，彼此交错的空间没有一丝空隙，留不住的始终还是留不住。
    就这么离去，没有谁挽留谁，或许心中早已刻下几道伤痕，谁都一样了。
    透过眼角余光发现他袒露在空中的手指全部泛白，受冻的缘故吗？
    他只是默默看着我从一旁走过，清浅目光撒满全身，表情凝住，仿佛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淡然的声音混杂冬夜的极度压迫以及一丝微弱沉重哀叹。
    “究竟是我错了还是错过了你……”
    不管，不管了，我只要快速奔跑起来装作看不见就可以了……
    心为什么还是会很痛？很痛呢……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吉彩儿用笔管指指我那两颗媲美桃子，浮肿起来的可笑眼睛，惊奇的打量目光在我脸上转悠老半天，好似从未见过我似的。
    我忙推开她的笔管，故作镇静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上下瞧瞧。其实一大早就发现了这副模样，不顾严寒冬日，我毅然向外婆讨冰块，没获得支持反倒挨顿臭骂，偷偷摸摸插上冰箱插头，还没插进去又立刻被弟弟告发，害我连早饭没吃就逃出家门。
    哎，今天怎么特别倒霉，我的霉运仍然正在进行时吗？好倒霉，好想哭，好气馁，哎哎哎～～～
    小心翼翼探头瞄了几眼，彩儿像是活吞吞吃了只蛤蟆般咽下口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发问了。
    “昨天我看见你和湛曦出去，你们去哪儿了？”
    听见敏感的名字，我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看见她的眼中映出自己惊慌忙乱的茫然，赶忙双手捂住脸防止青筋暴露。
    昨天，昨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多的让人不得不忘记，三个人总会有一个退场，难道已成定局？
    好象还是无法解决啊……看见我的惊呆样，彩儿摊开五指扬了扬尽力拉回失神的我，她的内心或许早有想法，顷刻间自己突然很想听听别人的看法，哪怕是拇指盖大小一丁点也能引起微妙变化，我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不再畏惧以前不敢面对的一些事实了。
    执起她的手，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被我这么一抓竟有些不知所措，我连连出声打消她的惊奇。
    “彩儿，我们是好朋友吧？”
    “明知故问干吗？”
    “是不是呀？”
    “是是是是是，那么大声干吗，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恶心～～～松手让我擦擦。”
    “等会儿再擦，问你件事，我知道你一向无事不晓，无所不能……”
    “那当然，看来你对我还是了解的比较深刻，以后还要继续保持这种上进精神，多多挖掘我的优点，继续保持称赞我的优良传统好习惯呐。”
    “喂，你的口才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不要学我，真是的～”
    “哟，嫉妒吗？你百水晶也有嫉妒的时候呀，哈哈哈，还以为你只有见到安安娜才会产生这种揪心感，没想到我也能令你产生巨大的压力，看来我还是高你一等，哈哈哈。”
    “嗯嗯，你智商高，那请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吧，呃，呃……”
    “呃个p，快点说！”
    “不要讲粗话嘛，我们要做淑女。”
    “淑你的臭美头，快点说啊，我还要写字呢～～～”
    “你急什么，我要想下，想好了才能表达清楚，清楚的思路才能正确传达我的本意，本意……”
    “哇，本来不想讲的，但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这个处女座的典型代表真真真……算了，不想骂粗口，我先上个wc，呆会你再讲。”
    把我撇下径自跑出教室的彩儿很快消失，不一会儿一张快活十足的笑脸又喜洋洋地跑进来，待她一走近，我立即用手中的语文课本扇了扇，她顿时皱起眉头瞧瞧四周，回过头奇怪问道。
    “怎么了，谁躲着放屁了？有异味吗？”
    “不是，你身上好象有股味儿，有点像从wc里带出来的。”
    “什么？你去死～～～～～”
    使劲掐着我的肩头拼命摇晃，彩儿怒气冲冲形同魔女，恨不得当场让我把刚才说的那些话重新塞回肚里，看来她越来越注重个人形象问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还是逐渐塑造出了自己的被效仿个性。
    这丫头疯了将近两分钟才恢复正常，扒开额角一缕刘海，她有些踌躇满志地拍拍手掌，似乎刚刚打死一只怪物。
    “消气了就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我可怜巴巴望着她，期望这丫头解气了就快快替我解决一时无法解开的心结，解铃不一定需要系铃人吧。
    外面的雪已经融了一大片，天气预报却说这几天还会下雪，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保暖以防受冻，可心里还是凉飕飕的。
    转过注视窗外的目光，我紧张抓住桌子左右两角呐呐道。
    “人……可以背叛自己的感情吗？”
    “当然不可以！百水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打算放弃尉迟金兰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指……”
    “别狡辩了，你这丫头怎么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感情啊！就算闹矛盾也不能说放就放啊！你准备离开尉迟金兰选择湛曦对吗？怎么可以这样！我，我不评价你的人格，但这种方式我一点也不赞同！”
    这丫头一番慷慨陈词外加尖锐嗓音，弄得班上各忙其事的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来，目光充满好奇和鄙夷。哎，就知道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对此熟悉的情景熟悉的目光熟悉的鄙视有些麻木，我赶忙拉下她，她的屁股还没挨上半寸凳子又腾地站起来，我只好仰起头恳求她别太激动，小心血管爆裂。
    “坐下来呀，有事好商量嘛，彩儿你最听话了，求你快点坐下来吧，别太招眼，喂，喂……”
    “不！你答应我不背弃自己的感情，我就坐下来原谅你刚才那番风言风语！”
    她什么时候成了我心中高高景仰的神，义务承担神甫赎罪的职责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以前她还有意无意暗示我和湛曦关系非比寻常，现在怎么那么坚定要求我和尉迟金兰在一起，真是令人奇怪。
    为了避免激烈后果，我悄悄拉拉她的衣角让她坐下，低调行事效率才会高点，她却拂开我的手，眼中完全一副戒备状态，与人不善，非但不坐下甚至现场打起比方来。
    “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湛曦喜欢你，也不能丢弃尉迟金兰投送他人怀抱，这种行为太不忠诚了！”
    “不是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听我说，我说清楚点，你别急嘛！坐下来，嘘嘘，坐下～～”
    “不，我不想和你坐一起，我找蛇蝎换座位去！”
    这丫头说做就做，还没等我解释完，她早已转身离开座位，我赶忙用手紧抓住她的衣角竟然被拖出一米多远，她的衣角明显长出许多，回头瞧见我的“壮举”，她咿咿呀呀半天才蹦出一个大白眼和一连串抱怨，轰的我耳朵都快炸了。
    “百水晶你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件衣服吗？你知道吗？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这件衣服从高中就一直陪伴着你，尽管洗的干干净净，但迫于你的巨大威胁，我只能替你将秘密一直保存至今，一听别人称赞这件衣服多漂亮，于是我着良心点头苟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揭穿这件衣服其实历史悠久的可以载入史册了，嘴巴憋得都快岔气了。
    不过眼下得让这丫头安静点，全班所有目光注视过来，稍微一个闪神便会引起海啸，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呀。
    “彩儿，我，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
    “松开我的衣服，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衣服～～～妈呀，我的衣服～～～”
    “听我说，听我说……”
    “你知道我有多爱这件衣服吗？几乎倾注了我一生所有的爱……”
    呕～～～～～好想作呕～～～～～
    但还是忍住了，看来这丫头已经沉浸在深深的丧衣悲痛之中了……
    豁出去了！索性将她推出教室外，全身紧张状态此刻奋力冲上云霄，化作几缕无形烟雾飘渺离去，猛地抓紧她的双肩，专注目光紧盯她的脸，仿佛下了某种决定，我轻眨了下眼用心说道。
    “不是移情别恋，我的心一直在这里，喜欢谁爱上谁那个人会是谁，我这里明白清楚的很，只是，只是……如果有人希望我幸福，可我做不到，那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告诉我呀！你以为我真的希望湛曦走吗？真的以为我是那种狠心的人吗？真的以为百水晶对湛曦的一切举动视而不见吗？我的心很痛，可是没有办法，该如何将这部分疼痛转达给他，让他明了，根本没有一点办法……他说过很快就会回来，可是那天我看见那个人眼里充满痛楚，若再不拥抱他，我担心，担心……他真的会当面哭成泪人……湛曦，湛曦是个笨蛋，是个只知让别人幸福却不知道怎么使自己幸福起来的笨蛋，呜呜呜……”
    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我不禁掩面哭了起来，眼泪簌簌润湿整张脸。彩儿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我，轻轻叹息，嘴唇无奈地咬了好几回。
    擦掉一滴滴眼泪，我继续将胸口的抑郁一一倾诉，泪水似乎永远都擦不完，落下又擦掉，擦掉又落下，太涩太苦太悲伤。
    沉默地陪我站在一旁的彩儿听见钢琴曲后，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回到教室，透过小镜子发现眼睛已经肿成了煤球，整节课趴在桌面无精打采，放学后被彩儿死活拉起身。
    “起来，快，快！”
    “去哪里？”
    “健身馆。”
    “我不想去。”
    “不想去？现在由不得你了，既然知道他为你做的一切，那就从现在起好好珍惜，别到时候又后悔，快点起来把书包收拾好！”
    “我，我……”
    “水晶，别让自己输给时间，假如我是湛曦，看见你的感觉一定是很开心。喜欢一个人能够缩短时间，倘若缩短的时间能够换来生命的兴趣盎然，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觉得值得，因为满脑子都是你，即使胡思乱想扰乱心绪，静下心来想到的……第一个还是你。”
    彩儿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表情不象开玩笑，倒是那么严肃庄重的模样令我眼眶再度湿润。
    望着我的哭脸，她不得不抱怨自己几句，说再也不敢和我说那种话，要也是由真正说这话的人亲口对我说，或许这样才能真正体会他的心情。
    其实不必湛曦亲口说，我隐隐能够感觉到他的某些情愫似乎不是想象中简单，或许某一天我真的会为他大哭一场……
    一想到真会有那么一天，心更加难过了，还是不要见到那一天，一定会让人难过的不能自已吧。
    摇摆不定，我还是踏入了健身馆，大老远看见程质虎指着湛曦大笑，那个脸红的像番茄的人有些懊恼却没有发作，只是用运动鞋泄愤似的沉闷踩着真皮沙发当沙滩玩，程质虎的手指方向瞄准了我，湛曦转过头来，脸上微微有些惊讶，很快又回头用力踩了几脚这才收住，冷冷瞧了我一眼，走过来将健身馆的玻璃门使劲一关，离我鼻尖三厘米处，嘭的声音惊的我差点没蹦起来！
    这小子对我意见不小嘛，当面让我吃个闭门羹什么意思！姑奶奶好心好意过来珍分夺秒与他多相处些时光，没想到他却让人碰一鼻子灰，欺人太甚！还没来得及横他，他早已背过身快步离开，朝换衣间走去，我不得不望而却步，可恶，只能气的干瞪眼，却不能顶着一群光膀子男人裂出眼眶的惊奇，目光将他揪出来！
    哗啦一下推开门，满腔怒火在见到穿着练习服身材修长曼妙的馆长刹那，犹如开口的气球哧溜一声全部化为乌有，硬生生从脸上挤出那么一丝不协调的微笑。
    “哈，哈哈，馆长你好。”
    “来了呀，进去上课吧，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要迟到，否则……”
    “好的好的好的。”
    硬着头皮应答完，嗒嗒嗒，我和彩儿一溜烟冲进教室，实在是太害怕那个面带笑容实际上比鬼片程度还要恐怖百倍的女人。
    教室里面的好位置早被占光，只剩后头几个零星处任君挑选。这几天格外冷，健身房却到处暖意融融，一点也不奇怪里面比平常多出两倍人口，突然一下子那么多人，有点不知道手脚该放哪了。
    这些大腹便便的女士们上辈子没被阎王爷的油锅完全炸干净，就匆忙带着干巴巴的脂肪再世投胎为人，真不知她们照镜子看见自己此番模样作何感想，有人手里还抓着黄瓜啃啊啃，要不是馆长走进来看见后与她们细心交谈，告诫其健身前后最少保持半个小时空腹才有效果，恐怕她们还会大吃特吃，难怪不见成效，最大的原由归咎于自己。
    馆长走向cd机旁选好音乐，清脆的钢琴曲伴随大海的浪花嬉笑声悠悠回彻在整个场所内，每个人开始静坐进入冥想环节。
    搜索一阵，我正要闭上眼睛却偷偷睁开一只，两个蹑手蹑脚溜进来的人影扭动脖颈张望一阵，好像没有落脚处。湛曦忽地贼兮兮一笑，朝程质虎扬扬手准备返回原来路线离开，馆长快速冲过来，拇指食指早已做好捏人的标准动作。
    果然，场内刚听见啊的一声，接下来又很快销声匿迹了。
    馆长揪着湛曦的耳朵，一副大动干戈的狠心模样。真担心湛曦迟早要去装只假耳，两个人在空中比划着外星人才能看懂的手势语，最终湛曦不得不点头妥协，脸上浮现出诚恳的乖巧，馆长这才放心松手继续念瑜珈口令。
    离我不远处，两人坐下来盘腿静坐。张开愉快的笑脸，脑袋丝毫不肯停歇的程质虎好奇瞧了半天，瞟到我时手指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认真练习，才不想搭理他们。
    “现在请以颈部为轴，脑袋顺时针反时针各自转动六圈，锻炼你们的颈部关节，这样可以防止肩周炎、骨质增生……”
    噶噶噶噶～～
    咦，怎么听见这种奇怪声音，难道我的颈部周围已经开始骨质增生了？不会吧。
    幸好不是我一个人的颈部关节响，其他人也发出了类似响声……咦？除了这种声音，好象还听见别的声音，干脆快捷连续响声让人好奇地顺着声源询望——湛曦闭着眼睛安然自若地左右摆动脑袋，双手相互按响手指关节，令人目瞪口呆，程质虎坐在一旁笑眯眯地小声称赞道。
    “帅哥你就别秀了，全场目光都在注视你呢，哈哈哈！你的手指一齐做全国人民广播体操吗？”
    对程质虎的话置之不理，湛曦依然我行我素活动自己的手指，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向他笑笑，眼里闪过一种独特光芒，让人开始猜测那道居心叵测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下面我们一起复习猫的伸展式，请躺下来。”
    馆长缓缓道出口令，我悄悄望向彩儿，她摊开四肢趴在瑜珈毯上，下颔费力顶住毯面，身体紧贴住，慢慢向上托起上身，脑袋向后扭转……哦，原来猫式是这样，真是交了学费却竹篮打水，不过最终原因还是归咎自己出勤率太太太低，无颜启齿。
    “眼睛尽量向后望，尽力看见自己的斜后方，达到自己的极限……”
    极限，我只能望见自己的正后方，是不是身体还不够灵活？这也许就是懒惰的后果吧，哎。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和我出现同种状况，偷偷回头寻找，惊讶发现湛曦那家伙的颈部几乎扭过钝角，全身透出猫的一种慵懒狡黠。
    没没没想到从某个角度看，这小子的眼睛饱含柔媚，尤其是斜视这个动作无形增加无数柔情……昏死，不能再看了，鼻中有种液体蠢蠢欲动倾泻而出的大势。
    一节课下来，腰酸背痛，躺在瑜珈毯上轻捶腰身，要是有枕头被子，我绝对刻不容缓在这里打地铺，将就点连被子都不用了，温度刚刚好实在是太适合我这个经过一番折腾的疲劳者，再不多躺会，腰都快断了。
    “水晶，水晶你怎么还躺着，起来换衣服了。”
    彩儿的轻唤声在耳畔响起，可是眼皮累的无法睁开，我闭上眼睛马虎应了几句，身体像块巨大铅块沉重。她喊了几句无济于事，索性不管我径自离开了。
    突然，脚踝被人踹了下，我懒得开口，心想可能是谁绊着，走路也要长长眼睛嘛，我的脚有一点点痛呢，将自己的脚挪开些，没料到轻踹不断，接二连三继续着。
    生气睁开眼，一道目光垂下来，湛曦嘴边噙着一丝讥笑，看见我这副懒散模样，故意瞪大眼珠吓唬一通，再次用脚连踹几次示意我快点起来，我不禁懊恼，力气缺缺轻喊出声。
    “干什么！”
    “干什么？这是你家？快点起来！”
    “知道这里是你家开的，让我多躺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快起来！”
    “催鬼啊催催催，又不会浪费你家很多空调电费，小气鬼～～～～”
    “少屁话，先起来再说。”
    他不容分说再次踹着我的小腿，气的我刺溜一下爬起身，站在地面尽量放大眼睛尺寸瞪死他，他却满脸无所谓转身走开，早已换好蓝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一双黑色跑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健康，背后斜挎蓝黑色书包，这种身影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瞄几眼。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多加欣赏，得赶紧换下身上的练习服，差不多该回家了。
    啪、啪、啪，砰几道声音之后，我立即尖叫着冲教室大门跑过去，臭小子竟然把灯全部熄灭，门都关上了。
    “臭湛曦死湛曦，你完蛋了！快点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坏蛋快开门，开门！”
    手刚刚触到门柄，忽地一下落空，最倒霉的是我整个人连带身体向前倾，结实跌倒在地来个狗吃屎！
    混，混蛋，居然趁我拉门的档儿又打开门，现在正和程质虎抱着肚子笑个没停！啊～～～我讨厌死你了，臭湛曦！
    抬起头，我死命盯住那个恶作剧的坏小子，全身血液犹如岩浆都快沸腾起来，咬住自己的嘴唇，我愤懑地展开愤恨目光，恨不得化身成他妈恶狠狠抽他一顿！
    见状，他乐呵呵伸出右手略微表示人道主义的救助，我一把推开他那份没贴标签的假惺惺，从地上吃力爬起来，姑奶奶本来就累，再加上这臭小子现在得空整人，我连拔光他的汗毛决心都有了。
    “喂，没事吧？”
    去死吧，还敢问有没有事，一会儿上医院体检要是查出个什么内伤后遗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死湛曦你等死吧！”
    气，气死，气死我，气死我了～～～～～啊～～～～～呀～～～～～
    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我突然仰起脸绽放出一道无比绚烂的笑靥，满心欢喜望着面前笑的开心的湛曦，见到我的巨大转变，他惊讶地收住笑容，二丈摸不着头脑。
    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衣服，我好心提醒道。
    “上面有好多灰尘呢，我替你拍掉吧……哦，好炫的书包，可是上面沾了好多灰，来，转过身去，我帮你弄掉。”
    不明所以然的他愣了下，被动的乖乖转身，我继续用手掸着灰尘，猛地提起左脚冲他的书包用力踢去……
    报仇雪恨完毕，我拼命撒腿跑开，啊哈，好爽，肠子都要笑歪了～～～～～
    重重挨了一记，他这才反应过来，转头望望背后那个黑压压的包，冲飞快逃窜的我大喊道。
    “啊，死丫头你都干了什么，给我回来，暴力女！”
    听见他声音中的怒不可赦，我的气才稍微消了一点点。才踢一脚就嚷成这样，刚才不知道踹了我多少脚呢，照他这种生气标准，我岂不是气死n回了。
    气喘吁吁跑进换衣间，彩儿正拿着牛角梳站在大镜子前慢吞吞绑个奇怪发型，看见一阵风似的我，她懒懒瞥了一眼，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脑袋上。迅速换好衣物，我拽起仍在镜子面前梳头的她匆匆忙忙跑出去却又跑了回来，不妙，那小子正守在外头，看样子今天一定要我纳命给他。
    “哎呀呀，跑来跑去的干嘛？我的书包还没拿呢。”
    彩儿甩开我的手抱怨几句，跑到自己小柜子前取出书包。见她那副不慌不忙，我的心像是聚满无数只跑马拉松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出去的话那小子一定会收拾我的，下场肯定不是让我捧着奶油蛋糕欢欢喜喜回家，呜～～～
    这小子怎么又开始欺负人了，要是失去这个乐子他的生活是不是会沉闷爆炸？还以为我和他的友谊之树长出了绿油油的小芽呢，看来事情总是背道而驰……
    “走吧，急的像是家里着了火似的，现在怎么动也不动啊？走啊，水晶。”
    彩儿收拾好东西推推我的肩膀，我赶忙绕到她背后扳回她，指着外头焦急万分。
    “千万别去送死啊。”
    “送死？谁要死了？”
    “不是啊，你刚才看见死神了吗？”
    “死……神？啊哈，水晶你是白痴吗？哪有什么死神，倒是看见了湛曦了～怎么，你们之间又擦出火花了？”
    “啊，呸哟！是仇恨的火花！那家伙刚才踹我小腿肚，实在令人忍无可忍，我就踢了他的书包作为回报……”
    “哎，你们俩真是神经病，在一起就惹出那么多事～～～你就不能忍忍吗？”
    “他踹了我n脚，我就回报他一脚，充分显示我的宽宏大度了。”
    “真是拿你俩没办法，走吧。”
    “去哪里？”
    “回家啊。”
    “什么？现在？”
    “当然了，难不成你打算住在这里？”
    “不行，我一出去肯定会被他捏成米粉肉，出去就死～～～～”
    “那怎么办？”
    彩儿扭头望着我，锐利目光催促我快点想出办法，已经明显表示拖累她不能回家了。这时候，程质虎的声音从外头大剌剌传进来。
    “百水晶，快点出来，出来！”
    “不，不出来～～～～～”
    “湛曦让你出来，快点！”
    “不，坚决不出来！你们，你们去死吧！”
    闭上嘴，彩儿探头瞟了外头一眼，上下打量我一番。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不怕被捏成威化饼干上面的一块块格子？”
    “管它呢，我是不会死，可爱的百水晶是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
    “臭美狂～～～”
    “哼，要怪就怪先惹祸的那家伙，不知道八百年前欠他什么了，怎么老是纠缠不放啊……”
    “我喜欢一个人也会纠缠不放的，至少用目光也要紧紧追随。”
    “嗯？”
    正惊奇她说的话，外头又传来一阵大嗓门恐吓，那些家伙真是坚决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百水晶，湛曦让你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快些出来

 chapter 26 偶遇2

    随便挑家小吃店解决肚皮，冷冷望着三个饿死鬼投胎的人类，湛曦眼前的食物动都不动，食欲估计早被我们三人的吃相赶跑了，他冷言冷语讽刺了几句，可是三个人眼里除了香喷喷的食物，耳朵根本无暇管其他事情。他拿着筷子无聊搅着盘里一根根粉条打发时间，视线透过玻璃窗眺望着外面的景致近乎出神。
    仰起头瞧了他几眼，不知他在看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又胃口极佳地继续消灭不时送上桌上的美味，感觉现在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妙了！
    好吃呀！
    嘬完最后一根粉条的程质虎兴冲冲指着对面网吧嚷着去上网，本来一向对上网兴趣缺缺的我一听说那里头有空调包厢派送咖啡，立即举双手赞成，第一次和程质虎志同道合站同一战线。
    刚埋完单的湛曦抬头望了对面一眼，幽深的眼睛没怎么反对，表情稀少走出小店朝对面迈开脚，彩儿赶忙拉着我跟过去。
    推开网吧的玻璃门，一股沉闷的机器温热扑面而来，里面不冷，就是紧闭的窗户使得许多热气不断徘徊，有个位置上方不断升起一团浓厚的烟，让人误以为那里在制造人工烟雾弹，鼻子血管猛地一阵紧缩，我立即挥手驱走不适的气体。
    “来来来，坐下坐下，这可是湛曦大帅哥临走之前慷慨解囊，我们一定要尽情玩耍这才对得起他！也真是的，好端端跑什么美国去，水土不服看你怎么办。”
    面容释然的湛曦忽地顿住，放在键盘上轻松自如的手指像是被尖针扎下顿在半空，笑容一点点慢慢褪去。正好容纳四人的包厢里面除了飘着咖啡的浓香味，一种隐隐不见的抑郁静悄悄流窜。电脑屏幕亮了，他的手指重新放上去，眼中那抹忧郁神情消失不见，点击鼠标选中一款网络游戏，全心全意关注眼前这台电脑，不看旁侧一眼。
    心知肚明的彩儿尴尬扫视一圈，觉得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无可奈何地搔搔头皮，奋力朝程质虎眨眼睛示意他打住，没眼力的那个家伙嘴巴好似被石头砸了个大口子喋喋不休，特别像只绕满满一大碗白米饭嗡嗡乱飞的讨厌苍蝇。
    “那个，那个那个跟百水晶一起来的妞，我说的对吧，你眼睛怎么了？一直动个没停是不是得病了？”
    彻底妥协的彩儿索性移走目光径自玩起来，任由那个白痴自言自语。
    收回目光，我的内心一阵轻叹，刻意改变未来，那未来的未来会不会受到影响……
    挽留的话语始终藏在心里说不出口，为什么说不出口，因为对方是湛曦还是顾忌其他？想不通……
    想太多眼睛又要湿润了，还是好好珍惜现下的时光吧。总感觉这家伙再也不会回来似的，为什么总会浮现这种感觉？忍不住轻叹，悠长，耐人寻味……
    笨蛋程质虎看似有些难过，很快就被屏幕上的卡通画面抢光注意力，刚才的聚拢人心迅速换成欢快呐喊——
    “啊呀，哥们等等我，让我把号登陆上去！哪个服务器？等等我！”
    “老地方，自己进来。”
    “哦，来了来了……哇噻，你还是奖杯啊，牛嗬！嘿嘿，我很快就会到你那个级别，今天带我升级哈！”
    “你那个马桶杯挺不错，干吗非得和我一样，有点自己的风格好不好？嘁～一直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这就是本人的优势。”
    话尾处，湛曦有意咬动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嚼起某家企业的招牌广告语，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看来他还是很喜欢那款游戏嘛。
    三个人已经进入游戏状态，我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游离乱晃，该不是哪个坏心眼的家伙拿着香火咒骂我吧。
    “哥们，争取完胜啊，就差五秒了，四……三……二……一……yeah！好样的！”
    程质虎兴奋地摔开手中的鼠标，屁股犹如弹簧上上下下，激动的快要蹭穿沙发软座了。正在翻阅美容杂志的我敏感听见除了程质虎惊雷般的欢呼雀跃，还有湛曦低调的轻笑声。
    安分点，程质虎前世是猴精变的吗？那么活泼干吗不去外面电线杆爬上一遭。想到这，我略微心浮气躁的啪啪按了几下鼠标跳过浏览画面进入下一页，忽然旁边一道清朗的低沉嘲笑声传了过来。
    “你不会用鼠标吗？单击就可以了……哦，估计你这种电脑文盲连那个词都听不懂。”
    “谁，谁不会用鼠标啊，你管我点三下还是点四下。”
    “果然是盘古开天地遗留下来的未进化品种～我说你别点那么多下，简直是浪费时间，看着就累。”
    湛曦莫名其妙加大音量和我争论起鼠标的点击率问题，这算哪门子事啊，鼠标尽在我的一切掌握之中，他干吗煞费苦心多管闲事！
    凭空翻翻白眼，依然我行我素，我故意重重点击鼠标，骨子里隐隐撑起一种不甘示弱的倔强。猛地手被拉开，他凝视我的电脑屏幕，纤细修长的五指牢牢覆住我的鼠标，对准一个页码轻击一次左键，画面快速跳转呈现一个新的画面，他得意的瞟过我的脸，我一把推开他夺回鼠标，对准页码狠狠点了三下，画面颤抖几下像老太婆嚼面饼似的跳了过去，尽管又是新的一页，我的眼中充满较量劲，小子，有本事就和我抢个通宵的鼠标！
    “哎呀，你们两个抽什么风哪！湛曦你快点过来开始游戏，那些人都开骂了！死家伙们多等一秒会死人啊？吵死人了！快过来，别和那丫头搅一块儿，又不是高乐高，没啥营养。”
    我恶狠狠丢了一记白眼过去，没料程质虎压根就不睬我，眼睛只盯住画面，他的手指一直用力敲着屏幕上几个卡通小人儿，倒是湛曦似乎舒了口气，朝我吐吐舌头表示炫耀，回过头又喜滋滋地继续玩游戏。
    哼，得意什么呀，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在程质虎又为一盘胜利呼喊出声时，我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湛曦抬起头望过来，脸上充满疑惑，彩儿停下手中的鼠标问道。
    “去哪里？水晶。”
    “我，我上个wc。”
    “哦，小心别掉进去了。”
    呸，这丫头什么时候和那两个家伙同一个鼻孔出气嘲笑起我来了，回头一定要给她进行爱的教育，重点培训下友情的延续方法。
    啊啊，脚麻了，我只得一颠一跛踮起脚尖推开包厢的门，关门瞬间看见湛曦快速转回头装作聚精会神打游戏。小子，反应神经有够迅速的。
    人有三急，还是快点解决自己的问题再说。张望一阵，绕了两三圈也没见着洗手间半个影子，我极力忍住腹中隐隐传来的涨痛，抱着肚子费力走向吧台，轻声询问一个正在打俄罗斯方块的服务生。
    “姐姐，洗手间在哪里？”
    “外面，后门那里。”
    “哦，谢谢。”
    “不用。”
    “呃……请问后门在哪里？”
    “后门……后门在前门的后面。”
    呼～～～～～
    白痴网管，我还知道米的妈妈是花呢！瞧她那个屡战屡败的笨拙战术，就知道肯定是小菜鸟一只。算了，不打扰她的满腔热情，我好象已经大致瞄到了后门位置。迅速跑过去，打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好象小刀划脸，微微发痛。
    解决完毕，身轻如燕，不顾凛冽的严寒，我好奇地站在外头瞧了老半天，有点惊讶除了hero，这个网吧挺大的嘛，贴在玻璃上的网络游戏宣传画立即引起了我的兴趣，平时不太关注这种地方的宣传，现在仔细一看有点像长长的画廊，于是我顺着墙沿一路走去观看。
    哦，这是走到哪儿了？黑漆漆一片，两步外就是个转弯，尽管很想看完这些画，但是有点忌惮夜色太晚走远了不太安全，刚想往回迈，一阵闷哼声突然传进耳里，紧接着是蓦地迸出的痛苦呻吟。
    “唔……啊！”
    不好，拐角处似乎有人在打架，最见不得这种事情的我还是早点离开，却被接下来的声音止住脚步。
    “走开……”
    “看看嘛，精彩的才刚刚开始呢，你只要看一眼就好！”
    “……”
    “臭小子你哼什么，我还没来真的呢，怎么那么不经打啊，啐！你那股嚣张劲上哪儿去了？使出来啊，听见没有，以后胆敢眼睛长天上，我保证让你横着撞鬼去……尉迟，你要不要来几下？”
    脑袋咻地闪过一道白光，我的身体宛如施了魔法牢牢固定，僵硬的全身莫名打了个冷战，寒意陡然而生。
    “真是碍事。”
    果然是他的声音，熟悉的让人无法忘怀……
    尉迟金兰在这里？干什么……打架？
    双脚突然不听使唤向前迈出去，仅剩的最后一步带领自己看清眼前一幕——
    一个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蜷缩一团，身上脏兮兮的沾满泥土，不住抖动的身体证实已经受过一场巨大惊吓，面前站着几个神情淡漠，无动于衷的男生。
    坐在几根横着堆放的水泥柱上，右手啪嗒啪嗒不停按动打火机，目光集中在忽明忽暗的火苗上头，一种流离曼妙的光华缓缓渗出，俊美的面容仿佛与世无争，更与此番场景无法融合，可是旁边一个转头问话的人表明他的存在必定与这件事有关系。
    注意到闯入的陌生人，那些人一齐将目光调向我，尉迟金兰是最后一个不经意转头望向这边，看见我的出现，他的眼睛倏然闪过奇异神情，手中的打火机停止声响，张张口，却没有说话。
    刚才那个问话的人愣了下，迈开极度夸张的步伐不怀好意的向我走过来。
    “哇，哪里蹦出来的女人！刚刚踩了一个王八蛋，又来个新鲜的玩意，今晚不会寂寞了，哈哈哈！”
    不是吧，怎么又遇见了混蛋，况且混蛋正步步逼近，我紧张地快要窒息，按住胸口倒退着，终于在他正打算加快速度跑过来抓我时，猛地抽身跑了出去，一声剧烈的惨叫以及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使我回头张望……
    尉迟金兰狠狠一拳放倒了那个家伙，寒冷的目光伴随致命的威迫，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危险声音令人生畏。
    “现在爬起来，以后就尽量用轮椅吧！”
    砰的一阵爆炸，尉迟金兰手中的打火机落在那人脑袋前方炸成片片残骸。
    转过目光望向我，他的眼中恢复了一丝镇静，其余大部分仍是绝对残忍的冰点。这种眼神我见过，那是一种大为不妙的微讯，我慌忙跑起来，不管前面是何处，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其实心里清楚明了，实际上是避开撞见他的无情眼神。
    啊啊，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什么鬼巷子啊，怎么还没到底。网吧一定跑过头了，怎么也不可能倒回去，身后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肩膀被抓住的一瞬间，我的心好似被绳子拉出胸膛。
    他用力紧抓不放的右手以及清晰的喘气声音那么近……近的以为摊开手臂甚至可以拥住太阳……可是那不是太阳，是不断逝去的回忆。
    声音急促却温柔依旧，曾经让我依赖百回的他唤回了我的注意。
    “老婆啊……”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无法相信听到的一切，仿佛那不过是从前做的几个梦而已。
    他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试图扳回我的肩膀，我却只是尽量别开脸躲避他的目光。
    老婆……我不是，已经不是了。
    “怎么了？”
    “……”
    “转过脸来，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啊。”
    不，不行。
    毫无预示突然抱紧我，手指一点点用力仿佛要将我揉入他的体内，头深深埋在我的左耳，羸弱疲惫的声音一点点落入耳朵，携带一丝清风的无力。
    “为什么要从我面前跑掉？为什么还是要从我面前跑掉？”
    悲戚的喃喃自语让我着实感到了他的无助，这算痛苦的倾诉吗？想起昨天，我猛地推开他，在他不可置信的惊讶目光中保持沉默，立在寒冷的冬夜握住自己的手腕掩饰紧张的心情。
    无法正视他眼中那丝流星般稍纵即逝的落寞，微微颤动的双手一时半会居然抖个不停，因为自己还在乎眼前这个男子的缘故吗？看来我还是会不由自主为他伤感啊，有时真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对我的爱情格外吝啬？
    就在自己懊恼时，他的低沉嗓音像块沉重的黑石几乎把我的心压碎……
    “他可以拥抱你，我已经被禁止了吗？”
    悲怆的感伤带着嘴角绝美的凄凉，我的心有种被锯成两半的裂痛。这个答案应该肯定回答还是否定拒绝呢？每次都留些疑难问题给我，既然给不出答案，那就维持现状好了，我也不会觉得那么累啊。
    “你想说什么？”
    终于鼓足勇气询问他，但还是用提问的方式拐弯抹角掩盖自己的无法回答，冷淡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坚决。
    他不可思议地张大美丽双眼，忽而又垂下目光盯住脚下坚硬结实的地面，上面已经布满了一层灰白色的霜点，不知是如释重负或是欲盖弥彰，绝美的幽谷兰般清冷孤傲笑靥回彻在嘴角边，像是无意责备，又像是无奈叹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疲倦。
    “还在生气吗？我知道你想了解的一些事情我没有作出解释，你一定很生气……呵呵，我的老婆还是那么让人担心，这怎么可以呢。”
    最后一句细微体贴掠过心头抚平一些哀伤，可是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面对面的两个人本可以并肩一起谈天说地，可是现在却各处一方，为些没有头绪没有起源没有结果的细节争执，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起冲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心意啊，为什么会这样？谁来帮我一把，我一点也不想与自己深爱的人争执对立。
    嘴巴，为什么就不能够乖乖听话一回呢，违背心意的谎言觉得很惬意是吗？
    “我，我什么时候是你老婆？请你别再这样说了。”
    说完，目光依旧冷淡，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痛的无法忍受更多时间，快点离开这里吧，站在这里只是徒劳无益，平白无故增添内心的伤心痛苦。
    他的脸色也渐渐苍白，无法窥见的内心是否真的会在意我那些无心谎话，千万别相信啊。哎，他的褐色眼珠散漫地转过某个角度，回复正中时已经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一簇微微燃起的火光。
    “那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他，恨不得当场把他弄死……但是一旦那样做，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吧。答应过好好保护你，可是为什么……他抱住你……当着我的面那样抱住你，我没有走过去拉开他！如果我的愤怒显示出来的话，或许你真的不会原谅我吧，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我打架，可是当时，我真的真的很想揍死他！”
    原来嫉妒并不只是女生的唯一专利，还以为只有自己碰到安安娜时便会产生这种邪恶感，没想到男生也有同种强烈的感觉。着他，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立在原地发呆。
    他突然抓住我的双手送往胸膛口，踌躇犹豫的目光撒满点点辉光深入人心，勾起柔弱的怜悯。手还是那么冰凉，仿佛存活在千年以前的寒冰世纪。
    “我可以忘记昨天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忘不了你，忘不了啊……我们继续像从前一样彼此相互偎依吧，我会尽量做好，你也忘了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吧，我们是爱人，爱人就该彼此忠诚信赖，让我们一起回到从前，好吗？”
    多么美丽动听的话语啊，像沾满毒液的鲜花总是能够吸引自投罗网的蝶儿虫儿，它们宁愿葬身在芳香四溢的花身，也不愿白白飞来一遭。而我，该相信他的话吗？
    “完全相信你吗？”
    “尽量吧，没有什么十全十美。”
    “那你能告诉我上次为什么和安安娜在一起吗？”
    双手依然被他的手掌包裹着，我的问题立即引得他脸上浮出一丝惊异，微微感到他的周身不自在。
    沉默，一分钟过去了，空气中充满无言。他缓缓望向我的眼睛，目光中有些许捉摸不透的闪烁。
    “你是不是很介意她？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样……”
    “你只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这个？”
    “因为我看过很多次，很多次了，所以我必须知道！”
    “你和他还不是照样见面。”
    “他……你指谁呀？”
    我的音量微微提升，他却闭紧嘴唇不语，淡淡的目光望向别处。
    我不禁抽出手，紧攥成拳头分握身侧，扭身正要离去时，他的声音冷冷的，无形之中阻断了我欲离去的身影。
    “每次只会一走了之，从来不去面对事情甚至想想后果，就算安安娜在我左右，那又怎样？你永远都这样逃避下去吗！”
    第一次听见尉迟金兰淡漠却冷意逼人的质问，压迫感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脚指头最尖端的部位。我有些气愤，照他的话，我是个很小心眼不愿面对现实的小人了？
    “在你左右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为什么从你口中听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假如我想逃避，你大概走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我的痕迹，如果我的存在令你很为难，你就像现在这样说出来啊，闷在心中一直到现在才说出来，你觉得很好？至少我不会！我和你不一样，即使有半点不悦就会说出来，才不会忍耐那么久，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百水晶一向就很直截了当，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转过身，渐渐感觉眼眶里液体不住外涌，抬头奋力向天空望去，嘴唇咬的死紧。想到什么，我忽然转过身，没有看他只是径自盯着地面，思绪有些微微出神。
    “祝你们两个幸福，拜拜……拜。”
    心痛，就连呼吸那么不费力气的运动都觉得疲惫，我现在只想要一张床躺上去，静静睡上一觉，希望睁开眼依然看见明天灿烂之日。
    “不要这样行吗？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可以好好解决吗，难道施与彼此的一点点信任都没有？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不是一定，而是事情已经朝这种方向发展了，或许现在是明智之举……”
    “我不想听见分手这两个字，我不会放弃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放弃！”
    “哈，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够了！别再说些什么，我回去了。”
    “是吗？倘若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能产生任何作用，我还是会继续说下去的，即使令你厌烦，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的底线就是绝对不放弃！无论怎么样我绝对、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爱人！”
    “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如果希望挽留什么也不用这样说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令人很难过！对，我确实期待过，却总是与期望值遥遥无期，尉迟金兰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我不想再为到达不了的目标前进了，每次你总是推开我，雪天那次、公园那次、好多好多次都这样！我觉得好累，好累呀，呜呜呜……”
    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居然就这么哭了出来，他的神情停驻在冰寒的冬夜，心痛的憔悴让人怜惜。我的力气早已被抽光，剩下的只是一具疲倦的灵魂，静静伏在身躯里残喘，有谁能看见它的寂寥创伤，有谁明了啊！
    他向我伸过来的双臂呆在半空，我飞快抹干眼泪，不想再让自己的无助展现出去，尤其是在这个人面前。
    无力绽开唇角一畔细小不易察觉的恬静微笑，他的手指动了动，缩回去垂下目光，笑靥加的很深很深，霜冻早已覆满了双眼。
    “我真的……连拥抱你的权利都没有了？禁止了，呵，那么快……”
    “……”
    “可是我的心无数次念叨不放弃这三个字，脑中全是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真的不知该干些什么了……”
    他看着自己的纤长双手喃喃道，目光充满从未见过的痛楚，孤独神情一点一滴扩散开来，让人不忍注视。
    看了，心会碎的。
    “爱你……却无能为力，我该怎么向自己交代啊……”
    别再说了，泪水会强硬挤出眼眶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伤心了，还是回去吧，回去，别再伤谁，也不想被谁伤害，我们都尽力忍住吧。契机，可是契机在哪里呀？为什么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继续享受那份自由自在，为什么……
    对面那个人慢慢抬起头，满眼尽是令人心痛的悲哀，怎么收也收不回。强忍住，尽力挤出一丝淡淡的花神婉约微笑，依然无法掩饰伤感。
    “假如世界从今天开始，时间从这一秒开始，我们从第一次相遇开始，抓住彼此别轻易放手好吗？”
    说毕，他的手穿梭在透明的空气里，向我伸过的一刹那却在半途停住。
    “我们的世界……有安安娜吗？”
    快速蹙起的眉头因为我的轻轻询问快速聚拢，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无法达成共识，千山万水仍然重重阻隔在面前。
    他飞快拉开眉宇间的焦虑，舒展开来一瞬间，我的心好似展开一卷清爽的山水画。他轻轻的声音能够听出有些疲劳，以及忍耐。
    “有，可是我的眼中只有你，别想多了好吗？”
    “那我可以漠视她的存在吗？”
    他顿了下，跳开目光略加思考。
    “你想怎样就由自己决定吧，没必要征询别的意见。”
    “哦，那好，我就当作没有那个人！那你呢，也和我一样忽略她的存在？视而不见可以吗？”
    “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可以了，别想太多。”
    “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是先告诉我你的答案，我想听。”
    “……”
    “沉默表示赞同？”
    “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你总要扯上她，你心里觉得好过些是吗？”
    “当然不是，难过啊，我觉得特别难过呢！每次见到她都要提高警惕，即使她离开，这种高度防备都不能立刻丢失，必须多备一些……”
    “听着，我们不谈她，不谈她好吗？”
    “可是她也活在这个世上啊，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真令人伤脑筋。”
    “心放宽些，就不会麻痹自己的思维大意。”
    “你的意思是指……我很小肚鸡肠吗？我不喜欢她，说出了自己的感觉难道这也有错？”
    “我不是说错与对，没有任何事能用正确错误判断，只是你对她的看法似乎太绝对了。”
    “绝对？哈，绝对……没错，是绝对呢！所以我才想放弃，再也不想被心里的魔鬼吞噬，这样做，自己才会感到全身心的轻松自如！放弃吧，我们都放弃好了，你也配合吧，让我早点摆脱出来，因为我真的不喜欢那丫头，发自内心讨厌她！”
    说出来了，啊，终于当着他的面终于说出了隐匿很深的秘密！
    实在令人伤心透顶，想想根本没必要为那丫头引燃导火线。
    他的脸阴沉一大半，极力忍耐的目光黯淡灰暗，手离我一厘米处收了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伤感哀叹的弧线，微微扭转的完美侧脸突兀出坚毅的棱角，笼罩在黑暗中的大部分脸庞随着失落的目光沉沉凹陷，声音极度冷冽，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插入任何人，你听不懂吗？”
    “那你可以装作看不见她，听不见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吗？尉迟金兰的脑中可以彻底忘记安安娜这个名字吗？”
    这是嫉妒火焰越燃越高的写照吗？被烈焰蒙蔽双眼的人，或许某一天，心也会被付之一炬，能够清醒就早一日清醒吧，可是为什么醒不来，难道我的心已经被灼热烫伤，最后换来的只是遍

 chapter 26 偶遇3

    好不容易安抚好哭成泪人的我，彩儿无奈地握住我的肩膀，见我的号啕大哭改为抽泣，才敢出声小心翼翼询问。
    “你好点了吗？”
    “嗯。”
    “可以走了吗？”
    “去哪里？”
    “回网吧拿书包，我们的东西还在那儿呢。”
    “哦。”
    “水晶啊，我今天晚点回去好了……我们去逛街看衣服去吧。”
    “可是你家人会念叨的。”
    “没关系，今天破例一次，今后在我面前不准哭成这样，呃，确切来说应该是别再伤心了，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心像浸在苦涩当中，难受。”
    深深望了她一眼，我的心头产生一阵小小感激。
    “走吧，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今天晚上把这些不愉快统统忘记，我们逛个痛快吧！”
    她执起我的手正准备转身，惊讶地发现早已离去的湛曦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紧接着肩膀挎两个书包的程质虎一边走过来，一边嘟囔，听清楚了才知道是埋怨免费充当搬运工，他的样子有够好笑的，有点像夜市里为了偷税漏税摆摊的书包贩子。
    “哎哟喂，你们两个死丫头快点把自己的书包拿走！两个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背的书包简直是铁样！快点拿走，不然我用扔的砸你俩了！”
    彩儿吓的缩了下脖子，我不禁皱紧眉头，不顾眼角还有一些湿润，冲他嚷嚷大叫起来。
    “敢扔我们身上你就等着瞧，我们，我们会抓把雪送你嘴巴里，信不信啊？不信就试试看！”
    他张大了眼皮，拉长脸朝我们加快步伐走来，吓的我们连连后退，他过来之后倒是没怎样，只是敞开嘴巴回顶。
    “百水晶你这死丫头没掉厕所被水冲走啊？还以为这世再也见不到你了，嗬，死皮赖脸站在这，让我闻闻你上有没有臭味，过来，哈哈哈！”
    “走开，喂，你走开！真讨厌，你这个狗鼻子快点给我闪开！”
    推动他的身体文风不动，自己却不断倒退，最后不得不躲开，他一步步紧跟上，惹得我拔腿就跑，他立即快速追上来，笑哈哈的表情好象这仅仅是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啊，没路了！被逼无奈的我顿时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向他丢去，两道扑咚的重物落地声伴随惨厉的哇哇大叫震耳欲聋。
    “啊啊，好冰呀！哇，哇，雪粒跑进眼睛里，难受死了！啊！”
    叫那么多啊哇也没人理你，谁让你玩笑开过火，看你怎么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不过还是有个人跑了过去，紧绷着脸查看双手胡乱擦眼的程质虎，由于程质虎的双手乱抹，湛曦无法切身观察，只好低沉声音命令道。
    “别动，你给我安静会。”
    “哎呀，痛死我了，湛曦你快替我抓住那丫头狠抽一顿！”
    “别动！”
    湛曦仔细端详一阵，看清楚之后扭头望向愣在一旁的我，目光如炬，以及依稀可见的复杂神情。转移关注目光，他无声地朝闯祸的我走过来，尽管没有强烈的大气压，我还是憋了一口气，等待临死之前再呼吸一次。
    用一根食指捅捅我的脸，他的眼神无形压迫着我的紧绷神经，忽然改换成用力捏住我的脸颊，他的眼神炽热明亮。
    “臭丫头你差点弄瞎了他的眼睛，知不知道？”
    “我，我……”
    “你不知道沙子的形状和雪粒形状一样吗？傻子～”
    “那，那个……他，他他他先招惹我的呀，你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见！还有，放开我～～啊，快放开你奶奶，听到没有～～～～”
    有规律地眨眨眼，他的眼神更加凛冽，静静望着我伺机等待着什么，非但不放手，手上的力道依然用力，花瓣一样饱满圆润的嘴唇开启在花朵一样漂亮的脸上，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惊叹。
    “送他上医院，或者买药亲自替他护理，选一种吧，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此刻的湛曦表情全无，整个人好象只为一个目的而存在——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这种表情有点令人后怕，因为触犯了他朋友，所以我理所当然担负起这个责任吗？这是汉谟拉比法典第几条戒律啊？混蛋湛曦，臭蛋程质虎统统滚回奴隶时代给秦始皇洗脚丫子去吧！
    瞪了他一眼，我的脸被牢牢禁锢住，脑袋动都不能动。下颌传来的阵痛使我惊叫出声，可是一转动，下巴更痛了，啊啊，臭湛曦到底要捏到什么时候呀！
    “很痛呀，放手～～～～～”
    “快点选！”
    “我前世到底欠你什么了？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臭湛曦放手，不然我用牙齿咬了！啊啊啊～～～～～～”
    “哈哈，来啊，我看你怎么咬？”
    他吃吃地坏笑着，一脸看超级笑话的特来劲令我恨不得将他的头皮一顿猛啃。呜呜呜，依然动弹不得，那家伙抓的实在是太紧了。
    眼尖瞟见吉彩儿蹑手蹑脚溜到捂住眼睛胡乱跳脚的程质虎旁边，抱起自己的书包立即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啊，也替我拿下书包呀，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只顾自己呢。大概瞅见我死死盯住的警告眼神，她苦笑一下，犹豫半天才下定决心转回去替我尽义务拿书包。见她成功拿回书包，我才心安理得笑了笑对她表示感激。
    下巴又传来一阵疼痛，湛曦下重了手中力道，语气无比神气。
    “你还真是不怕死，居然还有闲情傻笑，快点选一个告诉我！”
    “笨蛋快点松开你的爪子，有你这份监考时间，那个家伙的眼睛早瞎了，放手，快点！”
    “他死了由你操劳丧事，我一点也不介意。”
    “程质虎，湛曦说你死不足惜～～～～”
    “臭丫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泪眼婆娑的程质虎朝这边奔了过来，无限悲哀的抓住他的衣领一通猛晃，瞬时湛曦的手松掉了，我借机闪到一旁尽量离精神病正值发作期的病人远远的。
    “啊，兄弟你真的那样说了吗？你怎么可以那样说呢，我是多么喜欢你小子呀！”
    “滚开，少恶心了，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你眼睛不痛了吗？嗯？不痛了？”
    “痛啊，好象进沙子了……哎呀，先不管这个，我问你刚才真说了那话？”
    “别靠过来，我现在替你把那丫头抓过来买药给你眼睛敷上。”
    “是呢是呢，我眼睛好痛的，把那丫头抓过来赔点医药费……但是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真有那样说过吗？”
    “啊！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老问那个干什么！死开，当心我发火啊！”
    这时候，程质虎才收敛起比糖还要黏人的玩性，将精力重新投回那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湛曦瞪了他一圈，敛住一触即发的怒气冲我走过来。
    “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干吗？”
    “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少顶嘴。”
    咿～～～～～这小子，挺挺挺狂嘛！就不怕天上掉块石头砸中他的脑袋。
    心中抱怨归抱怨，我还是如实托盘而出。
    “我，我不能说。”
    嘎吱嘎吱，一阵掰动手指的威胁令人毛骨悚然，我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两毛钱。”
    嘎吱嘎吱嘎吱，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为了证明自己说话诚实可靠，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明晃晃的一毛钱加起来等于二毛的钢崩。愣了几秒，他不禁挑高眉毛激动地嚷嚷。
    “什么！坐个公交起码也要一块，两毛钱你混p啊！”
    “我本来就只带两毛钱，是你自己让我说出来的！”
    “还两毛钱两毛钱的，很得意是吗？臭丫头，我看你就是标准混吃混喝！”
    是又怎么样，这个事情只要彩儿知道就行了，旁人知道又不能对我们怎么样，难道要把我们血放干活生生祭天不成？他还不知道那丫头比我更能白吃白喝，一副惊奇模样真是见怪不怪。小样，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难免有点愤愤不平，我们大人能够充分理解小孩子的心情。
    “喂，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湛曦不满地拉长目光的威胁分量，我不甘示弱反瞪回去，两个人挤眉弄眼完全将咿咿呀呀喊痛的程质虎抛之脑后……
    整个街道热闹繁华，无数盏灿如繁星的小彩灯装饰着广告牌的醒目大字，冬日似乎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寒冷，四个人漫步在长条大街，手里捧着大把热气腾腾的食物，畅快嬉戏着。
    程质虎大概觉得缺少女生便缺少点什么，嘴巴除了被湛曦请的熟食塞满，一边斗趣着呆成石头状左右闪躲的吉彩儿。眼望着两个跳的像猴子的好笑家伙，我的嘴角翘起一丝愉快微笑。
    “喂，那个妞……你叫什么菜来着，小白菜？大白菜？别跑那么快嘛！”
    程质虎大笑着追赶，彩儿满脸涨的通红，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声自言自语。
    “不是菜，是彩色的彩～～～”
    “哎呀，我们认识一下嘛，我叫程质虎，你呢？那个什么菜！”
    两个人一路小跑小闹，丢下余下的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路灯拉长湛曦的身影，他只是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前面打闹的两人，微微收回下颌平视前方，停在一根高高的照明路灯旁，止步不前。
    两个追逐的人又倒了回来，经过他的身旁，又经过我的身旁，彩儿发出一道哀怨声。
    “水晶救我呀～～～那个家伙好恐怖啊，让他停下来吧～～～”
    “嘿嘿，好好享受吧，这可是他喜欢你的方式呢。”
    “我不要这种方式，我又不喜欢他！”
    我无声地朝她眨眨眼睛，笑嘻嘻地看着这场闹剧，以前老是由她看我表演，现在终于轮到我做观众了，原来看耍猴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啊……
    「假如你真那么想，我也想问你，你可以将湛曦从脑中抹走吗？」
    这时候，尉迟金兰的话忽地从脑中冒出，我猛地惊醒，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一滴泪缓缓从湛曦眼中溢出，划成一道细小湿润的泪痕，在朦胧的光线反射下熠熠生辉。

 chapter 27 考试1

    我承认，面对你，心跳几乎停止。你微笑，面对我，笑容怦然心动。请你告诉我怎样使心发笑，方法是真心去爱吗。
    ——百水晶的疑虑
    没有谁知道那滴泪代表什么，是空中吹起的沙砾不小心进入眼眶引起的小小不适吗？可是安静的夜晚除了柔和的灯光，没有其他细小微粒漂浮夜空，或者我的眼睛看错？
    不大可能，那的确是一颗发出明亮光泽闪烁着的真实泪珠啊……
    他在想什么？心中也有别人永远无法明了的世界吗，却不能开放，只能紧紧封闭着。
    想着想着，眼睛渐渐阖上，告别一个钟头前发生的一切，让自己早点踏入梦境，全身心自由自在投入一个崭新的纯净世界。
    糟了，糟了糟了，忘记穿跑鞋了！
    体育课上，正和几个记性差的同学围着圆圈跑道跑的气喘吁吁。可恶的体育老师，光秃秃的头顶实在是需要施点化肥增加发根营养，压根不体谅我们几朵娇嫩的小花，一声令下跑了八圈差点没让我们骨头散架～～～～天哪，一圈四百米，这四八二十三，不不，四八三十二……三千二百米！比运动会的男子一千米多出好多好多白线条，简直是要命呐～～～～～～～
    穿跑鞋的同学稀稀拉拉围着跑道跑完一圈，回到秃头炸弹身旁，应着他的口哨声做热身运动，我们几个呼啦拉经过他们身旁时，那群人好奇地回头瞧着我们，这些家伙们，太在意不属于自己的分内事物，过度热中会导致头脑发热的。鸭嘴兽一样的家伙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这个道理，目光紧紧跟随我们，有的脸上甚至充满好笑。
    吉彩儿呢……哦，她正在队伍中弯曲膝盖蹲上蹲下，没空注意别的。记性不错嘛，尽管课前我曾提议一人穿一只跑鞋，她毫不留情地把脚快速捅进鞋子，砰地一声关紧鞋柜还上了锁，明显不苟同我的馊主意，看来她已经决定将我放任自流了。
    好热好累呀，双腿有种酸涩感，咿～～下次上体育课，一定要用绳子牢牢绑住跑鞋挂在背上，这样就不会粗心大意，同样的惩罚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了。
    大口大口吸着严冬里的寒气，双腿像是活生生安装上去的假肢，再多支撑几秒就会倒掉。被罚完还不算，体育炸弹像是吃了一车皮炸药将我们训个面红耳赤，约莫十分钟后才让精疲力竭的我们回到队伍当中继续要命的体育百米跑步测试，天哪，还不如拿把刀自行了断，除了体力不支，耳根子还不能清净，自己真想从地上抓把泥土封住他的嘴巴！
    “你们几个下次再少记性就加罚，快给我回到原位上去！”低着头悻悻站到位置上，彩儿略表同情瞧了我一眼，她脚上那双明晃晃的跑鞋此时看起来特别扎眼，都是这双臭鞋子害的，要不是因为我今天忘记穿跑鞋才不会累成一头白天耕到日落的老黄牛，全是拜这双鞋子所赐！顿时，我的双眼张开老大，提起右脚对准那双白跑鞋踩下去，整洁白净的跑鞋立即污秽不堪，彩儿尖叫起来，差点没把我的耳朵喊穿。
    “啊～～～呀呀～～～你在干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我才恍然大悟，终于从混沌的自我世界苏醒，啊，我都干了什么呀！彩儿抱着脚跳来跳去，鞋面上黑压压一片片，我我我，我都干了什么～～～～啊～～～～完蛋了！
    “对对对，对不起啊，彩儿。”
    “呜……我的鞋子呀～～～”
    “请你原谅我吧，我替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啊呀呀，鞋子，鞋子……”
    她气的跳脚，完全说不出半点理智的话。哎，我也真是的，踩谁的不好，偏偏踩着最要好的朋友，真是糊涂了我，要踩也该踩，踩……目光揪住的那两人，颜童玟面无血色望着我，另一边好奇瞧望的尹圣海一见我，慌忙后退几步，逃的飞快。
    体育活动期间，我不停在彩儿身旁转悠，不计其数的好话，降低人格的点头哈腰，纠缠不休的赔礼道歉终于得到她一个不予计较的宽容眼神，并且换来一条宝贵的信息，不过有点打击人。
    “你知道下午模拟考试吗？”
    “什么？考试？谁说的？我怎么一点考试预感都没有！”
    “嚷什么，上个星期蛇蝎在班会上宣布的，那时候你在……呃，好像是趴在下面照痘痘，她也没刻意说什么，警告我们好好考，当心后果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大通繁冗罗嗦。”
    “可是我完全没有看书复习，怎么办呀？”
    我担心地咬着小手指头上快要脱落的一块皮，一颗头快爆了也想不出任何名堂。
    本来打算整个中午泡在图书馆里面，但蠢蠢欲动按捺不住的冲动硬是拉起彩儿在学校外面长长的大街上大饱眼福。不管了，我只要看见五颜六色的服装们，压力就会缓解，不知道具体考什么，临时抱佛脚也没多大用处，功夫重在平时积累……咦，原来自己懂得挺多，怎么平时学习就是不见起色呢。
    一回到教室，看见拿着文具三五成群依次走出的同学们，我正纳闷这些人快考试了还去哪里，扫见黑板上一排考试安排——第一堂计算机全部去丰羽楼二楼机房考试，第二堂数学依然在丰羽楼，地点换成了综合阶梯教室。
    丰羽楼，丰羽楼……
    啊，那不是二年级教学楼嘛！好端端的怎么跑那考！我们自己的教学楼难道没有拿出手像样的教室做考点吗？好歹也是z大四大教学楼之一，建筑风格占地面积象征意义丝毫不逊色，干吗不设考点，难怪高年纪的人又要笑话我们了。
    心不甘情不愿迈步朝考点出发，果然，丰羽楼每一层的某些高年级学生探出窗户讪笑，看着我们这些陆续走进去的小菜鸟们。
    和那些欢欣雀跃的小菜鸟们不一样，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不是中奖的无限喜悦，有点复杂说不出来，只想过一点——那栋楼可是尉迟金兰上课的地方，还有湛曦，尤其是计算机考场离那小子的教室特别近，哎……想到这，我的心扑通扑通激动了几下。
    “走啊。”
    彩儿拉拉我的手臂，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爬上二楼，我立即停在楼梯口止步不前，她不禁有些奇怪，再次拉拉我。
    “又怎么了？”
    “唉，没什么，走吧。”
    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无奈闭紧眼睛迈开千斤般沉重的双腿，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飞快拍打，彩儿正用略尖的声音提醒我。
    “水晶快看快看，湛曦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快看哪！哈哈哈，你的运气真好。”
    猛地睁开眼，果然，偌大的教室空荡荡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咦，人呢？上体育课了？太好了，运气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是，吵吵嚷嚷的机房里坐着佩带黄色徽章的学生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和我们班的人坐一起？身后人推了我一下，我正想转头看清来人，惊讶地发现程质虎笑哈哈扬手对我打了个招呼，旁边是穿着校服佩带黄色徽章上面明晃晃写着湛曦两个字的高大男生。
    啊，难道，难道……我们班和二年级的学生一起考？看情形——是的！说不清里头有多少人是他们班的学生，只知道这间机房的容量是五百名学生，装下几个班级根本不在话下。
    两个懒懒散散的家伙撞开我走进去坐下来，随后进来的监考老师一见杵在门口发呆的我，眼睛几乎瞪成了月饼。
    “考试了还不快进去！”
    “哦，哦。”
    我忙弓下身垂着脑袋冲进去，没头绪一个急刹车在彩儿身边停下，似乎感觉周遭有些许不善目光盯住自己，马虎大致扫视一圈，女生们正用杀人目光横着我，爱慕眼神则投向我身旁，我身旁……啊，怎么是程质虎和湛曦！彩儿这丫头选了个什么‘风水宝地’，真是倍受一波又一波卫生眼攻击。
    湛曦微微睥睨一眼刚刚坐下的我，嘴里不知嘟囔几句什么，反正我一向不认为他会正正常常说人话。幸好程质虎夹在我和他之间，不至于产生山洪爆发的后果。我不经意地将收到的卫生眼免费转了一个送给他，他立即瞪圆眼翘起下唇以示恼怒，我赶忙掉头装作忽略不见。
    “同学们，今天是一二年级混合考试，尽管只是一次模拟考，但还是希望你们好好发挥自己的水平，现在请你们打开电脑，找到桌面上的考题图标，将姓名班级填进去之后系统将自动登陆，考试时间为四十五分钟，每个人考题都不一样，所以别指望抄袭了，哈哈哈，现在开始考试。”
    监考老师说到最后，分明得意大笑，坐在讲台上径自逍遥自乐。真是的，有什么好得意，考题不一样就抄不到？在我百水晶的抄袭宝典中，没有抄不到这三个字！一会儿看我怎么攻克它们，来个全面胜利。
    每个人考题都不一样？这么说题库一共有几百份考卷了，有点为出题者的琢磨心思汗颜，为了这次模拟考，他一定损失了不少脑细胞，大概要喝几十瓶脑白金才能恶补回精力吧。
    按下power，屏幕锃地亮了，我飞快转动眼球寻找考题二字，哦，找到了，嗒嗒嗒三下鼠标声引得某个家伙转过脸皱紧眉头死盯着我，嘴巴小声咒骂着。
    “你是猪啊！”
    你才是猪呢，我就要点三下，点三下，点三下，怎么样？有本事把我红烧或者清蒸了！我快速伸出舌头小小炫耀了一番，那家伙竟然抄起鼠标越过正在玩扑克游戏的程质虎朝我脑袋上砸了下，可恶！这里的动静立即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喂喂喂，考试了还在干什么，不想考了是么？”
    老师毫不客气的威胁让我抓紧鼠标准备报酬的右手不得不松开，起起伏伏的胸口顷刻间正剧烈运动着。臭小子，有本事就让老师一直罩着你，走着瞧，考完后看我怎么如数奉还，非要掐着你的腰踹几下！想到这，我气地咬牙切齿死瞪他，他却学起我先前的模样咧下舌头，笑意盎然。
    啊，气死我了，这家伙早点回美国去吧！越早越好！一刻都不想多看他的脸了，再呆下去，甚至会比气温骤然上升的氢气球还过早燃烧爆炸！
    看着占满整面屏幕的考题，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都写的什么，出题官的祖籍是阿拉伯吗？怎么尽是些没做过也没见过的题目，看来想要难倒我这种基础薄弱的差底子，恭喜出题人已经完全做到了。
    瞅见旁边猛啃手指头的吉彩儿，也是一副大伤脑筋的愁眉苦脸，我微微预感到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可能会尤其艰苦卓越……考题不一样？我就不相信，都是中国汉字，哪有什么不同。
    凑过头对照彩儿的题目瞪大眼仔细一瞧，果然，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在同一位置，一道雷同题都不曾出现，她对照我的考题同样猛瞧一通，失望表情写满脸。不止我，其他学生纷纷察看旁右，一无所获，略微喧嚣的唧唧喳喳声引得监考老师的得意表情加深几分。
    倒是湛曦那家伙丝毫不受喧闹的影响，有条不紊的移动鼠标轻击几下，面部表情认真淡然。程质虎这小子一定是为班级抢拿零分而来，沉醉在扑克游戏里头无法自拔，登陆器压根碰都不碰。
    明知道我这里根本就找不到答案，彩儿还是忍不住盯着我的屏幕猛瞧，晃晃正用左手支脸的我，满脸困惑。
    “水晶，这个怎么做？太难了～～～”
    “你学的比我好，还问我～”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要是太离谱，我就能确定自己的更接近正确答案。”
    “去死，干吗这样比较！我又不是很菜，等看懂这题再说。”
    呀，呀，呀……这些题目看似奥林匹克竞赛的压轴题，根本无从下手，我的心像只没上油的老钟摆费力地左右摇摆，一题未完，另一题又紧接而上，哎，到底该选哪个？伤脑筋～
    我和彩儿就像老眼昏花上了年纪拎菜篮子步履蹒跚上街买菜的老太太，遇见两种钟爱的蔬菜只能左挑右选，拿不定主意。
    “啊啊啊，不管了，乱做就是了。”
    彩儿握紧鼠标对准选项使劲点了几下，再也不愿多加思索，连考砸的后果也不顾了，看来她真的卯足马力豁出去，但是也用不着那样随意吧，五分钟内就解决了整页选择题，太狠了，我要学她吗？万一她运气好还能中几个，我最近霉运当头呢……
    犹豫不决的目光在众多选项移来移去，刚想选一个，一阵大叫吓了我一跳。
    “老板，给我换台机器！网速太慢了！”
    什么？老板？机器？程质虎这个笨蛋难不成将这里当成了网吧！全机房内的人顿时轰然大笑。听见哗哗一片笑声，程质虎顿时醒悟过来，自己也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湛曦轻微扭过头扫了他一眼。
    “白痴。”
    “哈哈哈，我怎么会说那种话呀，兄弟，刚才我很像个白痴吗？哇，你全部做完啦！太好了，也帮我解决下，还剩半小时，早着呢，你那台机器装了游戏吧，刚才那盘还没打完，有个q没出。”
    “自己做。”
    “呜呜，求你啦，我哭个给你看！”
    “你怎么不早点被犀牛踩死，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起身！”
    “哇，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i love mummy， i love daddy， i love cicy……”
    “要是再念那个名字，以后任何事都别找我，臭小子！”
    湛曦冷眼瞧向念起幼儿园时期英文口令的程质虎，脸色不怎么好看。确实，那什么烂英文啊，我的手臂都悄悄起了几个鸡皮疙瘩。不过湛曦和程质虎换位置的话，那他不是离我最近……
    啊，难道地球受灾日即将来临！
    关闭耳朵，尽量不注意他俩趁监考老师没注意时快速调换位置发出的琐碎声，自己一双眼在整个电脑屏幕上溜了好几个圈。
    不知为什么自己变的紧张兮兮，因为他在身旁的缘故还是我正被人望着……望着？扭头发现他只是望着我的考题，自己悬在半空的心簌簌落下。他不是帮程质虎那个笨蛋做考题吗，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欣赏我的蹩脚答案。
    看，看什么看！我刚想瞪走他那些讨厌的注视，他却微微瞧了我一眼，转回头开始解决那份空白考卷。答题好迅速啊，只听见鼠标滴答的敲击声，没见他在一道题目上停留过多时间。
    啊啊，还是管管自己那堆待处理的事情吧，担心自己忙的焦头烂额也未必能按时交卷。
    这个选a……不不，还是选b好了，多几个字的应该更像正确答案……那，这道题四个选项字数一样多的选……选最后一个笔画多的好了。
    “照你这种水平能进z大简直是奇迹，好歹这所大学也是名列全国前十，你是不是花钱走后门进的？”
    湛曦看着我的答案一脸好笑，不住用中指敲着电脑屏幕，一下下仿佛正在敲击我的胸膛。
    “少瞧不起人，我可是凭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我家才没有那么多钱供奉神仙。告诉你，我的分数分分都经过了自己的万重努力，少在这里侮辱人！彩儿，我们换个位子，我不想看见目中无人的高傲孔雀！”
    “啊……可是我还没做完……”
    彩儿捏紧桌角不愿放手，小声地支支吾吾，万分不想充当无辜的挡箭牌。湛曦笑了笑，单手扯住我的手臂拉回原位。
    “万重努力？哟，听起来怎么那么费劲～那么简单的题做起来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闭着眼睛也能猜对几个，你的表情在开玩笑吧，眉头皱那么紧是在害怕？”
    说完，他的笑靥加的更深，气的我的肩膀一抖一抖，恨不得将他那张得意忘形的笑脸劈成两半。
    “你这个狂妄自大的青蛙，吹吧，有本事你就吹吧，就算吹破天也没人管你！哼！”
    “哈哈，做不出来吧，就你这种智商能做出olympic竞赛题，那出题组得重新组阁了。要不要我帮你呀？不过你得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傻瓜，我就帮你，哈哈哈。”
    “o，o……”
    郁闷，怎么不能像他一样将奥林匹克的英文单词念得字正腔圆，中学明明早就学过那个单词，在他面前怎么一下子脑袋秀逗了。
    “o，o……”
    他讪笑着学我圈起嘴唇，眼里掩不住欢乐，愉悦光辉一点一点闪现。
    啊呀，气死我了～～～～～
    现在的青蛙普遍吃多了含化肥的青虫，基因突变成癞蛤蟆了。这人怎么那么令我气恼，一天不惹我，全身会长痱子是么？啊～～～真想使出全部力气捏碎那张还在大肆嘲笑的脸！
    不理他，一股脑埋头研究起那些天文题，啊，果然是奥林匹克竞赛题，居然真的是。
    现下那家伙还在不痛不痒地说起风凉话，听的那个气呀～～～～
    “哎，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看都看厌了。”
    看厌了你就去吃包生石灰呀，堵在这里很碍事，最起码干扰我不能正常思考。不知横了他多少眼，每次一扭头都能与他的目光相遇，这家伙非但不避开，甚至一副径自开心的模样。
    傻样～这家伙走火入魔了，被人丢无数记卫生眼还能笑成那样，不是少颗小脑就是少个下丘脑。还笑，还笑，还笑，啊，受不了！
    我忙用左手遮住右脸，好似不起什么作用，放下没过几秒回头去瞧，那家伙的目光依然紧追不放，胸口突然一阵发痒，我不禁轻笑出声，看他那副松垮懒洋洋的模样，有时又觉得他的性格随意过头，他也扑哧一声笑起来，支起手肘掩住转过去的半边笑脸小声地自言自语。
    “我怎么像个傻瓜似的，扑哧……”
    “喂，告诉我做几个题呀，这些，你，你不是看都看腻了吗，再腻一次不会死吧？”
    厚起脸皮，我大胆向他恳求道，希望他能好心帮我解决这些棘手的题目，早点让我脱离苦海。他瞥了一眼，不经意地丢出一句。
    “选c。”
    “选c？没错吧？你能保证这个答案百分之百正确吗？以前你也做过同样的吗？那……”
    “可以安安静静闭上你的乌鸦嘴吗？鲜少见过那么罗嗦的三八。”
    “哦，好好。”
    一切为了答案，看在答案的份上，我忍！赶紧按下答案，连点击鼠标次数都异常小心，咦，不是点一下吗？怎么他还是稍皱起眉头面无表情扫了我一眼，单击……计算机术语是这个词吧？忽略他的不悦，我继续央求他帮自己解决余下的题目。
    “下面这题呢？”
    “自己做。”
    “不会呀，告诉我嘛。”
    “你上课都干什么去了？”
    “打蚊子，快说快说。”
    “到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
    “算我求你……”
    “嗯？”
    “我求你，恳求你，请求你，行吗？嗯？好咯？”
    说毕，我还故意眨眨自以为又大又亮的俏皮眼睛，他呆了两秒，很快又换出一副愉快神情，别开脸笑起来，转回头已是笑容满面，推开我的手，将鼠标握在自己手里。
    哇，哇，简直是神速，有点怀疑这些题目是直接从他脑海中提取出来的，毫不迟疑解决完最后一题，他丢开鼠标又转回程质虎的机器上以相同效率解决难题。
    目光紧紧锁住屏幕，我开始上下来回检查，好似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至少感觉挺好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习惯性地开口问道。
    “答案正确吗？会不会出错呀？”
    转头看他时，他正投入答题中充耳不闻，我又嘟囔了几句。
    “万一错的话……”
    手中的鼠标被夺了过来，不一会儿飞到我脑袋上，他敲了几下轻声威胁道。
    “不相信，就把我做的那些改掉！”
    “啊哈哈，看在我已经挨过打的份上，就放过那些无辜的题目吧，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好吗？哦，你看，这里怎么选了两个答案，是不是做错了？我说了会错吧……啊，再敲我要开始愤怒了，湛曦！”
    “多选题，你不识字吗？再吵灭了你～”
    噤若寒蝉，我再也不敢大肆喧哗，生怕一个不慎所有的答案全部穿上白纱插上翅膀消失的无影无踪。主动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我的自觉模样令他嘴角浮起一丝得意。
    “帮我检查一遍。”
    说完后又飞快掩住自己的嘴巴，我只能睁大双眼透露恳请的微讯。他瞪了我一眼，将鼠标甩给我，无所谓道。
    “检查个屁，标准答案有什么错。”
    “唔唔唔唔唔……”
    “什么？你在说哪国语言，说清楚点。”
    “唔唔。”
    “嗯？”
    “唔唔唔唔。”
    他看着堵住嘴巴的我，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脸茫然，最终沉不住气甩头懒得理我。
    “别吵了，我还要帮那家伙做题。”
    他不再理我，我好奇地望着他在程质虎的机器上飞快按下答案，好象十分熟练似的。
    见他选完最后一道题，我有点暗自钦佩他的智商，看来这家伙的脑袋与愚笨几乎沾不上边。他微微转头得意地瞧了我一眼，若有似无的笑容挂在脸庞显示无比自豪。哎，这个人就是有骄傲的本钱，无声的奚落都能高傲无比，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他扭过头望了一眼握着鼠标发呆的我，故意凑过头来瞟了瞟，自信的眼神再次深深肯定那就是标准答案，太骄傲了这个人！连拿过我手中鼠标的动作都那么不屑。哦，他在干什么？在我的键盘上面敲了几个字——别太崇拜我！
    哇啊，这家伙竟然狂妄到如此程度，我连忙瞪了他好几眼，他不怒反而挺开心的。啪啪啪，他又敲了几个字——笨蛋！
    “你，你才是呢！臭湛曦你自己才是正宗的大笨蛋！”
    轻快愉快遍布他整张脸庞，他似乎玩的挺开心，顾不上反驳我的小小愤慨。
    不过看到接下来那排字体，我的心微微下沉，他的表情凝重许多，似乎是下了许多决心才打出来的——
    圣诞节会来送我吗？希望你来。
    啊，这……
    我惊讶地久久不能平静，心跳加快许多，嘴巴不由自主念出屏幕上的话，或许他还在等待我的回答，难道和上次一样，我还是给不出答案。
    忽然，他快速松手回到原位坐好，监考老师正朝这边走过来了，停在我们正对面，只见他弯身探手下去，似乎正在拍谁的背。
    一双朦胧惺忪的睡眼带着美丽的波光缓缓浮起，我差点惊跳起身，尉迟金兰从桌面上抬起头，垂下的目光触及对面的人，他的脸上一阵阴霾，无意瞟到湛曦旁边的我，他的眼皮微微动了下，看着我们俩，他没说什么，无法被人看穿心思。
    监考老师站在旁边噼里啪啦提醒他考试时间快结束了，他也不知是否听进去，收回目光，握住鼠标仔细盯着电脑屏幕，每眨下眼睛，细密的睫毛快速粘合又分开，我几乎看呆了，直到他敲完最后一次鼠标，抬头时目光与我相遇，我赶忙移开注视目光。自己怎么像个花痴似的，老盯着一个大男生太不象话，但是那个男生长的太帅除外。
    糟了，这下轮到我的脸发烧起来，斜对面一道射线落在我这，自己只能假装检查题目，无法正视他的眼睛，太不自在了。还好铃声及时拯救了如坐针毡的我，就连扭头不去在意也还是躲躲闪闪，太逊了，根本连一点正视的勇气都没有。
    恍惚间注意到身旁湛曦注视我的眼神夹杂一丝奇特神情，飞快掉过头转开。随后尉迟金兰站起了身，表情冷淡走出教室。湛曦阴沉地望着他

 chapter 27 考试2

    这次该不会又是哪座题库搬出来的高智商人才才能解决的题目吧，依旧根本看不懂，除了认识几个汉字，我觉得笔只能作摆设。搞什么，今天的考题出奇的难，看来抱怨的不止我，已经听见陆续摔笔声了。悄悄回头一看，尉迟金兰正握笔认真写着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尖子生，难不倒他的……运动会宣誓表明地一清二楚，保送生。
    开玩笑，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和这个词无缘吧。
    他做完后能不能帮帮我，看在我笔头都快咬烂的份上，施舍一道题目的答案应该不算过分吧，按照天理来说，他这种行为一定会受到老天爷的首肯，对，就是这样。
    再次扭头偷偷望他……哦，三十秒过去了，他怎么置之不理，看不到我的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做贼心虚吗？看看我呀，帅哥，一眼也好，稍微注意我一下嘛，我已经清楚看见他在稿纸上计算一个公式，头脑那么好，数字刚放进去就算出结果了。
    两分钟过去了，毫无动静，哎，看来我已经被彻底抛弃了，算了，另外想法子去，眼尖瞄到前面几排的彩儿好象做的正欢，停停写写顿顿重复几个相同的动作，还有咬笔头的动作，行了行了，别咬了，怎么越看越像吮吸婴儿奶瓶，那丫头怎么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看到这，我情不自禁抚了下及腰长发。
    旁边一道目光射过来，尉迟金兰的唇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支住棱角分明的下巴，笑笑，没有说什么。
    瞧见他那悠闲神情，我的心犹如一只水桶刚被提到半空又落入井中。好歹说点什么，别一言不发，被他这样盯着瞧，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悄悄竖起桌面上的考卷想遮住自己羞红的脸，下方巡考的监考老师猛地踏着台阶走上来，停在我面前瞪大铃铛般的牛眼，抽过我的考卷凶巴巴说道。
    “你在干什么，竖起考卷是不是想给后面的人看？作弊吗！”
    “啊，我……”
    刚想回头看清楚后头是谁，头还没转到一半再次被监考老师喝住。
    “还想回头对眼神？给我转过身来！说，你是不是想和他对答案？”
    “不是的……”
    我没有和后面的人对答案，连身后坐着谁都不知道。
    监考老师一声怒吼引得正在考试的学生纷纷停下手中的笔投来目光，包括下面第三排的湛曦，他也回过头望向上方，旁边的程质虎趁机凑过头抄了个答案，脸上挂满贼兮兮的奸笑。啊，老师，真正作弊的是那小子，不是我，冤枉哪～～～～～
    “还想狡辩！我明明看见你把卷子竖起来！我教书那么多年，像你这种小伎俩见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快说！”
    “我，我……我没有作弊，老师，我真的没有……”
    “争什么，我看见了就是看见了，你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快点把名字报给我，我要报到教务处批你的处分！”
    啊，天哪，千万不要！我才刚入学不久，不希望自己这么年轻就背个抄袭大王的烂名声，老师，这样会严重影响我毕业后找工作的几率啊～～～
    我无奈地咬咬嘴唇，眼睛向前望去恰好碰见湛曦，他依然扭头望向我这边，有些好奇。真是的，看什么看，一直扭着脖子不酸吗？最好拧成麻花算了。
    旁边鼓噪的监考老师将手中的考卷扬上扬下，以为能抖出金子似的。
    “你不说是吗？别以为保持沉默就没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叫……”
    监考老师说完，眼睛快速瞄了一眼考卷，脸色簌地起了一小阵变化，他一把将我的试卷紧抓在手中，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破损。哎，轻点呀，我可不想答破卷子，心疼哪～～～
    “你出来，现在跟我去教务处！”
    “啊……”
    什么？不是吧！我没有作弊，不要冤枉人哪！我赶忙皱紧脸紧张地为自己辩护。
    “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没有……”
    “亏你还是个女生，要是我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在学校作弊，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不是的，我没有作弊！”
    “还狡辩！出来，我叫你出来听见没有？”
    “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以自己的名誉发誓，发毒誓！”
    监考老师被我突然加大的音量吓呆了，我也被自己吓住了，这可是读书生涯中自己第一次顶撞老师，读小学时听说不尊敬师长的下场会被牛踩死，这回大逆不道，死定了……
    静悄悄的空气包裹静默的两个人，稍微一个动静我随时可能晕倒在地，神经已经高度紧绷，监考老师一动不动，脸上却充满无尽鄙夷，哎，看来我惹谁不成，惹到这个关键时刻的考分命运主宰者了！
    监考老师的厚嘴唇翻起，看来要开始发作了，虽然不象起初那么气势汹汹，但根本不讲客气了。
    “名誉，你有什么名誉？抄袭的人没资格说名誉两个字！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你是大学生，还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学生吗？什么都要老师教老师点吗？跟我去教务处，头一次见你这种学生，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今天不给你个严厉处分，你还以为这里是嬉戏场所，跟我走！”
    啊，不要，我不想被判无期徒刑……怎么把自己想成杀人犯了？我承认有到处偷瞄过，但没被人发现啊，竖起考卷给后头的同学抄袭……怎么可能，我与那个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天哪，我不要成为蒙冤受害者～～～～～
    啪嗒，清脆的摔笔声落入耳中，声音是从旁边的桌上发出来的。
    “哼，一张白卷能抄什么。”
    尉迟金兰盯着自己的考卷漫不经心笑了笑，侧面看，他的睫毛好长好浓密。
    他在暗示我是无辜者吗？监考老师的脸抽搐了下，愤然转过头盯住出声者，不一会儿神情缓和许多，还出现了亲切的微笑。
    “尉迟金兰，好好做你的卷子吧，不要分散注意力，即使没必要，还是要花点时间检查检查吧。”
    尉迟金兰抬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眨了几下眼，左手缓缓抬起支住脸部。
    “这么吵，就算是神也无法集中精力。”
    “哦，吵到你了，真对不起……这个女生你跟我出来！”
    啊，我还是要去教务处吗？不要吧，我明明是被冤枉的～～监考老师这个指鹿为马的祸害精，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嘛！
    “老师，我们这些人现在不必答卷了吧？”
    这时候，尉迟金兰稍稍转过头，一脸玩味望着监考老师，监考老师顿时糊涂了，其他使劲消磨脑细胞的学生一听不必答卷四个字，立刻主动停止写字开始发呆，看来他们等这句话等的海枯石烂了。
    “咦？”
    “反正没有对的，何必耗费精力做无用功呢。”
    “尉迟金兰你……”
    “老师，我能不能出去下？”
    “去哪里？”
    “借把梯子。”
    “干什么？”
    “给你个台阶下，省得你没面子。”
    “你在说什么！”
    “要是耽误她答题，老师是不是主动替她完成那张白卷？”
    尉迟金兰似笑非笑，不在意的表情却使人毛骨悚然，让人不得不将他的话塞进耳中。监考老师的脸很明显地刷白，抓住卷子的双手不断颤抖，声音依然高亢。
    “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白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的话，就给其他人看下你手里的东西，再让他们解释一遍给你听喽，反正我只能点到为止。”
    下面开始唧唧喳喳小声议论起来，尤其是尉迟金兰的一番话更令人好奇不已，有的女生甚至开始故意冲监考老师喊道。
    “老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们看下！太远看不到，能不能走过来一点给我们看下，嘻。”
    “是哦是哦，老师，尉迟金兰看见了我们也要看，给我们看下嘛！”
    “老师过来啦，过来！”
    “我们也要看，要看！”
    几个打扮时髦佩带黄色徽章的女生带头起哄，有几个站起来一阵张望，场面有点混乱，监考老师不得不回过头大声镇压乱哄哄的人群。
    “安静，给我坐下来好好考！都给我安静点！”
    “老师你手里拿着什么，我们也想看，真好奇哪～～～～”
    “闭嘴，再吵就给你记零分，给我坐下！”
    刚镇压完一处，冰山另一角即刻浮现。
    “老师，给我们看下好么？就一眼，真的，一眼就够了。”
    “啊，给我坐下！这都是些什么学生，啊，什么学生哪，气死我了！”
    ……
    哎，顿时有点可怜这位监考老师，不过他能不能轻点捏我的卷子啊，万一真破了，我可是零分考卷了，我再也不想勇摘咸蛋超人的桂冠了～～～～～～～
    有点佩服那些女生们不怕死的喧闹勇气了，她们不怕自己的考卷被记零分吗？有个嗓门比较大的被没收考卷了，她撇了撇嘴咕哝几句，不悦神情却很快烟消云散，奇怪，她难道一点也不器重自己的分数命根？只见她屁股紧紧粘在座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自己的卷发玩耍，好似那只是几根弹力十足的方便面而已。
    尉迟金兰非但不在意监考老师的怒气冲天，反而紧追不放，步步为营。
    “老师真的打算亲自完成考卷吗？那索性也帮我完成下吧，呵呵。”
    “尉迟金兰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优等生就不把老师放眼里了！”
    “我没有哦，只不过提醒下而已，如果老师执意要这样做，我也想偷偷懒，毕竟你的知识比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渊博多了，不是吗，嗯？尊敬的老师。”
    说完后，他面带微笑，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浓厚的讽刺，要是换成程质虎说最后一句话，我的鸡皮疙瘩肯定会整齐排列在皮肤上方，但他不一样，他是谁，每个女生的眼球都紧巴不放的耀眼人物，包括我的眼睛，仿佛被下了蛊惑一样着迷地望着他。
    星球与星球的相撞几率微乎其微，两者擦出火花的可能鲜少无比，如果一万亿光年才能出现此等奇迹，但愿我是繁星，那么与你相遇的比例便能大大提升，即使陨灭，我也愿意，爱不能孤单，我愿意燃烧自己，为你照亮璀璨的轨道。
    望着对面一手之隔的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无奈，只能转眼看向桌面上的考卷，一片涟漪渐渐在心湖漾开。
    thank you……
    监考老师气的吹胡子瞪绿眼，但没有直接发作出来，借口出去喝茶让另一监考老师在此守候，半天不见人影返回，看来他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谢……这个音始终悬在嘴唇上方，尉迟金兰收回淡淡的目光，扭过头却未看我，站起身准备交卷。等等啊，我还没道谢，可是又不能追过去，桌面上卷子还没答完，都怪那个多事的监考老师硬生生耽误我那么多宝贵的考试时间。
    道谢……手中紧紧攥着黑色签字笔，眼睛却紧巴着他站起来的身影不放，只能抬头眼睁睁看他从我身旁走过，他突然停下来，回头冲满脸惊讶的我淡淡一笑，两根并拢的手指举在肩部上方，啊……他在鼓励我加油吗？唉，可是我好菜，似乎有点对不住他的激励……
    收回手指改换成插进校服裤袋，他悠闲走出教室门口，背影真的好帅！
    恍惚间看见湛曦盯住尉迟金兰离去的方向，旁边的程质虎拿起手中的笔对准背影指指点点，这时候，湛曦突然转头望向上方，与我的目光撞个正着。啊，特不自在！刚想低头避开他的眼睛，他却先我一步移开目光，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再也不敢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看着一大堆头脑疼痛的难题，我不得不继续单枪匹马进行艰苦卓越的突围大闯关。
    明明知道自己考的不堪设想，我还是心情略好地交卷了，起身张望下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唯独不见湛曦的人影，不知他什么时候交的卷，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程质虎依然赖在座位上不肯挪开屁股，趁交卷的混乱场面疯狂copy湛曦的卷子，这个白痴一点智商都没有吗？好歹我还亲自挂帅动手完成了几个，他真不如我。
    “彩儿交卷吧，早晚都会得零分，别逞强了。”
    “去去去，别吵我！你先走吧，只要我检查完，一份高分考卷立马诞生，你的乌鸦嘴别捣乱！”
    这丫头头也不抬，不停挥手让我走开，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张世界宝藏地图。高分考卷？她在进行天方夜谭吗？就凭她那两束媲美油条的股辫想光荣加入奥林匹克尖子生团，还是攒够一百年不会挥发的智力因子吧。
    我无奈地扫了她一眼，不得不独自出去，走着走着，刚出丰羽楼便看见尉迟金兰周围站着四个女生，怎么回事？
    他的脸上挂着安详的恬笑，倚墙静静站着，那些女生毫不忌讳地大胆勾引，不过仅限于敞开笑容。
    走近些才听清楚她们说话，不过基本上是女生的声音。
    “哦～～～～是吗？尉迟你真的这样搞？真不像你，哈哈哈！”“是呀，尉迟可是我的偶像呢，对吧，尉迟，嗯？”
    “呵呵呵，春漫你说什么呢，尉迟是我的，别跟我抢，要抢往后排队去！”
    “喂，秋舞，先来后到这个成语你上课哪儿去了？没长耳朵吗？什么叫你的，如果是你的，那也是我的！”
    “哎呀，你们吵什么吵，幼稚个什么劲哪！人家尉迟一句话都没说，你们出什么风头！好了好了，都别争我家尉迟，散吧散吧，哈……”
    “冬雪你去死好了，想强调自己和尉迟关系很好是吗？告诉你，我可是老早就看上这小子了，要抢也不看看我带了几把刷子！”
    “哟，夏叶，让我看看你究竟带了几把刷子，油漆带了没？要不要替你再买桶直接浇头上去？”
    “说什么呢你，想吵架吗！”
    “你才是呢！”
    “喂，你们吵什么，有人来了，该走了。”
    其中一位面容娇小，左脖颈一处绿色柳叶标志若隐若现，一袭长发的时尚美女出声喝住那几个吵吵闹闹的麻雀，其他人立即住口朝我望去，很快拉回目光，并不怎么正眼看我。一言不发的尉迟金兰犹如一尊俊美雕塑伫立墙角，默默看她们主动从身旁离开，什么都没说。
    这几个女生好像是考试时捉弄监考老师的那几个，哇，美艳也无以形容，我们学校还有这几号人物？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看来这所学校真是卧虎藏龙，高深莫测。
    经过我身旁，她们几个却嗤之以鼻，眼睛遛到天上去了，只有带头发话的那个女生仔细瞧了我一眼，随即掉过目光离去了。
    这这这，这都什么人哪，头一次见这种大胆妄为的女生，不过也只有这种类型的人敢与监考老师抗争，可是她们刚刚瞧我的眼神……哎，真不知感谢她们还是咒骂。
    “考完了？”
    尉迟金兰站在那里，一直静悄悄地观察着。我不自在地抹了下鼻尖点点头，始终缺乏勇气像那四个唧唧喳喳的麻雀女生与他坦然交谈，因为彼此之间隔阂的那层芥蒂，或者无法解开的心结，无论谁，心中一定铺着一层朦胧的灰尘吧。
    “刚才谢谢你。”
    我缓慢说道，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眼睛还是不敢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即使那张面孔精致无暇，无可挑剔。
    他走过来，忽地从口袋抽出双手捧住我的脸，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不禁睁大眼睛望着他。
    “看着我，像现在这样一直看着我，别看其它地方。”
    他手指上的冰冷一度沁入我的肌肤，我却顾不上想这些，只能听话地呆呆望着他。两个人的身影在各自瞳孔中交相辉映，如果可以看见冬日里空气的颜色，一定和湿润的泪水一样吧，仿佛看见他眼中那层无法掩饰的褐色伤悲……
    不知怎的，我忽然躲开，抬头看见他眼中那种情感加深了浓度。
    “对不起，我，我……”
    我一时吞吞吐吐，无法拼凑完整语句。伤害，这是伤害吗？自己竟然当面推开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被淡淡的浅笑掩盖住。
    “对不起，我先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慌慌张张迈开双脚后退，我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磕碰空气，到最后不得不迈腿逃跑。刚离开他的视线，起初那四个离去的女生不知从哪儿冒出，堵在我前面鄙夷地瞪着我。
    其中一个扎着高高马尾，耳背上浮现出一片红色牡丹，细长的丹凤眼几乎冒出噼啪作响的火星的女生，她快速走来一把拎住我的校服领带，她的手还没抓稳立即被那个脖颈刻着柳叶的女生拉开并低声警告。
    “夏叶，别用武力解决，毕竟她不在你随意动粗的范围之内。”
    “可是她……好，我不动她，ok！”
    动我？要打我吗？好端端的干吗打我？记忆中，我好像没惹过这号人物吧～～～
    呀，抽烟了！其中一个女生的食指中指夹住一根香烟往娇艳欲滴的红唇送去，我的脊背打起冷战，一个未说话冷冰冰瞅着我的女生从香烟女手中径自拿了一根也点上了。
    那个叫夏叶的女生推了我一把，一个踉跄我差点摔倒在地。干什么？占着人多势众，欺负人是吧。
    “臭丫头，你是哪块地里长出来的优质大葱？我还头一次见你这么拽的！春漫，你见过吗？”
    拽？我看是您特拽吧，相比您的高风亮节，我还真是望尘莫及。
    她冲身旁那个脖颈上刻着绿色柳叶的女生大声嚷嚷，希望获得苟同，恭喜她做到了。春漫扫了我一眼，眼睛斜向一旁漫不经心道。
    “别太罗嗦，说重点。”
    “好，听着，臭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蠢啊？”
    夏叶再次抓住我的衣领怒不可遏，好似九一一的飞机是我开去撞大厦的，我是无辜的，干吗这般对待我～～～～
    我蓦地瞪大吃惊的双眼瞧着这只美艳喷火龙，就不知道一向聪明绝顶的自己到底哪个部位哪个关节被她超越x射线般的厉害眼神给揪出来了。
    “我……蠢？我，我，我哪里有你蠢！”
    迫于四个狂妄自大女生的强大气势，虽然无时不刻不停往心里填充自信的我一见如此场面，也结结巴巴了。
    夏叶狠狠白了我一眼，显然不满我顶撞她的口气。
    “臭丫头你敢说我！我好歹没你蠢，你真是蠢死了，蠢死了！”
    “你才蠢呢！”
    “我蠢？哼，真是只井底之蛙，你大概连这个地球圆的扁的都不知道吧！警告你再露出一丝一毫的蠢样，我饶不了你！”
    “哎，看来你真的比我蠢哦，地球是圆的，圆的，你没学过地理吗？还有，月球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你没学过？”
    呼……看着这丫头满脸惊讶愤慨，恨不得把我撕成蒙古烤肉的咬牙切齿状，我一阵暗爽。叫你说话不中听，不中听，我就顶撞你到死！
    看来她真的无法忍受了，或许上课期间什么都没学，长那么漂亮，脑袋却空空如也。
    啊啊，推一把不够，还想来第二次！这回该轮我骂死丫头了！
    尽管我敏捷地跳开，却还是被夏叶抓住了，她刚想赏我一耳光，手立即被那个皮肤白白叫冬雪的女生拦住了，冬雪冷眼警告她别再胡闹下去，夏叶只得稍微收敛，凶狠的目光直射向我。
    “臭丫头你想死吗？敢嘲笑我！”
    现在谁瞪谁啊，真佩服她鸡蛋挑骨头的顶级功夫。我维持原状，怎样就怎样，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你到底找我干吗？再骂人推人打人，我真会不客气了！”
    “哟，臭丫头……”
    “少在这里臭丫头臭丫头，你很香么？十里飘香？注意你的措辞，休怪我口下无情，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怕你！告诉你，没理的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狗屎不如！我可是比谁都蛮横！”
    说完，我不禁朝地上啐了一口，晕死，怎么那么倒霉，吐自己靴子上了，哎呀呀～～
    “哈哈哈，这丫头就是蠢，看她那副德行，蠢到家了！”
    夏叶咧开一排洁净牙齿大笑起来，可恶，连笑都似乎有花瓣纷飞作陪衬，怎么就是找不到丝毫毛病！
    火大了的我瞪着她，没想到这丫头立刻冲过来狠狠抓住我的头发，啊啊，我到底何时惹上这种瘟神，谁来帮我拉开这个女号神经分子，救命啊～～～～～
    幸好一个长相文静的女生上前解围，拉扯中，右脖颈肌肤上依稀露出一片红彤彤的枫叶，被制止的夏叶非但不反省，反而大声质问阻止她的那个女生。
    “秋舞你走开，别干扰我！”
    “哦。”
    秋舞瞬间收住手，任那个疯女人继续虐待我。啊，简直是疯婆子，这个女人不正常吧？不停动手打我的屁股，占着腿长有高度就可以像对待小孩似的打人家屁股吗？羞死人了，呜……不如让我一头撞死算啦！
    “你有完没完？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我怒气冲冲地大声驳斥，她却不把人放眼里，手上力道一点也没褪减，整个人还显得精神奕奕。
    “叫你蠢，叫你蠢！你蠢还有理了是吧？蠢货，简直蠢死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要是我老大看见，早就一掌把你劈死了！”
    “住手，住手，别碰我，哎哟哟，我的屁股，呜……”
    “呜你个头啊，才使那么一点力气就哭，啊，哭……你哭什么啊？蠢货别哭了！”
    这个女生终于停止教训我，高高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好象她才是挨过打的那个。我蹲在地上一手飞快抹泪，另一手拼命按着屁股，好痛，这丫头人高马大的，下手也重，真不知每天吃几顿，八顿肯定走不了。
    夏叶走过来推了下我的脑袋，呵呵乐起来，我抬头瞧了她一眼，又径自埋下头擦眼泪，决不软弱，绝对不要轻易示弱！
    哎，可是一想到自己挨打的方式就郁闷，眼泪不听话地流个不停。
    突然传来一阵女生尖尖的嗓音，是夏叶发出来的——
    “啊，尉迟……”
    抬头看见赶来不久的尉迟金兰单手捏住夏叶的手腕，真担心再用力，她那纤细的手臂就折断了。尉迟金兰扭头望了一眼蹲在地面上的我，似乎有点恼火。
    “是你惹她哭的？”
    两条细长柳眉快相遇的夏叶迟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想辩解什么，却改变原来的口型坚定肯定道。
    “是的，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蠢样，所以我才……”
    “怎样？我的事开始轮到你管上了？”
    “不是的，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是谁？代表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尉迟金兰的眼里闪现出一种无情的决绝，夏叶吓的噤若寒蝉，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透露她的惊悚不安，其他三个女生忽地单膝跪下，春漫诚恳地哀求道。
    “对不起，夏叶她并没有坏意，只是一时玩心大起，我可以用自己的头颅替她担保，她绝对没有半点害人之想！”
    “呵呵，你想让我相信坏人都不干坏事这个道理吗？”
    “呃？”
    “你难道忘记了我来自哪里？别装了，你懂我从哪里来……坏人，不是一直都是最适合我们这种人嘛。”
    春漫惊讶地望着尉迟金兰，不知他作何想，两手攥的死紧，却不能怎么样。
    尉迟金兰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掉转目光定住夏叶小巧亮丽的脸庞

 chapter 27 考试3

    “百水晶……可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百水晶吗？不是任何人的，我真的……很希望这样。”
    他乌黑漆亮的双眸闪现出恳求的光芒，我顿时呆住，望着他一时语塞，脑袋里像堵住一团棉花，半天也腾不出一条清晰思路。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他摸了把脸，转过身大踏步向前走去，我的心里头慌得七上八下，跟过去，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跟在他后头，也许他看起来很孤寂。
    “别跟着我！”
    “这是学校的公共道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别以为就你家开了健身馆，就什么都是你家的！”
    “谁说的？”
    “你的脸每天都写着横行霸道四个字，不知道吗？”
    “你瞎眼了，谁的脸上有字啊！”
    “你啊，我就看见你一人脸上写这些！”
    “智商低于五十的离我远点！”
    “我正好五十，不符合你那条规定哦。”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喜欢和我唱反调？就不能顺我几次？”
    “顺一次都不行，谁叫你说话太难听了。”
    “我怎么了我，那些女生还抢着听我发声呢，一个咳嗽都能让她们录成珍藏版，哈哈哈！”
    “要是你一直都这么自负，那就天下无敌了！”
    “你希望如此吗？那我可以照做不误。”
    “当然希望了，反正你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最终误入歧途，我是越看越欢喜嘛。”
    “你这丫头片子坏心眼不少嘛。”
    “怎么样啊，你还能把我咋地？”
    “不能咋地，灭了你，ok？”
    “不不不……”
    “哈哈哈，胆小鬼，你怕什……”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即打住。怎么了？我顺着他呆滞的目光望去，脸上也出现了略微惊讶，抿紧嘴没有说话。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究竟该怎样认识一个人？
    刚刚不是已经走掉了吗？为什么……四个女生围着尉迟金兰像没事似的说着话，见我们走过来，她们朝这边望过来。
    尉迟金兰瞟了湛曦一眼，既而转眼望向我。收到他的目光，我与他对视几秒，很快转过眼紧紧盯住围在他身旁的四朵美艳鲜花。
    “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没和女生玩过吗，还是想继续走以前的路。”
    湛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圆弧角度的视线扫过四个女生，脸上充满藐视。他的小声说话声刺入我的心，我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尉迟金兰明明为了我要折断夏叶的手，现在夏叶却黏在他身旁最近，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几个单膝着地的女生们此刻轻松自如，又是一副不把我放眼里的冷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换了一套长相模样相同的人马？可是这些人还是刚才那些，只是表情一致撤换。
    湛曦突然走过去停在尉迟金兰面前，仔细瞧了几眼旁边的女生，他在干什么？该不会被那几只狐狸精迷住了吧，千万别啊，不然我就成孤家寡人了。
    掉回目光，他歪着脖颈，斜眼瞧望尉迟金兰。
    “有种，那么多女生围着你，不头晕吗？要这么多，不腻吗？”
    尉迟金兰静静望着他，保持沉默。湛曦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一只打火机，啪嗒一声按下开关，火苗噌地升起，松手，火苗又渐渐熄灭，再次按下去没有松手，火一直保持红色的焰光，他握住打火机，盯着尉迟金兰轻蔑道。
    “喂，我说，你以为自己像这个火一样很闪耀是吧，可是我觉得你连垃圾都不如，只会让女人伤心的家伙，去死吧！”
    对准尉迟金兰的脸，他狠狠丢开手中的打火机，尉迟金兰一个激灵闪躲开，偏侧的左脸却重重挨上了湛曦一拳。
    “啊！”
    五个尖锐的声音共同惊呼起来，看来那几个女生也有点无法忍受男生突如其来的架势。
    “还发什么呆，快点过去拉住他们！”
    春漫回过头冲我们大声喊道，呆住的几个人恍过神，慌慌张张跑上前拉住两个即将展开激烈战斗的男生。四个女生全部跑向尉迟金兰，刚迈出脚的我顿了下，调整方向跑过去拉住湛曦的校服袖子，尉迟金兰灼热无声的目光投向我，我赶忙移开目光，心一点一点下沉。
    愤怒冲动的湛曦望了我一眼，任我拉着他的袖子没有推开，住手了却骂起来。
    “臭小子，别滥用你那套招蜂引蝶的本事，要使就使那些丫头身上！”
    四个女生一听，立即大眼瞪小眼没好眼色，冬雪扫了湛曦一眼，两手叉在胸前气急败坏道。
    “什么蜂，什么蝶，臭小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长的帅我们就不敢扁你，警告你，照扁不误！”
    “哈，你看见没有，那家伙欣赏的就是这种品位，看清楚点，最好记牢提防！”
    湛曦回过头对我轻声说道，好笑地望着四个气的脑袋直冒青烟的女生们，一种胜利感悄悄引至全身。
    冬雪气的身体不住颤抖，刚要冲上前却被一旁未发话的尉迟金兰拉到一旁，走近的他阴沉着脸，看都不看湛曦一眼，径直对我命令道。
    “过来！”我呆呆地望着他，双脚似乎条件反射般向前颤动了下，却又理智地固定住。两个人面对面，一种紧张气氛迅速笼罩周围，我的心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碎。
    会碎吗？如果拒绝的话。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强迫语气和我说话，假如他和缓一点，我或许会好好考虑。
    “你凶什么！翅膀硬了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混蛋！”
    湛曦大声怒斥道，出手推了尉迟金兰一把，神经高度紧张的我死命拉紧他的手臂，惟恐他们真打起来，很想出声阻止他们，嘴巴却只能蠕动几下，说些我自己都听不清的摩擦音。
    微微向后倾斜身子的尉迟金兰眯缝了双眼，垂下目光瞟了我一眼，缓缓抬起头，声音冷淡出奇。
    “百水晶，这个世界谁都可以站你旁边，除了他……不可以。”
    说完，一拳狠狠砸向湛曦的脸，女生们一顿胡乱尖叫，两个男生的拳头星星点点砸在彼此身上。
    “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不要打架！”
    我慌忙冲上前打算拦住他们，可是手却被抓住了，回头一看，秋舞牢牢反扣住我的手腕，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刚才那几个拼命尖叫的女生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快活劲，丝毫不在意接下来是否会有流血事件发生，夏叶瞪着我出声警告道。
    “别乱动，这么精彩的帅哥斗架不都是因为你而起的吗？不好好欣赏一下就太对不起他们的用心了，最好别弄砸，不然没好下场！”
    “你们，你们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情，放开我，你们这些没大脑的家伙！”
    “吵吵吵，吵什么！就你一人长嘴巴了是吗？不老实点就赏你几个嘴光，把我脸上那下还给你！”
    “为什么？你们和尉迟金兰不是朋友吗？眼睁睁看自己的朋友打架，你们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那你呢，你和那个小子又是什么关系？”
    “我，我和他……”
    我猛地语塞，和湛曦……和湛曦应该称作什么呢？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为什么不能像解决那些奥林匹克竞赛题，三下五除二那么果断。
    想到自己一直烦恼的这件事，有些心情低落，那他应该和我拥有相同的感觉吧……痛苦吗？
    “住手！谁再动手，我就死给你们看！”
    不知从哪凝聚的力量，我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跑到一旁从大树脚下拾起一根尖锐的长树枝对准自己的脖子，周围的人睁大眼球，屏住呼吸，此刻安静的似乎听见了自己快速搏动的心跳。
    “百水晶你这个蠢蛋快点把东西丢掉，你想死吗？”
    湛曦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揪住尉迟金兰校服领口的手快速松开。尉迟金兰也呆住了，茫然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紧紧盯住我，焦虑一点一点取而代之，盈满眼眶。
    还没来得及反应，快步朝这边走来身手敏捷的湛曦用力抓住我手中的树枝丢出老远，两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肘，以免再出意外。
    “臭丫头你真不想活了！那么想死干吗不早点通知我，至少亲自手刃你，我会觉得有些快意，臭丫头……”
    他劈头盖脸骂了几句，眼中的黑色瞳孔摇曳不定，仰头大口呼吸几下，又回过头望着我，没料我毫不客气顶撞回去。
    “谁让你们打架，打架的后果和我用树枝戳脖子有什么区别？”
    “……”
    他一阵哑口无言，木然望着我。
    扭过头，我转向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的尉迟金兰，提升音量大喊道。
    “你那是些什么朋友，不劝阻反而津津有味看好戏！奉劝你交朋友擦亮眼睛吧，到时候被暗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要是你想打架，就别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
    最后一个你字始终说不出口，极力忍住带着心中的疼痛离开了。
    虽然耳朵里传来女生们唧唧喳喳的牢骚抱怨声，他们竟然开始正义地替尉迟金兰讨回公道，我都不想回头争辩了，没有意义，一切的一切总是不断重复，不甘心，但没有办法，还是得离开，义无返顾地离开。
    再也不想看见……太难受了。
    “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说，闷在心中很舒服？”
    此时注意到湛曦还抓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躁。我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走脚下的路。
    “如果我是你……”
    我抬头望着他，他却微微一笑，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继续说道。
    “就踩碎他的脸，叫他那么花！”
    “那不叫花！”
    尉迟金兰一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我宁愿相信这一次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我顿时忍不住出声辩解，他别了我一眼，提起右手捏住我的肩膀不肯向前走了。
    “哈，这么说，你是坚持爱他到死喽？他给过你承诺保证爱你一生一世永不花心？他有吗？”
    “关，关你什么事！”
    “这么说，非得白纸黑字才能相信啊，你怎么那么傻，难怪一毛钱就可以把你骗到手。”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
    “连信用都没有的人，你信他个屁呀！”
    “那你呢，之前口口声声保证不和他打架的你，我是不是也不应该相信你，说好不打架，后来怎么样？你又怎么说！”
    我气愤地指责道，他赶忙移开目光，吞吞吐吐替自己解围道。
    “那，那也是他先惹我啊，谁让他那样……”
    “那样是哪样？”
    “就是那样啊……”
    “到底是哪样？”
    “反正就是那样。”
    “哪样！”
    “……”
    他不说话了，沉默几秒后，用力抓紧我的肩膀，面色十分难看。
    “喂，我说你那么喜欢那小子，刚才干吗站我这边，直接和那四个丫头站一起不就行了，何必假惺惺，那种同情心在我这根本就不抵钱。”
    说完，他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不悦的神情遍部整张脸。
    他……
    “放开我！”
    “你说什么？臭丫头你是不是又想去鬼门关玩一次，再闹我真会发火！”
    “我说放开我！”
    “嚷什么！你……”
    “告诉你，从现在起无论他还是你，我一律不想看见你们的脸，从刚刚到现在我早就想说了！既然是假的，那就当作喂狗好了，至少比强做解释好！刚才本想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尉迟金兰，现在你听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湛曦！”
    撕心裂肺喊完最后一声，我猛地转身跑开，留下惊呆住的他。
    泪水，顺着脸颊，再也无法收回去，只能顺着悲伤，默默流下。

 chapter 28 圣诞泪1

    温柔的光线舒服娴静，沉稳的夜晚恬淡宁静。可是闪闪动人，那是什么，眼泪吗？如何止住眼角淌落的那颗液体，止住悲伤，从内心深处开始吗？倘若留不住，能否让我化作那颗泪代替你的悲伤。
    ——尉迟金兰的惋叹
    如果悲伤不一股脑冲进来，或许心情会更顺畅点，可是全世界所有的悲伤好像无一例外降落在自己头上，好难过，好难过啊……
    为什么会流出那么多眼泪？这其中成分除了水和盐，还有不计其数的悲伤吧。
    手机响不停，静悄悄的家里独自一人聆听这独特音乐，无力伸出手靠近手机，手背早已被滴落的泪水润湿。
    未接来电二十，未读短讯十九，发件人——尉迟金兰。
    按住挂机键五秒后，屏幕变黑，关机。
    静穆的夜，不开灯的房间，不太明亮的月光照进窗户，无意瞄见窗台下站着一个手持发出白光物体的人，注视目光一直望向我的房间，我猛地趴下身去，一点点弯腰爬上床，眼泪再也收不回，肆无忌惮流个不停……
    “喂，你说说看，昨天夜里我家墙上那块砖头是不是你挖掉的？”
    “我怎么知道，别找茬了。”
    一把推开目不转睛盯着我猛瞧的吉彩儿，我无精打采趴在桌面上补眠，好困，昨天晚上哭太多，现在似乎感觉有点口渴了。
    我转回头望着一脸惊疑的彩儿，提议出去买瓶矿泉水，那丫头竟然慷慨解囊大方地请我喝牛奶。好吧好吧，无论水或牛奶，只要能解渴，得过且过吧。
    捧着瓶口敞开很大的牛奶瓶，我小口小口啜饮里面的白色乳液，一股浓香甜味带给味蕾特殊好感，抱紧瓶子，我不禁又陶醉般饮了几口。
    彩儿睁大眼珠望着我，拉回注意力，挽住我的手臂朝空旷的操场方向慢慢走去。
    “这里又不是皇宫，拜托你别像个公主似的故作优雅，装那么高贵给谁看呢，打击我的眼球！”
    “我又没怎么样，本来就是这样喝嘛。”
    拧紧瓶盖，已经不觉得口渴了，我替自己争回一点不痛不痒的小理，和她继续朝操场前行。
    操场上各个年级学生都有，下课后特意跑来操场看帅哥的女生们比比皆是，男生亦同。正因为太普通，才更期望在出众的人们身上找到自己没有的特质，比方说气质，长相只是用来欣赏，愉悦眼睛，美化视觉。
    我和彩儿坐在水泥台阶上，望着眼前人群景物，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太多波浪起伏。雪全部化掉了，操场一片干净宽敞。
    “你说实话，是不是谁又让你伤心了，眼睛那么肿是因为那个人吧？”
    彩儿仰头喝了一口橙汁，眼睛望向前方似乎已经洞察明了，只等我确认。
    “唉……”
    我忍不住深深叹气，盯着手中的瓶子，上面的广告纸画着一个嘴巴红红的美女笑靥灿烂，抱着牛奶瓶吸引别人的注意。见她的红嘴唇，我顿时想起那个夏叶，她认识尉迟金兰，什么时候认识的呢，除了安安娜，认识尉迟金兰的女生们可真不少，看来我一点也抓不住那家伙的视线，有种挫败感，无论我再怎么举止优雅，也不能替他留下深刻印象吧。
    也好也好，记不住就记不住，谁都有权利选择删除记忆。
    “想什么，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圣诞节？什么时候？”
    我回过头询问道，她皱了皱眉，有些讥诮。看来我一直过糊涂日子，外婆每天从墙上撕去一页日历，我却从不用心瞧上一眼，大概习以为常，忘记生命中一些重要的点点滴滴。
    彩儿平淡地瞟了我一眼，双手紧紧抱住果汁瓶。
    “这个星期六啊，今天星期二，还有四天呢，想好和谁一起过没？”
    “和谁一起？什么意思……”
    “哦，问错了，看你那样子绝对是独身主义了，谁想和金鱼妈妈一起牵手过圣诞节啊，换我也不愿意～～～”
    “什，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越说越糊涂了，先从开头那个什么说起，什么和金鱼妈妈……”
    “啊，是湛曦呢，快看！他和朋友们坐那边晒太阳呢。”
    彩儿突然指向操场对角大嚷起来，我定睛一看，果然，湛曦和程质虎还有几个男生坐在台阶上敞开双臂舒服晒着暖和的冬阳，几个男生像长臂猿似的吊在一旁单杠上晃来晃去，他们一律穿着运动服，看来下节课上体育课，我有点好奇他们体育老师是不是那颗定力十足的秃顶炸弹，上次罚我跑的够呛，我可记住他了。
    不知怎的，我忽然站起来转身就走，彩儿仰面叫住我，站起身追上前拉住我。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走呀？”
    “我，我……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可是，你不过去和他打招呼吗？”
    开什么玩笑，看来这丫头脑袋完全浸在酱油里，大概不明白什么状况。看了她一眼，我垂下眼没说话，她抓着我的手稍微用力，声音明显提升了。
    “他好象朝这边走过来了……哦，确实是过来了，走的飞快，喂，水晶你去哪？”
    “我，我先走了！”
    活象半途遇到狼，我吓得忙挣开她拔腿就跑，朝自己年级教学楼不要命跑去，身后不时传来彩儿的大喊声。哎，来不及解释了，回教室再说，我现在还不能面对他，暂时只能采取避而不见的方式。
    什么时候我成了只会逃避的家伙，面对尉迟金兰，面对湛曦都如此，也许我真的缺乏太多太多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如果勇气犹如装在牛奶瓶的流质，喝下去能迅速补充，至少哭后遗失了泪水却不会遗失信心，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只剩胆怯……
    真佩服自己以前是不是向兔子拜师学艺，一眨眼工夫我已经到达教室，现在屁股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
    啊，可是忽如其来的叫声——
    “百水晶你给我下来，下来！跑掉就以为抓不住你嘛！”
    那家伙竟然目中无人站在我们楼底下大喊出声。
    天哪，谁带了麻布袋让我把脸裹紧点，没法见人了。班里的同学一致望向我，之后又一致调整目光望向窗户，有些好奇宝宝已经跑到窗台旁俯视了。
    神经大条的那家伙还在扯开喉咙大喊，趴在窗台旁一位女同学好心提醒趴在桌面用书本盖住脑袋的我。
    “百水晶，下面好象有人叫你……”
    依然用书紧紧盖住脑袋，我并没有抬头，阵阵清朗叫喊声不断冲击内心形成一道道有力回音，忽然手臂被人拉住，紧接着身体被全力牵向人头拥挤的窗台边沿，满头是汗刚跑上来的彩儿擦着汗，瞪着我气冲冲责备道。
    “你到底要放弃多少？听不见他用心喊你吗？耳朵长在哪里，你要尽心尽力去听啊！睁开眼睛看清楚，看清楚他的用心呐！”
    “别翻我的眼皮，啊啊，有痛啊，彩儿，啊呀～～～～～”
    “胆小鬼，再躲避真会把你推下去了！闪开，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看热闹的家伙，不让开的话踹死一个算一个！”
    她魄力十足地大喝堵成一团的同学，这些人倒也没怎样，配合地替我们让开道，她用力推撵我的后背，我刚贴住窗台，下方正仰头张望的人一双漆黑眼珠立刻落入眼帘，看见我的脸，湛曦开心敞开笑脸，冲我咧开嘴角无边无尽的笑意。
    头还未完全缩进去，彩儿的手牢牢定住我的脑袋，我只能眼睁睁与楼下家伙对视。
    笑，笑什么呀，我完全笑不出来，真不明白他的心情怎么能够转换如此迅速，可是我，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他。
    仰起灿烂笑脸，他的眼中似乎早就灌满了沉甸甸的暖意，立在原地冲我大喊道。
    “昨天……对不起，别生气了，ok？”说什么呢，他怎么能笑着将这件我自以为复杂无比的事情解释得如此轻松，最后甚至比出ok手势强调，他能开朗到此种地步，我却没有摆正心态，真头疼。
    干吗当着那么多人向我道歉，改天找个时间不是一样吗。现在可好，他没事了，我身后那群好奇的家伙，以及楼上楼下探出脑袋肉眼看不见的不计其数整栋教学楼学生，像趴在面包皮上的苍蝇嗡嗡嗡嗡展开激烈大讨论。
    我就知道遇见他准没好事，即使是好事也会被糟蹋成一锅糊粥，为什么这家伙总要这样，还嫌我哭的不够吗？
    他的ok手势既而换成无敌藐视的食指指向整栋楼，动上动下，活灵活现的骄傲气息浮现在整张帅气脸庞上面。
    “你们这些家伙听好，我是二年级的湛曦，你们所有人的学长！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你们都听见了，嗯？要是哪个明恋暗恋崇拜我的家伙敢独自找百水晶麻烦，行，直接来找我，一定会给你们好看，听见没有？”
    这家伙甚至自以为帅摆了个右手斩杀的超级pose！
    哇，受不了～～～～谁借我手机打电话给精神病院将他抓走哇！
    楼上楼下惊雷般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女生成分占绝大多数，推崇声音不绝如缕，生怕她们激动过头连人带窗纷纷掉下去。
    “百水晶！”
    这家伙依然大咧咧敞着天下无敌的灿烂笑容喊住我，早已恨不得用泥土将他埋进阎王爷高级别墅的我咬紧下唇无奈看着他，笑容真扎眼，再笑，可能真的会敞开胸怀原谅他先前那一切……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走了，bye～哈哈哈！”
    挫败，挫败，挫败感直线上升穿透整个头颅，头脑一阵发热，我突然冲正欲转身离开的他大喊道。
    “臭湛曦，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我明显感到背脊一阵冰凉，回头看见班里的同学个个像千年鬼魂正用哀怨眼神揪住我，天啊～～～～～
    我赶忙扭回头，楼下人即刻僵直了身子，很快又恢复精神，仰起头，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宽让，他冷冷瞟了我一眼，这次真的甩头离开了。
    还没走出几步，抱着一沓纸张的蛇蝎美人与他撞了下，湛曦微微颔首向她致歉，蛇蝎美人回以微笑摇摇头表示没事，没想到蛇蝎也有这种礼貌时刻，她不是一向习惯耍凶嘛，看来只专挑我们这种软的捏。
    本欲前进的人却突然止步不前，想起什么站定又冲我喊起来。
    “百水晶你要是不原谅我，你就去死！”
    说完后，他再次开心笑起来，一路小跑离开了。
    听见声音的蛇蝎美人惊奇地望向他离去的背影，猛地回头朝上望去，犀利的直视眼神差点害我从高空坠落。
    钢琴曲响了，观赏完免费大戏的同学们慌忙各就各位回到座位，不一会儿，蛇蝎美人抱着纸张踩着噔噔作响的高跟鞋踏进教室，我不禁紧张地捏紧双手，寒冷的冬天里手心竟然出汗了。
    仍旧是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孔，尤其是瞄到我时，她的眼神愈加敏锐，瞪……她在瞪我！
    似乎早有预料，我急忙避开她的不悦，头尽量低到下巴挨着衣领。啪嗒一声，好像是纸张重重摔在桌面上，我不由得抬起头好奇观望，蛇蝎美人似乎不太高兴，不知是否吃错药了，也许是吧……
    “百水晶！”
    啊，她大声点我的名了，好倒霉～～～～～
    从最上方抽出一张纸，用力招下手示意我到前面来，我赶忙夹紧双臂耷拉脑袋走过去，生怕一抬头就看见她那双嫌恶的丑陋双眼。
    “刚才怎么回事？”
    “呃？”
    听见她的声音，我才刚抬头又飞快低下头去，湛曦这个混蛋做事之前怎么不想想别人的下场，这回我顶着蛇蝎横飞的唾沫星子他看不见吧，太可气了！
    见我不吱声，她没有追究下去，将手里那张纸，哦，看清楚了，不是纸，是考卷，好多红叉，这该不会是我的吧，啊啊……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希望不是……
    “你每天都在这里学什么？零分，好一个零分！你这种学习态度对得起父母吗？”
    哎，幸好挨骂已是家常便饭，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达到厚脸皮境界，不然对于湛曦那种极具杀伤力的伤自尊打击话语还怎么得了，要是没有好的心理素质，恐怕自己早成为一堆废铜烂铁了。
    不过这张零分数学考卷真是我的？啊，名字一栏填着百水晶，是我的方块字笔迹呀……糟了，全军覆没，怎么不挣扎几分出个名堂，零分，怎么办，怎么办？
    蛇蝎美人手中不断扬着我那张极其可笑的试卷，长长眼角扫过我冷言冷语警告道。
    “拿回去给你家长签字，别想自己混个假签名给我，我可是有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晚上我会打电话过去检查情况的！”
    什么？拿回去给家长签字还要打电话检查？这不明摆着让我回去吃竹笋炒肉嘛，恶毒的女人～～～～～
    啊！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幸好外婆外公都是文盲，哦耶～～～～～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拿了零分还那么开心的傻蛋。”
    彩儿半眯着眼望我，手中那张离全班第一差0。5分的高水准试卷是属于她的，98，简直是我考分生涯的梦想，可是我却做不到，哎……
    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比她聪明好几倍，为什么我的分数长成这样，批卷官不知是谁，一定是改到我这份时墨水突然没了。
    嗯，一定是这样！
    “死丫头，你以为我看不懂这是什么吗？零分！你以为外婆我不识字就什么都不认识了？你妈小时候经常得这个形状的分数，我得打电话告诉你妈去，学习退步，今天别吃晚饭了，举着扫帚站到外面好好反省！”
    外婆气呼呼拿着我的试卷扬言打电话告状，我慌忙挡住她，唯恐正在外地勤恳工作的妈妈带着三米长的正宗牛皮带，买上一张特快列车票气势汹汹回家找我算账，将我的屁股揍的皮开肉绽，连板凳都能欺负我～～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惨剧发生，我一定要改良现状，让事情朝好的方面发展。
    “外婆你看清楚嘛，现在我们考试改革了，这是九十分，以前叫零分，现在叫九十，就像粮油翻倍涨价一样，现在已经涨到九十了。”
    外婆半信半疑捏住手中那张名副其实的零分试卷，似乎听信了我的胡说八道，盯着那张考试再次审视一番。瞧见她那副明明不懂却还挤兑双眼弄个明白的糊涂样，我抿紧嘴偷乐。趁火候正旺，趁热打铁。
    “是吧？你瞧老师画那么多红颜色，全班就我一人最多呢。”
    实际上老师的阅卷规则是错题打红叉，正确答案不批，默认为pass。
    看着眼前这碗香喷喷的米饭，我心里顿时冒出得来不易四个字，内心充满自豪感，这才叫人才嘛，口才极佳，头脑灵活，通过混淆事实颠倒黑白的某种高级手腕，我终于通过手上这双筷子喂饱了肚皮，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好舒服～～～
    舒服尚未遍布全身，刺耳的电话铃声唱着老掉牙乐曲急速作响，该不会是……
    想起白天课堂上蛇蝎美人声称打电话检查，我不顾还在蠕动消化的胃，以惊人的百米冲刺奔向电话机，差点撞翻捧着热茶走过来的弟弟。
    “是姐姐哦，还以为哪座原始森林跑出来只野猪呢。”
    “回你自己房间去，想挨揍吗？”
    他伸出舌头冲我做个鬼脸，小心翼翼捧着茶杯跑进房间里。很好，现在只剩我一人，外婆在厨房洗刷碗筷，外公出去和他那群年龄相仿的老头子朋友讲神话去了，赵来昕刚刚被我撵回房间，一切就绪，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老妖精。
    扯出室内花盆下面的布垫，刚拾起话筒便飞速将布垫覆在上面，里面立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是百水晶家吗？”
    “哦～～是的是的，咳，咳，哪位啊？”
    我慢吞吞答话，像老人用脱落的牙齿嚼生硬的萝卜费劲道。
    幸好早有准备，不然蛇蝎美人的狠毒批评即将一字不落飘入外婆耳中，外婆知道的下场便是向妈妈告状，我的下场便是被妈妈用无以名状的特制秘密教育方法教训，其中不乏用吃的正欢的甘蔗砸向我的头、鞋底与拖帮快要分家的拖鞋亲吻我的脸颊、甚至气到失去理智时差点剪掉我那视作比命还宝贵的飘飘头发。总之，妈妈的恐怖手段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提及的～～～～恐怖啊，一想到她，我的大脑一阵麻木。
    电话里再次响起几乎能用泡沫复制的可恶声音，我真想伸出食指拇指捏个粉碎。
    “我是百水晶的班导，第一次打电话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知道自己干扰了别人家里的正常生活，就适可而止早点识趣挂电话吧。尽管蛇蝎的声音令人极度气愤，不过我还是忍住忍住再忍住，戏还得顺着剧情发展，剧情还得顺着台词念完，台词还得顺着角色捏造。
    “哦，你好，我是她外婆，咳咳咳，那孩子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向您反映下她最近在学校里的表现，我们刚刚举行完一次考试，试卷确实有点难，可她……”
    未等她说完，我迫不及待接下话茬，现在外婆的洗碗时间就是我的救命时间，宝贵时间刻不容缓。
    “哦，我知道了，啧啧啧，那孩子真是的，怎么考成那样啊，我已经向她父母姑姑姑父阿姨姨夫舅舅舅妈邻居大婶都说过好几次了，那孩子我们决定严惩，老师你就放心吧！”
    “啊，和那么多人说了，好象有点……”
    “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那孩子，她现在正在刚刚请来的家教老师那儿辅导功课，放心吧，放心吧……”
    “哎呀呀，多谢家长您的大力支持，作为老师我真是由衷表示感谢，多谢您那么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么……”
    少废话，知趣就快点挂吧，好象听见外婆倒水的声音了，再罗嗦半句，当心抽羊角风～～～～～
    “老师放心吧，我们家长一定会好好督促这孩子成人的！”
    “好的好的，啊，我还没说完，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亲自上您家里拜访一趟，百水晶好象在和男孩子交往……”
    “啊啊，我们全家这段时间正计划去旅游呢，改时间吧！”
    “我说您家小孩和男生交往呢……啊！去旅游，这……”
    “先说到这吧，好象嗅到了饭糊味儿，我得去看看，你等半个小时好吗？”
    “哦，那您快去看看吧，半个小时后我再打过来。”
    “我说你别挂电话，现在开始等！”
    “啊？拿着电话等半个小时吗？”
    怎么样，舍不得电话费吗？舍不得就挂掉！果然，钱比什么都贵啊——
    “喔，那个……我改天再和您聊好了，您老先忙，不打扰了，再见。”
    “哦。”
    拜拜拜……
    幸好蛇蝎美人急匆匆挂掉电话，没听见我的拜拜英文告别。和男生交往，她肯定误会今天的事了，臭湛曦，真是害死我～～～～～
    此时外婆湿漉漉的两手搓了搓腰上系的深蓝色围裙，我马上露出一副落魄神情，她瞥了眼平常问道。
    “谁打来的电话？”
    “妈妈打的。”
    “哦，你妈都说什么了？”
    “问问最近的情况，我已经向她汇报了这次考试的事，保证下次考更好，妈妈听了很高兴。”
    “那就好，小孩子本来就该爱学习，不好好学习，长大以后怎么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呢……”
    在外婆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不过，似乎挺开心的。
    只是，把蛇蝎美人说成我妈，真是造孽啊，舌头一定疯了！
    房间里的手机滴沥嗒啦唱着单调的单弦音，最近心情不好，我特意把那曲欢快歌曲换掉，虽然有些可惜，可还是忍痛割爱。
    湛曦打来的，那家伙想干什么？看在手机滴沥嗒啦第十遍，吵的外婆忍无可忍的份上，我不得不按下接听。
    “喂？”
    “……”
    “说话！”
    “百水晶。”
    “别叫我！”
    “不叫你叫谁呀，这世上只你一人叫那名字～”
    “同名同姓的可多了，你是傻子吗？”
    “哟，吃火药了？口气那么重，谁又得罪你了？”
    “……”
    懒得和这人说话，我干脆不答话，避免节外生枝。
    “怎么不说话？喂，你在哪里？不说话的是猪哦，是猪！”
    “在家里，你才是猪呢！”
    “果然还是说了，哈～出来吧，来hero，质虎还有好多人都在呢，一起过来玩。”
    “程质虎和我有哪门子密不可分的大葱亲戚关系，凭什么叫我过来就过来，你摆布的还不够嘛！”
    想到白天那件事以及刚刚蛇蝎美人打来不久的告状电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还以为自己只是纯粹运气不好倒倒霉而已，这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霉头！
    见我火气那么大，他的口气也重起来。
    “哟，你嚷那么大声正在参加什么超级大嗓门海选吗？白痴一个！好心请你……本想免费让你吃个够，不过我改变主意了，现在你过来马上aa制，靠！”
    “管你abcdefg！吃你们免费大餐去吧，我没吃过吗，稀罕你个头啊！呸！”
    “死丫头你不去就不去，吐个屁呀……”
    不等他说完，我狠狠挂断电话，身体内某种无明火差点喷出去。死小子要玩自己玩去吧，别人气的要死，他倒挺悠闲，还有心情和朋友一起happy，真是怪胎中的精品！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行为似乎挺正常，是我想的太不正常了，大概是恼怒成羞缘故。
    冬天的夜晚似乎和其它夜晚毫无区别，唯一不同大概因为时间长了点，白天则明显缩短许多，这几天没见过尉迟金兰，连湛曦也没见到，突然想起这个星期六他要回美国了，我顿时一阵心慌慌……
    啊，别再想了，那家伙那么多朋友，少我一个就跟掉毛钱似的无所谓，再说我在他眼里或许还不能归类为朋友，只能和愚蠢的猪划为同类，呓～～～～～可恶的家伙。
    想到这，手中的书包带子被我扯得快变形了，吉彩儿瞟了一眼没说什么，任我继续发神经。
    “下课了，下课了！周末了，哇吼～～～～”
    下个课也要嚷几句，真是一群见识短浅的单细胞学生，教室里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慢条斯理收拾东西，彩儿早走了，钢琴曲一响，她立即和那群仿佛离家出走n把年的游子迫不及待冲出教室，估计为了她那美美身材努力保持不缺课记录。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健身馆遇见湛曦……
    哦，脑袋是不是积水了，怎么又想到那家伙，他的生死关我甚事！
    正想着，脚底没由来踏空，啊啊啊，眼看就要从楼梯滑下去了，不过已经滑了……
    屁股好痛，坐骨神经不知有没有受伤，呜，真是倒霉死，关于他的事情连想都不可以想，那小子真是衰神哪，害我一直误解自己是倒霉蛋，这次完全证实了真正的霉神是他呀！
    啊，谁抓着我？这几个人……仰头一看，哦，想起了，上次和尉迟金兰一起的四个女生，她们在这里干什么？重点是其中一个抓着我干什么？
    身陷不利，我立即惊叫出声。
    “你们想干什么？”
    “闭嘴，跟我们走！”
    “哇，你们要带我

 chapter 28 圣诞泪2

    调好音，前奏弹完不久，他缓缓开口顺着音节唱起了歌——
    whenever sang my songs
    on the stage， on my own
    whenever said my words
    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
    i saw you smiling at me
    was it real or just my fantasy
    you''d always be there in the corner
    of this tiny little bar
    myst night here for you
    same old songs， just once more
    myst night here with you
    maybe yes， maybe no
    i kind of liked it your way
    how you shyly ced your eyes on me
    did you ever know
    that i had mine on you
    ……
    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他的头仍旧低着，目光投注在手上那把发出悠扬音符的吉他上，声音清澈得像一捧荧荧发亮的凉泉……
    不知不觉歌曲完了，蓦地发现他松开吉他站起身转身瞬间，两眼早已通红独自走下台去。场下一阵掌声叫好，他却无动于衷。
    啊……我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原来他只是在隔壁座位背对我坐下来，他看不见我，我却能看清他。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啊……
    这时候，春漫起身朝尉迟金兰的座位走去，摘下太阳镜笑笑。
    “嗨，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碰到了，尉迟。”
    看不见尉迟金兰的表情，他的脖颈轻微上仰，很快扭头对准舞台唱歌的人。春漫似乎并不惊奇，望着他温和一笑。
    “尉迟，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完不成任务，要不要帮你？”
    任务，上次听说过，没想到春漫这伙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她们究竟是什么人，好象很了解尉迟金兰的底细。
    低头拾起桌面上的玻璃杯，他轻轻啜了口里面的液体，不知饮料或酒，我也想试一试，无奈嘴巴被布块封的死死，开不了口。
    从背后传入耳中的声音听起来极轻极轻，以及说不出的冷淡排斥。
    “用不着多事。”
    “别这样嘛，尉迟……我也是为你好，你不是早就想摆脱吗，怎么，有人帮你一把不要？”
    “我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啊哈，真冷淡啊，要是面对那个女孩，你一定会把这种神情语气隐藏紧密吧，有点惋惜你所做的一切……她却不知道，哦……”
    说完，春漫的眼睛有意无意瞟向后方，与我的目光紧紧衔接。尉迟金兰的手紧握玻璃杯，没有吭声，随后举杯再次啜饮。
    见状，春漫悠然一笑，站起身准备告辞。
    “真的不需要帮你？”
    “别重复废话。”
    “真高调～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喝吧，拜拜。”
    定睛深深看他一眼，春漫动动右手五根手指，我身旁三个女生立即站起身走过去，啊？怎么就走，把我抛下不管了。
    四个女生连声招呼也不和我打便径自离开，除了夏叶狠狠扔记白眼，一眨眼立即闪人不见。小样的，还在记恨我给她的耳光，肚量真小，气死了我，哼！
    眼前那个一头轻柔褐发的人独自坐着，时间仿佛被音乐延缓脚步，只剩下眼睛无尽欣赏。那个人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伤感没由来扑面袭来，眼泪来不及落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喂……嗯，没有打工……你不用来，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挂断手机随即放在一旁，不一会儿手机剧烈震动在桌面上不停转圈，他仅仅移过侧脸瞟了一眼任凭手机转动，屏幕上面的白光闪烁不停，他静静喝着杯中液体，安静地望着上面唱歌的人。
    静止了，手机终于累到停下来休息，可是另一种声音响起来，好象，好象是我的手机在响！
    啊，哪个家伙，真是的！扰乱这么好的气氛，那些听歌的观众肯定不会放过制造噪音的家伙！呜～～～
    飞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湛曦！
    臭小子没完没了，不是说的很清楚嘛，不去就不去，干吗还在烦我，可恶的跟踪导弹！
    用力按下挂机，我给了对方一个不用言语表述也能明了的拒绝方式，他智商不低应该能懂吧。
    不到十秒手机再次吵闹起来，已经开始有人望向这边，我赶忙抱住手机猫下腰躲到桌板下用力挂掉，可是下一秒与下一秒的下一秒及n秒后，手机再接再厉不断响起，我的大拇指奋力与手机挂机键进行多次亲密接触，还是频频有人望过来，哎，真想用拿手机砸自己脑袋，砸碎算了。
    那小子越挫越勇毫不停歇一口气，不停地不停地拨打，我有种欲哭无泪感，场内除了清唱歌手，自己已经成了第二位倍受瞩目的耀眼明星，幸好前面那个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根本不回头。
    啊，想起来了，把铃声改成震动不就行了，一拍额头，我无声地笑了笑。
    哎，看来只有大哭着接听才能将胸口的郁闷叹气通通发泄干净，来不及改成震动，接听键和指令键居然是同一个，接通了，哭死～～～～～～～～
    刚想挂断，里头立即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大喊。
    “臭丫头你挂死啊！有话跟你讲，别挂！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出来！”
    “唔唔唔唔唔！”
    你个臭混蛋立即化做一阵模糊不清的唇齿音，咦，怎么成了这样？啊，看来我真是个傻瓜，忘记将嘴里的布条拿掉，真是个笨蛋啊～～～～～
    刚刚拿掉阻碍发音的布条，前方的人突然回头盯住我。
    我，我……
    注意力忽而被听筒另一头不住嚷嚷的声音拉回，我惊奇得睁大眼睛质问道。
    “去我家干什么？我现在不在家，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哦，看来这位老太婆～～～哦，不，是你外婆吧？当然了，咱们外婆没撒谎了，哈哈哈！”
    臭小子讲话颠三倒四的，是否喝醉了，酒疯子！耳尖听见旁边有人一道哈哈大笑嘲讽他的说话方式。
    “别在我家门前撒酒疯，警告你快点离开，不然我放狗咬你了！”
    “哈哈哈，狗？还猫呢！波斯喵眯着它的双眼，波斯喵踮着它的脚尖～～～～～喂，你们这些家伙要不要听听那丫头说话呀，笑死人了，她要放狗咬我们，哈哈哈！”
    啊，要疯了，波斯喵～～～～真是笑掉下巴了～～～～要不是外公养的那只小狗崽没断奶乳牙不齐全，不放出来吓跑一堆才怪咧！
    我气得捏紧手机，却又不能使出浑身力气尽情畅骂，尉迟金兰正看着我，被桌面上的震动手机拉回目光，和我一样在接听电话，不过他是边走边接，直到离开……
    我的心里冒出一阵小小失落，抱住手机真想破口大骂，可是必须担心这儿的保安拎起自己的衣领丢出去。
    里面的笑声仍旧清朗，丝毫没有一点隐藏。
    “放狗呀，喂，等着你放呢！”
    “放你的ppppppp～～～～～臭小子你吵什么呀！以为我不敢是吗？走着瞧，一定会让你被咬成疯狗王的！”“哈哈哈哈，好啊，来，别光说不动，等你出来呢。”
    “我说了不在家！你到底要听几遍呀！”
    “百听不厌。”
    “你～～～～～”
    “快来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呢，见不到你……我不会离开。”
    “如果没见到呢？”
    “那我就和这些家伙把你家屋子拆了，先拆瓦片，哈哈哈！”
    “疯子，你们这些疯子～～～～～”
    “啊，咱外婆拿个什么东西叫我看呐？卷子，多少分啊……”
    “等一下！我马上回来，马上回来！你别把分数说出来，千万不要！等我，一定等我！”
    “干吗？突然间转变那么快……这是？怎么……”
    还没说完，这家伙竟然擅自挂断手机，我的嘴巴顿时惊地可以塞进一篮鸡蛋了。不要告诉外婆那是零分，否则完蛋了！
    火速回拨过去，怎么搞的？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可恶！
    起身跑出去，瞄见靠在门口的人，我立即刹住脚。尉迟金兰望着我，目光浅淡，插入袋中的双手一直紧紧裹入其中，收回目光，他越过我走下台阶停在马路边沿，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宛如一座完美塑像。
    回过头，他轻轻询问道。
    “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是被绑架来的！
    没有答话，始终缺乏说话勇气，我呆呆望了他一眼，微微垂下眼，还是觉得不说话好，一说话就会制造无穷无尽的误会，有误会就会产生矛盾，矛盾一出现就会导致难过，还是不说为妙。
    见我不答话，他静静凝视几秒，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打开车门，他转过头继续问道。
    “去哪里？”
    我想了下，木然答道。
    “回家。”
    “上车吧，顺路。”
    他扬扬手，我迟疑一阵还是决定上去，他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在我身旁。好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手覆来覆去，脑袋里只能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指令。
    他看着我，感到不自在的我缓缓转头望向窗外，玻璃清晰映出他盯住我的密切眼神，以及玻璃反射的自己注视他有些若干期盼。
    “很冷吗？”
    他看着我的双手细心问道，不一会儿扭过头冲司机说道。
    “麻烦开大点儿空调。”
    “哦。”
    司机应了声，将车内空调温度提高一些，暖气立刻暖和全身。好温暖，我舒服地抿抿嘴唇，自然地回头冲他淡淡一笑。
    “谢谢。”
    他翘起唇边的清新微笑，没多说什么，或许温暖化作内心感动，顺着血液循环传遍全身，直至沸腾。
    车内安安静静，就像在pub听歌一样，气氛十分融洽。如果车子就这么开下去，钟点站会经过幸福吗？多希望能够啊……
    “到了。”
    他轻声提醒我家已经到了，我抹抹昏昏欲睡的双眼便笑笑推门而去。啊……要说点什么呢？感谢他替我出车费还是什么，其实最想说的还是……
    算了，现在不是时候，我得回家拯救那张十万火急的试卷。
    “谢谢，拜拜拜。”
    “嗯。”
    “等一下！”
    啊，我居然叫住了他，放下窗，他微笑着看我，好奇目光写满眼眶。
    怎么办，好想和他在一起，无论身处何方，我还是好想和他在一起……强烈的感觉一遍又一遍袭击大脑以及心脏，捂住胸口我只能尴尬一笑。
    “对不起，我还是上去了。”
    “刚才有话和我说吗？”
    “呃，没有，呵呵。”
    “是吗？明天……”
    “啊，对不起，电话来了，我得回去了，外婆，外婆催我回家了，哈，哈哈。”
    指指坡上方位置，我飞快撂腿就跑，手紧紧按住口袋，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机长脚跳出来，屏幕明晃晃显示湛曦的名字。
    跟随响彻不停的手机铃声，我飞速跑上坡，拐过弯果然看见湛曦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双手捧着试卷一派乐哈哈，身旁围站一些好奇观望的男生，外婆抱着扫帚站在门外怒气冲冲。
    啊，扫帚？外婆拿着扫帚干吗？该不会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一见气喘吁吁跑上来的我，外婆果真举起扫帚大喝道。
    “死丫头你还想骗我！零分，你还真考了个零分！”
    “啊啊～～外婆你别激动，老人家要心平气和，不然血压会升高的……哇～～～～～”
    我忙跳开，极力避开外婆高高举起的扫帚追赶，旁人通通乐起来，都在有趣地观看我狼狈至极的样子。坏小子们再笑试试看，挨打之前，我会夺过外婆手中的扫帚将你们海扁一通！
    啊，一个分神，外婆手中的扫帚正中我的脑袋，头顶似乎窜起一股血液，呜呜呜，我的头发，我用护发素护理的头发，我辛辛苦苦用护发素护理的可怜头发，就这么被外婆不由分说的狠狠一下破坏精光。
    “外婆你干吗打我呀？”
    我气得直冲地面狠跺脚，旁边围观一小子不明现状学起我的样字，跺脚之后嘻嘻直笑。我气呼呼瞪了那人一眼，回过头继续哀怨连连。
    外婆从湛曦手中夺过试卷，前一秒看我试卷的家伙呆了下，继而转头专注观看即将上演的训人压轴大戏。
    试卷在我面前上下抖动着，不，准确位置应该是接近鼻梁一厘米处，她生气地板起脸训斥道。
    “考成这样你还有脸撒谎？我家小孩一个个都很诚实，你从哪里学来的坏样？”
    “我没有啊……”
    “还敢顶嘴！跪下，承认错误！”
    外婆的生气模样严肃庄重，我紧张地皱紧眉头，心里不断揣摩那句话的真伪……外婆一定在说笑吧，见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她禁不住拿我开玩笑逗大家开心，可是，可是为什么当着那么人的面说教，家训应该关门教训，别太显眼，不然我真的无颜面对世人了。
    我暗暗转眼望向旁观者，愤恨眼中撒满无尽怨气，如果可以让我掐死他们那就好了，尤其是那个告状者，该死的长舌头！
    “你没听见吗？撒谎啊……你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坏孩子？我家里没这种人！要是不承认错误，以后就别呆这里，回你妈那儿去！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拿出来，拿走，全部拿走！别放这儿，我家没这种撒谎的坏小孩！”
    外婆用力将手中的扫帚扔到地上，转身进门时我慌忙跑去拉她，她却无情地将我的手挥开。糟了，事情有点严重，这都怪谁啊，啊，气死了！
    我一咬牙跪下去，握紧双拳。
    围观者一个个目瞪口呆望着我这个可笑的撒谎者接受惩罚。好受吧，你们这些看笑话的家伙当心自己也有那么一天，我这么跪着也许很可笑，那就尽管笑出来吧，反正这都拜谁所赐呢！
    心头一阵复杂情绪不断翻腾，眼泪在眼眶内费力折腾。
    外婆看了我一眼，转身掉头，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不一会儿一个皮箱扔出来，还有一些衣物。
    啊！
    我惊讶地抬头望向正敞开的大门，外婆生气地责骂道。
    “回你妈那儿去，我家没你这种撒谎的坏孩子！”
    “外婆让姐姐进来嘛，姐姐已经跪下认错了，外婆～～～～”
    趴在门旁的弟弟摇着外婆的手恳求道，外婆将他推进屋关上大门。
    “给我进去！你也想学她撒谎长大当骗子吗？快点给我进去！”
    砰，门再次紧紧关上，声音似乎正中我的心口，余音未绝。看着满地衣物以及那个皮箱，心如死灰。
    －水晶啊，水晶最乖了，一定要乖乖听外婆的话，妈妈会买好多好看的衣服给你，喏，放在那个大皮箱里寄到外婆家里哦。拜拜，水晶。－妈妈，妈妈你要去哪里？
    －妈妈去外面赚钱，赚好多好多钱买漂亮的衣服给水晶穿呀，呵呵呵。
    －可是我有很多衣服，有很多了……
    －那裙子呢，水晶想要裙子吗？还有蝴蝶结，绑在头发上成为漂亮的小公主。
    －要……妈妈快去买，去买啊！
    －好好，那你要听外婆的话，按时吃饭，不准哭，有空的时候帮外婆多做点家务事，听见吗？
    －嗯。
    －水晶最乖了，妈妈最爱水晶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买回来给我呢？
    －很快哦。
    －很快是什么时候？
    －很快就是……呃，当你的个子一天天长高，脸蛋一天天变漂亮，心灵一天天美丽，妈妈就回来了。
    －哦。
    －但是记住，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撒谎，尤其不准欺骗老人家，懂吗？
    －欺骗？
    －如果有一天你撒谎骗大人，那就自己背着这个大皮箱离开，妈妈也不会回来看你！
    －不要，妈妈，我不撒谎。
    －嗯，妈妈相信你，好孩子，妈妈该走了，拜拜，小水晶，要好好听外婆的话，妈妈期待见到又高又漂亮的百水晶，拜拜。
    －妈妈别走，别走！
    －还有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存害人之心，学会善良，善良……
    －别走，妈妈，妈妈……
    小时候告别远出工作的妈妈，起初特别伤心，可是随着时间的前行，这种强烈的恋母情感渐渐淡泊，自己一天天不断成长，学会欢笑，学会独立，学会坚强……
    可是今天我却犯错，长这么大头一次惹外婆生那么大的气，那个皮箱真要被带走流浪远方吗？
    我错了，知错了，可是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我立即用膝盖前行移到门前，用力拍打门板喊道。
    “外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您撒谎了，对不起，请不要赶我走，外婆……”
    紧闭的大门一动不动，无情地将我拒之门外。
    一声声，一遍又一遍，无回应……
    “百水晶，百水晶别敲了，你外婆已经进去了……”
    程质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失望地双手撑地，盯住地面，失去焦距的视线模糊一片。
    “你们先走吧。”
    “湛曦，百水晶她……”
    “走吧，我马上就来。”
    “好吧……哎，要不是……”
    “别说了，你们先走吧，老地方，我一会儿回来。”
    一阵纷乱脚步消失后，周围静悄悄的。
    “喂，起来吧。”
    湛曦抓起我，我奋力挣出自己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垂头望地面。他焦躁地来回走动着，忽而蹲下身凑近我的脸。
    “你发什么神经？想酸死自己的双腿吗，起来呀！”
    “……”
    我仰起头盯着他半晌无语，瞥过他的脸低头保持沉默。
    “喂，我让你起来，起来，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他紧紧扶住我的双肩，力气全使我身上了。看我完完整整站起来，他乐呵呵敞开一个满意的笑脸。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臭湛曦你以为自己是谁呀！你不过是个告密后又想讨得欢心的两面派！”
    我咬牙切齿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低得再也吼不出了。他的脸苍白如纸，看着我这副抓狂模样只是平静道。
    “你在说什么？哈，搞笑～我今天不找你吵架，走吧，去吧。”
    他再次拉住我，我却用力推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瞪着他。他略微惊讶，望着我，险些想发作却还是忍住了，笑容继续保持着，手改换成紧紧揽住我的肩。
    “还是这种方式好，你不会逃跑，我们看起来又很和平。”
    “放开你的手！”
    “别生气了，刚刚不过开个玩笑，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脾气，生生气就算了，一直闹下去就不好。”
    “放开你的手，臭湛曦！”
    “干吗啊，我听的见，你吼什么～”
    “我讨厌你，无耻的告密者。”
    他呆望着冷漠的我，继而望向别处轻轻一笑，回过头依然满面春风，和煦的笑容散发着温暖。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你是对的，我是错的，ok？”
    “你一直都这样吗？”
    “咦？”
    “拿别人的痛苦当自己的快乐资本，真是低劣。”
    “……”
    “鲜少见你这种人，长的帅又怎样？心还不是照样黑暗！根本不匹配做人资格，无耻混蛋！”
    “……”
    “松开你的手，松开呀！”
    “不行。”
    他果断拒绝，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仿佛下一秒我会蒸腾到空气里。
    寒冷冬夜明显降温，可是我却热血沸腾，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就是这家伙一手造成，恨不得让他尝尝膝盖着地的滋味。
    他瞧了我一眼，故意打趣道。
    “眼睛红通通跟兔子似的，哎，明天上飞机呢，你这样怎么送我呢～用热毛巾和冷毛巾三分钟交替敷眼，嗯？”
    “你也尝尝吧，尝尝跪在地上的滋味！”
    我扭过头无情掰开肩膀上那只手，费了好大劲才弄开，他惊异望着我的大胆举动，站在一旁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微微提高音量。
    “啊，你干什么呀！该死的，你到底要怎样？”
    “我活到十八岁，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跪下……被赶出家门……这都是谁害的！”
    “哦哈哈，原来是这个啊，多跪几次经验丰富你就没事啦，再说考个零分有什么大不了，我小时候也考过……”
    “闭嘴，你这个混蛋，恐怕你一辈子也不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你这个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败类少爷！败类！”
    喊完，我狠狠推开挡在前头愣住的他夺门跑掉，胸口气体逐渐囤积，越鼓越大。
    一路狂跑，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下雪了……
    心脏气的快爆炸，身体却僵冷得几欲虚脱。忘记跑了多远多久，全身又饿又累，像个游魂奔跑在这条人迹稀少的南十字街。
    转身靠在一条狭窄小巷快速喘气，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湛曦，之后产生矛盾被他追赶躲在这条巷子，在这里还遇见了尉迟金兰……
    没想到遇见的两个人居然深深贯穿我的人生，纠缠不清了……
    好象听见一阵急促脚步，条件反射般蹲下身，整个人藏进不见光的黑暗中，湛曦跑过去了，脸上挂满焦急，我无奈抓紧自己的长发，胡乱挠作一团。
    果然下雪了，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飘落至地面融化不见。
    从口袋中颤抖着掏出手机，扫过通讯录中一排排名字，目光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面，我不断用手指触摸被雪花润湿的屏幕，眼泪一滴滴掉落。
    “喂，喂？”
    “……”
    “怎么了？”
    “下，下雪了。”
    “是吗？我出去看下……嗯，下雪了，在家吗？”
    “……”
    “喂？”
    “嗯，嗯……”
    “很冷吗？”
    “没，没有。”
    “呵呵，声音一抖一抖，不许骗我。”
    “我，我在外面，外面……”
    “外面？这么晚……我记得你当时回去了啊。”
    “我，我被赶出来了，哈哈，哈，回不去了……”
    抬起手背掩住眼睛，泪水不断从眼眶中冒出，挡也挡不住。
    我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孩，无家可归的小孩……
    “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chapter 28 圣诞泪3

    看来我这个零分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之最可笑鸭蛋项目了，呜～～～～～～怎么每个人都笑我，我长的又不像那个可笑的鸭蛋！
    虽然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忍笑冲动，啊，受不了～～～我用力拍了几下被子便安静下来，他赶忙解释道，声音里果然带着三分笑意。
    “不是，我觉得零分好像不至于被赶出家门吧……”
    “其实……其实是我对外婆撒谎，骗她那是九十分不是零分，因为特别害怕她向外地工作的妈妈告状，所以才……妈妈一定会赶回来抽我的！”
    “哦。”
    “哎……”
    空气里漂浮着透明分子，一个个像极了黑夜的细密翅膀，窗外仿佛听见了极轻极轻的雪花飘落之声，擦着玻璃窗睁大眼皮好奇观望人类世界的一举一动。
    “老婆别多想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外婆就会想通了。”
    “真的吗？”
    “嗯。”
    “你为什么那么有自信？我担心她还是会很生气。”
    “老人很爱小孩，你外婆大概就像奶奶一样，是世界上最和蔼可亲的人，你有多爱她，她便有多爱你，即使你太小有些任性，她还是爱着你。”
    “嗯，她把我从小带到大，我爱外婆，我爱她……”
    “呵呵……”
    天亮了，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我坐起身望向客厅，沙发上整齐叠放着被子，屋里静悄悄没有人，我不禁喊了几声没有回音，只见旁边搁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整齐好看的字体——
    「老婆，醒后去厨房吃早饭，锅里有粥，我去打工了抱歉不能陪你，吃完后没事的话可以来hero找我。」
    哇，一大早就让人感动得稀里哗啦，太喜欢他了！
    这张纸条一定要好好收藏夹在相册里，和相片一样覆盖保护膜，一会儿我就上照相馆去。想到这，我精神百倍迅速穿好衣服裤子，哇，小白兔牙刷还在牙缸里，心情真好，哈哈哈，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唔……好吃，我老公怎么那么会煮食物，真是集一切优点于一身了。
    打个电话和彩儿唠会儿好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想起没电了。充电器，他的充电器放哪儿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我只好亲自动身前往他的打工地点，当然想念占绝大多数。
    哇，好厚的雪，才一个夜晚而已地上已经积满好多雪，哈哈，路上好多人在打雪仗，好快乐喔！
    揣着愉快心情，我的嘴边挂满笑容一路奔向hero。到了，hero——
    “请问尉迟金兰在哪里？”
    “你是谁呀？”
    一位端着高脚杯走过来的服务生被我硬生生拉住，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这个绝对不要放走了。顶着尉迟金兰女朋友的天下老字号不厌其烦重复后，这个发型乱成鸟窝的男生果然反应冷淡，就像他听惯了女生们纷纷自吹尉迟金兰女朋友这个称号，我也听惯了对方的讽刺打击嘲笑。
    “哈，尉迟哥的女朋友？多着呢！你是几号？”
    “no。1。”
    “就你那小菜鸟样还想第一，我看你是……”
    怎样？本小姐等候下文呢，现在我老公尉迟金兰手扶住我的肩膀，看见了吗？识相点就对我讲好话，哼哼哼。
    “这么早就起来了？”
    尉迟金兰看着我笑了笑，温和的声音如沐春风。服务生立即换个人似的恭敬地和他打招呼，很快便飞快溜走了。我得意洋洋瞧着夹尾巴逃走的那小子，心里有一丝欢畅。菜鸟，我看你才是大菜鸟！
    不打算那么客气原谅大菜鸟的顶撞无理，我故意撅嘴告状中。
    “他说我是小菜鸟，不相信我是你女朋友！”
    “嗯？哪个？”
    尉迟金兰顺着我的手指方向望去，发现了逃窜的目标，回头轻快笑笑。
    “宾一是吗？”
    “咦？唔……就是那个人！”
    “跟我来。”
    他拉起我走到正将高脚杯放到柜台上的宾一身旁，宾一正和柜台出售游戏币的服务小姐聊天，瞧见走近的我们，眼睛都笔直了。尉迟金兰瞅瞅他，用目光向我确认道。
    “他？”
    “嗯嗯！”
    “尉迟哥你好呀，哈哈，怎么了，找我有何贵干？”
    宾一脸上堆满扎眼的笑容，两只手紧张地抓住大理石铺砌的台面，谨慎地偷瞄我一眼，貌似额头有细小密汗不断冒出。
    执起我的手，尉迟金兰似笑非笑对他说道。
    “看清楚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了？”
    “呃……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以后不会出错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下回我要是再认不出，真是大蠢猪一头了，哈哈哈！”
    “嗯，那就好，老婆你打算怎么办？”
    尉迟金兰忽而转头望着我凝笑道，听不出语气好坏，不过估计没好事。啊，天神的主宰权力移交给我了吗？有压力……
    我偷偷地冲他挤眉弄眼，他却毫不在意，温柔的微笑似乎提示我不用担心。
    好吧，既然要表现那就好好表现一番，转过头，看着头冒冷汗却满脸堆满夏天般灼热笑颜的宾一，自己忽然觉得他的样子可笑至极，估计这人再被我盯梢一会儿头皮要发麻了。我这不占着有人撑腰嘛，谁敢面对一个大男生这么威风凛凛居高临下，这都借谁的风谁的胆儿，感觉不是一般的良好，太美了，哈哈哈。
    宾一如坐针毡，我慢吞吞开口学起印象中的大人物口吻，有意拉长音调。
    “你刚才叫我小菜鸟是吧～～”
    “啊，不是的，我，我说我自己呐。”
    “你明明就说我，干吗不承认？”
    “是的是的，我是叫你小菜鸟，真对不起，弄错了！尉迟哥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实在是太棒了，啊，太棒了！”
    “咦，我很漂亮吗？”
    一听到鲜活两个字，我实在是太欢喜了，脸上不禁大放光芒，眼角仿佛瞟见尉迟金兰有些忍俊不禁，他还是笑出来了，拍拍我的肩膀一会儿又被一位客人叫去调试机器，宾一眼睁睁看他离去，仍不住点头滔滔夸口称赞不停。
    “当然了，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啦～～～”
    “宾一你这不睁眼说瞎话嘛……”
    实在听不下去的服务台小姐不满地抬头小声抗议，我立即狠狠瞪了她一眼，收到警告她立即缩下脖子埋到台下面去了。
    被宾一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迷得神魂颠倒，约莫半小时后我才拨开云雾重见天日，宾一还在尽职尽责免费将称赞工作进行到底。
    “姐姐怎么吊到尉迟哥的？哥简直是男人中的精品呀，看来姐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嗯？什么意思？”
    “啊，别误会，我是指姐姐一定很厉害了，不然尉迟哥怎么会选择姐姐呢。”
    “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奇怪？”
    “啊呀，不是不是，我是指姐姐眼光真好，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尉迟哥太正确了！”
    “一头雾水，你究竟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我，哎呀，我说不好，真抱歉！总之，感觉姐和尉迟哥是真正的恋人，和那些黏在尉迟哥身旁的女生不一样，他对你真的有爱的感觉哦！”
    “是吗？哈哈哈……”
    和宾一聊了好一会儿，我才笑嘻嘻回到尉迟金兰旁边，他正站在不远处用手支脸微微弯身靠在一台机器前望着我。
    “说完了？”
    “和宾一吗？嗯！原来他人不错哦，不过怎么才十六岁，看起来不像啊。”
    “你也不像十八岁。”
    “那像什么？”
    “初中生……呵呵。”
    “我有那么显小吗？吉彩儿还差不多！”
    “谁？”
    “每天和我一块儿的丫头啊，她才像初中生，我很成熟的。”
    “你没她成熟。”
    “什么！”
    “不过……她也仅仅像个高中生，你俩差不多吧，呵呵呵。”
    这时候，尉迟金兰眼中闪过一抹奇特神情，凝视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咦？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或者有熟悉感，奇怪。
    摸摸我的头发，他转身朝一位招着手的人那边走去，熟练按下几个键，从后面口袋取出一把起子拧了几下，电动机器屏幕重新出现了画面，好厉害。站在一旁的我情不自禁鼓了一分钟掌，刚坐下来准备打电动的男生转头惊讶望着我，嘴巴张老大，半天才冲尉迟金兰问话。
    “尉迟，这丫头谁呀？”
    “我老婆。”
    “啊……嘿嘿，挺可爱嘛。”
    “呵呵。”
    尉迟金兰望了我一眼，眼里盛满了愉悦微笑。
    轻轻抓住他的衣角，他停了下来，我的鼻子差点撞到他的后背，转过头，他仔细察看一眼，目光逐渐移到我手上。
    “老婆，我这样无法工作啊，松开吧。”
    “不！”
    “听话，有人看着呢，你老公就算皮厚挡几下，可还是得呆到下班啊。”
    “我怕和你走散嘛。”
    “呵呵，又不是在大街上，不会弄丢的。”
    “不不不！”
    我倔强望着他，不情愿地嘟囔起嘴。他无可奈何叉起腰，刮了几下我的鼻子，转身刚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下班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松手我就告诉你。”
    “告诉我啊！”
    “松手就说。”
    “我不听了。”
    “非得这样吗？老婆不乖了。哦，不许皱眉……好吧好吧，抓着别放，到时候你想松都松不了。”
    “嘻嘻，我不会松的。”
    “对了，关于你外婆那件事，我觉得应该买件礼物给她，气大概能消的快些。”
    是哦，差点忘记自己被赶出家门这个事实，还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我睁大茫然的双眼，求救般的目光一点一点探向他，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光线微弱的信号灯。
    “是呢，我得上街一趟，啊！还有，手机麻烦你帮我充下电，没电了，外婆要是打不进来肯定会着急的。”
    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抬头继续问道。“够钱吗？买东西……”
    “嗯，够了，我走了，拜拜拜。”
    “小心点。”
    冲他开心摆摆手，我乐滋滋跑出去，一路上不断回想外婆喜欢的东西，呃……最喜欢什么？衣服怎么样，想到这，我立即朝服装商场方向奔去……
    哎，该抓一把自己的头发好好反省还是号啕大哭一场，转眼间瞟见偌大广场的圆形时钟指着数字五的位置，真不知自己逛那么久都在干些什么，花时间买给外婆的礼物寥寥无几，自己却兴冲冲地逛完了今年新上市的服装卖场。我的双手空荡荡，眼见即将打烊的店，我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回去。
    此刻大街上一片祥和，好多成双成对的恋人，真羡慕。没关系，等我回到hero，很快就能牵着男朋友的手，开心踏着沙沙作响的雪地，欣赏白雪皑皑的冬季。
    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只要耐心等一等，两个人就能一起度过这个欢乐圣诞节。
    圣诞节……
    想起什么我蓦地僵住，手里刚捏作一团的雪球啪地一声掉落摔个粉碎……
    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今天湛曦回美国，我怎么健忘到把这一切都忘了！
    不知不觉双脚跑起来，不顾脚底路滑，我毅然飞快跑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好象有什么正用鞭子狠狠鞭笞自己，生怕跑太慢就赶不上了，赶不上……
    赶不上见到他，是这样吗。时间，时间啊……
    跌跌撞撞跑回hero，扶住门大口大口呼吸，进进出出的来往人群奇异看了我几眼，松开门板我快速跑进去，撞着人也不道歉，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宾一冲我笑着，瞧见我的粗促模样，他愣了下指着我惊奇道。
    “姐你怎么喘成这样，被谁追杀吗这是？尉迟哥在休息室，要我帮你叫他下来吗？”
    “不，不用了……宾，宾一，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手机？有啊。”
    “啊，还是不要了，我不记得号码，该死的记性！”
    “给你，姐……姐！”
    宾一摸出手机，我却推开他急速朝楼上跑去，呼……呼……好累呀，今年真煞，这可是有史以来跑那么长路，经历那么多事，倒那么大霉！
    尉迟金兰休息室的门敞开着，里面却没人，咦，人哪去了，我慌乱张望，恰巧发现自己的手机躺在桌面上充电，扯掉电源飞快开机，短讯和未接来电如雪片塞满整个屏幕。
    怎么会这样？不过一个晚上而已都发生些什么呀，看着那么多的信息电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啊，手机响起来——是吉彩儿打来的，我急忙按下接听，手一直颤抖不停。
    “喂！水晶你在哪里呀！在哪里呀？喂！”
    “哎，别那么大声，耳朵会聋的，我在hero～～”
    “你怎么在那儿呀！哎呀哎呀，快被你气死了～～～满世界都在找你，你却窝在那个地方，你要死啦！死丫头快点打的出来，快点！”
    “去哪里？这么匆匆忙忙的，吓死我了～”
    “哪里？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天哪，简直无语！湛曦一直在找你，问遍你所有的联络方式，说要向你道歉什么的，打你电话又不通，打到你家，你外婆好象很生气的样子说你宿夜未归，还有撒谎什么，哎呀哎呀，我搞不懂，好多事，好多事～～～他今天离开，你怎么没去机场送他呀！”
    “我，我……我现在就去，就去！”
    “怎么搞的，五点四十的飞机，现在都几点了你才动身，到底在搞什么！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现在才开机，究竟在干些什么呀！”
    “我我我以后再向你解释，先不说了。”
    挂掉手机，好不容易保住震耳欲聋的双耳，刚跑出门却撞到人，抬头一看，是尉迟金兰——
    “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现在必须出去下！”
    “怎么了？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
    “啊，有吗？我很好啊，哈哈哈，哈……我得走了，拜拜拜！”
    突然间我的双手被紧紧拉住，他惊疑地望着我，复杂目光猜不透心思。
    “刚回来就走，买到东西了吗？”
    “啊，啊，那个……没买到，没找到合适的，下次，下次再买好了，哈哈哈。”
    “哦。”
    “我要出去一下，你能不能松下手？”
    “呵呵……刚刚是谁一直紧抓我的衣角不放，早说过到时候想松都松不了，这下轮到你了。”
    天哪，他居然和我玩闹起来，可是我有事，真的有事，必须迅速赶到飞机场，却又不能告诉他，怎么那么费劲呢。
    “老婆中午在哪里吃的？”
    “哈哈，哈哈。”
    “怎么了，你中午没吃饭吗？”
    “哈，啊……那个饭啊饭，饭，饭……我吃了，嗯，吃了。”
    哪吃了？光顾逛服装店，完全无暇在意吃饭问题。他盯着我瞧了一阵，笑笑。
    “是吗？”
    “吃了什么？”
    “吃了水啊，喝了饭。”
    “呵呵呵。”
    “啊，不是不是，喝了饭，吃了水……哎呀，不是！是喝水吃饭，就这样。”
    “毛毛躁躁的，到底怎么了？”
    “我……你能不能先松开？”
    “不。”
    啊，快疯了，再拖延，飞机要开始滑道了！我的天哪，今天怎么万事不顺呢……
    “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再闹好吗？”
    “什么事？”
    “呃，呃……就是芝麻粒那么一点小事，需要我去完成一下。”
    “呵呵……好啊。”
    好是好，可手为什么还抓着我？我不禁为难地瞧着面带笑容的他，挣了几下无济于事。他眨了几下眼静静望着我，一言不发。哎，别这样看着我，做贼心虚的我会被看穿的。
    我有意瞟了一眼自己被禁锢的右手，他停止凝视，收回目光继而笑道。
    “我要一个kiss。”
    “什么！”
    大叫道，我差点没惊跳起来，他歪着脖颈望着我，等待我的正式答案。
    “别闹了，我真的有事……”
    我低声哀求，这种时候一点也没有玩心。见我这副焦急模样，他忽地松手。
    “好吧，我松手，不过你的kiss到时候要补上。”
    “好好，拜拜拜！”
    只要现在能走，就算下跪我也愿意啊，脚却被他的轻声询问再次阻止住，没有转身，他的背影坚毅修长。
    “我知道你去哪里，但是七点后你要回到我身边，知道吗？”
    我呆呆望着他，点点头刚想跑，手再次被紧紧拉住，惊讶转身，发现他的眼中装满极深极复杂的神情，那是留恋吗？
    笑笑，他动动手指松开了手。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忘记……回来的路。”
    转身，他径自走进休息室，我愣了几秒后飞快拔腿跑起来。为什么风那么凉，凉到心底无尽的哀伤……
    路，和我现在踏上离开的路或者回去的路，都一样罢。
    拦住的士，刚坐上去我便不断询问司机。
    “请问到达飞机场要多久？”
    “半个钟头吧。”
    “什么？半个钟头？这怎么可以！一定要在十分钟之内到达！”
    “你在说什么？哪有那么快，堵车的话时间还不定呢。”
    “不行啊，叔叔，我有急事，求求你开快点！我朋友要离开了，得见上一面啊！”
    “总不能超速行驶吧？你想让警车跟在后面逮捕嘛！”
    “不是的，我真有急事，求你了！”
    “哎哎哎，不要乱动我的方向盘，加速不是这个！”
    “我不能错过，不能错过啊……”
    “哎，你……好好，我再开快一点，你别哭呀。”
    “没用了，开再快也没用了……因为，因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我顿时痛哭出声——
    「喂，我说你在哪儿呀？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手机一直关着，再不开我怒了！」
    「死丫头你到底藏在哪里？下雪了，你被雪压没了？」
    「质虎那群家伙肯定在唱歌喝酒作乐，我却在冻死人的夜晚找你，靠，什么命啊！不找了，你想死哪儿就死哪儿吧，明天喊殡仪馆替你收尸，顺便让报社拍几张死相！」
    「哎……出来吧，大姐，我们别再闹了，一点也不好玩。」
    「别生气了，像往常一样跳出来骂我，也算给我个惊喜啊。」
    「好累，我真的好累了，凌晨一点好困啊，不过不能睡，得找到你才行，反正明天飞机上可以照样睡，搜寻工作继续……」
    「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又来到你家门口，可是不敢敲门，担心吵醒你。」
    「看来你还没有回家，咱外婆的气可能没消，你留心点别又挨打了。」
    「今天的事全怪我，对不起，我真该死！」
    「讨厌我吧，就像你经常说的那样讨厌我吧，虽然那句话有点令人不适，不过你还是可以这样，我很高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哈哈。」
    「啊，真像个笨蛋，哈，怎么会这样……」
    「水晶……其实一直很想这样叫你，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
    「如果不能原谅我，那我消失……到你看不见的地方总可以吧，出来吧，求你了。」
    最后一条信息时间——04：18：53。
    哭花的脸以及红肿的双眼，顾不上这一切，的士一停下来，我立即冲向飞机场大厅，显示屏上面的电子时钟明确指示十八点零一分……
    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向机场工作人员打听，却得到一片失望——
    “飞往纽约那趟班机准时起飞，没有误点。”
    灵魂好似抽掉一半，沮丧地拖着沉重身体再次站在电子显示屏前，视线逐渐模糊，一点点失去焦距。
    错过了终究会错过吗？可是好不甘心，他找我那么久，我却连声道谢都没有，就这么走掉，那个混蛋就那么走掉，不等我，不等我见他一面，说什么消失，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叫人伤心一辈子是吗？
    臭湛曦，呜……
    “呜……湛曦啊，湛曦，呜呜呜……”
    咦？馆长……
    “馆长别哭了，别哭了，他会回来的……”
    吉彩儿？
    “是啊，他会回来，说过会回来！”
    是程质虎的声音。
    “湛曦，呜呜……”
    用手帕擦泪的馆长哭得很伤心，眼睛红红的吉彩儿一步一步小心搀扶她走过来，身后是程质虎以及常和湛曦玩一块儿的朋友们，他们惊讶望着姗姗来迟的我，馆长忽而哭得更伤心了。
    听见引起共鸣的哭声，拼命忍住泪水我赶忙走过来道歉。
    “对不起，我……”
    “水晶姑娘，湛曦已经走了，你晚了点……”
    “对不起。”
    “没事，没事……抱歉，我得先回去了，有点累。质虎啊，记得提醒我寄感冒药给那孩子，怎么那么不当心生病了……”
    “好的，阿姨别难过了，别再难过了。”
    “馆长，我送你。”
    彩儿慢慢扶着馆长，经过我身旁扔了个责备眼神。
    “怎么来那么晚？”
    她小声嗔怒，我无声蠕动干涩的嘴唇说不出话，木然立在原地看她们离开。
    肩膀忽然被人推下，回头瞧见程质虎怒气腾腾瞪着我，他的眼睛也是通红通红，哭过吗。冲旁边的朋友招呼几句，他拉着我朝一个方向快速走去。
    “西泯你们先回去吧，我找这丫头说点事，走吧！”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程质虎！”
    他一声不吭，不一会儿将我拉到一块宽阔坪地，仰头便能望见翱翔的飞机。松开我，他依然凶巴巴盯着我责骂道。
    “臭丫头！”
    我莫名其妙望着他，不知所以然。他指指天上的飞机，又指指我的脑门继续狠狠发话。
    “你都干了些什么？湛曦找你找到早上六点才回来！回来后就躺在床上发高烧，这些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啊？你现在毫发无损站在这里，他却昏睡一个下午还要带病坐飞机，你耍他玩吗？”
    “我没有……”
    “我就知道你是那小子的克星，他自从跟你搅一块儿后倒霉死了！说说看，你昨天到底上哪儿去了？不仅他找不到你，就连叫来我们这些本打算为他庆欢的人也找不到你半个人影！你到底上哪儿去了，说呀？”
    他激动得抓着我的肩膀一阵猛晃，啊，受不了，本来就没吃午饭，白天一整天都在消耗体力，再晃几下我真要死于非命。
    “不要晃，不要晃了！”
    “我就不明白你考零分挨骂是应该的，那小子干吗要帮你呀

 chapter 29 to be loved1

    明朗的风，清澈的你，我想一切都很释然。一丝一丝阳光的缝隙，透过其间看见你的笑脸，令人莞尔。决心就像扶摇直上的鹏之翼，一旦圈定就得力争上游，我同样深信一万次的振翅历练，为了寻找一个可爱的你。
    ——湛曦的心翔
    一排排聚光灯亮起来，天快黑了。
    好累，支起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刚转身，一个紧贴扶杆双手插进口袋的人站在不远处，眼睛凝视空旷场外一架架停驻的飞机，优美轮廓让我暂时停住啜泣。
    “尉迟金兰……”
    听见我的惊喊出声，他缓缓转头望着我。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嘶哑声音听起来极不像从自己喉咙发出来，十分干涩。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找你啊，因为你没有回来。”
    他的唇边勾起一丝淡淡浅笑，瞬时看下手腕上的手表，回过头告诉我。
    “七点三十六分，你果真忘记回来找我了，下不违例。”
    离开扶杆朝我缓缓走过来，看着眼前的我，他的安详目光在我脸上流连徘徊，从口袋里伸出右手轻轻抚摩我的眼角下方。
    “哭成这样真叫人难受……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把你借给谁，谁都不可以。”
    “你……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吗？”
    他坚定地摇摇头，继续擦拭我眼角的泪。
    “我只要明白别让爱人掉泪，其它的我都不管。”
    依然不在意他物，眼中只看到我一人，对，这就够了……
    牵手是拉近心与心距离的甜蜜方式，幸福犹如五彩秋千荡漾在两只大小各异的左右手之间，心中泛起的微酸泡沫像天空飘落的雪花，不断翻跃漂浮，寻找最适合的落脚处，好似蒲公英永远都在流浪，扎根落地为了找到一个家的生存信念……
    想到这，眼泪忽地涌落眼眶，我紧紧闭上双眼，手任凭旁边的人牵引自己向前走。
    对不起，尉迟金兰，我不该在你面前想起湛曦，可是忍不住，怎么努力都忍不住，我该怎么办啊……
    忽地转身抱住他，眼泪飞速流淌，他什么都没说，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让抑郁一点点离开沉重的心脏……
    望着我，他的眼里写满询问，我不好意思擦干脸，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哈哈，我们走吧！”
    “还要再哭会儿吗？我可以陪你。”
    “哎呀，走啦走啦，飞机场要关门了，我们离开吧！”
    再留在这儿越会想起自己的失约，想起那个人，还是早点离开吧。
    拼命拉他朝外走，一些旅客包括下班的高挑空姐经过我们，总是忍不住好奇回望，哎，人帅就是太招眼，他却没怎么注意，和我一同走出大厅。
    “你每天喝很多水吗？”
    “没有啊，渴了就喝，怎么这样问。”
    我顿时觉得很奇怪，他悠然一笑，继续走着无心道。
    “好多眼泪……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为我哭吗？”
    我呆愣住，静静垂下目光不作声。他若有似无望了我一眼，目光里闪烁着不懂的光芒。
    “那一天最好不要出现……”
    “……”
    “那是离别的泪，我不希望与你分开。”
    说完，抬头望向他，他笑了，眼里那束闪耀光芒宛如钻石伴随温暖以及肯定。
    太阳一寸一寸下落，天一点一点变暗，牵着手的两个人一步一步前行……
    不曾觉得路太漫长，因为最爱的人就在身旁，一点也不累，反倒觉得离幸福越来越近，珍惜成了手心如获至宝的水晶。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繁华大街，挂满彩灯的火树银花，喜气洋洋的人们，一切沉浸在祥和愉快的气氛中……
    看见这一切，心情略微晴朗。身着厚棉袄的人们踏在皑皑白雪上玩得不亦乐乎。全市最豪华的百货商场大楼前伫立着一棵高大的绿色圣诞树，上面张灯结彩挂满一圈又一圈的彩灯，顶端悬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彩色星星耀眼瞩目。许多人停在宽阔场地上嬉闹玩耍，有的静静欣赏眼前的欢乐画面，有的在周围溜达。
    突然商场大楼的灯全部熄灭，所有人停住动作，万籁俱寂。我稍稍握紧对方的手，黑暗中隐隐感到尉迟金兰轻柔有力的反握。
    很快二楼的灯亮起来了，透过落地玻璃窗清晰看见上面站着六个姿态各异的男生，好象即将上演什么节目，轻缓的圣诞歌‘铃儿响叮当’伴奏一响起，六人宛如一个个上发条的机器人双脚稳稳扎地，上身随着音乐声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有时候一齐张开五指，有时候前后摇摆仿佛会倒下，却如不倒翁一样稳健，看的人目不转睛，被他们的精彩表演深深吸引，最后一声音乐六个人井然有序亮出结束动作，轰动全场。
    就在人们热烈鼓掌时，当，当，当……时钟敲响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总共十二下，大楼忽而亮起英文——
    to be loved……
    哇，好感动，好浪漫的圣诞节！
    站中间位置表演的戴帽男生忽然转身揽住身后一名激动鼓掌的红棉袄女生，低头狠狠吻住……帽子歪歪耷拉一旁，一头金发赫然显现……恰巧十二下声钟响，欢呼雀跃的人们屏住呼吸呆望着上面那对男女，大概kiss有传染症，很快一对、两对、三对……好多情侣纷纷相拥，粉红色爱恋渲染全场。
    一双冰凉的手触上我的脸庞，那双轻漾温柔的清晰目光紧盯住我，伴随嘴角那道迷人的曲线一并吻住……
    我爱你……
    恋人的幸福宣言，永远永远不过期。
    松开我，他的笑容看上去很特别，敞开无边的笑意打趣道。
    “你的脸很红，呵呵呵。”
    哎呀，我赶忙捂住自己的脸颊，好象脸微微有些发烫。
    不一会儿，几道雪球从身旁飞快擦过，不知谁带头，场内顿时展开雪球大仗。哇～～为了避开一只疾驰而来的雪球，我竟与尉迟金兰分隔数米，不仅我们，其他情侣亦如此，人们纷纷跑开躲避胡乱飞往的雪球，有的为了自卫开始还击，情侣们一致被突如其来的雪球驱散了。
    哎，一眨眼工夫我就挨中六记，真想随便逮个发泄一通，来不及还击，雪球大仗愈演愈烈，哇哇，又一个擦边球，到底要怎样这些家伙才能善罢甘休停下来呀！我的雪球总是捏到一半就半途而废了，呜呜呜，这些人的攻击力量不容小觑。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在哪里？哎，他更可怜，十个女生紧跟其后轮番投球，他仅仅只是笑着避开，不一会儿消失在欢乐玩闹的人群里。顾不上看他，两个雪球分别擦过我的脖颈，两个男生正朝我这边挪过来，哇，该不会是夹围吧？晕啦～～～～
    咻，咻，两道雪球分别砸中两人，尉迟金兰拉起我飞快朝广场外跑去，平常普普通通的广场今天格外寸步难行，漫天都是飞来飞去的雪球，稍不留神便被击中。有个男生被一群男男女女逮住，他的女朋友站在一旁干着急直跺脚，眼见一位来自挪威的白花花圣诞老爷爷横空出世，她不禁乐开了怀。
    尉迟金兰身上同样挂满白色晶体，快步带我离开这个激烈的大仗场地，挨雪球在所难免，女生扔过来的占多数，这直接反映了他的受欢迎程度，原来帅也会惹祸上身啊～～～～
    路一步一步倒退，璀璨星辉镶满天际，手牵手快乐奔跑，甜蜜徜徉心田久久挥之不去……
    看见闪亮的巨大招牌，我们停在hero前面。他轻轻莞尔，魅力十足的笑颜让人抽气连连。
    “老婆，今晚我们在这里好好玩个够。”
    “不会吧？你还要打工吗？”
    “不是，我说今晚在这里玩个够，这里是全市最顶尖的娱乐场所，说实话，有些机器我也没玩过，今天好好玩一把。”
    “好耶！不过你得教我，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没问题，尽力而为，不过别完全依赖你老公哦。”
    “ok！”
    我俩兴冲冲走进去，没料到圣诞夜的hero几乎爆满，幸好人们总是换来换去，很快就有机器腾出来了。
    尉迟金兰拿着一捧游戏币放我手上，自己手里却留一块，咦？好奇中他坐在一台机器面前，游戏币一扔进去，一群动物疯了似的从右边跑过去，凝神停顿几秒他按下红色按扭，屏幕上的套绳立即套住五匹挣扎不休的小马，天哪，机器投币口叮呤当啷掉出五块游戏币，我指着屏幕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他只是仰头朝我微微一笑。
    哦，哦，明白了，这是赚游戏币的机器，只要套住动物游戏币就会掉出来。我老公真厉害呀，眼看机器上的游戏币一叠叠堆高，而他总是朝投币口扔一块进去。
    “哇，好厉害好厉害，又套住了，好棒呀！”
    我开心地站在一旁欢呼道，心里快活的能养好几缸金鱼了。周围站满人，惊叹程度不亚于我。差不多时他停住，转头询问我。
    “要玩吗？”
    “呃，试一下吧！”
    他站起身，我一屁股坐在屏幕前扔了一块游戏币，哦哦，好激动哪，该套哪只？绝对要套个最大的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高超技术，做个尉迟金兰第二，啊哈～天如我意，一只最壮的鼻孔直冒粗气的大红牛被我的超级绳套拉到跟前，周围顿时笑声连连，咦，有什么不对吗？我疑惑地抬头询望，没想到尉迟金兰也在呵呵直乐，指着那只牛魔王提醒我。
    “不可以套它，游戏币被吃了。”
    “啊！”
    我嘟囔着嘴，看着那只还在费力挣扎的大牛真想一拳砸晕它。待机画面出现后，我又扔了一块进去决定重新再来，哇，这次不知侥幸还是技术不错，一只咩咩叫的小羊被我拉了过来。哐当，一块游戏币掉了出来，我兴奋地指着那块游戏币欣喜若狂。
    “套中了，哇，你看到没，中了！耶～～～～～”
    他站在一旁微笑着，愉快神情挂满眼梢。
    再来一次！我又朝投币口扔了一块，运气真不错，中了！这次改投两块游戏币看能不能赚更多？我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套中四只挣扎不停的小动物，四块游戏币哗啦掉出来，假想如果扔进三块一定能掉出更多吧，只要我的套中率很高……
    可是……游戏币被吃了，一只动物也没套中，啊，怎么会这样～～～～～
    尉迟金兰用一块游戏币就赚满一大堆，我却成了败家子，很快一半游戏币被挥霍一空，啊，再投真会全部花光，还是省省吧。
    “怎么不玩了？”
    看我从座位上意犹未尽站起来，他奇怪问道，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块游戏币。我不好意思搔搔头发，拾起剩余的游戏币放在手心。
    “不玩这个了，我技术好菜，再玩就没了。”
    “呵呵，那好吧，你还想玩什么？”
    “呃……”
    四处搜索一圈，我的眼睛一亮，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朝左边角落抓娃娃机器走去。
    “那个，我要玩那个，抓娃娃！哈哈哈。”
    停在机器面前，看着那么多可爱的娃娃，我真想张臂一一拥抱，有几个人正在机器前费力为旁边的女孩子抓娃娃，我顿时羡慕不已，不过羡慕不会持续太久，身旁的人透过玻璃瞧了一眼扭头问我。
    “这个吗？红色还是粉色的？”
    “粉色吧，很可爱。”
    “你可要想清楚，我要开始了。”
    “嗯，就要那个，加油哦，老公！”
    他笑着投入三块游戏币，几盏红灯在按钮处轮番滚动后，他握住操纵杆对准粉色kitty猫毫不犹豫按下去，哈哈，我就知道那个小猫是属于自己的。
    抱着可爱的小猫咪，我的心里犹如抹了一层蜂蜜甜蜜到快不行。他瞧见我的开心模样，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其它处，回过头继续问道。
    “还要吗？”
    “唔……这里还有什么呢？”
    想要的实在太多太多，不一会儿我的怀里抱满了可爱的娃娃们，连走路都得招呼脚底了。
    “小心。”
    他好心提醒，我一个劲点头，不得不从娃娃堆扒出一条缝，他笑了笑，领我朝前走去。
    “啊，等一下！”
    我慌忙叫住他，停在栏杆外观看玩跳舞机的人，觉得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挺有趣。很快跳舞机上面的人没跟上节拍输掉游戏悻悻离开，等他们一走，我好奇地踏上去又快速跳下来，尉迟金兰见状奇怪问道。
    “怎么了？”
    “不会玩，还是算了。”
    “我带你。”
    “啊，真的吗？哈哈哈，太好了！”
    将娃娃放在地上，我紧张地握住旁边的栏杆听他大略解释玩法。
    “符号在哪边你就朝哪边动，三角形动手，圆圈动脚，还有这种音乐符号就转圈，方向朝下时……”
    “朝下怎么样？”
    “呵呵，算了，这个你保持别动就可以，我带你过关。”
    “说嘛说嘛，话说一半怎么不说了？”“那种有一定难度，必须头朝下转圈，要试下吗？”
    “哇，算了吧算了吧，哈哈，哈，我还是做木乃伊好了。”
    “慢慢来，不急躁，ready，go！”
    第一首舞曲是南拳妈妈的‘香草吧噗’，节拍比较缓慢，我尚且来得及动动手啊动动脚，眼睛不停地在尉迟金兰与屏幕之间转悠，他做什么我就学什么，幸好我们是搭档，符号相同不用担心不会，只是必须赶上时间。啊哦，漏了几个，失分了，他回头冲我笑下，最后一个帅气转身结束整首style。
    好不容易硬撑到第一关pass，眼尖溜到他的分数明显比我高一大截，我既害羞又激动地握住栏杆小小雀跃一番，他伸出大拇指让我的无头绪飘渺乱窜更加浮上顶空，哈哈，好开心。
    第二首twins的‘士多啤梨苹果橙’节拍依然属于简易程度，我还是很吃力地跳完整曲，分数像破口的鱼网漏个不停。周围渐渐聚满人，站在一旁趣味盎然观看。不行了，第三首完全跟不上，lmnt的‘hey，juliet’还没唱完，我这边就game over了，呜呜～～～
    尉迟金兰好棒啊，直到现在一分未少，绿色生命线完美显现。他还会跳舞，真没想到！
    “加油，老公加油！”
    高过音乐声，我大喊着鼓励他，他的脸上挂满清爽笑容，一些女生不禁尖叫出声。干吗，跟我抢老公吗，不想活啦！
    跳舞机成了他一个人的专用机器，他总是能够准确无误按照机器指令顺利演绎舞艺。
    这时候一个男生扒开围观人群，朝投币口快速扔进五块游戏币，站在我原来的位置跟上音乐，尉迟金兰扭头一看，与来人相视一笑，认识？
    哇，高手～～两个人一分不差结束舞曲，第四关选曲时，那个人突然出声建议道。
    “嘿，选难点的怎么样？来首有劲的！”
    尉迟金兰随即选中这关节奏最快的，屏幕上刚显示完歌名——aaron’s party便快速落下符号，两个人一点也不在意，绿色生命线长长悬挂在顶部。好厉害，又过关了～～～
    突然一个女生的尖锐嗓音冲过来，其他人回头注意到一个穿红棉袄的女生风风火火推开人群直往这边走过来，嘴里大骂道。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跳舞！给我下来解释清楚，死小子你给我下来！”
    好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她气得眼睛快瞪直了站在一旁不住责骂，直到男生的连衣帽落下，看见这头金灿灿的头发我才想起他们就是百货商场二楼的那对情侣。
    这个男生，呵，长相和尉迟金兰有够拼的！
    活到高中自以为帅哥灭绝了，时不时诅咒老天不公平，可是今天我却完全改观，原来帅哥是一种连锁反应的产物，不然为何认识尉迟金兰后就能遇见那么多那么多帅哥，尹圣海、竺冬景、还有那个银发男生佟紫雾、一直与尉迟金兰敌对的湛曦，湛曦……
    发呆之余，两人已经跳完整场，我这才见到尉迟金兰说的方向朝下的音乐符号由那名金发男生头朝地演绎转到八圈止，尉迟金兰则单手撑地，另一手两指并拢抵住额头，一脚斜向上探出去另一脚弯到膝盖部位，完美秀完全场。
    围观者爆出热烈掌声，太强悍了，简直是神呐～～～～～
    刚才喋喋不休责骂不停的女生改换成共庆喝彩，双手都拍红了，我也情不自禁鼓掌欢庆。两个男生走下台后竟然相互碰撞各自拳头恭贺同庆，太帅了！
    尉迟金兰笑着带我走向其它机器，刚在一台击乐机器前站定，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呆愣几秒后，我赶忙抱住肚子，呃～～～～～我饿了！
    拉拉他的衣角，我不好意思提议道。
    “我有点饿了，你呢？”
    “好象有点，我们去吃东西吧。”
    “嗯！”
    一提到吃，我特别来劲，离开hero草率吃了碗面，走完一段路又觉得口渴，附近没见饮料机只有一家超市两人决定进去。
    “等一下，看你样子好象要买很多东西。”
    看我抱满一大堆生活用品，他拉住我，从旁边推过一架购物车，眼尖的我看见一个周岁小孩坐在购物车上一块儿童乘坐板上被大人推过来，于是我拉住车柄害羞地向尉迟金兰提议道。
    “你推我好不好？”
    “推你？”
    “像那样……”
    我利索低头钻过他的臂弯，本想学小孩坐在铁板上，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站在一根铁杆上，回头再次征求道。
    “这样……可以吗？”
    他笑了笑，眨下左眼表示肯定。
    “当然可以，抓好，我要推了，而且是加速！”
    “哇，不要那么快，吓死我啦～～”
    “哈哈！”
    一阵小小助跑，两人一同踩在推车的铁杆上在长长的通道欢快滑动，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贴那么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馥郁香气，幸福一定要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一定哦！
    哇哇，眼看一名拄拐杖的老太太在面前缓慢行走，我赶忙大喊道。
    “刹车，快刹车，要撞到人啦！哇～～～～”
    “啊……”
    他也慌了，声音里掺杂几分紧张，跳到地面，终于在老人面前一米处平安阻止一起交通事故发生。老太太眼睛直直的吓呆了，趁机我悄悄回头幸灾乐祸道。
    “你闯祸啦！”
    “你也有份，别赖。”
    “哈……”
    老太太执起拐杖不断念叨现在的年轻人真胡来，他的脸一阵通红，慌忙道歉。
    “对不起。”
    老太太依然唠唠叨叨不停，听她说几分钟后，我俩赶忙低头飞快溜走了。他的脸还是很红，见状我笑个不停，他自己也笑起来，转过头避开不好意思起来，呵呵，原来他也会那么稚气未脱，真难得。
    西瓜，哇，这种季节居然有西瓜，口水大量分泌，好想吃！
    “怎么了？”
    他望着停在西瓜面前的我，顺势望过去顿时明白我的意思，走过去手放在我肩膀上询问道。
    “想吃吗？”
    “想～～～～”
    “那就买一个。”
    我高兴地跑过去，左瞧右看，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整个柜台上的西瓜瞧遍了始终拿不定主意买哪个。他走过来看我捉摸不定的犹豫模样笑笑，伸出手笃笃敲了几下，抱起选好的西瓜放进购物车。我疑惑不解跟过去，那个瓜很甜吗？有保单吗？
    “买这个西瓜吗？”
    “嗯。”
    “你怎么知道这个瓜不错呢？”
    “想让我教你吗？”
    “嗯嗯！”
    “亲下再说。”
    “喂～～～～～～”
    “呵呵……首先看它的外表，最重要是瓜藤，黄色已经老了，绿色反之，再者听声音，清脆有力不错，如果声音都差不多，那就抱起来比较重量，重一点更好。”
    我目瞪口呆望着他，原来他是西瓜专家，哈哈哈，太厉害了！
    回家路上，我喋喋不休讲个不停，佩服指数占百分之九十。啊，我顿时愣住，他奇怪低头望着我询问道。
    “怎么了？”
    “好象踩到了什么。”
    抬脚一看，哇，一块白花花的口香糖粘在鞋底，我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他微微睁大眼皮惊讶地望着我。我弯起脚，他立即主动扶住我，太细心了。
    哪个家伙不讲卫生，难道不知道口香糖嚼完后必须用纸包起来扔进垃圾筒吗？我擦擦擦，啊，纸立即被粘住了，鞋底成了一片白色。
    站在一旁的他望着我不可思议的擦拭举动，轻声问道。
    “口香糖好象不能用纸擦吧？”“可以可以，我一向就用这种方法！”
    “啊？”
    他似乎第一次听说或者第一次见过，抬头四处望了望，指着人行道的台阶提议道。
    “去那边蹭下，应该可以掉下来。”
    “是吗？”
    “应该吧……”
    他也不太确定，扶住我朝台阶走去，我像只袋鼠一步步跳着不时笑笑，鞋底挨到台阶后拼命蹭，直到他喊住我才停下来，再不停下，鞋底都快蹭穿了，一想到那块口香糖，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
    “你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呢。”
    他看着我笑了笑，俊美笑颜闪亮动人。我不禁摸了摸头发，心底泛起一阵快活的水波。
    “几点了？”
    “呃……我看下，三点了，有点困，你呢？”
    “我也是，好困好困～～啊，我现在就想睡了，怎么办？”
    “不要吧，我抱着西瓜呢，不能背你。”
    瞄见我的目光方向，他有点为难。我才不管呢，就要让他背。
    “可是我好想睡，哎哟哟，要睡着了，睡着了，呼噜，呼噜～～～～～”
    “呵呵……”
    一分钟后——
    “你想累死自己老公吗？”
    “老公加油，你是最棒的！”
    “就会耍赖！”
    “嘿嘿～～～～”
    “老婆……”
    “嗯。”
    “我们永远相爱，永远幸福吧。”
    “没问题。”
    “嗯，我会一直爱到……你不再爱我为止。”
    “什么话，我才不会不爱你呢！”
    “那就好……”
    “好困好困，我要睡了哦，当心点，别让我滑下去了，晚安。”
    “即使你不再爱我，我还是会爱你，永远……”
    他自言自语说什么呢，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似乎心存忧虑，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闭上眼睛，手慢慢抚上他的脸庞正想好好鼓励一番，手却触到了一滴温热液体，泪水……我一阵心悸，很快揽住他的脖子，脸一点一点凑近他。
    “我也会永远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永远的永远……都爱你……
    ……
    你还不知道谁在害你吗？拜托你省点逛街时间，多加注意身边的人吧！看见这些东西不恶心吗？不恶心？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彩儿你知道谁干的吗？
    我怎么知道呢，你用大脑想想谁最擅长这种事情，每天过着心惊肉跳的日子你不难受吗？还是你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chapter 29 to be loved2

    扯开拉环，他坐在步行街一张长椅上仰头喝了一口饮料，我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无边思绪中。
    哇，好冰！他开玩笑地将手中的饮料罐贴近我的脸，我顿时尖叫着跳到一旁，他却开心地敞开大笑。
    “好冷呀！”
    我快速用手心手背交替暖和自己的脸，他朝我走近，我赶忙后退几步避免再次遭受冰凉一下，他愉快地冲我喊道。
    “过来呀，我不会冰你了。”
    “不要，你别过来！喂，叫你别过来，啊～～～～～”
    我拔腿就跑，他停在原地不动，不一会儿我又自动回到他身边，望着我，他不禁打趣道。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为什么？”
    “吸引力，我对你有吸引力呢。”
    “哟哟～～晚上吃什么呢？刚刚吃完东西好象不太想吃，可是天快黑了。”
    “回去吧。”
    “咦？”
    “回你外婆家。”
    我怔怔望着他，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柔和笑容，却不再是玩闹神情。我呆了几秒恍过神紧抓住他的手急促问道。
    “为什么，今天晚上我不可以住你那儿吗？”
    他看了我一眼，扭头望望四周，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平静答道。
    “不可以逃避，我的老婆不准做胆小鬼。”
    “不行，再回去外婆一定会赶我的，就算跪在她前面她也不理我，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回去……不对，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我慌慌张张双手交叉，心乱如麻。他镇静看着我，扒开额前轻柔头发。
    “那我陪你一起跪，跪到她答应让你进去为止。”
    我顿时呆住，他的表情认真笃定，我长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答应。尽管自己很害怕，可还是决定回家，再艰难也要面对，逃避是不对的，可是万一外婆再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伤脑筋！
    我惊奇抬头望去，尉迟金兰缓缓转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我的情绪又安稳许多，像他一样笑笑安慰自己紧张的情绪。
    还是很紧张呀，他看出我的不安，无声地用力握下我的手，我决定向他袒露心中的不安。
    “外婆不会赶我吧？”
    “不会。”
    “为什么？”
    “不会就不会。”
    “万一她还是把我赶走呢？”
    “那我就收留你回家做老婆。”
    “哈哈，我已经是你老婆了。”
    “嗯，以后还得要那种证书才可以吧。”“我们以后真会结婚吗？”
    “会的。”
    “为什么？”
    “会就会。”
    “哎呀，你怎么老是这种说话模式。”
    “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
    “谢谢，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傻瓜老婆……”
    谢谢你给我信心，谢谢……
    他坦然走着，优美的线条轮廓让人目不转睛，好美的人，心更美……
    “我真的必须上去吗？”
    “嗯。”
    “可是我害怕～～～”
    “我说过会陪你，不用担心。”
    “可我还是很怕……”
    躲在小区铁门外，像个贼似的我露出脑袋探动静，经过的路人立即用警惕目光盯住我，别误会，我不是小偷，不会上你家偷彩电啦～～～
    已经半个小时了，我依然畏缩在铁门后面观望，上面就是斜坡，走上去拐弯就可以到家，可我始终未采取任何行动，怕怕～～～～～
    他的双手插进口袋背靠墙站在一旁，望着天空漫不经心说道。
    “我想应该在这里铺张床休息下。”
    “真是的，人家紧张要死，你还开玩笑，要是外婆不原谅我就惨了，等我再探探动静。”
    “你已经探到天黑了，直接上去不就可以了，别怕嘛，来，我带你上去。”
    “不行，外婆一气之下不管谁都会发射扫帚导弹的，而且命中率很高！不行不行，风险太大，绝对不要轻易冒险。”
    “呵呵。”
    “笑什么，这种紧要关头你还笑！”
    “你很可爱，真的。”
    我瞬间抬头呆望着他，很快又转过头脸刷红一片，怎么成这样了，现在不是感动时候，得赶紧顺利回家啊。
    他转过身毫无顾忌走出去，我慌忙叫住他，他却回头冲我笑道。
    “我说过你有多爱她，她便有多爱你。出来吧，别让老人在这种寒冷天气站太久，会生病的。”
    不敢现身，我只能趴在门边小心翼翼望去，意外看见系着深色围裙的外婆站在坡上，手里拿着锅铲正伸长脖颈翘首盼望。我的心头一热，想跑上去的冲动却被沉重的双脚拉住，没有勇气啊，我好害怕。
    “不过去吗？那就去我那。”
    他转头望向我，眼里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思虑，拉起我的手正要往回走，我几乎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心，他再次出声提醒我，仿佛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不会重来。
    “你去我那里没关系，她可是会一直站在那儿等你，也许会生病喔。”
    不可以，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外婆不可以生病，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正在此时，站在坡上的外婆动了下，确认什么似的走下来，踏那么厚的雪生怕她一个脚步不稳……我急忙跑过去，气喘吁吁爬上坡停在她身边，外婆顿时激动地大叫我的名字。
    “丫头啊你跑哪里去啦？让我担心死了！哎哟哟，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外婆，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呜……”
    “傻孩子还说那些干什么，回家去，你可把我担心死了，回家去……见你没什么事就好，外婆不好，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外婆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对不起。”
    “好好，回家吧，回家去，脸都冻红了，赶紧回家暖和暖和，可怜的孩子，哎。”
    “呜呜呜，外婆……”
    “唔，回家去，赶紧回家去。”
    两个痛哭落泪的女人紧紧粘在一起慢慢走回家，赵来昕一见我，不顾一切跑上前扑入我怀中，眼泪哗啦啦掉下来，好小子蛮够意思嘛，不愧和我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建立了深厚感情，好小子，好小子，呜呜呜……
    “姐姐，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呜～～～～～”
    “好了好了，老太婆你快去煮饭吧，我饿的两眼昏花了。”
    外公靠着手背坐在沙发上打断三个抱在一起的眼泪军团，我们的哭声居然招来几个好奇的邻居。
    “哇，你们家没事吧？”
    “没事没事，丫头回来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外婆笑逐言开指指我这个失踪人口，邻居领悟般点点头，好心劝道。
    “回来就好，水晶啊以后别乱跑了，你家人好担心呢，到处找你。”
    “嗯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赶忙道歉，全家人终于起身各忙各的，想起什么我慌忙跑出去，正在厨房做饭的外婆赶忙追出来担心道。
    “丫头你去哪里？”
    “我朋友在下面，我马上就回来！”
    “早点回来，马上要吃饭了，我炒了你爱吃的炒粉。”
    “嗯！”
    外婆生怕我再次出演离家记，搬出我最爱吃的食物试图挽留什么，不用担心，我只是见下尉迟金兰，他应该还没走吧……
    啊，差点忘了，我又折回家中拿起一个东西慌慌张张朝外跑去。跑下坡，我转了大半圈也没瞧见他的人影，难道已经回去了吗？失望之中有人从后头拍拍我的肩膀——
    “找我？”
    温和笑靥看起来说不出的舒服，他侧过脸望向我，他身后一片纯白雪花成了独特的映衬背景。
    “外婆，外婆肯原谅我了，哈哈哈！”
    他笑了笑，似乎早已预测会如此。
    “那好，我回去了。”
    “等一下，谢谢，谢谢你借给我勇气！”
    “呵呵……”
    “来我家吃饭吗？来吧。”
    “谢了，改天吧，以后我带彩礼来这儿把你带走，让你外婆再哭一次。”
    “哈哈哈，好啊，来吧，一盘炒粉就行。”
    “我猜刚才你们一家享受眼泪盛宴吧。”
    “嘿嘿，差不多了，去吧，外婆炒了炒粉可好吃了，来嘛。”
    “下次吧，我今天还要打工。外婆的手艺一定不错吧，有空向她学习。”
    “好呀，外婆不收学费的。”
    “咦？”
    “所以你不用亲她啦。”
    “哈哈哈，傻瓜……”
    “不是你说的吗？学费就是一个kiss，是你说的喔～～”
    “对，是我说的，没错，那又怎样呢？”
    他突然凑近的精致脸庞惹我一个惊吓，心火速加快，我愣愣望着他，他却笑着直起身准备离开。一瞬间鼓足勇气，我立即拉住他的衣角，将藏在背后那只五星玻璃瓶递给他。
    “等一下，送给你，上次的生日礼物。”
    他惊诧望着我手中的玻璃瓶，微笑着接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很漂亮，谢谢。”
    “不客气～～里面是一千颗星星，每一颗都是我亲手折的，你一定要好好好好珍惜哦。”
    “一千颗……”
    “嗯。”
    他冲我笑笑，抽出手抓紧玻璃瓶，另一只手仍然揣进口袋。
    “谢谢，那我走了，明天放学一起回去吧。”
    “好的！”
    “再见。”
    “嗯……啊，等一下！”
    “你今天让我等好多下了。”
    “哈，最后一次，答应我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先答应再说！”
    “很过分吗？”
    “不会不会啦，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呢，绝对不会啦～～～”
    其实心中早已偷笑不已，我敢肯定这家伙一定会答应的，一定会！继续冲破他的心理防线，加油，冲冲冲——
    “答应我嘛，答应我嘛～～”
    “是什么呀？你先说来听听看。”
    这家伙好聪明，反应挺敏捷的，看来不想那么快上当继续和我兜圈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狠下心——
    “不答应……不答应就不做你老婆了！”
    他顿时愣住，看不穿心思。悄悄打量他一眼，我加紧时间动摇他的内心防线。
    “不答应，不答应是吧？那好……”
    “等等，我答应就是了，你说吧。”
    我就知道胜利握在手中的感觉是那么充实沉甸甸，哈哈哈，看来给我灌点爆竹，我都能吞云吐雾，嘻～
    笑眯眯提出那个百年不变的征求意见，看来着实把他吓一跳。
    “和我一起参加冬令营，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啊，那个不行，真的不行……”
    “反悔无效，反正你已经答应了，哦哦哦！”
    “听我说……”
    “哦哦哦，哦哦哦哦～～～～～”
    他有些焦急辩解，我故意捣住耳朵听不见，拉下我的手，他站定看着我。
    “故意的吧？明知道组织者是他，你还让我参加！”
    我立即不笑了，他的表情也不怎么轻松，一直摸着后脖颈考虑什么。
    眼圈迅速转红，我看看他又别过眼去。
    “已经离开的人，为什么还要在意。”
    咬咬下唇，我不想再说什么抽身离开。还是不能解开他们之间的怨恨，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他俩如此结仇，他们是多么出色的人，如果能够成为好朋友该是件多么棒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想都别想！
    拉住的身体被阻止住，身后传来几秒沉默以及犹豫之后的决定。
    “好，只为你，一切纯粹为你。”
    我高兴得转过身，抓住他的双手跳起来。
    “真的吗？你答应我了吗？”
    “嗯。”
    “决不反悔？”
    “嗯。”
    “和我一道参加期末考后的冬令营？”
    “嗯……”
    “太好了，哇咧～～～～对了，到时候你要帮我背锅子！”
    “原来你让我去的目的是这个……”
    “哎呀，不是的不是的，别误会，不是这样啦，哎呀呀，不是，该怎么向你解释好呢～～”
    “我懂你的意思，别烦恼了，回去吃饭吧，时间差不多我得走了。”
    “你没有误解吧？”
    “没有，活动是考试结束之后进行吗？”
    “嗯，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到时候你……”
    “背锅子……”
    “不是啦，哎呀，别这样说嘛～～～～～”
    “呵呵，逗你的，真走了啊，再见。”
    “千万别误会，我自己会背的你放心！拜拜拜～～～～”
    冲他离去的背影大喊道，直到消失不见，我才依依不舍往家走去，反正明天还可以再见面，不用太担心了，哈哈……
    回到家吃饭之前，全家人再次抱头大哭一场，不过外婆还是严厉要求我这次期末考试必须达到平均分九十！天哪，就算脑袋里的细胞全部集中一块，也不可能达到考大学时的那刻辉煌灿烂，忘记有多久没复习了，不行，得加油了。
    学习，加油，爱情，加油，百水晶，加油！

 chapter 30 片片幸福1

    幸福是什么，所谓幸福的定义，关于幸福……所有人都说幸福曾来过，所有人都说见过幸福，所有人都说幸福，很幸福……我所看见的，是轻蔓的花儿，婉转的鸟鸣，清冽的山泉，以及善良的你……
    ——百水晶的畅怀
    “哦哦～～～咿～～～哇，哇～～～”
    吉彩儿双手撑住下巴专心致志听我讲述上个周末的惊险奇遇记，时而为我打抱不平，时而极度羡慕，时而唉声叹气。
    做出最后一个结束手势，我无可奈何摊开双手。
    “喏，所以呢，期末考试必须每门上九十分……啊，杀了我吧～～～～这怎么可能～～～～”
    “是喔，怎么可能，你那么蠢～～～”
    说我蠢！我愤愤不平横了她一眼，自知说错话，她连忙改口称赞我好。
    “其实你并不蠢，只是没花心思在学习上面，想想当年你是怎么考入这所大学的，拿出那股拼劲，基本上可以达到你外婆的要求吧。”
    “怎么可能！历史已经成为过去，我不可能再灿烂一把～哎，九十分，九十分，越想越头痛！怎么办？”
    “急什么，反正早着呢，二十多天后的事何必现在自寻烦恼～～～”
    “不行，我已经很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薄弱基础，你一定得帮我！”
    “别找我，我可不想变笨，教你还不如教猩猩种田～～～”
    “喂，少瞧不起人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给你看！哼，等着吧，我的成绩一定会名列前茅的！”
    “是哦是哦，在茅厕排行第一，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闭嘴！”
    “哼。”
    除了不明所以的尹圣海莫名其妙给予我几下掌声，其他人一律埋头做功课。难道我真的，真的不能成为尖子生？大家对我的信任那么渺茫，我，我……
    哇，想到了！哼哼，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眼高手低的家伙们后悔，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伸出双手拼命为我鼓掌的，鲜花、掌声、赞美统统都属于我！哈哈哈～～～～
    “百水晶你站凳子上干吗？给我下来好好上自习！”
    班长拿起手中的铅笔对准我，另一只手按住登记本，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把我的表现写进去。
    啊，我慌忙爬下来，一不小心太走神踩到凳子上面了，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举措，还以为下面到处都是羡慕眼神，实际上现在正有许多‘那女人疯了’的无声卫生眼默默扔给我，包括彩儿，不屑外加不齿。
    下课后，我拼命跑向校门口，生怕晚一步就见不到尉迟金兰了，说好一起回家千万别迟到呀。咦，怎么不见人影，是不是见面地点不对？我又转身跑向他的教学楼，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人影。
    喊喊看在不在？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我居然站在丰羽楼下大喊起来，看来爱情可以加满勇气，再喊——
    “尉迟金兰！”
    “哎～～～～～～～”
    “尉迟金兰！”
    “尉迟金兰～～～～”
    “尉迟金兰！”
    “妹妹～～～～”
    气死我了，每次一喊就有人捣蛋，当我双手抱胸气呼呼瞪着楼上时，等待的人终于慢腾腾走下来了，双手插进校服口袋中，他突然停站在楼下仰望上方，刚才那些捣蛋鬼全部噤若寒蝉，一个个把自己深藏起来。
    朝我走过来时和煦的微笑轻撒脸庞，他习惯性摸摸我的头，温和问道。
    “下课了吗？”
    “是呀，你好慢，我都从校门口跑到这儿来了。”
    “不好意思，刚睡醒……”
    “刚，刚睡醒？”
    看他睡眼朦胧的迷糊模样，我张大嘴巴一阵语塞，没见他的书包，看来他可以封号睡神了。
    “回去还是想去哪里玩？”
    玩？他竟然提议玩的事情，我的头顿时猛烈摇晃成拨浪鼓。
    “不行不行，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呵呵，怎么突然这样说……”
    “外婆要求我期末考平均分九十以上，怎么办啊？”
    我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臂一通乱晃，他连忙阻止我。
    “别晃了，我的头好晕。”
    “头晕？该不会是被我晃出什么毛病来吧，对不起～～”
    “开始有点清醒，现在又有点晕忽忽的。”
    “啊，你还没睡醒呀！”
    “醒了，走吧，想去哪里？”
    “尉迟金兰……”
    我万分温柔地喊了他一声，他顿时笑下，抱住双臂恬淡地望着我。
    “好象没什么好事。”
    “不是的，我想请求你件事儿。”
    “说吧。”
    “你别那么委曲求全嘛，虽然我有时候确实强迫你答应，不过这次不会了，我真心请求你帮我补习功课，我知道你学习成绩相当优秀……当然啦，我会付钱给你的，一小时多少钱你开价！”
    “怎么感觉自己在黑市宰猪宰羊……”
    “尉迟金兰！”
    “好好，不笑话你了，补习当然可以，什么时候，现在开始吗？”
    “我是指……从现在一直补到考试前一天，当然当然，也不必花那么长时间，我很聪明，只要成绩上去了就可以停止补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真的不会。”
    “这样啊……”
    他凝神细细想下，转眼看向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阅着什么，我乖乖站在一旁做木乃伊。
    “如果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一定要答应，一定要答应，不答应我就宰了你！其实心中一直碎碎念，哎，我这个人哪～～～～～
    “那得调整下时间……”
    “时间？”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己搞定，你的事我答应了。”
    “哇，真的吗？”
    我激动得跳起来，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哇，今天的打工不去了，好耶～～～～
    “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要打工呢？”
    好奇心尚未完全压下去的我不经意问道，他蓦地愣住，若有所思的目光持续两秒后又清醒过来，随即笑笑坦言道。
    “好玩呀，呵呵。”
    是吗？我一脸狐疑地望着他，记得以前尹圣海明明说过他是为了生活而打工，现在心口不一，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执起我的手，他领我朝图书馆方向走去。不错，那里确实是个学习的最佳去处。
    从书包里取出课本，他随即拿起一本翻看，咦？在笑……他止不住抿嘴开心笑起来，我瞄了一眼，哇！慌忙夺过课本紧紧抱在胸口，趴在桌面羞红了脸。
    他笑着凑近我，头伏在手肘上小声问道。
    “你们女生都那样吗？”
    “不要问啦，真是的，哎呀～”
    “我老婆好厉害，气势一点不输人。”
    我的害羞目光不满地溜过他的脸庞，他还是忍不住笑着起身离开座位走向书架。
    回头望着怀里让自己丢尽脸面的课本，我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偏偏这时候让他瞧见这么丢人的事，没法活了。翻开那页面目全非的胡乱涂鸦，我禁不住深深皱下眉头，丢人，还是很丢人，这辈子的脸全部丢光了。
    课本上写满我和彩儿不想听课时的胡言乱语口水大比拼——
    百水晶，你以为自己长的最美是吗？臭美女王！
    怎么样？嫉妒吗？你就算多投几次胎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哼哼～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这叫天生丽质！天生丽质你大概不懂什么意思吧，比我少几分现在充分体现出意义了，哟，脸抽筋啦？气死啦？嚯嚯嚯呵呵呵哦哦哦嘿嘿嘿哈哈哈！
    得意什么，再怎么样我都是美丽女王，随你怎么说怎么笑，就算让我死也照样比你靓！
    哦哟，靓女靓女～～～亮的我牙齿都自惭形秽了～～～
    这就是嫉妒的后果～～～～～
    呕，拼命作呕ing～～～
    就算作呕，我还是照样比你好看！你画什么哟？
    画自己的遗像，我再也不想活下去了，那颗坚强的心早已被你恶心掉了……
    果然很丑，看你那个麻子脸，农业研究所怎么不从你脸上直接摘种子？
    受不了，呕得一塌糊涂，水晶拜托你正常点像个人样好吗？姐姐没什么心愿，这辈子就希望你正常活着点，别辜负大家的希望哇～～～
    嗯，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听好——我就是比你好看！
    五脏六腑都要呕光祭神了！
    啦啦啦，问世间谁最好看，正确答案——百水晶也～～
    我想死～～～
    彩儿不仅你想死，我更想死，该死的这种东西怎么写在我的课本上，要写也该写你课本才对！最无法解释的事情便是无从面向尉迟金兰，解释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难以启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臭美臭疯了，呜，哭死我了～～
    窗外簌簌飘落着白色雪花，图书馆内早早开灯一片明亮，安静的室内令人倍加舒心，尤其是拿着一本画册气宇轩昂走过来的人儿，说不尽的惬意……
    放下书，他坐下后眨巴眼望着我，我顿时感到不太好意思，仿佛手脚都在哆嗦，忙避开他的视线，他却微微偏下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僵硬得连手中的书都几乎拿不稳了。不知是否看出我的尴尬，他轻松地望着我的课本问道。
    “功课全部都补吗？”
    “是的，尽管外婆原谅了我，但她对我日后的考试严格把关！”
    “哦……那你想好先从哪门开始吗？”
    “呃，数学吧。”
    被他那么细致的动人目光一盯住，我的脑袋片片空白，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会了。
    在他拿起课本之前，我快速抢过放在手中翻阅，试图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上课偷吃零食掉下的一些饼干琐屑，再扑扑晃动几下又掉下一些不知何物的细粉，总之我的课本堪比垃圾袋好上拇指盖那么一点点，最起码它尚且还叫课本，与垃圾袋的名字不雷同。
    呵呵～尉迟金兰轻笑了下，我难为情地嘿嘿一笑将课本推到他面前，他接过来看了几分钟，推过来一点放在我俩之间指着一道公式询问道。
    “毕达哥拉斯定理……懂吗？”
    看着那道公式定义，我的脑袋不知从哪儿冒出糊浆，完全不知所云，当他在草稿纸上画出几何图后，我猛地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著名的勾股定理嘛～～～
    “勾三股四弦五，我知道这个呀！”
    草图逐渐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我兴奋地宣告心中得意，他笑了笑随即点点头，翘起大拇指给我赞许。
    “嗯，你是……广告设计专业吧？立体几何会经常用到，所以基本公式你得掌握。这个公式虽然简单，但日后一些推算定义肯定要用，你记住这些，还有数字……这是重点。”
    “唔，嗯……”
    “还有这个函数……”
    ……
    图书馆十分安静，他写字画图的沙沙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不像我平时那些鬼画桃符，他的字迹草图规规矩矩工工整整，看起来很明朗。决定了，这本稿纸带回家好好装订起来作珍藏板！
    尽管说好只学两个钟头，抬头一看时间，三个半钟头过去了都浑然不觉，这才是超级有效率的学习嘛，时间利用得恰如其分，刚刚好。
    明天补习主科，他将我的《广告媒体分析》带回去预览，毕竟他学的不是这个专业，所以得提前热身，除了这个理由，他也希望自己能扩展眼界，多学点知识百无害处。
    路上，他买了一瓶营养快线递给我，自己手里握着一听百事悠闲漫步。看着他手中拿着我的课本，心里说不出快活，仿佛回家后，他还是和我在一起。
    第二天早早来上学，捧在手中认真阅读的课本忽地被夺走，吉彩儿拿在手上一番细细端详，上下翻看都没瞧出个名堂，还给我时好奇问道。
    “又不是考试的标准答案，你在看什么？”
    “看书啊。”
    “听听，听听，这么不爱读书的水晶说什么了？看书？天哪，我耳朵里是不是积攒了好多天没挖的耳屎？”
    “狗屎。”
    “喂，你说谁呢，我看你才是吧！”
    “谁让你先讽刺我，别干扰本小姐学习，闪一边去。”
    “水晶你没发烧吧？”
    说罢，甚至伸手触摸我的额头，她在干吗？我忙挥开那只烦人的手臂，继续温习功课。她吃惊地呆在我身旁连续五分钟无语，感叹般自言自语完便坐在位置上听课。
    就在放学钢琴曲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老师后脚刚迈出去班长前脚紧跟上来，并用强硬的招牌手势命令全班坐下来听他罗嗦发话。
    “别动，我要讲件事情，呆会再走！谁走记谁名！”
    就知道威胁我们这些黎民老百姓，我气鼓鼓瞪着讲台上发号指令的家伙懊恼坐回原位，希望他别太罗嗦过头！
    “大家听好，这个星期六是元旦，全校会举行一次颇为隆重的庆祝活动，校长规定每个年级每个系每个班级每位同学必须上报一个以上节目……”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一片混乱闹哄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什么？每个人都要报个节目？校长疯了吗！”
    “应该是吧……”
    “啊，不会吧？每人都必须推出节目吗？我可是没有一项擅长的呀。”
    脑袋垂到桌面下偷发短信的我完全将班上的嘀嘀咕咕抛之脑后——
    尉迟金兰，不，稍微亲密一点，最爱的老公……
    好肉麻，改成尉迟金兰老公公……晕，多打了个字，幸好没发出去。
    还是表达成尊敬？不，敬爱的老公，不不，好象老夫老妻似的……
    最后，仔细检查五遍之后，按下发送——
    「亲爱滴老公，今天可能要晚点补习，我班超级严重罗嗦王正在开班会，你稍稍等下我，班会很快就结束了。」
    发完信息，心中一阵小小愉悦，连手指头都笑眯眯的，嘿嘿，很快，三分钟后——
    「嗯，我等你，老婆。」
    “考虑到元旦那天是星期六，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周末安排，校方特意将元旦晚会提前到星期五晚上七点半举行，这样你们回去以后就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尤其是女孩子们打扮漂亮点，哈哈哈！哎哎，大家别激动，另外，校长只是略微提议这次元旦办有特色点，我想，既然校长大人发话了，我们一年级更要争气些，每个人都拿出一个节目只是我的个人建议罢了，我是很希望自己班级比任何一个年级棒，甚至超过同一年级！”
    原来只是他的个人意见而已，还以为又要像运动会那时每人必选一项，台下又一片议论纷纷，看来不满班长独裁主义的人大有特有。
    “什么嘛，要表演干吗不自己全部包下，咱们班给他一人机会独立表现好了！”
    “每次他一人的意见就代表大家的意见，这不是明显的霸王条款嘛，一点民意都没有！”
    “没意思，总不为大家着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搞飞机！”
    “星期五放学后还来学校庆祝吗？返回家又要折回来真麻烦，不过看在全校参与的份上也来凑凑热闹好了，说不定能吊上个美眉哦，啧啧。”
    “你打算表演什么呀？要是很丢脸怎么办？”
    ……
    每次班长过渡性引完一段话，台下便立刻展开激烈讨论，大部分不太满意他的强硬政策。只见他重重按下双手，终于结束了这冗长难熬的无聊时刻。
    “也不是每个人都要上一个节目啦，你们可以组成团体集体表演，到时候我们班一定要报三个以上节目，还有最后一件事，由于元旦晚会有舞会这个节目，所以从今天开始，放学后大家都去大舞馆集合，虽然有些辛苦，但是为了元旦晚会的成功再苦也要坚持下去，我们只是学下基本功，有老师教，大家别那么愁眉苦脸，就三天而已，努力吧，到时候我们班一定会跳得最棒！好了，收拾你们的东西集体到大舞馆汇合！”
    我的眼睛瞬间瞪成盘子那么圆，嘴唇几欲咬破。
    “我知道你一定会逃掉。”
    彩儿一边将文具收进书包，一边扭过脸瞄了我几眼说道。没错，抱紧书包猫腰准备从后门窜逃的我，摆出食指支在嘴边示意她小声点，趁人群混乱时，我飞快逃出去，哇噻，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咦，翻遍整个图书馆也不见尉迟金兰，难道他不记得了？不会呀，他明明回了信息给我，不可能忘记，还是去他教室找下看，别又睡着了。
    果真！跑进空荡荡的教室，那个家伙正趴在桌面安静沉睡中。
    喂～～～～本想拍醒他，瞄见他手底压着那本《广告媒体分析》，我静悄悄地坐在他身旁翻出自己的课本。
    时间就像天空飘落的雪花，一片片纯白如故，还有心底无法言语的宁静。
    嚓……翻过一页书，旁边一阵小小动静惊扰我停住手中的动作，扭头一看，他懒懒转了下头，继续趴在桌面入睡，好象睡的很沉很沉……
    不过这家伙再困也不能睡太久，否则整晚时间都会被他与睡神一同消磨光。我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晃动他的肩膀。
    “醒醒，醒醒啦，太阳照到屁股上，快点醒过来，大懒猪～～～～”
    “唔，唔……”
    依然犯困的家伙眼睛尚未完全张开，迷迷糊糊抬起头又倒下去睡着了。不会吧，这么嗜睡，上辈子是睡神投胎吗？我再次摇晃他，哈哈，差点被他的动作惹笑，手背无意擦下干净的嘴唇，他还以为自己掉口水了。
    “没有喔……”
    “什么有的没的，你看看我是谁？”
    他痴痴望着我，半晌才眨下眼睛，弯弯的嘴唇像是装了一台织布机机械地开启。
    “苹果。”
    苹果？连我自己都傻了眼，苹果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像平常那样温柔地叫我老婆吗，这次怎么冒出个这么奇怪的称呼呀。
    “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啦！”
    只要让这家伙清醒过来，就算没吃晚饭我也要使光全身力气摇醒他。哈哈，总算明白了，甚至知道笑着对我说话。
    “老婆……”
    “嗯！你怎么才醒呢？晚上是不是做贼去了，睡那么熟！我等你好久了～～～～”
    “哦……不好意思，本来想等你，没想到睡着了，那个，我们开始学习吧。”
    是学习不是补习，我老公真是用词妥当善解人意哪～他像条冬眠期意外苏醒的蛇，有气无力地左右瞧看几下，发现什么似的将手下压着的书抽出来翻开道。
    “今天我们……”
    唔，他又呈现一副迷糊状，该不会瞌睡虫再次造访吧。我愣愣地望着他慢慢的一点一滴恢复状态，使劲集中精力听他说话。他好象真的很疲惫哦，尽管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我的耳朵听起来很舒服，还有他的脸庞凑那么近的话，我的心跳会不断加速，加速……
    两个小时过去了，外面早已漆黑一片，现下换成我瞌睡连天，不断打着呵欠，用尽全身力气伸懒腰，好舒服，哈哈哈～～～～
    他撑起左脸望着我，笑容懒散地躺在脸上晒灯光。他比较有精神了，眼睛看起来明亮许多，倒是我已经揉了好多次眼睛，试图让视线更清晰一点。
    “老婆你困了吗？”
    “咦？”
    “看你揉眼睛好象很困的样子，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没事，我刚才在做眼保健操，你没看出来吗？”
    “啊？站着做吗？”
    “是呀，简易眼保健操，可以站着做。”
    “哦。”
    哈哈哈，天底下也许只有我老公最好骗了，瞧他那副乐呵呵的模样，我禁不住转脸偷笑几下。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嘈杂，我好奇地跑到窗台旁，定睛一看一群学生从下面呼啦拉穿过，有的还哎哟哎哟抱怨喊痛。啊，那副熟悉的面孔，恰巧抬头与我对上视线的人，集中眼力才勉强看清是吉彩儿，想起来了，他们要集训学舞，没想到练到现在才回家，好可怜～～～～幸好我跑的快，否则连走路都有困难。
    “在看什么？”
    尉迟金兰走过来好奇地站在我身旁，那丫头瞧见我旁边的人，朝我吐了下舌头做个鬼脸就飞速离开了。我转过头，惬意地靠着后面的窗台前后晃动着，后背不时撞击着窗沿，身体一点一点清醒。
    “是我们班的同学，超级严重罗嗦王就是班长啊他要求我们这几天放学后学跳舞，为了准备星期五晚上的元旦晚会，不过我逃了，才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影响补习呢。”
    说完，我有意望向他笑笑，收到我的目光，他和我一样轻笑下，眼睛瞄向外头，目光深邃。
    “元旦晚会？星期五晚上……”
    “是呀，你准备了什么节目？班长说每个年级每个班级必须有一个，你们班是什么？男生集体大合唱吗？哈哈哈，放心好了，我不会告密呀。”
    “节目？我不太清楚，还是刚刚听你说星期五开晚会的事……”
    原来这家伙思想严重开小差，还以为不认真学习的只是自己而已，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盟友了，哈哈哈！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他不听课，学习照样棒的令人羡慕，现在我不正在向他请教吗，什么脑袋啊我，什么人啊我们，什么区别啊天上地下！
    忽地出手拉住我不断晃动的肩膀，他微微蹙眉说道。
    “别晃了，当心摔下去，这里可是五楼呢。”
    是哟，若不是他及时提醒，这时扭头向后查看的我根本不会注意那么多，感觉有点恐高，我赶忙离开窗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电话，说话声音轻轻的不怎么费力。挂掉后，他将手机握在手里朝我微笑着走过来。
    “老婆，我们来跳舞吧。”
    “啊……”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无以名状的光芒。跳舞，他刚才亲口说教我跳舞？太棒了！这样自己不用担心旷掉课后集体舞的不良后果，至少我学会跳了，班长不敢怎样，恐怕连屁都不敢放。
    “可是没有音乐怎么跳？”
    我立即提出最现实的问题，就算嘴里打节拍也无法融入翩翩起舞的氛围中。他微笑着拿起手机，样子酷似拍mp3的广告明星，俊朗不受拘束无一例外浮现脸庞。
    “音乐在这里，不必担心，选首节奏轻柔的就好……”
    说罢，他选好一曲，继而将手机躺放桌面上。音乐伴奏好耳熟，好像是他上次在pub演唱的那首，可惜不知道名字。还未等我彻头彻脑问清楚，他礼貌弯身，抬起右手抚在胸口，扬手邀我一同共舞。
    呵呵，好兴奋呢，头一次受到男生的邀请，尤其是那么帅的男生，尽管他已经和我熟稔地犹如连理枝，可我还是感到一阵新奇，受宠若惊。
    想起电视里的跳舞画面，我彬彬有礼执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里头，一阵微型电流从体内窜过，自己差点激动过头晕倒了。
    他拉过我的右手搭放在自己肩膀上，另一手放在身后，后退一步继而带动我整个身体一起摆动。
    “跟随我的脚步，身体与音乐合为一体……不错，你的韵律感很好哦，很好……”
    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方式，没有任何压力，全身心轻松，空阔的教室弥漫着优美韵律，深蓝色天际挂

 chapter 30 片片幸福2

    实际上自己已经提醒他第八遍了，罗嗦无罪罗嗦无罪，哈，哈～～
    停下拉住他，我一本正经从头至尾打量他，果然很帅，面孔更是精致的无懈可击，修长身段以及独特气质让人目不转睛，可我还是必须说点什么，说……
    “晚会那天我们一起跳舞好吗？到时候你要穿帅气点，虽然你已经很帅了，不过我很想看你穿的更正式，到时候我也会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们一起跳个舞好吗？”
    他一声不响望着我，几秒后轻柔捏下我的脸点点头答应。
    “一定要穿正装，我男朋友可是比高贵王子还帅气百倍的明星，记得星期五晚上准时参加晚会！”
    分道扬镳前，我还不忘再次罗嗦锻炼舌头，希望他别忘记了，我可是很期待这次晚会呢，毕竟与他一同参加这种公众活动，且以女朋友的身份，蛮兴奋的，我们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模范恋人，哈哈哈～～
    星期四——
    “喂，百水晶，昨天那个人真是二年级的尉迟金兰学长吗？”
    下课后，班长走到我面前突然停下不走了，紧巴巴望着我，像只要骨头的哈巴狗。我十分不悦自己的谈话被别人打断，神气瞪了他一眼，我又回头继续和吉彩儿侃大山。这小子平常那样明里暗里欺负我找借口指使我，今天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次狠狠白他一眼，心里冰爽冰爽耶～～～
    仍在旁边喋喋不休不肯离开的家伙吵的人无法正常交流，我只好回过头，神气十足问道。
    “是呀是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怎么连尉迟金兰学长都认识？你好象也认识湛曦学长吧，不过我觉得湛曦学长比较明朗，尉迟金兰学长有点像混道的……”
    他小心翼翼趴在我耳旁说出心里话，我一阵发愣，半天才恍过神弄明白他在讲什么。混，混道……
    啊～～～我突然火冒三丈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立，跑到他旁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书本猛拍几下，他惊惧地忙用双手挡住，样子像只被雨淋湿逃窜的野猫。
    “啊，百水晶你干吗？疯了吗？”
    “不许你说尉迟金兰的坏话，不许那样说他！混蛋！”
    “哎呀～～～～救命啊～～～～百水晶打人了～～～～”
    他一路逃窜，我依然紧追不放，眼见两人相隔距离越来越远，我用力扔出手中的书本，砰地一声砸在他身上，明明后背被砸中，班长却抱住自己的脑袋一通乱喊。
    “为什么要打我呀，为什么？救命呀，救命～～～～～～～”
    “打死也是应该的，报应来了，报应！”
    不知谁在背后偷偷回应，我心里小小平衡下。
    放学后，我兴致勃勃踏上学习之路，坐稳后，补习期间不断偷瞄尉迟金兰的脸，他哪儿像混道的，如果以后班长再歪着嘴巴胡乱诽谤，下次我连宰猪的决心都有了。
    “啊啊，你干吗呀，放开啦～～”
    我不禁惊呼道，尉迟金兰放下手中正画图的笔，双手夹住我的脸道。
    “不专心，要受惩罚。”
    拉开他的手，我不断揉着自己的脸，服服帖帖低下头认真听讲。他奇怪地望着我，可是一分钟后，头没有完全抬起来，他只是握住笔小声询问道——
    “你在认真听吗？”
    “咦？唔，唔……”
    “别老是盯着我的脸看，图形在纸上，你要用心。”
    “抱歉，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不是刚才，从进来到现在，你的眼睛就没从我脸上移开过。”
    “哈哈，因为你太帅了，我被你深深迷住了，哈哈哈。”
    他抬起头望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笔，从口袋中掏出超薄液晶手机，举高，调整姿势，卡嚓一声，他居然用手机给自己拍照，啊，他是非主流派吗？
    将手机递给我，我不明所以接到手中，他指指那张面无表情的照片轻声道。
    “慢慢看吧，等你什么时候不想看了再叫我。”
    说罢，留下手机自己走出去。我赶忙追上去，跟在他后头赔笑道。
    “你去哪里？”
    “出去散散步。”
    “对不起，我乖乖听讲，你别生气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插进口袋中兀自行走。哎，该不会真生气了吧？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使劲扯住他的手臂，被拉住的他停住脚步，望着我没说什么。我赶忙再次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再也不走神了，一定专心致志听你讲习，别生气，ok？”
    沉默……
    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儿呀。
    “老婆的老公舍得生老婆的气吗？真舍得？嗯？好狠心啊，比陈世美还狠？”
    依然沉默，他的眼神似乎飘忽几下……
    敞开自己毫不保留的笑容，我呆呆望着他，他果真动心了，终于肯拉住我的手，我立即趁胜追击，撒娇般不停摇晃他的右手。
    “回去继续教我，那道图我看不懂呢，好不好，老师～～～～～”
    沉默并非万能，看来让嘴巴做下有氧运动还是不错的，他还是蛮重视我嘛。
    “下次再这样，我可真不理你了。”“没有下次了，因为我会很认真很认真，雷打不动的认真学习，哈哈！”
    回到图书馆内——
    “尉迟金兰……”
    “刚才是怎么保证的？”
    “呜，就让我说一句话嘛，不说出口真让人憋的慌。”
    “……”
    “老公……”
    “发言期限一分钟以内。”
    “谢谢谢谢，太感谢啦！老公太好了！我想说的是你脸上有两个洞。”
    “在哪里？”
    “眼窝啊，哈哈哈，上当了吧！”
    “四十七秒六。”
    “啊呀，别那么吝啬，再让我讲几句嘛～～～～”
    “五十秒三。”
    “哎哎，我，我还没说完呢，听我讲哦……”
    “老婆啊，该认真学习了，再不开始，今晚我们要在外面睡草席了。”
    “最后一句，说完后我真的会遵守诺言，明天我们暂停补习，我……想为晚会好好准备准备，哈哈哈。”
    “哎，老婆，你话好多……”
    星期五——
    “死班长，我恨你一生一世！祝你来世投为三头六臂的牛头马面、猪八戒的哥哥、二朗神的臭脚袜！”
    欲哭无泪，我气恼地握住扫把把柄怒气冲天。混蛋班长竟向蛇蝎告状，将昨天的事件无端描述成一起百水晶故意殴打班级高级领导干部的特等伤人事件，蛇蝎亲自罚我今天打扫教室卫生，不公平，凭什么呀～～～～～
    “愿打愿挨，你就别在这儿制造噪音了，赶紧扫完回家去。”
    坐在座位上仔细涂抹一款新买的唇彩，吉彩儿无聊搭几句，三天速成舞蹈完毕，她就悠哉悠哉自得其乐，现在正充分享受彩妆带来的视觉快乐。停下手中动作，她突然回头冲我尖声大喊。
    “喂，我说你别那么用力扫，地上起好大的灰尘呢！你想模拟沙尘暴现场吗？”
    “不乐意你回家描去～”
    “哟哟，水晶小姐不高兴了，哈哈哈，天大难得啊～～～你这丫头脾气不是一贯秉持一个‘好’字嘛，今天肺里是不是塞太多火药啦？”
    “才不是！放学后本打算好好打扮一番，还特意腾出这天不补习，无耻的蛇蝎和班长混蛋把我害成这样，谁还高兴起来呀！”
    “哈哈，我就知道你的目的绝对不是如此简单，不能打扮才是关键吧。”
    “少废话，你怎么还不回去？快点回家去别阻碍我打扫。”
    “想回去好好打扮下，不过既然你落难，我还是陪陪你吧。”
    “哇，哇～～真的吗？你不回去化妆吗？那个烟熏妆，你不是每到一处场合必化吗？”
    “没必要，总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才能尽显自己的妆术魅力，化不化无所谓了。”
    “哈哈，就知道你这丫头对我最好。”
    “那是，不然我怎么会那么美呢～～～”
    “吉彩儿，拜托你别让我提前预示呕吐的症状好不好！”
    “本来就是事实，跟你学的，我就是比你好看！”
    “哈哈哈，学的还真像呢。对了，帮我扫下地？”
    “陪你已经很不错了，扫地，想都别想了！”
    “吝啬鬼～～～～～”
    “扫你的地，少罗嗦～～～”
    偌大一个教室就这么被我一双勤劳双手打扫的干干净净，正当我感慨自己的丰功伟绩时，楼外一阵动静快速引起我和彩儿好奇跑向窗台观看，一些学生抱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干柴朝操场方向奔去，在为晚会作准备了。
    锁好教室门，我们俩兴奋跑向操场，哇哦，好漂亮啊～～～～～整个场地布置一新，头顶上空漂浮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一条长布条悬在半空——庆祝元旦晚会举办成功，操场被整齐规划成好几个区域，各个年级班级区内都有一堆拱高的柴禾，尚未融化的积雪像是一层棉花糖，看起来十分温馨。
    一些学生早早来到现场，不绝如缕的尖叫以及欢声笑语徜徉在会场内。有的已经换好了服装，有的涂抹着重重的色彩，有的高谈阔论，升高的分贝难以掩饰内心欢愉。
    看着那些学生身上的崭新服饰和闪闪发亮的动人装扮，我努力按捺住小小的嫉妒心，拉起彩儿离开场地。
    “走吧，吃饭去，有五十分钟吃饭逛街。”
    “好啊，水晶你千万别吃太多。”
    “怎么了？”
    “你好像很讨厌那些打扮了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难道我就那么藏不住心事～～～～～”
    “不是，你两眼发红，空气里散发着你的嫉妒因子。”
    “嘁～～走吧，争取时间多逛几圈。”
    “要是你学习也有这劲头，高分有望了。”
    “这种时候别提那么丧气的事儿，你这个衰人。”
    “哼，还不知道谁更衰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吃店，前面好几间店都是爆满，看来今天很适合狂欢啊。一等座位空出，我们迅速占领桌子点了两份蛋包饭，生意好但是效率慢，半天也不见食物端上来。无聊至极，掏出手机玩耍，好帅哦，昨天尉迟金兰拍的那张照片被我死皮赖脸通过彩信发到自己手机上，千遍万遍也看不厌，再把他的照片设置成通讯名片好了，当当当当，设置成功，哈！
    翻阅同时，一个熟悉名字不经意落入眼帘……
    那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直到现在也没给过我任何简讯，该不会那天飞机飞行途中不慎坠入森林，旅客们全部被土著部落俘虏，湛曦也被抓去给土著首领洗脚丫子……
    扑哧～想到这，我不禁笑出声，口水喷到桌面上了，幸好没人发现，正在发信息的彩儿抬头望了一眼，又很平常地低下脑袋继续拇指运动。我飞快抽出纸巾擦干净，整理完毕决定给那家伙发条信息——
    「小气鬼，这几天也不给我发个信息慰问下，你还真做的出来！你还在用这个号码吗？别跑到洋国就彻底变成洋人了，要是把自己祖国忘了我可饶不了你！最后提前和你说，元旦快乐！呵呵。」
    发送成功！
    信息发送出去了，就不知他能不能收到，假如号码没换应该可以接收吧。
    没有回音，有点石沉大海的感觉……
    香喷喷的食物终于在翘首盼望中端上餐桌，我和彩儿狼吞虎咽解决完，满意地挪动着充实的双腿走在路上，时间不够逛街，我们只好摸着圆溜溜的肚皮回校。
    天黑了，散淡的星光铺满整个夜空，校园里的路灯一盏一盏照耀道路，进门处一片明亮，走到后面却逐渐黯淡。
    哇，操场中央燃起一堆熊熊烈火，各个划分好的区域燃着小篝火，学生们围成圆圈。我回头望望后面的人不住催促道。
    “彩儿，咱们班在哪里呀？迟到了怎么办？”
    “急什么，又不会被罚站，怕个鬼哟～～～”
    彩儿使出牛儿的慢性子这边望望那边瞧瞧，压根不在意自己班级的具体位置，哎，这丫头的磨蹭毛病我算是服了。
    晚会早已开始了，站在最中央旋转舞台上的男女主持人抱着话筒用清脆的声音宣告晚会开始后，接下来便是班级各自安排节目。
    咦，不是说全校表演吗？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回自己班级了不能再这样浑水摸鱼，真可惜男主持人穿了套亚曼尼西装，女主持人穿了身香奈儿的公主裙还没多说几句就下去了。论名牌，我的眼睛可是很尖利的。
    到处都是打扮时髦的学生，没想到只相隔两小时，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如此巨大，人真的很奇特。
    差点找不到自己班级，要不是班长神经大条的经典声音，我和彩儿恐怕要报警了。
    班长和组织委员正在主持老掉牙的抢凳子游戏，之前不知道还上演过什么节目，八成又是小学时代文艺汇演的雏形。我俩偷偷溜到某处站好，基于天气寒冷缘故不用坐在地面指定位置，两个迟到者心安理得观看节目。
    哎，人倒霉无论走哪儿都照样倒霉，班长趁别人玩游戏的档儿朝我俩移过来，首先给我们一袭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珠子鬼吓人，接下来想暴怒发泄的狰狞面部硬被活生生急刹车拼命忍住，咦，递过来什么东西啊？五彩羽翼的面具，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同学们都戴着面具，其他班级的人也戴上了，难怪我俩一眼就被瞧出。
    戴上去还不赖，挺好看，面具舞会，哈哈，不错的主意，是谁想出来呢？肯定不是我们班，因为整个校园内大部分人都戴上了面具。
    真无聊啊，哈欠连天，这么美好的夜晚居然打瞌睡，又是大合唱，又是讲故事，我们班到底是幼儿园还是共贺六一儿童节呀～～～～受不了，实在无法看下去了！这时候真感谢中央旋转舞台突然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所有人停下动作，目光一致调向声源。
    舞台上多了一架黑色钢琴，旁边坐着一位身着正服的男生，隔太远看不清楚面容，礼服上系着一根黑色领结十分高贵。
    主持人抱住话筒开始介绍——
    “接下来是自由舞会时间，有幸邀请到与z大进行学生交换的y大钢琴王子……”
    此时，男生似乎扭头望了主持人一眼，不悦吗？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几乎没抱稳，声音里掺了几分哆嗦，拿稳话筒才继续把话说完。
    “啊，啊……由他为大家演奏著名的世界名曲，肖邦的‘小狗圆舞曲’以及‘小夜曲’、巴赫的‘小步舞曲’、‘杜鹃圆舞曲’……啊，等等等等，许多许多，希望大家一起快乐地分享这个美丽的夜晚！”
    那个男生一点也不配合主持人，主持人还在按照程序报幕时，男生已经径自弹奏起来，正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时，一种奇怪感觉油然而生，他弹的，弹的实在是太棒了！一开头就是那么迅速的连续音节，高手耶！
    随着优美婉转的乐曲，周围已有不少人纷纷搭档跳舞。哦，又一对，眼看单数逐渐减少，双数逐渐扩充，我顿时慌了神，彩儿不要抛下我，尉迟金兰还没出现，不要抛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嗷～～～～正想对抢走陪我女伴的人一阵狂吠，没料到尹圣海笑嘻嘻的声音传入耳内。
    “在这里呀！哦，百水晶你最好别戴面具，就像没戴一样，一点神秘色彩都没有，彩儿我借走了，哈哈！”
    “尹圣海你这个臭乌鸦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啦！什么别戴，什么没戴一样，什么没有神秘色彩，你这个败坏别人名声的旷世蠢材，蠢猪先生！”
    “嘿嘿，今天气氛比较好，不与你计较，亲爱的彩儿小姐，你愿意与本世纪帅得冒泡的尹圣海先生共舞今晚吗？”
    彩儿别答应他，让他一人跳滑稽舞，可是没想到——
    “水晶，其实我三天里集训的舞伴就是他哦，你大概想不到他的舞艺有多棒！别让帅哥等太久这是美女展现礼貌的魅力之一，我去喽，你一个人没事的，哼哼，王子很快就会降落你身边～～～”
    叛徒女吉彩儿真该被吊上广场示众三天，不给吃喝，饿得两眼冒星！冒泡，我呸，以为自己是啤酒瓶吧。尹圣海舞艺不错？对，确实不错，不用夸也知道尉迟金兰的朋友不会差到哪儿去，再说那家伙可是阔金男，优渥的家庭条件没理由不提供学舞机会，说不定那家伙国标都精湛的令人咋舌。
    不过眼前两人真叫人生气，不断在我面前兜圆圈，两傻瓜就不能离心情极度不爽的人远点吗？没见我等到花儿都谢了心上人仍不出现！不踩脚以为舞艺超群吗？休怪我脚下无情，绊死你们一双……
    只听哎哟两道男女惨叫声引发一阵小小骚动，我偷笑着迅速逃离现场，差点笑岔气。
    稍稍整理心情，我决定亲自闯入二年级区内寻找尉迟金兰，什么狼啊虎啊豹啊都给我闪远点，不然逮着一个烤一个，再添点盐和味精打牙祭。
    身边的人犹如电影幻灯片不断变化，别说找人，就连路都看不清楚，二年级区在哪儿呀？一簇又一簇燃烧的篝火以及不断旋转盛放的花裙，我气馁地看着人们不断在身旁穿梭，沮丧的酸涩一点一滴灌入心房，到底在哪里？额头居然出汗了，来不及用手擦干，我继续拔腿找人。
    音乐那么动听，你究竟在哪里？快点出现吧，犹如帅气的王子穿着华丽的服装给我个惊喜！哦，天哪，尉迟金兰，老公啊你究竟在哪里～～～～～
    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顾周围的人挤撞自己，我固执地立在原地按下号码放在耳边——
    “喂？尉迟金兰吗？你在哪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在哪里嘛？”
    “抱歉，我现在在……”
    “哪里？这里太吵了，你说大声点好吗？”
    “我在……”
    呀，谁把我的手机撞掉了，我慌忙从地面拾起来，屏幕黑了，好象手机出了点问题，关机了～～～～～糟了，得向彩儿借下电话，可是尉迟金兰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天哪，上次吃个那么大的亏，这次还没汲取教训，我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唉……
    到处都是转来转去的人，到处都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却找不到自己的快乐……
    好烦，好烦啊，本来是个愉快的夜晚，自己却格外不开心，肩膀身体接受不同方向不同程度的撞击，我麻木地沿着场外走去，手里捏着手机，开心，呵，怎么开心的起来？爱人没来，一支舞没跳，撞坏的手机明天还要拿去修，啊！真是倒霉透顶，该死的为什么总是我一人那么倒霉！受不了，真难过。
    走出会场，像只无头蝇漫无目的走着，除了操场，学校里的人寥寥无几看不到几个，空旷校园似乎只剩我一个，除了悠扬的钢琴曲，一瞬间感到只有音乐才能带给人感动，别人带来的感动……是什么？
    好象瞧见什么，一道拖地的细长人影和不太清楚的说话声引起我的注意，悄悄移过脚步，我惊讶地发现春漫、夏叶、秋舞，冬雪站在一块儿，中间是看不清楚脸的尉迟金兰。
    “让开！”
    “尉迟啊，看你那么辛苦，说实话作为‘老’朋友我们挺心疼你的，何必那么倔强，单枪匹马并不能无人匹敌。”
    “你们若要不停重复这种无聊乏味的蠢话，奉劝早点改掉，‘老’朋友，呵，确实够老，你们要尝尝被磨灭的滋味吗？”
    “听我说，尉迟你……别走啊，追！”
    人影和声音很快消失了，我无法释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错过的终究会错过，即使遇见，还是会失去……
    可是我不信，命运齿轮，可以扭转乾坤，改变这一切吗？
    可以……改变……吗？
    抱住双膝，我伤心地坐在月光照耀下的湖堤旁嘤嘤哭泣，面具和手机静静搁在一旁聆听主人的哽咽。
    感应到什么，我轻轻抬起头侧耳倾听，jay的angel……
    那个y大交换生正在弹的曲子，好厉害，特别是他的手指，真好听，可是心却越来越难过，难过……
    风有点不对劲，湖面起风了吗？没有，一点涟漪也没有，可是脸庞的确感到一丝轻颤的微风……
    来自世间对我最温柔的善良男子……
    “呼……我老婆是天下最笨的笨蛋……”
    我惊愕得抬起湿润脸庞望着对面站着的高大男生，光滑如丝绸的黑天鹅羽绒面具遮住上半部分面容，只剩精巧的下颌勾勒出弯曲弧度，令人无暇分神顾及其它，我的眼睛紧紧被吸引住，他真的很美，男生能这么美，天神众妒……
    弯下腰蹲在我身旁，他手里握住手机，悠远目光探向我，摘下面具，他却满头大汗以及一些沾湿的褐发紧贴住额头，我蓦地一惊，他是为了找我才累成这样……从口袋掏出的纸巾没有及时擦自己，反而擦拭我的脸庞，他开玩笑似的哄道。
    “再哭，今晚可要下雨了。”
    我只能呆望着他，突然伸出手臂紧抱住他的脖颈，嘴里不住念道。
    “谢谢，谢谢你来找我……”
    “我这辈子注定要当你的影子，你可千万不要甩开自己的影子，呵呵。”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会的，呜呜……”
    眼泪恣肆掉落，有几滴沾在他的肩膀上。他温柔地反抱住我，声音很轻很柔。
    “如果一直哭下去，影子会湿，别哭了，影子可是很爱自己的主人呢，你也好好爱护自己的影子。”
    “呵呵，呵呵……”
    我不禁开心起来，抬头与他相视一笑，他率先站起身将我拉起，指着自己的手机，我懊恼地埋怨道。
    “不能开机了，那些人只顾自己跳舞，撞坏别人的东西不道歉，太不懂礼貌了。”
    “呵呵呵……”
    “明天我还要拿去维修，连罪魁祸首都不知道是谁，气死了！”
    “用我的吧，万一有急事比较方便。”
    “那你呢？如果我的急事就是找你，你能帮我完美解决吗？拿回去收好，反正我要去下载歌曲，迟用一下没关系，还有，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最爱的老公大人！”
    他笑着眨下眼表示苟同，随即将手机收回去，就在他收回手机下一秒我便开始后悔，早知道就接受好了，拿回去好好研究，掌握信息可能主导本世纪的潮流，及时查查看安安娜或者其它小妖精有没有骚扰他。哎，太后悔了，恨不得捶胸顿足重擂一气，可是又不能当着他的面扮演人猿泰山的妹妹，算了，机会总会有的，不过最重要的是信任，以及补完这迟来的一支舞。
    可是钢琴曲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通过音响传来主持人清晰的声音。
    “感谢v&#8226；k同学精彩的钢琴曲演奏，谢谢各位同学积极参与，接下来是燃烟花放礼炮，祝大家元旦快乐！”
    似乎感觉尉迟金兰的身体僵了下，很快我的注意力被漫天顿时散开五彩缤纷的烟花拉走了，红色、黄色、橘色、紫色、绿色、星月灯火，交相辉映……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大礼炮震呆我的耳膜，眼睛该干什么，嘴巴该干什么，双手该干什么，陷入呆状的自己却忘记用手捣住耳朵减弱响声，木然地僵直身体发愣，这时候耳朵忽而被双手紧捂住，好多了，因为他正用自己的双手掩盖住我的耳朵，他真的很好，很好……
    烟花表演结束后，也许学生玩

 chapter 30 片片幸福3

到家后，手捂在怦怦乱跳的胸口，我激动地抵住房门，压压惊后走到窗外抬头望望天，太阳还没有出来……
    不过自己的手机被修好，真是意外中的惊喜，原来只要抽出电板再放进去就可以启用，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太失败了，只要稍微动一动脑筋，就不至于慢人一步，哎，我这个笨蛋～～～
    手机修好了，太阳……白天里应该还是会出现，希望天气依旧晴朗，因为现在的我很开心，很开心喏……
    一道细碎响声过后，躺在床上闭眼即将进入睡眠状态的我慢腾腾拿起手机悠悠一瞥，眼睛瞬间睁圆，看见内容后立刻咧开笑容，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做个美梦了，就知道那家伙不会那么绝情——
    「元旦快乐……猪。」

 chapter 31 惊险一刻1

    假如有一天风不辞而别，请及时放走捕获的蝴蝶。假如有一天大树沙沙呜咽，一定要记得轻抚它的皲裂树皮。假如有一天我消失不见，魔方的格子块里你能回忆起我几种表情。
    ——尉迟金兰的依恋
    最可爱的——当然要数太阳公公那张明媚灿烂的圆盘笑脸喽！
    一大清早捧出课本坐在积满灰尘的书桌前温习功课，看来自己的确很久没有认真学习过了，眼见指尖上沾染一层灰黑，我猛地从企鹅小嘴巴里抽出一大卷卫生纸用力擦、擦、擦……先擦手指头，接着手掌心，然后大致将手肘与桌面接触的地方擦拭一遍，再将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最后重复刚才的动作，剩下桌面灰尘部分留给外婆周末大扫除搞定。
    唔……好难，这种教材真的适合当代大学生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本书应该是专为研究生量身定做的吧，这么难，到底如何攻克？不行，我决定向高手求助！
    飞速拿起一旁伺候已久的手机，按下号码，响了四下终于接通……
    好象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咿唔，生怕他没听清，于是我抢先开口——
    “喂？尉迟金兰！”
    “叫老公……”
    我的脸唰地红起来，幸好隔着手机没谁发现，那种话他自然而然说了，我却说不出口而且很害羞，哎，哎～～～～
    为了避开尴尬，我故意跳开话题问道。
    “你，你还没醒吗？我都已经看完两页书了。”
    “乖啊……老婆，过会儿我们再说话好吗？”
    为什么！我抱紧手机差点开吼！
    别这样别这样，我可是淑女呢，一大早别吓到人～～尽力降低音量不住安慰自己，一定要稳健踏上淑女之路印出自己的脚丫，我拾起镜子望着里面的人笑眯眯道。
    “嗯？嗯？为什么呢？”
    我笑着说话，他应该能感受到吧，感觉他温柔似水的关怀只为我，真好，嘿嘿。可是他好象真的很困，声音没什么力气。
    “想睡觉，眼睛睁不开，手机也拿不住了，一会儿再打给你，好吗……”
    他的声音一点点下沉，为了不挂机，我慌忙喊住他——
    “等等，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等一下嘛～～～～～”
    “什么喔？”
    “一，一，一加一等于几？”
    对准镜子眨了三次眼，我看见里面分明照着一个傻瓜，嗯，的确是个傻瓜，大傻瓜！只有傻瓜才问那种问题！他却慢吞吞地回答道。
    “让我想一下啊……”
    一分钟毫无动静，手机沉默半晌，我有点怀疑那家伙是不是睡着了，又拼命对准手机喊，就算用牙齿也要把你吵醒！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嗯！嗯！嗯！”
    “咦，没睡着？太好了太好了，哦耶！”
    “哪儿敢睡呀，女王陛下，关于你刚才提的那个问题，我想到了，等于二，对吗？”
    “恭喜恭喜，你好棒哦！”
    “噗～”
    他的笑声令我觉得特别舒心，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嘿嘿。一大早耍宝也只有我百水晶一人也～～～～～
    一阵琐碎声让我立即竖起尖尖耳朵倾听，好奇一阵于是询问道。
    “你在干什么呀？”
    “准备起床，老婆，等下我打给你，十分钟后好吗？”
    “不好，那么久～～时间是宝贵滴～～”
    “五分钟？”
    “考虑下……”
    “三分钟，就这么决定了！我先挂了！”
    “喂！你干嘛去呀！”
    还没等我问完，他毅然挂断电话，干什么去了，也不说清楚一声就让我等三分钟……
    无聊拿起书本继续啃，不是啃入大脑，而是用嘴巴里的牙齿啃出一个个齿印，实在猜不透他密不入风的缜密心思，我万般无奈皱起脸，瞄到闹钟的长指针，心想要是超过三分钟他不准时打回来，我就，我就，我就就就……
    哎，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嘛了，好难熬喔……
    手机终于唱歌了，我兴奋地捧在手心盯住来电显示，乐呵呵按下接听——
    “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刷牙洗脸……”
    “还有呢？”
    “按号码，准备给你打电话。”
    呵呵，这个家伙～乱可爱一把的。
    他的声音明快，不象刚才那般瞌睡连天，可以将这个明显效果归功给自己吗？哈哈哈。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废话，约好学校图书馆见面，今天照例雷打不动补习！
    昨天欢跳一晚，今天这么美好的周末却花在补习功课上，呜呜，有点恨自己不成钢，要是稍微努力一点就不是这副模样吧，有人更可怜，受到连累的他不知有没有一点点憎恶我，一大早被吵醒，太阳应该不会掉下来直接砸我脑袋上吧。
    抬头一看，太阳好端端地挂在天空……
    坐在图书馆外长凳上，拿起水果唇膏来回抹两遍，抬头一看，尉迟金兰正站在对面笑望着我……
    糟了，被他看见我化妆了，尽管不化妆更好看，我慌忙掏出纸巾擦掉刚才那番努力，他蹙下眉紧盯住我，有些不解。
    将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箱，我飞快起身拉拉衣服，露出一个灿烂笑脸。
    “哈喽，早啊！”
    “早。”
    他微笑着，穿着随意搭配的休闲服饰，主打牛仔系列真不错，合身得体，甚至有种复古气息，总之他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们这种看身板选衣服，他却是衣服完全按照自己身材风格行走，太羡慕了～～～～
    瞧瞧我，他突然伸手捏住我的胳膊，我顿时不解地望向他，他笑着解释道。
    “你好象穿太单薄了，今年冬天很冷，注意保暖。”
    “嗯，谢谢。”
    “谢什么，傻瓜。”
    他摸下我的头发，揽住我的肩膀轻快走进图书馆找好位置坐下。托他的福，我的功课终于稍有起色，至少看见这些长串符号我不会头疼，它们已经混个脸熟了。
    整个上午撑到腰酸背痛，我勉强抬起酸涩不已的脖子来回扭几下，见状，他合上书本伸出双手捏住我的脖颈一阵摸索，找到穴位轻轻地按摩着，令我感动不已。
    旁边几片稀疏目光探来，大部分是眼羡，我的脸上却一片火烧云，草率收拾东西，拉起他的手赶忙跑出去，他奇怪地望着我。
    “怎么了？”
    “不要在公共场合那样啦，别人会说的。”
    “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
    “咦？”
    我好奇地瞪大眼望向他，触到我的目光，他淡淡一笑随即扭头望向纯白色的天空，雪已经停止，只是温度很低。
    我们走着走着，不经意穿过一座公园，那边围满许多人，似乎正在搞什么大型活动，中央有个厚厚帆布盖起的巨大高顶帐篷，外面站着几个小丑，戴着蓝色睡帽穿着肥大的宽松式睡服，鼻子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小球，样子有些滑稽。他们散布在各个角落笑眯眯地给游人尤其是带小孩的大人发宣传单，顺手送给小孩子们五颜六色的气球。
    我停住脚步站在入口不远处好奇观摩，尉迟金兰被我反拉下也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他瞧了一会儿，这时候，一个小丑风风火火朝我们跑过来，他笑一笑便露出一排牙齿，我顿时觉得鸡皮疙瘩四起，赶忙转过目光望向别处。
    “两位好，我们正在进行世界巡演，今天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十六站了，请问两位有兴趣观看我们拉摩斯卡的马戏团表演吗？”
    “好啊好啊！”
    我高兴地拉起尉迟金兰就要往里头冲，手上塞满花花绿绿广告宣传单的小丑立即挡在我们前面，满怀歉意地指着另一个方向友情提示道。
    “欢迎你们，不过请先在那儿买票才能入场。”
    “什么？还要买票！还以为免费呢！”
    一激动，我大声抱怨，回头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扭头冲尉迟金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着稍微低下头。小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可是一字不落全部装进耳朵里面。
    “是这样的，我们里面的设施特别好，空调开放，还专门设有情侣座，你们两个可以坐一块儿。”
    “不和她一起，你还准备把我们安排到哪里？”
    尉迟金兰藐视地看着他冷冷回敬道，我也跟在后头响应道。
    “就是，难道你想拆开我们俩吗？”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们原谅我的冒犯与冲突，我们这次表演都是精心策划的，音乐一律由交响乐队演奏，驯养的动物全会拿手绝活，比如狮子……”
    “呀，狮子！要是它跑出来吃人怎么办？哇，吓死我了～～～～～”
    “小姐，请你别误会，我们的狮子有特制铁笼罩在外头……”
    “牢笼里的困兽，狮子好可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动物，我要打电话给动物协会举报你们虐待狮子！”
    “哎呀哎呀，小姐啊，我们的铁笼是用来保护观众的，不是虐待动物哇……”
    见小丑急的满头是汗，我顿时偷笑不已，要是他知道我是标准的处女座墨迹风格，大概会撞电线杆自残吧，扭头望见尉迟金兰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光芒，瞧了我一眼，无声发话——别闹了。
    我嘻嘻哈哈地笑着，他和我走向售票口，从口袋里掏钱买了两张票，进入时，小丑脸上堆满笑颜，巴不得每人脸上亲一口，哦哦，看见他那张被油墨漆红的大嘴，我觉得还是免了罢。
    哇，里面可真热闹，许多大人抱着小孩坐好，找到自己的座位，旁边一个坐在大人腿上舔着棒棒糖的小孩扭过头老盯着我们，不一会儿回过头对自己的爸爸说道。
    “那个哥哥比姐姐漂亮多了。”
    唔……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可是我的肩膀还是气得一抖一抖！
    那家大人赶忙扳过小孩的脸让他注意场内的表演，我气恼地瞪了小孩好几眼，小孩却乐滋滋地舔着糖，压根不再回头看我，尉迟金兰笑着拉我坐下，因为挡住后头观看表演的人了。小屁孩，你给姐姐当心点，最好多吃点糖，以后就知道假牙的来历了，最好蛀光你的牙，全部蛀光光！
    回头瞧见尉迟金兰尽力憋住笑观看表演，我顿时不满地捶下他的手。“喂，你在高兴吧？有什么好得意的，小孩说话能当真吗？你比小孩还幼稚呢。”
    “呵呵……”
    “哼！”
    “表演开始了，老婆乖乖闭上嘴巴休息下。”
    “可是……”
    “嗯？”
    “我不服气嘛！哪有男的美过女的，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
    “好好，不服气不服气，你说怎么办？”
    全场观众都在兴致勃勃观看表演时，我俩却在私底下小声斗嘴，不知怎的，心里很甜蜜。
    我端起双手抱住他的脸颊，他愣住了，我嘿嘿笑着凑近一些看了又看，仿佛无数遍都看不够，他却一句话引得我的脸发烧至脖颈。
    “再靠过来，我要kiss你了。”
    哇，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也不看看周围好几百号人呢！我猛地松手，他忽而笑起来。
    坏蛋，敢耍我，呆会儿等着瞧……
    他却迅猛拉住我的手朝自己胸膛靠近，哇哇，干什么？我的面部飞快进行激烈的肌肉扩展运动，别在这种地方实践自己的话语，不要啦～～～～
    我一个劲扭开身子却不敌他的力气，呜，没力气……
    突然一种感觉冲击大脑，好象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烧焦的……电丝起火？可是交响乐队正在演奏美妙动听的乐曲，我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可是尉迟金兰的脸上一阵沉寂，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吗？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我的话刚问完，头顶上方一阵猛烈巨响，嘭地一声溅出无数刺眼的火星，啊，着火了！
    人群乱成一团糟，惊恐万分像无头苍蝇胡乱逃窜，不是吧，那么明媚的日子竟然叫我碰着马戏团起火，真是煞，简直煞过头了！
    人们纷纷起身涌向入口，可是大门并没有打开，外面的人似乎把门锁上了，这可怎么办！呜呜呜，慌乱的人群中已经听见哭声，小孩子尖锐刺耳的叫喊与大人急窜奔走的撕心裂肺喊叫声混成一块儿，场下的小丑们已经化身为指挥官，指导人们有秩序地逃离出去，可是失去理智的人们只顾朝早已封闭的入口猛冲，将所有一切抛之脑后。
    我慌忙回头准备拉住尉迟金兰的手，可是惊讶发现身旁的人呆呆伫立着一动不动，那神情好似一具瘫痪的石像……
    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惶恐不安地伸手用力抱住他的手臂，他缓缓回过头，美丽嗜魂的双眼此刻却死气沉沉，盯住我几秒后，才拉紧我的手扭头张望，朝反方向奔去。
    人们撞来撞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极有可能被活生生踩死。我揣着极度恐惧的心抓紧那只同样死抓紧我的冰凉右手，跟在他身后朝未知名的地方跑去。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一块exit绿色标牌他大声说道。
    “看见那边的出口标志吗？抓紧我，别松手！”
    “哦，唔……”
    一只长灯管哐啷一声掉下来，正好落在我们前面摔个粉身碎骨。我快速喘了几口气，生怕再不呼吸几口空气就没机会了，心已经沉重到无法呼吸，我拼命拉住他的手，避免被不断冲过来的人群冲散。
    怎么会这样，有几个人被挤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我惊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一阵翻山倒海般难受却只能硬撑住。尉迟金兰回过头来，将我抱紧安慰道。
    “没事的，再忍一会儿，我们一定能出去！”
    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反衬出一道常人无法比拟的坚定光芒，我咬紧牙塞回眼中的泪花，紧紧挨在他身旁继续前行，眼看一些巨大物体肆无忌惮落下来，有的甚至砸中人，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希望，希望……如果注定被砸中，也要砸中我不要砸中他啊！
    呸呸，瞧我这丧气的乌鸦想法，但愿谁都平安无事，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老天爷你绝对不要让我们上演人鬼恋呐～～～～
    哐当，一根着火的柱子轰然倒塌，场内的人群乱得更糟了，真怀疑那些倒下的人不是由于被困，而是因为被同类拥挤推搡，冷静点，大家都冷静点呀！
    可是为什么那么久，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出口？不是找不到，而是人们都以为入口就是出口，统统缺乏理智朝那个方向涌去，如果他们都像尉迟金兰理智地奔向反方向的exit，也许受伤的人不会那么多。小孩好可怜，看到许多哇哇大哭的小孩，我忍不住潸然泪下。
    一只大手匆忙将我脸上的泪水拭干，他低头鼓励道。
    “别害怕，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对吧？对不对？”
    泪眼婆娑望着他，我强忍住泪花鼓足勇气点点头，体内涌起一阵暖流。真抱歉，你那么勇敢，我却那么胆怯，我一定要学会大无畏，不哭，不扰乱你克服大难的决心与勇气，可是我还是有一丝害怕，真是个胆小鬼，我，呜……
    “老婆，我们来赛跑，与死神赛跑，只要我们一起跑到那个exit，我答应……”
    “答应什么？”
    “买根棒棒糖给你，就像那个小孩吃的一样。”
    “笨，笨蛋，这种时候别说奇怪的话，真是的，哈，哈哈，可是，可是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种危险关头还讲冷笑话安慰我，真的感谢你……
    眼泪义无返顾流下来，我缩缩鼻子飞快用袖子擦掉，和他一起努力朝出口奔去。
    老天爷，你难道听不见我心脏那么剧烈的跳动声吗？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身旁这个至死也不会松手的男生，就算用性命去交换，他也会义不容辞替我承受一切吧，已经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盖在我头上，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这样的人……
    求你不要让我失去他……
    恳求你，真诚恳求你，让我继续爱他，一心一意爱着他，永远……
    空气……
    感谢空气，感谢天空，感谢眼睛，感谢老天，感谢一切的一切，感谢带我死里逃生的那个人……
    脚刚刚触到坚硬的水泥地面，站在安全地面的我突然掩面痛哭，这一切犹如昙花一现，刚刚还是浓烟滚滚火花四溅，现在却一片安宁，突如其来的巨变真令人无法接受……
    看着呆愣原地嘤嘤而泣的人，尉迟金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温柔，感动。
    或许他并不知道，逃离的惊险时刻刹那，无数根焰火旺盛的千斤柱随时掉下，一根根落在他面前砸成几截，他却只是镇定地停顿几秒，再次带我向前奔跑，甚至回头提醒我注意身后的情况，好似前面很安全根本不用花太多心思。
    笨蛋，怎么可以为了我，对自己的性命不屑一顾……
    嘀嘟嘀嘟，消防救护车陆续赶到，早已压惊镇定的我偎依在他身旁，两人坐在台阶上静静看着消防员抱住长长的水枪喷向即将化为灰烬的马戏团帐篷，护士医生将受伤的人们一一抬上担架，一些失散人群找到自己的亲人后抱头痛哭，几辆媒体车陆续赶到正在报道这起重大火灾事故，坐在不远处的马戏团工作人员唉声叹气，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团长手里执一根长鞭子，沮丧地在空旷坪地来回踱步……
    “如果我们早到或者晚到几分钟，会不会遭遇这场大火？”
    “……”
    “嘘，嘘，问你呀。”
    我立即仰起脸询问不出声的他，他垂下眼睑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若有所思回过头，或许很多事情三言两语无法道清，可是出现过存在过发生过还能怎么样，庆幸是现在能够平安无事坐在这里，冷静看待差点要命的一切，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心境。
    几名记者抱着话筒一五一十报道现场情况，这时候一名记者转过身似乎准备采访当事人，朝这边走过来，后面的摄影机紧追不舍。
    起身，尉迟金兰突然拉起我准备离开，没想到记者突然快跑过来，啊啊，该不是采访我吧，长这么大自己还没上过电视呢，哈哈哈。
    “各位观众，下面我要采访一下现场当事人，哦……那边——”
    媒体采访组是过来了，不过记者的话筒却是对准尉迟金兰的方向，咦咦，尉迟金兰一脸厌恶地遮住自己的脸庞快速跑开，记者追过去却没赶上，恰好停在我身旁，我立即露出快活笑容，可是这个饭桶记者却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又去寻找另一名当事人了。可，可恶！
    就在我恼怒瞪住记者离去的身影，不下一遍抽搐嘴角咒骂发誓不看那个电视台的节目时，尉迟金兰朝我缓缓走来，脸上止不住笑，拍拍我的肩膀。
    “走吧，我请你吃炒粉。”
    “狗眼看人低，以后绝对不要看那个台的电视啦！你也不要看！”
    “嗯嗯，消气，不然消防队下一个目标是你了，呵呵。”
    我火大地瞪他一眼，他却乐呵呵地笑着，用手搓搓我的面颊，胡搞瞎搞之后我俩又闹着你追我赶，将刚才那幕抛之脑后。
    气喘吁吁停下来喘粗气，我指着笑不停的尉迟金兰大喊道。
    “讨厌，我讨厌你跑的比我快，讨厌那个记者采访你不采访我，讨厌你让我追得累个半死，你给我回来！回来让我抓住你毒打一通嘛！”
    “哈哈哈，这怎么可以！继续跑，生命在于运动嘛！”
    他兴冲冲朝我摆摆手，示意我继续追赶，我哪里跑得过他那双长腿，除非长出高跷那么长的细腿。我使劲冲他丢白眼，他却使劲笑，不一会儿停在前方悠闲自在等待。
    “好吧，我让你三步，来。”
    “什么让不让的，要是真让我就一直站那儿不动啊！是个男生你就让我，不是就别让！”
    “嗯。”
    他不断点头，勾勾手指发动挑衅，真是的，硬要我靠近目标之后一顿胡擂他才会觉得很过瘾是吗？好，好，我成全他！
    拔起双腿飞快奔去，他果真一动不动立在那里，等我兴高采烈扑过去，他忽地张开双臂拥住我，两人乐成一片。
    抬起头，我正想对他进行一番小小的惩罚，旁边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怪笑声，转眼望去，许久不见的耳洞男带领几个男生正用奇异的目光盯住我们，尉迟金兰的脸色迅速阴沉，冷漠地站在一旁。
    怎么搞的，一连串不顺心，这时候还遇到几个不良少年，我的霉运像一融即化的洗衣粉一瞬间散开来。
    为首的耳洞男望望身后的场面，饶有兴味地盯着我俩上下打量。
    “哟哟，尉迟，火浴不死，你真是涅盘重生哟！”说罢，掏出一只打火机啪嗒啪嗒按了几下，我不禁皱起眉头，他在暗示什么？莫非那场大火……
    “喂，小妞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要是我一个把持不住把你按倒在地怎么办？哈哈哈！”
    他目中无人嚣张起来，占着身后人多势众，说出的话简直气得我浑身发抖。
    他刚把手伸进口袋，脸上立即挨了重重一拳，随后踉跄不稳倒退几步，尉迟金兰越发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支尖锐的冰箭，紧绷的脸一触即发，最好别再激怒他了。
    “趁那边担架足够，你也享受一下躺在上面的滋味如何？”
    “哼，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尉迟啊，说实话，你的身手有时利落地令人疯狂，不过那种日子很快就玩完，你自己不是一直很清楚这一天到来的准确时间吗？回归是早晚的事，你别再做什么无谓挣扎，帮主不过让你放风似的玩几天，你他妈的以为自己真获得什么至高无上的自由吗？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靠，这个冬天真冷啊，不过刚才那场火应该很暖和吧，哈哈哈！”
    耳洞男狂笑不已，我的心一阵揪紧，对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似懂非懂，我是不是要询问清楚，可是该问什么？好象一无所知。
    当我抬头寻望时，尉迟金兰的面色依旧灰冷，没有一丝一毫健康肤色。耳洞男似乎说中了什么，神情俨然高傲起来，就连说话声都异常趾高气扬。
    “哎，每次碰到你，都忍不住想起帮主要你完成的任务，请问‘狼皇’先生，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难怪最近老见不着你，该不会夹紧尾巴打算灰溜溜逃跑吧？哈哈哈！”
    周围的人跟随他顿然大笑，甚至笑得极度夸张。真刺耳，真可恶，一群癞皮狗欺负一个人，这算什么！
    我的嘴巴又要发作了……
    “你们这些狗尾巴草一样的狗类，嘲笑别人以为能衬托自己的伟大吗？尤其是你这个耳朵被得过癫痫病的狗咬过一口的一号狗，凭什么在这里瞎嚷嚷，是不是病症发作了！”
    每个人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望住我，或许我的咄咄逼人略微盖过上风，可是下一秒注意到现场鸦雀无声，我顿时领悟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我竟然自己骂自己～～～因为说话的就只有自己，完全是自取其辱。
    汗如雨下～～～～～
    后背不断渗出细小汗珠，因为，因为那个惊讶张大嘴巴的耳洞男正慢吞吞朝我走过来，我微微有些害怕向一旁的尉迟金兰投去求助眼神，收到我的眼神讯息，他盯住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的耳洞男，不作声响。

 chapter 31 惊险一刻2

    松开他的手快速捂住没由来落下的两行泪水，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我的胸口一阵窒息难受，在他的惊讶目光下快步跑开了。
    哎，误会，接二连三，一个又一个，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口……释怀啊。
    可他并没有追上来，受够这种无穷无尽永远追赶不上的日子，受够了吧，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泪水无法代替伤口……
    一滴，两滴，三滴……
    一颗，两颗，一千颗……
    美丽的纸星星……
    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都碎了……
    女人一生气便喜欢逛街乱买衣服或者暴饮暴食，若不是荷包羞涩，我顶多在小吃摊前停几秒，拼命盯住那些引起舌头分泌无数口水的香甜可口食物，可是不一会儿又沮丧走开，双腿漫无目的在大街上徘徊。
    可恶，身上带了钱包却忘记带钱，我真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糊涂虫！看见想吃的东西却只能咽口水，头一次发觉金钱的重要性。翻开钱包再次确认，毕竟烧饼只要一块钱，一块钱，一块钱……应该就躲在钱包哪个缝隙里头。
    我就说嘛，上次和吉彩儿逛街有一块零钱顺手塞进去，现在看见熟悉的硬币形状，心里头说不出高兴，哈哈哈，烧饼即将属于我了。
    眼角余光瞄见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挨在我身旁，手捧一只盆子，里面盛放着几张小元钞票和一些硬币，我惊讶地忙跳开，定睛一眼，是个老婆婆，看见我的反映她也略微有些吃惊，很快又朝我走近一点乞讨。
    好馊啊，我缩了缩鼻子，味觉嗅觉像冲浪的滑板腾空又落下，很不是滋味，可是一看见她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情愫……
    “谢谢，谢谢……真是个好姑娘……”
    哈，乞丐挺会赞美人嘛，心里喜滋滋，却又为即将到嘴却又告别的烧饼惋惜到底。没关系，记住这个摊位点，下次拉彩儿到这儿来打牙祭，吃它七八个塞饱肚皮。哎，可是，可是，还是好想吃，太香了，就连十米远处还闻到了香味～～～～
    走着走着，经过一台照大头贴的机器，刚望了一眼，整个人被什么拽了一把，下一秒已经进去了。
    “来，笑一个——茄子！”
    卡嚓，卡嚓，卡嚓卡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尉迟金兰正扶住我的肩膀，微笑着指着前方的屏幕让我看。哎呀，怎么回事？我怎么被拉进来和他一起照大头贴了！
    晕忽忽照完一版，他满意地拿着手中的作品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还不住点头道。
    “你的脸很上镜呢。”
    “那，那是当然，想，想当年，我可是全班最可爱的女生呢！”
    又吹了，那都小学一年级的事了，仅仅是六一儿童节被老师无意赞美一句，我可是一直记到心上呢，还不时在彩儿面前炫耀，可是吹太多，或许会长智齿哦。
    “是吗？呵呵。”
    “嗯哼。”
    我得意忘形地翘起嘴唇，完全将之前那场误会抛之脑后。他掀起白布，站在太阳下再次看了遍手中的大头贴，脸上堆满轻柔的笑容。将大头贴递给老板再复制了一套，另一只手却牢牢抓紧我让人无法脱身，我无力地瞪着他，想起刚才生气的事，气又涌了上来。
    “老板，借下你的笔。”
    “哦，好的。”
    他干什么？将借来的笔递在我面前，我不解地望着他，他的笑容很舒服，声音力度适中。
    “请为我签名。”
    我奇怪地皱着眉头，脑袋使劲揣摩着，到底在讲什么，怎么一点也不明白，香蕉个麻辣烫啊！
    我推开他递来的大头贴与笔，愣愣望着他不明状况。
    “干吗？”
    “签名啊，就像明星为自己的粉丝签名一样。”
    “我干吗要为你签名呀？”
    小样的！
    看我小小拽一番，当然心中还对刚才那件事念念不忘。他笑了笑，食指放在我的鼻尖，身子凑近一点开玩笑道。
    “生气了？”
    我面无表情，高傲地仰脸望天，心里头乐死了！哈哈哈，原来被人捧在手心真快乐，我拽，我拽，我拽拽拽！
    “生气？不生气？生气？不生气？生气……不生气……呵呵。”
    他笑的同时我也笑了，这家伙不断用食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口中念着一些东西，刚开始我还觉得奇怪，直到眼睛有些疲惫，赶忙转过脸去，可是不知不觉却释放了心中那份坦然，怎么会不生气了？不过略微还是有一点生气，有一点，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他，哼哼。
    “签个名吧。”
    “哎呀，你干嘛呀，别挡我的路。”
    “没有喔，你答应我吧，答应吧。”
    “不要！”
    “老婆答应吧……”
    “不要不要，一万次不要！”
    “别生气了，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别让我活在无尽的悔恨中呀。”
    “不关我的事，这是你自找的。”
    “行啊，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好吗？”
    “不好！”
    “为什么？”
    我一阵语塞，是呀，他都道歉了，自己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只不过心里一直念叨不能轻易原谅他，不能！那么接下来应该托出什么借词呢？
    没等我想通，他却笑的很可爱，干吗这样笑？摸下脑袋，他恍然大悟般拍下额头道——
    “我请你吃烧饼怎么样！”
    哇，这个条件真诱人，我忍不住条件反射般咽下口水，可是……一个烧饼就想收买我，甭想！
    “谁要你请，我，我我自己有钱，想想想吃多少就买多少，不要不要！”
    哎，好气短，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是不是饿昏了。他止不住地笑。
    “不要吗？真可惜……”
    笨蛋！一点也听不出我的话中话吗？我说要是要，不要也是要，笨蛋真笨！
    我撇下嘴唇，有些后悔自己拒绝的太直白了，早知道就婉言答应他的恳切请求了。
    现在他正拉住我，手里拿着尚未还给老板的笔，朝后方走去。
    “我想吃了，请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不，不，不……太好吧。”
    我支吾道，明显看见他眼中擦过一丝微笑的光芒，哎，真叫人生不起气。
    笑容很真实，我呆望着他，心中很明白，不想失去这个人，越来越不想……
    路途的风亲切地吻住脸颊，他牵着我走在路上连手心也伴随着温热，我不禁偷看了他几眼，更加确定心中那份真挚的情感，选择，是左是右都不重要了，握住你才是最重要的……
    “要两个。”
    “我说过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没说给你啊，我自己吃两个。”
    “……”
    我悄悄咬住自己的嘴巴，十分后悔自己的妄下雌黄。烧饼……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希望他一会儿反悔。
    停站在号称武大郎烧饼的小摊面前，沾满香油的铁板上正煎着一块面糊直至出现金黄色，一个不知武大郎第几代曾曾曾曾曾曾孙的小个子男人正翻滚着那块面糊，往里面塞一些东西，鸡蛋、葱花、肉末、榨菜等等。
    “谢谢。”
    尉迟金兰付完钱，接过纸袋包住的两个烧饼，看来真决定一人吃了，两个烧饼只用一个袋子装，我只有干瞪眼的份。小气鬼，吝啬鬼，哼！
    “喏，给你。”
    他笑容可掬地将手中散发阵阵香气的食物递给我，我吃惊地自动接过来，刚想还回去，他却摇摇头拒绝了。
    “干吗给我，我不要。”
    哎，这句话太缺乏说服力了，我紧紧捏住纸袋，手却一动不动，因为压根就不想还给他，我快被食物的香气征服了。他瞟了一眼，转眼望向前方。
    “你吃吧，学习一上午，一定很饿了。”
    是啊是啊，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犀牛了。他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我，指指我手中的东西。
    “快吃吧，冷了味道就跑了，圣海挺喜欢吃这个，每次经过都要买上好几个。”
    什么，尹圣海竟然和我有相同嗜好，不过他喜欢吃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对他的兴趣还不及烧饼厚度的八十分之一。
    “想喝什么饮料？”
    他再次大方提议道，我想也不想就答道。
    “绿豆稀。”
    他左右望了一番，指指附近一家满口香小说店建议道。
    “去里面坐坐吧。”
    他温柔地笑着带我进去，坐在对面点了一盘炒粉，两杯绿豆稀，两根烤肠，一碗酸辣粉。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来，我已经解决掉一个烧饼了。
    “吃吧。”
    他挑了一杯绿豆稀挪到自己跟前，顺着心型接口的吸管啜饮着，转过头望了望窗外，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望着我问道。
    “好吃吗？”
    正在扫荡一盘炒粉的我点点头，很快又继续埋头消灭食物，他的话忽而止住了我咀嚼食物。
    “只有一块钱，为什么还是决定给她呢？”
    咦？他看见了？什么时候看见的？莫非他跟踪我……
    我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慢慢扒了几口盘子里的食物，不禁发起呆来，恍惚一阵终于说出口。
    “一看见那种老人就想起我的奶奶，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对我特别好特别好，我一世也不会忘记她那么疼我……”
    说完后，我又吃了几口，他目不转睛盯住我，恬静的面容散发无穷的魅力。看他面前只有一杯绿豆稀，我奇怪问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吃？只喝一杯绿豆稀难道够了？”
    “我在惩罚自己。”
    “惩罚自己？”
    “刚才惹你哭了，所以不吃饭来代表我的歉意吧。”
    他双手伏在桌面轻松笑笑，我愣住了，回想过后终于想通，其实自己也并不是很生气嘛，尉迟金兰也好，安安娜也罢，只是两个名字连在一起就是格外不舒服，极不情愿他们搅和在一起，但愿以后也别粘一块儿。
    哎，嫉妒，纯粹的女人嫉妒情结出现了！我拼命咬住手指头，完全忘记嘴里还有未嚼完的食物。他盯住我半晌，释然一笑。
    “怎么了？该不会是还在想刚才的事？可千万别再生气了。”
    “确实是挺生气的……”
    我装模作样点点头，脸上表情凝重坚定，眼睛盯住桌面。他惊讶得啊了一声，却又镇定自如，焦灼目光投在我脸上似乎等待自己的最终审判。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股脑问出口。
    “你喜欢安安娜吗？”
    他摇摇头，双手依然贴住桌面，这次终于能够陈述事实，因为我首先够坦然的缘故吗。
    “她喜欢你呢。”
    我不禁撅起了嘴，稍稍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他安详的目光宁静地注视我，敞开温和的笑颜笑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一直强调的事情似乎并未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
    “哦～～～～这么说，你很高兴被她喜欢喽？”
    心里那个气呀～～我还是稍微忍住……
    他嘿嘿一笑，目光一刻也未离开我的脸庞。
    “不敢。”
    “不敢是什么意思？”
    我激动地直用筷子用力捅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他急忙压住我的手制止噪音。
    “错了错了，不是行了吧，别太激动。”
    “不是？到底是不是？”
    “不是……啊，是是是，是了！你别生气……”
    “什么？是？哦，那就是很高兴了！哎呀，别管我，我愤怒了！”
    “不会吧，刚才都好好的……”
    “你有意见吗？”
    “没有。”
    “那好，等我吃完这盘炒粉再收拾你！”
    “呵呵，吃慢点，吃完后立即运动对胃不好。”
    “谁运动呀！”
    “你吃完后肯定又要逃跑吧。”
    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喜滋滋的丝毫不受影响，心情怎么能这么好，我都快气爆了。好奇怪，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自己越来越喜欢发脾气了，我自认为脾气相当好，就连吉彩儿都对我的修养程度连连翘指，怎么一遇上尉迟金兰，我就完全走样了呢，难道自己渐渐依赖他了？不会吧，那可有点危险，万一无法自拔怎么办？不，不，应该是我想得太严重了。
    正当我以每颗牙齿每秒咀嚼四次的疯狂速度狂吃时，他慢条斯理地讲道。
    “我和她大概高中时候认识，那时候她第一眼就相中我了，尽管大部分女生都是如此，不过她喜欢的不仅是我的外表，还有别的……”
    哦，他在陈述过去吗？我不禁放慢进食速度，可当他停下话茬望向我时，我又赶忙飞快吃起来装作在意，哎哎，女人这点虚荣心，全被虚伪撑足了脸面快要爆掉。他瞬时轻笑下，拿着吸管不断搅拌杯中的颗粒。
    “你要是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
    “说呀，说到一半不是吊人胃口嘛！”
    “你的胃口不是留给炒粉吗？”
    “废话少说，讲就讲，不讲就算了。”
    本来听见安安娜的事就心烦，他还卖关子，真是活不耐烦了，啧啧。他笑着将两手放在脑后，看起来很沉稳。
    “当然要讲，不讲你又得生气了。”
    “快讲！”
    “刚才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跑了？除了对你一人好，还有一个人……是我奶奶。”
    我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可是一听他说是熟悉的奶奶，我不禁高兴好几分，像只高歌的小山雀欢笑着，原来不是安安娜啊，害我误会他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回不生气了吧？”
    他故意盯着我羞红的脸蛋，甚至用手捅捅我的脸，我一把挥开，他却笑得格外开心，好象心情很不错。
    “好了，不生气就赶紧把东西吃掉，冷了吃下去会坏肚子的，尤其是这种天气。”
    “知道了，尉迟金兰婆婆。”
    “呵呵呵……”
    没想到屁大一点的误会就这么轻易化解，该佩服他口才好还是我这人太容易原谅人呢，哎，反正结果都一样，过程什么都不重要了。
    门被推开，一对高中生情侣走进来，愣头愣脑张望几眼发现满座，正要走出去时服务员连忙将他们领到我们座位旁边坐下。
    那名女生打扮花俏，一见我对面的人，她的眼睛都快绿了，和她一道同来的小男朋友似乎并太乐意坐我们身旁，看来只想和自己的女朋友两人单独相处。
    “坐下吧坐下吧，到哪儿都一样，反正他们快吃完了，我们点些东西吧。”
    小女生拉住自己的男朋友，准备一屁股坐在尉迟金兰身旁时，她男朋友却擅自调位置坐下去，小女生嘟囔了几句，瞟了我一眼又嘀咕几句。
    望着两个闯入的陌生人，尽管服务员一再道歉请我们略加包涵，我终于压下满肚子肝火默许。好吧好吧，不就是稍微挤一点儿嘛，又不会少只胳膊缺条腿，我的屁股挪了挪，朝里靠了靠，对面的家伙却无动于衷坐在那儿啜饮杯中饮料，男高中生愣愣畏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压根不敢开口发话。
    见男高中生有些可怜，我顿时涌起一股正义感，提醒对面不经意欣赏路景的人。
    “喂，喂喂！”
    “嗯？”
    他转过头望向我，我连忙晃晃手示意他坐过去一点，看见我的动作，他只是微微扭头看了看身旁蜷缩的小鸡仔，淡淡含笑又转头望窗外。爱管闲事的我不禁又叫嚷起来。
    “喂，你倒是坐过去一点嘛，别欺负小孩儿。”
    男高中生呆呆望着我，女高中生却使劲瞪着我，好象我在侮辱人似的。啊，我只是一片好心，希望他们别当驴肝肺，不过看他们的眼力，好象当真了。
    扭头望窗外的人终于收回视线，回过头盯住我轻轻催道。
    “快点吃，吃完后想去哪里？”
    “呃……”
    还没等我回答，旁边的小女生开始叽里呱啦抱怨起来，口水差点溅入我的盘子里面了。
    “哎哟，累死我的脚了，都起泡了！”
    “一会儿回家泡点热水……”
    她的男朋友还没说完，她立即不耐烦地摆手明确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多嘴，对了对了，最近妈咪夸我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喔，我的皮肤似乎蜕换了一层新皮，你觉得我的眼皮是不是很滑？还有脸上的小痘痘全部都不见了，是不是更加漂亮啊？”
    “好象还有几颗……”
    “什么？在哪里，在哪里？在我脸上哪个位置，快点告诉我！”
    “左角额头上有一颗……”
    “哎呀，怎么搞的，我每天都服避孕药的，怎么没有起作用，我要退货！”
    听到她话里的敏感词汇，我不禁咋舌，快速吃掉面前的食物，赶紧起身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请让下，我要出去，尉迟金兰，我们走吧。”
    我礼貌地站起身，脑袋上绑个麻花团的女生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骨头散架似的左摇右摆一阵，脖子上的项链东倒西歪的，她嘟囔着嘴站起来，可是不久我又立即皱起眉头，厉声大喊道。
    “哎，你往哪儿吐呢？”
    “什么？”
    她回到座位上，懒懒抬起戴假睫毛的单眼皮十分不满地瞪着我。我瞧着鞋子上那团白花花的唾沫，觉得无比恶心。她机械地低下头，看清自己口中吐出的唾沫飞我鞋子上，手指动了动，无精打采道。
    “哦……对，不，起。”
    “你怎么这种态度？这哪里像是道歉……”
    分明就是小太妹撒野，不把人放眼中！
    我懊恼地盯住她无理的眼神，心想抓住她的饭团头发倒着提起来毒打一顿，年纪轻轻的就不懂礼貌，略微大点还得了，这个社会还需要这些小家伙们去顶住呢。
    正当我生气时，她也毫不示弱回瞪着我，仿佛理在她这边，我才是不可理喻之人，小丫头太欠打了！尉迟金兰突然拾起喝光的绿豆稀杯子对准小女生的脑袋扔去。“哎哟，干什么呀！”
    小女生抱怨连连，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喊道。刹那间，她的小男朋友站起身准备一显身手，尉迟金兰看也不看反手一推，那个男生又弹回座位，我差点没笑出声，真是太滑稽了。
    “道歉，听见没有。”
    尉迟金兰昂起下巴瞄准小女生，小女生吓得愣住，皱起脸有点不服气，说话声很娇气。
    “向谁道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少在这里欺负人了，占着自己高就很了不起吗？我，我不怕你呢！”
    “呵，很勇敢嘛，原来d高有这么胆大的女生啊……去你们学校好几次，净是些尼姑，莫非你不是那所学校的？那为什么要穿d高校服呢？要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校长知道有人在外假冒自己的学生，还和男生乱通一气，会不会着手调查啊？呵呵。”
    尉迟金兰淡淡一笑，那名小女生气得你你你几声，哇得一声哭出来，男高中生呆愣不动，脸上充满惊悚。
    “还有你，那么小别满脑子想着谈恋爱，智商还可以的话，认清那种无知的女人，男生都不喜欢的类型偏偏你瞧上了，呵呵呵，当然了，傻瓜另当别论。”
    尉迟金兰讪笑着拉我一同走出去，我好奇地回头望去，小男生呆呆盯住小女生，小女生则不住地重重拍打桌子，哎，看情形可能要散伙了。
    “等一下。”
    我忙停下，脚踏在台阶上面，掏出纸巾拼命擦啊擦，尉迟金兰站在一旁等我，之后又一起手牵手漫步大街。
    “你会识别女人？”
    我无聊地翘起上嘴唇又合拢，他立即呵呵笑起来。笑什么？我别了他一眼，他却只是静静地走在大街上。
    “说嘛。”
    “说什么？啊，快看，飞机云！”
    他立即指向天空中划过的那道白痕，声音清晰愉悦。我用力拉住他的手臂，顺便把他的注意力也拉回来。
    “你刚才不是说男生都不喜欢的类型，那你一定知道男生都喜欢什么类型了？”
    “不知道。”
    “骗人！”
    “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什么类型？”
    这时候，他忽然盯住我，我感到自己简直就是白痴，明知顾问干吗还多此一举。我嘻嘻一笑，打了个马虎眼蒙混过去。
    “喜欢……善良的她，即使想吃烧饼，却还是把钱捐给乞丐的……二级乞丐。”
    “什么二级乞丐嘛！那个老人的确很可怜，年纪那么大还出来行讨，不容易啊。”
    “是乞丐你都给吗？”“不一定，那种身强力壮比我还结实的，才不给呢！而且我妈曾经说看见乞丐去银行存款，哎呀，气死我了！”
    “呵呵，什么人都有。”
    “就是嘛，尤其是那种乞讨八元钱买包子的，那吃的什么包啊？连我都得一大早排队挤去狗不理包子铺一块钱只能买三个，他们却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语文学的蛮好。”
    “哈哈哈，是吗？喂，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完全是捉弄人嘛。”
    “呵呵，哪敢啊……”
    没有误会的生活多么轻松愉快，只是希望一直都是这样，顺着道路慢慢延伸，让人感到幸福的生根发芽，直到郁郁葱葱。
    “明天图书馆见。”
    站在马路的十字路口，我笑嘻嘻地点点头，他也微笑着点头。
    “我可能会晚点，但你不许借机偷懒，一定要严格自律，说不定突然出现在你身后呢。”
    “放心啦放心啦，我的学习态度认真的很，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见到，明天一定会来吧？”
    “嗯，有改变我会通知你，拜。”
    “拜拜拜。”
    “等等，我送你过去。”
    红灯熄灭后立刻转为绿灯，他扶住我的肩膀正要走过去，我一阵推辞，可是心里高兴的要命。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吧，你还要打工呢，珍分惜秒。”
    “没事，再多讲几句，马上要亮红灯了，我说一二三，咱们就冲过去怎么样？”
    “好啊好啊！”
    我拍起手掌，心中快活劲一个字——爽！而他——帅而酷，酷而帅！
    “一、二、三……”
    “冲！”
    啊，可是——
    只有我一人低着脑袋猛力向前冲，刚刚到达对面，转过身却发现他站在原地笑望着我，用手稍稍拨开额前的刘海，咦，他怎么不过来？
    红灯，车辆渐渐发动，川流不息。
    我双手叉腰，不满地嘟嘴瞪着他，他却轻淡而笑，嘴巴一动一动貌似在说话。
    “笨蛋，你在说什么？”
    我双手环成圆圈大喊道，一辆辆汽车从身旁经过，震耳欲聋的喇叭鸣笛声分散了我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双手环在嘴边说了些什么，可还是听不清，这家伙难道非要我撞开金属外壳的车辆跑到他面前吗？
    嘀嘀，一辆巴士警告我妄想逾越斑马线，还是乖乖立在原地遵守交通规则。长长的车辆开走后，他依然站在原地，对面的我不禁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你说

 chapter 31 惊险一刻3

    “别揭我的伤疤，我已经很伤心了，呜呜……”
    “哎呀呀，离我远点，要是鼻涕掉我衣服上怎么办～～～”
    “我哪有掉鼻涕，你张大牛眼看清楚，我还没开始哭呢！”
    “算了，进去吧，外面怪冷的，唱歌，唱歌～～～水晶你要乖乖坐在沙发上听天后一展歌喉！”
    “我也要唱，我要唱，我要唱幸福的相遇！”
    “呕～～～又来了，求你别侮辱这首歌了，求你了！”
    幸好一阵小打小闹后，我的心情略微好多了，进入玻璃窗装饰的包厢，吉彩儿正张着血盆大口卖力演唱，我无聊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聊至极，索性脱掉鞋子舒服地躺在上面，反正只有两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撇了撇嘴唇，突然一道人影从我脸上扫过，紧接着又是一道，两道，三道，啊，六七道影子了……
    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我跪在柔软的面料上不断瞧望玻璃外，咦，没有人，刚才明明过去几个人影，现在怎么全没了，可是接着却出现了一个让我紧盯住的脸——
    安安娜，她在这里做什么？
    中午嫌没被骂足，晚上继续过来讨骂？
    她同样睁大眼皮，一直扭头望着我，走上楼梯后才看不见。我连忙从沙发上趴下弯身寻找自己的鞋子，摸黑中终于穿好鞋，迅速冲出包厢，手被彩儿拉了下却没拉住，她的声音真大啊，麦克风的质量不用年检就知道过关了，敢情她唱歌都不用音乐伴奏，纯粹清唱的。
    “你去哪里？喂，水晶，百水晶呀～～～”
    “快来，我看见安安娜了！她在上面，你跟我一道过来！”
    我扶住门沿丢完话，转了个弯跑上楼梯，现在我必须找到安安娜，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找她，为什么？自己也说不上，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果真预感对了……
    究竟在哪里？正当我纳闷找不着北时，肩膀上传来一下重重的拍打，哎哟，我的肩膀～～～～～
    “嗨，水晶姐！”
    回头一看，原来是宾一啊，他端着高脚杯正要给客人送饮料，我忙拉住他，脸上勉强堆笑道。
    “宾一啊……”
    “姐怎么一个人？尉迟哥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什么？不知道？他不是在209吗？今天一整天都和朋友在一起，而且……”
    他突然面色惨白不说话了，我奇怪地盯住他，拍了下他的后背催促道。
    “而且什么？你快说完呀！”“不行，尉迟哥会杀了我的，绝对不能讲。”
    “有什么关系，他杀你之前，我会保你一命的，你不知道我是尚方宝剑吗？”
    “哇噻，姐真了不起，真可以放博物馆呆一阵子收费了。”
    “说什么呢，快点把话说完，而且什么？”
    “而且……那个嘛，告诉姐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是我和姐之间的秘密，姐不会泄露给尉迟哥吧？”
    “你不说，我就毁谤你辱骂我！”
    “姐也太那个了吧，好吧好吧，我说！今天喔……尉迟哥和一个美女在一起，两人好象关系还行呢！”
    宾一不住点头暗示，我气得指甲全掐进肉里！
    安安娜，尉迟金兰！我今天与你俩没完！叛徒，叛徒～～～～～～
    “水晶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刚才你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你说清楚点！”
    彩儿气喘吁吁跑到我跟前，弯腰捶着自己的胸口，看见宾一立即抬起手惊讶指道。
    “这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彩儿！”
    “在啊，什么事呀？”
    “尉迟金兰今天放我鸽子的原因就是和安安娜那个臭丫头在一起，安安娜那个臭丫头骂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和尉迟金兰在一起！”
    “我怎么听起来觉得两者没什么区别，不过总而言之，你的心情现在一定很差……”
    “是万分气愤呐！哪有刀，我要杀了他们！”
    “别火别火，你是不是气昏头了，连事情真相都不知道就妄下结论……喂，喂，水晶你停住啊～～～”
    我拼命向前跑起来，彩儿和宾一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身后，三个人穿梭在hero二楼过道上，不一会儿我停了下来，209包厢的门敞开着，明晃晃地告诉我，他们在这里，还看见了我要找的那两人。
    手啪地一声按在门板上，里面的人顿时回头望过来，昏暗的灯光下我看清楚了，尉迟金兰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一见我，立即站起身，走过来，刚准备用手搭住我的肩膀，我却避开，紧绷的脸以及气恼全部对准他，他却只是将我推了出去，关上门，顺带命令道。
    “宾一，把她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chapter 32 示好1

    一片云与一片云之间，是蓝蓝的友情。一簇花蕊与一瓣花朵之间，是粉红的爱情。可是我的世界与你的世界，愿你离我最近。
    ——湛曦的倾慕
    随后赶到的宾一为难地看着我，刚伸过来的手被我一把拍开，什么意思？以为我是皮球可以任意踢开吗？
    彩儿呼哧呼哧赶到，刚张口询问怎么回事，我却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现在必须——
    用力推开这道门问清楚自己到底为何受到这般冷遇！
    费力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人震惊地扭头望过来，我气冲冲地走到将自己拒之门外的那个家伙面前，坐在一旁的安安娜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冷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依然对准自己准备质问的人。
    “为什么把我推开，到底第几次你才觉得足够？”
    嘀嘀嗒啦，尽管包厢里响彻着劲爆音乐，自己还是听见了骨头噼啪按响的清脆声，尉迟金兰目光如炬，充斥在我脸部的表情单调灰冷，一道微弱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入耳内。
    “别闹，我现在有事，你先离开这里！”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开？她怎么不离开？”
    右手指住呆愣住的安安娜，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今天究竟是什么灰色日子，怎么一天比一天倒霉，因为早晨刷牙没超过两分钟？晚上再补点时间不就好了，可是他越来越阴沉的脸怎么回事？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来不及弄清事情原委，他的手啪地一下按住门板，堵在我面前好似一道围墙，我顿时被那道狠劲吓一大跳，却又压惊故作镇静，抑住不断从胸口涌起的怒气，尤其是稳住目光尽力不看站在旁边使自己嫉妒发狂的女生。
    他微微压低下巴，刻意用我一人只能听见的声音好生劝道。
    “听话好吗？先回去，这一切以后再作解释。”
    “为什么现在不解释？还有，听说你整个下午都和安安娜呆在这里！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昨天明明那么大声说……”
    “别再说了，如果无法沟通，只好先向你说声对不起。”
    “什，什么意思……哇呀，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哇，彩儿救我！快放我下来～～～～～”
    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膀抱起来，不管我怎么扭动挣扎，双脚不停腾空乱蹬，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的肩膀，或者乱擂一通都无济于事，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完成自己的事情。
    “别乱动，安静点。”
    他停下来，掏出钥匙好不容易克服我不断挣扎的阻挠，费力打开员工休息室紧闭的大门，啪的一声按下电灯开关将我放下来，我也终于看清对面人的模样，他的额头上渗满细小汗珠，一颗一颗在灯光照耀下发出亮丽光辉。
    “在这里呆一下，好吗？”
    “不，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个人似的！知道原因之前，我绝不听你说的任何一个字一句话！谎言，都是骗人的谎言！”
    “你不相信我吗？”
    他冷静问道，平静如海的眼睛望着我，刹那间，我几乎失神一时无法理智思考，他的问话与表情令我不得不反思……难道自己错了？
    可是眼睛告诉自己，刚才是真实的，并不是凭空捏造的虚幻，我一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作为他的女朋友，应该有权过问了解一些事情吧，可是今天太反常，太反常了！反常得无法正常思考，无法用常人思维正确处理问题，无法眼睁睁看尉迟金兰身旁镇定自如坐着的人是安安娜那个臭丫头，无法……无法……
    我快要被嫉妒吞噬发疯了！
    集中精力盯住他的美丽双目，我的目光像只孤零零的扁舟在他脸上徘徊飘荡，就连倾诉声也一直随着哆嗦不停的嘴唇颤抖不已。
    “我快要，快要无法忍受了……再这样下去，真的无法担保自己胡乱下些什么结论……”
    他伸出手紧紧抓住我捂在胸口的双手，语气柔软不少，可命令还是不容置疑。
    “别这样，我现在真的无法向你解释清楚，请你安静下来，好好呆在这里面。”
    我的心情着了魔似的随着他的声音出奇安定下来，可是下一秒，自己尚未看清他的离去背影，喀哒一声，冰冷声让自己惊讶至极，我冲过去拧了几下门柄，大门已经反锁了，我使劲拍打着被锁紧的大门。
    “为什么要把我锁在里面？你在干什么？尉迟金兰开门，开门！”
    无论怎么用力，大门文风不动，隔着一层门板，略微疲惫的轻声缓缓传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都太少太少了，可是只能对你说这些……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我马上回来，请你等我，一定等我……”
    “不要，别走！你走了吗？尉迟金兰？回答我，回答我啊！”
    门外无人回应，我的手掌一片通红，没有人替我开门，没有人……
    我无力摊坐地面，冰凉感犹如那份孤立无援，再也不能心花怒放了……可是自己昨天那么开心站在十字路口听见他那么清清楚楚的告白，心中感动无比，甚至冒出可笑想法——
    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为什么总是这样，当我快要抓住你那一刻，你却像只光滑泥鳅从我的身旁溜走，让人无比伤心，而你又总是温柔地笑着给人希望，因为你散发的光华深深吸引了我……宁愿到死，也不愿失去那么棒的吸引力……
    曾经，你不是说过喜欢就像地心引力吗？可是，我忽然明白——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怎么能够摆脱赖以生存的地心引力，我怎么能够摆脱那个内心深爱的你啊……除非不要自己的心了。
    真的需要这样做吗？
    “呜呜……那你告诉我怎么放弃呀？可是，就算说了也没有用，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失去，打心底喜欢你呀！”
    我大哭出声，可是不一会儿连声音也疲惫地倒下了。
    几道仓促脚步声接踵而至，有人听见了我的呼喊，下一秒，果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水晶，是百水晶吗？水晶你在里面吗？水晶！”
    彩儿焦急的声音大声地从外头传进来，她猛力拍打门板，我刺溜一下从地板上爬起身，跪在地面耳朵紧贴门板，聚精会神注意外面一举一动，好象宾一也在，他也急促唤了我几声。
    “水晶姐你还好吧？水晶姐！”
    “宾一，彩儿……”
    仿佛一闭眼什么都会失去，我慌忙喊住两人名字，生怕慢一点儿的话时间便会捎走两个人，让我留在这里品尝孤独。
    门柄拧了几下，很快又回归原位，大门呆板地发出嘣咚嘣咚敲打声，接下来便是吉彩儿抓狂的怒吼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门打不开！奶奶的，我要发火了！谁把她锁在里面的？喂，臭小子你是这里的员工吧，快拿钥匙把门打开！”
    “姐姐，我没有钥匙，我真的没有……不要掐我，哇！”
    “说什么鬼话！告诉你，要是我朋友掉一根头发，我绝对会拔光你的大腿汗毛！”
    “姐姐干吗全怪我啊，钥匙在尉迟哥那儿就该找他，不过刚刚他有吩咐过不许让水晶姐出去，这后果我可担不起呐！”
    “担不起？钥匙给我，我来担负！尉迟金兰……尉迟金兰那个家伙把我家水晶锁起来还不许出去，他脑残还是什么？混帐，我决不轻易饶他！209，209……他在209包厢和那个小妖精逍遥快活是吧？水晶你再等等，我去拿钥匙过来帮你开门！还有，臭小子你哪儿都别去，给我好好守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要是回来没见你，看我把你吊hero招牌上毒打一顿！”
    彩儿盛气凌人的讨伐架势就连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好彩儿，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我总是欠你太多太多，这以后叫我如何偿还你……
    在她走之前，我慌忙出声叫住她——
    “彩儿……”
    “嗯嗯，在呢，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丫头你再撑会儿，我马上回来替你开门！”
    “谢谢你，谢谢你！”
    “呃哈，傻瓜，谁让我碰见天底下最衰最天真最单纯却一辈子约好必做好朋友的丫头呢！呵呵，等着我的胜利消息，虽然不是王子式的营救方式，但还是可以让你乱感动一把的，我去了，呆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
    彩儿似乎没走多久，便受到了宾一的阻拦。
    “姐姐你别去尉迟哥那儿呀，水晶姐现在必须呆在这里！”
    “什么？别去？瞧瞧你说的什么鬼话！臭小子你没交过朋友吗？没交过朋友所以不知道帮助朋友的滋味吧！闪开，再挡前面让你好死！”
    “哎呀，我朋友很多啦，姐姐哇，你别去啦，去也没用，尉迟哥不会给你钥匙的，他决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主意，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是个很绝情的人，你根本就拿不到钥匙！”
    “你别在我面前喷口水！他绝情？胡说什么！他最爱我家水晶了！尽管想不通他今天为什么这样，但他一定会给我钥匙的！不，我要让他亲自过来开门，你别挡路！”
    “我知道他很爱水晶姐，但是尉迟哥绝情的时候没人说得动他，你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他不会给你钥匙的。”
    “你走开点，老是挫败别人的自信你倒是很在行嘛，少妨碍我的事情，你想死吗？走开啦……”
    两人的吵闹声逐渐变小，最后听不见了。
    又是一人孤独呆坐着，脑中恍恍惚惚闪过一些模糊画面，可是却被我紧抱住脑袋赶跑了，我不要想他的好，我不要！如果对我好，如果对我好，如果对我好……为什么要让我哭泣？
    泪水滚烫双颊，眼睛为什么只见其表不见其内？受伤的总是自己的心，我已经哭累了，哭累了……现在为什么还没有一个人来？都把我忘记了吗？还是视而不见？
    一会儿是多久？很快又是什么时候？谁都没有标准的时间准则，为什么都要骗我！付出真心，却被欺骗感情，骗子！
    真不应该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学不会，自己总是不会汲取教训，我累了，好累了……
    ……
    喀哒……
    门似乎有了动静，可是已经不想再去注意是谁，尉迟金兰也好，吉彩儿也罢，你们都来得好晚，好晚……我的心哭得好痛，好痛……现在自己只想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怎么躺在地板上？会冻着的。”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横躺在地面的我拦腰抱起，尉迟金兰迷离的双眼目不转睛注视着我，我却懒得转头，懒得睁大眼皮，懒得看他。感觉到我的异样，他微微侧脸仔细凝视我，收回灿若星辰的双目，他抱紧无力倒塌在怀中的我，贴住我的脸愧疚道。
    “对不起，你又哭了吗？之前下决心时，我知道你一定会哭，但是请原谅我，这一切……你的脸怎么那么凉？手也是，难道我走后你一直躺在地上吗？你这个傻瓜，怎么老是让我担心……”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缓缓推开他的手径自站起身，他惊讶地睁大双眼仰望着我，目光里依然充满歉意，可是我不能心动，看不见，假装看不见好了。
    声音冰凉冰凉，冷彻心扉，就连自己都能感觉那份没有温度的凉意。
    “我的手脚即使冻到麻木截肢，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我的心再也不会为你升温，你也继续生活在你的世界吧，你需要的是安安娜，不是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别走，我不允许你就这样误会走掉！你不是要听我的解释吗？一切还没开始说怎么可以活在误会中，我现在就说清楚，好吗？”
    “……”
    脉搏，从拉住的手腕上传来的生命跃动迹象，格外清晰。
    可是，抓住的，是清风，将会无比惋惜地逝去……
    懂吗？
    即使不想懂，始终会失去的花之凋谢，已经随蝴蝶的旋飞悄然注定……
    挣开他的手，我奋力推门跑了出去，身后，是他的挽留以及奔跑的追赶——
    “听我说！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不要跑……”
    他抓住我的肩膀试图扳回我的身子，我却拼命用手盖住自己的眼。
    “说什么都没用了，没用了，今天我所感受的，看见的，遭遇的已经深深刻入大脑，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别这样！我已经和他们……”
    “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耳朵真的受不了，它们在哭，拜托你……”
    我的身体像片薄薄白纸无力滑落，他赶忙扶住我，惊讶的眼中充满自责，抿住的笔直嘴唇喃喃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
    “别再说了，接下去该换我道歉了，对不起，求你别再说了好吗？”
    “不是的，我想该说清楚，刚才……”
    “说什么都没用！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认为那是一堆骗人借口！”我冷冷地抬起双目盯住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拉开他的手，抹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我沉默地迈开脚步离去，那些失神的空洞目光，但愿自己永远都别记住他的伤痛模样，太令人难过了。
    为什么不能让人安安静静走掉，离开时也要听见那么揪心的感叹——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眼泪，还是一颗一颗簌簌落下。
    笨蛋！本可以止住的泪水，现在拿什么都无法阻止无穷的伤痛。这些伤，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心真的会痛死。好难受，别再让伤口泛滥了。
    所以，请别爱我，怕了。
    “水晶，好水晶，后来我真有回去找你～～～跑到209，别说拿钥匙就连包厢门都进不去！尉迟金兰他们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门口立着几个彪形大汉，妈哟，吓死我了……喂喂，你别这样看我嘛，还没说完……我，我有壮大胆量试着和他们谈判放我进去拿钥匙，谁知道他们睬都不睬我一眼，还威吓再吵就让我个子矮半截！哇哇，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惊肉跳，你不知道当时场面有多恐怖！我跑到柜台借了把锤子，但是回来路上却把你呆的位置给忘了，问路人又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里，等我找到后哪还有你的影儿，尉迟金兰一人站在那里，样子好奇怪，呆呆的受了什么打击，无精打采，当然我把他臭骂了一顿，还好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听我训话，这样也算替你小小报了仇，不用感谢我啦，哈哈哈～～～”
    彩儿张大嘴巴径自傻笑，我却撑住脸庞望着黑板发呆，她立即动动手指敲我的肩膀。
    “喂，你怎么和昨晚那家伙一样发愣，你俩是兄妹吗？表情那么一致！”
    “……”
    “水晶，百水晶？世界第一臭美狂！喂喂？傻了吗？果然傻了～～～”
    她终于摸摸鼻子无聊地走开了，也好，让我安静一点，还有很多事解不开结，一直纠缠不清挺累的。
    “吉彩儿，借你课堂笔记抄下！”
    尹圣海走过来，像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快手翻找彩儿的书本，眼尖瞥见我的模样有些吃惊，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又缩回去，好象被鬼电到了。
    “呃呀！百水晶怎么了？”
    他掉头询问正在埋头翻笔记本的彩儿，找到后，抬头将笔记本递出去的彩儿脸上大放光彩，笑嘻嘻的。
    “借笔记本是么？一个字一分钱，上堂课的内容我已经数好了字数，还的时候付钱吧。”
    “哦，钱打到你帐户上还是给现金？”
    “现金吧，我担心你去银行取钱的路上被洗劫一空。”
    “哟哟，我哪有那么衰，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这个百水晶到底怎么了，一声不吭的，你们在搞什么花样？”
    尹圣海刚问完，彩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笔记本用力拍了几下，吓得尹圣海忙用双手挡住脸不断埋怨道。
    “哇哇，你为什么打我？百水晶傻了你也疯了？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今天是集体发傻日？”
    “发你个头！看见你就来气～～～你跟那个尉迟金兰是哥们吧？他昨天把水晶锁房间里，你们俩都去死好了！”
    “什么？你瞎编吧！金兰把百水晶锁在房间里？开什么玩笑，就算拿性命交换，那小子也愿意选择她呢，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拿自己的头颅担保不可能啦！”
    “你的脑袋已经不值钱了，昨天我亲眼所见，不信的话你自己问去！”
    “不是吧，这么邪？金兰被鬼附身了，这样玩呀？”
    “玩？玩什么？不会玩水晶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先别打电话，你～～～”
    尹圣海举起食指堵在嘴巴前示意安静，顺势掏出了手机，彩儿刚要抢夺他的手机，却被他一把隔开。
    “喂，小子你在哪儿呀……在家睡觉？啊哈哈哈！别睡了，都上完一节课了！对了，有件事要问你，听说你昨天把自己的爱人锁起来了？”
    尹圣海的眉毛蹙了起来，彩儿一听他的话语涉及关键也不干扰了，待在一旁集中耳力。尹圣海的声音又响起来，时而惊奇，时而恼怒，阴晴不定。
    “你干吗那样？辞掉工作干吗？”
    “喂，你快点问他干吗把我家水晶锁在房子里面！”
    彩儿探过头小声催促道，尹圣海不耐烦地将她的脑袋推开一遍又一遍。
    “哦哦，刚才啊，一只蚊子飞过去，我已经把它打死了，啊哈哈哈。”
    说完后，他一边开心大笑，一边望着气得脸颊鼓鼓囊囊的彩儿，转过脸继续打电话。
    “哦……唔，辞掉是不是没必要啊？都干了五年了……嗯嗯，哦！是吗？哇，真的呀？好……哦，她呀，发呆呢，傻瓜一个！和你一样，啊哈哈哈！好好，不笑了，别整我行吗？我不说她还不行吗？哦哦，好的，我会转告她的，你放心吧，咱俩谁跟谁呀，我可是你的候补爱人呢，哦哈哈哈……嗯嗯，拜拜！”
    尹圣海刚挂断电话，彩儿立即使出犀利目光狠狠瞪住他，尹圣海吓得抱住手机，身体微微后倾。
    “干吗？”
    “尹圣海你真是一个罗哩八唆的老太婆，你是我见过男生中最婆婆妈妈的一个！算了，反正你这种不成气候的笨蛋又不会拖我们女生后腿，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还有，问清楚没有，他干吗锁我家水晶？”
    “哦，这个嘛，因为爱所以爱，嘿嘿。”
    尹圣海贼兮兮望着我笑出声，我瞄了他一眼，他立即向我走来。
    “喂，你老公让你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等他，不准逃，听见没？”
    “关你什么事，管事婆！水晶干吗要等他啊？那种人还有什么资格让我家水晶等他，坏蛋混蛋王八蛋！水晶，放学后我俩拿出光速冲出校门，别理他！”
    彩儿义气地揽住我，尹圣海的左眉惊得向上窜起，很快又落下，目光重新瞄准我。
    “百水晶，放学后你一定要等金兰，他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除非他解释清楚昨天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他靠近水晶半步的！”
    “哎，还说我多事，吉彩儿，瞧瞧你自己那副母鸡妈妈的管事模样，我可是毕生难忘啊，哈哈哈！”
    “笑死啊你，再笑笔记还我，不借了！”
    “哎呀，说好了怎么能反悔呢，别这样嘛。”
    尹圣海赶忙将笔记本塞进胸口的毛衣里面，彩儿慌忙扯住他的毛衣大喊道。
    “尹圣海你这个死尸烂人！快点把我的笔记本拿出来，我才不要上面沾染男生的臭味，好恶心，快点掏出来～～～”
    “哎呀，不要扯，我的毛衣要破啦，你别扯了！”
    “笔记本拿出来还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放里面总可以吧，让它取取暖也不行，主人好小气哟！”
    “闭嘴，再说真不借了！”
    “不借就不借，我借百水晶的。”
    “哈哈哈，哈哈哈～～～”
    “笑那么大声干吗，你走火入魔了？”
    “你刚说借谁的？”
    “百水晶的，怎么了？她没你那么小气。”
    “哈哈哈，哦，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她发了一上午呆，哪还有工夫记笔记呐～”
    彩儿双手抱住笑痛的脸蛋，翻出自己的笔记本慢慢欣赏了一遍，尹圣海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过去快语道。
    “就按你说的一个字一分钱，到时候付现金给你。还有，百水晶你记得等金兰啊，他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吗？三八！”
    “把笔记本还给我！”
    “哎呀，说说而已，何必呢！”
    “你不还也可以，让他解释给我们听！”“你听什么，又没锁你！”
    彩儿气得牙痒痒，拼命忍住不发作。尹圣海却悠闲自得地晃着笔记本回到座位上。我恍如非洲草原休憩的动物趴回桌面，脑袋里不停浮现钥匙形状，要是没那么重的好奇心，或许不会遇见难忘的事，可是觉得很值，也许自己就是牢笼的困兽，已经深深锁进了尉迟金兰的内心，而钥匙就像他的温柔回眸，展颜……
    放学后，我慢悠悠地收拾书包，早已收拾完毕的彩儿守侯一旁紧盯住我，我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询问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我和你一起回家！那个人……尉迟金兰他会在校门口等你吧，今天看你一整天没怎么耍宝开口说话，我替你赶走他吧！”
    什么叫耍宝，在她眼中我一贯以此形象示人吗？我不满地乜斜她一眼，拿起书包和她一起走出教室。
    果然，校门口那位穿着冬季校服，白衬衫上系着一条黑领带的高个男生伫立着，望见我不禁露出了微笑。瞧见他的柔美笑容，我稍稍停顿住又赶忙快速迈开脚步，微微低下头从他身旁经过，眼角余光注意到笑容在他脸上惊讶地褪去。
    惊讶吗？有什么好惊讶的，仅仅是不理不睬，他却大吃一惊地收回魅力四射的笑容，彩儿不知怎的拉拉我的衣袖小声说道。
    “喂喂，你不理他，他脸色都变了，你真的确定不理他吗？别又改变主意啊……”
    “别废话了。”
    “可是他跟过来了，啊，啊……一直跟在我们后头呢，妈呀，他过来了，哇哇～～～”
    彩儿的吃惊度尚未完全表达，我的胳膊立即被有力拉住，他的声音轻轻地从高处落入我耳内。
    “抱歉，我想和她独处，可以吗？谢谢。”
    他一定是微笑着和彩儿说话，不然那丫头不会那么爽快答应，尽管迟疑了两秒，可我还是被自己的损友出卖了。
    “啊……水晶呀，我先走喽。”
    我不动声色地悄悄拉住她的校服口袋，眉毛都快拧一块儿了。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
    “哎呀，你不知道他笑得多好看～～～我觉得你舍弃这么帅的男生太可惜了，先听听他对你说什么，走啦，顾得拜！”
    “喂……”
    她笑嘻嘻地掸掉我的手，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注意到自己身旁仅剩一人，我立即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快速朝前走去，没想到他竟然穷追不舍，我不断加快步伐直至后来气喘吁吁向前奔跑……
    哇呀，累死我了，呼呼～～～～～～

 chapter 32 示好2

    我别了他一眼，刚走两步便被拉住手。干吗？看不见我的眉毛气得集体罚站吗？他忽地展开笑颜询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为什么不进去？”
    我哪有那么多钱买里面的昂贵衣服，多看一眼还怕服务小姐用异样的目光琢磨我呢！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么瞧不起人的目光，所以自己才不进去嘛，我连一双最便宜的袜子都买不起呢～～～～
    可是眼前这个人仿佛毫不顾忌，抓住我的手不容退缩。我急忙往回拉住他阻止前行。
    “不要进去了，除非我干八百年苦力才买得起一只袜子！”
    闻言，他瞬时愣住，望住我八秒后，脸上缓缓透露出柔和光芒。
    “我们可以window shopping……里面的东西还不错喔。”
    什么？光看不买，这怎么可以！我不要啦～～～～～
    尽管自己一直絮絮叨叨拒绝不停，我还是被他拉了进去。踏进去一瞬间，璀璨的水晶吊灯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哎呀，我怎么成了现代版刘姥姥进大观园，又不是没来过这里，上次参加圆舞会湛曦那家伙可是带我来这里第八层做过造型，那时我可是变身成了大美女！
    湛曦……他现在不知道怎样了，除了凌晨回的祝福短信，之后再也没发过任何信息，他真的决定不理我了吗？不可以，不可以啊～～～～
    “不可以！”
    不知不觉我猛地喊出声，尉迟金兰惊奇地回过头望住我，我愣在原地呆了几秒，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大胆地作出自己未曾预料的举动——甩开他的手，径自走着。
    心紧张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个个划分整齐的服装卖场好象……我和他之间不断横着的栅栏，分隔彼此……
    透过擦拭明晰的玻璃橱窗，分明看见一前一后身影，却还是有着数不清的割舍，分不开的两个人，距离，只差快慢间隔的一步……
    接下来，我的眼皮不由得睁大——
    他快步迈大步伐，与我并肩走在一起，手紧紧叠住我的掌心，脸上悄然升起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华。
    我嘟起嘴巴，尴尬地咬住下唇，想再次甩开却没成功，被抓太紧手心都出汗了。他冲我微微促狭迷人的眼睛，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看中了吗？”
    “怎么可能买得起，我说过连这里最便宜的袜子都买不起，而且是一只！”
    “那么穷啊……”
    你才比我穷呢！我愤愤不平地偷偷瞪了他一眼，心中略微不平衡，他不以为然地突然拉住我朝一间品牌店走去。“干，干，干什么？”
    来不及逃跑，他左右张望了几眼，把我拉到一排衣架前，挑出一条白色真丝连衣裙在我身前比划了下，正当我不明所以瞪大眼珠盯住他的好奇举动，没料到他的下一秒发话恍如炸弹吓坏了我。
    “你试下这件。”
    拜托，这件裙子可是价值好几个、十、百、千……万呀！是不是看错了小数点，不至于啊，他的数学可是全系第一！再说了，现在是冬季，买春季衣服不实际呀，这就是男人的眼光，既不实际又不实在！
    我一把将裙子挂回原位，不得了，手感棒极了，这肯定是蚕丝质料，哇，等我把家里的房契偷出来卖了再来买下它吧，不过后果肯定是被妈妈毒打一顿，外加打好包一脚踢出地球！
    见我把裙子放回去，他奇怪地望着我。
    “怎么了？”
    “我买不起呀，等回去卖了房子再说。”
    “什么卖房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试下吧，感觉挺适合你。”
    “现在是冬天，你想让我穿着这个冻死街头吗？”
    “呵呵呵，喜欢的服装不一定要跟随季节变化，美丽的意义在于深刻。”
    他再次拿下那件裙子递到我面前，我愣愣地望着他，目光刚触及那件白色连衣裙，手立刻弹开，我偷偷眨眼示意旁边恭候已久的服务小姐，对他小声说道。
    “我买不起呀，就算穿得像个公主，最起码我还是没钱！快放回去，放回去～～”
    “没关系，我想看你变公主，就当帮我的眼睛实现这个小小心愿，好吗？”
    “凭什么？你昨天把我关在那里面，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想起昨天的事情，全身血液一阵倒流，脑袋里的血浆犹如火山爆发之前的热浪沸腾，啊啊，血压快要升高了～～待到我的双脸涨红，他只是笑了笑，目光重新回到那件雪白无尘的连衣裙上，仿佛有许多无法说清的话。
    “试试吧，你穿上去一定很漂亮。”
    哇，真的吗？我的眼睛瞬间发亮，漂亮，漂亮，漂亮……为了这个美丽的词语，我绝对要试一次！
    “小姐，请问您试好了吗？”
    催什么催！本小姐的头发好象被连衣裙腰间的拉链卡住了，痛痛痛～～～刚才还在想，假如裙子确实合身的话，就算妈妈将自己打包送出外太空也不会畏惧！
    “等一下，马上就好！”
    她急我更急，毛躁不安的心导致的后果便是越慌越忙，我的细长手指甚至抓不住那颗精细的玛瑙拉链！里面的空气一点也不好，空间那么狭小我才不想呆在里头受罪呢！拉链，拉链，拉链到底在哪儿呀？
    咚咚咚，门外传来尉迟金兰轻轻的关切声。
    “怎么了，水晶？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哇～～～你不要进来，不要进来！进来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顾正在处理棘手的拉链与头发之间的较量，我拼死拼活紧紧拉住门柄，死也不会开门，我现在只身内衣，而且是很老土的类型，绝对不出去丢人现眼！很快门外面传来他的轻声安慰。
    “好，好，我只想告诉你别急，要是衣服有什么问题你先出来，呆在里面太久会缺氧晕倒的。”
    “不，我一定要穿得像个公主，走出来让你大吃一惊！”
    “呵呵，呵呵，好，我会等你。”
    耳尖听见他的渐渐离去，我又开始着手拉链问题，终于……
    打开门，身心轻盈走出去，看见了靠在柜台前安静看杂志的帅男，以及服务小姐转头之后张大的嘴巴，随后尉迟金兰缓缓抬起头，我有点尴尬地僵在原处，他愣了下，忽而敞开笑容走过来，扳过我的身子对准那面镜子——里面的人正身着纯白色的高级服饰，戴着服务小姐递过来的蓝色流星项链，以及金尾高跟鞋……
    公主，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你很漂亮。”
    透过镜子看见身后的人一直保持着动人的微笑，我乐得加深笑颜，红润的脸蛋上泛出了幸福的光泽……
    公主的水晶鞋以及南瓜车将在午夜十二点钟敲响的时刻消失，而我现在必须回到那间狭小的试衣间换回自己的校服，褪去魔法的途中，我有点懊恼地咬紧自己的手指甲，我啃我啃，哎，就算啃破手指头也没想出留出美丽的方法，呜呜呜……
    虽然买不起，可是物归原主的时候还是要故弄玄虚问问价格掩盖自己的穷酸，天然真丝的质感尚且残留指间，我拼命忍住想脱下脚底丝袜蒙面套头打劫的冲动，调整脸对准笑容已经职业化的服务小姐。
    “这件，这件裙子多少钱呀？”
    “一共是八万三千九百七十八元。”
    晕了晕了，可惜后面没扶杆。我依然耐着性子和她浪费时间东扯西扯。
    “我只问这条裙子的价格！”
    “三万五千六百元。”
    她眼睛都没眨就背出了价格，看来我还是得进行第二项推辞礼让，想当年，我和彩儿买不起的时候就开始挑商品的毛病，我挑挑挑，挑它个乱七八糟！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旁边笑得嘴角抽搐的家伙一点儿事也没有，他靠着柜台笑得挺开心嘛……还不快逃，一会儿等我挑完毛病将连衣裙扔她脸上后，马上拔腿逃跑，然后混进人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一点后怕都没有，就算再好笑也别再笑了，不然真被服务小姐瞧出两个穷光蛋！
    使眼色，使眼色，没看见我那么努力地朝你使出逃跑眼色吗？竟然视而不见！
    “我觉得，我觉得……”
    哎，一定是受到店里超级豪华的装修影响，我实在无法搬出市井草民的俗语展开挑剔工作，服务小姐面无表情盯住我，灼热目光逼得我进退两难，我只有理屈词穷胡说八道。
    “就是那个，那个……这件裙子的拉链刚才卡住我头发了，这件裙子的拉链有问题！”
    豁出去了，这下她该不会强迫我买了吧？
    “哦，真抱歉，商品采用的是泰国曼谷出口的上等翡翠，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请您稍等，我再替您拿一件过来……”
    不是吧？服务小姐转身瞬间，我吓得急忙搔了几下头皮，本想趁她离开的档儿跑掉，没想到另一名服务小姐恭恭敬敬走过来，接下全心全意为顾客服务的接力棒，这不是明显监视吗？真要我们出示穷光蛋证件才肯放人吗？哎，我无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穷光蛋一号终于丢下手中杂志朝我走过来，瞧了我一眼关心道。
    “穿着挺好看的，为什么不要了？”
    “再好看也买不起，我哪是这种地方消费的料呀！我们快走吧，要是她把裙子拿回来我不买，她一定会骂人的！”
    “哦，这样啊……你自己喜欢吗？”
    “别再说了，我们快点溜吧！”
    “既然喜欢，何不买下来呢。”
    呃～～我的下巴没掉地上吧？伸手摸摸还在，我轻拍了他一下。
    “搞清楚，我哪儿有钱买那种高档货，就算把我卖了也抵不了那么多钱。”
    “嗯，这个我知道。”
    这家伙回答得令人可气的～～～无语，无语，彻底无语～～～
    “那就把你卖给我吧，打个三五折，我能接受。”
    “你再不走我真要吐白泡子了！要是她把你扣住搜身发现一毛钱也没有，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趁早逃跑哦！我要溜了，数一、二、三，跑吧！啊啊，你干吗抓住我！”
    他抓住我的胳膊顺势将我拉了回来，这时候换连衣裙的服务小姐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件尚未开封的连衣裙，哇，该不会真去换了件新的～～～
    面对她，我好想说实话，姐姐，其实我是个穷光蛋，我身旁这个家伙也是，求你放过我们吧……
    可是，尉迟金兰的话不得不令我回头望去，看着满脸堆笑的服务小姐手中那件连衣裙，再指指我试穿过的鞋子和项链，他两手插袋魅力十足地说道。
    “全部包好，我来埋单。”
    拜托，大哥你是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再怎么和电视剧扮演的有钱人逼真相象，也别在这里演呀，呜～～难道他意识到自己的穷光蛋身份被识破，疯了？
    “好的好的，这边请。”
    服务小姐的头如捣蒜点个不停，笑眯眯地引领至收银台。等一下！虽然他完全具备有钱少爷的气质，可是他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千万别被他的演戏骗到，不要啊～～
    接下来——
    我的眼睛被一张闪闪发亮从皮夹里掏出的金卡吸引住，那，那那那是什么？vip贵宾卡？服务小姐笑容满面地刷完卡，将卡还给了他，我快手夺过去，趁无人注意时，张开嘴巴狠狠咬下去——
    妈呀，真金！
    “呵呵，你在干什么？牙齿没坏吧？”
    他提着袋子，瞧着我的可笑模样忍俊不禁，我呆呆看看金卡又看看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你有这里的贵宾卡？”
    “呃……你要吗？我还有很多。”
    我晕咧！很多是什么意思？和这张一样用金子做的会员卡吗？
    他微笑着，扶住我的肩膀走出商场，站在偌大广场上，我忽然停下来，大口呼吸几口，刺骨寒风让我打了个激灵，他摸下我的脸关切道。
    “冷吗？”
    “等一下，我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比这个重要一百倍的问题要问，你的卡哪儿来的？”
    他狡黠地望着我，执起手中那块金光灿灿的长方形物体，并不急着告诉我答案。
    “你不生气了吗？”
    “别扯话题，快点告诉我卡哪儿来的？尉迟金兰你告诉我实话，到底哪儿拣的，我保证绝不告诉警察，真的，只要你把拾卡地点告诉我，我一定替你保密！”
    “哈哈哈，你真逗！”
    他不禁笑开了怀，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模样差点笑弯了腰，我不禁双手叉腰颐指气使道。
    “喂，严肃点，现在是笑的时候吗？快点告诉我哪儿来的，我也要发财！”
    “尹圣海手里，去拣吧。”
    他点点头确定道，我不得不眯缝双眼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他却笑个不停，太不认真了！
    我瞪住他，他才稍微收敛一点，回过头指着那幢雄伟的百货大楼上面的招牌，那是一块被无数光芒照亮的英文字母——s。
    “s是尹圣海家的企业代号，整个国家只要以s命名的公司或者股份，全部属于他家。”
    “哦，原来是这样，他家那么富啊……s是什么意思？”
    他略微顿住，密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悠闲自若眨了下。
    “s是莎海校长姓里第一个字母，她是圣海的母亲，也代表圣海的父亲对她的爱……”
    莎海校长，莎海校长，尹圣海的母亲……她不就是上次来学校的那个高贵气质美女嘛，s高的校长。
    尉迟金兰的眼中流露出安详自如，第一次见他谈到别人时，眼中充满敬佩，或许那个人对他来说，有着无比深刻的意义。
    “莎海校长……是我一辈子无法忘记的人，是她启示了我的人生……”
    这里面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呢，现在并不想打破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凝视的他充满崭新生命力，很喜欢这样的他，欣欣向荣，带给人无限新生希望。
    不！不能喜欢他，昨天他关猴子似的把我锁在房间里，士可杀不可辱～～～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我转身就走，他忽地拉住我不解道。
    “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你管我！”
    “老婆还在生气呀，我现在就解释清楚，免得你继续误会下去，昨天晚上……”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不要跟过来～～～～～～”
    我立刻拔腿跑掉，他急忙追过来不住在身后喊道。
    “别跑，你的裙子在我手上，不要跑！”
    “我不要！你送给安安娜吧！”
    呼……呼……
    看来即使提到讨人厌的名字都会觉得无比不适，这丫头注定被我暗地诅咒一百次，耳朵根子一定会奇痒无比。
    肩膀被按住，他的脸上稍有些许无奈，或许真的很想化解这场矛盾，可我就是排斥、排斥、排斥！
    按住耳朵拼命扭动脖子，我万般不愿接纳事实，害怕听太多解释以后要面对更多，我不要听，我不要！
    “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别这样，听我说……我只占用你三分钟时间。”
    我转眼望向别处，嘴巴撇了撇不情愿道。
    “三分钟太久了，只给三秒！”
    他的嘴巴惊讶地微微张开，伸出手摊开三个手指头。
    “三……秒？好象不能说几个字吧……”
    “三秒到！我闪了，拜拜拜！”
    还拜什么，我应该不辞而别，别讲那么多客套话。我想快步闪人，他却不肯放手，还是那么执拗，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大呼一口气，我干脆爽快地倾诉心声，省得他老是认为我顽固到不可理喻，还是讲清比较好，这下轮到我了，原来喧宾夺主的感觉那么占上风。
    “好吧，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生着气！我气你那么狠心把我锁在那个房子里，气你昨天放我鸽子，最气的是你竟然和安安娜在一起，而这一切却是我来到hero发现后才换来你的急迫解释！这样还有什么意义？总是要误会一次，然后第二次听解释，如果生活总是沉浸在这种怪圈里，我宁愿不认识你！”
    说完后，我激昂万分地握紧自己的拳头，他的脸上布满微弱的伤感，垂下的温柔目光此刻十分柔和，我动了动嘴皮，转过身正欲离去，他叫住了我。
    “对不起，一直给你造成不便，一点也没发觉到，直到听见你说出来……一味沉醉在你的快乐中，从未考虑过你的心情，请原谅我的自私，可我还是想说，眼睛太幸福了，所以不知道，不知道你的不幸福……可以请求用自己的幸福换取与你相遇吗？真的不想放弃，不想也很不甘心，太喜欢了，所以没办法，真的不能放你走……”
    我木然地立在原地，如果两人不曾有过误会，这该是一场多么棒的告白啊，可是我被感动却还是为了心中卑微的自尊，不能直截了当地回应他，我也是个拖泥带水的笨蛋，因为始终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坦然，我是笨蛋，笨蛋百水晶，呜呜呜……
    “我就知道老婆大人一定会哭，所以她老公决心以后更加爱她，狠狠地爱，呵呵呵。”
    温暖的怀抱，让我爱不释手的温度，他一手提着满满的购物袋，另一手爱怜地将我拥入怀中。我已经完全将他的校服派上手帕用途了，他的眼睛瞄到鼻涕泪水浸润的无辜地带，无力地垂下目光，我稍稍耸高眉头他立即收住话，脸上派满了可爱的笑容。
    “没关系，幸好不是癞蛤蟆撒的尿，衣服能洗干净，你放心哭吧。”
    什么？癞蛤蟆！我噌地一下踮高脚尖，嘴巴翘老高，他顿时笑得更开心了，递过手中的袋子给我。
    “好好，不哭了，拿去吧，你的东西。”
    “不是我的，你拿回家自己用吧。”
    “不是吧？大姐，我没穿过裙子啊，这只适合你穿，特意买给你的。”
    “我不要！”
    “拿去吧，我真没穿过裙子，别客气。”
    “你，你你你为什么要买给我？”
    “因为老婆你穿着很好看，又美化了环境，你已经为这座城市做了巨大环保贡献。”
    “哇，是吗？”
    我一把接过袋子，很不客气地抱在怀里，可是下一秒他又从我手中拿走。
    “我替你拿着，袋子有点沉，等到家再拿给你。”
    “谢谢你。”
    我愧疚地低着头走在他身旁，他温柔地点点头，很快又笑笑释然。天空已经暗下来，广场上摆满各式各样摊位，打气枪射泡泡、投篮砸田鼠、卖发卡包包、拼卡拉ok……
    哇，卡拉ok机那里围了好多人，我好奇跑过去，尉迟金兰转头看见我也跟过来，我们愣愣地听完一个又一个非人类吼完，感觉音乐好可怜，被他们玷污了，难道没有一个拿得出手象样的？
    “来来来，还有没有k歌之王？无论你是男是女、学生老师校长、叔叔伯伯大姐大婶、大家都来捧个场，工作生活学习之余的新型释放压力弹！一块钱唱一首，很便宜啦，来来来，周围的兄弟姐妹都是你的铁杆粉丝，不要错过绝佳机会！来来来，踊跃参与，我们绝对不会嘲笑你、不会辱骂你、不会殴打你，欢迎前来欢唱到底！来来来，向你的声音挑战一下！”
    机主摆摊前大概吃了五碗饭，不然怎么如此精力充沛。注意到我身旁的人走过去，哎呀，尉迟金兰该不会准备唱歌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真是勇气无畏！只见他走到机主旁边接过话筒询问道。
    “一块钱吗？”
    “是的是的，超级大帅哥你要唱哪首？我帮你选。”
    “站在第一排穿深蓝色校服，长头发的那个可爱女生听好——老婆，以前，以前的以前以及以前以前的以前sorry，and现在、现在的将来、还有未来——i love you！‘抱一抱’，送给我珍爱的你！”
    “小春哥的‘抱一抱’，没问题！当你老婆真幸福啊，下辈子我也做女人好了，哈哈哈！”
    机主一边开玩笑一边按下曲目，尉迟金兰大方敞开绚烂无比的笑容……
    唱完后，周围惊叫连连，有的已经吹起尖锐口哨声鼓动气氛，不少人盯着我猛瞧，我双手捂住激动的嘴唇，脸上保持着欢快的笑颜，好高兴，全身上下充满幸福因子～～
    曲毕，人群里爆发出响亮的掌声——
    “帅哥再来一首，唱得实在是太棒了！”
    “你要唱吗？”
    尉迟金兰将手中的话筒递给我询问道，虽然自己很想大露一手，但是自从上次和湛曦在海洋馆参加比赛大受打击后，我连摸麦克风的勇气都没了。
    头摇得像只拨浪鼓，见我的拒绝，他只是微微一笑将话筒放回原位，从牛仔裤后袋掏出一块硬币递给机主，机主喜气洋洋接过钱，恳求再来一首。不贪心的人是最理智的，尽管掌声令人欢欣鼓舞，可是尉迟金兰善意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揽住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哇哦，情绪无比高涨，我的心情又恢复到了晴朗。
    “肚子有点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他微笑着轻声提议道，我想也不想地拼命点头，哈哈，吃东西，好耶！不过更令人高兴的是手里那袋裙子、鞋子、项链，心快被彩色泡泡蘸满了。
    “我来提吧。”
    一把从他手中接过袋子，他看着我轻柔笑笑，坐在位子上，我的手不停地抚摩袋子外表，好滑呀，嘻嘻，瞧我这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他左手支脸忍不住笑着。
    他仅仅点了份海带汤，摆在我面前的又是一大堆庞大食物，我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女生说什么也不能吃那么多呀，还是埋低一点头快速吃掉吧。
    他镇定自若端起白瓷杯优雅地啜了一口热乎乎的鲜汤，我的目光瞬时被他的动作吸引住，原来还有人吃东西的样子那么好看。察觉我的目光，他望了一眼前面的食物奇怪道。
    “不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不是不是，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真是……”
    秀色可餐……呐呐～～
    “真是什么？”
    他缓缓放下白瓷杯，支起下巴望住我，我哈哈干笑几声，摇摇头快速扒饭，想起什么，又仰面询问道。
    “对了，尹圣海为什么要给你金卡？”
    “他的卡太多，基本都会送些给自己的朋友，我收这种东西就像你们过年过节收红包一样，有很多没法处理，呵呵。”
    “哇，那么多……那他为什么不发点给我和彩儿呀？亏我们和他那样好～～”
    不知道前不久谁老是嚷嚷将尹圣海踢出友情行列，这个人还用勺子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米饭，想方设法试图获得一些口径，我好会演戏呀，嘿嘿。尉迟金兰淡淡笑笑，伸出一只食指摇摆道。
    “你要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给你，但你不可以向他要喔，他会觉得你与他相处是建立在钱的基础上，这样不太好。”
    “啊……看他平常蛮爽快嘛，关键深刻却变个人似的，那么怪～～”
    “每个人的行为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很大联系，没关系，你要的话我下次带给你，这张给你。”
    “哇，金子耶！面对金子你不心动吗？还给我……”
    收下就收下喽，我还罗嗦那么多，连舌头都忍不住咒骂自己八婆了。
    看着那张永不褪色的金质vip卡，我顿时兴奋不已，拿着卡刻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你说的送给我哟，不能反悔！”
    “是的，不反悔

 chapter 32 示好3

    好多人啊，我耐心地排在队伍后头，他四周望望，不知在看什么，这时候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哪个来电啊，他真是可以应聘168电话聊天热线的客服了。
    “安安娜吗？哦……我现在和水晶在外面。”
    安安娜！我警觉地扭过脖颈瞪住他，不，是瞪住他的手机！他望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微细光芒，对我轻度笑了笑。
    “嗯，在外面。你……要来？哦……”
    “这位客人的热狗好了！”
    老板亲切地将食物打包好递给我们，我应了声埋头打开书包翻钱包，胳膊被人拉着往旁移了移，一根热狗出现在面前，我自然而然接过来，放进口中咬下一口，咀嚼，咀嚼……不对啊，刚才应该由我请客，怎么还是他付的钱！哎呀哎呀，我不禁纳闷了一小会儿，一边啃热狗，一边盯着收回手机的他。
    抬起头，看见我紧盯住他，他轻松笑笑，望了望袋子里热气腾腾的食物，准备伸手取出时，我举着手里的热狗若无其事说道。
    “不必勉强，你不想吃就别吃。”
    他惊奇地望着我，不太明白我的态度怎么来个一百八十度急剧大变化，他慢悠悠地取出热狗轻轻咬了一口，哎，连食相都那么好看。
    “怎么了，又不高兴？”
    “刚刚的电话怎么回事？那丫头说什么，她要来？来哪里？我们三个人友情逛街吗？嘁，有我没她，有她……还是有我，不过我要打败她！”
    “呵呵，说什么呢，她好象说也在这附近吧，可能要过来和我们打声招呼。”
    “她和她男朋友？”
    “男朋友？她有男朋友了吗？没听她说起过啊。”
    他疑惑不解时，我心里偷笑不已，当然了，我胡诌的，她怎么和你说，笨蛋一个！只是她干吗还像只黏住蛋糕不放的苍蝇啊，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见到那张苍白的脸，好象营养不良似的。
    我啃啃啃～～～本来香甜可口的热狗此时味如嚼蜡，我决定下次吃东西之前决不提打击胃口的事物，此刻吃得津津有味的人转过头望着我。
    “还要吗？我再去帮你买。”
    “不用了，本来就该我请你，你干吗老抢风头，炫耀比我富有是吗？”
    “没有啊，女生请男生……没听说过，不过在你身上可以发现许多稀奇好玩的事。”
    “哼，是吗，好玩？我是玩具吗？真是的！”
    “呵呵，踩到地雷了，bomb！生气了？”
    “没有～”
    “那就好……对了，关于昨天晚上，还是想说声对不起，具体事情，我现在就完完整整讲给你听……“
    “不用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又不是那种八卦婆，别费口舌了，还不如省点时间请我吃炒粉。”
    尽管自己斩钉截铁打断他的解释，其实心里后悔得要命，但是为了在他面前显示我的大人有大量，还是得拿出点风度来假装毫不在意。可是昨天到底是件什么事啊？好想知道，哎，假正经的我到底在矜持什么呀！
    他愣了下，忽地迅速翘起唇边一丝微笑，拍拍我的肩膀，又抱胸冷静看着我的脸取笑道。
    “你的脸上长了三条横线呢。”
    “啊，真的吗，真的吗？在哪里？”
    太紧张了，我慌忙取出小镜子左照右照上照下照，没有啊……
    他清爽一笑，顺手将手中的木条准确无误扔进三米远处的垃圾筒内，伸出手指在我脸上一条一条平行比画着。
    “当你生气时，第一条……诞生；当你生气时，第二条……诞生；当你生气时，第三条……诞生。”
    “什么啊！”
    “所以说，你不能生气，像个老太婆可不好看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
    他开怀一笑俯身扶住我的双肩，我抿紧嘴唇瞪着他，两人的姿势怎么看都能证明亲密无间的事实……
    突然旁边一声咳嗽声惊醒培养默契的两个人，我蓦地转过头去，安安娜的嘴唇微微发紫，站在不远处面色呈白纸色，很快地，她悠然笑着朝我们走近。
    “嗨，好巧，在这里碰到了，你们好。”
    这只狡猾的狐狸精，刚刚明明打过电话确认我们的位置，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令人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我冷淡地拉拉自己的手指头四处望望。
    “嗯，你好。”
    笨蛋尉迟金兰干吗应她，让她一人自言自语疯掉算了。很想拖住他快速消失，可是心底某处柔软地方不允许自己那么残忍，算了算了，我准许她和尉迟金兰说几句，不过再逾越一分可不许哦！
    仔细打量我一眼，她迅速移开目光，露出自以为漂亮无比的笑脸问向尉迟金兰。
    “你晚上……准备干吗？”
    我闭紧嘴巴来回撞击着上下牙齿，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想干吗？连我都不曾了解尉迟金兰的日程安排，她却插话多管闲事！
    站在我旁边的人拉着我的手放进他的温暖口袋中，轻轻问道。
    “有事吗？”
    “那个，我有点事，不过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想请你……”
    她顿住话小心翼翼瞟了我一眼，这是什么眼神，贼眉鼠眼神经兮兮！我有些不耐烦地扒开挡住眼睛的头发。
    怎么还不走，站那么久耍杂戏吗？看来那个饭盒扔早了点，早知道有此刻，我应该留下来走到别人面前要几个硬币。
    “哎哎哎，她好象有话只想对你一人说，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呀？”
    尉迟金兰拉住我，不准我私自离开，深深望了我一眼，回过头对安安娜说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呆会要送她回去，你也早点回去吧。”
    安安娜的眼中缓缓流露出怜惜目光，垂下密睫毛没什么力气说道。
    “算了，还是下次吧，这里不太方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晚上去哪里？”
    尉迟金兰望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移开目光望向别处，他不说话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沉闷的，尤其是我特别受不了这种气氛，本来就讨厌那丫头，更讨厌他们两个在一起，无论是无意还是恰巧碰到，总觉得那丫头掌握好了一切似的，决心夺走他……
    安安娜似乎有些紧张，慌忙搓搓双手，哟，没戴手套吗？冻红的双手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她的眼睛像只捕食的猎鹰紧追住我身旁那个说话的人，今天怎么感觉她的话特别多。
    “对不起，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我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还是能告诉我……”
    “安安娜。”
    尉迟金兰忽然回过头，轻柔声音却充满不容忽视的基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凝成一团，看来今天很冷。
    “现在不是从前，从前我怎么对你，现在还是一样，我……不会因为有了女朋友就不理你，可是你应该明白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要不懂。”
    “我……真的不懂，不懂你为什么不等我？仅仅一年，一年而已，为什么你不等我啊，呜呜呜……”
    哎，她又开始打泪水游击战了，声音因为激动而上扬，掏出手绢却没有及时擦拭自己的脸，依然呜咽着说道。
    “你让我懂，我怎么能懂！我做错过什么吗？在你面前，我极力保持完美，可你天生是个完美的人，无论我怎么依靠后天努力营造完美，也赶不上你的天生完美？你知道我很努力呀，可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给我机会？只想让你对我稍稍有点不一样，你怎么可以那么绝情！”
    “既然知道我是个绝情的人，那就好好善待自己，别在毫无意义的人身上白费力气，我不可能带给你希望。”
    他的目光转向一边，尽管声音冷淡，可是我能看见那双无情的冷漠眼睛里装满懊恼，微茫渺小，隐藏得很深。
    还是纠缠不清的事情，我无力地站在那里聆听永远都不明白却思绪万千的对话，不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不给人希望，为什么当初要给我信心？你总是认为自己对我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妹妹，可是我并不认为是这样的，你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呀，呜呜……”
    安安娜抱脸失声痛哭起来，抖动的肩膀透露出难过伤心……
    一直没出声的我立在那里，望着面前突然有个漂亮的女生哭起来，有点不知所措，我应该……
    突然，尉迟金兰松开我的手，离开了温暖的口袋，我顿时感到了外面的寒冷，他一个箭步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按住安安娜的肩膀，默默看着她一点一点从自己的手掌心抬起头。惊讶与期待充满在她哭红的双眼中，他淡淡眨下眼，声音里听不出真正的感受。
    “说实话，不明白你总是不会正确处理事情，教过你方法到底为什么学不会？看你这么哭哭啼啼，真是很烦。这是最后一次，假如你还要继续活在过去，那么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对你视而不见，自己去想吧。”
    松开手，他缓缓将手插进口袋，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剩下哭得梨花杏雨的安安娜和一脸茫然的我，不一会儿他又走回来，拉着我的手快速走开了。
    哎，我的心不知怎的有些难受，大概是不忍心亲眼看见女生被抛弃的事实，我慢慢回头望了一眼，安安娜已经蹲在地面哭得厉害，还不住咳嗽。
    拉拉尉迟金兰的袖子，我小声告诫道。
    “她好象很伤心。”
    “别管她。”
    冷漠毫无温度的拒绝，他的目光坚定，拉着我一直向前走，再也没有回头望过一眼。

 chapter 33 狂欢之夜1

    心动，心痛，我的心。微笑，讪笑，你的笑。爱，被爱，谁的幸福。
    ——百水晶的疑问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我惴惴不安抬头望去，只见那道永远令人迷恋的侧脸轮廓曲折蜿蜒，可是紧抿住的嘴唇一言不发，他在想什么？我想知道……
    “金兰……”
    闻言，他微微转头望了我一眼，目光里填塞着微弱光辉，也许他对刚才的事情仍心存芥蒂，可又希望不是……说出那种话应该是早就酝酿好了吧？希望是的……
    那丫头真是不解风情，没见尉迟金兰脸色都变了，还在那使劲地哭哭啼啼，真是自作自受，哼哼！
    哎，哎，趁人不在，我倒是幸灾乐祸起来，这什么人哪～～～～
    现在应该好好安慰他吧，他才是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人，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到了。”
    咦？恍惚间发现自己竟到家了，他指指斜坡让我上去，我顿了下，显然有点受他的心情影响，不太明朗地询问道。
    “你还好吧？”
    “什么？”
    他不太明白似的望着我，我赶忙摆摆手，左右晃了下背上的书包，在原地来回踏了两步，转身飞快朝坡上跑去。
    “等一下，还有你的袋子！”
    他喊住我，我一个急刹车又跑回来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哇，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否则回去真睡不着觉了～～
    仔细打量他一眼，他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始终淡淡的。面对着他，我倒退了三步，停下来大喊道——
    “哦哦，看这里！天下最可爱的女生——百水晶小姐要开始变脸喽！看好啦，机会不容错过～～～～～”
    将袋子丢在一旁，我的双手一会儿扯开嘴角拉下眼皮，一会儿双眼上吊舌头伸下，一会儿按下鼻子充分展示一只造型非凡的猪头形象……
    ok，收工了，我双手合掌拍下宣告结束，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愉快的笑容，拾起攥拳的右手按在嘴边笑起来，温柔的目光微微转向别处。
    “振作振作！我可是一直看好你喔，你是天下最棒最帅的百水晶的好老公！我闪啦，拜拜拜！”
    收回和肩膀同一高度的拳头，我从地面拣起袋子对他摆摆手，他也扬了扬手，我立即笑着转身离去。
    昏了昏了，我百水晶可是做了一生当中最丢脸的事情！从出生到现在努力维系的淑女形象，今天顷刻间化为泡沫～～呜呜呜，要是吉彩儿看见我刚才的举动，肯定会笑破肚皮上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吧，呜～～爬上坡后，我停下来转身回望，尉迟金兰已经背过身朝前走去，背影很高大，只是有种说不出的寂寥，也许刚才的事引起些许思虑，情绪尚且不定罢……
    可恶的安安娜到底想怎样，下次见到她一定要狠狠给一巴掌，哼，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到早——
    尽管我只是稍微讲了点昨天的破葫芦经过，吉彩儿的左脚已经踩在凳子上了，还在上头兴奋地跳了两下，毫无恐高的后顾之忧。
    “哈哈哈，你在他面前做鬼脸？这都什么时候的经典pose啊，现在还拿出来重温～～～我想想……好象小学三年级时，你讨厌那个舔笔头直到笔头发臭的男生面前耍过一次宝，之后没有了吧，啊哈哈哈，笑死我啦～～～如果我是尉迟金兰，肯定甩掉你这种傻不拉几的笨蛋，啊哈哈哈！”
    “喂，别用尹圣海的傻笑方式，一点也不适合你！呃……我该不会被甩吧？我做的那些叫安慰呀，他心情不好，我一时兴起某些想法……”
    “所以你对他做鬼脸？神经病呐！傻瓜才那样安慰自己的男朋友呢！”
    “那你说怎么安慰？要是你没推出比我更好的办法，你等着我怎么打击你吧！”
    “哈，哈哈～～～那个嘛，我也不太清楚，等谈过恋爱之后再告诉你吧，嘻嘻嘻～～～”
    她眉开眼笑着翻开课本准备上课，我无聊地翻翻眼皮，忽然注意到左侧的颜童玟正盯着我看，我赶忙移过目光，不知怎的每次看见她，没由来地想起她曾经喜欢湛曦的事实……
    我蓦地拿起课本，整张脸埋进书里，不一会儿，肩膀被同桌拍了几下，头上还传来责备。
    “喂，你说自己到底哪点充分具备学习潜质呀！太可惜尉迟金兰给你补习了，他肯定会想，要治好你这颗傻瓜脑袋还不如多打几份工更实在些吧，瞧瞧你这副不求上进的堕落模样，给我万俩黄金都不愿意教你！”
    我啪地一下按下课本转过脸瞪着她，她可真是妇女阶级的典型代表！还说我罗嗦？我看她才是真正的罗嗦女王！
    同样，她也回望住我，有点紧张下一秒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到底是被勒住脖子尖叫几回、抓乱发型变成女鬼、被捏住脸颊接受重磅拳击或是扭住耳朵狂吼几声……
    “哈哈哈，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个笨蛋，笨蛋就是我啦！所以说，尉迟金兰才能对我花更多时间，我们这样才能相处得更久，彼此了解得更加深刻呀，哈哈哈！”
    我笑嘻嘻地叙述完毕，她愣是张大眼却眨都不眨，之后无聊地别了我一眼。
    “鄙视，只会依赖别人的家伙！”
    “怎么样，怎么样，啦啦啦，哦啦啦啦～～”
    雀跃一阵后，我重新拾起课本，看了几行字突然愣住，想起昨天尉迟金兰训斥安安娜的话，我顿时瞪大眼睛，下巴不自觉抬起。
    「说实话，不明白你总是不会正确处理事情，教过你方法到底为什么学不会？」
    啊，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哇，水晶你好象上吊女鬼呀～～～脖子伸那么长，眼睛睁那么大，吓死人了～～～”
    彩儿一声尖叫引得全班目光一致向我靠拢，这个多嘴的丫头再次让我当选今日丢脸明星了！
    放学后收到尉迟金兰发的短信，我提早到达图书馆找好位置拿出课本进行预习。咦，是不是来太早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人出现，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好了……哎呀，还是坐不住，去他教室逮人好了。
    刚出图书馆，根本不用多费力气，图书馆前方的阴郁森林中站着的人正是我要找的人！只是除了尉迟金兰，围在他身边几个穿别校校服的男生是谁呀？几个人正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好象是旧识。
    让我凑近一点偷听好了，不不不，是躲在树后无意识听下好了——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帅，喂喂，倒是传授一下保养秘方呀！死小子长成这样，你真是男人的天敌！算了，让我靠一下，肩膀过来点！”
    一个头发竖立的男生笑着捶了几下尉迟金兰的肩膀，作势要将脑袋靠放肩膀上，尉迟金兰笑着一把推开那个男生的头，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
    “别闹了，好恶心，呵呵呵。”
    “帅哥我好爱你啊，请你也好好爱我吧……z大的靓女们是不是都这样追着你跑啊？哇哈哈哈，令人羡慕的家伙！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呀！当初真该报考z大或者y大，听说竺冬景那小子也混的挺不错喔！我现在在a大被人死死踩在脚下，实在不行的话转学来你这好了，到时候你可要罩我啊！”
    头发竖立的男生抬起脚不停践踏草坪，其他男生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下嘴唇打个明晃晃银环的男生立马飞脚踹了他一下。
    “别听这臭小子的，他现在已经被爱情滋润到不行了！倒是尉迟啊，怎么好久没见你一起跳舞了？这次约好星期五玩的事，你可别玩失踪记呵，每次都差你一人，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去去，你以为人家尉迟像你一样美国时间够多是吧，人家要打工啦！打工，听说过吗？那里可是有数不清的阔太和假正经的富家女啦！要不然每次出击，他怎么总是赢家。不过好奇怪，尉迟你最近不怎么和我们玩了，是不是腻了？”
    竖头发男生歪着脑袋瞪大两只豆子般圆溜溜的眼睛望住他，尉迟金兰笑而不语，微微扭头发现了躲在树后中的我，再也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笑望着我。
    啊，被发现了，该是现身的时候了！
    我哗地一声从大树后面走出来，说着正开心的男生们听见声音纷纷转过脑袋瞄准我，哎，哎，又是众多眼球大集合，幸好我早已习惯了。
    尉迟金兰对我微笑着从口袋里伸出手，我小心地四处望望，走过去恰巧来到他身旁，他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我会消失似的。
    正当我四处打量这些陌生面孔时，男生们也煞有其事地盯着我猛瞧，忽然，竖头发男生指着我夸张地击下双手，哈哈大笑道。
    “这个人是谁哇？哈哈哈！”
    真是的，问就问了，笑那么古怪干什么，我很好笑吗？我狠狠盯住他，他大概没有注意到，还在一个劲地笑。
    “我老婆，别笑了，臭小子！”
    尉迟金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纸盒扔在他脑袋上，他暗呼一声赶忙从地面拾起来打开一看，哦，香烟呀，笑呵呵地将香烟瓜分完毕，他点燃一根抽得来劲。
    “喂，我说那个……那个，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么说，这丫头就是狼太太了，哈哈哈！”
    周围的男生一边抽烟一边笑，似乎被这个称谓弄得不住发笑。我不住翻白眼，这个男生却是少根筋似的还在拼命说着古怪笑话，看吧，被烟呛着了，咳死你！
    “咳，咳……搞什么鬼，这烟怎么那么猛！你好啊，我们是尉迟的朋友，a大的杰出大帅哥，一点也不逊你老公喔！要不要和我重新认识下，说不定能挖掘出我的n多优点，欢迎你改投怀抱，哈哈哈！”
    被呛到还不歇歇嘴巴，好象得了不说话就会死的怪病似的，他仍在狂妄自大介绍着，完全把我当别校学生了。
    “别理这种傻子，我们走吧。”
    尉迟金兰拉起我准备离开，竖发男生嬉皮笑脸和其他男生们跟在后头，似乎对这里很感兴趣。回头望望他们，我奇怪地扭头小声问道。
    “他们怎么老跟着我们？”
    “这群畜生撒过野后就会自动消失。”
    “喂喂，尉迟，参观下你的象牙塔殿堂干吗那么小气嘛！哇，这是花吗？好香喔，摘点带回去！”
    竖发男生扯了一大把海棠别在校服上衣口袋中，剩下的抓在手中揉来揉去，一副嘻嘻哈哈的快活劲，其他人纷纷效尤，有的甚至咬在口中拍了几下手掌假扮吉普赛女郎。好端端的一片花海被他们破坏成一堆狗屎，学生会的人在哪儿？应该把他们统统抓走绳之以法，期间必须施点电椅类极刑，让他们长点记性明白——破坏大自然是会受惩罚的！
    一名身形硕大的男生挥挥手，冲那个拼命朝口袋中塞花的竖发男生笑嘻嘻喊道。
    “阿辉冲过来！”
    “干吗？”
    “像头牛一样冲过来！”
    “靠，去死吧你，臭油桶！”
    “不许叫那个名字！”
    “怎么的，油桶油桶大油桶！嘿，你不说我还越叫越欢呢！阿威眼光真好啊，一眼就瞄准！油桶，哈哈哈，真不知道那颗脑袋想什么，给你取了个这样笑得让人抽筋的绰号！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究竟是群什么人，听不懂的外星语言让人连脑筋都不用转弯。
    快到图书馆了，他们还不安静一点，难道没看见墙壁上那个庄严肃穆的静字吗？可是没有，他们仍然毫无忌惮地大口吐出烟雾，站在玻璃窗外谈笑风生，馆内的学生听见一片喧哗都转过头注视，竖发男生指间夹着一只白海棠指着他们哈哈笑道。
    “哇，这里美女也不少嘛，不过还不如我们学校里的女生疯狂！要怪就怪阿威那家伙搅的，死家伙！啊，看够了，我们先走喽，尉迟，星期五见，一定要来喔！”
    “嗯，拜。”
    那群别校的捣蛋鬼们终于大摇大摆离开了，馆内安静许多，顶着安静不久的目光，女生们的目光又投向我身旁的人，我只好拉着他坐到角落，挡住一切因嫉妒产生的火花厚脸皮坚持住，尽量用背招呼那些花痴们。
    一连好几天的补习，终于让人盼来了轻松的周五夜晚，光是听见星期五这个名称就让人欢欣鼓舞——
    “你说我穿哪身好看？到底哪身啊？喂，别再摸你那身价格不菲的名牌货了！不过，你这身穿法究竟谁教的？很有品喔～～～我想，依你这种疙瘩脑袋永远想不出这种服饰搭配吧，水晶呆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吉彩儿不住翻箱倒柜，一会儿陷入衣橱里，一会儿顶着乱蓬蓬的鸟窝头瞪住我。恍过神，我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啪啪啪按下电话号码。
    “等一下，我帮你问问尉迟金兰，听听他的建议……喂，老公啊，你在哪里？嘻嘻，我还在彩儿家，她正在打扮咧……”
    “死水晶，就不能坦白点说，其实是你在描唇彩吗！”
    彩儿翻着白眼瞪住我，手上的衣服不住地挥舞，嘿嘿，这丫头也会不好意思呀，我就是要揭她底，怎么样。瞄了她一眼，我笑着继续和那道温和的声音说话。
    “呃，她见我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想向你取点经，她问该穿什么好……哦？是吗？啊啊，这样啊……好的，好好，嗯，谢谢了，拜拜拜～～”
    挂断手机，我笑眯眯地望着她，无聊站起身在温暖空调房里来回踱步，她却一脸紧张地盯住我。
    “喂，他到底怎么说？我该怎么穿！”
    “你不是我的军师吗？怎么今天一筹莫展了，该不是碰到更厉害的对手而无技可施了，还是拜师学艺更上一层楼吧。”
    “死人你又在我家地毯上喷口水是吧？多学几个成语蛮了不起哟，你这身还不是经人指点才穿得象个人样，平时瞧瞧你那副德行，要是生活在大山中，难保猴子大王不把你掳走当压寨夫人！”
    彩儿气恼地将手中衣服重重甩到床上，一把撂开两鬓长发，咬紧嘴唇露出一排雪白牙齿拼命瞪住我。哎哎哎，难道我说话真能毒死一群蚂蚁？没有啊，自己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那么脆弱，这能怪我嘛？
    她甩掉衣服还不够，又在拼命扯衣服的两只袖子。
    “喂喂，我说某天你把自己说的话录下来，再放在花盘旁边播放几遍，不，一遍就够了，看那花儿会不会枯萎！也难怪湛曦跑到美国尽量离你远远的，我算是明白那家伙的真正意图了——人家还想多活几年保持寿命，鬼才不想活命呢！”
    “吉彩儿！你说话未免过了头吧，湛曦才不是因为受不了我说话才离开的！”
    “那你说说是什么？”
    “他，他，他是家中有事才回去的，哎，鬼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美国，你问我怎么知道！”
    我抱住她的心型枕头不自在地走来走去，脚底踩着毛茸茸的地毯真舒服啊，只是一提到湛曦，心理还是有点不适应……死家伙回美国快十天了，死在那里被埋进公墓了？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也不介绍介绍外国的人文风情，难道不知道我是正宗的国产土包子嘛！回来要是不带礼物给我，找死～～～～～
    “湛曦，哦……那个人可是好久没回来，该不会爱上美国不打算回来了。”
    彩儿长长吁了一口气，好似她才是最该抱怨的那个人，而我只是陪她散散心的，什么跟什么嘛，完全乱了！
    枕头瞄准她的脑袋扑地射过去，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她顿时扒开额前头发恶狠狠地拣起进行回击。
    “我说你这个人还有什么长进，除了幼稚一无是处！”
    “哈哈哈，我很漂亮啊，青春就是本钱，不然我老公怎么会看上我！”
    “哇咧，我吐～～～你是走屎好不好，因为见到尉迟金兰那天踩到一泡好大的狗屎，直到现在鞋子上还沾着呢！”
    “啊？真的吗？我要去洗干净！不打了不打了，我出去看下自己的鞋子，休战！”
    我急匆匆打开门跑出去，一分钟后又跑回来轻声抱怨道。
    “骗人，鞋子很干净嘛，才没你说的那些什么脏东西呢。”
    “是骗人没错啊，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上当，尉迟金兰为了调教你肯定牺牲了不少脑细胞吧，拜托你别折磨人家到死呀～～～”
    彩儿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娃娃脸，拿起一只眉笔准备描下可是不一会儿又扔到一旁，起身来到衣橱前寻找衣服，我赶忙拿起她的小镜子照了照，瞄了一眼毛手毛脚的丫头。
    “尉迟金兰说你的脸型和长相适合穿小花碎裙，不能穿得像个时髦女郎。”
    她突然收住手，扶住玻璃门狐疑看着我，我将小镜子放回桌面，从里面挑出一件深色裙子和蕾丝花边衬衫，再选了件暖和厚实的深蓝色棉袄递给她，她接在手中凝视几秒抬起眼皮看着我，仿佛有些不确定。
    “穿这身……会好看？”
    “哇，你衣服够多的，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也借我穿穿～～”
    “我问你这身到底合不合适呀？尉迟金兰怎么和你说的，原音重现下！”
    “他才懒得管你穿什么呢～除了我之外，他不会为任何人提意见，想怎么穿是别人的事，最后一句正是他的原话……”
    “你俩死一块儿好啦～～～”
    “但是！他还说了，既然你是我的好朋友，而且由我亲自开口，建议你穿碎花类型……”
    “你亲自开口这句就免了，又在无意识抬高自己！那下面呢，穿什么？”
    “裙子啊，你不是有条格子裙吗，手里这件正合适嘛！”
    “穿这样真的真的会好看？”
    “是呀是呀，不好看你再换下来嘛，今天你怎么那么愚笨哦？”
    “别把你的专属名词放我身上，我开始穿了～～～”
    “穿吧穿吧，说那么多废话不口渴吗？我说你的头发和妆容打算选哪款，主打紫色还是僵尸冷色系？喂，我问你话呢……”
    回过头，那丫头不顾发型凌乱一个劲将头套进衬衫，真是比我还臭美，不过穿上之后效果立竿见影，还不错嘛，看来高人指点就是不一样。
    “哇，我好漂亮喔～～～”
    她乐得在化妆镜前转了一圈，接着又掀起裙子两角行个公主礼，哦哦，臭美到家了，呵呵呵……
    有些后悔不听她的，早知道化妆能产生如此强烈的作用，我就该让她的神奇之手在自己脸上描几下。一路上男生们频频望着她，回头时间一致超过五秒，她不禁自信地昂头挺胸，手中的小提包不住地在空中甩啊甩，看她这副得意模样，我无奈又无聊地径自笑笑。
    “快走快走，别再晃了，你的手提包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我拉着这位大小姐快步朝巴巴拉时尚pub奔去，她却不情愿地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急什么，真正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你不知道大牌一般都是最后一个登场吗？”
    “我才不要最后一个到呢，被人盯住的目光已经承受过无数次了，我要准时到场，不然尉迟金兰会被别的女人盯上了！”
    “是是是，放心好了，我不会抢你的男人，你尽管抱着你的男人吃饭睡觉上厕所好了，你就甭管我们这些一直在背后默默关心你的损友好了～～～”
    “哈哈哈，好酸呐，好象感觉到自己很受欢迎……我们向幸福冲刺吧，耶！”
    “死丫头别跑那么快，我的鞋跟会断的～～～”
    “哈哈哈，喔哦！”
    “不要跑，不要跑哇～～～”
    八点二十分，比约定时间晚到二十分钟，哎，都怪彩儿在家磨磨蹭蹭，一会儿抱怨眉毛太粗，一会儿大呼小叫睫毛膏掉眼睛里面去了，现在傻傻站在门外两个人刹那间被这栋彩灯照耀下的巨大建筑物吓住了，太高级了，我们的鞋子该不会弄脏脚下亮得象面镜子的地板吧？就连门卫都戴着无线mic将我们一一引领进去。
    一边走，一边观看，怎么到处都能看见自己，镜子好多啊，正方形、矩形、菱形，八角形……难怪每个角度都瞧见不同的自己，我不住地和彩儿小声交头接耳。
    “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呀，尉迟金兰自己说的巴，巴巴拉。”
    “到底是巴巴拉还是巴巴巴拉啊？全市只有一个hero控名股份下的巴巴拉时尚pub～～～要不要再打电话确认下？”
    “好，我打个电话给他。”
    走上二楼，又一名戴着无线mic的保安为我们引路，周围站了好多身穿制服俨然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尉迟金兰在这种地方打工吗？只是做什么工作呢？真奇怪……
    咦，彩铃响过之后却无人接听，怎么回事？没打错，是他的号码。
    “啊……谢谢你，哥哥，我们在这里停下等等人。”
    我连忙打出手势不再上楼，怎么搞的，他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这里好吵，浑厚的音乐声吵得听不太清楚，怎么办，他没接电话，而我当时高兴过头把具体位置给忘了，只记得巴巴拉这个整体名称……天哪，今晚该不是自己玩自己吧？哇哇哇～～～
    “喂？你说什么，大声点！啊，你不来啦？搞什么，不是说好的吗？我连服装都换好了……哦，那样啊……好吧好吧……去死吧你，啊不是不是，我说刚刚走过去的那家伙，真的没说你……呜，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老大啊，不要整我，求你啦！”
    这时候走出来一个男生正叉着腰大声打手机，眼尖看见这个人的脸，再向上看去，他的头发……对了，他不就是前几天来学校玩的那个竖头发男生嘛！
    很快，一个女生气冲冲走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拧住他的耳朵准备拉进去，我赶忙跑过去停在他们身旁，女生长得挺漂亮，瓜子脸上镶着一双大眼珠，只是现在正火大地瞪着我。
    “看什么？”
    好凶呀，我不是看你啦，是看被你拧得耳朵发红的可怜男生。
    她的话没问完，被拧住耳朵哎哟哟念叨的男生一见我，眼睛瞬间亮起来了。
    “哎呀，尉迟的马子你怎么才来！啊啊，老婆你别拧了，我知错了，下次出来之前一定向你请示，哇，放手吧！”
    “什么马子？你说话怎么那么粗野，还是你对我们女生统统这样称呼啊？想死吗，看我怎么改造你！”
    “哎呀，她是尉迟金兰的女朋友，这总行了吧。拜托，我们快点进去吧，朋友们都在里面等着呢，再不进去那群猴子会把酒喝光的，哎哟哟，别拧了，轻点！那个那个……尉迟的老婆啊，你也进来，你老公工作去了，他让我转告一声。”
    “工作？他不在这里吗？”
    “不是不是，你先进来马上就知道了，啊呀，老婆你拧到我耳骨啦，轻点，痛……”
    他们两人粘在一块儿仿佛连体人，我拉着彩儿小心翼翼跟在后头，哇，里面好大，激光灯打在脸上立即产生曼妙感，尤其是人们的情绪似乎挺不错，极度高涨的已经跑上舞池跳起来了。
    走到一个多张圆桌拼凑一起的位置，几个男男女女坐在那儿，我却找了老半天也没发现尉迟金兰的人影，倒是看见上次和竖发男生一起来z大玩的男生们，还有几张没见过的女生面孔。
    “哇，好多人呢，水晶，我们今天的打扮还行吧？先不讲超不超过，但还是有男生看我们吧。”
    彩儿似乎有点气馁地望着坐在那里喝酒的女生们，啊啊，她们才叫真正的美女嘛，大多数穿着吊带，姣好身段配上娇美脸蛋，连桌上花瓶里插的那只鲜花都黯然失色。
    她们都是

 chapter 33 狂欢之夜2

    两只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友情，我和这个人吗？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奇怪归奇怪，我还是一头仰尽，因为他那杯早空了，我不好意思留一口啊。见我爽快利落，他再次在我杯中斟满酒，举杯打算再碰一次。
    “美女，很高兴认识你！哈哈哈，让我们再次为伟大的友情庆祝一次，干杯！”
    “呵呵呵呵，干杯～～”
    我们两个喝得正欢时，尹圣海终于和吉彩儿从舞池中洒脱地走下来，停在我俩身边好奇观望。
    我正要举杯一口仰尽时，尹圣海忙从我手中夺走杯子阻止道。
    “喂，怎么我们才离开一小会儿，你俩就贪杯哇！百水晶你喝太多会醉掉的，阿辉你别让她喝了，真是的，金兰看见会劈人的！”
    “尹圣海你也真是的，没见我和她喝得挺开心嘛，尉迟来了劈我就好，哈哈哈，来，我们再喝，再喝……叫，叫百水晶是吧？好听名字的可爱美女，干杯！”
    竖发男生不停晃动杯中液体，脸上堆满醉鬼式笑容。我急忙伸出手讨回自己的杯子，尹圣海却敲了几下我的脑袋，我顿时嚷得更大声了。
    “尹圣海快把杯子还给我，别人敬酒不喝太没礼貌了！”
    “百水晶你别喝了，要是金兰见你醉了会生气的！”
    “哈哈哈，他不会啦，他可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大好人喔！还有，他很帅是不是？超级帅超级帅超级帅，嘿嘿嘿～～～～～”
    “水晶你醉了，别再喝了。”
    连彩儿都加入了劝酒行列，队伍真是越扩越大。正当我为自己的酒杯讨回说法时，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冲到我们面前，对准竖发男生的脸就是一阵揉面团，我们不禁看呆了。
    “尹圣海，把你手里的杯子给我！”
    尹圣海还没反应过来，杯子已经被快步抢走。女生手持高脚杯，对准竖发男生的脸一通浇落，哇，好吓人，男生像是洗了个头，前面竖立的头发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全部蔫下去，他急忙用双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一边起身一边气急败坏嚷道。
    “谁呀这是，谁呀！想死了吧，往你爸爸头上倒酒，你爸爸的头上辈子是酒杯吗？看我不搞死你！”
    “搞死谁呀，说说，你打算搞死谁？”
    女生双手叉腰一副悍妇样，男生一见她顿时扯开满脸笑容，骨头散架似的懒懒趴在桌上。
    “原来是老婆啊，你好呀，好久不见，刚刚跑哪儿去了？拼命叫住也不理我，我好伤心啊，呜呜……”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刚不是成了我爸吗？当我爸爸感觉不错吧？”女生几乎是咬牙切齿，男生赶忙一点一点竖起衬衫领挡住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响起了呼噜声。女生粗鲁地扯下他的领子，拼命晃动他的脖子。
    “你给我起来，别装睡！死东辉，你给我等着，阿威马上就来了，你等着死吧！”
    “什么？他要来！他明明打电话说来不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哇哇，你要勒死我了，杀人啦！”
    “因为我有镇国之宝，所以他才会来！再说了，这是他家的娱乐城，自家想来就来，要听你的狗屁指使吗？”
    “你该不会把那丫头叫来了吧？”
    “嗯哼，世上没有吃不定的事情，哈哈哈！我警告你，再动其它女生歪主意，我踩爆你的脸！”
    好可怕啊，尽管激光不时扫在每个人脸上，可还是看见了那个女孩子的狰狞模样。
    拉拉彩儿的袖子，我盯着那对男女小声说道。
    “那女的真可怕。”
    “她朋友更可怕，而且还不怕死，啊哈哈哈。”
    咦，怎么拉着尹圣海的袖子了，拉错人了，扭头发现吉彩儿也是吓得一惊一乍。
    跳舞的男女陆陆续续回来一些，坐在一起互不相识，望望我们没有特意打招呼也没有刻意冷淡，倒是尹圣海和他们挺熟的，我和彩儿有点像是无意闯进别人世界的入侵者。
    “尹圣海，尉迟金兰到底哪儿去了？叫我来，他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我恼怒地将一颗话眉扔在随音乐不住摇摆身躯的人身上，尹圣海踩着音乐节拍向我靠过来，两手贴住桌面一屁股坐下。
    “金兰在这里呀！”
    “在哪里？”
    我慌忙四处扭动脖颈试图发现新大陆，他却喜滋滋地举起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圈。
    “就是这个空间里面呀，你会见到他的，我保证。”
    “你们在搞什么鬼？他不在，我一人有什么意思！”
    “吉彩儿不是正陪着你嘛。”
    他指指旁边正跟随音乐晃动双手的丫头，我撇了撇嘴，不甘心地收回目光继续打听道。
    “他到底来不来？该不会叫这群人敷衍我吧？”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金兰对你已经够好了，为了你辞掉hero的工作，还准备和以前的朋友决裂呢！”
    “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什么为了我辞掉工作，以及和朋友决裂！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麻烦你说清楚点！”
    “咦，你不知道吗？这些人……就是金兰以前的朋友啊。”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的眼珠大致溜了一圈，哇噻，难怪没见过，全是些新新人类面孔，只是决裂……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
    “为什么？朋友不是要一直维持长久吗，他为什么那样做？辞掉工作又是为什么呀？”
    尹圣海想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盯住我，妈呀，吓死我了，见他那么认真的表情，害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误。
    “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他为了你不顾一切啊！”
    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尹圣海没喝醉，难道是我的耳朵醉了？可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什么，我要知道！
    他撑起脸盯住桌面，思考表情好天真。
    “金兰打过无数份工，只有高中时代打的几份保留到现在，其它的不满一年都推掉了，他的社会经验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丰富，只是……他把那份在hero打了四年的工辞掉了，为了……你。”
    “我，我没花言巧语说服他呀，是他自己辞的，别用这种眼神埋怨我嘛。”
    “我知道，所以说百水晶你很厉害，你是真的进入金兰心里头了，啊哈哈哈。”
    “嘿嘿，那你快点告诉我原因是什么？应该还有另外更深层面的理由吧，不可能单单为了我就辞掉……哎呀，音乐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大？”
    人们突然顺着音乐节拍改变跳舞频率，有的吹起了口哨，喝彩声莫名四起，女生们纷纷站起来扭动腰肢，场内开始改变灯光，头顶上空各个角度的亮灯变换颜色，舞池中央慢慢暗下来，四周的小束灯光强度刚刚适合，有人站在对面唱起了‘tell me’——
    “拍拍你的背进行自我介绍，我叫will你叫jill，能不能在一起chill……”
    全场气氛顿时被他的歌声鼓动起来，好多人转过身观看，可惜我们坐的位置被中央舞池挡住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首欢快曲目完毕，人们又转了个方向，大概唱歌的人换了位置，现场立即弹起悠扬的钢琴——‘唯一’，唱到高潮——
    “baby，你就是我的……”
    “唯一！”
    人们激动地接住他余下的尾音，古色古香的檀木桌椅都在震动，气氛简直high到顶点！
    趁着极棒气氛，一辆装满烟花的小车推进舞池中央，人们纷纷伸手去拿，我和彩儿再也受不了现场浪漫气氛怂恿，大胆离开座位跑到舞池，我稳稳拿起一只烟花递给彩儿，自己也拿了一只在空中开心地舞动，一道道闪亮的金黄色光芒化作无数眼花缭乱的美丽轨迹，人们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哈哈哈，好漂亮喔！”
    “是啊是啊，好好玩呢，啊，水晶，你的后面～～～”
    “什么？”
    我的眼睛只顾盯着手中舞个不停的美丽烟花，耳边忽然响起温柔的歌声——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声音……
    回头……
    惊讶发现尉迟金兰抱住话筒轻轻吟唱，微笑着凝视我，眼中含笑，烟花的璀璨光影在他的眼中闪烁……
    灯光渐渐暗下，只剩玩烟火的人手中不停嬉闹的幸福光芒……
    啊，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刚才好象看见尉迟金兰了！也许是幸福过头产生了幻想，可是不对呀，刚才的确有人唱过歌，难道我的眼睛也醉了？
    甩动手中的烟花，看着光亮一点一点褪尽，我和彩儿这才心满意足回到原位，啊，我看见什么了，这回该不是真醉倒了！尉迟金兰坐在尹圣海旁边笑着说些什么，旁边围满了女生，看见我，他立即招招手，我立即加快脚步来到他身旁，来回仔细打量几回，没错啊，是本人！
    瞧见我的异样，他用手支住脸询问道。
    “怎么了？”
    “哎呀，彩儿，他是真的金兰，不是幻想！你也来摸摸看，是热的。”
    慢慢走过来，断然坐在尹圣海旁边的彩儿摇摇头，顺便免费送了我记卫生眼。
    “白痴，他是你男朋友，我怎么可以随便摸，一点戒心都没有。”
    戒心？
    突然发现身旁加了一倍人，女生占绝大多数，当然竖头发男生例外，他笑眯眯地坐在尉迟金兰右手旁，好象对喝酒热衷过头了。
    “喂喂，尉迟，我说你这小子也太帅了吧，连我老婆都忍不住跑到后台看你去了，要是她知道要找的人活生生坐在这儿，回来后是不是会吓个半死呀？哈哈哈！”
    “呵呵……”
    “来，干杯，为我们的兄弟豪情干了这杯！”
    尉迟金兰睥睨他一眼，端起杯子停顿几秒，见对方仰头喝光之后，盯住杯里的红色液体，几秒后缓缓喝下。
    “哎呀，真是受不了，你小子长成这样就算了，连喝酒的姿势都让人猛吞口水！啊啊，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优……优雅，对，就是这样！难怪好多女的缠住你不放，啊……那个叫安，安什么名字的丫头一直问你消息呢！哈哈哈，我哪知道你的行踪呀，女人就是傻瓜嘛！她们喔，给点甜头就来劲，受不了！”
    竖发男念叨完一大堆，尉迟金兰的眼神忽而有些不对劲，久久注视玻璃杯不语。
    “不要伤害她，她只是我一个朋友。”
    “当然了，你发了话那还用说，要搞也不搞尉迟的女人嘛，谁想死啊，哈哈哈！”
    “不是我的女人，只是朋友。”
    “哎呀，你就别装了，以前对那丫头好成那样……啧啧，是人都妒忌！”
    “我说过了，她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在这里！”
    尉迟金兰的声音冷冷的，突然执起我的右手，我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看着现场愈演愈烈的气氛，围坐身旁的女生们个个花容失色，面色唰地苍白。竖发男拿着杯子呆呆愣在一旁，很快又回过神打圆场。
    “哈哈哈，不就是个女人嘛，谁不知道尉迟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随便扯个都是，阿莹、璀青、岱如，你们说说，哪个不认识尉迟啊，对吧！”
    “阿辉你喝多了，别再说了，吃颗红枣，早生贵子，啊哈哈！”
    尹圣海趁早朝他嘴里丢粒红枣，吧唧吧唧的嚼食物声音还没超过两分钟，阿挥的嘴巴又开始叽里呱啦，真没想到他话真多啊。
    “兄弟面前就别装了，谁不了解谁啊！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得罪你的，没好果子吃……咦，这粒枣子真好吃，哪放着呢？尹圣海，再拿粒给我！”
    “哦，一盘你全拿去吃吧。”
    “太感谢了，哇哈哈！”
    尹圣海将一盘鲜红枣子推到他面前，笑容满面的人继而将兴趣调向整盘红枣。真是个奇怪的人，一会儿说这说那，一会儿转移话题连余地都不留，只是他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不知为何，我悄悄扭动自己的手腕试图挣开，可是下一秒却被尉迟金兰紧紧拥入怀中，音乐已经转为轻柔，灯光调暗了，他凑在我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不准生气，老婆，也许你会慢慢了解我的过去，但是答应我，不要生气好吗？给彼此一个适应过程，我会尽力做好，你是我的信心。”
    “可是他刚刚说什么？你的女人……多如牛毛，我，我……”
    好想哭……
    “呵呵，笨蛋，早就说了那只是过去，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以前的都不算。”
    “真的？”
    “嗯。”
    说完，他还亲了亲我的额头，我舒适地躺在他怀中听着抒情的音乐，全身心都惬意放松着。透过他的臂弯看见彩儿的目光投向我，瞧我一副陶醉模样，她故意摆出呕吐的姿势，哈哈，就当嫉妒好了，她要是想抱回去抱自己的枕头好了，嘿嘿，还是温暖的怀抱舒服，蕴涵着深深的爱……
    全场似乎被轻柔的音乐打动，恋人们纷纷抱在一起，舞池里面的人也是，偎依一起仿佛睡着，音乐真是一种催生魔力的奇迹……
    “啊呀，还有枣子吗？怎么就没了，再来一盘，服务生，服务生！”
    快速解决掉一盘枣子的家伙大声喊道，打破了音乐带来的微妙感。好吃鬼！那么喜欢吃索性钻到桌底下吃自己的脚好了！服务生匆匆赶过来，询问清楚后马上端来一盘新鲜红枣。
    不久后，那名女生风风火火跑回来，扭头四处望望好象在找人，看见阿辉正吃得起劲不禁大发脾气……不久后阿辉指指尉迟金兰，那名女生惊讶得转过身悄悄凑近，下一秒兴奋地像只破笼而出的小鸟……
    “哇噻，帅哥耶！阿辉，他比你帅呆了！”
    “切，他认识的女人随便挑一个也比你靓爆了！”
    “死阿辉，你是不是嫌枣子没吃够，准备继续来顿火爆栗子啊？”
    “呜呜呜，不要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遵纪守法老实巴交的百姓良民，老婆，求求你不要扁我，我哭还不行吗，呜呜呜！”
    “谁管你啊，你给我出来，我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好好解决，抽烟、翘课、泡妞……别人鄙弃的你倒是样样在行呵，出来，快点！”
    “不是的，你误会了，是阿威教我的，要扁就扁他吧，我是无辜的，呜……”
    这个女人真是强悍，即使用拖的方式还是如愿以偿，杀猪的嚎叫声渐渐离去。
    身体随着动情的音乐轻微摆动，可是下一秒，我感到他体内传来一阵轻微震动，他忙伸进口袋摸索，掏出手机，彩色亮光从屏幕里放射出来映出他精致的面部轮廓，以及瞬间变化的脸部表情。
    “我……不会来，有事，抱歉，要挂了。”
    收回手机，他继续拥我入怀沉浸音乐之中，可是不久后，他又掏出手机，盯住屏幕看了几秒收回去，抱住我的身体微微僵硬。
    “怎么了？”
    我仰面问道，他却将我抱得更紧。
    “没事。”
    哎呀，他按住我的脑袋快要令人窒息了，我转了几下好不容易探出头，他却扶稳我的肩膀轻轻推开，满脸歉意内疚道。
    “抱歉，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同事叫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嗯，你要快点回来哟，不然等太久我会离开的。”
    “呵呵，你敢擅自离开就倒霉了！”
    “怎么个倒霉法？”
    “呃，那个嘛……等我回来再说，现在得处理下事情。”
    “不行，你说清楚才能离开，不然我不放手喔！”
    “喂，别闹了，现在真的有事。”
    “得说清楚才放手！”
    我一把从凳子上跳下，扯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他微笑着抚住额头，拍拍我的脸蛋说道。
    “好吧好吧，我说。这里都是我的人，要是你不听话，他们可是会把你抓走卖掉！”
    “你骗人！”
    “哈哈，不信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我的手刚松开，他飞快转过身愉快笑着留给人一个帅气的背影，啪嗒一声，好象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凑近一看，啊哦，他的手机掉了，可是他人早已离开，走的很急，什么嘛，手机掉了也不知道，无意瞟到屏幕，我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我过来找你了，以前那些朋友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爱你的安安娜。」
    浑浑噩噩迈动脚步，握住的手机在手中不停颤抖，出口，出口在哪里？我要找尉迟金兰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爱我还是她？怎么老是这样，噩梦不断！
    抓住一名保安男生胸前的黑色制服，我像个失心的疯子。
    “尉迟金兰在哪里？”
    “啊呀，你要找尉迟吗？他刚刚好象朝那个方向走掉了，那里不可以随便进入，喂……”
    我快步爬上楼层——最顶楼，没事选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没和安安娜一刀两断，仍旧藕断丝连吗？真快气疯了，还以为幸福开始滋生发芽了……
    没想到，还是会半路夭折，躲不开厄运……
    咦，怎么是尉迟金兰和阿辉，安安娜人呢？那丫头该不会躲在哪儿象我一样偷听吧。
    “你对那女人是真的吗？”
    阿辉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同与我交谈时的玩世不恭，严肃认真的模样俨如脱胎换骨。尉迟金兰的声音同样冷静得可以。
    “如果我说是，你们打算怎样？”
    “这还用说，下场都一样……”
    “如果我说不是呢？”
    “到底是不是？你耍我？”
    “呵，我从来就没对谁认真过，你特意找我出来该不会想探什么口风吧！退出，那是一定的，别再白费力气了！”
    “尉迟，你来真的？”
    “退是真，对女人我……”
    滋滋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安安娜来电，我简直快疯了！
    这叫什么周末狂欢，简直倒足了胃，今天来这里难道是特意听些绝望死心的胡话，还是准备心灰意懒死心到底！
    狠狠按下接听，一个软绵绵，连声音里都装满无数水分子的女人说道——
    “尉迟金兰，我不太敢从正门进来，你出来接下我好吗？我在楼下等你。”
    楼下是吗？好的好的，我马上来接你！
    等着，安安娜，尽管今天我被抛弃了，一会儿我要让你被全世界抛弃！
    噔噔噔，开动十足马力，我迅速冲下楼，身后好象听见了叫唤的声音，不太确定谁在喊，不过即使是他在喊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了吧，至少前一秒那么好，下一秒能翻脸到彻底无情，真厉害！
    果然，那丫头穿着件名牌大袄，瘦小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会立即倒下，见到我的出现，她的嘴巴惊得一张一合，半天挤不出话来。
    “怎么是你？”
    “对，就是姑奶奶我！你究竟有完没完？还有，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哭，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当然了，我尽量不让你在这里太丢脸，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吧，你跟我来！”
    无明火腾地一下从体内冒出，尽管与她身高差不多，我还是拿吃了吃奶的劲硬生生揪住她的棉袄往暗处走去。这个地方也并不是完全漆黑，至少有盏路灯提供明亮。
    拍拍手掌，我气愤地站在一旁，看她就来气，真想把人踩在脚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赖皮的人，被警告过还不放手，好吧好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一无所有，那么打击打击这丫头也没关系吧。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哎哎哎，真佩服她不用排练就能上镜了，真像电影里头受到众人欺负的小丫头，恐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躲在角落一个劲地瞎哭，她现在暂时没哭，不过估计快了。
    “我怎样？我还没打你呢！”
    “你，你……百水晶你怎么能这样，尉迟金兰不喜欢女生野蛮，求你放我走吧。”
    “走？哈哈，走吧，谁拦住你了吗？脚长在你身上，你随时可以走，有谁敢碍着你这种赖皮鬼呀！”
    “你，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骂人？”
    她无辜地垂下楚楚动人的目光，几滴晶莹的泪花在灯光照耀下一点一点散发出光芒。此刻的我却叉住腰，叉腰不够抱胸，抱胸不够还是决定换个令人震慑的姿势好了。
    “我对你没好感，当然，只是希望你和尉迟金兰在一块儿的话，要对他好点……”
    我的眼睛莫名其妙红起来，她猛地睁大双眼，似乎不能立刻消化我的话语。
    “对谁好点？”
    身后的声音令我不得不回头注视——呼哧呵出热气，微微弯腰喘气的人抬头望着我，眼中充满微弱星辉。
    安安娜轻唤了他一声，尉迟金兰转过目光看了她一眼，我却趁机飞快抹掉差点滑落的泪水，真是的，怎么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哭起来，才没那么怯懦！还是叉腰更能平衡住身体，我极力忍住冲动的自己大声发话。
    “管你对谁好点？要选的话，面前不是有个很好的人吗？”
    尉迟金兰望着我，停顿几秒回答道。
    “我选你……你！百水晶！叫百水晶的丫头，你听清楚没有！”
    “哈，哈哈，真是好笑，谁叫我？你叫我吗？可是你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对谁都一样，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你的博爱胸怀令人敬佩！”
    “我不管你听见什么，总之那一切……”
    他突然闭口不语，随后赶到的阿辉站在一旁奇怪地望着我们，眼球不住地在我和安安娜之间徘徊溜达。
    “喂，尉迟，我说你怎么突然就下去了……这是怎么了？咦，安安娜你来了，到这儿干什么？”
    “我……”
    安安娜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快又移过目光对准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却紧紧盯住我不放，我茫然不知所措，与他眼神对上那一刻又飞快移开……
    “哦，尉迟你不用再说了，这个场面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里头一定有个你喜欢的丫头吧，哈哈哈，难怪刚才跑那么快，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呢。”
    阿辉指指我们不禁笑出声，刚要转过身懒得多管闲事，可是接下来，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一切，除非亲口听到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尉迟金兰执起泪花直在眼眶内打转的安安娜，擦过我的肩膀冷淡地瞟了一眼。
    “对，事情如你看见，就这么回事。”
    泪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即使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也没有现在心中痛苦，思绪不停转来转去……
    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望着离去的两人背影，阿辉急得在原地跺了几脚，随后跟在后头不停嚷嚷。
    脚步声愈加明显，本来不该抱任何希望的，我还是抬起头想确认一番……怎么办，那一瞬间多么希望看见的人是他，甚至以为那些伤心落下的泪水都颇为留恋，可惜来人不是——
    吉彩儿和尹圣海一前一后赶到，彩儿急忙弯下腰将我从地面拉起，并且深深拥住我，嘴中喃喃不已。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遇见那个人之后，你的世界变成这样？放弃吧，放弃吧，他的世界你根本就进入不了！”
    彩儿像抱着一个受伤的小孩似的不住抚摩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令我再度想起那个人的怀抱……怎么办，我还是很想他，怎么办！难道这一切真的化作泡影无法挽回吗？我不要这样，不要！
    “不行，不能放弃！金兰做

 chapter 33 狂欢之夜3

    “水晶啊，我以后实在无脸见尉迟金兰了，改天一定要转告我的道歉，实在是对不起！还有，我必须回家了，你晚点回去没事，我会替你把关的！你现在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幸福找回来！加油，gogogo！”
    “啊！”
    我惊呼一声，这丫头力气真大，已经将我推出车外，尹圣海也跳下了车，的士载着她呼啸离去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呀？真是一头雾水，我惊奇地望着渐渐驶去变成一粒芝麻大小的车尾，实在想不明白才睡过一觉，这个世界仿佛脱胎换骨般换了样式。
    “百水晶，你冷吗？”
    尹圣海拉拉外衣，抖得像筛子似的仍关心我，我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转过脸摇摇头，怎么办，一看见他又想起了那个人，我似乎已经将喜欢变成了一种习惯，现在真的不知怎么办了，看来今后有无数个难以成眠的夜晚等待自己……
    “我想和你聊聊金兰的事情。”
    他踮起鞋尖无意推了推前面一颗小石子，条件反射般我飞快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不要听！不，是害怕，就连听见那个人的名字都会觉得心痛不已。
    尹圣海走过来主动拉下我的手，眉毛微微蹙起。
    “别这样，这些是你该听的，别塞住耳朵！你可以说我自私，说我完全站在金兰这一边，可是该说的我还是决定说出来，或许真是自私，但我希望金兰幸福。”
    微微斜眼看向他，我的脑袋里冒出无数想法，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是令人沉重的话。他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着解释道。
    “干吗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啊哈哈哈！放松点，我的话还在肚子里面，阵势都还没摆开呢，你怕什么，别那么发愁啊！”
    “你喜欢我吗？”
    “哇……呀……你说什么？”
    他滋地一声咧开了嘴，我不禁向后退了退，睁着两只酷似兔子的红眼睛委屈道。
    “那你说希望他幸福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又要遭受什么罪吗？你不会是暗恋我很成功，现在想顺利转型变成现场告白式吧？”
    “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才不是那回事！我的意思是指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太烦恼，就像吉彩儿一直仗义帮你，我也要帮助金兰啊。他估计没和你说吧，我就知道他最喜欢什么事都负在心上，不让别人担忧。为了你，他决定和过去决裂。”
    “……”
    我惊讶得望着他，眼中充满不明白与迷糊，他说的是真的吗？开始来回跳脚的尹圣海试着做做简单运动使身体热起来，嘴里仍然唠叨我不明白的事情。
    “该从哪儿讲起呢？哦，对了！金兰带安安娜进来时，他立刻坐下来沉默着，直到阿辉冲进来不停询问金兰这的那的，那家伙管的也太多了！吉彩儿这丫头听见一些话头后，没见到你，便去问金兰你的行踪，阿辉这张大嘴巴立即告诉她，金兰被两个女人折磨了，另一个正在外头号啕大哭，吉彩儿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似的立刻冲出去，我担心出什么事也跟过去，后来就那样喽。”
    “……”
    “百水晶，我和你说，那种情形之下，金兰是不能对你好的。”
    我的身体猛地一弹，不明白似的瞪大自己的双眼，尹圣海已经由站立姿势换成蹲下，缩成一团试图保留住体内的热量。
    “金兰参加过黑道，而且是里面的二把手，那些人就是他混道时交的朋友，他曾和我说过，人与人之间不过就是利用关系，那种‘朋友’只是因为利而汇集一起，没有一个真正称得上朋友。”
    “你不是也认识那些人吗？那你怎么……”
    “我只是通过他的关系和那些人认识而已，程度也仅限于有时在一起玩，真正参与事情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什么事情？”
    “这个就不好说吧，好了好了，别用这种目光逼供我嘛……无非就是干坏事咯。哎，所以说嘛，天天干坏事，良心会受天谴的！虽说金兰一上道似乎意识到事态严重，但他尽量避开这一切，可是人嘛，活在什么圈子里面总会受到影响，他其实打算离开，可又没找到什么合适理由说服自己，觉得这样过着也无所谓，直到遇见你，他就觉得必须下定决心了。他老大倒是蛮爽快，一听他要离开立刻开出条件，找到人再说。”
    “什么人？上次我也听说过，具体什么的他没说。”
    “就是呀，每次说到这个他总是一笔带过，好象自己能搞定。当然了，我相信他的能力，只是问题在于找人是有期限时间的，不然就要受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
    我激动地稍稍提高音量，尹圣海凝视着眼前的地面，有些忧虑。
    “找不到人就用自己心爱的东西换啊。”
    “可是，可是这……和今天有什么关系呢？”
    “阿辉是他老大派来的眼线，如果金兰像平常那样对待你，你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一时之下，他只能那样，你明白了吗？”
    他眨了几下眼睛，仰面望向我，我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惊讶过度，慢慢迈开酸涩的大腿移到他面前，曲下腿半蹲在他面前。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吧。”“我是金兰的朋友，就像你时常和吉彩儿说的，一定要永远永远做好朋友，我和他也一样。”
    他的脸上绽放一抹笑容，我立即微微一笑，重重点下头。尽管平时不太注意他，但是蹲着话，他还是比我高出半个头，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笑容格外亲切。
    “相信金兰，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笑了笑，望望地面无数凹凸不平的地面，他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替你问候下那个家伙吧，说不定躲在哪个地方伤心地哭呢，啊哈哈哈！哦，把扩音器打开也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嗯嗯！”
    我不住点头，一道悠扬的彩铃声过后，终于有人接听了。尹圣海开心地瞧了我一眼，轻快地对准手机话筒问话。
    “嗨，帅哥你在哪？”
    “……”
    “喂喂，干吗不说话，金兰，你还在工作吗？”
    “没有……在家里……”
    “怎么了？别那么垂头丧气嘛，老婆飞了还可以再找嘛！”
    我不满地瞪住尹圣海，掐了下他的肩膀，他赶忙偷笑着闪开，一脸天真地开玩笑取笑道。
    “喂，我说你别那么无精打采，看来真该替你再找个美女了，你甩了百水晶是对的，那丫头臭美到无药可救，啊哈哈哈，哇！”
    他的脸已经被我的手整成无敌猪男了！
    可是，心如碎石，又沉入了没有底层的深渊中，尉迟金兰的声音很轻，却几乎再次打破我那颗碎石糅合的心脏——
    “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要了……”
    “啊啊，你听我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喂？”
    尹圣海的话根本不起作用，手机早就挂断了，我愣愣盯住屏幕，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他赶忙拿起手机指指别处，紧张地移开我的注意力。
    “他肯定喝醉了，那时候喝了一点酒，脑子发热一时不清醒，我再打个电话给他，你等等！”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解开的误会怎么能再来一次，谁受得了！我打个电话先……”
    “真的不用了，尹圣海，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我一点一点直起身子，捶捶略微发麻的双腿，拉平压出褶皱的棉袄，他随我一道起身，看着我不知说什么好。
    见他这副紧张模样，我不禁笑了笑。
    “彩儿说，让我找回自己的幸福，机会来了，我决定去寻找它！”
    “你，你，百水晶你说真的吗？那你现在……”“去尉迟金兰家！谢谢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一切，谢谢你，尹圣海！”
    “啊……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屡败屡战的好丫头，这点我欣赏你！”
    “要一起坐车吗？”
    “不用了，你先去吧，我没事，不着急回家。”
    “哦，那我先走了，拜拜拜。”
    冲他摆摆手，我刚转过身忽然听见尹圣海叫住自己，回过身，他有力地握住自己的右手，大声喊道——
    “百水晶，加油！”
    “谢谢，谢谢，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认识彩儿，金兰，还有你，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宝贵财富，我一定会很幸福，尉迟金兰也一样，你要看好我们喔～～～～”
    “嗯，加油加油加油！”
    坐上的士，载着满路星光，今天晚上月亮出来了，又圆又亮，就像幸福一直都很圆满……
    月光如水，我一定要把这盘银色月亮捞住，捧在手中献给自己最喜欢的人看……
    美丽的，清澈明亮的幸福形状，就像你眼中的美丽光芒，深深嵌入我生命中的重要宝石，爱人，幸福也该属于你呵……
    我最爱的你……
    浅蓝色的月光，镀着金黄色的漂亮光环……
    下车后，摸黑爬上顶层，一路上想着怎么整治那家伙，竟然口不择言说出那种话，幸亏我的胸怀不是特别狭小，否则真翻脸不认人了。
    头一次觉得夜晚太黑路太漫长楼梯太高，爬了那么久才上去，扶住冰冷的栏杆喘着热气，手心手背冒出热汗，一点也不觉得冷，凉凉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
    手刚刚贴上门板，没想到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推开了门，门没锁？我慢慢顺着容纳一人进入的门缝走进去，屋里静悄悄，没有开灯，只有浅浅的月光流逝其中。
    忽然扭头望见窗台坐着一个人，柔美的侧脸被温柔的银色光线亲吻着，那个人仰起削尖的下巴抬头注视天际，轻轻的风盘旋周围拂动他的额角……原来夜注定带给这个人无尽魔力，他仿佛天神专注思考，时间因为他的美丽不禁延缓了脚步。
    “来了？”
    好轻的声音……
    问我？我赶忙点点头，一步一步走过去生怕打破整个空间的平衡。
    “嗯，你坐那里好危险，下来吧。”
    他的脸始终对准夜空，或许那里真的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没关系，我不害怕。”
    “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下来吧，六楼好高啊！”
    “那上面有东西使我无法移开目光，你能够看见吗？天使……一身银色薄翼，耳朵尖尖的，眼睛却是蓝色，很美，很美……”
    “天使？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受好奇心鼓动，我兴冲冲跑到窗台边沿，仔细搜罗天空却没发现任何异样，这家伙骗我！转头看见微笑的表情一直浮在他脸庞没有褪去，除了轻轻眨下眼，没有任何表情动作。
    “每天的每天，它都会在那里，一抬头便能望见。”
    他的双脚曲起踩在窗台上，双手稳稳装入口袋，头安详靠着后头的窗栏上，神情安详自若，仿佛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过。
    飞快转过头，我望着其它处，心里颤抖不已，太美了，伴随轻柔月光下的他，美丽无暇……
    于是假装像他一样寻找轻盈的天使，心中渐渐化作平静的湖面，孩子气似的回应道。
    “嗯，眨着蓝色的眼睛……因为，因为太动人，所以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不过我想它一定很孤单，离得那么远，只能飘在高高的空中俯瞰迷恋的一切，而我相对来说幸福多了，天使就在自己身旁，触手可及。”
    说完，我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触碰他的膝盖顺势放上去，抬头望向他，他缓缓移过脸，眼里那丝忧郁宛如无法停泊的小舟悠然徘徊，表情渐渐缓和转至温柔，那是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表情，天使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吗？
    我想，是的，被轻轻抬起的下巴，两个互相汲取彼此爱恋的人应该同时幸福罢……
    嘴唇是温热的，连嘴角都细细品尝着幸福的味道，以及徜徉耳畔的呢喃，还有湿润的，寻找幸福而滑落的眼泪……
    “天使化成你的模样，乘着月光，一瞬间被我的心捕获住了，老婆，我爱你……”

 chapter 34 讨厌的邻居1

    天是蓝色，心是红色，爱是粉色。我爱的天空是浅蓝色，我爱的心脏是鲜红色，我爱的爱情是粉红色。我爱的天空飞翔着自由的蓝，我爱的心脏跳跃着生命的红，我爱的爱情刻印着你的最爱。
    ——尉迟金兰的展望
    “抱歉抱歉，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请饶恕我这次吧？嗯？”
    尉迟金兰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翘起右嘴角，眼睛直直扭向斜上方，压根不看他半眼，哼哼，刚才那一切，现在我正在与他一条一条细细盘算中。
    “你刚刚抓住谁的手？”
    “老婆的。”
    “我说刚刚，就是在那个叫阿辉的人面前，你抓住的是谁？不是指现在！”
    我义愤填膺晃动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他忙嘿嘿笑道试图让我镇静下来。
    “哦，是安安娜……其实本来要抓你的手，但你手太粗，我抓不住呀。”
    我半眯着眼睛，目光对准他左斜视右斜视，心中像是五只热血沸腾的野马正在奔跑。可恶～～～～～我的手太粗？哪里粗呀，现不抓得好好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满脸笑容，任我些许不悦卫生眼弹向自己，嘴巴弯曲的可爱弧度展现出无限惬意。出于好玩劲，我忽地挣开手，啪地一下夹住他的脸，哈哈哈，这下成正宗肉夹馍啦，真好玩真好玩太好玩了，哈哈哈！
    “哈哈，说句话来听听，可爱的小家伙。”
    我大笑着不断逗乐一时发愣的人，几秒后他伸出舌头眼睛向上翻，哇哦，鬼，不过也是一只漂亮的可爱小鬼，呵呵呵……
    渐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老婆，你不生气了吧？我的脸已经被你捏成面粉团，你消气了吗？”
    “还不够！谁让你牵那个臭丫头丢下我不管，哼、哼、哼！”
    “是的是的，我错了，我郑重承诺我错了，我的确错了，真的错了，只要你别再惦记那件事，尽力忘却，忘却，忘却……ok？”
    “不ok！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忘记，我可是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你看看，笨蛋只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这个笨蛋老婆。”
    “那，那好吧，我问你，要是下次在阿辉或者其他朋友面前，你还会那样对待我吗？”
    “嗯。”
    他坚定地点点头，我立即气得眼睛眉毛挤一块儿，刚要卷起大风暴时，他的眼睛忽然放出闪亮光芒，温柔目光紧紧锁定我的脸。
    “我说过保护你，无论何时都不食言。完成任务之前，决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褐色瞳孔完美停留在眼眶正中，让人毫不怀疑真伪。我的眼睛不断在他脸上徘徊，直到他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才意识到自己必须处于上风，老是被动这怎么可以！
    看着我，他微微一笑，气氛立刻变得轻松释然，他望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询问道。
    “这么晚不回去，你家人不说吗？”
    “啊～～那个呀，没关系啦，吉彩儿帮我掩护，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我的眼神忽地飘离，口袋里的手机明显震动两次，抽出一瞧——号码是外婆家的座机，难道彩儿没帮我搞定？这个丫头办事能力有待怀疑了～～～
    幸好手机过了午夜便不再震动，外婆应该睡了吧，希望明天回家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他望着我，上翘眼角装满无限怜惜，点点头顺势温柔拥住我。
    “那就好，我也不想，一秒也不愿意。”
    嘻嘻，我的心甜蜜得像是灌满无数浓香蜂蜜，枕着他的温暖怀抱不知不觉入眠……
    夜晚，浅蓝色的夜……
    伴随着银色的月光，一起休憩罢……
    安静的，安详的，安宁的你……
    最爱的你，心底深深眷恋的你，我所依赖的你，全心全意好好对待未来，一定要绘出七彩幸福蓝图，一起幸福吧，毕竟谁都应该拥有幸福的权利，呵呵。
    一大早趴在外婆家敞开的大门外探头探脑，只见赵来昕端着奥特曼图案的杯子正在刷牙，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痴迷小孩子的东西，真是幼稚，我不禁偷偷白了他一眼。外婆好象不在，应该出去买菜了，这下我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了。
    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拍打，哎呀，我的妈呀，还以为外婆揪着我的耳朵准备拷问昨天的外宿事情，原来是外公站在后头，手里提着鱼网，看样子跑哪儿摸鱼刚回来。
    “丫头你怎么站在外头不进去呀？”
    “哦，哦，我，我刚到外面跑了一圈，呼……呼，好热呀，哈哈，好热好热～～～～”
    手作扇子状，我拼命扇着风呵呵傻笑道，正在认真刷牙的弟弟听见声音转过头猛盯住我，眼里充满质疑。看什么看，臭小子刷你的小兔牙去吧！
    看来多管闲事并非我一人的专属特权，应该有遗传基因，弟弟这个管事婆瞅见我这身，不顾嘴上尚存的白花花泡沫，一个劲儿大喊道。
    “姐姐撒谎！穿那么高的鞋子怎么能跑步！”
    “要你管，我正在锻炼修长身材，所以才选那么高的鞋子！还有，这叫高跟鞋，高跟鞋！鞋子也有自己的名字，就像你叫赵来昕，懂不懂？不懂就多看点书去！”
    “外公你不知道昨天姐姐没在家睡觉，外婆打电话她也不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臭小子你再多嘴一句，看我怎么用高跟鞋敲你脑袋！”
    说罢，我立即脱下鞋子准备朝他脑袋飞去，那小子一个灵活转身绕过去了，停在两米远处端着杯子蹦两下还扭扭屁股，不顾水从杯中洒出，冲我吐着舌头得意洋洋冲进门去。
    哎，原来傻冒是有遗传的，看见他仿佛看见自己以前那些傻傻的行为，难怪彩儿经常夸我很傻很傻很傻，非一般得傻了，咳～～～～
    对了，那丫头昨天怎么帮我掩护的？一般情况下，只要她处理妥当，外婆是不会来电的，怎么昨天晚上反常呢，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清楚——
    “喂～～～”
    她的声音真够懒，肯定还没起床。我揉揉踩着高跟鞋一路走回来的疼痛双脚，早知道穿高跟鞋的后果是双脚发麻，那时候就该让护送我到家的尉迟金兰背人了，反正一大清早，没多少人注意。
    “彩儿你在干吗呢？”
    “哦，是水晶呀～～～这么早扰人清梦，真烦人！”
    “我还没打你骚扰电话呢～你给我清醒点，有事问你，昨天我住尉迟金兰家，你有没有帮我向外婆编理由啊？”
    “色女！这种事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住男生家，你不觉得害臊吗？年纪轻轻不知道自己该干吗嘛，你脑子是不是被牛踹过？”
    “喂，明明是你自己说好帮我掩护，我才不顾一切跑去找他的，现在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哈哈哈，骗你啦～～～我已经和你外婆讲好住在我家，怎么可能不帮你，我是那种人吗？”
    “但是昨天晚上外婆打了两个电话给我，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处理成功？”
    “啊！不会吧，我记得明明说好了，她还高兴地邀我常上你家玩呢，怎么会处理不成功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要不你回家问清楚下。”
    “我已经到家了，她不在家，估计出去买菜了。我该怎么问她呀？总不能说‘外婆，昨天晚上我去男生家时，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你真是个傻蛋～～～怎么能那样问！那我替你编的不全都白费了吗！你平时口才那么厉害，关键时刻怎么如此窝囊……”
    “啊呀啊呀，行了，只觉得除了骂我外，你还未说到点子上！算了，不听了不听了～今天有空吗？去逛街吧，怎么样？”
    “好呀好呀，我正好想打耳洞！”
    “千万别打成耳洞男那种！”
    “耳洞男是谁？”
    “哎呀，说来话长～～反正是个坏蛋！你大概什么时候出门，我是不是要等吃过中饭再出门？”
    “说什么呢，现在才八点半，九点一刻在东门桥上等我～～～”
    “你有那么准时吗？”
    这丫头一向慢吞吞的，不知什么事情能令她变个人，时间暂定那时，就不知她会不会准点现身了，一定要像幽灵般闪现我面前才对，嗯，自我想象应该是这样……
    等我收拾完毕刚要出门，外婆提着满满一篮蔬菜回来了，看见我这身行头立即放下手中篮子，张开缺只门牙的皱巴巴嘴唇大声喊道。
    “丫头你昨天到哪儿去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干什么呢？”
    外婆的手指一直在我面前晃啊晃，我的眼珠子飞快溜达一圈，脑袋里闪过一道闪电迅速回答道。
    “啊……我住在吉彩儿家里呀，昨天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忘记啦！”
    “咦，说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怎么这个记性……”
    “是呀是呀！外婆你肯定不记得了～～我现在和她出去逛街，不回来吃午饭了。”
    话刚说完，我提起双脚急匆匆溜走，不顾外婆在身后叫唤，一个劲猛冲下坡，hoho，胜利逃脱！耶～～～～～
    哼，我就知道那丫头根本不会守时，早知道她不准时到达，我索性呆在家里涂会儿指甲油好了。约莫九点四十分，那丫头终于顶着一双黑压压的熊猫眼跑过来，大老远冲我憨笑，我实在不明白她怎么能以这副衰样示众，家里着火了刚从烟囱爬出来，还是被误认为熊猫抓去动物园参观多日，回来之后无法恢复人的习性。
    停下来，她冲我眨了下自以为闪闪动人的左眼，哇，什么意思？吓死我了！好大一只熊猫眼～～～～～
    “水晶，我今天的僵尸妆好看吗？”
    “呃～～～～僵尸妆没怎么看出，人还是比较像僵尸了，不，应该是死尸！”
    “死水晶你一大早不蹦出点人话，心里不舒服是吧！姑奶奶不爽，回家了～～～”
    “哎呀呀，我错了我错了，行吧？很好看，你真好看，太好看啦～～～～”
    硬要昧着良心讲话，连自己舌头都感到了麻酥酥，她还愣是误以为真，高兴地一把挽住我的手，走路时脚明显抬高许多，这大概是女人爱美的虚荣心隐隐作祟吧。
    首站目的地依然是地下商城，一下台阶便看见众多美容店，挑了很多家，我们终于选定一家看起来比较可靠的美容店走进去，店主是个三十多岁保养很好的年轻女人，听完我们的来意后，让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助手找出工具准备替彩儿打耳洞，自己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一只蓝色塑料盒装着一把铁制手枪式打洞器，彩儿的眼里闪过一丝胆怯，很快又镇定下来鼓足勇气问道。
    “姐姐，一定要小心点，我很怕疼的～～～”
    “你放心好了，我的技术是整个商城最好的！”
    “是吗？是吗？那就开始吧……”
    女助手掏出棉球在酒精里蘸几下，又在彩儿的耳朵后擦了擦，拿起打洞器，彩儿的眼皮忽地睁开，女助手连忙轻声安慰没事没事，她才稍稍安心等待着……
    好象见她的肩膀在一抖一抖，害怕吗？这丫头一向很坚强啊，这点小冲击就算为美丽牺牲，应该扛得住吧。
    眼尖看见打洞器的扣环向后拉动，紧接着女助手的手指忽然松开，一声清脆声音过后，似乎打好了，我快眼朝彩儿的耳朵望去，还没看清楚，彩儿已经动手摸起自己的耳朵。
    “啊，姐姐打好了吗？呃，好象没什么痛啊，你的技术真好呀，哈哈哈～～～”
    “不是，我刚才还没准备好，你别用手去摸，那儿已经消毒了，还要消次毒！”
    女助手小声抱怨着又给彩儿的耳朵擦了擦酒精，重新拾起打洞器时，我已经看见彩儿脸上的惊恐不安了，她小声嘟囔着埋怨道。
    “哎呀，怎么还没开始打？我还以为打好了呢，会痛吗？别太用力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安静点！”
    女助手不耐烦道，拿起打洞器对准彩儿的耳朵，伴随彩儿的尖声大声以及女助手的轻叹声，一只耳洞横空问世了。一个小小的孔，像针尖儿一样，我好奇地盯着看了几眼，趁女助手给打洞器消毒的档儿，彩儿忙转过头迫不及待询问自己的耳洞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耳洞是不是又圆又大？还是扁扁的形状？快说快说呀！”
    “是的，可以塞个月饼了～～不就针尖大小，没什么观赏度。”
    “坐好，要打另一只耳朵了。”
    女助手打断我们谈话，将彩儿的身子扳正些，她只得老实巴交挺直腰板，眼睛不断偷瞄对面墙壁上的大镜子。伴随她的另一声哎哟大叫，第二只耳洞出世了。
    今天她的上街任务总算完成了，只是她拿起小镜子仔细端详老半天，迟迟不肯动身离开，拉住我的手，她仰起脸皱紧眉头询问道。
    “水晶你以前打耳洞时，耳朵会痛吗？”“呃，两年前打的，不太记得了，应该不会很痛吧。”
    “怎么我的右耳那么痛呀？哎哟哟，我觉得很痛呢，是不是打歪了？”
    “不是吧？”
    我赶忙歪着脑袋瞧看她的耳朵，再对比另一只耳朵，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任何端倪，可这丫头一直嚷嚷很痛，怎么回事？
    正在收拾工具的女助手闻言，走过来看了看，摇摇头什么事也没有。
    “当然会有痛啦，说明你的皮肤很毒受不了外界刺激，过几天就没事了，一个星期之内别沾水，不然会发炎。”
    “可是姐姐，我觉得打在右耳上的位置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打到耳骨上面去了？很痛呀，哇～～～”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打到你耳骨上，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怎么随便乱说，一大早碰见你们这种客人，真是的！”
    女助手啪地一下将工具盒扔进玻璃柜里面，双手环抱走到一边懒得理睬我们。彩儿默不作声瞪了她一眼，冲我招招手，我忙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她指指自己的右耳要我再次确认清楚，我点点头伸手轻轻摸下，呀，好象耳洞真的挨着耳骨，至于是不是打在耳骨上，我得确认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幸，只是在耳骨边沿而已，没有打穿，我将这一事实告诉彩儿后，她急得冲女助手大声嚷嚷道。
    “这样不行，你这个耳洞没打好，难怪痛死了！”
    “吵什么吵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大早捣乱的是吧，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快点付钱，像你们这种耍赖小伎俩我可是见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气愤起来，拉住胸膛已经气鼓鼓的彩儿，耐着性子好生说话，毕竟自己和别人大吵大闹的话，我还是没有那般火暴性格。
    “钱我们当然会付，可现在你差点把我朋友耳骨打穿，这怎么行呢，你得处理下这件事情才对。”
    “我处理？我处理什么事情？耳洞本来就那样打，不然怎么打？要不你来打？”
    “你讲点理好不好，任谁看了都会说耳洞打歪了……”
    “我对不对轮不到你们插嘴！快点付钱，一大清早找茬是吧，快点走开！”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是你不对呀，你只要……”
    我的话还没说完，彩儿一把推开我冲到面前，眼睛都气绿了，声音更是尖锐到极点，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喂，我说你做生意赚得都是黑心钱吗？我的耳朵差点被你打穿，你怎么一点责任都不负！”
    “我懒得和你说，你那么大声打算吵架是吗？”说完，女助手顿时卷起袖子，彩儿惊讶地望着她，不一会儿又继续开骂。
    “你什么意思，吵架？做生意不讲道理你还开什么店呀，不如早点关门大吉回家吃老米去吧！做错事不道歉反倒说别人不对，你是不是没有道德啊？”
    “你骂人是不是？”
    “你管我骂谁，你差点把我的耳朵毁了，我骂你还嫌不够呢……”
    彩儿和女助手愈骂愈凶，我忙拉开彩儿一些，可她就是不服气，两人说的很凶。周围站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笑话的，我真希望她们别吵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准备付帐，彩儿却从桌面收回钱一把塞进我的口袋。
    “凭什么付钱给这种臭丫头？说我耍赖，对，我就是耍赖怎么样？你拿我怎么样啊！”
    “哟，看不出你个学生嘴巴蛮犟，学习一定很差吧！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专把时间花在购物交友上，难怪你有那么充沛的精力骂人了！”
    “我学习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我家大人吗？我的事情轮到你管吗？自己做错的事不管专管无聊事，你这个人才是无聊透顶！”
    哎，又骂了，听她们吵架觉得头疼，我慌忙挤出人群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干吗？”
    “和尹圣海在一起，怎么了，老婆？”
    手机里头传来令人愉快的声音，尽管我很想和尉迟金兰好好说话，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得赶紧请他过来帮忙，凑足人数，气势应该不输一截吧。
    “请你现在过……”
    “喂，百水晶吗？是我啦，你哥哥尹圣海！听说你昨天很顺利哟，祝贺你啦！”
    手机那头什么时候换成尹圣海了？还有，他什么时候成我哥哥了？我顿时抱住手机一通大叫。
    “祝贺你个头呀！死猴子，快让尉迟金兰接电话，我有话和他说！”
    “哎呀，什么话嘛，我就不能听下吗？一个晚上不见，你倒是精神百倍……哎，金兰你别抢，让我和她说两句嘛！喂喂，百水晶你在哪里呀？今天不让金兰帮你补补那颗笨脑袋吗，啊哈哈哈，你是不是准备稳摘咱们班上的桂冠啊，就你那颗脑瓜，比西瓜聪明一丁点儿……哎哟，你老公擂我了……”
    打死算了！
    耳旁忽然传来彩儿的尖锐声，我赶忙对手机说道。
    “尹圣海你赶紧和尉迟金兰来趟地下商城，现在就过来！我和吉彩儿遇到麻烦了！”
    “啊哈哈哈，百水晶你可真会讲笑话，你俩不是一向打败天下无敌手嘛！麻烦？啊哈哈哈，智齿都要笑掉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是真的～～～～那女人差点把吉彩儿的耳骨打穿了，现在吵得很凶，你要是听不懂人话，麻烦把手机还给尉迟金兰！”
    “咦，好象真的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没耍人吧？该不会又在玩什么把戏。”
    “尹圣海，我警告你五秒钟之内将手机归还尉迟金兰，否则抄家伙过来收拾你！”
    “哇，吓死我了！金兰，你老婆魄力十足呢，说要带家伙过来收拾我，啊哈哈哈！呃，靓女，你说的地下商城在哪里？”
    “南十字街……”
    这一次我清楚听见尉迟金兰淡淡的声音传入听筒，心中感动无比，可是恶霸尹圣海占着手机罗嗦个没完没了，真是烦人的障碍。可是尉迟金兰怎么还不夺回自己的手机，他在干吗呢！我现在可是十万火急，急需他们的支援～～～～
    “哦，地下商城……啊，是不是那个专卖女人服装的地方？那种地方哪里适合男人去呀，你疯了！叫我们去那种地方，我们又不是女人，更不买女人衣服！”
    “尹圣海你可以不用来，但请你把手机还给尉迟金兰好吧，再让我重复一次，我保证一见你就踹你的屁股！”
    “哇呀，好恐怖，等等啊，我把手机还他好吧……喂，金兰你老婆让你接电话呢……”
    看来我的恫吓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手机另一头传来了令人期待的声音——
    “喂？”
    “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我和朋友遇到一点麻烦……”
    “你没事吧？我现在就过来，很快！”
    好象听到了玻璃杯碾压板面的咕噜咕噜滚动声，以及撞到地面嘭地一声破碎，他应该已经起身了，不知看见场面会不会大挠头皮～～
    彩儿和那个女人还在争吵着，声音渐渐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们围观，哎，这件事情不知该如何阻止住。
    担心尉迟金兰找不到位置，我早早拔腿爬上台阶，站在商城入口翘首盼望，呼哧而过的马路上奔驰着众多车辆，斑马线似乎离这儿还有五十多米远的距离……
    忽地眼前一亮，那个熟悉人影出现在斜对面，身后紧跟着尹圣海，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正快步朝这边奔来。
    马路中间横着一条长长的铁栏杆，尹圣海说着什么指了指远处的斑马线，尉迟金兰回头望了一眼默不作声，趁车辆空缺时跑过来飞身一跃，双脚稳稳落地来到了马路另一边，哇噻，帅！
    站在对面的尹圣海哇啦哇啦说着话，最后不得不像他一样趁车辆减少时跑过来，大熊猫爬竹竿般慢吞吞翻栏杆，哎，真丢人啊，我还是装作没看见好了。
    扭头发现了我，尉迟金兰快步走过来担忧地查看几眼，见我安然无恙眼里立即闪露几分安心，正要开口询问时，我急急忙忙拉他踏下台阶，嘴里赶忙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朋友吉彩儿打耳洞时，那个女人拿打洞器差点打到她的耳骨，由此产生一些误会，希望你能帮我们化解一下……”
    他立即怔住，两秒内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异，望着我低声确认道。
    “你要我……和女人吵架吗？我不太擅长这种事。”
    我也愣住了，望着他一阵木讷，回过神后支支吾吾尴尬肯定道。
    “呃，呃，是，是，啊，不是的，不是吵架，是是是，是劝架！不是吵架～～哈哈，不是吵架～～”
    实在劝不了，就对准那个女助手的猪脸揍几拳好了！当然，这种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殴打一个女人被众人奚落，这种行为任谁都鄙夷！
    我俩站在台阶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我还未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则仔细考虑我的建议。
    下面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男人声音——
    “我说你这个店不是做生意而是专找顾客吵架吧！我这人没什么特点，唯一喜欢和女人对着干，当然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不太像个男人，骂不过的话，我可是会打人喔！你要不要试一试？啊哈哈哈！”
    尹圣海不知什么时候下去的，现在正拿起一把眉毛钳重重敲打玻璃桌面，女助手畏缩着站在角落，眼睛直盯住他手中的美容工具，嘴巴仍然不依不饶。
    “你，你在说什么？快点把东西放下，否则我要喊人来！”
    “啊哈哈，太好了，电话号码多少，我替你打！拳头这几天无聊地快要炸掉了，正好锻炼一下韧带，再不练练就要荒废了！”
    说完，他又拿起眉毛钳用力敲了敲玻璃桌面，样子活似银行敲诈犯～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面，平时一副嘻嘻哈哈傻样，甚至和彩儿、我一起被蛇蝎罚站，现在俨然男子气概十足的实力派偶像，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女助手扁扁嘴，无力地摊坐在地说不出话，不过看神情，她似乎深受打击，尹圣海在她身旁踱着步子，吉彩儿满脸兴奋，抬高两道细眉居高临下望着女助手，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语积极配合尹圣海。
    场面已经完全颠倒了，刚才居于下风的人现在盛气凌人，二吃一，一快整没了。
    尉迟金兰突然拉住我走下去，穿过人群停下来喊住尹圣海。
    “圣海该走了，别玩过火。”

 chapter 34 讨厌的邻居2

    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无意瞄到我后方，眼球猛然放大，她怎么这种表情？吃东西噎住了……
    顺着她的眼球以及脑袋的旋转角度，我回头一看，安安娜犹如无脚鬼魂停留身侧，我的筷子立即掉到地上横躺两处。
    除了红红的嘴唇，她整张脸看起来异常苍白，不过她自己可能认为皮肤白皙吧，身后站着三个身形高大结实的女生，朋友吗？怎么她的朋友是这种树桩粗壮型，和她反倒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安娜的眼里似乎永远充满挥之不去的水滴，看着我的目光好似有着无尽湿润气体，前一秒我还有些心虚，因为自己和彩儿无意开的玩笑也不知道传入她耳中否，但是下一秒我立即挺直腰板，面对她毫无任何胆怯，也不必害怕她的朋友，就当后面站着三个树桩好了。
    “百水晶你好。”
    她怯怯地向我打声招呼，身后三个树桩倒是毫不客气瞪住我。瞪什么瞪，比眼大是吧，哼！不和你们比这个，我是电死人的迷人小眼，起跑线不一样～～
    我刚要硬着头皮扯出一丝微笑，发现彩儿正悄悄朝我努努嘴示意别理睬她。收到暗示，我狠下心来决定保持原状，这时候树桩一号突然出声斥责我。
    “她们是聋子，安安娜咱们走吧！”
    呓～～～～～我抬起眼皮望着说话的女生，她拉起安安娜准备离开，安安娜轻轻摆脱她的手，停在我面前不愿离开。
    “等一下，我和她说几句就走。”
    树桩女生没作声算是认同，守在一旁完全变成大树桩了。
    安安娜盯着我，尽管她的目光移动很快，但我知道她在打量我，她翘翘嘴，声音轻柔得像片落叶。
    “百水晶，如果你真的喜欢尉迟金兰，请你别说他的坏话好吗？”
    她的恳求目光像只无形尖刀扼住我的喉咙无法出声，看来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一字不落装进耳朵里了。我无动于衷转转眼珠，站起身，其他人一齐望着我，我顿时有些紧张。
    “服务员，再拿双筷子过来！”
    我一喊完话，丫头们像是卸下重负大松口气，怎么了，我只是要双筷子，有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吗？又不是金庸古装武打片即将上演，紧张什么～
    “讨厌，那么多人看我们吃饭，实在难以下咽，水晶我们走吧～～～”
    彩儿迅速拿起手提包起身准备走人，她倒是逃脱顺利，可是堵在我面前的第一层是安安娜，第二层是三个树桩，第三层是一排桌椅，过道完全被这些丫头堵死了，怎么闪人呐～～
    刚跑出一米远，彩儿立即发觉我的处境不得不折回来，壮胆推开某树桩，像个卖烧饼的婆婆拖长声音嚷嚷道。
    “让让，请让让，我朋友要出来！水晶快点出来呀～～～”
    她最后一句明显压低音量，我能听见。顶着几双火辣辣的注视，我草率拿起挎包正打算离开，树桩三号双手交叉堵在面前，火药十足的眼神警告我尚有后事未完，身后传来一阵轻拽，我这才发现安安娜拉住自己，对上我的目光，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缩了缩细细的脖颈，声音依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百水晶，求你对他好一点，求你了，好吗？”
    “水晶快走～～～”
    前方彩儿正使劲拉住我，后方安安娜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我顿时像个失去平衡的天平，最后大力士吉彩儿获胜，向前离开刹那间，不知为何我竟然点点头，嗯了声。
    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问题，没看见是谁，但声音里充满凶狠的威迫。
    “要是耍他，绝对不放过你！”
    我猛然回头，只见安安娜噙着泪花，三个大树桩恶狠狠盯着我，那句话究竟是谁说的？停留在脑中一直徘徊不定……
    快速付完帐，彩儿拉着我走出店门，刚开始为了显示我们的无所谓，两个人不慌不忙故作镇静保持正常步伐，走到差不多远处加大步子，最后拐过弯一路狂跑。
    “哇，差点挨打了～～～彩儿快打电话叫你老公过来狠抽那丫头一顿！太嚣张了，我们又没惹她，竟敢喊人堵我们！”
    彩儿不断挥舞手中的白包，愤怒不止三言两语能够打发掉。差不多时，我们停下来靠着墙壁猛喘气，我掏出手机正要按号码时，彩儿忽而伸手盖住我的屏幕，一本正经望向前方。
    “不用了，下次她真打我们再告状好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嚼嚼口舌，没事搬弄是非就行了！”
    “吉彩儿，你，你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不过想告诉你两个事实：第一，安安娜永远没有打我们的机会，瞧她那副弱不禁风的糯米团样，冲过来都要担心是否倒在马路上被人抬去医院抢救～～我们打她大有可能！第二，无聊人士才做那种无聊事情，我才不在人背后挑拨离间呢～～～～～”
    “哟，哟，你真是名人风范，佩服佩服，敬仰敬仰，到时候屁股喊痛别叫我帮忙！”
    “我的屁股为什么会痛？”
    “因为你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下次你被暗算时自己帮自己吧！”
    “不要嘛，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啦～～～～”
    “那好，你先帮我个忙！”
    彩儿的脸色三百六十度突变，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就被她将了一计，她不安地按着自己的手指头，神情沮丧，满脸无奈。
    “水晶，我家楼上新搬来一对年轻夫妇，每天吵得我们无法入睡，尤其是那张椅子，你不知道那滋滋的拖音听起来简直想死！请你帮我个忙，处理一下这件棘手case吧～～～”
    我惊讶地望着她，不一会儿嘿嘿笑，自信满满拍胸脯保证道。
    “这有什么难处，我来打打骚扰电话不就行了！”
    “不行，我不知道电话号码，知道了还用你说～”
    “那上去协商，你的口才不是一向不赖嘛。”
    “哎，你不知道我家和他们已经说过n次了，甚至一碰面就说这事情，谁知道那女的装傻不承认，那男的简直不配称作男人，语气强硬的很！总之，你要帮我解决这件极大problem～～～”
    “要是蛮不讲理就别和他们讲人话了，反正他们听不进，讲太多就是侮辱自己，想当年我看谁家不顺眼，冲他家大门一脚逃之夭夭～～只是这招，不知现在还管不管用？”
    “不行，我要是跑下去这不明摆着暴露目标嘛，一定要把那群家伙斩草除根，秘密地消灭掉……”
    “你是间谍还是杀手？暗杀片看多了！那家伙要是难对付，我把尉迟金兰喊来替你解决！”
    “啊哈，就等你这句话了，哈哈哈～～～”
    彩儿掩饰不住嘴边的笑意，乐得没法形容了，哎，我怎么一时心直口快，完全将自己的男朋友当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了，不过这次仅限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下次……不，绝对没有下次了，给我一百万也不借！
    两人兴高采烈逛到太阳下山，晚上的温度渐渐降下，站在人行道上的我抬眼望望她，手中握着捂热的手机，她立即重重点头鼓励我按下号码，好吧，我按了，我真的按了，不是假的也不是开玩笑的！
    按下尉迟金兰的手机号码，曼妙彩铃声响起来，我的心有些紧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是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专心打电话说明意图就ok了！
    听见喂的一声询问，我赶忙开口，眼珠随着吉彩儿的手指滑动着。
    “你在哪里呀？”
    “和尹圣海在外面吃饭。”
    “哦哦，你吃吧。”
    “嗯，一会儿打给你。”
    “好，好的，拜拜拜。”
    手机刚挂断，彩儿立即拍了我一下。
    “拜你个头呀，你怎么不说？”
    “他在吃饭，一会儿会回电给我的，等他吃完饭再说吧，我怕他半途噎住。”
    “真是心疼自己的心上人呐～～～好吧，见死不救，你就让我被吵疯吧！”
    那丫头一赌气转身便走，我赶忙拉住她好生安慰道。
    “别走嘛，我现在就打给他，等一下啊……”
    “不用了，我自己用武力解决，记得服刑期间给我送床棉被来！”
    “啊啊，你说什么呢，别生气嘛，我现在就打，啊啊，他接了，等一下……喂，你在哪里？”
    我一手拉住耍脾气的丫头，另一只手握紧手机，嘴巴像只飞快运转的螺丝帽，话筒另一边传来轻笑声宛如清风吹拂湖面。
    “呵呵……刚才和你说过了呀，吃饭中，怎么了，有事吗？”
    “是呀是呀，有事，有事～～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怎么了？”
    他的声音蓦地绷紧，我立即换种表达方式以免产生误会。
    “不是不是，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告诉我地址，我过来找你！”
    “算了，我有点担心你，你呆在原地别动，我和尹圣海马上就过来。”
    “这样啊……那好吧，我和吉彩儿在南十字街的地下商城门口等你们。”
    “你们……还在那个地方啊？”
    回头一看，我们竟然站在地下商城门前，哎，女人的天性，就算眼睛蒙上黑布还是能找到这里吧，毕竟时尚全部聚集此处，下次一定要用眉笔刻下‘百水晶到此n游’，嘿嘿，也不枉费来地球一遭了。
    抱住有些变冷的手机，我的嘴巴像放鞭炮噼里啪啦快速催促道。
    “嗯，你们快点来，外面好冷啊！”
    “马上就来，坚持住。”
    挂断电话，彩儿急忙拥住我的肩膀询问道。
    “怎么样，他怎么说？会过来吗？”
    “是呀，大小姐，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那当然了，他不知道你是忽悠女王，而我是忽悠大王嘛，哈哈哈！翻身时刻即将到来，到时候我一定要给鞋子钉上铁蹄，对准他家大门狠狠踩下去——报仇雪恨完毕！哈哈～～～”
    “你疯了！”
    我无奈地看着大笑不已的女疯子，头一次感到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脆弱。没等太久，随后赶到的两个人出现在面前，尹圣海还不住打着饱嗝。
    “到底什么急事把我们叫过来？我还没吃饱饭就赶过来了，嗝，要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烂事，看我怎么修理出馊主意的家伙！”
    尉迟金兰走过来打量我一阵，没发现什么异样，我立即冲他尴尬一笑。
    “哈哈，你好，又见面了，在哪里吃饭呀？那里的饭好吃吗？下次也带我去好不好？”
    说完话后，我发现半天无人发声，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空中不断颤抖。
    尹圣海抖抖手指头，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架势正要走过来，一个饱嗝令他顿时停住脚步，尉迟金兰走过来，握住我的肩膀关切询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嘿嘿，我一点事也没有，是，是——是她有事想请你……你们帮忙！”
    我立即将烫手山芋丢给顾作矜持站在一旁相安无事的人，彩儿被我的手指一指顿时慌了神，啊呓啊呓口齿不清，直到打饱嗝走过来的尹圣海停在她面前，有点懊恼地狠瞪住她。
    “找我们帮忙？帮什么忙？你不是活着好好的！吃饱没事干是吧？”
    “你离我远点～～～我不找你帮忙，你长的不可靠！我找尉迟金兰帮，怎么样啊？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吉彩儿气冲冲推开他一些，完全不把人放眼中，那丫头可真像个男人，要是站在面前的不是尹圣海而是陌生男人，不知她还有没有胆量推人。
    尹圣海顿时哭丧着脸大声责怪道，甚至抓紧她的手猛地摇晃，偶尔有一两个路人扭头张望几眼。
    “哇！吉彩儿，没想到你说话那么伤人！难道我一点也不具备乐于助人的优良品质吗！再怎么说，我以前也拣过钱交还老师，你这么鄙视我，真是太伤自尊心了！”
    “你把自己的钱丢在地上再拣起来……”
    “闭嘴，金兰，不许把我的糗事抖出来！”
    尉迟金兰微微一笑，转过目光望向马路上穿梭不停的车辆，我和彩儿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尹圣海不满地嘟囔半天，饱嗝每隔十秒就要打一个。
    笑声收场后，该是说正事的时刻了。我拉拉彩儿的袖子，让她抓紧时机把话说完，她却胆怯起来，咬住嘴皮有些不好意思。哎，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害羞！倒是我快人快语说起来了。
    “是这样的，她家楼上最近住了一户讨厌的邻居，每天吵得人无法安宁，不是搬凳子发出噪音就是半夜三更踏步子，而且对她家人的建议不予理睬，所以想请你们解决一下这户讨厌的邻居。”
    “他素质低有什么办法，你让我们怎么解决？”
    尹圣海踩着人行道旁边的栏杆一屁股坐上去，摊开两手表示束手无策，吉彩儿焦急地望着他，希望问题能顺利解决。
    “我家人几乎每次都会上去说，可是他们俩夫妇见我们语气柔软就得寸进尺，今天我想让大家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一起将莫斯科保卫战坚持到底！”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哈，哈，哈哈哈！”
    “笑死吧你，我是说真的～～～好吧，那事就当我没和你说过！水晶，以后只要听见看见碰见尹圣海这家伙，一律视而不见，听见没有！”
    “喂，喂，吉彩儿，我们是朋友吧？朋友怎么能够说那种绝情的话，我刚才没笑你，我是笑，笑……哎呀，我还是觉得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你想死于非命吗？”
    吉彩儿咬牙切齿瞪住尹圣海，他微皱眉头，望着她有点头疼，好象一时无法找出合适词语交流。彩儿骂骂咧咧不断搬出暗杀、干掉、秘密之类的电影术语，完全脱离了现实世界。
    看来要等她说服人，还得回家喝口凉水再来，就暂且由我替她说明白吧。扯住尉迟金兰的袖子，我仰起脸平静说道。
    “她的意思是指——今天晚上请你们去她家里玩，一旦楼上发出响声，你和尹圣海就出面上去警告下那户人家，让他们注意点。”
    “为什么是我们？”
    他眨巴着美丽的眼睛望向我，我愣了下，想了想回答道。
    “因为帅哥有七分魄力啊，剩下三分留给男子气概好了。”
    他笑了笑，和尹圣海说些话算是答应了，我和彩儿高兴地双双击掌欢呼雀跃，尹圣海看见我们手舞足蹈的兴奋劲，不住提高分贝试图阻止我们的过分得意。
    “金兰别去了，瞧瞧她俩那副德行，尤其是吉彩儿，她家肯定设了陷阱，要是遭遇什么催泪弹，我们就玩完了！哎呀，我说别去了，别去了！她们两个丫头想让我们牺牲色相拐走那家女主人，剩下的男主人一棍子打晕就省事啦！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还有，吉彩儿，要是你家破的像牛圈或者没有茶点招待，我尹圣海可是会转身走人哦！”
    “喂，你知不知道自己好烦！一直说话像只苍蝇似的烦死人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好吗？不想去就别去，又没人拖着你的后腿死死不放！鲜少见过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果是，就像个男子汉安静点，少在这儿歪歪唧唧，吵死人了！”
    彩儿终于爆发了，叉腰瞪眼俨然一副母夜叉，只差手持手电筒照射两眼放出绿光～～～～～
    尹圣海也终于安静下来了，嘴巴严实地像是装条不锈钢拉链。奇怪，他不说话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到底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吉彩儿一向引以为傲的花园式小区出现眼前，尹圣海频频点点头，目不转睛盯着建筑物上方的圆屋顶，指着五颜六色的各式风格建筑大叫道。
    “红色、黄色、绿色、紫色，蓝色……哇，怎么和我们高中学校那么相象！金兰，对吧？吉彩儿，跟你说，我读的s高……”
    “我不想听～～～别和我说～～～一会儿处理完事情，你就滚蛋吧～～～”
    彩儿捂住耳朵不愿听尹圣海说话，尹圣海眼中忽地闪过一丝落魄，像个受欺负的小孩子，怜悯心大起的我急忙拉下她的双手劝道。
    “别这样，他帮助过我们啊，你不要这么说嘛。”
    “哼。”
    吉彩儿瞧了他一眼，尹圣海耸耸鼻子没说什么，不一会儿那丫头竟然一点一点靠近他，开口主动道歉。
    “尹圣海，对不起，我刚才说了很过分的话，希望你别介意，我家准备了丰盛茶点，到时你一定要尝尝喔。”
    “呃……你怎么突然变化那么快？这张是不是你的脸？”
    说罢他就要伸手揉捏彩儿的脸，她慌忙打掉他的手向前跑去开门。
    拉开一扇防盗门，她贴住门板站好，我们被一个一个请进屋里，洁白的地板砖擦得明亮，最先进去的尉迟金兰望了她一眼，脸上敞开轻柔微笑，她也立即附上自己的礼貌笑颜回应，尹圣海刚要走进去，彩儿立即拉住他的后背提醒脱鞋，他不得不弯下腰解开鞋带。
    “喂，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我奇怪地盯住堵在大门口的女人，她脸上顿时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你就不用进来了，太熟了～～～”
    说完，甚至打算关门，我用力瞪大自己的眼皮，下巴昂高，毫不客气喊道。
    “好啊，我不进来，顺便连尉迟金兰一起带走，怎么样啊？”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进来吧进来吧，真是的，踩到我的痛处了，明知道今天特意请他除妖怪……”
    “你这种把戏都玩n年了，不腻吗？请你换点新鲜的。”
    我弯下腰脱掉靴子，换上暖茸茸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感觉真是好。
    尉迟金兰坐在沙发上静静翻看一本杂志，尹圣海却消失得无踪无影，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嬉笑声。我和彩儿顺着声音跑到阳台一看，那个笑成一朵花的家伙已经开心地荡着彩儿家自制的藤蔓秋千，快乐地无法自拔。
    “尹圣海你给我下来，再不下来你屁股要烂掉了～～～”
    彩儿的脚丫子用力爬上他的后背，尹圣海一个没抓稳滚落地面，彩儿顺势将自己的脚板奉在他脸上这才稍微解气，尹圣海坐在地板上呓呀呀怨气连天，彩儿懒得理他，回厨房忙去了。
    我喜滋滋弯下身，蹲在他身旁幸灾乐祸笑道。
    “这个秋千只有我和她才能使用，就算她爹妈都不可以擅自触碰，摸一次罚人民币十块！你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踩吧？”
    “小气鬼，我家有座真正的花园，里面放着三个秋千呢，你们这个算老几，一点也不好玩！”
    他揉揉自己的右脸颊，不甘情愿走回客厅老老实实呆在尉迟金兰身旁。吉彩儿手脚麻利端上茶点，邀请大家享用，尉迟金兰微笑着缓缓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果珍，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询问道。
    “你家人……好象不在。”
    “嗯，他们去旅游了，所以我才敢让你们晚上来。”
    我津津有味嚼着饼干，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按了一圈也没见着几个吸引人的节目，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又百无聊赖地来回乱走，彩儿不断扬手让我别挡住节目，她倒是看得有滋有味，也不管其他人了。
    一个箭步回到原位，我又拾起一块饼干飞快嚼起来，眼角余光注意到尉迟金兰正望着我，我立刻放慢咀嚼速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冲我笑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珍。无聊吗？也许是吧。
    哎，受不了了，难道要一直默默等待下去吗？早知道如此无聊，就不答应那个沉迷电视的丫头了。
    “喂喂喂，上面很安静，哪有什么吵～你到底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陪你看电视吗？”
    先不管我的不满抱怨，拉回注意力的她发觉尹圣海趴在沙发上大睡特睡，不由分说对准他的脸噼里啪啦拍了几下，尹圣海醒过来了不禁惊呼道。
    “啊，怎么了怎么了？谁家放鞭炮吗？是不是准备行动了？爬窗子还是打地洞？怎么我的脸一阵火烧似的！咦，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穿好防弹衣进行狙击呀！”
    三双眼睛盯住他，接下来两双手同时敲击他的脑袋，最后一只嘴巴尖酸刻薄责骂他。
    “尹圣海你这个无耻家伙～～～睡就睡好了，流什么口水！万一腐蚀我家真皮沙发怎么办？你不知道口水会流动吗？万一流到地面腐蚀我家波斯地毯怎么办？不知道口水有毒吗？万一毒死我家无辜老小怎么办？你担负得起这个罪过吗？你现在立刻爬去洗手间洗把脸再出来见人！快去～～～”
    彩儿低着脑袋闭上双眼单手指天狂吼道，尹圣海吓得差点滚落地毯，狼狈爬起身笑嘻嘻道。
    “哇，我终于知道你家沙发是真皮的，地毯是波斯产的，还有你家又老又小，啊哈哈哈，怎么不是又老又丑？”
    “再说半句废话立即滚出去，否则我拿硫酸泼你了～～～”
    “哇，不要啊，我去洗还不行嘛，你家洗手间在哪儿啊？好黑呢……电灯开关在哪儿？”
    尹圣海边嘟囔着边消失在大众视线当中，彩儿跟在后头起身跑到客房翻找东西，过一会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尹圣海恰巧顶着湿漉漉的脸庞走出来，抽出纸巾擦脸时，盯着桌面上的物体面色立即转为红润。
    “哇，打扑克我最拿手了，嘿嘿嘿！吉彩儿你这才像个主人嘛！”
    彩儿拿掉茶几上面的东西，招呼我们一起坐在松软的波斯地毯上玩扑克。
    四个人刚坐稳，彩儿高兴提议道。
    “玩什么好呢，吹牛皮怎么样？这个最好玩了，既简单又有趣，就玩这个好了～～～”
    这丫头完全以自我为中心，都是她说了算，我们根本没有发言权。
    吹牛皮，让对方从自己手中抽牌，然后吹得天花乱坠，只要让对方信以为真，一张a吹成j或q或k，对方点头相信自己就胜利，而那张牌则由对方拿下，牌越少直至全无便是大赢家。
    不就吹牛嘛，自己最会吹了，小时候我可是打败一个村的～～～～～
    抓牌时，我大言不惭夸下海口。
    “啊哼～你们当心点喔，以前我可是得过五连冠的！最后一名是笨蛋！”
    “尽管放马过来吧，百水晶，我们不怕你！”
    尹圣海接住我的话茬，兴致勃勃打量自己手中摆放乱七八糟的扑克牌，有几张牌几乎从他指缝间溜走。哇，尉迟金兰的手实在是太厉害了，扑克牌细密叠放着，他能收缩自如，完全内行，我不禁在心中重新估量一番……
    打败他，需要三个微笑，嘿嘿嘿～～～
    各自摆弄手中扑克牌，吉彩儿的手比较小，有些牌无法叠放便将一些收起，她用手肘捅捅我的胳膊，我立即转过身面对她，刚抽出一张牌，她立即笑眯眯询问道。
    “你相信那是一张k吗？”
    “不相信！”
    我果断否认道，下一秒，她像只泄气皮球耷拉脑袋，嘴皮动了几下悻悻收回牌，我就知道自己是正确的，心里乐开了花，想骗我，再练五百年吧！
    转过身，我举起手中的扑克让尉迟金兰抽取，他望着我手中的纸牌，轻轻抬眼瞄了我一眼，拿起最右端一张3，我吐吐舌头小声问道。
    “你相信这是一张3吗？”
    他望着我，含笑眼睛装满恬淡，略加思虑几秒后，点点头。
    不是吧？怎么一开始我就输了！他那么厉害，难道曾经打败过两个村？
    我心痛地收回被遣送回国的扑克牌，胡乱塞进纸牌堆再来回洗牌，哼哼，被你们这些家伙知道我手中多个3，下一

 chapter 34 讨厌的邻居3

    尹圣海哭丧着脸命令道，我不满地耸耸鼻头，就算输，语气还是不能处下风。
    “我看你才是没自信吧，要不然还拼命恳求别人，认输趁早，姐姐不会笑话你哈～～”
    “百水晶你别在这里大言不惭，输的人肯定是你，到时候别在大家面前哭鼻子，金兰你也别安慰她，让她哭去吧！”
    “哭的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
    “你你你！”
    正当我俩争得面红耳赤，吉彩儿端着水杯走进来，大声喝住争论不休的两个人。
    “安静！你俩几岁了，出牌，快点出牌，弱智加脑残～～～”
    “听见没有，百水晶你是弱智，吉彩儿说你是弱智！”
    尹圣海得意洋洋理着手中的纸牌，开心十足，我立即瞪住他大声反驳道。
    “对，我是弱智，你是弱智脑残！彩儿也夸你是弱智脑残呢～～～～～”
    “哇！金兰你不管管这丫头实在对不起人民群众了，你老婆凶悍成那样，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改天一定要拿荆条狠狠抽她屁股！”
    尹圣海赶忙避开与我正面交锋，将话头投向坐在一旁微笑着的尉迟金兰，坐在我身旁的人双手插进口袋，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你要变成女人了。”
    “什么意思？”
    “改天把户口性别改掉吧。”
    “喂，金兰你在嘲笑我很女性化吗？哪儿有！你明显偏袒百水晶喔！”
    “是又怎样。”
    “你，你竟然还说得出口，哇，我不要活了！”
    尹圣海一撒手丢掉纸牌，掩面躺在沙发上，彩儿穿着拖鞋快速奔过来，一脚一脚踩在他身上嚷嚷道。
    “快点起来～～～”
    “我困了。”
    “别耍赖，这么大的男生赖皮不害臊吗？”
    “我牙齿痛，哎哟，好痛，我要休息下，不能操劳过度。”
    “你个耍赖鬼，快点给我起来！”
    “不起来！”
    “起来～～～”
    “不起来不起来！”
    彩儿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去了。大概困的缘故，尹圣海渐渐进入了梦乡，真像个小孩子说睡就睡，彩儿又趴在电视面前继续看连续剧，我不停挠头，好痒，看来头发需要清洗了，正要站起身，尉迟金兰拉住我询问道。
    “去哪里？”
    “我想洗下头发，有点痒。”
    “洗头发？你的头发很长，自己能行吗？”
    “嗯，还行吧，你要帮我吗？”我开玩笑道，他却轻轻点下头，不会吧～～我只是说笑而已他却当真了，不过喜悦超越惊讶。
    和他一道走入彩儿家的浴室，将蓬蓬头一把拉下放到他手中，我一本正经地用指导口吻正确提示道。
    “用这个冲水就行了，再加点洗发水和护发素，很简单的，不会太麻烦。”
    “太麻烦也得帮你洗啊。”
    他看看四周，示意我坐在浴缸里，啊，该不会让我当着他的面洗澡吧，万万不可，我还是清纯少女呢～～～～～
    他笑着解释道，原来只是让我仰躺干燥的浴缸内，他准备为我按摩头皮。哇，按摩～～他的拿手绝活真多，怎么如此厉害！
    我仰面朝天躺在浴缸里，他拿起蓬蓬头对准我的头发冲洗，关掉水将蓬蓬头放在一旁，他一边替我的头皮按摩，一边和我说话。我还是忍不住将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说出口。
    “为什么你样样在行？好象没有什么不会呢。”
    我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他的声音从上方缓缓落入我的耳内，舒服得令眼皮直打架。
    “以前在理发店打过工，替客人穴位按摩是最基本的。”
    “你会哪几种？泰式、中式、西式？还是都会？”
    “呵呵……”
    “别笑嘛，回答我，老公老公！”
    “嗯。”
    他淡淡应道，双手力道适中，我仿佛觉得血液流淌得更加顺畅了，生理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我想，两者都有吧，呵呵，没办法，这家伙按摩的手法太温柔了。
    我试探着问些别的问题，希望他不会看穿心思。
    “那你懂穴位喽？”
    “懂一点，奶奶是医生，替病人治疗时我都在旁边看。”
    “那……你懂瑜珈吗？”
    明显感到他的手指一颤，很快又恢复平静，继续按摩着。我的心像只不停摇摆的秋千，生怕话语里透露什么异样信息。他的声音又回荡在我的耳畔。
    “你有时会去健身馆吧？”
    “嗯，你怎么知道？”
    他忽然不说话了，手指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有力运作着。我稍稍有些担心，生怕他揭发我。
    其实我想知道他是否懂穴位，因为上次颜童玟发病时，湛曦根据穴位原理替她拿捏人中成功。如果他也懂的话，那就不输湛曦喽。
    他拿起蓬蓬头对准我的头发淋了一阵，轻笑着回答道。
    “那个地方是某人家里开的，呵呵。”
    我的心头一紧，不知为何，他的笑声听起来有些爱莫能助，我内疚及了，说话声明显低落。“抱歉，我……”
    “嘘，别解释，我相信你，不然到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替你洗头发了。”
    “你真的相信我吗？”
    “嗯，一定的。”
    “我，我……”
    颤抖着嘴唇，我一时过于感动说不出话，眼泪忽地从两旁流淌，我赶忙拾起手擦掉，他只是轻轻笑着，令人舒适的声音躺在耳内十分平静。
    费力扭过脸，我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睛郑重许诺。
    “老公，除了你，我决不爱别的男生，好吗？”
    “嗯。”
    “百水晶说话算数，那尉迟金兰呢？”
    “他也深深爱着自己的百水晶。”
    他的眼睛含满细致入微的爱，我慢慢敞开嘴角笑容，与他一并分享幸福的喜悦。
    两个人聊得正投机，以至彩儿大声喊人都没听见，她的脸忽而出现在上空，吓得我死命按住自己的胸口，瞪了她好几眼才算解恨。
    她却不顾那么多，猛力晃动我的胳膊大声嚷嚷道——
    “快起来快起来，讨厌的家伙开始吵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不禁疑惑不解，要叫也应该叫尉迟金兰和尹圣海，难道我的力量能够与楼上那对家伙赤手空拳单打成功吗？
    她又用眼神示意旁边正在洗手的人，我拿起毛巾裹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劈头问道。
    “你家吹风机放哪儿了？拿给我吹下头发。”
    “哎呀，大小姐，现在哪儿有什么时间吹头发呀，快叫你达令替我解决难题～～～”
    她最后一句降低音量，我暗自高兴一把，不过没有明显表现在脸上，转过头喊叫起来。
    “老公，讨厌的家伙们开始现身，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尉迟金兰侧过脸望着我笑笑，拿起毛巾擦干手走出去，我又继续伸手向彩儿讨吹风机，她手忙脚乱胡乱翻找着，将吹风机递到我手中又匆忙跑出去。
    天塌下来有尉迟金兰顶着，我没什么好担心，按下开关嗖嗖吹起头发，哼着悠扬小调不慌不忙，可是没多久，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的彩儿夺过我手中的吹风机放在一旁，拿起毛巾胡乱擦了几下我的头发，又将毛巾丢到一旁，用力拉起我的手朝门外跑去。
    我的头发还没吹干呢，她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拖鞋也不换，一个劲朝楼上跑去，很快，我看见二楼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尉迟金兰、以及右手拿菜刀左手抡铁锤的尹圣海。
    这，这是在拍电影还是黑社会造访黎明百姓啊？到底上演哪幕特级表演，连刀和锤子都使出来了，该不会认真的吧？
    如果佩带一副墨镜，站在前头的尹圣海铁定出演头头no。1了～～～
    快把刀放下！
    我的话尚未脱出口，彩儿立即用杀人灭口的威慑目光瞪住我，手猛力盖住我的嘴巴。好不容易让她放下心来松手，我急忙望向站在后头一言不发保持沉默的尉迟金兰，他在想什么，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我有点担心走上前，他忽而转头望了一眼，又进入了旁若无人的沉思。
    尹圣海拿起菜刀不时敲敲锤子发出铁器特有的声响，又换了个位置，提起锤子砸向菜刀面，看得人心惊胆战。
    那家男主人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略微浮肿的身体好似一只圆滚滚的水桶，看着尹圣海不断在自己面前挥舞铁器，他的眼睛瞪得犹如牛铃般大小，尽管脸上忽闪几丝慌乱神情，可还是壮胆顶嘴。旁边不时传来女声，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似乎躲在门后头。
    男人一手扶住门沿，臃肿的身体紧紧贴着门板，毫无焦距的目光胡乱四窜，可又倔强不肯让步，说话一直刻薄，丝毫没有一点男子汉风度。哎，碰见这种厚脸皮的家伙留给我处理就是了，我最擅长利用口才打败对手了，这种机会应该留给我发挥嘛，因为我的脸皮更厚，只要比他更加厚颜无耻就可以了。
    目光紧紧追随尹圣海手中的利器，男人凶巴巴扩大音量大骂道。
    “少在我面前晃动这种东西，你想打架啊？”
    真不知之前他们发生过什么冲突，此时的尹圣海似乎气不小，面红耳赤，声音毫不退缩。
    “你家半夜三更闹鬼吗？不懂什么是正常作息时间吗？是不是需要我用手里这把刀替你那个猪脑袋做个小手术啊？”
    “看你还是个学生吧，小子嚣张什么！你住哪里的，管我家里闹鬼闹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耳朵有问题吗？没听见我刚才说过的话？安静，你从小文盲不识字啊？是不是要给点颜色瞧瞧才能安分守己！”
    “哟，你想打架吗？年纪小小张口那么狂，想去劳改所呆一阵子吗？”
    “警告你别总是打架打架地不断激怒我，真有那么个结果，就算你跪在我面前也来不及！”
    说完，尹圣海突然指向一言不发的尉迟金兰，自信十足夸下海口。
    “他，可是烧过别人房子！我，到时候可不知做出哪些失常行为！你，想不想拭目以待？啊哈哈哈！”
    他究竟在开玩笑还是说实话？只见尉迟金兰静静地站在后头一声不吭，不辩解也不袒护，眼眶内的玻璃瞳孔宛如暗里一把淡淡的无明火。烧房子？真的还是假的，唬人吧……
    男人抖动着声音，半启的扁嘴巴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你，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流氓！难怪这个社会这么多堕落衰退，杀人放火……你们早点进牢房改造去吧！”
    简直是恶语伤人，这下我无法冷静了，一个箭步冲到男人面前，指着他厉声回击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那样说话！你很好是吗？好到超过圣人是吗？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四分零九秒，每天吵得别人无法入睡你觉得特别了不起是吧？你长着耳朵不用还不如割掉腌菜，不不，猪耳朵的味道都比你鲜美万倍，一个成年人连最基本的邻邦关系都处理不好，你的脑袋有问题吧！”
    男人的眼珠子在我面前溜上溜下，不一会儿壮足胆量怒斥道。
    “我就是想吵，怎么样啊？”
    “你这种人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样？”
    “没素质！”
    我怒气冲冲吐出话，胸口已经气得一鼓一鼓了。那个男人的脸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泡狗屎，令人恶心得不想再看第二眼！头一次见这么丑陋的男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还人格低劣，真是投错胎了，我霎时有些同情吉彩儿了，和这种垃圾做邻居真是太不幸。
    忽然，我被轻轻拉到一旁，紧接着一道耀眼白光从空中划下半个弧形，嘭地一声，那扇大门落下一个深深的凹陷印记，由于门板剧烈晃动，男人一个后仰摔倒在地，躲在门后的女人终于按住额头现身，蹲在男人旁边满脸恐慌。
    尉迟金兰手持本应该在尹圣海手中的锤子，提着沿地球重力向下的工具，踱了几步来到他们面前，沉静地盯住几秒，转头瞬间冷冷丢下话。
    “再吵，就把你们抡飞。”
    拉起我的手，他稳步走下楼梯，拐过弯，我瞥见楼上那对恐惧不安的夫妇张大双目，惊坐半天也没有爬起身。尹圣海趁威风凛冽时，还在叽里呱啦发挥余威，我们走下楼之后，这个没有机会发挥的笨蛋总算被彩儿瞪眼拽下来了。
    关上门，彩儿笑嘻嘻地向两个大男生拱手道谢，尉迟金兰内敛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尹圣海得意洋洋抓起一块威化饼嚼得沙沙作响。
    仰头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尉迟金兰轻轻出声提议道。
    “圣海，我们走吧。”
    “哟，几点啦？快两点了，我好困不想走了！啊……哈！”
    尹圣海故意打个大大的呵欠，死命趴在沙发上不肯起身，像只骨头发懒的猫咪等待主人疼爱。尉迟金兰微微扭头，双手捅进口袋望着他，神情好似在笑，伸出长腿踢了踢他的屁股，懒猫却无动于衷，已经决定在沙发上大睡特睡了。
    这时候，彩儿突然大声发话，精神集中的我顿时吓一大跳。真是的，人家正目不转睛盯着尉迟金兰看呢，他的举手投足间充满无尽魅力，彩儿真不识趣，打扰别人的观赏兴致。
    “要不今天你们住这里吧，尉迟金兰你和尹圣海住我父母房间，水晶和我睡。”
    她指着空荡荡的客房，尉迟金兰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尹圣海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兴高采烈回应道。
    “好呀，就等你这几句话了，吉彩儿你今天比较懂事嘛，这样的你才招人喜欢，啊哈哈哈！”
    “我什么时候不逗人喜爱了？”
    “反正你平常像个魔女，老是欺负我！还老以自我为中心，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个笨蛋尹圣海，有些事放在心中慢慢嚼舌根就是了，现在一番喧宾夺主，不明白谁在谁家吗？当心被扫地出门赶出去！
    可是，彩儿却一不还口二不还手，甚至笑眯眯地进房替他们收拾被褥，哦，这丫头是不是烧坏了头，以前谁要是说中她的痛处，她决不口下饶人。
    “呃……”
    尉迟金兰一阵语塞，可是下一秒却被睁开一只眼的尹圣海打断，那只猫人不知怎的突然抱住尉迟金兰的右腿像个蒙冤者，尉迟金兰蓦地一惊，笑着说道。
    “别这样，放开。”
    “啊哈哈哈，金兰，今天可是我俩独处的大好机会，千万别错失良机哇！尤其要让某人尝尝心酸的浪漫，啊哈哈哈哈！”
    说完故意瞅瞅我，眼里装满一丝暧昧。见状，我也赶忙挽住吉彩儿的手臂，柔情似水学起对方，不过自己应该更肉麻吧，不然那丫头就不会双手环抱住再搓搓胳膊。
    “彩儿，一会儿咱俩洗鸳鸯浴，那个快活呀～～～～～”
    彩儿立即放射异样目光死命瞪住我，尹圣海不甘示弱抱住尉迟金兰的脖子，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只差用尺子量了，挨那么近干吗？准备kiss吗？
    哇！他们，他们～～～不，是尹圣海这个臭男人强吻了尉迟金兰的脸颊，bt～～～～甚至很不害臊地紧贴在一起，哇，我无法忍受了～～～～～
    正当我走过去准备分开他俩时，早有人抢先一步替我劈开连体人了。吉彩儿使劲拽住尹圣海的前胸领口朝自己父母房间走去，口中还不住念念碎。
    “给你住上等房还唧唧歪歪，再在我面前摆出那么恶心的动作，睡洗手间大浴缸去！”
    “大浴缸，好耶，可以swimming，swimming！啊呀，你不要那么用力拉我的领子，会皱的！”
    尹圣海一边挣脱，嘴里不住嚷嚷。我和站在对面的尉迟金兰相视一笑，可是很快灯灭了，后方飘来彩儿大伤风情的损人话——
    “两位，夜已深，请各自就寝吧。水晶，还不快来我房间～～～”
    “来了，来了……”
    我应了一声，顺着彩儿房里橘黄色的灯光走过去，吝啬的丫头，连这点电费也要省，真该敲她几下提醒提醒，她随即对站在客厅的尉迟金兰礼貌笑道。
    “不好意思，请你和尹圣海挤一挤我父母的房间。”
    “嗯。”
    尉迟金兰点点头，朝那间房走去。他的脚刚迈进去，彩儿一把拉住我塞进房间内，快速关门锁紧，三下五除二解掉自己身上重重衣物，这丫头有裸睡习惯，幸好在她家睡太多次早已习惯，现在不会觉得很惊诧了。
    我坐在床沿边打算说会儿话，没料到她入睡特快，我刚说完一句就没听见她的搭腔了。
    “我对你好吧？要不是我喊尉迟金兰他们过来帮你，你恐怕……喂，别睡那么快，起来陪我说会儿话！死猪～～～～”
    “呼噜，呼噜～～～”
    哈哈，这丫头还打鼾呢，看我明天不笑话她到死！
    睡不着，怎么办？我坐在舒适的大床上径自发呆，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看看，看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冥冥之中有种特殊感觉不准我现在睡着，因为，因为心里惦记一个人，就算睡觉之前，能够看上一眼也好……
    门没锁，彩儿父母房里的大床上凸起一个横躺着的人，上面盖着厚厚的被子，这个人是尹圣海吗？走近一看，果然是，他的睡相真是有够可爱，吮吸自己的大拇指，哈哈哈～～
    手机，手机在哪里？正当我准备翻找手机时，阳台上一股灰蓝色轻烟缓缓飘晃，一个修长背影靠着栏杆，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头闪耀着一点亮星，滞留空中格外显眼。
    他仰望着星空，安详神情让人无心破坏，就像一只遗落地球的孤寂星子，希望重回天际，寻回发光的自由……
    如果他一直都像脸上那份恬淡神情令人安心，那该多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狂跳不已，今晚星星太多，如果白天的到来，光辉盖过一切它们便会褪淡，或是抓不住，始终抓不住……
    我想，自己能够抓住，只要，一个坚定的信任眼神就可以……
    回过头，他的目光宁静淡泊，望向我的瞳孔此时与天空的星星同时焕发出流离光华，伸过来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呵呵，流星在我手中，抓住了。”
    他微笑着，不一会儿轻轻抬起我的手凑近耳畔，似乎正在认真聆听什么。
    “我听见你的生命说，它……”
    “怎么样？”
    我迫不及待询问道，他轻柔笑道，掐灭另一只手中夹住的香烟愉快道。
    “它一直在这里等待，等待一个爱自己的人……”
    我呼哧一笑，很快又收回笑容，认真听他说完那些真挚的话语。
    “而那个人，从孩童长到现在，仅仅爱着一颗流星。流星有时化成天使调皮嬉笑着，有时是星星挂在天空眨眼，有时不出现索性藏起来睡大觉……但它对我还算仁慈吧，也许它就是奶奶，让我感受亲人的温暖、关怀，而现在它又变成你的模样走进我的生命，让人情不自禁憧憬未来，这下我决不会让你溜走，一旦松手，你一定会回到空中一闪即逝。所以，答应我，别再让我看不见，别再像小时候那样为它而哭，别放弃，我们都不放弃，一定要真心相信彼此……”
    泪水，在夜空中闪闪发亮，但是很幸福，很幸福，贴住自己喜欢的人，倾听那份平稳心跳。
    流星，我是你的流星，那么，你是我的恒星……
    永恒的流星，永远都不会逝去的流星……

 chapter 35 摇摆不定的心

    天外，漂浮着一片悠悠白云。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首耐人寻味乐曲。心底，荡漾着一袭薄薄忧伤。
    ——湛曦的伤感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肚脐丑男！”
    “哪个混蛋画的？不想活了，太可恶啦！”
    尹圣海低着头，凶神恶煞瞅住自己袒露空中的突兀肚皮，上面正用水彩笔画着一只戴帽子的可笑绿毛龟，吉彩儿笑得趴在床沿直不起身，我的眼睛快活地汇成两只弯弯月牙儿，瞄向背对我们站在阳台外充耳不闻，假装眺望太阳的人，只有无声抖动的肩膀暴露他的忍俊不禁。
    一只手突然指向我的脑袋，尹圣海气急败坏地冲我大吐苦水。
    “是你吧，百水晶，你最擅长干这种坏事了，快点承认王八是你画的！”
    为什么是我？我长的这么靓，怎么可能画那么丑的乌龟嘛，还有，更正一下，那是只乌龟，不是王八。
    “不不不，不是我画的，真的，尹圣海，我对天发誓不是我！你相信我啊～～”
    说完，我急忙摆手解释道，脸上挂满了笑颜。哎，实在是太好笑了，怎么看都像尹圣海怀龟三月，一副快要妊娠当妈妈的傻呼呼模样。
    尹圣海向我投来无数杀人目光，愣是无法相信我一丁点儿，哎，猜忌实在容易毁灭人与人之间辛辛苦苦累积的信任，此时崩溃，何时重汇，该不会像砌砖似的一块一块重新再垒。
    幸好他的一个右旋转四十五度，卫生球正巧扔给了身旁笑不可遏的人儿，尹圣海甚至将自己的大脚丫大方伸到彩儿头顶上方，她依然沉浸在笑的海洋中，咦？好象哪里不对劲，她整个人趴在那里很对劲，一直趴在那里全身抖动很对劲，但是维持相同动作保持相同频率就有点不对劲了，果然，直到尹圣海的脚板触碰到头发，她立即像只冲天炮迅速昂起头，表情却很丧，看来她的笑筋出问题了。
    “呜～呜～呜，我的脸笑抽筋了，呜，好痛～～～”
    吉彩儿痛苦得按住几乎抽搐的脸颊，尹圣海圆鼓鼓的眼睛紧揪住她不放。
    “吉彩儿，是你干的吧！看，上天都站在我这边，叫你恶作剧，倒霉了吧？笑死你！”
    “哎哟哎哟，我脸上的肌肉哇～～～死尹圣海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画的，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哎哟哟，我不能再讲话了，痛、痛、痛～～～”
    彩儿哎哟哎哟喊着痛走出去，不知干吗去了。尹圣海瞪着她的背影哑口无言，不一会儿又将两把利箭再次扔回给我，我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这小子想干吗？不善眼神透露着些许敌意，忽然一个转身张牙舞爪扑向我，妈呀，吓坏我了！
    我急忙拔腿跑向阳台躲在尉迟金兰背后，正在静静欣赏风景的人被突然一撞，有些始料未及，尹圣海张开两手胡乱折腾着试图将我拉出来，口中还喋喋不休唠叨着。
    “百水晶，有本事别让金兰护着你，出来，让我打你一顿出口气！”
    “那又不是我画的，干吗要打我！是，是……画的。”
    哎，对不起哟，尉迟金兰，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你出卖，实在是尹圣海缠得太紧，我也不想这样，不想这样～～
    比出右手食指定定指住尉迟金兰的优美脖颈，我还不断挤眉弄眼暗示对面那只猴子，尹圣海此刻却安安静静发起呆来，盯着我半晌不语。笨蛋发什么呆，快点揪住凶手绳之以法呀！可是他却重重摇下头表示否定，这时候，前方的人微微扭过头瞧见我那只尖尖手指头，我顿时一阵僵硬，嘴巴里念叨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哈哈，哈，啊，我的葱葱玉指好看吧，是不是比削好的铅笔头还漂亮百倍呀？哈哈，哈～～～～～”
    皮笑肉不笑的我一阵尴尬，臭尹圣海怎么看不懂我的提示，害我好心提示凶手却暴露了，尉迟金兰瞧着我只笑不语，哎哎，别这样盯着人看，真恐怖。
    啊啊，我的脸，尉迟金兰竟然双手夹住我的脸，语重心长笑道。
    “老婆你真好，出卖我呵……”
    “什么？是你干的？金兰你这个大混蛋竟在我肚皮上画这种恶心的东西！哇！”
    尹圣海拽住尉迟金兰的手臂让他背过身去，我赶紧像只偷米顺利的小老鼠快速逃离现场，尽管和我没关系，但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还是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哇，金兰，我对你小子那么好，你却狠心在我肚子上画那么那么丑的乌龟！不，那连乌龟都称不上，肯定是只笨龟！你太对不起我这位亲爱的挚友了！”
    尹圣海揽住尉迟金兰的胳膊一通猛晃，看得我真想直冲上去踹肚皮男几脚，不过，不过为了我的淑女形象，还是免了罢。
    “呵呵，我觉得不丑啊，跟你挺像的，呃……怎么说呢，应该是气质很相象。”
    尉迟金兰狡黠地冲躲在后面偷看的我眨眨眼，说完之后拉着我的手灵活擦过尹圣海身旁跑回房内，当我一股脑冲客厅跑去，回头瞧见发现身旁早已无人，咦，人呐？于是我快速转回房内，尉迟金兰正用肩膀顶住阳台大门，脸上挂满快活笑容，被锁在外头的尹圣海不断拍打大门，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见状，我呵呵直乐，冲上前和尉迟金兰一块顶住大门……
    不一会儿，手持锅铲大叫吃早饭的房子主人走过来，眼见这个闹腾腾场面，吉彩儿哇啦哇啦骂了一大堆，狠狠瞪我n眼之后，目光溜到尉迟金兰时却奇迹般跳过去了，走过去打开大门，尹圣海急忙冲进来，感谢二字尚未说出口，吉彩儿硬是拿起手中正方形铲子对准他的脑袋哐当砸下去，看来她已经完全逼出内功，不然那声‘请吃早饭吧’不会如此温柔。
    餐桌上，头一次见两个吃相优雅的男生，尉迟金兰就算了，只是尹圣海这号人物……怎么都无法将他与优雅两字对号入座，尽管他的家教条件不错，可是发出咕噜咕噜一样的声音是谁！
    我闭上眼睛喝了一口冰糖热粥，保持身体不动小声告诫道。
    “吉彩儿，不许像猪一样吃东西，难听死了！”
    “喂，百水晶你讲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喝粥像打鼾一样！竟敢说我，哼～～～”
    她大声斥责之后，竟然嗤之以鼻。这丫头就是那么没眼力见儿，没见周围存在着帅哥吗，那么大声反驳我，实在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我悄悄左右来回移动眼珠，还好，两个大男生安安静静吃着东西，他们一定耳背没听到，哈，太好了。
    “我吃完了，啊哈！”
    尹圣海放下碗，双手合并发出啪嗒一声响亮掌声，脸上渐渐袒露出健康的红润色。尉迟金兰嘴边隐隐噙着一丝浅笑，不过确实是在笑，眼睛里有笑窝，真温暖。
    他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下嘴，将褶皱的纸张扔进脚下的垃圾桶，微垂目光凝视桌面一秒钟，哇，简直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他的任何一切举止都可以剪辑成电影中的某个美丽片段。
    “啊，嗝……百水晶吃东西的样子真难看。”
    闻言，我不禁眯缝起双眼拼命瞪住尹圣海，臭小子大煞风景，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惜这顿美味早餐白白满足他的瘪肚皮！
    趁机，我连忙拾起一根萝卜条朝他脸上扔去，哎哟一声，尹圣海忙抽出几张纸巾，好似脸上沾了什么超级恐怖细菌似的，脸都擦白了。
    后来，餐桌上杯盘狼藉，整个现场能扔的几乎所剩无几……
    最后，腰系围裙的吉彩儿手持两倍锅铲大小的汤勺走进来，每人头上只差没起包，连尉迟金兰也没轻易饶过，哈哈哈，太好玩了～～～～～
    ……
    ……
    “为什么我们要去动物园？”
    置身前往动物园公车上的我莫名其妙回头问道，身后立即激起一阵不小愤慨声。
    “因为我要看猴子，可爱的猴子！”
    “我要看鸵鸟，庞大的鸵鸟！”
    尹圣海和吉彩儿两个傻冒一个劲儿地瞎喊，我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双耳，甩了一记卫生眼给彩儿，坐旁边的尉迟金兰也顺势给尹圣海额头一掌。哈哈哈，我又开心地笑起来，他也笑眯眯地望向窗外，悠扬目光移向天际。
    两个闹着想去动物园的人只有此时才志趣相投，真是的，几岁了还童心未泯，真不知脑瓜在想什么。看见大门外排成长龙的小学生队伍，我不禁更加鄙视那两个家伙。看吧，戴儿童帽的小学生们好奇地睁大晶亮双目望向我们四个不入流的老油条，我感觉脸颊一片火辣辣。
    谁提议去动物园就由谁买票，同伴的票也理所当然包下。尹圣海和吉彩儿两个老顽童拼命冲向售票处，貌似买不到票似的，以无法形容之快的光速使劲向前冲。
    我和尉迟金兰慢慢地走过去，无聊地停在大门处等待着。旁边站着一队小孩子，站排头的小男生以为我们会抢先进去，瞪大圆圆双眼对准我们，目光十分不客气，屁股一点一点朝我们挪过来，见状，我们不得不向旁移去。
    这时候，尉迟金兰突然抿嘴轻笑。
    “竺冬景小时候也常这样，呵呵……”
    啊，那个眼神高傲的小子，他也有这么稚气的一面吗？再望一眼那个依然瞪人的小男生，他的双手偷偷摊开无声宣告自己的领土不容靠近，故意盯住前方不看我们了，头扭向后方传递一句‘移过来，快点’，我顿时乐了，小时侯的自己也会这样吗？
    注意到长龙队伍中有个小男生耷拉着脑袋一直注视脚下，后面一位个矮的小男生不断拉扯他的衣角，小男生一动不动，矮个小男生像块韧性十足的牛皮糖不依不饶重复相同的动作，嘴里不住罗嗦。
    “过来呀，要对齐前面！”
    小男生像座立体雕塑保持不动，矮个小男生却似乎急了，大声提高音量斥责道。
    “整天想着那个菲菲，那种没有爸爸妈妈的坏小孩，会把你带坏的！”
    小男生蓦地微微仰高下巴，手指动了动，不作声响扭头望向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站在后头的矮个男生吞吞吐吐的说话声中，可以感觉到此时气氛剑拔弩张。矮个男生的脸有些苍白，嘴巴仍然在动。
    “难，难道不是吗？”
    啊！小学生们发出一阵惊慌大叫，就连我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的那个白净小男生右手攥拳朝矮个男生的脸狠狠打去，矮个男生一个踉跄立即跌坐在地，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正在买票的老师闻声赶忙跑回来，扶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矮个男生，同时拍掉他裤子上的灰尘。哭个没停的矮个男生伸出一只手指着前方的小男生，向老师告状。
    “老师，他打我，呜……哇……”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自己的同学呢？”
    老师板着脸拉长音调责问小男生，他却一声不吭，不善的目光丝毫不松懈，盯住矮个小男生好似结了什么深仇大恨。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打同学？回答老师啊！”
    小男生缓缓昂起白皙的脸庞，盯住老师看了一眼，转过头，他重新望向矮个男生，一字一字吐清楚，声音里充满深深的憎恶。
    “菲菲不是坏小孩，你才是坏小孩！”
    老师愣住了，矮个男生哭得更凶了，全体小学生望向他们。要是换成我，老师在场应该表现好点，巴不得多带几块巧克力贿赂去，这个小男生却大不同，小小年纪充满无尽勇气，不知是什么令他信心十足，连老师的严肃责备都不在意，这种袒护算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爱情？这么小怎么懂这些，哈，我想太多了！
    “票买回来了，买回来了！你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呀！”
    吉彩儿手扬门票兴冲冲跑过来，尹圣海跟在后头不满大叫道。
    “喂，给我一张，是我出的钱！喂！”
    “要什么票，你自己就是一只正宗的猴子，一会儿动物园还会倒找钱给你，哈哈哈哈～～～”
    “吉彩儿你这个小家子气女人，给我一张，没票我进不去呀！”
    咳，受不了，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在此世相逢，早一个出世或者晚一个投胎不就好了，噪音啊噪音！
    “猴子，哇哇，猴子耶！”
    尹圣海指着猴山惊奇道，只差手脚没爬进去，尉迟金兰、我，吉彩儿三个人赶紧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快步向前走去。
    “喂，你们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还没看清楚这只母猴的胸围尺寸，它到底能穿32、34还是36或者最大的——38呢？”
    “死尹圣海，只要你能穿进去它绝对也能穿，再说这种话，我真会在此地解决你！”
    吉彩儿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子狠狠擂了他两下，厚脸皮的家伙竟然嘿嘿一笑，两人追着闹着不知不觉与我们走散了。
    眼前是一大一小角马恬静地站在草地上咀嚼草根，尉迟金兰双手搁在栏杆上竟看得有些出神，我不忍打断他的专注，站在身边一同享受宁静时分。
    “它们是母子。”
    尉迟金兰望着眼前温顺的动物轻轻说道，我点点头，喉咙里自然而然发出肯定声音。“嗯。”
    “无论自己的孩子跑去哪里，角马母亲都会去寻找它。”
    “真的吗？”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扭头询问道，他望着前方，停顿的目光充满无数细微的星星点点。
    “任何动物都这样，这是天性。”
    “嗯。”
    “一群角马穿过非洲草原时，碰上群狮……”
    哇哇，他要开始讲故事了，我赶忙调整姿势双手撑住下巴拭目以待，他瞟了我一眼笑笑，依然用清扬的声音讲述道。
    “角马恐慌得四散逃窜，其中一只小角马与自己的母亲跑散，角马群跑掉后，很不幸，小角马被群狮包围住……之后，群狮却没有吃它，小角马逃生了。”
    “哇，太好了，好耶好耶！”
    不知为何，我欢快地鼓起掌，他转过目光奇异地望了我一眼，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傻，好端端的鼓什么掌啊，又不是什么英雄制服坏蛋，笨蛋啊我真是！
    他转回头望着那对角马，眨了下眼温柔道。
    “小角马的母亲返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我希望，我们也能像角马那样找回彼此。”
    我顿时呆住，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才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做角马妈妈，你做角马小孩好了。”
    “呵呵，那不可能，你比我小，论辈分也说不过去。”
    “我们可以颠倒黑白嘛，没什么不可以的，哈哈哈～～～～”
    正当我开心大笑时，小学生长龙朝我们走过来，经过时分别望了我和尉迟金兰一眼。有些礼貌的小学生友好地主动和我们打招呼，只是越听越奇怪——
    “哥哥姐姐你们好。”
    “哥哥你们好。”
    “哥哥你好。”
    “哥哥好。”
    “哥哥你好帅！”
    “哥哥多帅呀！”
    “哥哥好帅！姐姐好丑！”
    “姐姐你好丑！”
    臭屁小孩，当心我抓起一堆角马粪便扔你们脸上，别以为人多口杂我就没听见，凡是说我丑、难看，不漂亮等等字眼可是统统记耳朵里面了，哼！
    老半天，我都拉长脸硬生生瞪着这群小妖魔，他们却无济于事，一窝蜂停在周围好奇观看动物们，小小的脑袋不时在栏杆缝隙中探来探去。
    这时候，肩膀上传来一阵有力揽紧，尉迟金兰带我弯腰询问旁边一个目不转睛扎两小角丫的小女孩，脸上浮起一道轻柔微笑。
    “小美女，哥哥帅吗？”
    哦哦，这家伙居然和小孩子说那种话，头昏了！小女孩亮晶晶的瞳孔闪现出尉迟金兰的柔美笑靥，红红的脸蛋晕出可爱光泽，点点头，她一笑，脸上竟然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尉迟金兰又指指身旁的我，继续笑着问道。
    “那这位姐姐漂亮吗？”
    小女孩移过大大的黑眼珠瞟向我，眨了几下浓密的睫毛，慢慢抬起一只食指靠近自己红嘟嘟的弯曲嘴唇，不说话似乎专注想着事情，忽而发出嘿嘿笑声，握住栏杆开心蹦跳起来并乐呵呵笑着回答道。
    “漂亮，好漂亮的姐姐，呵呵呵。”
    哇，这个孩子突然之间怎么了，虽然听见她的恭维很满意，只是这个反应有点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难道恭维我那么一下下非得失去理智吗？郁闷～～
    “梦如，我们去看长颈鹿吧，脖子好长好长呐，就在那边！”
    一个背着小蝴蝶水壶的小女孩走过来，伸出小手轻轻拍打几下跳得正欢的小女孩，小女孩立即停止蹦跳，转过小脸望向背水壶的小女孩，点点头，与她一起手牵手离开，走了两步忽而停住转过身冲我们眨眨可爱的大眼睛。
    “哥哥和姐姐，和糖块一样棒棒的！”
    呵呵，呵呵，可爱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喝了五杯糖水似的甜滋滋，抬头望见尉迟金兰的脸上同样敞开一层幸福的光彩。
    两人漫步在明媚的阳光下，时间不知不觉迈开步伐，引领一切的一切变化着……
    “饿了吗？”
    坐在长椅上休息，尉迟金兰停下来将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蹲在眼皮底下细心问道。我摇摇头，笑着拒绝道。
    “不饿，就是有点渴。”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饮料。”
    “嗯，快去快回！给你十分钟，超时的话我就不理你了，倒计时现在开始——九分五十九秒、九分五十八秒、九分五十七……”
    他愣了下，蓦地转过身走去，渐渐地加大步伐，拐个弯不见人影了。速度真快，生怕我不理他吗？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哈哈哈～～～～
    正当我喜滋滋独自偷乐时，眼前忽而一亮，那是金丝猴？不对不对，目光穿过关金丝猴的笼子，看见穿着和金丝猴同一颜色服饰的安安娜！我不禁惊讶得站起身，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楚，下一秒眼睛像被蒙蔽，目标根本无从寻找。
    如果那个人不是安安娜，大概不可能，那丫头的脸型我记得可牢了。如果那丫头是安安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是密码破译器，已经将我和尉迟金兰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
    不对，问题是她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来找尉迟金兰的……
    不，绝对不行，抢劫也要在自己头上套个丝袜，没看见我带着弓箭吗？只需眼里发出两把冷飕飕的利箭就能致人于死地！
    双脚忽然拔腿就跑，为了追赶那丫头，为了赶在她前头，为了超过她，为了这仅剩的六分零一秒……
    就算，就算赶不上……尉迟金兰啊，此刻我还是拥有着你呢，时间就是生命，你的时间在我这里……
    五分五十六秒、五分五十五秒、五分五十四……
    呵，心中一阵泛酸……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怎么没见人了？难道这丫头插上翅膀飞走了？到底飞到哪里去了！我飞快转动眼球试图发现目标……那边是——尹圣海和吉彩儿各自手中捧着一只长筒冰淇淋，互相指着对方的冰淇淋说着什么，还不时发出阵阵傻笑，真是两个无敌傻瓜～～
    我正想走过去狠狠批评他俩时，念头迅速一转，现在目标不是他们，必须快点找到安安娜，找到她，找到她然后，然后……
    我不禁呆住了，找那丫头干什么，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来不及想清楚，我就是想追上那丫头！
    一切等赶上再说！
    呼……呼……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个人迹稀少的丛林中一眼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不过那丫头好象遇到了危险，几个不良少年正围住她，情况有点不妙。
    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一点也不慌张，其中一个背对我的男生站在她面前，两个人似乎正在谈论些什么。男生突然甩了她一巴掌，安安娜捂住脸咬紧嘴唇低头不语，我的心中一阵惴惴不安。
    怎么回事，现在我该怎么做？报警还是呼救，可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勉强抬起头的安安娜似乎发现了躲在大树后探出半个脑袋的我，她静静注视着我的方向，刚刚打人的男生伸出手狠狠抓住她的双肩使劲摇晃，她的脸色渐渐发青，移回目光咬紧下唇不说话。
    啊，又是一个耳光，那个男生太没人性了！不行，再怎么样我也看不下去了，就算安安娜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必须打电话向尉迟金兰求救！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咒你的，那只是打比方而已，下次一定拿吉彩儿的爸爸打比方。
    咦，我还没开始拨号，手机已经主动呼唤我了——
    “老婆在哪里？”
    “尉迟金兰你快点过来，我要挨打了，哇啊～～～～”
    我一步步倒退着，因为那个抓住安安娜的男生听见手机铃声，顺着声音正朝我一步步逼近，而且他左右耳朵上一排排醒目的耳洞令人毛骨悚然……伴随我的一声尖叫，手机另一头的人压低声音急促道。
    “怎么了？位置报给我！”
    “古派森林！快来救，救命……”
    这时候，手中的手机已经飞出去摔在地上，电池从手机背面滚落出来，我不可思议地盯住踹飞手机并且怒视自己的人，安安娜满脸涨得通红，咬住几乎渗出血丝的嘴唇狠狠斥责道。
    “我尽力，尽力死守他的下落，你却让他过来，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我不禁怀疑你与他在一起的动机！”
    我，我……我的动机？
    呆呆望着眼前弱不禁风的人，我的心加速跳动着，第一次见她发大火，在我眼中她可是连蚂蚁都不敢踩的类型，可是今天如此反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快点打电话让他别过来，快点打电话给他啊！”
    啪地熟悉响声，耳洞男再次抬手打了大声怒吼的安安娜一耳光，我顿时被吓住，霎时感觉牙齿一颗颗正在发抖。
    “臭丫头你说什么？你给我闭嘴！她干得很好，这才叫识大体嘛，再乱说话小心把你舌头割掉！”
    耳洞男掐住她的下巴严厉警告道，冷冷瞟了我一眼又望向脸颊红肿的安安娜。
    唔……我有意无意缩了缩自己的舌头，还好，利器尚存。只是安安娜挺可怜，那个坏蛋如此折腾她都不回击，可是又能怎么回击呢？
    忽然，安安娜挣开耳洞男的禁锢，垂死目光对准我发出无力警告。
    “百水晶你快点打电话给尉迟金兰，叫他不要来，快点！”
    “臭丫头你再说句废话，我保证弄死你！”
    耳洞男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她依然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冲我嘶喊道。
    “快点打电话让他别过来，这里很危险！”
    “危险什么？他才是最大的威胁！死丫头你给我住口！”
    耳洞男的手猛地盖住她的嘴巴，啊了一声之后立即松开，嘴边沾满鲜血的安安娜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仍然不肯放弃，嘶哑着声音向我怒吼道。
    “还发什么呆，快去打电话告诉他，快去！”
    “臭丫头你竟敢咬我，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尝尝死亡的味道！”
    耳洞男双手掐住她细小的脖颈，安安娜脸色泛白，眼眶里涌出大滴大滴泪水，嘴里依然喃喃念叨。
    “不要过来，求你，求你，求你了……不要来……尉迟金兰……”
    安安娜的眼睛慢慢闭上，恍过神的我这才快速冲上前，试图扳开失去理智接近疯狂的耳洞男，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无法扳不开，我一边拉一边气急败坏喊道。

 chapter 36 暗流涌动1

    天空的肌肤，是大海的蔚蓝亲吻透明的空气。黑夜的星星，是璀璨的宝石牵引温顺的麋鹿。我的你，是微醉的轻风共舞清新的微笑。
    ——百水晶的开怀
    “早上好～～～”
    头顶上空传来一声巨大问候，紧接着额头被用力一推，吉彩儿两手捏住一根油条朝我大声嚷嚷着坐到身旁。
    我慢慢仰起半边脸望着她，她大口啃了下金黄灿灿的油条，边嚼边和我说话。
    “喂，水晶你今天的反应死迟钝死迟钝的，今年的大雪顺便把你脑袋给冻坏了？”
    “早上好，可以给我吃一根吗？”
    我盯住她手中的油条，咽了咽口水央求道，她低头瞧了一眼条件反射般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将手中食物递给我，看来改变主意只是一瞬间而已。
    我笑了笑摆手拒绝，刚才仅仅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她笑着凑近一点，晃了晃手中的油条确认道。
    “不吃？”
    “你吃吧，外婆一大早煮了面条，我已经吃饱了，谢谢你的大方！”
    “话里好浓重的讽刺～～～我可是真心诚意请你吃哦，吃吧！”
    “不了，你自己吃吧。”
    “没关系，吃一根吧，我知道你想吃，你要就是要，不要还是要，对吧，谗嘴丫头。”
    我喜滋滋接过她硬塞过来的油条，笑了笑便吧嗒吧嗒吃起来，哇，好香喔～～估计是从豆浆店买的。
    不一会儿尹圣海冲入教室，像是卷起一阵旋风般，他迅速移到我们身旁不走了。停在前方约莫三十秒后，他皱了眉头顺手扯下肩上的书包带子。
    “哎呀呀，你们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呢？这可是用洗衣粉泡过的！不要吃了，快点扔掉吧！”
    我和彩儿不约而同瞪他一眼之后，继续津津有味吃油条，他眨巴几下亮晶晶的眼睛，指着彩儿手中的油条说三道四起来，彩儿一把推开搁在眼前三公分的男生手指，不客气地瞪了好几眼也不觉得善罢甘休，最后不顾淑女形象狼吞虎咽解决掉那根被挑剔得一无是处的油条。
    “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骂种葡萄的！尹圣海你死开，我看见你就一肚子来气，限你三秒钟之内在我眼前消失掉！”
    “哇哇，吉彩儿你怎么像个泼妇似的，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才好心提意见，你干吗凶巴巴的，一点不可爱！”
    “我可不可爱不用你讲！反正你讲了也是一篓子废话！从昨天起，我就开始讨厌尉迟金兰，你是那家伙的朋友，所以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
    闻言，我猛地睁大双眼，没想到仅一天而已，吉彩儿已经对尉迟金兰存在深厚成见，我顿时觉得脑袋轰得一声，似乎隔着一层迷雾无法看清前方。
    尹圣海不乐意地敲了下她的头顶，彩儿立即站起身抄起桌面上的文具袋扔他身上，啪嗒一声袋子掉地上，可是挨了一记的尹圣海却弯身从地上拾起东西，放回原位。
    “吉彩儿你骂我就算了，你怎么可以背地里说金兰的坏话！何况……何况金兰还是百水晶的男朋友，你和她是死党吧，说这种话，你不考虑她的感受吗？”
    尹圣海的眼睛瞟向我，我望了他一眼没说话，彩儿别了他一眼没接话，大概生闷气中。尹圣海无聊地甩了甩书包带子，调整目光对准我，眼神突然凶狠起来。
    “百水晶你这个坏丫头，上次在动物园叫谁的名字啊？你怎么没一点脑子，想叫谁就随便叫吗？真是太可恶了，亏金兰还特意折回去帮你拣手机，嘁。”
    手机，原来是尉迟金兰帮我拾回来的，我当时……
    啊，还以为是湛曦！那么大声任谁都能听见，我，我……
    我的脸唰地一下全部白了，他扫了我一眼，无聊转过身朝自己座位走去。这时候，彩儿突然转过身朝后方大喊道。
    “傻瓜蛋！你说谁是坏丫头？我看尉迟金兰才是坏家伙，彻底坏到骨子里的耍人家伙！口口声声称喜欢水晶，可实际上手中抱着谁呀，你是瞎子吗？要是下次再睁眼说瞎话，看我怎么拿毛笔朝你脸上刻‘坏’字！”
    说完，她重重摔掉手中正握住的毛笔，火大地瞪着尹圣海。尹圣海双手护脸以为自己要挨打，下一秒反应过来之后，眼睛滴沥骨碌一转，背着书包坐在座位上打手机。
    “嗨，哥们干吗呢？哦……今大早有个丫头说你坏话，我特意告诉你一声……”
    尹圣海给尉迟金兰打电话吗？听见他说这种话，连我都忍不住鄙视起这个打小报告的家伙，彩儿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回头费力弯腰从地上拾起毛笔，脑袋来回得意晃动几下没当回事，这丫头的耐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金刚无敌了？
    “事情还没处理完吗？哦……那要当心点……”
    当心什么？听见尹圣海若有似无点点头，表情有些紧张的样子，我不禁纳闷起来，昨天程质虎说些奇怪事情时也慌慌张张，到底为了什么，他们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昨天尉迟金兰在耳边说的那些话记忆犹新，内心犹豫不决的我心软之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信任，真的能够栓住他的心，让他远离安安娜，而向我靠近吗？
    可是，自己究竟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还是拒绝外人打扰呢？我似乎有些迷惑了……
    “百水晶正在发呆呢，好象一只呆鹅，啊哈哈哈！”
    尹圣海瞧了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我立即转过身捧起一本书盖住自己的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下课后，吉彩儿拉着我跑去小卖部买热牛奶喝，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教室之后，我不禁睁大眼颇为吃惊，自己座位上的书乱糟糟的，有些甚至被扔到地上，似乎被谁刻意动过！
    微微感觉到撒出来的牛奶灼热滚烫，站在一旁的吉彩儿惊诧得张大嘴巴，直直望着我的桌面说不出话来，我敏感地左右张望几眼，同样其他同学瞪圆双眼回望着我，好象一排排栅栏格板里的小兔子。
    “哪个干的？那么无聊！”
    彩儿大喊道，皱紧眉头瞪向小兔子们，教室里无人吱声。我愣愣地望了一周，叹了口气从地上拣起书本。
    “一定是尹圣海干的！尹圣海？尹圣海！哪儿去了，怎么不在教室里？这家伙怪我骂尉迟金兰，所以将怨气全部撒你身上！”
    彩儿义正严词点头确定道，手指不断在前方敲上敲下，我抬头奇怪问道。
    “那应该扔你的书出气，为什么扔我的？”
    “啊，这个，这个～～～”
    她结结巴巴，半天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撇撇嘴与我一道拾东西，嘴里骂骂咧咧的，基本将矛头全部瞄准尹圣海。直起腰板，心情复杂的我走回座位，想起半年前的抽屉事件，我赶紧埋头查看一眼，幸好没有任何东西，我不禁呼出一口气才放松下来。
    这时候，斑长从门外走进来，奇怪地摇头晃脑好似找什么，发现我犹如见到亲人般立即冲过来，张大的嘴边尚且残留着蛋糕粉末，指着我还塞了张纸条过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找得我好辛苦！百水晶，刚有几位学姐点名找你，没见着你特意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是什么呀？”
    他好奇瞧望一眼我手中随意折叠的长纸条，见我瞪人立即转过身嘟囔几句离开了。
    学姐？印象中，这所大学没有我熟悉的学姐啊……思虑之中，我慢慢打开纸条，下一秒，纸条掉在地上，彩儿慌慌张张从地上拣起来，脸色和我几乎一样苍白。我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为了避开其人注视，我攥紧拳头跑了出去。
    “快上课了你上哪儿去呀？回来，丫头，回来！”
    彩儿一边大声叫唤着，一边紧随其后追出来，我的心像一颗悬崖边沿的石子，被风一吹随时有滑落的可能……
    「脚踏两只船的臭丫头，你去死吧！」
    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这回我一定要将那拨家伙揪出来！半年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口恶气，今天到解决的时刻了！
    风吹在脸上就像刀片一下下划破柔嫩肌肤，一点松手的机会也不给，也许是我跑得太快，因为心中想要擒住罪魁祸首的愿望强烈存在着……
    人，究竟在哪里？别跑，我马上就赶到，然后抓住，喀嚓一声，就地解决……
    呵呵，多么可笑的想法，看来这家伙着实让我记住了！
    怎么那边突然之间出现许多人，他们在看什么？手中那张似曾相识的白纸宣传单，几个身着便装的男女正站在布告栏处散发纸张，最近学校有什么活动消息吗？转眼望去，我不可置信盯住布告栏上显赫贴满了a3白纸——
    「百水晶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臭丫头，胃口还真大，尉迟金兰不够，湛曦也满足不了你是吗？全世界鄙视你！」
    哈，哈，哈，真好笑，全世界，全世界鄙视我？
    我怔怔瞧着布告栏上用黑体打印出自己的名字，顿时觉得好笑，一张纸递到我面前，一名散发宣传单的男生笑嘻嘻地冲我一乐，又转身给其他人发传单了。
    低头望一眼手中的东西，我恨不得立即撕成粉碎，以为将a3纸改成a4纸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相同把戏来两次，真不知有什么高级趣味！
    “百水晶……这个名字好熟悉哦，好象是，好象是……哦，我想起来了，她好象抢过自己好朋友喜欢的男生，那个男生还是二年级大名鼎鼎的湛曦咧！真不知那丫头是不是脑残，脑袋一定坏掉了！”
    “真是蠢货，连湛曦都敢妄想，那丫头有病还是弱智？”
    “现在一年级的都这么疯狂吗？暗恋就算了，太过分可是会遭唾弃的！”
    “尉迟金兰，湛曦可都是z大国宝级校树，那种不知名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搭上两位超级帅哥，这消息有点空穴来风吧……”
    “那丫头真是不知廉耻！脚踏两只船，鄙视，确实鄙视，要让我见到那丫头非赏几个耳光不可！”
    “呸，不要脸！咱们学校怎么出这种败类，可恶！”
    人群唧唧喳喳议论纷纷，我的视线有点模糊，双脚停驻原地没有移动，人声沸腾，大脑似乎渐渐停止思考，只能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动。
    “丫头啊，你……”
    随后赶到的吉彩儿气喘吁吁停在我身旁，来不及喘气，刚抬高目光触及布告栏，眼睛瞪得盘子般大。
    “那，那个是谁写的呀？”
    她举起手指着公告栏望向低头沉默的我，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激动不已，见我不语，气恼地搔乱刘海，从口袋里快速掏出手机。
    “尹圣海你快点死来布告栏这里！啊，还是算了，以你的龟速爬到这儿已经是三十一世纪后了～～～不用你，我也可以自己解决！”
    不耐烦挂掉电话，她继续问了我几声，突然，莫名火大地冲到布告栏处用力扯大纸，撕的时候，围观的学生们正用异样眼神瞪着她，有的又在嚼口舌，陆续传来漫天飞舞的风言风语——
    “这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
    “撕什么撕啊，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她就是百水晶吧？长得白白净净，心却肮脏死了！”
    “把她拖下来，在干什么啊？”
    “死丫头放手，疯了吗你！”
    两个女生冲上前一把拦住她，用力将她拉到一旁，彩儿使劲挣扎几下却敌不过她们。
    “你们是谁呀？干吗抓住我，放开！”
    彩儿怒气冲冲盯着她们，手不停晃动却无济于事。一个头发卷曲的女生用力掐下她的手臂，彩儿痛得哇的一声大叫起来，两个女生咯咯笑了起来。
    “臭丫头勾引别人还好意思说，小心我扒掉你的衣服让你尝尝廉耻的滋味！”
    “你们这些人是神通吗？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随便相信这些胡说八道的假话，你们读那么多年的书结果就是为了大声取笑自己的校友吗？鄙视，哼，我看你们这些人才是最应该被鄙视的！”
    彩儿不屑地嗤之以鼻，周围的人顿时一愣，趁机她晃了一下双手却没能摆脱掉，她不禁气得咬紧牙关，腮帮子一凹一陷。离她最近马尾上绑着一条白丝带的女生回过神，伸手用力拍了下她的后背，凶巴巴警告道。
    “哈，简直脸皮厚到家了！你妈生你时是不是难产，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折磨世界，早点见鬼去吧，死丫头！”
    “不准说我家人，你这个烂嘴巴三生下地狱的混蛋！”
    彩儿眼眶通红，有点失控般大破其口。马尾白丝带女生杏眼圆睁，推了下她的脑袋不放眼里，彩儿啊地大叫起来，身后钳制她的卷毛吓得猛地一松手，彩儿的拳头立刻如雨般密密麻麻落到马尾白丝带身上。
    场面开始混乱，围观人群慌忙跳开，有些男生竟吃吃发笑，不过大部分人对准彩儿的背部不断地指指点点。
    发怔的我赶忙扔掉手中的废纸，跑到地面上死命分开抱成一团的两人，好大的力气，无论怎么用劲，也拉不开两个人，我只好跑到两人中间……
    啪！
    一个响亮声音的耳光在我脸上经过……
    “你，你，我，我……”
    马尾白丝带望着我迅速发红的脸颊支支吾吾一阵，彩儿的眼睛瞬间睁得球那么大，指着她气愤骂道。
    “臭丫头你不想活了！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拔光你头上的鸟毛！”
    说罢，她伸手准备去抓马尾白丝带的头发，硬是被我使劲拉住。
    “够了！”
    我猛地吼出口，死死抱住彩儿的右臂，彩儿的脸狰狞得十分可怕，恨不得将那丫头暴踩一通。
    抬头望向马尾白丝带的脸，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话，可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无法镇静下来。神啊，请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理智解决掉这件事情吧。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啊……
    “我就是百水晶！你们对我……打也好骂也好，只要解恨尽管来吧，但前提条件是不准伤害我朋友！”
    我眼神犀利扫视一圈，彩儿惊讶得回过头盯着我频频摇头。
    “水晶你在说什么呀，这些家伙凭什么打你，凭什么啊～～～你们这些混蛋哪个敢伤害她，我吉彩儿绝对不放过你们！”
    “彩儿你回教室吧，既然事情和我有关，就由我独自面对，我没事的，你先回去。”
    我冲她温和笑笑，心中百感交集，这一生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值得！
    “你说什么啊？丢下你一人回去，我还是人吗！要走一起走！”
    彩儿不肯答应，站在身边拉紧我的手，我推了她几下却不依，她仍然倔强如故。
    “哟，哟……”
    一个玲珑小巧，脸上擦满白粉的二年级女生双手抱胸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佩带相同颜色勋章的女生。我惊讶地望着小脸女生，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种人。
    走在前面的白脸女生顺势推了我一把，幸好彩儿及时从后头扶住我，我险些摔倒在地。不可思议盯住那个女生的嚣张举动，我蹙紧了眉，未发话她却领先教训我，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一遍，好笑地哼声，极度藐视的眼神全部丢我身上。
    “少在这儿卖弄你们脆弱不堪的友情，你就是百水晶？哦，原来是此副‘尊容’，也不怎么样嘛……要是有点良知，就让你朋友快点离开这里，像你这种无赖丫头，留在z大简直就是耻辱！”
    她停住嘲讽，抬高单眼皮瞧了我几眼，继而张口继续未讲完的话，周围的女生正用凶狠外加不屑的目光斜视着我。
    “你这个一年级菜鸟究竟有什么姿色啊？长相没长相，身材没身材，迷倒我们年级的人，哈，真是笑话！”
    对，我也希望自己从入校到现在，像你们一样放学之后逛街、做头发、修指甲，做一切女生该做的事情。有时候却总是事与愿违，自从遇见那两个人，我的生活彻底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悲哀，如果没有遇见你们，我的人生会不会更舒坦一些……
    天啊，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累了，我疲惫了，我想休息了……
    我真的不应该答应你，尉迟金兰……
    “喂，有没有听见姐姐的话，竟敢无视我的存在发起呆来，你给我识相听清楚——以后，无论尉迟金兰还是湛曦，要是你再接近他们一步，姐姐敢保证你的日子会像那堆泥土一样毫无生气！”
    她指着不远处一滩准备清理干净的烂泥，一字一句盯着我的眼睛发出火药味十足的警告，朝我逼近的同时，伸出一只长指甲盖镶满水钻的食指顶住我的眉心，收回手的同时给了我一个明晃晃的耳光。
    呵，呵……
    太好笑了……
    总是为一些无知、不明真相的事情，我要一如既往地忍受，忍受，再忍受……
    这到底是谁的错？难道我真的如此遭人厌恶，仅仅因为和她们心目中崇拜不已的两个男生相关联，我必须逆来顺受，接受不该接受的，承认不该承认的，改变不能改变的吗？
    分明看清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可是没有一滴掉下来，内心倔强忍耐着才没有表现自己的脆弱。脸颊火辣辣，感觉到了一点一点鼓起的肿胀，我紧紧按住脸，咬住嘴唇。
    彩儿不禁双手掩嘴大叫出口，迅速推开步步逼近的白脸女生，仔细瞧看我的脸，很快地气冲冲抬起头质问道。
    “学姐……因为叫学姐所以可以随便打人吗？这样算什么，那我也叫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学姐过来赏你耳光怎么样？”
    “有本事你就叫啊，高年级没我不认识的。”
    彩儿气急败坏瞪住她，一时语塞无法还口。白脸女生眯缝着眼睛白了她一记，身后其他女生得意地翘了翘嘴边不可一世的笑靥。白脸女生顺势朝我走得更近，一只手揪住我的校服领带，彩儿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她一个眼神冲旁边示意下，两旁马上走过来两个女生架住彩儿的胳膊朝外拉去。
    “你们干吗？放开我，哇～～～呀～～～”
    我担心地抬头望去，幸好两个女生没对彩儿怎样，只是将她拉到一旁而已。脖子忽而感到一阵窒息，白脸女生揪住我的校服领带同时勒紧了我的脖子，我费力探出双手阻止她，可是她的力气好大，并且盯住我的双眼不客气警告道。
    “说，以后不再接近尉迟金兰和湛曦，快点说！”
    “……”
    “挺能撑嘛，看起来不起眼的样子，意志倒是有几分厉害……不过，再厉害也无法抵抗时间吧，看你能顶多久，今天给你点颜色瞧瞧！”
    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她一瞧不禁凑近一些打算听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你……”
    “说些什么？给我说大声点，臭丫头！”
    “我说，你再用点力吧……我从来，都不后悔认识他们……”
    我勉力挤出一丝笑容，白脸女生的脸骤变，恼怒成羞更加用力勒紧了我的脖子，下一秒松开手抓住我的头发，力气大到使我感觉头皮都要脱落了。
    “这种死性不改的臭丫头真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你们几个过来！”
    人似乎多出几个，看不清楚面目，感觉到拳头落在身上以及被脚揣的后背，好痛……
    痛得连脑海中浮现出的尉迟金兰，令人心痛……
    耳边听见了人群的倒抽气声，还有彩儿愤怒的责骂夹杂着哭声，也许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担心我，我便觉得心满意足，呵呵，或许自己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一切，不抱太大期望，只要天天开心就行，可是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实现呢？为什么……
    “哇，姐姐们在干吗呀？枝惠姐快叫她们住手，快住手！”
    隐约中听见赶来的尹圣海大声喊叫，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好似扯住白脸女生的胳膊，白脸女生张大眼一瞪，他不得不赶紧松手，紧张兮兮推开打我的几个女生，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姐姐你们干什么呀，为什么要打她？真是的！”
    “尹圣海你知趣的话就离远点，这儿没你的事，这丫头不教训教训马上要飞上天了，你别插手管闲事！”
    白脸女生大声嚷嚷道，被人干扰十分不悦。尹圣海扶住我走到一旁，生怕一个不慎我立即会被那群豺狼似的凶狠丫头捉去。他低头瞧瞧我关切问道。
    “百水晶你没事吧？怎么搞的，你惹枝惠姐了吗？好断断的怎么成这种模样？这可怎么向金兰交代啊……”
    听见尹圣海的话，白脸女生不苟同地反驳道。
    “尹圣海你是她谁呀？干吗这样护她！这种无耻的丫头连教训都怕弄脏手，快点放手，让我继续把教育课上完！”
    她一招手，刚才几个女生和她一同蜂拥冲过来，尹圣海吓得一个紧张不小心将我推了出去，啊，重新面对刚才那拨人，我心存余悸，不甘心地闭紧眼睛……
    “不要啊，枝惠姐，她是尉迟金兰的女朋友！”
    迎面挥来的一阵冷风猛地刹车停住，我真切感受到如果尹圣海晚一秒说话，我脸上的骨头肯定会变形。睁开眼，果然，白脸女生的手停在我面前一公分处，不过此时她正转脸面向尹圣海，似乎被他所说的话弄糊涂了。
    “尹圣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再吓唬我，看我怎么对待你。”
    使个相同的斜眼神，两个女生上前左右各抓住尹圣海的双手拉到一旁，见状，尹圣海哇哇大叫，一旁两眼婆娑的吉彩儿瞪了他一眼，不客气骂道。
    “尹圣海你不当白痴真是浪费了！连同班同学都无法维护，你身为男生见到这种欺凌场面，无法产生一点正义感吗？亏水晶平常对你那么好，她现在遇到困难，你就不能竭尽全力帮助她吗？呜……水晶啊，你快点跑啊，跑啊～～～呜……你们这些人谁把老师或者学生会的人喊过来？求你们别无动于衷，求你们了，呜呜呜……”
    眼见彩儿的泪珠如细线般一颗颗掉落，我不禁双眼朦胧，嗓子眼一阵难受。一道声音终于打破无奈的现状，尹圣海壮胆提高音量冲白脸女生大喊道。
    “枝惠姐，要不是看在闵杉哥的份上，我才没有发火，不过现在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绝对要把尉迟金兰叫过来！我不能容忍你这么胡闹下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尉迟金兰，哼！”
    “尹，尹圣海你不要发傻啊，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相信你的话，你说这丫头是尉迟金兰的女朋友，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好，你把尉迟金兰叫过来直接确认，我要亲眼看看这个臭丫头怎么迷倒他！如果尉迟金兰说不认识她，该轮到你担心一下自己的下场！”
    尹圣海气呼呼地望着白脸女生没有说话，兴许为自己说的话得不到许可而生气，兴许因为不被信任。他使劲甩下手，反剪他的两个女生惊得松开了手，他一边拨开人群朝外走去，一边掏手机准备打电话，那么用力按号码的样子一定很生气。
    白脸女生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径自笑了笑，刚刚威慑人心的闹剧由于尹圣海提出打电话而稍停片刻，我按住激烈不已的胸口隐隐感觉身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只见尹圣海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又放下按号码，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很多次，最后不得用拇指按了几下键盘，发完信息后怏怏不乐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扶稳对白脸女生说道。
    “我要带她上医院，枝惠姐。”
    “哼，开什么玩笑！你说带走就带走，把我当什么了？”
    “姐，说句实话，要是金兰赶过来看见她这副模样，我敢保证你的下场绝对不怎么好，最好让我赶紧送她上医院，要不我给闵杉哥打个电话，或许能给你说说情。”

 chapter 36 暗流涌动2

    一句话不说，他只是盯着她，眼神寒至冰点。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味，甚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白脸女生恍过神恢复先前的神气，望住尉迟金兰的眼神有点畏惧。
    “尹圣海说那，那丫头是你女朋友，是吗？”
    “为什么打她？”
    “咦？”
    “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尉迟金兰扫了周围一眼，触及目光的人赶忙低头或者转脸避开，因为那眼神太冷甚至有点残酷。被钳住了肩膀，白脸女生不得不闷哼一声，抬起脸依然底气十足为自己辩护道。
    “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我这是在帮你知不知道！那丫头不仅勾引你，还勾引湛曦！不信的话你看身后的布告栏啊！”
    闻言，尉迟金兰缓缓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布告栏，定睛凝视之际，空气似乎窒闷地令人难受，布告栏横七竖八贴满了不堪入目的纸张，我恨不得揪出那个污蔑自己的人狠扁一顿！
    他毅然松开了白脸女生的肩膀朝布告栏走去，白脸女生得意地冲旁边女生递了个眼神。
    停在布告栏前，他仰脸望向布告栏，我深深吸了口气，心跌入谷地。他忽而弯身从旁边捧起一块石头对准布告栏狠狠砸去，轰的一声，布告栏的铁板凹了下去，晃了几下整个支架全部向后倒下。
    瞟到旁边手中抱住厚厚一沓宣传单的人，他蓦地揪住其中一个男生的衣领，二话不说朝他的脸使劲砸去，男生踉跄不稳身子向后仰去，嘴边立即流下一股鲜红液体。
    在场所有人惊呆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落荒而逃。白脸女生的脸色一阵铁青，不敢移动半步。
    推开手中抓住的人，尉迟金兰旋身朝白脸女生走过来，脸色难看至极点。
    “你贴的？”
    “不是，不是我！”
    “是谁？”
    “我怎么知道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尉迟金兰冷漠地走向她，她不断后退……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一个穿黑皮衣的高个男生停下来左右张望几眼，发现了目标快速冲到白脸女生旁边，惊吓得不敢出声的白脸女生好似看见了救星，立刻躲在他身后，说话语气完全不同刚才那副颐指气使，口齿不清之中还是充满了小鸟依人的粘人。
    “闵杉，你……你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枝惠你又在教训人吗？怎么老是这样啊，你就不能为我稍微改变一点儿吗？”
    闵杉火大地冲白脸女生一通暴吼，瞟到前方眼神不善的人，他立即转过脸正式和尉迟金兰打招呼。
    “嗨，尉迟金兰，好久不见，今天怎么在这儿呢？”
    “这是我学校。”
    尉迟金兰冷冷答道，毫无温度的目光匀了一些落在闵杉身后。白脸女生低头紧紧偎依在闵杉身后不敢吭声，闵杉干笑一声，拍拍尉迟金兰的手臂友善笑道。
    “最近老不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啊？哈哈哈，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们瞧瞧啊。”
    尉迟金兰望着他的手没有出声，目光温度依然冰寒。扭头望望四周，闵杉注意到沉闷的低气压，扫了几眼发现坐在地上的我，粗粗的眉头吃惊地向上挑高一些，回过头脸上依然保持笑容极力镇静询问道。
    “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啊，那个女生似乎受伤了……”
    他的目光刚投向我，尉迟金兰飞快转过身朝我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几秒内没说话，手指刚碰我的脸，我痛得急忙避开，他静静望着我，这短暂的时间内只有无名的伤感在褐色眼珠内缓缓流淌。
    彩儿迅速跑过来，投入我的怀抱嘤嘤哭起来，坐在地上的尹圣海掸掸屁股上的灰尘也朝我这边走过来，边揉手腕边抱怨。
    “啊……力气那么大，真是女人吗？”
    尉迟金兰望了我一眼，转过身双手揉捏得啪嗒作响，左右扭动脖颈同样发出令人悚惧的声音，停站在闵杉前面，歪下头看见缩成一团躲起来的人，他冷漠一笑头回正中。
    突然探出手一把揪住白脸女生的头发，白脸女生吓得尖叫起来，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闵杉赶忙拉住尉迟金兰的手试图阻止事态恶化。
    “你这是干什么？她是我女朋友啊！”
    “你也这样抓过我女朋友的头发吧，嗯？”
    不理会闵杉的话，尉迟金兰眼中犹如燃起一团炽热烈火，死死抓住白脸女生的头发不松手。
    “尉迟金兰！有话好好说清楚啊，要是这丫头干了什么坏事，由我承担！”
    闵杉终于沉不住气，一口气允诺全程担当。没想到那种恶丫头竟被这种义气男子看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尉迟金兰飞快转过目光盯住闵杉，闵杉甚至拍拍自己的胸脯，生怕他后悔改变心意。
    “我说我愿意替她承担闯下的祸，怎么样？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一点面子不给吗？”
    尉迟金兰望着他半晌没说话，几秒后松开了手，翘高下巴指了指低头不语的白脸女生冲闵杉说道。
    “好啊……那你在这里当面打她，赏耳光那种，要很多次直到她晕倒，不能马虎了事，听清了吗？呵。”
    眼里噙满残忍笑容，尉迟金兰直直立在闵杉面前等待回答，闵杉惊讶地啊了一声，转过头望着脸色难看的白脸女生，白脸女生惊恐地睁大双眼不住小幅度摇头，闵杉为难地盯着她，无奈地回过头，咽下口水试探道。
    “哈，哈哈，那样啊……可以换别的吗？”
    “可以，我亲自动手，过来……”
    “等一下！尉迟金兰，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许多商榷余地，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女人破坏兄弟感情，传到别人耳里不成笑话了吗？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想想，让我想一下，只要一分钟，哦不不，几十秒就行了！”
    转过身面对白脸女生，闵杉一言不发望着她十分难堪。白脸女生皱紧眉头，不住地小声哆嗦着。
    “你不会这样的，你不会这样的……”
    “对，对不起，枝惠……”
    扬起一只手，闵杉费劲道歉，白脸女生吓得惊慌失措，两手肘护在眼前，泪花依稀可见。
    “枝惠对不起，对不起……”
    拨开枝惠的脸，闵杉另一只扬起的手正要挥下去突然停止了动作，转过身，他冲尉迟金兰大吼的同时，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臭小子你要我打自己的女朋友，打晕她！等我没人性时再答应你吧！翻脸就翻脸，没什么大不了，去死吧！”
    他猛地提脚冲尉迟金兰的肚子踹去，我的心仿佛被一根绳子提到最高处，大叫出声——
    “不要！”
    尉迟金兰朝一旁灵活闪开，停住站好位置，他拉了拉自己的校服，与眼睛几乎发红的闵杉展开了拳脚较量……
    看来那个人不是尉迟金兰的对手啊，几分钟后已经躺在地面大口吸气，黑皮衣上沾了几簇鲜红，尉迟金兰朝他走近一些，弯身提起他的后脖颈，闵杉的身体犹如一具死气沉沉的木头任他拖着向白脸女生前进。
    停下来，尉迟金兰不屑地甩开手，闵杉重重仰躺在早已吓得血气全无的白脸女生面前。白脸女生捂住嘴唇没有立刻弯下身，怔在原地小声呜咽着，用力咬住自己的食指指腹。
    尉迟金兰站在她面前，指着地面上身受重伤的人。
    “今天由他替你抵偿，记住下次，由你自己偿还！”
    弯身用手指勾住闵杉脖子上挂的一条金项链，一使劲，项链断了，尉迟金兰望了一眼手中握住的项链朝白脸女生的脸扔去，她急忙抬手挡住，蹲下身颤抖着摇晃闵杉的胸口小声啜泣着。
    尉迟金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我走过来。
    “我带她去校医那儿，你们回去上课吧。”
    丢下话，他抱起我急忙朝学校医疗室奔去。
    “没事的，坚持一下，是不是哪里很痛？”
    见我流泪不停，他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安慰道。我目不转睛盯住他的脸，聆听他的速度扬带的一阵风。
    “心……”
    “心脏？”
    他蓦地睁大眼紧张问道，我点点头。
    “没有见到你，这里很痛，很痛……”
    “那现在呢？”
    “还是很痛。”
    “啊？”
    “见到了你，因为太开心不小心触动了胸口的筋骨，所以也痛。”
    “呵呵……”
    他坦然一笑，抱着我迅速赶往校医室。
    风是轻的，笑是甜的，你是我的。
    ……
    “哦呀呀，怎么伤成这样……不过没关系，擦点药水贴上棉纱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
    慈祥的老校医替我细心贴上最后一条纱布，我顿时感觉自己成了三条长胡子的鼹鼠，脸上贴满了膏药很不是滋味。我别扭地左右翻动双手试图挡住自己有些可笑的脸，尉迟金兰望着我笑了笑，老校医治疗完毕，站在我旁边建议道。
    “先休息一下，下次可要担心了。”
    “嗯，谢谢。”
    老校医温和笑笑，回过头瞧着尉迟金兰。
    “你不出去吗？”
    “我，我……”
    此时的尉迟金兰就像个害羞的小男生，微微低头捏住自己的手指头连话都说不完整。老校医狡黠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是想留下来照顾她吧，那要用心呐……毕竟我也年轻过，哈哈哈～～～～”
    尉迟金兰的脸上袒露出轻快笑容，望着老校医的背影逐渐离去，走近我，将棉被掖进一点，他坐在床沿边，手指刚想触碰我的脸庞却又停住了。
    “还痛吗？”
    我点点头又使劲摇头，他眨了下眼盯住我没说话，目光不断在我脸上溜达，我不得不掀起棉被一角遮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立即从被子空隙中传进来，动手拉了拉我的棉被。
    “怎么了？干吗盖住自己。”
    “会着火的……”
    “什么？”
    “你老这样盯住我，我的脸会着火的！”
    “啊……哈，哈哈哈。”
    轻轻拉下棉被，他笑着揉揉我的头发，移移身躯与我一道并肩靠在床头。默默注视洁白墙面悬挂的圆钟，听着秒钟滴答滴答一声声擦过耳畔的轻声，心里感觉十分惬意。
    “倘若早一刻钟赶到，你就不会受伤害了。”
    我怔怔扭头望着他，他的目光平和望向前方，慢慢转过脸温柔地望着我，我微微笑道。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相信我吗？”
    “嗯。”
    他轻轻揽过我的头贴在胸口，心跳声好清晰啊，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害怕再晚一点会见不到你，见不到你，我的心也会痛啊……”
    我静静偎依在他胸口，闭上眼睛感觉有节奏起伏的胸膛，那里头跳跃着一颗爱自己的炽热之心……
    想起什么，我忽而紧张抬起头询问道。
    “那个叫闵杉的人似乎不是我们学校的，他是哪所学校的啊？”
    “早不读了，社会上混的。”
    “啊？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报复你？我好怕！”
    “怕他还是怕他报复我？”
    “后者！”
    我肯定道，他温和笑笑，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见他不说话，我摇了摇他的衣服，他转过眼抱了抱我笑道。
    “没关系，他混社会，我也混啊，甚至混的比他好点，哈。”
    我紧张地皱着脸望向他，他的脸上淌满了欢快笑容。
    “别担心，我没事的，这种事太多了一点也不稀奇。倒是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哦……很喜欢脸上贴这么多东西是吗？还不如我在上面画几个乌龟呢！”
    “喂，喂，你别乱来，尉迟金兰～～～～我可是病人，不准欺负病人哦～～～～”
    “是呢，差点忘了，你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口，让我看下！”
    “哇，救命呀～～～～～～”
    我拼命远离他，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中咯吱直乐。
    “不要～～～全部已经检查过了，不用你画蛇添足！”
    “老婆啊，我可是为你的健康着想，要是隐藏什么大问题，那可吓死我了！”
    “你再掀被子才是吓死我了！不要，哇啊～～～～”
    啊哦，什么东西那么软，紧接着哎哟一声，我赶忙探出头，尉迟金兰抱着肚子跌落床面无辜地望着我，肚子似乎被我的左脚踢中了，哎呀呀～～～～
    “水晶你没事吧？热狗吃吗？”
    吉彩儿伸手递来一只热狗放在我面前，这丫头发短信说带了好吃的东西来看望生病中的我，可是现下径自趴在病人身上津津有味吃个不停还咂巴嘴巴，算什么好心探病啊，借口不想上课吧。
    另一个找借口逃课的家伙现在正目瞪口呆望着我，样子有点傻，不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讲的话我不太爱听。
    “百水晶，你好象变丑了。”“尹圣海你闭嘴，别在本小姐吃东西的时候讲些破坏食欲的事情。”
    我拼命瞪了一眼边嚼热狗边往自己脸上喷口水的丫头，尹圣海嘿嘿一笑，搬来小凳坐一旁，望着彩儿提来的水果袋取出一根香蕉，剥完皮我正要喜滋滋伸手去接，没料他一口咬下去，我恨不能将皮拾起来丢他脸上。
    这两个家伙忽视正和病魔做艰苦斗争的病患，毫无怜悯之心大吃特吃，我快气死了～～～我恨呐～～～
    不得已只好咬住棉被一角，我可怜巴巴望着两个残忍毫无同情心的冷血家伙。
    “我说，水晶你在这里已经躺好几天了。”
    “那又怎样？”
    我冷冷瞪向满口香肠味的吉彩儿，自己怎么学不到尉迟金兰冷酷瞪人的精髓，她若无其事点点头，咬下一口松软食物坦言道。
    “那你干吗早上准时到校，放下书包之后跑到这儿来躺下，放学时又准时起来，你完全可以躺在家里嘛～～～”
    “是啊，百水晶，我觉得你是笨蛋！”
    尹圣海应声附和道，我连忙分了一记白眼给他，他摸摸下巴笑起来。为了正确灌输思想，我清了清嗓音解释道。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影响大家的学业嘛～～”
    “狗屁不通的烂借口！”
    “吉彩儿，我同意你！”
    尹圣海竟然举双手赞同哼哼两声的吉彩儿，这两个叛徒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真是的，走之前甚至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假得不能再真的恶心话。
    “水晶你要快点好起来，全班同学都盼望你早日恢复健康回归大集体！”
    “我呕咧～～～～～”
    “哈哈哈，我们走了，你明天来上课吧，快考试了，老师最近在抓题呢，千万别错过机会！”
    彩儿笑眯眯冲我挥挥手，扯住正想往里瞧的尹圣海离开了。
    考试……真的哦，只剩一、二、三、四、五、六、七……掰手一算，哇，一个星期之后就考试了！不得了，再不看书完全死定了！回家还得向外婆禀报呢，我可不希望考得比赵来昕还少几分，真是丢人呐～～～～～以后他不会叫我姐姐，我得叫他哥哥了！绝对不能出现这种事情！大逆不道，绝对不允许！
    打扰正在上自习的同学们，我风风火火冲进教室，屁股准确落在自己凳子上，匆忙抽出书包里的书本。正埋头认真练字帖的吉彩儿惊异地抬起头，看着一阵风般卷进教室的我奇异问道。
    “咦，据小道消息，你应该明天才准时出现在这间亮堂堂的教室啊，时间拨快了吗？”“我现在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吵我！噢，笔记先借我一下，喂！”
    她懒得理我继续练字，我小声喊了几句，最后不得不自己动手从她桌面上翻找笔记本。啊呀，最近老师用阿拉伯文授课吗？这是什么啊，怎么看不懂？我的后背不禁冒出冷汗，再不学习真要重读小学了，呜……
    “别哭嘛，不会的我教你～～～”
    彩儿瞅了我一眼好心提议道，我却不以为然翘起嘴唇嘟囔道。
    “我哪有哭，只是觉得你的字太丑配不上我的眼睛～～”
    “啊呸，是你眼睛太丑配不上我的字！臭美狂百水晶～～～”
    “草包蛋吉彩儿。”
    “胡说什么呀，我写的是草书，不是草包！你这个说话可以毒死一窝蜜蜂的臭丫头！欢迎回来，呵呵……”
    “哈哈，能和你做朋友，简直太幸福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须言语的默契在彼此心中刻下了友谊的记号。
    下课后，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斑长快速冲到面前拦住我。
    “等一下，百水晶，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什么事？”
    “冬令营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几天就开始活动了，你也该把团费交了吧。”
    “什么，还要交钱，早知道我就不去了！班长，我完全是被逼的，能不能换其他同学顶替啊？”
    “不可以！学生要像学生样，畏畏缩缩从来不是我班同学的风格，百水晶你要是敢放弃，看全班同学怎么看待你！”
    “不是的，班长，实话和你说，我家里穷啊，天天喝粥……”
    由于感觉自己最近变胖，我不断向外婆提议将晚上的白米饭改成稀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狐疑地望了我一眼，搔搔头皮居然有头皮屑掉在我的桌面上，像是见到小强似的，我飞快抽起一本语文书发疯似的狂扫桌面，斑长倒是有些不满意我的行为了。
    “喂，你干什么，百水晶！只不过一点灰尘而已，你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报告班长，你没见过更夸张的，小学期间有个男生不小心碰了她的肩膀，她回去洗了八遍肩膀，差点脱皮了。”
    彩儿替我及时解开斑长的疑问，正当我猛烈摇晃书本的时候，尹圣海突然冲了进来，干吗这么急匆匆的，家里着火还是怎么的。尚未开口说清楚，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朝教室外冲去。我一头雾水，跟在后头被他的十万火急着实吓坏了。
    “怎，怎么了？尹圣海你带我去哪里呀？”
    “不好了！金兰，金兰被学生会叫走了！”
    “啊～～～～～”
    “因为上次有人目击布告栏被他弄倒，所以学生会去找他了！”
    “可恶！可是，可是你带我去干吗？我又不是学生会的！”
    “我带你去……”
    他猛地刹住车，停下望住我，三秒后又拉住我飞快跑起来。
    “我也不知道带你去那里干吗？可是你不想去吗？”
    “不，我要去，我要去！”
    去干吗？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只希望尉迟金兰平安无事，如果有必要，我绝对要将上次那件事情全盘托出，为了保护他，这样也算一种保护吧……呵呵……
    可是等我们抵达学生会的建筑大楼，大门早已紧紧关闭着。咦，人呢？尹圣海赶忙拉住一名从这儿经过的学生询问道。
    “请问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没有哦，啊，好象是有一件——二年级的尉迟金兰将学校里的布告栏弄坏了，学生会正在调查。”
    “学生会的人呢？”
    “回家了。”
    “回家？”
    “是啊，明天双休，下个星期快考试了，他们都回家复习了，没事谁还留在这里啊。”
    “那尉迟金兰和布告栏的事结果怎样？”
    “不知道。”
    “哦……谢谢啊。”
    尹圣海歪着脑袋凝神细想一番，扭头望向我，我愣在原地望着他，他忽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很快又拿下。
    “关机了。”
    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咦？哪关机了，通了……是他的声音。
    “老婆……”
    “你在哪里呀？”
    “在家睡觉，好累……”
    “睡，睡觉？”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挤出疑问，尹圣海快手抢过我的手机，开始无聊的悠悠长聊。
    “哥们，是我，圣海呀！你未必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怎么百水晶一给你打电话就通，我给你打就关机啊！什么？刚刚开机啊……哦，哦，知道了……好，好，我会照顾她的，放心吧！你睡吧，啊，等一下！学生会好象在调查你，关于那个布告栏倒塌的事件……啊哈哈哈，当然了，这种小题大做的事是没什么必要……我呀，道听途说，嘿嘿……”
    原来只是尹圣海听说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嘛！站在他身后，直到瞪到第十三眼，他才将手机还给我，太无耻了，手机没电了，我还没和尉迟金兰说会儿话呢！他笑眯眯地向我乖乖道歉。
    “不好意思，没电了，下次来我家充电吧，啊哈哈！”
    “稀罕你个鬼哟～～我家有电，又不是点蜡烛，哼！”
    “别生气嘛，百水晶，要不你拿我手机拨过去吧，啊，不行，金兰的手机也没电了……”
    我愤愤瞪了他第十四眼之后，快速拔腿丢下他离开了。真是的，书包还在教室里呢，害我必须赶回去，不知道彩儿有没有帮我拿。等我一跑回去，教室大门已经锁上了，哼，今天的值日生肯定偷了懒，哪有打扫那么迅速的。
    不得已，我只好跑到窗口瞪大眼睛使劲朝里瞧，我的座位……啊，在那里，桌面干干净净，估计彩儿已经帮我提回去了。正想打电话给她，一想起手机没电，只好将手机揣回兜里，悠哉下楼，眼前站着的人令我大吃一惊——
    安安娜……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脸上贴着和我一样的棉纱，只是脖子上还围了一圈白纱，她不是正在住院吗？这副模样估计是从医院出来的，尽管裹了一件羽绒服，里头还穿着蓝色病服。
    看见我，她直直向我走过来，停住，目光执着凛冽。
    “请你离开尉迟金兰！”
    我猛地一惊，望着她没有说话，很快地，挤出一丝笑容打算从她身旁越过去，她却伸出手拉住我。
    “百水晶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尉迟金兰他受到了牵连！”
    我的嘴唇微微蠕动，她的手通红僵硬估计站了很久。她握紧了抓住我袖子的右手，眼中弥漫水气。
    “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是你一相情愿把我想得那样坏！”
    “为了你，他放弃了多少啊，你想过吗？我问你想过吗！可你总是伤害他，伤害他……呜呜……你知道他曾经是黑道上的吧，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决定脱离那里，名誉、朋友、声望、权利……他全部一一舍弃……我想不通你究竟有什么好，让他值得为你这样倾心尽力！”
    “为自己选择一条光明大道难道不好吗？我不赞同你这种思想，沉湎过去的人永远看不到新生的太阳！”
    “哼，别在这儿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听说你挑唆他打了一个交情颇深的朋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我太鄙视你了！”
    “挑唆？我才没有，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以为我是湛曦，无论你说什么都相信吗？倘若我是湛曦，我才不会喜欢上你！”
    “倘若我是尉迟金兰，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两个人针锋相对，敌视的火花不断在眼前擦撞。最先妥协的她收回短暂的坚

 chapter 37 依靠与依赖

    虔诚奉上纯洁之心，白色羽翼无一例外沾染黑污。黑蓝相间的魂灵生生不息，悄然携带无尽生灵气息。
    ——尉迟金兰的冷眼
    我猛地推开人群跟随他远去的方向跑去，为了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便拼命大喊道——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寒夜里，只有风盘旋而行，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为什么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大刀，手不停地流血，那些家伙究竟是谁？
    黑巷阴森又长，我逐渐放慢脚步四处张望——跑哪儿去了？这条巷子蜿蜒着许多不同方向的分支，上哪儿找去啊！
    一个人匆匆跑出来，我转眼望去快手拉住他，那个人惊恐万般试图甩开我的手不停大叫。
    “放开我，放开！你要干什么？”
    “哪里有人打架吗？”
    “打架？打架……哦！不得了，不得了啦，那边，那边——几个人手里把持这么长的大刀，吓死人了！”
    “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在哪里呀？”
    我十万火急追问道，那个人朝身后匆匆一指，趁我回头档儿快速跑掉了。啊，等一下……不管他了，我得赶紧跑到那里，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尉迟金兰！心里无数遍念叨平安、平安、平安，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到他面前！
    拐过一堵旧黄矮墙，一道耀眼光芒划过我的眼睛，一个人扶着自己的左臂，鲜红血液被重力牵引直往下落，尉迟金兰翘起一丝残酷冷笑，满意看着受伤的人后退几步，身体抵住墙垣不住痛苦呻吟着。提着浸血的钢刀缓缓逼近受伤者，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难忘。
    “叫什么？才刚开始，这种底骨怎么入帮的？让我练练你的体质，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说完，他持刀指向背倚墙面的人，顺势用刀面抵住那个人的脸。
    那么锋利的刀口，万一不小心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我按紧胸口小心翼翼喘气并说话了。
    “尉迟金兰……放，放手。”
    转回头，尉迟金兰的目光阴鸷狠厉，眼皮不由得微微张大。正当我壮胆一步步走过去时，他忽然喝住我——
    “回去！”
    “不！”
    我倔强回应道，快步走到他身边，心脏已经高频率跳动起来。他呆住了，望着我一言不发只是抿紧了嘴。目光一触及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我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啊～～你的手受伤了，快去医院！”
    他移过目光盯住自己流血的左手，模样好似一尊毫无生气的玩偶，若无其事杵在原地静静看着，时间对他来说若有似无。我惊慌失措盯着那只流血不停的手，难道知觉已经麻木了吗？
    他忽地转过脸望向我，命令似告诫道。
    “快离开这里，听见没有？”
    “不，不，我不要离开！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得送你上医院才行！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手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很痛？还有感觉吗？”
    啊～～我是不是问了太多问题，他沉闷的目光对准我，若有所思却又惘然若失，扭过头，他手里的刀面一直贴住那人的脸，刀一定冰冷冰冷吧，就像他的心一样，寒至谷地。
    不知从哪儿涌出的勇气，我缓缓拉住他的手臂轻声哀求道。
    “放手好吗？这样会伤到他的脖子啊！”
    “有什么关系，万一真碰到那根大动脉，血如泉涌吧，哼。”
    他半玩笑半当真道，我不安地紧紧拉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不该发生的一切，靠在墙面苟延残喘的人嘴里发着惊悚的哀号，两眼藏不住恐惧。
    忽然，尉迟金兰凝神聆听着什么，我茫然地只能靠眼睛锁住他的身影，他再次低沉命令道，口气不容置疑。
    “走，听见没有！”
    “为什么？难道我阻止你有错吗？好，要走一起走！”
    我铁下心犟到底，他惊讶地睁大眼，深思熟虑的目光揪住我毫不懈怠，呼出一口气好似宣布最后的审判。
    “能走……我早就走了，你只会拖累我吗？”
    来不及斟酌他的话，几个人影接二连三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吃惊地盯住逐渐增多的人，其中便是前不久被尉迟金兰放倒的耳洞男。
    好多人啊，一见我们，耳洞男歪头斜视一眼，看见尉迟金兰，他目露凶光恨不得将人撕碎，瞟到我，眼神不太对劲甚至不怀好意，瞟到墙角处的人，他晃了下脑袋下了个无声的命令，一个穿黑夹克的人正要走过去，尉迟金兰的刀尖立刻瞄准他，冷笑着威胁道。
    “别过来，否则下一个喷血的就是你！”
    黑夹克愣住了，犹豫不决望住他，比出鄙视的食指点了点。啪啪啪，几道巴掌声干脆利落传入耳内，耳洞男放声狂笑，止住笑，他凶狠地盯住尉迟金兰举在半空中的长刀，双手环胸昂高下巴像只骄傲的公鸡。
    “战神永远在你这边吗？错错错，噢，不过你确实厉害，这点不得不承认……况且，对付我们这些人不过小菜一碟，是吧，尉迟？那今天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扳倒这里所有的人！”
    什么？以一对百，这简直是世界上一桩最不公平的交易了～～想到这，我不禁斥责那家伙的不公正。
    “有本事一对一啊，担心再倒一次是吗？哈，你这只胆小怕事的臭狗熊！”
    我得意洋洋抹下鼻子，正想冲尉迟金兰笑着炫耀我们已经略占上风，可是尉迟金兰冷飕飕的目光盯住我，好似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我耍耍嘴皮子还不行么？真是的，干吗这样看待我。
    耳洞男无畏地大剌剌看着我，翻翻白眼取笑道。
    “这位mm，请问尊姓大名啊？”
    咦，突然之间怎么这么客气？我对他可谓厌恶至极，只是现下该如何回答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深恶痛绝呢？
    我刚要开口，另一道声音率先代替我不屑道。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在我眼里，你连狗也不如，爬那么高……不怕摔得粉碎吗？”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想想还确实有些好笑，是啊，我好憧憬你的位置，好憧憬，好憧憬……那么高，那么结实，那么迷人，可你偏偏脑子进水抛下所有不管，而我即使拼足了劲也只能当你完全退出才能接任。世事弄人，有人耗尽全部精力，有人却让一切付诸东流，不可惜吗？一点点留恋都没有吗？甚至不惜殴打自己的兄弟，尉迟你究竟在想什么？哦，我知道了，是旁边这个丫头惹的吧，沾上情字，你完了，尉迟，哈哈哈！”
    尉迟金兰闭紧嘴唇一声不吭，眼睛盯住手上的长刀，视线却渐渐迷离。
    耳洞男蔑视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又喋喋不休道出前不久的事情。
    “闵杉，就连踢闵杉的时候也想着她，嗯？哈，你死定了，我一定要看见你被情爱折磨至死的最后一刻！”
    这个家伙说什么呢？尽管他句句没好话，可是说的也不假嘛，我半忐忑半欢喜胡思乱想。
    当最后一颗星星被乌云遮住时，光线似乎暗了不少，寒气一点一点逼近人的身体直到形成压力。
    尉迟金兰移过目光望向我，些许时刻淡淡开口道。
    “让她走，任何恩怨找我，没她的事。”
    “不，我要留下来！”
    “闭嘴！”
    他狠狠打断我的话，目光不似以前的温柔荡漾反而阴冷复杂，与对待耳洞男及周围的人毫无区别。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待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撕破脸皮导致冷酷无情吧！面对困境，两人应该更加紧密团结，而不是相互攻击对方的弱点，可是我真的有些无法容忍此般冷遇……
    “她根本没打算走，你何必勉强呢。既然这样，让她陪你度过最后一程也不错嘛，哈哈哈哈！”
    耳洞男大笑着将一袭严肃话语改成漫不经心的天方夜谭，我可气地转过头反驳道。
    “最后一程？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那段话录下来，你至少得坐半年牢房！以为让一个人在世上消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别妄想了！奉劝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至少想一分钟再作决定吧！”
    义正严词教训完毕，分明看见耳洞男嘴边翘起一丝诡异笑容，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冷冰冰的声音几乎冻伤了心。
    “那你消失吧。”
    我不可置信扭头望向说话者，尉迟金兰直视的目光逐渐凝聚、稳定、结冰……耳洞男不由得笑出声，拍拍手掌左右踱步准备看笑话。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加速，他盯着我的眼睛、神情，说话声就像北极一块千年也无法融化的冰块。
    “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少做梦了！我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喜欢过你，连一点点好感都称不上，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对爱情这种东西……发自心底的厌恶！”
    我征在原地，喉咙管的声音像扑克被堵在发牌器里发不出来，愣了一会儿，幸好脑袋比较清醒，我知道现在必须利用智商战胜情商，不能意气用事，那样只会导致事情愈加糟糕。
    他绝对是说假话！如果我连自己男朋友的真心假意都分辨不清，就算失去也是对我自己不用心的惩罚！为了保护我，对，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保护我，我怎么可以拒绝他的帮助，中敌人的计呢！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后来还是和好如初，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想到这，我又充满了信心，为了安下心来刻意压低声音，环顾四周轻轻说道。
    “你希望我离开所以说反话撵我走，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我听你的，立刻就走，可是我走了，你一个人……”
    “走不走随你便。百水晶，你还真是单纯……不，怎么说呢，应该是蠢，蠢到骨子里！你或走或留与我无关，只是记住，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像你这种不起眼没特色的大众长相真是乏味！”
    他有点认真，不，是非常正经地警告我，我惊讶地望住他，脑袋里仔仔细细琢磨他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再怎么样也不能点人穴道说人是非啊，我不起眼？没特色？大众口味？啊～～～～～呀！
    稍稍有些生气的我站在面前瞪住他，他却不可一世地笑笑，几秒后，忽然伸出那只仍在淌血的左手，腾出食指用力戳戳我的额头。
    “有点自知之明好吗？拜托，为了净化我的眼睛，请你这种丑小鸭尽量少出现，嗯？回去多学学怎么做女人吧，哈哈，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丫头，不好意思，刚刚对你要求过高，现在觉得你——甚至比不上曾经和我一起的女人的……脚指头！”
    说完，他嘴角两头翘起的笑容清晰映在我眼中，一滴血滑下我的鼻梁，我没有及时用手擦掉，盯着他微微发怔，比不上……比不上……
    咦，现在是我自己在说话吗？声音细弱得好似没吸血的小蚊子。
    “我，我知道论不上好看，也知道你的女性朋友太多，可是……我只要知道自己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既然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在这里演演戏作作秀，你何必说出那么多打击人的呢？过不了多久我们又会重归于好，现在为什么不集中精力想想办法如何对付那些家伙呢？相互攻击真的一无是处，你的手还在流血，让我替你简单包扎好吗？”
    他飘忽的目光从远方迅速收回，像是触碰利刺似的飞快缩回手，我的双手僵在半空环抱的只有空气，他抽起手上的长刀横向画了半圈弧形指向周围十几人。
    “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他们才是我的兄弟！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背信弃义、爱慕虚荣、忘恩负义！我就算瞎眼，也决不把爱情当拐杖拄一辈子！喏喏喏，小女孩，别轻易闯入大哥哥们的世界，这其中可是有你不知的深渊陷阱，知趣的话，最好在家当个乖乖女，过着风平浪静无忧无虑的生活。”
    明明是喉咙，可是总感觉胸口堵住一团厚重的气体，我紧紧攥住拳头捏住衣角，生怕意气用事产生不良后果，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只要等事情处理完，带他离开这些恐怖的包围圈，我就能冲他发泄不满，再忍忍，再忍忍……
    这时候，一语不发的耳洞男忽然走过来，大胆地搭住尉迟金兰的肩膀。干吗，想打架吗？好象不是，他的表情缓和不少，说话语气明显不同从前。
    “你要回来吗？尉迟。”
    闻言，尉迟金兰转过眼乜斜一眼他的手，藐视神情蔓延整张脸，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向前迈步移到一旁，耳洞男的手毫无防备掉下来。
    转过脸，尉迟金兰同样冰寒的眼睛对准了他毫不客气。
    “如果是，怎样？”
    这……
    是不是表示他准备回到过去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不，不可以！
    可是尉迟金兰反问的语调和至高无上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协调，今天怎么了，说话总是令人气急败坏，真担心再听下去——心会麻痹。
    耳洞男未说话，之前嘲讽的讥笑挂在脸上僵硬着，久久不回答尉迟金兰半真半假的提问，深深陷入思考中。
    “我，我会回家……可是我要带你一起走，决不丢下你。”站在一旁的我插入小声的坚定决心，试着提了几次嘴角，抓抓头发勉力自己安静下来，可是心不听话，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速，以至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他眼中所有零度以下的温度突然围在我脸上，我赶忙冲他敞开笑吟吟的嘴角，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几下。
    “我们一同回去吧，首先包扎你的伤口……”
    走吧，走吧，跟我一同离开这里，趁情绪较稳定时，倘若我的心还惦念着你，倘若我是你的唯一……
    才刚拉起他的手，他的身体依然伫立原地一动不动，很快地他甩开了我的手，抬起左手舔了舔掌心里猩红的血液，意味深长盯着我，寒光似箭。
    “要走你自己走，就算走，我也不会选择和你一起走，因为是个错误的想法，我喜欢谁，爱护谁，和谁在一起，听好，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
    “别扯胡话了，你又开始……”
    我连忙阻止他冒出伤人的话，即使是假的，也不能弄假成真啊。他懒得听我说，闭上嘴静静地掏出手机望了一眼屏幕，我不得不止住，呆在一旁听他接电话。
    不仅我，周围的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大大小小的眼睛盯住接电话的人，几双等待看后续热闹的家伙偷瞄了我几眼。
    开口，却不是对我说话，尉迟金兰亲昵的声音只是对着手机，好似现在无论什么都能比我更加引起他的注意。他说话前望了我一眼，随即移走目光，顷刻间眼里含满笑容对手机说道。
    “呵，好烦啊……老是被一只虫粘着无法赶往你那儿，嗯，和兄弟们在一起……和他们说几句就离开，你要听？嗯……我想你。”
    他敞开美丽的笑容，温柔的甜蜜就算万颗巧克力也比不上此刻的铁骨柔情，甚至就在挂机前，看着我的眼睛轻啄手机的样子虔诚端庄。
    “那好，亲你了，听好……”
    睁大双眼有些目瞪口呆的我回想起，从前这些明明是自己的独有权，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饶有兴致亲吻着手机里的‘亲密爱人’，最后一句好似真的撞到了我的心脏某处——
    “我爱你，一如既往。”
    原来爱人不是我，嘿嘿，好笑了……
    他轻轻按下挂机，我哆嗦着嘴唇尽力不要让自己太激动。
    “都是假的吧，都是假的！为了，为了……”
    我赶忙低头咬住自己的手，迅速抬起头鼓起勇气继续说完。
    “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吧，逢场作戏我懂啊，既然你这样爱我，我替你死又没什么！”“哈，原来世上真有徇情这种傻瓜呢！想想看，你愿意替我死，我该庆幸还是感激呢？可惜都不是……愿意死，那好，你来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喏，刀在这儿，我来还是你自行了断，选最快的方式，我来，嗯？”
    他的刀一眨眼工夫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猛地惊呆住，一颗一颗滚烫的泪再也藏不住，它们争先恐后涌出眼眶迅降落到这个世界。
    可是眼泪没有感动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没有人相信眼泪拥有魔力。
    近在咫尺的长刀每一寸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缩了缩鼻子，泪水依然落个不停。周围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瞪大眼珠愣愣观看，仿佛世界快要灭亡。
    不，是我的世界几欲灭亡。所有的一切，似乎正在一丝一丝消失怠尽，因为黑夜的缘故吗？
    右手指住自己的心脏，左手指着被刀抵住的脖子，我微笑着望向他的眼睛肯定道。
    “好，我心甘情愿为你死，你会亲自用它划过去吗？”
    他一动不动，冰冷的刀锋依然挨着我裸露空中的细颈，悬起嘴角一处的不深的半弧，残美的笑颜宛如沉落的夕阳，美不胜收。
    “为什么我得回答你？你我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们，而是你我……连称呼也改变得那么快，哈。
    爱情很重要，嫉妒很重要，恨依然能令人感觉到爱，而被人忽视，或许很沉重很致命，即使恨，还是有感觉的，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了……怎么办。
    “你愿意为我死，好啊……”
    他接着说道，刀口一点一点迫近我的肌肤，陌生地样子像是从未见过，也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一直隐藏的黑暗面在这个伤痛一触即发的夜晚，终于发出了无比威慑的巨力。
    为情、为爱，为恨……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黑夜里弥漫着润湿的泪水气息，心脏负上千斤石块濒临匮乏，时间再长一秒，心痛便会延长更久，好端端的，为什么成了这样？
    紧紧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黯然伤神，下一秒，我猛然推开锋利的刀口，就连划过手指的痛楚也浑然不觉，仰起泪水肆意的脸，悲伤地不能自已大喊道——
    “突然间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为你死了！命是我自己的，谁也无法夺走！对，你我本来就没什么，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最好永远也别见到！你又伤害了我，我恨你，呜呜呜，我恨你！”
    旋过身，双眼已被模糊地辨不清方向，义无返顾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
    为什么连吼出最后一句话，他依然无动于衷，嘴角那弯蜿蜒讥讽长久残存。
    我笨，我丑，我傻？呵，是你吧，你才是笨蛋、丑八怪、超级大傻瓜！就算长相不是我的长处，可我还有其它优点，而且不少不少！至少我对感情忠诚，自始至终心身如一。可是你呢，那么多女人，那么多想你，那么多爱你，我看天底下最浑最花心最可恶的臭小子就是你！
    喜欢谁就和谁好去吧，让她傻到被爱冲昏头还是心甘情愿冲到你刀下充当替死鬼去吧！
    原来你和我，只是玩玩而已。
    ……
    不相信，我不相信啊，无论你说出多少伤人的话，我依然不畏惧，爱你就该相信你，我是多么相信你啊，可是为什么最终你还是抛弃我？
    分手不会是真的！可是，真的分手了……
    手机静静呆在口袋里，全世界的人都失恋了，惟独我最伤心。
    尉迟金兰这个名字从此便在脑袋里剔除吗？一点拥有把握的机会都没有？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喔……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充其量陌生人而已。陌生人，最爱最爱的陌生人。
    永远不见面，永远的永远……都不见。心好痛啊，可还是想见，想见……
    不知跑了多少条街，不知泪水冲刷过多少遍脸庞，不知和他的距离渐渐拉得有多远，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没有希望了。
    汽车正在发出警告的喇叭声吗？吵什么，不知道失恋的人最大嘛！现在应该是车给人让路，而不是来反的！怕，有什么好怕，最好试试谁更厉害！
    不管，用力抹了一把泪水，自己依然占据马路右边径自走着，绕路行驶的汽车司机经过身旁无一例外骂骂咧咧。
    “疯子，走什么马路中间啊！想死也别死我车轮下！”
    “你瞎眼了，不识路吗？小心一车子撞死你！”
    “臭丫头快点走人行道，脑子有问题！”
    骂吧骂吧，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统统不理！你们才是疯子！今天本人想走哪儿就走哪儿，看不顺眼的直接轧下去吧！
    我恶狠狠转头盯住一个跟在身旁骂不停的司机，直到后面的车辆连续鸣起喇叭，他才停止无休止的谩骂开车从我身旁驶过，一道呛鼻的尾气令我不住咳嗽了几声。
    反正今天姐姐心情好，愿意当你们的出气筒，谁不顺心不高兴愿意埋汰的尽管冲我来吧，今天可是难得一天，只有听见你们的骂声，我才能明白自己尚且活在这世上，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耷拉着脑袋，想起难受的事我不由得沮丧至极。
    “走边上啊，这里不是你该走的地方！”
    又是一个罗嗦的家伙，听着听着，渐渐感觉听力有些麻木。
    嘭地一下感到膝盖的疼痛，我竟然与一辆车尾撞着了，看着银色的金属外壳，有种奇异感……
    愣愣盯着车尾，耳边仿佛听见司机下车赶过来的脚步声，哈，又要开始训斥了吧？
    “刚刚就让你走边上，你这人怎么不听啊？幸好现在是红灯没什么车，万一撞到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听进去的，罗嗦！
    眼角余光注意到后车门徐徐打开，原来还有人，大概准备合力一起责怪我的冒失与任性吧。
    “百……水晶？”
    清脆熟悉的询问，就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纯净透明。
    我蓦地抬起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与黑夜浑然一色，我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眼前人的惊讶不亚于我，忽而走近推了一把我的额头开心笑道。
    “哈，真是你这丫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瞥见我不笑的脸，他忽而止住笑，打量的目光温暖亲切。
    “该死的，你怎么不笑啊？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是湛曦，湛曦啊！”
    他又推了一把我的额头，抓了抓头皮颇为恼火，脑袋歪斜时我看见红灯还剩五秒就灭了，抬起手指不知为何只想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绿灯了。”
    “哎，管它红灯绿灯的，你这丫头怎么了，呃……哭过？”
    他愣住了，仔细盯住我的脸，乌黑的瞳孔好深邃啊。听见身后的喇叭声，他转过头瞧了瞧交通信号灯，准备将我拉上车，司机配合地利索打开车门。
    “啊，先不说这个，坐上去！”
    “不，我不要！”
    我急忙缩回手，后退几步跑掉了。没跑多远立即被抓住，他将我拉上人行道紧紧固定我的手臂，劳斯莱斯从身旁缓缓开过，他摆了摆手，司机点点头开着车子离开了。
    转过脸意味深长看着我的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跑什么，又不会把你吃掉！脸上的泪痕怎么回事，谁惹哭你的？我走的时候你不来送我，刚回来你就这样迎接我，好样的，百水晶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睑独自沉默。
    时光穿梭在青春的岁月中，伤感，疼痛，还有致命的迷恋……
    “三个紫色眼影……以及两个朱红色化妆盒，换你的泪水，可以吗？”
    他松了松口，严肃的质

 chapter 38 摩天轮的选择

    乘着风，聆听天空的歌声，幽蓝清澈。一圈，再一圈，别停下来。就这么一直转下去，一起坐到微笑的终点，幸福为止。
    ——湛曦的明朗
    我的心头陡然一惊，湛曦脸上顿时露出巨大震撼，他愣住了，久久未说话。
    尉迟金兰的校服……在我手中被弄丢，却被湛曦口口声称烧掉了，现在轮到他亲自开口烧掉湛曦的校服，这算报复吗？
    不会的，他绝不是这种人，我不相信刚刚所说的一切，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这种一百块就能批发好几十件的烂布条，你想烧就烧吧！”
    湛曦爽快答应，听起来似乎自己正捡了个大便宜，尉迟金兰幽深的目光紧盯住他的脸，眼角余光旋过我，决绝收走所有目光径自转身离开，抱着五只娃娃的安安娜急忙追在后头，和进进出出的人们撞来撞去，走在前面的人却不停下脚步等一小会儿。
    “你的梦，碎了吗？”
    湛曦扭过头平静望我，眼里暗藏着几丝沮丧，却被我发现了。摇摇头，我看着镜子里的他坦诚道。
    “没有梦，有……也早就灭了。”
    大胆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我内疚地望着落落寡欢的他。
    “结果不重要，无论输赢，我始终觉得你厉害。”
    他转回头望着我，眼里充满惹人怜惜的失落与疲倦。
    一会儿，他的精神果真不同寻常，被我一通安慰重新振作，用力捶了几下机器按扭，指着高高的天花板怒吼道。
    “对，我是神！今天要不是喝多，关键时刻看走眼，刚刚那把怎会输掉！啊，可是想想还是生气，湛曦你怎么会败给一个非人类的海洋生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哈，别骂自己了，你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我要在这里练一晚上夹娃娃，下次再找那小子重新pk！给我几个游戏币～”
    “不不，我自己都快没了，你去程质虎那儿领吧。”
    他的充沛精力终于由机器转给了我，抓住我的肩膀一通猛晃，还不住加快我的耳朵衰老时限。
    “喂，是我买的！干吗不给我，快给我几个！在哪儿，游戏币给我几个！”
    “不要擅自碰我的口袋，臭湛曦～～～～”
    “快给我，听见没有？臭丫头～”
    镜中映出两个咿咿呀呀闹作一团的稚气家伙，先前的阴霾全都不见，也许这小子就是有安定人心的本事，自己是不是该学学他的明朗开怀。
    忘了那个人，忘记他。
    可以做到吗？
    这样做……对吗？
    都怪昨天那些醉醺醺的酒鬼自动关闭耳朵，无论如何劝说没一个答应回家，一个个不玩通宵彻底不罢休！
    一想起曾被外婆赶出家门的惨痛教训，来不及一个一个打招呼，我急急忙忙准备回去，碰见湛曦，他拦住一辆的士坚持送我。
    生怕被出来锁大门的外婆逮个正着，害得我全将白色大袄包住脑袋躲在门外鬼鬼祟祟张望着，真是的，干吗在自家大门前做贼心虚，我应该光明正大走进去，哼，怕什么～～
    回头一望，我差点没吓得摔倒在地——分别用两只袖子绑住鼻子嘴巴的湛曦瞪大一双黑漆眼睛溜来溜去，这才是正宗的贼！要抓就把这家伙送派出所去！
    “你看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扭头询问身旁仍在溜达眼球的家伙，他正趴在门缝旁不知看啥，听见我的话，他立即转过头鹦鹉学舌。
    “你看什么？”
    “我先问你！”
    “你先回答我～”
    这家伙准备开骂是吧，从前斗嘴斗气我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想起什么，我赶忙伸出双手，笑得很贼。
    “眼影，化妆盒。”
    “什么东西呀？”
    “哎，你答应送给我的～～就是昨天呐，你亲口说过只要我不哭就送给我！”
    “哦……那个呀……那是什么东西？”
    这家伙醉了么，怎么连这些美丽的基础物品都不知道，我立即瞪大双眼，从脸上画了一圈形象说明。
    “喏，眼影，使眼睛上方增加色彩，还有化妆盒，专门装化妆饰品的小盒子，想起来了吗？”
    “不知道。”
    “喂，臭湛曦，你一句不知道就想统统赖掉是吗？”
    “赖？我是那种人么～”
    “哼！”
    “好了好了，离这里最近的化妆行在哪儿？快点说，困死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你那么大声吵什么，想吃我外婆发射的扫帚导弹吗？我问你，你现在就去买给我吗？”
    “是啊，你不是急着要吗？”
    “这么晚……店都关门了，明天吧。”
    “明天，明天？知道了，打你电话就直接过来，女人真是麻烦。”
    “哈哈，拜拜拜，臭……哦不不不，湛曦大哥，慢走。”
    听见我俏皮地故意讨好，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招招手便转身离开。
    我顿时愣在原地，这个动作——尉迟金兰以前经常摸我的头，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得连心都碎了。
    闭紧酸涩的双眼，可是眼泪依然毫无止尽从眼角疲惫流出，不肯停歇，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吗？星期六，星期六，所以必须流太多泪水……可是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缘分已尽，月老给我的红线……栓住的……不是尉迟金兰……
    无法承受的沉重脑袋紧贴枕头，盖住整张脸的被子湿润了一次又一次，液体从指缝一颗颗渗出。昨天、今天，面对他的时刻越来越煎熬，即使看见了，却只能躲回家暗自哭泣，黑夜始终一片暗淡。
    依然只剩我自己，尉迟金兰不会回来了，他要回到过去。过去与未来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必须抛弃一些东西，没有价值的只会拖延时间，对他而言，我就是累赘，所以他必须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
    该怎么办，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却成了我的痛苦回忆。不要回忆，我想拥有你的时间，现在，将来。
    不要回去，求求你，不要回去……
    ……
    －这里的天好蓝，好蓝……你要过来和我一起去看吗？
    －臭湛曦你是个大坏蛋！
    －又骂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对你那么好，你这丫头真是有眼无珠。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发短信、不和我说话！那么喜欢美国干脆呆在那里顺便买好墓地！
    －你呀，老这么凶，只有我对你才那么……
    －什么？说完，干吗转身走掉？喂～
    ……
    －为什么你的手在流血？为什么？他们是谁？
    －不是呵，是你的手……看，鲜红的血，一大片一大片，就像参加葬礼的玫瑰一样……
    －明明是你的血，自己看不见吗？
    －看见的，只是你，是你……
    ……
    猛然抽身坐起，冷汗一滴一滴淌在脖子周围，又做梦了，梦见了湛曦、尉迟金兰……
    同一晚上接连做了两个梦，湛曦离去的模糊背影以及尉迟金兰即将伸手触摸我的脸……现在着实想起来，那种感觉冰冷地越发真实。
    这两个人，依然和我的命运纠缠着。
    气～～死～～人～～啦～～
    这个骗子明明答应今天打电话给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我的手机还在睡懒觉！不甘心，就算打过去依然打不通他的电话，难道他想赖掉郑重承诺的眼影和化妆盒嘛～～～～
    害我整晚轮流想着眼影、化妆盒、尉迟金兰，失眠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立刻产生想死冲动，这么丑陋的双眼如何示人啊，不吓坏市民才怪！
    冷热毛巾各自敷三分钟，试试那家伙传授的办法……看着眼睛一点点消肿，我不禁在卫生间大叫起来，正在厨房煮面条的外婆急急忙忙赶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老鼠在搬米？”
    “老鼠，哇啊～～～家里什么时候进老鼠了？”
    “是啊，都咬坏好几件衣服了，下次叫你外公上街买点老鼠药回来。”
    “搬家，强烈建议搬家！我不要和老鼠同居，哇呀呀～～～～～”
    忐忑不安吃完面，我找个借口溜出去，实际上正惦记着湛曦给我的眼影和化妆盒，一边下坡一边掏出手机疯狂拨打——关机？啊～～～～～这家伙是不是昨晚喝醉，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不知为何来到了学校，况且身处布告栏前，长长的倒塌实体不堪入目，布告栏还没被人扶起，想起上次那件事，心里一阵泛酸。虽然尉迟金兰与我已经那样了，可我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就算分手了也没关系。这里可是学校发布权威消息的地方，万一学生会真调查起来可能很麻烦。
    转身跑向传达室，我向守门老头借了一些工具，尽管老头不停追问，我还是随便撒个小谎盖过去了。
    “老师的讲桌瘸了一只腿，必须赶紧修理一下。”
    “这样啊……拿去吧，但是要记得及时归还！”
    “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
    揣着沉甸甸的锤子和一些零碎工具，我卷土重来，再次回到一片狼藉的空旷场地，看着乱七八糟杂无头绪的混乱场面，用力扯了两次自己的头发，太痛苦了，这个场面我一人怎么拿下？太夸张了吧～～～～
    可是，再困难再艰辛，也要干下去！冲自己手掌心狠狠吐了两口唾沫，开始热火朝天干起来……
    哎呀喂，好重，扶都扶不起～～我猛地再次朝手中呵气，伴随一阵哎呀呀呀呀呀呓呓的唱京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扶起这个沉重家伙，赶紧拿起铁锤和长木条叮叮当当敲起来。
    ……
    哈，终于完工！
    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走完一半路程，中午了，肚子却毫无知觉，劳动真伟大！额头早已湿润，我伸手拍了拍结实的布告栏颇为自豪，不错，百水晶挺能干嘛，可惜敲最后一个木条时，不小心弄破手指，现下鲜血正从伤口不断冒出。
    血……
    心中涌出莫名疼痛。
    痛，不仅仅来自手指，一想到尉迟金兰的受伤模样，不禁忧虑起来。
    好了，布告栏修理完毕，好不容易止住汩汩冒血的手指，忍着蚂蚁啃噬般的隐隐作痛，我再次掏出手机打给湛曦，一想起眼影和化妆盒，心内稍稍平静甚至忘记了手指头传来的疼痛。
    哼，哼，终于开机了！一定是内心深深自责，这小子终于想起来了！
    “喂，臭湛曦～～～～～～～”
    再也无法容忍，我大声怒吼，旁边的叶子震了震，我的左眉已经不受控制攀高一厘米！
    对面半天无人作声，半分钟后，才隐约听见有人刻意压低的臭骂声——
    “吵死了，你当我聋子听不见吗？吼那么大声是不是还要额外加个扩音器呢？神经病发作时间到了吗？臭丫头～”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忘记某件重要事情！”
    “什么事？”他漫不经心询问道。
    “什么事，什么事？你竟然问什么事！我刚才不是提示过你么？哦哦，血压要升高了～～听好，这件事可是比麻雀基因突变、程质虎戴他奶奶假发上厕所、你穿苏格兰裙跳钢管舞重要一百倍一千倍！赖皮鬼快点给我想起来，眼影、化妆盒统统给我想起来，想起没有！”
    “哦～～被你这么一发神经倒是想起来一点……啊啊，啊，臭丫头，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干扰我看书，你想死呀！”
    看书？我的耳朵是不是进水了？湛曦看书？看千钟粟还是黄金屋，绝对看美女吧！想起千万种不可能，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听见讥笑，他不禁恼了，连手机听筒的薄片都一颤一颤。
    “笑死呀，你这个不懂文化知识重要性的俗人！你在干吗？”
    “在学校。”
    “在学校？你也在学校？你这种不读书不学习不复习的外星生物怎么会出现在人类学校这种高级场所！哪个地方呢？我过来找你～”
    “等一下！我哪里不读书不学习不复习，起码我也是光明正大考入z大，你似乎特别瞧不起人！”
    “一大早废话那么多，牙齿没刷干净还是怎么？”
    “我一天至少刷三次牙齿，你少说鬼话了～～”
    “啊呀呀，到底在哪里？我正好从图书馆走出来，报出你的具体位置。”
    “布告栏处有个闪闪动人的大美女，快过来吧，就在这里等你～～”我乐得嘻嘻直笑。
    “一只蚂蚁的大腿，也比你可爱～”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过来了，你在那儿等我！记住别走，不然找不到。”
    没等我回话，他率先挂断电话，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起码要挂在我后头，一点为领导着想的优先意识也没有，这小子当官没前途。
    看看自己的手指，一个红色硬邦邦的血痂悄然形成，周围仍有一些酥麻感，大概血小板们正在集体开会，稍微有点儿疼啊。
    “你的手怎么了？”
    咦，听见声音抬头一望，湛曦无声无息站在旁边盯着我的手指头劈头就问。
    怎么那么快？这家伙飞过来的么，还是自带直升飞机？从图书馆走到这里起码得花十分钟，可是现在五分钟都还没走完……
    看着他略微急促呼吸着，我不禁笑了笑，咧开嘴唇刻意取笑道。
    “跑什么跑，十分着急买眼影和化妆盒给我吗？”
    “啊，那个不是你自己想要吗，鬼才进那种化妆行买女人东西呢！”
    身穿深蓝色外套黑牛仔裤，湛曦百无聊赖转眼看看四围环境，好象很久没来似的。也对，去美国大约半个多月，重温一下母校感觉，颇为不错。
    离立春大概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枝条早已抽出新芽，提前进入新春气象。
    看着我身旁的布告栏，他回头睥睨我脚底一大堆工具，不禁睁大眼皮仔细端详一遍。
    “这是什么？”
    “看，这个布告栏是我修好的，不错吧？”
    我使劲点头赞叹道，内心充满无比自豪，怎么样，修葺的比花园还漂亮，能评一百分吧？
    他不住地在长长的布告栏周围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处地方站定扫了几眼，收回目光，不耐烦地歪着脑袋瞅向我。
    “你那么三八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管辖区域，你最好用这把铁锤修理下自己的笨脑瓜。”
    我气冲冲鼓起腮帮，赌气回应道。
    “修你的头才是！我帮尉迟金兰修，用不着你管！”
    像是一颗小石子激起心湖泛起大片涟漪，他蓦然睁大双眼。
    “鱼翅？你帮那家伙修这个做什么？最终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却无人问津，呐呐，你这个糊涂蛋！”
    他气急败坏责骂道，不停抖动的肩膀暴露过分担心，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吵架。
    微微垂眼沉思，修布告栏……是因为自己曾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欺负，尉迟金兰帮我，一怒之下弄倒布告栏。只是奇怪，直到现在我还没揪出幕后使者，那家伙是谁，为什么偏偏针对我，难道我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一直找不到那个不见光的混蛋，自己却天天受惩罚，要是知道那人是谁在哪里几年级几班，我早就带把大弹弓瞄脑袋了！
    一来抽屉动物尸体、漫天飞舞的纸屑、背后唧唧歪歪的指手画脚、乱七八糟的短信漫骂令人没齿不忘，要是逮到了，非扒光一层皮、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密制木乃伊不可！二来不知发动些什么人混进校园散布谣言，倒霉的我不明不白挨了一回高年级的打，真是八辈子楣全部凑一箩筐了！前天刚失恋，昨天还目睹前男友夹娃娃给别的臭丫头！
    天啊，到底造了几次孽，我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啊～～～～
    气死！
    看着我闷闷不乐的脸，他抑住自己的激动，压低了声音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帮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啊？难道善良可以顶替一切罪名吗？”
    “你再问……我就哭。”
    我抬起头仰起泪水汪汪的脸万般无奈，他慌忙摊开手拍拍我的肩膀。
    “好好，我不问，你别哭，我带你去买眼影化妆盒，要的话就不许哭！”
    我的脸上这才展开一副喜洋洋笑颜，拾起工具转身大踏步向前，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归还工具，我还特意礼貌道谢，走出校门，一不小心踩着湛曦的运动鞋后跟了，当场他就翘起上唇威风凛凛责骂道。
    “你眼睛长天上了？会不会走路！”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刻意询问一声，接下来去哪里？”
    “去吃饭，跟着党走，放心饿不死你，你刚刚……就是这样回报给饭吃的人？大脚鬼！”
    “去哪里呀？我想吃炒粉，好久没吃了，哈哈，好期待呀～～”
    “是么？上车，去南十字街。”
    他狐疑的眼神由于我的分外期待柔和不少，可是脸上的凶巴巴依然很吓人，真是的，我又不是故意的，道过歉了干吗紧抓着不放啊。真是的，哼，哼。
    推犯人上囚车似的，这家伙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差点绊倒，我气呼呼回过头瞪他，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看他主动替我投一块钱份上不予计较。
    正巧剩下两排双人座，我一屁股坐下，他却坐在后一排，真奇怪，怎么不坐一起？或许自己没魅力吸引他，想想，我不禁掰了几回手指头扭头望窗外。
    汽车缓缓前行，天气十分晴朗，恬静的白云正在蓝色怀抱中吹起透明泡泡……
    可是清晰明亮的窗玻璃却反射身后，一双炯炯发亮的黑瞳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微微发怔。
    一回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却飞快探向窗外。难道看错了，他根本没看我，是我自己看错了。
    下一站上来一大群人，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大婶提着妇女手提袋左右张望，看见我身旁的空位兴冲冲跑过来，论体积，她买一张票实在太占便宜了，应该再出半张车票钱，我的空间快被占光了，自己不得不朝里面缩去。碰到两个熟人，她立即喊出她们的名字，其中一个在湛曦身旁坐下，剩下一个站在她旁边聊着天。
    “哎哎哎，站着多累啊，我说，你坐我身边吧，这个位置很充裕还可以坐个人。”
    胖大婶，就算我俩之间再放一只老鼠也会缺氧窒息，求求你别再让人分享你的慷慨了，我快挤成肉饼了～～～～
    “哦，是吗？那就不客气了，谢谢啊！”
    那人太缺心眼了吧，难道没瞧见可怜的我强烈存在着吗？三个人坐两个位子，简直是扼杀祖国花朵～～～～
    “请让下，我要出去。”
    湛曦的声音突然从脑后响起，到了吗？我扭头望去，他走过来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
    “坐我那儿去。”
    啊，刻意起身给我让坐，这个怎么也有点……颇令人感动。
    抬头望着他，我好奇询问道。
    “那你呢？”
    “没关系，站一会儿就到了。”他抓稳了手环潇洒道。
    “我也站一会儿好了。”
    “叫你坐就去坐啊，笨蛋～还有好远呢。”
    “你刚不是说一会儿就到吗？”
    “真是，你坐不坐，不坐直接抱你过去了！”
    啊啊啊，我慌忙起身绕过两个好似互相抓痒的猩猩，一股脑坐到后面空出来的位置，他这才满意地扭头眺望车外。
    下车了，他果真领我来到繁华的南十字街，这里货品琳琅满目，小吃更是赞不绝口，或许他也喜欢热闹，毕竟自家开的健身馆就在附近。
    “先去健身出身臭汗再吃饭。”
    他作势拉起我的手朝健身馆方向走去，我急忙使出浑身力气不依。去健身馆出汗？出臭汗更是一百万个不愿意！我已经连那里的地板砖是大理石或木板条都忘记了，最重要的是无法面对馆长～～～～实在想不出n多理由解释自己的缺席旷课，更害怕馆长咄咄逼人的索命追问，到时候上哪儿找块遮羞布盖住自己的害臊呢～～～～～
    看见我惊悚害怕的慌张模样，他顿时大笑不已。
    “哈哈哈，你脑子装满洋葱片了？走啦走啦，先去吃饭再去健身馆出臭汗！”
    “不，吃完饭就不去健身馆，也不去出臭汗！”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我都让步了你还得寸进尺。”
    说罢，他作势在我头上重重敲一记，我抱紧脑袋不满地瞟向他满脸的春风得意，他忽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直穿马路。
    “喂，喂，放手，放手啊！”
    穿越马路的女生们纷纷扭头盯着阳光射在那张分外自信的脸上，一个大男生拽着嘴里哇啦不停的女生，大踏步朝巷子里的小吃街走去。
    这个家伙真是的，大街上拉拉扯扯不象话！以为脸上顶个帅字就可以到处显摆，我不由得鼓足腮帮子恶狠狠地试图瞪穿他的后脑勺。
    我使劲甩下手终于摆脱了他的束缚，他的嘴巴微微蠕动颇有微词，一抬头，‘香绝味美小吃大王’店面招牌悬在头顶上空，我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下一刻又被这家伙拉进去了。
    喔喔，好多人，几乎满座～～～
    眼尖瞄见一张桌子好不容易空下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像八脚章鱼死死占领整张桌子，并且大声叫喊正在东张西望的湛曦。
    “喂，这儿！快过来，这里有张桌子！”
    听见叫唤，他刚扭头看见我的模样不想再看第二眼，飞快移过脸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我的声音，直到我抽风似的不断叫喊，他忙用手遮住半边脸万般无奈走过来，停在我面前咬紧牙关低低吐字。
    “你的脸够大，够丢光，够丢尽吗？”
    别了我一眼，他悻悻坐下来，拿起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看都不看直接推给我。
    “想吃什么自己点。”
    算了，看在他大方慷慨的份上，暂且将满腔怨恨咽下肚皮。一盘炒粉必不可少，冰淇淋还有水果沙拉。菜单推至他面前，他却什么都不点直接让服务员收走。我不禁觉得很奇怪。
    “神仙，你怎么什么都不点？”
    “不饿，管好你自己行了。”
    “胡说八道！你肚子咕噜咕噜罢工两次，穿马路和进这家店之前，我都听见了！”
    “你管我～吃你自己的没听见吗？我不想吃。”
    “不想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急性阑尾炎发作？”
    我嘿嘿偷笑两声，被他发现立即从塑料盒抽出一只筷子戳我的脑袋，我摸着自己的额头沉下脸来，嘴里喋喋不休开始宣泄一通。
    “不是拉断我的手臂就是敲我的头，你到底打算采取什么手段消灭我！看不顺眼就说出来啊，说，你到底想干吗？”
    我也生气地从盒子里抽出一只筷子用力捅桌面，呼啦一声，他将筷子朝桌面一扔，呀呀，这个人我行我素的独行风格又出来了，我烦心地丢掉筷子，闷闷不乐呆坐着等待上菜。
    沉默，本属于从前的沉默逐渐在桌面漫开，这种熟悉气息应该属于以前，可是明明说好重新做朋友，但却不是，脑袋里顿时生出一种不适应感……我的嘴巴有点发痒，想嚼嚼舌根和对面这个人一试高低。
    不可以！如果倒退，那这个人再回美国怎么办？我不能再伤害他了，姑且将所

 chapter 39 诚恳的心

    幸福，是悠悠绕在指尖的四叶草。可是，再刺眼的太阳，抛掷的光线却很柔软。也许它们会重逢，一圈一圈共舞在灵魂最纯净的花瓣中。
    ——百水晶的期待
    “他已经走了，不会等你……”
    尉迟金兰肯定道，起身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蓝天。摩天轮一点一点升高，稳稳的支架撑起一个个矩形箱在空中慢慢悠悠转动。
    黑色摩天轮啊……
    我一直呆呆盯着湛曦站过的位置，那家伙怎么擅自离开，等这轮停止，自己肯定会与他一起坐第二轮，就连等一等都不行吗。
    “宁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是吧。”
    忽然，尉迟金兰冷冷讽刺道，决绝打断我的思绪。我转过脸，看着那张让自己期待过、迷恋过、惊喜过、开心过、哭泣过、疼痛过的精致面孔主人，直到现在自己的心脏依然悄悄呓语，爱着他，爱着他……
    不，不，放弃，必须放弃！大脑发出一道理智指令，我不得不恍然大惊，梦做到今天为止。
    “是你吧，你根本就从来没喜欢过我，还要我相信你？是不是太残忍！就算再怎么讨厌，也不能玩弄别人的感情吧，你这个人，我会将你从脑海中一一抹去的！”
    他微微垂下目光，毫无焦距的视线在空中飘忽着。看错了么？一瞬间，他的表情那么忧伤，为什么要悲哀？难道又开始欺骗我的眼睛，哼，绝对不再相信了。
    我转过脸不看他，凝视远方悠悠云朵，若有所思。一半圆圈都没转完的摩天轮播放着耐人寻味的歌曲，心情不由得更加沮丧。舔舔干燥的嘴唇，略微有些心烦意乱，心里一直催促快点，转快点……我要赶紧下去找人，湛曦干吗丢下我一人走掉，不是说好一起坐摩天轮吗？说话不算数，这个失信的家伙……
    “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选他？还是早知道结果会和他在一起，和我玩下也没关系？”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刻薄，一句句毫无情感的质疑逼得自己无话可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曾经的我们……只是戴着面具一起哭一起笑？假的，一切都是作伪，百水晶不是百水晶，是假心假意的百水晶，尉迟金兰不是尉迟金兰，是毫无真心的尉迟金兰！
    为什么逼自己离真心越来越远，万一找不到爱你的北斗七星，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大方承认吧，哈，反正没人知道对方的真正心意。
    “是啊，你说的对，而且想说什么也随便说吧！反正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开心多了，哈哈，早知道是这样，真后悔没早点和他在一起！”
    我一字一句强调道，连说违心话时都没避开他的双眼。
    效果达到了吗？看着他渐渐凝固的眼神以及突然伸手扣住我的脸，那道优美的嘴唇紧紧吻住我的唇，如此用力吮吸着下瓣嘴唇，愤怒吗……
    我的脸羞愧到极点，依靠仅存的一丝柔弱理智用力推开他的肩膀，他却翘起了嘴边一道不容忽视的笑。
    “你……喜欢我吧？”
    “别做梦了！不准再靠近我半厘米，否则我打开门跳下去了！”
    “呵，不喜欢，那为什么要脸红呢，越红表示爱的越深吧。”
    “少在这擅自做主！告诉你，我宁愿和湛曦亲嘴，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感觉！”
    “亲过吗？你们。”他的目光倏地猛烈晃动着，想要知道什么。
    我迟疑了，重重点下头。他再次揽住我的后脑勺用力扣住，我惊得连连向后仰去，他却不肯让人如愿以偿。
    “是吗？亲过了，亲过了……”
    他不停重复着，面无表情安静的脸与眼里的无法容忍大相径庭。在乎吗？在乎的话为什么违背初衷，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到底因为什么分开？
    至今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别人纪念相恋日，自己却一天天倒数分手，第一天，第二天……
    “为什么不对我诚实？尉迟金兰啊，我们……我们别再伤害彼此了，好吗？”
    我苦苦哀求道，他渐渐凑近的脸忽地停住，不知后果如何的闹剧暂且停歇，远方悠悠飘浮的粉气球若隐若现，不要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伤害那么多人，我不想再伤害那么多人了。
    鼓足勇气，我轻声询问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前天究竟发生什么事？”
    他一语不发看着我，转过目光看窗外。
    “你别管。”
    我撇了撇嘴唇，无奈地垂下眼睛，犹豫些许时间失望道。
    “我知道，能站你身旁的……不是我，是安安娜。可是我不后悔认识你，毕竟那些带给生命真诚快乐的感动一一存在过，感谢你走进我的生命，虽然不是陪伴很远，可是我依然记得你微笑的样子，很温柔。无论你以前、现在、或是将来，对我说出多少过分的话，我都不怪你。希望你今后开开心心的，别太忧伤。”
    自从两人分开，仿佛又看见初次见面的他，那么落寞、那么孤寂、那么颓废……
    他静静地扭头看我，我一点点仰起脸，笑得很轻快。他放开了我，转过身，那道背影久久伫立眼前，可是再也无法触摸到，那么近距离看着你，以后只剩漫无边际的思念了。
    摩天轮只剩三分之一路程就回到原点，也许我和你从此展开新的人生，这一次就当自己的梦实现了。谢谢你替我圆梦，谢谢你，尉迟金兰。
    “结束了吗？”
    他忽然轻轻开口，眼睛一直注视遥远的前方。天色渐渐加深，该回去了。
    “一圈就快结束了，很快就会了。”
    我淡淡回答道，低头看见安安娜依然站在入口处等待着，多好的耐心，与湛曦截然相反。
    “我是指……我们之间，快结束了吗？”尉迟金兰望着窗外一直未回头。
    “是吧。”
    尽管不情愿，我还是轻轻肯定道。离地面还有五米、四米半、四米、三米半……
    “倒退时间的方法，是什么？”
    说什么？我不明白地扭头望着他。
    三米……
    “只要开口，想要多少气球都会买给你，他真是大方啊。”
    是指湛曦么？
    两米半……
    “以后也会继续买给你吧。”
    嗯，也许是。
    两米……
    “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我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会？不会？我们应该不会在一起了。
    一米半……
    他忽然指着自己的心脏，坚决果断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知道吗，只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这里就很痛啊，百水晶……”
    痛，痛。我的心也很痛，一直的一直……都……隐隐作痛。
    一米……
    那张一直凝视天边的脸终于转过来，目光轻柔似水。
    “幸福，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可是……你应该拥有它。”
    不要迷惑我，不要，不要让人心碎了无痕。
    半米……
    快点隐藏那么悲伤的面孔。
    “喜欢那个气球吗？”
    气球，气球已经飞了，快看不见了。
    摩天轮却到达了地面，微笑的起点，幸福的终点。
    泪快落下来，想为你感动一次可是不行，我现在要去找湛曦，因为他不见了，这里，安安娜会陪着你，所以你也快点开心起来吧。
    再见，摩天轮，再见，微笑，再见，幸福。
    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可是见面的我们或许不会在一起了。
    打开门，我快步跑出去，扬起一阵忧伤的风，风一点点吞噬所有的祝福……
    别忘记了，一定要开心啊。
    幸福，不敢奢望，太高太高，离自己实在是太远了。
    找遍所有地方就是找不到，甚至关机，湛曦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是被尉迟金兰拉走的，呜哇哇，谁来可怜受伤的我～～～～
    回到家中，外婆外公弟弟已经吃完饭，见我这么晚回来，外婆手持鸡毛掸子一边吓唬一边训话，我可怜巴巴反复念叨一百遍‘我错了’，心里乱糟糟的。
    无精打采扒完饭，推开房门坐在书桌前静静发呆。湛曦上哪儿去了？那么大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回家，自己就别再杞人忧天了，唉，可还是很担心啊。其实今天他是特意带我出去散心吧，可是又惹他生气了，唉，怎么办嘛～～
    撕下一张信纸，我诚恳写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跪下向你道歉还不行么，请原谅我的冒失。ps：眼影、化妆盒又被你赖掉了，什么时候给我嘛？不过我相信你会守信用，一定会给我的。嘿嘿，别生气了。」
    觉得还不够，我再次添画几笔，眼影和化妆盒的伟大肖像图诞生，这样他就不会装作不认识了。
    将信纸折好塞进校服口袋打算明天送给他，看见这封信，他一定会感动地跪在我前面，哭着摇晃我的膝盖——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生你的气！呜呜呜！’
    哈哈哈～～～～～
    “丫头啊，把这个鸡蛋吃掉，这可是正宗的乡下土鸡蛋，吃了人会变聪明的。”
    一个鸡蛋就让人变聪明，那老母鸡为什么还蹲在笼子里咕咕下蛋不去搞发明。我撇撇嘴，接过外婆递过来的面碗，她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我慢吞吞吃着，弟弟指指面碗，不顾嘴边的油渍咧嘴笑道。
    “哈哈，那姐姐一定考零分啦。”
    “你给我闭嘴！”
    我转过脸狠狠警告道，今天第一天开考，他却乌鸦嘴，活腻了～～～～
    他依然不知悔改，张开满是葱花的大嘴洋洋得意。
    “本来就是嘛，一个鸡蛋是零分，要考一百分必须吃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快闭嘴闭嘴，你再说真会灵验了～～外婆，再煮个蛋给我吃，啊，算了算了，我还是出去再买个蛋买根油条。”
    “不对不对，姐姐你知道吗，考多少门就得吃多少双蛋多少油条，这样才会得满分！”
    是这样吗？我狐疑地转头望着他，掰指一算——四天，上下午各一门，总共八门，那不得吃十六个鸡蛋八根油条！哇，撑死了！臭小子想让我上吐下泻，由于缺考赚满八个零分，从此创造z大记录是吧！
    我一筷子扔他头上，拿起书包昂首挺胸走出门，与早早在桥上等待的吉彩儿会合。
    “嗨！”她兴高采烈冲我摆摆手，这丫头怎么那么高兴，偷到考卷答案了？我笑着朝她走过去，趁机擂擂她的肩膀。
    “从实招来，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干吗去了？”
    “喔，我在家复习，水晶你呢？准备得很充分吧。”
    “看是看了一点，但好象看不进，不，应该是完全看不懂～～”
    “啊～～～那你不用参加这次考试了，补考那天直接过来吧。”
    “咳，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你怎么可以提前诅咒我！”
    用手捅捅她的胳肢窝，她乐得咯咯直笑。可是一想到今后四天的命运，我的眼前一片黯淡，哎。
    刚走进教室屁股还没坐热板凳，蛇蝎美人风风火火冲进教室手上抱着信号干扰器，插好插头，她回过头得意洋洋瞟了我们一眼，于是扭着水蛇腰出去了。
    啊～～怎么能这样，真是个狡猾的女人！信号，信号，我要信号！没有信号怎么借助手机一臂之力顺利通过考试？拔腿出去准备试信号，恰巧撞见捧着试卷踏进教室的监考老师，哎呀，运气一开始就这么差，不禁替自己的考分担忧起来。
    “坐好坐好，除了文具，其它东西统统交上来，否则视为作弊！桌子，你们的桌子不要挨得那么近，分开一些！第二桌那位同学移下你的桌子！”
    没料到大学考试和高考一样严格，还以为可以搞点小动作，英雄无用武之地，无奈。
    趁给后头传第二张试卷时，我快速瞄了一眼，原来第一题选c～～～
    眼睛重新溜回试卷，啊，糟了，一个也不会，妈妈手中那沓红彤彤的钞票白白进贡学校了！好惨，这次主观题多于客观题，我使劲盯着题目望眼欲穿，脑子里像新发试卷一片空白。
    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八、八个七，九个十个加十一……等等等等，考语文怎么想起数学题了，哎呀，脑袋进水了，好想哭呀，压根不会做！
    哎，哎，看不到，旁边几个干嘛把卷子遮得那么严实，吝啬鬼～～
    一狠心，我抄起笔管拼命在试卷上沙沙沙写起来，甚至有些惊讶自己答题速度之快……当然了，一通乱写当然很快～～～～
    第一堂磨人的考试终于结束，我刚想跑出教室，斑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在讲台上花了六分钟唤回走出教室的同学，花了三分钟检查每个人是否坐姿端正集中注意力，最后才用一分钟宣布第四天最后一堂考后全体同学在此集合，不准擅自离开。
    解散！
    散你个头啊～～看着斑长趾高气扬宣布完，我默默骂道。真是的，耽误我宝贵的送信时间，不知湛曦还在不在教室，正当我准备跑出去，彩儿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慢悠悠问道。
    “水晶，你第一题选什么？我选a，还有，‘唧唧复唧唧’后面一句差点没填，幸好想起来了，真走运，哈哈～～～”
    “你慢慢笑，我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呀？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丰羽楼！你去吗？”
    为了吓住她，我故意提高音调回答道。果然，彩儿的脸唰地一下全白，她立即摆摆手拒绝道。
    “二年级？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我也不问你的具体想法具体动机具体目的，快去吧，快去快去～～～”
    哼，就知道是个怕死鬼，我刚准备起身又被她拉住了校服，又有什么问题呀？大小姐！
    “对了，那句木兰诗你填什么？”
    真是个倔强丫头，看来不交出答案她是不会善罢甘休，没办法，我现在没时间和她正儿八经对答案。
    “木兰喂小鸡。”
    我愣愣报出答案，没想到遭来周围一阵爆笑！笑什么，你们以为自己考得很好是吗？我愤愤瞪着旁边那些肚皮快要笑疯了的家伙，转过身懒得搭理他们，彩儿在身后惊呼道——
    “什么？水晶你……我的天哪，是‘木兰当户织’呀！”
    管你什么木兰促织的，我现在必须赶去丰羽楼送这封比鸡毛信还珍贵一百倍的道歉信，草率捧起书包直奔目标，啊哦，二年级教学楼的人寥寥无几，学生走得差不多了，躲在大树后观察一阵没见一个人影，我这才壮足了胆神气十足踏进教学楼。
    不知道湛曦还在不在，抬头瞧见二楼第三间教室似乎没人探出脑袋，他一考完也是放风似的闪得无影无踪吧。啊，随便了，只要成功送出信，没见着人也无所谓，心意到了就行。
    做贼心虚转动眼珠子四处溜达，刚踏上一半台阶，我赶忙快速呼吸几口，站住，稍稍按住激动的心，继续继续～～
    拐过护栏正要踏上台阶，上方一个人迎面而下，穿着一身冬季校服的尉迟金兰两手插袋走下来，看见上楼的我颇为吃惊，很快地，眼中的平淡取而代之。
    要和他打声招呼吗？想起昨天自己不辞而别，甚至径自跑出去寻找湛曦，我觉得十分尴尬。捏了捏口袋，信还在，还是当作互不认识，这样或许更好一点。
    我低着脑袋正打算从他身旁经过，他停了下来，淡淡的声音传入耳内。
    “你去哪儿？”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正要向上走却被他拉住了手，紧张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我扭了扭自己的手，他没有放开，再次重复道。
    “我问你呢，你上哪儿去？”
    “不关你的事，放手。”
    “不说就不放。”
    他固执地抓紧我有意强调道，眼睛里布满疑问。生怕他看出任何端倪，我悄悄腾出另一只手握住口袋，可还是被他犀利的目光瞧见了。
    缓缓移过目光盯住我的口袋，他顿了几秒歪下头，我急忙靠近墙壁试图让口袋挨着墙面。明明知道他不是那种随意窥视别人私隐的鼠辈，也许是自己过于担心送道歉信的行为很幼稚，更担心被取笑，所以才不想被他发现。
    他转过头定睛看向我，我的脸欲与墙壁接吻了，也不敢面对他。
    “是去见他吧？”
    “谁，谁呀？”
    我故意装傻，支支吾吾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他不吃这一套。
    “喜欢上了？是吧，那么快就喜欢上了……比我想象中快得多嘛。”
    呼，呼！我心中喘着怒气，可是不能立刻表现出来，自从认识他以后，误会已经成为家常便饭，无力挽回的事就算解释也是白搭力气。
    “是啊，我现在就是去见他，想他了所以去看看，你满意了吗？”
    我索性接住他的话茬，谁制造误会就顺谁意，无所谓的，不是吗。
    果然，抓紧我的手更加用力，我慌忙挣脱，他却保持不动，紧紧盯住我，或许真的激怒他了，不然眼光怎会冷冰冰。
    “啊，那就去看看，去看他……所以便看不见我了。”
    不是的，无论你身处何方，你的每个手势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极深地刻在我脑中，就连你转身时我都在想，一定朝左方，因为最靠近你心脏的人，是我啊……
    嫉妒吗？嫉妒导致缺乏理智，你仍在嫉妒吗？
    我该庆幸自己依然能够引起你的关注，还是悲哀——即使让你嫉妒，可是你又不会怎样。
    尉迟金兰深沉的目光令人猜测不透，惟独言语才能袒露一切，可是说些违心话又有何用，还不如听不见，假设耳朵疯掉，眼睛还能看见他因此沉醉，心应该不会伤得更深吧。
    “是啊，看不见你！放开我，我要去见他了！”
    我大声回答道，心一点点被撕裂，原来意气用事真的很伤神，其实自己本意不是这样，不想说出这种话还是说出来了。不怪你，是我自己伤害自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
    他沉默地看着我，惊异的目光将冷漠收回，换上一副镇静铺盖在褐色眼瞳上，那么轻，那么浅，犹如一缕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尘。
    “他……不可以是别人，一定要是他吗？”他忽然认真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他比你更懂得善解人意！你有资格评论他吗？你有吗！”
    看着我愈加铁青的脸，他微微眨了几下眼，犹豫不决的瞳孔内一点一点褪尽怒气直至无力，眼里尚有些许悲怆，脸始终面无表情。
    “为你做得这一切……真要半途而废吗？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那你就告诉我，告诉我那都是什么！你说啊！可是，根本不会说吧，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我静静望着他，他缄口不语，果然不出我所料，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我，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他都不会说的。
    我咬紧了嘴唇，眼睛不眨一下，他再次放开了我的手，与坐摩天轮那天一样放开了……
    灵魂出壳似的，他旁若无人独自走下楼，忽然停下，眼睛与紧紧巴望的我相遇了。
    “我只能说尽力，只要还清楚自己做些什么，你看不见也没关系……你现在，想见谁就去见吧，我不会管你。”
    背过身，他缓缓步下楼去，流下的泪再也无法抑制，又掉落了，我飞快转过脸伏在墙上。
    尽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不让我轻易闯入你的世界，不经意闯入了，你却用力推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可以将自己带走，可是无法将你带走，因为我对你来说始终都是无足轻重吗？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找回曾经那个温柔的你，你到底藏哪儿去了？受伤了，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尉迟金兰……
    不哭，不哭哦，为尉迟金兰掉的泪，就别再让湛曦为难了。
    飞快抹下脸，试着拉拉绷紧的脸，我刻意笑了笑，双手捧高自己的下巴继续上楼去，心里无法倾诉的痛只能让它静静沉睡。
    咦，这间正是湛曦的教室，我站在门外微微发怔，回过神猛然瞧望一阵，人都走光了，看来自己还是晚来一步。
    不锁门的教室里，课桌歪歪扭扭，懒散极了，书都不带回去一律存放抽屉里，考试也可以不交课本吗，这就是二年级的特权？对了，湛曦坐哪里？我好奇地四周转悠着……
    呃，似乎找到了，蹲下身瞧见露出一角的几何课本——湛曦，臭小子的名字倒是写得蛮工整嘛，回家也不把书带走，不担心小偷吗？
    我不客气地用力抽出课本随手翻了几页，除了画些线条图形，很普通嘛，眼尖溜到右上角有张人脸，啊，这是？哈哈哈，就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人，首页到尾页，人脸喜怒哀乐完全呈现，我不由得翘起了弯弯的嘴角。
    特意将信夹在书下露出一角，他应该能瞧见吧，绝对不能信手扔进垃圾桶，否则默写三百遍还我，嘻嘻嘻。
    起身望了一眼桌面，挺干净，除了一道笔痕划过的轻轻字迹，crystal……
    是什么意思来着？我想想，这个这个绝对学过～～
    啊，猪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下午正巧考英文，这种基础怎么考～～～一百分，还是梦里去抢吧。
    唉，就连开玩笑诅咒自己，老天爷也要那么热心帮忙实现！
    看着蚂蚁军团似的拉丁字母，心里暗自默哀，无力趴倒在桌面上诈死……
    考后赶紧翻开课本对照——昨天yesterday，正确！今天today，正确！啊，死了死了，完全死定了！明天……写成了tamama～～～～要命啦，补考第一名非我莫属！
    呜呜呜，咬住英文课本，我差点没哭出来。心一酸，丢下吉彩儿率先离开教室。心情不好，都别惹我，让我一人安静回家吧，好想扑进外婆怀抱里大哭一场。
    脚步猛然停下，我有点不知所措望着眼前矗立的丰羽楼。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竟然走到这里！
    应该直接回家的，可是不得不承认考试中，脑海里一直闪现尉迟金兰的脸，他还好吧？也许上午我说话过分了点儿，不该那样激怒他，是不是该悄悄探望下。
    走都走到这儿了，干脆上去吧，因为自己真的很在意，还是说点好话道个歉就不会闹僵，根本不希望自己与他形同陌路，不做恋人做朋友也行啊。
    又在替自己的蠢蠢欲动找借口，其实，想见你，我真的想见你……
    打住愣愣的注视，我连忙用手遮盖住胸口的白色徽章，尽量不让自己的新生面孔被二年级一眼看穿，上楼尽量贴紧墙面，依然有个好事的家伙探头打趣道。
    “喂，你是蜘蛛侠的妹妹壁虎侠吗？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理会，我加快脚底运动，一阵轻风向上踏去。
    尉迟金兰的教室在五楼吧，经过二楼教室，我停了下来扭头望了望，只见湛曦的教室走廊上站着几个谈笑风生的男女，陆续有人投来目光，为了不引起过分关注，我飞快转过脸继续向上爬去，呼，呼，呼……
    是这里吗？走廊上好多男生啊！
    恨不得迅速转身离开，可是好奇不已的视线穿越一拨又一拨男生，寻找自己最想见的人。
    是这间教室吗？抬头看见机械系字样，我厚脸皮顶着里头清一色男生的大肆目光，站在教室门口瞧

 chapter 40 情人节快乐1

    死后，会去哪里，天空或者泥土。一旦和爱人分离，很痛苦吧，因为用心深深爱过。不畏惧死，可是离开爱的人死掉，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死掉。
    ——尉迟金兰的哀伤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狠心离开自己爱的人，明明爱着，还是选择离去方式掩盖无止尽思念，难道这就是对爱的祭奠吗？
    这种方法……宁肯不要！
    倒退时间的方法是什么？
    没有找到，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可是会尽力，我会尽力去寻找倒退时间的方法！
    所以求你好好的，尉迟金兰。
    泪流满面，望着窗外倒退的一切，忽然希望时间也能瞬间倒退。
    焦急的脚步声响彻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雪白雪白的墙壁与昏暗昏暗的灯光交相辉映，回响着我的奔跑声……
    停在一间病房前，脸上出现莫名恐惧，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轻轻推开白色房门——
    尉迟金兰宛如一尊了无生气的化石呆呆坐在一旁，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注视前面这张病床。
    奶奶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色被单，那么安静，那么安静，安静地仿佛睡着了。岁月刻在她脸上的深深皱纹代表了时光的悄然逝去，只是为什么不睁开眼？她不是最喜欢自己的小孙子吗？爱的人在身边，应该睁开眼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还不睁开眼呢？
    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滚热伤怀，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独自躺在床上，我不可置信捂住嘴唇悄悄呜咽，守侯一旁的人默默无语，他依然静静坐着没有任何反应，许久，缓缓转过脸——
    站在门口的自己看见那双彻底红透的双眼不禁愣住，那是悲伤了多少次的肝肠寸断呢。
    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我停在奶奶的床边，泪水肆虐汹涌，一刹那蒙蔽双眼任何事物都看不清了，身子不断颤抖着趴倒一旁泣不成声。
    尉迟金兰忽然疯了似的冲出病房，我急忙起身紧追其后，脸上尚有未风干的泪。走廊外，他双手紧抓住查房医生的手，歇斯底里喊道。
    “我奶奶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为什么！”
    “啊啊，请冷静点，你也知道人年纪大了，有时候生命走到尽头……”
    “闭嘴，我不听这些！你立刻给我过去诊治清楚，我让你立刻过去，听见没有！”
    “请你冷静点，请冷静……”
    无论医生说什么也不能阻止他的悲伤愤怒，我慌忙拉住眼眶通红的尉迟金兰，轻哭着央求道。
    “别这样，尉迟金兰，金兰啊，呜呜……我们回去陪奶奶吧，别让她太寂寞……”
    尉迟金兰的眼睛死盯住医生，宛如失去灵魂的空壳被我木然拉回病房，他慢慢走近病床，从被子里抽出奶奶瘦骨嶙峋的手贴住自己的额头。昏暗不开灯的房间，一道晶莹泪花闪烁着疼痛悄悄划下他的脸庞，无法抑制的悲伤缓缓流淌整张孤寂的脸。
    如此爱着，甚至不惜含辛茹苦将尉迟金兰从小带大，奶奶还是离开了。
    我紧紧盖住自己的嘴，被咬住的食指毫无知觉，根本比不上钻心痛楚。无法支住身体，我默默坐在一旁，眼泪不知冲刷脸庞第几遍，伤痛……
    心伤。
    尉迟金兰终于抬起脸，将奶奶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转过身突然跪倒我身旁，我大吃一惊，他却紧紧抱住我的腰，嘴里絮絮念叨无力的伤怀，哽咽声浸泡在空气里格外沙哑，或许是眼泪的催化作用，静静清洗着心中的悲伤。
    “奶奶……奶奶一定生气了，所以才走得那么快……都怪我……如果早一点回来陪她，或许她根本不会走那么早……”
    早一点……
    我顿时想起之前尉迟金兰跑过来救落崖的自己，是我，是我造成的！猛地睁大眼，我自责地泪海决堤。他的虔诚忏悔使我眯缝着双眼，却依然泪流满面。
    “明明最爱我，为什么还是离开？树欲静而风不止，我长大了，可是为什么不等等？不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孝敬你……其实是我太坏，奶奶，请你原谅我，本想告诉你，最疼爱的小孙子尉迟金兰，金兰他决定与从前告别，像其他人一样乖乖的，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走得那么快，不亲眼看我变好的样子……不亲眼看我变好，你怎么忍心呢……奶奶，别走那么快……你走了……只剩我，只剩下我了……”
    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引得我泪水涟涟，轻轻抚过他的柔软褐发，别再哭了别再哭了，即使穿了两条保暖裤，我的膝盖已经频频湿透。
    “你知道吗，知道吗……每个人和父母可以共处六十年，可是有些和祖父母却不超过二十年，很不幸，我就是那类人，甚至连祖父最后一面也见不上……水晶，你一定要记住好好珍惜与亲人们在一起的时光，亲情一脉相连，永远血浓于水，懂吗？”
    我懂，懂那么悲伤的你心中已经崩溃倒塌的世界。
    我懂，我懂，更懂你的痛，尉迟金兰。
    那么痛，你心中早已满是伤痕，我该怎么分担你的痛楚？
    怎么样做，请你告诉我，我想保护你，保护你……
    头一次真实宣泄所有悲伤，尉迟金兰趴在我的膝盖上哭成一个无助的小孩。湿透的暗夜，漫过白色窗纱，流泻一地黑色伤逝。
    山芋、苜蓿、细叶山丹、飞廉、香青以及各种不知名野花插满了奶奶的墓地，我拿着最后几株红黄花不知插哪儿好，转眼望去，尉迟金兰望着白色墓碑一脸茫然，眼睛蒙上了层层雾气。
    我正犹豫着是否开口询问多余野花的用途，他眨了几下眼，缓缓低头看脚底，弯身拾起一捧黄土洒向墓地，收回手沉默半晌，转身望着我，忧郁双眼像是丛中一抹忽隐忽现的翠雀。
    揽住我的肩膀，他转过身领我走向曾经两人大喊祝福的地方，望着星星点点的各种自然生态，一丝风飘忽着试图带走他眼底隐藏极深的润泽光芒。
    希望，别再哀伤，为了周围一切爱着的人，好好活下来。
    “走吧。”
    他终于出声了，我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他却停在奶奶墓前，双手合一，虔诚肃穆，嘴巴微微蠕动，念些什么？听不清楚。
    喜欢……喜欢……保佑……爱情……
    我愣愣望着停在墓前直至睁眼转身走来的人，他望了我几秒，很快地抿抿唇，轻轻抓住我的手。
    “我们回去吧。”
    “你……还好吗？”
    “嗯，先送你回去。”
    “你呢？你去哪里，这个寒假打算怎么过？”
    猛然想起纯白色寒假已经开始，我有些担心他。他丝毫不犹豫果断回答道。
    “打工。”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牵住他的手，踩着泥巴路小心翼翼走着，手上依然握着野花，坚韧的，不傲风雪，在忧伤的冬季国度仍然绽放笑容的美丽生命。
    奶奶，天国很温暖，一年四季盛开着美丽的鲜花，可是别忘记你最爱的人……
    尉迟金兰无数次仰头望天，为了，为了止住悲伤，眼泪们也听话地重新钻回眼眶中。
    我会好好照顾他，我答应你。你也在天上好好看着他，别忘了他……
    尉迟金兰说去打工，下车后便与我分道扬镳。
    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独自回家，耷拉脑袋与蚂蚁赛跑刚上坡，一条黑色宽大裤脚以及限量纪念版运动鞋出现眼前，咦？好眼熟，谁穿过这种鞋来着，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可是来不及细想的脑袋被人轻推下，我一个没站稳差点后仰上演木桶滚动的标准姿势，吓！湛曦这家伙面无表情站在前方，伸手向我讨东西。
    “给我。”
    稳住身形，我立即皱起两条毛豆般的眉毛盯住他。
    “什么东西呀？”
    “啊，你这臭丫头昨天拿着我的手机跑掉，不记得了？想装傻坑掉我的东西呀！”
    哦，原来是那个宽屏炫蓝手机，我扁扁嘴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他一把夺过来宝贝似的瞧了几眼，见没什么大碍才收进口袋，还不忘瞪我几眼。
    哟哟，一个手机如此放心上，什么人哪真是～～
    我不满地稍稍瞟了他几眼，却被他不经意间逮住了，他立刻掏出刚塞口袋不久的手机敲我，我赶忙用手护住可怜的脑袋。
    “臭湛曦住手，不准打我脑袋，打其它地方都行！”
    “其它地方？哼，我就想打你脑袋怎样？你这么笨，我就想刷新世界吉尼斯笨脑袋记录。拿着我的手机会旧情人，很开心吧。”
    “喂，你怎么说话呢，尉迟金兰本来就是我男朋友！什么旧情人？无论新旧他都是我情人，怎么样啊！”
    我气不过地固执顶嘴，他愣住了，抬起手指不断在我眼前上下晃动，狠狠瞪了一眼旋身就走。
    我赶忙追过去，想拉住他却又不敢伸出手，怕自己挨打。
    “昨天……尉迟金兰的奶奶去世了。”
    他的背一僵，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是头微微瞄准斜下方影子，扭头继续前行离开了。
    不说点什么吗？匆忙离开是因为我的气话还是后来听见的事实，也许两个都令人震惊，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回到家，家人已经出去了，空荡荡的屋子又留给我一人照顾，拾起桌上的小字条发现了弟弟的蚯蚓字——
    姐姐，我们去乡下亲戚家串门，过几天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学坏（外婆说的）！
    那么丑的字严重影响我的视觉神经！随手一扔，纸条悠悠落回桌面。
    坐在书桌前撑起下巴无垠遐想，一连好几天，没事坐在窗前发呆，精神有些恍惚了。
    窗外的天很清澈，很干净，偶尔划过几个黑点，寒冷冬季也有大雁吗？不对，定睛一看，哇，几只蜘蛛正在窗台上结网，吓坏我了。
    赶忙冲进空坪抄起扫帚站在玻璃外两米，想想不妥，又跑回房间翻出雪花手套戴上，还有渔夫帽、口罩、外婆的老花镜全副武装自己，这样才能将危险降低为零，万一装备不齐全，蜘蛛可是会发动天罗地网反击战的！
    两米之外，我拼命伸长扫帚拨呀拨……
    胜利始终属于坚持不懈的人，看着逃命的蜘蛛一家大小，我毅然脚下留情，目送它们乘坐下水道地铁专线突突突消失了。
    忙碌整天也不知自己忙什么，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抽风似的大叫起来，我搔了搔略微痒痒的头发走进房间，谁呀谁呀，打扰姐姐宝贵的倒膜护发，还准备洗完头发出去找尉迟金兰呢，几天没联系不知他怎样了，心里一边惦记着，一边走进房间拾起手机一看——湛曦。
    “你在干什么？”他开门见山直接问话。
    “洗头发。”
    我老实交代，没想到他又出色发挥了嘲讽不赔钱的伟大本领。
    “臭美吧？就你那团稻草还需护理吗？买假发吧，戴上假发，你就不会因为影响市容而增加城管叔叔的工作压力。”
    “懒得和你废话，挂啦！”
    “哎呀，等一下！开个玩笑，真小气～出来，我在你家坡下。”
    “我干吗要听你的，你是我爸爸吗？”
    “好好，乖女儿要听话，爸爸让你出来，你就要奋不顾身抛下所有一切立刻飞到这儿来！”
    “啊～～～～臭湛曦～～～～”我抓狂至极，对准手机猛吼一通。
    “哇，吵死了！快点出来，我找你有事！不出来我就拖着你的头发出来，让你没护理一样！”
    “啊～～～你这个可恶的坏……”
    ‘蛋’字尚未骂出口，他先我一步挂机，我只能对着手机干瞪眼！
    卸下武装，我手夹外套跑出去，昏暗光线下依稀见到一个人无聊地原地转圈，于是我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转到一半圆圈，湛曦看见我便停止了幼稚行为，目光清清浅浅，他一开口便奇怪问道。
    “尉迟……鱼翅那小子住哪里？”
    望着他，脑袋里半天也找不到一条合适理由说服自己。今天什么日子呀？湛曦竟然亲自打听尉迟金兰的事情～～
    他敲了我一下催促着，我鼓起腮帮，盯着他足足三秒才好奇开口道。
    “有什么事吗？”
    “你别管，快告诉我。”
    “你不讲原因我就不告诉你！”见他口气凶巴巴，我也强硬起来。
    他歪歪嘴角，正欲恐吓我的表情刚刚出现却又消失，他笑眯眯地望着我，很亲切很和蔼地告诉我。
    “去揍他一顿。”
    我差点没气歪鼻子，指着他吞吞吐吐，一时激动连话都讲不清楚。
    “你你你，他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你你，你这个……”
    “看来你真是个傻瓜，我有那么无聊吗？”
    有！尽管自己很想大声回答，迫于他的霸道气势自己吃点亏算了。他用脚尖搓了搓地面，抬起脸不再开玩笑认真道。
    “骗你的，告诉我，他住哪里？有事找他。”
    “你你你，你肯定是去找他打架，我才不告诉你！”“哎哟，大姐，我我我，我拿脑袋向你保证不找他打架行么？”
    我狐疑地瞅了他好几眼，犹豫许久本已下定决心告诉他，话到嘴边还是溜回了肚中，拿捏不定的怀疑忽隐忽现，瞧了老半天，抛出心底最后一丝不信任。
    “要是你……动手打了他呢？”
    极力小心翼翼，还是惹起他一丝怒气。
    “那我的头就剁下来被你当球踢！”
    他有点生气，尽管声音很平静，瞪了我一眼便扭头就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我。
    “为什么不说那家伙先动手呢，惹事的一定先是我吗？”
    我愣住了。
    是啊，一向习惯将所有矛头指向他，未免有点不公平。微微低头，我看着自己一根根细长的手指头轻轻说道。
    “对不起……”
    他愣住了，及时反应过来之后走过来拍下我的脑袋，开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天下第一臭美的你也会道歉啊？走吧，我确实找他有事，你知道住哪儿就带路吧。”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可以，管事婆！”
    “为什么？”
    “因为……”他犹豫半晌，望着我徐徐开口，“比起我和他，你来晚了，或许这样更好，与你无关的事，但愿以后也别牵涉。”
    突然感觉他说这种话和尉迟金兰坦言保护很相似，我莫名望着他，些许沉默后，他拽起我的胳膊兴冲冲走上大街，我不住地甩开肩膀，他却像块牛皮糖粘得紧紧的。
    “走快点，你怎么那么慢啊！”他使劲拉着我不放手。
    “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让我自己走～～”
    “你眼睛不大好使，还是让我当你这个老太婆的超级拐杖吧，哈哈哈。”
    “不，我情愿做盲人，你是导盲犬，哈哈哈哈哈哈！”
    “臭丫头不许笑得比我张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许超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超过了，怎么样？超过了！”
    ……
    大街上，两个一路狂笑的疯子惹得路人频频观望，天哪，傻了～～～～
    快笑岔气，我连忙捂住抽搐的肚皮，呜～再也不要神经兮兮，嘴唇笑到麻木，活像咬到一颗八角，味道好闻但味蕾受挫。
    一下车，我走在前头，湛曦跟在后头四处张望貌似头一次来。
    站在尉迟金兰家楼下抬头望去，六楼阳台一片漆黑，想起他有不开灯喜欢黑夜的习惯，我踮起脚尖伸长脖颈瞧望，见我的鸵鸟模样湛曦不禁皱起脸，拍拍额头表示不可思议。
    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我赶忙双手拱成小喇叭，刚要发出第一个字音硬被他活生生挥手打断。
    “你要干吗？”
    “喊他，看在不在？”
    他没有说话，沉默表示认同，于是我扯开喉咙卖力大喊——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诶……”
    咦，有人应答！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再喊了一句确实有人应答，可惜太暗了，眯缝好几次眼试图看清楚还是看不见。
    刚要上去却被湛曦拉住，他的大拇指晃晃自己，我点点头站在下面耐心等待。等了老半天终于看见他一脸不悦走下楼，怎么了？莫非见着尉迟金兰，两人打架了！
    我的心微微激动，他气呼呼地望着上方不客气咒骂起来。
    “臭老头，没事多什么嘴呀！”
    “怎么了，尉迟金兰在家吗？”
    “没有！”
    看样子火气很大，他满腹牢骚，没等我问完自己主动说出来。
    “刚刚不是有人接你话吗，我以为那小子在家呢，赶紧跑上去一看，三楼一臭老头开门伸出脑袋吓我一跳差点没滚下楼去，甚至‘好心’告诉我那小子住六楼，等我爬上去敲老半天门没反应，跑下去，那个臭老头再次伸出脑袋吓我个半死，又‘好心’告诉我鱼翅不在家！啊～他得了老年痴呆症么？不早说，害我爬上去累个半死还差点吓破胆！被耍了，哎，这里的人和鱼翅那家伙一样令人讨厌！”
    “你还会听痴呆老人的话，你更呆！”
    我撇撇嘴，完全鄙视他。臭小子你也有这一天，还以为你的脑子比小白鼠的神经系统还发达。见我掩嘴偷笑，他走过来拍下我的脑袋，惹得我动气打算一走了之，他挡在面前，说些诱惑人心的话语，我的双脚便乖乖站住了。
    “臭小子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再次仰脸望了几眼，转身准备离开，我赶忙跟在后头不住询问道。
    “你去哪儿呀？”
    “上车，”拦住一辆的士，他将我推进后排车座，自己也钻进来，“去hero。”
    到达电动城，他迅速打开车门快步走进去，我不明状况跟过去，他停下来望了几眼立即朝二楼跑去。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嘛，可是他三步并作两步，我只能紧追不舍防止跟丢。
    咦，人哪去了？
    终于在长长的走廊上看见停下来的湛曦，我连忙跑过去，可是他的背挡住的另外一个人出现了，尉迟金兰托着高脚杯和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一起，嘴边挂着浅浅的笑，那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成熟，不像我们这般年纪轻轻。
    看见我们，尉迟金兰颇为吃惊，停在嘴边的笑容渐渐褪尽，很快又啜了一口杯中的玫红色液体，眼睛紧盯着我不移开。
    湛曦收住眼中的厌恶冲两人走过去，停下来饶有兴味注视着紧挨尉迟金兰的女人，敞开一丝笑颜，目光里荡漾着莫名情愫。
    “嗨，宝贝，你能离开一会儿吗？我找这人有点事。”
    女人始终笑望着湛曦，没有吭声转头望了身旁的人一眼，尉迟金兰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转移到旁边女人的脸上，下巴支支长长的走廊通道，女人识趣地扭动臀部自动离开。
    女人一离开，湛曦收回淡淡的眼角余光，视线重新投向眼前人徐徐开口道。
    “你这张脸真是焦点，好象没谁抗拒得了这种务须花太大功夫，便能收服女人的魅力。”
    湛曦索性双手交叉，背靠着拐角栏杆，尉迟金兰倚在豪华墙纸粘贴的墙面上，一脸冷淡。
    假如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芥蒂，就像现在和平共处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我不禁有些看呆了。
    “什么事？”尉迟金兰轻轻晃动杯中的温和液体，眼里亮光随着液体一起流动。
    “金溪找你。”
    湛曦简约明了告之，似乎不太愿意和对面的人多交流，转身便走，却被尉迟金兰清幽不在意的拒绝声止住了脚步。
    “各自有各自世界，告诉她别管太多，以前怎样，我现在还是怎样。”
    移过身，尉迟金兰将高脚杯放在旁边的雕花镂空茶几上独自离去，湛曦盯着他的背影毫不介意，继续道完来此目的，仿佛不是他的心意，只是转告别人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而已。
    “随便你，总之我已经交代完毕，剩下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和我没任何关系。水晶，走啊。”
    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又嗅到了硝烟味，两个人千万别又闹矛盾了。
    就在湛曦趾高气扬拉住我准备离开时，我看见尉迟金兰忽地停下来转过身，目光复杂暧昧，直到走向楼梯口，拐弯，消失，再也看不见……
    突然，一只手拉着我快跑起来，我不可思议盯着前方跑路的人，尉迟金兰竟然当着湛曦的面带我离开！
    我不知所措望向楼梯口震惊的人，湛曦手扶栏杆，眼睛睁得老大。
    啊，我，我……
    湛曦……
    尉迟金兰……
    “后悔吗？现在喊出来还来得及，我一定放手。”
    尉迟金兰轻轻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
    为什么总要给我提那么多没有标准答案的难题，在爱情的考卷上，我害怕自己一个不慎便会一无所有，没有爱情，是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
    对不起，湛曦……
    尉迟金兰嘴边翘起一丝嘲弄，也许黑夜属于他的管辖区域，太阳只有白天才会出现而已。
    停下来，两人微微喘气，手心温度由于热量化做白气腾腾跃上。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有些替湛曦打抱不平，他却转过脸凝视我。
    “怎么，心疼吗？心疼就回去吧。”
    “现在关键不是回不回去，以后叫我如何面对湛曦……”
    “放心，就算我在他面前重复一千次一万次，他绝对有恒心不放弃你。”
    “那你呢？既然他不放弃，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为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喊出口，他抽出了手，又是这样，每次都这样！我抢先一步抓紧他的手不肯退缩，他不禁睁大眼皮，却文风不动冷酷道出我无法反驳的事实。
    “每次见到你总和他双双出入，我可以抹去这一切吗？可以的话，从现在开始可以吗？”
    “你想让刚才的画面倒退吗？说实话，这种无稽之谈谁也做不到，我怎么可以与时间抗争，你怎么可以让我实现办不到的事情？”
    “不会，刚才无法倒退，你依然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留在你身边，听清楚，我要留在你的身边！尉迟金兰你听清楚没有，不清楚，我可以重复到你清楚为止！”
    内心已经波动不平，他伫立着，一言不发望着我。
    “那好，我的校服还有徽章拿过来，假如你拿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如果没有，一切照旧。”
    校服，徽章？他还记得这件事，可是已经很久了，偏偏记得那么清楚，我不禁茫然。
    紧接着，他的眼神忽地认真起来。
    “那是我的东西不属于他，物归原主，有错？”
    “你没错，你永远都没错，因为你是对的，你是对的！要校服和徽章是么？行，你在这里等我，我立刻叫他拿过来！”
    我立即愤怒地转身跑开，没跑多远却被他叫住。
    “不用了，花我的时间等他，根本就是浪费。”
    “不，你不许走！你走了，走了……就没人还你东西，只有我才拿得到！只有我，知道吗！你在这里等我，一定要等我！”
    无论他有没有听见，我不想回头看，或许害怕他抽身离开抑或拒绝，头一次害

 chapter 40 情人节快乐2

    “不要紧，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唉，一不在身边你就出事了，我可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外婆拿起手绢擦掉眼泪，我咬住嘴唇愧疚地望着她。幸好彩儿好心出言化解尴尬，外婆一家才集体离开去菜市场买菜了。
    安静的病房内只剩我和她，她笑嘻嘻地坐在一旁拿起一只香蕉剥皮给我，我摇摇头不想吃，她立即张嘴自己吃起来，哎，这个好吃鬼。
    “水晶，你不知当时我听到消息吓死了，那时湛曦都哭了，唉。”
    湛曦？
    呃呃呃，脑袋又痛起来，不能再那么用力想事情了，好痛，心跳莫名加快，怎么了我？
    躺了一整天，不是睡觉就是睁开两眼发呆，持续两天这种日子，我再也呆不住了，强烈要求中午送饭过来的外婆带自己回家，经不住死缠烂打，她终于首肯答应，临走前带我去医生那儿检查无大碍，同意万一有什么状况立即回医院诊治。
    哈哈，还是家里舒服嘛，熟悉的温馨味道，这就是家的感觉。
    翻开日历细细一数，在医院呆了整整一星期，再细心瞟一眼，我略微惊喜，情人节，情人节，充满玫瑰浪漫情怀的情人节！大街上到处可见捧花的幸福恋人！
    对了，可以挑在这个芳香四溢的日子大赚一笔，平常两块钱一朵的玫瑰今天可是身价翻倍，四块、五块、甚至十块！如果男生们出手阔绰，一朵你是我的唯一、十一朵十全十美、三十三朵爱你三生三世、一百朵白头偕老、三百六十五朵天天想你、一千朵爱你一万年，一千零一朵直到永远……
    哇哦，赚翻了，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哦呵呵呵呵呵呵～～～～～～
    电话来了，啊呵，证明自己回归正常生活当个可爱人类的重大标志便是——接电话与地球人沟通交流，一看名字，我笑眯眯地，心情大好特好，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嘛，呵呵，浪漫的情人节，和湛曦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喂～～～～～”我故意拉长音调练练嗓子。
    “喂你个头，怎么不在医院，跑哪儿去了？”
    “我出院啦！”
    “出院，这么快？我刚刚到医院！不行，你得重新躺回去，完成我今天探病的心愿。”
    “呸呸，这么美好的日子你竟然咒我！不讲了，我要上街看玫瑰花，挂啦，拜拜拜。”
    “等一下，你去哪里？我也去！”
    他赶忙喊住我，生怕我的手快过他的声音。
    “干吗呀，你个男的跟着我干吗？”
    “担心呢，万一你变成白痴，我好送点白痴专食零食供你打发无聊，不废话了，快说去哪里？”
    转转眼珠，我想想于是得意笑道。
    “本市最繁华的南十字街！地下商场前面的公交站前在那等你，来晚了我可走人哦。”
    “ok，bye-bye！”
    走出去，再次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连肺都快乐地唱起歌来。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哈！”
    哈哈哈，心情无比舒畅。
    没过多久，一朵、两朵……好多捧花女孩从身旁经过，情人节就是不一样，如果说结婚是女孩子最幸福的日子，那情人节应该是最甜蜜的日子。
    那么多灿烂鲜艳的娇嫩花朵，我不禁发自脚底羡慕起来，什么时候有人送花给我呢？
    卖花人好多，有的甚至提来水桶装花，一朵一朵可爱笑脸惹人怜爱。哇喔，一个女生捧着一大团玫瑰穿过斑马线，我羡慕地看着，看着，直到身旁有人取笑道。
    “眼睛都要跳出来了，你想要吗？”
    回过头，湛曦站在一旁愉悦笑着，我赶忙拉回害臊目光，拉齐衣角朝他走过去。
    “才不要，我们又不是lover，况且我也不想和你这种处处想方设法打击人的家伙成为lover，更不想和你过情人节，根本毫无浪漫可言！”
    “哇，重创引起内伤，你的话好伤人啊，心都被你击碎了！那个谁谁谁放心好了，像你这种满大街一放立刻淹没得无影无踪，宁愿多瞧几眼作用大些的垃圾桶，也对你兴趣缺缺的人大有特有，情人节就算抱着猴子，也比你开心一百倍。”
    他不客气地以牙还牙，我气呼呼瞪着他，哼，甩开脸独自走在前方，他又嬉皮笑脸跟上来。
    “开玩笑啦，你和猴子一样可爱。”
    “你还说！”我恼怒成羞瞪了他好几眼。
    说我像猴子，你才是呢！我这么美，不许诋毁我神圣的容貌。
    “哈哈，本来就是嘛。你好点了吗？怎么今天就出院了，多躺几天才让人放心啊。”
    “去去，你才多躺几天呢！我已经够晦气了，不希望医院受到我的影响增加病患，为此我可是罪恶深重呐。”
    说完，我低头看了看旁边的玫瑰花，娇滴滴的，颜色很鲜艳。
    “你想要吗？”湛曦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我赶忙避开脸装作不在乎。
    “你送的，我就不要！”
    “我才不喜欢送这种东西，就算是我女朋友也不送！放心好了，我不会送你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回家也别偷瞄信箱，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我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吝啬鬼，谁要他送花啊，谁要啊。
    他笑得很开心，一脸得意望着我。我不理他独自走前头，他像个大老爷们悠闲自在逛着。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你刚出院多久又想因为自虐进医院啊？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先申明，除了玫瑰。”
    他大方开出条件，我心里美得那个滋滋劲呀～～
    “年糕，我要吃年糕，那边有卖，你去买吧。”
    我指指卖小吃的狭窄胡同，眼睛冲里头示意几下。他望了望，目光在我的点头肯定下止住。
    “那好，你在这里等我。”
    “嗯嗯，快去吧～～等你和年糕，嘻嘻。”
    他转身走了，消失在胡同里。
    我掉转头，望望眼前络绎不绝捧花的女孩，还是心生一丝羡慕，早知道湛曦那时问自己就别顾面子了，不管是不是情人，只要是花统统收下，其实节日比钱可爱，花比节日可爱，我比花可爱嘛。
    一朵、两朵，又是一大捧，真幸福啊！买花的男生们买那么多，大把大把的钱花得一点也不心疼，不过自己见过的男生都比较大方，没见过小气的，算运气比较好喽。
    一个扎羊角的六七岁小女孩一手拿着棒棒糖，另一手捧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走过来。哇，不会吧，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可以收到玫瑰花，我真是无脸见人了。
    咦，好象冲我走过来，哦哦，她确实是冲我走过来，停住，手中的玫瑰花突然递到我眼前，甜甜的笑容绽放着。
    “姐姐，送给你的。”
    “送，送给我？你送给我吗？”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抬头望了几眼，没有看见哪个神秘送花使者，该不会哪位神仙哥哥看上我了偷偷送的吧，哈哈哈。
    “不是我，是那个哥哥。”
    她回头指向马路对面，我定睛一看只有路人没有格外看见谁。她也没找到，索性回头对我挥挥手一走了之。
    “反正是一个很高很高的哥哥让我送给你的，他很好，买了这根棒棒糖给我。姐姐我走了，再见。”
    “哦，拜拜拜……”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些疑惑不解，该不会是湛曦吧，可是他已经郑重声明不送花，难道又搞什么鬼把戏，莫非这花下了毒！
    算了，就别再庸人自扰，等他来了道谢一番，毕竟自己也成了注目焦点，瞧瞧那些手中空空如也朝这边张望的眼球数目众多，心里顿时平衡多了，哼哼，情人节不收花的人真可怜，以后每年情人节，假如没人送花给自己，我就买花送自己。
    呃，呃，怎么眼球逐渐增多，难道我这花特红特美特香吗？
    好象不是，扭头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个子高高的人，原来大家望的是他，好帅好帅的人喔，仅从侧面可见优美的轮廓线条。
    啊啊，他的脸转过来了，我赶忙移开目光装作眺望前方。
    “喜欢吗？”声音轻轻的，好似飞机划过云朵留下轻柔痕迹。
    和我说话？
    翻开所有记忆，好象不认识这种超级帅哥啊，朋友里只有湛曦算是出类拔萃，难道湛曦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特意去美容院整形？不用了，湛曦你已经很帅了，真的很帅了。
    也许不是和我说话，是我自作多情。由于我的过分多情，玫瑰小姐也害羞得耷拉着脑袋，香气依然散发着，看着美丽香艳的玫瑰，我不禁笑了笑。
    可是高个男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应该是对我说的。
    “你喜欢吗？”
    咦？受到声音吸引我扭头望了他一眼，又飞快转回脸。哇，太太太太帅了吧！这次终于看见了正面，差点连手中的玫瑰都握不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人，同是爹妈生，偏偏我就普通的被大众淹没（湛曦的原话），造物弄人～～～～～
    “你喜欢这朵玫瑰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知帅哥会使魔法还是头脑被下蛊，我点点头，他立即露出一丝笑容。哇，好美，感觉手中的玫瑰顿时黯然失色。
    想起什么，我奇怪问道。
    “是你送的？”
    他微微发怔，点点头，我继续追问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呢？”
    “想送，所以就送给你。”
    “谢谢，可是……你是谁？”
    他猛地愣住，呆望着我沉默不语。
    我奇怪地望着他，使劲回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认识这个人吗？应该不认识吧。
    “百水晶你这个臭丫头，叫你好好呆着，又乱跑！哎呀，你……”
    湛曦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年糕左右瞧望，刚要说的话，看见我面前的人一瞬间打住。
    看吧，我应该不认识那个人，连湛曦的表情都骤然发生变化。走过来，我欢天喜地从他手中接过香喷喷的食物，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盯住那张陌生面孔。
    晃晃手中的玫瑰花，我得意洋洋显摆道。
    “湛曦，你看，好看吗？”
    看见我手里的花，湛曦的脸色阴沉，问也不问冷淡发话。
    “他送的？”
    “是啊，你好聪明呢，我刚想告诉你，不过你已经猜出来了，好聪明好聪明～～那你顺便猜下他是谁，我不认识喔，你认识吗？哇哇，年糕怎么那么少？你干吗不叫老板多加几块！”我嘬了嘬嘴，有些不满意年糕没有对齐碗沿。
    “百水晶你……”
    “我什么？”
    “你先别吃！”他一手握住我的筷子，弄得我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干吗不让人吃年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仅湛曦，就连那个人的面色也难看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不过两个大帅哥往眼前一站真是秀色可餐。嘿嘿。
    好吧，好吧，年糕晚点吃，真是的。
    “百水晶你……不认识他吗？”
    湛曦皱脸问道，似乎不太相信，好象我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狼来了小孩。干吗两人同时拿这种眼神看我，我的脸可是会害羞的自动烧焦呢，呵呵。
    “不认识。”
    摇摇头，我顺便将手中的玫瑰塞到湛曦手上，夺过筷子分开，夹起一片年糕津津有味吃起来。
    看着我的两个人，尤其是不认识的那个人面如死灰，抿紧的嘴一直没有说话。
    湛曦突然指着他，一脸严肃。
    “你真的不认识他？是不是撒谎啊！”
    “哎呀，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走不走？别和陌生人说话，小心哦。”
    我曲了曲背，伸出一只食指放在嘴前，笑笑，转过身率先离开。
    转身之前，瞧见湛曦颇为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那两人认识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印象中湛曦应该不认识这号人物啊。除了气质非凡，帅得一塌糊涂，还有许多许多数不清的优点……
    嘿嘿，不过相信不久以后，湛曦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吹嘘自己怎么样怎么样了，帅哥宝座摇摇欲坠了吧。
    “她把你忘了，死心吧。”
    湛曦的声音决绝地在身后响起。
    忘记，忘记谁啊？
    就算忘记，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可爱的年糕们实在是太美味了，呵呵，心情不由得美丽起来。
    走了几步没见跟上来的人，我又回头催促道。
    “到底走不走，我不管你啦！”
    湛曦依然停在那里，那个人的眼睛……
    我慌忙转过脸，悄悄思忖着那道莫名的诧异眼神到底意蕴如何，只是那么美，美到沉迷。
    甩甩头，我毅然坚定步伐朝前走去，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不一会儿尾随其后的湛曦拉住我的胳膊，夹入口中的年糕差点烫到自己嘴巴，我瞪着来人，他却严肃看着我，不再嘻嘻哈哈。
    “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吗？”“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认识那个人吗？我说过我不认识，不认识！到底回答几遍你才相信呀？放手，我要吃年糕了。”
    晃了几下，湛曦的手落下来，我瞅了他一眼略微奇怪，不在意地继续吃着热乎乎的年糕，不一会儿，眼睛又被大街上其它东西吸引住了。
    情人节……
    噢，一朵、两朵、十五朵……守住你的人。
    晚上回家吃饭不久，湛曦又来电话叫我出去，溜冰？几百年前的玩意玩不腻呀，反正闲来无事出去就出去吧。
    拿起梳子站在镜子前整理一番，哎哟哟，冬天还有静电，不，或许是我魅力太大连梳子都抗不住了……不行，刘海弯了，洗掉，用洗发水重新洗直！
    呆在卫生间半天不出来，手机又响了，瞟一眼屏幕——湛曦，催什么嘛，马上就过来，难道我一来溜冰场还会自动融化不成。
    哎呀哎呀，来了来了，手机响到第四遍，我立刻拔掉吹风机换鞋出门。
    一踏进去，感觉hero的地下溜冰场仿佛好久没来，又仿佛来过不久似的，不管了，现在本人得立刻出现在那家伙面前，不然这手机电池会被那个笨蛋一直打到缺电为止。
    大老远见到湛曦和几个男女坐在一起开心说笑，哎，又是这种美女围着帅哥转的老掉牙画面，能不能来点新鲜的，程质虎抱着一袋爆米花这边跑来那边转，笑呵呵的脸上大放光彩。
    尽管自视天下第一大美女，看着眼前那些狐媚妖惑的丫头们，真后悔出门前没扫几下腮红或者颧骨上打点矿物高光亮粉，算了，素颜我最美，素颜我最美～～想着想着，自卑感没那么强烈了。
    刚走过去，人突然哗啦啦站起身解散，怎么回事，我一来大家就走，难道晦气又大大发挥威力了？
    瞅见我，湛曦不悦地扫了我一眼，潇洒走过来一开口便是臭骂。
    “现在几点钟了，你现在才来，过来赶午夜剧场是吗？”
    “哇，是要看电影吗？看电影，太好了，我最喜欢看电影了，除了恐怖片！”
    我笑嘻嘻地手舞足蹈，他受不了地双手举天怒吼道。
    “天哪，为什么你要制造这个白痴祸害我们这些可怜无辜的老百姓呐～”
    “臭、臭、臭……”
    我的话还没出口，程质虎已经提着湛曦的溜冰鞋走过来，看见我立即像只蹒跚的鸭子跑过来，目露关怀，原来他也知道我前几天住院的消息，呃，这种表现颇令人感动嘛。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吓得我赶忙后退一步，摆出西洋拳的自卫pose，他愣了一阵，又笑出声。
    “哈哈哈，百水晶你这是什么架势呀？”
    “她刚从少林寺毕业，还俗不久。”湛曦无关紧要插句话，我不禁瞪了他一眼。
    少林寺？你才尼姑庵呢！多话的臭湛曦穿上了溜冰鞋就快点闪开吧，真讨厌。
    懒洋洋瞥我一眼，他傲慢地支起下巴，又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凛冽自恃，不过比起刚开始认识的他更加善解人意了。
    见他熟练地滑向溜冰场，我这才拾起一双鞋子将两脚用力塞进去。自从n年前在这儿和杏子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比试一番，让她们尝到姑奶奶的厉害饱灌啤酒，想起那个胜利爽歪歪呐，哈哈哈～～
    我笑着朝宽阔地面滑去，没过多久，一只恶魔笑嘻嘻滑到身边，我来不及扶稳栏杆，这家伙突然伸出双手正要上演千年前的坏心眼行径，我不得不摆动双手拼命恳求道。
    “别乱来别乱来，要是我倒下了，湛曦你一出去绝对会被雷公电母劈碎屁股的！”
    他笑了笑，手刚挨着我的肩膀，引得我鬼叫连天，他不得不塞住耳朵无法忍受地快速滑走。止住大喊，注意到不少人盯着自己，我只好闭嘴扶紧栏杆独自滑去。不一会儿恼人的捣蛋鬼又回来了，我死命抱住栏杆，眼睛死死向上望去，恨不得双脚也缠紧这根栏杆。
    他按住肚皮开心笑了一阵，伸出右手看似很友好。
    “来，我带你一起滑。”
    “不～～你走开，我自己会滑！走开，啊～～～～啊～～～～”
    “啊呀，臭丫头又发疯了，行了行了，别叫了，别叫了，真是的！”
    湛曦再次捂住耳朵从我身边咆哮离去，我得意洋洋叉腰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挺直了身板，可是下一秒毫无预备被一名冒失鬼直接扑倒在地，呜呜，手掌蹭去大片皮，血丝隐约可见快要出血了，我哭丧着脸，一抬头——
    同样摔得鼻青脸肿的尹圣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已经凿出两个响当当破洞的水洗牛仔裤，这个笨蛋自己笨就算了，还连累我，真受不了，哎～顿时有些理解湛曦平常看待我的不公平眼神，原来猪都是笨死的。
    拍拍手肘上的灰尘，他望着我一脸愧疚。
    “对不起啊，百水晶，本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用力过猛滑出去了，你没事吧？”
    “事可大了，我的手破皮了，你看，你看！”我气冲冲举起手在他眼前手动式放大。
    “哎呀，真的是呢……对不起呀，不过没事啦，你看我，我不也是膝盖破、手肘子破，全身衣服上下哪处没沾灰呀，啊哈哈哈，你就原谅我吧。”看着尹圣海真挚道歉的模样，我也不好计较什么，只能嘟着嘴唇对准手掌猛吹气，眼睛尚未放过他依然盯得紧紧的。
    站在面前，他双手环胸仔细打量我几眼。
    “百水晶你一人来的吗，还是和吉彩儿？咦，怎么没见着她？”
    “我一个人……哦，不对，和湛曦他们一起在这里玩。”
    “湛曦！”
    他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小，四处张望没有瞧见，或许湛曦一伙已经滑到别的地方逗女孩子，这伙人想些什么我可是统统知道，为什么知道，为什么，因为太了解呗～～
    他收回目光，惊讶神情丝毫不输撞到电线杆，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猛晃起来。
    “你怎么和那种人在一起，金兰会伤心的！你不知道他对你这丫头有多好。哎，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金兰，金兰这边快过来，你女朋友在这儿！”
    他这家伙完全忽略我脚底下圆溜溜的溜冰鞋，将我当作一只毛笔扭来扭去。哇，别晃了，死尹圣海万一松手，我随时有摔倒在地屁股粉碎的重大可能性，呜，这家伙是不是气过头，没头脑地将全部怨气撒我身上，还有，他刚才胡说什么，女朋友，我是谁的女朋友？金什么兰来着……
    不对，我谁的女朋友也不是，初恋对象还没有呢！
    似乎真有个人朝这边滑过来，哦哦，技术不错，越来越近，好象，好象……是白天见过那个人！
    我不禁睁大眼望着眼前这个帅得冒泡的高个子，他的眼中搀杂复杂难言，有心事么，为何有些冷淡，甚至拒人于千里之外。
    “放手，尹圣海！不要晃啦，你想摔死我呀？”
    帅哥当前，这小子想破坏我高贵的圣女形象嘛～～
    尹圣海不肯放手，抓着我恶人先告状。
    “金兰，这丫头竟然和湛曦一起玩，你说怎么弄？”
    叫金兰的那位帅哥移过目光看着我，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实叫人难奈。
    突然，一双手交叉挡住自己的脸，我闭上眼睛句句念叨道。
    “别这样盯着我看，真叫人浑身上下不自在！白天也是，你有话说就直说出来，沉默是金，但是再贵重的黄金不发挥价值也是一文不值！这个场内到处是美女，你可以免费观光，不过别再盯着我看啦！”
    一阵沉默，尹圣海首先打破我说完之后的沉寂，颇有些难以置信。
    “啊，你说什么？百水晶，你让金兰看别的美女？这这……女朋友叫自己男友看其它女生……你脑子是不是被车撞了！”
    尹圣海你说得一点没错，前几天我刚刚出了一场车祸，正当自己欲接话，一阵溜冰鞋滑过来的清脆轱辘声引人扭眼望去，湛曦停在我身边瞅着眼前两个人，刹那间不知名的陌生渲染其中。好奇怪，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令人想逃。
    “怎么了？”湛曦盯着堵在我面前的两个人无畏道。
    “啊，呃，呃呃呃……”我一时结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湛曦拉起我的手，无视眼前两人存在，自作主张准备带我走。
    “走，别和无聊的人随便搭话。”
    他不客气地讽刺道，对面的高个帅哥眼神骤然放冷，下一秒，尹圣海重重拍下栏杆不满大声嚷嚷道。
    “你小子说什么，无聊的人？我是她同班同学，金兰是她男朋友！无聊？哼，我看应该是你吧！”
    湛曦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叫嚣，一点挑衅苗头也不行，停下的步伐代表他体内噬战因子蠢蠢欲动着。
    转过身，他松开我的手，我赶忙扶紧栏杆，注意到未曾说话的高个帅哥始终盯住我，有种被人从头到脚看尽的凉飕飕感，我不自在地微微低头避开他的注视。
    湛曦忽然滑过去一把揪住尹圣海的衣领，即将开战的恐怖架势拉开一半序幕，啊～～我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微笑着说狠话，这种一心两用恐怕只有湛曦这种人做得到。
    “无聊是我，是又怎样，你说怎样？嗯？”
    尹圣海瞅着揪住自己衣领的人，并不着急推开对方的手，冷淡无奇若无其事道。
    “百水晶最不喜欢对自己同学动暴力的人，百水晶，你说呢？”
    掉转头，他忽而把话头丢给我，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我说……最好别动手打架，那样最不讨人喜欢了。
    和平，爱好和平，拒绝暴力。
    没等我回答，高个男生忽而扣住湛曦的手腕，和白天一样淡淡的，不动声色的低沉漠视。
    “要动手就速战速决，迟缓不像你的作风啊……”
    不会吧，高个帅哥激将湛曦吗？不行呀，绝对不能在这里打架，湛曦一人对俩，这怎么行！程质虎和其他人不知上哪儿去了，得拉个劝架的才行。
    “好啊，既然你爽快发话，本人最乐意不过了。”
    湛曦疯了吗？竟然笑着准备大干一场，愈加冰冷的目光抽空所有温度，高个帅哥冷峻的脸庞刻满寒峭的风霜线条，一场暗中较量悄悄揣度着。
    身体不知为何失去控制朝对面缓缓滑去，本想插入两人之间，可是手畏缩一下只敢拉住湛曦的衣角，并且偷偷地拼命向外拽。
    “啊～～～～我想学滑冰，教我吧。”

 chapter 40 情人节快乐3

    这么晚也不关机睡觉，我正纳闷湛曦是否睡过头或者将手机丢在客厅里，万一真是这样，自己的复仇计划就要扔进粪坑酝酿发酵了～～
    “哪个？”
    啊，声音好迷糊，看来这小子刚刚睡得很香，现在肯定是闭着眼睛接电话，我赶忙快手挂掉，抱住肚皮一头栽倒被窝里暗爽不已，很快手机响起来，啊，糟了，他回拨过来，一定会很不客气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恰恰手机忘记调成震动，生怕吵醒家人，挂断他的电话似乎不太礼貌，我只好硬着头皮按了接听，他果然很愤怒——
    “臭丫头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打什么骚扰……”
    “你好，这里是110，请问你要报警吗？家里着火、来贼还是被洗劫一空！”
    “110……我没按三下啊……”湛曦似乎迷糊了，一时半会尚未清醒，我的肚子都要笑痛了。
    “喂，警告你，随便骚扰警察姐姐可是会坐牢的，没别的事小孩子快睡觉吧！”
    “啊，那个……”
    那个你的头是你的头啦，这点没错！
    哈哈哈，我极力小声地一点一点张开嘴巴大笑，连牙齿都禁不住开心起来，痛痛痛，牙痛了，我不得不跑去卫生间再次刷牙，才略微感觉好点……
    听见外婆的咳嗽声，我蹑手蹑脚溜回房间，钻进被子瞧瞧手机，那小子没打过来了。两点一刻，该睡了该睡了，不然肝脏细胞少很多。
    啪嗒关上台灯，黑漆漆的夜依然能瞧见一切。
    忽然，枕边的光芒引得我回头凝视，手机屏幕一闪一闪，我定睛一看——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这名字好熟啊，哪儿听过来着……
    想破脑袋猛然吓住，六个小时前在溜冰场，尹圣海旁边那个高个帅哥好象就是尉迟金兰！
    诧异不已，不明白他怎么会打到我手机上来，这个人还真是穷追不舍，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毅力。
    接？不接？有些犹豫不决，这么晚了，还是……
    “喂？”
    哎，大脑这个骗子总是怂恿自己做事与愿违的事情。我轻轻询问道，对面的低沉声音和当场听起来一模一样。
    “还没睡吗？”他关切道。
    “是，是啊。”我含糊其辞。
    “……”沉默。
    “……”沉默。
    “我想说……”
    “我想睡了！”
    异口同声，却想法各异。
    我有些怀疑自己接电话的动机。
    “百水晶……是你的名字吗？”他忽然奇怪问道。“当然了，我爷爷取的，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的名字侵占了什么不知名权。
    他的笑声听起来很舒坦，可是时断时续的询问令我的身子微微一僵。
    “可以记住那些，为什么……”生涩的无可奈何滞留喉咙，“不记得……”
    难道我和这个人曾经有过什么，翻开大脑记忆库压根想不起，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记忆存在外星球。
    窗外，风渐渐小了，渗进窗缝的声音听起来像伤感的孤寂，在哭吗？风也会哭吗，会哭的风……
    “没关系，既然你什么都想不起也无所谓，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似乎找到了……倒退时间的方法，我们试试吧。”
    倒退时间的方法？
    是什么？
    不禁打了个激灵，让棉被将自己裹得更温暖一点。
    倒退时间的方法……只告诉我一个人，为什么呢？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嗯了一声答应他……
    为什么。
    ……
    ＊＊＊＊＊
    蛇蝎美人直接打到我手机上告知开学第一天必须交寒假心得，内容以社会实践为题材，吓死我了，还以为她来电通知自己补考所有科目，我顿时吓得手脚发软。
    美好的寒假刚开始还不到几天呢，不能就这么破坏掉，考场如战场，不顺利通过考试，蛇蝎美人肯定要求我所有家人来校免费参观留级笑话，千万不能出现这种事情啊！
    好想出去玩，好想出去，坐都坐不住，也许前世是只猴子。社会实践，社会实践，这种题材上哪儿编去！
    下午四点接到湛曦的电话，他的一通臭骂害我心情愈加恶劣。
    “百水晶，我到底造什么孽碰上你这种妖怪了，你不睡难道别人不睡啊？你失眠难道全世界跟着你一起失眠？真是个无聊至极的人！”
    “臭，湛，曦。”
    “干吗？”
    “你是个话多屁多，罗嗦堪比双枪老太婆的超级大笨蛋，烦死了！”
    “啊，臭丫头……好啊，骂就骂吧，不过今天晚上要是不来健身馆，看我怎么怂恿我妈亲自上你家逮人去。”
    “为，为什么是我！吉彩儿去不是一样吗？”一想到健身馆，我不禁犯愁了。
    “她每天都来，你看你象话吗？钱扔进黑河里一点也不心疼吗？”
    不对呀，钱是交到你家美美美不是黑河，这人怎么把自家健身馆贬得一钱不值，不知馆长听见作何感想。
    万分不想去，可是这家伙就是有吓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我只好顶着寒风出门去，臭湛曦，这么冷的天叫人出门，脑袋被门压扁了。
    咦，健身馆门口围着几个人头，明亮玻璃上面贴着一张招聘广告——
    美美美健身馆招聘寒假短期服务员两名，男女不限，待遇：票子和饭菜一样过硬，要求：吃苦耐劳，不耍花招，年龄要求：童工勿扰，老太太岁数过高，老大爷省着点，有诚意者上三楼面试，联系人：湛先生，联系电话：美美美健身馆座机，不知道的拨打114查。
    什么荒唐招聘，一看就知道是湛曦那个文盲写的。趁人群散开，我冲联系人一行字呸呸吐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走上楼去。
    健身馆大门敞开着，几个前来面试的人正在服务台填资料，咦？竟然亲眼看见吉彩儿也趴在那儿使劲摇晃笔杆子，这丫头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走到她身后拍两下肩膀，回过头看见我，她一脸兴奋。
    “水晶，填吧，快填吧！蛇蝎美人打电话让我开学交份社会实践报告，真讨厌。”
    “我也是我也是，她也让我交份。”
    “哼，那个麻烦精什么时候调走？老班怎么还不回来～～～”她咬住笔头，嘴巴细细数落道，“写什么报告，啊，究竟怎么写嘛！诶，水晶，我想咱们干脆在这儿打短工吧，这份报告恰好大功告成。”
    “什么，这不是让我直接跳入火坑嘛！湛曦那臭小子会整死我的！”
    我慌忙摆手，她却用笔杆直敲我的手指。
    “你这个懒婆娘，他凭什么整你？别忘了，天王老子再大也怕他妈！填啦填啦，一起做个伴。”
    “我不要～～～～”
    “我帮你填，最近我的字练得可漂亮了～～～”
    “不要了，你不是这里的学员吗？健身就健身，打什么短工啊！”
    “卡到期了，我准备攒点小费充下卡顺便完成报告，哈哈，真是一举两得，哈哈哈哈～～～”
    这简直是被逼无奈，彩儿硬生生帮我填完申请表，听见服务员喊自己名字进去面试，我差点没晕厥倒地，扶住她艰难地挪动面条似的双脚。
    推开熟悉的办公室大门，我几乎再次晕厥，传说中的湛先生不在，只有身披貂皮大衣的美丽馆长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望见我俩略微吃惊。
    “彩儿姑娘，水晶姑娘，你们……”
    “看吧，都怪你，录不上的～”我小声传话给彩儿，她却自信满满面带笑容。
    馆长笑了笑，和蔼的微笑一点一点散尽我的紧张。彩儿点点头，声音明亮讲述道。
    “馆长，我和水晶刚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她让我们做份社会实践调查报告，恰巧你这儿招人，我们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正巧打工赚的钱可以充进健身卡里面，所以斗胆试下。”
    彩儿你充卡就充卡咯，别扯上我嘛，那笔钱我打算，我打算……干什么呢？对了，是交学费！既然湛曦写着票子和饭菜一样过硬，我就喘口粗气豁出去了，omg！
    点点头，馆长似乎很赞同，冲我们做了个ok手势。
    笃笃笃，服务员大姐大推开门探出头向馆长请示道。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馆长，这是今天来面试的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啊，还是让这人进来吧，至少机会给予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馆长大方一挥手，服务员小姐头如捣蒜，半掩的门一点点推开，馆长突然站起身，一脸诧异震惊，怎么了？
    “尉迟金兰……”
    馆长颤抖着嘴唇念着来人名字，泪花甚至滑落脸庞。
    回过头，送玫瑰花给自己，溜冰场见过一面，甚至半夜打电话坦言寻找倒退时间方法的人徐徐走进来。
    “妈妈，妈妈！”
    这时候，湛曦嚼着一根雪糕走进来，看见眼前情景不禁呆住，很快地，冷冷吐出话。
    “你在这儿干嘛？”
    “应聘。”
    “这儿不招你，哼。”
    “那我就把她带走。”
    尉迟金兰的眼睛瞟向我，冷漠地不怕对峙。湛曦手中的雪糕化成一滴滴奶油淌落地面，他愣住，却又笑了笑十分得意。
    “带走她？她都忘记你了，你还不甘心啊～哈哈，看来你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那就看看，不记得的我，和记得的你，对她来说哪个重要。”

 chapter 41 团体合作精神1

    春天的一切新生事物，令人喜悦。轻细雨丝飘在你的背上，你不知道，一味弯身察看嫩苗。精湛的花园里，我却只想看着你，那么清新，善良得令人期待。
    ——湛曦的喜乐
    两个人针锋相对，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
    馆长突然一掌劈向桌子，吓得在场所有人呆若木鸡，她一愣，立刻恍过神露出温和笑容，看来湛曦笑着说狠话完全遗自馆长，她美丽笑着的时候，说话却句句不饶人。
    “湛曦你一定要将对方攻击得体无完肤才满意是吗？妈妈什么时候教你这样说话，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再吵，你就给我出去！”
    啊，静悄悄的，好象外面的冬天跑到这儿来了，冰冷气氛让人脊背都是冷飕飕的。
    不会吧，馆长叫湛曦出去，不至于如此绝情吧，我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湛曦轻蔑地瞅着尉迟金兰，鼻子冷哼一声，忽然毫不在乎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舔起雪糕来，不吱声，全部精力投入雪糕，吃得那个津津有味让人浮想联翩——天使吃雪糕～～他，他未免也太能打发自己了。
    馆长移过眼望着尉迟金兰，凶狠不见，目光一片慈和，第一次看见菩萨心肠的馆长，原来她也有这么温柔的女性胸怀啊，我略微吃惊。
    她摊开手心浮在半空，激动情绪一直在颤抖的手指上跳个不停。
    “尉迟金兰你来了……呃，是来应聘吗？”
    “嗯。”他微微点头，神情漠然。
    “很好，很好……录取！”
    馆长双手拍掌允诺通过。啊？我和彩儿双眼睁得满月大，破格录取？为什么啊～～
    闻言，正在舔雪糕的湛曦不服气地将雪糕扔进垃圾桶，嘴边沾满白色奶油毫不在意。
    “为什么？妈妈你给这小子开后门，我要告诉其他人！”
    “什么，什么开后门？我觉得他的条件很合适，这么优秀的人才不留着难道放走嘛！”
    馆长叉起双手环抱胸前得意洋洋，如果湛曦穿上她那身貂皮大衣，再戴个长卷发，然后抹点口红往那一摆，完全让人误以为馆长生了个高大的女儿。
    嘻～我偷乐不已，这时，彩儿冲我一阵激烈的挤眉弄眼好似暗示什么，望了老半天我没瞧出端倪，倒是湛曦朝这儿一瞄，再瞅我一眼，狡黠地笑笑。
    终于忍不住，彩儿着急地开口问道。
    “馆长，那我们俩……”
    注意到我们，馆长惊讶地顿了顿，很快又愉快笑道。
    “你们也被录取了，没有任何问题，不是要完成调查报告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吧。尉迟金兰你肯定跟她们一样，也要写报告吧？”
    尉迟金兰迟疑半会儿，点点头。湛曦张大嘴巴，忽地一手指向他，扭头冲馆长大声报告。
    “妈妈，他撒谎，我们这学期根本没有什么报告要写！他完全在撒谎！”
    湛曦此刻犹如无理取闹的淘气小孩，不把尉迟金兰揭穿到底誓不罢休似的。尉迟金兰转眼望向他，理由充分道。
    “我想做什么，一定要通过学校同意吗？”
    “呃，呵呵呵呵，真不错呢，”馆长的鱼尾纹笑得欢快地摇头摆尾，瞄到半边屁股已经坐到紫檀办公桌上的人立即不客气发话道，“湛曦，这个寒假你和他们三个人一起在这儿打工，零花钱就是打工费，我的话不许反驳！张领班，进来一下！”
    “啊，妈妈～～”湛曦扯开喉咙不依，将笔筒里的签字笔扔得到处都是。
    服务员大姐大缩紧身子利索钻进来，脸上挂满职业笑容，馆长指着我们四人吩咐道。
    “他们四个被录取了，请你现在带他们出去交代上班事宜。”
    服务员大姐大粗略瞄了一眼，目光落到正在丢笔头的湛曦身上大为惊恐。
    “少爷他……”
    “从上班起，他不再是什么少爷，只是美美美健身馆一名普普通通的服务员！通知所有人，不许给他特殊照顾，否则惩罚加倍！”
    馆长扬扬手，服务员大姐大慌忙带领我们出去，大厅里，被拉出去的湛曦恼怒不停，狠狠甩掉笔却又无可奈何，握紧拳头不能发作。
    细心带好办公室的门，服务员大姐大的春风笑脸立即褪尽，那张笑脸已经被西伯利亚寒风刮走了。
    “明天八点钟准时到这儿集合，不准迟到，好了，你们先回去。”
    吉彩儿，看来我是被你拉上贼船了～～瞧瞧这个领班的超级变脸，我有种不祥预感，今后日子不会怎么舒坦，呜～～
    这丫头一脸太平，甚至很合作地重重点下头。
    走下楼梯，看见那张招聘广告，我气呼呼地走过去一手揭下，先撕个稀巴烂再用脚不客气地踩上一通，踩踩踩！
    彩儿站在一旁看着我的无聊举动，摇了摇头不苟同。
    “水晶你真幼稚，呐呐，别踩了，回去吧。”
    “哼，我不踩上几脚，心里特别不舒服！”
    我的脚不客气地对付地面上早已面目全非的广告纸，幼稚又怎样，我百水晶在一张纸面前幼稚又没什么关系。
    “呵呵……”
    一阵轻笑惹得我连连抬头望去，尉迟金兰扶住栏杆站在楼梯口笑着，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快跑！”我赶紧拉起彩儿的手快速冲出去，头也不回跑掉了。
    没跑多远，那丫头就累得气喘吁吁，我只好放慢脚步竞走，就连竞走都超过了她小跑，这丫头是蜗牛太太嘛，还理直气壮教育我。
    “水晶你这丫头，叫你别干坏事，会遭报应的！”
    “做坏事不留名，可惜还是被人发现了。快跑哦，你的神经细胞全部坏死了吗？怎么跑得那么慢，跑快点！”
    “被自己男朋友发现有什么关系～～～”
    “男朋友，谁啊？怎么你们老说这种话，我不想回答啦！”
    我和彩儿一前一后跑着，她在后头慢得像只上岸晒太阳的大海龟，或者她压根就不想跑。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她大喊着。
    快到分岔路口，或许心中藏有些许罪恶感，生怕有人追过来将自己像那张纸一样胡踩瞎踩，我只好丢下彩儿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彩儿，我回家去了，拜拜拜！”
    “哦，那明天见，记得别迟到哇～～～”
    迟到，那才是你的老本行吧。
    早睡的好结果就是早起，梳妆打扮完毕，我穿上一身运动服，今天是上班第一天，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参与了就别半途而废。
    站在桥上等了十分钟，吉彩儿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口里咬着火腿肠，看见火腿肠我立即想起安安娜家里那只哈巴狗，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彩儿很不幸地与那只丑狗有相同食物爱好？看着最后一截火腿肉滑下她的喉咙管，我差点没转脸将早饭喷出来。
    “早哦，水晶，今天天气好晴朗，温度应该有十来度吧。”
    她笑嘻嘻地挽住我的胳膊，我点点头，一路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到达健身馆，服务员大姐大守在门口监视工作人员按下指印方能进场。咦，我们新人的指印还没录进电脑，画押还是咬破手指洒几滴血呢？
    “你们来了，先去那间会议厅，马上要开会了。”
    面无表情的服务员大姐大指指右边一间大门敞开的会议厅，我们刚走进去，夺目的日光灯亮得让人无法睁开眼睛，一切都是亮堂堂，墙壁上挂着一面投影幕，前面讲台上贴着培训师三个字，下面一排排软席坐满了人，都是健身馆里的工作人员，看见我们稍微瞟了几眼又埋下头看手中的小册子。
    挑了后排两个位置刚坐好，又有人进来了，甚至听见了大片抽气声，抬头一看，尉迟金兰站在门口望了几眼，瞟到最后一排的我们于是走过来。我顿时惊奇地望住他，掩起脸并且悄悄拍打彩儿的手臂。
    “不得了，不得了，他一定是来教训我昨天撕广告，过来了，啊啊，他过来了……”
    “吵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一大早就别我在面前炫耀你那宝贝似的爱情了～～～”彩儿推开我的手，凑过身瞧看旁人手中的小册子。
    “什么，你说什么呀？”
    眼见他一步步走近，我只好闭嘴，激动的心在他出声问话一瞬间差点飞出胸膛。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原来不是训人，我连续点了五次头，愣愣答道。
    “啊，坐吧，请坐吧。”
    他坐下来，嘴角浅浅的笑容美不胜收。
    这时候，似乎又有人进来了，场内骚动，人声鼎沸。
    湛曦转过愤怒的脸，身后站着馆长叽咕念叨，甚至动手拍下他的背转身离开。
    大叹一口气，他抬起沮丧的脸看了看，整个会议厅只剩尉迟金兰旁边这张座位是空的，他憎恶地望了一眼又瞟向其它地方，绷着脸杵在门口。
    被堵在大门口的服务员大姐大进不来，拍拍他的背催促道。
    “快进去坐好！”
    “里面没位置了。”他大言不惭道。
    “没位置？最后一排不是有一个吗？快进去，马上开会了！”
    “我不坐，就站在这里开。”
    耍孩子脾气，幼稚的家伙～～我不禁白了他一眼。快点进来坐下，耽误大家时间的人最可恶了。
    服务员大姐大抬高黑压压的复古镜框，叉起腰凶巴巴命令道。
    “我要求你现在坐过去，快去！馆长已经交代过上班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视同仁，所以你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
    “什么规章制度？”
    “就是绝对服从上级命令！”
    “要是我不想服从呢？”
    “那请找馆长商量。”
    服务员大姐大摊开‘请’的手势，湛曦动动嘴皮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朝最后一排走过来时，脸铁青铁青的。
    一屁股重重坐下，所有人的眼球聚焦他身上，服务员大姐大迈上讲台，所有人的眼球又自动回到前方。
    “你还好吧？”
    穿过尉迟金兰，瞧着湛曦苍白的脸，我探出头来小声问道。他望了我一眼，没说话。手握成拳，我笑眯眯地传递加油，他却白了我第二眼。哼，这个人～～
    “昆虫一般不懂人类语言，别浪费表情了。”挡在中间的尉迟金兰突然轻声发话。
    “你这个死鱼翅，关你什么事！”湛曦将第三个卫生球不客气地奉给他。
    转过头，尉迟金兰微笑着和我讲道理。
    “一般情况下，最好别和傻子争吵，否则别人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愣愣地望着他，再看看湛曦，他的脸已经完全呈现菜青色。
    “啊～～鱼翅，再说话把你舌头割掉，废话王！”
    尉迟金兰微微一笑，斜视湛曦的眼神陡然冷酷无情。
    这两人怎么了？好象关系不融洽呢，我正纳闷时，服务员大姐大重重拍下桌子，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现在，按照男女男女的排列顺序，站起来牵住旁边伙伴的手，想象他们就是自己身体里面不可或缺一部分，能够给你带来欢乐、自信、勇气的最佳伙伴！全体起立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预备，唱——”
    所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握手，心连心，连排练都省了。
    服务员大姐大走下台来到我们几个愣头青旁边，指指我和尉迟金兰换个位置，这样，吉彩儿、尉迟金兰、我，湛曦才符合了她说的排列顺序。
    我左右望了一眼，伸手各自握住身旁两个人，手心温度渐渐上升了，好热呵……
    湛曦的手热乎乎的，而尉迟金兰的手冰冷冰冷，我不禁仰脸瞧了他一眼，他也垂眼望向我，我慌忙低下头唱歌。
    注意一道目光射过来，我向湛曦抬头望去，发现他正狠狠盯住尉迟金兰！
    “松开手，坐下。下面欢迎四位新同事加入，虽然只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可是我们依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首先请自我介绍，有个要求，后面介绍的人必须重复前面人说过的话，呃……”她埋头看下名单又抬起头来，“先从吉彩儿开始——”
    服务员大姐大压下手，全体整齐如一，掌声此起彼伏。
    要求？后面介绍的人重复前面人说过的话？这是什么新游戏？没玩过，希望自己不是最后一个。
    我赶忙松开两人的手坐下来，却惊讶发现左手一直被尉迟金兰紧握住，他……
    晃了晃无法抽出来，我只能眼睁睁任他一直抓着，彩儿嘴里喊着借过借过，笑容满面走上台上去。太走运了，她居然是第一名，不用重复别人的话。
    “大家好，我叫吉彩儿，z大广告设计系一年级学生，我和同学百水晶因为要完成学校布置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很荣幸获得这个大好机会在这里体验社会，我从来没有打过工，希望各位大哥哥大姐姐指教。”
    掌声。
    她开心地坐着掌声快艇回来，经过我身旁耶了下手指。
    臭丫头明知道自己第一个介绍还那么多废话，万一我是最后一名，那不死得很惨烈？千万别把我的名字放到最后压轴，谢谢，服务员大姐大，我谢谢你，谢谢你爸爸妈妈，谢谢你叔叔伯伯远亲近邻，谢谢你一家子辛苦培育你长大成人……求求你别把我放在最后哇～～～～
    睁开眼，右边，湛曦丢了个白眼的我，左边，尉迟金兰望着我笑了。
    我赶忙收回作揖的双手乖乖坐好，拭目以待。
    “下面有请——”
    我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服务员大姐大看了一眼名单继续念道。
    “百水晶。”
    哈哈，太走运了，太走运了，这或许是我人生最走运的一次！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如此美妙动听，服务员大姐大你真是好爱好爱我，我也好爱好爱你～～～～
    起身，抓住我的那只手自动放开，我惊异地望了他一眼，尉迟金兰笑笑，比出大拇指无声鼓励道。我径自笑着，穿过故意伸长两腿挡道的湛曦，经过时瞪着他，他却调皮地冲我做鬼脸。
    “大，大家好。”
    不好，稍微有点紧张，我悄悄扯了扯上衣，看着下面无数双眼睛有些站不住了。服务员大姐大站在一旁提示道。
    “你在介绍之前先重复前面人说过的话，最好一字不漏。”
    前面的人，吉彩儿刚刚说什么来着？突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好象是说自己叫什么，在哪里读书，实践报告什么的，哎哎哎，她的多话典型风格又大大发扬了，害死后面的人。
    盯着下面一脸乐滋滋趴在前排靠背上的彩儿，我使了使眼色试图让她提示一点，她却动也不动在那儿傻笑。服务员大姐大支支下巴提醒抓紧时间，我只好硬着头皮使劲回想。
    “我是一位叫吉彩儿的z大一年级广告系学生，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有幸在这儿体验社会却从没打过工，希望各位指教的女生后面的……百水晶……”
    咦？是不是这样说，好象很顺利～～～～
    呼，呼，重复完一大堆罗嗦话，我终于可以潇洒得畅所欲言，刚刚真是噎死自己了，哈哈哈，畅所欲言，畅所欲言～～此时心情已经明朗到快要飞起来，哈哈哈～～～～
    “我今年十八岁，处女座，和前面那位金牛座美女是同班同学，同样没有任何打工经验，”注意到最后一排那道可怕目光，我赶紧删掉脑子里还想说的话，“希望大家共处愉快，哈哈哈。”
    “哈，哈，哈。”
    走下去，可怕目光的主人湛曦学我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充分理解他的心情，充分理解～～没被点名之前那种惴惴不安着实让人莫名惊慌，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排在第几位。
    还剩两个人，大家一致回头望去，服务员大姐大大声念出第三个人的名字。
    “接下来是——尉迟金兰！”
    湛曦的眼睛都快结冰了，他难以置信盯着从自己面前春风得意走过去的人，整个人抓狂至极！第三个人竟然不是他！
    掌声、掌声，天花板快塌下来了。
    真养眼啊，极品帅哥～～～～尉迟金兰随意站在讲台前好似一幅耗费巨资的明星广告。
    被湛曦的白眼死死巴住的服务员大姐大扬了扬手，场内立即安静下来。
    他站定，微微停顿几秒便开口说道。
    “大家好，我是一位来自z大广告设计系，和另一名同学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荣幸获得机会在这里体验社会，从没打过工，希望各位指教叫吉彩儿女生后面的，今年十八岁，处女座，和那位金牛座美女是同班同学，同样没有任何打工经验，希望大家共处愉快叫百水晶女生后面的……”
    哇，好厉害，全部记住了！
    稍稍停顿，他望向后方，诡异的笑容浮在嘴边。
    湛曦气得抓紧软席，一个个手印凹现其中，嘴里不住骂骂咧咧。
    “死鱼翅，快点下来！讲那么多嘴巴会烂掉的！”
    台上——
    “尉迟金兰，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三，和前面两位美女同校但不同级的二年级机械系高才生，为什么自夸呢，因为年年拿奖学金啊，读书以来从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不像某些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被人称作少爷，肚皮都快笑爆了，”他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嘴角边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呃，我的打工经验可谓丰富至及，没什么没干过，脑袋一流，功课更是棒得没话说，帮自己很爱很爱的女朋友补习功课，她就在……”
    “喂，你讲够没有！”
    湛曦突然出口打断，被服务员大姐大瞪了一记赶忙别开脸小声自言自语。
    “是不是还要把你妈洗尿布的糗事搬出来，那么能讲索性在上面讲一整天好了。”
    “没事，你继续讲下去。”
    服务员大姐大鼓励道，尉迟金兰保持笑容，似乎格外开心，定睛望向最后一排，眼神开始专注起来。
    “来这儿打工也是为了保护她，一直以来都是，都是……一句话，很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
    奇怪，他的目光好象是对准我！
    应应应，应该不是我吧？我左右悄悄张望，或许他是看彩儿，自己会错意了，是这样的～～
    掌声如雷，因为这个人是帅哥的缘故吗？大家未免有点太偏爱了。
    走下台来的人经过湛曦面前笑得意味深长，湛曦气得直瞪眼，嘴里骂个没完没了。
    “还下来干嘛？再背床被子压个枕头躺在上面不就更棒了！”
    “好，下面有请最后一位——湛曦！记住，要将前面三个人说的话重复一遍！”
    服务员大姐大站在上边大喊道，全部眼球又扭向万分不悦的湛曦身上，他懒懒起身，回头狠狠瞪了尉迟金兰一记，眯眯双眼朝前走去。
    服务员大姐大立即闪到一旁指指话筒，湛曦看了一眼，走近，停站在讲台前面，刚要开口却扭头冲服务员大姐大怒道。
    “啊，该死，他们讲那么多废话谁记得住呀！”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必须一一重复到位！”服务员大姐大义正言辞回答道。
    “谁提议玩这种无聊把戏的？”
    “馆长。”
    湛曦一时顶不上嘴，愣愣望着她，直到她挥下手催促快点，他才不甘心地移回目光，动动嘴，声音终于出来了，只是眼睛紧盯住讲台桌面好象有些不太记得。
    “第一个……究竟是怎么说来着？”
    “快点说，别拖拖拉拉！”服务员大姐大凶巴巴催促道。
    “我是……吉彩儿后面的百水晶后面的死鱼翅后面的湛曦。”
    “不符合规则，重来！”
    “凭什么叫我重来，不是已经介绍完了嘛。”
    “叫你重来就重来，别忘记在这里你必须绝对服从上级命令！”
    服务员大姐大铁面无情，她已经完全忘记谁给自己发工资了，要是湛曦在他妈妈面前嚼点是非，她的领班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不知道湛曦会不会落井下石。
    他不可一世瞪住服务员大姐大，随时爆发的脾气一触即发，收住僵硬的脸，他缓缓转回头，平视前方。
    “我是z大广告设计系一年级，和同学百水晶由于完成学校布置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荣幸获得机会在这里历练，从未打过工，希望各位大哥大姐指教的吉彩儿后面的十八岁，处女座，和前面那位金牛座美女同班，无任何打工经验，希望大家共处愉快的百水晶后面的……”
    他打住了，狠厉目光扭向坐在后排微笑着的人，尉迟金兰目不斜视，静静等他继续复述，嘴边始终挂着讥诮。
    “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三，和前面两位美女同校不同级的二年级机械系高才生，自夸是因为年年拿奖学金，读书以来没跟家里要过钱……不像某些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被人称作少爷，肚皮都快笑爆了，打工经验及其丰富，没有没干过的，脑袋一流，功课更是棒得没话说，还帮过女朋友补习功课，她就在……我，湛曦，行了，就这样！”
    他再也无法忍受，草率收场，直接省掉尉迟金兰最后一句话。服务员大姐大盯着他的背影直呼道。
    “还有几句没说！湛曦你要绝对服从……”
    “去把我妈叫来吧，反正我到死也不说了！”
    湛曦不理会服务员大姐大径自走下台来，无视别人的惊奇目光，自恃孤傲坐回软席。服务员大姐大举在半空的僵硬手指气得直颤抖，涨红的脸一时因为血气集中无法消退，收回手，她率先镇定下来，用力将额前的头发塞进耳朵后面，握紧话筒大声吼道。
    “全体起立！下一环节，集体背诵美美美健身馆宗旨！”
    所有人齐刷刷起立，我也赶忙站起来，湛曦依然坐着一动不动，我慌忙扯下他的袖子，他不悦地瞪上眼，被我拉了又拉才万般不情愿站起身。
    “……我自信、我积极、我上进，体内永远充满无数能量，想象自己每一天都能创造奇迹。辉煌属于昨天、今天属于自己、自己属于未来，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未来。止步不前、故步自封、不求上进实在是可耻可耻太可耻！”
    哈哈，我差点笑出声，他们念可耻可耻太可耻时，念那么快有点像火车经过的摩擦音。偷偷瞧望一眼，彩儿嘴巴也跟着一动一动，她也会念？不太相信，凑过耳朵去仔细一听，果然这丫头在滥竽充数。
    她忙推开我的脑袋，被看穿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笑起来，啊啊，她用力过猛，我一个脚跟不稳仰向旁人怀里，啊啊啊，尉迟金兰快手扶住我，我的脸害羞得全面升级成小番茄颜色。
    健壮的胸膛里，听见了心跳声，好清晰啊……
    我微微抬起头望向同样垂下清浅目光的人，他的眼神里有种温暖情愫，仿佛……在哪儿……
    忽然，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紧接着身子被扯了过来，湛曦斜视我一眼再瞟了眼台上，我连忙望去，注意到服务员大姐大扭头朝这边望过来，我慌忙垂下脑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人念完后，服务员大姐大点点头，手持话筒放在嘴边，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将话筒拿起来，下面有支架，手不酸么？扫过全场，她大喊了一声。
    “你们好！”
    “好，很好，非常好，oh，yeah！”
    哈哈哈！太好玩了！
    糟了，就我一人笑出

 chapter 41 团体合作精神2

    别走嘛，我伸手没拉住她，她已经坐定身形。转头一望，身旁是隔了一个位置的尉迟金兰，他旁边是隔了一个位置的湛曦，三个人一排却无人说话。见尉迟金兰埋头仔细看小册子，想起下午服务员大姐大验收，我赶忙收回打量目光，低头认真埋读起来。
    可是安静不到几分钟，投影幕上突然播放起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抬头一看，湛曦拿着遥控器笑哈哈地学做体操。
    尉迟金兰抬眼盯住前面摆动手臂的人，吉彩儿哎呀哎呀大叫几声，只是更大声地读着小册子上面的宗旨，可是没一会儿跑进洗手间里去了，啊，再努力也不用冲那儿学吧。
    吵死啦～～～～
    我捂住耳朵跑到台上，手刚碰到遥控器却立刻被人夺走，湛曦敲着我的头发出警告。
    “干嘛？”
    “太吵啦，关小点声音，还有人在背书呐～～”
    “背书？我早背完了，现在开始学体操喽。”
    “你背完了，我们没背完呀！你看连彩儿都被吵到厕所间背去了，都是因为你放的声音太大！”
    “你们自己笨，几句话还要花那么久的时间，难道现在要我一人等你们三只笨鸟？”
    “你就不能再等等，别那么自私嘛。”我恳求道。
    他直直望着我，很快又摇摇头拒绝道，瞄准投影幕重重按下rey。
    “不啊，我现在就想学做操！”
    屏幕上又放了一遍广播体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家伙笑盈盈的欢快模样，恨不得扯下投影幕将他裹个严实再丢到角落里，好象不可以，那个高科技东西看样子好几十万块的身价，就是把外婆家卖了也赔不起。
    我气呼呼地拿起讲台上的遥控器，正要按下减小音量按扭，他又从我手中夺走了，气得我拔腿去追，他却笑着跑开，连续移动软席和其它可以搬动的东西，我不断追赶着，却被障碍物绊倒，行动始终迟钝缓慢，啊～～气死我了，臭湛曦～～～～
    不跑了，停站着拼命瞪住对面嬉皮笑脸的家伙，我都快哭了。洗手间里一直传出吉彩儿大声朗读宗旨的声音，顿时觉得苦笑不得，他却开怀大笑。
    “来啊，笨鸟！”
    他挥挥手不断挑逗，我咬紧嘴唇恨不得变成超人一瞬间飞过去，就算摔倒也要把他压成馅饼！
    “你这个可恶的大坏蛋，我不想理你了！”
    转过脸，我一屁股坐在软席上不再多说什么，臭小子想干什么就干吧，上天下地都不管了。他穿过软席冲我走过来，脸上一直露出捉弄表情。想干什么？我不禁防备地身体后倾。
    “臭湛曦你要干吗？”
    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我大声叫喊着，他却坏坏地笑。
    “不是说不理我么，干吗还说话？”
    “别过来，别靠近我，走开！”
    突然，坐在后头的尉迟金兰站起身，打开大门喊道。
    “部长，有人闹事。”
    “什么？闹事？哪个家伙胆子比皇帝还大，我看看！”
    服务员大姐大的石膏雕像往门口一站，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位子不禁发起火来。
    “谁把这里弄成这样子？自己承认，快说！”
    “报告部长，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第三个位置，吉彩儿在洗手间，百水晶坐在那里没动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尉迟金兰一一汇报情况，就是不讲湛曦。
    服务员大姐大怒视停在我面前的大男生，走过去指着周围生气道。
    “这一切是你干的吗？”
    “是啊。”
    仿佛要将尉迟金兰瞪穿的湛曦回过头毫不不避讳，面不改色心不跳。
    手上下抖动的服务员大姐大气呼呼，转身时不客气丢下话——
    “好，你干的很好，我现在就请馆长过来‘表扬’你！”
    湛曦立即睁圆双眼，脸色唰地苍白，顿了顿，不情愿地开口道。
    “等一下，我把这里收拾好，总可以了吧。”
    服务员大姐大停住步伐转过身，不动声色望着他，他继续替自己说情。
    “谁，谁不会犯错误啊？更何况是新人，改过自新也需要机会呀～”
    “那好，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就算了，不过你得将这里打扫干净！”
    她关上大门走出去，湛曦立即转过头盯住尉迟金兰。
    “小人最喜欢打小报告了！”
    “犯错误只是你一人，我们好象没做错什么，别拿新人这个词试图掩盖自己，假如你是光明正大的。”尉迟金兰不客气地反驳道，重新翻开小册子阅读起来。
    湛曦微微蠕动嘴唇，移开愤恨目光，默不作声地从地上拾起一张四角朝天商务椅，重重放下的声音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见他一人收拾着，我忙丢开手中的小册子过去帮忙，他停下来望着我。
    “你来干什么，笨鸟！”
    “我只是背得比你慢点儿，别笨鸟笨鸟的瞧不起人～～行，我承认你是聪明鸟总可以了吧！哎，过来推一下，这张桌子推不动呢。”
    我挪动一张已经偏离原位的长桌，好重啊，再使点力。他却抓住桌子一角不让我如愿以偿。
    “不用你弄，你快回去背书。”
    “我会背，但是先推一下这里，好重呢。”
    两手都用上了力，桌子依然文风不动，他无奈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止住，和我一道用力推这张桌子。
    我又拿起角落的拖把开始拖地，湛曦扶起一只只椅凳，会议厅里又安静下来，只听见洗手间传来吉彩儿不断重复的背诵声，和尉迟金兰静静的翻书页声。
    一排排拖过去，最后一排经过尉迟金兰身旁，他抬起头温和地看了我一眼，径自起身走到一旁让开，我感激地冲他笑下，他也回了个温柔笑容给我，呵呵呵，好耀眼的帅哥招牌笑脸。
    拖完地，我提着拖把去洗手间冲洗，不小心看见吉彩儿正坐在白瓷马桶盖上，哎，这丫头也太委曲求全了，合上小册子，她兴冲冲跳下来，拍了我一下。
    “喂，水晶背完了么？我记得很扎实哦，基本可以称得上滚瓜烂熟了，哈哈哈～～～呃，现在去学下体操。”
    我还没开始背啊～～～～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握紧拳头前后推伸着转身走出去，我也赶忙跟在她后头。
    拿起遥控器，她按了下，快速按下静音，回头询问一声。
    “这样没吵着你们吧？”
    根本就没声音嘛，真是个体贴的丫头。我直点头，湛曦望了一眼摆摆手，又弯下去继续拾凳子，尉迟金兰一直望着小册子，手比了个ok。
    她立即回过头，跟着屏幕一起学做广播体操。我赶忙低下头去啃小册子，幸好宗旨只有几句，花了一点时间就背出来了。背完就可以学体操了，我走到彩儿旁边一起学起来。
    呃，想起什么，我回头望望，已经收拾完毕的湛曦靠着软席站在一旁望着我们，最后排的尉迟金兰支着下巴同样望着前方。
    不行喔，就我和彩儿两人学做操，大家应该一起做这样才学得快嘛。我停下动作，转身对准湛曦问道。
    “湛曦，你背好了吗？”
    “当然了，我那么聪明，还用问。”这个家伙一点也不谦虚，到时候别测试不过关哦。
    转身又对准尉迟金兰，我继续问道。
    “那你呢，背完了吗……尉迟金兰。”
    他点下头算是回答。
    我笑着走向湛曦，将他拉到吉彩儿旁边，又跑向尉迟金兰将他拉到前面，自己站在一旁，就像坐的位置一样，每个人都站好了位置，只是没人心甘情愿好好合作，我拍下手掌笑着对他们说道。
    “大家一起学吧，这样或许学得更快。”
    “我赞同！”
    吉彩儿配合我，开朗笑着举起双手。我立即冲她甜蜜一笑，她按下遥控器，声音出来了，画面回到第一节。
    “听你的。”
    我感激地望着声音的主人，尉迟金兰笑了笑，没有多大表示。扭头望向湛曦，忽然，他走下去一屁股坐在软席上，右腿直勾勾翘起二郎腿。
    “我不喜欢和打小报告的家伙一起学。”
    “湛曦你……快点起来呀！”我气愤地望着这个一向我行我素的家伙，实在拿他没办法。
    “是担心比我菜，所以在害怕。”尉迟金兰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
    “谁菜谁怕呀！学就学，哼！”
    湛曦一个腾身跃起，站定位置不服气地瞪向左边的人，确实被激将还是为了挽回面子，不管怎样，湛曦和大家站在了同一直线上，我的心里不知怎的很高兴。
    “那我们一定要做整齐一些，让他们刮目相看，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彩儿乐呵呵地接过我的话打气道。
    随着音乐和口令响起，渐渐的，一个个门外汉渐渐入行了。
    加油，加油！
    呵呵。
    ……
    一整天，除了中午两个钟头吃饭以及午休，下午马不停蹄进入巩固阶段……
    终于，墙面上的时针与时针恰巧成一条竖线，服务员大姐大拿起话筒一一扫过我们四个的脸，场内坐满早上那拨人，连馆长都来了，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
    “相信这一天的成绩很快就会揭晓，我要考考他们四个人，你们都看好别出声，”她的目光落回我们身上，“你们四人听好，从现在开始，无论我问什么，你们都要回答得准确无误！起立，唱国歌——”
    四个人站起来，虽然个子看起来有点像连绵群山，高低起伏，不过一致用心唱完了‘义勇军进行曲’。服务员大姐大点点头，再次开口询问。
    “你们好！”
    “好，很好，非常好，oh，yeah！”这个太简单了，我现在一听见立刻就能产生条件反射。
    “坐下，”服务员大姐大再次点头，“新人部！”
    “到！”我们的屁股还没挨着软席边沿又站了起来。
    她满意地点了第三次头，突然指着台前的空地示意我们到前面来。我们一头雾水走过去，她立刻要求四个人围成圆圈握住手。
    “接下来，你们必须握住伙伴的手背诵本馆宗旨，背的时候，会有人不断干扰你们，你们不能反击他们，这个过程要求声音整齐，一旦松手就失败，可以闭上眼睛减少干扰，希望你们一次成功。”
    她晃下脑袋，立即走上几个人，似乎安排好了。
    挪动脚步面对面，对面的彩儿一脸愁眉苦脸，似乎有些担心，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鼓励她不用害怕，伸出手握住湛曦和尉迟金兰，他们俩各自看了我一眼，一脸莫测。
    “水晶，我好害怕啊，要是他们挠我痒痒怎么办，最害怕这个了～～～”
    彩儿小声说道，连眉毛都在抖，湛曦忽地瞪住她低低警告道。
    “别暴露自己的弱点，你这个笨鸟。”
    看来他也没多大信心啊，不仅他，我悄悄回望身后多出一倍的人，顿时心惊肉跳。场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睁大双眼，容光焕发的馆长笑得一脸青春，哎，我可是一个头两个大。
    “准备好了吗？”服务员大姐大加大嗓门问道。
    “嗯。”尉迟金兰的轻轻肯定。
    “哦～～～”吉彩儿的故作镇定。
    “好，好了～～”我的犹豫不安。
    “快点快点，一整天关在这里闷死了！”湛曦的牢骚满腹。
    “请开始背诵美美美健身馆的宗旨！”
    “啊，哇，哈哈哈～～～”
    还没开始，吉彩儿这个笨蛋已经笑出声，原来一个男的只用手指刮刮她的脖颈就忍不住了，哎，出师不捷。
    湛曦的白眼球再次光顾她一遭，她赶紧缩了缩脖子。服务员大姐大洪亮的声音大喊道。
    “重来！”
    箭在弦上，我紧张得满手都是汗，不敢看那些人对自己使出什么招数，脑袋使劲想宗旨，赶忙闭上眼睛。
    第一句是什么来着？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人正用手胡乱捣乱湛曦的头发，湛曦只能眼睁睁死盯着他，另一个人抱住尉迟金兰的腰试图勒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尉迟金兰闭着眼睛背诵，一边使劲憋住笑，吉彩儿被挠自己痒痒的人吓得不时转动眼珠跟随他的手前后躲避着。
    瞟见一个人正将我的头发一圈又一圈缠住耳朵，活象个天线宝宝，她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失败。”服务员大姐大无情地宣告第二次失败。
    三双眼睛不禁瞄准彩儿，这个丫头笑什么嘛，本来可以成功的，快念完一半了。
    “你得了笑喘病，不笑就会死呀？”
    湛曦不客气地批评道，她扁了扁嘴，突然指着我又扑地一声蹲在地上笑起来，什么嘛，我难道有这么可笑？
    “水晶，水晶你耳朵上好象顶着两盘肉丸子，哈哈哈。”
    这么爱笑，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已经六点五十了，好饿啊，我想快点通过测试赶回家吃饭呢。拉起笑得直不起腰的她，我一本正经瞪着她，其他人脸色也不怎么愉悦，她赶忙收敛住，四个人又握住手继续挑战。
    这回再也别分心，浪费时间其实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这次一定要通过，闭上眼睛，集中精力……
    “我的起跑线是太阳升起的地平线，我的赛跑目标是永不衰老的时间，我的竞争对手是……”
    糟了，这个人一定是霉神派来干扰我的，隐隐感觉有人直捅我的胳肢窝，不管，又挤按我的鼻子塑造猪鼻子，不管，可是，腿好象被人抬起来了！
    睁开眼，体操课的女教练抬起我一条腿，脸上挂满贼兮兮的笑，不，不管，我又赶忙闭上双眼——
    “我自信、我积极、我上进，体内永远充满无数能量，想象自己每一天都能创造奇迹。辉煌属于昨天、今天属于自己、自己属于未来，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未来。止步不前、故步自封、不求上进实在是可耻可耻太可耻！”
    哇，还剩一段，加油！抬自己右脚的女教练刚收手，这时候，一只手忽地掰开我的右眼皮，哎哟，弄痛我的眼睛了，正想用手去揉，忽然想起不能松手，只能任由眼泪簌簌落下，幸好那人良心发现不再碰我了，又有人不辞辛劳地继续折磨人。
    “哇，放我下来！”
    什么声音？这个声音实在是太不合群了！提早结束仅剩一句就大功告成的胜利前程～～～～
    睁开眼，湛曦被器械健身区的肌肉马教练倒举起来，我的眼球惊诧地快要爆出眼眶，这种程度的干扰也可以吗？
    马教练笑嘻嘻地举起拳头，下面一片欢呼呐喊，连馆长都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恶，又被这些干扰者得逞了！
    这下轮到吉彩儿报一箭之仇，完全是冲前几次挨了湛曦的骂。
    “干吗非得喊出来？忍住不就行了嘛！一句，就一句啊！我都梦见成功哥哥冲咱们招手了，看见没有喂～～～”
    她扇扇风，脸上红彤彤，为了忍住痒痒她费劲不少，瞟了湛曦好几眼，又转过头看其它地方，一肚子气。湛曦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尉迟金兰又无关紧要地说着风凉话。
    “就知道会这样，只会顶嘴，不知悔改。”
    湛曦憋足了劲狠狠瞪住他，不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呆呆立在原地，嘴巴微微开启还没说话，他忽地转过身生气喊道。
    “不玩了，我退出！”
    全场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又人声鼎沸，馆长急忙伸出手试图够着他的手臂，不断拍打责骂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不许说那种懦弱的话，只有懦夫才半途而废，快点重新加入他们！”湛曦倔强地愣在一旁沉默不语，无论馆长怎么说也不理睬，下面有人在笑，有人小声说话，有人呆呆等待结果，反正不是预料之中那么振奋人心，这些人完全是在看笑话！
    服务员大姐大认真盯着湛曦的表情令人战栗，举起话筒放到嘴边。
    “是吗？你已经想清楚了，抛下自己的伙伴准备独自离开，真的决定放弃了？”
    湛曦望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吉彩儿慌忙捏住自己的手指头，紧张地招招手小声道歉。
    “对不起，湛曦，我刚才不该嘲笑你，快归队吧，我们需要你。”
    湛曦的眼里似乎闪过一道光芒，彩儿这丫头真是的，说得我心头都热乎乎的。
    “我可不需要他。”
    “哎呀，尉迟金兰你就少说一点啦！”
    “不信任我们才弃权，为什么要相信这种人，他都不信任自己的伙伴。”
    “别说啦，别说啦～～～”
    彩儿拍了他两下表示抗议，尉迟金兰不在意地转过脸，漫不经心站着。湛曦抬起头丢了几记白眼泄愤，可是又无计可施。
    起内讧，不知有谁小声议论被我听见了，我急忙回头寻找，可是却发现大部分人眼中充满此类想法……
    不是的，我们不是起内讧，不是的。
    一团散沙的事实摆在眼前，我无奈地瞧着垂头丧气的吉彩儿，她撅着嘴一筹莫展，郁闷至及，赌气的湛曦被馆长扯住衣角噼里啪啦说教不停，尉迟金兰绷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缓缓移过脸与我的视线相遇，眼睛深邃，目光里有种说不清的怅惘……
    打住目光，我赶紧低头盯住自己的手，手……
    刚刚紧握在一起的四个人，不过只是失败三次，三次并不代表永远失败，大家应该团结起来……
    这时候，服务员大姐大拿起话筒重新发话——
    “既然湛曦要退出，可以，请你说声‘我是失败者’，就可以走了。”
    这种话……
    会议厅里闹哄哄的，都在激烈讨论这个爆炸性热门话题。
    “我是不会说的。”
    湛曦坚决回绝道，馆长哎哟哎哟拍打他几下。服务员大姐大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点点头继续磨嘴皮。
    “那就不能退出，继续测试。”
    “我不测！”
    湛曦的固执又引来手臂上两个巴掌，他想跳开一些，可是衣服被馆长抓得很紧逃不掉。
    尉迟金兰冷冷瞟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厌恶这种恶循环。彩儿恼火地咬起手指来，她的牛脾气快发作了，哎，一个个都这样，怎么可能成功。“来，彩儿……”
    我跑向彩儿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她忙看向我摇摇头，我又拉过她的耳朵继续说服，她才稍微放下心。
    按照说的，她与我一起走向尉迟金兰，他望着我们，神情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管有用与否，拼一下！
    我猛力抓住他的手，彩儿也抓紧他，两个女生拉着一个大男生朝湛曦走去，接着，两只空手又顺势扣住了湛曦的手腕，我急忙回头朝服务员大姐大喊道——
    “部长，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哈哈哈，看大家多好，你还闹什么别扭，孩子们加油！”馆长乐呵呵鼓励道。
    “我都要退出了，你们还抓着我的手干什么？”
    湛曦真是顽劣成性，不住晃动双手试图摆脱。彩儿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不敢轻易松开，我赶忙抓得更紧生怕一个不慎失去机会，他却不肯配合老是拒绝。
    别动了，别动了，不然会抓不住的！
    “够了！你要犟到什么时候，以为全天底下的人都得跪着求你是么？” 尉迟金兰寒冷的目光射向对面闹腾不已的湛曦。
    “我想怎样就怎样，看不惯你可以走呀！”
    湛曦平素的轻蔑语气又派上了用场，尉迟金兰不以为然反驳道。
    “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没出息一走了之！”
    “你说谁没出息？死鱼翅刻意找茬是吧！”
    湛曦的眼神陡然巨变，正欲抽出手，一双黑眼凌厉发出警告。尉迟金兰温顺的目光同样冰冷无奇，目中无人地仰起曲线完美的下巴。
    有些始料不及，局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湛曦竟然当着馆长的面向对方挑战，连馆长的惊呼大叫都不屑一顾了。
    “湛曦你想干什么？敢打架给我试试看！哎呀，气死我了，我怎么会生这种小孩，气死了！”
    乱糟糟的场面，服务员大姐大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僵硬成化石，说点什么啊，别不说话啊。眼前一切令人震惊，可是若不止住，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突然，更加用力抓紧湛曦，他被我的力气吸引住立刻移过目光，我昂起头一脸沉着，盯住他快要发作的脸毫不畏惧道。
    “湛曦，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没责任心、抛弃伙伴不顾的人，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的为人！”
    他愣住了，激动神情稍微平息一点，吉彩儿忙点头趁势追击道。
    “是啊，湛曦，我也相信你、相信百水晶、相信尉迟金兰，相信我自己、更相信我们大家一定会成功的！”
    湛曦的眼里明显地逐渐出现一派平和景象，抿抿嘴，回头看我，我立即笑着点点头，他不再挣扎，突然面色一沉，又不怎么配合。
    咦？该不会又耍性子，这种关键时刻千万别出什么状况啊！
    只见他头一偏，望着尉迟金兰直截了当问道。
    “我的伙伴到底有几个啊？”
    尉迟金兰的脸色冷淡无奇，微微移过眼睛懒得回答，我急忙晃晃他的手，别沉默，这时候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打气啊，快点说些什么吧。
    回过头，他一副看待白痴的讥诮神情。
    “你几岁了，不会数数吗？三个！”
    湛曦眨眨眼得意洋洋，骄傲的笑容一直在脸上挥之不去。
    呼，呼……还好，这种感觉不错！
    我赶忙催促服务员大姐，再不喊开始，接下来又会困难重重。
    听见那道震撼人心的开始两字，以及走上台来干扰一通的人，我紧紧闭上双眼，集中精神，脑袋里只有宗旨……
    “我的起跑线是太阳升起的地平线，我的赛跑目标是永不衰老的时间，我的竞争对手是打败骄傲狂妄的自己……”
    有人开始拉扯自己的头发，但是……让他弄去吧，集中精力、集中精力……
    “我自信、我积极、我上进，体内永远充满无数能量，想象自己每一天都能创造奇迹。辉煌属于昨天、今天属于自己、自己属于未来，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未来。止步不前、故步自封、不求上进实在是可耻可耻太可耻！”
    又是这个摩擦音，害我说完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想笑哦，心里痒痒的，可是不能笑，一笑就前功尽弃，为了胜利通过，只须忍住就行了。
    悄悄睁眼瞧见他们三人牢牢闭紧双眼神情专注，彩儿脸上痛苦地挂满快要爆炸的笑容，一个家伙对准她的腰和脖子持续不断挠痒痒，哎，真是一桩要命的事情。
    不行不行，我得聚精会神，像他们一样专心致志……
    “感谢阳光带来温暖，感谢父母带来生命，感谢世界带来感动，我的心中充满爱、充满感激、充满奉献，我将把无私的爱回报给社会。当春天第一颗种子抽出新芽，我的生命亦然如此，时时青春，时时蓬勃，时时奋进！坚持不懈、全力以赴、相信自己！努力、努力、努力！”
    努力……
    哇噻，成功了！
    睁开眼睛无法置信四个人顺利过关，彩儿激动地泪花都在眼眶门前飘啊飘～～
    哇啊，哈哈哈哈！忘乎所以地抱住湛曦，松开，再抱尉迟金兰，松开，奔向对面的人，我和彩儿相互抱住欢呼雀跃地原地蹦跳起来。

 chapter 41 团体合作精神3

    注意到气喘吁吁站在面前直瞪眼的我，他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开心聊起天来。这个家伙居然在这里偷懒！本想说上两句，但是等了半天都插不上话，我只好作罢，抱起一堆宣传单跑下楼去。
    哇，发得好快啊，连彩儿手中的宣传单都递了过去，一眨眼工夫又散发完毕，尉迟金兰被聚在中间，人群拥挤得甚至快要影响路上的行人了。呃，其中还有大妈、大婶，一个劲地卖力大喊‘帅哥、帅哥给我一张，我也要健身’！这是不是叫帅哥效应？
    我快速将手中的单子递过去，又回头爬上楼去，来回跑了将近十几趟，身上早已湿透，大汗淋漓的额头来不及擦拭，得赶紧给尉迟金兰补充宣传单，只是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下面怎么还是那么多人，这些人不回家？
    健身馆内大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很多人拿着单子走到咨询台，服务部忙得不亦乐乎。呵呵，这其中的功劳一大部分应该归功于楼下那位辛勤的超级帅哥喔！
    湛曦这家伙还坐在宣传单上嘻嘻哈哈打电话，天哪，为什么没人发现他偷懒直到现在？大概每个人都在忙，无暇分神跑进会议厅发现这只大懒虫！
    “起来，我要拿单子！”
    我用手粗略抹掉沾住眼睛的汗珠，冲屁股牢牢粘住宣传单的家伙喊道，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拿开手机瞅瞅旁边指了指。
    “那儿不是还有吗？”
    “就要你下面坐着的！”
    “干嘛？”他的脸色立即沉下来。
    “我，我是叫你起来活动一下，坐那么久骨头会麻掉。”
    “哈哈哈，”他大笑着站起身坐到另一沓宣传单上面，拿起手机继续侃侃而谈，“哦，哦，不是笑你，刚才不小心踩到一只善良的蟑螂～刚才聊到哪儿来了？对对，你说自己从没恋爱过？哈哈哈，怎么可能呀，最起码有喜欢的人吧……啊，我？是吗，哈哈……”
    我愤愤地瞪着这个玩世不恭的大老爷，抱起宣传单迅速跑下去。
    将单子递过去，瞥见尉迟金兰的额头上渗满密密麻麻的细汗，他很累了吧，水都没喝一口，直到现在连续站两小时，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热情，做事很认真，湛曦完全比不上他一根手指手嘛，哼。
    刚跑进健身馆大门，服务员大姐大突然叫住我。
    “百水晶，百水晶过来一下！服务部缺少人手，你帮忙一起收费！”
    “收费？可是我没收过钱啊，万一收到假票子怎么办？下面还等着送宣传单呢！”
    “那边我会增派人手，你现在坐在这里帮忙，验钞机在旁边，记住你今天的收费金额，别弄错了，下班之前要统计数目，好了，过去吧，加油！”
    服务员大姐大重重拍下我的肩膀推了一把，我只好走过去，咦，彩儿也在那里帮忙，我心情稍微好点了。
    “彩儿，这个要怎么收啊？”
    “很简单，他们交的学费装进这个小抽屉里，分清年费和月费，钱从验钞机里直接过去，没问题的。”
    我顿时笑了笑，确实很简单哦，比起送宣传单轻松多了，尉迟金兰正在忙碌，湛曦却坐在会议厅里偷懒，哇，这个懒家伙，好想揭穿他！算了，懒人有懒命，不管他了，收费、收费……
    不断接过别人手中递来的钞票，由于人太多，我只能笑着让后面的人耐心等等，心里咚咚咚敲起小鼓，千万别乱了手脚，尤其是钱这个很重要的东西。
    “快点开发票，我已经等好久了！”
    一个胖子不断敲击大理石面，我不断点头，桌子前已经堆满好几个人的健身学费，来不及装进抽屉，因为要验证密码才能开锁，太麻烦，索性将钱暂放桌上，尽管彩儿提醒我好几次，我笑着回绝了。又没人敢抢，没事的。
    哎，这个死胖子老在催，揽住旁边一名鼻子有点歪的胖子同伴打趣道。
    “怎么收你的那么快，我的那么慢，美女你能不能快点呀！”
    “请等一下，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呃，好象数目不对哦，少了一百块。”
    “什么，少了一百块？我可是全部交到你手上，你看看那堆钱，是不是掉了一张下去！”
    我忙低头瞧瞧桌面，是哦，那么多钱，数目不会少，应该是自己弄错了……
    哒哒哒，打印机吐出发票，胖子埋头瞅着发票转身离开，我才发现两个胖子后面挡着那么多人，哎，赶紧，动作要快。
    ……
    “你的数目不对！”
    “我真的不知道，钱全部都放在这里面了。”
    “但是为什么少了一百块，钱哪去了？”
    服务员大姐大尖锐的目光不断在我脸上徘徊，我握紧两手恐慌不已，怎么那么倒霉，下班后一结算，每个人的数目都对上了，偏偏我的差一百块！数了无数遍，就是少一百，爬到桌子下面寻找半天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大厅里，大大小小双眼睛盯着我看，服务部小姐们的怀疑目光像一根根细针扎在身上，我的脸颊不禁涨得通红。
    服务员大姐大双手交叉站在面前，尖刻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不管是藏是偷，这一百块都得由你自己承担。”
    “我没有偷！”我不禁咬紧了牙关，拳头握得紧紧的。
    “是啊，百水晶才不会做那种事呢，”吉彩儿忍不住出声替我打抱不平，“她小学二年级，在电影院门口拣到十元钱都交到售票窗等待失主认领，你不信可以上她家附近问问，没人不知道她拾金不昧，她才不会手脚不干净！”
    服务员大姐大扭过头盯住她，她气愤地与其对视，半晌，服务员大姐大稍微平定气息出声道。
    “好，那你告诉我，一百块哪儿去了？”
    彩儿动了好几次嘴巴却无法回答，服务部小姐们互相看看，又将目光扭向我。我，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该死的一百块到底跑哪儿去了！那么多双质疑目光充满谴责，虽然无人说话，但是已经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嘭的一声，回头注意到刚进门的湛曦被旁边花盆绊了下，他一脚踢开老远，走进来看见静悄悄的场面有些呆愣。
    服务员大姐大率先移回目光，继续审问我。
    “快点说钱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那问谁？难道它自己长脚走了！”
    我快疯了，真像掉进无底深渊，谁来拉自己一把。
    湛曦走近一些，看着满脸焦急的我，扭头问向服务员大姐大。
    “怎么回事？”
    “她负责收费的金额少了一百块钱。”
    湛曦扭头看向我，沉默半晌问道。
    “钱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呀，知道的话还用在这里像个犯人一样被你们审吗？”
    我都快气哭了，为了证实清白一直忍耐着，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他大概已经听出来了，没有说什么。
    服务员大姐大严肃盯着我，决绝地一字一句告诫道。
    “不管哪种方式弄丢钱，你都要负责任！”
    “我会负责任，但是必须申明清楚，我没有偷钱，发誓没有！”
    “哼。”
    仿佛听见了服务部有人不屑地嗤之以鼻，我不禁身子一颤，还是没人相信吗？有时候，名誉比金子还珍贵，玷污了它必然要受惩罚。
    没有证据帮助自己脱离窘境，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可信！
    服务员大姐大放下两手，看着我，宣判结果的声音掷地有声。
    “好吧，既然你愿意承当责任，那就从你工资里面扣除一百块，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一走，人群立即散开。
    呆了几秒，我立即趴在桌面上嘤嘤哭泣，彩儿忙跑过来不时拍打我的背安慰道。“别放心上，水晶啊，我绝对相信你，120%相信你！别哭啦～～～”
    “呜呜呜，我并不是担心扣除工资，就是全部扣光也无所谓，可是我根本没拿，她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真的受不了，呜……呜……”
    “哎呀，你想想看，是不是慌乱中把钱塞进口袋或者压在打印机下面了？”
    是呢，我立即抬起头，顶着两行清泪急忙寻找，彩儿也帮我一同寻找，可是大失所望。我不禁又哭起来，不过是一边哭一边寻找其它地方，座位下、茶杯里、发票空隙……没有，没有，都没有！
    呜呜呜～～～～
    “干什么呀？哭个没完了，真是的。”
    湛曦走过来靠着大理石，一脸没劲。我不悦地别了他一眼，又转身蹲到地面，睁开两眼仔细查看。他的声音又从头顶上方传下来。
    “你到底要干吗，想掀翻我家地皮吗？”
    “我一定要找到那张一百块，一定要找到！”
    举起一根手指，我信誓旦旦大喊道，他却视若无睹，站在旁边泼冷水。
    “那个老女人说不追究了，你那么执拗做什么～”
    “这不是执拗，我要洗清嫌疑，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
    “吼什么？为了一百块像只狗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值不值得？别找了，我带了张卡，你去下面银行先刷一百块，密码是371831，回头就说掉在地上刚刚找到。”
    我抬起头盯着那个正在掏钱包的家伙，气呼呼从地上爬起身，他刚将银行卡放到大理石桌面，我一手推开，银行卡立即掉地上，他转头瞧了一眼，回过脸表情严峻。
    “你在干什么啊，臭丫头！”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说了先垫上，你怎么不知好歹？”
    “我就算上街乞讨也不要你的钱，我就是听不惯你说话，‘像只狗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你非得说那么难听吗？”
    “哦，那个呀……你不喜欢可以过滤掉不听嘛。”他坏坏一笑，两指夹住刚从地上拾起的银行卡。
    “丢钱是我自己的事，从现在开始，用不着你管！你在我面前显摆很有钱是么？”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湛曦开始不高兴了，板起面孔。
    “水晶算了，别说啦。”彩儿忙走过来，拉住我。
    我看了她一眼，满肚子怨气只想在此刻爆发出来，一定是刚才忍耐太久，现在我再也不想忍耐了！
    “我就是这么说话，怎么样！你拿着银行卡就是想证明自己很有钱，随便一个一百块根本不在话下……”
    “是啊，是又怎样？我就是不想看你在地板上爬得比狗还脏，更讨厌你为了一百块哭哭啼啼不想活的死样子，为了一百块是不是要去寻短见啊？就是因为没钱，有钱的话，就算数目不对你也可以立刻垫钱进去。一百块，虽说没什么了不起，也算是健身馆的营业额，换句话说是我家的钱，有本事你现在就拿出来。”
    这，这家伙在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盯着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是他说的话，就连彩儿的眼睛都睁开老大，他是不是昏了头呀！
    “湛曦你怎么能这样说，快向水晶道歉啦！”彩儿着急地拍下他的肩膀。
    “我才不。”湛曦甩开脸，顺手玩弄起银行卡。
    恰巧这时候，尉迟金兰推门而入，他的额头上挂满汗珠，瞟了我们一眼朝饮水机走去倒水。
    忽然，夺过金光灿灿的银行卡，我拿起来对着湛曦的脸用力丢去，抹着眼泪飞快跑开了。彩儿不住地在身后叫道。
    “水晶，水晶呀！”
    撞倒了尉迟金兰手中的一次性纸杯，热水撒在地上腾腾冒气，瞧见他眼中的惊异，我慌忙低声道歉冲下楼去。
    呜呜呜，臭湛曦！没想到他心里的想法是那样子，我不免失望极了，朋友之间应该信任啊，还以为他是相信自己的。
    外面天已黑，我站在昏暗的楼梯板间抽泣着，一个人影走过来，与我一道靠着墙面静默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递到眼前，我缓缓抬头盯住那杯乳白色液体。
    “烧仙草，你最喜欢喝的。”
    “你怎么知道？”
    我惊讶地望向他，尉迟金兰沉静的脸上渐渐绽放一丝清浅笑颜。
    “就是知道，喝吧。”
    两人各自喝着杯中的奶茶，我小心翼翼仰起脸庞看他，他静静不语，我又移回脸不停转动杯里的白果。
    “你信吗？”
    “嗯？”
    “你相信我吗？那一百块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
    不知为何，我十分想将内心的想法告诉他，好奇怪，为什么强烈希望自己的想法被一个陌生人知道，甚至信任自己。
    点点头，他微微转眼，美丽如水的褐色眼睛清澈深邃，有些令人陶醉。
    “我相信你。”
    勇气汩汩从体内冒出，眼眶里竟然激动地涌出了眼泪。
    他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大胆地替我抹抹眼角，我愣愣的任由他替自己擦泪，好奇怪，这一切好象……
    慌忙移开脸，我低下头去捧起奶茶喝了几口，自己怎么能随意让别人摸自己的脸呢，太不象话了，哎，真是。
    他却轻笑出声，声音近得就在耳畔，耳朵很舒服，很舒服。
    为了知道原因，我再次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你会相信我。”
    “……”他沉默几秒钟，很快地移过脸，扬起一道好看的笑容，“因为大家从昨天起就是伙伴，不是吗？”
    “嗯，嗯……”
    我重重点点头，同样回应他一个明媚笑容，他的眼里到处都是轻柔笑意，让人好不惬意。
    想起什么，我鼓足勇气道。
    “我可以借你一百块钱吗？明天还给你。”
    也许可以先向他借点钱，再丢到湛曦那张臭脸上！臭小子居然让我现在拿钱出来，好吧，等着瞧，我百水晶也不是好欺负的，还就还，就算借不到照样会跑回家取钱再拿过来！
    他微微发怔，很快地点点头。
    “跟我来。”
    我立即跟在后头，约莫走了五分钟，他停在一台atm机前，掏出一张信用卡插进孔里，输入密码等待，就在他按取款数字时，虽然很想转开脸，可是好奇心怂恿自己忍不住望了一眼，我的眼睛立即睁得月球一般大，零，尾数好多零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百万？千万！
    数错了吧，或许是万，或许是千，可是里面确实好多好多零呀，被一道道逗号细心地隔开。
    收回卡，他转身将一百块递给我，我终于忍不住发出感叹。
    “谢谢……那里面钱好多啊，都是你打工攒的？”
    他随意笑笑，兴趣缺缺的样子。我连忙摆手说明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窥探的。”
    “没关系。对了，答应我件事好么？”
    他将卡收好，看着我，眼中充满期待。
    “什，什么事？”
    帅哥目光灼热，我忽然觉得有些抵挡不住，不知用伞行不行，他的嘴角翘起一道优美弧线。
    “这个月……一起选最后一天休息吧。”
    “为什么呢？”
    我疑惑不解，他立即加深嘴角弧度，线条确实令人无比向往。
    “想快点寻找倒退时间的方法……不想再等了。有人忘不了全世界，却忘了我，可是我……即使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她的。”

 chapter 42 倒退时间的方法1

    喜欢，可以很喜欢吗。很喜欢，可以爱吗。爱你，我可以吗？
    ——百水晶的爱情
    我怔怔望着那张俊美脸庞，眼中充满情不自禁的想念，是一种痴情吗……
    收回目光，我望着手里粉红背景的老人头，顿时想起快速将钱还给那个吝啬鬼，一定要将钱狠狠扔他脸上！
    想起什么，我忽地昂起脸庞道。
    “可是我已经和彩儿约好选同一天休息，那样可能……”
    “没关系，我会解决的，你只要答应或者不答应就行。”
    不答应……似乎有点说不过去，点点头，也许那根本不是身体力行，而是潜意识点的头。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无从而知，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支使这一切朝某种方向发展。
    回到健身馆，刚踏入门内，正和湛曦说着什么的彩儿看见进门的我，一屁股起身奔过来。
    “水晶，我想起来啦！”
    “一百块，拿去吧。”
    不等她说完，我递过一百块伸到湛曦眼前，坐在沙发上的他拉回注视身后尉迟金兰的目光，迅速转到我面前不做声响。我一松手，钱立即掉到他身上。
    好了，已经还钱，其它事不管了，这家伙再也没权利支使我！想到这，我转过身走向被打断话的彩儿，她刚才说想起什么了？
    瞧见我将钱扔给身子微微僵硬的湛曦，她慌忙拣起钱重新塞回我手中，干吗，这丫头不是站在我这边吗？什么时候叛变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晃晃我的肩膀试图让人清醒一些，并且用手比画一个肥大形象。
    “还记得那个胖子么？我记得那时你好象说什么少一百，是不是那时出的漏子！”
    是喔，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仿佛记起来了，下午确实有两个胖子站在柜台前催命似的，害我手忙脚乱之中糊涂一阵子，一百块肯定就是那时弄错的，穿橘黄色的胖子少给我一百块还搪塞，哼，那家伙～～啊，气死我了～～～
    见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吉彩儿更加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
    “看你表情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那家伙搞的鬼！”
    “是的，我也觉得是他！”
    这时候，尉迟金兰走过来，大概因为湛曦坐沙发的缘故没走太近，他靠着柜台出声问道。
    “怎么了？”
    “哦，水晶下午收费时，有个人交学费少给一百块，下班前结帐不对数，害她被服务员大姐大训斥了一顿。”彩儿立刻将疑惑正式转换成一己之见。
    尉迟金兰的目光若有所思，瞟向我又很快移到正前方。
    “是个什么样的人？”
    湛曦突然开口问道，但却别开脸不看我，彩儿忙转过头回答道。
    “胖子。”
    “胖子？来这儿健身的不都是胖子么，哪个健身馆没胖子呀！”
    “哦，是个穿橘黄色衣服……”
    “不，是个跟屎一样颜色的！”我立刻接过话茬气愤道，“一起来的还有个胖子，鼻子很歪，大概是发育畸形！”
    “水晶，你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了吧？”彩儿望着我一脸难堪。
    哼，我就要那样诅咒，可恶的胖子拿着钱肯定会被车撞扁的！话没说出口，彩儿仿佛已从我脸上看出了心事，摇摇头一阵无奈。
    第二天一大早，我依然被安排在服务部收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再出一次差错那就无地自容了。尉迟金兰与湛曦一道在下面发传单，也许是他们脸蛋太好，服务员大姐大特意吩咐他俩不用上来拿宣传单，只须站在下面就行了。不知湛曦有没有再偷懒，希望被抓到，哼哼，昨天彩儿将钱塞回我手中后，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将钱丢到他脸上。
    直到落暮，玻璃窗外射入一缕光线，我扭了扭脖颈，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再不活动筋骨真会得颈椎病了。咦，一整天似乎不见两个大帅哥上楼来，总不可能穿着制服直接回家去了吧？
    我奇怪地翘首张望几眼，这期盼眼神立即被彩儿撞个正着，她笑着取笑道。
    “哦～～～看情郎吗？尉迟金兰哥哥你怎么还不上来呢？我水晶一般的芳心都快碎了……”
    “哎呀，恶心死了！”我连忙摆摆手，“说了别把我和那人搅在一起，为什么总是不听呢？”
    “喂，水晶，什么叫那人？你可是明确规定我不能对他有非分遐想，我也是严格按照你的叮嘱一五一十做人，现在怎么不太一样呢！”
    彩儿板起脸不高兴，我立即嘿嘿一笑试图缓解情绪，自己本来就跟他不熟嘛，为什么每个人非得把我和他生搬硬套强摆一起呢。
    “水晶，你在我面前开开玩笑就算了，在尉迟金兰面前千万别说不认识啊，更何况他奶奶刚去世不久呢。”
    彩儿嘟囔道，顺手将脖子上的漂亮围巾解下来缠到手上，我猛然一惊，刚在想什么，脑袋昏昏欲裂，啊，这是怎么了？
    瞧见我的蹙眉模样，她立即赶过来扶住我紧张道。
    “怎么了？水晶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哇！”
    “刚才你……说什么，尉迟金兰的奶奶……去世了？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你们以前认识吗？”
    “你亲口打电话告诉我的，当时还哭了好久呢，怎么，难道说你真的……忘了？”
    她惊讶地张大双眼望着我，我的脑袋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紧接着，她忽然认真起来。
    “最近你的举动好奇怪，该不会真把尉迟金兰忘了！”
    看来，你们认为我和尉迟金兰应该有什么联系，可是为什么……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我真的和他有过什么吗？男朋友，女朋友？只记得自己和吉彩儿和湛曦是朋友，可是印象中，没有这号人物，何况那么帅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一定是大家弄错啦。她赶忙拉起我的手紧张起来。
    “水晶，你好象真的把他忘了！不行不行，上医院检查看是不是记忆这块出了什么问题，要是不记得，你该不会把我们也忘了吧？你不能变白痴，千万不能啊～～～”
    什么白痴，我才不会变白痴，这种程度的担心就省了吧！听她的话，我还是答应明天中午休息时去医院检查，今天已经太晚了。
    “百水晶，去楼下喊尉迟金兰和湛曦上来！”服务员大姐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在我身后严厉喊道。
    “哦，好的。彩儿，我去叫下他们！”
    我顿了顿身形，她立即点点头，担忧神情一直在脸上挂着，挥之不去。
    咦，空旷的人行道没有见着那两人，到哪儿去了？我奇怪地跑来跑去也没见到什么地方围成团簇，转身回去，楼梯板间似乎传来一阵奇怪声音，我立刻蹑手蹑脚踩上去，向上一瞧，透过昏暗光线发现两个人正痛苦地叠罗汉呻吟着，一只脚沉重地踩在肥大肚皮上，好象踩一块软地毯。
    是湛曦——
    “知道哥哥我吃什么长大吗？豹子胆！你们也吃这种玩意？臭小子找抽是吧，出不起钱就别上这儿来玩，金钱游戏，你们不是个角儿！”
    “废话真多……找到重点就上手！”尉迟金兰的轻蔑声打断了湛曦的咿呀叫嚣。
    紧接着又传来两个胖子的抽风乱喊，看来现在是尉迟金兰与湛曦两人联手扁人，难道他们将昨天彩儿说的话记在心上，现在是……替我报仇？
    不至于吧，再怎么样也不必用这种暴力手段解决呀～～～～
    不行，再这样下去，两个胖子肯定变成压缩饼干！我忙踏上去，两个踢人的家伙瞧见上楼的我一阵惊异，我只好快速说出寻人来意。
    “啊，部长找你们，她找你们有事！”
    这时候，两个胖子像大青虫似的一挪一挪爬到我脚边，吓得我跳开老远，这是做什么？真骇人！他们脸上已经挂彩了，哭丧着脸一一向我求饶道。
    “姐姐救命，救命啊！”湛曦一脚又来劲，痛得胖子们哎哟哎哟直叫唤。
    “哥哥求你别打了，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道怎么做，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可以啊，只是不知为什么……看见你们使坏心眼的样子，就特别想揍！”湛曦一番摩拳擦掌，狠狠的目光毫无怠倦之意。
    “不会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呜呜，求求你们别打了！”
    胖子们眼泪鼻涕挤一块，恶心。
    走啦走啦，我率先跑下楼去，尉迟金兰跟过来了，胖子们的哭声呼之欲出，哎，湛曦这家伙……
    “记得过来，不来的话可是更好玩，哈哈！”
    湛曦笑了，终于脚下留情放过两个抱成一团的肥肉堆，噔噔噔的下楼声特别得意。
    刚上楼不久，守在门口的服务员大姐大瞄了我一眼，我立即指指身后。
    “他们在后面。”
    尉迟金兰的后面不仅有湛曦，还有两个哎哟痛哭的胖子，他们一站正，几乎扑倒在服务员大姐大的怀中，眼泪朦朦如下细雨。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求求你原谅我们吧！”
    她一脸愕然望着两个陌生人倒在自己面前，胖子们争先恐后说出自己的罪行，原来确实是他们交的学费中少一百块，见我忙得不可开交时故意混淆事实，害我无辜承担这一百块的罪过！
    啊，真在预料之中，两个家伙也太没公德心了！他们又转过泪兮兮的脸冲我哭道。
    “姐姐，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陷害您了，求您原谅我们吧！”
    姐姐？看你俩样子比我还老，连口气都尊敬起来，看来自己不原谅你们实在有违道义，点点头，我连忙和服务员大姐大商量道。
    “部长，我想对这两人说几句。”
    她看了我一眼点头允诺，我立即向前一步，看着他俩的可笑模样，很想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个神龙摆尾，不过一切点到为止。
    “算了，你们以后在这儿好好健身吧，别再动歪脑筋想坏事情，我不怪你们，你们也别哭了。”
    他们哭哭啼啼的只差没向我扑通扑通跪倒磕头了，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
    “姐姐，这是补充的钱，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再也不敢了！”另一胖子接口承诺道。
    哼，量你们也不敢！吃的那顿打够你们洗心革面了！服务员大姐大目不斜视迅速收缴纸币，扭着屁股走开了。
    人正不怕影子斜，这件事终于将我的名誉扳回来了！服务员大姐大在晨会期间重点讲述胖子良心发现自动补还一百块！不过她完全忽略胖子们鼻青脸肿狼狈样的背后黑手是谁，至少我没给她领导的新人部抹黑就已经天下太平啦。
    中午彩儿带我一起走出健身馆大门，正巧碰上捧着几包薯条进门的湛曦，他捧着一袋薯条奇怪地看着我俩，顺手将一袋没开封的扔给吉彩儿，就是不给我！啊，我才不要呢，谁要啊谁要！
    “上哪儿去？”
    他的口气明显是问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彩儿，眼睛却狐疑地瞟了我一眼。由于最近生意异常火暴，如果不趁中午时间休息，下午很难有精神体力支撑下去。中午馆内鲜少见人，不过湛曦这个馋猫一定是出去买吃的回来了。
    这几天终于见着他勤奋的身影了，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偷懒终归不是躲避的最终办法，服务员大姐大第二天无意发现后严厉警告，这小子才收敛点，没见过他散发宣传单的模样，一定又是被蝴蝶们拥抱着，听别人是这样说的。
    “带水晶上医院复查，她好象不记得尉迟金兰了。”
    彩儿一脸诚实道，湛曦的眼皮蓦地睁大，盯住我半晌才转身离开。
    “走吧，水晶。”
    彩儿拉拉我，我赶忙和她上医院去。刚才那抹凌厉眼神意味着什么，该不会与我有关吧，难道还在记恨一百块的事，虽然那天起我与他的关系恶化，对他的态度冷淡许多，他更是对我不理不睬，不过临走前干吗甩个白眼给我，真受够了。
    医院里——
    “呃，有时候病人受到某些刺激，确实会刻意删除一些记忆，毕竟人的大脑具备选择、记忆、删除的功能，她这种情况也有人出现过，恢复的话……得看她自己了。”
    花费午休时间得来医生这袭话，可是彩儿似乎对他的结论十分不满意，不住猛晃桌角道。
    “这怎么行？她把自己的男朋友忘记了！快点让她恢复记忆啊～～～”
    “啊，自己的男朋友……”
    “啊什么啊，快点想办法，没什么药或者设备仪器令她快速恢复吗？”
    “抱歉，目前暂时没有。”
    “那你也要想办法，她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男朋友忘了！庸医，想不出办法来你就是庸医！”
    我赶忙拉走几乎失常的彩儿，突然一下子她怎么失控了，平时不是很能掌握情绪嘛，坐在走廊外的位子上，她扳过我的肩膀喃喃道。
    “水晶，你不能就这么把尉迟金兰忘了，再怎么样，他对你付出过很多啊，那么轻易忘记一个人，爱存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想不起来吗，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吗？他救过你，从学校的湖里把你救上岸，你都不记得吗？还有……”
    她一一细数着，原来尉迟金兰真的在自己生命中存在过，发生过那么多事，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听她说仿佛只是听别人的故事，心情无比沉重。
    下午回到健身馆，大家又开始工作，望见那个被吉彩儿称为我的男朋友的尉迟金兰走上来喝水，幸好此时人不多，我离开位子大胆走过去，仰头喝水的他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眼里有些须莫名情愫。
    啊……过都过来了，说点什么好呢……面对湛曦，我可以与之冷战、斗气甚至毫不在意，可是在这个人面前，脑子里一点话题都想不起来。
    “你，你渴了吧？”
    哎，我在说什么，不渴干吗上来喝水。我又赶忙迅速转换话题。
    “外面太阳很大吗？”
    笨蛋，转头就能望到一盘金灿灿的大太阳，明知顾问！那就，那就问问他中午休息得怎样？
    “你中午睡得好么？”
    他望着我一言不发，眼中散乱一些奇怪的问号，哎，气氛好尴尬！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楼下有人找你！”楼下响起叫喊声。
    “知道了！”他走到窗台边应了声，回头走向我笑笑，“有空再说，我先下去了。”
    “哦，哦哦，拜拜拜。”
    我在说些什么啊，无聊琐事没必要，关键是问……他还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他的任何事情，他会不会生气呢？
    趴到窗台注意到他已经下楼去，安安娜站在他面前，个子矮一截，不过身上的昂贵服装显衬得比较有品位。安安娜……脑袋里忽然闪出一道念头，我是因为什么才认识她的？好奇怪，认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识她，真的好奇怪喔。
    两人站在下面说了一会儿话，安安娜就像一只乖巧小鸟，样子都那么楚楚可怜，尉迟金兰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不过很快就面无表情走开了。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面对美女他不动心吗？安安娜立在原地愣愣望着他的背影，这时候，湛曦走到她身后，忽然拎住她的肩膀将她拖走了。
    好奇怪的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点像安安娜喜欢尉迟金兰，被湛曦瞧见后吃醋了，于是带走自己暗恋多时的女生……
    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吧？呃，应该是，我……充其量只是旁观者喽，嘻嘻。
    整整一个月的寒假工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工夫便过去了，大概因为每天过得很充实，今天是最后一天，虽说明天正式结束，由于我没有提前休息，希望打工最后一天休息，所以才觉得太阳落下半山腰时，这个月的打工彻底结束，哦类类类！
    利用午休时间走进服务员大姐大办公室，她没在里面，我赶忙移身寻找其它地方，咦，馆长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和颜悦色笑着，半掩的门投下一道狭窄黑影。
    “是的，在我这里……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照顾谁？我好奇地走过身去继续寻找，没想到碰见脖子上挂条毛巾的尉迟金兰。看见我，他略微惊讶很快又笑笑，清朗的笑容像是快活的爬山虎一直攀上眼角。
    “你，你好。”我连忙点下头。
    他笑了笑走向洗手间，我跟在后头，看着镜子里的我，他顿时愣住两秒，我立即挤出一道笑容勉强自己维持着。
    “上次你不是说，我们选择同一天休息吗？你的休息日期还没定吧。”
    “嗯。”
    “我们，我们明天……”这可叫我接下来如何说才好呢。
    “明天一起休息吧，等我的电话。”
    他细心地接过我的话，拿毛巾擦干净手，我连忙点头站在旁边呆呆望着他，直到他走之前问我要不要一块走，我连忙摆手称自己也是来洗手洗脸，哈哈，哈。见他离开，我才稍稍安定惶惑的心。
    看着肥皂泡沫从手中滑落再被自来水冲走形成一个个旋涡，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忽然发现镜子里照出一个人的面孔——安安娜，她来这里做什么？印象中她似乎没有报名参加健身，她现在来特意报名的？
    动了动嘴唇，她似乎有话要说，站在镜子面前一脸疑惑还是大胆问出口。
    “百水晶你要和尉迟金兰去哪里呀？”
    回过头，脸上尚且有未擦干的水珠，我顿了顿回答道。
    “不知道呀。”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定是不想告诉我！”
    她激动地一个箭步向前走过来，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后怕，怕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莫名害怕，或许她会冲过来甩个巴掌给我，记得她不曾有如此超大胆量，不会的，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确实她也不会那么做，泪眼婆娑站在门口，无助的哀求目光投向我，嘴中慢慢吐出请求的诚恳语气。
    “求你告诉我，你们明天去哪里呀？求求你，百水晶。”
    “我，我真的不知道，其实自己有点惴惴不安，第一次和陌生人出去……”
    “陌生人？谁呀，尉迟金兰吗？你说尉迟金兰是陌生人？”
    她不可置信睁大双眼，吓得我连连按住心脏，好象她的眼睛再大一点就能囚禁人了。怎么每个人听我这样说都是如此反应，难道自己真的必须和那人有什么联系？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怎么了……
    缓缓伸出手，几乎抓住我的胳膊，她眼内的焦距有些涣散。
    “你在骗我对不对？因为，因为……”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她只能自言自语道，“我不相信你话，不相信！”
    “听他们说，我好象忘记了那个人……呃，就是尉迟金兰，是这么一回事。”
    她惊呆住，望着我半晌说不出话，很快又用力抓紧我的手臂，啊，好痛呢，还不放手！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紧张地晃着我又激动起来。
    “百水晶你骗人，骗人！不过……好象……呵，呵呵……”
    嘴边犹带一丝笑容，她松开手跑出去。咦，她是怎么了？她和尉迟金兰是什么关系呢？为何一听到我的话便神情大变！好奇怪，那丫头疯了么？
    哎，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今天是接见别人的重要日子。
    不是刻意，只是偶然碰上，湛曦又捧着一袋薯条走进门，看见我，他的嘴巴悬在半空，很快又机械地一张一合嚼起零食来，瞅向我又飞快移开。干吗呢，这小子看人贼眉鼠眼的，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一回人么！
    哈哈，好象对他要求苛刻了点，他本来就是个人，只是我自己要求过高了。
    不说话，依然是冷淡地从身旁穿过，这小子怎么那么爱计较啊，连我都差不多快忘记那件事了他却不依不饶，还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么。
    喂，臭湛曦……
    本想公然那样叫，想想还是算了，得罪一个人不如多交一个朋友。
    “喂，湛曦！”我大声叫住他。
    他站住身，回头瞅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还在生气，心眼那么小，一点也不具备男生的宽阔胸襟，我平淡地看着他，他却飞快掉过目光懒得理我。
    “你这个胸襟狭小的家伙，难道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上次的事情我没怪你，你干吗记恨那么久啊！”
    他一言不发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似的，也许闷了点，他拾起一片薯条望着我百无聊赖地吃起来。这，这是什么反应？我提了提嘴唇准备发话，他又吃了一片，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他手中那袋薯条。
    “别，别吃了！吃那么多会蛀牙的～～”
    从我手中夺回薯条，他莫名其妙望着我，看看袋中白花花的薯条若无其事冷笑几声。
    “哼，哼哼，薯条会蛀牙？你脑子进水了。”
    别让关系僵化，维持，维持正常一些……嘲笑也罢，讽刺也好，他，他是一和我斗嘴就能活力四射的臭湛曦啊。
    接过他的话茬，尽管没有说话，我还是毅然点点头，咦，点头？没事自己点什么头呢～～我又飞快摇摇头，看着奇怪的我，他随口扔出一句。
    “得脑膜炎发烧了。”
    “湛，湛曦，你什么时候休息？”
    “干吗？”
    “没什么，问下而已。”
    干吗用这种凛冽的眼神盯住我，好象做过什么坏事似的。他扫了我一眼，忽然扭过脸昂起下巴认真道。
    “没有忘记吧，其实是为了躲避对不对？”
    “你说什么？”我莫名其妙问道。
    他立即加深了瞳孔颜色，声音也严厉起来，凑近我，五官蓦地放大。
    “其实是记得他，却说成不记得，被骗的只有我一人，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鱼翅，鱼翅那小子……你根本没法忘记，忘记不了！百水晶……会一直记得尉迟金兰，到死也会记得的……那我，我，我们这些人算什么！”
    他的面孔莫名涌上一种悲哀情绪，未曾见过，本来嘟囔的我字却变成了我们，刻意还是想掩饰什么……
    我记得你，记得你啊，湛曦是湛曦，不是别人，只是湛曦，在我心中划下一道痕迹的湛曦。虽然大家都说我忘记了尉迟金兰，可是我觉得没被忘记的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沉甸甸……
    直直望住他的黑漆双眼，我不想他再陷入更深疑问中，快速制止他往坏处想，总觉得再这样说下去，事情会愈演愈糟。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湛曦你别这样……”
    “百水晶，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即使我曾一度对你使坏，欺侮你、讥讽你、甚至连你唱歌的声音都想嘲笑到底，可你为什么还在我面前装得那么善良啊！”
    “我没有装！我，我……你刚刚说使坏是什么意思？”
    “哈，你还不知道吗？直到现在全部不知道吗！用这里想一想，拜托……听清楚——上学期抽屉里的动物尸体全是我叫人放的！你生气了吗，想哭吗，有没有揍我的冲动？来吧，来吧！受够了，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最看不惯你这种小菜鸟在我面前拽儿八几的，貌不惊人还敢在我妈妈面前说什么退馆，无聊透顶给人取那么多绰号，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全世界都要听命于你吗？嗯？”
    他气呼呼地叉腰谩骂，好象所有的气都在他一人身上。
    什么，抽屉里的动物尸体全是……湛曦叫人放的！
    我瞪大双眼，无论如何也无法镇定轻快的心，被蒙上一层厚重的灰尘，没想到煞费苦心寻找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

 chapter 42 倒退时间的方法2

    老天爷果然明白出行者的心理，天气晴朗得分外湛蓝。
    被直板夹拉了不下十次的直发顺溜溜的堪比洗发水明星，挑选一对银色圆耳环紧吻双耳，刷成黑色的浓密睫毛膏使双眼看上去炯炯有神，唇彩加亮护唇膏，以及两道弯弯黛眉令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倍佳，唔……唔，青春应该就是这样嘛，最重要的还是一颗欢快跳动的心。
    今天一定可以创造一份美好记忆，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删除一些记忆所以记不住，假如能够重拾被遗忘的记忆，一定还能想起，今天就由那个人带领自己共同寻找倒退时间的方法，同时寻找被遗忘的记忆片段，恢复一个完整的自我。
    莫名想起湛曦，他对我做那种事情，为什么……当时他的心意怎样呢？恶作剧，仅仅因为看不惯便对我使坏吗？如果世界上那么多不顺心事，对方只要随便使个恶作剧，那诚恳何在，忏悔何在，真心何在！唉，真是。
    不想了不想了，今天应该会很开心，别再兀自烦恼了……
    手机如期响起，我快速接听，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
    “是我……尉迟金兰，在坡下，出来吧。”
    “好的，好的。”
    是那个超级顶尖帅哥！心里一阵雀跃，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不认识，心理却像加了一份催化剂自动发生变化。
    其实从家门口到坡口那一段都是冲出去的，可是见到下面的人飞快紧急刹车，我故作镇静拉拉蕾丝衣角，压压头发，眨眨双眼试图使自己看起来像刚刚走出家门。
    依靠墙面静静等待着的人好似一副风景画，我实在不忍心打断可还是忍不住出声。
    “你好。”
    回过头，那双美丽地无法形容的眼睛注视我几秒，很快地展开一丝笑容，那是眼睛在笑吗？温暖的凝视注定含着一锭清风……
    微笑着看我，尉迟金兰开口称赞道。
    “你今天很漂亮。”
    漂亮？哇喔，被帅哥夸奖简直快飞上天了！心里那个哐啷哐啷得意啊～～哈哈哈！
    看着我的笑脸，他扭过头走在前方。
    “先去坐车吧。”
    “去哪里呢？”我疑惑不已，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呢。
    “今天我做你的导游，好吗？”
    他回头温和一笑，被他的完美笑容牢牢征服的自己连忙点头，原来这就叫无敌帅～～～～
    一前一后，渐渐地他放慢脚步等待着，我敞开着笑容走过去，路旁的植物们逐渐换上了绿色大衣。
    阳光下，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目光，也许是因为我身边这位大帅哥魅力十足，现在该庆幸还是高兴呢？不知道，心情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想与他一同找到倒退时间的方法，顺便找回自己的片段记忆。
    一辆公车徐徐开来，也许是假期的缘故，人特别多，他拉了我一把挤上拥挤的公车。
    这辆车未免人也太多了吧，咳咳咳，肺快挤爆了！对了，还有半个月就开学，开学就得知道成绩，没考好就得补考！啊啊，别想那么煞风景的事，为什么非得想到自己补考，万一旗开得胜得个第一呢，意外，纯属意外，嘿嘿～～现在是美好时刻，美好时刻，呵呵～～
    呃，回到现实还是人好多，肺快挤爆了！
    无论如何，一只手总是强有力地扶住自己的肩膀，我感激地好不容易抬眼望去，尉迟金兰无心地眺望窗口。脸悄悄红了，我迅速低下头去。
    好不容易下车，我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甚至用手朝口中猛扇一通。看着我恬静一笑，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咦，郁郁葱葱的树木，是一个小村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探头望向晴空万里的温暖太阳道。
    “从上车那一刻直到太阳下山，希望能够找回你的记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吧，一定可以的，没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听不太明白，我点点头走过去。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山脚下，我顿时觉得恐怖，那么高，况且自己有恐高症，频频后退发出无限感叹。
    “这里风景很棒……可是山好高啊，一定要上去吗？”
    他转过头望着我笑了笑，眼里充满肯定。
    “是的，上面有一些你看不见的……更棒的。没关系，我会牵住你，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决不会让你先掉下去。别害怕，来。”
    或许是他的勇气鼓舞了士气低落的自己，我犹豫地伸出手，不，应该是上山时紧紧抓住他的手，当我想好奇回头看，他却果断出声。
    “别看，跟着我。”
    爬上山顶早已累得呼哧呼哧喘不出气，他大舒一口气，望着蓝蓝的天空径自露出微笑。我的眼睛落向远方，心中无比向往，这是人间天堂吗？好美喔……
    看见这些，我不由得想起此番空旷绝尘和一个人好像喔……眼睛，对，是尉迟金兰的眼睛，美得不可思议。
    手慌乱指向四处，自己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哦哦呓呓发出感慨。他再次笑起来，眼中闪烁着某种神情，望着我的目光奕奕生辉。
    “知道吗？曾经我的她就像这样替自己打气，庆祝生日，祝福自己，那一刻，仿佛天空中所有的天使都飞过来了。”
    天使……我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有什么在召唤自己……
    突然拱起双手放在嘴边，尉迟金兰朝偌大的山林大喊道——
    “我们又来了！”
    对面竟然传来悠悠的回声——
    “我们又来了～～～～～”
    哈哈，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我开心地望着他，他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在笑，他不禁加深了眼角弯度继续喊道。
    “还记得尉迟金兰和百水晶吗？”
    “还记得尉迟金兰和百水晶吗～～～～～”
    哈哈哈，太太太太好玩了，我也想玩，想学他，可是作祟的心理不太好意思，我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望着他，他依然玩得不亦乐乎。
    “大山记得对吗？”
    “大山记得对吗～～～～～”
    “尉迟金兰记得大山记得百水晶！”
    “尉迟金兰记得大山记得百水晶～～～～～”
    “可是……”他突然哽咽住，垂眼沉思几秒继续喊道，“百水晶忘了怎么办？”
    “可是～～～～～百水晶忘了怎么办～～～～～”
    我惊愕住，果真记不起来，究竟还有多少事不记得呢？很悲哀吧，被自己忘记的那个人一定很悲哀吧。
    尉迟金兰停下来，深邃的眼睛望向天边，久久不语。我尴尬地握住自己的手指头望着他。四周尽是小山，绿色成群，可是形状相似的植物们，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相同的。
    失落，他的眼中充满些许失落，可是凝视我的时候重新换上了开心的笑颜。
    “下去吧。”
    咦，就走？才来没多久呢。想问出口，可是一触碰他的低落眼神，我自觉地闭紧了嘴巴，手再次牵在一起走下去，这才明白起初上来时他不让自己回头看的原因，陡峭的山林让人心寒。
    山林里的花摇曳着可爱的笑脸，我正想伸手去摘，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了我。
    “别摘好吗？它们在冬天绽放已经很不容易，春天种子可以发芽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秋天能收获果实。”
    听见他极具道理的解释，我点点头松开了手。花盛满着殷实的花粉，随风吹拂，种子像蒲公英一样飘往各个地方，发芽、开花、结果。
    这个人的心……真是很迷惑人啊。
    再次挤上公车很奇怪地坐回街上，他带我走进一家小吃店，竟然点了我最喜欢吃的炒粉！望着热气腾腾直冒香气的食物，我两眼快睁得不能再大了。
    “为，为什么点这个？”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他奇怪问道。
    猛力摇摇头，我拿起筷子夹起几根卷了卷咬入口中，随后开心一笑。
    “不是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谢谢你喔。”
    他没说话，脸上维持着笑容，可是眼内极快闪过一丝光芒，不急着吃，他拿起筷子学我卷起粉条。
    “这家不是很正宗，有一家很正宗，时间可能来不及，我们下次去吃吧。”
    “好啊好啊，一定要去尝尝，绝对不要放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对了，你喜欢吃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
    呃……我的脸不禁红透半边天，为什么他能够毫不掩藏地直接回答呢，如果他真的是我男朋友，这样叫做爱屋及乌吧。可是这么优秀的男生，为什么自己偏偏将他忘了，以前的自己应该很幸福吧。
    想到这，我的食欲大增，美美饱餐完一顿，他突然说带我去他家。这这，不太好吧，尽管我不断推委，他却用一个理由直接说服了我。
    “我家里有一颗肉眼就可以透视的心，想看吗？”
    肉眼可以透视的心，想看，想看啊！迫不及待擦干净嘴巴，我犹如一只跟屁虫紧紧跟在后头。
    可是来到一个小区，爬上六层走进去，他狡黠地望了我一眼，走进卧室停顿半晌都不出来，在干什么？终于见他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我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物品，他却不急着给我看，是什么嘛，干吗闪闪躲躲，小气～～
    他提议去hero滑旱冰，真奇怪，好端端的滑什么冰呢。
    虽说今天交给他，时间过去一半他只是带自己去个地方吃饭，下午又去玩，精神未必好过头了，本想拒绝，想想反正是寒假，玩玩也未必不合乎常理。
    到达hero地下室，他率先穿好鞋子在一旁等待，滑过来的步伐熟稔于心，我却谨慎得不能再谨慎，踩着脚底沉重万分的溜冰鞋扶着栏杆走去，他滑过来突然扳开我的手，啊啊，这是要干什么？我还不会啊～～
    我不禁惊呼大叫道——
    “等等，别这样！我还是菜鸟，菜鸟是不能离开栏杆的！哇～～别放手，不然我的屁股会痛的！”
    惊惧万分，我的两只眼睛恨不得睁成灯泡大小，顺便照亮自己前途暗淡的滑冰史。不行，完全外行，连被人扶住都要尖叫好几遍，生怕眼前人一松手自己便摔得鼻青脸肿！
    尽管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还是忍不住瞪大恐惧双眼斜视地面，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下来。
    “别紧张，放松一些，我会扶住你的。”
    “不要放手，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思绪紊乱，早已不顾身旁一切，我只是絮絮念叨脑子里想到的话，他不住说着安慰的话可是没用，我一味希望自己别摔倒就好。
    他忽地轻垂目光不再说话，将我拉向栏杆，待我的双手握住后，他转身离开。去哪里？我不禁拉长脖颈翘首张望，他一直走向休闲区坐在一张沙发上，双手耷拉膝上，眼睛直盯住茶几上的烟灰缸。
    生气了吗？我颇为担心，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咕噜噜，几乎是抬起一脚又压下去，停站他身旁，我的手紧紧掐住沙发背，他没有抬头看我，嘴中细细吐出的话语像是告戒却又无奈。
    “一直认为自己可以……认为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是我错了……没料到你没信心，而我太自负，真像电池的正负两极，没有办法吗？曾经那么信任过我……甚至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为什么今天一点办法也没有？”
    很想出声向他道歉，可是干愣在一旁的自己帮不上任何忙，他在说我吗？没想到我的失忆给他造成那么大的困扰，我微微蠕动嘴唇发出惟独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我想，你应该弄错了吧，或许她并不是我……”
    他惊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迅速一瞥包含了些许不清的疼痛，我悄悄移眼望去，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握紧又倏地缓缓松开始终成半圆形状。
    淡淡而冷静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这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决心与极度忍耐。
    “不，是你……”
    我扁了扁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只剩干燥的空气与场内欢快的音乐，和现在的气氛一点也不适宜。溜冰场，星期六的恶魔约会，湛曦和他的朋友们定时在此聚会，这些半年前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对于眼前垂头不语的人实在是一筹莫展。
    他挪了挪身体示意我坐下来，我呆头呆脑坐下，他弯下身解开鞋带，瞥了一眼我的鞋子顺便说道。
    “你也脱掉吧，走吧。”
    “啊，就走？”
    和上午一样，没弄清头绪的我来不及思考，他已快速脱掉滑冰鞋。我微微发怔，只好顺其意乖乖照做，归还鞋子，他走在前头登上楼梯，就算撞到人也不停下脚步甚至连句道歉都不说，但是那些被撞的家伙刚想发作的脸一扭头看清楚，纷纷见鬼似的逃得飞快。
    怎么回事？我奇怪地望着飞奔而去的男生们，可是透过他们脸上畏惧的表情隐隐感觉前面那个人不简单，因为那些衣冠不整的家伙都怵他三分，我的后背不禁冒出一滴冷汗，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注意到没有跟上来的我，他立即转身望了一眼，隔着一段距离喊道。
    “怎么了？”
    很想问他，可是很害怕，我低着头走过去，每一步仿佛与双脚奋力作斗争，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像我这种清淡型一定不合他胃口。
    离hero大门还有两步距离，他却没有拔腿就走，立在原地继续开口道。
    “你怕吗？”
    好厉害，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慢慢张开眼皮向上瞧望一眼，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我的双眼毫无表情变化。
    紧接着，他却主动出声供我的心安定一些。
    “害怕的话就回去吧，我送你，或者……你想自己回去也可以。”
    回去，回去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我点点头，想与他告别，却察觉到他眼中一丝不轻易捉住的神情——极力想说什么却欲言而止。
    盯着他的脸，他微微转眼细心看了我一眼，移过褐色瞳孔站立着，像是风中一株坚韧的植物。
    收回目光，我终于迈向一步之遥的大门口，手忽然被轻轻拉住，回过头，一脸从容的他拉住我的右手，停了半晌，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上始终紧握住宝贝似的袋子，递过来，声音里搀杂一丝沉重。
    “这个给你。答应我，回到家再打开来好吗？”
    “是什么？”
    我疑惑且好奇地瞧了一眼，他却微微一笑再也没说什么，看见我接过东西便收回眼中的寂寥，无力的手落回口袋中，缓慢地转身走回去。
    眼看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嘈杂紊乱的人群中，我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有几分重量，好奇心不断怂恿自己打开一看，可是忍住，忍住，不能失信啊……
    从hero走向车站，坐上公交车一路细想究竟是什么，汽车大约驶了二十来分钟到家了，下来走上坡去，我终于忍不住可以杀死猫的好奇心打开一看，咦？一个纸盒，掀开上方的纸片，我的眼睛激动地快要跳出来了——
    一个透明玻璃瓶装满了五颜六彩的星星……
    哇，这么多，该有多少颗呀，这都是他一人折的吗？好厉害！费了不少时间不少力气吧。能折这么多手指一定很灵巧了，我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起来。
    这些都送给自己吗？可为什么是我，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呢？
    我不明白地望着地面发呆……不行，一定要回去问清楚，一刹那间，他的表情很绝望，简直就像渐渐封闭与外界的联系，难道我真的做错什么了？
    尽管快到家门口，我义无返顾跑回去，自己是不是傻了？正是因为害怕那个人是不良分子，家人明令禁止与此类人来往，可是我的心……一颗心扑扑跳个不停，也许我需要知道点什么，不应该那么快就断绝自己该知道的讯息。
    万一真是他的女朋友，尽管自己一直不愿承认，可是现在无法停止的脚步怎么回事，万一我真是，真是……
    哎，不要多想了，走一步是一步，不，确切来说是——跑得快要飞起来！
    星星，那么多漂亮的星星，你们一定也想知道答案对不对，那么和姐姐一起去寻找答案吧，去找吧！
    真巧，坐得是同一辆车，只是路线又折回去了。我抱着一瓶星星忐忑望向窗外，脑袋乱成一团麻理都理不开。
    「我似乎找到了……倒退时间的方法。」
    「想快点寻找倒退时间的方法……」
    倒退时间的方法……
    现在这样算不算，如果我是你的记忆，那么我的记忆在哪里？是手里这瓶璀璨的星星吗，是你花费一整天的工夫按图索骥吗，是你吗？而我却不知道，完全当成一个度假日，这样的我好笨好笨，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啊，你却那么镇静地肯定那个人就是我，是我，我……
    为什么想不起，脑中没有任何关于一个叫尉迟金兰的资料，一片刷白，我简直无语到极点。如果现在哭，抱着满瓶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星星哭，别人以为自己失恋了还是其它，其实我想说，是为了，为了……
    下车经过一段路，时间被这么来回折腾只剩朦胧夜色。
    冲进hero没有发现要找的人，我又跑下地下室，依旧没有见到人影。走了吗？不，我不能放弃，就算翻遍hero前后左右，也要见到尉迟金兰！
    也许是天色渐渐不明亮起了心理反应，累得满头是汗，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看见了——是他，在hero一个偏僻的后门角落处倚着墙面抽烟，注视着地面的影子，默默地，许久许久，就连我站在那里也未曾注意到。
    灰蒙蒙的烟雾竟然模糊了眼前视线，想用手拨开那层碍事的气体，却发现离自己尚且有一定距离。缓缓走过去，他微微移过脸看见抱住玻璃瓶的我，眼中一抹惊诧飞驰而过。
    不等他开口，我走近一步亲口问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把这瓶星星送给……我……呀！”
    他突然扣下我的脑袋，怎么回事？一把亮铮铮的长刀反衬着白光从一旁闪过，我恐慌地尖叫道。尉迟金兰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藏得严实，前面立即传来他的咒骂声以及一道粗壮的笑声。
    “尉迟，能在今天见到你，很荣幸哦。”
    很熟悉的声音，却又说不上在哪儿听过。我刚想探头瞧望，尉迟金兰反手紧紧扣住我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守点规则！你想怎样？”
    “哟，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噢，尉迟，该不会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吧？哈哈哈。别那么吝啬嘛，让我也瞧瞧身后是谁，女的，嗯？”
    “你最好担心自己舌头的下场！”尉迟金兰厉声斥责道。
    “有什么好担心，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下场？什么下场？对方人很多吗，这是一场即将暴风骤雨、雷鸣电闪的斗架吗？
    听对方的半吊子挑衅口吻，我心有余悸，正想偷偷瞄一眼，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尉迟金兰有力的阻止声。
    “不要看！”
    我吓得忙顿住，生怕再动下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不过现在已经是了。看不到他的愤怒神情，但是从他的声音气势可以发觉现在决不是一场游戏玩笑，他的明确态度让我感觉到有一些很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
    是什么，不知道。无知的未来更令人感觉恐怖。
    前方传来的大笑声更加强调我们的弱势，也堂而皇之说明对方多少强盛。
    “想看就看，别对她那么凶嘛，尉迟，你不是一向对女孩子挺不错嘛，怎么这一次反常，是不是哪里不正常？对了，你顺便想想一对十七，怎么对付？哈哈哈哈！”
    “不正常的家伙，心智被蒙蔽了！想要我的位子现在就拿走吧，别浪费时间！”尉迟金兰的声音渐渐冰冷，几乎冻碎空气。
    “哈哈哈，这么爽快？可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为那个，老大要你完成的事情……你可真会拖，想做缩头乌龟逃避吗？给个说法，别以为独来独往就能蒙蔽一切……”
    “闭嘴！”尉迟金兰打断他的话，“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要我的位置？答应给你还想怎样！”
    “我要你一条命！”不客气的声音反驳道。
    空中蒙着一层薄薄的令人窒息的气体，是空气吗？绝对不是，空气才不会令人难受，是低气压，几乎撑破心脏的恐怖气氛！
    如果我直接回家，如果我不回头，如果我不来见尉迟金兰……可，那还是我吗？
    回过头，精致五官巧妙搭在脸上的主人望着我，暗淡的夜里，我所看见的只有他的脸而已，眼睛像是装满无数风霜，优美的嘴唇温柔地吻了一下我的耳朵，他的声音轻轻擦过耳畔。
    “一直想这样，没想到现在才可以，有点高兴你没有排斥我，谢谢你。”
    他的眼内装满笑容，可是下一秒转过脸，我看见表情陡然发生变化，那该是多少复杂的心情，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与我温柔谈话，面对众多对手又得立即绷紧神经，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接下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对面果然传来对方不信任的疑问，声音大的嗡嗡振耳。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臭小子，死到临头还那么能装，真佩服你到家了！”
    对方已经直接将他的姓改掉，看来蔑视是藏也藏不住的，刚开始的客套只是虚伪做作而已。
    沉住气的尉迟金兰一声不吭，望着对方半晌才发话。
    “我倒有几分好奇，老大让你跟我……凭什么叫一个可有可无可不存在的东西管这一切？”
    尉迟金兰的语气拽到天上去，对方却嗤之以鼻，或许真的被激怒，再也不像之前那么你一言我一语镇定自如，场面迅速演变激烈，那道愤怒声音扩大音量提醒道。
    “臭小子！别说不给你情面，是你自己亲手弄糟的，明日这个时候就是你俩的忌日！”
    什么？要死吗，我不想死！
    我莫名地睁大惶恐的双眼，眼见地面几个黑影走过来，我拼命按住嘴巴生怕一个把持不住会喊出声音，可是尉迟金兰及时喝住正准备进攻的人——
    “等等！就是想要我的命，对吧？”
    说什么？我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
    “我的命……可以给你，但是你绝对不许再碰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我吗？我的喉咙梗塞住，想阻止他却开不了口，这究竟是怎么了？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思虑几秒稳定声音道。
    “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是的。”尉迟金兰想也不想及时答道。
    “哈哈哈，凭什么？”
    “如果是阿威要的，我无话可说，如果他真想要的话。我要和她说几句。”
    没有动静，应该是默许了，他突然转过身大方站在我面前，说着一些我似乎明白似乎不懂的话，笑容温柔的、恬静的、淡淡的，仿佛即将离去，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想拉住他，突然间很想拉住他的手让他别走，可是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说服他留下，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理由，一定能够！
    可是，是什么……
    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绽放一丝笑容，使眼睛都忍不住美丽起来。
    “知道吗？今天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学校、操场、湖边、围墙……想带你去永和吃炒粉，那里才最正宗，想和你挤上公车享受你的偷偷凝视，可是很可惜，你刚刚一个人回去了，想将袋子交给你再好好拥抱一次，告诉你，好久没叫你老婆了有点小小想念，甚至妄自菲薄地以为你可以想起来，如

 chapter 42 倒退时间的方法3

    “水晶啊，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送星星给你么……哦，星星……瓶子碎了，告诉你喔，那是我老婆送给我的，她说是一千颗……一千颗爱我的心，而我当时笑了，因为自己只有一颗，一颗心啊……”
    “别，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救护车马上就来！”瞧见他呼吸困难，我只好打断他。
    “没关系啊，我还可以说，还想对你说……如果活在来世，你要记得上辈子有个叫尉迟金兰的人很爱百水晶，要记得……如果我们有来世……可是这辈子我还是想说……老婆，我……”
    犹如断线的风筝飘至不知名的去处，望着眼前的人渐渐阖上沉重眼皮，那一瞬间连空气都模糊了……
    ……
    “男不动女，你不懂规矩？不懂？嗯？”
    “不是，不是我！啊，是……是我又怎么样？不过我我我，我不和你交手！你别过来！”
    “比起她，你现在只不过多呼吸几口空气而已。”
    ……
    “救命，救命呀！救命，救命，救命～～～”
    “我在旁边，来，抓着这个……”
    ……
    “她是大一学生，你们为什么要一起回家？学校可是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你们是不是谈恋爱？”
    “老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大一大二学生一起回家就是谈恋爱？那校门口一二三四年级学生到处都是，那就是集体恋爱了？呵呵。”
    ……
    “你的耳朵……怎么了？受伤了吗？”
    ……
    “灯亮起来了。”
    “嗯。”
    “希望你的心也明亮起来，保持恒温，三十六摄氏度。”
    ……
    “奶奶，这碗面是天下最香，最鲜美，最好吃的生日大餐了，有两位美女陪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幸福及了，呵呵。”
    “奶奶老了，才不是什么美女呢，你这孩子呀，老是逗奶奶穷开心的……”
    “奶奶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木棉花大赛的美女冠军，最美丽，最漂亮！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每年的每年都煮面条给我吃。”
    ……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祝百水晶天天开心！”
    “祝百水晶天天开心～～～～～”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我今天很开心！”
    “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
    “我也是～～～～～”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不用谢！”
    “不用谢～～～～～”
    “百水晶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百水晶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
    “我有烟瘾，不是疗伤。我不会打你，永远都不会，傻瓜。”
    ……
    “我不是小孩……不过为了你，我宁愿当一回，不过仅在你面前。”
    ……
    “流星啊……每天晚上有一颗流星飞过，我总会许一个相同的愿望，请求它静止，像其他星星一样静静的，因为我爱上了它……直到现在，我终于看见自己的右手抓住的，正是那颗流星，一颗属于自己的心，镶满所有的爱。”
    ……
    不，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先走，如果你走了，谁比你更加爱我，谁，是谁啊？睁开眼醒过来，醒过来，求求你！
    没有你，爱情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是你，是你让我懂得爱，不可以就这样自私地走掉，听见没有？尉迟金兰，回答我啊，回答！
    为什么？世界末日到了吗？无人经过的黑暗窄道，呼喊无数遍也无济于事的空地，一直占线的120，一切万劫即将不复存在了吗。
    世界准备抛弃人，让我替代他，可以么？
    手机屏幕忽地闪亮，哭到喉咙沙哑的自己安安静静按下接听，一阵沉默之后跳出湛曦的声音。
    “百水晶，我，我……向你道歉，也许当时做得有些过分，可是人气昏了头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能理解的，对吧？别生气啦，我请你坐摩天轮，上次你不是放我鸽子嘛，扯平啦～只要你来就算原谅我，可以吗？喂？你有在听吗？百水晶，百水晶？”
    滚烫的泪水从干涸的眼窝中涌出来，胸膛有一股气堵住说不出话，终于，终于说出话，可是带着一股哭腔，我再也忍不住——
    “求求你救他，求求你救他……尉迟金兰，他……呜……呜呜……求你开车赶过来，尉迟金兰快死了！”
    手机一头没有传来声音，可是听见了机车发动的声音。
    尽管湛曦一直说着安抚人心的话，可是我再也没有心思去听去记去想，现在一颗心只希望尉迟金兰不要死！
    求求你，求求你……
    不记得有多久，连时间都被遗忘了。一个人影迅猛冲过来，焦急的脸上布满震惊与差异，看见地面上的两个人，湛曦愣住了，眼睛由于吃惊睁得分外滚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我已经看不太清楚，慌乱中，有点口齿不清，思绪发生严重紊乱。
    “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尉迟金兰他……”
    “够了，百水晶你冷静点，冷静点！”
    湛曦赶忙轻握住我的肩膀试图让人镇定一些，弯身去探尉迟金兰的气息，扭过头朝我重重点下头。
    “还有呼吸，快把他扶到我背上去，车子在外边进不来，得赶紧！”
    他立即蹲下身去，将地面奄奄一息的人扶正，我来不及擦干眼泪任由它们飘在脸上，急忙帮助湛曦将人扶上背。
    夜黑得出奇，鬼魅般的深夜却隐藏着无人能及的寂寞悲伤。
    祈求，祈求尉迟金兰一定要坚持住……
    我忙跟在后面用手托住，为什么这个巷子如此深长，时间，神啊，如果可以，请将我的生命匀一些给他吧，为了我，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
    星星，那一地的星星倒在血泊中，怎么办，我还没有回去拿。
    “星星……还在那里没有拿，为什么要给我，以为我再也想不起来吗？我记起来了，是生日那天送给他的一千颗星！这是惩罚吗？惩罚我自己……”
    我哭泣着自言自语，前方的人一顿，什么都没说继续引路，行色匆匆在黑夜中一闪而过，我不由得捂住嘴巴小声地嘤嘤而泣。
    忽地停了下来，脚步像不上发条的钟表一样静静停止了，湛曦呆愣的表情宛如一片白纸，目光呆滞，渐渐凝视地面等待着什么。
    “没有了……心跳声。”
    “不！”
    我不由得尖叫起来，泪水肆意冲刷整张脸。
    夜，静谧地连空气都破了，碎了，哭了……

 chapter 43 逆转摩天轮1

    夏天最寂静的一丝风
    冬天最温暖的一束光
    凝视天际闪闪发亮的星
    约等于爱人的眼睛
    暖阳
    灿烂的暖阳照射着悠悠漂浮的云朵们
    你的笑容就像每朵纯洁云彩笑容可掬的弯弯嘴角
    令人眷恋
    夜晚
    璀璨的夜晚演奏着昆虫们快活敲击叶片的大合唱
    我久久注视着超越天上任何一颗星光而动人的你
    十分开心
    脚步
    轻盈的脚步跟随跳动的音符与合拍韵律
    全身浸满百合花的幽幽清香
    舞动
    一起共舞在这片秘密森林
    埋藏着一个美丽的梦
    ——百水晶的绚梦
    湛曦立即将背上的人轻轻扶放在地面，他的背染上了一大块深红色血迹。吓！妈妈曾经告诉我，人的血液最宝贵，不要轻易失血，可是从尉迟金兰的胸口下方渗出的细小红色液体，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止住？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流泪，湛曦做的一切看起来比医生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他跪在地面弯下身，双手用力按压尉迟金兰的胸部，不一会儿，汗水布满他的额头。
    连眨眼都快忘记的自己愣在一旁惟恐呼吸会破坏这一切，捂住嘴巴无声盯住，忽而，湛曦扭头望着我。
    “别哭了，我尽力给他做心脏复苏，不会让他抛下你独自走掉……臭小子睁开眼啊，看到了天堂大门吗？再不转身回来真抽你了！”
    湛曦说着狠话，手依然用力地一下一下按着，汗水沿着眼皮顺流直下也浑然不觉。
    注意到尉迟金兰的眼皮轻轻一颤，慢慢地，美丽的眼睛只睁开一半，很快又闭上了。
    哦，刚才那是……活过来了吗！
    我激动不已，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上的人，湛曦赶忙将他扶到背上，迅速奔向不远处静静等待的银色劳斯莱斯，开车赶到医院时，我和湛曦立即大声叫医生，一辆担架车将尉迟金兰迅速送往急症室，我们两人被拦在门外，看着室内亮起的灯如释重负，可是下一秒，自己紧紧抱住湛曦呜呜大哭起来。
    就这么一直站着哭，直到他拉我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泪水依然从眼内汩汩冒出。
    精神高度紧张的自己不断询问身边的人同样的话，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
    “湛曦，湛曦，尉迟金兰怎么样了？”
    “不会死，他答应过你，放心吧！”
    ……
    忽然，穿白褂的医生走出来大喊道——
    “家属！尉迟金兰的家属在哪里？”
    我和湛曦迅速赶过去，医生瞧了我们一眼急急说道。
    “病人严重缺血，可是血库现在缺血……”
    “我可以吗？我是o型血，请将我的血输给他！”
    我想也不想立即撸起袖子伸长手臂，医生盯住我有些犹豫不决。
    “可是可以，但恐怕你一人的血不够，况且你是女生……”
    “不会的，医生，我身体很好，你放心取吧，他缺多少就从我身上取多少，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的脸上乌云密布，心情如铅块一般沉重，靠前一点试图将自己的苍白右手送过去生怕医生拒绝，这时候，淡淡且冷静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过来。
    “输我的吧，ab血可以接受a血。”
    “也要输我的，输我的！”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只要能帮上一丁点忙都觉得舒心。
    湛曦望着我平静地眨眨眼，医生最终将我俩领进了急诊室。一进去看见安安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的尉迟金兰，赤裸的上身插满了红红绿绿的管子，一旁的心脏起博器显示着微弱的上下起伏电波图，站在一旁的我不禁蒙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哭出声音。
    我和湛曦各自躺在尉迟金兰两旁的病床边，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体内通过透明管输入他的体内，我始终扭头望着尉迟金兰，心渐渐地安静下来。瞧见微微转头望过来的湛曦，他的目光落在我这边，很快地又缓缓回头望着上方的天花板，独自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我睁开眼，身上已经盖着一床厚厚的背子，病房的窗外天已经亮了。
    尉迟金兰……
    我飞快掀开被子一角穿上鞋子跑出去，外面，坐在椅子上的湛曦起身拦住我，他还留在这里。
    “去哪里？”
    “我去看下尉迟金兰，不知他好点没有？”
    他摇摇头，我顾不上细细追问，推开他的手慌忙朝外跑去，他快步跟在后头担心道。
    “他还在动手术没出来！”
    “就算这样，我也要亲自去看看！”
    见不到尉迟金兰，就算见一眼急诊室也是好的，我拔腿奔跑在走廊上，两旁的病人纷纷投来目光瞧望着发疯似的乱跑的女生。
    双脚停下来，急诊室的灯果然还亮着，我立即掩面蹲下身哭起来。
    还在动手术，为什么这么久……
    湛曦将我扶起来，我却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不肯放下，他无意识地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别哭了，喂，别哭了。”
    “因为救我，都是因为替我挡下那一刀，他才那样……明明生死未卜，却惦记着让我活命……他走了，我一人……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呜……”
    “那家伙不会死的，你别担心了！哭可以，但绝对别再说泄气话！刚刚当我没听到，回去吧，好好休息，你刚刚输完血需要好好休息。”
    湛曦拉我朝外走去，可我又折了回来，眼眶稍微发黑的他可能没太多力气与我争执下去，跟随自己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等了一个上午。
    下午三点五十，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眼见尉迟金兰闭上眼睛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出来，我急忙冲上前着急询问道。
    “他怎么样了？生命还有危险么？请你们告诉我！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终于，一名护士抬起眼皮不耐烦地别了我一眼，虽然隔着一层口罩，可我还是听见了她的回答。
    “别吵了，他已经脱离危险处在安全期了。”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我兴奋地抹了一把激动过头涌出眼眶的泪水，回头瞧见湛曦正与刚刚出来摘掉口罩的医生交谈，医生，谢谢你，回头我一定过来感谢你，现在要帮护士姐姐们推车子，腾出时间一定马上过来！
    躺在床上的尉迟金兰始终没有睁开眼，大概刚动完手术太累需要休息一下，我静静地守在一旁直到天黑，护士们进进出出换走一瓶又一瓶点滴，直到湛曦推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望，他盯住我有气无力道。
    “回去吧，我在这里。”
    “没关系，我……”
    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他立即打断我的话。
    “你希望他醒来守另一张病床上的你吗？”
    闻言有道理，我只好起身回去，依依不舍望了几眼尉迟金兰的脸才转身离开。回到家，外婆严厉责备我夜不归宿，我赶忙解释一名同学生病了，特意强调是很严重很严重的大病，而且吃过饭要立刻熬汤送过去！外婆狐疑地看着我，嘴里不住嘟囔着‘又是同学生病’。
    快速扒完饭，顺便再盛一碗满满的米饭夹好菜装在保温盒里，跑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腿，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卷起袖子在砧板上洗洗切切，看得一旁的外婆目瞪口呆，在煤气灶上端放好锅子，加水配上各种作料，我咬了好几次嘴唇着急地等待水烧开……
    终于全部好了！整理一番，两手各提一只保温盒，湛曦的饭菜，他守到现在肯定没吃饭，尉迟金兰在打点滴，大概只能喝点鸡汤……外婆一路追下坡，听见我不断解释给同学雪中送炭马上回来，才勉强首肯答应没有追到车站。
    噢，我的心急得就像手里两只微微晃荡的保温盒，想早一点见到睁开眼的尉迟金兰，却又担心盒子里的鸡汤洒出来，真是自相矛盾。
    已经是最后一班车，到达医院后，惊讶地发现住院部下面的大门早已关闭，不会吧～～那两人还没吃饭呢，要关也得等我送完饭再关门呀，手机恰巧在家里换衣服时没拿出来，衰神又来关顾我了～～
    小跑着来到住院部的围墙外，踮起脚尖拼命张望着——还好，二楼尉迟金兰住的病房还有光，湛曦应该还在细心照料着。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想想不对，又改口成，“湛曦，湛曦～～”
    “谁在那里？快离开那里，病人需要休息，不准喧闹！”
    忽然传来一声严厉斥责，我赶忙抱住脑袋蹲下身，等巡逻人走掉后才起身瞧了瞧，哎，想喊却怕吵醒其他病人，注意到旁边一棵大树伸出的枝干正好对准尉迟金兰的病房，我既兴奋又害怕，可以爬上大树去送饭，可是跌下来不是好玩的，毕竟二楼离地面有一定高度……不管，豁出去了！
    解开头发上刚买不久的新丝带，将两个保温盒紧紧缠在腰上，宝贝饭盒们，接下来你们要和姐姐统一战线爬那道围墙上树，稳重点，千万别翻了，没买保险没关系，姐姐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护送你们安全抵达对面那间亮堂堂的房间。
    围墙的铁栏杆之间缝隙真小，看来只能脱掉鞋子才能勉强伸进一只脚，脱的时候不小心扯出了袜子，算了算了，来不及穿，再迟一点恐怕饭菜鸡汤全冷掉，速度！
    咝～～双脚一接触冰冷的铁栏杆，我不禁打了好几个冷战，忍住……
    右脚好不容易踩上粗壮的树干，恨不得另外一只脚也抬上去，可是不行，身后还有两个保温盒，哎，我百水晶前世一定是只饭桶，受罚这辈子来送饭菜，无奈啊～～～～
    将保温盒先后捧到前方，左脚早已冻得僵硬，坚持，再坚持一下！想想尉迟金兰为自己差点连命都没了，这点疼痛算什么！
    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两只保温盒稳当移到前方，左脚像是踩到玻璃尖似的立刻跨过去，双脚稳稳当当踩在树干上，抬头望去，离尉迟金兰的病房窗户还差一点，必须再爬一根分叉树干。朝下一望，我简直不敢想象，生怕犹豫不决导致半途而废，继续，继续朝前爬……
    几乎是骑着树干一屁股一屁股挪过去，两手像金丝猴拼命攀住上方枝干。呼，呼……窗口似乎有人走过来了，长长的影子投在上面很暗，湛曦抬头望向天空……
    拜托，今天晚上一个星子都没有，请你低头看看离你仅剩一步之遥的我吧！骑在树干半中央，我是有苦说不出，救命啊，只能在内心拼命呐喊～～～～
    只见他缓慢移下目光准备关窗户，我的声音犹如鸡蛋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蓦地睁大眼球，他的头像被绳索向下拉扯一把，看见树干上的我猛然惊呆住，想开口说点什么也许被口水呛住了不禁剧烈咳嗽起来，哎，这家伙怎么会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呢，也许这是聪明人屈指可数的失误吧。
    对准我的手指一直抖动着很快又甩开来，两手伏在窗边，他冲我大喊道。
    “百水晶你在发什么傻，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啊，扑，你在杂技团义务当小丑想笑死人吗？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了～”
    “嘘，嘘，别那么大声～～你希望我掉下去就再大声点～～我来给你们送饭！下面锁门了进不去，所以只好这样……对了，尉迟金兰醒了么？”
    “没有。你别动，那样很危险！我去下面接你，等一下。”
    他正要离开，我急忙晃动双脚表示抗议，哎，什么时候自己的发言权只剩脚了，呜呼哀哉。
    “算啦，就这样吧，我把盒子递给你，接好！别笑了，死猴子，快点接住东西～～”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谨慎地将保温盒一个个从丝带上解开，双腿用力夹住树干，伸长手将保温盒递过去让他接好，被解开丝带的腰酸涩不已，好了，我得爬回去了。
    他将保温盒放在一旁又来到窗口看我，注意到我的赤脚他立即惊讶大叫道。
    “喂，你的鞋子呢？还有袜子都跑哪去了！别告诉我，你是光脚走路来的！”
    “小声点，小声点！袜子都在地上呢，别那么大声～～记得吃饭呀！还有，尉迟金兰醒了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我明天早上还会过来，今天麻烦你照看他，谢谢啦！”
    他抿了抿嘴，看着我轻轻点下头，我这才心满意足地挪着屁股走老路回去，脚一点一点踩上铁栏杆，全身又开始战栗起来，这个寒冷的冬天怎么还不过去，春天快点来吧！
    跳下一瞬间，骨头快断了，用力搓了几下红透的双脚，快速穿好鞋袜，冲楼上一直盯住自己的家伙挥挥手，连走路都一跛一跛的自己本想拿出淑女风范好好走路，可是双脚实在没力气，下回，下回吧。
    回到家里，倒了满满一瓶热水稍微掺些冷水，双脚泡进去感觉到温暖回到体内，我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起来……
    尉迟金兰还没醒吗，什么时候醒？湛曦吃了保温盒里面的饭菜吗？不知保温盒的饭菜冷掉没有。今天晚上湛曦一人守病房，没问题吧。万一尉迟金兰半夜醒来，湛曦能发现吗？要是想上wc怎么办……哎，哎，湛曦会想办法的，别再想了。
    烦恼犹如满头发丝，我无力地闭上双眼扯着一根又一根头发……
    第二天一大早，厨房乒乒乓乓一阵声响，外婆披着棉外衣走过来站在门口瞪着我，我草率打了个招呼又忙手中的事，包子、面食、鸡汤……五点钟天不亮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店主门没开，我只好站在外边等，卷闸门拉上去看见蹲在地上的人影，老板吓了一大跳，我立即解释是来买鸡才没吓坏他。
    “丫头你疯啦，到底在做什么？”
    “外婆，我同学得的病严重到极点！得好好补一补，菩萨说过，好人有好报，我现在做善事菩萨会保佑我们一家人的。”
    深知外婆信佛，我只好搬出大名鼎鼎的菩萨，她刚想说什么却只能安安静静不说话了。
    提着早点风风火火赶往医院，门终于敞开大嘴欢迎着人们的到来，但是这种地方来一次就别来第二次，愿菩萨保佑尉迟金兰早日康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推开门，已经起床的湛曦站在窗边望着什么，我出声喊了他一句，他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我忙将亲手做的早点递去，走到尉迟金兰的床边仔细查看，还没醒，于是抬起头向湛曦问道。
    “他醒了吗？”
    “没有。”
    “他可以进食吗？”
    “葡萄糖点滴会替他补充能量。”湛曦轻咬一口包子答道。
    点点头，注意到支架上的透明瓶流下来的液体，我搬来凳子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尉迟金兰的脸。还没醒呢，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掀起被子一角轻轻握住他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心里不停默念道。
    想起什么，我赶忙抬起头，正巧与湛曦的目光撞个正着，刚才……他一直在看自己吗？我不禁臊红了脸，很快地将那些想法从脑袋里剔除掉。
    “湛曦，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他。”
    “没事，反正呆在家里也很无聊。”
    “回去吧，你的眼睛里好多血丝呢。”
    他一定没睡好，输完血还得照顾尉迟金兰，在我的不断催促下，他终于答应回去休息。望了我一眼，带上门，他轻轻地走了出去。
    中午，馆长竟然来了，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目的尉迟金兰，她不禁湿红了眼。接过我递去的纸巾贴住眼睛擦了擦，我内疚地站在一旁，她转过脸平和询问道。
    “怎么弄成这样？问湛曦却说不知道，我想你应该清楚吧。”“我，我……”
    我说不出来，她立即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不再问，坐在一旁望着病床上的人，过了一会儿催我回家吃饭，这里有她守着没有事。
    为了服从大人的命令，我乖乖走出门顺便带走保温盒，她看在眼中什么话都没说，笑着摆手让我快些回去别饿着了。馆长、湛曦……这一家子到了关键时刻真不错……
    回家吃完饭，想起散落在hero一地的星星，来不及打饱嗝我飞速冲出门，这几天的表现令外婆实在很不满意，哎，对不起，外婆，等我处理好事情一定在家做个乖宝宝。
    到达hero那个角落处，地面早已洗刷地一干二净，星星，星星却不见了！
    我着急地转了好几圈，终于在某个墙沿边上发现一颗细小的星星，五彩包装纸叠成的可爱形状，我不禁紧紧攥在手心生怕弄丢。
    一颗，只剩一颗了，其它的九百九十九颗不见了，心情不由得沮丧到极点。
    装进口袋用手捂住，搭上去医院的公交车，走进医院一上楼，咦？二楼走廊上围着好多人，好不容易挤过去却因为前面有更多人堵着。头、头过来！脚、脚过来！我痛苦地像只费力劈石头的斧头一头栽进人群，不管啦，是你们自己不让路，撞到哪儿可不关我的事！
    那个女人是谁？身穿昂贵裘皮大衣，碎浪般浅褐色头发束成一个美丽发髻，两鬓落下稍许发丝渲染着无限妩媚，她的个子，哇，一米七五七六的模特身材令人咋舌！四个保镖模样的外国大哥穿黑西装戴墨镜……竟然，竟然聘请外国人做保镖！
    保镖们背手站在走廊上阻止生人勿近，高个女人紧紧抱住中午过来的馆长痛哭着，馆长不住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自己也不停地流眼泪。
    “eileen女士请帮我签名！”
    围观人群有个不知趣的家伙大喊起来，紧接着又有人喊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eileen女士，eileen女士……莫非她就是巴黎顶尖模特eileen！彩儿常翻出时装杂志指着她的照片哇哇大叫！
    她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充满西洋风情与东方韵味，尤其是眼睛和尉迟金兰非常相似！难怪说那双眼睛好熟悉，莫非她是……
    趴在馆长肩上，不顾身后已有粉丝拿出手机对准自己拍照，她轻声哭道。
    “怎么会这样？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是太失败了，失败，呜呜呜……”
    这时候，一个保镖走过来夺过拍照人的手机按了几下，那个人夺回手机不禁瞪大了双眼怒喝道——
    “喂，你在我手机上做什么？啊，照片，你竟然擅自删除我偶像的照片！”
    保镖扭过头，酷酷的墨镜无形中释放出一股巨大威慑力，那人只好不做声，噤若寒蝉。
    好强悍！
    不敢太接近，我只能挤在人群中默默观望，心里着急尉迟金兰醒来没有，恨不得拿出光速冲进病房，可是现下什么都做不了，连挪动脚步都费力无比。
    一个高个男生经过人群，我抬头一看是湛曦，腿长就是好处大！他正朝尉迟金兰的病房走过去，馆长看见他来叫了一声，他喊了声妈妈又转头看向eileen。
    “阿姨您好。”他礼貌地问候对方。
    eileen看着他愣了几秒，点点头，抱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痛哭道。
    “湛曦，好久不见了，长那么高，那么高……和金兰差不多啊，金兰，我的孩子……应该像你这般生龙活虎呀……”
    湛曦默默地垂下眼没有说话，eileen放开他的脖子缓缓转身走进病房，连转身都那么优雅，不愧是顶尖明星。
    今天我还可以进去吗？进不去了，还是改天再来吧。
    跟随稀稀拉拉的人群散开，特意经过住院部大楼，一眼望去湛曦正站在窗台边看着我，我赶忙跑进一点，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很快地我的手机响了，忙打开接听——
    “不上来吗？”他的声音传过来。
    “下次吧，今天好象不方便。”
    今天尉迟金兰的妈妈在，不知为何自己觉得想见尉迟金兰一面似乎越来越困难了，外面重兵把守，以后想见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没醒，醒了……我会通知你的。”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湛曦明确地告诉自己。
    “谢谢你，那我下次来，先回去了。”
    “嗯，bye-bye。”
    “拜拜拜。”
    我收回手机盯住窗口望了两秒，带走所有依依不舍离开了。
    回到家哪儿也去不了，关上房门，我拨通了吉彩儿的电话，哭着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她一直吐气，劝我别太难过。
    “水晶，直到现在我觉得你很勇敢，既然尉迟金兰为你差点付出生命，那你遇到的事情与之相比根本无足轻重，以后要好好珍惜他！我挺你，加油喔！”
    “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我什么都没做呢，你什么时候去医院顺便叫上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感谢他对咱家水晶那么好，以后啊，我就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了，哈哈哈～～～可是又觉得纳闷，那个月……湛曦怎么会对你做那种事呢？他想什么呢～～～啧啧，连回忆都觉得无比钻心，那家伙，唉……你会怪他吗？”
    “刚开始肯定很气啊，恨不得当场踹他两脚！可是自从出了这件事，我觉得责怪也没什么意思，湛曦……也许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坏，我会原谅他，但是不许再胡来了，否则自己真没那么好说话！”
    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决定明天动身出发去医院，没有将eileen是尉迟金兰的妈妈事实告诉彩儿，恐怕那丫头一时承受不住重镑炸弹，就连我自己当场差点站不稳脚跟。
    上午赶到医院，由于四大西洋保镖的强势把守以及病房上张贴的‘重病区’小牌，我和彩儿惊呆了，才一天没来仿佛世界直接进化到三千世纪，望眼欲穿也没逮到一个合适的探病机会，外国人不上wc吗？等了好半天，只要一瞅见他们的标志性墨镜缓缓转过来，我俩吓得比兔子还逃得快。
    胆小鬼吉彩儿跑什么嘛，可她却认为是我先跑，两人叽叽喳喳讨论半天觉得毫无意义，又将注意力拉回探病，哎，真没用，连冲进去的勇气都缺乏不已，我无奈地蹲在地面抓起自己的头发苦恼起来，彩儿蹲在一旁扶住我的肩膀陪伴着……
    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却不能走进去，为什么……
    六天后，终于接到了激动人心的电话，湛曦说尉迟金兰醒了可以去探望。我冲动地蹦来蹦去，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外跑去，听见我的喘气声他连忙斥责道。
    “别跑，又不是见不到，你跑死呀！”
    “哈哈，我想快一点见到他，快一点！”
    挂断电话，我快速告诉了彩儿这个好消息，她真心替我感到高兴。来到医院，病房外一个人也没有，保镖们呢？我奇怪地扭头张望着，尉迟金兰病房的门一推开，四大西洋保镖纷纷走出来，吓得我连连倒退将近五米。
    怎么办，又是这些家伙守在门口，要不要进去呢？鼓足勇气，我走上前礼貌道。
    “叔叔，请问我可以进去看望自己的朋友吗？”
    面无表情，黑黑的墨镜对准我，明显弱势的自己生怕他模仿电影提着我的领子一个甩手，我立即飞向太平间做客去了。口水咽了好几回不见动静，我再也沉不住气，本来好几天没见到尉迟金兰已经很不开心，现在还要跟这些陌生老外请示，凭什么啊，哼！
    只会用墨镜瞪人吗？我不服气地拉开嗓门大喊道——
    “尉迟金兰、尉迟金兰、尉迟金兰！”
    唔唔，做什么？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蒙住我的嘴巴，身体被动后退着，哇，要干什么？该不会将我推到哪里暗杀了，不要啊～～～～《暗杀希特勒》还

 chapter 43 逆转摩天轮2

    正想喊住他，可是刚踏上台阶的人一拐弯立即不见了。有了，自己别动，就站在这里等他，穿过天桥后，他一定会走我的路线过来的。果然，尉迟金兰顺着天桥走过来，站在楼梯口低头望见正在下面等待的我，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我也激动地笑了。一边朝下走，他一边大声喊道。
    “站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
    “好！”我连忙重重点头答应着。
    他脸上的笑容愈加欢快，我站在下面一秒一秒计算着他离自己的距离。
    像是无数次梦见一样，尉迟金兰总是对我温和笑着，优雅的步伐走近的同时朝自己伸出了左手……
    是梦吗？不，他真真实实出现在眼前，只是每一步费劲不少！我欣慰地告诉自己不是梦，是活在现实中的尉迟金兰！
    就快接近了，每一步每一步都那么真实……
    赶过去，我正要伸出自己的右手叠在他的左手上，一个人硬生生抓住我的手腕痛得自己不禁惊呼出声。一名西洋保镖透过黑色墨镜威严向我发话。
    “ne pas être autorisé à fermer！”（法语：不准靠近！）
    他在说什么？我顿时傻眼了，不明白。
    “elle est loin d''être le point！”（法语：离她远点！）
    赶过来的尉迟金兰抓住保镖的手威吓道，目光发狠，保镖这才松开了抓我的手。尉迟金兰赶忙牵住我的手，转过头冲正朝我们走过来的eileen说道。
    “只是到附近走走，不要跟！”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呀，有他们跟在后面，万一遇到什么事也好照应。”
    eileen缓和了脸部线条，手上拿着一件外套。尉迟金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外套，无意道。
    “我又不是公众人物，你才是他们需要照应的人。”
    “金兰……”
    她婉言喊道，朝身旁的保镖使个眼色，一名西洋保镖鞠躬弯腰做个邀请手势，尉迟金兰扭过头厌恶地盯住墨镜大哥，推开他的右手再次重复。
    “别跟，我很快就回来。”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快步离开。啊，就这么走了？后面那些人……我悄悄回头望去，eileen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中的神情复杂难懂。
    手那么用力牵住我生怕弄丢，走到一个小公园里，他停了下来，轻柔的目光落满我的脸，小心翼翼伸出右手一点一点触上去，冰冷的手指触感熟悉得令人怀念。
    “我们这辈子的缘分未尽呢……”我感动地扑倒在他怀中，再也无法忍耐眼眶里微微发烫的泪水。
    “笨蛋，笨蛋，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发誓再也不要理你！笨蛋，大笨蛋，尉迟金兰是笨蛋，呜呜呜……”
    “呵呵，笨蛋只爱百水晶，只爱她……唔……”
    他难受地低呼出声，我赶忙扶他坐在一张长椅上，地面满是飘落的树叶，四周排列着整齐的葱郁大树。
    他微微弓着身体，啊，难道碰到了他的伤口？我忙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吗？”
    “不是很痛……”
    看他紧皱眉头，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每过一秒都感觉强占他的生命，时间，总感觉给予我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我不禁低垂着脸丧气道。
    “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了？”他扶住我的肩膀费力询问。
    他强挤出来的笑容看起来很吃力，我垂下目光盯住自己的手指不言不语。他着急起来，抬起我的脸，我瞄了他一眼又耷拉下眼皮，他连忙用手捧起我的下巴，线条柔美的双眼眨了眨，关切尽在其中。
    “不说话？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听见他的猜测，我微微注视着他的疑惑双眼，移过目光盯住脚底踩住的一片树叶，小声地将埋藏心中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会离开我吗？”
    右手覆住我的手背，他顿时愣住，很快地笑起来。
    “离开，去哪里呀？”
    “刚才听见你妈妈说，带你去……”
    “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成，这个世界……没什么能够令自己再走，况且现在有人泪汪汪的，我可不愿意丢下她不管。”
    “谁，谁泪汪汪了？”
    我不好意思起来，他开心笑着支起食指顶住我的鼻尖。
    “还说没有，还说没有？”
    “哈哈哈，别把手放我鼻子上，想笑啦！”
    两人哈哈闹起来，他却迅速捧住我的脸，刹那间，感觉时间被凝固了。
    一点点凑过来的优美嘴唇衔住自己的下唇，他轻轻吻住我，渐渐地两人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脑袋里只有美妙的触电感，他不断轻柔吮吸我的嘴唇，温柔的甜美悄然令人心醉……
    也许这是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接吻，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喜欢你，尉迟金兰，深深地喜欢，forever……
    站在二楼台阶上，我依依不舍望着即将告别的尉迟金兰，转过身正要下楼，他突然拉住我朝嘴角轻啄两下，啊，这个家伙！他轻轻笑着，冲我调皮地眨眨眼睛。飞快下楼去站在楼梯口，我轻轻抬起右手抚摩那道吻印，松开直盯住自己的手，很快地，笑着缓缓贴向自己的嘴唇正中，吻真的很美……
    贴住枕头，嘴角挂着笑意睡着了。
    一大早被外婆叫起床，原来今天要去学校报到。整个寒假不知怎么过去的，在忙碌可是不知忙啥。穿好校服挎上书包走出去，下坡却发现书包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份寒假社会实践调查。到校没发现彩儿，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懒婆娘正在家中赶报告，下午才能过来。哈哈，我小小得意一番～～蜜蜂勤劳一点还是有好处滴～～
    交完调查报告，坐在讲台前的斑长顺手递张白纸给我，什么东西？成绩单……翻开一看，我顿时吓得手脚发软，英语补考！语文补考！广告设计补考！心理学补考！平面构成补考！色彩构成补考！通过的仅仅是数学与思想品德，一个星期后去综合教室补考。
    呜呜呜，天欲亡我也～～～～天哪，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毫无同情心的斑长无动于衷丢了几句硬邦邦的话给我。
    “回去弄吧，拖累班集体后腿的笨脑袋！幸好老班回来了，要是美女班主任在此，不知你有什么下场！”
    蛇蝎美人走了？哦耶～～来不及欢呼，头皮一阵发麻，一联想到补考，补考……这倒霉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成绩单，成绩单绝对不能被外婆发现！怎么办，藏哪里？
    “喂，喂，百水晶你在自杀吗？”
    斑长和其他几名同学忙拦住直往嘴里送成绩单的自己，呜呜呜，连让人死都不行，真是生死不如啊～～
    我无力地迈出脚步拖着自己像一只无头蝇到处乱窜，这里是……医院……
    爬上二楼却惊奇发现尉迟金兰的病房空空如也！我慌忙跑向护士台打听，一名胖乎乎的护士挑起肥硕的眼睑看着我。
    “昨天晚上离开的。”
    “那请问是出院还是转院呢？”
    如果是后者，那就一家一家找，翻遍全市七十多家医院也要找到他，尉迟金兰不可以就这样走掉！该不会是回巴黎了？eileen说过带他离开，可是不会那么快，不，不会的……
    无法置信，时间，时间又在和我开玩笑吗？好不容易等到他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可是……
    老天爷，拜托，这种玩笑我开不起，别再捉弄人了！
    始终关机的电话，湛曦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这个世界又开始寂寞了。我呆呆地回到家，关机，关机……我也关机！现在不想你们这些无情的家伙，只要想一星期后的补考，烦恼，还是坐在书桌前，拿起书本一页一页翻阅……
    哎，看来自己绝对不是读书的料，一睁眼哈喇子流满了书页，我抹了一把脸出去洗洗，躺回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被手机闹钟吵醒顺便开机，咦？那么早谁发来的短信，是湛曦——
    「没接到你的电话，什么事？」
    什么事，什么事呢？呃，不记得了。算了，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啊，想起来了，是尉迟金兰的事！我快速拿起手机啪嗒啪嗒回复短信——
    「尉迟金兰不见了，他上哪儿去了？」
    不一会儿传来了他的信息——
    「下午放学后来湖边，我在那里等你，有事说。」
    走在桥上大老远看见吃面包圈的吉彩儿，我一脸愁眉苦脸走过去，她拍拍我的肩膀说着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喂，喂，精神，水晶你的精神在哪里？开学第一天，我可不想见你那张倒胃口的脸！”
    “尉迟金兰不见了。”
    “什么？他上哪儿去了，啊？你说啊！”
    路上谈论的全是他的事情，一进教室我立即寻找尹圣海，惊奇了解到这家伙和家人出国度假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这个会享福的家伙！哎，看来从他那儿得知消息是不可能了。
    对老班回归没多大兴趣，下午一放学我立刻冲出教室去湖边找湛曦。咦，人呐？怎么没来，该不会耍我吧。等了老半天才看见他拽着书包神气十足走过来，口里津津有味嚼着口香糖，我赶忙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拼命晃动着。
    “湛曦快说，快说！”
    “说什么？”他似乎不太明白，薄荷清香味从口中传出。
    “尉迟金兰上哪儿去了？昨天我去医院，病房已经空啦！”
    “病房已经空啦～～”
    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学我说话，火烧眉毛了，在搞什么鬼！
    我气急败坏盯住他，他却不慌不忙丢开书包蹲下身拔草玩，抬头望着我，口里边嚼口香糖边问道。
    “你不担心下自己吗？”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
    “你学习真好呀！”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望着他一脸无知，他却笑起来。
    “布告栏都贴出来了，一年级广告设计系百水晶六科挂彩，真厉害！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呃……学习你现在的无我境界。”
    啊，成绩已经贴出来了，我的脸忽地红起来，一想到外婆及家人不知道，我又无所谓起来。是是是，我就是那么自信，自信地认为没什么能阻挡自己，挂个满堂红也不怕！
    想起来此目的，我赶忙蹲下身去催促道。
    “你还没告诉我尉迟金兰上哪儿去了，快点说！”
    他似乎明显不满我的口气，眼神渐渐不耐烦起来，哎，这家伙的脾气怎么说变就变，手中的小草朝地面重重一摔，他凶巴巴地瞪着我。
    “我不想说，怎么样？”
    “说呀，急死我了～～”
    见我着急的样子，他特别得意，目中无人眨了几下黑漆漆的双眼，这个幼稚的家伙～～
    我真的着急，可是这家伙从不替别人着想，我只好缓和语气好言好语道。
    “请你告诉我吧，求你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中的得意成分又增多了，这家伙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那你再求求我，我高兴的话就告诉你。”
    求求你告诉我吧～～～～
    本想说出口，可是看见那家伙的嘴脸，我立刻转身就走，他忙叫住我。
    “走了就不知道喽。”
    “不问了，反正从你那儿也得不到什么！”我脾气好并不代表没脾气。
    “喂！”
    “喂你个头！”
    我气呼呼地反驳道，迅速拔腿离开，臭湛曦的恶劣本性又开始了，真想拔起一堆草朝他头上送去！
    可是走后不到两分钟气就消了，我开始后悔起来，刚刚只要再妥协一点就能打听到尉迟金兰的下落，可是脾气一上来便什么都不顾了，哎，我这个笨蛋～～
    晚上，湛曦打电话给我也不接，不是发脾气而是咽不下这口气，臭小子凭什么让我求他，什么嘴脸真是的！在他面前我的膝盖就是直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弯曲！而且发来的短信根本不自我反省——
    「臭丫头，你生什么气啊？」
    拿起手机回复道，我的拇指每按一下都格外用力。
    「臭湛曦！」
    「你还骂？」他的回复十分快。
    「无聊的家伙，看见你就讨厌！」
    「你比任何一只死老鼠更讨厌！」
    太可恶了～～～～看见死老鼠三个字立即勾起我的痛苦回忆，一种叫生气的感觉逐渐遍布全身，丢开笔，自己索性与湛曦展开短信大战！
    「你还好意思提？是不是想继续炫耀那个月的丰功伟绩呀！」
    「是又怎样？」
    「你的程度就到幼儿园的高中生，在我看来，你连尉迟金兰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你喜欢的话，我会天天送惊喜给你。」
    「你敢！」
    混蛋，我愤怒地骂道，不理他了，丢开手机拿起笔，连复习功课时都会偶尔想下。
    开学第一个星期不断趴在书桌前挑灯夜读，一放学放弃与彩儿逛街立刻回家学习，连外婆都拿我做弟弟的模范榜样，哎，她哪里知道我那点底细……
    虽然每天都会拨打尉迟金兰的手机，希望他偶尔开机看一下未接来电，可希望总是落空。自从那次短信大战后，湛曦似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真奇怪，貌似两个人同时出现同时消失。
    尉迟金兰你没走吧，相信你还没有走，没走，是这样的，所以介词后面的动词要加ing……
    今天是补考第一天，走在路上和彩儿分享自己的紧张心情，她不断替我加油，我感激地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刚踏入教室，奇异的感觉促使自己的眼皮跳上跳下，我的座位上围满一堆人，正七嘴八舌唧唧喳喳道。
    “怎么会这样，又恢复成那种日子了。”
    “她究竟得罪了谁呀？百水晶真可怜。”
    “啊，好长好长呢！”
    好奇盯住那群人不断变化的嘴巴，我茫然走过去，一瞬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条长长的正在淌血的腿不知哪种动物身上的，我忙捂住嘴巴压下翻腾的胃，彩儿睁大双眼啊了一声，拼命抓住书包带子，指甲都掐红了。
    我飞快转身朝教室外跑去，彩儿跟在后头喊着我名字，冲上丰羽楼，我再也无法忍受了！站在二楼第三间教室无畏地瞪大双眼寻找着，不顾男生们的唏嘘嘲弄声，女生们剜不尽的白眼，我毅然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寻找着，赶过来的彩儿气喘吁吁拉住我的手。
    “水晶，水晶回去吧，考试时间快到了，别耽误了～～～”
    “我今天一定要问那个臭小子，他的胸怀是不是比臭水沟还狭窄！”
    已有男生走出来，挡住我的视线，我气愤地盯住这个无聊搭讪的家伙。
    “嘿，小美眉，自投罗网吗？哥哥可是不会客气哟！”
    “叫你班里的臭湛曦出来！”我大声喊道，完全忘记这里是高年级。
    “哟，哟。”
    望着气焰嚣张的我，那个搭讪男笑了，发出噪音之后指指我身后，忽地转过身去，穿着校服的湛曦与程质虎嬉笑着一路走过来，看见我，他俩很震惊。
    湛曦乜斜我一眼，我气得快要浑身冒烟，咬住嘴唇恨不得将那条动物肢体扔他脸上就好！盯着他的眼睛，我再也不想好好说话了。
    “满意了吗？只要你想说什么就一定会做到，满意吧。我恨你！”
    惊讶地微微启唇，湛曦面无表情盯住我，程质虎看着恼火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干什么呀？百水晶你为什么要恨湛曦，那小子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问他，他心里最清楚！”
    我用力扒过挡住眼睛的一缕发丝，看着眼前不言不语的人愈加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不过是斗嘴而已，非要弄到这种地步吗！
    湛曦的教室外已经跑出来许多人，围在周围看热闹。听见我的话，程质虎忙扭头询问道。
    “湛曦，究竟什么事呀？那丫头怎么气成个斗鸡似的，你惹她了？”
    湛曦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一小片刻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彩儿不断拉着我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水晶快走吧，先别管这些，离考试只剩几分钟了。”
    “一年级的狂妄什么，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人群里有人丢出话来，很快地又有人附和道。
    “就是，快点滚回自己的菜鸟班级去吧！不知好歹！”
    “嚼舌的一会儿来找我。”湛曦突然冒出一句，吓得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快上课了知不知道！”
    一个教师走过来，拿着手里的教鞭驱赶学生，彩儿使劲拉我朝楼梯口走去，被拉走的我盯住一动不动的湛曦冷冰冰说道。
    “你记住，我恨你，我恨你！”
    直到拐过走廊的楼梯，我的双眼已经通红，可又倔强地不肯让泪水滑落，彩儿无奈地叹气，见我踏进考场坐好方才离开。
    考完后回到教室，桌面已经干净了，我刚要向彩儿道谢，她却抢先惊奇道。
    “水晶，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有些筋疲力尽，有气无力询问道。
    “怎么了？”
    “刚刚湛曦来过，看见你桌面上的东西他愣住了，可是接着又亲自动手帮你弄干净。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那小子帮我弄干净的？他到底在干吗？耍人玩吗！”
    我气愤地将书包重重甩在桌上，周围的同学吓一大跳，我火气冲冲地坐在位子上，想不通那家伙究竟想什么？彩儿支着下巴苦闷地思索着，两人至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那小子良心发现，本想打击我但意识到事情严重，或许我之前的警告起了某些震慑作用，所以他又回来拯救我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友谊……
    友谊，和他根本毫无友谊可言，完全可以一刀两断！
    第二天补考——
    真的不想相信眼见为实这个成语，又是一只鲜血淋淋的兔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抖动不停的双手恨不得一巴掌甩那家伙脸上！
    第二次出现在湛曦的教室门口，没有逮到人，我被彩儿使劲拽着强行拉走。
    “这事，臭湛曦我跟你没完！”不畏惧任何高年级的目光，我奋力冲二楼第三个教室大喊着。
    一路上有不少人纷纷投来好奇、惊讶、鄙视、威胁等等眼神，又要过这种日子吗？臭湛曦你究竟在抽什么风啊！
    坐在考场内，当监考老师将试卷递给来，我一把扯过卷子忘记手脚轻重，也许是气愤过头。老师惊讶地望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给后面发试卷。
    回来后，桌子又干干净净了，我再也不愿领这份情。放学后，明目张胆冲进湛曦的教室，他惊讶地望着我，站在面前，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你脑子有病吗？大人没教过你怎么端正自己的行为吗？想整我用不着躲躲藏藏，直接过来当着我的面整就行了，再怎么样也别去伤害无辜的小动物！你记住，昨天我恨你，今天我依然恨你，特意告诉你一声，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十恶不赦、残害小动物生命的刽子手！”
    转过身，我气愤地刚要走，手立即被人用力拽住，湛曦丢开手中把玩的手机，连手机掉在地上也不顾，站起来明显高我一截，盯着我的眼睛他平静说道。
    “你都不听我解释吗？”
    “有什么好听的？听你这种人解释就是允许你撒谎，省省力气吧！”
    “百水晶！”
    他低吼一声，望着我试图保持冷静。我甩开他的手生气地径自朝外走去，他跟了过来又拉住了我的手臂。
    “等一下，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快疯了，那些东西不是我放的。”
    闻言，我转过身盯住他的黑色眼睛，几秒后毫不迟疑地开口驳斥道。
    “撒谎！”
    他愣住了，手不禁颤抖一下。我镇定自若地站在他面前，尽管他身后站着许多尽力用眼神射杀自己的高年级学生，可我一点也不害怕，继续说道。
    “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向尉迟金兰学习，即使闹过矛盾，但他从不对我撒谎！而你已经对我撒过一次谎！”
    笑，他居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凭什么让我向那家伙学习？对，我刚刚……确实撒谎了，反正骗过一次，再骗骗也无妨，因为你在我心中，什么也不是。我就是想整你，想了便要做到！”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我的脑袋里装满一种不知名的惊悚。他撞开我的肩膀，连书包也不拿直接走掉。
    无语，望着他的背影，我拔腿就跑，经过他的身边率先离去。
    心如死灰，相信他，总是那么真诚的相信他，就算曾经他对自己做过的幼稚事情也能原谅，可是现在觉得他没有一点度量，仅仅为些细枝末节缺乏理智到此种地步！朋友，对他来说，是的，什么都不是！
    见不到尉迟金兰，手机也联系不上，成天提心吊胆担心补考是否能通过，屋漏偏逢连夜雨，湛曦还在这个非常时期整我为乐……
    走上坡，彩儿背着两个书包站在家门口等我，我快速奔过去差点没哭起来。她站在一旁为难着，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举起了一根手指头。
    “水晶，明天我们去抓贼吧！不管是不是湛曦干的，逮到后绑到垃圾焚化场的大树上，好好教训一顿！”
    点点头，我刻不容缓答应了。
    第三天补考日子，两人约好早上五点半出发，看着天蒙蒙亮，走在大桥上，我不禁问道。
    “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要是想继续享受动物尸体大餐，那就回去继续睡吧！”
    彩儿眼中充满兴奋，好似头一回做这种事情，我摸摸头皮，说的也是。
    搭上公车到达学校后，没见一个人，呃～～来得比较早～～我俩快速跑向自己年级的教学楼，上去一瞧，教室门没开，躲哪儿好呢？她扬扬手指瞄准楼上，我和她立即噔噔噔跑上去，坐在拐角处静静等待着。
    “知道吗？第一个走向咱们教室的人就是凶手！”
    悄悄趴在板梯间，彩儿犀利的眼睛直直盯着走廊说道，不一会儿她又趴在窗户边观望着，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也没见人来，或许太早了。
    冷，冷死了，尽管现在已是春天，可是严冬的寒气依然存在。两个人抱成一团苦苦等待着，哎，活受罪，真是！太阳渐渐出现之后两人才分开，无聊地坐在板梯上，我从书包里翻出一包所剩无几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拿了一只递给肚皮早已咕噜咕噜叫好几声的彩儿。
    剥开包装纸，我仔细一看是草莓味道，用手肘碰碰彩儿询问道。
    “你的是什么口味？”
    “好象是牛奶……”她不确定道。
    嚼了几口，她又从地上捡回揉成一团丢出去的糖纸，细细展开来寻找右下角的蚂蚁小字，我也忙凑过头去，两个脑袋靠在一起静静寻找答案——原来是巧克力味道，这丫头连巧克力和牛奶都分不清，我不禁有些鄙视她了。
    嘿嘿，她冲我不好意思笑笑，转过目光忽然不动了，脚步声，楼下有轻盈的脚步声！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屏住呼吸拭目以待。我不断用眼神支使她偷偷看一眼，可是这个胆小鬼却拼命挥手拒绝。

 chapter 43 逆转摩天轮3

    我费力挤出一丝微笑礼貌回应，双脚悄悄向后挪动，唔……没跑掉，被他抓住了自己的领子。他定睛看了又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我的名字。办公室内突然响起校长的询问声。
    “谁在外面？”
    咚咚咚敲了三下门，酒糟鼻子提着我的领子带进办公室。
    哇，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古色古香的办公桌前，五指慢条斯理抚着山羊胡，精锐的目光盯住走进来的两个人。噢，这位就是校长大人，名不见经传，可是精神十分矍铄，今天可算亲眼目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旁边站着一名个子高高，皮肤泛着黝黑健康色泽，头上歪戴一顶黑色帽子，帽檐落在额前形成一层阴影看不太清楚，全身上下散发个性魄力，他微微扭头望了进门的人一眼，很快又移开眼走向窗台，毫无顾忌地坐在校长的办公桌一角眺望远处的风景，索性用背打招呼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酒糟鼻子的脸像是扔了一枚笑弹快开花了，连忙冲窗台的人点头哈腰道。
    “原来v&#8226；；k也在这里啊，太巧了，最近还适应吗？”
    没有回应，只有冷漠的空气。
    校长的脸上依然充满乐观笑颜，慈祥的目光落向我，轻轻挥手示意道。
    “没事你可以先走了。”
    哇，得到了校长亲口授予的释放令，我激动地快要飞上天，想抓我邀功请赏，酒糟鼻子做梦去吧！
    我喜滋滋地暗爽一通，酒糟鼻子啊了一阵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我无罪释放，就在离开大门的一刹那听见酒糟鼻子向校长汇报。
    “校长大人，这些是本期越洋留学推荐生的名额，还有这份是尉迟金兰的资料，他的转学申请表……”
    我的身体晃了晃，步子有些踉跄，他明明当面丢掉了护照，可为什么……那份申请表是怎么回事！
    刚跑下楼，一只手立即拉住我，尉迟金兰拉着我停在教务楼的拐角处，看着我，他急忙开口道。
    “你到哪儿去了？说好别动……”
    我的脸又布满了乌云，他有些惊异不禁问道。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刚刚说了几句，以后不再说了，好吗？”
    “不，你说吧，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听到了。你不是填了转学申请吗？何必把护照丢了。”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注视着我愈加冷淡的脸扭头望向旁边的草地，回过头冷静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好吧，我告诉你……”
    他还没说完，突然，几名西洋保镖冲过来紧紧抓住他，这是怎么回事？我慌起来，尉迟金兰狠狠盯住禁锢自己的保镖们，一名保镖盖住他的嘴巴，似乎有计划地走在隐蔽的草丛上带他很快就消失了。
    我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一个高个女人走在我面前，是eileen，她看着我平静道。
    “尉迟金兰会跟我一起回巴黎，别被他任何话语影响到自己。”
    深深看了我一眼，她向前走去。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连汽车也不想坐，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天黑了起来，路灯亮了我还没有到家，脑中不断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忽然一个人影闪现在我面前，我惊吓得捂住自己的心脏后退着。
    “别害怕，是我！”
    一个小时不到，尉迟金兰竟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无法接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谨地环顾四周，抓住我的肩膀郑重其词。
    “我特意过来和你说一声，这几天谁和你说话都别相信！我现在不能呆太久，马上要回去了。”
    看着他，我微微眨了几下眼睛，声音轻轻的，像水从自来水龙头滴落扩散开来。
    “我累了。”
    他猛然一惊，抓住我肩膀的手紧了下，急忙追问道。
    “不可以！我们已经经历那么多，难道要被最后一个困难击倒吗？不许说放弃，我们谁也不许说那两个字！”
    “最后一个……总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许多许多无数个……”
    “不会的，这次一定可以好好处理，我们要相信彼此啊！”
    他明了透露自己的心声，我没有立即回应，总觉得越满足却越得不到满足。看着我无精打采的脸，他有些低沉，但没有在我面前泄气。
    “她打算星期六下午五点回巴黎，顺便带走我。”
    我的心一紧，眼皮微微跳动一下，垂头丧气道。
    “嗯。”路上小心。
    接着他坚定说道：“我不会去的！”
    “我该如何相信你？”我抬起疲惫的脸望着他沮丧道。
    他颤抖着嘴唇，望着我无法出声。我缓缓拉下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坡上走去。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大声地回荡在身后——
    “星期六下午四点，烈士公园的摩天轮下见，我会在那里等你！”
    “我不会去的！”这一次，我没有顺应他，看着脚下的路大声回斥道。
    “那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我不会走，你来不来随便了……”
    眼泪，眼泪啊，不能被你发觉的眼泪，悄悄地顺着脸颊流淌着，滴落在胸口润湿了衣襟。
    三天补考终于结束了，可是桌面一成不变的动物尸体令人震惊气愤却又无奈，湛曦，你必须做这种事吗？一直残害其它生命借此换得自己的乐子，觉得心安理得吗？
    清理完毕，我紧握拳头撑住额头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彩儿摇晃着我睁开眼，晃了晃书中一把钥匙。
    “水晶，明天我们再逮一次，我弄到了教室大门钥匙。”
    “不会成功的，无论怎么样都会失败。”我无力地摇晃着脑袋。
    她立即拍下我的脑袋，气呼呼责备道。
    “你还真是一朝被蛇咬！怕什么？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你应该拿出追逐幸福的勇气，怎么能说那种没用的丧气话，啧啧～～～”
    “幸福根本就追不到，无论自己跑多快，它总是跟我捉迷藏，因为我靠得是双脚，它开的是热气球。”心里微微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彩儿目瞪口呆望着我，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立即收回，声音轻柔许多。
    “没有关系，你的脚可以不停去追去跑，可是热气球会耗尽燃料，总有一天你会追上的。”
    可以吗？我的信心像只泄气的皮球半天无法鼓起来，抬起头，她立即给予我肯定目光。
    今天是星期五，我和她又继续着上次的追踪。天刚亮，终于，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移到一年级教学楼下，我和彩儿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她捂住我的嘴巴，我捂住她的嘴巴，避免惊讶过度发出响声吓跑凶手。
    脚步声，与上次大不相同，几乎没有脚步声，天微微露出鱼肚白，光线不够充沛，隐约见到一个轻盈身影渐渐爬上三楼，这一层正是我的教室所在地。
    那张脸！
    要不是彩儿紧紧捂住我的嘴巴，我真的无法相信……
    钥匙插进门孔慢慢旋转的喀哒声在我心底溅起一层浪花，彩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跟在她身后蹑手蹑脚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刚赶到敞开一半的教室大门，安安娜提起黑色塑料袋一角朝我的桌面猛地倒出一截动物某部位肢体，空气里散布着血腥味……
    她回头瞧见站在门口的人大吃一惊，吓得忙松手，袋子掉在地上缓缓流出鲜红色的液体。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盯着她愤怒不已。她一脸震惊连连后退，我飞快冲到她面前，揪住她的整齐衣领怒不可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
    “我，我……”
    她抖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无助的惊惧尽在那双还在假装无辜的眼睛内。忽然间，她的目光投向我身后，几欲哭出声的害怕一并倾诉出口。
    “湛曦救我，湛曦！”
    听见她的呼救声，我立即回头一看，湛曦一手勾住书包站在门口，平静的目光望着她。
    原来这几天都是她搞鬼，害我误以为是湛曦对自己使坏，没想到这个臭丫头手脚还真不干净！她像是看到救星般更加卖力大喊起来。
    “水晶，让我来，逼供这种事我比较在行，把这丫头交给我！”
    彩儿扒开额前的刘海，左右手各自撸起袖子接过我手中的羔羊，一副凶神恶煞的屠夫宰猪模样。更加用力揪住安安娜的领子，她严厉喝道。
    “坏丫头，说，你为什么要对水晶干那种事？”
    “湛曦，湛曦，救我！”
    安安娜没有回答她的话，哀求的目光一直望向门口的人。彩儿气呼呼地瞪着她，很快地，一道奸笑光芒在眼角一闪即逝。
    “好，不说是吧？那就把尉迟金兰叫过来亲自拷问你！”
    “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诉他，求求你们，呜……”
    她终于哭出声无力地摊倒在地面上，狼狈的样子在我们面前呈现。
    “我，我讨厌百水晶！”
    讨厌我？我的心一惊起。彩儿推下她的脑袋，不客气道。
    “你凭什么讨厌她，她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行为真卑鄙！要不是今天特意来逮，以后水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你的钥匙哪弄来的？不说出来就让尉迟金兰亲自问你！”彩儿可真会抓住安安娜的心理弱点。
    “配的，配钥匙很简单，只要靠朋友的关系就能弄到。”
    很简单？这个丫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真怀疑她是不是惯犯！彩儿第二次不客气地推她的头，似乎推上瘾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卑鄙手段的？不说就给尉迟金兰说去。”
    安安娜已经吓得不轻了，瞅瞅她又瞅瞅我，埋下头去小声供认自己的罪行。
    “我，我那天去健身馆找尉迟金兰……恰巧听见了湛曦与百水晶的话，好象湛曦以前这样干过，所以我就……”
    原来寒假打工最后一天碰见她……她却……用这种手段对付我……还差点误会是尉迟金兰干的。
    “你这个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这种恶劣行为连累了别人，害水晶一直以为是湛曦干的！”
    “对不起，湛曦……”她抬起头，对准湛曦的方向满脸愧疚道。
    谁料静静站在身后的湛曦沉默一阵，一句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开，眼中有无数道不尽的默然……
    啪地一声，我甩了个响亮的巴掌给她，她立即张大双眼惊讶地望着我，我生气地瞪着她。
    “刚刚那一下是替湛曦出气！”
    瞪了她一眼，我飞快跑出教室追赶湛曦，他走得并不远，走在他身后，我徐徐开口道。
    “上次，上次我说的那些，请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我该向你道歉。”
    蓦然停住脚步，他转头看着我，目光淡淡的，没有以前堂而皇之的攻击，不动声色看着我，又收回了目光，终于缓缓说道。
    “算了。”
    我尴尬地站在他对面不知说什么好，上次左一句恨他右一句恨他，还口口声声让他铭记在心，看来最应该悔恨的是我自己啊，哎～～
    手忽然搭在我肩膀上，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明天陪我一起去烈士公园坐摩天轮吧，这样才算得到我真正的原谅。”
    我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明天不正是尉迟金兰和自己妈妈回巴黎的日子嘛！尽管他信誓旦旦不会去，可是我依然心存疑虑……
    “几点？”我询问了时间。
    他微微扬起微笑的脸庞，淡淡的笑容毫不褪减。
    “下午三点半。”
    幸好没和尉迟金兰的约定时间相撞，可是两者相近的时间惹得我一阵沉默，看我思虑不语，他不禁问道。
    “可以来吗？”
    迟疑着，最后我轻轻点下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要准时噢，别迟到。”
    他的轻快笑容挂在眼角，拍拍我的肩膀朝丰羽楼方向走去。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两人都会挑日子啊……
    看着树阴投在地面的黑影，我的心一阵低落。回到教室，安安娜已经不见踪影，桌面干干净净，彩儿坐在位子上笑眯眯地等待我走过来，看看四周，我好奇道。
    “她呢？”
    “我把那丫头放走了，让她交出家里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她哭着向自己的家人承认自己的错误，不一会儿来了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呃，应该是她爸爸……哇，动手打了她两个耳光，好凶哦～～～水晶，从此你的世界天下太平了，哈哈哈，恭喜你！”
    我机械地挤出一丝笑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明天，该如何面对，如果决定能像摩天轮一样坚定自转就好了。
    天很蓝，隐约藏着几个白点。
    我抬头望望天空，站在烈士公园门口感受清风拂脸，静静等待着。三点二十五分，未曾露面的湛曦突然打来电话——
    “你到了吗？”
    “到了，我怎么没看见你？”我翘首张望一番，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呃……我可能会晚点到，你顺着我的话先进里面的游乐场好吗？”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的脾气又上来了，想也不想质问道。
    “因为你上次污蔑了我，所以得按我说的去做！”他同样理直气壮起来。
    哎，好恨哪～～谁叫自己确实误会过他，嘴巴不服气，可是双脚已经踏在公园里的水泥路上，他再次询问道。
    “到哪儿了？”
    “爬台阶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呼哧呼哧着走上一层层台阶。
    听见我的喘气声，他开心地笑起来，话筒里传来清晰的笑声，感觉真不错。
    “很快，很快……现在到哪儿了？”
    “烈士纪念馆门口，喂，我干吗要老实巴交向你汇报，我是你的奴才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以不说啊。既然你说了，那就继续告诉我方位，想给你一个surprise！”
    哇，surprise——惊喜呢！我顿时愉悦地像只云雀，走路的脚步更加轻快，还没说出方位，他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出来。
    “先别说，我能猜到你已经进入了游乐场，对吗？”
    “你怎么知道，真是个聪明的笨蛋～～”
    “有音乐啊，欢快的音乐声……我能猜到，哈哈！”
    我心里暗自思忖这家伙的智商的确比较高嘛～～
    周六人真多，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躲在某个角落的臭小子，他该不会跟在自己身后突然跳出来吓人半死吧！陡然间回头尽是一张张陌生面孔，我对准手机不耐烦喊道。
    “你是不是已经进去了？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你？快点出来，别躲迷藏了！”
    “别激动，你按我说的照做就是，怎么那么罗嗦，真是的～去摩天轮那里……”
    “我已经到了。”
    站在偌大的摩天轮下面，我的心情自动升级成哈密瓜的清爽颜色，摩天轮慢悠悠转动着，各个小包厢装载着无数温馨开心。抬头盯住那座巨大游乐设施，笑容不知不觉爬上了嘴角。
    “臭湛曦你快点来，好多人排队，票会卖光的！”
    扭头望了一眼排成长龙的队伍，我有些担心，他却还在玩那个命令游戏。
    “你现在去买票，买六张，记得啊。”
    “我买那么多开批发市场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很快……”
    “又是这句，快点！”
    “嗯。”
    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虽然不情愿，还是买了六张票发现已经三点四十分了，这家伙仍不见踪影，我瞧了瞧四周，验票的河马大叔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快点跟上来，摩天轮要开始转了，我急忙对手机里的人呼喊道。
    “湛曦你快点过来，检票啦！”
    “马上就到，你先坐上去！坐上去了吗？”
    什么，这家伙竟然叫我自己先坐！什么意思？
    在他的坚决要求下，我只好将一张票递给了河马大叔。
    关好铁门，我独自坐在包厢里面。一道铃声响过后，看着徐徐升高的包厢，我依然不忘朝下望一眼地面，渐渐升高了……
    吓，赶忙坐回去，望着天际，电话里缓缓传来湛曦轻柔的道歉声。
    “抱歉，我来不了了。”
    他竟然又说自己来不了，耍什么猴子把戏呀！我趴在窗口急起来，声音不由得高涨几分。
    “为什么！你在耍我吗？”
    “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快要上飞机了，还有几分钟就进去，趁这个时间和你聊几句，我送给你的惊喜就是摩天轮转到四分之三时，望下地面……”
    “什么意思？臭湛曦你又在开哪门子国际笑话啊！飞机，你要去哪里？笨蛋快点回来，我不怪你迟到，不说半句，真的，晚点来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恨不得摩天轮立刻逆转重新回到起点，一种不详预感在脑内聚集，这种情况很熟悉啊……曾经湛曦回过美国……现在……不！
    他只是清朗一笑，缓缓说出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水晶，听我说，我递去的越洋留学申请……昨天已经通过了批准，校长签字同意了。我选择的学校离美国的家并不远，本来想告诉你，但这几天发生的事令自己无法鼓足勇气，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胆怯的时候，或许只有在你前面吧。答应我坐完手中所有的票，就当每一朵云是自己注视你的眼睛……晚点来，我也很想这样，或许再也来不了了……”
    “我也有错啊，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总之，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对不起，湛曦，真的对不起！”
    话筒里传来他的笑声，令自己想起曾经两人亲密地一起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可是这一切即将远去不存在，成为记忆……可是不要记忆，不要！我不希望你走啊，湛曦……
    “现在摩天轮转到哪儿了？”他无意问道。
    “最高点。”我不敢往下看，头顶上方已经没有包厢，估计现在正处于最高点。
    “好可惜，最后一刻不能听见你的惊讶声，很希望听见。我要进去了，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别来机场找我，你不答应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回来……”被震住，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只能压下内心的不安勉强道。
    “好，我答应你。”
    “谢谢，这可是你第一次那么顺从我，好开心啊，哈哈……噢，乘务员催我进去了，先说到这里，记住，别来机场找我！bye－bye，我会想念你的，水晶……”
    湛曦轻轻的笑声穿过耳膜抵达心脏，像风静静倾诉着，又像即将告别的最后一丝清风，无力挽留。
    “喂？湛曦，湛曦！”
    无论如何叫喊，对方已挂机，里面充斥着千篇一律的嘟嘟声，回拨过去关机了。
    泪水，透明的泪水终于滑下来，握住手机，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好好的申请什么越洋留学，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拜托你转快点，快点，摩天轮，第二次错过他了……
    要逃到哪里去呀？如果可以止住眼泪，那自己才会原谅他的离开，止不住，始终都止不住的眼泪，又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摩天轮内……
    究竟还要转多久才会停下来，四分之三……我飞快趴到窗外一看，离地面只剩几米距离，转眼间看见尉迟金兰站在摩天轮的入口等待着，不时看表，仿佛世界上最美的已经装在手腕上的表内，他瞄了几眼，随意望向前方的人群。
    尉迟金兰啊……
    原来湛曦说的惊喜——是指他！为了让尉迟金兰与我见面……
    恰好四点，我没有下来，为了避免被他发现，依然蜗居在包厢里面……
    河马大叔一个包厢一个包厢轮流验票，听说我还要坐，从我手中无情夺过一张票。
    尉迟金兰始终背对着摩天轮站在入口处，看着前方。
    铃声过后，摩天轮开始转动起来，经过他身旁也不曾回头望一眼。缓缓地，他转过脸来，可是自己坐的包厢早已升至空中，飞快缩下头生怕被发现，其实不用躲起来他也看不见，看见的只是包厢底部的甲板。
    待摩天轮转到稍微高一点的位置，我悄悄趴在窗口向下望去，他依然平视前方继续等待着。他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来，他的一切被我尽收眼底，只是我低调着不愿去打破。
    声音轻轻淡淡的，极其熟悉，尉迟金兰的温柔声音——
    “来了吗？”
    “我，我……还在家里。”我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
    “没关系，我会等你，在摩天轮入口处，来了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嗯。”
    见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向遥远的天空，我突然很想大声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可是不行，脑袋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刻意强压自己的冲动……十指紧紧贴住窗玻璃，爱莫能助的自己只能眼巴巴望着下方一切。
    每当河马大叔从自己手中抽走一张票，时间就过去十五分钟，再坐几次，时间很快就到五点了。就算注定一样，每当我的包厢经过他的身旁，他总是背对着自己，丝毫注意不到身后默默注视自己的一双期盼眼睛。
    第二圈，第三圈……四点半了，他终于钻入我前方其中一间包厢。看着他的包厢上升，我的包厢徐徐跟上，升入最高点，我已经看不见他了，他的包厢下降，我的包厢才开始升入最高点。
    目不转睛俯视尉迟金兰坐的包厢，他的侧面好美，抬起右手支住下巴静静眺望窗外。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我依然蜷缩着身体趴在窗口注视着。
    如泰戈尔所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前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缓缓抵达地面的摩天轮，四点四十五分，他从包厢内出来，头也不回地快步奔跑起来，我惊诧地趴在窗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好等我吗？为什么食言……急着回巴黎吗？为了赶上五点的班机，这里离飞机场非常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结果一定会这样，所以才不想那么快出现在你面前。
    无力地靠回座位上，河马大叔从我手中抽走第五张票……
    抽走第六张时，抱住双膝望向窗外，到处都是一片祥和气息，可是惟独我并不快乐。
    所有的票全部用毕，五点十六分，我愣愣地在场内游荡着，再也受不了，坐在一张西式长椅上，借助大树投下的树阴坐在暗处掩脸哭起来。
    五点五十五分，天快暗了，游乐场内的喇叭响起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欢快说道——
    “嗨，各位，下面由你们最喜欢的可爱美女主播为大家主持今天的祝福一刻！刚刚一位啊无敌啊超级啊霹雳啊帅呆啊酷弊啊天地无法自容啊日月自惭形秽的大帅哥，特意点播一首王菲的《天使》送给自己失踪两个钟头的女朋友，提醒她两分钟后看天空，顺着天空的暗号走过来，他在那里等她，前提是如果自己的女朋友还在现场的话。并且想对她说一句话，那就是——尉迟金兰永远爱百水晶！”
    我惊讶地抬起脸，尚未风干的眼泪沾在脸上，柔美的歌声在喇叭中响起，一瞬间，镶满摩天轮各个轮廓的彩灯亮了，下面的高强度激光灯打在上面分外漂亮，紧接着一大串缤纷长气球飞上天空，我不由得站起身，脚不由自主走过去，一步，每一步充满了期待……
    停在摩

 番外篇:世界，愿你离我最近1

    清凉的露水
    每一滴每一滴盛满的形状就像美丽的圆弧
    你的笑容
    恰恰浸入弧形之中
    甜美了我的心
    欣喜倍加的心情
    因为听到看到知道你的一切
    变得格外不同
    光线汇集的绚烂颜色以及合适温暖
    到达你那儿希望能够明了
    可是
    那份莫名的悸动只能与树叶深深地埋藏化土
    不想被谁发现
    只想给你一些美妙的这世上珍贵不易的东西
    幸福
    ——湛曦的愿望
    一只蝴蝶沿着优美的弧线飞来飞去，温暖光线照在它身上仿佛披上一层金纱，扑扇几回，它终于停在一朵鲜艳的大牡丹花上。
    我支了支下巴，好无聊啊……
    仰起头望望空中盘子形状的太阳，那家伙和自己某些方面颇为相似，呃……是什么呢？对，是灿烂程度和自己的笑脸无比相似！想到这，我不由得哈哈哈径自笑了几声。
    可是一想到早上，老太婆唠唠叨叨嘱咐我报到后立即赶去健身馆，人得靠脸蛋吃饭吗？我的头脑特棒，只须说上几句话，那些耳根子软成棉花糖的女生们肯定言听计从。靠脸吃饭那是模特明星们的事，自己搀和个什么劲啊。
    转身离开花园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随手挑件蓝棉t-shirt套在身上，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柜门，杨阿姨的耳朵真尖——‘轻点轻点，孩子，轻点！”直叫唤，我坏坏笑着大声拉长‘sorry～～～～’颤得她发抖！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大门走出去，仰头望望空中的烈日出去玩儿。
    “听好，一、胖；二、矮；三、口臭；四、狐臭；五、说脏话；六、抽烟喝酒赌博；七、牙齿不好；八、皮肤不好；九、发型不好；十、油性头发，这些男生统统不在本小姐喜欢的范畴内！”
    大街上迎面走来两个学生妹，其中一个头发较长的圆脸女孩大声列举道，逗得同伴咯咯直笑。那丫头说些什么，害我情不自禁摸下自己的头发。人行道的绿灯亮了，踩在斑马线上，我飞快穿到对面去。
    经过某处胡同，音乐声引得我连忙倒退，几个男生正在跳街舞，其中一个家伙的脸深深印进我的眼帘，那小子的脸依然美得不可思议……
    八岁时，老太婆把他领进家——
    “湛曦，看看谁来了？”
    妈妈牵着一名小男生的手高兴地走进家门，尉迟金兰……记得第一次与他相识颇不痛快，尽管那都是更小时候的事，可是自己记性特别好。
    他的脸更加棱角分明，不愧遗传了小爱阿姨的美人胚基因，自己还是头一次看男生目不转睛，由于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一直对他另眼相看，但是在妈妈面前不能如此表现，我动动歪脑筋，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嗨，哥们，好久不见！爸爸给我寄来全世界首批生产的红外线感应机器人，在我房间里，来玩吧。”
    妈妈冲我努努嘴，眼珠子晃动地厉害，我知道她的意思，小爱阿姨没有老公，也就是说尉迟金兰没有爸爸，听妈妈说他爸爸是个大坏蛋，无情地抛弃了他们两人，所以妈妈不乐意我在他面前提爸爸这个词。可是妈妈的想法仅仅是妈妈的想法，我从见到他那一刻就把她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转眼望去，他惊异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上两道双眼皮像是大师们用小刀划的，层次分明，露出一丝笑容他朝我点点头答应了。妈妈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俩，没想到两人迅速打成一片觉得特别高兴，叮嘱几句‘玩得开心点’，便哼着小曲去厨房给我们做好吃的。
    专心致志拿着机器人，他立即被手中的高科技新产品吸引住，回过头望着床上一个劲疯蹦疯跳的我，他轻轻说道。
    “湛曦，床会坏掉的，别跳了，下来吧。”
    咦，看不出来他挺在意生活物品嘛。跳得满头大汗的我抄起袖子抹把脸，汗水立即将白棉衫浸上一层灰色，原来自己脸上有那么多灰呀，哈哈哈，没关系，妈妈会洗干净的，顶多抱怨几句，可是这小子的眼睛特别尖，又在唠叨——
    “你的袖子脏了。”
    “知道～”
    “很难洗的。”
    “没事，妈妈会替我洗的！”
    “妈妈洗……”他眨了眨浓密的睫毛认真问道，“为什么你不自己洗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老师教过的。”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哼，我懒得和他吵。对了，既然他喜欢管，那就索性拉下水，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卖力冲他挥手，我乐呵呵地像只林中小鸟。
    “上来，尉迟金兰上来！”
    “干嘛？”他迟疑的目光落在凹凸不已的大床。
    “上来一起跳啊，可好玩了，哈哈哈！”
    “床快塌了……”
    “没关系，没关系，快上来，塌了妈妈会再买新的给我，快上来吧！”
    我主动弯身拉了他一把，看着我用力蹦跳的开心模样，渐渐地，他也大胆起来，两个小鬼欢快地跳床，快乐翻天了！
    没多久，床轰然一声终于如他那张乌鸦嘴之前说中的——塌了！
    两张面面相觑的小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妈妈的大嗓门伴随哒哒哒的重重拖鞋声一齐赶到门口，看见倒塌的床铺以及两张红扑扑的小脸，她气得举起锅铲哇地一声叫得好长，好可怕～～～～～吓得我连忙捣住耳朵，尉迟金兰也学起我捂住耳朵。
    “湛曦！你在干什么？”
    不顾锅铲上面依然淌着金黄色的豆油，她敲了我三下，哎，妈妈一生气就像打雷前的大树被风刮得枝条乱颤，我认为世界上比雷公电母更恐怖的是妈妈！因为她教训人时最喜欢抽我的屁股了，这个恐怖的女人！
    “快跑～～～～～～～”
    我大喊一声提示道，可是尉迟金兰还停在原处，妈妈一伸手就将逃跑的我逮个正着……紧接着我记住了一个教训——逃跑时尽量从敌人后方跑！
    屁股上挨满一条条红色荆条印，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往嘴里塞米饭，哭一声再嚼一口，尉迟金兰奇怪地看着我，安然无恙吃完一碗饭正要去盛，妈妈却笑眯眯地站起身主动替他盛。
    呜～～～～我不禁哭得更大声，这时候，一只小手拿筷子夹来胡萝卜递到我的碗内，尉迟金兰端端正正坐在饭桌前对我说道。
    “多吃点蔬菜吧，有营养，我见你都不怎么爱吃呢。”
    他……
    妈妈端回他的饭碗，里面的米饭叠成小山一样高，看样子吃完这碗后，一年内都不用吃饭了。
    “谢谢阿姨。”他礼貌地对妈妈道谢。
    妈妈乐得像个卖假货得逞的小郎中不住点头，喜滋滋地夹菜给他，碗里的饭菜已经遮住了他的下巴，我又哇地一声大叫起来，推开筷子索性制造噪音。妈妈赶忙夹了几个我爱吃的菜，一边夹一边罗嗦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尉迟金兰好不容易来咱家做客，你真该拿他当榜样！快吃吧，快吃吧，一碗饭没吃完还闹，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
    缩缩鼻子，我继续流着眼泪吃着可口的饭菜，心里真不是滋味。
    回到房间，我无精打采地扑倒在倒塌的大床上，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关切声——
    “湛曦，我帮你擦药吧，这种药是奶奶配的，我随时随地都会带在身上，很灵喔。”
    说罢，他坐下身，我赶紧拉住裤子，他不禁奇怪道。
    “怎么了？”
    “你，你别给我乱涂药，晚上妈妈会给我涂的。”
    “可是你不早点涂，会肿起来的。”
    “不，不用你管！刚刚都怪你……”我嗔怒道。
    他一脸平静的模样看起来不像个八岁小孩，目光倏地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告诫道。
    “其实刚才你不该撒谎，主动承认错误，阿姨就不会那么生气，正因为你不肯认错……”
    “你懂什么？我经常那样说都没事～要不是你告发，我才不会挨打呢，你这颗衰星！”
    他一言不发愣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拧开手中的瓶子，一股淡淡草药清香味布满了房间，真好闻！我好奇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瓶子瞧上瞧下，扭头问道。
    “这是什么呀？真香！”
    “一种药，由好多种草药配在一起，专治跌打损伤，下回你来我家玩，我带你上山摘草药，我们一起配药玩。”
    “哇，太好了！什么时候去？”我兴奋地两眼放光。
    “任何时候都可以。”他立即笑着表示欢迎。
    两道笑颜逐开的小脸互相打量对方，友情的温度一点一点升上去了……
    ……
    可是，一件突如其来的惊变令谁也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不再撒谎吗？奶奶为了救你才摔到山下，为什么还骗阿姨说是奶奶自己摔倒的！”
    瓢泼大雨的病房走廊外，满脸泥巴的尉迟金兰生气地握紧拳头，只差没直接送我脸上了。同样满脸泥巴的我不悦地扯起左嘴角……
    约好今天去尉迟金兰家里玩，妈妈特意开车将我送到一个小村庄，下车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牵着尉迟金兰站在道路旁边等待着，见到我，他立即温和地笑着朝我走过来，两个小伙伴乐得彼此挽住手臂原地蹦跳着，妈妈将我托付给他们，笑着开车离开了，傍晚再过来接我。
    好端端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是阳光灿烂的大太阳，下午山里下起倾盆大雨，刮风闪电吓死人了！我俩一前一后紧紧偎依着走下山，他不住叮嘱我注意脚下，只身在前方带路。好高的山，雨水从山顶滑落，我踩着泥泞小道，鞋子都快粘住了，从没遇过这种可怕遭遇，突然很想没骨气地大哭出声。
    忽然，听见一道苍老的喊声，是尉迟金兰的奶奶！听见熟人的声音，我俩兴奋不已！可是由于我高兴过头，一不小心加快脚步走下去时，踩着旁边的小石块滚了下去！
    “湛曦！”
    尉迟金兰大吃一惊，紧紧抓住周围的树木不顾一切跳下来，幸好当时我被一棵半山腰长出来的的大树挡住了，下面是淙淙的溪水不过现在已经成了急流。
    望望下方湍急的水流，我竭尽全力惊惧大叫起来。
    “救命，尉迟金兰，救我！”
    “别怕，我来了！抓住我的手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他一手抱住树干，另一手尽力向前伸，吓破胆的我飞快抓住他的手，恨不得戴上机器猫的竹蜻蜓带自己飞到安全地。
    “金兰，金兰啊！”奶奶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奶奶，我在这里！”尉迟金兰大声回答道。
    奶奶出现在山崖边，看见我们焦急万分，她慌忙晃手提醒我们别乱动，自己则小心翼翼踩着一旁的坚硬石块走下来。渐渐地，离我们越来越近，她一手抱住尉迟金兰的肚子。
    “孩子，你先上去！”她紧紧抱住他不放手。
    “可是湛曦他……”
    尉迟金兰看着下面的我犹豫不决，啪嗒一声，泥土里的小树似乎松动了，奶奶果断地一点一点掰开他的小手，我却紧抓住不肯放手。
    “先放开……”奶奶命令道。
    “不！”我倔强地像一头大水牛。
    “孩子，一棵小树无法承受那么多重量，金兰先上去，奶奶一会儿再把你拉上来！”奶奶的声音更加坚定。
    尉迟金兰看看奶奶，又看看我，无奈之下劝慰我道。
    “湛曦，先听奶奶的话，放手好吗？”
    咬紧牙关，我不情愿地缓缓松开……
    雨越下越大，心就像细密的雨丝，尤其是这时候，着急不已。
    眼见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奶奶来到他的位置快速抓住我的手，正要扯上去的时候，啪嗒，啪嗒，小树连续响了两声，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奶奶催促着让我赶紧上去，我赶忙冲崖上面的尉迟金兰伸出了手，他快速抓住我，奶奶却因为松动的小树滑了下去……
    “不！奶奶！”
    尉迟金兰趴在崖边伸出一只手大声喊道，我看见泪水一点一点从他脸上快速落下，不知是雨或是泪水，他没有哭出声惟独眼眶通红，他正要只身下去救奶奶，我赶忙拦住他掏出手机，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村长，终于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们下山将奶奶救上来……
    恰巧妈妈开车来接我，来不及擦掉两人脸上灰乎乎的泥巴，她急忙将奶奶送进医院，开车同时不断自言自语，这是她的习惯，一受到惊吓就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有时说太多都分不清是和自己讲还是和旁人。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呼……”
    瞄了一眼反光镜，她刻意瞟我一眼。干吗特意看我？她一定准认为是我淘气，可是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万一她问起来……
    “湛曦，奶奶是怎么掉下去的？是不是你不老实，老要上山去玩呀！”
    就知道她的问题一律拷问自己，我突然很想学电视剧里的人物大喊一声‘冤枉啊，大人’，眼睛悄悄溜到坐在奶奶身旁默默落泪的尉迟金兰，我赶忙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就知道，就知道是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地不给我闹事呀……”
    “不是……”听见了尉迟金兰的声音，可是我却抢先大声为自己辩驳，双手更加用力挥舞试图使自己看起来很无辜。
    “不是我，是奶奶自己摔下去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妈妈惊奇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里充满无数惊讶！
    “哦？还有这种事，但是……呃……”
    她的毛病又发作了，我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可是感觉后脑勺一直被人盯梢着，悄悄回头，尉迟金兰的目光里隐隐藏匿着莫名的复杂神情，我赶忙回头坐定身形，心跳加速，只能假装镇定……
    对不起，不是故意撒谎，可是妈妈的扫帚实在是威力无比，回头再向你道歉……
    ……
    可是，似乎没有机会了，因为渐渐变糟的谈话不再和谐。
    望着走廊外的倾盆大雨，尉迟金兰与我面对面站在一起，见他愤怒无比的面容，我觉得之前两人的和平共处根本毫无代价，还以为我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甚至超过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原来并不是这样。
    我动动嘴唇，看不惯他质问自己的方式，无所谓道。
    “我怎么回答是我的事情，反正你喜欢的是自己的奶奶，我撒不撒谎与你无关！”
    “不是的，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可是奶奶确实为了救你才掉下去，一个人如果不懂恩情，而且那么小就……”
    “你在说我吗？别一个人一个人的，直接说出我的名字就是了！刚刚还说当我是朋友，可是说出来的话完全偏袒自己的奶奶，她才不是你的奶奶，和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啊！一冲动将妈妈告诉自己的秘密喊了出来，尉迟金兰的脸铁青铁青的，可是没有立即发作，盯着我，只有起伏的胸膛宣泄着愤怒。
    可是我不会道歉的，就算说错话也不会表示任何歉意，至少现在不会。我干脆瞪了他一眼，别开脸去。他咬住下唇，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没有血缘关系反倒更好，奶奶……她比自己的亲奶奶更亲。就像我和你，虽然我们不是亲人，可是我们比任何一对兄弟还要好！难道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好吗？”
    我半晌答不上话来，他随即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进病房看望奶奶。
    “太可惜了，我觉得你一点感恩的心意也没有。”
    “你说什么？意思是指我很坏吗？你别走，说清楚点！”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深邃的褐色瞳孔在我眼前骤然缩小，他久久凝视我，许久才开口淡淡道。
    “不是的，是你并不明白什么比亲情更重要。”
    拉回手，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奶奶的病房走去，留下我一人径自发愣。
    比亲情还重要？世界上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最重要！
    他根本就是与自己抬杠，明明想指责我撒谎不对，却拐弯抹角说一大堆道理！这家伙一定是看我不顺眼，早就想教训一顿！哼，别以为我好欺负，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从今天开始，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喜欢的任何一个东西，我都要与你对抗到底！
    ……
    “湛曦，你怎么不和尉迟金兰说话了？”
    “我讨厌他！”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妈妈想打我就打吧，惟独对他，我是不会改变任何看法的，我再也不会对他好了，再也不会了！”
    摔上房门，我趴在桌前静静坐着，眼睛全红也不滑下一颗泪，再也不会在意他了，再也不会了。
    ……
    十年后——
    看着门外黑压压的肥肉堆，我突然意识到健身馆的作用实在是太伟大了！玩过头迟到了，程质虎来电话催我赶紧回ktv，刚出去哪有立刻折回去的道理，现在必须出现在老太婆开的健身馆内，一进教室，满眼都是硕大的肥肉块，我懒得多看一眼，老太婆正闭上眼睛坐在教练席喊口令，我蹑手蹑脚像个贼似的走进去还是被她发现了，一节课下去没少挨她的猛烈‘桂记爆栗’！
    啊，受不了，悦耳的铃声终于将我解救出去，老太婆瞎叫嚷一阵，运动神经忒好的我一阵风似的逃掉了！
    一推开ktv包厢大门，程质虎快把话筒吃进肚子里去，瞧他的白痴模样，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耳朵被一首歌折磨得死去活来！差不多时间出去吃夜宵了，被几个漂亮美眉们簇拥着走出去，哈哈哈，感觉真是棒，终于明白皇帝那小子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超快感。
    唯一不爽的是刚出包厢门居然碰到只拦路虎，站在面前的男生指着其中一个美眉说是自己女朋友便要带走，原来正对质虎暗送秋波的女生早有男朋友了，什么嘛，这种女生真倒胃！但总不能让那个愣头青说走就走，当我们眼前几个大男生不存在？看着他身后几个有备而来的家伙，我觉得好笑，一堆泡饭马上变馊的家伙……
    三下五除二解决后走出去，质虎的花花肠子隐隐作祟，无聊之际看中一个贴壁站着的长发女生，我定睛一看，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甚至可以丢进人群再也捞不回来。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人……也许他追不到，因为那丫头喜欢鱼翅那个混小子，死心塌地喜欢！
    “见到安安娜，你自己反省下是不是见着大粪了？”
    声东击西，希望借此转移质虎的注意力，也许是自己出言不逊，那名女生居然不怕死地揪住我的衣角，她原本是想抓我脖子可惜高度不够，但我对她的大胆行为略为吃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我，尤其是女生……
    杠上了！那丫头不断说出羞辱人的话，听得我火冒三丈，可惜让她跑掉了，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遇！跑遍整条南十字街也找不到她的人影，那丫头简直气炸我的肺！等着瞧，今天满头大汗不会白白流的，那丫头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最好别让我碰到，见一次折磨一次，直到泄愤为止！
    穿越一条偏僻的巷子时看见了鱼翅，他正和别人打架，以一对十，够猛的！没什么负担，很轻松就撂倒了不堪一击的家伙。
    为了追到那丫头，我并没有停下来，不善的目光与他交战后，自己还是继续追赶那只短腿兔子。
    年级老大？素闻学校暗地里有某种约定俗成，学生们会选举自己年级里最出色的人担任年级老大。自进校以来，注意到鱼翅对它兴趣盎然，似乎要完成什么，我顿时玩心大起时不时干扰着，渐渐地变成了两人之间的较量。
    移开目光，心里却一直记起那小子的事，他变了，经常和一帮人混在一起，干的事情十分无聊，打架几乎是家常便饭。嘁，他在我心里顶个屁呀，与我无关……
    开学第一天，昨天侥幸逃脱的兔子今天很不幸在大门口被逮个正着，我走上前大肆嘲笑一番，没想到这丫头傻笑几秒后竟然踹自己的屁股，连鞋子都飞上天去！啊，我可以肯定这丫头前世的确是兔子变的，又逃掉了，不过她的路线不太明智，朝我家开的健身馆跑去，按照我心里所想她终于要死在我手中，像只蝼蚁一样。
    临死之前她还垂死挣扎几下，老太婆及时过来拯救了她，而我的上风位置陡然颠覆。老太婆将我俩叫进办公室说要调查事情原由，有什么好查的，我就是要整这丫头报昨天的一箭之仇，没想到她居然拿自己的退馆威胁本少爷！如果我是老太婆，巴不得将她和垃圾打包一脚踹外星球去！
    可是老太婆正中她的圈套，我当场就想抽那丫头并且揭穿她，无奈老太婆在场，我的眼神利箭射杀不成功不得不受训斥，老太婆要求我们现场化敌为友，这怎么可能！我湛曦从不拉下脸面主动求好，只有别人求自己的份，要我放下身段这完全是天方夜谭！
    突然发觉那丫头似乎十分惧怕自己，我找到一个整她的好玩事件，哈哈哈……
    叫百水晶是么？哼，就算再璀璨的水晶也会不堪一击，粉身碎骨！
    每天去健身瞧见她的愁眉苦脸模样就想大笑一场，我不断派人弄来各种动物尸体丢进她的抽屉里，一想到她吓到哇哇大哭，眼珠子瞪得电炮那样大的恐慌模样，连梦都做去墓地替那些动物们上香祭拜，我大笑乐开了怀！
    质虎瞧着我时而傻笑时而发怔的不正常模样，讽刺我这几天到达了神经病的癫狂境界，我立即笑着告诉他那丫头的倒霉处境，刚开始他特别吃惊，劝了几句知道无济于事，告诫几句别玩火随我去了。
    打算亲眼瞧瞧她被打击成什么狼狈样，我亲自去了遭一年级菜鸟楼，没想到与自己同级的黄绣鹂正在教训她，本想当作没看见一走了之，不知哪冒出来的正义感，我走去喝走了黄绣鹂，其实自己平常就那样说话连语气都没太大变化，但百水晶那丫头似乎特别感动令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正犯愁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恰好质虎打来电话让我过去玩。
    闪人后，我开始讨厌起百水晶刚刚的目光，臭丫头背运没头脑，却拿出善意目光对待自己，真是傻瓜！为了证明自己不受影响，我刻意打电话给浩子叫他带几个人去修理那丫头，交代事宜完毕，我又揉着太阳穴走去找质虎……
    嘭地一声，一瓶啤酒摔碎了！
    一个钟头后接完浩子的电话，我生气地盯着地面流淌出来的白花花啤酒泡沫，鱼翅这小心存心与自己对着干，坏我的好事，迟早有他好受的。
    人生不得意之时十有八九。
    百水晶没来健身馆，老太婆一口咬定原因在我，尽管她的不出现确实与自己有几分联系，但为什么我必须为那个臭丫头挨罪？尤其是老太婆居然要我开贵族车劳斯莱斯载肥大婶们去乡下摘橘子，同时带她一起去！好啊，反正她瘦得火柴棒似的一点也不影响车重。
    到达乡下，毫不费力将她骗上梯子，我找了个借口下去故意拧开梯子的螺丝棒，只是没想到，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丫头居然快速落下来压在没来得及闪开的自己背上！
    痛得要命，我极力忍住，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脸。突然，那丫头看见了什么说要出去，怕她出危险，我毅然掀开被子只身出去寻找那个倒霉蛋……
    下毛毛细雨，我们启程准备回去，雨越下越大，该死的，车轮陷入泥巴里卡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

 番外篇:世界，愿你离我最近2

    无法忍受她在电话里哭着向我求救，当自己赶到时却听见了她喊鱼翅的名字、无法忍受她快快乐乐答应与我一同参加圆舞会，却一脸忧伤甚至以命要挟去找鱼翅、无法忍受她即使被鱼翅伤害，却发毒誓与我脱离干系……
    “告诉你，从现在起无论他还是你，我一律不想看见你们的脸，从刚刚到现在我早就想说了！既然是假的，那就当作喂狗好了，至少比强做解释好！刚才本想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尉迟金兰，现在你听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湛曦！”
    为什么不想看见我，发自真心吗？
    水晶啊，可是，无论你对我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我还是会傻傻地听下去，因为那是你说的话，是你，是我最喜欢的你……
    圣诞节，上飞机前一晚，找不到，找遍所有你喜欢的去处一无所获！我是多么希望你出现，身体是自己的，可是心已经不听使唤了。所有的愿望就像雪片一样化了，我仅仅只是想见你一面，真的。
    ……
    回到美国，格外想念中国，想念妈妈，想念朋友，甚至天天梦见那个丫头。
    每天的每天，最频繁的事情莫过于望墙上的时钟，每一分每一秒几乎没怎么动，因为她不在身边吗？快闷死了！
    裹着一条羊绒毯的老祖母看着我焦急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昏花的老眼也随即溜来溜去，冲我招招手，我立即走过去跪倒在她的膝盖上，她的手温暖地抚着我的头发。
    “孩子，有事吗？”
    “奶奶，我可以告诉您吗？”
    “当然可以啊，上帝会保佑你的，我可爱的孩子。”
    “我……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天天想着她念着她，好想她……”说罢，拳头攥得紧紧的，我的声音低低的。
    “喜欢就要果断地去追，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老祖母的话语温暖到了我的心田，自己却心有余悸。
    “可是她和别人相爱了，那个人正是我讨厌的人！”提到鱼翅就来火，我现在一肚子怨气。
    “cicy，你不自信吗？”老祖母反问道。
    “不是，我一向都很自信！还有，奶奶，别再叫那个乳名了，我都长这么大了。”我立即提醒道。
    “嗯，嗯……你喜欢的人是那个女孩子，并不是自己讨厌的人，对吗？”厚厚的老花眼镜从她的鼻梁上滑下一截。
    “嗯。”我赶忙点点头。
    “只要你还喜欢着她，就拿出自己的真正心意对待她吧，人生并不仅仅只有爱情……”
    慢慢地，老祖母闭上了眼睛躺在摇椅上进入了午休时刻，静谧的花园内投下一束又一束灿烂的光线。
    不是爱情，难道是友情？不能再喜欢她了吗？想了很久，唯一想到的只能将爱情淡化……
    友情……可是我……
    没想到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以朋友身份出现的自己。
    再次踏在中国的土地上，心情分外舒畅，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妈妈应酬抽不出身，派司机开劳斯莱斯到机场接，都一样。
    坐在车内正想着如何给周围的朋友一个惊喜，集中精力端起手中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水晶项链，在美国逛街时看见了突然很想买下来打算回国时送给百水晶，那时侯甚至嘲笑自己的归期遥遥无望，目光折射在散发纯净光泽的项链上，车子忽然停下来，撞到人了吗？我无暇分神顾及其它，继续静静欣赏手中的物品。
    司机久久不上车，他一点也不体恤刚下飞机劳累的人，我不耐烦地扭头望去——百水晶！啊，疯了么？不可能想什么就出现什么，可是那张脸……明明是自己思念至及的脸蛋！
    兴奋地推门下去，我激动地笑起来，可是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惘然若失，灵魂呈游离状态，我的心凉透了……
    为什么她的脸上有泪水痕迹，难道过得不幸福？鱼翅……啊，那个该死的家伙究竟怎么保护她的？我恨不得立刻找来那小子揍顿出气！
    不，不可以再那样了，现在的我是百水晶的朋友，不再是以前的湛曦，即使喜欢也要忍耐。
    爱，更是不行了……
    我笑着说些她喜欢的化妆品果然奏效，她点头答应不哭了，却一语惊人——
    “我失恋了。”
    自己该得意还是暗自庆幸机会终于到手，捷足先登，我可以吗？
    迷茫了，深深陷入了与她一样的悲伤之中，好象能感觉到她的伤感，那么真实，就像她想回头寻找爱人却只能忍住，忍住，我也要忍住。
    百水晶，也许这辈子我只有默默盯住你背影的份了。
    抓不住你，我只能用力踩住你的影子，这样就约等于挨着你。而你并不知道，但愿永远别发现，这个秘密由我一人守住就够了。
    当你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时，我高兴地快要喊出来了，第一次，你第一次那么信任我，并且哭着诉说心事，瞧我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一定不能被你发现，绝对不能！
    为了不让你哭，我使尽浑身解数逗你开心，可是鱼翅一出现就带走了你的灵魂！我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可依然像个小丑般机械地出尽洋相，只希望你笑起来……
    夹娃娃比赛，见他带安安娜一起走进电动城，我知道你会伤心，索性借助酒的力量向鱼翅下战书！
    知道吗？刚开始他问我是不是很喜欢你，我真的很想开口承认，一想到你的处境会为难，自己只能避开，其实讨厌输给他，我是一个好强的人，输这个字对我来说很可笑，那是妥协是耻辱是无能。
    可是遇见你之后，输赢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现在必须替你争取幸福，而且是直到你很幸福，很幸福为止……
    对不起，想向你道歉！因为酒力一刹那的关系，眼前的娃娃出现了双影，手按下去了脑袋却早已知道结果……就像你选择的是他不是我，我却依然默默承受这一切，只要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你哭了，我的心紧了下，飞快拿出纸巾盖住你的眼睛，不盖住，恐怕自己也会哭起来，由于你的眼泪我提早悲伤，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掉，会吗？百水晶？
    可是我希望死之前，看见你幸福的笑起来……
    是缘分吗？命运的红线将你俩栓得很紧，虽然你总是不停唠叨鱼翅怎样怎样，当善良的你跑向马路对面之时，我看见鱼翅已经穿过马路将钱丢给卖艺的小女孩，你俩做的事情竟然一模一样！
    牵着你的手走近传说中会得到幸福的摩天轮，此时此刻自己像个虔诚的朝圣者，那么多次努力压抑的心意在那个巨大圆形物面前完全释放出来——想要爱情，不要友情！
    可是，为什么不等我？悠悠转动的命运之轮印烙在天空的背景下，开始为你们转动。
    气恼地抬头望着渐渐形成的距离，也许这就是注定的不能抗拒，属于自己的命运——只能高高仰望着你。
    一阵轻风吹走了手中的票，弯身拣……不必了。起点，没有起点……自己连最起码的原则都没弄清楚，还谈什么幸福呢，幸福留给那丫头，只要她不哭就好。
    留恋地回望了一眼，毅然选择离开。
    道歉信，我开心地望着那丫头亲手写的娟秀字体，内容着实幼稚，想笑却不能大笑出声，周围有人在，只能恬淡笑着，这个微笑的表情肯定被不少女生快速装进手机相册里。如获至宝，我将信小心翼翼重新叠好塞进口袋里。刚沉浸在喜悦中不久，程质虎立刻告诉自己瞧见那丫头上楼去了。
    找我的？不对呀，她知道我在二楼，一定是去五楼找鱼翅！越想越气，可是考试时从窗口望见鱼翅提早走掉，担心那丫头有什么不测，我顾不得其它快速跑上楼去，果然，她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站在几个男生面前战栗着哭泣！真不想插手管闲事，毕竟这块地盘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畴，不管了，只要她哭，我就想揍每个人一拳让那些家伙陪她。
    冬令营之后，水晶项链掉在地上摔碎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递到她手中不到几分钟的水晶项链，她突然焦急万分不顾一切冲向大街拦的士。担心她出什么事情，第二天我早早赶去她家坡下等待着。
    鱼翅的奶奶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听妈妈说，那小子的母亲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在他很小的时候将他寄养在一户老人家里，妈妈经常抽出时间去看望他，视他如自己的亲生儿子，后来不知怎的常找不到他，渐渐地失去了联系，当然了，他加入帮派组织是不可能活得像普通人一样，而我却经常见到他。
    将鱼翅的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妈妈，她立即让我找他来说有事要谈，干吗非得我去啊？哎，谁叫老太婆是我妈妈！叫上百水晶带路，找到人后，他却当着我的面带那丫头跑掉了！
    我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又能怎样，独自回到家中望着夜晚的天空发呆。手机响了，是那丫头打过来的，我高兴极了，她并不是那么决情，可是又不能在她面前立即表现出自己的大大喜悦，我故作深沉，脸上挂满了无尽的笑容。
    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苦苦央求我退还鱼翅的校服，说想回到他身边去！
    或许她早就想和他在一起，而我不过是个路人而已，路人起不了多大作用，我还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罢，想对那丫头狠狠说再也不想认识她，可是却说成了——
    “百水晶，百水晶……拿到东西后你就把我忘了吧，不，装作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视线飘到无知的远方，失败了吗？自始至终自己依然是个彻头彻脑的失败者！爱情，明明知道不行，连友情也一并失去。月光扑打在我的脸上，温柔地俯视着那一团沮丧的黑影。
    电话连续拨打过来五次，每响一声都勾起了脑海中深深铭记的曾经……
    接吗？不能接，那丫头肯定是开口讨校服，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不，不是不能接受，是胆怯，见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次，惟独这一次深深害怕起来，不能接，不可以。
    可是，再不接的话，那丫头会哭，不，我决不可以让她再哭！
    她声泪俱下的道歉着实让人心痛，别哭啊，百水晶，你别再哭了，我害怕自己会对你——喜欢地无法自拔，真的会这样。
    不能再听你的声音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自己的耳朵刻意记住。
    挂断电话，发短信过去说明自己会赶到。拿上鱼翅的校服出门去，我的心情沉重到极点。
    天，眼前这一切血肉模糊的事实是什么？车祸！可恶，一不在你身边，你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傻瓜，要是你死了知不知道我的世界会崩溃呀！
    我哭了，当着那么多围观人群哭着打电话向120求助，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叫她立即通知你的家人赶过来。
    臭丫头，我不允许你那么快只身去天国，虽然那个地方很幸福，可是被丢下的我们不会幸福！还有，没有亲眼见到你幸福，我会死的！
    大声地喊着你的名字，也许你会被声音吸引朝后望去，别走那么快，令你留恋的在身后——鱼翅，你不是最喜欢鱼翅吗？我还没有撮合你们俩，你怎么可以独自撒手人寰，回来，回来啊，可恶！
    失忆？百水晶忘记了鱼翅！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想机会第二次垂青自己吗？
    看见鱼翅出现在健身馆内要求与百水晶一起打工，我惊讶地发现他对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也许人总是失去一次才懂得珍惜。
    抗议命运或是嫉妒，我冲动地说出自己半年前对她做的恶作剧，看着她脸色大变想哭的时候，我立即跑了出去，站在楼底下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不要一直望着鱼翅，什么时候也注意看我一眼啊。那丫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会这样？鱼翅的鲜血流一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百水晶哭成了泪人，望着赶到的我像是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臭小子究竟怎么回事，瞅见旁边一把钢刀，我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弯下身去将他背上车迅速开往医院，可是这家伙的魂魄半路爬下自己的躯壳，我惊呆住了，本来不清晰的心跳声逐渐减弱直到停止……
    为什么不坚持住，只须拿出一半爱那丫头的坚决心意继续坚持下去，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我不准你抛下旁边灵魂已随你而去的人！
    就知道你是爱她的，用尽所有力气使你的心脏复苏，手心终于感受到了生命的萌动，看着缓缓注入你体内的血液，我顿时感觉到了希望，或许自己的爱情可以寄居在你那儿，算是一种慰藉。
    不是因为安安娜借自己的名义迫害百水晶，也不是百水晶连续三天跑到自己的教室示威，我想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不想报复任何一个人，就连面对鱼翅，也逐渐心平气和起来。渐渐地，被一种温暖感觉促使自己更加喜欢上了这个世界，是因为那丫头的缘故吗？
    越洋留学申请……去办公室在老师惊愕无比的目光下，我拿了一张带回家，义无返顾填下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校长的批准。第一次与妈妈郑重其事商量这件事，尽管她平常在我面前强悍无比，可是当我认真考虑完毕，她忍不住哭了，她知道我其实有许多心事不想说，她却都明白，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回美国和爸爸与我在一起。留在中国，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小爱阿姨，她想替阿姨偷偷照顾她的儿子鱼翅，毕竟两个人的友谊情深似海。
    我想，假如有一天，自己与鱼翅成了妈妈和小爱阿姨那种媲美亲情的友谊……噢，突然间，我明白了八岁的鱼翅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原来，没有血缘的关系也可以转换成亲情，甚至超越……
    我明白了，爱情不一定是得到某个人，从中得到的无比快乐无法言语，守侯她，静静地守侯她的背影也是一种快乐。爱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化作无微不至的亲情，这样对自己来说，也可以。
    从妈妈的念叨中无意得知鱼翅要跟小爱阿姨回巴黎，我气不打一处来，经历那么多，那家伙难道舍得丢下百水晶？当下找到他才弄清楚事情不是那样，他的决心只有一个——和百水晶在一起。
    好好地爱百水晶，好好爱她，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所以才会放心地离开这里回美国去。
    那小子，说实话心里颇为不舍，曾经我们也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虽然那段记忆已经云淡风清快抹去了。站在飞机场的候车室内，我拨了个电话给他，看着滑行道上一架架起飞的飞机，我赶忙掉转头不去看。
    接到我的电话，他很意外：“是你……什么事？”
    “你不会离开那丫头吧？”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嗯，为什么那样问？”他思索片刻询问道。
    “因为相信你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让她伤心，所以才把她交予你，我要回美国去了，bye-bye。”
    “等一下，”他慌忙叫住我，“为什么离开，没有更好的理由吗？那个是结果不是理由！”
    “哈哈，什么意思？你在挽留我吗？”
    “走不走是你的事，我是担心她……”
    嘁，这家伙临走前还不松口，直接与我告别不就安然无恙了，偏偏拿那丫头当幌子。
    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架滑行即将起飞的飞机，我笑了笑，说话语气轻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其实我早知道今天下午五点你妈妈准备带你一起走，你不会来机场吧，即使送送她也不来？”
    “……”
    他沉默了，或许母亲永远都是母亲，无论住院期间他对自己的母亲如何冷淡，可是目光中流露出的神情是最自然的。小爱阿姨用自己的方式养活孩子，如果没有她坚定地朝自己的梦想前进，估计鱼翅早就饿死襁褓。幸好他们之间相对而言没什么大冲突，平时小爱阿姨对他的嘘寒问暖起了一定作用，只是母亲还是待在自己孩子身边比较好。
    站起身，我来到窗外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你不能走！如果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去巴黎的你一定会后悔！到时候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百水晶，我一定会追回来，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就试试看吧！”
    手紧紧按住墙面，我拼命按捺住因为刚刚呼之欲出的想法而激动过度的心，说出来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没关系，只要别让那丫头知道由此背上负担就好。
    他的声音夹带信心透过话筒明确传过来。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那一天！”
    我无言地笑了，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试图稳定情绪，看来自己没机会了，他说到做到，这一点不容置喙。天蓝得越发可爱，我久久凝视着天际。
    “那就好，我已经约她出来了，到时候会让她买六张摩天轮的票，一张票一刻钟，这段时间里你自己挑选时间与她见面吧，另外，你可以帮我转句话给她吗？”
    “什么话？”
    “我喜欢百水晶。”
    他没有说话，害我以为他没听清楚不禁着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不答应。”他果断拒绝道。
    “鱼翅你……”害我说都说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不帮忙！
    “一开始我就没答应过你。”他还狡辩！
    算了，说不说无所谓，能气气他也不错。
    “还有喔，喜欢很久了。”
    “闭嘴，你这家伙，她是我老婆！”
    “这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样啊？先说到这，第一次与大男人打那么久的电话，太奇怪了！我要上飞机了。”
    “最好别回来了！”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担心我以后挑拨离间。
    挂机，三点二十五，离班机起飞不到二十分钟，早知道时间不够就不和鱼翅讲那么多废话，我快速按下那丫头的电话号码，不知她有没有如期而至。
    “你到了吗？”
    一开口便询问她是否到达烈士公园，千万要去，这次为自己押下了所有赌注，用自己的离去赌她的幸福，听见她的回答不禁大松一口气。
    “到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先撒个谎骗她进场，鱼翅那小子一定要见到她，不然的话，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呃……我可能会晚点到，你顺着我的话先进里面的游乐场好吗？”
    她立即发起小脾气，不过自己太了解她了，她的一通脾气不超过两分钟便会自动愈合。果然，与我对抗不到三秒钟，她已经败下阵来，自从电话拨通后，我迅速按下了录音，为了留住珍贵的最后一次谈话，最后一次，或许真的是……
    喜欢她的呼哧呼哧爬台阶声音，喜欢她表面不依却拿出实际行动，喜欢她那颗诚恳的心，喜欢她，喜欢，总之……还是那么那么地喜欢她，不想上飞机，怎么办……
    “前往美国纽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981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3号登机，这是ca981次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dies and gentlemen， 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flight ca981 to new york will take off soon。 please be quick to board through gate no。 3。 this is the final call for boarding on flight ca981。 thank you。”
    我无力地撑住额头，惟恐泪水涌出眼眶，尽力挤出一丝微笑明朗地与她最后一次告别。
    我会想念你的，水晶……
    bye－bye……
    掩住自己的脸，泪水已经湿透了整张脸。
    不要哭，不要哭啊，自己……可是泪水忍不住，忍不住。
    望着舱窗外的白云，我连忙用手盖住了眼睛，泪水流个不停，耳机里反反复复播放着陶喆的‘就是爱你’……
    不期望你永远陪着我，可是我希望永远陪着你。
    六张票，每一张代表了缺席的自己无限渴望与你一同乘坐摩天轮，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坐过，真的想和你坐一次，真的非常想。
    一张票十五分钟，六张票总共九十分钟、一个半小时、五千四百秒，等你坐上去了，想象身边那个人是我，好吗？
    水晶……其实一直很想这样叫你，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水晶……
    我爱你，百水晶。
    摩天轮的起点，微笑的起点，幸福的起点……
    爱你，一次就够了。

 特别篇:幸福车站

    悠悠的一朵接连一朵白云背后
    你尽情嬉笑躲藏着
    变换把戏似的不停飞来飞去
    眼底全是你轻盈透明的羽翼
    尖尖的敏锐双耳
    大大的明亮眼睛
    无人说你愚笨
    可是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笨的精灵
    身体漂浮上空
    与空气分子玩乐吹嘘
    其实都是径自一个人
    只要飘下一点点便会告知我的秘密
    我的秘密
    我的秘密就是喜欢上
    确切来说是爱上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缠在身边眨着天真的双目
    红润的嘴唇总是沾上一些所谓的果唇
    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身子
    那么一颗小小的心能否容纳全世界
    她却做到了
    喜欢
    一直一直都在意着
    心里深深记忆她的一切一切
    爱
    不由自主爱着
    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地爱上了火的舞蹈
    ——尉迟金兰的魔魅
    毕业前夕——
    “金溪毕业后想从事什么职业？爱跳舞的话应该去当舞蹈老师。”
    “小爱好聪明，哈，不过只猜对一半！舞蹈老师很好……但我更想开健身馆，到时你来免费健身哦！那你想从事什么呢？”
    两名清纯少女靠在窗台边眺望夜空里的星星，愉快畅谈着毕业后的打算。
    “模特……我做梦都想穿上高跟鞋走在巴黎的时装舞台上……同时，祝金溪的健身馆梦早日实现。”
    拥有一头绸缎般光滑长发的女孩双手握额前闭眼恳求道，声音轻得像蝴蝶翅膀带过植物，金溪诧异地望着小爱，随后也握住双手真挚祈祷。
    “也祝愿小爱的模特之梦早日实现。”
    温柔的星光撒在少女的脸上，闪现着恬静的期待……
    ……
    毕业第一年——
    “你疯了吗！快点和那个人断绝关系，他有妻子儿女，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金溪抓紧小爱的双肩猛力摇晃，泛白手指显示无比愤怒，小爱捂住流泪的脸痛苦不已。
    “我，我没有办法……他不能离婚，可是只要他爱我，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那些名存实亡的称呼我不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今天是世界末日也无所谓，”
    “天，究竟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呼……小爱你清醒点，这种不正当关系永远不能维持下去，他只是看中你的脸蛋，你会老，而他还会一如既往爱你吗？离开他吧，他不是你的终身托付！”
    金溪苦苦哀求道，泪流不已的小爱一味摇头，一滴滴倔强的眼泪透露着内心的坚决。她忽然抬起头望向金溪，眼睛里充满无奈，缓缓开口道。
    “我怀孕了。”
    金溪的眼睛蓦地睁圆，她不可置信咬紧嘴唇直至舔到血咸味，望一眼她的肚子感觉呼吸困难。
    “打……打掉啊，还留着做什么，快去医院打掉啊！小爱你疯了，不可以这样！”
    “我听说有人流产后就不能生小孩，我害怕……”
    “怎么可能，你身体好的很，一定可以再生小孩！没关系，去医院吧，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就去！”
    “不，我不去，我不去，求你了！”
    小爱尽力挣开金溪的手苦苦哀求道，金溪愣在原地，小爱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央求道。
    “让我好好考虑清楚，好吗？”
    ……
    一星期后，金溪收到信撕开封口，里面有张字迹模糊的纸条，似乎被水泡过——
    对不起，本想打电话给你，但无法面对你……我走了，他说带我去巴黎实现我的梦想，真的，我看见了凯旋门还有埃菲尔铁塔，好高好漂亮，连脖子都仰痛了，呵呵……
    我真的不能打掉肚子里的宝宝，如果打掉了，我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谴责。好多人骂堕胎的女人是坏女人，我选错了路，可是希望生下宝宝能弥补一些，我的身体很弱，医生检查确定了是宫外孕，那更没法打掉了。
    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祝福我吧，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如果你开了健身馆，我一定回中国看你，希望那天不会太遥远……
    祝你幸福。
    下辈子还做朋友的：小爱
    “笨蛋，写的时候到底哭了多少回啊！如果那家伙对你不好，我一定会把他撕成一片片扔去喂狗！就这么走了，到底把我当什么？朋友，下辈子还和你做朋友？真是见鬼了！重色轻友的坏丫头，坏丫头！呜呜呜……”
    金溪捧着纸条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伤心不已，嘴中不由自主念叨着。
    “一定要幸福啊，小爱，一定要幸福，知道吗？呜呜……”
    ……
    第二年——
    “桂金溪，电话！”
    “直接拿过来不就得了吗？那么大声喊什么！我为你辛苦生孩子，不怕痛你也生个试试！”
    “哎，对不起，老婆，我很忙，真的很忙，这个工程预算今天必须算出来，马上就算出来了，嘿嘿！”
    “你老婆是公司不是我，你儿子是公司不是他！对吧，宝贝你说是不是？你老爸抛下咱俩不管，太可恶了！”
    金溪逗了逗摇篮中举高两只粉嫩小手欢快不已的小baby，仔细注视一眼他的黑漆双目会心笑了。
    起身走向书房，她瞪了眼正快速敲击键盘的男人，盯住计算机屏幕的人这才转过头嘻嘻哈哈笑道，她立即背过身拾起话筒，心里得意几分。
    拿起话筒没声音，除了线路滋滋响，她正在想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朝电话猛地喊了几句。
    “哪个家伙，恶作剧很好玩是吗？说话，快点说话！”
    “金溪。”
    “小……小爱！是你吗？”
    金溪激动地抱住话筒高声喊道，泪花直在眼中打转，可话筒另一头的声音却疲惫不堪。
    “是我，你过得好吗？”
    “嗯，你呢？”
    “金溪，金溪……呜呜呜……”
    “别哭啊，你怎么了？”
    “我生了他的孩子，他却离开我回家了，我好痛苦，呜呜……”
    “那个没人性的负心汉，我就料到会这样！他在哪里？我现在拿刀劈了他！”
    “别这样！是我的错，因为我太喜欢他，就算他走掉，我还是不愿放弃，我准备呆在这里等他回心转意等他回来，他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等他却总不来？金溪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啊！”
    “小爱你理智点！他不要你了，事实就是他不要你了，听清楚了吗？”
    金溪大叫道，恨不得扯断卷曲的电话线，胸口气得一起一伏。一阵婴儿哭声从卧室传过来，金溪着急地朝门口望了一眼，老公已经起身飞快跑出去了。
    停顿些许，电话里头传来了小爱断断续续的小声啜泣。
    “不要我……那他自己的宝宝也不要了吗？”
    “宝宝，你，你生下来了？”
    金溪不可思议瞪大双眼，小爱的声音顿时轻柔许多。
    “嗯……我的宝宝长得很漂亮，很漂亮呢！金溪，如果你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尤其是眼睛比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都亮……宝宝，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一起等……”
    啪地一声，金溪狠狠摔掉电话，撑住额头开始哭起来，听见哭声，正朝婴儿口中塞奶嘴的男人不得不跑回来，腾出一只手扶起金溪并轻轻拍打她的背。
    金溪的眼泪簌簌落个不停，伸出手摸摸瞪圆双眼盯住自己的小婴儿悲泣道。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生下那个孩子，注定再也不会幸福了……”
    第三年——
    “宝贝一岁啦！看这里，宝贝，妈妈最爱的宝贝，要照相了哈，大象！”
    金溪手持相机摆足架势正给东张西望的宝宝拍照，老公站在一旁打趣道。
    “哪儿有喊大象的？应该喊茄子呀！”
    “都一样啦，反正他才长一颗牙，发育真慢，五官倒是正起来了！哎哟哟酸死我了，进去喝口水。”
    金溪的前脚刚踏进去，电话立即响起来，她赶忙接起电话。
    “喂，你好。”
    “金溪，我是小爱，你好吗？”
    金溪一阵沉默，自从上次发火后，小爱再也没打电话给她，仿佛从世上消失了。可是金溪无时无刻打听她的下落，甚至两次动身去巴黎寻找小爱无结果。
    盯着电子时钟的时间一秒一秒变化着，话筒立刻传来小爱有些焦急的声音。
    “上次……对不起，我今天特意打电话想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回国了，而且……结婚了。”
    金溪惊讶地抓紧话筒以防滑落，反应过来之后挤出微笑轻快说道。
    “哈哈，哈！结婚了，太好了！可惜没喝上喜酒，下次等我回国一定请客哦！”
    “好的，呵呵呵。”
    两个人抱着电话开始回忆往事，愉快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
    第四年——
    如愿回国的金溪顺着地址轻轻叩门，门开了却是个陌生人探出头询问道。
    “你找谁呀？”
    “呃……请问尉迟爱兰住这儿吗？”
    “哦，那个女人早搬走了。”
    门啪地一声关上，金溪立在原地发怔，想了想便掏出手机拨号码放在耳边，听见喂地一声迫不及待问道——
    “小爱，我回国了，特意来看你，怎么不是你给的地址，搬家了吗？”
    “我，我不在中国。”话筒里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
    “不在中国？那你在哪里呀？”金溪不禁奇怪道。
    “我在巴黎……”
    “巴黎！难道你又去找那家伙？”
    “不是的，我向你发誓再也不去找他了。我决定重新拾起梦想，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
    金溪想想也是，人不可能困死在同一个地方，继续询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的？”
    “去了有几天了。”
    “你老公和宝宝都去了吗？”
    “我……离婚了，宝宝……放在一户老人家里。”
    金溪顿时慌了，握住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微微提高了音量。
    “你怎么可以丢下自己的宝宝擅自走掉？应该一起带走啊！”“没事的，我会定期给他寄生活费，这样做也希望他忘记我这个不光彩的妈妈。”
    “不要总拿过去的错误惩戒自己，好好展望未来呀！你不能这样，他已经没有父亲了，总不能再失去母亲啊，当初是谁坚决生下孩子，自己造的孽为什么让孩子承担！”
    金溪忍不住深深吸气，电话中一阵沉默，最后话筒内传来小爱的低声回话。
    “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眼见小爱欲将挂电话，金溪暗自叹气，询问最后一句。
    “等一下！忘记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思索了半天，电话另头终于传来下定决心透露的讯息。
    “尉迟金兰……”
    第七年——
    “妈妈，妈妈……”
    一名皮肤白白的五岁小男孩拉拉金溪的衣角，正在飞机场门口翘首盼望的金溪注意到儿子，连忙弯下身摸摸他的小脑袋询问道。
    “嗯，嗯，怎么了？”
    “妈妈，我要尿尿！”
    “啊……好孩子自己去wc好吗？妈妈正在等小爱阿姨，你看见wc标志就进去，妈妈知道你最聪明了！”
    “是的，妈妈，我是你最爱最爱最爱的聪明聪明聪明宝宝宝贝，哇哈哈。”
    “好了，快去吧，记得快点回来。”
    “得儿、得儿、驾、驾！”
    小男孩口中念叨骑马声，双手却像大鸟张开翅膀快速跑去。两分钟后，小男孩跑回来了，看见金溪正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紧紧拥抱着，两人脸上淌满了泪水，他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半天无人问津。站了一会，小男孩无聊地眯着双眼跑开了。
    飞机场好大，他顿时想起幼儿园里的偌大草坪，要是那个草坪有这里一个角落大就好了，为什么没有见到一个小孩子，不好玩，真想早点回美国和托尼、克拉克还有杰西卡在草地上打滚。
    他的眼前顿时一亮，终于发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独自站在椅子旁，怯怯地望着旁边一堆包裹。哈哈，不知怎的他的心头似乎蘸了一层奶油，有些甜。
    不动声色走过去，他故意在小女孩身边绕了两圈，双手勾在身后歪起脑袋望着她，小女孩目不转睛盯着他不知所措吃起自己的食指，小男孩轻轻压下脚尖在她面前站住，摆摆手趾高气扬喊道。
    “hello！”
    小女孩呆望着他，黏黏的口水从嘴边缓缓滑下。小男孩更加得意起来，自从回国能与他英文交流的没几人，有些只会kiki傻笑。
    他得意洋洋翘起大拇指对准自己的胸口，敞开一张灿烂笑脸大言不惭夸道。
    “我叫cicy，你可以叫我cicy帅哥哥或者美男子哥哥，我都不会介意的。来，叫吧！”
    小女孩依然面无表情望着他，直到小男孩感觉自己的大拇指有点僵硬，他缓了缓笑到麻木的笑容，信心缺缺大声命令道。
    “喂，让你叫我一声没听到吗？你是哑巴嘛！算了，还是叫我一声哥哥，叫啊，快点快点！”
    小女孩似乎被小男孩的大嗓门吓住了，渐渐后退紧紧抓住椅子靠背，像只小兔子蜷缩一团只露出半边脸。
    “丑八怪快过来！你知不知道好多女孩子喜欢我，和我讲话你应该高兴得蹦起来，再不过来我自己过来了！”
    小男孩一边吓唬一边快步走去，小女孩皱起小脸可怜兮兮望着他。
    看着噤若寒蝉的小女孩，小男孩顿时兴起了恶作剧念头。他忽然伸手捏住小女孩的脸，哇，好软喔～～有点像外婆做的米粉肉！小女孩连忙双手推开他的手，他却越捏越起劲，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小女孩哇啦张嘴大哭起来。
    “哎呀，你别哭，别哭，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轻轻捏下而已……”
    说毕，他又伸出手准备再捏一次，心想这次绝对不用力，他的手刚触及小女孩的脸，另一只小手忽而出现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他扭头望向一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不动声色望着自己，他的脸……小男孩大吃一惊，好精致喔……
    小男孩扭了扭自己的手缩回去，不甘心地瞪住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小女孩仍在哇哇大哭，刚刚抓住小男孩的手这时候转向她的脸，穿运动服小男孩的修长指尖轻轻触向她的脸温柔地抚摩几下，小女孩缓缓抬起沾满泪珠的眼睑，停止大声哭泣该换成小声啜泣……
    一瞬间，时间似乎被风唤住，深情地回眸凝视……
    这时候，金溪和小爱连忙赶过来，看见眼前情景，金溪一怔，首先反应过来便拧住自己儿子的耳朵。
    “气气气，气死我啦！又欺负女孩子，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啊……金溪别这样，可能是我儿子干的，快点松手吧！”
    小爱连忙掰开金溪的手将她拉到一旁，金溪严肃瞠视耳朵通红的小男孩大声责问道。
    “你自己说，是不是你干的？别撒谎哦，妈妈可是火眼金睛，大老远就看见了！”
    小男孩耷拉着脑袋点点头，抬头望了一眼躲在椅子后面的小女孩，轻声说道。
    “对不起。”
    躲在椅子后面的小女孩似乎听见什么声音迅速转眼望去，松开椅子飞快跑过去，抱住一个女人的大腿死活不肯放手。那个女人好奇地弯下身去，无论双手怎么用力，小女孩就是不肯松手，她开始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逗她。
    金溪赶忙走过去，寒暄几句发现是小女孩的妈妈，赶紧赔礼道歉，小爱也走了过去站在一旁等待着。
    似乎没什么大碍，小女孩的妈妈摸摸女儿的头，拉起好不容易抬起脸的她准备离开。
    “小水晶，和阿姨们还有哥哥们说再见，我们要走了喔。”
    小女孩腼腆地扁了扁嘴没有说话，抬眼望向两个小男孩，耳朵被拧红的小男孩睁着黑黑的眼睛欲言而止，她的目光又流向穿褐色运动服的小男孩，小男孩冲她微微一笑。
    “拜拜……拜。”
    小女孩轻轻蠕动嘴唇，转过身与妈妈一起离开了。
    金溪立即调回目光，弯下身牵起儿子的小手伸向对面的小男孩笑眯眯道。
    “湛曦，他是小爱阿姨的儿子尉迟金兰，从此以后你们要成为好朋友，来，握个手吧，一定要成为最好最好的朋友喔！”
    两只洁净的小手叠放在一起，两个小男孩各自惊异地望向对方。
    风回眸一笑，很快消失人群……

 附加篇:520，250之生日快乐1

    大大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炯炯有神，只是现下瞪人的凶光射向自己颇为恐怖。
    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敲打着屋檐瓦砾分外动听，我愉快地翘起唇边一抹细细微笑。
    忽而拉扯起自己嘴皮的家伙手不安分，我不由得佯装发怒大喊道——
    “佟紫雾，今天是你生日，生日的时候别挨骂喔！！”
    眼前高大的男生眼皮微微跃起，一个凛冽眼神冷飕飕地就压倒了我所有的怒气。
    今天，十二月十二日，佟紫雾的第二十个生日，佟紫雾的妈妈的受难日。
    昨天夜里打电话商量好今天一起去游乐场，继续一年前没有玩完的游乐设施，可是在他面前，自己毫无民意可言，要不是好说殆说，磨破层层嘴皮再动用一小撮眼泪力量，才将这顽固小子拿下！！！太不简单了，除了拿破仑，我开始佩服起自己——英雄，hero！！！
    为什么现在天公不作美？？昨晚明明听见天气预报说大晴天，现在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故意捉弄人是不？？？我还口口声声向佟紫雾保证今天肯定晴，美得隆咚呛，要早点起来不必带伞，现在可好，人算不如天算，下雨了！！！呜……老天爷，你诚心让我出洋相然后挨打是么？！！！
    头皮触到一点雨丝，他伸出了手掌，雨湿润着他的掌心，他缓缓转过脸，俊美的脸上沾着细片雨丝，紧接着，我的头吃了一个响亮的爆栗！
    “痛啊！！！你下手干吗那么重？？生日的人不可以打人！！！”我哭丧着脸埋怨道。
    “打猪头，没打你！”
    他理直气壮回应道，那只像把小雨伞替我遮挡雨丝的手一直悄悄细心照顾着我的额头。
    哎，如果屋檐再多伸出一块瓦片该多好，可是只能眼睁睁望着天空发愁。忽然那只替我遮雨的手缓缓压下来盖住我的眼睛，佟紫雾的声音与清晰的雨滴声一起装进我的耳朵内。
    “我们接吻吧。”
    “不！！你疯啦！！！！！”
    我万分不愿意，开始向后倒退着，可是身后一堵坚实的围墙明确提醒无路可逃。他微微笑着，俊美的脸一点点靠近我，我吓得连忙别开脸躲开，他立即动手重重敲下我的额头！！坏蛋，又欺负人，回头一定向阿姨告状！
    他不悦地睁大眼皮，漂亮的瞳孔映出我的身影，好清澈的眼睛……
    “你躲什么？还没开始亲呢！”
    “不要！！！你为什么要亲我呀？？”
    “这还用问，老公亲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不可以吗？”
    “可是我们没领结婚证……”
    “那好，一会儿就去领，要几本领几本！”
    要几本领几本？？我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这小子还想结很多次婚吗？他一定将婚姻当儿戏了！！！
    扳正我的下巴，他的瞳孔颜色渐渐浅了，我连忙啊地一声大叫起来——
    “不可以！！今天你生日，你生日……”看着他愈加铁青的脸，我忐忑不安地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再干笑两声，嘿嘿，我的背上立刻滑下一颗又大又圆的汗珠。-_-！！
    他望着我一言不发，我又笑了两声，他依然盯着我默不作声，天哪，老天爷要不停雨要不打雷吧，总不能一直这样湿黏黏的，尤其是这家伙盯住自己已经超过半分钟了！
    一分钟过去，毫无动静。
    他直起身子，终于转过脸不再看我，生气了？大事不妙！！得罪人可以，得罪佟紫雾不可以，得罪过生日的佟紫雾更是万万不行！！！
    悄悄腾起一只手学他原先替自己遮盖雨滴一样，我踮起脚尖笑望着缓缓转过脖颈的他。可是另一只手却盖在我的手背上，他望着我面无表情道。
    “放下手来，矮冬瓜。”
    呃……矮冬瓜就矮冬瓜，虽然很不喜欢被这家伙取绰号，可是心却格外甜蜜像是含了一颗太妃糖。
    凝视好似剪断的雨丝，他轻轻地并且不肯放弃的决心在雨中闪烁着一克拉金子般的光芒。
    “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接吻！”
    噢，这家伙还在想这件事情，真是的，真是的！！我挖空心思想尽任何逃避的办法，可是一想到后果有n种死法，无奈地放弃了挣扎，皱起脸，希望他能够放自己一马。
    “一定要那样吗？”我仰起脸询问道。
    “不一定。”
    啊，他说不一定，那就说明还有希望了……就在我喜出望外的时刻，他接下来说的话无情地浇灭了我心底的无限遐想。
    “现在接吻也可以。”
    “那样有什么区别？？！！！！！”
    “呵呵……”
    他的眼角爬上了两只快活的小精灵，我的抗议叫声几乎惊天动地，他却无动于衷，只是瞪着我威吓道。
    “吵死了，你给我安静点！”
    “呜……”
    雨终于渐渐小了，停下来，待到金黄色的太阳出现，一望无际的天边竟然出现了两道彩虹。
    我兴奋地指着彩虹快要蹦起来：“双虹，是双虹！幸运日，今天是你的幸运日，老天爷眷顾你呢。”那家伙毫不客气地笑起来，一点也不谦虚。
    “当然了，因为今天是我生日，谁敢给我颜色瞧瞧，我一定让他当场挂彩！”
    我立即拉长脸嘟起嘴巴，停在原地不走了。
    本已走出去注意到没跟上来的我，他立即折回来，正要敲我第三记的时候，我立即瞪圆双眼，他的手悬在半空没有快速亲吻我的额头。
    “干吗不走？笨蛋，躲雨不够，你准备在这里躲太阳吗？”
    “我不喜欢你打架！更不喜欢听见你说打架的事情！！”
    “管那么多干吗？快走，女人真麻烦！”
    “不走！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你干什么呀？”
    “我在生气！”
    “那你就站在这里一直等接生婆来，我不管你了！”
    他居然公然抛下我径自迈步离开。无情的小子，脾气一点也不克制！还说什么接生婆，天，难道他以为我在生孩子吗？！！！这个可恶的家伙脑袋里想什么呢！！
    眼见他快要拐弯看不见，我飞快跑过去跟在后头，他却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一点不会哄女孩子，再酷的背影只能当作纪念……我不要这样的纪念，我要你，一个开心笑着的你，佟紫雾大笨蛋！！！
    下过雨的草地格外湿润，空气里堆满了清新的氧气泡泡，令眼睛舒适的绿色一大片一大片满地都是，每朵花儿捧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欢乐笑着，款款笑颜分外鲜艳。
    “等一下，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啦，佟紫雾，人家赶不上你的脚力！！”
    我大喊着立即追赶过去，那家伙绝对会甩人，毫不搀假。走那么快赶去参加马拉松吗？不顾甩上脚脖的泥巴，我毅然快步追赶长腿帅哥。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究竟在做什么？走那么快干什么呀！好，比谁更快是吗？我不由得跑起来，刚和他肩并肩，他居然抛下我独自跑起来！！！啊，坏小子，我气得快要爆炸了！！！
    一狠心，我停在原地再也不走了，转过身顺着原路走了回去。不一会儿听见了追赶过来的脚步声，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
    “你干什么？”佟紫雾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回家。”我直言不讳道。
    “回去？你疯了吗？”他略微惊讶道。
    “是啊，和你在一起就会发疯，所以我要回家恢复正常！”
    “说什么鬼话呢，走吧，都快到了。”他紧紧抓住我不肯放手。
    “你自己去吧，反正我在你身边存不存在都一样。”
    他看着我愣了几秒，很快地笑出声，回过头望着我的脸认真说道。
    “不一样，喜欢在自己身边的你，你不在身边，我反而更加想念……见到了更不愿放开了。”
    惊呆住，很快地我的唇边搬出一抹微笑，他疼爱般摸摸我的脸，手指很修长很温柔，终于掌握了哄女生的基本知识。
    “走吧，我的老婆很可爱，不会随便乱发脾气，所以愈加珍惜与你的一分一秒，最好占为己有。”
    哇，他的一番真心诚意说得我的心花怒放，好孩子，哈哈，好孩子！！！
    我拉下他的手，五指合适地嵌入他的指间，他不由得笑起来，笑容很淡，很淡，却深入心田。
    噢，游乐场到了！！！
    好激动啊，与一年前初到的心情一模一样，五彩缤纷的气球、拥挤的人山人海、笑颜逐开的孩子群，我不由得跳起来慌忙摆手指向里头，佟紫雾微微扭过头望着带劲的我藐视道。
    “你是弹簧吗？一直在这儿蹦到天黑为止吧，我进去了。”
    “不要，等一下嘛！”
    我赶忙止住蹦跳，紧紧抓住他欲放开的手，再之后故意赖在他胳膊上不管了，哈哈哈。无论他怎么推开我的脑袋，我就像一块牛皮糖紧抱住他的手臂不放，他忍不住推开第二次，我又挨了上去，第三次推开，我有点恼羞成怒可还是厚着脸皮贴住，第四次……我终于无法忍耐大喊出声。
    “你再推我，我以后再也不靠在你肩膀上了！！！”
    呃，o_o周围的人立即停下来望着我，大大小小双眼睛使我恨不得立即钻个地洞爬到刚果盆地去。哎，这么多人看笑话，谁来帮帮我啊，佟紫雾却站在面前，两手深深插入口袋中面不改色道。
    “猪！”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走入游乐场，留下我一人怔在原地发蒙。
    -_-！！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拽了，明显藐视我的强烈存在嘛！！！以前四处照应我，现在却将我撂在一旁径自离去，这是身为男朋友的职责吗？火大！呼地一下喷了出来，可是就在佟紫雾转头望着我的时候又吃了回去，哎，怎么会这样？一定会造成内伤的，内伤、咳咳咳，内伤！！！
    三米外，他大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傻子似的！”
    顶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我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立即低头迎去，一靠近，他立即抓住我的手腕，朝身后冷冷瞪了几秒，收回目光带领我一同走进去，欢快的音乐不禁引人入胜，想起一年前的欢乐时光，我的心直线加速。
    可是，两个人的想法却大相径庭——“我要玩旋转木马！！”
    “我去碰碰车那儿。”
    ~_~
    两个人居然各奔东西，走在路上的我纳闷地回头望了一眼朝相反方向走去的人，这时候，佟紫雾的头缓缓转过来望了我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坚定地走向碰碰车区。啊！！！怎么会这样！！！一对情侣却各玩各的，这之间一定存在什么问题，是什么呢？我琢磨了一阵不知不觉走到了旋转木马区。
    愣愣望着华丽却不失可爱的圆蓬大顶下一根根强壮的长杆连接着许多匹五颜六色的小骏马，骑在上面的孩子们脸上挂满了天真可爱的笑容。呃，停下来了，恍过神来的自己开始犹豫要不要买票坐上去，隐隐约约感觉缺少些什么……
    想起来了！那时侯每当我坐在上面，佟紫雾都会站在栏杆外望着我，虽然他时而讥笑我的幼稚行为，可是被他注视的感觉实在不错，现在只剩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这儿，呜……不行，得把他叫过来，要是他不过来，我就直接过去找他好了！！！
    掏出手机正要拨打过去，铃声却在自己的大拇指按下去前一秒率先响起来了，喔！！心有灵犀吗？我一定得问问，呵呵！！！^_^
    佟紫雾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有些无聊。
    “在哪里？”
    “我在旋转木马这里呀，你呢？”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你的情况呀，佟紫雾！！！怎么不告诉我！！！！明显敷衍人，尤其是对我似乎格外好应付似的。-_-！！
    他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我赶忙竖起耳朵聆听，要是不用心听，他一定会比火箭还快的光速冲到自己面前，连爆三个响亮的栗子喂饱我的额头。
    “你坐了吗？”
    “坐什么？”
    “坐什么？你不是最喜欢那个全世界第一的幼稚呆马嘛！”
    0_0呆，呆马！这家伙鄙视我坐旋转木马就算了，可是怎么连那匹马的名字都擅自改掉！
    这还不够，他继续加话强烈鄙视到底！！
    “呆子坐呆马，阿呆正传。”
    “佟紫雾！！！！你……”
    “怎么样啊？”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无形中透露一股强势气压。
    我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却无计可施，想神气地反驳几句又怕自己没好果子吃，忍气吞声，我忍！t_t
    “票……还没买。”
    啊，他的话是不是在提醒我……他还没开始玩碰碰车，要我现在过去找他吗？还是继续各自玩各自的？？
    疑问渐渐在头脑中形成，旋转木马的转动音乐随着启动铃声一并响起。我的目光立即被一匹匹木马吸引过去，心蠢蠢欲动，好想玩啊，尽管已经一年，还是很喜欢旋转木马。^o^
    不行，我一定坐上去玩个够！^o^/
    “喂，喂，不和你说了，佟紫雾，我要过去买票了！！”
    我急忙动身朝售票区奔去，电话里头迅速传来了急促且凶的责备声。
    “买票也可以说话呀，敢挂我电话你就等着！”
    那家伙明明警告我不许挂电话，自己却先一步挂机。又来这套，他还真是乐此不疲，说我幼稚，我看他才是幼稚第一名！！
    买好票，高高兴兴跨坐在木马上，我激动万分亲昵地摸了几下木马的脸，哇，转起来了，哈哈哈！！拼命踩住脚下两条长木板，尽管自己很想学前面的小孩子们分开双脚好似飞起来，注意到朝这边慢慢走过来的人站在栏杆外，一双眼睛格外漂亮，佟紫雾静静地一语不发，望着我目不转睛，我急忙摆正姿势正襟危坐……
    转完最后一圈，我刚走下来，他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我不禁愣了几秒很快又抓住，他二话不说立即带我朝碰碰车区走去。咦？看来他还是对小时候的爱好情有独钟嘛，就像自己钟情旋转木马，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这种喜欢的心意，可是这么快就离开旋转木马，我心里十分舍不得。
    和他说点好话试试看，说不定他就会与我一同折回去嘻嘻哈哈地玩旋转木马，尽管这种幻想只有在梦里才能实践一两次，我依然想尝试一下，就这么走掉，说实话，很不甘心！
    “旋……”
    我刚说了一个字，他立即扭头狠狠瞪着我。什么嘛，害我不得不将剩下的话无一例外吞回肚子里面。t_t
    拿着他递过来的票，我有点兴趣缺缺，脑袋仍在想旋转木马，旋转木马……
    拉着我的手走进去选中一辆黑色碰碰车坐好，哎，干吗不选粉色的，我想坐那辆啊。他的两手抓紧方向盘，看来我没有开车的份儿了。
    “抱紧我。”他命令道。
    吓！什么？？？在这种地方一切亲昵动作就免了吧，周围还有那么多小孩子呢，我怕引起大家的视觉不适感。注意到不服从命令的我，他松开方向盘的手抓着我的右手正要拉过去，我急忙紧张起来。
    “这样不太好吧？况且这里很多人没吃饭呢，万一引起呕吐、反胃、恶心等等状况……”
    我掰下一根根手指头如数家珍，他又瞪着我。
    “你给我闭嘴！我是担心你才提议的，不想抱就算了，掉下去别怪我。”
    “不，不会出现那种事情吧？？？”
    我惊讶地询问道，他却笑而不语，啊！！！这明摆着我的性命肯定会惨遭某种下场，尤其是他亲口发话，这家伙一定会让未来变成现实的！！！
    “这，这是宝马吧？好帅呀。”
    趁铃声没响起之前，我拼命赞美他拥有的一切，他却不屑一顾。不理我？我故意探身前去瞟下，他立即伸手拉住我。
    “你干什么？”
    “我，我看下这辆宝马的标志是什么样的。”
    “你是猪吗？这是碰碰车！！什么宝马？！别再让脑袋伸出去，很危险的，无头鬼！”
    无头鬼？说哪个呀，我吗？正要争辩，铃声叮地一声响起，他迅速放好两手转动方向盘，碰碰车跟随音乐声敏捷地左躲右闪居然没与任何一辆车子相撞！太厉害了，我不禁怀疑起这家伙除了与我在一起的日子，其它时间是不是偷偷跑来这儿锻炼技术了。
    神，神哪！！！！直到现在我们风驰电掣地行驶在场区内，这么棒的技术看得我手发痒，我也想开一把！
    “佟紫雾，我也想开，给我开一圈吧？”我拉拉他的袖子哀求道。
    “不行，你笨死了！”他连眼睛都没转过来看我，脑袋却很灵光，转动方向盘灵活自如地穿梭在车车辆辆中。
    “可是我也想摸摸方向盘，给我开一下好不好？”我再次央求道。
    “不可以！”他毅然拒绝道。
    “我真的很想玩，我想玩嘛。”
    “不行！”
    这家伙真决，我不禁转过身低头不语，不一会儿又抬起脸强烈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可是我真的很想玩，真的很想玩！！”
    “都和你说了不可以，别再问了！”
    “半圈，就半圈？”
    “烦死了！”
    他一把抽开手，我的手落回自己的腿上，愣住，我不由得低下头去两手掩面哭了起来。车子迅速停在一旁，他急忙扶住我的肩膀。
    “喂，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呜呜呜……”
    “是不是因为不让你玩？好好，换个位置吧，现在就换！”
    我边哭边摇头，正打算起身的他看见我的反应又不得不坐下来。
    “别哭，别哭！你不是想玩吗？我答应你，现在你当司机，我当乘客总行吧？”
    没有回应，我依然掩面哭泣，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揽住我的肩膀低下头来无论说多少好话我都不听，我不断地沉浸在自己的泪水世界当中，他快失去耐心了，还是坐在我身边没有发作。
    突然，一辆碰碰车猛地撞下我们的车子，耳边响起了两个男生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你怎么开的呀？技术真差！”男一。
    “我怎么知道呀！是你握的方向盘，倒怪起我来了。”男二。
    “你也转了，少抵赖～喔喔，看，那女的在哭鼻子，哈哈哈！”
    “哇噻，那男的头发——银色的！！！超有型！！！”
    看见有人哭鼻子就别笑！看见佟紫雾更应该自动闪人！！尤其是你们两个笨蛋现在别停在我们面前明目张胆嘲笑！！！
    两个嘻嘻哈哈的家伙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在我们旁边转动方向盘试图使车子开动起来，可是嘴巴太多了。
    “那女的总哭什么？那男的也太不会哄人了吧？”男一。
    “肯定了，光脸蛋好管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嘴巴会说！真逊，连个女的都搞不定！”男二接话。
    啊，碰碰车晃了下，紧接着我飞快放下手来，佟紫雾已经走下去来到那辆车子面前，一脚踩住车头，一只手拎起其中一个嚼舌男生的脖子直直提起来，车上另外一个男生吓得瞪大了眼结结巴巴道。
    “你，你干什么？臭小子，放开他！”
    佟紫雾理都不理他，盯住手里的猎物，目光冷峻。
    “逊？什么叫逊？我允许你说我，但是我老婆，你连嚼半个字的资格也没有！现在正好一肚子火大！”
    嘭地一声，他手里的男生稳稳吃中拳头倒在地上，周围立即有小孩吓得尖叫起来。另外一个男生马上从车上跳下来，几秒后又和那个男生并排倒在一起。
    啊！！！佟紫雾怎么打起人来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连生日这天也闹事，真是受不了。我从车子上跳下来，一手遮住湿润的眼睛跑向出口。
    “喂！蒲娅缇，你去哪里？”
    他大声喊住我，我却跑得更快了。
    碰碰车区已经有不少人张望，穿过层层人群，我哭着朝不知名的地方跑去。不一会儿他追了上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你跑什么？”
    “呜呜……”
    我看着他却飞快地别开脸去，他立即动手扳正我的脸面向自己，我用力挥开他的手负气地径自朝前走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我前面，微蹙眉头望住我。
    “你到底怎么了，说呀！总是哭哭啼啼，烦死了！”
    “烦的话就不要跟着我，让我自己走！”
    说罢，我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他却一手紧紧扯住我的胳膊，我的脚费力迈去却无济于事。他的眼神不善起来，抓住我的手臂甚至开始用力。“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啊！”
    “这还用说吗？说过多少次了，你会听吗？你什么时候用心听过？就算我说出来与你没听见有什么区别！”
    “让你说就说，罗嗦什么！”他不禁加大音量吼道。
    “总是这样，每次打完架还很有理似的！你干吗吼我？是我惹你生气的吗？那你是不是连我也打一顿出出气！”
    我咬住嘴唇盯着他，他望着我微微发怔，甩开他的手，我独自向前走去，可是听见了他的话，轻轻的，虽然不是道歉，可是一瞬间差点令我止住了脚步。
    “是啊，每次你哭，我就很烦，可是，谁叫你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喜欢的不是你，就算你哭死，我也懒得管你。”
    听见他的话，抹掉眼泪，我还是飞快地跑掉了。
    笨蛋，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为我去改变一点点呢，不是刻意，你还是你，我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
    坐在草地上，我轻轻扯下一根小草放在手心细细端详。用叶子吹歌，我已经学会很多了，但是我师傅今天惹了一点事，我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尤其是胸口闷闷的，不是滋味。
    一道拉长的人影在太阳的照射下，走到我跟前渐渐凝聚成一团黑影。蹲下身，佟紫雾面无表情望着我。
    “好点了吗？”
    我不答话，转过身子故意避开他的脸。他挪过来一点稳当当蹲在我面前，一屁股坐下来笑哈哈，两只腿故意伸长将我固定在中间。
    “哈哈，真软，好舒服啊！”
    这家伙的长腿害得我无法转身，哎呀！我正要起身离开此地，他一把抱住我开心及了。
    “啊，人肉抱枕更舒服，哈哈哈！”
    “放开我！”
    “no。”
    “我，我……”
    已经有人朝这边看了，大白天就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别人不吐死才怪！
    可是佟紫雾将我抱得紧紧的，好不惬意。他不在意我在意啊，尤其是万一被熟人看见就完蛋了！！！无论我怎么推开他都不松手。
    “佟紫雾，放手！”
    “不，除非你不生气了。”
    “你越这样我越生气！”
    “那就多抱会儿。”
    “你！！！”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是的，你很好，我都快喷出好几米鲜血了！！这种亲昵举动不宜出现在公众场合，难道即将搬出罗密欧与茱莉叶了？？？
    “放手，我，我……呜……”
    哼，还是我的眼泪功夫厉害！他赶忙松手，可是一见脸上

 附加篇:520，250之生日快乐2

    可是，我喜欢的人依然是佟紫雾，并非俞凝风。
    我知道，俞凝风爱过我……
    佟紫雾，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对我的爱始终不变。
    两个不在同一地点的人为什么要相互比较，这是不对的。俞凝风希望我幸福，我的幸福是佟紫雾，我怎么能够亲手丢弃现在握住的幸福，所以我要忍耐住，继续朝佟紫雾渐渐远去的地方追赶……
    只差一点点，我就能赶上，然后拉住他，好好地说话，继而两人和好如初。
    分手？傻瓜才因为一点小事说放手。
    忍住酸涩的双腿追赶向前，我拼命拉住他的衣角，气喘吁吁说道。
    “等等我，不要一个人走掉，不要一个人生气，不要一个人伤心！”
    毫无动静，他停下来了，却没有转过身来。
    脚突然又迈开来，啊……这个家伙……
    “佟紫雾，等等我！”
    我急忙喊道，双脚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再晚一点就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我不要看见你的背影，要看你微笑的样子……
    似乎瞧见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可他并没和我说话。哎，还在生气，究竟怎么样嘛？找不到任何办法，我都快哭出来了。
    “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他的长腿就像上了发条的弹簧有力地向前迈去，啊，这种时候他到底是倔强还是捉弄人啊？
    我不禁大喊道——
    “佟紫雾大坏蛋，我说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呀！！！”
    “走不动就叫那个小子回国背你！”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果然，他还对俞凝风的事情心存芥蒂。我无奈地按住额头，很快地抬起头对准他的背影说道。
    “为什么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初恋，却不允许我成为别人的爱情？”
    他终于停了下来，徐徐转过身，两个人之间隔着三米，望着我的眼睛眨也不眨严厉警告道。
    “我就是不允许！怎样？别老在我面前提初恋、初恋，你是想亲眼见到我和她在一起是吗？”
    不是的……我百口莫辩。
    好不容易唤回他转身面向自己，决定好声好气与他交流，可是我却紧张起来，担心吗？原来我也会担心他会离开自己的这一天。
    “如果有一天，她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择她吗？”
    我在问什么啊？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可是……
    虽然有把握确定答案是否定的，但还是忍不住想从他口中得知。
    他面无表情冷淡道。
    “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你想分手吗？”
    “我，我要知道你的答案！”我更加确定道。
    两个人面对面对峙着，我紧张地不知所措，依然佯装镇定。他冷静地望着我，帅气的身影就连站在那里的影子都能引来众多目光。
    他没有作答，转过身冷漠地走开了，我不禁大喊道。
    “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你走了，那我们就分手！”
    啊，笨蛋，我恨不得立刻咬住自己的手指头，那种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偏偏我怎么就说出来了！
    他愣住了，僵硬的背令身子一震，半转身望着我，毫无温度的眼睛里注满了漠视。
    “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数？说脚酸却能走能跑，说不吵架却不断激怒我的心，说了不提那小子，你却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成了他的爱情！现在还说什么该死的分手，你到底想怎样！！”
    他真的生气了，没有一处神情是我熟悉的。
    “好，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自己的初恋，遇见她，说不定我的心会动摇……”
    他顿时转过脸，斜视地面不语。
    我的全身都在战栗，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听见了他的答案……反而高兴不起来，因为，因为他说心会动摇，那我算什么？交往这么久，他依然会动心，我又算什么呢？哈哈，太可笑了，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才是傻得可以。
    “那还等什么，分手吧，反正迟早会遇到的，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吧。”
    我笑着说出口，感觉力气从胸口内纷纷扩散出去。
    “嗯，嗯……分吧。”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点点头继续保持微笑。
    貌似下雨了，好多，好多雨滴……
    眼泪，眼泪不可思议地纷纷滑下脸庞。
    站在对面的他猛然惊呆住，我赶忙捂住嘴巴拦住一辆逐渐靠近的的士，打开门，嘭地一声带上门坐进去。车子缓缓行驶起来，反光镜中发现佟紫雾快步跑了过来，追赶过来的他用力拍打车窗——
    “停车，停下来！！”
    “司机，请开快点，不要停下来。”我急忙央求道。
    司机瞟了我一眼，默不作声提速了。
    “对不起，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真的是开玩笑！不要走，蒲娅缇，蒲娅缇！！”
    佟紫雾不住地拍打着玻璃窗，一直跟随加速的车子不断奔跑，车子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停下来，载着我向前跑去，他的脸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看不见……
    泪水模糊我的双眼，我只能任由眼水浸润脸庞，坐在副座上一个劲哭泣。
    总会有矛盾，因为，因为什么呢？
    因为今天是佟紫雾的生日，我没有好好替他庆祝反而惹他生气？因为提了不能令他释怀的俞凝风？因为提了令他难忘的初恋？都不是，都不是，实际上是他同意分手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
    从反光镜里最后一次看见的佟紫雾，眼中充满了真诚的歉意……
    泪水，伤心的泪水此时完全改变了，不再是气恼、生气，而是开始担心起刚刚一直歇斯底里大喊停车不住道歉的人……
    “对不起，请停车，我要下去！”
    我慌忙喊道，司机看着之前说不要停下来，现在又喊停的人。
    走下来，我快速朝后跑去，双脚已经酸涩到不行，可是为了见到佟紫雾，就算腿断了也没关系，没关系……
    不见了！
    刚刚明明还在这里，我着急地拔腿寻找不见的人，泪水不住地流淌。只不过相差几分钟而已，我就找不到你，如果当时停下来，现在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寻找你。佟紫雾，你在哪里？
    呜呜……
    我无力地蹲下身……
    音乐……隐约间听见了一点弹着吉他的唱歌声……
    我一点一点直起身顺着声音走去，拐过一个巷子，眼前的情景令自己吃惊，一盏昏黄的绿盖路灯下，佟紫雾坐在一张旧报纸上，漂亮的双眼盯住手中的古旧吉他，修长的双手拨动着根根细长的琴弦，一个人吟唱的画面让人陶醉。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脸上挂满了快乐的笑容，打开的吉他盒子装了些许闪闪发光的硬币。
    ……
    太阳天或下雨天
    人挤人的咖啡店
    找一个能想你舒服的角落
    看着情人肩靠肩
    慢慢转开我视线
    有个女孩让我好想念
    ……
    “我想要天天说天天说/天天对你说我有多爱你/天天说i love you……”
    抬起脸，他看见了站在正前方的我，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吉他继续弹奏。
    我几乎是流着泪听完整首曲子，他的手指拨完最后一根琴弦，抬头望着我。周围的人没有散开，想继续欣赏帅哥弹吉他唱歌的美妙感觉。他将手中的吉他还给主人，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无论会不会遇见自己的初恋，你是我一生中最美的爱情。”
    喔！！！人群中立即有人欢呼喝彩，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他笑了起来，微笑着弯下身去，扭头望向我。
    “上来吧，背你，你刚不是一直喊脚痛吗？”
    啊，这样可以吗？我正犹豫之时，不知有谁推了我一把，我立即倒在他的背上。吉他主人立即弹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调子，人们开心的笑起来，我慌忙催促道。
    “快快快，快走！”太不好意思了。
    佟紫雾笑着走近吉他主人抬起一脚作势冲他头上踩下去，吉他主人立即笑着抬头看他，收回脚，他背着我在众人的欣喜目光下转身离开了。
    好高喔，这样是不是离幸福越来越近了，呵呵……
    还没来得及被幸福灌昏头，他耳提面命教训起我刚才的行径起来。
    “你刚刚竟敢让司机开快点！”
    “我，我没有啊。”
    我赶忙笑着解释道，哈哈，居然被他发现了。^_^
    “下次再让我看不见你，你就像这样天天背我！”他停下来刻意说道。
    “不太好吧。”
    “谁叫你跑掉啊！”
    嘴巴上那样说，我的心里却喜滋滋的。为了避免挨骂，我赶忙转移话题。
    “刚刚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你又为什么回来呢？”
    “我，哈哈……”
    “呵呵……笨蛋……”
    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气氛美好地令人无限憧憬。
    “不会走的，会一直等你，因为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他浅浅的笑容透过嘴角蔓延开来。
    “嗯。”
    “就算你说分手，我也不会答应，刚刚只是开玩笑。”
    “嗯。”
    “我们一起呆到凌晨吧，想和你度过今天的每时每刻，任何一秒都不愿放过。”
    惊讶了一阵，我还是轻轻应道。
    “嗯……”
    影子，两道身影紧紧贴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如影随形吧。
    ……
    坐在草地上，我抓住面包一口一口啃起来，他坐在身旁默默地望着我，很快地动口吃了一口面包优雅地咀嚼起来，哎，我顿时感觉刚刚自己的吃相简直就是争夺一只狗骨头。
    抬头尽是满天繁星，好高兴他找了个如此棒的角度欣赏夜景，斜坡的陡峭正好能看见下面的游乐场，巨大摩天轮已经不转了，静静停在原处。
    轻风吹拂脸庞，他用手指碰碰我的脸关心道。
    “冷吗？”
    我立即摇摇头。十一点三十五分，是不是到了凌晨，灰姑娘的南瓜会变成金色马车，舞会的钟声在那一刻敲醒，她和心爱的王子从此便过上幸福生活。如果能这样，衷心祝福她！他一手支在膝盖上撑住俊美的脸，眼睛直盯住坡下方。我小心翼翼折好面包袋子，来不及叠好已经被风吹走了，啊……
    他的目光跟随那个袋子飘至远方，静静地一言不发。
    好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人，满天灿烂的星星成了爱情的见证者，风像神父虔诚地吻着我们的额头诵读着高贵的爱情誓言，一切因为你而动人。
    “对了，你小学在哪里读的？”我开始八卦地关注他的一切。
    “s。”
    “喔。”其实是不知道。
    他突然转过脸望住我，目光里含满些许疑问。
    “我觉得你……”
    啊，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不懂装懂！！！为了避开他的追问，我赶忙聊起其它话题。
    “听单炫凌说你跳过级，什么时候的事呢？”
    “按照国内算法，凌读高三时，我已经回国读大一了。”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其实还是一头雾水，我装、我装、我装装装！
    他又转过头望着我，糟了，该不会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我正要开口说下一话题，他快手盖住了我的嘴巴。
    “哪来那么多话！该我问了，你从小学习都不错吧？”
    唔……是的，点点头，我默认道。他松开了手，我立即吸了一口气，他却大言不惭道。
    “我也是。”
    这家伙怎么一点也不谦虚，不知是不是黑夜的缘故，我也开始大胆起来。
    “我从小就参加竞赛，小学一年级参加过全国小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
    他一言不发望着我，咦？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自己的说服力不够。为了强调自己的实力以及个性，借助黑夜的力量，我继续自我夸奖道。
    “我当时考得很好呢，差一分就得满分了。”
    “那还是比我差，我就是满分。”他得意地仰头望向空中的斗星。
    o_o这么说他也参加过？太巧了！！如果是的话，那应该在同一个考场，因为每个学校选拔出最优秀的小学生去参加，同一年级一定会分在一个班级里面，说不定我还见过他呢。
    想到这，我激动起来，转过头盯住他开心道。
    “那你见过我吗？”
    他缓缓移下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看了半晌无语。哎，好失望，看来没印象，也许是我太普通了吧，但我依然记得当时一些片段。
    “哦，太可惜了，我们擦肩而过呢。我都记得当时有个男生长得好漂亮好漂亮，皮肤很白，呃……好象和你差不多。”
    “不许你喜欢别的男生！”
    “不是啦，我只是描述一下，他的衣领上系着一根黑色领结，很洋气呢！”
    悄悄注意到他目不转睛望着我，看来渐渐对我的话题感兴趣了吧，我接下去说应该没问题吧，不管了，黑夜，黑夜的魔力在发挥作用嘛。
    “当时他应该称小帅哥了，坐在我后面，他似乎有点紧张，我还和他说了话呢，嗯……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对了，是自信，心里一定要装满！哈哈哈，没想到还能想起那些情景……”
    “蒲娅缇……”他突然叫住我。
    “等等，我看下几点钟，好象很晚了，”翻出手机一看我不禁惊叫起来，“哇，十一点五十九，快凌晨了！”
    “嗯……”
    他接过话，我连忙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他，眼神不由自主温柔起来。
    “还有一分钟，你的二十岁人生就正式开始了喔……啊！！！！”
    劈啪！！轰！！
    响亮的声音吓得我赶忙捣住耳朵，上空突然升起了绚烂的烟花，游乐场的灯光刹那间全部亮起来，场内播放着生日快乐的祝福音乐，我激动地赶忙站起身，仰头望向空中不断变幻的烟花色彩与形状，惊叹不已。
    啊……那是——
    happy birthday！
    烟花居然变成了字母形状，我指着空中美丽的烟花开心地拉着佟紫雾的手指道。
    “快看！！！生日快乐！！！！”
    “谢谢。”
    “哈哈，我是说天空都在祝福你呢！”
    “蒲娅缇……知道吗？其实……”
    “说什么？哇，焰火的声音太响了，没听清楚！”
    每当焰火响一声，我不禁倾下身子，仿佛焰火就在自己面前点燃。刚刚佟紫雾说什么？一点也没听清楚，没等我开口问，他一把拉过我的肩膀，一双眼睛清澈无比。
    “其实……那个小男孩不是紧张，而是心动，喜欢那个女孩的鼓励，喜欢她的可爱，喜欢她不顾一切将手中的铅笔借给别人……”
    我惊讶地望住他，他随即笑了起来。
    “初恋……原来是你……”
    扣住我的脸，他的嘴唇牢牢覆上我的唇……
    烟花美丽地动人心魄，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的美好。
    ……
    「虽然要考试了，可是你要笑一笑呀！爸爸说，不要紧张，要有自信，这里，一定要装满，装满！」
    ……
    「我有笔，借给你。」
    ……
    「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四天，我的生命不再有双十二这天。就像这里如果没有你，就不再跳动……」
    ——射手星座之《520，250》

 花絮1

    “大家好，我是荣幸担任本期花絮嘉宾主持的片片幸福，自从《520，250》后得到内幕消息，导演盛情邀请我来参观《天蝎星座之狩猎者》的拍摄现场，从开始到结束可谓望眼欲穿，其中一些大家看不到的开心片段特此与之共享，希望博君一笑！一起来吧！”
    片片小姐手持mini麦克风，站在探班组摄影机前会心一笑，随后便弯身潜入了片场。
    ＊＊＊＊＊
    “《天蝎星座之狩猎者》，action！”一名场记重重按下拍板宣布开始。
    第1场——夜幕降临
    1
    尉迟金兰倒在地面，百水晶蹲在一旁询问道。
    “你还想不想活啊？”
    一种绝望的神情飞驰在尉迟金兰的眼底，空气越发无声了。
    看着尉迟金兰渐渐黯淡的眼神，百水晶的心里顿时有种罪恶感，恨不得立刻向他忏悔。难道说错什么了？只是好心提议呀。
    一阵音乐响了起来，尉迟金兰瞟了一眼口袋，默默无语。听着音乐，百水晶怎么感觉越听越像……
    ng：
    扑哧一声，百水晶笑出声，紧接着尉迟金兰也笑起来，掏出手机看着乐呵呵的，百水晶双手拉扯头发站起身来，接过尉迟金兰手中的手机冲导演喊道——
    “导演，这手机铃声怎么是佟紫雾的机器猫小叮当！现在是拍《天蝎星座之狩猎者》，不是《520，250》，声音会被观众听出来的！喂，尉迟金兰，你别一直躺在地面笑，说句话啦。”
    此时的尉迟金兰躺在地面上一直笑，用手抓了抓脸坐起身，又躺回地面继续笑。
    2
    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全然不顾搭放在百水晶肩膀上的手，尉迟金兰毅然接听了电话。
    “呵呵……没事。嗯，南十字街……坡上，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将手机收回口袋，尉迟金兰重新背靠墙壁坐了回去，转头望着百水晶，眼睛有种似笑非笑。
    “我帅吗？”
    什么？伤成这样还有力气说笑？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这个人真是臭美到家了！还以为天下就百水晶最臭美，没想到尉迟金兰比百水晶还严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百水晶点点头，心里却不住地想，这副血淋淋的场面，以后是绝对不要再看第二眼了，真是太恐怖了！
    “呵呵……”
    嘴边那道弧度加深了，尉迟金兰调整好呼吸，漫不经心仰望着天空依稀可见的星子，仿佛有些寂寥伤感，和这个黑暗的夜晚浑然一色……
    ng1：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全然不顾搭放在百水晶的肩膀上的手，尉迟金兰毅然接听了电话。
    “呵呵……没事。嗯，还是机器猫小叮当的手机铃声……导演说真想换就给我两元约等于二十脚，我不敢要求换，再也不敢啦！”
    蹲在一旁的水晶轻捶了尉迟金兰几下，笑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呀？这又不是台词，别擅自更改剧本师的台词啦！”
    ng2：
    将手机收回口袋，尉迟金兰重新背靠墙壁坐了回去，转头望着百水晶，眼睛有种似笑非笑。
    “扑！”
    “喂，你笑什么，尉迟金兰，现在是正式排戏！”
    “不是，不是，忘记装酷了，重来重来。”
    整理好状态之后，尉迟金兰望着百水晶一脸平静道。
    “我帅吗？”
    “你……比天底下最帅的乌鸦还要帅！”
    “哈哈哈！”
    尉迟金兰和百水晶一起笑得不亦乐乎。
    3
    隐约闻到一种垃圾的腐臭味，百水晶赶忙跳远一些，将校服口罩系地更紧了。指了一下尉迟金兰的脸，百水晶怯怯地发问，其实心里早就好奇地要死，却又害怕和这种人说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和别人打架吗？”
    “嗯。”
    “他们很多人吗？”
    “比我多。”
    “那你们有多少人呀？”
    “我。”
    “你和他们单挑吗？”
    “也不是，偶然碰到了……”
    一道刺眼的灯光射过来，百水晶赶忙将校服挡住了双眼。哪个开车的故意照别人眼睛呀，真是太讨厌了！正当百水晶想厉声指责的时候，车内跳下一个人，慌慌张张朝我们跑过来，一把扑在受伤男生的身上。
    “呜呜呜！兄弟，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呵呵，没事……”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没事……”
    “呜呜呜，呜呜呜！是不是我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坏家伙，你狠心抛下我自己走掉？！是这样吗？！呜呜呜，呜呜呜！”
    ng1：
    百水晶一脸疑问不禁询问道。
    “你怎么变成这样？和别人打架吗？”
    “嗯。”
    “他们很多人吗？”
    “比我多。”
    “那你们有多少人呀？”
    “我。”
    “你和他们单挑吗？”
    “也不是，他们都来打我，导演专叫他们打我一个人……”
    百水晶笑着站到一旁，尉迟金兰坐在地面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ng2：
    尹圣海开着时尚跑车入场，刚跳下车便哇地一声抹着眼泪冲过来。
    “呜呜呜！兄弟，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呵呵，没事……”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没事……”
    “呜呜呜，呜呜呜！是不是我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坏家伙，你狠心抛下我，单独和百水晶去佟紫雾家开的哈根达斯店吃冰淇淋？！是这样吗？！呜呜呜，呜呜呜！太自私了！只是为了省一份冰淇淋钱，你宁肯天天爬围墙出去被狗追或者踩到狗屎，也不走摄制组的宿舍大门，值得吗？”
    “喂，你胡说什么啊！”尉迟金兰笑着拍下大笑不已的尹圣海的脑袋，随即抬起笑脸望向右边的摄影机。
    4
    手机屏幕忽地闪亮，哭到喉咙沙哑的百水晶安安静静按下接听，一阵沉默之后跳出湛曦的声音。
    “百水晶，我，我……向你道歉，也许当时做得有些过分，可是人气昏了头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能理解的，对吧？别生气啦，我请你坐摩天轮，上次你不是放我鸽子嘛，扯平啦～只要你来就算原谅我，可以吗？喂？你有在听吗？百水晶，百水晶？”
    滚烫的泪水从干涸的眼窝中涌出来，胸膛有一股气堵住说不出话，终于，终于说出话，可是带着一股哭腔，百水晶再也忍不住——
    “求求你救他，求求你救他……尉迟金兰，他……呜……呜呜……求你开车赶过来，尉迟金兰快死了！”
    手机一头没有传来声音，可是听见了机车发动的声音。
    ng：
    手机屏幕忽地闪亮，哭到喉咙沙哑的百水晶安安静静按下接听，一阵沉默之后跳出湛曦的声音。
    “百水晶吗？”
    滚烫的泪水从干涸的眼窝中涌出来，胸膛有一股气堵住说不出话，终于，终于说出话，可是带着一股哭腔，百水晶再也忍不住——
    “求求你救他，求求你救他……尉迟金兰，他……呜……呜呜……求你开车赶过来，尉迟金兰快死了！”
    手机一头没有及时传来声音，接着听见了湛曦的回话——
    “什么，尉迟金兰还没死？叫他快点死，我要当男主角！！他死了吗？还没死的话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他死了再过来！！！哦，不用过来了，一会儿打个电话给殡仪馆叫他们过去收尸！哈哈哈！”
    “湛曦……”
    躺在地面上装死的尉迟金兰笑着睁开了眼睛，百水晶扑地一声大笑开怀。
    5
    “星星……还在那里没有拿，为什么要给我，以为我再也想不起来吗？我记起来了，是生日那天送给他的一千颗星！这是惩罚吗？惩罚我自己……”
    百水晶哭泣着自言自语，前方的湛曦一顿，什么都没说继续引路，行色匆匆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百水晶不由得捂住嘴巴小声地嘤嘤而泣。
    忽地停了下来，脚步像不上发条的钟表一样静静停止了，湛曦呆愣的表情宛如一片白纸，目光呆滞，渐渐凝视地面等待着什么。
    “没有了……心跳声。”
    “不！”
    百水晶不由得尖叫起来，泪水肆意冲刷整张脸。
    ng：
    “星星……还在那里没有拿，为什么要给我，以为我再也想不起来吗？我记起来了，是生日那天送给他的一千颗星！这是惩罚吗？惩罚我自己……”
    百水晶哭泣着自言自语，前方的湛曦一顿，什么都没说继续引路，行色匆匆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百水晶不由得捂住嘴巴小声地嘤嘤而泣。
    忽地停了下来，脚步像不上发条的钟表一样静静停止了，湛曦呆愣的表情宛如一片白纸，目光呆滞，渐渐凝视地面等待着什么，忽然加大音量喊起来。
    “不会的……为什么会这样……尉迟金兰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快点死！！！！！我要当上本期《天蝎星座之狩猎者》的人气王！上一期是佟紫雾，本期我一定要拿下人气之星！！！！”
    百水晶站起身轻捶起笑起来的湛曦，尉迟金兰忍不住睁开眼一道笑起来。
    6
    不记得有多久，连时间都被遗忘了。一个人影迅猛冲过来，焦急的脸上布满震惊与差异，看见地面上的两个人，湛曦愣住了，眼睛由于吃惊睁得分外滚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百水晶已经看不太清楚，慌乱中，有点口齿不清，思绪发生严重紊乱。
    “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尉迟金兰他……”
    “够了，百水晶你冷静点，冷静点！”
    湛曦赶忙轻握住百水晶的肩膀试图让人镇定一些，弯身去探尉迟金兰的气息，扭过头朝百水晶重重点下头。
    “还有呼吸，快把他扶到我背上去，车子在外边进不来，得赶紧！”
    ng1：
    不记得有多久，连时间都被遗忘了。一个人影迅猛冲过来，焦急的脸上布满震惊与差异，看见地面上的两个人，湛曦愣住了，眼睛由于吃惊睁得分外滚圆。
    可是还没等湛曦念出台词，尉迟金兰忽地从地面率先坐起身警告道。
    “不许再叫我去死，你已经咒过两次了！”
    百水晶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湛曦转过头去向导演打报告——
    “导演，尉迟金兰不装死，还抢我的台词！”
    导演立即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不停地压下手势大喊道——
    “尉迟金兰你个死人给我躺下去，谁叫你起来的！ ng！重来一遍！”
    ng2：
    不记得有多久，连时间都被遗忘了。一个人影迅猛冲过来，焦急的脸上布满震惊与差异，看见地面上的两个人，湛曦愣住了，眼睛由于吃惊睁得分外滚圆。
    湛曦停下来先不说话，像是等待着什么，果然，尉迟金兰睁开眼，从地面坐起来盯住湛曦。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家伙已经被我吓得神经兮兮了，哈哈哈！”湛曦大笑起来。
    7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百水晶已经看不太清楚，慌乱中，有点口齿不清，思绪发生严重紊乱。
    “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尉迟金兰他……”
    “够了，百水晶你冷静点，冷静点！”
    湛曦赶忙轻握住百水晶的肩膀试图让人镇定一些，弯身去探尉迟金兰的气息，扭过头朝百水晶重重点下头。
    “还有呼吸，快把他扶到我背上去，车子在外边进不来，得赶紧！”
    湛曦立即蹲下身去，将地面奄奄一息的人扶正，百水晶来不及擦干眼泪任由它们飘在脸上，急忙帮助湛曦将人扶上背。
    ng：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百水晶已经看不太清楚，慌乱中，有点口齿不清，思绪发生严重紊乱。
    “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尉迟金兰他……”
    “够了，百水晶你冷静点，冷静点！”
    湛曦赶忙轻握住百水晶的肩膀试图让人镇定一些，弯身去探尉迟金兰的气息，扭过头朝百水晶重重点下头。
    “他死了，我们别管他了！快去找剧本师改剧本，我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哦耶！”
    尉迟金兰再也受不了坐起身瞪住湛曦，却忍不住满眼含笑，百水晶笑弯了腰，湛曦得意地笑着摊开双手满圈跑。
    （以下片段由尉迟金兰的粉丝——嘉宾主持片片小姐亲身参与）
    8
    百水晶抡起拳头朝尉迟金兰砸去，星星雨点落在尉迟金兰的身上，尉迟金兰忙用双手挡住，百水晶嘿嘿一笑，朝尉迟金兰的胳肢窝挠去，惹得他欢笑不停。
    “别挠了，我怕痒，哈哈哈，别，别挠了，哈哈，哈哈哈哈……”
    “谁让你刚才戏弄我，嗯，嗯？你刚才说不怕痒是吗？那我要多用点力，嘿嘿嘿～～”
    “不是的，是怕痒，怕痒。哈哈哈，我投降，投降，别挠了，哈哈哈哈哈！”
    “投降也不行，得让我报完仇再说，哼哼～～～”
    “哈哈哈哈，好痒啊，别挠了，大人，请放过我吧，哈哈！”
    “怕痒说明你怕老婆！尉迟金兰你怕不怕我呀？”
    “啊？”
    尉迟金兰惊讶地望着百水晶，脸上依然停留着未曾离去的笑容……
    ng：
    片片小姐紧张地扭头望向导演，导演比出ok手势，场记重重按下拍板，片场内静悄悄的。
    片片抡起拳头朝尉迟金兰砸去，星星雨点落在尉迟金兰的身上，尉迟金兰忙用双手挡住，片片嘿嘿一笑，朝他的胳肢窝挠去，惹得他欢笑不停。
    “别挠了，我怕痒，哈哈哈，别，别挠了，哈哈，哈哈哈哈……”
    “痒，痒吗？”片片开始紧张起来。
    “不是的，是怕痒，怕痒。哈哈哈，我投降，投降，别挠了，哈哈哈哈哈！”
    “哦，那我轻点。”
    片片说完后才发现台词不是这样的，尉迟金兰一边小声提醒她台词，后来竟连自己的台词也忘记了。
    “哈哈哈哈哈，是啊！哈哈哈哈，好痒啊，别挠了，大人，请放过我吧，哈哈！”
    “怕痒说明你怕老婆！尉迟金兰你怕不怕我呀？”片片小姐将前面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突然清醒地记起了这句台词。
    “啊？哈哈哈，笑到停不下来了，导演，我肠子都快笑断了，能不能让剧本师改掉这段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迟金兰笑到不行了，完全笑疯了……片片站在一旁同样笑歪了嘴角。
    9
    老奶奶端着一碗面走进来，尉迟金兰忙起身接好，碗里盛着洁白剔透的面条，上面放着一个鸡蛋，撒了点葱花，味道很香浓啊～～～
    “金兰啊，你过生日，奶奶没做什么好吃的给你……”
    老奶奶还没说完，尉迟金兰一手抱着她，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
    “奶奶，这碗面是天下最香，最鲜美，最好吃的生日大餐了，有两位美女陪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幸福及了，呵呵。”
    “奶奶老了，才不是什么美女呢，你这孩子呀，老是逗奶奶穷开心的……”
    “奶奶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木棉花大赛的美女冠军，最美丽，最漂亮！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每年的每年都煮面条给我吃。”
    “呵呵，你这个孩子，快吃吧。”
    “嗯。”
    好温馨的家人喏～～～爱的另一端是幸福的笑脸呵……
    尉迟金兰津津有味地将一碗面吃完，吃之前还分了一些给百水晶和老奶奶。尝着光滑的面条，百水晶的心里似乎也分享到了爱的滋味，真的很好吃……
    ng：
    尉迟金兰孝顺地将面分给片片和老奶奶，片片满心欢喜夹起光滑的面条正要塞入嘴里，尉迟金兰的眼睛紧盯住她犹如电灯泡大，正用乞求的目光巴望着片片，片片立即停下来紧张道。
    “怎么了，不能吃吗？”
    尉迟金兰可爱地鼓起了两腮，摇摇头勉强微笑。不一会儿，一头栽倒在桌面上，片片小姐惊慌失措地放下手中的面碗着急道。
    “尉迟金兰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了？”
    终于，尉迟金兰抬起苍白的脸庞，眼里灌满了晶莹的泪花。
    “我快饿昏了，面，面条……”
    “啊……你没吃吗？把我这碗面吃了吧，”
    “谢谢，不用了，导演慎重交代过剧本师与你演对手戏时，这集以孝顺为主，你发现了吗，一开头连面条都不让我尝了，还是我买单，呜呜。”
    “哈哈哈！”
    片片搭住奶奶的肩膀望着尉迟金兰一起笑得欢快。
    10
    终于，终于让我们攀上了顶峰，尽管百水晶是被尉迟金兰拉上来的，可也装做不知道，哈哈。
    “hello！百水晶！”
    “哈喽～～～～～百水晶～～～～～”
    山的另一边竟然传来尉迟金兰的回音，哇，好有趣啊！尉迟金兰开心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百水晶立即将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喊道。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哈，好玩，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百水晶笑的合不拢嘴，尉迟金兰转过头和百水晶一样一脸愉悦。想起什么，百水晶对尉迟金兰狡黠地眨巴着眼睛。
    “哦哦，我想到了，让大自然都来祝福你吧，可以发出立体声，无法超越的立体声喔！”
    尉迟金兰好奇地看着百水晶，百水晶继续将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呐喊道。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听着另一边传来的浑厚回音，尉迟金兰眼角的快活笑意渐渐密集，犹如清晨绽开花蕊的合欢花朵。尉迟金兰抿住嘴唇，转过头和百水晶一起开心地向大山传达深深的祝福。
    “祝百水晶天天开心！”
    “祝百水晶天天开心～～～～～”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我今天很开心！”
    “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
    “我也是～～～～～”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不用谢！”
    “不用谢～～～～～”
    “百水晶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百水晶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咳咳咳，我不行了，呵呵，休息一会儿吧。”
    他咳嗽了几声，扬扬手朝大树走去。百水晶笑了起来，喊完最后一声也朝尉迟金兰走过去坐在旁边。
    “尉迟金兰长的好帅！”
    “尉迟金兰长的好帅～～～～～”
    尉迟金兰回过头笑了笑，轻轻摸了一下百水晶的头发，收回手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不觉成了百水晶眼底一副自然风景画……
    ng：
    终于，终于让片片与尉迟金兰攀上了顶峰，尽管片片是被尉迟金兰拉上来的，可也装做不知道，哈哈。
    “hello！片片！”
    “哈喽～～～～～片片～～～～～”
    山的另一边竟然传来尉迟金兰的回音，哇，好有趣啊！尉迟金兰开心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片片立即将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喊道。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喽～～～～～尉迟金兰～～～～～哈哈哈～～～～～”
    哈哈哈，好玩，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片片笑的合不拢嘴，他转过头和片片一样一脸愉悦。想起什么，片片对他狡黠地眨巴着眼睛。
    “哦哦，我想到了，让大自然都来祝福你吧，可以发出立体声，无法超越的立体声喔！”
    尉迟金兰好奇地看着片片，片片继续将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呐喊道。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祝尉迟金兰生日快乐～～～～～”
    听着另一边传来的浑厚回音，尉迟金兰眼角的快活笑意渐渐密集，犹如清晨绽开花蕊的合欢花朵。尉迟金兰抿住嘴唇，转过头和片片一起开心地向大山传达深深的祝福。
    “祝片片天天开心！”
    “祝片片天天开心～～～～～”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祝尉迟金兰天天快乐～～～～～”
    “我今天很开心！”
    “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
    “我也是～～～～～”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谢谢陪我过十九岁生日的可爱人们～～～～～～”
    “不用谢！”
    “不用谢～～～～～”
    “片片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片片要一直很快乐～～～～～很快乐～～～～～”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会的～～～～～一定会的～～～～～尉迟金兰也要一直开心下去～～～～～”
    “咳咳咳，我不行了，呵呵，休息一会儿吧。”
    尉迟金兰咳嗽了几声，扬扬手朝大树走去。片片笑了起来，喊完最后一声也朝尉迟金兰走过去坐在旁边。
    “尉迟金兰长的好帅！”
    “尉迟金兰长的好帅～～～～～”
    他回过头笑了笑，轻轻摸了一下片片的头发，收回手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不觉成了片片眼底一副自然风景画……
    “片片。”尉迟金兰露出了招牌迷人笑脸。
    “嗯？”片片小姐幸福地快要昏厥了。
    “下次来玩，记得和湛曦客串一次，你想吃什么他都会答应，别人拍戏领工资，他天天带钱来拍戏！”
    说完，尉迟金兰还调皮地眨了眨动人的美丽双眼，片片小姐笑得万分开心。
    “谢谢，谢谢尉迟金兰，谢谢导演给我这次珍贵的机会，谢谢大家了！”
    片片小姐挥挥手冲大家告别，助手立即拉起片片小姐前往化妆间准备下一环节。

 花絮2

    ＊＊＊＊＊＊
    几名工作人员正在紧张清理会场，导演不断指挥上下左右，助手像只猴子似的窜上窜下，导演随手抄起触手可及的东西拍了助手个今夜星光灿烂，助手连忙捂住金星四散的脑袋指着附近的剧本师。
    “导演你打我可以，但你手里拿的正是剧本师的稿子，千万别得罪了她，不然咱们没活干了！”
    “所里，所里！”
    导演忙向脸上布满黑线条的剧本师道歉，助手兴高采烈地站在导演旁边拍马屁。
    “导演，您这次进修太有成就了，英语真是飞一般的进步，我们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也教教我们这些菜鸟吧！”
    助手喜眉笑眼瞅瞅左右，离自己最近的除了一个扫地的工作人员别无他人。听见助手的话，扫地的人低调地一点一点挪开，助手一把紧紧抓住他，导演的嘴正要张开，扫地的人慌忙大呼道。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我还想多活几年！”
    导演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但是当着今天的特约嘉宾片片小姐的面不好发作，一把扯过助手的耳朵皮笑肉不笑道。
    “叫他以鸵鸟的速度冲到卫生间里别再出来了！”
    听见上级指示，助手颐指气使道。
    “你，蒸发，立刻！导演，他跑了，您可以开始了。”
    导演为了衬托自己的洋气十足刻意戴上一副墨镜，两手叉腰，昂高下巴。
    “我再秀两句给你听听，注意听，不听就扣你工资，我说了，我说了哦，我真的说了哦……嗯哼！你好哈老，再见猫得拜！”
    助手扭过头将暂未消化的食物吐完一半，回过头笑嘻嘻地伸出大拇指。
    “呃，呃……说得实在是太棒了！我觉得愚笨的自己已经无法赶上高水准的您，导演，时间快到了，请安排演员入场吧！”
    “嗯……”
    导演意味深长答应道，双手一张宣布道。
    “下面隆重欢迎本期《天蝎星座之狩猎者》的嘉宾主持片片幸福小姐！”
    啪啪啪！！！场下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胸口别着一朵华丽郁金香的片片幸福小姐开心笑着走进会场，场面热闹地快要沸腾起来，她握住麦克风不住点头道谢。
    “谢谢大家！”
    “请坐，片片小姐。”
    助手恭敬地站在她的后面拉开贵宾席，片片小姐优雅地坐下来。导演礼貌地冲她颔首微笑，紧接着说道——
    “接下来有请《天蝎星座之狩猎者》的男女角色闪亮登场，首先是女一号百水晶！”百水晶小姐穿着钟爱的白色小洋装走进会场，脸上布满了可爱笑容。观众席的掌声连绵不绝！！！一看见片片小姐，百水晶立刻友好地与她重重握下手。
    百水晶：你好，片片小姐，久闻你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真人！
    嘉宾主持片片小姐：你好，百水晶。
    百水晶：私下里一直听剧本师称赞你是坚定的作品拥护者，果然与众不同、气质非凡！
    片片：谢谢夸奖。我现在可以问第一个问题吗？
    百水晶：好的。
    片片：请问第一次拍戏有何感受？
    百水晶：呃……挺稀奇的……毕竟是第一次，台词很多，感情分寸必须拿捏到位，不然就演不出效果。
    片片：你演得很不错啊，许多粉丝朋友希望你变成两个百水晶，一个留给尉迟金兰，一个留给湛曦！你将女主角的纯真与可爱演绎得相当出色，最棒的莫过于女主角的臭美情结，好多粉丝朋友惊叹着呢！
    百水晶：哈哈，是吗？太感谢了！！当时接到剧本仔细分析了一下，处女座女生要求比较高，追求完美，爱干净……我着实下番工夫仔细研究，还担心演砸了。
    片片：不会不会，性格以及神情语气十分到位，对了，见到尉迟金兰和湛曦两位大帅哥，感觉是什么？
    百水晶：第一次在片场见到他们，太佩服他们的长相了，实在是帅得一塌糊涂！你不知道整场戏拍下来，我吃自己的口水都快饱了！省了不少干粮。
    片片：咦，自带干粮？
    百水晶：是呀！我每次来拍戏都吃自己买的椰子面包，我稍微好点，尉迟金兰和湛曦就不太好说了，当尉迟金兰带了两个馒头，湛曦就会带来两个花卷，一个馒头换一个花卷，两个人换着吃，当他们进食时，任何人不许接近饮水机半径一米，他们比强盗土匪还恶劣地霸占整个饮水区，一边吃还使劲瞪企图靠近饮水机的人！
    片片：啊！！！大爆料呀！！！没想到演员们的食物如此地……咳，我记得戏里面你们都有吃东西啊，尉迟金兰和湛曦请你吃炒粉，湛曦在美美美健身馆打寒假工吃着薯片……尉迟金兰，好象不太记得吃什么了。
    百水晶：哇，说到那个我就想撞墙！知道吗，那些零食的钱全部由三大主角自己付，吃啥付啥！你记得戏里面我不停吃炒粉吧，这场戏辛辛苦苦赚来的一点银子全部花在炒粉店了！我发誓这辈子以及下辈子再也不吃炒粉了！还有戏里头湛曦每次请客潇洒大方，银行卡一大把，其实戏后他总是两行清泪哭着说‘导演，加戏吧，这场戏的工资又请光了’！他真的很可怜，看着别人开开心心吃东西还要嘻嘻哈哈假装不屑一顾，其实心里面不停流泪默念道‘同志们，少吃点，求求你们了，吃多了会蛀牙的，呜呜呜，过年我给你们大家磕三个响头还不行嘛’！尉迟金兰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好歹湛曦吃了一包薯片，他却什么也没吃过，还要花钱请我吃，对了，还有哈根达斯，很贵的，记得那一场戏我连吃了五份，他昏过去送医院抢救去了。
    片片：不幸碰上金融危机，经济不景气啊……导演没犒劳过大家吗？
    百水晶：导演很抠的，每次怂恿他请我们去高级饭店撮一顿，他总是说‘知道天底下什么最好吃吗？告诉你们，盒饭！’然后每人发一份快餐，青椒炒萝卜！
    导演：百水晶你是狗仔队大队长吧，什么话都说出来蛮舒服吧？下一位，尉迟金兰！
    场内立即有粉丝们自发组成的啦啦队发出尖叫声，一条巨型红幅贯穿会场左侧，上面写着——鱼翅鱼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身穿褐色休闲t恤，蓝色牛仔裤的尉迟金兰淡淡微笑着走进会场，路过嘉宾主持同样友善地与片片小姐握手，片片小姐开心地满脸抑制不住欢乐笑容，因为她是尉迟金兰的粉丝。尉迟金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片片小姐笑容可掬继续发问。
    片片：你好，尉迟金兰！
    尉迟金兰：你好，片片小姐。
    片片：哇，还是有点激动，毕竟太帅了！导演，你的眼光真是太棒了！
    听见表扬的导演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用力太猛椅子来个人仰马翻，助手慌忙扶起导演，想拼命大笑却只能忍住，青筋严重爆出来了！片片小姐赶忙移过目光继续采访已经趴在桌面上笑起来的尉迟金兰。
    片片：啊，请问，请问拍戏有什么感受？
    尉迟金兰：新奇，好玩。
    本已缄默的百水晶忍不住插话：当然了，他台词最少，抗议！
    导演：多嘴多舌，扣百水晶五毛钱人民币！
    百水晶：导演，这是我拍戏以来唯一一次存到的最高数目，不可以这样！
    导演：照扣不误！再吵就脱下我的袜子塞住你的嘴巴！
    片片：那个，那个，尉迟金兰，请继续接受我的采访吧。
    尉迟金兰：好的。
    片片：请问戏里面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尉迟金兰：花自己的钱请百水晶吃炒粉！
    片片：那……高兴的事呢？
    尉迟金兰：导演请的盒饭里头发现一块肉！
    导演：尉迟金兰，我批准你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直睡到散会为止！湛曦，湛曦来了没有？
    助手：报告导演，湛曦因为两次去儿童游乐场没坐上摩天轮觉得十分遗憾，早上六点就起床出发去坐摩天轮，现在应该坐到了第一百零三十八圈。
    导演：什么？快点把他叫回来！开我的总统车去接他，钥匙，给，别弄脏了！
    不一会儿助手推着一辆半米高的敞盖四轮童车，手中握着遥控器缓缓开出去了。三分钟后，穿着青草色t恤黑色运动裤的湛曦走在前头，后面是仍旧按遥控器开车的助手。
    场内轰动起来，另一幅由粉丝们自制的巨型红幅拉开在会场右侧——蟋蟀蟋蟀我爱你，就像农民爱玉米！湛曦一路小跑着，笑着冲周围的人摆了摆手，经过嘉宾主持无一例外与片片小姐愉快握手，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片片：湛曦，你好！
    湛曦：片片小姐，你好。
    片片：啊，仔细一看，湛曦的脸确实像个小孩子呢，尤其是笑的时候，特别可爱。
    湛曦：谢谢啦。
    片片：客气，请问拍戏累吗？
    湛曦：嗯，除了百水晶的台词第一多，我应该排第二吧，里面与她斗嘴的戏份占了不少，花了不少时间。
    片片：很多读者大人们反映，你的演技相当不错，将那种深深喜欢却又无法说出口的矛盾演绎得淋漓尽致！
    湛曦：本来我是男一号的。
    片片：哇？？？真的吗？？？
    湛曦：真的！
    导演：来人，捂住湛曦的嘴巴将他带走！
    湛曦：当时……
    终于将车子开上台去的助手迅速跳起，拼命捂住湛曦的嘴巴，片片小姐一时不知所措，眼睛不住望来望去。
    片片：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导演：就算用拖的也要把湛曦拖出去！
    助手：哇，导演，他咬了我一口，我的手！
    湛曦：导演，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偏偏当天拍的戏全是请别人吃东西，工资透支不说，我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不得已才将尉迟金兰饭盒里发现的肉抢先吃了！对不起，尉迟金兰，我一定会赔钱给你的！
    尉迟金兰：什么时候？
    湛曦：等乡下爷爷家养的母猪肚里怀上的小猪崽长大后卖个好价钱。
    尉迟金兰：你爷爷家养的母猪多大了？
    湛曦：猪还在市场里，没买。
    导演：快把我的袜子脱下来塞住湛曦的嘴巴！
    助手：不要吧，导演，影响您的公众形象！导演，这是您的钥匙，请收好。
    导演：你怎么才来？湛曦走路都比你开车快，真丢脸！
    助手：车子没电池了，我也没办法啊！刚才是靠双脚一路踩过来的。
    片片：啊，哈哈！感谢大家的支持，再见！
    special thanks
    片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