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 ☆、001米:晚安,因为你太无趣了 ||夜里到处都是暗色的一片,唯有刺目的闪电和昏暗的路灯隐隐绰绰,大雨倾盆像是要淹没整座城市。 车灯越过雨帘直直的照来,宝蓝色兰博徐徐的靠近,黑色的雕花大门也随之打开。 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冲过车灯挡在了车前。 尖锐的刹车声,车子险险的停在女人的身前,慕晚安张开双臂站在那里,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发都被雨水淋湿了。 雨水打湿她的眼睛,朦胧的视线看着推开车门撑着黑色的大伞朝她走近的左晔,她一眼看清副驾驶座上的身影属于女人。 慕晚安愣住,一下就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左晔,她是谁?” 冷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宋泉,我女朋友。” 她呆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近乎呆滞。 高大的男人单手撑着伞,显得很英气的浓眉皱着,“晚安,”他只是这样说,语气除了冷漠和不耐没有很大的情绪,“你别再来找我,她会不高兴。” 他们已经分手了。 “左晔……”她的喉咙干涩发紧,雨水淅淅沥沥的几乎要淹没她的声音,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理智脱缰让她脱口就质问了出来,“是因为她你才跟我分手?” 左晔看着她滴着雨水的脸,标志的脸蛋很温凉,他启唇,“不是。” 她一下就呆住,“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无趣,”他面无表情的陈述,“晚安,你真的太无趣了。” 隔着朦胧的雨帘,慕晚安看到他笑了下,“安城第一名媛,你对得起名媛两个字,但是作为女人,就像个美丽的木偶娃娃,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味同爵蜡。” 他站在伞下,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方向,唇侧撩出缕缕的笑意,嗓音变得低沉缱绻,“遇上她,我才知道跟你在一起有多将就。” 她是安城众口相传的女神,追在她身后的男人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他现在告诉她他跟她在一起整整四年,所有的甜蜜过往,只是将就! 慕安然忍不住扬起笑容,看着面前面无表情撑着伞任由她站在闪电雷鸣雨水下的男人,唇角的弧度极其的讥诮,“是因为我无趣?还是因为我们慕家垮了,我这个落魄的千金配不上你了?” 左晔平平淡淡的道,“宋泉的爸爸嗜赌成性欠债几十万,我帮她还钱,她跟我发脾气,宁愿自己 拼死拼活不吃饭不睡觉兼职赚钱。” 天空又响起了一道炸雷,炸得她的心脏血肉模糊,雨下得足够大,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流泪而不被察觉分毫。 “左晔,”她的心脏紧紧的拧着,爱情和自尊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并被炸得支离破碎,思维滞了下,她猛然想起今晚过来是干什么的。 ————撒花撒花,初来乍到,冲杯咖啡刷下乃们的存在感吧,免费的哦么么哒 .. ☆、002米:别死缠烂打让我瞧不起你 ||她爷爷等着手术的钱,她需要钱,现在需要的就只是钱而已。 而不是所谓的为什么要分手。 左晔最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了身。 慕晚安猛然的抬起头,急急地道,“左晔,我需要二十……” “你下来干什么?”恼怒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的声音,高大的男人迈着长腿几步朝副驾驶的位置走去,黑色的大伞罩过从车上下来的女孩的头顶,自己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 她的话就这么淹没在雨声中。 透过雨帘,慕晚安还是借着车灯看清了那女孩的模样。 论脸蛋甚至是气质,差她太远,普通的五官凑在一起算是清秀,黑色的头发自然直,绑着简单的马尾,不施粉黛,身上穿的都不是名牌,但是妥帖很符合她的身材。 很年轻,小家碧玉的模样,透着一股独立感。 她被高大的男人紧紧的搂着护着,左晔的脸上全然是对她冒雨下车的不满和心疼。 慕晚安看着那一幕,思维空白,一道威严凌厉的嗓音盖过雨声响起:“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下这么大的雨都给我进去!” 五十岁左右穿着唐装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撑伞的管家,手里拄着拐杖。 左晔看了孤零零站着的慕晚安一眼,毫无情绪的吩咐管家,“待会儿派人送慕小姐回去。” 说完就小心搂着怀里的女孩,率先走进了别墅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慕晚安下意识的大力的攥住了他的衣角,眼睛睁得极大,“左晔我有事找你……” “晚安,”他停下来低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别死缠烂打让我瞧不起你。” 那话只是冷漠,却凌厉得像一把刀子。 一个男人不爱你,你连呼吸都是错,何况是纠缠。 “慕小姐,”威严淡漠的声音在雨水中响起,住着拐杖的老人居高临下,“请回吧。” 说完就转了身,慕晚安只觉得那瞬间脑子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她几步踉跄着上前就这么跪了下去,“左叔叔,我求求您,看在您和我爷爷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爷爷快不行了,我需要钱,您借我五十万……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拄着拐杖的男人淡漠的看着她,“慕小姐,慕家公司破产负债超过两亿,别说五十万你还不起,五万你现在都拿不出来。” 那冷淡的声音像是一股寒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做女人只要肯豁得出去,五十万只是你点点头的事情。” 手指徒然失去了力气,听着耳边响起的铁门关上的声音。 她跪在那里,很久没能起来。 远处大约十米的地方。 “停车。”慵懒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漆黑的眸掠过薄薄的笑意。 雨幕中,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停下。 .. ☆、003米:神抵一般从天而降的男人 ||“顾总,怎么了?”开车的司机诧异问道。 顾南城薄唇扬起,看了那道身影很久漫不经心的眯眸,“奶奶最近不总是催着我结婚么,她看不上笙儿是戏子,呵。” 他顿了顿,戏谑冷漠的声音寂然的响起,“她想要正牌的名媛,我捡一个回去孝敬她老人家。” 安城第一名媛,唇角勾出邪佞的弧度。 冰凉的雨水突然停了下来,慕晚安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沾满了雨水。 “女孩子的身体多么矜贵,怎么能受这种寒。”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温润,她怔怔的抬头。 不管经年流过,她与他有过怎样的纠葛,即便是在很多年后,慕晚安也一直记得她抬眸望见他时的感觉—— 那样的英俊如斯,神邸一般,从天而降。 ………… 直到温热的水温透过瓷器贴上她的肌肤,慕晚安才反应过来。 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对方的家。 安静而干净的私人公寓,不大也不小。 橘色的灯光很柔和,衬着男人英俊儒雅的脸庞,更让人恍惚。 他风度翩翩,解下精致名贵的银色袖扣,挽起袖口走到厨房找出生姜,清洗,切成碎片,然后泡成水。 “乖女孩,先喝姜汤,然后洗澡换衣服,别感冒了。” 她没有动,顾南城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随手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不紧不慢的替她擦拭着她脸上的雨珠。 察觉到她下意识的闪躲,他微微一笑,沁着凉意的指尖擦过她的肌肤,嗓音低沉,“放心,我不强迫女人。” 明明是姿态温和的一句话,慕晚安偏生听出了一股猖狂不屑的意味——还没有女人值得他顾南城用上强迫的手段。 她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男人温柔的声音再度强势的打断她的意图,“听话,去洗澡,换干的衣服。” 眉眼温和,字字句句不容拒绝。 慕晚安不适的蹙眉,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温柔,甚至他可能对着谁都是这幅温和的模样,可他骨子里的强势跟冷锐无法掩饰。 当然,他大概也没有想过要掩饰。 “顾先生,我不习惯在陌生人的家里借浴。” 顾南城盯了她几秒钟,闲适的笑笑,“我以为,昔日高高在上的慕 小姐下着那么大的雨跪在前男友的门前,这些也不重要了。”慕晚安瞳孔骤然紧缩,手指捏成了拳,心脏漫过刺痛。 气氛僵持了几十秒,顾南城不紧不慢,明显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她收回视线,仰头将杯子里的姜汤一饮而尽,杯子不轻不重的被放在茶几上,她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他需要女人,而她需要钱,无非是男人和女人的游戏,眼睛一闭,什么都会过去。 .. ☆、004米:这么晚跟你混的怎么会是良家少女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顾南城半倚在沙发上,抿唇,眸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温度。 茶几上的电话响起,他瞟了一眼屏幕,接起,“奶奶,你一把年纪了,这么晚还不睡觉,不是成心折我的寿吗?” “我呸,”顾奶奶在那边气呼呼的,“兔崽子,这么晚不在家,你又在哪里鬼混?” 顾南城懒懒散散,慵淡的开口,“我?我正在跟您未来的孙媳妇培养感情,这个点您给我来电话,不是打扰我给您造孙子吗?” 他装模作样的道,“乖,男人这时候经不起打扰。” “我呸!”顾奶奶明显已经勃然大怒,“你又跟那个戏子在一起?!顾南城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着把那女人娶回来!” 顾南城的眸底掠过一层寒意,撩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怎么会呢?我这么孝顺的孙儿,自然会找个奶奶喜欢的良家少女回来。” 顾奶奶啐了他一口,“这么晚跟你鬼混的,能是什么良家少女!” “明天我给您带回来,您亲自过目不就知道了。” 手机那边迟疑了半响,“小子,你说真的?可别乱哄我。” 自从她当年把他带回来的陆笙儿赶出去,他身边的女人几天换一个,却再也没有带过谁回顾宅 慕晚安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半倚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微微垂着头,漂亮的薄唇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而敲打着扶手。 橘色的灯光静静的剪出他的轮廓,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姿态。 她深吸一口气,踩着从容的步伐,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手指不动声色的捏着自己的衣襟,清秀绝伦的脸蛋上绽出笑容,“顾公子,我洗好了。” 并不怎么合身的白色浴袍,尚在滴着水的头发,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却散发着别样的蛊惑的气息。 顾南城抬起眼皮,看她的眼神多出了几分玩味,动作有意无意,将她大半的身子都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浅挑起她的下巴,声线低哑蛊惑,“做我的女人,嗯?” 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 慕晚安在他怀里抬起自己的脸蛋,笑得冷艳,即便只穿了件浴袍,偏生透着股烟视媚行的味道,“做你的女人?” 她说,“顾公子,你也知道像你这样有钱的想养情—— 妇的男人多得如同过江之鲫,有什么理由是我非要选你的?” 顾南城盯着她的脸瞧了几十秒,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似笑非笑,“乖女孩,跟我玩谈判桌上的把戏,你的道行还太浅。” 心思被看穿,慕晚安顿时几分难堪,索性打开天窗,“我知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也清楚顾公子是精明的商人。” .. ☆、005米:顾南城的女人只有顾太太 她嫣然的笑着,“论脸蛋我怎么都是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从头发到脚趾没有打过激素没有丰胸整容,头发皮肤也是实打实的养出来的,要多天然有多天然,——顾公子出什么价呢?” 顾南城不紧不慢,徐徐的低笑,“你刚说有钱男人一抓一大把,我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他垂首逼近她,嗓音性感,“宝贝儿,男人怎么可能都一样呢?” 那距离薄得几乎没有,鼻息间的呼吸全都洒在她的身上,烫的她的皮肤都红了,心跳声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收回自己的手指,冰凉的唇印上她的眉心,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我没有圈养情fu的爱好,做我顾南城的女人,就只有——顾太太。”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停了半拍。 慕晚安呆住,“什么?” “你爷爷的手术费我出,你们家的债务我还,”他的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骨,气息炙热,“你,给我。” 慕晚安看着面前英俊得毫无破绽的脸,“你要娶我?”她笑了,明显的不相信,“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娶我的?” 他是安城声名显赫的商场新贵,手上握着整个娱乐帝国的财富,最年轻最英俊的传奇,男神中的超级男神。 她是什么?负债两亿资产的破产名媛。 顾安城噙着笑意,修长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啄上她的唇瓣,“不知道啊……”他低声呢喃宛若恋人间最亲密的互动,“大约是看见你便觉得,这就是顾太太了。” 这世上有种男人,像是裹了蜜的毒药,明知他日也许是万箭穿心,也挡不住此时的心跳。 当然,这种心跳无关爱情,只是诱huo。 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浴袍,五官酿出笑容,“我可以陪你睡,直到你腻了对我没有任何性趣为止,在此期间,我会听话,并且随叫随到。” “哦?”他饶有兴致的挑唇,似乎不悦又似乎不在意,“宁愿做床——伴,却不愿做正牌的顾太太?” “顾先生不爱我,做顾太太还是做床半,难道有区别?” 顾南城闻言,唇畔的弧度勾得更深了,手掌忽然落到她的腿上,探进睡袍的衣摆慢慢往里摸去。 慕晚安整个人蓦然的僵住了,洗澡时被蒸腾得嫣红的脸颊逐渐的褪色。 男人人的手指沿着触感滑腻的大腿内侧不断地深入,徐徐的动作像是在刻意的折磨她的神经。 慕晚安最终还是忍不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不让他再继续动,低叫出声,“不要。” 顾南城低笑着,温热的气息覆盖在她的耳朵上,嗓音性感低沉,“嗯?” ☆、006米:我喜欢的是端庄矜持的女人 她整个人都无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斯文的男人,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势的雄性气息包裹着,“顾先生,”她对上他的眸,被烫着了一般的侧开,“你还没给钱。” “嫁给我,我要你。” 慕晚安僵持着坐着,“我不会跟你结婚,”她绯色的唇勾出几分笑容,手有意无意的扇着风,平添了几分妩媚,“顾公子,安城有的是有钱人,这笔交易你不跟我做,我也能找到别的男人。” “嫁给我很委屈?”顾南城低低徐徐的笑,“我难道不是这个城市颜值最高最有钱的钻石单身男神?” “委屈,”她吐词清晰,保持着微笑,“你心有所属,私生活不干净,嫁给你不能更委屈。” 他唇角始终弥漫着笑意,弧度浅薄却深沉得晦暗。 顾南城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手指间的香烟,青白色的烟雾将他英俊的五官拉得模糊,气势清贵,带着与生俱来般的优雅,“可我看上你了。” 慕晚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浴袍,忽然手腕用力它整个扯了下来,手一扬落在了脚边变成一团。 她站在灯光下,不着寸缕。 那具白皙柔软玲珑的身体让顾南城的视线狠狠的震了一下,随即心头窜起一股怒火,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做什么?” “不是看上我了吗?” 顾南城眯起眸子,视线像是淬了冰,“我喜欢端庄矜持的女人,不是能随随便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女支女。” 莫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她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赤身果体,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不耻辱是不可能的。 慕晚安咬了下唇,隐忍的痕迹很明显,“不要是吗?” 他只是冷冷的睨着她,眼睛里没有情—欲,手指间的烟在燃着,在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烟草的气息,“衣服穿上。” 慕晚安看着男人冷漠矜贵的脸庞,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僵硬了。 她俯身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手指微不可绝的颤抖。 看着她重新系上腰带,顾南城抬手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迷着眼睛开口,“我听笙儿说,安城大抵找不出比你更骄傲的女人了,”他带着点审视和星点般的笑意,“慕小姐,没有你们慕家的权和钱,你就一无是处得只剩下这具取悦男人的身子了?” 慕晚安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缓解紧绷的神经 ,“自然不是,”她漆黑的眼注视着他深沉的眸,唇漾开笑意,“顾总,我毕业于导演系数一数二的名校,这两年虽然还没有独立完成的作品,但是参与的不少,做过导演助理……你借我钱,我终生为你打工,如何?” 慕晚安从学生时代开始到结束,学神二字冠在她的头顶从未消失。 ☆、007米:我缺太太,不缺钱 顾南城又笑了,性感的嗓音跟随着袅袅的烟雾,“我缺太太,不缺钱。” “那么很遗憾,”她面上维持着某种淡笑,“我卖的和顾先生想买的商品不是一件,无法交易。” 顾南城不急不缓的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晚安,”他微凉的嗓音低沉的唤着她的名字,莫名的覆盖着一层蛊惑,徐徐淡淡的陈述,“我一贯觉得女孩是拿来疼宠的,尤其是我喜欢的,不过,我不大喜欢被拒绝。” 他抬眸看着她的脸,眼底的笑意不带温度,“不过你要知道,像我这类人想要的东西,很难有得不到的,下回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他话里的威胁,她尽数的听懂了。 慕晚安手指捏成拳头,彬彬有礼的道,“谢谢顾先生带我回来,我回去了。” “住这里。”他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形带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我说了,女孩子受寒对身体不好,我不希望未来的顾太太落下什么病根。” 她看着他优雅自然的捡起茶几上的手机,然后迈开长腿从她的身侧走过,低沉的嗓音从头顶掠过,“下次见。” 直到看着他拉开门走出去,深色的门再次被带上,慕晚安才觉得她绷得几乎要断掉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了下来,就这么跌倒在柔软而质地名贵的地毯上。 门外,顾南城笔挺的西装裤下皮鞋缓缓踱进电梯,手指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声线清贵低沉,“替我放句话下去——慕晚安在我的名下。” ………… 隐隐的铃声响了半分钟,慕晚安才想起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回到了浴室,手机在盥洗台上震动,几乎要掉下来,她伸手拿起接了电话。 “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回来,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去接您。” “不用了白叔,”她疲倦的摁着眉心,“爷爷还好吗?我明早就去医院,麻烦你替我照顾着。” “哪里的事,照顾老爷是我的本分,”白叔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的问道,“小姐,左少是怎么说的?他同意帮我们了吗?” “我会想办法的,”慕晚安飞快的说道,“现在很晚了,白叔你也去睡吧。” “小姐,不如……”白叔有些吞吐,“您去求求……毕竟您是他的……” 慕晚安的脸蛋一下冷了好几度,“白叔,”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漠的表情,“我不管是卖身还是卖 肾,都不会找他。” 有些自尊她可以不要,有些,她不能。 所有的钱都交了住院费,住不起酒店,慕家的别墅已经被法院收了,慕晚安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睡在了顾南城的沙发上。 明天依然是战争,她需要休息。 ——呼唤乃们加入书架 ☆、008米:我不是你的仇人 第二天早晨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给她送来了整套的衣服和早餐,脸上也是十分礼貌舒服的笑容,“顾总吩咐我特意为您挑选的,慕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找我。” 说完,递了一张名片上来。 慕晚安猜测她是顾南城的秘书,接了名片颔首露出笑容,“谢谢。” 她穿着不合身的浴袍,头发也有些乱,身为合格的私人秘书自然是不会多过问或者关心上司的私生活,顾总这样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从名媛到明星。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多看了眼前这位大名鼎鼎——据说会成为总裁夫人的慕家千金一眼,她无瑕的脸庞带着点凉意的淡淡,既没有尴尬,也没有羞涩或者兴奋。 早餐是香濡的红豆粥,慕晚安搁在茶几上,打开塑料盒,香气缭绕,她静了一会儿,还是拾起勺子慢慢喂进口里。 穿衣服的才发现所有的尺码都是精准无误的——他是经过多少女人的**才能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目测出她的三围? ………… 顾南城秘书送来的衣服都是当季新上市的名款,尺码和风格都很适合她,梳理好长发,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她去了医院一趟,爷爷还是在昏迷,拎着包走出医院的大门慕晚安握着手机拨了个号码。 两次都没用人接。 她睁眸看着人来车流的街道,继续拨号。 在不知道多少次电话突然被拨通,慕晚安还没有开口,冰冷的声音就不耐的响起,“慕晚安,”语气比昨晚更加重,“该说我的我都说清楚了,你再找我宋泉会不高兴,你非得让我下次看见你都觉得厌恶才甘心?” 四年的恋情,虽然说不得刻骨铭心,但是她是真的想过就这样平淡温馨的过一生,和他。 她淡淡的想,她当初挑男人的眼光果然不算太差,跟前女友泾渭分明实在算得上是一代好男人的标准。 她温温静静的开口,“左晔,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至少是尽职尽责的,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顾及一点点我的感受,我不是你的仇人。” 左晔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事?” “我爷爷住院了,”她压低着声音尽量简短的说,“我需要凑钱交手术费,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电话那端的声音没有出声,似乎在考虑。 慕晚安低低哑 哑的继续道,“如果你不忙的话,中午一起吃个饭,”她闭着眼睛补充道,“你知道我们慕家是毁在谁的手里的,因为薄锦墨,谁都不敢随随便的借钱给我。” 顾南城优雅深沉富可敌国,薄锦墨神秘低调只手遮天。 偏偏,他们还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好哥们。 ☆、009米:走投无路为什么不肯嫁给他? 左晔沉默了一会儿,“好。” “谢谢。” ………… 中午,某西餐厅。 慕晚安挺直着背脊安静的坐在深紫色的沙发上,白净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手腕上银色雅致的表盘上时针指着一点,她手边仍旧只摆着一个玻璃水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门口始终没有出现那个她等着的身影。 直到正午的阳光西下后颜色也跟着逐渐染着柔和的橘色,她也仍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她脸上的血色愈发的苍白。 “慕小姐,”服务生走过来小声的道,“您从中午等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们经理说请您吃晚餐。” 她曾经是这里的常客,跟左晔或者绾绾一起过来。 慕家落魄的事情,基本全安城的人都知道。 慕晚安睫毛动了动,抬脸露出微笑,“不用,谢谢,”她拿起身侧的包站了起来,低声浅浅道,“抱歉,占了一个下午的位置。” 走出西餐厅,低头看着干净的手机屏幕,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 唇角撩出几分若有似无的弧度,不是慕家千金,她已经能被人这么怠慢了吗? 拨了个号出去,她的声音冷静且凉,“白叔,帮我查查左晔在哪里,我要找他。” “小姐,”白叔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怒又心疼,“我们去找别人帮忙,左晔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账,我们去找别人,我就不相信慕家借不到区区五十万。” “五十万很少,但是没几个人敢冒着得罪薄锦墨的危险借钱给我们家,左家和我们还有几分交情,他们不肯借,别人更加不会。” “可是……” “没有可是,”她轻声道,“没钱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功夫谈自尊。” 就算那根针就直直的戳在她的心尖上,为了爷爷的手术费,她也只能忍着。 ………… 晚上九点,筹光交错的酒会,西装革履和香艳的晚礼服旖旎的交耳调笑。 顾南城被几个老总围在一起,他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液体荡漾着,一个无意的抬眸,那道米色的身影就走入了他的眼帘。 看着那道身影走向另一个男人,他漫不经心的打断心不在 焉的听着的话,“你们说,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呢?” 嫁给他? 簇拥在他周围的几个老总都一下震住了,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却见顾南城已经低头在品酒,仿佛只是随口问问,并不在意答案。 没人敢接话,说好了,戳到他不高兴的地方,说坏了——万一那真是顾总想娶的女人,哪里容得下他们说三道四。 ☆、010米:谈钱,有谈钱的规矩 ||顾南城抿了一口红酒,“看见一位朋友,失陪了。” 左晔一个转身,就猝不及防的看见一袭米白色礼服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装着抹茶蛋糕,“晚安。” 他皱皱眉头,有冷漠,还有一缕别的复杂情绪,“你怎么在这里?”那语调里的不满,就差没写着阴魂不散了。 “你失约没来见我,那就只能我来找你了,”慕晚安无声的笑笑,将碟子搁在一边,半点狼狈都看不见。 左晔淡淡开口,“宋泉不喜欢我单独和别的女人吃饭,中午的事情抱歉……” “你爸爸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你非要跟宋泉在一起,半年内不能公开只能偷偷摸摸的,”她杏仁状的眸弯起,像是半个月牙,笑起来仍然温婉无害,“因为慕家刚刚破产,你就抛弃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慕晚安,”左晔冷冷的打断她,冷漠的视线之中绽放出嫌恶,“你很清楚我跟你分手跟你们家无关,宋泉更是无辜……” “那又怎么样?”她轻轻巧巧的打断他,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的笑意,“我来不是跟你争辩真相,是想告诉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左少你是负心汉,你的那位新欢就是小三……” 男人的俊脸一下就阴鸷了下来,被压低的声音从喉间蹦出,“慕晚安。”他冷笑嘲讽,“第一名媛,你知道你现在的德行有多让人厌恶吗?以前装得太好,还是没钱就了连着自尊都没有了?” 他的眸几乎是猩红的,慕晚安心尖抽搐,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的拳头捏得越紧,唇上的弧度越深,凉薄飘渺,“只不过,谈感情有谈感情的规矩,谈钱,有谈钱的规矩。” 终于在这个瞬间,左晔忽然觉眼前的女人涌出一股全然的陌生。 没错,在他面前的慕晚安,说白了没什么不好,只是真的太无味,像一杯温水。 眸深如墨,怒意被陌生取代,他低头看着她淡妆无瑕疵的脸,“晚安,”他的声音仍旧很紧绷,眼神复杂,淡淡道,“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但是我帮你,宋泉会误会我对你余情未了。” 左晔看着她纤细的睫毛,辨不清情绪,“算我对不起你,但我不想再对不起她。” 既然已经对不起前女友,那便不要再对不起现女友。 慕晚安看着她熟悉的俊脸,忽然觉得好笑,于是就真的 笑了出来,她抬手撩了一下垂落的一缕发,“左晔,”她这样说,“我不是来求你的。” “你是因为慕家落魄抛弃我也好,因为别的女人跟我分手也罢,这些都不重要,媒体和记者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豪门闹剧,像是慕家破产,左少新欢之类的啊。” ——喜欢就记得加入书架哦,咖啡免费么么哒 .. ☆、011米:左晔,你高攀我跟我们家这么多年 ||她甚至捏起一块小的抹茶蛋糕斯斯文文的吃着,低头不去看他的表情,从容倨傲得仿佛她才是被求的那个人,“左晔,你可是男人,高攀我跟我们家这么多年,”仰起脸浅浅的笑,“你不懂人情债是需要偿还的吗?” 慕晚安的眼睛里带着倨傲,也带着嘲弄,低调却又毫不掩饰。 左晔几乎是震了一下。 她绯色的唇瓣轻轻张合,“所以,先把债还了,你才有资格在我面前张扬你的深情。” 破产之前慕家是安城历史最久的名门望族,虽然不是最富贵,但是素来显赫。 在左晔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即便不是有意,但是却也绝对是占了天大的好处。 左晔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觉得很烦躁,他下意识就扯着自己的领带松了松,眼角的余光却无意中看到几米外冷冷看着这边的宋泉。 不管看上去是怎样,慕晚安其实一直很紧张,如果左晔不肯借她五十万,在爷爷手术前她要去哪里借到五十万? 真的去找那人低头么? “你想清楚了,”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左晔的异常,唇线维持着微笑,吐词冷静,“在这样的场合你冲过去抱住她是什么后果。” 左晔脚步一顿,就听到女人继续道,“你那个心肝宝贝宁愿做十多份兼职也不肯收你的帮助,明天的报纸出来无数看好戏的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是为了嫁入豪门而当小三的主——她受得住吗?” 慕晚安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西装袖口,以微小的力道阻止他的离去。 左晔看着宋泉气得几乎颤抖的手指,眉头紧紧的皱起,眼神对上她,然而宋泉看了一眼慕晚安攥着他的袖子,就猛然的转开了视线,牙齿死死的咬唇。 她身上那件湖绿色的晚礼服还是他劝了很久她才肯穿上的,今天的酒会也几乎是他强迫她来的。 她跟慕晚安这种自小是名媛的女孩不一样,她很难适应这样的场合,很难适应踩着高跟鞋和穿晚礼服。 宋泉几乎是以一种近乎愤怒且屈辱的表情转身慌乱的往外走。 左晔的眼神死死的跟着她,几度想要跟上去,但是被理理智克制住了,慕晚安的话很难听,但是句句都戳在点上了,他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毁了他们的未来。 没穿过高跟鞋又急急忙忙的跑着的女人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这一次,慕晚安 攥着袖子的手被一股狠力甩开了。 她的手落回身侧,抿唇看着左晔朝着摔在地上一脸难堪的女人大步走去。 果然是真爱啊。 铁灰色的西装款款而至,修长的手指捏起她剩下的另一半抹茶蛋糕送到唇边,低沉的声音略略有点嫌弃,“很甜。” .. ☆、012米:是太没有棱角还是太有心思 自取其辱吗?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场景,女人们看不起宋泉,也羡慕她。 慕晚安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她一只手稍微的将长裙提起,然后迈着脚步走过去,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宋泉几乎是不顾一切推搡着想要扶她起来的左晔,眼圈红红的却始终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全身上下抗拒得厉害,一遍一遍的低叫,“放开我……左晔你放开我!” 现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了过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宋泉觉得丢脸,又愤怒,脑子里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原本就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浑身不自在,可她为了左晔也来了,但是他让她看到了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个小丑,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 浅紫色的高跟鞋停在面前,上面是米色的裙摆,温静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宋小姐,”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注意这边动静的人都能听到,“你是不是误会左晔什么了?我只是想求他帮个忙而已,对不起。” 宋泉抬头看向慕晚安,美丽而气质静谧的女人,眼神无奈而带着淡淡的黯然。 顾南城手里的红酒几乎要见底了,他眸色深深的看着那个温温微笑女孩,唇畔勾出几分弧度,玩味而深沉。 据说慕老就这么一个孙女,宠爱到溺爱的地步,她的性子就算不像盛绾绾那样骄纵嚣张,也不该……这样。 是太没有棱角,还是……太有心思? 宋泉一看她“虚伪”的嘴脸,狼狈让她原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更加的混乱,她忍不住冷冷的讽刺道,“我不是男人,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 慕晚安分明就是故意的,找借口接近左晔,故意制造误会。 可是她更在意的,左晔明明答应以后再也不跟慕晚安有任何的牵扯…… 慕晚安站直了身体,淡淡的笑,“嗯,你不装,但是宋小姐,你现在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是打算明天上头条吗?” 宋泉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加的难看,唇瓣甚至在细微的颤抖,就这么瞪着她。 左晔低着头没看晚安,只冷漠的说了一句,“这件事下次再说,你先走。” 慕晚安微微一笑,“那么我们下次见。” 说罢,松了手指提着的裙摆,转身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任由无数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不过无 妨,左晔他知道轻重就足够了。 顾南城抿着酒意,眯眸看着离去的女人的背影,眼底深处若有所思,几缕飘渺的笑意漾在唇间。 “南城,”一道轻柔的嗓音在身侧响起,他身躯微微一震,侧首朝一边看去,一张素净的笑颜绽放开,“锦墨刚刚说要找你,看见他了吗?” ——有人看文吗,留个脚印呀 ☆、013米:有人把医院买下来了 ||顾南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手重新倒了一杯红酒,“没有。” “那他应该在和谁谈生意了,”她的声音仍旧很轻柔,跟以前比显得更加的轻快了,透着一股从内至外的愉悦,“他待会儿应该会来找你,我跟你一起等他吧。” “嗯。”顾南城低头又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从她的身上扫过。 眉目间掠过寒凉的嘲弄,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样。 ………… 慕晚安一走出门外就被晚风吹得瑟缩了,白叔在医院照顾爷爷,所以也没有人来接她,她只能步行一公里去打的。 拐弯的时候,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半倚在车门上,烟火明灭,“晚安。” 挺拔而气息冷峻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架着无框的眼镜,英俊斯文,又透着冷硬的漠然,“五十万我给你,那两个亿的负债我也可以给你。” 她原本不打算停的脚步还是顿住了。 慕晚安侧过脸,绯色的唇漾开笑容,凉凉的嘲讽散开风里,“听说暴发户比较大方,薄先生果然是财大气粗。” 烟雾从男人的薄唇和鼻息间散开,低音染着夜色,“两亿零五十万,她在哪里。” “两亿零五十万,被抛弃的女人有这么值钱么?”晚会上她挂着浅淡的笑容此时荡然无存,只余下绵绵无尽的讽意,“很遗憾,这么值钱的消息,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男人吸了一口烟,色调阴暗,“作为诚意,”薄锦墨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淡漠的陈述道,“我替你把左家收拾了,据我所知,他连区区五万十万都不肯借给你。” 慕晚安笑了下,“你拿他威胁我?” “你可以这样理解。” 慕晚安仰起脸庞,笑意泠泠,“需要我说谢谢吗?” 她跟这个男人有着最难理解的关系,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比很多人了解彼此,所以比更多的人也厌恶彼此,却又心照不宣彼此的秘密。 才走出几步,手提包里的手机震动,一拿出来就看到屏幕上亮着的是白叔的名字,慕晚安皱了下眉头,滑动屏幕接了下来,“白叔,怎么了吗?” “小姐,”白叔很焦灼,“医院刚刚给我消息,说今晚十二点之前如果不能把之前欠的钱交齐的话,明天就会停掉老爷的药。” 脸色煞白,慕晚安的手指紧紧握着手 里的手机,“为什么?不是说好延期到周一为止吗?” “我问过了……据说是,医院换了老板,”白叔也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了,有点阅历都知道这事没这么凑巧,“有人突然把医院买了下来。”慕老现在住的是安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也因为是私立所以才好说歹说延期交费——把医院买下来。 .. ☆、014米:她的人生满满都是狭路相逢 ||薄锦墨。 压制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理智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的瞬间开始迅速的皲裂开,她咬唇低声冷笑了一下,再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薄锦墨走到门口的身影。 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晚会的大厅。 如果说刚才左晔和宋泉给她的难堪还不至于让她狼狈,那么眼下的状况她显然成了晚会的一出好戏。 顾南城正漫不经心的皱眉尝着抹茶蛋糕那股甜腻的味道,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再抬头就看到去而复回的女人,她的瞳眸紧紧锁着,落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松开。 他饶有兴致的挑眉,生出一股玩味的心思出来,啧,这是生气了么? 慕晚安一眼就看到英俊儒雅的男人眼眸深处那股看好戏的意味,视线转到他身侧婷婷站着的女人身上,忍住咬唇的冲动。 她的眉梢忍不住挑了下,冷蔑的嘲讽一闪而过。 米色的裹胸长裙,搭配浅紫色的高跟鞋,黑色的长发绾得很到位,既不会显得过分精致刻意,闲适得恰好好处。 立在顾南城身侧轻言细语交谈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垂下,那一袭款式简单却足够经典的米色长裙一模一样。 撞衫了。 对女人来说,撞衫实在是一件再尴尬不过的事情,尤其她慕晚安是曾经的第一名媛,另一位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大明星。 真是……她的人生满满都是狭路相逢。 周围的目光**辣的落在她的身上,高高低低的议论不可避免的落入她的耳中。 “她怎么又回来了……” “哎,慕家破产了,左少也跟她分手了,慕晚安怪可怜的……” “我看报纸说慕老气得心脏病发住院好几天了,她怎么有空来这里?” “这都不懂,他们家没钱了,今晚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 “不是吧……她不是出了名的家教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不是……她跟陆笙儿穿一模一样的裙子是几个意思?” “你们没发现……她们有点像吗?” “哦~~”恍然大悟的声音浸染着不可名状的意味深长。 她跟陆笙儿像? 一模一样的长裙,同样黑色的长发,素净的淡妆。 也是,毕竟绾绾几年前就吐槽过,你怎 么跟陆笙儿一样喜欢走这种绿茶婊白莲花路线,当初她睨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我就爱这种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调调,你能驾驭吗?” 周围看好戏的视线和并不收敛的议论生生将她衬托成一出尴尬的好戏。 顾南城优雅的垂首,薄唇抿着摇曳的红色酒水,一双眸敛着似笑非笑的光泽,同样一派等待她反应的模样。 ——今天两更了哦 .. ☆、015米:顾南城,是不是你买了医院? ||她踩着高跟鞋从容的朝他们走了过去,慕晚安比陆笙儿高出几厘米,素净温凉的脸庞淡淡然的扫过了陆笙儿,漆黑的眸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泻出半分怯弱和相形见绌。 然后,眼神从顾南城的身上掠过,没有任何的停留。 在这样的场合露出半点退却和难堪,都是别人嘲笑的理由。 “薄锦墨。”她仰着脸开口,却是对着另一个男人,“是不是你买了我爷爷住的医院?” 薄锦墨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漠然的回答,“没有。” 话音落下,他就接过顾南城递过来的酒杯,瞟了眼刚被搁下的蛋糕碟子,顺口问了一句,“你不是最讨厌吃甜的。” 顾南城晃动着高脚的玻璃杯,低醇的嗓音染着缕缕的笑,薄唇勾出的弧度带着痞意,回答的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最近想谈恋爱了。” 他在跟薄锦墨说话,但目光却是看着慕晚安。 她的心脏一拧,几乎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你买了我爷爷住的医院?” 顾南城淡淡的笑,“有点儿饿,锦墨,我先走了。” 说完搁下酒杯,就要从她的身侧走过,慕晚安想也不想的挡在他的面前。 她一贯算是特别识相的人,所以忍了又忍,“顾公子,”男人的侧脸完美又淡然,好似他根本没有跟她提过要结婚的事儿,“是不是你买了我爷爷的医院?” 顾南城眯眸,唇勾着笑,“慕小姐,我买个医院需要向你报备?” 说完又要走,她一急就直接抓住了他西装的衣角,“顾南城。” 顾南城低头看了她的手指,说话间带出低笑,“这么主动,想陪我吃饭么?”干净俊朗的眉眼很是淡漠,懒洋洋的道,“不过可惜,我今天心情不大好。” 慕晚安看着眼前英俊儒雅的脸,就只想到两个字——恶劣。 【下回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顾南城将她的手拨开,迈开长腿直接走了出去,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噗嗤,”尖锐的笑声刺耳的响起,一个女人朝着她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捂嘴笑道,“慕小姐,你好歹也风风光光过了二十多年,至于一天之内连着被两个男人抛弃吗?” 女人扎堆的地方永远少不了长舌妇。 慕晚安蹙着 眉头,缄默的看着顾南城的背影准备追上。 谁知道说话的女人再次拦住了她,刻意将声音提高,“我说慕小姐,我听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怎么样,你是不是念书念得太多成了书呆子,想倒追顾公子学他的心上人也不至于穿跟人家一模一样的衣服吧?” 慕晚安淡淡一笑,声音只够半米内的人听到,“你要是多念点书不要这么长舌八卦,说不定还有机会穿得起这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 ☆、016米:是我拒绝了你的求婚让你恼羞成怒了? ||女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慕晚安唇畔的笑意深了深,声音更加的低和轻,“你羡慕人家倒是学着点儿,就算是孤儿院里长大的私生女也能一朝变凤凰——陆小姐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做让自己显得没有教养男人瞧着就讨厌的事情。” 一个晚上被三个男人堵着的恶气,终于泄了一半。 逮着机会上来呛慕晚安的女人一时间没能找到半个反驳的字眼,脸色青白交错的看着容颜温静吐词却字字接近刻薄的脸,想张口又没找到话。 她记得慕晚安从不闹事儿也从不跟谁红脸,谁惹她从来都是盛绾绾上来甩你一个巴掌,她只会是那个拦人说好话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晚安已经离开了大厅。 有些气喘的在停车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顾南城的身影,直到刺目的车灯打过来,她才看到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以不低的车速离开。 顾不得自己穿的是裙子和高跟鞋,慕晚安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车子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透过玻璃隐隐的看着男人矜贵俊美的脸,面无表情的就直接冲过去挡在车前。 宾利慕尚几乎贴着她的膝盖才停稳。 她虽然料准了男人会停车,但还是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手肘磕在地面上,钻心的疼痛。 过了十秒钟,驾驶座上的男人都没有半点动静,慕晚安只能自己爬起来然后绕过车头,用力的拍打车窗的时候,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规规矩矩这么多年,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小气又恶劣的男人? 顾南城倒是如她所愿的摁下了车窗,闲适又随意的看她一眼,“追我的女人很多,变着法子想跟我一起吃饭的女人也不少,像你这样不要命的拦车的倒真是第一次见。” 说着,甚至熄了火,然后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既然家道中落,那就只有忍耐的份,不过这件事算是她擅长的。 “顾先生,是不是你买了我爷爷住的医院?” 薄锦墨说不是,那就不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否认的必要。 顾南城凑过来恶意的喷了她一脸的烟雾,“慕小姐,你是我太太还是我们家的股东,有资格来过问我买医院的事情。” 慕晚安掐了自己一把控制情绪,而后微微笑开,“是我拒绝了你的求婚让你恼羞成怒了,还是顾先生你舍不得把气撒在心上 人身上,又因为我今天跟她穿了一样的裙子,所以拿我泄恨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磕伤的手肘,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顾先生,裙子跟我一样,是无辜的。” “你追出来是想告诉我,”顾南城靠回了驾驶座上靠坐,“你跟你的裙子很无辜?” .. ☆、017米: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怎么得罪我 ||“顾先生,”她低下头,模样很谦卑,声音听上去亦是卑微地下,“请您高抬贵手,我周一一定会把钱补齐的。” “那是不是所有交不起住院费的病人我都得免费养着?”顾南城低声嗤道,“我买下安城最好的私人医院,是为了提供最专业和周到的服务,这些花费都需要成本,同样,我也要得到利润。” 看着她微微泛白的脸色,语调染了点似笑非笑,“你当我是慈善,还是觉得——自己比较特别,嗯?” 慕晚安的眼神一点点的变深,像是夕阳落下后昏暗。 就在顾南城以为传说好好人慕家小姐终于见脾气的时候,她忽然笑了,“顾公子,你真的非要我嫁给你?”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从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既然这么喜欢她,”慕晚安挽着唇角,不知道是晚上的夜色还是雾色,声音被渗得有些凉,“那就去追去抢啊,爱得刻骨铭心的话就算她死了也把她的骨灰烧在自己的隔壁再刻上顾南城之妻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只能找个替身么?” 男人的脸色愈是深沉晦涩,她温静的脸庞就越是笑眯眯,“顾公子,平心而论,你找个替身不管是在你心上人的面前还是在情敌的面前,都得——窝囊一辈子。” 顾公子吐了个烟圈,凝眸,他怎么就觉得,这女人字字句句都在讽刺他呢? 勾唇笑了笑,烟灰掉在车窗外的泥土里,性感的嗓音响起,“你觉得你跟她很像?” 慕晚安笑了笑,低头继续很谦卑,“我会得罪您的。” “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怎么得罪我。” “顾公子我跟您无仇无怨,您不要随意侮辱我。” 晚会大厅灯火通明热闹喧哗,但外面安静地只有风声,慕晚安看着男人抿着的薄唇一点点的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那眼神深不可测得她不知道究竟是杀气还是在笑。 手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染着笑又仿佛藏着怒意,“你似乎真的不担心我对你赶尽杀绝,嗯?” 安城人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她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说,像笙儿是侮辱她。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出去,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凑到了她的跟前,呼吸炙热,低笑,“我是该理解你在犯蠢激怒我呢?还是为了激怒我而故意犯蠢?” 顾南城真是长了一张帅得 让人脸红心跳的脸,干净俊朗,优雅又不缺魅力。 慕晚安没有动,僵持着自己的呼吸,慢慢的从唇中吐出一句话,“顾公子,我不是你需要的女人。” 她真的不是。 男人温热的唇瓣烙在她的肌肤上,沿着她的下颚暧mei的辗吻,那种呼吸相缠的错觉让她的指尖战栗着,“看在你刚刚没在笙儿的面前怯场又追出来了的份上,我原谅你晚会上演的那一出,上车乖巧点的陪我吃饭,我们好好说话。” ——五一了嗨起来 .. ☆、018米:在我的车上想别的男人? 他的心情似乎好点儿了,也没有被她的讽刺和激怒调动什么不寻常的情绪。 她咬着唇,莫名的透着一种服软甚至是可怜巴巴的感觉,“我陪你吃饭,你能让我晚点交钱吗?” 顾南城笑了,仿佛被她的模样取悦了,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你这么聪明不知道哄好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吗?” 她的眉目间有豫色。 几秒钟,她还是上了车。 今晚听他的,至少大概不会被催债了,她连陪睡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何况还是陪顾南城吃一顿饭。 发动引擎,踩下油门,宾利慕尚开出别墅的门外,慕晚安坐在豪华的轿车内看着窗外变幻的风景出神,脑子里忽然涌现出左晔抱着宋泉的画面。 那么浓烈的感情啊,她甚至不知道她男朋友什么时候爱上了别的女人。 还是这么的爱。 “在我的车上想别的男人,嗯?”温润却警告意味十足的嗓音。 她一惊,立即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就摇下车窗让风灌了进来。 她说了得罪他的话,只是豪赌一把孤注一掷,但是她并不想真的得罪他。 顾南城淡淡的笑,低低柔柔的道,“我很大度,第一次不会跟你计较。” 慕晚安蹙了蹙眉,不懂他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车停在商场前,他下车替她拉开车门,身姿优雅气度矜贵,“先换衣服,再陪我吃饭。” 她缄默而听话的跟上,换好衣服,将挽着的头发放下来全都搁在左边的肩膀上,换了一身休闲偏淑女的衣裙。 陪他吃完西餐,看着盘子里的食物越来越少,她的心脏拧得越来越紧,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 吃完饭,还要接着陪睡吗? 顾南城叫她陪,又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边不紧不慢的吃牛排,手边的酒杯空了好几瓶。 等吃完结账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男人俊美的容颜已经是深深的醉意,他眯着深邃的眸,哑着嗓子低声唤道,“晚安,替我埋单。” 慕晚安觉得他真的醉得不轻,他点的那份牛排她现在就付不起不说,他点的那瓶酒就是五位数的价位,她能买得起就不至于要卖身了。 服务生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她只能蹙眉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凑近了点道,“你的钱包给我。” “嗯,”他 应了一声,隔了好几秒才接着道,“在口袋里。” 看他皇帝一样等着侍女更衣的架势,她只能低着脑袋伸手去解他西装的扣子——她总不能把手给伸进去。 似乎是为了姿势的方便,顾南城皱皱眉头抬了下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搭在桌面上,这样一来,她整个人都被锁在了男人的怀里。 醇香的酒气缭绕,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他,顾南城正半阖着眸,俊脸带着熏然,看上去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慕晚安重新低头解开他西装的扣子,取出男人的皮夹随便抽了一张卡出来。 服务生刷完卡将单子拿回来,递上一支笔,“麻烦签下名字。” 慕晚安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顾公子,你签个字吧。” ——解释下哈,15、16章因为我不了解红袖的系统所以修改了下所以作死的一直在未审核状态,放假完找编辑哈,文文不会断更弃坑的,么么哒 ☆、019米:所以我想她也不喜欢你 ||顾南城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不想理,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半点没有要拿笔签名的意思。 她咬咬唇只能自己接过笔一笔一划的签上他的名字,字迹楷偏行,顾南城。 “谢谢两位。” 慕晚安正想说没事,一抬头恰好撞上了几米外看过来的两个人。 斯文冷峻的男人和仍旧穿着米色长裙长发的美丽女子,前者面无表情,后者脸上倒是乍现出意外。 是有些人特别容易扎堆,还是今天真的特么的冤家路窄? 顾南城的手从桌面落下顺势落在她的腰间,嗓音很低很哑,“你开车,回去。”他似乎不舒服,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评价了一句,“你倒是挺香的。” 慕晚安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俊脸一眼,在心上人面前秀这种假甜蜜很有意思吗?她真觉得这男人看脸那是真的成熟俊美,在爱情里的智商也是真的可以忽视。 把皮夹塞回他的口袋里,从座位上起来,顾南城还是虚靠在她的身上,手臂搂着她的纤腰致使女人半个身子都在他的怀里。 腰间被大手捏了一把,慕晚安僵了一下忍不住低声叫道,“顾南城。” “嗯?”他低下头,眉梢邪气的挑起,“你太瘦了,得喂胖点。” 慕晚安纯当自己在陪一个发酒疯的男人,耐着性子引他出门,有钱有势的是大爷,他想秀恩爱她就识相的被抱着,却又听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她的鼻息间,“奶奶觉得微胖的女孩子更有福气。” “南城,”略带无奈的声音,陆笙儿眼神复杂的看着慕晚安,而后才清清淡淡的微笑,仰起脸朝身侧的男人道,“锦墨,南城好像喝醉了,你要不要送他回去?” 听到声音顾南城才像是才看见他们似的抬起头,眯了眯眸,因为酒意带出一股邪邪的痞气,“我没吃晚餐难不成你们也没吃?” 薄锦墨鼻梁上架着眼镜,根本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情绪,倒是看了一眼侧过了脸的慕晚安一眼。 顾南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低头蹭了下女人的脑袋,“不高兴?“ 陆笙儿淡淡的道,“晚安跟绾绾是朋友,她很不喜欢我和锦墨,”顿了顿,继续道,“以你跟我们的关系,我想她也讨厌你。” 这种讨厌甚至是丝毫不加掩饰的。 顾南城又凑近了她,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似笑 非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脾气,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讨厌的。” 她对着左晔那只渣男和宋泉那只小三都是满脸我就是好脾气的模样。 在晚会上他就看出来了,她几乎是不屑拿正眼看他们——看来真的是讨厌到了一定的程度。 顾南城愈发亲昵的靠着她,低哑的笑,“所以你是因为他俩讨厌我?” ——两更哦,留个脚印呗 .. ☆、020米:煮个茶你也要谈条件,就不能可爱点? ||女人抿唇没有说话,亦没有回答他。 “你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他也不生气,单手搂着慕晚安的腰,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雅痞气,“不是来吃饭的么,散了吧。” 陆笙儿拧眉,淡淡的道,“你喝醉了,我和锦墨给你叫代驾,或者你自己打电话叫司机来。” 顾南城没有看她,额头抵在晚安的额头,“会开车吗?” “会。” 薄锦墨淡漠开口,“南城喝醉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头疼,慕小姐,你送他回去的时候记得喂他喝杯醒酒茶。” 慕晚安垂着眸,没有看他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好字。 直到他们走远了,陆笙儿才拧眉轻声开口,“锦墨,你明知道……”剩下的台词她没有说完,细白的齿咬着唇,细眉弧度往下,末了叹了一口气,“他们不般配。” “他想泡,至于般配不般配那是他自己会考虑的事情。” ………… 这男人喝醉之后就分分钟从伪绅士变成了皇帝,慕晚安看着他一只手摁着太阳穴蹙眉明显不大舒服的模样,再次看在有钱的份上又耐着性子靠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有导航吗?”绑好安全带在驾驶座上坐好,侧脸问道,“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男人闭目养神,静静的靠在后座上像是睡着了。 慕晚安面无表情的等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有薄锦墨的电话,需要我打电话问他吗?” “南沉别墅区。” 心头燃了点火苗,她握着方向盘还是忍住了。 南沉别墅是有名的富人区,她在安城长大自然知道大概在哪里,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在玄关打开灯,明亮的光线几乎照亮了屋子的各个角落。 慕晚安草草的扫了一眼,只觉得干净冷清得没什么人气,她抿唇朝正慢吞吞换拖鞋的男人道,“顾公子你到家了,那我先回去。” “醒酒茶。” 没办法,她只能蹲下身准备换鞋子,但是打开的鞋柜并没有看见女款的拖鞋,正想怎么开口的时候,一双男式的新的拖鞋已经搁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只有这个。” 他不是花名在外吗?还是有怪癖不喜欢带女人回家? 没多想就换上了不怎么合脚的拖鞋,慢吞吞的跟在他的后面,边安静的卷起自己毛衣的袖子边问道,“厨房在哪里?我给你煮醒茶。” 顾南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靠了下去,疲倦的道,“自己找。” 慕晚安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走回到他的身边俯身问道,“顾公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温凉很舒服,“我帮你煮好了醒酒茶,医院明天不会停我爷爷的药了,是不是?” “煮个茶你也要谈条件,就不能可爱点?” ——有人看文吗…… .. ☆、021米:是的,南城他非要娶你 ||她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什么去找厨房,可能只有顾南城一个人在住,别墅不会显得特别的大,而且大体的构造都差不多,没一会儿就找到了。 厨房也干净得几乎没有什么用过的痕迹,捣鼓了大概十分钟,她才端着一杯深色的醒酒茶出来了。 客厅的沙发上,男人阖着眸像是已经睡着了,正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顾南城顺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她下意识的瞟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亮着的笙儿两个字。 垂下眸,她伸手将手机拾起滑了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到对方先开口了,“南城,你到家了吗?” 慕晚安转头看着沙发上闭眸的男人,语调淡淡的道,“他睡着了。”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晚安,”陆笙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冷淡的客气,那是一种她自小到大的清高,“你今晚在南城那里过夜吗?” “我们似乎不是可以交流这种事情的关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身为她的朋友我也很难喜欢你,”陆笙儿淡淡的道,“不过我也不讨厌你,晚安,五十万我给你,你跟南城划清界限吧。” 慕晚安笑了下,语气里漂浮着嘲弄,“你跟我说这些,薄锦墨他知道吗?” “你觉得拿我的钱伤了你的自尊的话,那就当是我借给你好了,”陆笙儿微微笑,心平气和的道,“不管怎么样总比卖身来得好,你是安城第一名媛,没有必要沦落到这一步。” “听说你出国的那几年,一直都是顾南城在照顾你,你有今天的名气,也是他一手捧起来的,”慕晚安轻飘飘的笑着,“怕他有别的女人?” 陆笙儿笑了出来,是那种好似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的笑声,“晚安,我跟锦墨和南城一起长大了,很多年的感情,”清净的声音低低柔柔,“锦墨是我最爱的男人,南城对我来说是亲人——就像盛绾绾对你那样,你不懂的。” 她的确不大懂,也没什么兴趣去懂他们之间那点龟毛的事情。 “是么,”慕晚安淡笑,“顾公子说要娶我,我现在这么穷这么落魄已经没路可以走了,好像真的没什么理由拒绝他得罪他。” “晚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看不起我,我也知道今天有人说你为了倒追南城模仿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慕晚安根本不屑模仿她,因为她是慕家千金 高高在上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去模仿一个她自小看不起的人。 “可是晚安,你真的不介意南城他为什么非要娶你吗?”陆笙儿的声音很低,“是的,南城他非要娶你,锦墨说他已经放话下去,说你人如今在他的名下,不会有人借钱给你。” .. ☆、022米:我是不是太放纵你,太宠你了? 慕晚安的心脏几乎是狠狠一震。 顾南城已经放话下去不让任何人借钱给她? 所以,即便没有薄锦墨,她也不可能在安城借到钱? 指甲重重的没入掌心,带住一股黏稠的触感,不愧有一个她最讨厌的兄弟,有一个她最讨厌的心上人。 还真他妈的是因为她跟陆笙儿有什么相似的鬼东西气质?! 用力的闭上眼睛,慕晚安绯色的唇勾出笑容的弧度,“你有点儿说笑了,像我这种穷到了只能卖的地步,选男人自然挑有钱的,至于为什么娶我——又有钱我又喜欢还要喜欢我的,听着就有点儿贪心。” 说完,就直接滑动屏幕将手机挂断了。 手指的关节泛白,眼神直直的对上沙发上的男人深沉的眸。 顾南城不急不缓的端起那杯氤氲着香气的醒酒茶,低哑的嗓音淡淡的,“我有时候分不清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笨。” 他丝毫不避开她的视线,唇仍旧噙着笑意,是那种优雅矜贵又仿佛睥睨终生的最姿势低调的傲慢,“你放心,娶你跟笙儿无关,只因为到今天为止,你是我遇到的最适合做顾太太的人。” 睨了一眼她冰凉的俏脸,他低笑了下,“做顾太太,我会宠你。” “顾南城。” 他抬起眼皮看着尚紧紧握着手机的女人,她的外形属于他很喜欢的那种,柔软宽松的毛衣,黑色的长发,干净温静的脸庞。 他并不认为他钟爱这种外形是因为像笙儿,只能说她和笙儿一样拥有他喜欢的外形,她静静看着他的杏眸很漆黑,铺着一层凉薄的笑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低声下气的求一个甩了我的前男友,也半点不想嫁给你吗?”她的唇有着同样的温度和弧度,“你们三个加起来够凑成一个我最讨厌的三角形了。” “没本事娶到你心爱的女人就处心积虑的逼你觉得合适的有利可图的女人只能嫁给你?”手指大力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手机,她水墨描绘般的眉眼满满都是嘲讽,“薄锦墨似乎一直都在找绾绾,像他那种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男人万一哪天伤了你心上人的心,那时候机会来了你是不是就要屁颠屁颠的凑上去供奉着?” 没有顾南城,她想法设法一定可以从左晔的手里借到五十万。 顾南城英俊的容颜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慕晚安,”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我是不是太放纵你, 太宠你了?” 男人的眸里迸射出一股气息森森的暗色,唇畔凛冽着不声不响的寒芒,“跟盛绾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混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忘记你现在就是一只谁都可以踩死的蚂蚁?” 手腕钻心的痛刚传到神经,慕晚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摔到了沙发上,男人的膝盖轻而易举的压制着她的腿,将她抵在沙发上,俊脸透着浅浅的阴鸷,“挑衅我?” ☆、023米:真有挺久没人敢这么狗胆包天的来惹我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大力的掐着她的下颚,“挑衅会挑起男人的征服欲懂吗?”他低低的笑着,“虽然同样是兴趣,不过跟我想娶你不同,激起男人征服欲的女人,通常是只能用来玩玩的。” 白皙的肌肤印下深深的红色印记,她被掐都有些难受,偏偏属于男人的气息全都无法避免的喷在她的耳蜗上。 战栗感是一种接近暴力的暧mei。 慕晚安咬唇,看着自己上方的俊脸,眼圈逐渐的发红,她的呼吸愈发的用力,脸上胸口的起伏也跟着加大。 她一直都清楚她其实属于特别清醒特别现实的那一类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很识相,所谓骄傲远远没有现实意义的东西来得重要。 但是每一个人心上都有一道逆鳞存在。 顾南城如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刮了上去,一下就捅破了她所有的按捺和隐忍。 “你是不是只能征服我?”她细白的牙齿松开了自己的唇,杏眸如新月,“顾南城你要是真的这么有种这么了不起你去把你守了十几年半点不顾你的感受的那个女人征服了啊?你得多无能为力才只能拿我这个路人甲开刀?” 她不顾下颚一下比一下重的钝痛,也不顾男人眼里阴鸷得可以磨墨的暗,笑眯眯的轻声的道,“我现在就只缺五十万就能立刻翻身满血复活,可是你呢?顾总你如今富可敌国要什么有什么,可惜能不择手段的得到的也就一个只能做摆饰让人看笑话的女人。” 顾南城已经怒到了极致,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发的戾气。 她知道她狠戳到他的痛处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好似这男人下一秒就会掐死她。 别墅明亮而安静,有几秒钟致命的死寂,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可他忽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撤了掐着她下颚的手指,然后极尽粗暴的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真有挺久没人敢这么狗胆包天的来惹我了,” 那嗓音粗哑又性感,渗透着夜色般的低沉。 “很好,晚安,”他叫得亲昵,倘若不是眼角眉梢那股寒凉的气息能凝聚成白霜,“我有好几年没起兴致跟女人玩了,你既然这么有性格就别叫我失望。” 顾南城从她的身上起来不再压制她的身体,瞟了一碗他只喝了两口的醒酒茶,“看在那碗茶的份上,我再给你延期24个小时,到时候再交不起钱,到时候你跪着求我上你我都未必会有兴趣—— 别让我最后发现你真的只是太愚笨,那就太无趣了。” 慕晚安最后只听到了一句话,“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这片别墅区环境和地段都很好,但是人气冷清得连的士都很少,走在萧瑟的街道上她整个人都是狼狈的。 缓缓的俯身蹲下抱着自己的脑袋。 ——多收藏就有加更哦 ☆、024米:我倒要看看她找了什么样的后台摆这么大的谱儿? 她怎么了。 怎么跟顾南城吵翻了……她疯了吗? 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难不成她还真的要收陆笙儿的钱? 还是去……找那个人? 找谁都一样,都是笑话。 从包里摸出手机正准备给白叔打电话,屏幕已经亮了,伴随阵阵的振动,她睁眸看着上面的数字——没有备注,只有号码。 是很多年不见也同样熟悉的号码。 手指滑动,接下,几秒钟都是只有风声的安静,直到低沉醇厚的嗓音冷漠的响起,“明天晚上八点,来夜莊拿钱。” 她看着晚风吹到了她跟前自己的长发,电话里的男人不悦道,“听到了就吭声。” 她平静的吐出一个字,“好。” ………… 慕晚安回了医院,白叔告诉她慕老中间醒了一次,但等她回去的时候又睡着了,老人家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白天几乎也是在医院渡过的,直到傍晚才随便吃了点东西,在临时租住的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七点半之前就到达了夜莊。 夜莊是安城人人皆知的标志性场所之一,会员制,简而言之就是有钱人汇聚的地方。 保安拦住了她,“慕小姐,抱歉,您……”年轻的男子有些尴尬,小声道,“您知道规矩的。” 她是知道规矩,这样的地方她很少来,却也来过。 慕晚安淡淡的笑,“过来找人,也不行吗?” “啊?”保安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脸色更加尴尬了,“行,行,慕小姐请进。” 她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来过这里,隐隐约约能记得大致的构造,手里握着薄薄的手机,柔软的黑色长发拢在一边。 陆笙儿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两个喝酒聊 生意的男人,她对男人工作上的事情不感兴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 慕晚安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得突兀,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 “南城,晚安是来找你的吗?” 顾南城正准备点烟,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果然毫不费力的看到了那抹扎眼的身影,眼神一下就阴沉下来了。 这个女人有胆子跟他撕破脸,难道还真的只有这点出息来这里卖? 他看上的女人,哪个不要命的敢买? 叼着烟,顾南城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深吸了一口后淡淡的道,“笙儿,你跟她说借钱给她?” “南城,”陆笙儿叹了一口气,“你执意要跟她在一起,自然轮不到我帮她。” “她的事情你不准沾,”顾南城手指间夹着烟,吞云吐雾中优雅又透着一股致命的性感,眯着的眼眸始终瞧着好似在找人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她找了什么样的后台摆这么大的谱儿。” ☆、025米:来这里见你的金主吗? ||陆笙儿愕然,“她不是找你的……你们吵架了吗?” 薄锦墨瞥了他一眼,嗤笑,“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绕来绕去总是看上这一种。” 顾南城不悦,“老子什么时候看上过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 “南城,”陆笙儿蹙眉,不赞同的道,“晚安的爷爷住院慕家又欠了那么多的债她本来就不容易了,要不是你从中插手她说不定早就凑到手术费了……你何必跟她计较……” 顾南城吐出一口烟雾,“她讨厌你毫不掩饰,你是心眼大得能装下一座观音庙,还是存心跟我作对?” 他一贯温润懒散的眉目有些凉,“笙儿,你要为了她跟我过不去?” 陆笙儿无奈的看向薄锦墨,后者淡淡的道,“他大概不记得上一个让他大动干戈的女人让他惦记了多久。” ………… 手机震了一下,慕晚安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四楼,417。 正准备收手机,又震了一下:我让人带你上来。 垂首看了一会儿屏幕,她走到一边稍微空旷的地方等人。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慕晚安下意识的以为找她的人来了,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张冷冷的甚至带着仇视意味的脸。 宋泉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脸上化着浓妆。 慕晚安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大致的猜测她在这里做兼职。 “正好,我还不知道要去哪找你,”宋泉定定的看着她,上下了打量了面前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美丽的女人,忍不住就出口讽刺道,“左晔说你爷爷在住院,他还说你从小就特别孝顺,这个时间点不在病床边照顾老人家跑到这里来……这么快就攀上另一根高枝了吗?” 对宋泉的存在,她谈不上多讨厌,但是对一个不声不响夺去她男朋友的女人,也很难抱什么好感。 慕晚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高枝不枝的……与你有关?” 那不咸不淡的神色让原本就情绪不稳定的宋泉蓦然就怒了,抬手就一个巴掌朝着她的脸就扇了过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慕晚安毫不迟疑动作极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她轻笑了下,“我攀高枝貌似也没碍着你跟左晔?” “来这里见你的金主吗?”宋泉用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算是清秀的五官狠狠的瞪着她,嘲讽,“我以前就听说过你,慕晚安,出了名的名媛淑女 是吗?被一个男人甩了就立刻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来报复他,这么蠢的事情你做的有意思吗?” “他跟你说分手才跟我在一起的,他不喜欢你是有多大的过错,还是慕小姐你长这么大没受过挫受不了被甩?”宋泉觉得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左晔刚开始追求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我也不懂啊他放着你这样的女朋友不要来喜欢我。” .. ☆、026米:她的金主估计是见不得光的已婚男 最后一句话,带着钉子很戳上来的轻蔑意味,“我是他,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慕晚安的胸口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波澜,她扣着宋泉手腕的力道忍不住就大力的加重,“宋泉,”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叫嚣了这么多,念小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没教过你说话要重点吗?” 宋泉的神色更是怒,“你就这么喜欢装?!”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一双眼睛几乎要冒火,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敢说左晔爸爸公司的事情跟你无关?” 慕晚安微微的蹙眉,左晔爸爸的公司出事了? 是薄锦墨?还是顾南城? 她的手垂回身侧,淡淡的道,“我不知道。” 宋泉冷笑,明显的不相信。 透过人群晚安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装的西方男人好像正在找人,她眼角微动,抬脚就要走过去。 宋泉当然不肯让,用力的拽着她的手臂不准她走,“你给我说清楚,慕晚安,你信不信我告诉记者你被老男人包——养的事情?” “信不信我投诉你的经理你找顾客的麻烦?” 宋泉一愣,手下意识就收了回去,夜莊是她所有的工作中她时间最短但是薪水最高的,偶尔还有出手阔绰的顾客给小费。 慕晚安目不斜视的从她的身侧走过。 宋泉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捏着自己的衣角,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小泉,”穿着同样的服务生衣服的女孩凑了过去,“她怎么跟你说的?承认是她做的吗?” “她不承认。” “我就知道她不会承认,这种人做了也肯定不会承认的,”同样化着妆的女孩愤愤的道,忽然皱了皱眉头,“但是她来这里干什么?” 宋泉看着慕晚安走到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简单的对话后,那男人就领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 以她在夜莊兼职半年的经验,慕晚安多半是来见新欢金主的。 她朝自己的朋友道,“我猜她是来见金主的,而且估计是见不得光的已婚男。” 夜莊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 女孩立即掏出手机,“我认识当记者的朋友,”她得意的道,“这种被甩了纠缠不休,还要叫新欢对付旧爱的千金小姐就该受教训。” ………… 慕晚安安静的跟在保镖的身后,在编号417的房间门口停下,保镖摁了一下门铃,过了几秒钟摁下密码打开了门,“慕小姐,先生在房间等您。” 她走了进去。 保镖跟着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叶莊的高级套房,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光线昏暗。 ☆、027米:这位先生,请问你跟慕小姐是什么关系? ||踩过质感柔软的地毯,朝着深灰色的沙发上走去。 气度成熟深不可测的男人,一身偏休闲的装扮,看不出大概的品牌,但确实一眼看得出来的讲究大牌。 他坐在那里,全身自带不容忽视的气场,五官说不出的俊美,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唯有岁月才能酿出的气韵,就像埋藏了多年的老酒。 茶几上金色的银行卡压在一张支票上。 慕晚安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弯腰拾起那两样东西, 低沉而极有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我不来,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找我?”男人的视线注视着她温静微凉的脸庞,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不是交了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她垂眸波澜不惊的回答,“分手了。” 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因为慕家出事?” “不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慕晚安朝他微微的笑了下,“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医院那边催着交钱。” 说完便颔首道谢,“我会跟爷爷说的,谢谢您。” 然后便毫不迟疑的转身,直接走到门口,手落到门把上的时候,身后的低醇磁性的声音响起,“晚安,” 听到这个称呼,慕晚安反感的皱眉。 “还有什么事吗?” “我明天下午回美国,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她垂眸,语调舒缓而客气得彬彬有礼,“这两天爷爷应该快醒来了,所以我要守在医院,很抱歉。”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再发出声息。 慕晚安拧着门把拉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跨出脚步,无数的闪光灯蓦然涌了上来,因为过于刺目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喧闹和嘈杂一并朝她淹没了过来,全都是话筒和跃跃欲试兴奋的眼神。 “慕小姐,请问你来这里是见谁的?” “慕小姐,里面的先生是谁?” 套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灯,光线很昏暗,但是站在门口还是可以隐隐的看到客厅的沙发里坐着的男人。 几个记者相视了一眼,然后她一手抵着的门一下就被冲撞开,慕晚安的脸色微变,正要去拦,但是一个人的力气又怎么抵得上好几个男人。 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房间的灯, 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下就站了 起来,成熟俊美的脸庞透露着深深的不悦,举手投足散发开的气势不怒自威,瞟过去的眼神逼得竟然没有人敢靠近他。 如果说一开始记者还顾虑着私会昔日第一名媛的神秘男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认识这张脸。 “这位先生,请问你跟慕小姐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所以才约在夜莊偷偷会面?” .. ☆、028米:慕小姐,所以你现在是为了钱宁愿当小三吗? ||“你们是不是**的关系?” 愈发尖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 “你是不是有妇之夫,”一个女记者大着胆子将话筒几乎要凑到的男人的脸上,“是保养关系吗?慕家最近破产了,而慕小姐年轻漂亮。” 男人俊美而风度翩翩的脸庞不知何时变得冷毅,视线瞟了一眼踮起脚尖想跟他对话的女人,淡漠道,“把你的话筒拿开。”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听他的话。 但是好不容易抓到的现场新闻怎么能够放过,女记者拔高了声音,愈发的咄咄逼人,“先生,麻烦你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没动,一边高大的保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直接夺过女记者胸前挂着的相机,然后猛然的砸在了地上。 片刻的寂静,而后便是更大的骚动。 无数的闪光灯再一次疯狂的亮起,慕晚安站在门口同样被几个记者包围住不能动弹,甚至有两个话筒戳到了她的脸上。 问题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听的砸在她的耳边。 “慕小姐,你是被保养了吗?” “慕小姐,你需要钱我们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找个有妇之夫呢?” “你们是最近认识的,还是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关系了?” “左少选择跟你分手是不是不能忍受你的私生活太混乱?” “慕小姐,你之前第一名媛的称号是不是虚有其名?” 耳朵和眼睛都被梳理不过来的混乱充斥着,她只能捏着自己的拳头任由指甲深深地没入掌心,低头垂首去躲避那些闪光灯和咄咄逼人的兴奋眼神。 她不是没有面对过媒体,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从前,没有人敢抛这么难听的问题给她。 而且以前,绾绾多半会挡在她的面前。 “慕小姐,所以你现在是为了钱宁愿当小三吗?” 小三。 她的舌尖尝到了一点微末的血腥味,蓦然就抬起了脸,眼神直直的看向吐出小三两个字的记者,“小三?”她血色不大清明的脸浮现出笑容,“法律给了狗仔说话不负责可以诽谤的权利吗?” 听她开腔,一帮人更加兴奋了,“慕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否认你跟男人偷偷幽会的事实吗?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做了小三?” 为什么一眼肯定屋子里的男人是有妇之夫。 除去眼角浅浅的几乎看不清的纹路,外人很难判断出他的年纪。 但是他的身上有种岁月方能沉淀的从容和魅力,让人下意识的觉的他并不年轻。 慕晚安重重的拧着秀眉,声音冷得厉害,“我不是小三。” “那你跟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记者不依不挠,继续追问,“不是小三的话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难道是特意来夜莊喝酒聊天?还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 .. ☆、029米:是不是你家里有太太所以不能说 ||最后一句话落下,一阵阵的哄笑声响起。 慕晚安捏着拳头,穿过嘈杂和各种复杂的看好戏的或者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屋子里沙发边水晶灯下从容沉稳站着的男人。 她要怎么说。 顾南城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耐烦的拨开人群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越过几个人头看到慕晚安苍白着一张脸蛋,迷茫无助“可怜巴巴”等待救助般的看着屋子里半个字不吭一声的老男人。 他几乎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是狼狈得不像样子。 顾南城的眉梢溢出冷笑,他记得他每次都是扮演的怜香惜玉的角色,可惜她就没几次识相的。 她是鲜少符合他心目中顾太太形象的女人,虽然有点小脾气小傲娇小倔强,但是身为男人大度点他也就不计较。 怎么着,她是比较待见这个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也不出声的老男人? 慕晚安跟男人对视着,四周都是嘈杂的喧闹,唯独他们之间的眼神静得没有声音。 她看到一只话筒再次迫不及待的伸到他的面前,“这位先生,慕小姐跟你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你能给个回应吗?” “是不是你家里有太太所以不能说?” 家里有太太所以不能说? 哦,是的,的确,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了,难保他的身份不被挖出来,难保他家里的那位太太不会看到。 那又是怎么能说的呢? 慕晚安淡色的唇瓣勾勒出凉凉的笑意,因为她的脸蛋偏向里面,所以顾南城没有看到,但是站在灯光下皱着眉头的男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嘲弄的意味像一股寒意渗透进他的骨髓。 眉宇皱的更加的紧,深色的戾气已经跳跃出来,正要开口,却见那一身简单温婉又显得疏离的女孩已经一把夺过了离她最近的那支话筒。 “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她的唇角扬起惯有的矜持浅淡的微笑,精致的下巴微微的抬起,“如果我明天在报纸上看到任何不符合事实或者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的报道,我会请律师给诸位发律师函。” 趁着因为她的话儿一下安静下来的当儿,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还不起我们家的负债,不过不代表我请不到律师。” “慕小姐,”虽然震慑于她的威胁,但是毕竟抓了个现场狗仔们并不畏惧,“请问你跟这位先生是什 么关系。” 顾南城一只手插进西装的裤袋,淡淡的看着女人的侧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慕晚安看着立在不远处眼神深沉的看着她的男人,语调很平缓,“这位先生是我母亲的故友,我们家出事我爷爷在住院,他恰好回国知道了,所以才联系我愿意借给我我爷爷的手术费。”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只有心里装了太多龌龊的事情的人,才会觉得来这里的人就都是做些龌龊的交易,”慕晚安浅浅一笑,语调一转,“我说了,这位先生长期居住在国外,并不清楚夜莊是什么地方。” .. ☆、030米:我和顾少婚期将至 “我们不清楚这位先生的身份,慕小姐你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已故十多年的母亲的故友大方爽快的借出几十万这这话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得出来,”话筒被砸了的女记者环胸,不冷不热的嘲笑道,“如果真的有关系这么铁这么大‘故友’,你又何必先为了钱挑拨离间前男友跟他现女友的关系,又为了钱倒追顾公子不惜穿跟陆笙儿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晚会上?” “是不是钉子碰得太多了,所以连贞操道德都顾不上了?” 慕晚安抬着眸,脸上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像是面具稳稳妥妥的挂着,“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不过你既然不认识这位先生也不大了解我,身为记者还是先弄清楚事实再说话更合适。” “不不不,慕小姐,你说得对,我并不是记者我只是狗仔,”女记者朝她笑,“狗仔只奉献观众们喜欢看的八卦。” 慕晚安清秀雅致的脸庞逐渐的僵硬起来。 女记者敏锐的捕捉到她脸色的变化,不由笑得更开,“所以慕小姐,除非你现在能拿出比你那随口一说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我们就只能按照我们看到和分析的写,至于律师函——这玩意我也收到过不少。” 呼吸逐渐的困难。 她对着女记者近乎恶意般畅快和得意的眼神,心脏蜷缩。 “哦,慕小姐,”十分了然轻快的语气,“你这是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再能辩解了的吗?” 慕晚安抬起手,白皙如玉的手指慢慢的插进自己的黑色的长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畔再次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我是没什么好辩解的,做狗仔可能看的肮脏事比较多,所以看见有钱的男人和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要往金主和小三的故事上拽,好像这世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女记者张嘴正要反驳,慕晚安瞥她一眼已经轻描淡写的出声了,“我和顾少婚期将至,我为什么要不识好歹的背着他跟一个给不了我未来连身家都不及我未婚夫的男人鬼混?” 她坦然的笑眯眯的朝堆在她面前的话筒道,“还是你们真的觉得学历高的人都不长一点情商?” 眼神对上眼神,总有一方要先落败下来。 顾南城站在那里,微微的垂首,性感的薄唇染着似笑非笑。 女记者偏头错开慕晚安的视线,便一眼看到了身姿挺拔的俊美男人,以及拉着他的袖子似乎要带他离开的陆笙儿。 “慕小姐,”女记者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变得更深,“安城路人皆知顾公子深爱的女人是陆笙儿,你说你们婚期将至——顾公子答应娶你了吗?” 那俨然就是在看好戏的眼神和表情。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也许是对视线的敏感,慕晚安下意识的侧首,毫无预兆的撞进男人熠熠深沉的黑眸之中。 ☆、031米:怎么,被老男人抛弃了吗? ||陆笙儿就站在他的身侧,看口型应该是催着他离开。 纤细而微卷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她脸上原本就不深的血色也跟着逐渐的褪下去,原本就紧紧揪着的心脏像是突然失重了一半直直的往深渊掉。 眼睛闭了下然后睁开。 心底溢出自嘲,是不是该后悔呢? 还是当初顾南城当初找上她的时候她就应该痛痛快快的答应跟他结婚。 嫁给他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至少慕家的债务,爷爷住院的钱她就全都不用操心了。 偏偏站在她面前的女记者挑着眉头再次开口问道,“慕小姐,难不成只是你单方面的宣布这场婚事?我听说顾公子特别孝顺,女朋友一定要过顾老夫人的眼才行……” 意味深长的话,剩下的内容就不言而喻了。 慕晚安苍白着脸庞没有说话。 女记者捂嘴笑得像是被风吹起的铃铛,清脆又刺耳。 身材颀长气质矜贵优雅的男人抬脚走过来,原本挡在门口的记者发现他的出现全都瞪大了眼睛,然后相当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路上来。 熨烫得笔挺的黑色西装裤,上身是剪裁修身白得一尘不染的衬衫,他仍有一只手插在裤袋,薄唇噙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 低头看她苍白如纸屏住呼吸的脸庞,唇角掀起淡淡的笑容,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像是恋人间亲昵的耳磨厮鬓。 她的神经原本就绷得很紧,男人炙热的呼吸落下烫得她更加无法动弹,嗓音性感恶劣,“怎么,被老男人抛弃了吗?嗯?” 她咬住唇瓣。 “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全世界指着骂小三的老男人,来开罪我?”顾南城的声音压得很低沉,贴着她的耳骨只有她能听到。 她的肌肤细腻如最上等的白瓷,睫毛更是剧烈的颤抖着。 她仰起脸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儿茫然,一双眸黑白分明,渗出薄薄的水意。 他低笑了下,“不屑求我?” 她仰起脸看他的眼眸猝然的睁大了一点,带着点期待和意外,唇动了动。 顾南城的瞳眸微微一缩,那张合了一下的绯色柔软像是一根羽毛挠了一下他的心尖,痒痒的。 男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俯首就勾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瓣。 陌生的属于男人的气 息浓烈的压了下来,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侵占她的呼吸,慕晚安抬手抵着他的胸膛,但是没有推开。 心跳如雷。 那颗几乎要**进深渊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呆呆的看着吮吻着自己唇瓣的男人,那捏着她下颚的手吮着她的唇瓣甚至是喷下来的气息都带电一般麻痹她的神经末梢。 .. ☆、032米:新男朋友? ||顾南城带她离开了夜莊,一路上她几乎都是失魂落魄的,只记得转身前有记者拦住他问道,“顾公子,您真的准备跟慕小姐结婚吗?” 顾南城眼角挑出丝丝的冷意,但仍挂着温润的笑容,淡淡然启唇,“我的私事,需要向你们交代?” 他是顾南城,主宰着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传媒。 “顾总,”有不怕死的冲过去挡在他们的前面,“您真的不介意慕小姐私会陌生男人吗?” 顾南城一眼瞟了过去,淡然的视线莫名令人不寒而栗,“晚安好像跟你们解释过了,这么点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你也能混记者这一行?” 沉默了几分钟的女记者又忍不住逼问了一句,“那顾总,您跟陆小姐是什么关系?” 陆笙儿一直蹙眉站在走廊上,黑色的长发飘飘,仙气范儿十足。 顾南城低低笑开,眉宇间已经覆上了一层不悦,“谁都知道我和笙儿是多年朋友,你这么问是在挑拨我和锦墨的兄弟情,还是在挑拨我跟未来顾太太的关系?” 女记者心底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夜莊门口,顾南城忽然停住了脚步。 慕晚安好几秒才回过神,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怔怔的问道,“怎么了?” 左晔看着那两双十指相扣的手,俊颜面无表情。 她看了左晔一眼,心底的情绪甚至无法分辨。 他们分手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她觉得他们在一起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遥远得她已经无从回忆。 “新男朋友?”他看着她往日温静浅笑的容颜,有些沙哑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看了。 左晔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见她扯了扯身侧男人的衬衫袖子,低声温软的道,“我们走吧。” 而后便是擦身而过。 直到走出了夜莊,那片浮夸的热闹被抛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地下停车场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她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几步走到男人的面前,挡出了他的去路。 “顾南城,”她叫他的名字。 光线昏暗,投在男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剪出神秘的阴影。 立得笔直而挺拔的男人,干净俊朗,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薄唇弥漫着似笑非笑的嘲弄,“现在想 起来求我了?” 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烟,动作熟练的点燃,青白的烟雾徐徐散开,低沉的嗓音仍旧性感得蛊惑,“第一次见面我说要娶的时候你爽快点头,或者不知好歹的惹毛我还能弄到钱,我指不定还能欣赏你。” 顾南城兴致缺缺吐出烟雾,“现在被前男友甩了,又被老男人抛弃再灰溜溜的来求我,晚安,我现在觉得你挺没意思的。” 他低头捏了捏她精巧的下颚,啧了一声,“要乖巧不够柔顺,要性格不够底气。” .. ☆、033米:不过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我尝到酒味了 ||☆、033米:不过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我尝到酒味了 总而言之就是,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掉价了。 慕晚安浅浅一笑,“我的表现好像是让自己掉价了,”话语间和黑色的发一样柔顺,“可是顾公子,你仍然准备要我,不是吗?” 聪明的女人,可真是缺少情趣。 他并不说话,依然抽着烟,俊颜带着点儿笑,更多的是高深莫测。 慕晚安看着他的眼睛,“昨晚惹你生气,对不起,我……”她闭了闭眼,“想到了以前不好的事情,所以迁怒你了。” 并非处在下风所以道歉,她排斥顾南城是一回事,不代表她能无缘无故的讽刺他。 昨晚的确是她不识好歹,她心里清楚。 “继续。”他吐出两个字。 慕晚安看着他被烟雾拉得有些模糊的俊脸,微微的笑,“我现在说愿意跟你结婚,是不是没那么容易了?” 男人高挺的鼻梁下呼出两道烟雾,睨她一眼,笑得有些痞,“你说结婚就结婚,显得我才是女人。” “好,我知道了。”慕晚安意料之中一般的回答,“你喝酒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看上去醉了?” “没有。”她的脸蛋一烫,脸上淌着温浅的笑,语气很平静,“不过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我尝到酒味了。” 顾南城低头瞧着她,突然又起了兴致,笑了笑,“什么酒?” 她一怔,“不……不知道。” 男人的俊脸忽然逼近她的眼前,近得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慕晚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听他低笑了下,“那再尝一尝。” 唇瓣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被覆盖住。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呆滞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一点点深入的辗吻,长长的睫毛刷过男人的肌肤,痒痒的再次挠着他的神经。 低低的嗓音伴随着呼吸贴着她,“什么酒?” 她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想推开他却又不能,脑子一片空白,磕磕盼盼的回答,“是……是chianti……” “嗯,不错,”有些爱不释手的捏着她柔软的脸颊,懒散的问道,“什么年份?” “不……不知道。” “那再尝尝。” 慕晚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纤细的腰肢 就已经被男人的大掌扣住,整个人往后面退了一大步,被抵在宾利慕尚的车身上。 **至深的深吻。 她做不出反应,因为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反应,她自然是不能再得罪他的,但是也无法像恋人那样自然而然的配合他的深吻。 “年份?”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眸,没有回答。 顾南城挑起眉梢,“还想再来?” “72年……” 他从她的身上起来,低声淡淡的笑,“了解得挺深。” .. ☆、034米:我够干净吗? ||她的脸蛋烫的更加厉害了,语调仍是平缓的,“嗯,大学时候选修过,爷爷早些年收藏了很多。” “不是想送我回家么?”他拉开车门,漫不经心的道,“走吧,我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她坐上了驾驶座,顾南城坐在副驾驶。 包里的手机震动着,慕晚安看了闭目养神的男人一眼,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亮着的号码,唇畔勾出嘲弄的冷笑。 手指一滑,还是接了下来,声线凉薄,“还有事么?” “晚安。”这两个字的语调,让人猜测他在皱眉。 “我在开车,有事就说。”她淡淡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即压低变得不悦,加重了语气,“晚安。” 她睁眸看着车窗前的路程,“你可以叫我慕晚安,或者慕小姐,叫晚安太亲近了,不适合我跟你的关系。” “你非要这样倔强?” “我今天已经足够天真了,这是最后一次。” 男人压制着怒气,“我把钱转到你的账号……” 她冷淡的道,“不必了。” “慕晚安,你为了怄气不顾自己的爷爷?” “除了钱没别的事情的话,可以挂电话了,再见吧。” “慕晚安!”电话那边似乎真的动了怒,“你为了跟我怄气宁愿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顾南城是个什么德行的男人你要嫁给他?” 她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 顾南城是什么德行的男人?这么短的时间,他还调查过吗? “是,我要嫁给他。” “他娶你是为了气陆笙儿那个女人,”电话里是男人强自冷静而覆盖着戾气的声音,“我是男人我比你清楚男人的心思,你现在马上回医院。” 她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下,眉目不动的淡漠道,“你可能不大清楚我的心思,看来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再见吧。” 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进了包里。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个的关节泛出白色,她侧首看了眼依然闭目未曾出声的顾南城,低低的出声,“顾公子,”她咬了下唇,“我跟刚才在夜莊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们猜测的那样。” “我保证,除了左晔,我没有跟任何的男人有过任何不清不楚 的关系……嗯,除了你。” 顾南城睁开眼睛,半阖着眸,“你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的交待那老男人的事情?”他低低的笑,“晚安,顾太太要是身家清白的干净女孩。” “他真的是我母亲很多年前的朋友,”她无声的笑了笑,“我是处,够干净吗?” “这年头一张膜不是很便宜?” “真的还是假的,顾总阅女无数难道看不出来?” .. ☆、035米:主动送上门吗? 顾南城的眼眸眯得狭长,“那就得试过才知道了。”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直到车开进别墅内的停车坪,慕晚安很自觉地跟着他下车进门。 顾南城睨了她一眼,也没有出声。 站在玄关原地转了个圈圈,她抬头蹙眉问个头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他低头瞧她,这女人说话不跟他呛不绵里藏针的讽刺他的时候,嗓音温软可人,听着特别的舒服。 这一点,他很喜欢。 点点头嗯了一声,“我人在安城的时候基本住这里。” “你为什么不跟顾奶奶一起住呢?”她找出上次顾南城递给她的男士拖鞋,勉强的穿上。 “嗯,”瞟了一眼她白而细的脚踝一眼,藏在偌大的男士拖鞋里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他懒散的低笑,“我怕气得她老人家折寿,我很爱奶奶的。” 慕晚安,“……” 刚穿好鞋子起身,腰肢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桎梏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禁锢在男人的胸膛和墙壁之间了。 玄关的灯是橘色的,暖得暧mei。 微微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娇嫩的下巴,“今天这么识相,”低哑的嗓音格外的缓慢,她穿了一条长长的半身裙,“主动送上门给我验的吗?” 她睁着大眼睛,摇了摇脑袋,小声道,“不是。”末了有些为难的问道,“难道你今天想验?” 还没等他回应,她就已经使劲的摇了下脑袋,软着嗓子道,“那你要是不认账怎么办?” 顾南城挑了挑眉,笑,“给我煮醒酒茶?” 她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好几步,然后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子,垂着眸,纤细的睫毛在脸蛋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你不是说饿了吗?我给你煮面。” 说罢自顾自的朝厨房走去了。 顾南城眯眸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拐弯处消失。 等她端着粥出去却没有找到人,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慕晚安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满,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就不能绅士点有点风度吗? 刚把碗搁在餐桌上,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了,她拿出来就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字,在卧室。 卧室。 心跳的节奏快了一拍,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她还是端着碗上去了。 顾南城的卧室在二楼,她顺着阶梯走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半开的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人,深蓝色的格调布局,摆在中间的床很大,鲜少看见几样摆设,落地窗打开着,窗帘被吹得扬起。 浴室半透明的门里亮着光,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水声。 装着面的碗搁下,她坐在单人沙发里撑着下巴等里面的男人洗完澡,百无聊赖的打量完卧室的布局,末了有些忧心的看着慢慢糊掉的面。 ☆、036米:讨好你 顾南城裹着一条浴巾才出门,就看到坐在沙发里女人盯着面条闷闷不乐的抱怨,“这么久,面都糊掉了。” 她抬起头,猝不及防的看到男人的身影,几乎是下一秒就立即错开了视线。 黑色的短发还在滴着水珠,他整个赤条条的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挡住了关键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分布都很均匀,健硕的充满着雄性的气息,线条性感,人鱼线深入浴巾下,令人遐想。 他看了一眼撒着葱花颜色看起来还算是漂亮虽然内容比较简陋的面条,勾唇出声,“你把我卧室里唯一的坐的地方占了。” 偌大的卧室,就只有一张单人沙发。 慕晚安连忙起身,闷声道,“已经糊掉了。” 糊掉她一碗面,她是有够不高兴。 顾南城没有说话,坐下来拾起筷子就开始吃面,即便没有西装衬衫,也丝毫不影响他优雅的吃相。 大概十分钟,他放下筷子,一张餐巾纸就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顾南城抬头看她一眼,然后接过来慢斯条理的擦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俯身凑到自己面前温静的秀致的脸庞,“变得这么乖巧,”他懒洋洋的笑,“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讨好你。” 他唇角的弧度勾得更深,“你这蹩脚的厨艺,也好意思拿出来讨好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我的诚意很足,”顿了顿,微笑着道,“下次的味道会更好的,我很少煮面,你这里也没有佣人。” 她是俯着身的,顾南城只需要平视就能看见她锁骨下方起伏的柔软。 神经一阵火烧,上次她在他的面前扯掉自己浴袍的那一幕忽然涌到他的面前,女人的身体白净玲珑,又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喉结滚了滚,有些紧绷和发干。 他抬头看着她的脸,声音变得愈发的低沉沙哑,“嗯,诚意不是很够。” 因为上次自己在他面前脱光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反应,所以慕晚安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甚至忽视了他此时**得几乎带有侵犯性的目光。 她双手合十,眉目如画十分的温静,“顾公子,你的胃不是很好,经常不吃晚餐会不舒服的。”她期待的脸庞透露着一股讨好的楚楚可怜,“昨天晚上用语言攻击你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我爷爷的医药费,你会借给我的哦?” 顾南城轻轻的笑,他要怎么说这个女人? 用一碗面套五十万,目的直白毫无掩饰,这么明晃晃赤果果的交易,被她做出来偏偏自然得像是在撒娇。 看他只是笑并不说话的模样,慕晚安有点忐忑的道,“我会还给你的,带利息。” “还给我?” ☆、037米:好久没有过的体验了 ||还真找他来借钱的? 她点点头,眼巴巴的望着他,嗓音温软,“你娶我的话就用你的钱还,不娶的话我会自己赚钱还给你。” 无论如何她也是名校高学历出身的,总有还得起钱的那天。 顾南城低沉的笑着,忍不住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晚安,”他唤着她的名字,温柔蛊惑得令人心悸,“你说话只要不带刺儿,真是一句比一句让人听着舒服。” “好不好?” 这三个字落在他的耳朵里,像是什么地方忽然生出一股大力,猛然推翻了他一贯优越得不行的自制力,伸手就将她面前的女人直接扯了下来。 慕晚安猝不及防,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跌倒在他的腿上,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后脑就被大掌扣住,浓烈的男性气息伴随着近乎粗暴的吻落了下来。 在夜莊的吻是浅尝辄止,在地下停车场则是**深长。 这个吻粗暴地不像是来自风度翩翩的伪绅士顾南城。 她睁着一双眼睛,除了呆滞仍然是没别的反应,哪怕后知后觉的暗示自己要回应他也做不出反应。 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几乎都被困在他的手臂里。 激烈的强势的掠夺式吻,不能挣扎也无法回应,她逐渐的失去力气慢慢的软在他的怀里,整个听觉系统都只能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和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顾南城的手指板着她的下巴稳住她的脸,尽情的肆意的亲吻她的唇,直到她因呼吸困难而不得不捶打他的胸膛,他才稍稍的放开了她。 慕晚安喘着气,白皙的脸蛋布满着红潮,黑白分明的眸慌乱无措的躲避着他逼迫的视线。 落在男人的眼里,那样的娇滴滴,活色生香。 见色起意。 好久没有过的体验了。 顾南城抬手抱起了她,直接走到床边将她抛入床褥之中,然后紧跟着就覆盖了上去,密密麻麻的炙热的吻落在她的下巴,脸颊,沿着脖子,一路蔓延到锁骨。 像燃烧的火焰,一下就呈燎原之势。 “顾南城……” 慕晚安懵了几乎半分钟,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虽然她觉得顾南城是个伪绅士骨子里的强势霸道半点不会少,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狂猛的架势她还是意外地慌乱。 “顾南城……”直到炙热的吻继续往下,她的瞳眸扩大 什么都顾不得手忙脚乱的用力去推他,“你别这样……顾南城……” 声音里带着哭腔。 顾南城一下就停了下来,他的呼吸有点重有点紊乱,连腰间的浴巾都松散下去了。 她挽着的发已经完全散开,黑色的长发铺在深蓝色的床褥中,被他压在身下,脖间的肌肤已经落下串串的吻痕。 .. ☆、038米:勾得男人的心脏痒痒的 她的眸里带水光,忍着啜泣。 直到男人从自己的身上起来,慕晚安无措得混乱的大脑才逐渐的反应过来。 顾南城走到饮水机的边倒了一杯水,然后喂到唇边慢慢的喝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辨不清情绪。 她的心跳慢慢的平复,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顾不得梳理自己的长发,她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小声道,“你生气了?” 低头瞥了一眼她绞着的手指,淡声沙哑道,“睡这里吗?” 她一怔,末了还是摇摇头。 顾南城没说话,继续慢慢的喝水,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那我吩咐司机送你回去。” “你……生气了吗?” 搁下杯子,他淡淡道,“你爷爷的医药费我会跟医院说,你不用担心这个。” 他的态度深沉隐晦,但是医药费的事情有了着落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缓解尴尬,她轻声道,“那我回去了。” 她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揣测出几分他此时的情绪。 惹恼他了吗? 她局促不安的整理自己被弄得有些松散的衣裙,手落回身侧,正要转身离去,又徒然的转过身走了两步回到他的身前。 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才重新转身离去,顺便带走了桌子上的碗,带上了门。 顾南城眯得狭长的眸目送她的身影消失。 薄唇勾出轻而薄的笑意,欲擒故纵么,亲热到一半喊停,离开前又要怯生生的亲这么一下。 勾得男人的心脏痒痒的。 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她是怎么被左晔甩掉的? 晚安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有几分心不在焉的走神,等她反应过来迎面有人走过来的时候,陆笙儿白色的高跟鞋已经停在了她的跟前。 四目相对。 晚风吹起两人的长发,陆笙儿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她脖颈处蔓延下去的吻痕,隐隐绰绰的暧mei,有瞬间的失神。 注意到她的视线,慕晚安撩了撩长发,凉薄的笑着,“这么晚你一个人来别的男人的家,是不是太不避嫌了?” “锦墨本来要一起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所以我自 己来了,”陆笙儿淡淡的笑,“晚安,南城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慕晚安侧过脸笑了下,“可我的心眼没有薄先生那么大,我不喜欢别的女人半夜三更的来找他,让媒体逮到了,你我都很难看。” 陆笙儿定定的看着她,很平静的开口,“晚安,我知道你并不爱南城,就像你也清楚南城娶你并不是因为爱,你把他当成救命的稻草,他选择你做逃避我们的轮渡,婚姻这件事情很慎重,你这么聪明,没必要把自己埋在这样冰凉的坟墓里。” ☆、039米:我天生自带讨厌小三的功能 ||慕晚安只是笑,并不说话。 “你离开南城,你爷爷的手术费我出,你们慕家的负债——我会想办法让锦墨松口放过你们的,这个条件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没必要为了那么一点点自尊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 今天来给她送钱的人,也真是不少。 “你这么关心我的幸福?” “我欠他很多,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陆笙儿的声音带着点低低的无奈的笑意,“我希望他以后能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而不是连再爱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晚安,你懂我的意思么?” 慕晚安扬起下巴,轻轻浅浅的笑着,“陆小姐,”她这样说,“安城年轻的女孩这么多,他为什么要倒贴两个亿选择我呢?” 她的嗓音融合在晚风里,“为了膈应你和薄锦墨么?我觉得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跟绾绾结婚才是——毕竟,她才是你心里那根拔不掉的刺。” 陆笙儿的脸色因为某个名字微微一变。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陆笙儿注视着她的表情,“为什么你从小就讨厌我?后来是因为盛绾绾,但是一开始呢?” 明明很小的时候,慕晚安跟盛绾绾是死对头,她一度认为,她们才是同类。 “这个啊,”她淡淡的笑着,“不好意思,我天生自带讨厌小三的功能,加上思想境界不是特别高,所以连带着迁怒小三的女儿,我从小不待见你,跟绾绾无关。” 言罢看都不再看陆笙儿一眼,就抬脚从她的身边擦过,连带着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她要死要活的喜欢薄锦墨,我也照样哪哪看他不顺眼。” 走过鹅卵石,从别墅的大门走出去,再转一个弯,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昏黄的路灯下的宝蓝色的兰博。 左晔看着她,俊脸在灯光下半隐半现,脚下落了一地的烟头。 她闭了闭眼,心尖微不可绝的疼,那感觉不明显,却无端的觉的呼吸困难。 左晔最终是主动的走过去,看着飘散在她脸上的发丝,低声唤道,“晚安。” 她看着被路灯拉长的身影,挽起唇角淡淡的道,“为你爸爸公司的事情来吗?”她下意识的捏了捏眉心,眼角疲倦,“抱歉,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她就要抬脚离开。 左晔抬手挡住她的去路,低声再次唤道,“晚安。” 他的眉 头皱在昏暗的光线里,辨不清情绪。 “在我没有摸清楚他的脾气之前,就算我开口了,你们家也只会雪上加霜,”她的神情很淡,除了惫懒之外没有其他,“既然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也不会无端的连累你们家。” 左晔突然拽住了她的手,俊脸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盯着她,“我是来代替宋泉道歉的,” .. ☆、040米:这么快就让他碰你了? ||他淡淡地道,“今天夜莊发生的事情是她朋友自作主张为她出气……她以为是你让顾南城这么做的。” 那些记者是谁叫去的,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你真的要跟他结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句话说出来连嗓音都变得沙哑了。 “报纸上面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晚安,”左晔沙哑的嗓音愈发的低,“你是因为爱他跟他结婚,还是为了钱?” 晚安终于抬起头,唇角似笑非笑,“为了爱如何,为了钱又怎样?” 他看着她眉间浅浅的嘲弄,“你恨我。” 恨? “如果连已经分手的前男友不肯借钱给我我也要恨上一把的话,我活着岂不是每天都要拿来恨人?” 她笑了笑,转过了头。 左晔忽然猝不及防的看见了她白皙的脖颈处深深的痕迹。 很深,很乱。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心口忽然一震,他大力的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不受控制的吼了出来,“你这么快就让他碰过你了?” 慕晚安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被捏得生疼,忍不住就蹙眉,“你干什么?” 左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慕晚安,”他的语气很重,“有钱没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要你为了五十万这么快就跟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上——床?”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讽刺,“你不是最矜持端庄,不等结婚也要等到新房婚宴敲定才肯的吗?”情绪突然失去了理智,“你在夜莊被记者逮到跟老男人私会,慕晚安,还是她们真的说的没有错,你是去卖身,做皮肉生意的?” 她睁眸看着他,细细的白牙死死的咬住唇瓣。 脸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苍白。 左晔看着她的模样,一下就变得懊恼起来。 他其实是不相信的,他们在一起四年,他了解的慕晚安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晚安……” 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后退了两步,脸上的温度很凉,在他开口之前就出声了,“你基本没有说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有钱没钱对我太重要了,没钱的话我爷爷就没办法接受最好的治疗。” 她弯唇讽刺, “我跟你的真爱不一样,我没那么清高自尊。” 左晔沉下脸,“你别说她。” “那你们就少叽叽歪歪的出现在我面前。”她侧回了脸,淡淡的睨着他,“我不想在顾南城的眼里落一个跟前男友藕断丝连的罪名。” 今天夜莊的事情他虽然没有追究,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放在心上。 再跟左晔纠缠,她就真的是自掘坟墓。 ——今天两更,走过路过的留个脚印呗 .. ☆、041米:追求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殷勤一点吗? ||兵荒马乱的世界,让她无暇顾及所有的伤心,顾好爷爷就好了。 左晔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却没再多说什么,“太晚了,这里是郊外很少有车,我送你回去。” “你不怕宋泉吃醋吗?” “上车。” “不用了,我不想她再凑上来找我麻烦。” 左晔眼睁睁的看着她毫不留恋的从自己的身侧走过,下意识的想再次拽住她的手,却发现她已经远得伸手无法抓住了。 他盯着她笔直的却落寞的背,正准备追上去,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转了个弯速度极快的停在了她的身边。 “慕小姐,”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下车恭敬的弯腰,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顾公子吩咐我送您回家。” 她微怔,随即淡淡的浅笑,“好,谢谢。” ………… 第二天早上。 顾公子一清早就被连绵不断的门铃声吵醒了,想忽视失败,怒意满胸膛的起来,然后动静极大的下楼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慕晚安还没把准备好的笑容送上,就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脸色很不好看的男人吓得退了一步。 她鼓着腮帮,对上他不善的眼神,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软软道,“你的秘书说……七点你应该起床了。” 好大的起床气啊…… 她的模样和嗓音稍稍消散了他被闹醒的不悦,顾南城看她一眼,也没说话就直接往里面走去,步子很大,看得出来很不爽。 慕晚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是不是吵醒你了?” “嗯。” 果然就不是真的绅士…… 朝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在男人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就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好了,“我给你带了早餐过来。” 她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嗓音和笑容都很温软,“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对不起。” 她掐着时间摁的门铃,没想到他还在睡觉。 顾南城眯着狭长的眸扫了一眼,慵懒的开口,“不是亲手做的?” “你家的秘书说你最喜欢这家的粥。” 他抬眸漫不经心的打量立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神微微的变暗,性感的薄唇一点点的挑起,低缓的开口,“你今天……很漂亮。” 黑色的长发编织起来搁在左肩,身上穿一条色彩明艳的碎花长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露出精致的锁骨,纤细的脚踝上系着一条淡金色的链子。 明媚可人。 顾南城低笑着看着低眉顺眼浅笑的女人,唇畔的弧度勾得更深,“有事求我,嗯?” “没有啊。” 他似笑非笑,“那你这么殷勤?” “追求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殷勤一点吗?” .. ☆、042米:头一次觉得被女人追不是烦人的事情,很新鲜 ||顾南城看着她自然而然的脸庞,仿佛被她逗笑了,“你在追求我?” 她眨了眨眼睛,反问道,“难道不够明显?” 他低低的笑,由内之外的愉悦, 起身从沙发上起来,长腿一步迈到她的跟前,垂首凑到她的跟前,手抬起她的下颚,鼻息的热度都烙在耳根上,“头一次觉得被女人追不是烦人的事情,很新鲜。” 回到卧室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件亚麻的衬衫,依然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色西装裤,袖口卷起。 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安静看他一勺一勺慢斯条理的喝粥。 “下午来我公司找我,我带你去买衣服,”吃完的时候他掀眸瞧她一眼,气定神闲的道,“奶奶要见你。” 她讶然,有些慌,咬了下唇,“你奶奶……要见我?” “嗯,昨晚夜莊的事情她知道了,”他淡淡的笑,“你都跟媒体说我们婚期将至了,她能不见你吗?” 晚安抿唇,有些不安的低头。 “别紧张,良家少女。” ……………… 下午四点,地下停车场,司机送完她就把车开走了,下面有电梯可以直通最顶端的总裁办公室。 她从车上下来,修长挺拔气息冷漠的男人半倚在车身上,见到她便掐灭了烟头直接走了过来。 薄锦墨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眼睛,淡漠斯文,英俊逼人,唯独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怎么,你也是来送钱叫我离开顾公子的?” 男人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金卡,剥削的唇勾勒出的弧度永远端着无情的冷漠,“这里面一千万。” “一千万?”晚安笑了笑,“我以为该是两亿零五十万。” 薄锦墨的手指很干净,也好看,一如他的嗓音,“你该知道,她有多娇生惯养。” “她没有找过我,也不敢找我,薄锦墨。” 透明的镜片敛住男人的眸色,“她会来找你的,”他轻描淡写的道,“替我转告她,她爸爸的身体最近不是特别好,昏昏沉沉的时候总是会念着她的名字。” 慕晚安的胸口腾出怒意,“薄锦墨,盛叔叔养了你十几年,你他妈的要不要脸?” 回应她的是不疾不徐的声音,“所以我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照顾他。” “呵。”她看着这张她熟悉的十年如 一日英俊斯文的容颜,怒极反笑,“这一生你遇上她,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心有不甘?” 温凉的脸庞渗出轻薄的笑意,“也是,她想要你的时候,你就只能乖乖地给她做男朋友,她不想要你的时候,你今天只手遮天翻天覆地也找不到一片衣角,虽然是她爱你,可是输的人总是你。” 慕晚安抬起下巴,侧脸笑意弥漫,“身为男人,总归是耻辱了一些。” .. ☆、043米:你都买了,就不会有人跟我穿一样的裙子了 ||薄锦墨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淡淡的道,“拿着这张卡,如果你还想抓住南城这根救命草。” 她接了过来,手指随意的把玩着,“好。” 收不收是一回事,给不给是另一回事。 即便薄锦墨知道她也许转身就会折断。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男人低沉干净的嗓音,“他喜欢宠女人,懂么?” ………… 顾南城亲自开车带她去市中心的商场,直接到了女装区。 导购先是看见英俊挺拔的男人,嘴巴还没长大就看到他腰间搂着的女人。 “顾公子,”连忙迎了上去,蓦然想起更衣室的另外一个人,堆着满脸的笑容朝慕晚安道,“慕小姐,最近上了不少您喜欢的新款,要不要我拿给您试试?” 因为盛绾绾是奢侈品的常客,所以身为作陪她也算是常客。 几句话的空当,顾南城已经巡视了一圈,修长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给她试那件。” 淡淡的米黄色的淑女裙,柔软而飘逸的面料。 导购连忙小心的取下来,“慕小姐,我带您去试……” “南城,” 熟悉的声音,略带着一点清冷的温柔。 慕晚安伸手去接裙子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朝他们走来的女人。 俗话说冤家路窄,她现在简直想笑。 她们得多冤才能这么窄? 陆笙儿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裙子,浅浅的笑,“你也喜欢这条裙子吗?”她落落大方的道,“我晚上跟锦墨约会,也打算穿这条裙子。” 说完举起手里的一团米黄,“他应该会喜欢吧?” 慕晚安淡淡的笑,她最近可能真的见鬼了。 搁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了力道。 她疼得蹙眉,随即仰起自己的脸去看他。 顾南城满眸的冷意,就这么三分嘲弄七分冷漠的盯着笑靥如花沉浸在幸福当中的女人,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戾气。 昨晚……他们是吵架了吗? 明知道他深爱,这样肆无忌惮的幸福模样,不嫌太残忍了吗? “可是我不喜欢跟别人穿一样的裙子,”她双手环上男人的腰,小脑袋瓜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温软的语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顾南 城低头,唇畔慢慢的染上笑意,“可是陆小姐也看上了,怎么办呢?” 她抬起脸蛋儿,杏眸黑白分明,就这么看着他,“你都买了……就不会有人跟我穿一样的裙子了?” 导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南城心口微微震了一下,挑眉看着他身前的小女人。 他以为她是上流社会最端庄矜持的第一名媛,温婉优秀,聪明懂得分寸。 即便生不出爱意,放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的。 .. ☆、044米:我可以把全世界的这款裙子买下来 ||只是,黑眸眯了好几度,这样娇媚旁若无人的霸道和撒娇,像一只可以勾去所有男人魂魄的女妖。 一股别样的情绪从胸口蔓延开来,带着不知名的酸软。 他弯着唇角,笑得有几分邪,几分痞,低低的声音沙哑开,“宝贝儿,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把全世界的这款裙子都买下来,只是,你要拿什么来报答我?” 那样的魅惑人心的声线,连站在一旁的陆笙儿都忍不住悸动了。 当然,她仍旧只是淡淡的笑着。 她得到过比这更多的宠爱。 她太清楚,顾南城的宠不等于爱,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要选择一段明明就只是赤果果交易的婚姻——值得吗? “先试了再说吧,”陆笙儿毫不介怀的道,“这条裙子后面有点复杂,需要我帮忙吗?” 晚安还没有回答,男人慵懒低哑的嗓音已经响起了,“这种事情……要来也应该是我。” 顾南城看着陆笙儿的眼睛,深不可测的眸底沉浮着碎碎的玩味,似漫不经心,话却是朝着一边的导购说的,优雅冷贵,“麻烦把这款裙子全都下架,我不想再看到它穿到别人的身上。” 视线从神色僵住的女人身上收回,又低头看向环着自己腰的女人,低声笑,“满意么,嗯?” 她摆了整张脸明艳笑容,十分配合的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言笑晏晏的乖巧,“谢谢你。” 导购领着她去试衣间。 陆笙儿抿唇看着无视她随意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的男人,扶额无奈道,“南城,你非要这样吗?” 男人顺手拿起一边的杂志,不紧不慢的翻着,“怎么,你要打电话给锦墨让他过来给你撑腰,抢这条裙子吗?” “只是一条裙子而已,”陆笙儿走到他的面前,“我不会为了一条裙子烦他的,她喜欢我让给她就是了,你不必如此。” “笙儿,”他抬头,眯起的眸里净是笑,嗓音很低,“你未免太无趣了。” 陆笙儿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你们约会逛街了。” 顾南城没有答话,手指翻着杂志。 陆笙儿放下裙子,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 杂志被男人的手指狠狠捏出深深的褶皱痕迹,薄唇溢出层层冷笑。 试衣间忽然哐 当了一声,紧跟着女人的低叫。 顾南城皱眉,起身朝着走去,瞥了一眼候在外面的导购,“她在里面?” 导购点点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小心的敲门,“慕小姐,您需要帮忙吗?” “没………没事,”极其细微的抽气声,“很快就好了。” “开门。” ————有人吗有人吗 .. ☆、045米:倾情出演了爱情剧里的炮灰妖妃形象 ||“等一会儿,我马上出……” “良家少女,把门打开。” 慕晚安隔着一张门都清晰的感觉到了男人浓浓的不悦,她捏了捏眉心,陆笙儿又把他惹毛了吗? 也真是蛮糟心的。 想了想,她还是把门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的道,“就快好了,刚才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顾南城瞥她一眼,高大的身形直接挤了进去,然后反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叫什么?” “撞到了……” 男人黑色的深瞳睨着她,“好端端穿个衣服你也能撞到?” 她蹙眉,“我……” 顾南城忽然向她逼了过来,她下意识就直接往后退去,动作的弧度过大一下就拉扯到膝盖上的伤痛。 试衣间勉强算是宽敞,慕晚安手扶着墙壁,脸蛋皱巴在一起,呼吸急促用力的咬着唇,手不自觉的想按住,却又不敢碰触。 顾南城走过去把她的手拨开,英挺的眉头拧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了下来,“膝盖撞瘸了吗?” 还没等她回答,他已经伸手撩开了她的裙摆,一路推到了大腿之上。 膝盖一片殷红加青紫,有些地方还破了皮,一眼看去很渗人。 慕晚安有些不自然,低着脑袋想把裙摆拉下去。 掀起眼皮,男人湛湛的黑眸盯着她的脸,“怎么弄的?” 她想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但是无处可逃的视线让她连心虚的机会都没有,“给奶奶准备礼物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顾南城将她的手拨开,看了几秒钟受伤的地方,又瞟了一眼她有点尴尬的脸,语气凉薄的道,“怎么,因为没钱所以在脸上抹了灰去路边演了一天的残疾和乞丐吗?” 慕晚安,“……” 她无视他话里的刻薄,笑眯眯的道,“没有,毕竟我长了一张大家都认识的脸。” 手捉住男人在她膝盖周边来回磨蹭的手,“我已经上了药,只是刚才转身的时候撞到了,顾公子……你先出去让我把衣服穿好。” “不是已经好了?”顾南城瞥了一眼她手边细细的白色腰带,手臂落到她的腰上直接将她带得站了起来。 更衣室里面和外面都有镜子。 他从后面将那根细细的腰带系在她的腰上,黑色 短发的脑袋低着,动作专注不紧不慢,不可避免的呼吸都落入她的脖颈。 她站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慢慢得变得僵硬。 顾南城抬眸随意看了一眼镜子,女人绯红的脸颊落入他的眼底,他低笑开口,“良家少女,这款裙子我都给你买下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顾公子,”她回头朝他浅笑,模样很端庄无辜,“我为了给你抱不平,倾情出演了爱情剧里的炮灰妖妃形象,已经很牺牲了。” .. ☆、046米:演反派就是女二的心机闺蜜 ||“炮灰?妖妃?” 她是在抬举自己,还是在讽刺他? 慕晚安抬手顺了顺新打理的长发,脸上仍是挂着她的笑容,叹了口气像是故作出来的忧愁,“是啊,左晔踹了我爱上了灰姑娘,安城新晋两大男神都爱励志陆女神。” 她又低头摸了摸被男人系好的腰带,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这种剧情放在偶像剧里,绾绾还能混个美貌女二。” 顾南城的眸底始终敛着笑意,“那你呢?” “我?”她蹙眉认真的想了想,模样愈发的忧愁了,“演反派就是女二的心机闺蜜,正面就是酱油党炮灰路人甲。” 这个女人,真是坦然得傲慢。 是的,她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看不到痕迹也不会消失的傲慢。 挑起你的征服欲,却又无从征服。 看着专心致志整理衣裙的女人,顾南城眯起眸子,低低懒懒的开口,“晚安,”他唤她的名字,似笑非笑,“据说这个城市只有嫉妒笙儿的女人,和假装不嫉妒她的女人。” 晚安回头看他,“可能还有我。”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就笑出了声。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客观评价陆小姐身为女人还是很有魅力的,毕竟是全国人民的女神,”她对着干净的镜子将挽着的长发放了下来,“顾公子和薄先生都深爱她也不奇怪,真的。” “不奇怪,”低醇的嗓音伴随着凉薄的气息,“就收一收你的阴阳怪气。” 她穿着打理和收拾得很满意的长裙转过了身,绯色的唇扬起弧度,“不不不,我只是对你们有点儿失望。” “哦?”一个字拖得意味深长,渗着不知名的冷,“失望看上了你看不上的女人么?” “不是啊,你们是坊间传闻的顶尖男神么,喜欢同一个女人显得审美有点儿乏味。”她仍是一脸不逾矩的笑容,“口味不同才显得世界色彩斑斓啊。” 说完就从他的身侧走过,拉开了试衣间的门。 门才开了一半,忽然被从她的头顶伸过来的手抵住。 她正要往外面走去,门框的边缘就这么直直的撞在她的腿上。 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慕晚安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立即弯下了腰,却不知怎么缓解那阵阵的钝痛。 顾南城俊脸微变,看了一眼她红了眼圈和忍耐委屈的脸 蛋,以及微不可觉的抽气声,抿唇当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的往外面走去。 “抱歉,”皱着眉头看着怀里咬唇一声不吭的女人,他很快的道,“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乖,忍一会儿。” “没事,不去医院。” “别闹脾气,”他刚刚确实不是故意的,她那膝盖哪里再经得起再撞一下。 .. ☆、047米:良家少女,我在上药,别这么敏感 ||她眉心蹙得更紧了,“不用去,缓缓就没事了。” 顾南城怎么会听她的,懒得开口直接就要离开。 晚安一下就着急了,“就只是磕伤而已,我包里有药,”她的手指捏着他肩膀上的衬衫,“现在去医院吃晚餐就会迟到了。” 他停下脚步,俊脸面无表情,随即淡淡的道,“我待会儿给奶奶打电话说你伤了,吃饭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顾公子,我没事。” “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身上留很难看的疤。” “我更不喜欢自己身上留疤,”她接着他的话想也不想的道,对上男人眼底深沉的暗光,她放轻了声音,“没有哪个长辈喜欢晚辈迟到,或者推迟饭约。” 顾南城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往回走,放在待客的沙发上。 晚安很自动的从包里翻出药,将裙摆小心的褪上膝盖,正要抹药手里的药膏就已经被男人夺走了,“别动。” 她怔怔的看着男人英俊线条干净的侧脸,呼吸一窒,忽然猛地错开了视线。 “良家少女,我在上药,你别这么敏感。” 他碰一下她就恨不得抖一下,她在床上得是什么样? “待会儿你去买个装佛珠的盒子送给奶奶,”大概是他的手温度太高了,她总是忍不住的战栗。 晚安连忙开口转移注意力,“我以前在这里看到过,材质和做工都很好。” 顾南城没抬头,淡淡道,“你见我奶奶,为什么要我买盒子?” “因为我求了佛珠,你再配一个盒子,她老人家应该会比较高兴。” 佛珠。 他的手指一顿,看着她白嫩嫩的膝盖上渗人的青紫红殷,语气不明,“所以你是跪成这幅德行的?” 她还没回答,就看到他抬起头瞧着她,薄唇弥漫着笑容,“难怪人人都说你最会讨长辈心欢,”他点了点似是赞同,“我奶奶什么都缺,的确比较看重诚意。” 如果当初笙儿有她这么聪明…… 呵,那又能怎样? “顾公子,”药上完了,她将药膏放回包里,扶着沙发的扶手自己站起来,朝他笑了下,“我诚心诚意为老人家求个佛珠你也要觉得这是演苦肉计,你心思真的蛮阴暗的。” ………… 宾利慕尚的副驾驶上,慕晚安静静的坐着,手指摩 擦着盒子雕琢细致的纹路,挽唇看着窗外的风景。 搁在前面的手机忽然震动,顾南城瞟了一眼,腾出一只手挂上耳机。 他的语气凉薄淡然,“什么事?” “顾总是我,”女秘书的声音,“陆小姐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一下就冷沉下来了,“她怎么了?” “陆小姐现在还在昏迷,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跟一男一女起了争执,被男的推到路上,差点撞上了车……” 顾南城面无表情的踩了刹车,然后不顾交通规则打了转向,“医院地址告诉我,把那两个人扔到警局,叫他们好好处理。” “是,顾公子。” .. ☆、048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很闲? ||好好处理? 晚安转过脸问道,“你要去医院,所以不回去跟奶奶吃饭了吗?”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是谁,就已经直接猜到了。 顾南城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嗯,笙儿出车祸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严重吗?” “还不知道。” 时速在不断的飙升,她看着红针指着的数字一直在打转。 将手里的檀木盒放回自己的包里,她很自然的道,“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顾南城淡淡道,“陪我一起去。” 眉心蹙起,她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下车进电梯的时候,他用手机给顾奶奶打了个电话,声音低沉,站在他身侧的晚安光听声音不看脸都能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很差劲。 一言不发的跟他走到了病房内,开门的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南城第二天早晨给她送衣服和早餐的秘书。 秘书看到晚安,眼睛里很快的闪过意外和尴尬,而后马上恢复成职业化的礼貌,“顾总,慕小姐。” 晚安微微颔首,并不在意。 顾南城推门走了进去,陆笙儿已经醒来了,额头上裹着白色的绷带,靠着厚而大的枕头半躺着。 修长的腿迈着很大的步子,俊美的侧颜阴鸷得能滴出水,环视了一圈病房,语气很不好,“他呢?” “锦墨前几天就去巴黎出差了……我只是撞了一下不是很严重。” “要怎么样才算是严重?死了还是瘸了?”顾南城冷漠的看着她,“他在忙,他在出差,你要是出车祸死了他等你火化下葬了才回来,你是不是到了黄泉路上也要自言自语的说他在忙?” 慕晚安不出声息的站在门口,淡淡然然的看着状似争执的两个人。 陆笙儿的手摁在自己的眉心,无奈的浅笑,“他刚接手公司,有三分之一的元老股东反对他等着他操心……我不懂做生意也不懂管理所以帮不了他,但是我也不想因为任何的小事再去烦他,南城,他现在处境很难你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顾南城眯起一双幽冷的眸,颀长矜贵的身形立在高级病房的床边,眉目嘲弄,“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很闲?” 陆笙儿一怔,随即看向站在门口旁边的晚安。 她张了张口,“对不起晚安,”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的经纪人联系不到锦墨所以找了南城的秘书,你们今晚是不是……有约会?” 晚安眼角眉梢都不曾动一下,淡淡的,“跟顾老夫人的约会。” “那你们赶快去吧,”陆笙儿连忙道,转而重新看向冷漠得面无表情的男人,歉疚而小心的道,“别让你奶奶等太久。” “已经推掉了。”顾南城英挺的眉宇十分淡漠,五官矜贵得疏离,“我去跟医生谈谈,在我回来之前你自己跟他打电话说清楚。” ——还有一更 .. ☆、049米:路人一旦加了戏份,多半就成了反派 ||“南城……” 陆笙儿还想说什么,但是男人挺拔的身形已经转身走出了病房的门。 秘书看着病房的两个女人,同身为女人她作为局外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尴尬—— 这种场合顾总带慕小姐过来,无论如何都不妥吧? 到底是受了点伤,陆笙儿的脸色有点泛白,她看着安然站着的晚安,主动的开口,“那天晚上因为你的事情我跟他吵了一架,从那以后看见我就半点不见好脸色了,” 她缓了缓,似乎有点儿头疼,“虽然有点多余,但是我还是解释一下,我被车撞了昏迷之后,我的经纪人联系不到锦墨所以只能联系南城……在这座城市里,除了他们我没有别的特别熟的人。” 秘书觑了一眼慕晚安的神色。 她垂着眸,几乎是波澜不惊的,“顾公子是想告诉你,你要把你的男朋友当成自己的男人那样依赖,那他就用不着放下跟自己奶奶的约会来顾你的事情。” 更多的话她没再多说,转身回到走廊上。 一来她实在做不来跟陆笙儿谈些闺蜜之间谈的话。 二来,在这场戏中她本来就是个路人的角色。 路人一旦加了戏份,多半就成了反派。 她看着顾南城这只千年备胎已经很心酸了,可不想自己再变成他的备胎。 刚在走廊沙发上坐下,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慕晚安伸手拿了出来,看着屏幕上亮着的名字,一下就站了起来。 “晚安……”她还没出声,对方就已经率先哭了出来,“晚安,你救救江树吧……我不知道找谁了……” 慕晚安蹙眉,压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他被抓进警察局了……”电话那端的女孩明显的泣不成声,抽抽搭搭的无法表达出完整的意思,“本来说好可以保释的……但是我凑了钱再去的说好他们又改了说法……他被打伤了……他在牢里被打伤了……晚安,你救救他……” “地址发给我,你现在过去等我,我打车过来。” “好……你快点。” 挂了电话,慕晚安走到秘书的面前,“章秘书,我有点儿急事要处理,待会儿顾公子回来的说好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章秘书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好的,慕小姐。” 十五分钟 后,顾南城折回病房。 章秘书刚给陆笙儿倒了一杯水,见他回来连忙关心道,“顾总,陆小姐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顾南城淡淡的瞥了一眼抿唇瞧着他的陆笙儿,波澜不惊的道,“嗯,没什么大碍,脑震荡而已。” 章秘书,“……” 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见顾南城拧起眉心,沉声问道,“她呢?” .. ☆、050米: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想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太关心别的女 ||这个她是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章秘书刚想开口,病床上的陆笙儿已经出声了,“南城,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晚安她会不高兴吗?”她很无奈,“她是你未婚妻……天下没有哪个女人想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太关心别的女人。” 顿了顿,她继续委婉的道,“尤其是她是盛绾绾的朋友,我们的事情她基本都知道。” 顾南城站姿挺拔,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深沉而冷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总,”章秘书基本摸不清这男人这种时候在想什么,只能尽职尽责的传达消息,“刚才慕小姐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急事,她让我跟您说一声。” 顾南城良久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陆笙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没事了,你去找她吧,她现在处境不好……”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淡淡问道,“通知他了吗?” “嗯,我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受了点伤,”陆笙儿露出笑容,“锦墨说他已经定了机票,马上就回来了。” 顾南城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晚点我会让人给你送点粥。” “好。” 章秘书很体贴的抽掉了陆笙儿背上垫着的枕头,然后才关了灯带上门出去,一眼看到了站在走廊上侧身优雅清冷的男人。 他点了一根烟,原本英俊温润的五官被衬得格外的模糊疏离,眯着狭长的眸敛着不知名的暗色。 薄唇微张带出一片烟雾,“那两个什么角色?” “已经让岳律师亲自去解决了,”章秘书低头禀告道,“警局那边发过来的信息是说那个推陆小姐的是个混混,两年前因为偷东西坐过牢,有前科,都不是什么大角色…… 那女的拿了钱去保释,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原因?” “真实原因还在盘问。” ………… 慕晚安到警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开始下起了雨。 她一从出租车上下去,焦急在门口等着的女孩连忙撑着伞跑了过去,小心的把伞撑到她的头顶,“晚安你来了……我刚才听见那个混蛋律师说要判江树坐十年牢……怎么办啊。” 她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低声道,“你先别哭,会有解决的方法,带我去见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慕晚安一直都是安城名人,她走进去就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慕小姐?!” 她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是身边跟着个一看就是**少女的化着浓妆的女孩,违和得令人愕然。 “徐警官是吗?”她将手里的手包随手搁在一边,温凉的脸庞挂着清浅的笑容,眼神不偏不倚的对上对方的眼睛,弥漫出说不清的气势,“能不能见见江树?” .. ☆、051米:安城胜诉率最高的金牌大状 ||“这个,慕小姐,”中年警官打着哈哈,“按照规矩……” “按照规矩我是可以见他的,”她仍是轻轻浅浅的笑着,但是每个字都显得太有分量,“听说江树刚进去就被人打伤了,徐警官,我朋友都被你吓哭了骂哭了,您总不是在欺负不懂事的小女孩吧?” “慕小姐您……和那故意伤人的是什么关系?”徐警官搓着手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对方已经请了律师过来处理,您看……” “律师?”她垂眸,淡淡道,“那好,我跟被害人的律师谈。” 徐警官指了指身后,慕晚安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西装革履,带着无框眼镜手里拿着公文包的男人。 岳钟。 安城胜诉率最高的金牌大状,赫赫有名,只胜不败。 她闭了闭眸,忍不住就摁住了自己的眉心,忽然就涌出了一股无法言喻无法形容的疲倦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累过。 岳钟倒是主动地跟她打招呼,“慕小姐,”他笑得文质彬彬,克制得恰到好处,不亲近,也不给人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我就是陆小姐的代表律师。” 【把他们扔进警局,让他们好好处理。】 “岳律师,”慕晚安垂眸,微微的颔首,“能让我见见我朋友吗?” 岳钟审视她,唇角溢出点笑意,“他们是……慕小姐的朋友?” 他给她面子,那是因为看他的老板的面子。 受伤的是陆笙儿,打人的是她的朋友,即便没有关系,以她的立场很难说清楚。 安城第一名媛有这样的朋友……也是蛮奇特的现象。 岳钟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点了下头,“可以,慕小姐,不过以您朋友行为的恶劣程度,保释是不可能的,何况……” 有些话不用明说,她应该听得懂。 何况这次得罪的是只手通天的大人物。 隔着冰冷的铁质栏杆,慕晚安看着站在她两米之外低垂着脑袋,一年轻的脸布满着难堪的青紫,还有隐隐的血渍的男人。 “对不起晚安……”有些懊恼的声音,“给你惹麻烦了。” “嗯,是给我惹麻烦了,很大的麻烦,”她淡淡凉凉的道,“你不知道陆笙儿她是谁的女人?她是你能得罪的你把她往马路中间推,撞死了你准备让你一家人都偿命吗?” “对不起,”男人依然没有抬头,语气带着刻意的吊儿郎当,“你别插手这件事情,反正不过是坐牢,我又不是没坐过。” “岳钟现在是奉命要告你判刑十年,我保证你一年不到就被人打死打残在里面。” 片刻的死寂。 江树抬头,一张被受了伤的脸勉强可以看出青涩俊美的五官,眉宇桀骜,“你别管。” .. ☆、052米:她说让顾南城看到那些,对你不好 ||她其实很想发一顿火,拳头捏了又松。 眼睛盯着不敢看她的江树,“说吧,为什么跟陆笙儿起冲突?为什么推她?” “我已经说了不用你管……” “江树!”慕晚安徒然拔高了声音,“外面有个只胜不败的金牌大状,我要想办法应付顾南城,我要是不能让他松口,等陆笙儿的正牌男朋友回来你知道他到时候会怎么收拾你?”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不想再给我惹多的麻烦就捡重要的事情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江树看着她已经动怒的俏脸,又重新低下头,唇动了动,“绾绾打电话给我,她要我想办法把她房间里收在书架里的相册拿出来……里面有你的照片,她说让顾南城看到那些,对你不好……” 照片。 她一下就咬住了唇。 江树看她神色不对,连忙道,“相册我已经拿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慕晚安看着被关在铁栏里的年轻男人,眼睛忽然涌出一股无言抑制的酸涩,侧过脸蛋,眼泪打湿了睫毛。 她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她让你去偷出来,怎么又跟陆笙儿杠上了?” “我偷进盛家别墅的时候,刚好看见她从绾绾的书房里出来……担心她翻了这些相册去跟顾南城说……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跟她吵架。” 那些照片,是不能让顾南城看见。 江树看着她低头没有说话的模样,词穷找不到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的道,“晚安……你爷爷的病情重要,你先别管我,也不要……跟顾南城翻脸。” 她眼泪还没擦,却越掉越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你出来,但是这段时间易唯会每天来看你,如果有人对你动手让她告诉我。” 说完,不等江树有任何的回应她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出神,所以忘记了擦眼泪。 顾南城等了一根烟的时间,就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下午试衣服时还带着点的娇嗔已经荡然无存。 在出神,他从她的脸上竟然判断不出她在想什么。 将烟头用力的掐灭在烟灰缸里,岳钟从这个动作看出了顾总相当深刻的不悦。 顾南城沉着脸,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看着那一身米黄色长裙的女人慢慢的走过来。 一张椅子挡在路中间,她也没看见。 岳 钟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本大爷一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起了身,本就深沉的脸庞愈发的寒意凌冽。 横在路上椅子被男人直接踹翻滚到了一边。 声响巨大,让办公室所有人不敢出一点声音。 慕晚安吓了一跳,抬头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有将近十秒钟的时间没有人说话。 顾南城淡淡的开口,“膝盖受伤了也不记得看路,嗯?” .. ☆、053米:你在你未婚夫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顾南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章秘书说你有急事要解决,所以我过来看看,” 晚上的温度偏低,他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饿了没?我带你出去吃饭,然后送你回你爷爷的医院。” 她站着没动,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顾南城像是并不在意,低头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很温柔,“是不是膝盖疼,不想走路?” 言罢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抬手将她横抱了起来。 徐警官远远看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幸好他有眼力劲,没有得罪这位。 岳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 易西站在那里,着急却又不敢靠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晚安。 “顾南城,”她在他的怀里抬起头,微哑的嗓音还是出声了,很低很慢,“能不能求个情,放江树一次?” 顾南城笑了,眼角眉梢带着颠倒众生的矜贵艳丽,“我没记错的话,你为了你爷爷到处借钱的时候,都没用过求这个字。” 那眼眸的色泽淡漠冷艳,“还哭,良家少女,你在你未婚夫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混混哭,是过于愚蠢,还是情难自禁,嗯?” 他说到混混两个字的时候,从语气到眼底最深处,自内到外都是至骨的轻蔑。 “他是我朋友,”她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斟酌,“这件事情是他的错,可是你让岳律师告他要让他在里面待十年……我保证他会离开安城,以后也都不会再出现在陆小姐的面前……” 顾南城似笑非笑,唇畔勾勒的弧度很凉薄,“她运气好才是脑震荡,运气不好的话能血溅当场,你替他求情?” 笑意愈发,寒意也跟着愈深,温温淡淡的眼睛敛着没有温度的暗色寒芒,不紧不慢已有所指,“有些话传出去并不好听,比如身为慕家千金为什么会跟有前科的混混是朋友,比如你的混混朋友无缘无故的去伤害笙儿……旁观者会怎么想。” 她先是一怔,随即道,“你怀疑是我雇人去伤她?” “我只是提醒你,这件事情看上去容易让人想象成什么样子,何况你还有有个喜欢对情敌下手的闺蜜,”顾南城的眉目都是淡淡的,英俊逼人的脸庞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不过我相信,你这样聪明,不会做这样无知无聊的事情。” 只要她不插手,这件事情便跟她无关。 即便他 也许怀疑陆笙儿受伤真的是她授意的。 这番话里提取出一个最简单核心而直白的意思就是—— 警告她不要插手。 “是我的特殊待遇吗?连警告都用这么温存的方式,”她的笑容带着点虚无缥缈的痕迹,“江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跟陆小姐起了争执所以失手推了她一下,没有想到刚好有车冲过来……” .. ☆、054米:言则,嫁给我,你还很委屈? ||抬手用手指拭去她眼睛下面的湿意,“比如我不喜欢未来的顾太太为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哭个没完没了,你再这样我的心情容易变得不好。” 她低着脑袋,声音哑,却又很清晰,“我是你未来的太太,可是我求你放我朋友一码,也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是吗?” 顾南城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的顿住。 他眯起眼睛看着长发掩面的女孩,“你准备为了他跟我吵架吗?嗯?” “我怎么敢呢?”她抬起脸庞看着他,恬然的五官深处是漆黑的眸,隐着自嘲的笑,“有求于人的是我,我拼命巴着顾公子都来不及,怎么敢吵架?” 她缓缓的调整着呼吸,看着他的眼睛开口,“我爷爷的手术费我是拿我自己跟你交换的,所谓交换,就是无论顾公子婚后爱着谁念着谁宠着谁护着谁,我基本都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男人英俊的五官一下就沉了下去,面沉如水的盯着她,唇角却勾勒出笑容的弧度,“言则,嫁给我,你还很委屈?” 晚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道,“我求你放过江树,是我求你,拿不出任何你任何需要的东西来交换。” “停车!” 两个字在车内响起,司机手一抖,连忙踩下刹车。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慕晚安看着男人淡漠至极的侧脸,心脏一下拧起来了,说不出的堵和难受。 死寂了半响,顾南城不紧不慢的偏首看向她,“晚安,除去我认为你适合做顾太太之外,我挺喜欢你的。” 他选择一个女人做他的妻子,便是选择她陪他一生。 总归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否则那样的日子也乏味了。 “有些事情,我不追究,你就应该懂得适合而止。” 他如是说到,大掌再次扣住她的脸庞,温和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哄她一般,“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了岳钟,我不再管,你也不要再提起,嗯?” “如果我不答应呢?”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下得更大的雨声。 顾南城收回了手,笼罩在她身前的身形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叔,拿一把伞给慕小姐,” 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姿态矜贵疏离,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冷然,“这边打车不是很难,今晚我就不陪你吃饭了 ,” 顾南城的语调很平和,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前面司机已经听从命令递了一把伞到她的面前,眼神复杂尴尬,“慕小姐。” 慕晚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接过了伞,推开车门下了车。 宾利慕尚在雨幕中很快绝尘而去。 .. ☆、055米:顾公子有他的软肋,那就自然有我下手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看着醒目的车灯逐渐的消失在视野。 下着雨刮着风,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寒意渗入她的毛孔。 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摸到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过去,嗓音沙哑,“小唯。” “晚安。”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声音焦急得随时能哭出来,“怎么样了?你和顾南城说了吗?他答应放过江树吗?” “江树拿回来的那些照片在哪里?” “放在我家里,待会儿我回去就把它们全都烧了。” 她闭上眼睛,“你回家等我,我过去拿。” ……………… 简陋的小型公寓,慕晚安进门就打了一个喷嚏,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肩膀,“小唯,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借给我穿下,我有点冷。” 晚上下雨和降温,天气变得很快。 易唯点点脑袋,当即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件最新的t恤和牛仔裤出来,“这个……虽然不是很贵,但是穿着勉强还算舒服。” 晚安朝她笑了笑,“谢谢。” 换好衣服出来,易唯已经忐忑不安的抱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放在茶几上。 相册的封面做得很有个人的风格特色,满面的涂鸦出自手工,慕晚安抬手打开。 一页一页的翻过,她看得很认真,或者在翻阅的过程在思考什么。 “晚安,陆笙儿她应该没有看到过这些……” “如果他日让顾南城看到这些,”她的唇畔勾出无声的笑容,嗓音静而哑,“或者这些事情不小心被爆出去了,他估计会不知道怎么收拾我。” 言罢笑了出来,“想想都觉得蛮凄惨的。” “不会的……相册已经拿回来了,别人也不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合上相册,她淡淡的道,“等我爷爷的手术结束,我会想办法让江树出来,倒时候你们先离开安城避避风头。” “顾南城他……他答应放过江树了吗?” 慕晚安不紧不慢的将相册收回自己的包里,“没有,他不会放过江树的。” “那怎么办?” “会想到办法的,”她端起易唯泡好的茶抿着,垂着眸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顾公子有他的软肋,那自然有我下手的地方。” 只是 到时候……不知道会得罪到什么样的程度。 ……………… 快十点多的时候,她回到自己临时住的小公寓。 进卧室取衣服的时候就看到柜子下面多了一个箱子,很普通的白皮箱,很薄很浅。 她心里一动,怔了一会儿。 密码箱,设了密码。 想了想,她调到了一个人的生日。 啪的一声,箱子打开了。 整箱子红色人民币。 .. ☆、056米:我猜你不会想嫁给顾南城 ||最上面放着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句简单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到,但是我猜你不会想嫁给顾南城。 她盯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出神,良久才重新将箱子合上。 ………… 第二天傍晚,手术室的灯熄灭,背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的晚安一下就疾步走了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朝她笑了笑,“手术很成功,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碍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慕小姐请放心。” 她紧紧绷着的神经立即放松了下来,双手合十的微笑,“谢谢医生。” 从手术室转到病房,因为麻醉的原因慕老还没有醒来,晚安在病床边守了一会儿,朝白叔道,“白叔,麻烦您帮我照看下爷爷,我出去一趟,爷爷应该要几个小时才会醒来,我待会儿做好晚餐一起带过来。” “好好,小姐,您去吧。” 晚安拿着自己的包离开。 ………… 另一间安静的高级病房,陆笙儿靠着厚实的垫枕低头看剧本。 晚安带上门,走了过去。 看到她出现,陆笙儿有几分惊讶的看着她,“你找我?” 她的长发挽起,整个的气质是清净温静的,杏眸垂着,“找你,”唇角弯出几分弧度,单刀直入的开口,“那天推你去马路中间害得你被车撞受伤的是我朋友。” 陆笙儿手握着书本,不明白她来这儿的意思,也没说话,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江树说,他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 陆笙儿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他莫名其妙的窜出来,莫名其妙的质问我,好像是替盛绾绾不平来着,不过,”她顿了一下,“害我被车撞,的确不是故意的。” 毕竟车子撞过来的时候,他好像还想伸手拉她回来。 只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 慕晚安审视她的神色,陈述道,“顾南城雇了安城的金牌大状,要让他在监狱里待满十年。” “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 “你是当事人,我希望你撤诉。” 陆笙儿将手里的书本搁在枕头边,额头上仍然包着白色的绷带,“为什么不直接找南城?” 这些事情怎么处理的,她并不知情,甚至也没有关心过。 “他拒绝我了,”晚安淡淡的笑,“可能顾公子觉得,伤了陆小姐的人必须付出代价,男人混到只手遮天,总要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显示出点非比寻常的实力。” 陆笙儿沉凝了一会儿,“我可以跟他说,但是,”抬首看着面前淡然站着的女人,微笑着道,“即便我跟他说也未必有用,旁人可能觉得他在我面前很好说话,但是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都左右不了,你也知道,我因为反对你跟他在一起,差点跟他闹翻了。” .. ☆、057米:你甩了我,问我好不好? ||晚安唇畔勾出笑容,“你现在是不是仍旧觉得,我跟他不适合?” 陆笙儿点点头,没有否认,“毕竟,你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你撤诉,我离开他。” 陆笙儿清淡的笑,“感情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再说多的,连做朋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个结果,晚安并不意外。 她低头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很厚的相册,放在陆笙儿的面前。 “看完你再决定要不要过问。” 陆笙儿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拿过来,手指翻开。 直到最后一页合上,陆笙儿才扶额头重新看向她,眼神复杂隐晦。 漂亮白净的五官,挽着的长发,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 美人如玉。 慕晚安是女神,从小就是。 即便**之间落魄,为了钱攀上顾南成,她也仍旧是。 “我跟你从小就认识,”陆笙儿面无表情的将相册放回了床边,“看来我大概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难怪做不成朋友。” “恰好相反,我还算是挺了解你的,”慕晚安卷起袖子的手臂笔直的落在身侧,淡淡的笑着,“我猜你应该会答应,你撤诉放过我朋友,我毁婚不耽误你蓝颜的幸福。” ……………… 第二天上午,陆笙儿撤诉,江树出狱。 慕晚安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给慕老切苹果,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名字,手一抖,差点割伤了手。 她咬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下来,“顾公子。”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无线电缓缓传来,勾勒着深浅不明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接我的电话了。” 她的嗓音低而软,“不敢不接。” “呵。”一声低冷的笑,“我低估你的本事了,良家少女,说说看,你说怎么说服笙儿撤诉的?” “我跟陆小姐说,”她的态度落在顾南城的跟前,几乎是安静乖巧的,“只要她答应撤诉,我就跟你分手。” 几秒钟的死寂。 “对不起顾公子,你昨晚的态度让我很伤心,我不想嫁给你了,所以我们取消婚约好不好?” 顾南城笑了,徐徐的嗓音里覆盖着极深的嘲弄,“你甩了我,然后问我好不好?” 她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顾南城站在窗前,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眯起眸看着窗外放晴的天空,平平淡淡的道,“今天我回去的时候没有在我的别墅里看到你,晚安,后果自负。” “顾……” “还是说,你十分想见识一下一个男人不择手段想得到你,能做出点什么,嗯?” 晚安懵了一下,还没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没由来的一阵发慌。 陆笙儿难道搞不定他吗? .. ☆、058米:我没告诉过你她是我要的女人? ||这边,病房里。 顾南城将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抬手松了松系着的领带,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的阴郁,“陆笙儿,我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插手我跟她的事情吗?” “她不想跟你结婚,”他的态度让陆笙儿蹙眉,“而且江树的事情我才是当事人,我有权决定是告他还是撤诉。” 顾南城眯着的眼睛沁出浓重的墨色,“是你是当事人,还是想跟慕晚安做交易?我没告诉过你她是我要的女人?” “她是你想要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是我从小到大最羡慕甚至是嫉妒的女人?”陆笙儿精致美丽的五官变得清冷,“因为她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所以你想娶她回去做你的顾太太,不惜倒贴两个亿,不惜放话安城所有的权贵,不惜陪上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冷冷的看着男人英俊冷毅的脸庞,阴鸷的轮廓几乎要滴出水,“顾南城,你不爱她,她不适合你,她更加不想嫁给你,你觉得这样的婚姻会有一点意思吗?” 顾南城穿着清俊矜贵的黑色衬衫和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裤,薄唇勾出凉薄的弧度,“陆笙儿,你觉得你不嫁给我,我就得随随便便的找个女人过一辈子?” 他嗤笑,眼角眉梢都是嘲弄和冷蔑,“我花这么多钱和精力哄着的女人只是为了做给你看的?谁给你的自信?” 陆笙儿咬住唇瓣,气得脸色愈发的苍白。 顾南城看她一眼,走到茶几前俯身捡起手机起身就要离开。 手刚落在门把上,类似书本的物体都落在低声的声音。 “她昨晚来找我的时候没有把这个带走,”陆笙儿的手攥着床单,声音已经恢复了清冷淡漠,“这一次是我多管闲事,不会再有下次。” ……………… 慕晚安下午喂爷爷吃了午餐就打车去了南沉别墅区等他。 她其实不知道,这一次顾南城会怎么样,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最好的结果是陆笙儿能成功的劝好他,他厌恶她并且从此划清界限。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她以后在这个城市会很难生存……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想娶她了。 晚安知道顾南城别墅的密码,但是始终站在门口等着。 似乎真的从那晚他遇到她开始,他就轻而易举的选择了要她当顾太太。 直到夜幕彻底的降临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她也没有等到顾南城回来,更糟糕的是,一到晚上就开始下雨了。 故意晾着她吗? 大雨倾盆,她只能缩在铁门的角落勉强的躲避,但是一身衣服还是很快湿透了。凌晨一点,顾南城驱车回到别墅。 车灯笔直的照在门口那一团上,小女人缩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薄唇噙着无声的冷笑,他面无表情的按下鸣笛键,刺耳的声音划破雨夜,晚安一下就惊醒了。 .. ☆、059米:要不是被甩了,我还以为哪家的姑娘爱我这么要死要 ||抬眸就是朦胧冰凉的雨幕,从感官的四面八方飘下来。 她缓了好几秒才猛然站了起来,结果因为蹲得太久全身都麻痹了,整个人一下狼狈的摔回了地上。 顾南城冷眼看着她的身影,手搭落在方向盘上。 宾利慕尚开进别墅,不紧不慢的倒进车库,等他拔了钥匙下车的时候,浑身湿透的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长身如玉,眯起狭长幽冷的眸子瞧着她,唇角噙着的弧度似笑非笑,懒散的开口,“要不是被甩了,我还以为哪家的姑娘爱我这么要死要活。” “我来道歉。”她低着脑袋,低眉顺眼,嗓音也放得很低,“顾公子,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配不上你,与其结婚以后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要的顾太太,不如提前结束这段关系。” 头顶响起低冷的嗤笑,下颚被一只手狠狠的掐住,男人英俊的脸庞逼到她的眼前,近到她躲不开他鼻息间带出的炙热,低哑的嗓音交织着昏色光线,“你很傲慢。” 道歉,狼狈的姿态,谦卑的态度,条理分明的台词。 “盛绾绾骄傲,笙儿清高,”粗粝的手指碾过她的肌肤,力道大得留下红色的痕迹,低低的笑,“来来去去,还是你最傲慢。” 她的睫毛沾满了水,杏眸仍旧黑白分明,疼痛让她蹙眉,“顾南城,如果你不对江树赶尽杀绝,我会乖乖嫁给你的。” 没有这件事,她真的会嫁给他。 “喜欢那个混混?” 应该是很喜欢才是,所以才不惜得罪他。 他眸底颜色很凉,玩味又淡薄,“让我想想,要怎么收拾他才好?”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手抓住他的衣服,“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 顾南城撤了自己扣住她下巴的手,重新落回身侧,英俊的容颜很温淡,“有关也好,无关也罢,你应该很清楚得罪我多少要付出点代价。” 高大挺拔的男人穿过走廊朝客厅的方向走去了。 她以为,他叫她过来,是为了羞辱她。 等他泄了恨,这件事情会慢慢的过去。 慕晚安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进了门,想也没想她抬脚追了上去,这一次顾不得什么,她摁下一串密码走了进去。 “顾南城,”没有换鞋子,头发和全身都滴着水,他上了二楼,她就只能跟着上去,在卧室的门口挡住了他。 气喘吁吁的抬头看着他,“江树他以前救过我……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跟绾绾有仇的大姐大把我抓到一个废弃工厂叫人拍我的……裸照,他跟他朋友刚好经过刚好救过我,我和绾绾跟江树都是很多年的朋友。”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无关,你不要扯上无辜的人。” 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狼狈惨白的小脸蛋一眼,“慕小姐是不是没有弄清楚状况?怎么玩,是我的事情。” ——哒哒哒,名媛6月1日上架,凌晨首发两万,上架后稳定更新6000 .. ☆、060米:告诉我,你背上的刺青怎么不见了? ||说完就要转身。 慕晚安咬唇,再次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是我甩了你,”她仰脸看着他,吐词清晰,“我甩了你你就要整遍我身边所有的人?” 顾南城怒极反笑,清冽的眉宇间净是哂笑,“我玩得起。” 她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顾南城,你冲我来。” 干净而英气的眉梢高高挑起,他抬手动作优雅的解着衬衫的扣子,一双凌冽的眸盯着她湿漉漉的脸庞,勾唇淡淡的笑,“冲你来?” 他眼神直白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湿的彻底曲线毕露的身材,“原来你跟上来,是想给我睡的?” 她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话。 “呵。”男人深沉的眸像是暴风雨最后的平静,轻描淡写的评价了一句,“廉价到这个地步,真是足够出乎我的意料。”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忽然被一股近乎恐怖的力道扣住,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往里面拖。 她条件反射的尖叫出声,“顾南城!” 踩过柔软的地毯,穿过明亮的光线,她被拖进了浴室,背脊重重的抵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 “干净吗?嗯?”英俊如斯的俊颜冷静的微笑,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对女人我一贯很挑,不是什么样的都有胃口。” 她睁大着眼睛,条件反射的推搡挣扎。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领口上,薄唇挑起的弧度未曾变化,“穿了我第一眼看见你时的白衬衫,觉得我很喜欢吗?” “嘶”的一声,扣子跌落,精致妥帖的布料被男人的手粗鲁的扯开。 晚安想出声,男人扣住她的细腰,强制性的将她的身子大力的扳过,然后再次抵在墙壁上,从后面以胸膛贴着她的背脊。 温度炙热而强悍。 “动什么,送过来不是给我玩的吗?”顾南城低头咬住她的耳朵,黯哑的嗓音染透了轻薄,手掌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上游走,“刺青怎么不见了?” 灯光下,女人的背部干净白皙,没有任何的痕迹。 眸眯起,唇息喷落下来,“不—良少女,告诉我,你背上的刺青怎么不见了?” 不—良少女。 他果然看到那些照片了。 黑白分明的眸底倒映着男人英俊却异常冷邪的脸,温和的轮廓散开一股势不可挡的侵 犯性。 她屏住呼吸,心头乱作一团。 咬唇,镇定的出声,却渗出微不可觉的战栗,“洗掉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良久后低低的笑声。 她重新转过身,只能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这样的距离让她的心跳失控,连思维都止不住的迟钝。 下意识想后退,可是背后没有路。 “不—良少女是不是比较喜欢玩点刺激的?” .. ☆、061米:慕小姐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少女还很难说 ||他的语调和眼神都过于冷静,身上深色的衬衫被他随手扔在一边,随意的动作又张狂得性感,“哦,我忘了,” 他掀开薄唇,“慕小姐是不是真的货真价实的少女还很难说。” 刻薄的吐词,几近恶毒的眼神。 她几乎要忍不住。 她是豪门千金,曾经冷眼旁观过很多权势翻云覆雨,比很多人懂得游戏规则。 所以她一忍再忍,等他发泄完这件事就会过去。 “把衣服脱了,”他用手指慢斯条理的扒开她衣衫不整的衬衫,指尖有意无意的刮过她的胸前白皙的柔软,语调淡漠得像是命令,“脱干净,我要验货。” 这么直白刺耳的用词,她其实是应该懂了,可是看着他英俊干净的脸,竟然怔怔的问道,“什么意思?” 男人薄唇勾着笑,语气低沉懒散,“你十几岁就玩得挺开的,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小小年纪就跟男人厮混过?” 仿佛随口说出来的话,慕晚安看着他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出血。 她的脸色苍白,“我是来跟你道歉……顾南城,平心而论,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没花你的钱,你又没有爱上我我也没有骗你的人……” 她没骗他的钱他的人,甚至严格说起来,从一开始就是他纠缠着她。 她听他的话乖乖出现,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 这话里的意思,顾南城自然理解得很透彻。 “你到底做了什么?”男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像是酿着黑色的烟雾,扯唇笑了下,哑声道,“嗯,先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少女。” 她下面穿的是修身的牛仔裤,顾南城按着她的腰,手指搭在胯骨上,低着面无表情的眸就要这么直接扯下去。 “顾南城,”她惊慌的尖叫出声,双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你别这样,我不是来……我只是想来和你说清楚,你别这样……” 她睁眸看着他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顾南城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审视了一会儿她的脸,而后淡淡笑开,“我别哪样呢?” 他的身材过于高大,以至于几乎可以将她全部笼罩住,笑意轻薄又带着致命的危险,“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这么玩过,不做点什么发泄一下,实在很伤自尊。” 男人眼睛里的阴郁几乎要将她淹没,还没反应过来 ,牛仔裤就脱离她的手被一股大力拖着强行往下拽。 她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个动作彻底的断开。 不知道是嫌浴室不方便还是因为阻碍他的发挥,顾南城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拧着眉头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卧室。 大力将她摔进被褥中,沉重的男人躯体也压了上来。 床上一片狼藉,像是战争的现场。 .. ☆、062米:你是换了一块皮还是在碾压我的智商? ||“我不想嫁给你不想嫁给你就是不想嫁给你!”带着哭腔的尖叫,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贯算是冷静的大脑全都变成空白,“顾南城你混蛋!是我毁婚又怎么样?你为了你喜欢的女人要对我的朋友赶尽杀绝,你凭什么要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慕晚安的眼圈泛红,“我恨死你们这种男人了,心里有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别的女人?!既然深情就守着她不够深情就忘记她!昨天我朋友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你就要让他坐十年牢,万一以后有一天我不小心撞了她,你是不是要亲手弄死我?” 偌大的卧室里,回响着女人忍耐的哭腔。 顾南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面泪痕的小脸,薄唇微张,“你们?”他眯着眼睛问道,“还有谁?” 她不回答,侧过去半边脸都埋在被褥中。 顾南城自然不允许她的忽视,手指扳过她的脸迫使她跟他对视,嗓音低沉粗哑,“说话。” 她眨着眼睛,睫毛上的水珠很清晰,“顾南城,”激动的情绪沉淀下去,她被困在他的身下也没有动弹,“你看到那些照片了,我不是你想要的适合你的名媛淑女,我做过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荒唐的事情,还跟人打过架打得很难看……” 男人没有说话,深不可测的眸俯瞰着她。 “我……我从小没有父母,我这样的人很容易对身边的人产生感情……平心而论顾南城,只要不谈情字,你挺好的,年轻英俊舍得花钱脾气也不错,可是婚姻怎么能不谈情字呢?” 她的手落在脸庞,眼睛里都是女人被欺负到极致才有的水雾,混着低低的啜泣,无端的透出一股深深的委屈,“我也许会爱上你,可是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她清楚,或许是因为太清楚了。 时间又恰好掐中,江树的事情,爷爷的手术,绾绾给她送来的钱。 如果可以,她万般不愿意陷入这样一段婚姻。 顾南城盯着她看了良久,抬手将她的身体重新翻了过来让她趴在床褥上,手掌重新落在干净的背部上,“刺青呢?嗯?” 这样强迫性的动作和姿势带着点屈辱的味道,她咬咬牙忍住了,“洗掉了。” 顾南城又是一声嗤笑,阴沉沉的开口,“那么鲜艳恶俗的一朵花刺上去能洗得这么干净,你是换了一块皮还是在碾压我的智商?” 因为女人那点委屈又可怜巴巴而稍微熄灭 下去的火又腾地一下有窜上来的趋势。 相册里有一张是她跟盛绾绾秀的刺青,两个**少女在同一个地方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刺青,就差没写上友谊天长地久了。 恶俗到不行。 刺青即便是能洗掉,也会留下痕迹,何况还是那么大红大紫的。 .. ☆、063米:纹身贴不洗掉难道要等它在身上发霉吗? ||她的脸埋在被子里,闷声不说话。 “不说话,等着我上你?” “都说洗掉了,纹身贴不洗掉难道要等它在身上发霉吗?” 洗掉了…… 纹身贴? 顾南城的眉骨跳了跳,在她所有的**行为里,他看得最刺眼的就是背上那一大片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刺青。 而且选得图案没有一点审美价值,丑、俗。 “逃课,打架,喝酒,化妆,染发……”说到染发的说话,他撩起她黑色的长发,“那一头恶俗到死的紫毛是哪里来的?” 以他看女人的阅历,她如今的发质不像是被那么糟蹋过的。 慕晚安脸枕在柔软的被子上,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 顾南城也不怒,淡淡道,“从现在开始,你再挑战我的耐心,我就当你在邀请我睡你。” 再洗一洗,他应该就有胃口了。 “那时候是短发……戴的假发。” 顾公子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玩得很开心?” 贴纹身贴,戴艳俗的假发。 晚安抿唇,闷着没有出声。 手下温软滑腻的肌肤让顾南城心上忽然起了别样的情绪,男人的眸色变得很暗,这才扣着她的腰让她以躺着的姿势面对他。 正面是起伏的柔软,明明之前在浴室就看到了,却还是猝不及防一般撞进他的视线里,掀起旎旖的誘惑。 慕晚安发觉了,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要扣上扣子,可是**的衣服怎么扣都遮掩不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淡淡的略带低哑的嗓音,黑眸锁着她的脸,“有没有跟男人玩过界。” 她的动作被顿住,深吸一口气抬头跟他对视,“有还是没有,有什么区别?” 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他还能娶她? 顾南城薄薄的唇瓣勾染出几分邪肆的弧度,手直接再次伸了过去,从牛仔裤的上方要探进去,哑着嗓子低喃道,“亲自看看才知道……” “没有。”晚安被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去捉他的手,“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没有跟任何的男人亲近过。” “抽烟吗?” 她两只手仍然抱着他的手臂,闻言有些呆怔,一时间没有判断好怎么回答。 顾南城眸色一变,没有给她 任何考虑的时间,手掌扣住她的脸庞低头就吻了上去。 舌尖撬开女人的唇齿,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晚安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在他的怀里挣扎。 他不悦,直接按住她的腰将她再次推倒在的床褥上,手落在的她的腰侧轻而易举的困住她。 尽情尽兴的肆意亲吻。 晚安懵住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 上次也是在这个别墅,这件卧室,这张床上。 他不是在吻她,是在……品尝。 有没有烟草的味道。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宛如炸开了,震得她头皮发麻。 一点点的,细致的,将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土一一舔吻品尝。 接触到的湿软黏腻出心惊肉跳的暧mei,耳畔的呼吸声粗而紊乱。 她想挣扎,却觉得自己被拉入了一个无法挣扎的巨大漩涡。 .. ☆、064米:你要在床上洗澡? ||顾南城原本只是想亲自尝尝,但是一缠吻上便觉得止不住的越吻越想去深的地方。 一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香气的诱huo。 引诱着他继续,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 “很香……”察觉到身下的女人脸蛋潮红像是要窒息过去了,他退了出来,但仍是贴着她的唇瓣,嗓音带着股说不出的性感,“没有抽烟……还算乖……” 有没有抽烟抽过烟,是可以这样看出来的? 神经麻痹,晚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等她稍稍的恢复了神智,起身胡乱的整理的自己的衣服,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离开。 然而脚还没有沾地,男人就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去洗澡,今晚睡这里。”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她理所应当的应该睡在这里。 她就这么看了他好几秒,然后突兀的笑了,“你就真的这么想跟我做?” 如果他觉得她骗了他玩了他,非要玩回去…… 她该怎么办? 呵,她能怎么办呢? 顾南城看着垂下脑袋安静坐着的女人,眉宇蹙起,但是没有出声,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脸苍白的有点透明,眼睛的焦距不足,闷着声音,“在床上,我不要去浴室。” “你要在床上洗澡?” 把她放下后,熟练的打开水龙头放热水,瞥了眼她神不守舍的模样,淡声道,“自己脱衣服洗澡,头发也洗了。” 说完又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衬衫出来,“这里暂时没有女人的衣服,你穿这个睡,明早我让人送过来。” 晚安看了一眼那件男式衬衫,抿唇没说话。 顾南城带上门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磨磨蹭蹭的从里面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一看就是随便擦了擦,顾南城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晚安坐在床沿边,低着脑袋开始默默的开始解衬衫的扣子,等顾南城找了毛巾和吹风走过来的时候,扣子解开了两三颗。 她蹙着秀眉胡乱道,“你快点弄,我要赶着回去。” 说着就要趴下去。 视线扫过她又露出来的雪色柔软,以及宽大的衬衫下俏生生的细而长的腿,他眉骨又跳了跳,喉结滚动,捏了捏眉心,粗哑着嗓音淡淡道, “不弄你,”拿着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扣子扣好。” 她怔愣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 男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股戾气和阴沉,温温淡淡的,大掌给她擦着头发,虽然明显他不大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力道和动作透着温柔。 是没有兴趣,还是大发慈悲的准备放过她? 顾南城用毛巾给她把头发擦个半干,然后又打开吹吹风,手指撩起她干净散发着发香的发细细的吹着。 ——看文记得收藏么么哒 .. ☆、065米:我准备结婚了 ||等到完全干了,他才关了吹风扔到一边,抬手掀开被子,“两点了,睡觉。” 让她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晚安看着他已经沉静下来恢复了深沉的侧脸,揣测不到他的心思。 她软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道,“我想回医院……” “太晚了,外面下雨,”他把枕头放回原处,将被子盖到她的身上,唇畔勾着点儿痞痞的笑,“还是你不困,想做点别的事情?” 他作势就要脱衣服扑上来,晚安蹭的一下就缩进了被子里,连脑袋也盖住了。 看着她的动作,竟然莫名的觉的可爱。 顾南城叹息一声,还是将被子给她拉下来了一点,露出了脑袋,“睡吧。” 说罢,就顺手把灯关了,屋子里一下就暗了下来,唯有从外面的走廊进来的光还照进来了一点。 晚安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的剪影往门外走去。 鼻息之间缭绕的全都是男人淡淡的气息。 像是处在陌生的世界里的那点微末的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卧室的门被刻意放轻的动作带上。 午夜两点,窗外静静悬挂着皎洁的明月,银白色的月光泄了进来。 ………… 顾南城回到车库找出那本相册,然后从酒柜随手拿了一瓶酒出来搁在茶几上。 满面张扬的涂鸦,一看就知道出自盛绾绾之手。 里面基本是她们姐妹情的合照,五官较之现在青涩许多,加上偶尔有几张穿校服的,大约是高中时期。 张扬肆意的鲜衣怒马。 如果是慕晚安是安城众口相传的第一名媛,盛绾绾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媛。 很多人觉得她们这样南辕北辙的性子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都是因为慕晚安脾性好,半点不争。 抬手倒了满满一杯酒慢斯条理的喝下,香醇的酒味弥漫整个口腔,手指漫不经心的拨着相册。 视线停留在一张的笑脸上,应该是在画室,留着整齐的短发,俏生生灵气十足的一张脸,不知道在跟谁打闹,脸上划了好几道彩色的颜料,朝着镜头做了一个鬼脸。 他盯上去,莫名的生出一种她在朝他笑的错觉。 低头沉吟着,薄唇撩开淡淡的笑意。 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迷迷糊糊的低男声,一听就很不高兴明显有点暴躁,“有话快说!” 凌晨两点,睡眠正香。 顾南城低沉的嗓音施施然的开口,“我准备结婚了。” 薄锦墨的眼睛睁开了一点,手摸到开关拧开了灯,瞟了眼床头的时间,“明天早上再通知我很有问题?” “你是我好兄弟,喜讯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分享。” ——快上架啦,收藏啦 .. ☆、066米:既然她是真名媛或者假淑女你都想娶了她 ||薄锦墨摁了摁眉心,淡淡的道,“你搞定她了吗?”轻轻嗤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没那么轻易的点头。” “嗯哼,我有这么让她瞧不上?” “有,”薄锦墨干净的嗓音凉凉的笑,“你花名再外,喜欢笙儿这么多年,很不招盛小姐待见,估计没在她面前抹黑你。” 盛绾绾那个女人…… 一杯红酒见底,他又倒了一杯,“以你对她的了解?” 顾南城意有所指的低笑,“我基本都在国外,但你一直在盛家,以她和盛绾绾的关系,你们似乎相互很不待见。” 薄锦墨随意的靠在床头,“她没什么招我不待见的,”十分不在意的语气,“不过你知道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行了。” “太省油的女人会很枯燥,我也不喜欢。” 薄锦墨眯眸轻笑了下,“六年前你半夜给我打电话,说看上了一只丫头片子想恋爱了,可惜翻遍安城连人家的脸都没有看到,六年后你看上慕晚安,想结婚,既然她是真名媛或者假淑女你都想娶了她,那就娶吧。” “你看到的那些也不过是青春期的少女叛逆起来的小打小闹,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无伤大雅。” 六年前的那只小丫头。 顾南城闭了闭眼,不提起,他几乎要忘个干净了;可是一提起,他眼前还能清晰的浮现出那半张明艳挑衅的笑脸。 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笙儿,早就习惯了守在她的身边。 她自小爱锦墨非他不可,他没兴致当情圣,一生爱着守着等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只是觉得这些年没有出现哪一个女人能他有兴趣转移注意力。 21岁回国,在安城遇到一只嚣张得很的小丫头,难得很有耐心的陪她玩了一个月的捉迷藏,原本准备翻出来教训一顿就下手。 结果还没能把人搜出来,笙儿就摔下楼几乎断了手又跟锦墨闹翻一气之下出走美国,他不放心,于是跟着去了。 也许没到喜欢的份上,但她确实是这些年以来唯一让他动过心思的女孩。 那时他甚至觉得,他会爱上她慢慢忘记笙儿的。 过了那一次,再对别的女人动念头,就是慕晚安了。 顾南城半阖着眸,骨节分明的手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淡淡的道,“笙儿等了你很多年,别辜负她。” “嗯。” ………… 自从慕家出事后,晚安就很少能睡好,光线一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就睁开了眼睛。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掀开被子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男人的衬衫。 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她的衣服昨晚全都淋湿了。 赤着脚下地,昨晚过去了,那她跟顾南城这件事情,也算过去了吗? ————今天凌晨上架,首发两万字,上架后稳定更新6000字,不定时加更,(╯3╰),你们的支持对这个文很重要,耐你们 .. 今天本人的文文终于在大家的支持中正式上架啦~!鞠躬~撒花~鼓掌~!这是网站对我的肯定,也是大家对这篇文的认可,谢谢大家!同时也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这个文文!我也会继续努力更新的!再次鞠躬~~~~t^t 话说上架就是要收费了,我以前也是做读者,也充值阅读,所以用我的经验之谈,来告诉亲们怎么能最划算的看书。 最划算的方法就是网银充值啦!!30元就是3000红袖币!如果一次性充值50元直接就是初级会员了,算了下,初级会员貌似可以享受七五折优惠诶!如果是长期阅读的亲们,还可以选择升级成高级会员再阅读哦!升级高级会员是要先充三十元作为会费的,不过亲们可以看下升级页面的说明啦,这个级别的会员看一千字是2分钱哦,算算相当于五折优惠了呢!是各种级别会员里最少的啦。我以前刚升级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慢慢发现,看的书越多节省的钱就越多哦!高级会员+网银充值,还是相当实惠的选择啦!不过貌似升级就只能用网银类的了,说到这个,我平时呢最主要就是用网银啦、支付宝啦这两个,不过貌似财付通也是1比100的比例哦,亲们可以选择这三种来充值,比较划算呢。而且相对来说,也比较推荐支付宝啦,因为支付宝有一个快捷支付,没有开通网银的亲也能用银行卡支付啦! 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爬走码字去鸟~~~bye~~~~ ☆、067米:晚安,我们结婚 就这么过去了,算不算佛祖在保佑她? 别墅里静悄悄的,她在二楼的客房和书房转了一圈都没找到男人的身影。 蹙眉想了想,难道这么早就出去上班了,还是把床让给她所以自己去别的地方睡了? 可是她没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 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楼,她一眼就看见静静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前面的茶几上摆着几个空空的酒瓶。 她眨眨眼睛,撇撇嘴,他肯定跟陆笙儿又吵架了,每次吵架就买醉溽。 亏得他没变成酒鬼。 还是走了过去,俯身凑到他的跟前,细细的打量。 眼睛下覆着淡淡的青,应该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轮廓棱角分明,属于那种温和内敛的英俊。 忽然想起昨晚被他压在床上的那一记吻。 稍微回忆起来都是头皮发麻。 男人忽然睁开了眼,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那眸色说不出的深,她心脏一跳,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体。 “顾公子,麻烦你……” “我们结婚吧。” 平平淡淡的五个字,因为宿醉而微哑的嗓音。 慕晚安看着男人似乎是因为头疼而捏着眉心的动作,喝醉酒做了一场美梦还没清醒过来认错人了吗? 她睁着眸,笑眯眯的道,“顾公子,我是……” “我们结婚,晚安。” 直到他起了身,节奏缓慢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来,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很清醒,他说的是—— 要跟她结婚。 “你昨晚喝了酒,顾公子,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他之前要娶她是因为她是第一名媛他觉得她适合做顾太太。 现在,她已经不适合了! 顾南城牵起唇角,浅淡的笑,“那些照片么,无妨,谁都有过去。” 要说,笙儿也算是他的过去。 慕晚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想来想去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赤果的脚往后面退了几步,脑袋毫不迟疑的摇着,“我不要嫁给你……” “婚期不变,我们待会儿就去领证。” “顾南城,”她再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想找个女人将就的 过日子吗?你想将就我并不想,比我符合你要求的女人多的是……” 那淡淡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很快的让她意识到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她咬着唇,一时间甚至无法消化这个荒唐的信息。 “你富可敌国,娶不到想要的女人,至少也能娶到一个爱你的女人,那我又不喜欢你,你娶了我……”她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眸瞧着他,挺直着背脊,“顾南城,你娶了我我也会每天闹腾,你不会开心的。” 顾南城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只穿了一件属于他的衬衫的小女人。 长发略散乱的披着,锁骨精致,袖子挽得很高,一双细长腿很容易让人衍生出某些的香豔旎旖的画面。 大清早这么让人有胃口。 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他端起那杯水又喝了一口,视线从她的身上错开,淡笑着启唇,“无妨,做我的太太任性点娇气点都无妨,女人本来就该这样。” 放下水杯,眼睛对上她的,低沉染着薄笑的嗓音条理分明,“晚安,虽然你爷爷的手术已经结束了,没有燃眉之急,但是你们慕家那两个亿的负债呢?你爷爷一生的名望如果站在被告席上——你不会心疼吗?” 顾南城审视着她神色的变化,继续不紧不慢的分析,“两个亿,即便你要还,导演系出来的高材生,你在娱乐圈生存要怎么避开我,嗯?” 她看着他的近乎温柔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笑了笑,抬脚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俯首浅笑,“你的那朋友都没做什么正经的工作,不是隔三差五的打架,就是混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要想出点事儿,很容易。” 四个字可以全部概括的内容,威逼利诱。 他用这么多事实让她觉得,她没有别的选择。 或者说,他的确可以让她没有别的选择。 谁让他是这个城市最有钱有权的顾南城。 谁让她落魄得只能任人宰割。 慕晚安抬起下巴,一双眸就这么睨着他,“顾公子,你就这么要死要活的喜欢我想要娶我?” 顾南城瞧着她已然变得倨傲凉薄的眼神,低低失笑,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眉心,“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呢,前半生是矜贵的慕小姐,后半生是娇宠的顾太太,往后你想做贵太太我养你,你想做导演我也可以捧你。” 微微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唇息温热贴着 她的肌肤,“你所以为的爱情,未必有我能给你的多。” 慕晚安定定的看着他,微微的抬 tang起下巴,“我有点怕,顾公子,我以后遇上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会忍不住给你戴绿帽子。”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低笑,“我想,你爱我要死要活的几率更大。” 她仰起自己的脸,“你是不是真的非要娶我不可?” 顾南城含笑,点头,“嗯。” “好,”她侧开自己的脸,不看他,“但是今天不行。” 他挑起眉梢,“嗯?” “我还没有跟爷爷说,”晚安抿唇,“等他同意了我带你去看他,我是爷爷养大的,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他点头了,我才会跟你领证。” “行。”他又顺势亲了她的脸颊一口,“那今天我带你去见我奶奶,晚上你跟你爷爷说好,我后天去见他,然后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应该可以把证领好。” 她蹙眉,“你结婚是赶任务吗?” 明天见他奶奶,后台见她爷爷,然后就领证。 眼珠一转,她睁大眸巴巴的瞧着他,“不如我们先谈恋爱吧?” “不好。”他摸着她的发,眼眸蓄着笑,“我爱你要死不活,不想等。” 晚安,“……” 顾南城瞟了一眼她踩在地板上白嫩嫩的脚,低声道,“去穿鞋子,早晨容易着凉。” 她不看他,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眼睛看着外面,“我等你的秘书给我送衣服过来。” 那模样看上去,透着股傲娇。 失笑,再看她坐着的姿势,他眉骨又跳了跳,转身亲自去玄关拿了双拖鞋过来,然后俯身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腿放下来。”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畔,“早晨的时候,男人很有胃口。” 她先是怔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腿从沙发上放下来并好,耳根泛红。 顾着别的事情,竟然忘记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只有一件衬衫。 就这么盘着…… 懊恼瞬间席卷所有的情绪。 “头有点疼,能给我煮一碗醒酒茶,再煮一碗面吗?” 她鼓鼓腮帮,把脸别到另一边,“我没睡好,要补眠。” “好。”明知她故意摆脾气,顾南城也不在意,亲亲 她的眉心,“那我先去洗澡,然后再下来煮面,你先补眠。” 她真的躺了下来,男人顺手扯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上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再下来的时候果然看见小女人趴在沙发上睡着,唇勾了勾。 二十分钟后,顾公子过来叫她吃早餐,晚安瞧他一眼,还是简单的洗漱了,跟着他去了餐厅。 卖相十分漂亮的面条,撒着匀称的葱花,铺着金灿灿的蛋。 香味引人食欲。 顾南城半年前正式回国,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待在国外一个人生活。 她拾起筷子尝了一口,难怪嫌弃她的手艺。 “不如以后,”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眼睛里很有颜色,“你在家里就这么穿着。” 香豔得赏心悦目。 她抬眸冲他笑,刻意的造作,“你表现好我愿意穿给你看。” 回应她的是男人愉悦的笑声。 她低头闷闷吃面懒得搭理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昨晚还为失恋喝了一整晚的酒呢。 “待会儿我去公司上班,你昨晚睡得太晚可以在这里补眠,下班后我过来接你去看奶奶,”吃完早餐,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一杯牛奶递到她的手上,淡淡的自然而然的道,“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晚安看侧立着的男人袖子上精致的银色袖口,低着脑袋迷茫的喝牛奶。 “过来,送别吻。” 他角色进入会不会太快了? 也是,她才是被强抢的,他本来就是个强抢民女的强盗。 恶由心生。 她端起牛奶的杯子一口喝尽,然后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沾着的乳白色牛奶,有一半印了上去。 看着他脸上的成果,晚安笑眯眯,“再见。” 顾南城摸了摸自己的脸,顺势就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一记深吻了下去。 末了,他舔了舔唇,嗓音微哑,染着若有似无的笑,“味道不错。” 女孩的俏脸被他轻—佻的动作惹得一片红。 杏眸恼怒,她脑子转的很快,“顾公子,大家说你身边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哦?” 他挑眉,“吃醋?”薄唇含笑,手揉揉她的头发, “放心,不会有别人。” “我是想说,”她刻意的朝他眨眼,“那么些女人你是白经历了吗?还是一直没人敢告诉你顾总的吻技差评很有需要提升的空间?” 顾南城眸色沉了一下,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别的表情,只是 淡淡的道,“今天没空,下次会表现到你满意为止。” 晚安呼吸一窒,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留在他的别墅,直到车子的引擎声响起,她绷着的神经才缓缓的松懈开来。 然后整个人一下就变得茫然起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章秘书再次送了一套衣服过来,态度愈发微妙的恭敬起来,“慕小姐,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打电话吩咐我。” “嗯,好的,”她抱着衣服和鞋子,牵着唇角露出笑容,“谢谢。” 换好衣服,她在安静得空荡的别墅里坐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白叔,说爷爷吃了早餐情况还不错,也替她解释她最近因为慕家的事情很忙。 “麻烦您了白叔,我今天晚点回医院,让爷爷不用担心我。” “没事没事,小姐您尽管忙。”白叔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您跟顾公子……” “可能要结婚了。”她低低的道,说不出什么不寻常,但是语气也不算寻常。 白叔不敢问多的,只嘱咐她多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 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出神。 不想去医院,担心自己的坏情绪被爷爷看出来。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好像顾南城要跟她结婚,她也不用急急忙忙的想着怎么贷款怎么跟那些企业家周xuan借款的事情了。 拿着手机想了想,拨了个号码出去,“小唯,你和江树是不是准备走了?” “是的……在收拾东西了,不过等过了这一阵我们会回来的。” “有没有时间出来?我们聚聚吧。” ………… 夜莊。 舞台是炫目的的灯光和热闹喧哗的音乐。 江树和易唯到的时候就看到醉得没形象趴在桌面数酒杯的晚安。 她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 江树一把把她手里还有半杯酒的酒杯夺了过来,重重的搁在桌子上,愤怒的低吼,“你疯了吗喝这么多酒。” 杯子被抢走,慕晚安不高兴的看着他,“你干什么这么凶?我是成年人了喝几杯酒有问题吗?” 江树把另外还没有开封的酒瓶全都拿走放得远远的,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顿了下,沉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跟顾南城吵架了?” 警局只通知可以走了,怎么解决的他并不知道。 吵架?她点点头,“吵了?” 江树脸色大变,“他要跟你分手?” 晚安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因为酒精的作用白皙的脸蛋布着淡淡的红潮,眼神带着不自知的迷离,“没啊,” 她的笑容很飘忽,秀眉蹙着,“他要跟我结婚了。” 要结婚了。 为什么表现像是失恋了? 易唯在她的身边坐下,慢吞吞的问道,“晚安,你不想嫁给顾南城吗?” “不是啊,”她顿了半响才兀自的笑了出来,“我只是有点儿难过,我结婚绾绾好像没有办法当我的伴娘,甚至不能参加我的婚礼了。” 她的身子往后靠,轻声呢喃,“当初说好的事情,全都无法兑现了。” 什么都无法兑现了。 江树看着她的脸,忽然走过去就要拉她起身,“走,我送你回去。” 慕晚安立即挣扎,“不回去不回去,说好的要聚的。” “你醉了。” “我没有,”她接着他的话就回答,仰起嫣然的绯色脸庞,“绾绾也走了,你们也要走了,多待一会儿吧。” 易唯揽着她的肩膀,正要出声安慰,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脑袋还没转过来就已经脱口而出,“那不是左晔吗?” 听到这个名字,晚安下意识就朝人群中看了过去。 足够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甚至无需寻找。 越过喧哗的人群,她静静的看着他有些模糊的侧脸,酒精仿佛褪去,所有的情绪突然清明得可以滴出水。 左晔坐在人群中,眼神专注的注视着台上跳舞的女人,脸色很难看,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戾气。 ☆、068米:告诉南城,夜莊有美人值得他看 似乎,好像很久很久不见了。 易唯突然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台上跳舞的那个女人不会是宋泉那个小婊砸吧?” 正说着,台上一个漂亮的落地,结束了整场舞。 台下顿时欢呼雀跃。 夜莊的惯例,每个月举行一轮斗舞。 规则简单粗暴,每一个参加的选手跳完后都会以一杯陪酒竞价溽。 下面拍卖价最高的,就是胜出者。 在这个只有谁比谁更有钱的地方,这无疑是一场盛宴。 宋泉刚刚跳的是钢管舞,气氛已经成功引爆了全场。 她穿着清凉,脸上戴着遮住半边脸的蝴蝶面具,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身材在灯光的衬托下尤其显得火—辣。 能够看到的面容很寡淡,在妆容和灯光下显得冷艳逼人。 晚安眯起眼睛淡淡的笑。 跳得一手相当业余的钢管舞。 “宋小姐今晚的表现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主持人握着话筒,极具煽动性的开口,“现在开始拍卖,谁想跟宋小姐喝一杯酒?” 江树看着台上一脸妆化得跟鬼一样的女人,“是不是那只婊砸?” “那还用说,看左晔那张死人脸就知道了,又是跳艳舞又是陪酒,卧槽这种女人他也能看上,简直就是日了狗!” 一瓶酒重重的放在桌面,易唯先是吓了一跳,当即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夜莊服务生统一的服装的年轻女孩,正冷冷的看着安静的晚安,“慕小姐,你不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教养好,就是这么让你朋友诋毁情敌的?” 远远就看见慕晚安,所以她特意过来的。 这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种特别的感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晚安没出声,易唯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脾气向来就冲得很,“哪里出来的鬼东西?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聋了吗听不到?在背后唧唧歪歪的说人家的坏话,哪家的男人看得上你?” 因为见江树和易唯,晚安出来之前回小公寓换了一身比较简单休闲的衣服,一眼看上去很平民。 “名媛来买醉?是不是又被男人甩了?”刻薄得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声,“慕小姐不是攀上了顾公子,怎么大白天的跑来喝这么多酒?” 女人买醉,无非是为了男人。 晚安蹙眉,冷淡的开口,“说够了没?” 她抬眸淡淡然的扫过去,波澜不惊的开口,“我就算被甩出来买醉,也强过你整天泡在这种地方排队等一个被甩的机会。” 女人恼羞成怒,嗓子都变尖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宋泉在这种地方是因为家里欠了一堆赌债,你们家至少小康以上,一般正正经经家里不缺钱的女大学生来这种地方,无疑是希望有机会认识个把有钱的男人。” 女人还想说话,江树已经冷冷的看了过去,“再不走,信不信老子揍你?” 她被江树吓得肩膀都瑟缩了,随即强自出声,“我是来替小泉告诉你,你跟左晔的感情已经是过去了,更别说你还是个被别的男人又甩了一次的女人。” 她有些得意的道,“夜莊所有人都知道左少对小泉的感情,她现在是夜莊最火的舞者,左少每天都要吃一次醋闹一次脾气。” 江树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拽住女服务生的手腕,凶横的表情像是要把她的手拧断,“你他妈找死?” “好了江树,”晚安淡淡的道,“苍蝇喜欢嗡赶走就是了。” 江树松了手,脸上带着的伤让他清俊的脸显出几分凶相,一个字宛如从喉间溢出,“滚。” 女服务生表情愤愤又心有不甘,但是在江树的气势下还是转身跑了。 江树重新坐下,发现晚安正看着左晔的方向出神。 脸蛋的潮红未褪,但是眼神不那么飘忽迷离了。 她看上去像是醉了,其实很清醒。 闪灯光下站着的女孩,下面对陪酒的报价已经越走越高,一杯酒已经越过一万了。 倒不是她多值钱,纯粹是因为之前她在这里跳舞但是性子太傲,跳完就走,谁都不理。 对有钱的男人来说,一万块根本就不是钱。 她的视线有些朦胧,看着额头上青筋暴露的左晔。 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紧张她的样子。 四年呢,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了别的女孩。 不过她反正分手就要结婚了。 谁都不比谁高尚,或者深情。 “我出五万,宋小姐能陪我一杯吗?”一个撑着啤酒肚秃顶的中年男人油腻的声音响起,“如果宋小姐肯陪夜,数字随你填。 ” 晚安看到左晔当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巨大的声响引起全场的寂静,“十万,你马上给 tang我滚下来。” 全场愕然。 十万一个晚上还说得过去,十万陪一杯酒就…… 离谱了。 有钱可以烧,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 宋泉站在台上,透过妖娆的蝴蝶面具能看见她眼睛里愤怒乃至屈辱的眼神。 晚安看着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唇勾出无声的弧度。 宋小姐真是幸福。 她当初为五十万可以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把自己脱干净。 有人烧十万为她发疯。 耳边回响起魔咒一般的嘲笑,【因为你无趣,晚安,你真的太无趣了。】 台上和台下僵持着的气氛引人玩味,低低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 夜莊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很清楚左晔和宋泉的关系,缓了几秒钟也立即回过神,堆着一脸的笑容道,“宋小姐是我们夜莊热度最高的舞者,我可以说在安城,她是业余舞者里最专业的那一个——十万一杯酒当之无愧。” 慕晚安刚刚收回视线想重新倒一杯酒,就听到台上这么一句话传来。 安城业余舞者里最专业的那一个? 她不高兴的嘟着嘴巴,低下脑袋伸手就去摸桌子下面安装的话筒——因为偶尔会举行拍卖,所以每张桌子下都安装了话筒。 “嗯哼。” 话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观众席的灯光很暗,所以没人能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 “谁说宋小姐是安城业余舞者里最专业的那一个?” 只能听到那道年轻的女声,带着三分酒醉的熏熏然,沙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别样的娇媚。 “夜莊的观众,就这么没有欣赏能力?”淡淡沙沙的声线,漫不经心的慵懒和软媚,偏偏生出无法躲避和忽视的挑衅。 江树和易唯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一句句的话往外蹦了。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宋泉已经一把夺过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唇上勾起一抹冷笑,“不如这位小姐上来让夜莊见识一下什么是欣赏能力?” 如果不是家里情况不允许,她的级别可能已经达到专业了。 这个声音,别人认不出,左晔过耳就能辨别出 来。 江树以为她被这对狗男女气疯了又喝了这么多酒,上去就想抢晚安的话筒,但是笑盈盈娇软软的字眼已经从绯红的唇中吐出,“好啊。” 江树和易唯拖着她就想离开,晚安不悦的嘟嘴,“不回去,”她有些胡乱的道,“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吗?” 江树脸都绿了。 他还以为她没有醉,没醉个屁。 她是被左晔那个混蛋刺激得不成样子了吗? 宋泉跳的是钢管舞。 盛大小姐如果在场,分分钟碾压她。 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的低语,“你不会跳这么恶俗的舞,马上走。” 她想教训宋泉,跟他说一声他马上去办,在这种地方跳舞,简直就是玷辱她! 慕晚安不依,很不配合他的动作,又是闹又是嘀咕又是眼巴巴的瞧着他,嫣然的脸上醉意深深,握拳道,“她抢了我男朋友……我很伐开心。” 江树简直想打她。 “我怕你上去被她踩!回去。” 江树看着她的德行好想一锤子把她敲醒,“让顾南城知道你在这种地方为了你的前男友争风吃醋,他会削了你!起来!跟我回去!” “干什么提他……你真是讨厌……憋提他。”不知道酒精影响了她哪根神经,她说话虽然不至于颠三倒四,但是已经不在正常的调上了。 “让我去……过了今晚,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什么? 易唯看着江树拿她没办法的模样,有瞬间的失神,“晚安想去……你让她去吧,绾绾会的东西她好像多少会一点,跳舞应该难不倒她。” 江树冷睨了她一眼,声音很硬,“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能跟宋泉斗舞?” 醉迷迷的脸忽然凑到了他的跟前,“我能。” 江树,“……” 两人没办法,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扶她去后台。 宋泉和左晔两个人在后台吵得很厉害,周围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去劝他们。 宋泉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左晔,你早就答应过我不插手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你帮我赢!” “不插手你的事情。”左晔一米八五的身高,让整个化妆间都变得狭窄起来,他俊美的面容显得极其冷漠,唇上的弧度充斥着讽刺,“ 是不是等你脱光了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也是你的工作谁都不能插手?” “你……” 那话里的轻蔑和侮辱意味让宋泉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左晔,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做不 到慕晚安那样,你要是受不了你回头去找她啊!” 话音落下,几个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也跟着落下,显得格外的明显和清晰。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左晔直直的朝慕晚安的方向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左晔的瞳眸微微一震,她的双颊嫣红,手搭在一旁男人的手臂上,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 慕晚安的视线越过了他,落在宋泉的身上,挽唇笑开,“等我们比完,你们再继续吵?” 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宋泉心底就无可抑制的涌出一股屈辱感。 尤其是刚才左晔说的那些话,全都被她听到了。 她笑了下,“慕小姐,是你要跟我斗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她,“你想跳什么?芭蕾吗?可是夜莊的观众并不喜欢看芭蕾。” 慕晚安用手指慢斯条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穿着衣服跳……也比你不穿有效果。” 宋泉的脸色当即就抑制不住,死死的捏着拳头,“好,” 负责人认识慕晚安,眼看着三个人的互动以及结合某些谣传,直觉气氛很微妙,但是混这种场子的人最会看人脸色,到了这个份上连忙迎了上去,态度很是客气的问道,“慕小姐准备上场跳什么呢?” 跳什么? 晚安蹙眉,歪过脑袋看向江树和易唯,笑眯眯的问道,“你们想看什么?” 宋泉冷笑,好大的口气。 江树黑着脸,“钢管舞你就不要想了。” 她到底是醉成了什么样,才会做出这种毁形象的事情? 她认真道,“可是钢管舞对钢管舞,才能明显的分出高下。” 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了,一抬头就撞进左晔深深的又毫无情绪的眼睛里,“够了晚安,别闹了。” 交往四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喝醉酒的模样。 红扑扑的脸颊,眼神带着点勾人的迷离。 陌生得让他一时间消化不来。 慕晚安还没动, 站在一旁的江树就已经伸手过来狠狠地拽过他握着她的,青紫交加的俊脸满是不羁的桀骜,“放开你的手,左大少。” 左晔低眸看着她醉得散漫,却又冷淡的脸,最终还是把手松开了。 晚安将自己的手收回,不轻不重的揉了揉,“那就爵士好了。”随即看向已经取了面具的宋泉,“我不想在颜值上占你便宜,面具借给我。” 易唯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囧囧有神。 她这简直是绾绾大小姐附体了,这气势简直是想碾压对方。 左晔看她身子有些虚软,毫不避讳的任由旁边高大的男人扶着她,原本就隐隐暴躁的心情已经暴躁到极致,阴着一张脸朝她吼道,“慕晚安,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离开这里!” 江树要不是扶手晚安没空,早就一脚踹过去。 晚安接过易唯抢过来的面具,绕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淡淡的笑,“你连你正牌女朋友都管不到,怎么管得到我这个前女友?” 说罢看向负责人,笑笑道,“给我十分钟,我要换衣服化妆。” 擦肩而过的瞬间,左晔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眼神盯着她愈发陌生的脸,“晚安,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我也不喜欢跳艳舞的女人。” 宋泉看着他们缠在一起的手,脸色一下白了下来。 晚安也觉得面前的脸熟悉而陌生,兀自的浅笑,“是吗?” ………… 十分钟后,全场都在等候这斗舞。 贵宾区的深紫色沙发里,钟岳端着酒杯看着舞台上戴着黑色礼帽的的女人,妆容化得很深,眼角眉梢皆是逼人的冷艳和性感。 他看了又看,若有所思的道,“薄先生……我怎么觉得那女人看着有点眼熟。” 刚刚谈完合作正在笔记本上输入文件的男人闻言从屏幕面前抬起头,眯起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眸底深处酿出隐晦的色泽。 他面无表情的重新低头看电脑屏幕,干净的声线很淡漠,“打电话给南城,说夜莊有个美人值得他看。” 岳钟跟他们认识好几个年头了,多少了解薄锦墨的性格,大致猜到台上的女人是谁,先是诧异,随即失笑。 想起上次在警局发生的事情……好像是蛮有意思。 ☆、069米:早说了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顾南城到的时候,全场的气氛正嗨到了最高点。 进门就有服务生将他领到薄锦墨和岳钟的贵宾座,一开始,他没有看台上。 薄锦墨头也没有抬,手指从容悠闲的敲着笔记本的键盘,凉凉的开口,“我早跟你说了,你选了一盏不省油的灯。” 就这说话的几秒钟时间,顾南城已经看向了舞台上。 她选了最浓的妆,在她足够精致的五官上像是画出来一般。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脸,那冷艳的妆容犹如他第一次见她那般,烟视媚行,性感得高高在上溽。 扣着黑色的经典款爵士帽,纯色的白衬衫,下面是一条宽松飘逸的裤子。 sexyjazz。 火爆和誘惑充斥着所有的感官。 柔软的细腰长腿在的摇摆和扭动的动作键掀起至骨的妩媚,又因着她的穿着和眼神,带出毫不违和的帅气。 岳钟看着男人温和俊美的脸上一副高深莫测情绪难辨的模样,低低的笑,“顾总,这年头端得起端庄,玩转得了性感的女人不多,等这支舞结束,你还是赶紧把她带回去,我赌今晚对她有兴趣的男人不少……前面那一位不是她的对手,今晚她是大满贯赢家。” 前面跳钢管舞的女人论舞蹈功底和火辣程度已经足够吸引人气,钢管舞需要肌肤和钢管的摩擦所以注定不能穿很多的衣服,但她也并不显得低俗。 可是遇上这一支穿着毫不暴露却更能掀起雄性荷尔蒙的sexyjazz,完败。 对男人而言,裸露的肌肤远远没有想要亲手撕开衣服一睹为快来得有吸引力。 顾南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暗而沉,语调很淡,“赢家……是什么意思?” 岳钟正想开口,一边垂首专注的薄锦墨已经施施然回答了,“上一个女人,是宋泉。” 岳钟好奇他的反应,翘首观察。 但顾南城只问了那么一句话,就没有再开腔了。 长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依然是那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模样,狭长的眼眸望着台上的女人,眼神沉静莫测。 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一根香烟,青白的烟雾从他的唇间鼻息间逐渐散开,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股成熟深沉的气息。 香烟燃到尽头,舞台上的女人收了最后一个动作,取下头下黑色的帽子低头和颔首。 顾南城动作不紧不慢的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顺势抬手招来一边的保镖。 “顾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只简单吩咐了一句话,保镖点头,“好,我知道了。” 舞台上的女子才站直身体,还没等主持人拿起话筒说话,下面此起彼伏的报价声已经响起了。 左晔站在后台的边缘,一只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眼神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颜,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抽烟,后来跟宋泉在一起,烦心事变得多了,才开始抽,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瘾了。 之前出五万给宋泉的中年男人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七万。 夜莊下面的职员都受夜莊的保护,除非是自愿,不受任何胁迫。 七万陪一杯酒,那就只能喝一杯酒。 至于其他进一步的下文,就看这杯酒时能不能开始。 所以有时候即便精打细算的商人看上来台上跳舞的女人,若是这杯酒的价格太高,也会放弃,选择直接转入私下交流。 左晔手里的香烟掉落到地上,他也没有低头看一眼,脚尖准确的踩灭,面无表情的报出数字,“十一万。” 宋泉在几米之外也一直看着舞台,听到这三个字从他的口里说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左晔没有看她,淡淡的道,“论功底强度,论卖弄性感,她都比你强,那十万是我给的,就算赢了你不是也会觉得屈辱吗?” 宋泉看着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呼吸忽然窒住。 下面有一只麦克风再度传出声音,低沉散漫,“五十万。” 全场再次哗然,这一次没有人再报更高的价。 慕晚安对此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走回了后台就接了易唯递上来的水。 “慕小姐,”主办方有点忌惮她的身份,她是慕家千金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但是她跟顾南城的婚事全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不敢轻易的得罪,“您要下去喝一杯吗?” “好。”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我先去趟洗手间。” 她喝了好几瓶的酒,如果说上台之前几分醉意,那么跳完一整首爵士,全身的血液循环突然加快,那酒的后劲立即加倍的翻了上来。 易唯想扶她也被拒绝了。 途中经过左晔和宋泉的身边,她仿佛完全没有看 到两人的神色,就这么擦肩走了过去。 晚安趴在盥洗台上,双手不断的接过从水 tang龙头里的冷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从包里拿出的卸妆的东西对着镜子开始卸去脸上的浓妆,她很少化这么浓的妆,本来打算戴面具,但是她换好衣服后嫌弃整套装扮下来画风太诡异。 愈发强劲的酒精后劲朝她涌来,她的脑袋都要痛裂了。 草草的卸完妆,不断的往自己的脸上泼水,仿佛冰凉的液体能让她舒服点。 忽然,她察觉到一股异常强烈的气息存在她的身后,顿了一下,整个人往后转去。 修长笔挺的男人立在她的身前,英俊的容颜很温淡,唯独黑色的眼眸盯着她。 深邃,令人心悸。 晚安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磕磕盼盼的看着他,“顾……顾南城。” “嗯,是我。” 她的杏眸带着慌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离她太近,近得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她想后退,撞上了身后的盥洗攀,吃痛的蹙眉。 “你……”她组织语言的功能忽然变得迟钝,“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牵起唇角,温浅的笑,“来接你去顾宅吃晚餐。” 她咬住唇,明明他看上去很温柔,可是她心里止不住的战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你……你先出去,”她还是想往后退,酒精和这个男人的混合让她的头脑有短暂的空白,“我整理下头发马上出来……” 这里是……女洗手间啊,他是怎么堂而皇之的进来还待着的? 慕晚安这才察觉到,整个洗手间,除了他们已经没别的人了。 顾南城置若罔闻,非但没有出去,反而俯身慢慢的靠近她,徐徐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很低沉,“给你一分钟,让我消气。” 男人的眸色浓得像是泼墨,“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嗯?” 她的思维因为头晕而变得迟钝,迷茫的看着他,“什……什么……唔……” 唇被凶狠的吻住,吞下了她所有的词语,慕晚安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眼眸深得像黑洞的男人,烟草的气息灌溉她的呼吸系统,几乎要窒息。 臀部被扣住,下一步,她已经被一双手抱上了身后的盥洗 台。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始终都在吻着她,不曾放开。 “顾……顾南城……”细细碎碎的呜咽,像是猫叫一般,“顾南城……别咬我……不准咬我……” 他在咬她,好疼。 顾南城冷笑,简直想咬死她。 凛冽的眸色没有温度,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一把扯住她的衬衫,直接扒下了肩膀。 直到她忍不住疼握拳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他才离了她的唇一路往下亲吻啃噬。 白色衬衫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黑色的bra,引人遐想。 眼前浮现出她刚刚在舞台和灯光下某些大胆出位的动作,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的粗暴凶横。 尤其是他冷漠的表情,让晚安觉得他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顾南城……你疯了,停手……” 顾南城倒是听话的停了下来,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眯起,往日里温和的五官此时染上某种危险的情绪,让他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凛冽的性感。 她喘着气,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熨帖得一丝不苟,上身是名贵的深灰色衬衫,较之平常的温润,此时更显惊心的冷贵。 似是嫌领口太紧,他抬手一扯便散开了两三颗扣子。 俊脸阴沉,“那个在你穷得要卖肉的时候抛弃你的男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声线低沉淡漠,但是那股压抑而不悦的情绪毫不掩饰,包括他眉目间的轻视,刻薄得刺目。 她一怔,“不是……” 他像是压根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居高临下的气势愈发的咄咄逼人,偏生薄唇又噙着笑,“当着全世界的面跟前男友的现任攀比风马蚤,嫌自己过去不够可笑想来一笔更可笑的?” 下颚被掐住,男人俊美的容颜进一步逼到她的眼前,“还是说,不想嫁给我所以只能用这样自降身价的方式?” “我的过去可笑?”酒精让她没有平时那么多的顾忌,被男人强制按在盥洗台上的慕晚安此时像个炸毛的猫,“我的过去再怎么可笑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她用力的去拍他的手,“我跟左晔谈四年的恋爱,至少他是真真实实的对我好过,至少在这四年里我享受所有做他女朋友的权利,你呢?” 她笑,干净的还滴着水的脸肆无忌惮,“做 了十多年的备胎,又只能靠着权势来强迫看上的女人,我有你可笑?” 洗手间里是片刻的死寂。 安静得可以听到不知道哪里的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 顾南城的眸色变得阴 鸷,徒然生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意味,“这样说起来,我的确是比你可笑。”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和嗓音都很淡,却也挡不住那股侵犯感极强的存在感,“不过对如今的我们来说,我可以用权势得到看上的女人,而你只能屈从。” “就比如说,我想在这种地方要了你,你也只能乖乖的让我来。” 晚安的瞳眸一下就睁大,好几秒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直到他在一只手扣上她的后脑勺时唇瓣再度压了下来,另一只手毫不温存的去脱她的衣服。 因为跳爵士,她换下了自己本来穿的衣服,穿的是一件面料轻薄的真丝衬衫,随便用点力气就能扯坏。 顾南城今天特别凶,跟早晨温存甚至体贴的男人天差地别,晚安想也不想的大力挣扎。 别说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力气天生就相差悬殊,她跳了一场消耗体力的爵士,加上酒的后劲,整个人连平时的状态都没有。 在顾南城的面前几乎没有半点抵抗的余地。 ………… 后台那边,江树第三次看时间,有些担忧,“这么长时间她怎么还没有出来?” 易唯也觉得时间有点长,但还是自我安慰,“女人卸妆本来就耗时间,再等会儿吧。” 又等了五分钟,江树的眉头皱得拢起,“你去洗手间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 “好,”易唯点点头,朝着刚刚晚安去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洗手间不是很远,易唯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一边。 她脸色一变,脚步不停的往那边走,还没靠近,果不其然的被拦住了,“这边洗手间在维修,去别的地方。” “是我,我半个小时前才来过这里,全都好好的,怎么会需要维修?” 几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只要她一靠近就会拦住,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 易唯没办法,跺跺脚连忙跑了回去,“江树,江树,那边洗手间有几个男人守在那里……我怕……” 江树脸都变了,推开她拔腿就往那边 跑去。 左晔等着宋泉卸完妆换好衣服,原本要离开,听到这句话脚步也跟着顿住,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去,眉头紧紧的皱起。 夜莊这样的地方向来鱼龙混杂,晚安刚化了浓妆又加上灯光的效果,别人认不出她的身份很正常,如果有人心怀不轨想伺机下手。 他抿唇朝走过来的宋泉道,“你等我会儿,我过去看看。” 宋泉咬牙,“左晔,”她脸上都是冷笑,“你什么意思?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想找她重修于好吗?” 他后悔了吗?他果然后悔了? 他现在想回去找慕晚安? 左晔淡淡的看她一眼,“是我真心爱过的女孩,宋泉,至少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希望她是平平安安的。” 说罢,他就抬脚要离开。 宋泉在他的身后喊道,“真心爱过?”她忍不住讽刺,“是爱过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又或者,她今天为了你不惜大胆出位跟我斗舞,你感动了?” 看着左晔没有回头的背影,她的手攥得越来越紧,“还是说,慕家千金跳的是爵士不是优雅的芭蕾让你很意外,她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无聊,左晔,”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掉下来,“你至我于何地?” 她已经带了哭音,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语气不变的道,“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管,” 他语气一顿,又道,“也许当初我为了不让你误会而拒绝借钱给她就是错误的决定。” 等宋泉反应过来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左晔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江树已经被两个穿西装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架着,强制性的要扔出夜莊。 左晔顾不得他们,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剩下的两个西装男快速专业的挡在他的面前。 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属于女人的叫声,隐忍而愤怒,一听就知道是被在欺负。 洗手间的盥洗盆上,被按在上面的慕晚安长发凌乱,衣服已经被扒了下来,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灰色衬衫,正发狠的咬着他的肩膀。 顾南城抽空瞥了她一眼,低骂了一句,“小毒妇。” 本以为领养了一直高贵慵懒的波斯猫,捡回家才知道其实是一只藏了利爪的野猫。 冷静的等着她咬完,他抬起 她的下巴,低低柔柔的笑,“咬够了吗?”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那道浅浅的齿印,“轮到我了,嗯?” 说罢就直接啃咬了上去,他没有深入的吻她,用牙齿咬着舔着,力道始终的控制在疼与不疼濒临的中间,制造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晚安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他,男人完全视而不见。 顾南城 半阖着眸看了眼不知道是酒精影响还是被欺负得气怒而涨红的脸蛋,“告诉我,现在谁是你男人?” 那只手掐在她柔软的腰上,仿佛随时都会往更隐蔽的地方钻。 他恶劣到这个地步,这样欺负她,晚安心中气闷到极点,“我们还没有结婚,顾南城你现在还不是……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男人英俊的面容愈发的沉,“不是什么?”他怒极反笑,“现在还不是你的男人吗?”他低头凑到她的面前,距离近得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公然的挑衅我。” “啊……顾南城……你放开……”她亲眼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勉强还算是穿在身上的上衣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他在她的耳边笑着,低醇的声线,再温存也掩盖不住的恶劣,“呵,”薄唇发出一个简单的字音,“我还没在这种地方玩过,挺新鲜的,听说很多男人都喜欢。” 密密麻麻的吻蔓延在她的锁骨和柔软上,大手更是直接的解下那根细细的裤带,然后在她的低叫中把裤子也跟着褪了下来。 他的力道和彰显的态度凶悍得让她完全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只能寸寸失守几乎任由他为所欲为。 慕晚安一下就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这哭声传到外面,左晔心脏一震,清晰的听出了是她的声音,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就要往里面冲去。 “放开!”他的神经紧绷,像是随时都要断开,他朝着拦住他的保镖挥拳,喘着粗气模样像是要杀人,“你他妈的放开我,你最好别碰她,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这声音晚安听到了,顾南城毫无疑问也听到了。 她失神,一下将自己所有的声音全都收住,但是脸上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是仿佛特别的难过。 而这难过的表情落在男人的眼底就是更凶的导火索,低头咬住她的耳朵,笑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凌晨四点跪在他们家的大门前没有谁搭理你,现在他的表现让你的感动了,嗯?” 话语温柔,可是手上的冒犯愈发的肆意,唇含着她的耳朵,“我告诉你,男人都不能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别人染指,这只是占有欲,跟感情无关。” 炙热的唇息包裹着她,仿佛全世界都是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他抛弃你让你难过,不如我帮你教训他?”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指已然侵入她的领土。 又是一声控制不住的低叫,跟刚才的哭泣不同,夹杂着说不出的暧昧。 “顾南城……顾南城……”到了这个地步,晚安除了怕和慌乱已经没有别的念头了,她哭得愈发的厉害,全都是喘不过气来的抽噎。 那声音太软,软得让人想欺负。 他想要她,身体跟理智都想。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是脱了缰无法控制,反正他也是要娶她的,反正她迟早也都是她的人。 晚安的被他牵着她手按在他名贵的皮带上,吻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命令,“乖女孩,给我解开它……” 前面有过几次擦枪走火,但是到最后他都放过她了。 慕晚安甚至潜意识的认为他对她兴趣不大,所以即便一开始有点畏惧,但是也没想过他真的会在这种地方以这样方式要她。 直到这句话出来,以及她目之所及所能看到的男人的生理反应是那么悍然。 她拼命的摇头,眼泪越来越汹涌,“我不要,顾南城……” “不要?”他也不怒,牵着她的手摁住暗扣,低声淡笑,“晚安,我们结婚以后你也要说这两个字吗?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娶了之后还能不碰你?”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强烈的想要她的冲动,即便有也压制下去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结婚以后他还要当和尚。 “可是这里是厕所啊……”她仰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脸蛋,“我的第一次……我不要在厕所……顾南城,你别这么欺负我。” 很委屈的语调,是那种女人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欺负了的委屈。 第一次。 顾南城一下便觉得头疼起来,一盆冷水下来将他焚烧的情绪都浇灭了。 妈的,他怎么了。 竟然在 女厕就想脱裤子上…… 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晚安抽噎得一哒一哒的,完全停不下来,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 他看了一眼那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心脏软了很多。 默默的把皮带重新扣回去,想找张纸都没有找到,只能低头用自己的手去擦她的脸蛋的眼泪——“啪。” 大眼睛瞪着他,脸蛋红白交错。 ——第三更明天早上刷 ☆、070米:她的新微博名是:顾太太慕一一(3000字) 想起刚才自己用手做了什么,顾南城眉骨跳了跳,两只手从她的腰侧伸到了水龙头下面,拧开开关洗手。 这样的姿势,形成了拥抱。 “别哭了,”低低的声音很温柔,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是我不对,你再哭眼睛会肿嗓子也会哑的。” 洗了手,眼角的余光瞥到她身侧放着的包,手伸进去果然摸出了一包纸瞻。 白色的柔软纸张温柔的擦着她的脸上的眼泪,可是她就这么看着他,怎么擦都擦不完,一张张纸都湿透了。 事实上,这是跟左晔分手,慕家出事以来,她头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忍不住,或者也不想再忍。 顾南城把纸扔到一边,手捧着她的脸,低声道,“你惹我生气我才发这么大的火,我是男人,”他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你穿这样,还是为了那么一个不入流的前男友跳那么大尺度的舞,我会吃醋的,嗯?溽” 他会吃醋。 慕晚安看着眼前耐着性子哄她的英俊而温柔的男人,刚才的挣扎中她扯坏了他衬衫上的扣子,还在他的胸膛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让他此时看上去,温柔之外多了令人心动的性感。 她竟然会这样觉得,他刚才甚至在女洗手间差点就这么强要了她。 看她渐渐停止了哭泣,顾南城才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长而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没有挣扎或者抗拒,只是睁眸看着他,“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吃醋?” “我不管你如何定位这段关系,”他的动作不停,擦完眼泪后开始替她收拾穿衣服,温淡的嗓音节奏很慢,“在我这里,我娶你自然会宠你疼你,同样,你也不能越过顾太太的底线。”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睛沉沉的盯着她的眸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闪躲,“为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恋人和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你吃醋可以这么欺负我,以后我吃醋……” “你可以闹回来。” 他没等她的话说完,就已经平淡的吐出了五个字。 看上去那样笃定。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以后不会跟别的女人有越过底线的牵扯,正如她今天不能跟别的男人牵扯一样。 可是,怎么会一样呢? 他日他心上的女神来到他的身边呢? 顾南城把她从上面抱了下来,长裤可以穿好,但是真丝的衬衫被扯坏了一点,他拧着眉头有些不悦,干脆抬手将她打横抱起,“靠着我。” 衣服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听话的靠着他。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左晔还在外面。 眼神对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别开了眼睛,想起刚才他在外面的愤怒咆哮,一时间竟然觉得无地自容。 顾南城打横抱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左晔没想到,“欺负”她的人会是顾南城,他们的婚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安静乖巧,脖颈处隐隐可见刺目的吻痕,这一幕看上去,说不出的和谐。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掩饰不住的牵强,“顾总的情趣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看来是打扰了。” 顾南城颔首微笑,优雅矜贵,“左少忙吗?晚安欠你一杯酒。” 左晔和晚安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温淡的笑着,“刚才那支舞拍出的50万的一杯酒,是我为左少拍的,不耽误时间的话,喝完了再走?” 那杯酒是他拍的,晚安不意外。 为左晔拍,是什么意思? 左晔微笑,“顾总客气了,我拍那杯酒没有别的意思……” “我拍这杯酒,”顾南城打断他,语调不变的再度重复道,“是替晚安为左少拍的。” 左晔看向他怀里的女人。 顾南城低头亲吻她的眉心,低声道,“你需要敬左少一杯酒,不是吗?”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英俊温和风度翩翩的侧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换了衣服,顾南城抱着她到了薄锦墨和岳钟坐的那一桌,宋泉面无表情但是始终都跟在左晔的身边。 她本来醉得厉害,但是在洗手间全都被顾南城吓醒了。 姿态沉静但是存在感太强的男人搂着她的腰,动作随意,占有的意味已经足够。 她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左晔沉默的看着她,宋泉满身都带着防备。 想起他刚才在洗手间外面的急切疯狂的担心。 她忽然释然了。 【你需要敬左少一杯酒,不是吗?】 晚安 低头,亲手倒了满满两杯的酒,将其中的一杯放在左晔的面前,唇挽出笑容的弧度,没有冷艳没有凉薄,一如 tang她寻常时的温婉浅笑,“左晔,我过两天就要结婚了,祝你和宋小姐白头偕老。”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倒了倒杯子,朝他笑了笑。 左晔没有出声,只是同样将酒杯里的酒全都喝完,“新婚快乐。” 他其实并不懂这杯酒的含义,顾南城出价50万拍下的这杯酒。 直到第二天早晨他顺手刷微博看到她换了陌生的头像,许久没有更新的微博上有一条被转过无数次烂俗到大街的话—— 敬往事一杯酒,从此岁月再无可回头。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 那五十万是当初他拒绝借给她的,他也隐隐知道,若不出如此,她不会跟顾南城那样的男人有任何的交集。 他起手缔造了这交集,然后那男人以这种方式要将他的名字彻彻底底的从她的生活和心理,挖得干干净净。 从此岁月再无可回头。 她的新微博名是:顾太太慕一一。 看着顾太太三个字,胸口处忽然空了好大的一块,仿佛再也无法填满。 ……………… 喝了那一杯酒,原本就头疼的慕晚安整个人都眩晕了。 她不舒服,顾南城自然只能抱着她回去。 全程围观看戏的岳钟看着他们的背影,八卦心思顿起,“那位慕小姐是哪里窜出来的大神,闹到这个份上顾总竟然还怜香惜玉的亲自抱她回去?” 除了好像在她的脖子上啃出了一堆青青紫紫,什么都没发生。 顾南城曾经有一段时间,换女人勤快得令人发指,期间宠得不得了,但是一旦那女人做了任何冒犯或者让他不爽的事情,分分钟踹你没商量,郎心似铁出了名。 像慕晚安今晚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前男友跟另一个女人斗舞,就等于精神出轨简直是男人的奇耻大辱。 薄锦墨淡淡的,“他对他认定的女人向来很死心眼。” 岳钟挑挑眉,“慕小姐长了一张挺聪明的脸,今天这件事做得实在是有失水准。” “什么事?” “当着顾总为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这还不够蠢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薄锦墨凉 凉看他一眼,“慕晚安在她的圈子里有个别号,叫慕一一。” “什……什么意思?”什么鬼? “因为她从小到大凡事都要拿第一,包括业余舞者里的第一。” 岳钟,“……” 所以,他们都想多了是吗? ……………… 最后那杯酒,成功的把她彻底的灌醉了。 顾南城恼怒的看着趴在他怀里一直在啜泣的女人,咬牙切齿。 她揪着他的领子,脸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不断的呢喃重复,“我好难过……好难过……” 他失了耐心,威严恐吓,“你再哭,我待会儿在车上让你哭个够。” 难过什么,还在为左晔难过? 脑子进了水,为一个劈腿男哭成这德行。 胸腔出有股蠢蠢欲动无法形容的暴躁,冷睨了一眼她,嗤笑道,“为谁难过?” 她的脸蛋染了一层薄薄的嫣红,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的看着夜莊那块巨大的牌子,喝醉了酒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五十万……”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忧愁得很心碎,“早知道这里来钱这么快……我也应该来这里跳舞喝酒……” “那我就不会被顾南城抢走做压寨夫人了……” “我一定能赚很多钱……毕竟我是这么的漂亮……” 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好难过……” ————两万字更新毕 顾总画外音:我好想捏死她。 唐美人画外音:人家明天早上就是顾太太了,祝你今晚捏得愉快 ☆、071米:又不是少男少女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亲嘴?! 压寨夫人四个字冒出来,前面开车的司机憋了一路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南城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过去。 司机立即闭嘴开车看向前方,眼角的余光看向后视镜。 顾南城就这么看着她死命的糟蹋自己的衬衫,鼻涕眼泪全都往上面抹,捏了捏眉心,任由她闹腾。 蹙着眉心,带着点无奈取。 司机抓紧机会拍马屁,“太太很可爱。” 顾南城睨他一眼,“你觉得耍酒疯的女人叫可爱?腑” 司机默默的把嘴巴闭上。 “哭累没?”低眸看她使劲蹭眼泪的动作,顾南城凉凉的道,“你的端庄矜持高贵冷艳都是装出来的吧,嗯?” 哭起来像个小女孩。 哭了一阵大概是真的哭累了,她渐渐的停止了啜泣,劳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偶尔抽噎那么几声,难受的呢喃,“头疼……” 又是喝酒,又是跳劲舞,又是闹,又是哭。 不头疼才怪。 顾南城不理她,兀自的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骨。 没一分钟她就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他的跟前,不高兴的嘟囔,“头好疼……” 睁开眼,淡淡的道,“已经带你回家了,回去给你煮醒酒汤,睡一觉就好了。” 她还是很不高兴的瞧着他,脑袋在他领口蹭了下,眼巴巴的瞧着他像是某种小动物,“可是我现在也疼……” 顾南城很想狠狠捏她一把,又觉得自己不能欺负一只不省人事的醉猫,遂淡淡的道,“你觉得怎么才能不疼?” 她抱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脑门上放,“帮我揉……” 他没动,眉目不动的看着她。 然后就看见她原本蹙眉难受的模样慢慢的变得委屈,还是特别委屈的那种,瞪着一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心弦微动,低头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哑的嗓音变得蛊惑,“亲一下,我就给你揉,嗯?” 她眨眨眼睛,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嗯,真的。” 晚安瞧了他半分钟,表情很明显的犹豫。 男人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不亲就算了。” 说罢就要坐回去。 她着急,一 把抱住他的胳膊,猛然的凑了过去在他脸上用力的啵了一下。 顾南城的脸色却当即沉了下来。 她有点小怕,还是委屈的瞪他,“你说话不算话,不给我揉。” “知道我是谁?”他眯着眸,“给你揉你就肯亲?” 这样的德性,以后还能让她碰酒? 顾公子不知道,她最后喝的那杯酒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度数高,她平常不会喝这种。 她咬咬唇,把脸别到一边,整个人都贴到了车门上,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下一秒,腰肢受到一股力道,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过去,耳边贴着男人低沉的嗓音,“脾气还挺大。” 她哼了一声,就是不跟他说话。 顾南城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就开始给她按摩太阳穴。 一边按一边低低的道,“下次不准再喝酒了。” “用力点。”见他给她揉,人都一下变得乖巧了,“好难受,再也不喝酒了。” 说完就直接调整了一下姿势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顾总,是回公司还是回南沉别墅?”司机时不时的看着后视镜,恭敬的问道,“太太醉了,今晚还去顾老太太那儿吗?” “改天吧,”推了两次,奶奶那边估计生气了,他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淡淡道,“回别墅。” “好的,顾先生。” 过了一会儿,原本以为睡着的女人忽然迷迷糊糊的出声了,“手酸了吗?”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嗯,有点。” “那我不疼了。”说着,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也避开了让他揉的余地。 车内一下就安静下来了,顾南城一只手落回了身侧,另一只手从她的太阳穴转移到了她的发上。 黑色的长发发质很好,顾南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抬眸看向车窗外。 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虽然还没有日落,但是光线已经开始变得柔和,收回的视线最后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 “陈叔,”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车内响起,“民政局什么时候下班?” 陈叔讶异,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六点,顾总。” 顾南城嗯了一声,淡淡的道,“那就顺道开去民政局。” 陈叔从顾南城回国开始就给他 当司机,时间不算很长,连忙道了一声好,然后在下一个路口打了转向——去民政局其实并不顺路。 tang他看了眼后视镜,果然看见优雅矜贵的男人单手拿着手机在输入信息。 这是要去……结婚吗? 路程有点远,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民政局,一路上晚安都靠在男人的怀里安静的睡着。 白皙的脸上染着晚霞般的嫣红,长而卷曲的睫毛,呼吸均匀,很恬静。 章秘书拿着东西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将文件袋放在男人的面前,“顾总,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顾南城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齐全吗?” “是的,注册结婚需要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寸照都已经找全了,”她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慕小姐的身份证户口本和寸照都是慕家的老佣人那里拿的,慕老身体不大好,我不敢去打扰。” “嗯。”他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低头去唤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晚安?” 她头脑有些昏沉,听到声音也只是蹙眉想埋到更深的地方。 顾南城淡淡的看着她,微微俯身捏住她的鼻子,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章秘书31岁,已婚,看着眼前这理所当然的一幕也还是忍不住别过了脸。 她真是……替老板脸红。 又不是少男少女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亲嘴?! 呼吸被掐断,晚安再昏沉也被迫醒了过来,秀气的眉头快要拧成细细的麻绳。 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是鼻息之间所能闻道的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容颜英俊而温淡,她下意识就念出了他的名字,“顾南城……” “领完结婚证,我就带你回去睡觉。” 晚安困惑的看着他,“我们是今天领结婚证吗?” “已经来了,”顾南城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微微一笑,温和的嗓音带着一股诱导,“你是要嫁给我的,不是吗?” 她怔了怔,点头。 她是要嫁给他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身在豪门长在豪门,她看到的现实比童话更多。 不是不相信爱情,但是若没有爱情的存在,现实就该权衡清楚,而她很清楚。 抛开感 情,嫁给顾南城是她高攀。 “那我们现在去登记,”他依然微微的温润的笑着,笔挺的西装裤很矜贵,“你的东西都搬到我家来了,还是说,跟合法夫妻相比,你更喜欢未婚同居?” 她的容颜很安静,看上去有一半的神识在游离中。 章秘书站在一侧看着,甚至也分辨不出来,未来的总裁夫人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哦。”她睁眸看着他的眼睛,白皙如玉的手摊在他的面前,背脊自然而然的挺直着,朝他一笑,“你没有给我戒指。” 喝了那么些酒,醉的时候闹腾得像个小女孩,清醒的时候如此精明。 章秘书不懂她要戒指的意思,但顾南城明白。 无论是被胁迫还是不愿意,基于她的立场和考虑,她已经接受了这段婚姻。 接受了她不喜欢的部分,也不会放弃身为顾太太该得到的部分。 顾南城轻轻淡淡的笑,“你的戒指,在婚礼前会戴到你的手上,”低沉的嗓音带着成熟的磁性,“属于顾太太的戒指是独一无二的。” 章秘书适时的微笑***,“慕小姐,顾总准备送您的婚戒是他亲自设计选的钻石定制的,因为欧洲那边做出成品需要点时间,所以暂时还没到。” ——二更明早就有了么么哒 ☆、072米:顾太太比我想象中的更能招男人 身为秘书,她不知道顾总究竟爱不爱这位名媛淑女。 但他花的心思绝不下于任何一个其他准备结婚的男人。 晚安这才站起来,虽然形式有点怪异,但这样的说辞她还是接受了,“那我们走吧。” 她揉了揉额头,喃喃的道,“我想回去睡觉。” 婚姻登记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证件齐全,填好文件。 顾南城笔速很快,他填完所有的表格后晚安才写了一半,他沉静淡然的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看着她腑。 她的姿势认真的像个小学生,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字迹清晰工整,看着很舒服。 盖章,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将两本结婚证递给他们,“顾先生,顾太太,新婚愉快。” 顾南城动作优雅的去接,收回来时才发现女人没有伸手,反倒是低头翻着自己包里的东西。 他挑起眉梢,淡淡然出声提醒,“晚安……” “给你十一块。”她从钱包的最边上抽了两张纸币出来,十块和一块。 “慕小姐,我们收九块钱就够了。” “我知道,”她固执的递上两张纸币,“我给你十一块,你们找我两块,要硬币。” 工作人员,“……” 正常的人的逻辑,不应该是给十块,找一块吗? 不过,你是顾太太,你大。 顾南城翘首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直到两个工作人员找了两枚硬币出来,微笑着递给她,“顾太太,找您的零钱。” 她满意的接过,这才拿起那本红色的结婚证,侧首对一边的男人道,“回去休息。” 起身还没走出一步,她脑袋一晕,差点被椅子绊倒,幸好她身侧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顾南城将手里的红色结婚证塞进她的手里,俯身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乖,头疼就睡觉。” 她握着那两本证书,上面刻着的结婚证三个像是烫金一般。 身后,两个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背影,其中一个相对年轻的女孩捧脸做花朵状,“顾公子不愧是京城第一少,好帅,你看见没有,他不仅帅还很温柔。” 感叹完又哀怨的道,“慕晚安真是好命,前20年投胎到慕家,后60年嫁给顾南城……慕家破产就是为了让她从公主变成顾太太吗……说好的公平呢?” 伐公平啊伐公平。 婚姻登记处其实是一个很拉仇恨的地方啊。 眼珠一转,她托着下巴转过脸看向一边敲打键盘的小伙伴,狐疑道,“不过,我记得顾公子的女神是陆笙儿,怎么跟别的女人闪婚了?” 小伙伴没鸟她一眼,“所谓刻骨铭心,在某些时候还没有门当户对来得靠谱,懂吗?” ……………… 顾南城瞥了眼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两本结婚证出神的女人一眼,温和的哄道,“不是头疼又困,睡觉,嗯?” 晚安看着男人的英俊完美的侧脸,“你娶我,不觉得很亏吗?” 他低低的笑,“你觉得我很亏?” “并没有,”她的嗓音温静干净,“毕竟我是一个年轻美貌会跳舞能弹琴有学历性格好的姑娘,谁娶我都不会亏。” 她不像是醉了,也不想是清醒。 顾南城觉得,她像是在梦里。 她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她攥着两枚硬币,“送你一枚硬币,当做我们的订婚信物。” 他腾不出手去接,她便将手伸进他的西装口袋中,放了进去。 “顾太太,我认为跟导演比起来,你更适合学金融。” 她摇头表示不赞同,“我喜欢拍戏。”末了又把脸蛋凑到他的眼前,“你说了会捧我的,不准食言。” “一般投资商愿不愿意投一部电影,也是看导演的表现的。” “我可以把我之前拍的所有的视频和微电影以及导演对我的评价剪给你看……” 陈叔走在前面把车门打开,顾南城抱她进去,途中凉凉的抛出一句,“你继续装。” 她见没什么劲,哼了哼,“我嫁给你也是每晚都要被你睡的,你还想潜我什么,影视行业就是有你这样的蛀虫,才会一蹶不振。” 顾南城,“……” 他不紧不慢的扣好安全带,“每天晚上要被影视业的蛀虫翻来覆去睡的新人都是未来的好导演。” 陈叔听到这一段对话,嘴角极力忍耐着抽搐。 晚安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今天累心累体的闹了一整天,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民政局和南沉别墅区是东西两个方位,开车要一个小时,途中他抽空打了个电话给顾奶奶。 电话一通,他还没开腔,那边就已经中气十足的 开吼了,“顾南城,小混蛋,你又把你媳妇儿气走了。” 这一个又字,就毫不掩饰的彰显 tang了顾老太太对上一次爽约的原因一清二楚。 “奶奶,晚安不舒服,我们过两天过来。” “混小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顾老太太怒其不争,“你要是再因为陆笙儿那个女人闹出什么风浪,我家法伺候。” “奶奶舍不得的,”他的声音温润低沉,蓄着漫不经心的笑,“好了奶奶,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过两天就带她过来看你,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了。” 听着顾奶奶发了一顿脾气,顾南城将电话收了回去。 怀里的女人,这一次睡得很沉,沉到刚才民政局的那十多分钟就像是她在梦游,连他抱着她下车然后抱上床,她也没有醒来。 将她放在床上,换了身舒服的睡裙,掖好被子,顾南城站在床边上,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 相比平时的优雅温和,此时他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愈发的阴郁而沉抑,透着一股隐隐的暗色气息。 一个月前,锦墨接管盛家的“盛世”,盛老心脏病发至今住在疗养院,盛绾绾彻底的从安城销声匿迹,笙儿重新回到锦墨的身边。 他退出这场从未有过他的位置的感情,那一对坎坷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终于甜蜜和好,每天看着他们,他过于狼狈。 迫切的需要一个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恰好出现,不早不晚。 手指摸出那枚带着体温的普通至极的一元钱硬笔,低下没有温度的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他从未对笙儿以外的女人有过这么多的耐性和好脾气,所以至少,他是喜欢她的。 男女关系里有过于深刻的爱,未必是好事。 喜欢已然足够。 手机震动,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睡着的女人,见她没什么动静,很快的拿出手机划开接听,“什么事?” “顾总,您吩咐我购置的原慕家别墅已经被人以高价拍下了。” “去找他谈判,不管多高的价钱。” “可是……”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迟疑,“那座别墅如今……已经在太太的名下了。” 顾南城的脸色一沉,抬脚走到窗外,“查到什么人拍的了吗?” “对不起顾总……唯一能查到的是拍下别墅的是来自海外的神秘 商人。” 来自海外的神秘商人。 薄唇噙上几分冷笑,“上次在夜莊跟她会面的那个海外商人?” “这个……还无法确定。” “那就查到确定为止。”男人的嗓音淡漠至极,矜贵的深处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和寒意,“顺便查查她以往的朋友圈,顺着盛绾绾的圈子查。” “好的,顾总,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顾南城折回卧室,再重新低头看着兀自沉睡的女人,唇上划出轻薄的笑意,低声道,“顾太太比我想象中更能招男人。” 一个左晔,一个江树,一个替她买别墅的海外商人。 手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白嫩的脸颊,直到她蹙眉胡乱的去打他的手才松开,转而滑到她的下颚,淡淡的笑,“神秘的海外商人,顾太太的秘密也不少。” 慕家那座被法院查封了的别墅,可远远不止五十万。 顾南城从卧室走出去,正要下楼的时候接到陆笙儿的电话,他看着上面闪动的名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 末了,还是淡漠的接下电话,“什么事?” ———— 画外音: 顾公子优雅:说好的今晚让她变成顾太太呢?! 唐美人咬笔杆:现在只是傍晚,早得很,早得很。 顾公子斜睨。 唐美人心虚的笑:今天晚上你会有一天难过的……你这么期待我会很为难…… 顾公子冷艳:你敢让我难过? 唐美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有阴影…… 抱头遁走 ☆、073米:顾南城这个男人,像一道不应该靠近的深渊 男人的语调过于冷漠,在她的印象里,他很少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她。 陆笙儿缓了缓才适应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他淡淡的道,“找我是特意问我忙不忙?” “有空的时候能抽空帮我一个忙吗?”陆笙儿轻声道,“不会耽误你太多的功夫,” 她顿了顿,有些勉强艰难的继续道,“如果你没空的话就算了……祧” “有什么忙是你不能找自己男朋友非要找我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寻常,但是陆笙儿很轻易的听出了一股讽刺的味道珐。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还是很生气……我撤诉让江树出狱,让慕晚安跟你分手的事情吗?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往后你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顾南城眉目不动,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永恒的眼泪’吗?” “嗯。” 永恒的眼泪,红宝石戒指。 在珠宝界虽然不是价值最高的,但是因为它本身的故事和以及宝石的独特切割而深受收藏家喜欢。 “那枚戒指是当初锦墨的爸爸送给他妈妈……后来他们家出事后戒指不见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几年前在爱尔兰的拍卖会上出现过但是被神秘人拍走了,我一直在留意……前几天听说黑市有它的踪迹……” “南城,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查查?” 顾南城淡笑了一声,“永恒的眼泪是婚戒,你想找到它然后买下来像他求婚吗?” 陆笙儿在电话的那端没有说话,呼吸很轻,重复的问了一遍,“可以吗?” “好,”他波澜不惊的吐出一个字,“我让人去查。” “谢谢。” 顾南城没说多的话就直接挂断了手机,然后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出去,随即收起了手机吩咐在擦茶几的请的佣人,“太太在睡觉,如果她醒来了给她煮一杯醒酒茶炒几个菜,我十点左右会回来。” “好的先生。” ……………… 晚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她有点懵,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手随便一动,就摸到了两个类似本子的东西。 摸到开关打开屋子里的灯,她下意识低头去看,结婚证三个字毫无障碍的跳进她的眼帘。 眼神一震,伸手把其中一本拿了过来,打开,一张合照贴在那里。 她有些茫然,看了看上面的日期,脑海中不断的回响过某些破碎的片段,扶着自己的脑袋。 虚虚实实,她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和假的——所以她喝醉了睡懵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顾南城领到民政局把证扯了? 他到底是有多猴急要把这张证拿回来? 还有,他对结婚这件事情到底是有多随便?! 蹙眉,眼角勾出点鄙夷,鼻腔哼出了两声,太随便的男人叫人没有安全感。 正想下床找水喝,余光就看到床头搁置着的玻璃杯,一瓶乳白色的牛奶,她微微一怔,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收拾得很整齐利索的妇女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太太您醒来了?先生说如果您醒了应该会饿,我买了点新鲜的食材,我给您炒两个菜好吗?” 还没等晚安回答,她又道,“我是顾先生请的佣人,姓林,对了,先生还专门吩咐我替您爷爷做了晚餐送到医院,说您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的表情依然怔愣,随即轻轻的点点头,“谢谢你林妈……”她摸摸肚子,“我是有点饿,麻烦给我弄点简单的吃的。” “好的。” 脚落下去,直接就踩在柔软的拖鞋上。 低头果然看到一双浅蓝色的新的拖鞋——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光着脚的。 穿上鞋子,抬手端起玻璃杯将里面的牛奶都喝完。 抬手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没开锁就看见上面显示的信息:太太,把牛奶喝了,衣帽间出门左拐,让林妈给你做晚饭,然后洗干净等我回来。 她盯着屏幕上的这几句话看了一分钟,忽然觉得顾南城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像一道不应该靠近的深渊。 随时随地都可能掉下去。 在外面闹腾了一天身上很不舒服,晚安洗了个简单的淋浴就下楼吃东西了。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她看了一眼特意去厨房朝林妈道,“我一个人吃不了很多,随便弄点就可以了。” “好的,太太,再煮个汤就好了。” 晚安看着桌上的菜色,只需要瞟一眼就知道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扶起筷子微笑,“林妈手艺好像 很不错,都是我爱吃的。” 林妈捂嘴笑,“刚刚来我也不清楚太太的口味,不过先生很清 tang楚。” 晚安低头抿着味道鲜美的鱼汤,垂眸慢慢喝。 他们甚至还没有一起吃过饭……他这就准备全都摸清楚她的生活习性么。 才喝了几口汤甚至还没吃一粒米,她带下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在一边搞卫生的林妈说了声您吃饭我去接就小跑着过去了。 “太太,”几秒钟后林妈就握着手机过来了,“医院来的电话,说是有急事找您……” 晚安立即起身接过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打电话的是白叔,“小姐……你现在能来医院吗?” “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白叔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的,什么都顾不得她直接就转身往门外跑去。 “不是,”白叔听出她很着急,连忙道,“老爷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是……是那个医院来医院了,她非要去看老爷说是……” 晚安一张俏脸立即冷了下来,“我马上到,你帮我拦着她。” “太太……太太,”林妈在后面担心的唤,“您要去哪里?” “去趟医院。” “您等等……要给先生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吗?不然先生说了车库里还停着车……” 晚安的脚步顿住,这边是富人区,打车都没有那么方便,尤其现在是晚上,“林妈你知道车钥匙在哪里吗?” 十五分钟后,她穿了件黑色的薄款长风衣一路赶到了慕老的病房前。 门口,白叔挡在门口,他前面半米处站着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对峙,那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是西方人。 她一靠近,就听见女人清冷的声音低声吩咐身后的保镖,“班,把白先生请开。” 那保镖应了一声好,面无表情的就要上去把一脸愤怒的白叔拉开。 “谁给你的权利在这里撒泼?” 晚安几步快速的走了过去,挡在那保镖的面前,眯着眼睛,标志的五官覆着一层冷然的白霜,“从我爷爷的病房前离开,马上。” “晚安,”那女人穿着一身叫不出牌子的衣裙,打理得一丝不苟,从盘着的头发到手上提着的包,无一不彰显 着她贵太太的身价。 “听说慕老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慕晚安的眼睛直视对方,毫无一丝的闪躲,“我说的很清楚了,从我爷爷的病房前离开,”她勾起唇角,露出极深的讽刺,“他老人家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也不好,我麻烦你让他安安心心的度过晚年行吗?” 女人皱起眉头,似乎对她这样的措辞很不满,却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只是道,“晚安,我只是有些话想跟慕老说,毕竟……”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就戛然顿住了,因为黑衣长发站着的女孩泠泠而嘲弄到骨子里的眼神,转换了语气,淡淡的道,“晚安,你还太小,有些恩怨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你不觉得心里堵吗?” 女人有瞬间的僵硬,眼神复杂的看着过于年轻的女孩。 “我怎么以为的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跟我爷爷不想看到你的脸,世界这么大,这个很容易做到。” “晚安,”女人的气势淡而从容,“我说了,你还太年轻很多事不懂,如果你不肯让开,那我只能让班让你让开,你应该明白,性子太犟会吃亏。” ☆、074米:你……解扣子……干什么? 她的话说完,晚安仍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叫班的保镖收到女人眼神的示意,毫不迟疑的走了过来,手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臂,强行的将她拉扯到一边。 那保镖身材高大太彪悍,白叔想上来阻止都被拦住了祧。 晚安的手被他一只手扣着,那力道生生的将她的手腕掐出一道痕迹,她看那女人推开门,不顾一切的死命挣扎,可是怎么样都挣脱不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里面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咳嗽声,然后紧跟着响起慕老用微微沙哑的嗓音用力的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咳嗽声愈加的厉害。 晚安听着眼泪都要溢出来,转头朝单手扣住她的男人尖叫,“放开我!”红着的眼圈瞪得很大,“我叫你放开我,如果我爷爷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她的!” 那保镖被她的气势震慑了一下,随即脚尖就被狠狠的踩住了,突兀尖锐的痛让他手上的力气一下松懈了。 晚安用力的一推将他推开,然后转身用力的推开门跑了进去。 慕老靠在枕头上剧烈的咳嗽,沟壑深深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情绪和咳嗽而背过气。 晚安立即跑过去,俯身轻手拍着慕老的胸口,“爷爷……爷爷您别激动,”她急的眼泪朦胧,伸过手摁了一下警铃,放柔声音不断的哄道,“我在这里,您别动怒……”足足过了三分钟,慕老的咳嗽声才慢慢的缓过来,也不再那么激动,赶过来的护士动作很快给他检查身体珐。 “晚安,”慕老摆摆手,阖上眼睛,声音显得很苍老,“让她出去……” 她温软的手抚摸了一下慕老的脸,“好,爷爷,您别生气……” 说罢就站起了起来,转身的瞬间一张俏美的脸蛋温度降到最低,一步跨过去直接拽住女人的手,将她往医院外面拖。 “啪!”扔出病房,一个巴掌朝着对方的脸毫不犹豫的甩了下去。 她几乎气得发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现在,给我滚。” 一边的保镖正要过来,低冷厚重的声音在一边重重的砸下,“慕晚安,谁教你对长辈动手的?马上道歉!” 晚安落在身侧的手一下就攥紧了。 一旁的白叔担忧的看着她。 她侧过脸,凉薄的眼神落了上去,“带着你的女人,滚。” 铁灰色西装气度不凡的男人走了过来,眉头紧皱的看着她,沉冷的声音再度重复,“我让你道歉。” 他站在那里,但是气场过于慑人,轻而易举的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感觉。 晚安勾了勾唇,“待在这里,”她唇畔弧度嘲弄,“是不是很想火,人尽皆知?”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皱着的眉头彰显出他罕见的怒意,然而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清淡的吩咐,“班,带她上车。” 西方男人粗壮蛮横的手再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强制性的就要将她带出去—— “呵,”低低的同样属于男人的嗓音响起,“我太太的手可是很矜贵的,弄伤了再剁一双也未必赔得起。” 顾南城暗沉的墨眸里蓄着毫无温度的笑,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西方男人的手强力隔开。 她的眼睫毛上沾着泪水,他走过去搂着她的腰时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的。 男人吻了吻她的发,并没有去看一边的人,只是扶着她的脸庞低声问道,“被欺负了就只知道傻站着,嗯?” 原本只是在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全都掉了下来。 顾南城以手指替她拭去,未曾抬眼瞧他们一眼,语调很是寻常的开了口,“两位,我太太哪里得罪你们了?” 擦完眼泪,又拿起她的手,挽高了袖子检查,一道颜色很深的青色痕迹。 皱眉,已是十分不悦的神色,“受伤了?” “让他们走。”她扯着他的袖子,忍着哭腔,“我不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滚。”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淡淡的查了进来,“晚安,我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不方便插手,你懂点事……” 顾南城眯了眸,抬去眼睛看过去视线冷冽得像是匕首的寒芒,一不小心就会把你的皮肤刮出血,“趁着我要哄我太太没空,立刻滚。” 他很年轻,深沉的眉宇之间都是一片内敛的沉静,唯有薄唇噙着锋芒过盛的弧度。 “你们结婚了?” 开腔问话的是之前动怒的男人,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咬唇女孩,“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个小时前。”顾南城脸上挂着温和的淡笑,然而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不紧不慢的开口,“两位,虽然我不想在我的医院发生保全扔人这样难看的事情,但是倘若我太太很不开心,那么 再难看的事情也无法避免了。” 气势有半分钟的对峙,最终沉默望着 tang晚安的挪开视线,牵起身侧女人的手,淡淡的道,“回去。” 顾南城良久才收回目送那两人的视线,眸底的墨色愈发的深。 他俯首,温热瘙痒的呼吸都落尽她的脖子里,“带我去见你爷爷?” “啊?”晚安抬眸望着近在咫尺英俊得令人几乎挪不开眼的男人,心脏失了一个节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特意扔下工作过来,”顾南城睨着她,似笑非笑,“还不够资格见你的长辈,是不是白疼你了,嗯?” “今天不行,”她咬着唇瓣,瞧着他的神色,嗓音很温软,“爷爷刚刚受了刺激……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明天再跟爷爷提,好不好?” 顾南城低头吻了她的面颊一下,嗯了一声道,“你进去看你爷爷,我待会儿带你一起回去。” “好。” 晚安推门再进病房,护士已经给她检查完,见她进来立即朝她露出舒缓的笑,“慕小姐您别担心,慕爷爷没什么大碍,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好,谢谢。” “晚安啊,”苍老的声音,有些吃力的唤着她,“过来,” 她连忙走过去,握住爷爷的手,有些娇嗔又有些埋怨,“爷爷您吓死我了,”脸蛋靠上去,“以后再遇上您不要搭理,我马上过来替您驱赶。” 慕老慈爱的看着她,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傻孩子,一把老骨头了迟早要走的。” 晚安听到这句话,眼泪泊泊的就要掉下来。 “没事没事,爷爷没事,”慕老握着她的手,干燥温暖,“没有看到我的乖宝贝披上婚纱,交给让我觉得放心的男人,爷爷是怎么都不会走的。” 披上婚纱。 晚安抿唇,很快露出晏晏的笑,“才不要,爷爷要一直陪着我。” “说的什么傻话。”慕老拍了拍她的脑门,笑道,“很晚了,回去睡吧。” 她眨眨眼睛撒娇,“今天我在医院陪您好不好?这边有床。” “回去回去,听话,爷爷年纪大了整体躺在医院,你别跟着在这儿瞎闹,乖,回去洗个澡舒服的睡觉,别让爷爷担心。” 晚安垂眸,做出小不高兴的表情,“那好吧,我明天过来 陪您。” 有时候,爱一个人的表现,不是给他你想给的,而是给他他所希望的。 爷爷希望在她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她披上婚纱,嫁给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她明白的。 带上病房的门出去,转身一眼就看到男人姿势慵懒的倚在那里,一看便知是等待的姿势,手指间的香烟燃到了一半,烟雾模糊着他的俊脸,勾勒出别样的极致性感。 看她朝自己走来,顾南城踩灭了烟头,自然而然的道,“回家。” 从慕家别墅被法院查封开始,回家这个词就离开她了。 她缓了缓,半响才哦了一声。 ……………… 一回到南沉别墅,顾南城跟着她进了卧室,晚安这才彻底的清醒反应过来。 她跟这个男人……是夫妻了。 虽然领证的过程她有些昏沉,但是毕竟灌醉自己的是她并不是他。 顾南城一派优雅从容的解着衬衫的扣子,她看着他本来很寻常的动作,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你……你解扣子……干什么?” ———— →→画外音,你这么不专业,显得并没有什么卵用。 唐美人:(╯3╰)看文的倒是冒泡下 ☆、075米:爱上我了吗?这么迫不及待 顾南城本来是打算脱衣服洗澡的。 闻言抬眸朝她看去,小女人站在灯光下,一副不知道手放在那里的局促不安。 他笑,薄唇往上勾了勾,“脱衣服啊。” 脱……脱衣服…… 是要脱衣服的珐。 晚安的手指绞在一起,脑子有几秒钟的空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深色的衬衫脱了露出白色的背心,想也没想的道,“让我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说着,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浴室祧。 男人随手扔了手里的衬衫,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出笑意。 太太好像没拿衣服进去,要光着出来吗? 浴室里,慕晚安看着镜子里的人,手捧着自己的脸,用力的拍了拍,该来的迟早要来,来了才会过去。 洗了个澡然后再洗头发,她找了一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没有带衣服进来,手捏了捏浴巾——反正待会儿是要脱的。 浴室的门打开,顾南城掀起眼皮,看着裹着白色的浴巾顶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的女人,将手里的平板关掉,放在一边。 晚安摸着自己的头发,朝他笑了下,“你洗澡,我擦头发。” 说罢就在他的视线里走到床沿边坐下,自顾自的开始吹头发,手指穿过黑色的长发,裹着的浴巾露出白皙姣好的肩膀和腿。 静静坐在深蓝色的床褥上,清凉静谧,带着无声的妩媚气息,飘进他的鼻息间。 顾南城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已经吹完头发的女人坐在床沿看着窗外,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在发呆。 有力的手臂忽然从后面将她捞入怀里,漫天的属于男人的气息就这么压了下来,带着湿意和沐浴露特有的味道,与她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轻痒的吻落入她的脖子里,从肩膀一路延伸到耳根。 末了,舌尖轻卷,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嗓音低哑,“当初不是很豁得出吗?嗯?说脱就脱得光光的。” 手掌扳过她的脸,红扑扑的脸颊,杏眸瞧着他有点呆滞,像是要滴出水,顾南城心头一动,低头吻了上去。 手臂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腿上,吻势愈发的深和缱绻。 呼吸紊乱,晚安觉得自己被他掐着她不断的往后落,下意识的想抓住点什么,可是手落上去只摸到男人裸—露的胸膛。 她立 即缩回然后往下,一下就攥住他腰间围着的浴巾。 用力过度,直接掉了下来。 顾南城刚结束这个绵长的吻,气息微喘,黑眸瞥过,染上一层笑,声音却带着点无奈,低声道,“你就这么猴急,嗯?” 那语气里调笑的意味太浓,晚安咬唇,脸涨得通红,磕绊的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吻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倒入柔软的被褥中,男人精瘦健壮的身躯也压了上来。 同时,身上一凉,她裹着的浴巾也被扒掉了。 “顾南城,”原本准备认命的闭上眼睛任他宰割,电石火光之间一个念头划破脑海,她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忽然出声。 “什么?”薄唇沿着她的下颚往下吻,嗓音沙哑得可怕,“叫我停你就能闭嘴了。” 说着,手在她的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晚安敏感得恨不得能蜷缩起来,抬手胡乱的用力去推拒他的胸膛。 男人正在兴头上,被闹得很不耐烦,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扣住反剪到身后,温热的唇瓣碾压着她的,模糊的低语,“欲擒故纵不可爱,乖女孩,别闹了。” “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顾南城动作一顿,轻咬住她的下巴,笑,“是吃醋,还是想叫停,嗯?”他低低的笑,呼吸喷进她的耳蜗,“吃醋现在不是时候,后者……欠教训么?”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交流一下……有利于和谐……” 他盯着身下干净妩媚的容颜,眉梢眼角皆挑起,手上继续刚才的动作,边漫不经心的道,“顾太太……大家都说你很矜持,端庄了这么久就算是假的,你也应该学得差不多了。” “我是想问你,”晚安捉着他的手不让他捣乱撩—拨,脸上换了一副小心翼翼的笑容,“你这样矜贵的身份,应该会按时做体检的哦?” 顾南城自觉他平素反应极快,偏偏身下女人这一句,他竟然反应了好几秒。 她刻意的睁大眼睛,巴巴的瞧着他,让男人原本该有的情绪没有一下蹿出来,只是眯了眸,眉目有些沉,语气警告,“慕晚安!” 这个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候,变相的问他,有没有性—病! 晚安抿唇,“你平常……应该会做措施吧?” “你很 想知道我以前跟女人上chuang的历史?” 晚安默然,她并不想知道,她 tang只是想确认一下顾公子的床品,比如使用安全套,有效预防疾病。 圈子里的公子哥玩得太开时不时得个大病小病的事情她偶尔也会听说。 还有得了艾滋的…… 察觉到他有些低气压的怒意,晚安摇摇脑袋,又换了一个话题,“那个……顾先生,你身经百战应该很有技术的哦?” 男人从鼻腔哼出一个音调,冷然道,“顾太太,就算再期待躺在男人身下的时候也收敛一点,不要表现得你才是身经百战的那一个。” 夸他身经百战为什么要讽刺她? 她侧了侧脸,半边面颊都埋入了枕头中,眼睛也跟着闭上了,“我怕疼……你尽量让我不要太疼……哦?” 顾南城想一把掐死她,可是那细细密密颤抖的睫毛又让心脏生出绵绵不断的柔软。 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盘踞在胸口。 他冷着一张俊脸,半边身躯都撑了起来,“没兴趣了。” 晚安闻言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不回答她,手臂撑在一侧就要从她的身上离开起身,然而还没有下床,手臂就一只手拉住了。 转头,女人温软清香的唇主动的送了上来。 她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柔软的没有骨头一般的身体也投入他的怀抱,毫无缝隙的贴着他的胸膛。 那团横亘在他的胸膛处软而复杂的情绪忽然就演变成一股极深的怒意,顾南城手扶着她的腰重新将她压回被褥中,居高临下的直视她的眼睛,“爱上我了吗?这么迫不及待?” 她不明白他这脾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床头暧昧的灯光下,他看着女人的脸,眼神愈发的显得冷,“你只有过左晔一个男朋友,不是说自己是个处?” 晚安的脸色微微一白,眉眼反倒是轻挽,“怎么了?我配合你你不喜欢?顾公子的爱好特殊喜欢强来的比较刺激比较有感觉?” 顾公子喜欢那种我不要我不要拼死挣扎的调调,所以前面几次才放过她? 亏得她还以为是因为他的风度,不屑强迫女人做。 原来都怪自己太配合了。 男人英挺性感的眉挑起,毫无温度,薄唇发出哂笑,“既 然没爱上我,我说没兴趣你何必把自己往我身下送?”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只谈过一次恋爱没有跟男人亲密过的少女,倒是丝毫不在意跟没有感情的男人做愛。” 话语间的轻视,他丝毫不掩饰。 晚安觉得,这个男人真的蛮可笑的。 她挽着唇,手扯过一边的枕头挡在自己的胸前,之前的忐忑和紧张似乎全都退去,温静的眉目如同第一次见他的神情,微微的笑着,“顾公子是不是记性不大好,对于这一点我应该没有给过你任何的错觉,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给我钱我就能陪睡。”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期望,”她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笑,“我没有爱上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把身体给你,你就不会碰我?” 她可不敢,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期待。 她的手抵着男人的胸膛,温婉的笑,“顾公子没有兴致那就早点休息吧。” 她说是这样说,但是手上的力道很重,抱着枕头赤果着身子就要离开。 下一秒,她就第三次被重新按了回来。 ☆、076米:明知道自己不行……他强来什么啊 男人英俊温和的五官和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深凉,唇上勾出弧度,眯眸看着她,“在你眼里,我是雇主么?” 他轻轻地笑,“为你花两亿,所以必须讨好的雇主,怕我不睡你,这段关系会产生变故?” “你又忘了,”她低低的浅笑,“顾公子,是你非要我的,是你非要我不可。祧” 他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再起身,晚安心里堵得厉害,堵到不想看见他的脸。 阴晴不定,脾气说来就来毫无道理莫名其妙。 好讨厌的性格。 她咬着唇,眉头紧蹙,“顾南城,你不做就放开我不想跟你吵架!” 男人的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深邃如测不到的黑洞,不言不语,带着一股令人心慌的气势落在她的身上。 晚安的心头起了恼怒,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上他的脸,怒道,“你弄—疼我了把手松开……珐” 顾南城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两只手的手腕全都扣住摁在头顶,粗哑的嗓音贴上她的唇,“兴致来了。” 她睁大眼,侧脸去躲他的吻,“顾南城,你是不是犯贱的?” “可能,”他也不怒,腿轻而易举的压制着她的,像是要刻意欺负她一般,强行闯进她的牙关叼住她的舌,低沉的声音卷沙哑的笑,“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乖乖的脱衣服来的更容易让我硬。” 變態。 他是欠女人虐还是就喜欢欺负她? 非要惹毛她再来收拾她。 晚安怒起来就是忍不住的牙尖嘴利,她躲着男人亲吻她时交—缠的气息,“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要你……” 一开始,她其实是并不抗拒的。 顾南城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很直接的将她的腿分開,露骨的象征抵着她。 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整个人扭动得厉害。 明明可以好好来,可是他非要用这样强迫的方式。 他非要这样。 视线被眼泪迷蒙,她看着他一贯温润俊朗,此时每一根线条都带着属于男人才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过于性感,又过于强势。 她有些委屈,无端的委屈。 女人卯足了劲挣扎,顾南城的皱了起来,顺着直觉将她的赤果的身子翻了过来,让她赤条条的趴在枕头上。 她想哭,又忍 住了,厚软的枕头包裹着她的脸蛋。 大掌拍了拍她的臀,又开吻她的下巴,低声道,“抬起来一点。” 她都说了她是第一次,他竟然要用这样的姿势……原本的委屈漫上屈辱。 晚安开始剧烈的挣扎,她接受这场带着交易和强迫性质的婚姻,也接受必须履行的夫妻义务,但是她不接受这样粗暴毫无尊重的对待。 炙热的带着浓重呼吸的声音的吻雨点般落在她光洁的背部,顺延向下。 她从未跟人如此亲密,那唇—舌到过的地方像是着火过电一般的麻。 那些陌生的感觉激起她更加激烈的挣扎动作,“混蛋……顾南城你走开……滚。” 晚安很少直白的开口骂人,可是如今除了这些她以往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在他的身下软弱得什么都做不了。 从他在左家别墅的雨夜遇到她开始,慕晚安从未在他的面前展示过如此誓死不从的倔强。 即便是拒绝,也都尽量带上缓和甚至小心翼翼的态度。 聪明的女人认得清现实,便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性格和尖锐。 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他时不时就想揭下那层面具,逼出最里面那一层的音容笑貌。 晚安不懂,她赤果的身子挣扎扭动是一副怎样的画面,细腰和摇晃的雪色香豔得令男人理智丧失。 顾南城也是男人,他经不住这样的景色,沉如水的面容下,沉眸早就染上炙热的火,喉结滚动,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凌厉的手劲掐住她的腰,强势得控制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有机会动弹。 晚安觉得那股力要掐断她的腰。 一声闷哼,男人精瘦结实的肌肉贴上她的,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这么闯了进去。 突兀的疼在她所有的神经里炸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开。 也许是他之前的表现太过温存,也许是安城顾公子在女人口中的名声过优,晚安真的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这样对她。 她以为,即便他不爱她,至少也能相敬如宾。 眼泪蓄满眼眶全都掉了下来,打湿了深蓝色的枕头。 她只恨自己蠢,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再遇到一个就这嫁了,她一点都不了解男人,从来没想过顾南城会这么恶劣这么冷漠。 低哑甚至是痛苦的嗓音在身后 响起,“晚安……” 他皱着眉头,偏白的手背上青筋跳跃,额头两侧更是狰狞。 无法形容的感觉,两端的情绪都是极致,连带着呼吸的节奏也变得极快极乱。 晚安极其的不配合,像是恨极了他一般,明明自己痛得厉害,偏偏来回反复的扭动。 原本就紧致,这样的动静衍生出汹涌而来的刺激,这一段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极致让顾南城生出一种觉得自己会死在她身上的错觉。 晚安的耳畔尽是男人的呼吸和喘声,就像是贴着她的肌肤。 她一下就变得更加的恼怒和暴躁,那么疼那么疼,恨不得能一脚将他从自己身上踹下去,然后狠狠的踩狠狠的踩。 脑海中全都被这些血腥爽快的画面填满。 忽然之间,男人压抑着的重哼响起,那具贴着她的沉重身躯激烈的抖动。 滚烫的液体冲击而来。 晚安的大脑被突然的变故洗劫得一片空白。 懵了懵,他这就……射了? 两分钟?还是一分钟? 紧跟着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就是——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他的身价和条件为什么非要倒贴两个亿来娶她。 越来越缓慢的低喘声,最终平息了下去。 卧室里透着一股恐怖片里才有的死寂。 身上的男人才一动,晚安就抱着脑袋往枕头里钻,“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别虐我。” 一般患有这种隐疾的男人心理都是不健康的。 都是變態,都是變態。 尤其是像他这种在平日的生活里呼风唤雨,英俊冷贵受万千女性的顶礼膜拜。 越是这样,越是有落差越是心理畸形。 顾南城的脸色二十七年来头一次这么差。 阴沉的气场覆盖下面,有一种坟场的惊悚和恐怖感。 原本卧室的温度被调到人体感知最舒适的温度,此时像是徒然结了冰。 晚安不敢动。 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屈辱愤怒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 她只有一种发现了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被灭口的感觉。 明知道自己不行……他强来什么啊…… 不要虐她……不要虐她…… 过了成年 礼,她和绾绾曾偷偷看过十八禁,此时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女主被心理扭曲的男人虐得死去活来的画面。 眼泪都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场面吓得掉个不停。 她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顾南城听到她的忍耐的啜泣,原本就阴鸷暴躁到极致的情绪瞬间冲了出来,粗哑着声音没好气的问道,“哭什么?!” 他知道有部分是因为弄—疼她了。 可是他隐隐又觉得她在哭自己嫁给了一个…… 晚安止住了啜泣,小声的回答,“没……” 好怕刺激他,他一下情绪失控就上来虐她。 半响没看到男人的动静,她终于转过了身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去……洗个澡……” 顾南城瞧着她现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是赤果果的刺眼,“洗什么?不是洗过了吗?” 之前是洗过了,可是被他弄得黏腻不堪,感觉很不好……她向来爱干净。 顾南城沉着一张脸,下了床,扯过之前包裹着的浴巾很随便的包住她的身体,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向浴室。 晚安看着他阴郁得快要溢出来,可是不知道哪里又透着刻骨的失落的俊脸,有点儿说不出的心软。 手臂乖乖的圈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表现出什么鄙视之情,被他吊起来打。 ——(╯3╰)谢谢亲们的月票红包咖啡,耐你们,看文愉快 ☆、077米:昨晚是失误,今晚继续,我做到你满意为止 在浴缸里放满了水,顾南城亲自伸手试了水温,“可以了。” 说罢就将她放了进去,晚安把自己的身体泡入水中,正想说自己可以洗让他出去,刚抬头男人就看到男人朝她靠近。 水花四溅,晚安吓了一大跳,“顾南城……” 后脑被扣住,略带悍然的吻侵入她的唇,晚安感觉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阴郁气场。 “再来。”低哑模糊的嗓音覆盖而下,环着她的腰往他的胸膛出按祧。 晚安的瞳眸扩大,磕磕盼盼的道,“可是……我很疼……” 她是真的很疼,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于震惊,所以她的注意力才被转移,还要再来她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冒珐。 听她喊疼,顾南城原本就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再次突破了下限。 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恼怒充斥他的胸膛,又不能对着女人发泄。 晚安觉得他看上去像是想吃人,继续使劲的冒眼泪,低垂着脑袋道,“明天……明天再……继续好不好……我真的很疼……受伤了……” 十秒钟,唯独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然后他起了身,离开了浴室,留她一个人。 晚安看着他的背影,反倒是有点意外,抿唇,他就这么放过她了? 洗一个澡的时间,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从浴室出去的时候顾南城正坐在沙发里抽烟,青白的烟雾味道很浓。 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嗓音温温静静的,很寻常,“很晚了,睡觉吗?” 顾南城抬眸,深邃的眸漆黑的看着她。 这种对视让人心跳紊乱,晚安有点心慌慌的。 “很疼?” 她一怔,还是点点头,“疼……现在好点了。” 男人拧着眉头,淡淡的道,“我去买药。” 晚安看着他英俊淡漠的脸庞,难道是下了床就变得比较温存吗? 她拉着他起身要离去的手臂,很快的道,“不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这样的气氛尴尬得挑战她的心理素质,“我们睡觉吧。” 男人站着没有动,她也不好强行拉着他回床上。 看了眼狼藉一片的床上,晚安说了一句我去换被单,就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干的床单被褥出来,安静专注的换好。 在这个过程里 ,顾南城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浴室。 换好被褥之后,晚安在床上托腮思考了下,等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连忙钻进了被子里,按灭了这边的床头灯,闭上眼睛。 顾南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人脸蛋靠着枕头闭眼睡着的模样,略暗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恬然静谧。 黑色短发下的俊脸无声无息的立在床边盯着她的纤细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眼。 她睡在偏中间的位置,脸朝着他的方位。 ………… 晚安本来是有点认床的,但也许是因为在这张床上睡过两晚,加上前一个白天和晚上都闹得她身心疲惫,所以她睡得很沉。 但是从未跟人同床,所以身侧的人一起床,她人就醒来了。 顾南城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裙,长发随手挽着,床上已经整理好,床尾放着摊开的西装、领带和衬衫。 她正在拉窗帘,朝外面的阳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淡金色的光线在她白皙的脸和脖颈上落下一层明媚。 换了衣服,顾南城出声唤道,“过来给我打领带。” 晚安转过身,看着在穿衣服的男人,抿唇道,“可是我不会……” 男人就这么睨着她,“你觉得身为顾太太,不会打领带像话吗?” 贵太太领带都不会系,是蛮少见的。 她走过去在他的面前停下,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那我真的不会,容易的话你教我?” 顾南城睨她一眼,淡淡的道,“衣帽间有很多领带,网上有很多视频,明天早晨之前学会。” 她瞧他看不出喜怒的脸一眼,“好。” 看他自己给自己打领带的模样,英俊冷然,从下巴到袖口无一不彰显着男人的完美和矜贵。 可惜…… 她默默的垂头,正在想要不要跟他一起吃早餐,头顶已经响起了男人的声音,“顾太太。” “嗯?”她抬起脸。 顾南城今天穿的是加长款的黑色西装,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修长挺拔,他低头朝她逼近距离。 晚安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往后退,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床尾坐下。 男人容颜清俊,俯身将手臂撑在她的腰侧,“还疼吗?” 她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问的是 什么。 看着他一身衣冠楚楚的模样,既然穿好了衣服,不会想大早上的来吧? 晚安轻轻的摇摇头,“不疼了。” 其实也就那一刻上下疼得厉害,毕竟……咳咳。 男人的嗓音很低哑,“不是受伤了?” 脸有点烫,昨晚说受伤了是骗他的,她躲开他的视线,“还好……” 顾南城离她只有一枚指甲的距离,近得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薄唇溢出一个字一个字的音节,“昨晚是失误,今晚继续,我做到你满意为止。” 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加重了语气。 以这样的姿势被他圈在怀里,晚安不敢动,乖乖的哦了一声。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不像昨晚那样让她疼得惨绝人寰,或者不会疼她就满意了,可是想想这话落进他的耳朵会觉得她在瞧不起他。 顾南城这才满意了,低头在她的腮上吻了下,“嗯,洗漱了就下去吃早餐。” “你不在家里吃早餐吗?” “今天时间有点晚,我先去上班,”他淡淡然的解释,“明天陪你吃。” 他这才直起身子,转身走出卧室并且带上门。 晚安看着门被彻底的带上,这才猛然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倒入被褥中。 ……………… 吃完早餐,晚安就去医院陪爷爷。 天气不错,在护士和白叔的帮助下把爷爷抱上了轮椅,推到医院下面湖边的草地散步。 因为是上午,人还不是特别多。 慕老穿着大衣,额头上布着岁月的褶皱,他的手搭在晚安的肩膀上,声音仍旧很苍劲,“晚安,他这次回国有主动联系你吗?” 这句话,像是思忖了很久,又像是忽然问起。 晚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便消失,“嗯,找过。” 干燥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慢的叹息了一声,“找个时间,你约他来医院一次吧。” 晚安怔住,“爷爷……” 慕老的眼睛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浑浊,他看着远处静静的湖泊,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晚安啊,你跟顾南城在一起,他对你好吗?” 晚安彻底的僵住了,张了张唇,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爷爷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傻孩子,你真以为爷爷整天躺在病床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全安城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慕老苍老的声线有些沙哑,慈爱的脸上带着笑,“答应爷爷,如果你不喜欢他,那就跟他分开。” 她和左晔分手的时候,恰好就是慕家出事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跟爷爷提起。 这些日子,爷爷也没有问过。 晚安咬着唇,微微垂首。 “顾南城他终究是个外人,”慕老缓慢的道,没有责怪也没有过激的情绪,就仿佛只是在跟她讲道理,分析,“是爷爷年纪大了,非但没能让我的乖孙女过舒舒服服的日子,还要你为我但心这么多。” “爷爷您别这么说。”她的眼睛里有湿意,心尖泛着疼,“不是您听到的那样的,顾南城他挺好的,” 晚安挽着唇角,露出微笑,“大家不是都说我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运气才这么好,出生在慕家是千金小姐,慕家出事还没受苦就又遇上了顾南城。” “要是真的那么好,你怎么这么久没带到我面前来?” 慕老一句道破,眼神含着犀利。 “我本来是准备今天跟您说的,”晚安轻声道,“爷爷,您别担心我,我有分寸。” ☆、078米:慕晚安,吃醋吃到这个地步你未免太低级 她有分寸。 慕老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叹息,“是啊,你从小就懂事,从来不会让人操心,反倒是反过来操心爷爷一把老骨头。” 晚安的脸蛋靠在慕老的手臂上,亲昵而依赖。 “我们现在落魄了高攀人家,你跟着他日子也不会好过的,即便顾南城真的好,乖孙女在这样的形势下跟了他,往日他跟他们家会瞧不起你的,” 慕老沉默了几分钟才道,语调仍旧很缓慢,人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你要是真的觉得他好爷爷不会反对,抽个空把你爸爸叫过来吧,我来跟他说。珐” 晚安抬起头抿唇而笑,温静的眉目颜色很清淡,“爷爷,顾南城他是外人,他同样也是,对我而言没什么不一样。” ………祧… 陪爷爷吃完午餐晚安就接到顾南城的电话,说是有东西要给她,所以让她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等她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陈叔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太太,顾总让我来接您。” 晚安点点头,笑容温婉很客气,“谢谢陈叔。” gk国际传媒占据了一整栋写字楼。 “慕小姐,”前台小姐的态度很恭敬,带着点怕得罪的小心翼翼,“您有预约吗?还是我打个电话上去跟章秘书说一声呢?” 晚安眉目温然,嗓音听着很舒服,“你们顾总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如果需要走程序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 “那不用,我带您过去坐电梯。” 晚安颔首浅笑,“谢谢。” 那天在夜莊她爆出他们的婚讯,顾南城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吻了她,坊间就已经开始传闻,顾公子深爱过女神,迈过万花丛,已经在人间游戏够,所以准备娶个女人迈入婚姻的坟墓。 家世落魄却仍然门当户对的慕家千金就是最后的顾太太。 谁都不敢怠慢。 她敲门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顾南城并不在。 办公室很宽敞,落地窗使得光线很充足,装潢以灰和白的色调为主,整体的感觉看上去干净而冷贵。 晚安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准备等他回来,俯身还没有坐下,就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几张资料。 最上面是一张照片,镶嵌红宝石的戒指,颜色醒目。 她咬住唇,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永恒的眼泪。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略带清冷的嗓音带着些欣喜响起,“真的找到了吗?能不能联系到卖家……” 陆笙儿的声音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顿住,脸上有意外。 女人黑色的长发垂下,挡住了她半边脸旁,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她落在茶几上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南城,”看顾南城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她才反应过来他是知道慕晚安在这里的,她有些勉强的笑,“原来你们已经和好了。” 是因为和好了,所以才不计较左树的事情了吗? 以她对顾南城的了解,即便他以前宠爱过不少女人,但是一贯公私分明,尤其反感女人在他工作的时间里打扰他。 “嗯,”顾南城眉目波澜不惊,进了办公室就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剩下深灰色的衬衫,“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 陆笙儿错愕的看着他,一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结婚了……是什么意思?” 把西装放好,他淡淡的道,“就是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是夫妻了。” 陆笙儿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疯了。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他已经领了证结婚了,她跟锦墨认识这么多年甚至都还没有触及到结婚的话题,他跟慕晚安认识才几天的时间? 她抽气又呼吸,手抚着额头,“你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跟我吵架不告诉我就算了,你都不告诉锦墨的吗?” 顾南城看她一眼,不在意的道,“举行婚礼的时间已经定了,到时候自然会公布。” 到底是婚礼正式,还是结婚证更加重要? 陆笙儿看着他温淡冷贵的侧脸,连说一句话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戒指?”温凉的嗓音浅浅的笑着,晚安侧过脸看着他们,软濡带着期待,“是准备送给我的吗?” 不等顾南城回答,陆笙儿已经开口了,“不是,晚安,这个戒指是我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晚安就坐在那里蹙眉了,她眯着眼睛很不高兴,“我还没有问,为什么顾先生工作的时候,会跟陆小姐在一起?” 陆笙儿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 这不像是慕晚安会问出的问题。 顾南城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过去,手摸摸她的发,“笙儿来接东西,乖, 别闹。” 他若是跟陆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不会打电话叫她过来了。 tang 明摆着的逻辑在那里。 晚安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几张资料纸,“这个戒指不是送给我的吗?” 他拧拧眉,“不是……” “是你打算送给她的?”她用了很软的声音,像极了吃醋撒娇的女人,但是语调里又隐隐有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顾南城眯了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施施然的捏着她的下巴,唇畔噙着笑,“我只是帮笙儿找一份资料,不吃醋,嗯?” 陆笙儿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互动,淡淡的笑,平静的出声,“晚安,这是我想送给锦墨的惊喜,之前收到消息这枚戒指在黑市流浪,我才让南城帮我查……” “永恒的眼泪,市价将近八位数,”晚安抬眸对上陆笙儿的眼睛,清浅的笑着,“陆小姐虽然最近迅速蹿红人气暴涨,但是这个价位还是显得略高了,如果要买薄总迟早要知道的,还是说……” 她拖长了语调,唇上的弧度始终带笑,“要让顾公子买单呢?” 陆笙儿看了她半响,还是平淡的回答,“放心,我不会让南城为我看上的婚戒买单,顾太太。” “哦?”她挑起唇角,抬手捡起茶几上摆着的资料,浅笑着道,“那么他让人查的资料陆小姐应该也不会需要了吧,” 她作势,就要把那几张纸撕掉。 手腕被男人的手扣住,顾南城稍微用力,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微沉的语调里已经有了不悦和警告的意味,“晚安,我再说一次,别再闹了,把东西给她。” 她转过脸看着他,“你昨晚才跟我……今天却为了她跟我发脾气?”绯色的唇瓣扬起唇尾,淡淡的笑,“你怠慢我就算了,她明知道这么做会让你难受还巴巴的求着你来给她找婚戒炫幸福。” 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不闪不躲的对上他的眼睛,看着男人深沉敛着怒意的眸在卷着翻滚的暴风雨,暗得能渗出墨。 她继续轻慢的笑着,“既然如此,你花这么多钱娶我干什么?继续跟在她的身后犯贱啊。” 即便阳光的颜色轻盈明媚,也丝毫暖不了色泽温度本就偏低的办公室。 死寂的气息蔓延开。 顾南城看上去很平静,如若眼睛看上去不是那么的诡异深然,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 ,阴森深寒的裹着她。 高跟鞋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晚安偏过脸去看陆笙儿的时候,一个巴掌带着冷风直接扇到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刺耳。 陆笙儿很气愤,从她紊乱急促的呼吸就能判断出来,“慕晚安!” 那手掌的力道很大,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犯贱?”陆笙儿捏着拳头,眼神冷得像是冰刀,“就因为他帮我找一份资料你就需要用这么难听的词眼形容他?你到底是在吃醋还是在侮辱人?” 她看着从头发到鞋子都是一丝不苟毫无褶皱五官标致的女人,此时从眉梢到唇角都展露着她曾经是名媛的痕迹,“慕晚安,吃醋吃到这个地步你未免太低级,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侮辱你的丈夫,你不觉得自己在犯蠢吗?” 要怎么形容慕晚安给她的感觉。 从初进盛家,盛绾绾从来就是穿着红色公主裙的小女王,顶着安城最漂亮的脸,被小男孩吹捧,被小女孩羡慕嫉妒。 唯有慕晚安的眼神从不带这种情绪,她安安静静的看书,安安静静的弹琴,画画,笑容得体礼貌,优秀乖巧。 她是那个年代她所看到的唯一不艳羡盛绾绾也丝毫不畏惧她的挑衅的人。 带着她身为私生女无法企及的内敛倨傲。 ☆、079米:的确真他妈犯贱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慕晚安于她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直到她和盛绾绾一夜之间从仇敌变成朋友。 如今,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变成了这个模样,难道就因为慕家的破产吗? 晚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淡漠,勾唇笑了笑,嗓音轻柔,“原来你还知道,他是我丈夫不是你的,你是以他妈的立场还是以他的心上人的身份来教训我?” 陆笙儿看着她的脸,那温凉的眉目净是嘲弄。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底的怒意,“扪心自问,晚安,”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南城他对你不够好吗?你们家出事,他帮你解决债务,你爷爷住院,他替你组织最好的医疗团队,你为了左树的事情跟我做交易,他最后也没有把你怎么样,说白了,在这场婚姻里,你需要他的地方远远超过他需要你的地方,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他犯贱,不觉得很伤人吗?珐” 伤人吗? 没有爱就没有伤害。 最多顾总待会儿会撕了她。 慕晚安的神色没什么很大的变化,依然淡淡凉凉的睨着她,“伤人的事情,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万万比不得这些年你理所当然做的事情,还是说,” 她笑了笑,“这些事情只能你做,而我不能说?” 陆笙儿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但是顾南城并没有看她,一双深沉冷然的眸始终锁着她慕晚安的脸,暗透了的眼看不透情绪。 “笙儿。”男人阴沉淡漠的嗓音响起,“你先出去。” 他的手搭在晚安的腰间,身姿挺拔清俊。 陆笙儿闭了闭眼,看了眼晚安手里的资料,低声道,“我拿了资料就走。” 晚安手指顿了顿,抬手就要撕掉那几张纸—— “慕晚安,”男人的手捏上她的手腕,语气冷漠,“把你手里的资料给笙儿。” 下一秒,纸张撕裂的声音打破办公室的死寂。 陆笙儿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面无表情的脸。 不等她开口,顾南城低冷到极点的声音再次响起,“笙儿,我让你出去。” 戒指的资料…… 陆笙儿看着撕碎了落在地上的纸张,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了。 下一秒, 那只搭在她腰上的手徒然用力,力道极狠的将她摔进身后的沙发。 头晕目眩,双腿已经被男人的膝盖压制住。 沉重的呼吸声落在耳边,“对你好,看来是真的是我犯贱。” 温和英俊的脸,此时眯着狭长而幽深的眸,冷冷的盯着她。 她就这样看着他,耳边忽然响起刚才陆笙儿说的那些话,绯色的唇慢慢的抿起。 有些说不出的茫然的失落感。 她垂着眸,低低笑着开口,“我哪里说错了吗?”不去看他的脸,就这么轻轻巧巧的道,“本来就是这样啊,你难道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吗?她毫无忌惮的让你帮她找婚戒,你难道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慕晚安,”他叫她的名字,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我娶你是因为你聪明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是让你耍这种妒妇才会耍的脾气。” 他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只能面对面的跟他对视,眸深如墨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气场,“我只说这一次所以你给我记清楚,我既然娶了你答应给你顾太太所有的一切,那就包括忠诚,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让你蹬鼻子上眼不知好歹,女人如果宠起来如果没意思,你会很难过。” 冷漠的说完,他才面无表情的起了身,转身朝办公桌走去,淡漠的语调传来,“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让陈叔送你回去。” 晚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深灰色衬衫的背影。 她咬住唇瓣,慢慢的起身,“那我走了。” 顾南城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她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心里忽然想起,他叫她过来,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顾总,您要我买的药买来了……”章秘书的话在看到晚安时戛然而止,很快的笑了笑,“夫人,这是顾总让我买给……” “扔了。”冷漠的两个字响起。 章秘书愕然,这才发现两人的气氛不大对。 “顾总……” 晚安看着章秘书为难的模样,怔怔的问道,“买给我的吗?” “是……” “我让你扔掉,”男人的嗓音又冷了一层,“听不懂话不想混秘书这一行了是不是?” 顾总发了好大的脾气,吵架了吗? 章秘书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回了一句是就顺手连着包装袋扔进门右手边的垃圾桶。 “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顾总,我先回去工作了。” 说罢也没有管晚安就连忙 tang离开了——她可不想做小夫妻吵架的炮灰。 据她的了解顾总和顾太太都不是脾气特别差的人,这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就吵成了这样? 难道是因为陆小姐吗? 晚安一手搭着门框,偏过脸去看被章秘书扔到垃圾桶的纸袋子,上面写着某药店的名字。 脚转了方向,她俯身弯腰去捡,手还没有摸到男人冷漠嘲弄的嗓音就响起了,“捡什么?被人看到说我顾南城的太太要在垃圾桶里面捡东西?” 没有在意他刻薄的语气,晚安还是把那袋子捡了起来。 “扔了。”又是那两个字。 晚安抿唇,“你已经扔了就不是你的东西了。” “这间办公室里什么东西不是我的?”他坐上了黑色的商务旋转椅。 她瞧他一眼,抱着纸包的袋子低着脑袋就出去了。 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顾南城英俊的一张脸阴沉得能渗出水,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忽然抬手将办公桌面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呵。 薄唇溢出一个音节,的确真他妈的犯贱。 晚安抱着纸袋子经过秘书室,碰到拿着玻璃杯准备倒水的章秘书,因为出神差点撞到了她的身上,“夫人。” 晚安抬头,看了眼淌在地上的水,很不好意思,“抱歉……” “没事没事,”当秘书的哪里敢接受总裁夫人的道歉,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她看了眼晚安手里的纸袋子,有意无意的道,“顾总今天早晨一到公司就问我……女孩子第一次受伤了会不会很严重,看起来有点懊恼……” 章秘书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简直毁三观的,但是多年职场的经验让她淡定住了,淡定的给上司科普,然后淡定的为上司夫人买药。 虽然她觉得压根没什么受伤需要买药的事儿,哪个女孩子第一次都要遭那一次疼的,可能是顾总太紧张他的新婚小娇妻了。 晚安呆住。 他问他的秘书女孩子第一次受伤了会不会很严重? 她可是听过不少安城名媛明星们口口相传京城第一少如何如何体贴,床上如何如何……咳咳。 那些传闻也是 假的不行,反正床上如何如何她是亲自体验过了的。 相当的……一般嘛。 她不用比都知道,毕竟她十八岁的时候被绾绾拖着看十八禁,而且还被薄锦墨那个面瘫男逮了个正着,丢人到那个程度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晚安坐陈叔的车回南沉别墅。 她坐在后座,手握着自己的手机,要打个电话道歉吗? 那些话很难听很伤人不用陆笙儿说她都知道,更何况,她也没有资格说那些,承受债务和恩惠的是她,顾南城对她仁至义尽。 只要不谈爱这个词,的的确确是仁至义尽。 他们之间……也不合适谈爱这个字眼。 手指捏着唯一没有被撕掉的照片,镶嵌红宝石的婚戒。 流落到黑市…… 盛绾绾那个不长脑子的女人,她为了给她凑那笔手术费贱卖了她的婚戒,担心薄锦墨捉不到她么?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晚安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她认识的一个导演的名字。 “唐导,你好。” “晚安,你爷爷的身体好点了吗?” “手术很成功,再住院观察休养一阵应该就可以出院了,谢谢您的关心。” “最近有时间吗?我正在拍一支广告,助理怀孕辞职了暂时找不到称心的助手,你抽的出时间的话我还筹备的新电影副导的位置我也给你空着了。” ————哒哒哒,初来红袖还不懂规矩,貌似红袖投月票的规律很随意╮(╯▽╰)╭这两天客户端投票可以一变三,手里有票票喜欢名媛的可以支持下,(╯3╰)么么哒 ☆、080米:可能他就喜欢我这种矫情没有个性的千金小姐 唐初是圈子里资历很深的导演了,晚安毕业以后直接入行,因为资历和年纪的原因她并没有急着怕什么东西,反倒是混迹各大片场,学了不少实践的东西,也在转个圈子里积累了不少人脉。 她是赫赫有名的慕家千金,出事前混得如鱼得水,家道中落瞬间让朋友变得像黑白那样清楚祧。 唐初脾气虽然恶劣,但是人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加上之前短短的几次合作确实欣赏她的才华。 晚安想也没想的回答,“好啊我有时间,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唐初笑了笑,懒懒道,“随时,你闲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 “广告在哪里拍?” 问了地址,她原本闷闷的心情一下就变好了,笑眯眯的朝前面道,“陈叔,我先不回南沉别墅了,你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陈叔为难,“可是顾总说让我送您回家。” “没事,我晚上回去会和他说的。” ……………珐… 拍广告的地点在市中心一家商场里,她进去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是gk旗下娱乐产业以后开始涉足新领域开的第一家商场。 片场已经被工作方围了起来,不知道是哪家的明星,众多的粉丝都在周围耐心的等着。 “晚安,这里!”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晚安一眼看到朝她招手的男人,回了一个笑容她就很快的跑了过去。 直到走进了才发现站在一侧背对着她跟唐初对话交谈的女人背影很眼熟,放慢脚步,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果然,下一秒,陆笙儿回过头看向她,“晚安。” 她的面容寡淡,眼神带着不可名状的复杂,“刚刚唐导说你会来,我以为不是你。” 唐初坐姿随意大老爷们一般的坐在那里,“你们应该认识对方,晚安,这是这支广告的女主,笙儿,晚安是我的助理。” 陆笙儿淡淡的笑,“助理?” 堂堂慕家千金,gk的总裁夫人,自降身价的跑过来当一个助理? 她撩了撩长发,仿佛失笑,“晚安,我的存在真的让你这么介怀吗?” 在的同一个圈子,总是不可避免的要遇到。 晚安蹙了蹙眉,随即也淡了脸色,挂着官方式的微笑,仿佛一个小时前那场争吵和那个巴掌压根不存在,“陆小姐,合作愉快。” 拍这样的广告对唐初这样的导演来说完全是大材小用,事实上晚安来了之后他摆摆手就把导演坐的那张椅子直接让给了晚安。 “陆小姐如今的身价今非昔比,要不是这支广告是gk旗下的产品她估计不会接,好好表现。” 陆笙儿是gk旗下的女艺人,她几乎所有的粉丝都知道她跟安城两大男神的爱恨纠葛,羡煞整个安城的女人。 晚安懂唐初的意思,给她机会靠陆笙儿的名气在圈子里打响名号,然后再慢慢扩展,一步步的走。 抬手比了个ok的姿势,她问身边的人接了一个发圈绑好头发就很快进入状态。 整个过程拍摄得还算是顺利,陆笙儿很敬业所以很配合,晚安对镜头和摄影机的把握也是驾轻就熟。 拍摄的时间一直延续到傍晚,还有一个收尾的时候唐初叫了停休息。 洗手间,晚安站在盥洗盆将手放在水龙头下洗手,门被推开,她抬起头就看到陆笙儿走了过来。 拿出化妆包对着镜子补妆,边淡淡的道,“我看你的功底已经很深了,何必在这里当助理浪费时间。” “还好,我不觉得浪费时间。” “晚安,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这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她侧过妆容精致的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捏着眉心,“你可以对他好一点吗?” 晚安拿梳子出来重新整理头发,对着镜子没有回答她的话。 陆笙儿转过脚,面对着她的侧身,“我以后会和锦墨结婚,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所以你无须因为不喜欢我而对他抱有任何的成见,他给你婚姻给你宠爱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这难道不好吗?” 难道不好吗? “戒指的事情,他只是纯粹的帮我一个忙而已,即便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是因为锦墨,他也照样会帮我的你懂吗?” 将长发拢起,挽好,晚安抽出纸擦了手,同样淡淡的笑,“好,我会考虑。” 扔了纸走了出去,休息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将剩下的部分拍完,天色已经差不多都黑了下来。 唐初叼着烟朝她走过去,“有点晚了,要不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吃饭?” 晚安想了还是微笑着拒绝,“不了,我先回去。” 现在七点左右,不知道顾南城有没有回家,如果看到她不在指不定会觉得她耍脾气,下意识 的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或者短信。 唐初也没有强求,点了点 tang头,“好,我晚点让人把剧本和资料发到你邮箱,你准备下。” 慕晚安浅浅的笑,“好的,有事我给你发短讯。” 她拿着包转身离开,还没走出片场迎面就走过来几个很年轻的女孩,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一眼就知道来者不善。 “你是慕晚安?!”其中领头的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女孩指着晚安,恶声恶气的问道。 慕晚安扫他们一眼,浅淡的笑,“我是。” “听说你最近跟顾公子走得很近?”黄发女双手环胸,一副大姐大的派头,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然后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离顾公子远一点!” 慕晚安的肩膀上挂着包,闻言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应了一句,“哦。” 说完就要走。 几个人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相互对视了一眼,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横眉竖目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打发我们吗?” 慕晚安眉目不动,展颜笑了笑,“我都哦了还不行,那你们要怎样呢?” 她这样淡淡然的态度,看上去就像是面对物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小屁孩,仿佛在她面前说什么都只是跳梁小丑。 黄发女脾气一上来,就忍不住推了她肩膀一把,摆出自己最凶神恶煞的表情,“这一次是警告,如果下次在看到或者让我们知道你和顾公子有什么牵扯,我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最后,她看着晚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谁都知道,顾公子是我们笙儿的!” 慕晚安,“……” 她虽然也年少轻狂叛逆过干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曾如此脑残。 挽起唇角勾出笑容的弧度,清清淡淡的微笑,“哦?我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们偶像的。” 她以为是顾公子的脑残粉,原来并不是。 “笙儿姐姐是我们的偶像,顾公子是我们心目中的爱情神话,就像一百年前的金岳霖,痴情一个人为她终生不娶。” 说这话的时候,黄发女脸上带着某种陶醉和得意。 慕晚安觉得少女天真起来也蛮好笑的,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你们觉得为了你们心目中的爱情神 话,顾公子他应该终生不娶,守护着你们心目中的女神?” “是,所以像你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离他远一点,尤其是你这种矫情没有个性的千金小姐,顾公子不会有兴趣的。” 她是矫情没有个性的千金小姐,非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慕晚安抬手将长发拢到一边,朝她们笑,“嗯,你们陆女神魅力足够的话,即便以后嫁了人结婚了,也能让顾公子为她终身不娶。” 说完她正准备离开,挡住她的那几个女孩中有一个的手机忽然响了,那出来低头一眼,立即愤怒的叫了出来,“今天送她过来的那辆劳斯莱斯,之前不是让人查了车牌号吗?那是顾公子另一辆车。” 黄发女很震惊,一把就拽住晚安的手腕,“你为什么会坐顾公子的车过来?” “可能他喜欢我这种矫情没有个性的千金小姐。” 慕晚安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激动得如同受了什么打击集体炸毛已经引起很多旁观者注意。 她想把手收回来,抓住她的女人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一把狠力就直接用力的一推,慕晚安猝不及防也没料到对方力气会这么大,就这么摔了下去。 片场的道具等东西都还在收拾,她不知道自己摔在什么东西上,脑袋和膝盖同时传来阵阵的剧痛。 ☆、081米:我还真他妈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温热的液体,慕晚安下意识抬手去摸,手指都是血。 旁边有距离近的人看她摔倒连忙过去扶,唐初本来在交代事情远远看见,眉头一皱,扔了嘴里叼着的烟走要走过去。 一抹颀长笔挺穿着加长的黑色西装身影突然而极其不协调的出现在视野里。 气场在某些时候就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感,黄发女看着被推倒在地上额头上淌着的血也被吓懵了—— 她只是随手一推的,她真的没怎么用力,怎么会摔出血呢祧。 背脊一凉,被召唤了一般的转过身,一张英俊而极端冷漠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温和的五官明明面无表情,偏偏轮廓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愠怒。 顾南城出现在这里,整个场子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珐。 黄发女身边的另一个女孩被他的脸色莫名的吓得躲到身侧的肩膀后面,呆呆弱弱的道,“顾公子……你来探笙儿姐姐的班吗?” 顾南城看都没看她一眼,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过去,皮鞋踹翻挡在他前面的一张椅子和一个气垫。 慕晚安正要把手搭在跑过来扶她的手臂上,熨帖得笔直的西装裤映入她的眼帘,下一秒俯身的男人已经将她从一堆东西里打横抱了起来。 已经有些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诧异的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唐初之前自然听说过他们的绯闻,但是身在娱乐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情很难说,所以也没有特别当真。 正想着要不要趁机套套近乎,毕竟是马屁都难拍得到的**oss。 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听到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不紧不慢的吩咐着,“广告撤了,把动手的人扔进警局。” 对着身侧的秘书很随意扔下这么一句话,他抱着手里的女人没有赏任何人一个眼神准备直接离开。 唐初正寻思着摆个什么造型的谄媚笑脸,还没斟酌好这么一句话就砸了下来。 日了狗,关他的广告什么事?! 跟他的广告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慕晚安看着他深沉冷漠的俊脸,一下竟然忘记了脑袋上的疼,“你怎么来了?” 她心底的台词是……你怎么又来了…… 顾南城瞥都没有瞥她一眼,冷淡的道,“你是生活不能自理,还是仇敌遍布满天下?结婚两天我就要替你收拾两拨人。” 末了不等她回答,又兀自的冷笑了一声,“也是,像你这种不识好歹得厉害的女人是很容易得罪人。” 晚安,“……” 她抿唇,手环着他的脖子咕哝道,“才不是,人家是你和陆女神的cp粉,所以看着我碍眼。” “顾总,顾总,”唐初一边问候了这男人祖宗十八代,一边小跑了过去,“那个……顾总,这个广告差不多已经拍完了,只要后期再剪……” 看了眼被他抱着的晚安,唐初有意道,“而且这广告后半部分基本都是慕小姐拍的……” “gk花钱让你拍广告是让你请一个新人代班替你卖苦力的?” 这边还没有说完,那几个被吓懵了的女孩几步走过去,“顾……顾总,我们不是故意的……” “发生什么事了?”陆笙儿远远就看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笙儿姐姐,你跟顾公子说说吧……”黄发女身后的女孩一见救星到了,眼泪哭花了妆容。 陆笙儿看着晚安额头上的血,她刚没有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蹙眉问道,“晚安,你额头怎么了?” 黄发女咬牙,“我就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倒在椅子上的……我根本没用那么大的力气……她是故意摔倒的。” 看到陆笙儿皱眉不赞同的眼神,她低头不甘的道,“笙儿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南城压根就没有要听的意思,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也是秘书模样的男人已经打电话给警局,“这里是……” “南城,”陆笙儿迫不得已的开口,“她们还小,受点教训就好了……还在念书的小姑娘闹到警察局去太难看了,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高抬贵手?“ “年纪小,才有被教训的价值。” 一句话表决的态度很清晰明了,陆笙儿只能转而看向他抱着的女人,“晚安,”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额头上的伤,轻声道,“看见我撤了你朋友诉让他出狱的份上,能不能算了?” 晚安还没表态,黄发女就已经倔强的出声了,“笙儿姐姐,我不用你向她求情,去警局就警局没什么大不了,有些人分明是自己变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笙儿脸色一变,“够了,”她沉着脸,语气重了很多,“无论如何推人就是你不对,给慕小姐道歉。” “我不,我不会向她道歉的,她是自己摔上去的。” 慕晚安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面上在笑,但是温凉的语调沁人心脾,“你们家 tang是做牌坊的吗?到处想给人送牌坊,不道歉就不道歉吧,但是你不道歉的话呢,我也不会为了装给顾公子看就这么算了。” 那双眼睛看着她,像是轻而易举的堪破了她心里的想法。 陆笙儿很头疼的看着他们,“晚安……算我麻烦你了,小姑娘不懂事,你不至于要计较到……” “我也觉得,年纪小的姑娘需要一点教训,否则走了歪路以后会更吃亏,你觉得呢?” 如出一辙的台词,陆笙儿怔怔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南城……” 唐初抓了抓脑袋,“晚安,这支广告……”话没有说完但是很容易听懂,唐初拼命的朝她使眼色,好几次想飞白眼都是忍住了。 谁知道她果然是这男人的新宠,早知道他能让她做助理吗? 慕晚安也不懂他为什么第一句话就要撤了这支广告,“顾……” “放血放得还畅快吗?” “……”她轻声道,“这个广告……” 男人瞧都没有瞧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gk的广告我还不能做主?” 中午办公室的事情,他还在生气吗? 只是既然这么生气,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顾南城见她乖乖的闭嘴了,这才抱着她直接离开。 一路上,他也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 晚安抬起眼眸,看着男人线条完美侧脸,慢慢的问道,“你是过来……接我的吗。” “不是,”他干脆冷淡的回答,“我过来散步。” 夜色笼罩,但是晚上的光线很明亮,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胸口的那一处无法控制的慢慢的软了下去,“唐导是我念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的导演了,他人蛮好的……可能是以为我需要工作,才打电话给我,我有时间,所以就去了。” 顾南城没有搭理她。 一言不发的抱着她上车,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买了药,“顾总……太太的伤药。” 他关上车门,接过药,英俊的脸面沉似水,满脸都写着老子不想跟你说话的意思,淡漠的命令,“头发撩起来。” “哦。”她伸手去撩自己的头发。 清洗伤口,消毒,上药。 他脸上的神色很冷淡,但是手上的动作熟练而温柔,车内的光线很柔和,落在他脸上的光线晕开,柔和了脸部的凌厉气息。 晚安忽然觉得无法呼吸,慌忙的偏过自己的脸—— “动什么?!” 陈叔和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同时看向后视镜。 被他凶了一脸,晚安也不恼,只是乖乖的不动,让他给她上药,看着男人好看的下巴,道,“膝盖……也摔伤了。” 男人仍是没有瞥她一眼,利落的把她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然后稍微掀起她的裙子,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膝盖也破了皮,在她整条白皙如玉的腿上显得很打眼很不和谐。 他当即就皱了眉头,眼睛盯着那点儿伤看了一会儿。 虽然只是一会儿,但是那眼神叫她心底发慌。“慕晚安。”那眼神挪到她的脸上。 “怎……怎么了?” “你不是挺嚣张?骂道我的头上来了。” “你还在生气,”她抿唇看着他,“陆小姐已经帮你打回来了,你挨我几句骂,我挨她一个巴掌,还被你俩的粉丝伤了,你该气消了吧。” 晚安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看着她的脸忽然嗤笑了一声,特别平静的道,“我还真他妈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082米:觉得我不能满足你想甩了我,嗯? 说完这句话,他就连药也不替她上了,直接将药膏扔到她的身上,腿也被他挪了下去,看都不看她一眼,闭目养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成一股不可触碰的气场祧。 慕晚安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是为了什么而忽然发脾气,车内的气氛变得很尴尬,前面的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她静默的坐了一会儿,拿起药膏低着脑袋自己抹。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晚安看他拿出来接,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笙儿。” “南城,广告的事情……你如果不满意唐导交给晚安拍,至少也先过目再说行吗?毕竟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而且她受伤也跟这个广告无关……” 顾南城眉目不动,淡淡的道,“既然签了合同也拍好了,那gk自然会给你代言费,至于后期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为什么要撤广告?”他是gk总裁,这么区区一支广告压根轮不到他来操心。 顾南城良久没有说话,呼吸沉而平稳,“嗯,大概是我不高兴。” 陆笙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了。” “嗯。” 挂了电话,车内再次恢复安静珐。 直到半个小时后,宾利慕尚回到南沉别墅。 顾南城打开车门就下车了,颀长挺拔的身形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的冷然,不近人情。 晚安怔怔的看着,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漠,他傍晚还去片场接她,刚才在车上给她上药。 “太太,”陈叔咳嗽了一声,“你的腿受伤了,要我扶您进去吗?” “不用了,不是很严重。”只是摔倒磕伤了,勉勉强强还是能走回去的。 “太太,有些话,我们外人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陈叔,”晚安看着陈叔有些意味深长的神色,“您说。” “刚才在片场您被陆小姐的粉丝推倒摔伤了,顾总让人把她送进警局甚至没有给陆小姐面子,可是您口口声声却说,顾总该消气了……您置顾总于何地。” 她落在座位上的手慢慢的蜷缩起来,喃喃的道,“他为这个跟我生气?” “顾总本来想亲自去接您吃晚餐的,结果您一个劲儿的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慕晚安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陈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上去。” “那好吧,太太您小心。” 晚上的温度很凉,她一只腿的膝盖磕伤了,走起来很慢。 经过草地上时她在一条长椅上坐下了,看着别墅里亮着的灯光曲起腿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 坐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她低头看着握着的屏幕,想了想还是拨了他的号。 直到快要自动挂断,那端才接了电话。 “顾南城……”温软的嗓音开口。 “嗯。” “陈叔走了……”她睁眸看着前方沐浴着夜色的花朵,慢慢的道,“我一个人在花园里,你下来接我下呗。” 回应她的是男人淡淡的嗤笑。 “我膝盖受伤了,走不了……” 顾南城声线优雅矜冷,淡淡的道,“你活该。” 说罢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晚安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撇撇嘴,怅然若失的迷茫。 她不想马上回去,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直到高大的身影投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在她说话之前,他已经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西装已经脱了,深灰色的衬衫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阴沉的暗色,愈发的显得干净和温文尔雅。 “顾南城,”她不知道自己脑子的哪根弦忽然被狠狠的拨动了,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这么蹿了出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不嫌弃你……” 在某些词蹿出来的时候,晚安立即闭了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顾南城原本只是冷淡的脸色当即大变。 黑沉了一整张俊脸,仿佛隐隐能看见冒着的寒气。 她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吗? 自掘坟墓么。 她看着他的侧脸,急急忙忙的想解释什么,但是直觉说什么都会惹他更生气。 脑子一白,她突然直接亲了上去。 唇瓣碰触了一下她就退了回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她想表达的重点在前一句。 回应她的话仿佛从男人的喉骨中蹦出,“ 我懂你的意思。” 顾南城抱着她直接回了卧室,途中林妈叫他们吃饭他也充耳未闻。 tang“陈叔说……你没有吃饭,我们吃饭吧……” “喂饱你再吃。” 卧室的门踹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被扔进了床褥中,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 顾南城掐着她的下颚,浓墨般的眸盯着她可恶的脸,阴柔的嗓音渗着低低的笑,薄唇摩擦着她的肌肤,“顾太太,昨晚没让你爽,是我的失职。” 晚安看清楚了,这次他的眼睛里除了有冷漠,还有敛着的恼怒。 身子陷入床褥中里,身上的男人辗转的吻着她的下巴和脖颈处,一路往下蔓延到锁骨,泄恨般的用力带着控制不住的粗暴。 “顾南城……”晚安慌忙的喊道,他眼睛里的色泽让她心惊和慌张。 “不准再动!”遒劲的大手按着她的腰把她压进被褥,嗓音粗哑。 昨晚就是她太不配合使劲动他才会失误! “别再瞎闹腾,”唇舌闯入她的口腔勾出旎旖的缠—吻,舌尖舔—吻她的耳后,呼吸搔—弄着她的肌肤,低低喃喃的道,“忘记昨晚的意外,以后你会爱上在我身下的感觉,嗯?我会让你爱上的。” 唇息炙热,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味道。 她的耳朵很敏感,除了昨晚也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他带着怒意和煽情吻着她,晚安觉得她整个人都在慢慢的软下去。 “顾南城……”她的手揪着他凌乱的衬衫,试图和他说话。 她轻喘着,忍住那一层层漫上来的衍生自身体深处的激动和战栗,“你别这样……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准备长长久久的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们可以交流……” 男人不知为什么发了怒,忽然压下唇狠狠的咬了她的唇瓣一口,“长长久久的一起生活下去?” 他的话里有嘲弄,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自嘲,“你无缘无故的挑衅笙儿,什么恶毒的话都往我身上砸,是准备长长久久的跟我过下去?” 那只手很快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喘息声贴着她的肌肤,“觉得我不能满足你迫不及待的想甩了我,嗯?” 那声音染着笑,带着压抑的嘲弄,更带着勾魂夺魄的性感。 晚安的瞳眸扩大。 她敢说那些话,就做好被他收拾的心理准备了,但 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顾公子觉得她纯碎是在无理取闹嫌弃他……因为他无能。 男人在这种事情的敏感上果然是超出想象。 她的手被他一只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直接去扯自己身上的衬衫,凌乱得狂野的动作,非但不显得迫不及待的猥琐,反而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致命誘惑。 唇压上她的唇,眸光对视,燃出惊心动魄的心跳。 他含住她的耳,濡湿的语调,低哑要命的声线,“今天干到你满意了,以后都不要再无理取闹跟我过不去,嗯?” 慕晚安觉得,他哪怕什么都还没有做,光是这些声音这些气息这些话,就要生生的将她所有的思维撕裂粉碎。 有什么东西在清晰的一点点的彻底崩塌。 她想要抓住点理智,可是刚刚触到几分,又被男人一把扯进另一道深渊。 有那么几个零碎的瞬间,晚安睁眼看着眼睛上方的男人脱下衣服后均匀分布的六块腹肌,脸上爬了满满的红潮。 赤果果的男色。 他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真的就不担心……她也是蛮难应付和配合的。 然而顾南城没给她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083米:顾南城这样的男人,你惦记他的钱就可以了 来第一次的时候,晚安觉得她昨晚可能真的是误会他了。 来第二次的时候,她觉得顾总确实没有白白睡过那么多女人。 来第三次的时候,她脑子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顾总为了一雪前耻,一定是——吃了药。 她要死了。 开始有点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就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的说了不少的软话,一句句被撞得支离破碎胡言乱语的,我不行了,我很饿,明天再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听到还是直接选择了忽视,半点缓和跟结束的意思都没有,听她念得烦了就直接吻住将她所有的抗议吞下珐。 然后她就慢慢的带着点哭腔开始求他,无效,反而有越战越勇的意思。 后来,后来她没什么意识了。 只记得曾经迷迷糊糊的想起法国人说高—潮是小死一次。 她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死了几次。 …………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抬手下意识的去遮光线,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 好饿。 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很扁的肚子,饿死了。 一道阴影压了下来,她还没抬头腰就被抱住了,干净的带着沐浴露味道的气息环绕鼻息间,低沉好听的男音透着一股愉悦,“顾太太早安。” 脑袋被迫埋在他的胸膛间,仰起头看着清晨时男人的脸。 她的眉头仍是蹙着的,有点小迷蒙和小不高兴,被子从肩膀滑下,身上穿的是吊带的睡裙,裸露着白玉般的手臂和肩膀。 看上去带着点将醒未醒的慵懒。 顾南城心里一动,低头去吻她的腮帮,手锁着她的细腰,满怀的温软。 本来准备直接去上班的男人改变了主意,低哑着声音哄道,“陪我下去吃早餐?” 听到吃的,她眉头蹙得更紧了,喃喃的抱怨,“好饿……” 顾南城瞧她迷糊的模样,估测她还没过完清醒的周期,不由失笑得捏了捏她的脸颊,温热的唇碾压她的下巴和腮处,“大清早你就饿了?” 那声音在她耳边调笑戏虐,“顾太太,你这么难喂饱我还要不要上班了?” 晚安闻言终于清醒了一点,睁开眸看着眼前可恶的俊脸,怒由心生,顺手抄起枕头就抄他脸上砸,“顾南城!” 现在还痛,到处都是酸酸软软的抗议。 她怀疑的看着沐浴着阳光的男人,“老实说,你是不是嗑药了?” 顾总,“……” 他挑了挑眉梢,“你想见识,我可以试试。” 晚安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随便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脑海中逐步的回忆起昨晚这张床上的场景。 脸迅速的低下去,火—辣辣的烫。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重新塞了进去,脸蛋埋进枕头,胡乱的道,“我要继续睡,你去上班好了。” 女人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顾南城手指拨开她的被子,把她挖了出来,眯着眼睛温柔的问道,“哪里疼吗?” 晚安看着他的脸,有几分失神的想,他事后对女人都这么温柔的吗? 也难怪风评不错,有种男人温柔起来的确能把人迷得头晕目眩不记得他在床上有多过分多凶残了。 “你没有做措施,”她躺在很软的枕头里,忽然闷闷道,“难道以后你都要吃药吗?” 顾南城皱起眉,脸色沉了沉,波澜不惊的道,“不想要孩子?” 晚安怔了怔,“要孩子?” 男人淡淡的,语调似乎很寻常,“结婚了不应该有个孩子吗?” 结婚了就应该有个孩子? 他这话说得好似他们是恋爱结婚一般,循序渐进就应该要个孩子。 晚安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平静的看着他的,“顾公子,你我心知肚明,我们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他也没怒,淡淡的问,“哪里不适合。” 已经结婚准备过一辈子的男人跟女人不适合要孩子,谁适合? 晚安抿着唇,坐着没有说话。 顾南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睛同样看着她的,噙着淡淡的笑,“说清楚顾太太,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给我生孩子,还是打算往后找个时机转身离开,所以不想留一个不必要的羁绊?” 末了,他唇畔的笑意变深了几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温淡的眉目勾出了几分矜贵的轻佻,“昨晚你叫得挺欢挺享受的,别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的呼吸一顿,仍是仰着脸,“顾南城,做人别这么霸道成么,你想结婚就逼着我结了,我既然选择嫁给你了也不想矫情什么,所以想接受不想接受的我都接受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占着 主导权,所以我就不说其他的了。” 也许是清晨刚醒,女人温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沙哑 tang,“要么将来你爱上我了要求我这个顾太太为你生儿育女,那么到时候我会相信你能对孩子负责,要么我爱上你了,我心甘情愿的为你怀孕,到时候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怨恨什么自己对孩子负责。” 她看着男人俊脸上不知何时变得深沉淡漠的男人,挽唇浅浅的笑了出来,“你头一次认识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我对这个世界包括男人没有那么多浪漫主义的幻想,就目前而言我的确觉得你挺好的,对我也很好,但还不至于让我忘记一切傻乎乎的跳下一道明知道可能爬不上去的深渊。” 顾南城面上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变化,盯着她的脸听她将一番话完整的说完,末了手指插进她的长发揉了揉,淡淡的笑,“有时候觉得你迷迷糊糊的跟个小女孩似的,有时候觉得你精明起来挺没意思的。” 她依然挂着温温浅浅静静的笑,“那是我有考虑跟你过日子呗,你当初招我当你情fu我能装得一段儿可心的讨你欢心,你非要招我当你太太,那我总不能跟你装一辈子,你看着累不累不说,我肯定是会累的。” 卧室里有好一阵的安静。 良久,男人薄唇勾勒出淡淡的笑,他俯身将手臂撑在她的身侧,“还有什么想说的?” 晚安眨了眨眼睛,泛出笑容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开车小心,顾先生。” “早安吻,顾太太。” 他凑下来是给她亲的吗? 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跪起来,抬手环着他的脖子主动的亲了上去。 只是碰了一下就准备退,结果还没离开就被扣住了腰,结结实实的一记深吻。 那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脸,像一根羽毛刷着他的心脏。 痒痒的。 ………… 顾南城走后,晚安又重新躺下补了会儿眠,她猜测他估计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再加上前天晚失误了,要起来没完没了的折腾她。 过了会儿起来洗漱穿上衣服正在喝林妈煲的粥,唐初的电话就轰炸起来了。 “小祖宗,你起了吧?” 晚安喝了口水,“唐导……”她歉疚的道,“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啊。” 唐初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小祖宗,你们昨晚睡一起了吧 ?” “……” 接收到助理的眼神,唐初干咳了两声,“男人女人就那点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忍不住抱怨,“你既然跟了他什么资源什么片子拍不到,跑到我这儿当助理,莫名其妙的被炮灰。” “我会……跟他说的。” 一早被孩子的话题分去了注意力,她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白天不行的话晚上吹枕边风,男人在床上永远是最容易松口的,”唐初皱皱眉头,忍不住哂笑,“还真看不出你这么本事,不声不响就勾上了京城第一少,据说他身边差不多一年半载没女人了。” 晚安默默的没说话。 “不过为什么人家都是片约不断分分钟刷爆曝光率走上人生巅峰,到了你这里代班拍个小广告他还要撤,你得罪他了?” 晚安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微微一笑,“我已经搞定了。” 唐初噗嗤一笑,“那就好,”顿了顿,他变幻了语气,颇有一股语重心长的意思,“姑娘,我知道你迫不得已才走这条路,但是顾南城那样的男人,你惦记他的钱就算了,人你就别惦记了,免得到时候心伤。” ☆、084米:顾太太,你蠢萌起来勉强算可爱 原本是打算笑着哦一声,话到嘴边却变了内容,“为什么呢?”她垂着眸,慢慢的笑着,像是不经意的道,“我看他还不错啊,蛮温柔体贴的,没什么不良嗜好,虽然好像女人有过不少,但好歹也是一次一个……” “晚安,你记住一件事情,顾南城他没别的什么臭毛病是圈子里公认的,”唐初严肃的道,“但是爱他的女人来说,陆笙儿就是他的不良嗜好。” ……………… 陆笙儿就是他的不良嗜好珐。 敲开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晚安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句话。 手握着门把,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兀自的笑了笑。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顾南城正低头在研究一份报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微皱的眉凌厉了他原本温和的五官,但是自有一种成熟男人工作时的魅力。 “顾总。”晚安关上门走过去,手指轻轻的扣了扣他办公桌的桌面祧。 没料到来的人是她,顾南城挑挑眉梢,嗓音低沉温和,“有事找我?” 什么事专门要来他的公司找他。 “我找你想说唐导广告的事情,”晚安的手绞在一起,“如果你真的看不上我拍的那一段,可以剪掉重新拍,前面都是唐导亲自拍的。” “为这个找我?” 她微怔,点点头,“是的。” 顾南城把玩着钢笔,身子往后倾,衬衫有两颗没有扣上的扣子敞着,薄唇染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嗓音低沉得蛊惑“专程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想我了吗?” 她的嗓音很轻很软,“让我跟着唐初拍电影,你不会反对的哦?” 顾南城眯起狭长幽深的眸,带着淡笑,“不是让我捧你?还是说慕导不想靠自己老公?” “我喜欢拍电影,更成就相比,更喜欢做这件事本身,”晚安浅浅的笑,条理分明,“导演不是女明星,靠捧能够成功的,没有足够的经验挑不起大梁我有自知之明,就算你如今给我最好的剧本和导演班子,也可能砸在我手里。” “唐初准备拍的那个剧本我看了,我挺喜欢的,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 顾南城依然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掀起淡淡的笑,“顾太太,谁得罪你了。” 晚安一震,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男人眯起眼睛,看似温淡,却莫名的让她 毛骨悚然,“我不喜欢几个小时前才从我床上爬起来的女人,公事公办的跟我说话。” 她咬了下唇,看着他俊美高深莫测的脸。 “公私分明不好吗?” 他优雅的笑,“是么,我向来公私不分。” 她侧过视线,看着他电脑旁边摆着的仙人掌,闷闷道,“为什么不答应,我喜欢拍电影,而且我也要赚钱。” “我有很多钱缺人花。” “我可以帮你花,但是我自己还是要赚的。”她的脸庞重新面对着他,已经摆好了笑脸,“我能赚钱,以后跟你吵架的时候才有底气啊,不然我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只能让你欺负。” “整天想着跟我吵架?” 她静静的看着他,“顾南城,你不喜欢我拍电影吗?” 还是不喜欢顾太太拍电影? 男人手里的钢笔落在了桌面上,唇上泛出冷笑,“慕晚安,你打算每天招我不开心一次么?” “我不明白。” 她自问虽然不是八面玲珑捏准男人心思的那种,但是也不至于木讷到为什么惹他生气都不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冷了脸,她是真的不知道。 顾南城盯着她不惊艳但是极其耐看的脸庞,半点没有早晨的娇软和迷糊,温温静静的站在他面前像个职员,唇上的弧度愈发的深也愈发的冷淡,“既然要公私分明,那你也应该知道像你这种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学历,年纪又太轻的新人在这个圈子想混出点什么,不是木头人一样的说几句很一般的话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放在别人身上明摆着就是潜规则。 但是他想滚她名正言顺,实在是不需要这个。 她是不是真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忽然变得木讷了? 她不懂他的意思,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僵持而尴尬,晚安无意中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只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中午了……去吃饭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他不搭理她,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尴尬,正想说她去医院陪爷爷吃饭,端坐着的男人已经嗯了一声。 然后他从旋转椅上站了起来,在晚安反应过来之前淡淡然的问道,“想吃什么?” 这一次她反应很快,“我们去西餐吧,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一家意大利餐厅不远。” “好。” 不是 正在生气,怎么说到吃饭又搭理她了。 晚安看着男人不紧不慢的拎西装穿上,正 tang要打领带忽然转向了她,淡淡睨了一眼,“昨天交给你的功课学会了吗?” 功课……打领带…… 她点点头,“上午学了一点……但是不怎么熟练。” “过来。” 晚安哦了一声,乖乖的走了过去,她还没有碰到那条领带,腰肢就被一只手臂狠狠的禁锢住,脸被另一只手扶着,然后俊脸就压了下来。 吻到她喘息,男人才放开她,“就会成天惹人生气。” 她蹙眉,抑制不住的委屈,还是嘟囔着反驳了回去,“是你自己阴晴不定的。” 顾南城冷笑,“除了你没人觉得我阴晴不定的。” “我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呢。” “是,你还是出了名的名媛淑女。” 她难道哪里不是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她不想跟他呛声,于是忍住了脚了方向,“走吧。” 虽然没有多远的距离,但是顾南城还是驱车载她一起去她看上的那家意大利西餐厅。 晚安看了一眼他开车的侧脸,“我想跟唐初一起拍电影的事情另说,广告的事情你别跟他过不去……” 顾南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面,“你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过不去吗?” 她愣住,“你在跟我过不去?” 男人懒懒散散的道,“顾太太,你蠢萌起来也勉强算可爱。” “你……”晚安终究是忍不住几分恼怒,“我到底哪里招你生气了?” 顾南城开着车,没有出声。 晚安觉得她再好的脾气都要被他炸出来了,咬唇忍了又忍,“要怎么样你才肯让广告过?” 男人只扔了她一句轻描淡写很敷衍的台词,“看你的表现。” 车开进停车库,顾南城亲自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下车,小女人似乎炸毛了,脸蛋上有些气呼呼的,就是不肯看他的脸,不声不响的生着闷气走在一边。 用力的拉上车门,他不紧不慢的道,“顾太太,你真的想跟我吵架吗?” 晚安顿住脚步,转过头看他,“顾总想吵架,我配合。” 男人好整以暇的站着,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瞧着她,又似乎兴 致盎然。 她咬唇,一下就泄了气,闷闷道,“去吃饭成吗老公?” 见他还是站着不动,治好抬脚走过去,手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抬起脸,笑靥如花,“顾先生我们去吃饭吧,真的很饿。” “再叫一声。” 她闭了闭眼,忽然有些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但还是愈发温软的唤道,“老公。” “告诉你老公,谁惹你不高兴。” 她真觉得……她没有不高兴的?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还是说,晚安看着她侧脸的线条,心脏有种紧攥般的窒息感,是他的眼睛太毒,那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蛛丝马迹让他捕捉到了。 她挽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点,仰脸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是上午看了唐导发给我的剧本所以挺难受的,嗯,是个悲剧。” 顾南城皱了皱眉头,薄唇溢出若有似无的叹息,低头亲了下她的脸,语气却是宠溺的,“多大的人了。” 晚安垂首没说话,忽然觉得自己更加难过了。 走到意大利餐厅的门时,她仍旧挽着他的手臂,不记得正想说什么,忽然一个身影就这么直直的撞了上来。 猝不及防的撞伤了顾南城的胸口。 年轻纤细而漂亮的女孩,眼神惊慌的抬眸,“对不……” ☆、85米:说好的六点半回来……现在过去十分钟了 “对不起……”撞上来的女孩看到顾南城的脸,先是震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细声细气的道。 晚安无意的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没有移开了。 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很飘逸,五官算不上特别的精致出彩,但是胜在干净清秀,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个混迹三线却人人叫得出名字的小明星,楚可。 因为出演过一个讨喜的女配而在各大论坛刷了不少存在感,说是不愿意接受潜规则所以始终不温不火爬不上去祧。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有小陆笙儿之称。 顾南城淡淡的看了一眼,视线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带着晚安往里走去了珐。 前面迎面走来另一个女人,看到英俊而笔挺的男人先是睁大眼睛,随后便露出满脸的笑容,“顾……顾总。” 晚安猜测,这女人应该是楚可的经纪人。 顾南城淡淡的嗯了一声,既算是回应,同样也是淡漠。 因为方位问题,她几乎和晚安擦肩而过,看着那一身名贵衣裙的女子的背影,撇撇嘴,走过去跟上年轻女孩的脚步,“你就使劲作使劲犟吧,等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想被潜都争不过那些年轻水灵的小姑娘。” 女孩的声音很细,但是透着秀气的坚决,“那种满脑肥肠的男人我看着就倒胃口……让我陪他上chuang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我办不到。” “满脑肥肠的你看不上,本事够你倒是去找一个有权有势又英俊的男人来潜你啊,”女人白了她一眼,“刚刚过去的那个就是,放眼娱乐圈没谁比他更大了,你有本事爬上他的床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楚可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咬咬唇瓣,“他是谁?” 女人摁着眉心,“gk的总裁你都不认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他女朋友比我漂亮。”想了想,她问道,“也是圈子里的人吗?” 一眼看去就是特别有气质特别漂亮的类型,说不出哪里特别,但是就是让人过目不忘,如果是圈内人的话……估计是下一个陆笙儿。 “算吧,她学导演的,跟唐初的关系很好。” 导演啊…… “那总裁应该挺喜欢她的。”年轻漂亮有才华,跟娱乐圈里的女星不一样。 “是有消息出来,她貌似是新宠,甚至可能是 将来的总裁夫人,谁知道呢,有钱男人的喜好都是瞬息万变的。” ………… 晚安有几分出神的想着刚才那女孩,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抬眸看着对面英俊而矜贵的男人,忽然问道,“你知道陆笙儿和薄锦墨什么时候结婚吗?” 她看到他拿着菜单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的道,“锦墨没跟我说。” “哦。” “晚安。”那低沉好听的声线忽然问道,不知何时抬起眼睛看着她,“你知道盛大小姐在哪里吗?” 其实这个世界上大抵所有人都会认为,如果谁知道盛绾绾在哪里,那一定是她慕晚安。 因为盛大小姐已经没有了别的可以依靠的人。 她以为顾南城不会问她,因为连薄锦墨都清楚,她不会说。 晚安微微一笑,“我并不知道。” 顾南城依旧翻着菜单,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有本事消失,消失了这么久,她挺出乎我的意料的,她爸爸还在医院,我以为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会找个机会拿一把水果刀去捅笙儿一刀。” “你觉得她有这么蠢?” 男人波澜不惊,虽然他的态度内敛,但是那轻薄的笑毫不掩饰轻视的意味,“盛大小姐什么时候掩饰过她的蠢,但凡她有你一半聪明,盛家就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我比她聪明这么多,但是慕家并不比盛家好啊,”晚安同样浅笑,“聪明这么不值钱,要来做什么?” 她哪有比绾绾聪明呢,至少她不想被薄锦墨找到,他就找不到。 而她并不想嫁给这个男人,她还是嫁了。 “婚纱已经到了,后天周六,把时间腾出来。” 晚安放慢她低头喝水的动作,“哦,好。” 这个男人到处周到体贴,可她就是觉得……他不是她的。 吃完午餐陈叔过来接她,晚安扯着他的袖子无奈的道,“你吃饭吃的挺开心的,是不是该松口了?” 顾公子不紧不慢的瞥了她一眼,“别人都是陪睡,你陪一餐饭就行了。” “那我是顾太太,身价当然不一样。” 那俊美的脸于是染上了笑,手扣着她的下巴亲了一下,懒洋洋的道,“这句话还算是顺耳,今晚我回家吃晚餐。” “好。” 陈叔开车载她回去,路上经过菜 市场的时候她忽然叫了停,“陈叔停一下。” “太太,您想买东西吗?” 晚安浅浅的笑,“我下午没事,想买点菜回去煲个汤送到医院去。” 刚好有时间,她想跟林妈学着下厨,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便在国外念书也都基本没有自己下厨过,如今不一样了。 四点多的时候煲了个汤给爷爷送去,然后陪着慕老说了会儿话,“乖孙女儿,你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给爷爷瞧瞧?” 其实顾南城是提过这件事情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医院的,两次都被她挡住了。 晚安抿唇仍然挂着浅笑,“好的爷爷,我会跟他说。” 五点回南沉别墅,晚安在林妈的指导下勉强的收拾了一桌子菜出来,大概六点多的时候她看了看表。 切菜之前她给他发了短信,顾南城说六点半会到家。 现在六点过十五分了。 晚安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上等他回来,托腮看着桌面像模像样的菜式,颇有一点成就感。 手指在手机的桌面滑来滑去,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等人……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六点四十分,她抱着手机不开心的蹙眉,说好的六点半呢。 她的菜都要凉掉了,晚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了个电话给他,手撑着下巴,手指在脸上轻拍着。 很久才接通,她闷闷的抱怨,“顾先生,菜都凉了,你不守时。” 说完她才注意到,电话那边很吵,不像是在办公室,反而更像是在夜场之类的地方,她下意识的问道,“你没有在回来的路上吗?” “晚安,你先吃,”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像是缱绻已久的恋人之间,“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晚点才能回来。” 晚安愣了愣,“哦,好。” “嗯,再见。” 顾南城挂了电话,幽深的眸淡淡的看着屏幕,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优雅的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大屏的手机。 包厢里乌烟瘴气的味道和氛围让他皱眉,远远不及电话里女人温软的嗓音来得让他舒服,捏了捏眉心,沉静的眉目间已有不悦。 不少人想过来给他敬酒,但是看男人手指摁在眉心的动作便不敢再凑上去,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总,夜莊有干 净的妞儿,要不要我找两个漂亮的过来陪陪您?有名有姓的小明星也不少,有没有看得上的我马上给您找来。” 顾南城抬手往酒杯里加了两块冰,不紧不慢的摇晃着,慵懒随意的道,“你们玩就行,我今天没什么兴致。” 风月场上,很少见这男人有兴致。 不喜欢玩女人的男人,讨好起来都难从下手。 这种商人在圈子里,也是蛮惹人嫌的。 “对不起高先生……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柔软带着哭腔,但是除此之外偏生还有一股别的意味存在的嗓音,“我真的不能喝了……” 五光十色的光线里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响起了,“妈的,是女表子就别立牌坊,喝不了来这里干什么,来卖哭的吗?” 这种场景在这种场子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旁观者要么见怪不怪,要么就在一边兴致盎然的看戏。 平常在镁光灯下衣冠楚楚的男人,一旦喝高了什么丑陋的嘴脸都出现了,那被迫几乎以跪着的姿势半倒在沙发下面的女孩被狠扣着手腕,“一句话,喝不喝,不喝就趁早滚蛋。” ☆、086米:我需要你……晚安陪着我 滚蛋是什么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周围已经有不少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朝她投去。 那女孩已经哭花了妆,手腕痛得好像已经被拧断了,她忽然狠狠的咬住唇,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我就是不喝,高书记,”声音里的哭腔都没有了,变得强自镇定起来,“我只是来陪酒的,如果高书记有其他的需求麻烦你换一个人。” “老子今天还就是看上你了,”一杯酒泼上她的脸,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从地上扯起来扔到了沙发上,“信不信我让你演一出现场版的春戏?” 喝高了的男人,加上周围起哄的声音,整个气氛都被推了上去。 那女孩显然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会如此堂而皇之的强爆女人,全身都吓得发抖,斗抖着嗓子尖叫,“放开我……珐” 顾南城不紧不慢的摁下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他手指间的香烟,在火光掐灭的瞬间,那张泪痕满满甚至花了妆容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明明柔弱,却带着满身的刺。 他吸了一口烟,带着烟草味的青白烟雾从高挺的鼻梁下徐徐喷出,手指弹了下烟灰,“高书记,何必跟小姑娘过不去。” 那温淡随意的一句话,甚至连声音都不算很高,但是显然说的人太有存在感。 正在兴奋头上的男人顿住了动作,先是看了一眼被压在身下的女人,然后又看向出声的男人,语气下—流之极道,“如果顾总想玩的话,我可以忍痛割爱让给顾总……” 顾南城淡淡的笑,“书记可能喝高了,小姑娘挺烈的,万一闹出个好歹这事儿传出去会很麻烦。” 高书记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典型的这个年纪的啤酒肚和秃顶,喝得醉醺醺的远远就能感觉到冲天的酒气。 那话得温和,但是话里那不客气的劲儿并不难听懂。 高书记听着就上来了脾气,正要说话,旁边紧张的助手还是秘书立即拉着了他的手臂,俯身凑上去小声的耳语了什么。 顾南城另一只手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碰撞出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并不安静的包厢,依然显得格外的有存在感。 高书记脸色微变了一下,即便还是带着相当不高兴的成分在,却还是起了身放开了被压在沙发上衣服都被扒了一半的女人。 顾南城虽然只是商人,但他身后势必不止如此。 “既然顾总喜欢,那我就当卖顾总一个面子,不必为了女人伤和气。” 顾南城勾唇淡笑,将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包厢的气氛悄无声息的变了许多,他将酒杯搁在茶几上,烟头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 楚可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慢慢朝她走来的男人,英俊挺拔,温淡冷贵,仿佛世界都在他的脚下,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上。 顾南城淡淡的睨了一眼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扔到她的身上,“起来吧。”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慌慌忙忙的将那件一摸就知道无比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包裹住被扯坏了的包臀裙。 在那几秒钟里,甚至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化一脸的浓妆,哭花了脸。 唐初本来是下一个新电影的制片人逼来串场的,上边儿一听顾**oss亲自撤了他的广告,生怕他哪里得罪了**oss让认认真真的赔礼道歉。 他缩在角落看着那披着男人西装的女孩,总有一种第一次在试镜现场看到陆笙儿的某种似曾相识感。 眉头皱了又皱,他摸出手机默默的编了一条短信。 夜莊的门外,女孩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跟着男人的步伐,直到那只遒劲修长的手去拉车门。 “顾总……”她轻轻的喊道。 顾南城一手搭在车门上,闻言转了一半的身,没有开腔,只是温淡的看着她。 她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手拢着他的西装弯腰朝他鞠了一个躬,“谢谢您救了我。” 顾南城看着她长长的黑发,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就弯腰上了车。 楚可站在原地,直到黑色的宾利慕尚离开她的视线。 他朝她走来的那瞬间,她甚至以为……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如果是他,那么她愿意…… 顾南城回别墅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左右,夜色已经渗透了天空。 别墅里灯火通明。 在结婚之前他其实是一个人住的,只请了个钟点工按时过来替他打扫卫生。 林妈见他回来立即递上了一杯水,“先生回来了。” “嗯。”他扫了一眼楼上,“太太休息了吗?” “太太在书房。”林妈看了一 眼他的脸色,状似无意的笑着道,“今天晚上太太一直等您回来呢,晚餐都是她亲自下厨做的。” tang 顾南城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她亲自下厨?” 放下水杯,嗓音低沉,“我没回来,她生气了么?” “也没有吧……太太脾气很好。” 她当时挂完电话,神情很自然的吃晚餐了。 顾南城上了二楼的书房,推开门果然看到女人纤细的身子装在大大的椅子里,正垂着头在看剧本,洗了的长发带着湿意垂下。 看上去干净安静而认真,桌面上的笔记本也是打开的,咬着笔杆在思考。 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他俯身,抱了上去。 晚安心脏一悸,仿佛窒息了,捏着纸张的手愈发的用力。 啄在她下巴腮处和耳后的吻带着淡淡的酒气,嗓音低醇,“生气了,嗯?” 男人优雅好看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弄着她的肌肤,“怎么不说今天的晚餐是你做的?” 她的视线仍是落在剧本上,闻言亦是浅浅一笑,“下午闲着就想学下厨,多一门生存的技巧总归是不错的……唔” 下巴被抬高,他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带着酒味还有点凉意的舌攻入她的口腔,近乎蛮横的搅动着,她睁大眼睛刚想动,腰肢也被掐住了。 他每次吻她的时候,都有一种要被他吞下去的心慌和错觉,尤其是昨晚的亲密过后,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深入缠吻。 “顾南城……”她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有些无措的拽着他的衬衫。 他身上那股蓄势待发的强势和激烈的劲儿,让她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扒了她的衣服在椅子上来一场。 她有点怕。 脸颊被他的气息和呼吸染得红潮,那种不受控制的心悸叫她害怕。 顾南城吻得很凶,哪怕他平时吻她的做派也从不温柔,但是那股凶悍像是在发泄。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一下仿佛所有的旖旎和心跳全都沉淀了下去。 直到她眨着眼睛的眼睫毛刷过几次他的皮肤,沉醉在这个吻中甚至愈发深入的男人才止住了伸入她睡裙中的手。 她被压在椅子的后背上,就这样任由着他的亲吻和侵犯。 他眯着眸,哑声问道,“不高兴?” 晚安挽着唇角笑了笑,声线慵懒,“没有啊,”她维持着这个被他困在怀里的姿势,仰起脸庞,“吃饭了吧。” 男人深邃的眸愈发的显得幽深,敛下某种情绪,“没吃。” 他将她手里的剧本抽了出来扔到书桌上,然后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晚安睁大眼睛,低叫出声,“顾南城……你干什么?” 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笑意轻薄暧昧,低哑性感,“你。” 一路抱回卧室,反脚一勾将门关上。 超大size的床中间深深的陷了下去。 顾南城像是脱控似的要着她,将她整个人困在她的身下一遍一遍极尽耐心翻来覆去的折磨,像一个信徒般里里外外的占有她。 她睁眼看着摇晃的天花板和英俊魔怔了一般的男人,那接踵而至的濒临崩溃的极端的感官刺激几乎将她逼疯,晚安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要了……顾南城……我……” 她每说一个字,身下就是愈发凶狠撞来,仿佛要将她贯穿。 每一次她就都觉得自己要掉下深渊,然后又被他拉了回来。 “别哭……不要哭……”带着喘息的哄慰声在她的耳边响起,温柔致命,仿佛身上毫不疲倦逞凶不知道多久的男人不是他,“乖……晚安……” 缱绻的吻辗转至她的脸颊和眉心,“陪着我……晚安……” “我需要你……我要你……陪着我……” ☆、087米:太太,有位小姐说来还顾先生的西装 他低低的呢喃,有些甚至模糊在亲吻中。 需要她…… 哪怕是层层没漫上来无休无止的快—感,也依然无法淹没她心里阵阵的难受。 躲不过他的侵占,晚安只想躲过他唇舌肆虐的亲吻,手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关节处处都在泛白。 汗水几乎打湿她额上的鬓发。 结束后,她看着床头的光线和窗外的月色,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侧躺在气息浓郁的空气里,她闭着眼睛就不想再动珐。 皓白的手腕搭在床沿,脸蛋上红潮未退。 她听到伸手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男人在收拾,随手有力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了。 顾南城看着她明明嫣红却仿佛带着寡淡的脸,俊颜带着事后的慵懒满足,性感而温存,“抱歉。” 他说着毫无歉意的话,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的唇角,“是不是累着你了,嗯?” 黑色的长发散开,青丝铺枕,顾南城觉得她的眸清明得仿佛能滴出水,脸上却挂着浅浅懒懒媚媚的笑意,她抬起手,白皙的手指***他的发中,嗓音微哑的道,“去吃饭吧,我有点儿累,想休息了。” 如画般精致的眉目疲倦惫懒。 顾南城好几秒才说话,依然是温柔的声线,“我抱你去洗澡。” 他知道她很爱干净,尤其是在睡觉这件事上。 晚安已经闭上了眼睛,“没事,我躺会儿就自己去,现在不想动。” 他低眸看着黑色长发下恬静安然的脸庞,最终还是嗯了一声,给她盖好了被子就起身出去了。 晚安半阖着眸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这世上的女人这么多,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困着她? 起身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快十一点了她,她深呼吸的了一口,重新爬上床闭上眼睛睡着。 也许是一直没有真的睡过去,也许是忽然惊醒了,晚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灯已经关了,屋子里很暗,窗帘没有拉上,银色的月光投下剪影。 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顾南城站在落地窗前,垂首看着下面的草地,不知道在思考亦或是回忆。 跟不爱的人做愛人做的事情,不会觉得更加的孤独吗? 应该是,否则他 就不会显得如此落魄。 那么亲密,那么遥远。 ………… 顾南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的女人静静的躺着,仿佛依然睡得很沉。 平常一般他起床的时候她也会跟着醒来。 出门前他坐在床沿低眸看着她的脸,手指撩开掉下来的长发,露出女孩白皙干净的脸,睫毛纤细浓密。 上午的天气很好,没有阳光带着点风,很舒服。 晚安搬了张沙发在阳台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研读剧本和考虑电影角色的候选人。 唐初给她打了个电话,“小祖宗,你昨晚没跟他吵架吧?” 晚安凉凉的笑,“吵什么,我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唐初被她哽了一下,忍不住皱皱眉头,“我说小丫头,你小小年纪怎么半点刺儿不带?楚可那女人呢你注意着点,别被她拽了下来,混娱乐圈的女人再干净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顾公子跟个裂缝的鸡蛋似的那么招苍蝇,我谁都要注意一下会折寿的。” 唐初,“……” 他有点头疼,好歹认识也有几个年头了,他多多少少了解一点晚安的脾性,她不是没脾气,只是大部分都懒得动脾气。 “我不指望你吹耳边风多给我拉点投资,但是你别到时候跟他闹吹了得罪他连累我的电影一块儿黄了,这电影我准备很久了。” 晚安淡淡的笑,“我这么乖,平白无故的得罪他做什么。” 唐初掂量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你打算跟他多久?” “这种由不得我考虑的事儿,想得再多也没用。” 晚安没有拿手机的手把玩着手里的笔,无意中抬头望下面看,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黑色雕花的铁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顾公子招蜂引蝶的本事也是要爆棚了。 晚安朝电话里道,“有人敲门,我先不跟你说了,剧本我研究得差不多了,主演有几个人选,回头我们商量一下,再见。” 唐初叮嘱,“老子好心好意的帮你,你可千万别得罪顾南城害我混不下去。” 他对她看主角的眼光拍电影的实力几乎不怀疑,但是对她的脾气有点儿后怕。 说得难听点儿,他觉得这丫头简直就是那咬人的什么不会叫唤,比盛绾绾那不爽就上来甩你一巴 掌难对付多了。 晚安挂了电话,远远的看着听到门铃声去开门的林妈和外面的人在交谈 tang,她垂眸看着笔尖若有所思。 门口。 林妈上上下下的打量门外的年轻女孩一眼,“小姐,你找哪位?” “请问这是顾南城顾先生的家吗?” “是,”林妈又看了她一眼,道,“但是顾先生不在家。” “我知道现在是他的上班时间,这是顾先生的外套,我已经送到干洗店洗好了……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 林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袋子,“这个我不能做决定,不过我们家太太在家,我可以问问她,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一下。” 太……太太? 楚可脸上的笑容愣住了,还不等她开口提问,林妈就已经拿着手机拨了个号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听到她朝那段的人恭敬的问道,“太太,有位小姐说是来还先生的西装,要请她进来吗?” 晚安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敲着桌面,淡淡的道,“不用了,扔了吧。” 林妈也愣住了,虽然她一把年纪也看得出来这女孩的出现有点猫腻,但是也没料到晚安的反应这么直接。 她挡着手机,小声的道,“太太……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林妈婉转的道,“不如我把衣服先收下,就不让她进来了。” “扔了吧,林妈麻烦你扔给她看,不然的话我只能自己下来扔了。” 林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来这边当佣人虽然没几天的时间,但是感觉这对夫妻的脾气都算很好,尤其是太太,她昨晚摔了好几个碗她都没说什么。 可能是外面纠缠先生的乱七八糟的女人。 林妈这么想也就很快想通了,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冷淡了很多,挂了电话就走过去接过楚可手里的纸袋子,也不说话,直接关了门,然后往里面走在经过最近的垃圾桶时顺手扔了进去。 楚可脸色一变。 她当然知道这个行为和动作来自谁的授意。 无非就是电话那端被佣人称为太太的女人…… 是真的名符其实的顾太太,还是顾南城包的同居情—人?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昨天在餐厅门口见到挽着顾南城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林妈泡了一杯蜂蜜花茶送上去,看 到盘腿随意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她很认真的剪辑视频,神情很正常,还时不时的在纸上写着什么记录。 “太太,您的茶。” 晚安抽空抬头朝她笑了下,“谢谢林妈。” “太太……刚才来的那女孩,要告诉顾先生吗?” 她眼睛仍然盯着电脑的屏幕,波澜不惊的道,“我会跟他说的。” 林妈在旁边替她不平,“现在的年轻女孩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看见有钱的男人就贴上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家室。” 晚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只是笑,并不说话。 ………… 下午六点,gk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章秘书和另一个相对年轻的男秘书跟在顾南城的身后。 男秘书来开宾利慕尚的车门,优雅冷贵的男人还还没上车,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顾总……” 章秘书最先转身,她看着气喘吁吁跑上来的女孩,微微挑眉。 楚可跑到男人的面前,肤色偏白的一张脸跑得很烫。 她抬头看着面前英俊温淡深沉而冷贵逼人的男人,脸色更加的烫了,低头将手里的纸袋捧上,声音镇定的道,“顾总,您的西装,我在商场找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昨晚的事情谢谢,西装还给您。” ☆、088米:你说我太太扔了,再带回去岂不是惹她不快? 这是她找了几乎一天,在安城找到的几乎唯一一件一模一样的。 她研读过杂志,这男人的西装几乎都是纯手工打造,昨天那件是某大牌出的一款——是陆笙儿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 男人瞥了一眼那纸袋上的log,,淡淡的笑,“新买的?” “是新买的,抱歉顾总,我本来是打算干洗了送到您家里去,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吐词清晰地额道,“您太太似乎误会了……让佣人扔了。” 楚可抬头看着男人淡漠而高深莫测的脸庞,微微一笑,“我以为这件西装对您很重要,希望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章秘书站在那里,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珐。 这样的场景她见得不多不少,唯一意外的只有那句“您太太似乎误会了让佣人扔了。” 顾总这件西装,价格可是很不菲。 不过也的确比不上其他昂贵。 那个拉开车门的年轻的男秘书将那坚持捧在半空中的装着西装的纸袋子接了过来。 男人似笑非笑,“你说我太太扔了,我再带回去,岂不是惹她不快?” 楚可抿唇,仍是微微的笑,“顾太太可能是有洁癖,不喜欢自己丈夫的衣服被别的女人碰过……这件是新的,您依然可以扔了,但是与我而言,不能让恩人平白无故的损失一件西装,哪怕您不在意。” 不同于昨晚的浓妆,她今天只上了简单的裸妆,看上去清新干净,即便吐词清晰镇定,但眉眼处流露出来的娇羞还是显而易见。 顾南城淡淡的看了一眼,俯身上了车。 车上,男秘书手扶着方向盘开车,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男人闭目养神的模样,低声问道,“楚小姐在圈内口碑和实力不错,如果不是几次三番的拒绝那些……应该是有实力火的,顾总,您看要不要……” “嗯。” ………… 安城的有名的古玩街,一家茶馆的角落桌椅处。 年轻的女子长发编织成辫子拢在左肩,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手边摆着一口皮箱,漂亮的五官淡淡然,“是你买了永恒的眼泪?” 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竹竿子一般瘦弱,长相普通典型的路人,唯独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面前算是辨识度。 他笑着看了一眼那口皮箱,搓了搓手,“客人价钱够的话,是在我这里。” 晚安点了点那口皮箱,轻轻的笑,“五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个……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戒指不止这个数……” “我还知道,这个戒指你是用五十万买进的,”晚安直视对方的眼睛,“纯利润四百五十万,现金,你这辈子也难遇上一次才对。” 那男人也不着急,打着哈哈笑,“看您……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跟上次把戒指卖给我的那姑娘差不多,以我的经验来看,带着名贵的珠宝廉价贱卖,或者带着一口大皮箱装着现金的交易……通常都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那你的经验有没有告诉你,知道太多的秘密,或者卷入别人的秘密,很容易死人的?” “姑娘,你这样威胁人就不厚道了。” “五百万,再加十万块,”晚安继续道,“我知道你用了区区五十万买下永恒的眼泪却没有向你的老板汇报,情况不是很妙,这笔钱算是你出国的路费,你之前应该犯过事儿,我想偷渡比较适合你。” 男人的眼神有犹疑,晚安将箱子推了过去,“做生意犹豫得太多,有时候会失去良机,戒指给我看,你可以验钱。” ………… 十分钟后,“盛世”公司总裁办公室。 薄锦墨看着一个小时前发到他手机上的短信,俊美冷漠的脸无一丝表情,手指滑了滑屏,斯文的镜片下一双眼眸寒色凛冽,勾漾出某种笑意,干净声线颇为玩味,“去查查,慕晚安提这么多现金做什么去了。” 一旁的秘书犹疑的道,“慕小姐没有跟……联系过线索,她肯定知道这张卡有任何变动您都会知道,我觉得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 “而且慕小姐如今嫁给了顾少,即便她真的要资助大小姐,更有可能直接从顾少那里拿钱。” “嗯。”他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去查吧。” “好的,薄先生。” 反正跟大小姐的任何消息有关的线索,都是要彻查的。 ………… 晚安从茶馆里出来,夕阳刚好落下差不多要转黑了,一到夜晚就起风。 她瑟缩了下肩膀,正准备加快步伐——顾南城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回南沉别墅了。 正想到这个名字,包里的手机就在震动,她抬手去拿,刚好拿在手里果然看见那男人的名字在跳跃,一个身影就朝她撞了过来。 手机跌到了地上屏幕摔了个粉碎,那人像是用了狠力,她明明没穿高跟鞋也被踉跄 tang的摔倒到了地上。 膝盖处钻心的疼痛。 下一秒,她落在地上的包就被一股大力扯去,抢走了。 晚安的脸色一秒钟变得苍白,顾不得膝盖上的疼,手撑在地面上就要起来。 周围有路人好心想上来扶她,却被一个箭步快速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男人抢在前面,“晚安。” 熟悉的声音,晚安抬起头,“左晔……”她也就只呆了一秒钟的时间,随即眼泪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左晔,帮我……帮我把戒指抢回来……很重要……” 左晔皱着眉头,不放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戒指……” 左晔将她的手交给旁边围过来一个中年大婶,匆忙的说了句“麻烦帮我照顾下她。”就起身追了上去。 屏幕摔碎的手机仍然在震动,但是在喧闹的环境中已经完全被忘记了。 膝盖磕到地面上染出一片濡湿,应该是破皮出血了,她咬牙站起来苍白着脸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句没关系,就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问了路人一路追到隐蔽的巷子里,晚安小跑到路口的时候一眼看到里面倒了七八个人,痛得哼哼唧唧叫唤个不停的好几个男人,还有半跪在地上低头捂着腹部的左晔。 “左晔,”那些不断不断的滴在地面上的血让她一下失了方寸,什么都顾不得的跑了过去,脸色被吓得惨白。 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那把染血的刀已经被扔在一边了。 听到她的声音,左晔抬头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声音有些艰难却沉静,“戒指抢回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你别说话,我马上叫救护车,医生很快到了……”慌慌张张的去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 包不在,手机也不在。 “别慌,晚安,别慌,”左晔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庞因失血过多而逐渐显得惨白,“这只是小伤,我以前在部队受过更重的伤,没事的。” 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你的手机……左晔,你的手机在身上吗?” 问话间,她就已经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 抖着手指拨打了急救电话,脑子一片空白却又异常冷静的报了号码,挂了电话,她看着 靠在自己肩膀上似乎要睡着的男人,“不要睡……左晔,你别睡……”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要害……流这么多血……流了这么多血。 “嗯,没事,别哭了晚安。”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遂又将手收了回去,有些虚弱淡淡的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晚安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如他所说,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来的。 “在路上看到你打扮成这样鬼鬼祟祟来这种地方。”左晔语气随意,“无聊所以跟上来看看。” 无聊……自然是不能成为理由的。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响起,晚安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懈了一点点。 ………… 南沉别墅。 第七个电话无人接听,顾南城的脸色已经黑沉得令林妈不敢正视了。 将黑色的薄款手机直接扔到茶几上,他冷漠的启唇,“什么时候出去的?” ☆、089米 :所以顾太太跟前任藕断丝连? “下午……四点以后,太太说有点事情要办,晚餐前应该会赶回来。”林妈小心翼翼的道,“今天上午……有个女孩子来家里给您还衣服……可能太太吃醋有点不高兴……” 吃醋不高兴的表现,他昨晚没有回家吃饭,她就在同样的时间里也闹消失? 还一个一个的不肯接电话。 谁让她养成的臭脾气?祧! 正陷在低气压里,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顾南城冷眼看着没有动,林妈俯身去接,按了免提,里面响起的是恭敬的男声,“顾总,太太现在在医院……和左少在一起……” 林妈不知道左少是谁,但是她今天一天之内发现这对夫妻的脾气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温和,感情也不是看上去那么融洽。 尤其是顾先生……不声不响冷笑着的模样,毛骨悚然珐。 ………… 医院。 晚安有些疲倦的趴在病床边,左晔正在昏迷,医生说他的伤口没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所以造成暂时的昏迷。 他曾经在部队待过两年,算是半个军人。 她手里握着红宝石戒指,鲜红的颜色落在眸底,她有些迷惘和怅然。 “晚安……”低哑的嗓音响起。 晚安立即抬起头,“你醒来了……伤口疼吗……” 已经分手的恋人,他有他的新欢,她有她的纠缠,晚安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手落在床沿上,心情无法形容。 左晔掀起眼皮看着她,淡淡微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要……喝水吗?” “好。” 晚安连忙起身去接水。 她将杯子放在一边,拿起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小心点……别碰着伤口了。” 将水杯喂到他的唇边,晚安低声道,“我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他现在不在安城晚点应该会赶过来,还有你女朋友……” 她想了想,“我担心她会误会……所以暂时还没打电话。” 左晔没什么情绪的变化,淡淡的道,“没事,只是小伤,她也不见得会关心。” 晚安一怔,有些尴尬,但是左晔好似无心谈论宋泉,只是问道,“你一个人去古玩街做什么?尤其是天黑以后那种地方很乱,有些抢劫犯是有组织在那里巡逻,你这种 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来,不抢你抢谁。” 他其实是在拐弯的路口看见她,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她低着头没说话,倒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戒指的事情说起来很麻烦,而且绾绾的事情……左晔知道得很清楚。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现,我都不知道……” 左晔眼眸的视线全都聚焦在她的脸上,“他呢?” 看了一眼她的膝盖,“你受伤了吧,有没有打电话给他?” “我……手机掉了。” 来到医院她才真的冷静下来,才想起她的手机掉了。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连着响起的还有医生的声音,“左少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在医院休养,调养得好的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晚安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优雅矜贵,气质干净淡漠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穿西装,身上是一件大牌的黑色薄款风衣。 顾南城直接走到了晚安的面前,低眸就看到她有些灰扑扑的脸蛋,还有干涸的泪痕,带上了狼狈。 他抬手去摸她的脸,女人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过去。 气氛瞬间就变了,在场是只活物都感觉僵硬至极的冷气压尴尬。 男人的眸色足足暗了一层,隐隐酿出戾气。 跟着进来的医生和护士相当识相的带上门出去了。 顾南城的手转了方向,落在她的头发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声温柔的道,“是不是吓坏了?” 温热的手掌安抚她的发,哄慰着,“有没有受伤?医生说你还没有检查,乖,先跟我去处理下伤口,待会儿再回来陪左少。” 晚安很抗拒他的气息,非常的抗拒。 忍了又忍才没有推开。 她偏头脸胡乱的道,“我没事,只是磕了一下待会儿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她编织着的发辫也很凌乱。 晚安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蹙着的眉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拒绝的意味很明显,甚至还透着隐隐的不耐。 顾南城压着的脾气一点一点的冒了上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温淡,“我再说一次,先去收拾伤口,你这个样子待在这儿是做给他女朋友看的,还是做给我看的?” 晚安不想跟他闹, 侧过身跟左晔说了一句我待会儿过来,就准备离开病房。 刚好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 tang职业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朝晚安颔首唤了一声夫人,然后走到顾南城的面前微微鞠躬。 “顾总,古玩街的那几个人已经被警局抓了,按您的吩咐那条街的组织上面专门派了人整顿,应该明天就能彻底的端了,夫人过去……” 因为晚安在场,男秘书有些顾忌,但是看了一眼顾南城的脸色,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夫人过去是……去买戒指的,就是上次陆小姐在找的……永恒的眼泪。” 在安城,古玩街就相当于半个浮现的黑市。 晚安侧过去的半边肩膀都微微的僵硬了。 她落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收紧,脑子有短暂的空白。 男秘书汇报完也不敢去看老板的脸色,低着脑袋道,“顾总没别的事情话,我先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顾南城薄削的唇慢慢的挑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玩味,“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找笙儿的茬,说我犯贱。” 他的声音平静,绕着低低徐徐的笑,“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样见不得人的戒指,让顾太太这么放在心上。” 晚安几乎是面对着病房的门口,因此顾南城和左晔都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有点苍白,睫毛止不住剧烈的颤抖。 左晔靠在枕头上看着站着的女孩,眉头渐渐地皱起。 晚安回过头,男人的眼眸也染着笑,只是那笑毫无温度。 他的眼神过于犀利,好像轻易的要将她看穿。 “我……” “那个戒指,”左晔看了眼晚安的脸色,转而看向那立在灯光下深沉挺拔的男人,开腔淡淡的出声,“是我以前送给晚安的。” 顾南城看着她的脸,哂笑一声,眼中蓄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笑,偏偏他的语调的很闲适,“所以顾太太,你在嫁给我之后,背着我跟你的前任藕断丝连么,嗯?” 晚安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 她看着他的眼睛,直视没有避讳,哪怕下意识的挺直的背脊让她看上去从容冷静,“没有,我没有跟他藕断丝连,没有过任何的联系,今天的事情是意外,左晔恰好看到我被人抢劫,所以他恰好救了我。” 男人的薄唇溢出两 个字,“恰好?” “是恰好,那个茶馆,那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只是恰好。” 顾南城看着她白净的脸庞,勾唇笑着,慢斯条理的道,“顾太太,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昨晚你躺在我身下叫的时候,心里头想的也是你前男友。”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恶劣到极致。 晚安握了握拳,回了他一个笑容,“反正你想的也不是我,我想的是你,是我前男友,还是什么阿猫阿狗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顾南城看着那张微抬着下巴,微笑着倨傲的女人。 他是真的应该好好的想想。 “够了。”两个清冷的字眼蓦然的响起。 宋泉推门走了进来。 她显然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晚安,也没几秒钟的时间就走到她的面前,扬手一个巴掌就甩下去。 “宋泉!”沉冷的两个字从病床上传来。 宋泉抬头看着将她的手腕截在半空中的男人,冷笑着讽刺,“顾公子真是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绿帽子都戴在头上了还能护着她。” 那只男人的手半分力道都没有少,寒凉的嗓音淡淡的道,“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教训。” ☆、090米:我不过是你孤独时高价买的消遣 宋泉怒,狠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她更怒刚刚出声阻止她的男人,转头冷冷的看着左晔,“对她余情未了是么?为了你们曾经的戒指挨了一刀子,左晔,你当我是什么?” 左晔脸上几乎没有半点情绪的变化,缄默无声。 宋泉的眼圈红了,她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想分手?” 他甚至没有抬眸看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你想分的话,那就分吧。” 宋泉明显一震,“好……好,左晔,是你说的。珐” 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顾南城盯着晚安错愕的看向左晔的那张脸,低嗤,“怎么着,顾太太,迫不及待的想以身相许么?” 他抬起脚走过去,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别忘了,你想许的这幅身子已经卖了,价钱可不便宜。” 晚安心口窒息,直到这个男人从病房离开,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散去。 左晔看到她的脸色煞白,微叹了一口气,“那个戒指……盛家的事情我知道一点,我猜你担心让他去查会直接查出绾绾的线索,所以只能这么说。” “对不起……”晚安勉强的朝他笑,“连累你和宋泉……” “跟你无关,”左晔捏捏眉心,“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无关,有没有今天的事情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他叫你顾太太,你们?” “是啊,”晚安轻轻的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已经结婚了。 说不出这两个字落在他的心头是什么感觉,像是空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面上依然挂着笑,“他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你去解释下吧,我休息下就没事了。” “今天真的谢谢你……”晚安看着他,脑海里想起顾南城用的那些极端侮辱的语言,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无妨,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 晚安走出医院的时候,宾利慕尚停在门口。 她打开车门,还是上了车,顾南城坐在她的身旁,优雅矜贵,他淡淡嗤笑,“我还以为,你们要依依惜别个把小时,或者一下没有把持住***的做上了,我还得回现场捉个奸。” 晚安没有看他,低头绑好安全带,“陈叔,走吧。” 陈叔不敢耽搁,“好的太太。” 她咬唇看着车窗外,外面的世界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一一掠过。 回到别墅,她跟在男人冷峻挺拔的身后,身上穿的浅色牛仔裤,膝盖处染着浅浅的血。 林妈听到引擎的声音就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先生太太回来了……还没吃饭吧,饭菜都热着赶快来吃吧。” 顾南城将身上穿的大衣脱了下来扔到一边,轻描淡写的道,“胃口被倒足了。” 林妈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眼角的余光看到晚安的膝盖,连忙关心的道,“太太……你的腿怎么了?都出血了。” 晚安轻轻的摇摇头,还没说完就看到男人已经朝楼上走去了。 那背影很冷漠。 她自嘲的低头,他回来没动手摔东西说更难听的话,算不算是她的幸运? 林妈哄着晚安先把伤口处理了,让她坐在沙发上涂了点药水,拧上瓶盖的时候不忘叮嘱道,“等下洗澡的时候记得不要碰水,太太,先吃点东西吧,你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 “我吃不下……”她现在很累很疲倦,没有胃口。 “吃不下也要吃,太太,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吃饱了才有精神,精神好了呢您再和先生谈谈……夫妻哪有隔夜仇,还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嗯……好。” 晚安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不是不想吃饭……她是不知道怎么应付楼上的男人。 应付他对她来说,好像越来越吃力了。 卧室的门关着,晚安抬手叩门。 里面没有人应。 她再叩,低声道,“顾南城,顾南城,我进来了。” 手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围着浴巾的男人刚好从浴室里出来,凌乱而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不像穿正装那般优雅矜贵,多了漫不经心的痞气和性感。 造物主通常是不公平的,像顾南城这样有钱有权有势有颜的男人,连身材都维持着标准的匹配。 “顾南城……”她仰着脸看他,咬咬唇道,“你先……下去吃饭吧。” “吃饭?”他玩味般的念着这两个字,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的脸,手劲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偏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顾太太,我有点儿后悔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倒自己的胃口。” 他撤了手指 ,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淡淡如水的道,“我向来不打女人,所以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晚安深呼吸了一口,看着他英俊淡漠的侧颜,转过身,还没跨出一步又顿住了,还带着被抢劫的狼狈,气息温凉,“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你孤独时花高价买的消遣,想宠就宠,想侮辱就侮辱,想发泄必须奉陪的金丝雀,顾总这样精明的商人,何必花钱买不开心。” 说罢,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她又顿住了,“我要滚出你的家吗?” 顾南城笑睨了她一眼,“你滚出我家了,我孤独寂寞想发泄的时候,拿什么消遣?” 晚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在隔壁次卧。” 她原本以为没有那个男人睡在她的旁边她会睡得更好更安心,可是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一片黑暗久久没有睡意。 认床,真是一种矫情的富贵病。 ………… 第二天早晨晚安起床下楼后,顾南城就已经不在家了,林妈小心翼翼的告诉她,“顾先生今天很早就去上班了,早餐都没吃。” 晚安垂眸,哦了一声。 林妈看着她的脸色说话,“太太啊,林妈年纪大了可能有点啰嗦,夫妻吵架再大的事情都不能分房睡的,这样小事都会变成大事……” “他让我滚,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待着。” 林妈,“……” 她叹了一口气,嘀咕道,顾先生也真是…… 吃完早餐她的手机就接到一个电话,“请问是顾太太吗?” “我是。” “顾太太您好,我们是婚纱公司的,之前顾先生定制的婚纱米兰那边已经做好送过来了,顾先生约了今天来试婚纱,请问两位有时间吗?” 晚安这才想起顾南城前天就说了今天要试婚纱,她垂眸,“嗯,好,我下午过来。” 刚挂了婚纱公司的电话,唐初的电话又炸了过来,“有空吗?” “除了准备这个电影,我没其他的事情。” “那你赶紧过来,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敲定的演员基本都要到场,投资商又要唧唧歪歪往老子的电影里塞一些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花瓶,”唐大导演很烦躁,“你好歹跟了个最大的,待会儿震慑一下那帮烦人的东西。” “唐导,”晚安道,“最大的那个我已经 得罪了。” 唐初半分钟没说话,然后骂了一句脏话,郁闷之极的道,“祖宗你别来了。” 十分钟后,唐初一个更加暴躁的电话打过来了,“主角的演员基本都是你选的,投资商点名要你到,过来。” 夜莊有专门提供会员开会的会议室,方便开完会后high。 晚安过去的时候已经从迟到了,她走过去在唐初的身边坐下,循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在等我吗?” 唐初朝她翻了个白眼,“**oss还没到,没看见主座上空着吗?” 晚安怔怔的问道,“顾南城……不会出现在这种会议上吧?” 他是整个gk的总裁,娱乐圈最有话语权和决定权的大亨,区区一个电影怎么可能劳驾他现身。 唐初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为了你,那多半就是为了别的女人。” 如果是为了他家的副导,那多半是来找茬的,如果是为了别的女人……呵呵。 正说着,那张门再度被推开了。 唐初眼皮跳了跳,看着那道颀长而气场异常冷低气压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的身侧除去首席秘书外,还跟着一朵颜值和演技都并不出色地小白花。 ☆、091米:慕晚安,给我安分点! ☆、091米: 晚安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注意到章秘书走过去的时候特意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无奈。 顾总在主桌上落位,章秘书站在他的身后,楚可和她的经纪人没跟他们坐在一起,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但是再角落的位置也盖不住她跟顾公子一起出席的关注度。 顾南城没有出声,只是低头兀自的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他面前的资料候。 章秘书微微一笑,“顾总只是过来看看,各位按照程序继续就是了,制片人,开始吧。” 唐初睨着晚安,皮笑肉不笑,“顾南城是想把他的小白花塞进我的电影吗?传达一声就行啊亲自到场是想让她演女主吗?芑” 晚安端起面前的茶,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无辜的看着他,“那这样……也跟我无关吧?这不是我能决定和干扰的事情啊。” 顾公子看上了人家想捧人家,她能怎样? 唐初把脑袋凑过去,低声问道,“你们彻底的闹掰了?你被踹了?” 晚安想了会儿,淡淡的道,“好像还没有。” 唐初,“……” 说话的制片人在圈子里也很有资历和话语权了,但是因为主座上坐着的男人让他连说话都要时不时的看眼顾南城的脸色,最后只是草草的介绍了整个电影的剧本,需要的投资成本,初步考虑的主演阵容。 说到演员阵容的时候,制片人咳嗽了一声,“这个,唐导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让唐导说吧。” 唐初摆摆手,直接把球扔给了晚安,“选角儿这种事情副导负责,晚安,你来说吧。” 晚安没办法,确实是她在负责,她也没推辞很自然的打开平板,声音平缓清晰的介绍,“男主基本定了,是目前人气最火的当红小生的沈言,他的外形和气场都比较符,看过他演的电视剧演技不错很有爆发力,女主的性格和年纪跨度比较大所以对演员的要求很高,我选了几个条件比较符合的试镜完再做决定……” “副导,”一个笑眯眯的声音打断了她,“还有没有人选的角色可以给我们家可可试试吗?” 唐初摁着眉心,面无表情。 晚安静了一下,抬眸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楚可,对方回了她一个笑容,“慕导你好,我是楚可。”她抿着唇继续道,“我很仰慕唐导的才华,一直都希望有机会能够合作。” 制片人坐在晚安斜对面,见年轻的美人副导坐在那里也不接茬也没什么笑脸,心跳有点儿快,连忙道,“可可的口碑一向不错,人漂亮演技又好,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合作,晚安……” “如果楚小姐感兴趣的话,这边儿有个角色你可以过来试试,”晚安也没看谁的脸色,低头翻着平板,淡淡的道,“男主的姐姐欧雪……” “才三号啊……”经纪人在后边儿开口把话插了进来,看着晚安抬起的显得寡淡的脸色,笑着道,“慕导,我们可可出道有两三年了,只是一直踏踏实实的演戏所以没能遇到合适的机会,剧本我们看过了,三号那个角色是蛮适合可可,但是可可最近正准备转型,不走清纯端庄的路线,转走性感轻熟—女……” 晚安垂着眸,温温浅浅的笑,“那么楚小姐是想演一号么?” 楚可一愣,没料到她会说得这样直白,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如果唐导愿意给我机会,我会……” “既然看过剧本,楚小姐觉得,”晚安一只手捡起手边的钢笔,手指转着圈把玩,唇侧带着笑,“你能演得了女一号璎珞?” 那话语里轻慢的姿态,她半点没有掩饰。 楚可自然感觉到了,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笑,“没有试过……慕导怎么知道我不能呢?” 她对上晚安的眼睛,“陆笙儿陆小姐刚刚出道的时候接的角色也是清纯仙气飘飘一类的角色,后来她很快的转型演过御姐,后来出演民—国名女支赛金花让她拿了那一届的最佳女主,所以副导,演员不应该受外形限制。” 唐初忍住了翻白眼和拍桌子的冲动。 晚安就这么看着她,手托着腮,七分认真三分懒散,“陆笙儿陆小姐呢,是公认的美人中的美人,意思就是她长了一张可以刷票房的美人脸,在她转型前积累的人气就基本注定她参演的电影会有大批脑残粉为她买单,能拿奖—是她的演技。” 精致的眉目微微抬起,挑出细细的冷艳,“恕我直言,楚小姐,你的颜没什么号召力不说,远远驾驭不了女一号璎珞的美,璎珞是笑傲旧上海十里洋场的交际花,说白了就是那个年代特意培养出来的高级名妓,美艳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是誘惑,后期颠沛流离变了很多。” 唐初无视制片人投过来的眼色,就放任晚安不疾不徐的在那儿说,视线无意扫过冷漠端坐的男人,无意中撞见他眼眸格外的幽深,似乎蓄着某种说不出的笑意。 顾公子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家副导的颜值都完胜小 tang白花。 晚安言笑晏晏的看着楚可,轻描淡写的道,“抛开脸蛋儿,穿旗袍的身材曲线要够,骨子里得风马蚤,楚小姐真的觉得你能演这个女一号,挑得起大梁么?” 制片人背上的冷汗要打湿他的背心了。 脸上挂着笑容快面瘫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果然不是个会看人眼色的主儿。 楚可咬着唇,看着晚安沉静如水的面容,落在膝盖上的拳头慢慢的攥了起来。 这女人,堂而皇之的在桌面上说,她脸蛋不够漂亮,身材不够曲线,气质不够媚。 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笑。 顾南城漫不经心的翻着她面前的几张纸,“慕导入行比楚小姐还要晚都做上副导了,年纪差不多,何必把人批得狗血淋头?” 晚安偏过脸,看着那端优雅尊贵的男人,视线直直的对上他的,“顾总认为,楚小姐适合演女主?” 他至于为了跟她过不去来毁唐初的电影吗? 唐初这几年拍的电影从大众口味走精品路线了,口碑直线往上走。 以他的脾气,现在没爆发,爆发就会直接甩手不干。 顾南城的眼神聚焦在她的脸上,温温淡淡的笑,“我是觉得,论脸蛋和……身段,慕导完胜这个圈子很多女演员,那岂不是比不上你的都没资格演你的女主?” 唐初敏锐的觉得,这男人说身段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的……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晚安不自觉的握着手里的铅笔,学着他的模样温温淡淡的笑,“顾总,你是想捧楚小姐吗?” 制片人要被她急哭了。 她不把这个男人得罪得彻底真的不甘心吗? 顾南城俊美的容颜勾勒出凉薄的笑,优雅闲适,“我说是呢?” 制片人已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生怕大小姐下一句就抛出一句你们有钱人真恶心任性之类的话。 晚安看着顾南城,攥着笔的手松开了,微微一笑,“顾总您最有钱,您开心就好。” 会议陷入僵局,章秘书适时的出来做结束语。 晚安低头将平板和纸笔收入包里,偏头正准备跟唐初告别。 章秘书的柔和微笑的声音响起,“慕导 ,待会儿的聚会你可不能缺席。” 晚安抬手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站了起来,浅浅的笑,“我待会儿要去医院看朋友,晚点儿要去看婚纱,没时间,不去。” 章秘书,“……” 唐初无语的看着她。 “慕导,”低沉矜贵的嗓音徐徐的响起,染着轻薄的笑,“你这么不给面子,是打算连累整个剧组吗?” 唐初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训斥,“小祖宗你跟他抬杠想毁了你下半辈子吗?” 晚安觉得,她真没什么好跟他抬的。 他不就是想让她混不下去,直接把她踹出剧组就成了以后也没人敢用她。 何必磨磨唧唧这么多。 换了一个vip包厢,晚安坐在离顾南城很远的地方。 即便光线很暗,她仍然可以看见楚可坐在他的身边,仰着脸在跟他低声交谈什么,他也不说话,薄唇噙着淡淡的笑,仿佛很认真的听着。 唐初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她,“很难受?” 她的表情明显的难受,眉头蹙着。 这丫头不是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的类型,难受到这份上,估计是蛮难受的。 “我警告过你了对这男人不要太上心……” “你给我摸摸……我好像发烧了。” 唐初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伸手摸了上去——很烫。 远处男人的余光瞟了一眼角落里的亲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角的戾气加深。 “烧成这样……”唐初吓了一跳,皱眉,“自己感冒了不知道吗?赶紧去医院。” 晚安抿唇,“他不会放过我的。” 昨晚换了房间,她把房间里的温度调低了好几度,缩在被子里睡得,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有点儿冷。 吃早餐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只是忍着了。 包厢里的灯光跟音乐转来转去,她脑袋都晕掉了。 她起身把包交给唐初,“你帮我看会儿,我去洗手间冲个凉降下温。” 手捧起凉水冲着自己的脸蛋,像是要把脸上的温度,和胸口隐隐的火苗全都浇灭。 包厢里的洗手间是单独的,没有分男女。 她只顾着冲凉,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顾太太,” 晚安听到声音,顿住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关水龙头,转身看着他。 男人幽深寒凉的眸盯着她干净而满是水珠的脸,“一个晚上没有男人陪你,你就耐不住寂寞,嗯?” 晚安胡乱的抹 着自己的脸上的水,看都不看他就要从他的身侧出去。 腰肢被一只手掐住,一股力袭上来,直接将她狠狠的抵在门背上。 顾南城眯着眼眸,温和淡漠的脸庞透着凌厉的戾气,“慕晚安,你给我安分点。” 晚安看着他好看的弧度完美的下巴,可能是脑袋眩晕,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显得疲惫没刚才在会议上的气势了,颇有点懒散的道,“哦,说你的新欢几句大实话就是我不安分了?顾大公子,你想捧她也不是这么揠苗助长的,不是演了大制作大导演的女一号就能火的,你想让好端端的小白花被黑火吗?” 她的脸开始烧了,在会议上神经绷得太紧没察觉,现在晕的一阵阵的。 晚安干脆靠在门板上,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顾南城,我脑袋有点儿晕,你想教训我一次性教训完就让我走吧。” 顾南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似笑非笑,“去看你那英勇受伤的前男友?” 手指掐着她的下颚,眯着眸平平淡淡的道,“很惦记他?你信不信我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我信,”晚安低着头,态度乖巧得敷衍,“好我知道了我不去医院看他了,可以走了……唔” 她的眼睛蓦然睁大,看着徒然压下来的男人的脸。 顾南城勾着她的舌,吞着又咬着,很凶很蛮横,带着强烈的属于男人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侵占她的呼吸系统。 一想到他的唇舌可能纠缠过外面那朵小白花,晚安就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 她的挣扎显然愈发的挑起男人本来蠢蠢欲动的征服欲,他反而吻得愈发的深和凶。 怒又挣扎不开,晚安心一狠直接咬了上去。 “呵,”顾南城怒极反笑,舌尖舔了舔被她咬伤的地方,有些野性的性感,“这么喜欢咬人?” 他被她咬过不少次了。 晚安看着他眼睛里从容冷静又令她战栗的侵略感,抬手就去推他的胸膛想出去,但是手还没落上去就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反手扣住了。 顾南城一手扣着她的两只手腕,举上她的头顶压在门板上。 低头再次吻上去,在触及到她的眼神后,低哑着嗓音轻佻恶劣的赤果威胁,“顾太太,你再咬我一口,我们就在这里做。” 足足五分钟的法式长吻。 晚安本来就头晕目眩,被他吻得整个人都发软仿佛要掉下去——如果不是他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 耳朵被咬了一口,“慕晚安,”温存并着狠辣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给我记清楚谁是你的男人,别试图挑衅我的容忍。” 她气息有些喘,抬着脸笑他,“顾南城,你是不是缺女人爱?” 她闭了闭眼,兀自的浅笑,“罢了罢了,你是大爷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想捧她你就捧吧,当年陆小姐拒绝你的帮助一路摸爬滚打,你只能光看着心疼,现在有机会让你弥补当年的遗憾,是应该高兴。” “今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批评她,嗯,我记住了我会乖乖的,你想亲就给你亲,想睡就给你睡,不跟你抬杠了,对了,下午你安排了我去试婚纱我也会去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过我现在真的有点儿不舒服,大家都是人没必要这么不近人情是不是?洗手间挺不舒服的还有味道,你做着也不爽快,不如晚上回去再说吧,现在楚小姐陪你嗨,我先走?” “慕晚安,”顾南城盯着她半响,忽然笑了,“你这幅样子,真是虚伪得比夜莊的小姐还让人讨厌。” 晚安笑了,“我觉得我不比夜莊的小姐高级啊,人家都是按价收钱的,对了楚小姐拿了这么大一个女一号陪你睡了吗?好像没有啊你昨晚在家呢,我好歹陪你睡了两晚,半点好处没捞到连本来的副导都没得做了。” 顾南城觉得,他其实不算是很容易动怒的人。 距离上一次大发雷霆恨不得弄死谁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还有五千字明天白天更,所以今天是有加更的哦 ☆、092米:是不是觉得我赖着陪你不肯走,很贱? 灯光下,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难受得一副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的模样。 顾南城黑沉着脸,拧着眉头,“你是学导演的还是学演员的,自带特效?” 腹部阵阵的疼痛从浅到深晚安转过半个身子,低着脑袋虚弱的道,“我真的不舒服,让我回去行不行?” 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她的额头,手搭在门把上。 想要拉开门,却被男人一只手抵着门板,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根本拉不开芑。 顾南城低头看她,才发现她红着眼圈,眼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欺负。 手还是探了上去,触手一片滚烫候。 “发烧了?” 额头烫的厉害,可是脸色显得很白,不像是发烧这么简单。 “感冒了,”晚安还是拉着门把,“已经没我的事情了,你让去回去……啊。” 她用力的拉门,结果男人的手一松开门,她就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往后面倒去。 一下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 晚安眼前一阵眼冒金星,眩晕得更加厉害。 腰被搂住,她刚想稳住身体站起来,整个人已经离开了地面。 因为晚安去厕所太久,又眼尖的发现顾**oss也跟着去洗手间的唐初,正姿势猥琐的趴在门板上——门突然开了。 他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眼神淡漠的看着自己,再看看被公主抱的晚安,眉头扭了扭,分分钟冷静下来,“晚安发烧了,我担心她在里面出什么事……” 男人相当淡然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就直接走了出去。 一帮正嗨的人看着这场徒然而生的变故。 唯有章秘书不算意外,很快的走了过去,低声询问道,“顾总,夫人不舒服吗?” “嗯,联系医生去南沉别墅。” 说罢又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迈开步伐就往外走。 制品人敲了敲唐初的肩膀,“这是什么情况?” 唐初懒洋洋的瞥他一眼,“不是很明显吗?” 制片人恍然大悟,难怪慕晚安敢抬杠,他阴暗的猜测,“她在会议上还精神抖擞,上个洗手间就虚弱了,慕导演技派啊。” 唐初托着下巴思考,“刚才章秘书叫她夫人。” “叫着玩的吧……他 俩都没有戴婚戒啊。”制片人也托着下巴,同样的思考状,“不过之前他们是传过婚讯,没准儿真有可能。” …… 一上车,晚安就自动的找了个角落蜷缩着,长发掩住她的脸蛋。 顾南城看着她缩着的肩膀,眉头皱得厉害,几次想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心头那股还没消褪的气焰让他忍住了。 眉目勾出冷漠的自嘲,没准她现在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医院里的那个。 章秘书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零交流的两人,微微叹息,又看到晚安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模样,有点疑惑,一般人就算是感冒发烧也不会这么难受才是。 “夫人,您很不舒服吗?我看您一直摁着肚子,是不是腹痛?” “没事……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顾南城冷淡着一张脸,最后还是把她拖了过来,“腹痛?” “我想回去睡觉……” “陈叔,去医院。” 因为无力而被迫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一下就抬起头,“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她两边的鬓发都已经被染湿了,“我回去休息就好了……” “自己睡一个晚上就能折腾出高烧的人没资格说话,闭嘴,”男人淡淡的打断她,“拐道去医院。” “不去不去不去,我不去医院,你要我说几遍才听得见我不要去医院?”虚弱又无力,她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 顾南城皱眉看着她莫名可怜巴巴的模样,手还是摸了摸她的发,放软了语气安抚,“生病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不让你一个人睡成了吗?” 晚安,“……” “我就是困了想回去睡觉,”晚安的思维已经被剥离得有些混乱了,像是胡言乱语一般的道,“我不舒服……不想睡在医院……你让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章秘书有点心疼她,猜测到了一点,“顾总,夫人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生病了休息不好更难受。” 顾南城摸了摸她的脸,还是嗯了一声。 到底是没有了力气,晚安趴在他的腿上也没劲儿再挪。 到了下车的时候,她已经站不稳只能被男人抱着回去。 顾南城抱着她回到了主卧,掀开被子将她放在床上,林妈被她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太太这是怎么了?” 医生几乎是后脚就跟着到了。 顾南城站在一边看着医生检查,眉头始终都不悦的皱着,“她昨晚还好好的,刚才一下就 tang突然病得厉害,发烧站都站不稳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地方有问题?” 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带着无边框的眼镜,“顾先生,您太太应该是生理期加上受了凉,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病来得很快。” 医生俯身问闭眸蜷缩着晚安,“太太……您是不是一直都有痛经的惯例?” 晚安点点头。 医生了然,站起身,抬手抚了抚眼镜,委婉的道,“顾先生是这样的……您太太的身体里可能从小就养得娇,加上她先天的体质问题,最好不要让她吃避—孕药,很伤她的身体。” 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晚安没有听到,只觉得房间安静下来了。 光线被挡住,隐约觉得身边有人,晚安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哑声道,“你回公司上班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道挡住光线的阴影并没有消失,顾南城在床边坐下,看她紧紧蹙着的眉,他的眉头也跟着皱得更厉害久久不曾舒展。 五分钟后,他起身离开卧室下了楼,林妈看得出来他很烦躁,只好跟着劝说,“顾先生,女孩子的生理期严重的会很难受,没办法的事情。” 他沉声问道,“有没有能止痛的药?” “我刚刚泡了红糖水,也许能起到一点作用,您要不要亲自喂太太喝?”林妈把杯子递到他的面前,“您可能不知道,生理期期间除了身体之外心情也很重要,您昨晚跟太太吵架,她一大早起来心情就不好……不如趁着她生病您哄哄她,别再跟太太怄气了,太太从小无父无母的很孤独,您不急着上班的话多陪陪她。” 又有人影出现在床边的时候,晚安迷迷糊糊的低语,“林妈……我自己休息就好了,你别管我……” 那人再度坐到了床边,晚安睁开了眼睛。 “先把感冒吃了,待会儿再喝点红糖水。” 她恹恹的,“你放着……我晚点吃……” 顾南城把原本属于他的枕头拿过来,垫在后面,然后抱着她将她扶起来,“乖,”声线低沉温柔,“生病了就听话,把药吃了。” 正说着,几粒感冒药丸躺在手心喂到她的唇边,“张口,嗯?” 她闭着眼睛不喜的把脸蛋转到一边,“不吃药。” “晚安,”顾南城耐着性子,继续哄,“把药吃了感冒才会好,不闹脾气?” “我不喜欢吃药,不要吃。”她往下躺就要缩回被子里。 顾南城眉头开始跳动。 这女人看着特别懂事特别通情达理,一生病就变成孩子脾气了。 他把药搁在一边,将被子从她的脸上扯开,阴沉着一张脸,“慕晚安,你马上起来给我把药吃了,你是23岁不是3岁,要我给你灌才肯吃?” 晚安抱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 这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她拒绝吃药。 他也没发脾气,看着她接近幼稚的德行又好气又好笑,怒火反倒是散了,温温淡淡的道,“顾太太,你如果不自己爬出来吃药,那就只能我喂你,反正男人喂女人的方式也就只有那么一种,你要是喜欢那就来。” 不知道谁说以后会乖乖的,他想亲就给他亲,想睡就给他睡。 吃个药哄也哄不好,凶也不怕凶。 他是娶了一个女人还是养了一个女儿? 晚安腹痛得厉害,觉得这男人真是吵死了,“不吃。“ 让她自生自灭一天就好了,为什么总是在这里烦她。 痛经而已,痛过了就过去了。 死不了的,她已经习惯了。 顾南城拣起搁在一边的药,俯身,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俊美的脸面无表情,直接将那几颗感冒药和退烧药喂进她的唇里,另一只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低头吻下去。 水渡入她的口中,连着药片被男人的舌抵入喉咙深处,被迫咽了下去。 被水轻微的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顾南城替她拍着胸口,忽然低低的笑,“顾太太,我在想,你究竟是任性耍小孩子脾气,还是在故意勾—引我?” 药已经吃下去了,他再端起另一杯温温的红糖水,“这一杯是你自己喝呢,还是也要我一口一口的喂着你喝?” 晚安看着他的脸,还是自己坐了起来,接过杯子慢慢的把整杯红糖水喝完。 “喝完了。”她把杯子递给他,“我睡会儿就好了,你回公司吧。” “翘班。”淡淡的说着这两个字,男人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腹部,“不是想休息吗?睡吧。” 晚安看着他深邃的眸和温和淡然的五官轮廓,茫茫然的躺了下来。 “顾南城,你抱着我离开,不怕别人误会吗?” “误会什么?” “我们的关系。” “我们有什么会被人误会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是误会, 是事实。 晚安咬着唇,低声浅浅道,“你不用特意抽时间陪着我……” 顾南城倚在床头,不咸不淡的道,“是不是我赖着陪你还赶不走,很犯贱?” “你不是有新欢了吗?” 他睨她,“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楚小姐她不是你的新欢吗?” “我要是有了新欢,顾太太,”他似笑非笑,“那一定是你把我得罪狠了,那么到时候你也不要指望能在娱乐圈混了。” “我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主动得罪你,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可乖了。” 顾南城眯起眸,挑出狭长的冷笑,“为了你前男友的戒指被人抢劫然后被英雄救美依依惜别含情脉脉婚内出—轨,也很乖。” 晚安抿唇,脸蛋贴着枕头没有说话。 他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淡淡的道,“晚安,从你成为顾太太那天开始,就注定你往后只能是顾太太,不要想着背叛或者在心里跟身体上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不该有的牵扯,” 顾南城的语速很缓慢,波澜不惊仿佛很随意,“倘若哪天你不是顾太太了,我也说不好我会对你做出点什么。” “你好像笃定了,倘若哪天我不是顾太太,那一定是我的过错?” 他没有回答她,深邃如海的眸看着她,“左晔不过是一个抛弃你的男人,为了他跟我闹,顾太太,这不值得。” “你需要一个伴儿而已,”晚安抚着眉尖无奈的笑,“顾南城,你这种逻辑霸道得不可理喻。” 顾南城温存的笑,俯身在她的眼睛下落下一个吻,“谁让你遇上了我。” 那唇瓣辗转至她的腮处,“好了,乖乖休息,我今天陪你。” “顾南城,”那只手始终落在她的腹部上,温暖又好像只是错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句话忽然就说了出来,“我可能生不出孩子。” 那只手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语气很淡,“检查过了吗?” 晚安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轻轻的道,“我妈妈过世很早,没有姐姐,没有奶奶也 没什么其他的女性亲戚,所以有些事情没有人跟我说……十几岁的时候好像受过寒,有人说过,我这样的情况,可能很难受孕。” “睡吧。”顾南城摸了摸她的脸,“你已经嫁给我了,怀孕不怀孕的事情我会考虑。” 晚安有些怔怔的,“哦。” 她的手指攥住他的衬衫,“不然趁着我们结婚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开,我抽个时间去做个体检吧。” “然后呢?” “然后,如果有问题你再考虑,”晚安静静的道,“就算你不在意,你奶奶应该也在意的,你娶我不是因为觉得她老人家会喜欢我吗?” “嗯,我奶奶也觉得因为老婆不能怀孕而离婚的男人都应该被打断第三条腿。” 晚安,“……” “你们家挺特别的。”一般老人家都很在意这些事情。 “你夸奖的方式还能更直白一点。” 晚安眼珠转了转,忽然眼巴巴的看着他,性感蛊惑的“那既然楚小姐不是你的新欢,你就放过我和唐初的电影呗” 顾南城笑,俯身靠近她,性感蛊惑的嗤笑,“顾太太,你不是说,我没能捧到笙儿,所以想捧一个替代品弥补遗憾吗?” 他离她太近,近得唇息缠绕她的呼吸。 她的脑子白了白。 忽然想起薄锦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南城他喜欢宠女人,懂吗? 一下便明白他往日那些行踪不明的怒意从何而来。 他喜欢他的女人需要她,甚至依赖他,撒娇甚至发怒也无妨,却不能堂而皇之的把他当外人。 “你遗憾的话还是捧我吧,没捧到初恋捧太太也是不错的,我空间很大,比楚小姐大。” 他唇畔染着笑,莫名的迷人,“我看她比你乖多了,这年头找不到吃个药还要喂的太太了。” “她虽然比我乖,但是顾先生明显更喜欢我啊,”也许是他一直在按着,腹部的疼痛没那么重了,缓和了很多,“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非要娶我还想霸占我一辈子了。” ——今天更新了一万字么么哒 ☆、093米:你的技术不错,经常给女人洗澡吗?(6000字) 她这样说着,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在调笑。 对晚安而言,的确就只是调笑。 可是那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又仿佛钻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是陈述。 那可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芑。 顾南城捏了捏她的脸颊,淡淡的笑,“你知道就好。” 晚安闭上眼睛,“我睡会儿。候” 说罢就闭上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南城扯过被子帮她掖好,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才将落在她腹部的手收回,拉上窗帘让卧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一整天她几乎都是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要么睡着睡着就疼醒了,要么疼着疼着就睡着了,整个人就像是要死了一般,完全没有一点精神。 在过去基本每个月她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次更加的严重。 中午林妈敲门叫她吃饭,她也只是恹恹的答了一句,“我没胃口,林妈。” 林妈走到她的床边,温柔耐心的哄着,“太太,你特殊时期,又感冒发烧了,不吃饭不补充个营养会更加没精神,午餐是顾先生亲自下厨,他专门问了医生您现在吃什么比较好,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您好歹也吃一点。” 晚安怔了怔,“他没去公司吗?” “您睡着之后他就在书房处理了会儿公事,快中午的时候就下来准备午餐了。” 晚安舒缓了一口气,慢慢的道,“林妈,麻烦你给我倒杯热水,我去洗个澡。” 又是发烧又是冷汗,她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林妈去给她倒水,晚安晕着脑袋走到衣柜前找了身居家的毛线裙出来,没找到拖鞋她直接光着脚走在地板上。 顾南城一进来就看到她那双落在地毯上的脚。 心头的火苗一下就蹿了出来,长腿大步的走过去,劈头盖脸的吼,“慕晚安,你到底有没有轻重?” 晚安本来就很虚弱,被他吼得吓了一跳就差没有摔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男人抱起来扔回了床上,摔得她头晕目眩的。 晚安扶着自己的脑袋,温软的嗓音茫然又无辜问道,“你这么凶干什么?” 这么凶干什么? 顾南城走了过去,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几岁? 没人教过你下床穿鞋子?没人教过你感冒了不能再着凉?” 晚安抿唇,低着脑袋闷闷的道,“那我没找到……等下就要洗澡了。” “洗完澡也找不到,然后光着脚出来?” 她的脑袋又低了一点,瞥瞥嘴没有回答他。 顾南城不悦的冷声道,“我说错了?” “没,是我错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下去吃饭。” “我要洗澡。” “你会淹死在浴缸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柔软的毛拖找了过来,顺便接过林妈倒过来的水。 “我不会,我要洗澡。”她蹙眉抗议,“不洗澡不吃饭。” 顾南城,“……” 他一把扣着她的下巴,也没用力,“是谁把你惯得一身的臭毛病?” 平常还真看不出来。 晚安十分的不满他的说法,秀气的眉头蹙得更紧,“爱干净难道是臭毛病?” 顾南城懒得跟她争论,吩咐林妈去取一件披肩过来,裹着她就要下楼,女人一点都不配合,“我不要,顾南城,我生病了你就是这么虐待我的?如果不是你床品不好不戴t,我就不用吃避—孕药,我已经被你虐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给我洗澡?” 如果不是你床品不好…… 很好,他床品不好。 这句话给男人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颜色,他温温淡淡的道,“我床品不好?顾太太你倒是说说,我哪次没把你弄舒服了还是怎么着?” “不戴t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晚安没什么力气,趴在他的肩膀上嘟囔,“而且我也并不是每次都舒服。” “嗯,你爹造你的时候也没戴,全世界当爹的都不是好男人。” 那时,他其实是想要个孩子的,不过她暂时不想生,他也不急于一时。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备。 现在床头柜里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抽屉的安全套。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顾南城听着从怀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眉尖不动声色的挑起,低头瞧她,只是她的脸蛋埋在他的肩膀里,所以看不到表情。 这个话题转过,他低声淡淡的道,“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你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你说戴就戴,现在下去吃饭,嗯?” 晚安还是那三个字,“去洗澡。” 虚虚弱弱的声音,其实很软,但就是透着一股子儿蛮不 tang讲理的劲倔强劲儿。 顾公子觉得,对待这种女人,冷着脸教训一顿来得比较实在。 然而他还没开口,怀里的女人就用下巴蹭着他的肩膀,“不洗澡不舒服,不舒服没有胃口,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我就是想洗个澡你干什么不准?” 她蜷在他的怀里,像只受伤的猫,手按着腹部,好似被虐待了,“如果不是林妈说你亲自下厨,我都没有胃口吃饭,让我洗个澡是浪费你多少水?” 顾公子闭了闭眼,不战而败,认命的道,“行,别装了,给你洗。” 他转了方向,朝浴室走去。 顾南城拧着眉头巡视了一圈,将手里的女人放下来,抬手将花洒拿了下来,打开水龙头用手试水温。 “我想……泡澡。” 顾南城听这话心头又窜出了点火苗,偏过温和英俊的脸庞,眉目间浮现出一层冷漠的凶意,“你是不是欠收拾?自己的身体这副死样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不知道?几岁?” 晚安茫然困惑的看着他,“不能泡澡吗?” 男人表情更凶,“不能。” 刚才林妈出去倒水的时候碰到他,嘱咐说太太洗澡千万不能泡浴缸,最好不要洗。 晚安低着脑袋,哦了一声。 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她不知道。 顾南城调好了水温,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原本就很苍白的脸庞显得很失落。 “不是要洗澡么,把衣服脱了。” 晚安抬起脸,连忙道,“那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顾南城睨着她,“你现在站几分钟就会倒的身子能在这里洗个澡,衣服脱了,我不想顾太太被冲进下水道。” 晚安,“……”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要给她洗澡。 “我可以自己洗,你在外面等我……有事我会叫你的……” “顾太太,”顾南城淡淡的盯着她的眼睛,如此陈述,“你第一次见我就脱光了,现在怕我看你的身体。” 好看的眉头不声不响的挑起,语调基本没有起伏,“你哪里我没看过没摸过或者没亲过?” 晚安咬唇,调整呼吸,“我不习 惯……” “婚前和婚后,一个人生活和跟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原本就不一样,顾太太,我就是你该适应的习惯。” 他的衬衫已经被花洒的水打湿了好几个地方,西装裤的裤脚也是,袖口挽起,说话的姿态闲适而笃定。 花洒里放出的热水逐渐的蒸腾出氤氲的热气。 晚安站着没有动,隔着这氤氲的雾气看他微微被模糊的俊颜。 如果习惯彼此,跟他一起生活。 其实…… 她闭了下眼睛,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忽然无限制的放大。 顾南城没关水,一步迈到她的跟前,抬手拢起她的长发,很是粗糙的绑着,没什么美感,只是凭着直觉和手感不让它掉下来。 他帮她脱衣服,手指修长而漂亮。 晚安被他拉到花洒水下,温热舒服的水落下来从肩膀处流下,顾南城低着头帮她洗澡,黑色短发下的俊脸,温柔细致专注。 晚安唇动了动,仰脸看着他,“你的衣服都湿了。” 男人眉目不动,唇角的笑似有无奈,嗓音很低,“还不是你喜欢折腾。” 她在氤氲的水雾中看着他,像是审视,或者端详,杏眸注视他,一眨不眨。 浴室里只有一片淅淅沥沥的水声。 “你的技术很不错,经常给女人洗澡吗?” 伴着淡淡嗤笑的嗓音响起,“你觉得,会经常有女人这么大牌难搞,让我这么伺候么,嗯?” 晚安的唇抿出笑,“好像,不多。” 顾南城长得很好看,从五官到轮廓的线条,闲散的时候显得温和,但是眉宇间稍一冷漠,整个线条都仿佛被勾勒得凌厉。 低哑的男声忽然响起,“别看着我。” 晚安没反应过来,“嗯?” “别再盯着我看……”顾南城低头去看她,深邃的瞳眸蓦然一暗,忍不住就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她赤果着的甚至满是泡沫的身子被他单手收拢入怀中,脸蛋被他另一只手固定着被迫同他接吻。 担心水会淋湿她的头发,男人搂着她往后退了两步,没让她背靠墙壁,而是抵着他的手臂,以这样的姿势亲吻。 晚安睁眼可以看到花洒的水落在他的肩膀,将他的衬衫彻底的淋湿,耳边是水声,呼吸里却 铺天盖地全都是男人的气息。 她几乎是被动的接受他的索吻。 视线下移,落在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上,细碎的水珠平添了性感,神情慵懒,带着享受般的迷离的沉醉。 她的睫毛动了动,没错,那是沉 迷。 似有一只手拨动她的心弦,试探性的回吻。 男人的气息加重,愈发深而凶的吻着她。 等到一吻结束,晚安几乎要昏过去,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人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顾南城幽深暗色的眸盯着虚软的靠在他怀里的女人,绯色的唇瓣有点红肿,脸蛋儿也嫣红,气息不平,微微的喘着。 下腹处紧紧的绷着,蓄势待发的难受。 “慕晚安,”他扳着她的脸,忍不住一字一顿的骂,“小狐狸精。” 端着一张矜持端庄的皮相,骨子里处处勾人。 晚安看着他,模样竟然蛮开心,“你在夸我吗?”顺便亲了下他的下巴以示奖励,“没人这么夸过我。” 顾南城,“……” 呼吸又重了一度,他低头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下,贴着她的唇低低的道,“怎么办,它被你弄硬了。” “我并不能帮你。”晚安对上他眼睛里那股要冒出来的邪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往他的肩膀躲去,很虚软的道,“头好晕……有点饿。” 顾南城睨她,好气又好笑,“磨人精。” 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再让她折腾下去他非得把她办了。 草草的把她身上的泡沫洗干净,用干的浴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然后裹着抱了出去。 换了那件舒服宽松的居家毛衣裙,顾南城也换了一身休闲服。 他抱着她下楼去餐厅吃饭。 晚安一看满桌子素色的菜市,本来因为身体不适而寡淡的胃口就更加的没什么了,她扶起筷子低头扒着饭,咕哝着小声道,“好清淡。” 这一次没等顾南城开腔,林妈就在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太,您现在感冒了又不舒服,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先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是吗?” “是的,是的,林妈还骗您不成。” 晚安觑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伸手舀了一碗汤,递到他的面前,没什么血色的容颜露出笑容,“喝汤,顾先生辛苦了 。” “嗯,”顾南城凉凉的睨她,“伺候你是真的辛苦。” 晚安其实不是很喜欢吃口味过于清淡的东西,本身胃口也很差,腹部的痛虽然隐隐的消退了一点,但是始终都存在。 但她还是乖乖的喝了一碗汤,吃了一碗饭。 在下面休息了一会儿,顾南城见她精神还是恹恹的,抱着抱枕靠着扶手睡着,喂她吃了药还是抱她回卧室了。 帮她盖被子的时候,顾南城辗转的亲吻她的眉毛和眼睛,“要我陪你睡吗?嗯?” 她望着他,嗓音很温软,“我没上午那么不舒服了,你回公司上班吧,我一般睡过今天,到晚上就差不多可以自己下床了,你的事情应该很多,别耽误工夫了。” 顾南城摸摸她的脸,“我待会儿去。” “嗯,好,”晚安闭着眼睛就准备睡觉,忽然又睁开,慢吞吞的问道,“那个楚可,我可以踢出唐导的电影吧?” 男人眸深如海,平平淡淡的道,“你喜欢就好。” 因为晚安的身体不舒服,所以约好的婚纱没有去试。 睡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晚安接到一个电话,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她接起,“你好,请问是哪位?” “晚安啊,”她正踩着拖鞋下了床,腾出的手去拉窗帘,苍劲得几乎掩饰病态的声音笑呵呵的响起。 晚安的动作一下就震住了。 她动了动唇,几次才出声,“盛……盛叔叔。” “晚安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叔叔?” ……………… 私人疗养院,坐落在的郊区。 坏境幽静雅致,空气也很好。 门口,陆笙儿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停在台阶上,见到晚安,她将墨镜取了下来,气质在一片翠绿中愈发的清冷,淡淡的开腔,“你来了,进去吧,爸在等你。” 晚安看她一眼,便要从她的身侧擦过,“谢谢。” “他的时间不多了,心脏衰竭,随时会过世,”陆笙儿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盛绾绾她知道吗?还是她知道了,所以让你过来替她看?” “安城的报纸都登了的新闻,她躲在再角落的地方应该也能看到吧,”陆笙儿侧身看着晚安,眼神对峙,“盛家和她的亲人都毁在她的手里,她现在懦弱得出来见自己 父亲可能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敢吗?” “你和薄锦墨是不是每天都睡不好啊?”晚安挽起唇角,“你们在怕什么啊,安城没人敢跟薄先生作对啊,他黑白通吃,最好的兄弟一条路深入官场,怕西爵出狱后报复你们吗?” 陆笙儿的瞳眸一缩。 晚安看着落叶纷飞的台阶,温凉如水的陈述,“他在监狱里这么多年,盛家的辉煌早就烟 消云散,就算他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晚安,”陆笙儿看着她,“你向来比盛大小姐更加的聪明,所以如果你见到她了最好劝劝她,如果盛西爵回来了,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安城,至于爸爸,虽然他从来不把我当成亲女儿看,但我叫他一声爸,就会给他送终。” ………… 盛柏病得很严重,哪怕他强打精神,也掩饰不住他灰白的脸色。 “晚安来了啊。” “对不起盛叔叔,我应该早点过来看您的……” 盛柏摆摆手,笑了笑,“你早点来也见不到我的,如果不是我开口拜托笙儿让她向锦墨求情,你今天也见不到我。” 晚安怔愣住,“盛叔叔……” “听笙儿说,你和顾家的那小子结婚了?”盛柏一边咳嗽,一边吃力的从病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叔叔没什么好玩意儿送给你了,这个金锁片本来是打算……等绾绾有了宝宝,送给我外孙的,我估计是等不到她有宝宝的那天了,……你不嫌弃的话,就收着。” “盛叔叔您别这么说……”晚安看着两个月前还抖擞威严的盛柏,他也不过五十多岁,一下苍老得快逼近她爷爷那般了,“您会好起来的……” 她的心口酸涩,眼眶泛着湿意。 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到他的嘴边。 “晚安丫头,叔叔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您说。” “替我告诉西爵……把他妹妹带走……离开安城,不要再和锦墨打对台,我已经一把年纪活不了几天了,”他拍着晚安的肩膀,“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和女儿……为了报仇而活……走吧,让他们走远一点,活得开心点。” 盛柏是笑着的说话的,但晚安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凄凉。 她知道,盛叔叔不惜放低姿态求陆笙儿,不过是为了让她转达他想交代的“遗言”。 凉凉的泪水不知何时 掉了下来。 还没到长白发的年纪,但是黑发间已然夹杂着不少的白发,盛柏温和的笑着,叹息,“哭什么,嫁给顾家的小子,你的眼光比我们家丫头好多了。” ——六千字,今天的更新完毕 ☆、094米:顾先生,你的婚纱的确——配不上我(6000字) 他看着年轻女孩满面泪痕的脸,有些欣慰有些恍惚,“做了一辈子孽,恐怕很难再见到我家闺女了,不过你们向来关系好……你能来看看我……也不错了。” 晚安走出疗养院门口的阶梯上时,没有忍住心里头层层蔓延崩溃下来的情绪,蹲在阶梯上哭了出来。 世事变迁,其实最荒凉不过芑。 疗养院的坏境虽然很好,但是地方很偏,所以基本没什么人。 晚安慢慢的坐了下来,看着前面很远的地方出神。 包里的手机震动,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把手伸进包里拿出手机出来接。 是婚纱公司的电话,手指滑过接听,“不好意思,顾先生这两天可能没空,所以我们暂时没时间过来……” “顾太太,您好。”电话那边是柔和微笑而歉疚的声音,“定时间的事情顾先生已经跟我们说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有关婚纱的事情,想冒昧的问一下您。” “有什么问题吗?候” “是这样的……有两位客人过来看婚纱的时候,想花双倍的价钱买您的婚纱。” 晚安拎起自己的包,慢慢的朝打的的地方走去,“我记得我们家顾先生跟我说……他的婚纱是亲自设计再定制的?” “是的是的,您不同意也没关系……因为,”店员显然很紧张也很无奈,“但是那位先生说,如果您不肯卖的话,他会把我们公司买下来。” 晚安淡淡的道,“这么财大气粗,不能请人自己设计吗?” 抬手拦了一辆的士,顺手摇下车窗,“是什么大人物你们要特意给我打电话?” 既然知道这件婚纱是属于顾南城的,一般的人他们估计也不敢开口。 “是……薄锦墨薄先生。” 哦,晚安听到这个名字也不意外,敢跟顾公子抢婚纱的人是不多。 她垂眸,淡淡的道,“让他们等着,我待会儿过来。” 半个小时后,安城某婚纱店。 晚安走进去,整个婚纱店就只招待了两个人,像是清场了一般。 她踩着红色的地毯走过去,一眼看到陆笙儿站在玻璃橱窗前,双手合十侧过脸朝长腿交叠坐在沙发等候的男人笑,嗓音是少见的轻快喜悦,“我真的很喜欢这款婚纱,感觉就是专门为了我而设计的……待会儿人家来了你不要太凶了,我来跟他们说,毕竟婚纱对要结 婚的新人都很重要。” 晚安一眼就看到主玻璃橱窗里挂着的婚纱。 有好几秒钟没有挪开视线。 “陆小姐……顾太太来了。”店员很尴尬的朝陆笙儿笑,“顾太太……不好意思,麻烦您特意过来一趟。” 为什么专门让她过来,安城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顾南城和薄锦墨的私交很好,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选择折中的方式把她叫来。 顾太太三个字,就已经让陆笙儿表情一顿,她转过身,对上了晚安的眼睛。 晚安其实没有看她,她在看那件挂着的婚纱。 “这件婚纱……是你的吗?” 晚安收回视线,重新看着陆笙儿的脸。 过往她觉得她们冤家路窄,总是遇到。 现在突然明白其实不是,之所以遇到都是有理由的,只是有些不曾察觉。 她点点头,“嗯,大概是我的。” “对不起,”陆笙儿的手落了下来,表情也一下都落了下去,“他们没有告诉我是你和南城的。” 晚安淡淡的问,“你们准备结婚了吗?” “还没定,只是过来看看,”陆笙儿的表情很清淡,“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一定会第一个给你和南城发请柬的,如果你肯到的话。” 慕晚安的性格,有些时候很难摸清楚。 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教养礼节处处到位的第一名媛,偶尔傲慢得不会正眼看你。 “以我和薄先生的交情,他结婚我是自然是会到的,”晚安侧着半边身子,长发拢到一边,气质温静清凉,“这件婚纱,陆小姐好像很喜欢。” 【我真的很喜欢这款婚纱,感觉就像是特意为我设计的。】 应该不是感觉,就是事实吧。 陆笙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我很喜欢,因为它符合我所有喜欢的样子。” 晚安挑了挑唇角,波澜不惊的问一边的店员,“这婚纱,顾先生付钱了吗?” “已经付了全款,只等您随时来试,合适的话可以直接取走。” “我是顾太太,可以做主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顾先生原本就是为您买的。” 晚安点点头,很随意的笑,“那给陆小姐试吧,我送给她。” 陆笙儿几乎是立即出声,“晚安 ,”她拧着眉头,不大满她身上那股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气息,“你别这样,南城他只是觉得这种款式的婚 tang纱漂亮……毕竟我们穿过同样款式的晚礼服,他也许觉得我喜欢的,穿在你身上也很漂亮。” “陆小姐似乎误会了。” “是你误会了,”陆笙儿平静的道,“你也许不了解南城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了解,他既然选择跟你结婚选择跟你共度一生,那就说明他会专一的对你,这件婚纱他花了很多心思,就算慕家风光尚在,也配得起你的身份了。” “所以我说是陆小姐误会了,”晚安温凉懒散的道,“我嫁给他,从法律上意义来说是他太太,所以有权处置这件婚纱,穿,剪掉,或者送人。” “陆小姐既然这么喜欢,那我便代替绾绾送给你——当做给你们新婚的贺礼,镶了很多的钻石呢,顾总亲自画的设计稿,大师手工剪裁,应该名贵得够衬陆小姐新任影后的身价了。” 陆笙儿看着她,然后视线越过她的身影,朝着面无表情走过来的男人道,“南城。” 顾南城朝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男人漆黑的眼眸很淡漠,“你对婚纱不满,可以跟我说,”他的语调很平和,较之平常少了温度,“没必要把气撒在笙儿的身上,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无关,你看不上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晚安的眸里隐着笑,面庞却很恬静,“她喜欢,送给她不好吗?就因为是我让出来的,你就觉得我在侮辱她?” 顾南城盯着她的面容,“晚安,”他这样说,颀长的身子很挺拔,低沉平缓的声音淡漠如凉水,“她喜不喜欢,你们都不是可以让的关系,既然从前不屑装,如今和以后也都没有必要。” 她们的确不是可以让的关系,倒是更接近侮辱的关系。 只不过她向来觉得,不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侮辱是另外一回事。 陆小姐没做过什么需要她侮辱的事情。 晚安唇上的笑容始终维持着,“为什么不呢?”她侧过脸,视线再度落在那件纯白如雪,高贵得一尘不染的婚纱上,裙摆下方镶嵌的钻石在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送给她,我们各自皆大欢喜。” 装潢高档的婚纱店,四处的光线都是恰到好处的明亮。 陆笙儿站在半米之外看着他们近乎僵持的对峙,手指捏了捏眉心 ,忍不住低声开口道,“南城,”她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你就……” “锦墨,”顾南城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响起,“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带笙儿走。” 沙发上的男人习惯性的扶了扶眼睛,斯文的镜片反射着白光,无法捕捉到他眼底的神色,“嗯?” 顾南城斜眼睨他一眼,“给我腾地方,”他唇角挑起一抹浅弧,“怎么,你真的准备买公司买我的婚纱?” 薄锦墨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视线自晚安的身上掠过。 陆笙儿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算了今天不看了,我们走吧。” 薄锦墨反手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我觉得他们待不了多长时间,等他们吵完我们再看,难得有时间。” 这一两个月,他一直都很忙,基本抽不出时间。 陆笙儿被他一把拉到沙发上坐下,手也被他捏着,也就不再挣扎,顺从的坐了下来。 晚安始终就只是看着立在她身前的男人,看他俊脸面无表情,眼神接近阴沉。 她兀自的笑了笑,抬脚就要走向门外。 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臂毫不意外的男人反手扣住。 他的力道近狠,捏得她的手骨隐隐作痛。 晚安抽气,“顾南城,你弄—疼我了。” “说说看。”淡漠逼仄的嗓音渗出嘲弄,他眯着狭长而幽深的眸,薄唇掀出笑,“什么叫做皆大欢喜,嗯?” 那只捏着她的手指,愈发的收紧了力道。 男人的笑却冷贵低迷,“因为笙儿喜欢,而你不屑,是不是想说这件婚纱穿在她的身上,是遂了我的愿?” 晚安忍着那痛,笑容温浅,“所谓皆大欢喜,是陆小姐喜欢那便让陆小姐穿,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送件婚纱当做礼物并不过分,而我。” 她的嗓音里融着恬淡的笑意,“你设计这件婚纱的时候一点都不了解我吧?不了解我的审美,比如我不喜欢鱼尾款……顾南城,我真心实意想和你一起生活,所以不希望床头挂着的婚纱照每天提醒我很多次我们之间的婚姻跟别人不一样。”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爱情是何种模样了。 又或许爱情原本就有千百种模样。 她更加不知道,她跟顾安城之间究竟算什么,不像普世的夫妻,也不像交易婚姻。 她不排斥 同他接吻,甚至不厌恶和他做最亲密的事情。 既然他不肯放了她,那她便把这段关系拽向她想要的方向。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那就这样相守一生,也很好。 顾南城 低眸,眼神锁着她的脸庞,竟然有瞬间的失神。 在这几秒钟内,晚安已经将自己的手腕用力的抽了回来,然后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薄锦墨低低哼笑出声。 陆笙儿神色复杂的看着立着的男人眼神晦涩的目送慕晚安背影的消失。 明明一开始他来是带着怒意的,结果慕晚安三句话,错的人好像变成别人了。 顾南城回过头,冷漠的斜睨了一眼看好戏的男人,“穷酸得要跟我抢婚纱?” 说罢转身就要出去。 薄锦墨不紧不慢的道,“既然出来了那就聚聚吧,我们最近都很忙。” “没空,”顾南城烦躁的皱着眉头,“没看见我要教训女人吗?” “我只看到你被女人训了,”薄锦瑟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陈述,“宁愿追上去被她训也不跟兄弟喝酒,爱上她了?” 顾南城勾唇凉薄一下,嘲讽,“跟你喝酒你陪我睡?” 薄锦墨,“……” 他摊摊手,气定神闲的笑,“要赌吗?你今晚肯定睡不到她。” 顾公子倨傲冷笑,“赌整场婚礼的筹办费,你赢了你们的婚礼我包了。” 薄先生薄唇弧度笑得很阴柔,“她那副身子好像一直都有点问题,在女人生理期期间非要做,你不至于为了这点儿钱对自己女人用强吧?你娶的那位脾气差起来好像也很让人头疼。” 顾南城先是反应过来被这混蛋算计了,随即眉梢一挑,不悦至极的开口,“她的生理期,你记得这么清楚?” 手臂里,陆笙儿也同样看着他出神。 生理期这种事情,虽然不算是隐—私,但是也隐蔽。 “她每个月都要死那么一天,认识她这么多年我很难不记得。” 顾南城眸色变得很深,看着那副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镜片后的眼睛,有几秒钟无声的对视。 安城的城市规划做得堪称典范,花草树木分布得漂亮。 顾南城驱车,很快的发现走在人行道上的女人。 法国梧桐光影婆娑,初秋偶尔有落叶掉下。 他面无表情的下车,长腿很容易的跟上她的步伐,手扣住她细细的手腕。 “慕晚安。” 有风吹过,黑色的长发飞舞而起。 晚安没说话,也没有搭理他,只是低着头蹙眉想甩开他的手。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用力,几乎要将她拉进怀里,“上车,别闹脾气。” “你把手放开你弄—疼我了,”晚安不肯跟上他的脚步,调整着呼吸开口道,“我去片场,你回公司,我们不是一个方向。” “现在跟我上车。” 顾南城失了耐心,几乎是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拽着她踉踉跄跄的往停车的地方走,“慕晚安,你今天闹得够大了。” 晚安犟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被他拖着上车,她最后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将她扔上副驾驶,然后用力的关上车门。 她的手指从额头将长发往后佛,手指穿插而过,低着头平缓呼吸,“好,那你送我去片场吧。” 顾南城发动引擎,手搭在方向盘上,淡淡道,“感冒还没好,要么我送你回家,要么你跟我一起去公司陪我。” “我跟唐导说了我待会儿会过去。” 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眼睛看着前面,“要我端了你们的片场吗?” 晚安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忽然有些疲倦,很疲倦,“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回去睡觉。” “我办公室有休息室,可以给你睡。” 说话间他就已经打了方向盘,转上了去gk的路。 “我不想去,顾南城。”可能是感冒确实没有痊愈,加上她的身体本来就在特殊时期,一动情绪就头疼,“我认床,陌生的地方睡不好。” 他没有停车,明显也没有转方向的意思。 车内响起男人温淡的声音,“笙儿说喜欢,所以我的婚纱就配不上你了,嗯?” 晚安没有回答,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没有回答。 “慕晚安。” 听出他情绪里按捺的愠怒,晚安轻轻的笑,“顾总是**oss,自然是顾总说的算,别说价值千金的婚纱我得穿,就算是我乞丐装我也得穿的。” “呵,”顾南城眯起眸,薄唇的弧度变得愈发的深和冷,他也不怒,反倒是扯出笑容 的弧度,“价值千金的婚纱跟乞丐装没什么区别,是不是对你而言嫁给我,跟嫁给路上的任何男人都没有区别?” 他的嗓音被调得很低,似笑非笑,“只不过我比他们恶霸,所以你才只能迫不得已的嫁给我,委屈求全的跟我过日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孝顺,很有牺牲精神,送你多少克拉的钻石和宝石,也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配 不起你那颗高贵傲慢的心,嗯?” 晚安把视线从窗外转了过去,没有掩饰的落在他的侧颜脸,轻轻缓缓的笑,“钻石就是钻石,谁送我很多克拉的钻石或者宝石,我都挺开心的,”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顾先生,在我心里,那件婚纱在我心里的确——配不上我。”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重,只是很清晰。 清晰得可以听到每个字的发音,甚至是咬字。 宾利慕尚在车流中靠边,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即便有安全带,晚安也被刹车的惯性带得身体往前面冲。 顾南城有条不紊的松开踩着的刹车,手摸到一包烟,修长的手指抽了一根出来。 打火机的声音落下,燃起一簇火苗。 香烟被点燃,空气中冉冉散开尼古丁的气息,青白的烟雾让原本俊美的脸变得很模糊,“晚安,你想怎么样呢?” 低低淡淡的一句话,没有携带半点恼怒。 却让她原本气球一样鼓鼓的情绪,一下瘪了下去。 她看着他抽烟的模样,深沉而优雅,仿佛天生自带英俊的气场,她低喃着重复了一句,“我想怎么样?”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闹了?”他吸了一口烟雾,而后朝她的方向徐徐吐出,“婚纱你不喜欢是吗?” 也许是烟雾太浓,所以她突然看不清他的脸。 然后就看到他拿起前面放着的手机,长指拨了个号码,朝电话那端的人淡淡的吩咐,“替我把婚纱剪了。” 不知道那端的人是怎么说的,晚安听到他冷漠的回答,“我的东西要怎么处置,需要给你们解释?” “……” “不需要卖给人,不需要留着,不要让我看到或者知道它还存在。” 说完这句话,顾南城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回原处,“我记得以前盛绾绾算是安城半个时尚风标,你应该有自己喜欢的设计师,回头告诉我名字,我请他过来。” 末了,男人漆黑的眸淡淡看着她的脸,“这样,你满意吗?” ——今天的6000字更新毕 ☆、095米:她荒唐的觉得,顾公子是来捉奸的 半响,有好几秒的安静。 晚安闭上了眼睛,温温静静的道,“好。”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度开腔,“你想说的话应该都说完了,前面有路口,我可以打的回去。” 顾南城没有回答她,但是如她所愿的把车停下了,车门打开的时候他也没看她,只是淡淡的道,“到家给我打电话,记得吃感冒药。” “好。”说完这个字,她就顺手带上了车门。 走了十多米拦了一辆的士,绑安全带的时候前面的司机问她到哪儿候。 南沉四个字还在脑子里,但是说出来就变成了中心医院。 晚安推门进病房的时候,左晔靠着枕头在看书,见到她的身影微微诧异的挑起眉,“晚安。” 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床头,晚安有些局促的站在病床边,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歹被捅了一刀子,两天就痊愈?”左晔注视她的容颜,半开玩笑的道,“我还以为,你老公不会准你来看我了。” 晚安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搬了条椅子坐下,“我昨天本来应该过来的,但是发了点烧不是很舒服,所以就在家休息了。” 她跟左晔的过去已经过去,他为了帮她抢回戒指受伤,即便是个陌生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探望。 “伤没什么事,只不过一个人躺在这里快发霉了。”左晔看着她坐着的姿势,手抱着原本放在椅子上的草莓抱枕,“心情不好?因为戒指的事情吵架了吗?” 她的心情不好……有这么明显吗? 晚安低下头,“不是。”她轻声的道,仿佛有些无奈,随即转了话题,“你和宋泉和好了吗?她没有请假照顾你?” 左晔只给了最简单的答案,“没,分手了。” “那天的事情只是误会,你可以跟她解释清楚的……”晚安蹙眉,宋泉那天是听到了戒指的事情才一怒之下说分手的,“任由哪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接收不了。” 左晔看着她淡淡的笑,不经意一般的道,“那天顾南城也听到了,你怎么没跟你离婚呢?” 晚安一怔。 为什么顾南城没有跟她离婚,他怎么会跟她离婚呢? 大抵是因为——不爱。 除非她真的给他戴了一顶货真价实的绿帽子,否则他多半不会有这个念头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能跟前男友说的。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她斟酌着用词,慢慢的道,“结了婚自然不能轻易的离婚,她那天那么生气,你打个电话哄哄她……应该就没事了。” 左晔随意的嗯了一声。 晚安发现他不怎么愿意谈起宋泉的话题,所以也就不再提起。 包里的手机震动,晚安起身对左晔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起身出去接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老公。 她并没有这样存过。 带上门她就接了电话,“有事吗?” 男人的嗓音透过无线电传来,“林妈说你没有回去,去哪儿了?” “在外面逛,待会儿就回去了。” “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儿闷,吹吹风,”晚安再度重复,“待会儿就回去了。” 顾南城微微哂笑,“在医院吹风?” 晚安顿了一下,“顾南城,你派人跟踪我?” “我让你受委屈了,找前男友安慰?” “我来看看为了救我受伤的人,也不可以吗?” 电话那段顿了一下,随即溢出冷笑,“慕晚安,为了那件婚纱,你想跟我吵架?” “不吵,那挂电话吧,拜拜。” 说完就把手机掐断了。 gk的总裁办公室。 顾南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英俊的脸之间浮上一层暗黑的戾气,隐在眉目间,薄薄的手机被他捏在手里,几乎要变形了。 章秘书听他讲完电话,再看看充当了替罪羊的手机,默默的站在一侧没敢吭声。 顾南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俯瞰写字楼下渺小的人甚至是车。 过了大概五分钟,章秘书觉得顾总可能会站到天荒地老,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总……我觉得夫人去医院看看左少……是合情合理的。” 顾南城转过身,背光而逆,“敢情是我不够合情合理?” 为了一个破戒指弄得含情脉脉刻骨铭心也是合情合理。 心底漫出层层的冷笑。 就那么一个德行的男人,也值得她念念不忘惦记到如今。 眼睛是瞎的。 晚安没在医院待很久,毕 竟她是有夫之妇,加上左晔和宋泉因为她分手。 手刚刚拉开病房的门把,病床上的左晔忽然出声, tang“晚安,他对你好吗?” 门已经拉开了一条缝。 晚安想了想,道,“他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认识的最懂怎么对一个女人好的男人——如果他愿意这样做的话。”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晚安。” 好只有一个字,不好则是两个字。 她却选择了说另一段话。 “我也不知道,”她笑了下,静静的道,“有时候觉得想抓住他,有时候觉得他很可怕。” 门打开,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 漆黑的眸猝不及防的对上。 晚安完全没有防备,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怔愣的站在那里。 顾南城低眸瞧着她,温润的脸庞稍显冷峻,但很内敛,“谈心谈完了?” “你……怎么来了?” 晚安徒生了一股荒唐的想法,她感觉顾先生是来捉奸的。 他抬手把开了一条缝隙的门打开,长腿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 也没有带什么来势汹汹的气势,但是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淡漠而隐隐带着高贵,看着左晔朝他走过去。 晚安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臂,“顾……顾南城……”她咬了下唇,强自冷静,“我说过了,我只是过来探望他……” 顾南城低头睨着她紧张的模样,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来探望为了你心爱的戒指受伤的英雄么,”他波澜不惊的道,“上次忘记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感谢左少,毕竟救了我太太。” 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来表示感谢的。 但他这么说,晚安也不要一直拽着他的手,只能慢慢的松开。 左晔将手里的书搁到一边,见穿着一身西装深沉温雅的男人走来,淡淡的笑,似调侃般不经意的道,“顾总大白天的不上班来医院看我,我还以为是来捉奸的。” 晚安蹙眉,在后面朝他摇摇头。 顾南城闻言也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动,薄唇噙着笑,“我在想,左少以命也要搏来的戒指,怎么会流落到黑市,” 他的姿态闲适而意有所指,“落魄到只能卖自己,难怪那个戒指比较重要?” 语调温淡,但那眼 神过于犀利。 说罢,他侧过半边身子看向晚安,瞥了眼她绞着的双手,眼角往上挑,“既然这么重要,怎么弄丢了,顾太太?” 他之前没有怀疑过,她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晚安被问得猝不及防,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南城继续笑,而且眼神也变得愈发的晦暗和凛冽,勾着点玩味,“不喜欢我的婚纱,我定的戒指镶的也不是红宝石,要不要也给你换成你喜欢的?” 永恒的眼泪。 呵,一听名字就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晚安侧过脸,躲开他的视线,“不用了。”她浅浅的舒缓气息,淡淡的道,“我不挑戒指,你感谢完左晔了的话,我们走吧。” 她并不认为顾南城会真心实意的感谢左晔,他不找他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关于那件婚纱,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戒指……显得她多矫情啊。 晚安也不管顾南城要不要走,人已经转了身走出去,在走廊外的长椅上等他。 一分钟后,男人带上门出来。 他走过来,很自然的搂上她的腰,温淡的道,“陪我去吃饭。” 他们距离吵架和分开不超过两个小时,不对,也不算是吵架。 是她在闹腾。 晚安点点头,“好。” “想吃什么?” 她温静乖巧的回答,“都好。” “没有都好给你吃。” 晚安抿唇,“那就去对面的餐厅点两个菜吃吧。” “环境太差,我吃不下。” “前面路口左转有家西餐厅,干净舒适很安静,去那儿吧。” “我在美国吃了很多西餐,现在更喜欢吃米饭。” 晚安顿了下,仍然好脾气的道,“那你等下慢点开车,看见哪里有中餐厅就去吃。” 他始终都是那种清淡的语调,“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厨师做得难吃怎么办?” 晚安吸了一口气,按捺着道,“那你选,你想去那里吃就去哪里吃。” “我不知道,”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的手搭在门沿上,淡淡道,“你在安城生活这么多年,不知道哪里的米饭好吃么?” 顾南城绕过车头,侧身看坐着没有动的女人,俯身凑过去替她绑着安全带,低 头淡淡的盯着她的脸,“我找你求和,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他靠她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 晚安看着前面,“红楼坊。” 顾南城又盯了她几秒钟,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车 子发动,晚安的脑袋仍然隐隐疼着,她偏过头靠着小憩。 “你喜欢红宝石?”低沉淡然的嗓音打扰着她的休息。 她没有睁眼,随口答道,“还好。” “喜欢什么?”顾南城偏头看了她一眼,白净的侧颜平淡疲倦,“钻石,珍珠,红宝石,蓝宝石,还是翡翠之类的?” “钻石吧,一般都是钻石。”估计她再说随意,他又会捉着她吵架,饭都没有吃,实在是没力气,索性一次性说清楚,“婚礼上有戒指就可以了,至于多大的钻石呢,顾先生觉得多大衬托顾太太的身价就多少克拉,反正只是在婚礼上交换,我以后拍戏不可能戴一颗斗大的钻石在手上。” 生活不方便不说,露财容易招贼。 她已经被抢劫过一次吓破胆了。 “慕晚安,”男人唤她的名字,声音冷而沉,“你很想跟我吵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晚安越是疲倦就越是心平气和,“还是说顾先生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顾南城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吃完饭我再跟你算,现在睁开眼睛指路。” “你可以用导航仪。” “我喜欢用活物。” 晚安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找她的茬,手摁了摁眉心无奈的睁开眼睛,“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 开车十五分钟,宾利慕尚停在红楼坊的停车区。 晚安自己解开安全带,然后推开车门下车,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侧进门。 “两位,是坐大厅还是包厢呢?” 晚安等着他决定,但是半天没有听到出声,直到服务生尴尬的再度问道,“两位,在大厅还是包厢呢?” 晚安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这边吃吧,找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两个人在包厢吃饭,她估计得塞才能吃下。 “好的,这边请。” 坐下,点菜,等上菜,吃饭,晚安偶尔会主动的说些想吃什么,要不要 喝水之类的完全没话找话的内容。 直到吃完饭,晚安一边擦拭自己的唇一边自然的道,“待会儿你要回公司吧?这边打车很方便,我会自己回去。” 顾南城吃得比她慢,姿势优雅不急不缓,闻言掀起眼皮,“你这张脸准备摆到什么时候?” 晚安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去医院招惹前男友还不够,跟我吃饭连小姐陪酒都比不上,我虐待你了还是强女干你了?” 晚安看着他冷漠而带着淡淡嘲弄的脸色,闭了闭眼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她要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用手接了冷水不断的浇在自己脸上,直到心头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慕导和顾总吵架了吗?” 一句话在身侧响起,晚安关了水龙头偏头看了一眼。 楚可一边洗着手,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她。 晚安抽了张纸出来擦着脸上残留的水珠,淡淡的道,“男人跟女人吵架不是很正常么。” 楚可先是脸色一僵,随即笑开,“看来顾总和慕导的感情很好,”她伸了一只手过去,“上次的事情希望慕导不要误会,我和顾总只是简单的说过几句话,没有什么其他的。” 晚安对着镜子擦水珠,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并没有配合她的握手,“我没误会什么,楚小姐放心。” 楚可的手蹲在半空中。 几秒钟后,她把手收回去落回身侧。 “慕导很快就要忙新电影了,”楚可笑着,“电影开机前是不是会正式举行婚礼呢?到时候场面一定很盛大。” 晚安把湿了的纸扔了,微微一笑,“还好吧。” 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盛大的婚礼。 她的唇抿着薄薄的笑,所谓盛大的婚礼,都是给别人看的热闹。 回到座位上,晚安才发现这男人被人围观了。 他坐在深色的沙发里,可能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一半,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衬衫的扣子往上挽着,露出叫不出牌子的腕表。 黑色短发下英俊的脸初看温和而风度翩翩,只是眼神过于淡漠,气质成熟深沉,看似君子如玉,但是抬眸看你一眼就瞬间生出无形而深刻的疏离冷漠。 偏生叫女人看着就怦然心动。 “走吧。” 顾南城听到声音才抬头看她,不紧不慢的掐了烟头,起身。 “跟我去公司,”上了车,他就简单的扔下一句话然后就发车了。 晚安看着他,“我去你们公司做什么?” “你不是说以后你都会乖乖的,”顾南城开车视线看着前面,“想亲就给亲,想睡就给睡,让你去我办公室待着你也这么多话 ?” “我身体不舒服也不能给你睡……” 他淡淡道,“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想亲,难道要开车回去亲吗?” 晚安看着他波澜不惊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些话,手扶着额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已经没什么心思跟他争论什么,她闭上嘴不再说话跟着他去了gk,从地下停车场搭私人电梯直接到总裁办公室。 把手里的包放在沙发上,低着道,“我进去休息会儿。” 休息室的空间虽然不算很大,但空间也足够,可以让她睡觉,虽然她的痛经基本只有第一天比较严重,但是身子仍是有些虚,加上感冒精神更加怏怏。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整个下午都待在一起。 有些说话无话可说比激烈的争吵更加的让人心累。 “坐下!”正在脱西装的男人瞟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 他抬起好看的下巴指了指那张沙发,微眯着黑眸,“坐沙发上去,把话说清楚再去睡。”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看了他一会儿,就退了回去再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南城将沙发脱了下来搁在一边,然后也走过去,没有坐在她的身边反而坐在沙发稍宽的扶手上,“时间不多了,所以重新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一次性说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纱?哪一种设计方案,还是哪个设计师的风格。” 晚安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一副谈公事的姿态跟问她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纱。 突然有点儿想笑,但她忍住了。 她想了一会儿,“还不知道,不如等明天我有时间了就去逛逛,卖婚纱的地方那么多,应该不是很难选,反正只是在婚礼上穿就可以了。” 顾南城的声音微微有点儿冷,“把我设计的婚纱送出去,你现在跟我说随便选一件就可以了,”他眯着眸,眼神像是要将她穿透,“ 你有这么随便,随便到鱼尾的不肯穿?” 晚安静静的看着他近乎咄咄逼人的嘲弄,“顾公子啊,”她像是叹息一般的笑,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6000字更新毕 ☆、096米:要离婚吗?趁着婚礼还没有举行,也没有人直到我们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摸着自己的长发,清净的五官很温婉,“上午我去疗养院见盛叔叔了,他得了心脏病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心情不好……对不起,迁怒了你的婚纱,你放心,戒指只要大小合适我的手指就很好了,婚纱我也会去找,觉得喜欢我就穿给你看你觉得好就好。” 她的背脊其实挺得很直,但眼眸垂着,扬唇微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作势摸了摸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嗓音温温的,“没问题了的话,我就去休息了。” 晚安还没站起来,手臂就被温热有力的手拽住,然后直接跌到在他的身上,“我好好问,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吗?” 顾南城的手指扳过她的脸蛋,漆黑的眸蓄着没有温度的笑容,“你不嫌累,就继续闹。”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淡淡道,“我腾时间出来陪你闹。候” “要我怎么样你才觉得我没有闹?”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这位爷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婚纱,戒指,既然你不喜欢我给的,那就去选你喜欢的,没必要一副委曲求全的隐忍模样,我不爱看,”扣着她脸蛋的手指挪动,转而捏上她的下巴,“你就是靠这副模样得到第一名媛的奖号的?难怪左晔为了那么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把你甩了。芑” 晚安觉得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也不至于会疼了。 但是伤疤被戳,还是无法无动于衷,毕竟时间不是很长。 于是她露出笑容,浅浅一笑,“顾公子,你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掰得太开真挺没意思的,比如婚纱戒指什么的,就跟做愛一样,如果没什么心意想通的感情,前面享受奢华,后者享受技巧,事实上这些没什么办法拒绝的事情,你为什么觉得我非得要欣喜的为你披上婚纱,满怀期待的等你给我带戒指,心甘情愿的跟你做愛人做的事情?” 不闪不避直视他的眼睛,“顾公子,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么愿意,只不过像你说的那样,我既然已经卖了,整天摆着不甘不愿的怨妇脸实在是太矫情,大家都不开心,但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像个木偶似的没情绪——我觉得你也挺不喜欢自 己的女人是木偶的,但是,” 她微微一笑,“你这么难伺候,我真没辙了。” 顾南城看着她笑,轻轻薄薄的仿佛弥漫在轮廓外,没有半点真实感。 他低低的笑溢出薄唇,不知道在嘲弄什么,“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 “我没有不满啊,遇上你虽然不至于觉得感恩戴德,但我还是觉得挺幸运了,”晚安温温的浅笑,杏眸弯着,“但是爱和不爱还是有区别的是不是?” 她看着他漆黑深邃的黑眸,“比如你设计出那件宛如为陆小姐量身定做的婚纱应该不曾像讨债一样问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那样既没有惊喜连情趣都没有,对不对?” 温软而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慢慢的扶上他的轮廓,“顾南城,你到底是装给她看的,还是演给你自己看的?” 是为了让陆小姐觉得他的婚姻很美满。 还是他并不想扮演一个痴情无望的角色,所以制造很宠爱她的景象出来。 他孤独想要陪伴,所以强迫她嫁给他。 晚安收回手,低低的道,“我不是你心里的人,所以没办法治愈你的孤独。” 为什么偶尔想抓住他呢,她真正接触的男人并不多,但是也清楚被顾南城这样的男人宠爱的很容易让人沉迷。 但她也觉得他可怕,不是因为情敌多么强大,怕的是斗不过他心底的执念。 而执念不是不死不休的深情纠缠,而是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捡了她选了她宠了她,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放弃爱那个人以外的任何女人了。 顾南城始终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言不发盯着她,气息平缓。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给我最好的物质,给你能给的体贴,但我也知道顾先生你宠爱的是顾太太,不是慕晚安,所以我感激你,也会克制,不用感动。” 毕竟感动太容易衍生爱情。 说罢,面前的男人仍是盯着她,那眼神过于深沉晦涩,她并不能看懂。 晚安伸手去端茶几上的杯子,将水杯的杯沿慢慢的送到自己的唇边,动作弧度很小的喝着水。 模样很斯文。 顾南城看着她喝完水,然后把杯子重新放回去,脸再度偏过来的时候,他抬手掐住她的下颚,稳住这样的姿势跟他对视。 “你觉得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嫁给我了?” ☆、097米:晚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4000字) 晚安的眼皮跳了跳,“嗯?”她挽起唇角微微的笑,“我哪里骗你了。” “你说你是这里的职员……” “副导在我眼里原本就是职员啊,夏小姐,你也没有问我是干什么的。” 夏娆被她堵得一时无言,抬着下巴问道,“你是慕晚安?” “我是。芑” “你现在是顾南城的小情—人?” 晚安将包推到肩膀上,淡淡的笑,“夏小姐,我们似乎没有熟到……谈论这种私事吧?候” 夏娆撇撇嘴,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转身离开。 唐初在背后叹息,“你的情敌俨然是太多了一点。” “是啊顾总是太能招惹苍蝇了一点。” “嗯,你把自己说成苍蝇好吗?” 晚安,“……” 夏娆转身进了电梯,摁了顶楼。 出了电梯笔直的朝总裁办公室走去,章秘书过来立即立即阻拦,“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夏娆不满的道,“不能进去?你算什么,当年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你们家总裁了,顾南城每年过年都要去我家给我爹拜年的,你敢拦着我?” 说完也不等章秘书做出任何的反应,推开她就直接走了过去,很用力的打开门。 顾南城皱着眉头,抬头不悦的看着擅自闯进来的女人,看清了脸后,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出去。” “我来请你吃饭的,你的员工和剧组都吃饭了,你是老板还在加工?” 男人言简意赅,“不吃。” 夏娆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抬手直接将他的笔记本合上,眼睛瞪着他,“吃不吃?不吃我就一直在这***扰你。” 他很不悦的眯起眼睛,冷冷淡淡的睨着她,“***扰我,很想睡我?” “哎,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含蓄,哪有人这么直白的,”夏娆撅唇笑着,“难怪陆小姐不喜欢你咯,她那样的女人可不喜欢你这样直接的男人。” 顾南城任由她一点点凑近,靠到他的面前,不疾不徐的开腔,“夏娆,你的香水很难闻。” “你……”夏娆站直了身体,脸色红白交错,末了看看他的脸,冷冷一哼,“算了,看在你长得入我眼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她吊儿郎当的绕着自己的头发,笑道,“我刚刚试镜的 时候看见你传说中的小—情人了,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我怎么觉得来来去去都是这一种啊,很无趣的,你难道……不想换一个型号吗?” 顾南城掀起眼眸,温淡的看着他,“换你吗?” “也许你会觉得味道不错啊,谈个爱也无伤大雅麽是不是?不尝试怎么直到喜不喜欢呢?”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淡淡的掀唇,“那就去吃饭吧。” 夏娆立即喜笑颜开,“哼,这才像话。” 章秘书看到他们总裁和夏娆并肩走出来,睁大着眼睛然后低下默默的没有说话。 从私人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拉开宾利慕尚的副驾驶位置。 “想吃什么?” 夏娆眯眸想了会儿,刚才面试完剧组的人好像要去吃火锅来着,她侧脸朝英俊的男人一笑,“吃火锅吧,我觉得你这样的贵公子应该没人带你吃过火锅。” “嗯。” 就在gk写字楼这条街的转角处,就有一家很大的火锅店。 自从遇到顾南城,晚安觉得她的人生就是满满的狭路相逢。 “halo,慕导,真是好巧。”夏娆手挽着男人的手臂,炫耀一般的朝晚安笑道,“好巧,你们也来吃火锅吗?” 晚安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女人,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深沉而淡漠的看着她的男人,毁了一个轻而薄的笑,“夏小姐,顾总,巧。” 夏娆看着晚安拿了几瓶水和饮料就准备转身,脆生生的笑容道,“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吃吧。”她意味不明的对着晚安的眼睛,“慕导应该不会介意吧。” 抱着好几瓶饮料,晚安有些吃力,她抬头回了一个笑容,“不,我介意,跟大老板一起吃火锅太拘束了,两位可以找个小包厢一起调—情,我们也好吃得畅快。” 一只手从天而降,拿走了她怀里的几瓶饮料,凉薄的嗓音徐徐的响起,“带路吧,慕导。” 晚安抬头看他,一眼撞进他湛湛深沉的黑眸里。 转身,带路。 一桌子的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出去拿一趟饮料就带着俩人回来的晚安,呆滞完了之后立即干巴巴的笑,“顾总……夏小姐……” 晚安坐下,轻描淡写的解释,“嗯,顾总和夏小姐想和我们一起吃。” 唐初吃得正欢,见状差点没有咳进气管里。 晚安连忙递了杯水过去,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她很无辜的瞅了一 tang眼,又不是她引来的,瞪她作甚。 说是火锅,其实早就不是最早的一个大锅子一起吃的那种,一个大圆桌,每个人面前一个小锅,方便又干净,中间放着食材,想吃什么自己烫。 晚安以前到处玩的时候,偶尔会跟朋友吃,虽然不是经常,但是图个气氛热闹,然而顾公子显然就没怎么吃过。 晚安坐下后就静默的自己开始涮开始斯文的喂给自己吃。 顾南城皱着眉头,有点不悦。 旁边一干儿都是察言观色的精明人,见状制片人连忙朝她使脸色,笑着道,“晚安,你帮顾总拿点吃的啊。” 晚安还在想,她是要识相点不打扰,还是做做样子给大老板面子,身侧的男人就已经慢斯条理的开腔了,“不必。” 他淡淡然的问道,“想吃什么?” 娇媚的嗓音立即轻快的响起,“你要帮我涮吗?嗯,我想吃……香菇、鸡肉、牛肉、培根……然后土豆、青菜,还要那个粉丝。” 晚安拿着筷子的手还是徒然的顿了一下,猝不及防的。 她闭了闭眼,然后低头继续吃。 但是明显的感觉到没有刚刚那么好吃了。 搁在手边的手机震动,晚安看了眼号码,接了下来,嗓音清凉,“喂?” “现在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我过来接你。” 晚安闭了闭眸,有那么一瞬间想借此落荒而逃。 但睁开眼的时她已经换了内容,“没有,我已经在吃饭了。” “那晚上吧,我有东西想给你,”电话那段的嗓音沉而厚重,“过两天我就回美国了。” 晚安想了想,淡淡道,“好。” 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了时间和地点,晚安道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她还真的……没有见过顾公子宠爱其他女人的模样。 就连陆笙儿,也都大部分都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 她放下手机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安静慢慢的吃。 她是应该……亲眼看看。 夏娆气场太足,坐在这一桌存在感十足, 顾公子什么地方不坐,偏选在她的身边坐下,因为是圆桌,所 以晚安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夏娆几乎半个身子都贴上了一边的男人,言谈举止间的亲昵毫不掩饰,她咬着一颗丸子,歪着脑袋看向晚安,笑眯眯的问道,“慕导,你这么年轻漂亮,有男票吗?” “没有。” “我今天的面试慕导还满意吗?有没有可能上唐导的新戏?”她展露着笑颜,“我可是推了好几个剧本很有诚意过来的。” 晚安想斟酌着怎么样才能不得罪顾总的新欢,还没开口说什么,一声突兀的酒瓶声砸到了桌上。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包括晚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出声的地方。 坐在唐初身边的年轻男人,架着一副斯文的眼睛,偏白的肌肤此时明显的透着喝高了的红。 眼睛直直的看着晚安。 晚安眼皮跳了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慕……慕导,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本来在走神,然后突然砸下来这么一句话,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点点头,“没……没有。” 她是没有男朋友。 但是严格来说,她有老公了,虽然随时会散。 酒壮怂人胆,听晚安这么说,那男人的眼睛蓦然就亮了,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眼睛仍然直直的看向晚安然后朝她走过来。 一时间氛围变得鸦雀无声。 “晚……晚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还没走到她的跟前,男人就磕磕盼盼的道,“你能……能做我女朋友吗?我愿意跟你一起照顾……照顾你爷……啊。” 晚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没走到她跟前,但是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跌倒在她跟前的男人。 有些无言的抬头看向将侧着的身子转回去继续慢斯条理吃饭的顾南城。 她觑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俯身去扶他。 “那个……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晚安很尴尬,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不容易扶着他坐起来,晚安刚想叫个人过来跟她一起扶,才偏头的功夫她整个人就被抱住了,带着浑身酒气的拥抱。 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她甚至在思考,顾南城曾也带着满身的酒味抱她甚至是吻她,她也不曾这样觉得反感。 也许可能……是酒的品钟不同味道不同。 晚安正想 推开他,一只手就已经从天而降,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到了一边,伴随着响起的是风轻云淡的低沉男声,“清醒的时候不敢告白,趁酒占女人便宜么?” 本来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他这么一拎宠物一般的扔到了一遍,晚安 有点不忍,俯身准备再去扶一把。 “哎,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干什么的呀,”夏娆的声音响起,“看到有人摔倒了还不过去扶,慕导一个弱女子怎么扶得起这么大的男人。” 晚安看有人过来,正准备站起来,还没起身手臂就被拽住了,“晚安。” 喝醉酒的男人毫不顾忌力道,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腕,“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你当我女朋友了,我不介意你爷爷住院,也不介意你们家……我真的很喜欢你。” 晚安的手都被捏痛了,想抽回来又没男人的力气大,下意识就抬头看向离她最近的男人。 顾南城正低眸淡淡的瞧着她,眼神才刚刚对上,一边的夏娆已经很快的蹿了下来,毫不优雅的俯身蹲下去,“南城我看慕导的手都要被他弄断了,你赶紧来把他掰开……喝醉酒的男人可真是恐怖。” 顾南城没有动。 晚安咬唇,低下脑袋还是抑制不住委屈。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 夏娆作势帮她掰,但是不知道是压根没什么力气,还是没用什么力气,反正到最后是晚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猜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后因为用力过度没能收住,往后一栽,往后倒到了地上。 “慕导……你没事吧。”夏娆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不该扶。 手掌撑着地面的时候擦伤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疼,她的眼眶有点湿意,只是不明显。 “没事。”她还是自己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本来想多写两千,但是还是全身乏力,精神状态不大好,今天就更一万字,么么哒, ☆、098米:晚安,我们谈个爱吧? 手心可能被磨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唐初想起身去扶她,但是眼神瞟了一眼淡淡没有神色的男人,还是选择了没有动。 对这里不熟,所以晚安找了一圈才找到洗手间。 手心有摩擦出来的血迹,她用冷水小心翼翼的冲洗,一贯怕疼,有些轻微的抽气。 她咬唇看着自己的手,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吃个饭也要被扫兴。 已然熟悉的脚步声诺。 晚安甚至没有抬眸看镜子,淡淡的出声笑道,“顾总,你是对女洗手间有什么情有独钟的癖好吗?”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看冲洗得差不多了,晚安才抽了一张纸出来把周边的手擦干净,还没把纸扔掉,手腕就已经被扣住了。 “顾南城,”晚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你这么跟着我出来他们都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他低低懒懒的回了一个不在意的音调,“嗯?” 用牙齿咬住创可贴,然后抬起空着的手撕掉包装,将它贴在那处擦伤处。 晚安皱着眉头,“顾南城,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男朋友么?”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顾南城低着头,平平淡淡的看着她,“那我呢?” “丈夫啊。” 不管是哪一种,有婚礼还是没有婚礼,是不是快离婚了。 目前而言,他的确是她丈夫,谁叫他们有结婚证呢。 也许是她说得自然,且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顾南城无端的被取悦了,英俊温淡的容颜勾勒出浅浅的笑意,颇有一股颠倒众生的魅力。 低头,手指端起她的下巴,低低的笑,“吃醋了?” “我比较敢兴趣为什么顾总总是喜欢跟着我上洗手间?”晚安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很喜欢女洗手间的构造?还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情结?” 他淡淡的笑,“因为你每次上洗手间,不是醉得跟猫儿似的,就是满脸的委屈。” 好像也是。 不过。 晚安微笑,“我没有满脸委屈。”说罢神色不变依然微微的笑,“谢谢顾总特意给我送创可贴,我的小火锅要煮坏了,先回去吧。” 说着就要从他的身侧走过去。 手臂被拽住,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拉入男性气息浓郁的怀抱,顾南城从后面搂着他的腰,低低的叹息响在她的耳侧,“好了你不委屈是我委屈,” “我不喜欢吃火锅,你陪我去吃别的,嗯?” 晚安咬唇,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想挣扎开,奈何她人小力微不是男人的对手,只能低叫,“顾南城。” 男人低低的嗓音像个懒洋洋的无赖,“有点儿困,有点儿饿。” “你不是有夏……” 低沉的嗓音打断了那个娆字,“我们谈个爱吧,” 晚安一下就僵住了。 “想想跟夏娆谈真的没什么意思,我还是更喜欢你,”顾南城身形挺拔,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那个戴眼镜的是什么东西?你是有老公的人不知道被男人告白要严词拒绝?你跟他说你没有男朋友?” “顾总,我只是被告个白而已,”晚安低着脑袋试图掰开他的手臂,“你如花美眷在怀我可识相了,你把人家绊倒是不是太没风度了?我二婚又负债累累再嫁很难的。” “我已经很有风度了,所以没上去踩两脚。” “你扔下夏美人在洗手间私会我很有风度?” “我私会媳妇还没风度,”顾南城低嗤,“难不成私会小三比较有风度?” 晚安转过头,朝他嫣然一笑,“顾总,你呢算是先光明正大的带小三出镜,然后私会我,什么都做全了。” 本来距离就很近,她这一转头,她的脸蛋刚好凑到男人的薄唇上。 晚安怔住了。 顾南城看着她细细密密的睫毛,卷曲且纤长,他心里微微一荡,抬手扳过她的脸蛋,低头吻上去。 搂住她腰肢的手更加用力的将她拥往自己的胸膛,重重的压了下去。 旖旎而深长的吻结束,男人打开蓄着笑意的黑眸,“我们谈个爱,这样你会不会比较满意?” “我不大想在女洗手间谈论要不要谈个爱的事情,顾公子。” 顾南城微眯了眸,“女人的事情就是比较多,”他手指撩了撩她的长发,有意无意的亲着她的脸颊,“那你想在哪里谈?床上?” 晚安想了想,“让我回去把我的午餐吃完好吗?我面试了一天劳心劳力真的很累。” “娇气。”顾南城松了手臂,淡淡睨她,“面试半天就这么累,以后整天整天的拍电影你不是要躺 尸?” “放心顾总,你给薪水,我就会认真工作的。” “我给你薪水, tang让你不工作成吗?” 他不是很想让顾太太做导演这一行,劳心劳力不说,会有大段大段的时间没工夫搭理他。 只不过,是她的专业和理想,他也不好强行干预。 晚安立即蹙眉,“不好。” 顾南城看着她的小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低嗤,“知道了。” “你出去吧,我不要被人看到和你一起从洗手间出去。” 他真的是……她都觉得自己无法脑补那个场面,他不是偏偏贵公子吗?是怎么做到自然而然的从女洗手间出去? 顾南城有些不悦,但还是听了她的话,只是转身临走之前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一口,低低的道,“别说你不喜欢我,不扶你一把都要哭了。” 晚安抿唇看着他,并不说完。 他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低低哑哑的道,“带我去吃饭,饿。” 带他去吃饭…… 晚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盥洗盆前,接了一手的凉水浇灌在脸上。 【晚安,我们谈个爱吧。】 他知道谈个爱代表什么吗? 抬头,镜子是倒映着自己满是水珠的脸,还有迷茫。 包里的手机震动,晚安以为是顾南城在催她出去,慢吞吞的把手机摸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却是唐初。 “你们不是在洗手间做上了吧?”唐初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你们是多喜欢洗手间这个地方?夏娆已经找过去了,你别被她捉了个正着。” 晚安蹙眉,“她捉我?” 她不捉他们也依然只是个不捉奸的正室,也还是正室。 唐初心想这小丫头果然一如既往的调子高。 “她是夏董事长的女儿,”唐初凉凉的道,“当然你如果能搞定顾南城她是谁的女儿都没用,但是我看你俩的关系跟过山车似的,夏娆的脾气向来火爆,尤其是跟她抢男人的女人——她能踹了你的饭碗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她会怎么对我?” “我觉得她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她爹是。”唐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当了很多年的大小姐,现在脾气好歹能收敛下不?” 他也在圈子里混了十几二十年了,难得遇上对他胃口的后辈,不想她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就这么被碾压了。 晚安无辜的道,“你不觉得在所有的千金大小姐里,我算是脾气很好的类型了吗?” 她出了名的脾气好啊。 “放屁,你杀人不见血。” 晚安,“……”她摁了摁眉心,“嗯,我会保住我《璎珞》副导的地位,就算把顾公子让过去。” 外面有争执声,且有她熟悉的声音,晚安皱了皱眉头,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细细的高跟鞋声音刚好踩在她的面前,夏娆身高高出她太多,晚安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跟他拉远了距离,“顾南城呢?” 晚安的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脸上挂着微微的笑,“不知道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以为他该在外面等她的。 夏娆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道,“他的眼光从小到大也是没怎么变过,从古至今就喜欢这种笑起来能掉下一张面具的女人,不过,你跟陆笙儿那女人的气质倒是像个了八成八。” 晚安摊摊手,“他喜欢这种你应该质问他,毕竟他的喜好不是我决定的。” “你勾男人的本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着规规矩矩端庄都假死,转背就被能把人勾着走了。” 晚安点点头,微笑,“顾总是骂过我小狐狸精来着。” 夏娆,“……” 她开始冷笑,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呦呵,看来你跟陆笙儿不是一路的,她比你可要脸多了。” 晚安不做这种没有营养的对骂,淡淡然的道,“夏小姐,你想找顾公子就自己搜吧,搜完女洗手间可以搜男洗手间,我没有兴致奉陪。” 说罢她就准备离开,夏娆双手环胸,斜睨她,“话说如今这个年代了,女人藏着掖着也挺没意思的,你想跟我抢男人可以光明正大一点吗?我又不会看不起你,至于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似的吗?这样比较有意思比较刺激?” 晚安侧过脸看着她,也笑了,“如今这个年代了,你想追男人就追男人好了,反正你又不在乎当小三,总是从女人身上下手干什么?赶走了他身边的女人,男人就会喜欢你了吗?” 夏娆一时愣住了,哑口无言。 “所以,你们真的有一腿?” 晚安想了想,侧过脸言笑晏晏,“刚才顾总 说想跟我谈谈情,算是有一腿吗?” 夏娆挑起眉头,“他喜欢陆笙儿你也在乎?” “这个的话,你应该问问顾总,既然喜欢陆笙儿,为什么想跟我谈情。” 夏娆刚想说话,就看见英俊挺 拔的男人从一侧的洗手间走了出去,看见他微微皱了眉头,但是面无表情。 她立即满脸的笑容走过去,作势要挽上男人的手臂。 顾南城淡淡睨她一眼,一个眼神止住了她的动作,不温不火的道,“你没听她刚怎么说的吗?” 夏娆委屈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男人很敷衍的答了一句,“乖,回去跟饭桌上的人我把副导带走了。” 夏娆跺脚,愤愤的道,“顾南城,你不是说你要换个型号的吗?” “抱歉。”薄唇吐着毫无歉意的两个词,“很显然你不符合我的胃口,所以我也不想耽误时间。” 晚安没有听他们的对话,而是兀自的一个人往前走的。 快到转角的时候,手臂蓦然被拉住,条件发着的抬头,就见男人蹙眉不悦的道,“说了我不喜欢吃火锅,陪我去吃别的。” 说着就自然而然的将她往怀里带。 晚安被他搂着腰,也不知道他怎么使的力气,怎么转都转不出他的怀抱,“顾南城,”她抬眼瞪他,心底有些怨气,他总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着脾气温和其实强势得不讲道理,“我说要一起来的,中途说走就走了很没有礼貌的。” 而且昨天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叫我们谈个爱。 撂下同事陪他去吃饭吗? 看得出来她有点怒气,顾南城手捏着她的脸,低声道,“不高兴?”他微微的眯了眸,淡声道,“嗯,那我去跟他们说。” “顾南城……” 他去说什么啊他去说。 晚安手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昨天说得你不是也觉得对吗?你不是说要认真考虑吗?” “要怎么样才算是考虑,”顾南城淡淡的道,“去跟每个女人谈一场试试看吗?我像是那么有闲情逸致的人?” 晚安抿唇,“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有顾太太了,你抹杀了我跟其他女人谈谈的兴致。” 晚安落在身侧的手蓦然的攥紧,像是有人忽然抓住了她的心脏,她忽然抬头问道,“是顾太太,还是我。” 顾南城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气息也跟着笼罩下来,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毛孔,低低哑哑的道,“是你,顾太太。” 后来她想,大抵是太少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过,所以总是缺少抵抗力。 明明知道很多道理,仍然抵挡不住沦陷。 晚安低下头,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火锅有那么难吃吗?我觉得还好。” “嗯,那个戴眼睛的倒了我的胃口,你喜欢我下次叫林妈做。” 一听就是不知道火锅乐趣在哪里的男人。 她不甘不愿的嘟囔道,“你这人真是麻烦,既然来了还要换地方,不喜欢不要来就是了。” 顾南城环上她的腰往外走,懒懒的低声道,“有美人主动的送上门,本来是挺想试试的。” “那你饭都不吃完?” 他轻描淡写,“嗯,谁让你在呢。” 晚安没理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给唐初发了条短信。 然后唐大导演回了一个表情——p(o)q加油! 晚安眉头跳了跳,抬起另一只手编短信,哼(ˉ(∞)ˉ)唧,求继续高贵冷艳。 顾南城瞥了一眼她的屏幕,顿时起了一层疙瘩,“跟老男人调—情很有意思?” 还满脸都是微笑。 “我刚刚入行认识唐导的时候崇拜过他很久啊,”晚安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他喜欢熟—女,我难过了好久呢。” 顾南城皱眉,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唐初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崇拜他满脸褶子? “现在呢?” “现在他也对我很好啊,”晚安把手机收回包里,“除了我爷爷和绾绾,他大概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他顺手拉上驾驶座的车门,俯身凑过去替她绑安全带,黑眸锁着她的眼睛,唇息炙热,低低沉沉的问,“我呢,顾太太。” ————5000字更新 ☆、099米:我不喜欢我太太跟我之外的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晚安呼吸一窒,转头就想躲过,然而男人像是预料到她的反应,抬手就扣住她的脸蛋,不让她有任何躲避的空间,“嗯?对你不好吗?” “顾公子,”躲不过,她只 能重新抬眸,下巴也跟着抬高,“你霸占良家少女,还要逼着我昧着良心说你对我很好?稠” “你明明喜欢,还非要我说我强迫你,你不昧着良心?” 晚安咬唇,下意识的反驳,“我喜欢也改变不了你霸占良家少女的事实……”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闭上了嘴,转头看向窗外,手指懊恼的捏上自己的衣角。 顾南城好笑的看着她耳后泛起的红意,低醇的笑从他的喉间,“你喜欢我,非要把我推开,你矫情不矫情?” 晚安不理他,小声的哼了哼,“开车。” “想吃什么?”顾南城明显心情很好,半天也没回去开车,就这么有意无意的蹭着她,“中餐还是西餐,我觉得红楼坊的味道的确不错,不如我们再去?” “我都吃了一半了,”晚安不满他的霸权主义把她拖出来,“吃西餐,你自己吃主食,我吃甜品就好了。” 男人的声线天生好听,尤其是带着温和的宠溺意味,过于另人心动,“好。诺” 他终于退回自己的位置,气息散去,晚安绷紧了背脊,才开始慢慢的舒起。 直到开了一会儿,晚安的身体才慢慢没那么紧绷,一点点的松懈开,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最后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侧颜几近完美,温和的轮廓很英俊,带着典型的商场新贵的矜冷和疏离,开车的时候有些懒散,细看又有些深沉。 眼前忽然放过某些破碎断裂的片段,有些模糊,有些清晰。 晚安的眼神有几秒钟的恍神,她的唇角牵出某种无法形容的弧度,有些地方好像没变,有些地方真是变了很多。 顾南城手扶着方向盘,“怎么这样看我?” 晚安收回视线,“无聊呗。” 回应她的是男人低而愉悦的笑。 陪他吃了午餐,电影下午也没她什么事,晚安主动道,“下午我自己去逛逛,你回公司吧。” “一个人逛?” 晚安点点头,微微抿唇,笑容很温婉,“你不是说要我自己去看婚纱吗?今天下午有时间,我去看看。” “不用我陪?” “不用了,”她仰着笑脸,“逛街么,女人比男人擅长啊,你还是回去工作多赚点钱爱比较像话。” “嗯。”顾南城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 个吻,“乖,下午早点回去。” 晚安怔了怔,才想起,“我晚上跟人有约了,可能会吃完晚餐回去。” 男人眸色暗了一层,淡淡的笑,“跟人有约?男人?” 他的视线过于犀利,晚安莫名有些心慌,侧开眼神胡乱的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说几句话应该就会回去了。” “好。”顾南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淡深邃,低声道,“我不喜欢我太太跟我之外的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记住了?” 他的声音接近温柔,但是晚安隐隐听出了其他的味道,她没多想,只是点点头,“我会早点回去的。” 顾南城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才眯眸面无表情的回到车上。 他没有立即发车,拾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顾总,有什么吩咐吗?” 男人英俊的脸庞面沉似水,淡声吩咐,“派个人去看看夫人今天跟谁一起吃饭。” “好的,顾总。” 将手机扔回原处,他敛着的眸光是淡淡的寒凉,眼前浮现出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男人。 第一次在夜莊她亲口说“我和顾公子婚期将至”是受了那个男人的刺激。 上一次见到……她的情绪几近失控。 要让顾太太情绪失控到歇斯底里……可真是不容易。 喜欢他,有多喜欢呢。 ………… 晚安一个人转婚纱店,其实那些婚纱在她眼里都很漂亮,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20岁的时候她和绾绾曾经定制过一套闺蜜婚纱,拍好了一直挂在她的卧室,后来慕家出事,慕家别墅被查收爷爷住院,她根本无暇顾及那些。 一直转到下午五点,她才慢悠悠的晃到约定的餐厅。 她去得很早,但是约她的人显然更早,靠窗的位置他坐在那里俨然已经是一道风景,招惹着众多的视线。 晚安直接坐下,温凉的面庞很淡然,“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男人手指弹了弹烟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年轻美丽的面庞,“顾南城,他对你好吗?” “找我过来交流我的婚后感吗?” “晚安,”他似有些无奈,“你这么排斥我?” 晚安垂眸,安静的背脊挺直着,不温不火,“你应该感谢我,这么排斥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顾南城对你好不好。”男人皱着眉头,还是不满她的态度,“你太年轻了,草率的嫁给这么个男人,如果他对你不好……” “你放心。”晚安温温凉凉的打断她的话,眼眸没有半点波澜,“我的确很年轻,决定嫁给他也很草率,不过我的婚姻幸不幸福,他对我好不好,我都会全都受着,无需任何不相干的人负责。” 和顾南城的关系,从一开始,她就准备好了面对各种结局。 她的态度过于冷淡,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眼神复杂隐晦,半响,抬手将摊开在自己面前的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语调缓慢平和的道,“本来想等你的婚礼结束后再回美国,但是你们的婚期还没有公布,而且你也会拒绝让我参加你的婚礼,这个,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晚安先是笑了笑,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淡了点。 是慕家之前被查封的别墅。 “爷爷快出院了,慕家的宅子他老人家住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低而慢的嗓音仿佛每个字都要扣在她的心弦,“如果将来你和顾南城吵架也有地方待着,难道你要一直住在那治安都没有保障的简陋套间吗?” 说得很有道理,慕家的别墅她的确需要,不为她自己,也为爷爷。 晚安抬手随意的翻了翻,挽唇而笑,“如果我老公问我,谁这么大手笔的送这么大的豪礼给我,我要怎么回答他呢?他那脾气,惹翻了我很麻烦。” 她脸上的笑容更生动了些,只是嘲弄的意味更加的深而明显,“我要跟他说,这是美国唐人街最有名气的华裔金融家威廉先生送给我的吗?这样他会以为我出—轨了。” “你最近不是在拍电影吗?” 男人的眼神跟她对视了好几秒钟,女孩弯弯的杏眸黑白分明,漾着凉凉的嘲,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拉扯不经意得突兀的荒凉感,他突然不敢直视。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高兴的话到时候可以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这是你需要的为了跟我斗气值得吗?” 晚安凉凉的笑,“威廉先生,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老了?”她的手指按在那薄薄的纸张上,轻言慢语的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正眼都不愿意看我,好像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之于你就是奇耻大辱,恨不得能把我塞回我娘的肚子里,如今这么巴巴的讨好我,据我所知,你不缺女儿送终啊。” “啪”巴掌声砸在桌面 ☆、100米:慕晚安,我再说一次,把门打开 晚安反手拍了拍林妈的手,微笑,“我知道了。” 走过客厅的时候她把外套脱下挂在递给林妈,然后一个人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摆着丰富的菜式,男人黑色短发下的俊脸没什么表情,见她过来,抬眸波澜不惊的道,“吃饭吧,你晚上好像也没吃东西。” 她的确没吃,说了几分钟不到的话就走了。 晚安咬唇站了会儿,“我今天……坻” “先吃饭,”顾南城抬手拾起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吃完饭再说你今天的事情。” 晚安看着他的脸色,道,“我觉得你不像是胃口很好的样子,”她闷闷的道,“我看着你的脸色,也吃不大下什么东西。痢” 顾南城掀起眼眸,笑了下,“我怕谈完我也会吃不下东西。” 晚安蹙眉,“你专程派人跟着我?”她顿住,缓了缓语气,“你既然让人看着了,应该直到我跟他就说了几分钟的话。” 男人盯着她的脸,手里的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回去,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怒意,“跟你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还是吃了一顿饭还是去开了个房比起来,我更关心顾太太你见什么样的男人这么不可告人,不肯告诉我,也不想说。” “我哪里不可告人了?顾南城你无理取闹。” 顾南城目光幽沉的看着她,淡淡开口,“好,既然可告人,那你就说。” 晚安张口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闭了闭眸,“我跟他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低沉缓慢的道,眼神那么温淡又那么犀利,“顾太太,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的男人,特意在第一时间为你拍下慕家那栋宅子,送给你?” 晚安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应该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金主和小三吗?还是其他的什么更肮脏的关系?” 顾南城眯起幽深的黑眸,“在夜莊的那天,你找他应该是去拿钱的吧?”他轻轻的笑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他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让你中途改变主意不要他的钱转而投向我?”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曾察觉,他只是没有提出而已。 晚安这次懂了,“所以你觉得我是之前插在他婚姻里见不得光的小三,因为慕家破产问他要太多的钱他不同意所以我们崩了,然后我才选择了你,是么?” 顾南城看着 她的眼睛,敛着暗茫,语调依然很淡,“你可以否认。” 他这样坐在那里,优雅又矜贵,像上帝般等待她的解释。 晚安咬了下唇有些无力,“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没关系。” 扔下这么一句话,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反手就将门反锁上了。 背靠着门板,慢慢的往下滑。 晚安屈膝坐在地毯上,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 下巴搁着,然后看着安静而光线昏暗的卧室,怔怔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 敲门声忽然响起。 晚安没有搭理,太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姿势让她血液流通不畅,腿都麻了,但她还是没有动。 又敲了好几声,静乐几秒,随即响起的是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晚安。” 晚安低头,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顾南城去拧门把的时候,才直到卧室被她从里面反锁了,皱皱眉头,他再度开口,“慕晚安,把门打开。” 回应他的是无声无息的安静。 他眉间的褶皱更加的深了,嗓音也变得愈发低沉,“晚安,把门打开。” 里面还是没有人出声回答,连脚步声都没有。 男人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沉声道,“慕晚安,我再说一次,把门给我打开。” “不开。”两个字清晰的从里面传来,“我今天一个人睡,你自己去隔壁次卧,我不想看到你。” “慕晚安。” “你已经骂完了,还想进来打我吗?” “你自己开门,还是让我来开?” 晚安手扶着门把想自己站起来,但是蹲了太长的时间整个腿部都已经麻痹了,还没起来就重新跌了回去。 幸好地上铺的是地毯,不至于把她摔疼。 顾南城站在外头听到里面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敲门的声音开始增大,“慕晚安,把门打开,听话。” 不是很疼,却仍然有止不住的委屈。 她默不作声的爬起来,手撑着床沿躺了上去。 卧室的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不管顾南城怎么说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一点回应,他的手落回身侧,转身下楼,对刚好要上来的林妈吩咐,“ 打电话通知人来开锁。” 这套别墅是顾南城父母当初在国内的时候特意建的,虽然有些 tang年代,但是自有一种岁月的别致,开锁专员也不敢破坏锁的内部结构,捣鼓了很久以细细的铁丝伸进去拨开了里面的落锁结构。 所以门开的时候,基本是没什么声音的。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走廊的灯,顾南城还是一眼看到了躺在床褥中间的女人,她静静的蜷缩着,仿佛睡得很沉。 开锁工匠忍住想翻一个白眼的冲动。 所以是小夫妻吵架了……把老公关在了卧室门外……算惹,看见有钱人给的工钱比较高的份上,他干好活儿就行了。 顾南城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消失。 他没有开灯,走到床边。 深蓝色的床褥,女人长长的黑色长发铺散而开,像是水下摇曳的海藻。 缩得小小的一团,像个小可怜似的。 可是他心头还是蹿着幽幽的火苗,很想把她拉起来揉捏搓扁一顿教训。 真是低估她了,臭脾气一套一套的。 他还没把她怎么着就敢把他关在外面。 顾南城面无表情,伸手就要去拨醒她的脸,手指还没碰到肌肤,却忽然看到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的泪痕。 他的手便一下顿住了。 半分钟后。 晚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全都被堵死了,无法呼吸迫使她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人,属于男人浓郁的气息就已经灌入她的呼吸,“顾……顾南城……” 下唇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疼得她皱眉,恼怒的就去捶他的肩膀。 顾南城捏着她的下巴,情绪不明的嗤笑,“敢把我关在外面,嗯?” 晚安用力的拍他的手,“走开。” 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晚安拿起一边的枕头用力的往他脑门上砸,“你还想怎么样?你能让人跟踪我,那就派人去查啊,没完没了的揪着我干什么?担心我出墙你的钱都打了水漂?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顾南城眯着眸,看她涨得通红的脸和似乎怒得丧失逻辑的语言,阴沉下一张脸,“把你的话收回去。” 女人想也不想的反驳,“准你说不准我说?” 顾南城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定定的看着她清净的脸,晚安受不了他的眼神 ,偏脸就要躲开,下一秒,却被捞进了男人的怀里。 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叹息,“你也真是要命,说你两句,又是锁门又是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暴你了。” 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使得她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的胸膛上。 “谁叫你说话那样难听,”有些情绪是平行感染过来的,有些委屈多少年都不曾觉得是委屈,却因为一点点的委屈全都被点燃,肆无忌惮的蔓延开,“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 他明知道,嗯,他是知道。 毕竟他是她迄今为止第一个且唯一的男人。 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极好的发质手感也极好,流水一般从他的指间泻下,像是抱着一只温软的小动物。 “晚安,”他低头,唇舌含住她的耳,细细的舔舐,低哑的嗓音耐心而缓慢,“我知道你不会跟有妇之夫有染,但是你要知道,我的顾太太跟别的男人有一些隐晦得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就会不开心,我就会介意,你明白吗?” 那声音似哄似慰,很温柔,又带着太深的蛊惑。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其实强烈得可怕。 ——还有一更 ☆、101米:你太太向来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我穿她的衣服 偏偏他的姿态这样温柔,让人看得到宠溺,隐匿了所有的强势。 晚安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瑟缩着身子躲避他亲昵的摩擦,可是躲来躲去还是蹿在他的怀里,“我跟他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不想提起他,好不好?” 沉默了良久,顾南城方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末了他扳过她的脸蛋,似笑非笑的低低问道,“顾太太,左晔之前,你还喜欢过别的男人吗?” 她大约是十八岁的时候跟左晔在一起的坻。 晚安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听到他问这个问题。 她仰着脸看着他阴暗交错的俊颜,心底溢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似遥远,又好像很熟悉痢。 晚安看着他的眼睛,喃喃道,“我不知道,可能年纪太小了,我还分不清。” 顾南城直觉不喜她此时脸上的神色,像是在回忆记忆深处的某个男人。 他抬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低头狠狠的亲了一口她的脸蛋,漫不经心的道,“去吃饭,没轻没重的,”抱着她走到走廊,淡淡道,“我该早点认识你,那样我就会早点喜欢你,就没左晔和路人甲的什么事了。” 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他们其实隔得那么近,却那么晚才认识。 “你不会的,”晚安这样回答,“认识得再早,你也不会。” ……………… 林妈看着吵完架连卧室的门都是叫开锁匠撬开的两人,转眼间又腻乎得跟什么一样——年轻人就是喜欢折腾,当即还是去热了饭菜重新端上来。 吃完后顾南城照例回书房处理一些后续的公事,晚安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儿电影,就准备回卧室洗澡看书,然后睡觉。 还没起身,门铃声就想起,正在打扫卫生的林妈念了一句这么晚谁会过来,就放下手里的抹布去开门,三分钟后,一身湿漉漉的女人几乎是闯了进来。 晚安手里拿着遥控刚把电视关了,抬头就看见长发狼狈脸色很难看的陆笙儿朝她走来。 她蹙了下眉,随即淡淡开口,“找顾南城吗?他在楼上的书房。” 陆笙儿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她抬起头,眼角的余光掠过她几乎湿透了的衣服,“什么事?” 陆小姐的模样和眼神,来势汹汹像是来讨债的一般。 “我问你,”外面下着雨,不算很大,她不知道他怎么淋成了这样,“盛绾绾和薄锦墨是不是结过婚?” 晚安抿唇,“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当事人吗?” “是还是不是?” 晚安的手搭在扶手上,沙发很软,背靠在靠枕上,不温不火的看着她,“你跟薄锦墨的事情,与我无关,” 陆笙儿盯着晚安看了好几秒,忽然笑了,讥诮的看着她,“慕晚安,结过婚就一个字,没有结过就两个字,有这么难回答我吗?” 晚安本来准备说话,却听到背后楼梯有脚步声响起,而陆笙儿的眼神也从她的身上转到了下楼的男人身上。 她的发还在滴水,眼睛一眨不眨,“我不知道,你不可能也一点都不知道吧?” 陆笙儿冷冷的看着面容温淡似凉水,没什么表情的英俊男人,手攥成了拳头,冷冷的道,“你也跟他们一起骗我?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顾南城走过来,他侧首看了一眼恬静垂眸的女人一眼,随即皱着眉头道,“把衣服换了再说,” 他淡淡吩咐站在一旁的林妈,“去二楼的衣帽间拿一套干的衣服下来给陆小姐换上。” 林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晚安的脸色,答了一声好就上去了。 “不用了,”陆笙儿清冷的道,“你太太向来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穿她的衣服。” 顾南城无视她的话,“把衣服换了,我打电话给锦墨让他过来接你。” “顾南城,”陆笙儿用力的闭眼,清秀美丽的脸上全都是雨水的水滴,“所有人都不肯告诉我,你太太知道得最清楚,不过她显然很不待见我,我也不想待在这儿打扰你们温馨的新婚,你告诉我一个答案,我马上就走。” 晚安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长发垂下掩住她半边面颊。 顾南城皱眉,沉了声,“你淋成这样想去哪儿?待着,等锦墨来接你。”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陆笙儿手揉着自己的长发,像是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们不敢告诉我,因为不敢开罪他,慕晚安不肯告诉我因为她为她的闺蜜不平,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林妈抱着衣服下来了,小心的***话,“先生,衣服拿下来了。” “把衣服换了。” 陆笙儿看出他根本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咬唇泛出冷笑, “你们什么都直到,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 tang说罢,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男人的手大力的扣住,回头看见一张冷峻的容颜,“去把衣服换了,”他皱眉,顿了一会儿,然后道,“等会儿锦墨来了,我会让他亲口跟你说。” 陆笙儿站着没有动,一双眼睛盯着他。 顾南城很快失了耐性,扣着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然后一把将她扔了进去,眯起眼眸淡声道,“笙儿,你待会儿准备把自己弄得像个出水的怨鬼一样质问锦墨吗?” 一句话仿佛踩住了她的穴,陆笙儿没有再动。 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带上门前嘱咐一句,“把头发吹干。” 客厅里,林妈给晚安倒了一杯温水,小声的道,“太太,那身衣服我看您也没怎么穿,可能不大喜欢……” 晚安抬起脸,笑容温婉,“没事的林妈,那些衣服原本就都是顾公子买的,而且,就只是衣服而已。” 她还不至于要计较几件衣服。 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晚安放下杯子就要起身,手指梳理着长发,“林妈,你待会儿倒两杯茶就去厨房收拾吧,如果弄完了就早点休息。” 说罢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准备回卧室。 才走了几步,恰好遇上折回来男人。 顾南城看着她温恬的脸庞,没有开口,倒是晚安见他不说话,低懒的开口,“他们的戏我就不围观了,先上去休息。” “不高兴?” 晚安想了想,回答,“没啊,”她笑了笑,“陆小姐除了你跟我也确实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了,不过因为个人立场的原因不想说什么,你们自己解决?” 男人的眼神是湛湛的深沉和暗。 晚安失笑,“你怎么了?” 门再度被打开,携带进了丝丝的寒意和水意,修长的身形带着一身的冷漠气息,长腿迈着极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薄锦墨看了一眼晚安,视线最终落在顾南城的身上,淡淡问道,“笙儿呢?” “在换衣服。” 正说着,换好衣服出来的陆笙儿已经从后来走了出来。 薄锦墨看着她的湿发,“把头发擦干。” 陆笙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了过来,换了 一身干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和浑身清冷,“头发算什么?直接告诉我答案有这么难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好本事啊,可以让全世界都骗我。”陆笙儿好笑的看着他,“可是薄锦墨,你以为你能骗我一辈子吗?” 薄锦墨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道,“回去再说,你要待在这里打扰南城和他太太吗?” “回去你会跟我说吗?”陆笙儿往后退了一步,笑容嘲讽,“这样不好吗?你们全都知道,就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顾南城皱眉看着她,“笙儿……”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陆笙儿咬牙打断他,“你不是也跟他们一样,骗了我这么久吗?说不定他跟那个女人举行婚礼的时候,你还参加了。” 温凉沁人的嗓音静静响起,“他们婚礼的时候,顾公子为了你跟薄先生打了一架,他怎么会参加,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陪着你。” 她说得自然而然,好似全然与她无关。 ——今日更新毕 ☆、102米:慕晚安,你讲点道理! 晚安有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木质的扶手,绯色的红唇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结过婚就结过婚,你何必一副全世界都对不住你的样子,你当初一气之下出走美国,负气也好放弃也罢选择顾公子做你的避风港,那么前男友是跟谁谈恋爱跟谁上chuang跟谁结婚,于情于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你又不是白玉无瑕,哪里来的这么多委屈?” 像是一根针准确的戳在了她的疤上,陆笙儿转而冷冷的看向她,“当初,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吧?” 晚安挑眉,挽起唇角笑,“什么?” “她向来大脑简单,也从来不屑耍什么阴招,跟我过不去向来明着来明着去,”陆笙儿勾出几分讽刺的笑容,“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我一直以为慕家千金高高在上,骄傲地根本不屑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或者耍些无聊的招数去得到一个男人。” 晚安长而顺的发随手绑着拢在一边,闻言浅浅淡淡一笑,温凉不在意的开口,“我们的关系一般,你不了解我很正常。” 她微微的抬起了下巴,杏眸稍弯,好像在笑,但是那笑意半点不达眼底,“陆小姐,你男朋友已经来了,我想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大适合在别人家里解决,尤其在别人家里吵架,这样显得很没礼貌。” 陆笙儿看着她很平淡的侧脸,一时间说不出接的话。 在几秒钟的安静里,顾南城的看了眼一只脚踩在阶梯上的晚安,最后朝薄锦墨道,开腔,“你带笙儿回去。” 陆笙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绕过挡在前面的薄锦墨从另一侧离开,她穿的高跟鞋,鞋跟细而高,又因为走得急,鞋跟往一边撇去,整个人都往一边栽倒。 薄锦墨和顾南城同时去扶她,不知道是距离还是动作速度的原因,她的手下意识就搭在了顾南城的手臂上。 陆笙儿看着薄锦墨僵在半空中的手,咬牙稳住自己的身体,目光冷冷的跟他对峙欢。 薄锦墨很自然的收回手,倒是没有浮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清清淡淡的道,“南城,你太太在看着。” 顾南城稍微偏首看向站在楼道口的晚安,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极浅的黄色毛衣袖口很长,与她手背的白皙映衬成一股养眼的舒适。 那双杏眸仍旧黑白分明,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 顾南城低头看向陆笙儿,“他们是结过婚,在你回国之前已经结束了,”他用最波澜不惊 没有平仄的声音道,“笙儿,男人有男人的顾虑,他不想让你知道,因为你知道了对你们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帮助,只能让你心里多一根刺。” 陆笙儿冷笑的看向薄锦墨,“既然明知道我心里会有刺,那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他明明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男人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的镜框,淡淡道,“你当初一个人去美国,是想让我跟过去,还是想放弃,你也知道,我有事要做,不可能跟过去。“ 陆笙儿的脸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她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拔高了声音,“所以你把戒指也一并给了她是吗?” 原本已经往上踩了两级阶梯的晚安脚步徒然顿住,心跳也跟着猛然的动了一下。 “那个戒指本来就不祥,她非要买那个,所以才买的。” “戒指也有了,婚礼也有了,你们之间,只差一个孩子了吧?如果连孩子都有了,你是不是什么都会改变主意?”陆笙儿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的道,“我不想再听这些了,南城,你送我回去……不,我今天不想回去。” 她的脸色很苍白,尤其是原本头发就是湿的,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凄惨的女鬼,失魂落魄的。 薄锦墨走过去一把伸手就想抱着她离开,陆笙儿像是触电了一般拒绝他的碰触,“你别碰我,” 她踩着高跟鞋不断不断的往后退,几次都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 顾南城没有办法,只能伸手去扶她,“笙儿,”他皱眉道,沉声道,“你冷静点。” 薄锦墨瞳眸缩起,异常冷漠的开口,“南城,”那只手已经拽住了陆笙儿的手臂,干净的嗓音像是渗了一层薄薄的冰,“你该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这么多。” 陆笙儿显然不愿意被他碰到,他的手伸过去她就剧烈的挣扎,排斥的意味很明显。 半空中,薄锦墨伸过去的手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截住。 顾南城眉目温淡,“锦墨,笙儿的情绪很激动,你别再逼她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视线无声无息的对上。 “等她冷静下来再说,”顾南城将陆笙儿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如果你不放心,让她住这里,你明早过来接她,晚安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得见的人都懂是什么意思。 晚安在这里 ,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逾矩的事情。 薄锦墨盯着陆笙儿看 tang了良久,半响他才道,“好,那你不要让慕晚安跟她说话。” 这话晚安也听到了,绯唇弥漫出淡得几乎没有的笑容。 “我……” 薄锦墨斯文的镜片下反射出一片白光,冷漠而森寒,“要么你今晚住这里,要么我带你回去——还是你想看看我能不能从南城的手里把你带回去?”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慑。 菲薄的唇撩起淡淡的弧度,“还是你想在慕晚安的家里闹?” 陆笙儿咬唇看着他俊美冷漠的脸,知道他说到做到,这个男人看似对她千依百顺,可是他从来就不是真正对女人千依百顺的男人。 ………… 二十分钟后。 晚安洗了澡穿了睡裙出来,随手放下绑起的长发,然后走到床边去将窗帘拉开。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细细密密下着的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世界很安静。 顾南城半倚在门框上,看着女人露在空气中白皙纤细的手腕,她把窗帘全都拢到边上,然后在玻璃前站了一会儿,最后扯散了长发,准备回到床上。 她很随意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拧开了床头的灯,“待会儿把灯关了,然后把门带上。” 她没有说,是进来的时候记得关灯关门,还是出去的时候。 顾南城走进来,反手将门带上,然后顺着她的意将卧室最亮堂的灯关掉了,光线一下暗了许多,更加的暗,也更加的柔和。 她一字不言不语,手指滑过手机的屏幕,低着脑袋。 他看了一会儿,主动开腔,“她睡下面的客房,明天早上就会走了。” 晚安过了好一阵才哦了一句,淡淡道,“我听到了。” 他们的对话,她自然是听到了。 男人英气的眉宇拧着,迈开包裹在西装裤里长腿,走到她的身侧坐下,抬手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让你不高兴了?” 晚安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也没有拿回来,只是仰起脸庞笑了笑,很温婉,声音缠绕着某种慵懒,歪头瞧着他,“不高兴,又如何?” 这样的一张脸,五官清净白皙,漂浮着笑意,温度不及眼底,有些凉。 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当初盛绾绾逼婚,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吗?” 晚安失笑,“你这是在替陆小姐质问我?” “晚安,是你的主意?” “不是,”她清清淡淡的否认,“你看我像能做出这么有魄力不计后果的事情来么?说逼未免太难听了,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而且,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明显了,陆小姐的那一位,从小打到大我真的没有待见过。” “晚安,”顾南城盯着她好似在笑但只是调戏的笑脸,平平淡淡的道,“你还不待见笙儿,这无妨,但是你也应该清楚,当初如果没有盛绾绾他们不会分开,他们三个的感情,跟你我无关,盛大小姐做过什么你比任何人清楚……” “她做过什么?” 顾南城站起来,拧着的眉宇间已有淡淡的不耐,“慕晚安,你讲点道理。” 男人沉郁的黑眸若隐若着薄薄的戾气,“你再怎么维护盛绾绾也不用替她为难笙儿,最起码的是非你分不清?” ☆、103米:顾南城你身体很热,抱着我我睡不好 晚安的手搭在被子上,如玉般的肩膀和手臂都暴露在空气中,她呼吸一窒,侧过脸淡淡的道,“这些事情没什么好争执的,你睡这儿的话那就洗洗睡吧,不早了。岑” 她的语气很淡,除去敷衍的意味过于明显了一点,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但是顾南城却莫名的盯上了那句——你睡这儿的话。 他视线盯着她的容颜,“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也准备就这么关灯睡觉?” 晚安已经躺了下去,她闭上眼睛抱着被子的一角,“难不成,顾公子喜欢我下楼找陆小姐主动打一架吗?还是不大好看吧。” 她侧身躺在床的一边,俨然已经是一幅准备入睡的模样,顾南城看着灯光下她温凉恬静的脸,薄唇抿成一线。 末了,还是侧过身准备去洗澡睡觉。 “对了,”低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待会儿你洗完澡出来记得找林妈拿一床被子下来。” 顾南城眯眸看着她,已经有了几分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拿被子做什么?” “嗯,最近天气有点儿凉,我们盖两床被子吧。” 天气凉欢? 别墅内的温度几乎都是恒温,更别说卧室的温度,根本不存在什么转凉转热的情况。 按捺住脾气,他以同样的语调淡淡的回道,“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晚安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走向浴室的声音,以及花洒里的水落下来的声音,淅淅沥沥的和窗外的雨声融为了一体。 末了,她手枕着脸,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下去的时候,一只带着清凉湿意的手臂从她的眼睛上方伸过,拾起之前搁在床头的手机,顾南城看了眼她的屏保,几秒钟后长指摁下关机键把手机关了,然后放了回去。 晚安的脑袋往胸口靠了一点。 顾南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就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捞。 晚安蹙眉,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出声,“我生理期不舒服反正也做不了,你这样抱着我我们都没法好好睡,床这么大,你不需要抱着我。” 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但确实是第一次像老夫老妻般单纯的同床而眠。 卧室里安静了好几秒时间。 然后,男人清清淡淡的陈述,“外面 在下雨。” 晚安不懂他忽然扯出这么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是什么意思,遂不咸不淡的回道,“淋不到你。” “可能会打雷。” “有避雷针,炸不到你。” 然后晚安听他慢悠悠的道,“打雷我会怕,所以你得让我抱着。” 晚安静默了一会儿,脑袋朝床侧挪了一点,不冷不热的道,“随便你。” 于是她被顾南城又抱过去了一点。 男人的胸膛很硬朗,温度比房间的温度足足高了不少,整个怀抱都透着一股炙热的气息,心跳,呼吸声——简直吵死了。 晚安本来就有点烦他,只不过是不想吵没有价值的架,人一燥热脾气也跟着变得往外泄,她闭了闭眼努力压抑住不耐烦,“顾南城你身体很热靠我这么近我也很热,没办法好好睡觉。” 顾南城觉得,她毫无疑问的在借题发挥对他的不满。 闭眼,装睡着。 但是手臂上的力气半点没有松懈开。 晚安听着身后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有些无力,索性睁开眼睛低头去掰他箍住她腰腹部的手臂。 纹丝不动,越用力越是没办法掰开越是烦躁,恨不得爬起来咬死他。 怎么会有这么烦人又不要脸的男人。 晚安折腾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他呼吸的频率都没怎么变过,倒是她自己弄得一身的汗。 气恼,泄气,最后累得疲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顾南城睁开眼睛入目看到的就是一头柔顺的青丝,和黑色长发下白净的属于女人的脸蛋,长睫毛下眼睛紧紧的闭着,睡得很沉。 女人的身上自带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幽兰馥香。 轻手轻脚的起床,到他收拾好要出门的时候,她也仍然没有起来的迹象,顾南城皱皱眉头,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楼下客厅,陆笙儿已经起床在沙发上了,她正低着头看着手机的屏幕出神,眼睛隐隐有肿起来的迹象。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她才从手机里提起头,看了眼他的身后,有些尴尬的问道,“她呢?” 顾南城淡淡的自然道,“在睡,没醒来。” 陆笙儿的情绪经过一个晚上显然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她摸着自己的长发有些生硬的想开玩笑缓和气氛,“不是 你折腾她折腾得太厉害……让她起不来吧……” 话一出口,原本就微妙尴尬的气氛一下 tang变得更加的尴尬了。 陆笙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平和的道,“她可能是不想在家看到我……上午还有通告要赶,我先走了,昨晚谢谢你……打扰你们了。” “吃完早餐再走,”顾南城抬脚往厨房走去,淡然的启唇,“晚安有时候会很晚起来,别再跟锦墨闹脾气了,他待会儿会过来接你。” “她……你们昨晚是不是吵架了?” 男人波澜不惊的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刚好林妈听到声音出来了,“先生……”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陆笙儿,还是颇为客气的问道,“陆小姐,你们早餐想吃什么?吃面还是喝粥,还是我切点吐司?” “煮两碗面条。” “好的,”林妈多看了一眼,“太太呢?她还没起来吗?” “嗯,给她温一盅糯米粥,等她醒来的时候让她喝了。” “好的,先生。” 陆笙儿猝不及防的怔住,抬眸看向淡淡立在晨光中的英俊男人,他的侧脸干净温润,漫不经心的挽着白色的亚麻衬衫,说到太太的时候自然而然。 心尖上忽然溢出细细的异样的情绪,她想,顾南城的确不止待她如此温存。 也许在她或者所有的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亲密如斯。 晚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去摸手机看时间——昨晚睡前被顾南城关机了,她睁开眼睛开机,然后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手机刚开就有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是关于慕家宅子的,尤其是对于别墅里原本的家具有些还没有清理的,请她尽早过去看看亲自处理。 晚安的睡意一下就清醒了,匆匆忙忙的爬起来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好手机和包就要出门,下楼的时候想着跟林妈说一声,结果走进餐厅就一眼看见了长方形的餐桌上正在吃早餐的两人。 倒是忘记了,昨晚陆小姐在这里。 顾南城抬头看她肩上背着的包和绑着的发辫,一看就是要出门的行头,“吃早餐,林妈,把太太的粥端出来。” 晚安自问是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跟他们一块儿吃早餐,“我有事要处理,没时间吃早餐了,你们吃吧。” 说完就转了身准备 走。 别说她懒得应付这样的场面,她确实没打算吃完早餐再走。 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从后面拽住,她转过身看到一张黑沉的俊脸,“有事?” “把早餐吃了。” 晚安好声好气的微笑,“我会在路上买的。” 顾南城拉着她就往餐桌上走,“外面的不好,我让林妈给你熬了粥,吃完再走。”他顿了下,淡淡的道,“你要去干什么,我待会儿送你过去。” 晚安觉得她现在看着他就有点烦,甚至不大想搭理。 她想了想,浅淡的微笑,“我今天很想吃有家店的饺子,不想喝粥,很久没有吃了,待会儿刚好顺路可以买到,很方便的。” 晚安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面条,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回去吃面条吧,不然糊掉就不好吃了。” 顾南城低头眯起瞳眸看着她,眼神晦暗。 他娶她有部分的原因,其实是明白她这样教育出生和性情的女人,遇到类似这样的场合大约就会是这样的反应。 教养和骄傲绝不会允许她们大吵大闹让场面难堪。 天大的事情砸下来,只要她想,还是笑得出来。 大大方方的,风轻云淡的。 可他着实觉得不喜。 ——今日更新毕 ☆、104米:你他妈就是个不要脸的伪君子强带土匪! “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喝粥最合适,”顾南城不温不火的开腔,语气不重,却笃定得不容反驳,“你想吃的饺子等过了这几天我陪你去吃。岑” 晚安仰起自己的脸,浅笑着道,“顾公子,陆小姐在呢,你要为了吃饺子还是喝粥的事情跟我吵一架吗?” 从晚安现身开始,陆笙儿就一直看着他们,“南城,”她看了眼晚安的脸色,淡淡的道,“她喜欢吃饺子,那你陪她去她喜欢的店吃饺子吧,我待会儿自己会走。” 她顿了下,又道,“又或者,你们在这儿吃,我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顾南城英俊的脸温淡得仿佛面无表情,他的手扣住晚安的手腕,几乎是半带强制性的将她带往餐桌前,沉沉的道,“林妈,去把粥端出来。” 晚安的手挣扎一分,他手上捏着的力道就跟着不声不响的重一分。 她忽然失笑,吃个早餐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还是他想证明什么? 晚安的肩膀被他按住坐在椅子上,林妈很快端了一小碗软糯的粥出来,低头微笑着道,“太太,这是先生特意嘱咐我给你熬的,您最近身子不好喝这个好,您尝尝看,味道应该还不错。” 陆笙儿看着林妈慈祥而苦口婆心的劝晚安喝粥,徒然意识到什么叫做一个家的女主人。 林妈对她,是客气带着无形的防备欢。 她低头,看着碗里已经有些糊的面条。 晚安不给顾南城面子,也不会不给林妈面子的,她拿起勺子回了个笑容,“好。” 陆笙儿没有继续吃面,放下了筷子淡淡的打量安静斯文一勺一勺喝着粥的女人,微微一笑由衷的道,“南城很体贴。” 晚安未曾抬眸,不咸不淡的道,“陆小姐想跟我交流心得吗?” 陆笙儿看着她有些凉薄的眉目,遂不再说话,识相的站了起来,朝皱眉的男人微笑,“我去外边儿,你陪晚安吃。” 顾南城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其实也早就没有吃面了,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侧过半边身子,深邃的目光聚焦在她的侧颜上。 “这么看着我,我又为难陆小姐了吗?” 他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的道,“待会儿吃完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你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不顺路,我自己打的就可以了,”晚安转过脸朝他笑了下,“你 担心我会见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的话,可以让陈叔送我,既方便,也省得你要需要花钱雇人跟踪我。” 男人一张脸终于还是沉了下去,稳住的语调暗含了几分警告,“慕晚安,你给我好好说话。” 晚安抿唇,继续低头喝粥,餐厅恢复了安静。 等晚安吃完擦拭了唇,两人走出去,林妈递了两杯水过来,“刚才陆小姐说她先回去了,让我等你们吃完再告诉你们。” 顾南城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只是走上前俯身拣起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长身如玉的站在那里,朝晚安扔下一个字,“走。” 晚安蹙眉,“我真的不用你送,”她闭了闭眼,低声浅浅的笑,“如果你是因为昨晚或者因为陆笙儿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我不会怎么样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你放心,不会有什么改变。” 顾南城盯着她的脸,只说了三个字,“去哪里。” 他要送她,好似就没有不给送的余地。 晚安败下阵,淡淡的道,“去慕家别墅,我要亲自过去处理一些事情。” 那张英俊如斯温和内敛的容颜漾出似笑非笑的玩味意蕴,“顾太太,你收了他的别墅?” “是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平淡的回答,“我收了。” 有些误会,她并不是不愿意解释,她向来不愿意多添有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她也从没有所谓懂你的人自会懂你不必解释这套矫情的逻辑。 但是慕家别墅的事情,她无从解释。 要误会,那便误会吧。 晚安以为顾南城会发飙,依照他骨子里那股霸道的脾性,他不会容忍顾太太收下别的男人的别墅,但他没有。 “上车,我送你过去。” 他想送那便让他送,她受得起。 拉开车门上了车,晚安低头自己绑着安全带,才抬起头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便压了下来,她还没看清男人唇就被狠狠的堵住了。 顾南城吻得又凶又狠,浑然像是在发泄什么怒火,她缩在座位上刚想动就被遒劲的大手压了进去,“唔……” 晚安睁大了眼睛,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的想将他推开,这样毫无温柔毫无技巧的吻让她很不舒服,尤其是她现在本就反感和他亲密。 他含着她的舌,吮着咬着 ,相濡以沫的交—缠。 晚安想咬他,她真的想咬他。 于 tang是她真的这么做了,就着这激烈的吻,细白的齿咬上他的唇,带着浓浓的恼怒和泄恨的意味。 顾南城回应她的是愈发缠—绵凶狠的吻,像是饿极了的喜爱,又像是报复她的咬。 混蛋。 晚安被他气昏了头,呜呜的想骂人,可是说不出口的台词全都被男人霸道的吞咽了下去,她被他压在座椅里,像是炸了毛的野猫,捏着拳头就想捶死他。 她在被他困住的一方天地里闹腾得厉害,先是不给吻,挣扎不开就开始咬他,最后无可奈何就只能像个小泼妇一般的恨不得能踹他下去。 真实的怒意蒸腾在她白皙剔透的脸颊上,活色生香的可口。 可她最后还是被吻得只能慢慢瘫软下去。 顾南城稍微离开她的唇的时候,她已经只能攥着安全带了。 重重的蹙眉,喘着紊乱的气息,一双眼睛瞪着他,“顾南城,你他妈的就是个不要脸的伪君子强盗土匪,我真是烦透你了。” 他平平淡淡的看着她,温温和和的开口,“你再说一次。” 晚安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愠怒到不可控制,“再说多少次都一样,”她精致漂亮的下巴在他的面前抬起,凉薄倨傲,“你就是伪君子就是强盗就是土匪,我就是烦透了你,你打我啊!” “你烦我的朋友,我更烦你喜欢的女人,烦你们三个组团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她想,她简直想一桶油漆泼在陆小姐的身上,让这男人休了她,从此再无任何的纠葛。 关系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深,有些漩涡一旦触及到没到中心就会无法抽身。 有些感情,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疲惫。 十多年都没有牵扯上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开始? 她其实那么容易被迷惑,所以还是这么容易动了怒火。 看他面沉似水,阴沉冷漠的眸她就明白,这次她是真的惹毛他了。 ……………… 唐初后来扶额问她,“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我的电影成为第一个被gk因为私人感情而搁浅的对象。” 见她低着脑袋抿唇沉默不说话。 “你是不是耍大牌不给他睡?” 她抬起头,脸色很寡然,“我要去求他把我睡回来吗?” “不是这么简单吧,”唐初睨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探测到什么蛛丝马迹,“我看他也不像是一个女人不给他睡他就要封杀整个剧组的脾气,除非你弄得他阳痿了。” 顾南城这个人,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大约一年前空降gk总裁,所以整个业界对他的了解都不深。 以他短短几次为数不多的远远的接触,这个男人有一种脾气很好的假象。 假象之所以是假象,是因为据说有些人不小心开罪了他,他也不会计较。 但是他也耳闻,顾氏夫妇当初飞机失事双双突然死亡时顾南城才十七岁,gk一度陷入争权夺利的乌烟瘴气中,他几年后重回gk对待公司几个蠢蠢欲动野心昭然若揭的元老股东,杀伐果断毫不手软。 一般他不计较,不过是在他这种人的眼里,小猫小狗小打小闹不够资格让他劳心。 大人物眼睛里没有跳梁小丑,他在商场斗智斗勇血光四溅的时候那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 “大小姐,你怎么着那位爷了,跟过他的女人没有你这样的凄惨的,”唐初觉得她丝毫不值得同情,“你能充当这么一个先例,也是不简单,说出来分享一下你的经验呗。” ☆、105米:爱就大声说出来,没事说什么人家臭不要脸 晚安下巴搁在桌面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我这么惨的吗。” “没有,顾公子曾经追过一个姑娘,但是人家有心上人了,他最后也没把人家怎么着,像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大动干戈。” 只有一事无成无聊没地方刷存在感的傻x富二代才会只能在女人身上找成就感,才会觉得被女人拒绝是丢脸不能容忍要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岑。 顾公子出身富三代,但是因为父母双亡得太早,在本应该纨绔吃喝玩乐的岁数里被迫做了富一代该做的事情,在他眼里股市的变迁早就让他玩够了心惊肉跳和人生惊险刺激。 早已无需女人来成就。 晚安又趴下去了一点,叹气,“那我岂不是很作。” “不,”唐初叼着烟,拜大小姐所赐他的饭碗都没了,讽刺道,“是你有本事。” 晚安撇撇嘴,双手交叠放在桌面,无精打采,“我骂他了,我说他是强盗是土匪是伪君子是臭不要脸的,我还说我烦透他了。” 早知道他没甩她一张离婚证书,没让她打包行李滚出别墅,取消了《璎珞》全部的拍摄进程欢。 让时光给她一瓶药,把她毒哑吧。 唐初一张脸都黑了,“你他妈是不是最近在看琼瑶把脑子看坏了?”他手指恨不得能戳穿她的脑门,“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你大小姐脾气就不要学人家出卖自尊和**给有钱男人当情fu。” 晚安弱弱的道,“我没有大小姐脾气。” 她一早上都很好脾气的,是他上来就吻她。 “你都说自己金主是臭不要脸的,你不是大小姐脾气谁是?!”唐初觉得,慕大小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大小姐脾气爆发的德行,思维一转,略有些狐疑的道,“他基本在国外长大,难不成染了什么臭毛病……他有特殊嗜好你受不了了?” 混这个圈子,唐初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尤其是有些越是衣冠楚楚就越是禽—兽。 如果是这样,那也情有可原。 晚安茫然的看着他,“什么特殊嗜好?” 唐初白她一眼。 被撤了电影,没有事情做只能在咖啡吧游荡的大导演和新人副导演百无聊赖的待着。 唐初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果汁,随口问道,“你被扫出门了,睡哪儿?还睡那个贼随时 都能破门而入的小破套间?” “他床上。” “你不是被甩了?” “他警告我了,”晚安也咬着吸管,精神恹恹的,“我一个晚上没回到床上,他就收拾我身边一个人,我不想对不起你的知遇之恩。” 最后一句话,晚安说得委实很真诚。 她还能想起他这句话的样子,十足的高贵冷艳范儿,优雅的蔑视她。 是她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 唐初眉骨跳了下,事实总是跟他以为的有所出入。 看着对面软趴趴的大小姐,手指拿下叼着的烟,“他喜欢你?” “当然喜欢,”晚安眉目间有哀怨,“我就是这么不幸被看上了。” 唐初没好气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严肃道,“我说的是喜欢,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属于爱情层次里的喜欢,老子给你说正经的,再趴着信不信我踹你。” 属于爱情层次里的喜欢? 晚安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用吸管搅拌果汁,懒懒散散的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 唐初皱眉打量了她几分钟,一句话冷不丁的冒了出来,“你是不是爱上那男人了?” 晚安咬着吸管,怔怔的看着桌面没有出声。 “爱上了就爱上了,你又不是玩父女恋爷孙恋人—兽恋,有什么不能说的,”唐初看着她垂在睫毛下的眼眸,“爱就大声说出来,你没事说什么人家臭不要脸。” “唉,”晚安托腮,皱巴着一张脸,很是悲伤的叹息,“其实我比较想离他远点。” 唐初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被她抖出来了,“你再在这儿演怨妇老子就走了。” “别啊,你走了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晚安低下脑袋,把剩下的果汁都喝完了,转脸就变了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电影被封了,如果我不去找他低头赔礼道歉,你们会记恨我一辈子吗?” “你还真的爱上了?” 晚安蹙眉,“这两件事情有什么逻辑上的关系?” “因为一般这种钱色交易,只要双方遵守游戏规则关系都是很稳定的,你也不是那么贪钱的人,顾公子也不至于不给你钱,总有事情发生了才会让这段关系的天平失衡,而显然是你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唐初直视她的眼睛,“你既然选择了跟他,跟到一半 又想反悔……晚安,”他淡淡的笑,似是在回忆某些场景,“你们之间不是简单的交易那么简单吧 tang?顾南城他也不会为了没有价值的女人大动干戈,毕竟我的电影都是摇钱树。” 光是导演打出他的名字,就有一定的号召力。 更别说,gk出品。 在外边儿游荡到五点钟,晚安慢蹭蹭的回到了南沉别墅。 没办法,她不敢不回来。 自从那天吵完后,他们基本没有任何的交流。 即便是他强制性的取消了整个《璎珞》的进程,她也没有质问一声。 其实她知道,最先妥协的那个一定是她。 她不可能放任自己拖累整个剧组。 顾南城没有回来吃晚餐。 但是他不准她不回来。 她当时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跟强盗土匪问为什么?不要脸可以解释你所有的问题。” 晚安无话可说。 晚上十一点,顾南城回来的时候晚安已经关灯睡觉了。 反正……在他回来之前她势必已经睡了,在他去上班之前,她也还是在睡。 至于是不是装的,他懒得拆穿。 没有性—生活,他也不会抱着她。 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 他一靠近床边的时候,晚安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顾南城毕竟是商人,开会应酬喝个酒很正常,只是最近几天很频繁,林妈曾经隐晦的提醒过她,但是晚安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回来拧开床头另一侧灯的时候,她心头就会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涩,淡淡的,却经久不散。 一般他回来后,开着小灯,然后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就关灯睡觉。 没什么多余的内容,这几天都这样。 但是今天,她久久没有听到他去浴室洗澡的动静,反倒是一直坐在那张她睡前坐着看书的小小单人沙发上。 晚安睡不着,半响还是悄悄的打开了眼睛。 果然看见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静静坐着的身影。 黑色短发的头颅微微的垂着,一只手摁在眉心上,平常干净英挺的眉宇紧紧皱着的模样,一眼看去便知道……好像不大舒服。 大概是想……坐着 休息会儿吧。 还是不要管了。 她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近日,她装睡的功力已炉火清纯。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他仍是没有什么动静。 也许是卧室太安静了,男人的呼吸分明不是很重,但是那频率晚安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睁开眼睛,还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下床,走到他的身前。 略有踯躅的开口,“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人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事。” 她咬唇缄默了一会儿,“要不要给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茶?” 顾南城眼神很淡漠,哂笑里带着凉薄的嘲弄,被酒迷得低哑的嗓音,“既然烦透我了,主动凑上来做什么?” 他闭上眸,“我没心情看你闹,滚回床上睡觉。” 几句话的时间,他的手又捏了捏眉心,英俊的脸轮廓透不近人情的冷漠疏离,亦有一层薄薄的不耐。 晚安轻轻的舒缓气息,低声道,“我去煮醒酒茶,你进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顾南城抬眸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薄唇挑出淡漠的浅弧。 呵。 终于还是为了电影讨好他么。 像是意料之中,可又确实觉得索然无味。 ——今日更新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