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宠妻,总裁别嚣张》 第一章 :所以?你让我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儿? “苏沉言,你有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房间里,宽松柔软的大床上,裹着一层单薄的真丝睡衣的苏荷仰着下巴倔强的看着头顶上方淡漠至极的男人,眼里灌满了薄凉的液体,好像轻轻一眨眼,那些液体就会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站在苏荷面前的苏沉言面色倨傲的睥睨着床上的苏荷,隐在烟雾中的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硬至极。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她眼里的泪水,他的心忽地揪了一下,不过转眼就释然不见。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看着她生不如死,他又怎会难过,他不该难过。 苏荷紧紧的握了握拳,眼泪还是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掉在白色的睡衣上,晕开一大片水渍。 为什么要告诉她?呵呵,他说为什么要告诉她。 当初,她跟他在一起时,他一脸柔情的把她拥在怀里,他说,荷儿,我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要让全h市的女人都羡慕你。 他那么好,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救了她,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陪着她,她一直以为,遇到她,是她幸福的开始,她一直以为,她可以跟他走到一路白头。 可是,如今,一场梦过后,她却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小三。 也对,是她太过贪心,是她太过傻,才会当真,他那么高高在上,又怎会看得上那般不堪的她,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了。 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眼睛通红的抬头看向面容清冷的男人,“所以,你让我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 “是又如何?”苏沉言眯着眼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来,侧目看向苏荷,无谓的吐出一句话。 “苏沉言你混蛋!”听着苏沉言没有一丝语气的话,苏荷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忽地疯了一般,猛地立起身来,半跪在床上,一巴掌就扇了下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践踏她的心。 在苏荷的手落下之前,苏沉言伸出了夹着烟的手用力的勒住了苏荷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而一张隐在烟雾缭绕中的脸,更是阴沉,身上开始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缓缓的靠近苏荷,将她逼近了床角,最后,薄唇贴在了她的耳侧,淡淡的吐出一句,“苏荷我告诉你,别不知好歹,整个h市想爬上我的床,做我情人的女人多得是,你不想做就给我滚!” 听到这番话,苏荷呼吸一滞,愣在了那里,胸腔里开始蔓延出大片大片的苦涩。 她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今天上午咖啡厅里的那一幕,他的妻子,那个高贵美丽的女人,就那样当着无数人的面,把一杯滚烫的咖啡劈头盖脸的泼到了她的脸上,以及,在她的脸上呼了响亮的两巴掌,几乎让她站不稳,而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甚至,在她抬起手想要抽回去的时候,钳制住了她的手腕,最后,冷冷瞥了她一眼,任由那个女人挽着走出了咖啡厅,而她,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和满脸满头的咖啡渍,狼狈的站在那里,像个傻瓜。 那是她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或许,下辈子也不会再有这么狼狈的可能。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傻,说到底,他不过是玩玩儿她。 他宠她的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他不宠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连屁都算不上一个。 半晌,在苏荷晃神的瞬间,苏沉言从她身侧撤离,一个用力,将苏荷甩回了床上。 把快要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随后,淡然的转身,苏荷只听到一句冷漠的“好自为之吧”自门板处传来,再抬眼时,屋里已没有苏沉言的身影,只剩下缭绕的烟雾,挥之不去。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苏荷终于没了力气,跌坐在床上。 眼泪终是疯了一般的流了下来。 -本章完结- 第二章 :出国 苏家老宅。 “荷儿,你要出国?”苏慕云坐在木质摇椅上有些诧异的看向苏荷。 “对,爸,我想去美国进修两年”苏荷看着苏慕云定定的说。 苏慕云,是她的继父,准确的说,一周前,他还只是一个和她不相干的陌生人,他毕竟是整个h市的传奇人物,si的董事长,坐拥h市服装界龙头老大的位子,做梦她都不会想到,他会成为自己的父亲,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很多事你都无法预料到,因为你不是上帝,也不是佛祖。 于是,阴差阳错的,在她父亲去世一年后,她的母亲嫁给了苏慕云,成了豪门太太,而她,也一并多了一个呼风唤雨的父亲。 直到后来,苏荷才知道,原来苏慕云跟她的母亲曾是一对恋人,可当时因为苏慕云只是一个穷小子,所以在家里的逼迫下,她才嫁给了苏荷的父亲,苏福,当然,当时她的父亲也是当时一个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如今,她的父亲意外去世,理所当然的,两人走到了一起。 苏慕云垂眸视线落在桌上,一只手若无其事的转动着另一只手上的扳指,半晌,抬起头,“好”。 “谢谢爸”苏荷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感激说道。 说实话,虽然她才来到沈家两天,但苏慕云待她着实不错,心里方面嘘寒问暖的,物质方面吃穿用行一样都不曾亏待她,就算是亲爹也不过如此。 “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苏慕云贴心的吩咐道。 这话让苏荷的心又一次的暖了起来,以前,因为父亲的精神有问题,所以,她几乎从未体会过父爱,这时候,苏慕云关心的话让她觉得格外的温暖。 “嗯,我知道了,爸”苏荷乖巧的接应道。 顿了顿,看苏慕云没再说话,开了口,“既然没什么事的话,爸我就先出去了”。 苏慕云点了点头。 苏荷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走上二楼,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 这个决定,是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才做出来的,她觉得,这是结束这段算不上感情的感情的最好的方式。 苏沉言有妻子,她不能再装作不知道,肆无忌惮的待在他身边,她没那么低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甘愿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所以,这段荒唐的感情,就让它沉入大海吧。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逃离这个城市,逃离他的世界。 或许,时过境迁,等多年后,她再一次回到这个城市,就可以忘记所以的一切,重新来过。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不纠缠,不叨扰。 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美妞们都懂得,么么哒﹏﹏﹏﹏﹏﹏﹏﹏﹏ -本章完结- 第三章 :对于这个半路捡的便宜爹她很满意 苏荷是被饿醒的。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身来,抬眸看向落地窗外,夜色已经黑了下来,空气里浮起了一层暗沉的光,远处,绚丽的灯火连成一片,掐指一算,这时候,怎么着也有个七点了。 随手披了一件外套走下楼梯。 大厅里已经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儿了。 “荷儿,你醒啦,快过来吃饭吧”苏母听到一阵拖鞋与地板的摩擦声,扭头,就看见苏荷出现在楼梯口,便开口招呼了一声。 “嗯,妈,我这就来”。 说话间,没出息的肚子还咕咕的叫了两声,苏荷抚着彼时跟她的脑子一样空荡荡的肚子,来到了餐桌旁。 几米的长桌上,摆了十几道菜,吃的人,却也不过三个,这有钱人啊,就是这么任性,花钱就跟流水似的,好像花别人家的一样。 三个人默默的调戏着碗里的饭菜。既然是豪门,就该有豪门的规矩,吃饭自然不能叽叽喳喳的。 苏荷端着精致的瓷碗喝了一大口汤,因为太过饿了,一时有点把持不住,喝的太猛了点,当即,安静的空气里就溢出了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一时,两个脑袋四双眼睛全都一眨不眨的盯在了苏荷的身上。 苏荷恨不得一头扎进碗里。 缓缓的放下手里汤已经被喝了个精光的碗,略显尴尬的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 片刻,气氛恢复了正常。 坐在一旁的苏慕云默默的开了口,“荷儿,出国的事情,我已经托人帮你打理妥当,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飞往美国纽约,今晚记得把行李收拾好”。 听到这话,苏荷微微一怔,她以为,苏慕云或许会有些嫌弃的说,你最好把豪门的规矩学一学,明天,我会找人来教你这种话,不料,对于她刚刚的行为,他却没多说什么,反而提到了她出国的事,看来,她的这个继父,也没有传说中的雷厉风行。 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是膝下无女的原因,总之不管怎样,对于她半路捡的这个便宜爹她很满意。 暗自捏了捏手指,扭头唇角带笑看向苏慕云,“让爸费心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上去收拾”。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跟我这个爸爸无需见外”苏慕云脸色柔和的说了句。 这次,轮到苏荷的妈妈诧异了,带着疑惑砖头看向苏荷,“你要出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妈商量啊?”。 “我也是昨天才刚刚决定的,妈”。 “怎么会突然想到出国呢?”苏母拿着叉子的手指动了动,眼神却盯在苏荷的脸上没有移动过半分。 “也不是突然,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以前一直没机会,现在,就想多去外面看看”苏荷垂眸,视线没有焦距的随意投在了眼前精致的磁盘上,尽量隐下自己的情绪。 她很努力的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因为,她不想让妈妈知道她跟苏沉言的事,她曾是见不得人的小三,这是多么令人不齿的一件事。不用说是她妈妈,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秀云,孩子大了,你也别管了,就由她去吧”看见苏母对这件事有些执着的样子,沈慕云淡淡的说了句。 苏母愣了愣,随即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苏荷一眼气,“哎,也罢,女儿大了不由娘了”,唇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妈,你看你,我不过是要出个国,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至于么”苏荷抿了抿唇,凑过身子去把头靠在苏母的胳膊上蹭了蹭,有些娇嗔的说道。 “好好好,妈答应你就是了,你个小机灵鬼”苏母笑意盈盈垂眸看向苏荷。 “谢谢妈”苏荷仰起头来语气轻快的说了句。 “哈哈,好了,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苏慕云爽朗的笑了几声看着亲昵的两人说道。 -本章完结- 第四章 :差点儿就丧命了 第二日,早上八点半。 苏荷拿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的门口,跟苏慕云和妈妈道过别后,站在机场门口继续眺望。 纤细的脖子向前抻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马上就到登机的时间了,苏荷站在原地不断的踮着脚尖,急的秀气的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聂小阮这个不靠谱的闺蜜,都现在还不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不远处,安检已经开始了。 苏秀云走过来,“荷儿,要不别等了”她知道苏荷在等聂小阮,但不管等谁,这飞机总不能误吧,要不那得多麻烦啊。 “妈,再等五分钟,就五分钟”苏荷继续眺望着,眼里带着细碎的光,像是落进了蝴蝶一般。聂小阮答应过她,一定会来送机的,虽然,平日里这姑娘有点神经大条,但但凡摊上大事,可从没掉过链子。况且,她这一走,再回来,都不知道多久了,要走之前不见这丫头一面,她过来那边会寝食不安的。再说了,她事先警告过她了,她要是敢不来,待她回来,一准打死她,虽然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但她相信,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震慑力的。 苏慕云默默的站在两人的身后,面色沉稳。 误机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飞机票作废就作废了,下一秒他就可以让人把下一趟飞机的票送到机场来。 这厢,聂小阮坐在出租车里,急的上蹿下跳的,屁股下就跟做了一堆玻璃渣似的,动来动去,快要把车顶都给掀翻了。 第十次,气吞山河的对着前面的司机嘶吼道,“艾玛,大哥,算我求求你了,咱再快点成么,我赶飞机”。 “姑娘,你就别难为这四轱辘的玩意儿了行么,别说你赶飞机,我觉着我这速度都快赶上飞机了”司机表情为难的对聂小阮说道。 “哥,你别这样,你看这样成么,我给你两倍的钱,怎么样?”聂小阮整个人都快凑到司机小哥的身上了。 “不是,姑娘,你别这样成么,这不是钱的问题,就算你给我十倍的价钱它也就这速度啊”司机小哥咽了咽唾沫往旁边退了退,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简直快要被身边这姑娘给折磨疯了。 忽地,前边的汽车猛地停了下来,司机小哥正在跟磨人的聂小阮周旋,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上去。 在距离前面汽车十厘米的地方,脑袋忽地回魂,用力的踩住了刹车,这才避免了一起惨绝人寰的交通事故,否则,明日一大早,h市电视台一准会出现这么一则报道,昨日上午,在h市某路段,发生一起连环撞车事件,死了xx人,重伤xx人。 登时,司机小哥一张脸变得刷白,就跟白人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抖了又抖,刚刚,他做了什么?噢漏,差点,他就载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见*他老人家去了,差点,他的妻子儿子以及八旬老母就要喝西北风了。 真是太可怕了,用力的在大腿上掐了几把,才缓过神来。 聂小阮也张大了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简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差点,她就丧命了,还是以这种愚蠢的方式。 将手放在胸口处,一阵心惊肉跳,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造成这个后果的妖孽的。 片刻,才从这场惊心动魄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然后,她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前面堵车了,而且堵得死死的,从红灯开始,足足排了几十米的长队。 闭上眼睛,一掌击在了天灵盖上,有种要把自己拍死的诡异感。内心山呼海啸着,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诸事不利啊,出门忘看黄历了啊这是。 司机小哥用一种这姑娘不是神经病吧的表情瞅了聂小阮半天。 聂小阮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司机小哥的衣领,“这里离机场还有多远?”。 司机小哥的嘴唇抖了两下,“还有,大概还三分钟的车程”。 “说人话,跑过去呢?”聂小阮不耐的说。 “大概得十分钟”司机小哥垂眸撇了撇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聂小阮如实的回答道。 聂小阮松开了手,支着下巴思索了几秒,果断拎上了包,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然后风一样的司机小哥的视线里。 司机小哥带着殷切的表情目送聂小阮离开,内心里锣鼓喧天鞭炮齐名般的喜悦把他包围。 可还没等他喜悦够,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刚刚那姑娘没给钱啊,别说双倍的了,连一分钱都没扔下一张。 后知后觉的推开一面的车门,“哎,小姐,钱啊,给钱啊......”。 聂小阮撒丫子跑的格外的快,早已消失在了一大片车流和人流中。 ...... -本章完结- 第五章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放不下我呀 机场。 再有二十分钟,就整整九点了。 苏荷站在大厅内,几乎等的望穿了秋水,可都没等到一个活蹦乱跳的身影,急的直跺脚,这死丫头今天怎么了,掉厕所了么? 在众人心急如焚,翘首以盼的视线中,聂小阮踩着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闪进了机场大厅。 在一片人群中四处打量着,终于,在靠近安检处的地方,看见了苏荷。 不顾一切的朝着苏荷的方向奔跑而去,就跟踩了两风火轮似的。 一头撞进了苏荷的怀里,撞得特结实,疼的苏荷当场就捂住了胸口,差点没吐出两口血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荷儿”站稳后,带着一脸歉意抬眸看向苏荷。 “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半道儿被人劫走了呢”苏荷抚着气喘吁吁的聂小阮轻声道了句。 “向来只有我劫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劫我的份儿”聂小阮脱口而出。 苏荷轻笑了两声,这话说的倒是够实在的,像阮阮这么剽悍的妹子,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给她难堪的份儿,就像她自己说的,能欺负得了她聂小阮的人还没出生呢。 聂小阮一手搭在苏荷肩上,一手叉着腰面色泛红的看着苏荷,“对了,你丫的怎么会突然想起出国这么一出来啊”。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过去那边安顿好再聊吧”苏荷忽地敛下了脸上的笑意,怔了怔,才缓缓的说道。 见状,聂小阮也没再多说。 这么多年的姐妹了,说句默契绝对不过分,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的内心打探的清清楚楚。 彼时,苏母走了过来,“荷儿,该登机了,再有五分钟登机口该关闭了,你们姐妹俩日后有时间再聊吧”。 苏荷冲着苏母点了点头。 然后又扭过头看向聂小阮,然后靠近,给了聂小阮一个结实的熊抱。 把头伏在聂小阮的耳边,“阮阮啊,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你可得了吧,这话该我说给你听啊,苏荷”。 “呵呵,死丫头”说着,苏荷就红了眼睛。 “哎,要有人欺负你给姐我打电话啊,我一准飞过去打死那王八蛋”聂小阮一把拍在了苏荷的肩上,豪迈的说了句。 “那必须的”苏荷点了点头。 聂小阮拉开苏荷,“好了,快登机去吧,别闹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放不下我啊”似是不耐的说了句,眼眶却也有些红了。 离别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哪儿能欢天喜地,尤其是两女人,没泣不成声,难舍难分就够好了,女人啊,是一种天生就很敏感的生物,但凡触及到自己心灵的事,都要留上那么两滴泪,要不都对不起女人是水做的的这几个字儿。 “嗯,拜拜”苏荷不舍的说了句。 “拜,快去吧”聂小阮轻轻的退了苏荷一把。 苏荷冲三人挥了挥手后,这才不舍的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换好登机牌,一并办理了托运手续,然后登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飞机腾空而上,冲上了九万米的高空,载着苏荷,消失在这个城市...... -本章完结- 第六章 :是不是他太纵容她了一点儿? 彼时,擎天大厦里,苏沉言喝完一杯咖啡,靠在了身后的真皮座椅里。 抬手拽下了系在领口的doir深蓝色领带,随手扔到了桌上,然后一并顺手解开了白色衬衣上的前两颗纽扣,衬衣的褶皱后面,隐隐的露出了里面蜜色的令无数女人痴狂的结实精壮的肌肉。 闭上眼睛,将手按在了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上,面色上,带了丝丝的倦意。 忽地,脑海里猝不及防的闪过了前天晚上苏荷那张带泪的惨白的小脸。 猛地睁开眼睛,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说不清道不明,却搅得他的心里闷闷的。 顿了顿,探前身子去从桌上拿起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重新靠回了座椅后背,一切动作水到渠成,带着利落的霸气。 双腿随意的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座椅把手上,视线投向未知的地方,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 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探过身子去,用夹着烟的修长的手指从办公桌上拿过了手机。 翻开未接来电和信息。 粗略的扫过,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甚至是一个讯息。 而这个手机,他只用来联系苏荷。 是情侣款的,当初帮她买手机时顺手多买了一个。 好看的眉头轻蹙,这个女人,居然两天没有联系她,是不是他太纵容她了一点儿? 以往,每日下班前,他的手机里总会出现她的讯息,一般都是类似于今晚吃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啊这类看起来很是琐碎的内容,偶尔也会打电话,在他加班的时候,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的隔着听筒传进他的耳朵,带着莫名的温暖。 所以,说实话,在这一年的时光里,他早已习惯了在快下班的时候翻看手机,习惯了她带着暖意的关心。 这会儿却没收到来自她的任何消息,这一点,让他非常的不爽。 于是,下意识的将她的电话拨了过去,准备好好质问她一番。 只是,却没有人接,电话的那端,只有机械而冰冷的女声不断的重复着,中文完了用英文循环往复,“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许久,苏沉言猛地吸了一口烟,将手机一把摔在了墙上,顿时,薄薄的黑色机身地上在地上碎裂开来,四分五裂,黑色的碎渣洒的到处都是。 他的面容,这一刻变得冷凝,像是在墨里漂过一般,眸光深邃的让人看不出情绪,手上的烟已经快要燃尽,剩下一大截的烟灰挂在烟蒂上,摇摇欲坠。 这女人真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私自停机。 顿了顿,从座椅里站起身来,将烟头摁倒烟灰缸里,拧了两下摁灭,然后利落的套上了剪裁得体,硬朗笔挺的西装,最后将衣领一拽,推门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本章完结- 第七章 :你们才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在黑色宾利一阵剧烈如野兽般的尾喉低鸣声中,车子停在了苏家老宅。 管家王叔听到声音,从花园里走了过来,“少爷,你回来了”。 苏沉言掀开车门走了下来,将车钥匙扔进了王叔的怀里,目不斜视的吐出一句话,“沈慕云在么?”。 王叔眉头微蹙看着苏沉言,“少爷,你......”。 “有什么问题么?”苏沉言垂眸将西装的袖扣系好,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叔视线触及道苏沉言那张淡漠的脸,终究是没说出那句话来,叹了口气,“老爷在书房里”。 沈家的人,从仆人到管家,无一不知道这沈家二少爷对沈慕云的敌意,不过具体的原因,他们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少爷和老爷的关系极差,准确的来说,他们根本不像父子,倒像是仇人,甚至,为了对抗苏暮云,苏沉言专门创立了otiok。 不再停留,苏沉言径直走进了屋里。 彼时,正坐在纯白的布艺沙发上绣一幅刺绣的沈秀云,也就是苏母,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看着苏沉言俊秀深邃的跟苏暮云如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脸,苏母当即猜出了苏沉言的身份,她倒是听苏暮云提过一两次,他还有一个儿子,想来,这便是了吧。 放下手里的刺绣,缓缓的站起身来,带着笑意走到苏沉言旁边,“来找你爸么?”。 苏沉言冷哼一声,看向沈秀云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浓烈的恨意。 他终于还是让这个女人进门了。 苏母看到苏沉言像是要剜了自己的目光,抿了抿唇,身子不由得抖了两下,后退了两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这个素未蒙面的丈夫的儿子有如此这般深仇大恨,就算自己闯进了这个家庭,可是,那也是在他的母亲死了很多年后了啊,他又何故这么恨她。她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个苏家的二少爷。 苏沉言没有理会沈秀云,擦着她的身子径自走上了二楼,留给沈秀云一个冷峻的背影。 推开书房的门。 看到来人是苏沉言,苏暮云有些诧异的愣了愣,他的这个儿子啊,自打他妈死后就对他恨之入骨,从那以后,便独立了出去,几乎一年到头都不来苏家老宅几次,就算是过年,也从曾回来。 顿了顿,回过神来,随即换下了在工作中的严肃的脸色,带着柔和的神色看向苏沉言,“回来了”。 苏沉言盯着苏暮云看了几眼,却没有回答苏暮云的话。 半晌,唇角带起一抹嗤笑,“所以,一周前,你娶进门的苏太太就是沈秀云”。 一周前,苏暮云给他发了一份请柬,他没来。他的事,他不想知道,也不屑于知道,一个害死他妈的人,没什么值得他挂念的,尽管这个人是他爸,也一样,再者说,他根本不配做他爸,从他妈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爸爸了。 “沉言,她现在是你妈妈”苏暮云放在座椅把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关节开始泛白,就连语气,都不似刚刚那么柔和。 “呵呵,妈妈,我妈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难不成,现在客厅里站着的那个女人也是一个死人?”苏沉言的唇角溢出一抹薄凉的笑,眼神中,刺骨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 “你混账东西,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苏暮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色当即变得铁青。 “怎么,她该好好活着,我妈就该死是么,嗯,苏暮云?”苏沉言的声音在这一刻也陡然提高了两个度。 屋子一时充满了火药味,说句剑拔弩张也绝不为过。 “你妈妈是意外死亡的,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把怒火发泄在我这个爸爸身上,这对我来说公平么,现在还牵扯到了秀云身上”沈慕云也争锋相对。 “呵呵,意外死亡,公平,沈慕云,你还真好意思开口,我告诉你,你们才是害死我妈的凶手!”苏沉言的双眸在这一刻变得猩红。 你们才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一句话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本章完结- 第八章 :苏荷,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苏沉言,你妈出车祸这件事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你一定要这样么?”苏暮云站在桌子的一侧吼道。 “不好受,哼,我看你巴不得发生这种事吧”苏沉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丝毫不肯退让。 当初,他知道,是他的妈妈介入了他和那个女人的爱情,他从来不爱他妈,可是,他的妈妈又有什么错,难道因为苏暮云的不爱,就该去死么,爱一个人有什么错,自从进了偌大的苏家,他就从没见过她露出一次笑脸,直至死,都带着遗憾,这些痛苦,她就该无怨无悔的承受么? 她是他的妈妈,生他养他的人,他最爱的人,他又怎能不心疼。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来吵架的么?”苏暮云听着自家儿子的冷嘲热讽,心里一阵刺痛。 “不是”苏沉言这才收回了几丝理智,敛下了暴戾的情绪。 似乎总是这样,一回到这个家,永远都只是无穷无尽的争吵,无穷无尽的对峙,面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让他恨之入骨,总是激的他理智尽失。 “苏荷去哪里了?”顿了顿,苏沉言沉声吐出一句,脸色却并没有缓和多少。 苏暮云怔了怔,显然无法猜透苏沉言的心思,凝眉看向苏沉言,“你怎么会认识荷儿?”。 苏沉言冷笑了两声,叫的还真是亲切,荷儿,不过是别的女人的孩子,他都可以如此和颜悦色,对自己呢,从小,就板着一张肃穆的脸,好像他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我关心一下我的继母和她的女儿有什么不妥之处么?”懒懒的扯了扯唇角,随意扔出一句话。 苏暮云是何等人,既然能在整个h市呼风唤雨、叱诧风云,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这番说辞,他又怎会相信。 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苏沉言,就算你是我的儿子也不能胡作非为,我告诉你,你别想打荷儿的主意”。 苏沉言轻笑了笑声,他动不了那个女人,就只能动她的女儿,他相信,再怎么样,这个男人都懂得孰轻孰重,不会因为一个外人把自己怎么样的,毕竟,就像他说的,他是他的儿子。 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苏暮云,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你只要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其他的,跟你无关”。 “我不会告诉你的”苏暮云眸光闪了闪。 “苏暮云,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点儿,你以为,以我的能力,查不到她去了哪里么,呵呵,我来这里,不过是让你见见我,你的儿子,既然,你不领情,很好,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后,苏家的老宅,我绝不会再踏足一步!”撑着身子的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子,吐出一番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 “你威胁我?”苏慕云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难受,身子微微的颤了颤。 说实话,对于他的妈妈的死,他很愧疚,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想尽力的补偿他,可是,显然,这孩子丝毫的不领情,而他对他强烈的恨意,他不知从何而来,也找不到化解的方式。 “是又怎样?”苏沉言好看的眼睛眯了眯,唇角带起一抹狂妄的弧度。 半晌,房间里陷进了沉默的气氛。 苏沉言显然是没了耐心,直起身子,径直向外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处,身后果然响起一道无奈的声音,“她出国了”。 苏沉言的身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重新迈开了步子,走了出去,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苏荷,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本章完结- 第九章 :这是你哥 两年后,机场。 苏荷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高腰裤,外面是一件嫩黄色的针织衫,脚上是今年最为流行的新款nce蓝色高跟鞋,整个人透着一种自信高雅的光芒,拎着行李箱,从大片人群中走了出来,漂亮的让人忍不住侧目。 栗色的直发已经及腰,散落在脑后,盖住了整个背部,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看起来柔软而亮丽,一张白希的脸蛋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的明艳起来,宛若一只遗世而独立的白玫瑰,美好淡雅的让人遥不可及。 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所到之处,温暖如春。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像是一个误落凡间的仙子。 纤细白希的脖颈向前抻着,视线望向远处。 她在等妈妈过来接她,今天早上的时候妈妈才给她打了电话,说要来接机。 就这样驻足了大概三五分钟,人群中,苏母就出现了,今天她穿着一件大气的橄榄绿长裙,外面披着一条宝石蓝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 款款的走到苏荷身边,轻轻的揽过了许久未见的女儿。 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思念的话语,都融在了这个拥抱里。 两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阳光下,苏沉言双腿交叠慵懒的倚在深蓝色的卡宴s e-hybrid低调而奢华的车身上,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不远处似乎更加漂亮了的苏荷,眸色幽深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半晌,看母女俩松开了彼此,苏沉言才直起身来,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拽了拽衣领,大步朝着两人站立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到视线里有个似乎很是熟悉的人影朝着这边走来,苏荷掂了掂脚尖,往前探了探身子。 直至苏沉言轮廓分明的脸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苏荷才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可是,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那张带着薄凉意味的清冽的脸。 心头猛地一跳,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 半晌,却又释然。 如今,她早已看淡这一切,他与她而言,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陌生人,最多,算是认识,她又何必这般拘谨。 淡淡的收回视线,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的母亲。 苏母听到身后响起的阵阵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转过了身。 在看到苏沉言沉稳的身形后,带着淡笑冲着他招了招手,“沉言,快过来”。 苏沉言扯了扯唇角,眼底的情绪掩盖的极好,没有露出丝毫的敷衍和恨意,仿佛沈秀云就是他的亲妈,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不愉快,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走到两人身边,稳稳的站立。 苏母抬手覆在了苏荷的背上,语气轻快,“荷儿,快,这是你哥”。 苏荷唇角的笑当即就的僵在了脸上...... -本章完结- 第十章 :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想过无数种在这个城市与苏沉言相遇的可能,或许在大街上,他行色匆匆的从她身侧掠过,或许是在餐厅,他高贵美丽的妻子挽着他的手臂坐在她的斜对面,他目不斜视为他的妻子布菜,亦或是,在某个谈论会上,她坐在他的对面,淡然的谈论着关于双方之间的合作议案,再或是,某个酒吧,她陪着聂小阮发疯,他与别的女人厮混。 她甚至想,这个城市这么大,或许,此生,她都不会在遇到他,抑或,时隔两年,再见的时候,他早已忘了她是谁。 无论哪一种都好。 可她唯独没料到,两年后,他成了她名义上的哥哥。 这个消息就如同平地惊雷一样,爆裂在她的脑袋里,将她所有的思绪炸的纷飞,碎成了渣,脑袋里乱哄哄的,像是一个杂乱的置物柜,这个消息太过让她惊骇,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凭空出现一个爹,她努力的接受了,现在,却又凭空多出一个哥哥来,她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无数无刻充满着足以让她疯掉的惊喜。 就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一样,你永远都猜不到,下一秒,剧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她觉得她的生活在这一刻看起来就像一部鼻涕横流的狗血三级片,出国两年后,阴差阳错的,他从她自己为是的恋人变成了她的哥哥,多么烂俗的剧情。 上帝还真是会给她开玩笑。 她最不想看见的人,竟是之后将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苏荷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母拍了拍苏荷的肩膀,“怎么了,快叫哥啊”。 苏荷从错愕中中回过神来。 现在,大概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她该想想以后怎么应对她精彩的生活才是。 抬眸看向苏沉言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神色,抿了抿唇,心里镇定了几分。 他都无所惧,她又何必这样杞人忧天,说不定,碍于哥哥这个名义,他会尽量和自己避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荷,你已经不是两年请的那个傻瓜了,这两年你已经将所有的这一切都看淡了,不是么?现在有何须这般拘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又何须特殊对待。 从现在起,苏沉言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你们之间,也紧紧是名义上的哥哥和名义上的妹妹而已。 别多想,你可以的。 掩下心底的惊慌错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抬眸直直的没有一丝闪躲的对上苏沉言幽深的眼眸,唇角带着淡然的笑意,礼貌而疏离的出声,“哥”。 苏沉言唇角微挑,剑眉微蹙,“荷儿,好久不见”。 苏母一听这话,当即诧异的看向两人,“你们认识?”。 苏荷盯着苏沉言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紧了紧的握了握拳。 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狠狠的瞪了苏沉言一眼,然后转眸看向苏母,有些不自然的说“嗯,之前找工作的时候见过两次”。 苏母倒是也没有怀疑,荷儿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撒过谎。 “行礼给我”随后,苏沉言探过身子去,在苏荷的耳边说了句。 从苏荷手里接过行礼的时候,苏沉言的手似是无意的蹭到了苏荷的手,而他暧昧的气息,亦是喷在了她白希的脖颈上,痒痒的。 呼吸一窒,苏荷不由得红了脸,抬眸,却对上了苏沉言那张好像在幸灾乐祸的脸。 咬了咬下嘴唇,这男人,老跟她作对是什么意思,老虎不发威他当她是病猫啊。 随后,在苏沉言迈步准备离开的时候,抬脚踩在了苏沉言的皮鞋上,还故意用力的拧了几下。 苏沉言一个不注意,着了她的道,脚步酿跄了一下,手里的行李箱随着他身形的不稳晃动了几下。 苏母听到这缕细碎的声音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苏荷得意洋洋的脸上笑意嫣然,明艳至极,唇瓣里吐出一句话,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揶揄,“哥要是拿不动的话还是让我来吧” 苏沉言从痛意中抬眸,看向笑的灿烂的女人。 有清风掠过她的脸颊,卷起了柔软的发丝,落在她一截白希的脖颈上,而她脸上的那抹笑,比头顶的天光还要明媚,唇角的梨涡,更是美的不可胜收,满满的都是夏天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的晃神,来的不知不觉。 他的心猛地一阵悸动。 半晌,收回视线,恢复了正常。 沉声说了一句“不需要”,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苏母见两个孩子相处的这般融洽,唇角亦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几个人在阳光中向不远处的深蓝色卡宴走去,画面和谐而美好,像是一幅画。 -本章完结- 第十一章 :居然有了反应...... 晚宴上。 非常难得的苏沉言留在了老宅。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丰盛而又温馨的晚餐,乐的苏暮云一晚上都合不上嘴。 晚宴过后,苏沉言漫不经心的在苏暮云的耳边撂下一句话,“爸,我今天晚上会留在老宅睡觉”。 苏暮云当即就愣在了那里,他这儿子,自打他妈过世后,就再也没再老宅过夜过,从他嘴里说出这句话,就好比新闻联播主持人报道了天气预报似的,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耳根,嘴大的都赶得上路飞那张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包子的嘴了,哪还有在公司里的那副肃穆凛然的模样。 叫住正在收拾餐桌的女仆阿莲,“一会儿帮少爷收拾一间房”。 苏荷静静的捧着一杯温水坐在一旁陪着苏母看着八点档狗血电视连续剧,这时候,她的时差还没倒过来,精神的很,要搁以前,一准睡过去了,在美国也一样,一到晚上九点,雷打不动的准时上床睡觉。 彼时,看到苏暮云那夸张的表情,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她自打来到这个家,都没见苏暮云这么豪迈的笑过,不就是儿子要在家里睡觉么,多大的事儿啊,激动成这样。 将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拽了拽了苏母的衣角。 苏母正盯着电视里哭的一塌糊涂的苦情女主看的带劲,这会儿,眼睛都不待眨头都不待回的问了苏荷一句,“怎么了?”。 “哥是不是不常在家里住啊?”苏荷压低声音凑到苏母耳边问道。 “岂止是不经常,我嫁到苏家这么久了,他都没在家里留宿过”苏母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聚精会神的投入到那不哭得撕心裂肺的苦情剧中去了。 “哦”苏荷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缓缓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心里不住的嘀咕,为什么偏偏今晚要在家里,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一出啊。 苏沉言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好像正在出神的想着什么的苏荷,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随后大步走上了二楼。 脱了衣服径直走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任由水流冲刷着健实匀亭的身形。 水珠自下巴流到了性感的喉结处,然后一路向下,流过结实精壮的胸膛,流过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的勾人的人鱼线,慢慢隐入小腹。 健硕笔挺的身材,每一块儿肌肉都镶嵌的恰到好处,每一处的线条,亦是如同雕刻,完美的让人轻轻一暼就足以血脉喷张。 水的温度恰到好处,很舒服,苏沉言闭上眼睛,试图缓解自己的疲劳。 忽地,脑海里闪过今天上午在机场时,苏荷沐浴在阳光里美好的像是一个误落人间的精灵的场景。 心头蓦地一动,有一股热气自小腹处隐隐传来。 睁开眼睛,垂眸,吓体居然有了反应...... -本章完结- 第十二章 :即将被大灰狼拆之入腹 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阿莲刚刚收拾完卧室,还未出去。 看到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而上身以及头发还在不停的淌着水珠的苏沉言,当即红了脸,把头埋在了胸口处,一副没法见人了的样子。 苏沉言自顾自的用毛巾擦着还在滴着水的黑发,走到床边,看向恨不得把头埋到xiong里的阿莲,“打扫完了么?”。 阿莲的头都没敢抬一下,声音微颤着,“嗯,少爷,打扫好了”。 “既然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一边拉开衣柜,一边对阿莲说道。 阿莲一听这话,如同被大赦一般,小跑着低着头向房门走去。 “哦,对了,去看看小姐睡了没,然后过来告诉我”待阿莲走到门口处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上的动作一顿,补充了一句。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阿莲说完这句话就捂着脸快速走了出去。 苏沉言从一排睡衣中挑了一套黑的。 一把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将睡衣套在了身上。 彼时,苏荷刚刚脱下衣服,正在换浴袍。 见有人推门进来,下意识的拿着浴袍挡在了胸前。 转过身,是脸色绯红的阿莲,松了一口气,“阿莲,有什么事么?”。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小姐室内温度什么的都还适应么,不舒服的话就跟阿莲说”阿莲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在苏家干了八年的长工,每个人的心思,自然都得揣测的恰到好处,按照她对二少爷的了解,他绝不想让小姐知道刚刚他对自己吩咐的事情。 “哦,没有,都很适应”苏荷因为没穿衣服感到有些冷,掂了掂脚尖。 “既然如此的话,阿莲就出去了”察觉到苏荷的小动作,阿莲及时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回到苏沉言的卧室,头依然没抬,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少爷,小姐还没睡”。 “嗯,我知道了”苏沉言从床上坐起身来应道。 阿莲走后没多久,苏沉言就走出了房间,径直来到了苏荷的房里。 推门而入,并没有看到人。 四处打量着,这才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勾了勾唇角,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了闪。 走到床边,随意的一暼,就看到了摆在床上的白色真丝睡裙,抿了抿唇,朝着浴室看了一眼,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苏荷曼妙的身形,玲珑的曲线以及白希的皮肤,吓体很快又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刚刚压制下去的*,这一刻又冷不丁的蹦了出来。 收回视线,努力的让自己转移视线。 却不经意撇到了苏荷放在床头柜上的布偶,拿在手上揉捏了两下,忍不住嗤笑了两声,尔后将布偶重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彼时,在浴室里唱着歌心情格外欢愉的苏荷丝毫没有预料到,自己即将被大灰狼拆之入腹。 今天她的心情颇好,一方面是因为回到了久违的家,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今天狠狠的踩了苏沉言一脚。 看着他一向镇定的脸因为痛意而扭曲,她的心里特爽,虽然当时没有仰天大笑,但内心早已是锣鼓喧天鞭炮齐名的欢天喜地了,什么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这就是,她苏荷终于有一天,可以无所畏惧,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一边扭着身体一边在身上打上泡沫,露出了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以及嘴边的梨涡...... -本章完结- 第十三章 :对我的触碰你还是这么敏感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苏荷穿着浴袍嘴里哼着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用手支着头双腿随意的交叠,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侧身躺在她床上的苏沉言。 当即所有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个精光,一张明媚的笑脸登时垮了下来。 顿了顿,回过神来,急忙紧了紧浴袍带子,眼神带着警惕看向躺在她的床上看起来闲适无比的苏沉言,“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关心一下我的妹妹睡了没,怎么,难道作为你哥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苏沉言从床上坐起身来,轻轻的瞥过苏荷,靠在床角,自然而然的说了一番话,在妹妹那两个字儿上,语气还故意的加重了几度。 苏荷怔了怔,下意识的捏了捏有些冰凉的手指,这是她害怕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一种独特的现象。 确实,她的心里现在很没底,这个男人这时候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绝对没有好事。 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如炬的看向床上悠然自得的男人,“好了,现在你看到了,我很好,而且,我马上就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 语毕,走到门口处抬手拉开了门。 登时,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她的头发还湿着没来得及吹干,这会儿,又染了寒气,身子忍不住的抖了几下,打了个喷嚏。 却还是倔强的挺直了脊背目光清冷的看向苏沉言。 苏沉言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门边,却并没有如她所愿走出房门,而是拥住了她纤细的腰。 苏荷立马跳了起来,如同触电一般,挣扎着想要脱离苏沉言的束缚。 苏沉言轻笑两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张脸忽然毫无预警的想苏荷靠近,“妹妹这么大反应干嘛?我不过是害怕你着凉”。 苏荷不断的扭着身子,再也无法镇定,压低声音不断的吼着,“苏沉言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你听到了没有......”。 苏沉言用两只手钳制主不安分的一直乱动的苏荷,身子不断的凑近苏荷,然后在她的耳边停下,薄唇微启,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陈酿的红酒一般醇厚,“我是你哥,你说我该不该管,嗯?”。 话毕,抽身离开,薄唇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碰到了苏荷的圆润小巧的耳垂。 苏荷的身子在感到耳朵上薄凉的触感后,忍不住抖了一下。 “没想到,时隔两年,对我的触碰你还是这么敏感”苏沉言在察觉到苏荷身子的抖动后,嘴角勾起了一抹邪佞的弧度。 苏荷再也忍不住,拳头密密麻麻的砸在苏沉言的胸口,清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的神色,“苏沉言,你给我滚,立刻给我滚......”。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又怎能对她说出这番廉不知耻的话!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苏荷的声音没有压住,陡然提高了两个度,而胸口亦是因为情绪的激动剧烈的起伏着,不巧刚刚的一番挣扎又使得浴袍松了不少,此刻,胸前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裸露在外面,从苏沉言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那片令人血脉喷张的雪白。 -本章完结- 第十四章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苏沉言垂眸将眼前旖旎的风光尽数揽进眼底,片刻,眼角微挑,视线随即转移到了苏荷白希的脸上,“叫这么大声,是想让爸和妈都知道我们的事么?还是说,觉得不够刺激,想要招来老宅里所有的仆人观光,嗯?”。 一句话,让苏荷如梦初醒般彻底冷静了下来。 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怎么办,这不仅会伤了妈妈的心,还会让爸爸知道她曾经差点拆散了苏沉言的家庭,这样,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和妈妈赶出苏家。 不,不能这样,她不能这么自私,妈妈好不容易在老了的时候可以享受几天天伦之乐,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妈妈被赶出苏家! 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苏沉言,“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听我的就对了”苏沉言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幽深的眸子,亦是闪过了一道精光。 苏荷,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关上门,大手揽着苏荷的腰走回床边。 苏荷不安的绞着手指,看着地面。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对她做什么。 苏沉言拍了拍苏荷的脸,“别这么紧张,我不会把你吃了的”。 随即站起身来,径直走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小巧的电吹风。 插上电,开始仔细的为苏荷吹起头发来,其间,还语气颇为宠溺的说了句,“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头疼的,傻瓜”。 苏荷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买的究竟是什么药,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时而狠戾,时而却很温柔,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 三年前,在那个雨夜,把她从高烧昏迷中救下的人是他,三年前,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着她的人也是他,而两年前,那个在咖啡厅里任由那个女人欺辱她的人,还是他。她分辨不清这个多变的男人,他高深莫测,他隐匿至深,就像三年前,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来找她,她一定还会傻傻的以为她能跟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他有妻子,还要对她纠缠不清,他明知道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还要对她步步紧逼。 她搞不懂,她不知道为何他要这样死死的抓着她不放,如果现在说是因为她和她的母亲介入了他的家庭,她觉得情有可原,可三年前呢,又怎么解释。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但她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他的温柔和宠爱都只是毒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她不能被他的虚情假意所迷惑,三年前的事情,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要努力的避免与他接触,最好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所以,彼时,面对苏沉言突然间的柔情,苏荷有些抗拒的躲了躲,他有些粗粝的手指掠过发丝的缝隙,似是无意的碰到她的头皮,让她的耳根一阵发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沉言许是察觉出了她的别扭,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耳垂,落在了她的脸侧,轻柔的来回摩挲了几次,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浅笑,阗黑如墨的眸子望进苏荷的眼里,宠溺般的吐出一句,“别闹,乖”。 -本章完结- 第十五章 :又要发情的时候 苏荷愕然,愣在了那里。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只是,在这个时刻,看起来却是这样的嘲讽,这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在证明着,提醒着,她曾经是多么的愚蠢。 曾经美好的回忆,就像是一块儿结痂的疤,每每她忘记的时候,只要看到这处丑陋的伤疤,这道伤疤背后的鲜血淋漓就会鲜明如昨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半晌,回过神来,拨开苏沉言放在她脸侧的大手,别过了头。 一张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苏沉言却是如同没有看到她这般的抗拒一般,抬手重新覆上了苏荷如海藻一般黑亮的长发,唇角微勾,若无其事的进行起方才的动作来。 苏荷自知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他,苏沉言从来就是这样霸道的人,饶是她苏荷有再大的能力,都无法避过。 微微拉开了与苏沉言的距离,任由他为她吹干头发。 在头发差不多干了的时候,苏沉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电吹风关掉,重新放回了浴室里。 走到床边,扳过苏荷的身子。。 苏荷脊背一僵,有些局促的拍掉苏沉言扣在她肩上温热的大手。 苏沉言见状,掀了掀唇角,唇角溢出一丝轻笑,眉目间一片戏谑。 苏荷警惕的瞪着眼睛视线在苏沉言脸上来回打量。 以她对苏沉言的了解,每每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他又要发情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苏沉言没说话,身子却是一步步的逼近过来,直至把她逼至床角,直至再无退路。 苏荷脊背挺的僵直,靠在木质的床角,冷硬的木头,硌的骨头都疼,可她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男人的脸彼时就停留在她的唇畔,只要稍稍一动,就会不可避免的有所碰触,他的鼻息带着这几年来未曾改变的清冽,有些灼热的喷在她的脸上,细沙一般的感觉,让她的心里一阵发慌。 她无法否认,对于这个男人,她可以做到毫无感觉,毕竟,她曾掏心掏肺的爱过他。 苏荷眉眼低垂,不敢对上苏沉言深不见底的黑眸。 苏沉言看着苏荷这般抗拒的模样,心里无端的一阵烦躁,面色上带起了一层戾气,抬手扣在苏荷削瘦的下巴上,微微使劲儿,“抬起头来,看着我”。 苏荷被迫对上了苏沉言阗黑如墨,似乎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人沉沦的眼眸。 苏沉言垂眸看着苏荷眼里若隐若现的害怕,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苏荷,你这么怕我,当初怎敢就那样一声不吭的逃到国外?”。 没有人知道这两年来,夜深的时候,他坐在偌大的房间里一根接一根的抽掉了多少包烟,没有人知道,无数个夜里,宽大的床上,他有多少次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亦没有人知道,多少次梦里,他嘴里一次次的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天亮。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就像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恨她一样。 -本章完结- 第十六章 :不说的意思是想让我对你用强么? 苏荷没说话,眼睫向下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着,像一把小梳子,来回的刷在苏沉言的心尖上。 他好意思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不离开还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被他禁锢欺辱么,还是若无其事的当成不知道他有妻子的样子像原先一样待在他身边。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勇敢,可以不顾一切的守在这个根本就不爱他得男人身边。 她只是一个软弱的女人,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就会想着去逃避,她承认,可她又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这么质问她? 苏沉言看着苏荷淡然冷漠的表情,又一次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说,为什么?”。 苏荷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怎么,不说的意思是想让我对你用强么?”说话间,一张脸不断的逼近,带着这灼热的气息,停在了据苏荷嫣红的唇瓣处。 苏荷感到嘴边的空气瞬时就稀薄了下来,空气中,隐隐的飘起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顿了顿,还是决定开口。 这个男人向来说一不二,他的话,绝不是说出来吓唬她的。 一把推开了靠过来的苏沉言,稳了稳情绪,“好,我说”。 苏沉言放开钳制着她的手,正好以暇的盯着她的脸,等待下文。 “你有妻子,我不该再留下来”苏荷直截了当的吐出一句话。 “就这么简单?”苏沉言挑眉,对她的说辞有些不可置否。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害怕,害怕你的妻子再一次的找上门来,那时候,你一定不会帮着我,而我,作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小三,只有挨打的份儿,我不想被人唾骂,不想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所以我选择了离开,这有什么不对的?”苏荷盯着苏沉言深邃的眸子,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愧疚来,哪怕只是微弱的一丝,可以证明当初不是她一厢情愿的付出,证明他得心里多多少少在乎过自己。 可是,没有,他的眼眸里有的只是清冽,有的只是淡漠。 苏沉言亦是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偏头吐出一句话,“你是在怪我不护着你?”。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苏荷唇角勾起一抹酸涩的笑,如果她说是,当初她受的屈辱就能补回来了么,不能。 看着苏荷嘴角的苦涩,苏沉言忽地心头一动,心底有一股莫名的酸涩蔓延开来,缓缓的,灌满了整个胸腔,半晌,像是无意识的,更像是发自心底的,将苏荷揽进了怀中。 他方正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细语的轻轻说道,像是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他说“荷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苏荷抬手用力的推开他,“苏沉言,够了,没有以后了”。 “什么意思?”苏沉言明知故问了一句。 “你有妻子,我们不可能,我不会当小三的,如果,你要找小三,随便找,整个h市这么大,有的是女人想要不择手段的爬上你的床,而我,不会是她们当中的一个,我没那么低贱”苏荷直直的盯着苏沉言的眼睛,平静的说完这番话,脸上没有一丝的难过或是不舍,就像当初她奋不顾身的离开这个男人一样。 两年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男人,两年后,她依然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男人。 她是爱他,但还没到没有尊严的地步。 这是她的原则,小三,她不会做。 “你要离开我,不可能”对于苏荷的说辞,苏沉言只是霸道的吐出一句话。 于他而言,这还只是开始,他怎么会让它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苏荷忽然笑了出来,笑的那么薄凉。 笑的红了眼眶。 -本章完结- 第十七章 :她怎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从来不顾忌自己的感受。 “荷儿,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么?”见苏荷那般悲怵的神情,苏沉言的语气软了不少,重新将苏荷揽进怀中,胸腔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蔓延开来。 看她那么不在乎自己,看她拼了命的想要离开自己,莫名的难过涌上心头。 说到底,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她,有生之年,从未想过。 她欠他的还未还清,他怎么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她。 “苏沉言,你放过我吧”苏荷闻着苏沉言身上熟悉的木质香味儿,鼻头一酸,眼眶里的液体猝不及防的跌落,大颗大颗的砸在苏沉言黑色的睡衣上,洇了开来,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渍。 “荷儿,我爱你,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好么?”这一刻,苏沉言忽然有些心慌,在苏荷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将她拥的更紧了一些。 说实话,很多时候,他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单纯的报仇,还是,这只是个把她困在自己身边的借口,他不知道。 这次,苏荷没说话,吸了吸鼻子,抬手用力抵在男人肌理结实的胸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必须离开他,纵使她再不舍。 爱不是无休止的犯贱,如果他爱她,当初就不该把她拉入这场漩涡当中。 “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苏沉言许久听不到苏荷的回话,有些失控的用力扣住苏荷的肩膀将她揽回了怀中,自顾自的撕咬着苏荷的耳垂,声音沙哑的喃喃的说了句,不知道是说给苏荷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会放她走。 她越是想要离开,他就越发的想要将她钳制在自己的世界里,发了疯一般。 苏荷下巴轻轻的磕在苏沉言的肩膀上,眼眶发红的望着空气,许久,张了张嘴,才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苏沉言,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恨我呢?”。 他曾在她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将她从那场瓢泼的大雨中救回,却偏偏又将她逼到这种地步,逼得她再无退路,她不懂。 如果他恨她,为什么四年前要救她,既然救下她,现在又要这般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苏沉言动作一僵,片刻,视线转向漆黑的窗外,忽然轻笑出来,只是,笑声却比窗外的冷风还要凉。 恨她,确实,他该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恨她。 她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让他别心软。 半晌,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拥着苏荷躺在了床上,抬手覆上苏荷的面颊,满眼柔情,声音亦是宠溺,“好了,睡觉吧”。 这句话让苏荷猛地回了神。 察觉到彼时两人暧昧的姿势,这才奋力的挣扎起来。 她就是死,都不愿再与这个男人沾上半分关系。 苏沉言却是抬手将苏荷两截扑腾的小臂举到了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下娇艳如火的女人,薄唇微启,吐出一句话,“苏荷,你只能是我的”。 那般笃定,带着不容置谑的霸道。 苏荷看着男人那般自信的语气,心里一急,张嘴狠狠的咬在了苏沉言的肩膀上。 登时,嘴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苏沉言皱了皱眉,垂眸瞥了一眼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如同发狠的小兽一般的苏荷,眸光冷了冷。 没再停留,像是没有察觉到肩膀上的痛意一样,大手一挥,将身下女人身上的布料撕了个粉碎。 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前奏,挺进。 在狠狠的贯穿身下的女人的那一刻,目光如炬,直直的望进女人的眉眼,“苏荷,你记住了,这辈子,要么和我一起过,要么和我一起死”。 ...... -本章完结- 第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一幕 夏日的早晨总是透着一股子慵懒。 阳光穿过空气,穿过树荫,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尔后直直的透过房间里绛紫色的天鹅绒窗帘洒了进来,跳跃在舒适柔软的大chuang上。 有光点攀上了苏荷的饱满白希的额角,在这股柔和的光亮中,苏荷缓缓的挑开了沉重的眼皮。 只消一眼,原本一片混沌的乃海中就如同砸入了一刻深水炸弹一般,将所有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开来。 视线里,米色的澳洲长绒地毯上,是凌乱的衣物,还有,她的衣服碎片。 有几滴阳光溅入了苏荷的眼底,将她眼底的忐忑与害怕衬得清晰无比。 她终究没能逃离这个男人。 垂眸,视线落在一旁睡的格外安稳的男人身上。 光斑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些许裸露在外面的结实肌理,在这样的清晨看起来格外的隐忍遐思。 但在苏荷的眼里,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恶魔,一个让她避都避不开来的恶魔。 黑羽一般的睫毛抑制不住的轻颤,微凉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手心里的被角捏的皱成了一团。 耀眼的光斑印在她带着残余泪痕的脸上,这一刻的她,看起来那般的无措。 正当恍神的当头,门外传来了阿莲的声音,“小姐,老爷让我上来叫你吃饭”。 苏荷一阵紧张,有些局促的应了一句,“好,我马上就下去”。 语毕,就急着下了chuang。 身体上却传来一阵撕裂一般的痛,身子如同被车碾过一般,快要散架,四肢一阵无力,腿下一软,身子就磕到了床沿上。 忍不住闷哼出声。 门外刚刚转身的阿莲听到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心里便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却又折回身来。 轻轻的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失惊色。 一张嘴不由得张开,眼睛了瞪大了开来,有几个字眼儿,差点就从嗓子里蹦了出来。 苏荷自然是没料到走远的阿莲会折回身来,彼时,想解释,却觉得已是多余。 这样的场景,怕是任谁看了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次,跳进黄河她都洗不清了。 惨白了一张脸,拿被子遮住身子,动了动嘴唇,却始终都没说出半个字儿来。 不知是察觉到了屋里气氛的沉重,还是屋里刚刚不小的动静惊醒了苏沉言。 男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深邃的眼睛。 眼前有些诡异的一幕恰好闯入了视线。 男人的视线淡淡的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又回到了身侧僵着身子脸色惨白的女人身上。 心里便一片了然。 将苏荷往自己身侧揽了揽,视线重新落在门口,眸底深处,射出一股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来,配上严苛的神色,让站在门口的阿莲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也便回过神来。 -本章完结- 第十九章 :有妇之夫的名号 苏沉言显得镇定至极。 只是蹙了蹙眉,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用手捂着嘴面色苍白的阿莲,眼里透出一股子无形的震慑力来,半晌,才淡淡开口,低沉的吐出一句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这件事,如果传到老爷和太太的耳朵里,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阿莲瞪着一双眼睛,猛地点头,惊慌失措一般,呐呐的回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沉言点了点头,“好了,你出去吧,我和小姐随后就来”。 阿莲如同被大赦一般,拍着自己的胸口处缓缓的走出房门,思绪依然有些飘忽,有些无法从刚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走下楼梯,嘴里仍是不断的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豪门总是这样,关系乱的很,*这事儿已经不稀奇了,况且,小姐和少爷也不是亲兄妹的关系,没事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走下楼,脸色才缓和过来。 走到厨房端出早餐来。 把汤摆到桌上时,苏暮云自然的问了一句,“阿莲,小姐和少爷起来了么?”。 阿莲的手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却又很快的镇定下来,垂眸不看苏暮云,仔细的盯着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默默的回道,“嗯,老爷,都起来了,马上就下来”。 苏暮云也没再多问。 阿莲摆好汤后,迅速的离开了餐桌。 房间内,苏荷内心忐忑的看向苏沉言“不会有事吧”。 尽管这个男人就是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可现在,也只有他,才能挡下这件事儿。 苏沉言将睡衣套上,淡淡的回了一句,“不会的,相信我”。 空气里,金子一般细碎的阳光有几滴溅入了他的眼底,男人的眼神笃定至极,让人无端的安心。 苏荷咬了咬下嘴唇,没再说话,心里却是莫名的镇定了几分。 就好像是这些年来潜移默化中养成的习惯,让她在软弱的时候总是想去依靠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总是可以护着她,纵使是风雨兼程。 “我回房换件儿衣服”苏沉言利落的穿好衣服,大步走下了床。 玄关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金属质感的把手上,高大的身形一顿,微微侧目,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一般,望向阳光里身子有些单薄削瘦的女人。 半晌,薄唇微启,吐出一句,“一会儿你晚点儿再下来”。 他和她的关系,现在还不是可以暴露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嫌为好,毕竟,他是有妇之夫。 倘若现在暴露他们的关系,这个女人,怕是无法再好端端的活着了。 他想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那么首先她必须活着,所以,他不会让她有事。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才能动她。 苏荷抬眸望着阳光下男人俊朗的身形,心底渐渐漫出几分苦涩的味道,半晌,不动声色的隐下全部的情绪,终是点了点头。 不管这个男人刚刚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为了护着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男人。 于她而言,这个男人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猛地爆炸,将她炸的血肉纷飞。 这种生活,她受够了。 固然她再贪恋他怀抱的温度,都不能再躲在他的怀里取暖,因为,他的怀里已经再也容不下她。 一个是有妇之夫的名号,一个是哥哥的名号,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在他们之间建起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不是她想爱就爱的起的。 -本章完结- 第二十章 :他是因为自己才回来的么? 苏荷从楼梯上走下来,眉眼低垂的坐到桌边,低头开始吃早餐,从头到尾视线都不敢在餐桌旁那抹熟悉的身影上面停留。 一段饭显然吃的是有些战战兢兢。 苏母见女儿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偏头问道,“昨晚没睡好么?”。 苏荷抬眸扯了扯嘴角,有些牵强的回答了句“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脑海里却满脑子都是今天早上苏沉言什么都没穿从她的床上坐起身来,而阿莲站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那一幕。 机械的舀着碗里的粥送到嘴里,她感觉此刻她的脑袋里就跟灌满了碗里这玩意儿似的,乱糟糟的一片,当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在一片浑浑噩噩中,只听得空气中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内敛深沉,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擦了擦嘴角,从餐桌旁站起身来,大步离开,起身时淡淡的跟苏暮云说了一句,“爸我上班去了”。 苏暮云面上一喜,只问了一句,“晚上还回来吃饭么?”。 自己的儿子何时与自己这般和颜悦色过,他又怎会不欣喜。 苏沉言的身形顿了顿,抬眸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头都没敢抬一直飞快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煎蛋的苏荷,半晌,眼底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线,这才点了点头,出口道,“我会回来的”。 苏暮云欣慰的点了点头。 直到苏沉言的脚步声消失,苏荷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向空荡荡的门口,他是因为自己才回来的么? ――――――我是分割线小妞儿―――――― 吃过饭后,苏荷回到卧室里,继续倒时差。 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今天早上的那一幕,简直快要把她逼疯。 正在床上烙烙饼一样反面躺了正面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猛地震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曲轻快的铃声。 探着身子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了过来,凝眉一看,是聂小阮的电话。 顿了顿,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气吞山河的声音,差点没把苏荷的耳膜给震破。 “死丫头,喊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声音里带着笑意也学着聂小阮的样子吼了过去。 可无奈,苏荷天生就是小嗓门,再怎么吼,声音也是那般软细。 这导致苏荷很多次跟人吵架都输在了气势上,虽然她苦练了这项本领很久,极力的想要提高自己的嗓门,努力的使自己在吵架的时候看起来不要那么像包子,可是,事实证明,包子就是包子,不会因为里面多装了二两肉馅儿就变成饼子或是饺子之类的,它只会变成更大的包子。 于是乎,到最后,她也就放弃了。 “哀家今儿个没时间跟你贫,晚上见面再来大战三百回合,现在哀家在赶策划,要不林倩倩那个贱女人一定会跟我吵吵的”。 “好滴,太后,晚上老地方见”苏荷捧着电话露出了一口森然的小白牙,眉眼弯弯。 “seeyou”最后聂小阮非常傲娇的跟苏荷拽了一句自己刚学的英文,挂了电话。 苏荷将电话放回桌上,四仰八叉的扑倒在了床上。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一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时间消无声息的走过,城市的上空,墨色的阴影大片大片的覆盖了下来,吞没了整个天际上方,落地窗外,远处绚丽的灯火开始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h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荷正坐在床上抱着苹果电脑查看有关h市的各大公司的讯息,准备猎寻几个不错的公司,然后投个简历,既然回国了,就不能总待在家里,她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手臂纤细的看起来连件衣服都拎不动,作为新一代的女性,她要智商有智商,要体力有体力,干嘛要做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花瓶呢。 所以,她要出去工作。 说到这儿,问题就来了。 既然是工作,为何不直接进si呢,为自家的公司效力不好么? 当然不是,她这么做,不过是不愿意让苏家的人看不起她,她这是在避嫌。 作为苏家的小姐,只要进了苏家公司,就一定会得到部分的公司股份,否则,传出去一准会招人闲话,可是如果她手持苏家股份,难免引起大房的不平,豪门总是这样,家大业大的,就自然造人觊觎,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份家产,生怕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被别人所得,就算是亲兄弟,在这个问题上也得争个你死我活,更何况,这股份是落入她一个外人手里呢。 他们自然不会乐意,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对付她,她可是见过大房的太太,那张倨傲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天地良心,她进苏家,完全是一个意外,她从来就没想过争什么家产之类的,所以,豪门的事,她不想掺和,她只是想好好的果断平静的日子而已。 为了让大家都安心,所以,她得尽快找一份工作,正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正看的仔细呢,屏幕就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屋里没开灯,显得这道幽蓝的光格外的亮。 苏荷拿过手机,看都没看一眼,就接通了电话。 “小荷子,哀家这边可总算是忙完了,现在出来怎么样?”电话那边传来聂小阮欠揍的声音。 “好啊, 你等着,我这就动身”苏荷声音软软的应道。 “嗯,在夜色门口碰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荷还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就是聂小阮气势恢宏的嘶吼声,“taix,.....taix......”。 皱了皱眉,将电话拿远了一些。 随后,在她正要挂电话的时候,聂小阮撕心裂肺的声音混合着一道震天响的关上车门的声音一并传了过来,“对了,你千万别穿上那种类似于宇航真空服那种几乎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啊,要不就跟我身边站了一木乃伊似的,怪吓人的”。 听到那声巨大的声响,苏荷在这边抬手分别在额头和两肩上点了点,心里默默的为那司机祈祷了几秒,但愿,他不要再遇上聂小阮这种打车的,要不,总有一天,那车门得被聂小阮给活生生的磕下来。 然后,默默的听聂小阮把自己那件白色连体服形容成死人穿的衣服,然后,轻轻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死丫头,她那件衣服明明就很漂亮的好么,通体白色,穿上去之后,只能露出一小截脖子和一个脑袋,她觉得很好啊,难道去酒吧就一定要穿上几块连肉都遮不住的布么,那不是诚心给自己找麻烦么。 没反驳聂小阮的话,只是怒了努嘴,“好啦,我知道了”。 说实话,去了两年美国,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多多少少都被熏陶的开放了点,不再像以前那么拘谨,少几块儿布也总好过被聂小阮鄙视嫌弃一番。 “嗯,快出发吧,到了给我打电话”干净利落的说完这句话,聂小阮挂了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苏荷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二章 :她要让她.....死 画了个淡妆,穿了件水蓝色长裙,水晶高个鞋,顺手拿上包包,将手机放进去,随后走下了楼梯。 雷打不动坐在沙发上面色凄然的看着八点档狗血剧的苏母听到一阵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声音,勉强的回过头朝着苏荷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登时让她愣住了,有些诧异的开了口,“荷儿,这么晚了这是要出去啊?”。 “哦,出去跟几个朋友聚一聚”苏荷垂眸一边拧开玄关,一边回道。 “早点回来啊”苏母也没多想,只是随意吩咐了句,转眼就投入到了电视画面上,画面里,此时一个恶毒的女人正面色可憎的对着娇弱的女主猛甩巴掌,那力气,打的就跟自己的手不会疼似的。 “嗯,知道了”苏荷淡淡的声音被阻在了门板外面。 彼时,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的某件公寓内。 柳嫣然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撑着身子恶狠狠的看着窗户外面璀璨的灯火,有些隐忍的吐出一句话,“查清楚沉言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家了么?”。 电话的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具体的事情还不清楚,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事情是,您的先生昨天下午去机场接了一个女孩儿,然后就直接回了苏家老宅,今天早上,盯着的人亲眼看到他从苏家老宅里走了出来”。 柳嫣然听到这句话登时眉头拧成了一片,“女孩儿?他居然在老宅里住了一夜?”。 他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在老宅里住过了,怎么昨夜会委屈自己住在老宅,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是谁查了没?”抿了抿唇,面色变得难看了不少。 “已经查过了,是苏家大小姐,据说是昨天下午刚回国的”那边的那道男声不紧不慢的回道。 柳嫣然的手指在水晶磨砂窗台上不轻不重的扣着,苏家大小姐?苏家何时有了新的大小姐,据她所知,苏家大小姐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现在,又怎么会无端的生出一个大小姐来,还是刚从国外回来的,难不成,这是诈尸了? “哪个苏家大小姐?”语气里带着疑问不自主的问出了声。 “哦,是两年前嫁入苏家的苏太太的女儿,出国两年,这才回来,叫苏荷”那个男人事无巨细的解释了一番。 坐私家侦探这行,必须将四面八方的消息都打探清楚,才能拿到金主手里除了定金以外的钱。 “苏荷?”电话这段的柳嫣然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登时难看之极。 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刺,刺在她的肉里,只要碰到,就会让她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拔掉,可是,她不能,她不敢动她。 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她将滚烫的咖啡泼到那个女人脸上的那天晚上,苏沉言拿着刀比在她的脖颈处,眼神阴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话,柳嫣然,你记住了,苏荷是我的女人,再让我知道你动她,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懂了么。 他是他的丈夫,虽只是家族联姻,可她对他,情真意切,只是,他却从未动过她,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目不斜视,就算她主动献上自己,他都不为所动,他却那么宠那个女人,那么,护着她。 她不甘,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她决不允许她插足她的婚姻! 涂着妖冶的红色蔻丹的指甲紧紧的抓在窗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面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而眼底,亦是闪过一道狠戾的眸光。 总有一天,她要让她......死!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三章 :你跟苏沉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夜色的门口。 苏荷推开车门走下来。 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跟两年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至少,从外面看起来,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摁下了第一个号。 片刻,电话那端传来一道颇有气势的声音,“来了啊,等着,姐姐我这就出去接你”。 然后,就没了然后。 苏荷盯着手机屏幕努了努嘴,将手机塞回包里,继续站在原地等聂小阮出来接自己。 夜里有风,温度也不比白天,苏荷穿的有些单薄,这会儿,身子忍不住的一阵哆嗦。 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踮着脚站在门口抻着脖子朝里面看了看,忍不住嘟囔了句,聂小阮这见色忘友的家伙,一准自己玩嗨了忘记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了。 两三分钟后,才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娉婷而来,一看那气势,苏荷就知道是聂小阮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聂小阮就拉开门,揽过了她的肩膀,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随意的打量了她几下。 这一打量不要紧,当即就在人群中气沉山河的吼出一句,“小荷荷以前没看出来啊,这么有料!”。 于是,擦肩而过的美女帅哥们瞬时都停下了脚步,无数道目光聚集在了苏荷的身上,苏河觉得他们犀利的目光快要把她射杀了。 匆匆的拉着聂小阮的胳膊加快了步伐朝里面走去,一张脸,登时就红的跟放在锅里蒸过一样,此刻,她恨不得立刻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终于,感到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消失了,才减慢了步伐,缓缓了来到了吧台处。 聂小阮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风情万种的用手撩了一把酒红色的发丝,身子探向吧台,利落的吐出一句,“wirter,一杯pemint,一杯champ”。 话毕,扭过头来正对着苏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荷荷,今儿个怎么舍得露肉了,不怕被人看着了啊”。 苏荷皱了皱鼻子,一巴掌拍在了聂小阮的肩膀上,“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不过,显然,她的话和她的动作一样没有震慑力。 聂小阮自然而然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能打过我去一样”。 苏荷嘴角忽地露出了一抹弧度,扬了扬下巴,冲着聂小阮眨了眨眼睛,然后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儿,“打不过就跑,我要是跑了看你找谁陪你一起疯去”。 “你敢,在你跑之前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打折的”聂小阮在从调酒的小帅哥手里接过刚调好了两杯酒,把薄荷蓝里透着纯白色的pemint推到了苏荷面前,自己端起champ香槟酒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 这一刻,苏荷果断的选择了闭嘴,看来,自己在吵架这方面真的很没天赋,就算是这样的口舌相争也根本就沾不上上风,不过,别说是她这样满脑子都是包子馅儿的实诚的姑娘,就算是舌灿莲花的某电视台主持人,在这方面都不见得能都过聂小阮。 牙尖嘴利这个词儿,她在聂小阮身上深有体会。 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杯里的酒,眯着眼看向了远处。 果然,虽然外面没有什么变化,夜色里面的装修,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吧台,舞池,以及沙发,都换了,当然,还有舞女,dj也都换了一茬,总之,男的看起来更帅,女的看起来更加的妖娆。 当然,这里暧昧的也气息更浓了一点,除此之外,大家也都相应了国家节约资源的号召,身上的布料愈发的少了下来,真是中国好公民。 半晌,在她神游之际,聂小阮一巴掌冷不丁的一巴掌拍在了苏荷的身上,“哎,你跟苏沉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章完结- 第二十四章 :猜不透 苏荷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面上有一刻的恍神。 把目光从聂小阮的脸上移开,垂眸望向酒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灯光下,缓缓扇动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处阴影,将彼时她眼底的神色掩住,让人猜不透。 不知是杯壁原本就那般清凉,还是头顶的灯光被液体切割折射出来太过冷冽,这一刻,苏荷只觉得一颗心一点一滴的冷了下来。 冷意窜到了指尖,苏荷手指微颤,半晌,才回过神,唇角溢出几丝轻笑。 薄凉的笑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聂小阮转眸看向苏荷笑的明艳之极的脸,心头却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疼,彼时苏荷脸上的那抹笑,太过落寞,她看的清楚,却不知该作何安慰。 抿了抿唇,抬手端起酒杯送到了嘴边。 苏荷视线转向热闹的舞池,又像是没有焦距一般,抿一口酒,思绪像是过了很久,才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这句话是十足的实话,她和苏沉言之间的种种,饶是她,都看不清。 用句更准确的话来说,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四年前,他在那场瓢泼的大雨中救下了万念俱灰的她,就像是暗夜里一道划破天际的光,照亮了她往后所有的人生,她记得那个夜里,黑色的雨伞下,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么虔诚,那么坚定,他缓缓的伸出手,天光里,她记得他宽厚的掌心里深刻的纹络,那一幕,仿佛刻在了她的心上,纵使岁月的洪流那样的凶猛,都不曾磨灭。 那天的苏沉言,让她再很久以后再想起来,都忍不住的悸动。 他陪她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他,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 她曾想过,若是就那么跟他一辈子走到白头,该有多好。 她从未怀疑过他,如果不是他的妻子来找她,她会一直被傻傻的蒙在鼓里。 可惜纸里包不住火,只要是谎言,就有露馅的那一天。 那天咖啡馆,他任由那个女人挽着离开,只留给她一道决绝的背影,她以为,那便是真相了,她以为,他想她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再不出现。 所以她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四年后,当她重新回到这个城市,他会对她步步紧逼。 这便是她不懂的地方,如果他只是单纯的玩玩儿她,事情败露后,应该巴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又怎会对她穷追不舍? 还有关于他的身份,她从未想过,他竟然是si未来继承人,苏暮云的儿子。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很有可能是某个豪门世子,毕竟从生活细节里不难看出,这个男人的品味极佳,浑身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 只是苏家少爷的身份,却让她着实没有料到。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就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么多年,她从未了解过他,而现在,她越发的看不透,他对她,究竟是.....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五章 :动起不该动的念头 这是一件讳莫如深的事情。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的发生过,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件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便是那个男人为何这般对她的原因。 只是她猜不透,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心里有些烦躁,酒杯里的酒在不经意之间被大口大口的灌进喉咙。 有些时候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酒是一种好东西,那些你不想记起的东西,只有酒,才能让它在你的脑海里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记忆的残渣都被侵吞的一滴不剩。 聂小阮一向疯的很,见苏荷不大想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酒,自然觉得有些无聊,看了看周围,也不大会有什么危险的样子,至少对于她来说,这里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于是便跟苏荷说了一声,转眼就投入到了喧嚣的舞池中央。 苏荷酒量一向差的很,很少喝酒,她不知道刚喝的酒酒劲儿竟会这么大,三杯酒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晕晕的,好像快要浮起来,脸上浮起了几抹可疑的红晕,衬的苏荷原本就雪白的皮肤愈发明艳起来。 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苏荷抬手摁在额角,好看的眉头下意识的蹙在了一起。 半晌,揉了揉,脑袋才觉得不似方才那么痛,单手撑着吧台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酒吧里向来就是风花雪月的场所,到处充斥着暧昧与晴欲的气息,轻而易举的就吸引着大批的年轻人,尤其是在这样透着慵懒和魅惑的夜晚。 酒吧里几乎是人满为患,苏荷侧着身子穿过人群,沿途闪入视线的画面太过辛辣,让她的胃里愈发的不舒服起来。 心里忍不住的嘀咕,真是一群没有功德心的人,自己爽就爽吧,别恶心别人啊,开个房能花多少钱啊,犯得着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现场直播嘛,真是够了。 好不容易走过最拥挤的一段,来到走廊里。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经过几段七扭八拐的跋涉,苏荷好不容易才在一片昏暗中暼到洗手间几个字。 翻江倒海的胃这会儿的功夫早已将她的脑袋也搅得一片混乱,根本顾不得多想,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到洗手间,直奔垃圾桶。 正趴在垃圾桶边儿上脸色发白的干呕着,就听到身后赫然响起几道男声。 没错,是几道。 苏荷强忍着眩晕的感觉,擦一把头上的汗,带着疑惑转头。 这里明明是女洗手间,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男人,就算这里是酒吧,也不能开放到男女可以共用洗手间的地步吧。 一群男人暼见苏荷白希中透着淡红的好看面容,面上顿时出彩起来,眼神里,亦是透出了赤luo裸的猥亵之意。 在这群男人的眼里,这个酒吧里的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他们想上就能上的女人,一种是他们想上却不敢上的女人,而那些想上不敢上的女人,都是小有名气,无非是h市哪家大少爷的女人,他们都熟识的很,就算是喝醉了,也得长个心眼认清楚这些个女人,免得到时候为了一场欢愉丢掉小命,至于那些他们不认识的陌生面孔,都属于他们可以染指的范围之内。 就比如,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苏荷。 她姣好的面容和身段,有能力让彼时在场的每一个男人动起不该动的念头。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六章 :似乎是撞上了什么硬物...... 男人们很快按捺不住,饶有兴趣的盯着苏荷并慢慢的围了过来,苏荷眼角微挑,用余光瞄到男人们眼里泛起的精光,恶心的厉害。 眼眶里蓄起一股水汽,苏荷捂着胸口用力的压下已经溢到喉咙口的翻江倒海,这时候不是吐的时候,她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敢想。 男人们一步步的靠近,目光肆意的在苏荷出众的身段上流连。 苏荷目光在男人们身上环视一圈,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酿跄了两步,往后退了退,却碰到了冰的刺骨的瓷砖,方才知道,已是再无退路的境地。 这种时候,饶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女人怕是都会自乱阵脚,更何况此刻苏荷的脑袋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几乎要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努力的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慌乱中寻找着可以逃离这群男人的魔爪的方法。 视线里,所到之处,都似乎毫无缝隙。 那群男人就像是狼群,带着贪婪和*,不断的向她靠近,视线所到之处,已被堵得严严实实,她看不到逃跑的路,鼻尖处,只剩下来自这群男人身上浓重的酒味儿,刺鼻的要命,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 似乎是没什么退路了。 苏荷沿着墙壁,一路退到了流理台的角落里。 双手不知所措的扣在流理台上,慌乱中,好像推到了什么东西。 暧昧不堪的凝重中气氛里,东西倒在流理台上的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苏荷稳了稳心神,悄悄探过手去,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品抓在手里,有个防身的总比没有什么防身的好,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在今天晚上可以让她幸免于这场危险当中,权当是死吗当作活马医了。 她已经准备后,三秒后就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冲出去。 一边直直的凝视着面前几乎已经要将她围的水泄不通的男人,一边脚下暗暗动作,将鞋子尽可能的弄松。 男人自然察觉到了苏荷的小动作,却只是不屑一顾的摇摇头,只觉得苏荷的做法显然是无济于事,就像是早已煮在水里的鸭子,怎么可能飞得出去。 可他们忘了,中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几乎是一刹那,男人的手探过来的那一瞬,苏荷利落蹬掉脚上的鞋,手里拎着一个东西冲了过来。 男人的手擦着苏荷的脸颊滑过,掌心里,预想中的柔嫩软滑只剩下几缕握不住的空气。 只是怔了一瞬,男人们便顺着苏荷逃离的方向蜂拥过来。 苏荷将手里的东西一通乱甩,似乎有人被砸中,发出闷哼声。 苏荷顾不得理会,她得赶快逃到人多的地方,只要离开这个昏暗的洗手间,她就不怕了。 不顾一切的埋头跑着,身后是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似乎下一秒就会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回到那处可怕的昏暗中。 猛然间,苏荷只觉得的眼前一黑,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撞上了什么硬物......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七章 :你准备用这个来给我洗衣服? 短暂的眩晕过后,苏荷一只手揉着额头,一只手拎着一件不明物体拽住了身前硬物的领带。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站稳。 彼时脑袋早已陷入一片空白的苏荷忘记了去想前面的硬物是什么,而身后的脚步声有为什么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她只是本能的靠着身边唯一的支撑物,狼狈而又安心。 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息在一瞬间迅速的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沉重。 就在这场安静的空间里,苏荷听到,身后有战战兢兢的男声颤抖着响起,“言少......”,声音不止一道,不约而同,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先前不可一世嚣张霸道的的男人们在此刻就像是遇到了狮子的绵羊一样,所有的煞气都消失殆净。 苏荷被几道有些突兀的声音激的清醒过来。 抬手按在太阳穴处,浓密如黑羽一般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眼底带着迷茫,眼底还有几丝血红,白希的脸颊上是几抹红晕,整个人那样惹人怜爱。 苏沉言蹙着眉头垂眸看着怀中狼狈而又不安的女人,眼底涌起让人看不清的风浪,一片浓黑。 自然而然的将苏荷因急着逃跑而变的凌乱垂下来倾泄在脸侧的黑发挽到耳后,尔后,似是面前几个男人不存在一样,认真的将苏荷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猜的出来,现在,他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若是让他看到她有一处的伤,他保证,他绝对会从这群男人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所幸,苏荷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只是,看到苏荷踩着地上泛红的脚趾,男人的眸光愈发的幽深了起来,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下一秒,在众多人也包括苏荷自己诧异的神情中一把横抱了起来。 尔后眼角微挑,淡淡的看向站在那边早已吓得僵掉的男人们,男人眼睛微眯,眼底深邃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却始终没说话,片刻,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这些人,他不会轻易放过。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认识他的人,都应该知道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 苏荷没有看到,男人转身的一瞬,身后的男人们腿软的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般,软软的瘫了下去。 直至被苏沉言抱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里,轻轻的放在床上。 苏荷的手里还抱着之前抓到的那个不明物体,是一个装着洗手液的瓶子,彼时因为无意之中的按压,瓶中的洗手液被挤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蹭在了苏沉言黑色的西装外套上,有些刺目。 苏沉言垂眸盯着苏荷呆呆的表情,又扫了一眼西装上湿漉漉的一片,半响,抬手在苏荷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苏荷的表情有些萌,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男人的唇角下意识的松动几分,有些好笑的吐出一句,“你准备用这个给我洗衣服?”。 “......”。 这道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尽耳朵,苏荷怔了一怔,猛地回过神来。 脸上有滚烫的红晕蔓延开来,一直烧到脖颈里,尴尬的厉害,苏荷下意识的松手。 瓶子失重,直直的从苏荷的手中滑落,砸在了苏荷白希的脚面上。 突然的刺痛让苏荷忍不住痛呼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额头就脆生生的撞上了苏沉言棱角分明的下巴......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八章 :你,不能碰我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闷哼声,苏荷早已撞得两眼发黑,眼冒金星,这道闷哼声被她的大脑皮层自动忽略,自顾自的垂眸揉着额角,胃里被压下的恶心感似乎又一次涌了上来。 意识稍稍恢复之际,耳畔传来男人带着些许隐忍磁厚嗓音,“苏荷,你想谋杀亲夫吗!” 大概是胃里不舒服的原因,苏荷的意识始终有些飘忽,连同落在耳畔的声音都似乎飘渺起来,如同来自于九天之上。 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毫无预警的抬头,唇瓣微启,“亲夫?哪里?唔.......”下一秒,唇瓣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封住。 苏沉言扣住苏荷的后脑,一只手托住她的细腰,沉迷的辗转于她的唇角,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牙关汲取她的芳香,是她唇瓣特有的馨甜,混合着淡淡的酒味儿,像是致命的吸引,让他为之疯狂,无法自拔。 于他而言,这个女人就像是一枝妖冶而美丽的罂粟,明知道是致毒,却还是忍不住的靠近。 忽如其来的吻让苏荷一阵窒息,嘴边的空气被夺去,她喘不过气来,胃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感觉猛地强烈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涌出来,在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抬手用力的抵在男人胸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男人一把推开。 来不及跑去洗手间,恶心感就快速涌上了喉咙,下意识的弯腰张嘴,胃里原先吃下的东西,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还没待苏沉言回神,散发着异样味道的呕吐物沾在了他的小臂和西装上。 一片狼藉。 幸亏苏沉言再次之前没吃东西,只是喝了酒,否则,这样恶心的场面,足够让他趴在这里跟苏荷一起吐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他吻她,她居然吐了! 他素来有洁癖,容不得一丝的污迹,却偏偏被她吐了一身,可望着她似乎要将心脏一起吐出来的模样,他竟然生不起气来。 须臾之后,似乎是吐干净了,苏荷俯身压着胸口的位置,脸色一片惨白。 苏沉言蹙了蹙眉头,索性脱了外套,抱着她去了浴室。 撑着苏荷的身子,大手熟门熟路的覆上她的脖颈,灵活的探到背后,轻轻一扯,系在脖颈间的蝴蝶结散开来,衣服的面料柔的很,猝不及防的顺着胸前的起伏滑落下来,凝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凉气让苏荷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 下意识的抬手挡在胸前,蹙着眉头看向男人,蒙了一层水雾的眸底带着一丝警觉,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苏沉言没好气的瞪苏荷一眼,“你吐了自己一身,你说我要干什么?” 苏荷无力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一般轻轻煽动,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却固执的要命,强硬的落在苏沉言的脸上,“你,不能碰我。” -本章完结- 第二十九章 :都投怀送抱了,还矜持什么? 苏沉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眉心中间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一张脸染了隐隐的怒气,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苏荷,你别不识好歹!” 他苏沉言何事为一个女人做到这般地步过,就连何曦,都不曾有过这般待遇,他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却是这般不领情,放眼整个s市,有哪个女人,敢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儿! 苏荷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悅,攥了攥拳,迎上男人犀利的目光,眸光闪烁,“我自己可以来,你先出去吧。” 面对这个男人,她真的已经是心力交瘁,她不想再同他有任何的纠缠,包括,柔体上的。 只要她有一丝理智尚存,今天就不会允许自己在他面前yi丝不gua,因为在她的眼里,在他面前退下的不仅仅是衣物,还有,尊严。 苏沉言的视线在苏荷的脸上肆意流连,说不出的阴沉,那眼眸深处深邃幽深的让人探不出一丝情绪,片刻,漫不经心的视线,“好。” 下一秒,说到做到,将大手自苏荷的腰部缓缓撤去。 苏荷蹙眉,今天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说话。 出神的瞬间,男人的手已经收回,插入口袋,面色淡然的站在她的面前,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苏荷忽地腿上一软,惊呼一声,仰面倒去,这忽如其来的失重让她不知所措,双手无助的砸空气中扑腾,就根只旱鸭子似的。 苏沉言气定神闲,从他的眼中,不难看出那一抹渐渐蔓延至眼底的笑意。 苏荷心里咯噔一声,眼眸陡然睁大,思绪一瞬间清明开来,她就说,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看她笑话,这个腹黑的男人! 闭上了眼睛,等着结结实实的摔个四仰八叉,就算屁股会摔成十八块儿,她也要当有骨气的那个,她才不会向这个算计她的男人求救。 苏沉言看着准备让自己直接砸按摩浴缸里的苏荷,眯了眯眼睛,眼底眸光流转,看来这个小丫头是在跟他置气。 毫无征兆的勾了勾唇角,在苏荷即将头朝下栽入按摩浴缸把自己摔个脑残的时候,苏沉言悠然伸手,一个用力,苏荷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回他的胸口。 一具结实温暖的胸膛,带着滚烫的温度,让苏荷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男人含笑的眉眼,那笑意,分明就是再说: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咬了咬下唇,苏荷奋力挣扎起来。 苏沉言似笑非笑的暼苏荷一眼,浴室有些昏黄的灯光下,一张脸英俊的要命,透着一股子运筹帷幄的气息,淡淡开口,嗓音低沉暗哑,“都投怀送抱了,还矜持什么。” 苏荷胸口剧烈的起伏,原本染上红晕的一张小脸愈发的滚烫起来,就跟在微波炉里加热过似的,熟了。 愤愤的瞪了苏沉言一眼,“你卑鄙!” “我卑鄙?明明是你自己要我放手的,不是吗?”苏沉言镇定自若的很。 -本章完结- 第三十章 :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苏荷被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咬了咬下唇,一副包子模样,她本就不是多么伶牙俐齿的姑娘,再遇上说话处处滴水不漏的苏沉言,只有暗自恼怒的份儿。 苏沉言眯着眼睛打量着苏荷窘迫的模样,眼底铺了一层亮光,暗波流转,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那是一种掌握一起的张狂倨傲。 半晌,凑过身来,靠近苏荷,光影交汇处,男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大手在苏荷的脸侧来回摩挲,似有若无的酥痒感,声音亦是喑哑,“乖,别闹,我帮你洗。” 苏荷的脸上腾的窜起一抹红晕,迅速的蔓延到脖颈,眼睫低垂,再抬头时,眼眸里是固执的神色,拉下男人落在自己脸侧的手,“叫女服务员来,否则我今晚就不洗了,大不了咱两一起被熏死。” 苏沉言有洁癖,她没有,自小生活在贫苦的家庭,环境脏乱,别说是这种场面,就算是满地虫子的场面,她也可以应付自如,这是生活的磨难赋予她的财富,现在,这就是把利器,她用来对付苏沉言的利器。 认识苏沉言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大多时候,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可以冷静自持的对待,可以说,这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很少有人见过他发火,面对苏荷,他却三番五次的失控。 就比如现在,她的固执和抗拒让他的耐心尽失。 脸上的笑一瞬间敛下,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的光亮散去,浓墨渐渐的翻涌出来,抬手勾起苏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女人,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苏荷怔了几秒,张了张嘴,“以前是以前,现在,包括以后,我不会再那么随便了,以后也请苏先生自重,毕竟,你是我的哥哥。” 一个女人愿意臣服在一个男人的身下,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以为钱,一是因为情,以前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是爱情,才会全身心的交出自己,而现在,她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不会再那么傻,他有玩弄儿她的权力,但她,也有拒绝的权力。 苏沉言盯着苏荷看了许久,眸光沉了沉,所有的耐心似乎消失殆尽,甩手离去。 咣当一声,浴室的们被甩上,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浴室。 一直如影随形般的压抑感瞬时消散,苏荷一手扶着浴缸勉强站稳身子,盯着空荡荡的空气,大口的喘起气来。 如她所愿,她激怒了他,他离开了,只是,这次他被击退了,下一次呢? 是不是,整个s市都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处,他对她的步步紧逼,究竟何时才能收手,她,真的能逃掉吗? 失神间,浴室的们再次被推开,苏荷眸光一闪,抬头带着警惕性的目光射向来人。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一章 :活色生香的场面 男人信步走进来,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隔了一米的距离,浴室的灯光昏黄的正好,苏荷将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全部纳入眼底。 光线用了最原始的白描手法将男人身体上的每一块儿肌肉都勾勒出粗犷性感的味道,结实而精壮的胸膛,泾渭分明的八块儿腹肌,有淡淡的光斑落在浴巾上,一片旖旎被隐入小腹之下。 宽肩窄腰大长腿,不得不说,老天始终是偏爱这个男人的,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多一份太过,少一分缺憾,每一处的弧度都完美到极致。 苏荷下意识的张大了嘴,以前她不是没看过这样的场面,或是更甚,只是此时,却已是时隔两年,这样有冲击力的画面,让两年前夜夜承欢的一幕幕重新回到苏荷的脑海,她很是没出息的红了脸。 总有那么一个人,不管看了多久,都不会腻,每看一眼,都一如初见时那般悸动,与苏荷而言,苏沉言无疑是这个人。 尽管她再不想承认,事实上,从心底她依然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苏沉言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径直从苏荷身侧走过,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甚至连目光都不曾掠过苏荷,只是径自上前一把扯掉围在腰间的浴巾,打开花洒。 苏荷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猛地跳动起来,内心像是有一万头小鹿在乱撞,似乎下一秒就要一头撞死在她的胸口。 水声哗哗落下时,男人淡淡出声,“我已经帮你叫了服务生,她一会儿会来帮你,现在我先洗,你可以选择出去,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声音隔了水声落在苏荷的耳朵里,有些飘渺,仿若来自云端,而男人的淡然,亦是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拎着包来到大城市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纯情土妞儿。 浴室的温度好似一瞬间升高,苏荷的一张脸火辣辣的,就跟浇了一层辣椒油似的。 男人没再说话,苏荷闭着眼睛可以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用猜她也知道那道视线里透着怎样的得意,苏沉言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她,以前是,现在还是,两年的时间,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变化,腹黑强势,卑鄙无耻,如果真要说出点儿什么变化来,那大概就是这个男人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半晌,稳了稳心神,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 她选择出去,尽管可能会腿软到摔倒在地,但就算是爬,她也要离开浴室,再这么下去,她会活活窒息的。 闭着眼睛开始凭着自己的知觉蹭着墙往出退。 可是她现在哪里有什么方向感,本来就是一个路痴不说,今天还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睁着眼睛都能走进男厕,何况闭着眼睛。 哐当一声,脑袋撞上什么硬物,脚下一滑,身子一个不稳,苏荷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二章 :你准备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睁眼时,苏荷发现自己落入了一具结实的怀抱,还是带着水珠的那种。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姿势。 她正非常不雅的叉着腿,而她的手,无措的勒在男人的腰间,就跟只八爪鱼似的,手的位置太过微妙,再往下几厘米便是尴尬之处。 苏荷的脑袋像是被一道雷劈过,头顶上嗞嗞的冒出火花来,整个身子都已经僵住,包括她的眼珠,一转不转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眼底的错愕和惊慌如潮水一般散去,如同在夜阑里一闪而过的流星,快的让人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四目相对时,苏荷看到的,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落在她的胸前,下一秒,他听到男人揶揄的声音,“你不冷吗?” 苏荷顺着苏沉言的视线看过去,惊慌失措中,她不知何时放开了攥着胸前衣襟的手,衣裙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白希都如同牛奶一般柔滑,灯光下,透着让人为之疯狂的瑰丽,有几滴水珠落在起伏的沟壑间,魅惑的让人移不开眼。 睁大了眼睛,手无足措的拽起胸前的遮挡物,唇瓣微启,满面羞红的垂眸,这一刻,她恨不得在苏沉言面前咬舌自尽。 一连串的轮番轰炸,让她回不过神来,眼底只剩下错愕,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许久,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清冽中透出一股沙哑来,“怎么,你准备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苏荷扶着墙慌忙起身,如同受惊了小鹿。 薄薄的衣服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水珠,一片濡湿,将身材包裹出曼妙的弧度。 男人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滚烫灼热,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苏荷护着胸前,擦着有些冰冷的墙壁一路跌跌撞撞逃出来。 跌坐在沙发上时,身子方才瘫软下来,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不远处,苏荷觉得,她可以在地板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 酒店大厅里。 准备上去的女服务生被一个陌生人截住了去路,是个男人,带着墨镜,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个方正的下巴。 女服务生抬眸,“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借一步说话。”男人的手插在口袋里,声音低沉,很是神秘的模样。 毕竟是受过专业培养的服务生,微微颔首,“对不起,先生,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男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塞进服务生的手里,“可以借一步说了吗?” 女服务生摸着手里百元大钞的厚度,眼底已是眸光闪烁,面上悄然攀上一抹犹豫之色。 身侧忽然有其他服务生经过。 那女服务生心里一惊,后退几步,惊慌失措的甩手,挣脱开来。 男人眯了眯眼睛,眼底凶光微露,上前一步靠近女服务生,将那沓百元大钞重新塞进服务生的手中,与此同时,袖口处,锋利的刀刃在大厅光线的反射下透出若隐若现的寒光来,有几滴溅入女服务生的眼底。 女服务生的一张脸瞬时吓得惨白,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男人狰狞开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唯命是从。”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三章 :眼睛给屎糊了 苏沉言拿着毛巾一边随意的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 偌大的房间里环顾一圈,视线落在原色的布艺沙发旁时,眉头蹙了起来。 布艺沙发下的白色天鹅绒地毯上,苏荷赤脚屈膝坐在那里,上半截身子软软的趴在沙发上,黑色的发丝从她的脸侧滑下,遮住了大半张白希的小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如同一把上好的缎子,在灯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手里捻着毛巾大步走过去,苏荷已然进入了浅眠,呼吸均匀。 她的衣服已经收拾妥当,只是脖颈后的蝴蝶结系的歪歪斜斜,毫无美感可言,跟她一向整齐静雅的模样大相庭径,不难猜出来,她系的时候是多么的漫不经心。 当然,让苏沉言不悅的不是这点,而是苏荷衣服上的水渍,睡着的时候容易着凉,她的衣服贴在后背,湿答答的,可想而知,渗到皮肤上的寒意有多浓。 将手里的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俯身,伸长手臂穿过苏荷的后背和膝盖,将她抱了起来。 苏荷睡着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睡意格外的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过来。 苏沉言的动作不小,已经不仅仅是风吹草动,苏荷两道好看的远山眉蹙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起来,许久,缓缓的睁开眼里,眼神迷离,好像一潭清水漫上眼眶,格外的无辜慵懒。 苏沉言目光淡淡的落在苏荷的脸上,棱角分明的俊脸被灯光虚化,透出几分柔和来,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朝着卧室走去。 苏荷怔了几秒,似是清醒过来,一瞬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苏沉言充满着男性魅力的躯体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她躺在他的怀里,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挣扎着要从苏沉言的怀里跳下来,却见男人的眉头蹙了起来,脸部明显的不悅,薄唇一张一合,冷峻的落下一句,“别动。” 苏荷张嘴正要说什么,玄关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女服务生恭敬的声音传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苏沉言垂眸,视线落在苏荷的身上,目光里似乎带着几丝打量的意味。 苏荷趁着苏沉言失神的瞬间,慌忙从他怀里跳下来,身子还是一阵无力,她只能不情不愿的拽着男人的手臂勉强站立。 唇角扯出一抹弧度,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意味看向女服务生,“那个,可以请你帮我洗澡吗?” 房间里异样的味道早已让女服务生的视线循到了地上的呕吐物,心里微微一动,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酒店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客人都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自然也是层出不穷,而她们做这行的,职责就是为客人解决一切问题,更何况,能住上这件总统豪华套房的人定时非富即贵,他们的要求,只要不触及底线,都是可以答应的。 当然,某些触及底线的,如同眼前的这个男人提出洗澡或是陪睡的要求,她们也是一万个愿意的,不过这种好事儿一般是轮不上她们的,除非哪个总裁眼睛给屎糊了,还得还好大一坨的那种,怕是才会眼瞎的看上她们。 -本章完结- 第三十四章 :言总果然好体力 女服务生微笑点头后,扶着苏荷进了浴室。 苏沉言收回视线,拿了手机到床边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很快有清亮的女声隔着电话线传来,“言总。” “拿两套干爽的衣服来夜色。” “两套都是商务装吗?” 苏沉言微微停顿,毫无征兆的扯了扯唇角,开口,“一套商务装,一套女装......要严实越好的越好的那种。” 电话那端于静怔了几秒,很快出声,“好的,言总。” 挂断电话,男人径直侧卧在沙发上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房门再次被推开,是处理地上狼藉的服务生,苏沉言只是睁开眼睛清冽的扫了一眼来人,不做声,继续闭上眼睛。 头顶,即使不睁眼,依然能感受到女服务生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强烈而肆意。 蓦然不悦的睁眼,眼神锐利的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射到女服务生身上,低沉出声,声音凛然,如同窗外凉凉的夜色,“看够了吗?” 他,不喜欢被人窥视,非常的不喜欢,除非窥视他的人换成是苏荷或者何曦。 女服务生被点名,胳膊一抖,险些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男人的视线凌厉的近乎是逼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传了过来,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强烈的厉害,让人不敢造次,女服务生慌忙的低下头,快速的收拾起东西来。 苏沉言收回视线,折了身子,阖起了漆黑的双眸。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女服务生收拾东西是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和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 没过几分钟,空气里的寂静再一次被打破,于静踩着黑色的高跟鞋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手里拎着几个服装袋如同一道鬼魅一般闪入房间。 不得不说于静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下属,她所有的时间都属于工作时间,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只要苏沉言在工作,她就不会休息,简直是随叫随到,不用怀疑,就算这一秒她还在床上和男朋友翻云覆雨,苏沉言一个电话打过去,下一秒,她就会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收拾成精干的模样,然后马不停蹄的完成苏沉言交给她的工作,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一直待在苏沉言身边的原因。 苏沉言似乎是睡着了,她没上前打扰,拎着手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待苏沉言醒来。 女服务生收拾好残局离开,于静的视线落在浴室,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女人在洗澡,据她观察,苏沉言没有喜欢男人的迹象,所以她断定现在在浴室里的是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柳嫣然,苏沉言向来对柳嫣然不上心,那么,只能是刚刚回国的苏荷,除此之外,苏沉言的身边再无其他女人,至少,她没见过。 想起苏沉言刚刚吩咐的那句话,目光微微晃动,看来,苏沉言并非无心,至少对苏荷,他一直都是上心的,他或许不自知,但她是旁人,看得清楚。 浴室的门被打开来,氤氲的水雾中,苏荷被女服务生的扶着走出来,看起来,身子有些虚弱。 于静脸色一红,言总果然好体力。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五章 :你的想法很愚蠢 苏荷在浴缸里躺了许久,身子恢复了不少,情绪也平复了不少,尚且能自己独行,但身子还是有些沉重,拖鞋与地摩擦,夹杂着水渍被压出的声音,在房间里放大开来。 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苏沉言倏的睁眼,回眸。 视线中,苏荷正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大脑一片混沌的他,这一刻,胸口处忽然猛地跳动起来。 时间似乎被定格,莫名的,他感觉仿佛这里没有女服务生,没有于静,只有她和他,她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好像是要走进他冰冷残忍的世界,好像要走进他沉寂如水的心。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是一种他不曾有过的感觉,而彼时,他并不知晓,这是爱情,或许他知晓,却抗拒着。 苏荷在沙发的衣角停下,眼神略显窘迫。 苏沉言缓缓收回视线,坐起身来,眉目恢复清冷淡然,方才莫名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泄下心头。 苏荷拢了拢领口,不自然的坐下,同他之间搁了两个人的距离,看起来是想要避嫌,毕竟,这里有别的人在。 静默间,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蔓延开来,是对着于静说的,“把衣服拿过来,你可以离开了。” 于静起身,将衣服放在茶几上,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看苏荷一眼,径直离去。 苏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从余光里暼了一眼神色淡漠的男人,心里忍不住腹诽了句,当苏沉言的助理可真是有够不幸的,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也就罢了,大半夜跑过来叫人送个衣服连句谢谢都听不到,这男人还真是有够不近人情的,不过看于静那模样,是早就习惯了,哎,命苦的女人啊。 苏沉言低头打开包装袋扫一眼,将其中一个递到苏荷的身侧,却发现苏荷正坐在那里发呆,目光里的神色,分明透着一股子怜悯,聪明如他,下一秒就猜到了苏荷在想什么,抿了抿唇, 漫不经心的道,“于助理很愿意在我手下工作,否则不会在我身边待这么多年,你的想法很愚蠢。” 苏荷诧异的回眸,这个男人是有看透人心的功能吗? 不过随着男人最后两个字的落下,苏荷看到了他唇角的那抹倨傲,怔了几秒,装作毫不在意的嗤笑出声,“我愚蠢?看来苏总无法正确的认识自己,那么我来帮你认识,于助理待在你的身边,绝对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好上司,而是因为,你能给她足够高的薪水。” 苏沉言抬眸,目光里带着打量扫了苏荷几眼,看来她是酒醒了,思维倒是清晰了不少,片刻,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唇角,“能给她这么高的薪水,那也是我的本事。” 苏荷无法反驳,不再搭理苏沉言,拿过手边的袋子翻看起来。 刚刚从袋子里拿出一条牛仔裤,就听到苏沉言凛然的声音,悦耳好听,却透着一股子不悅的意味,话语指向一直静静的站在沙发一侧的女服务生,“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立刻从房间里出去。” 女服务生视线倏的闪过一抹慌张,袖口处微微一颤,有什么暗光快速的闪过,快的几乎叫人察觉不到。 很快,回神,礼貌欠身后,拢着袖口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苏荷的动作顿住,看一眼苏沉言倨傲的模样,皱了皱鼻子,略带嫌弃,就苏沉言这副欠拍的德行,如果不是腰缠万贯,怕是一辈子都只有自﹨撸的份儿了。 房门关上,沙发一角忽地下陷,苏荷回眸,苏沉言高大挺拔的身子已经笼在她的头顶。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六章 :我是你哥哥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不需要用你抽搐的面部来表达你对我的嫌弃。”紧接着,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苏荷抬眸,男人正居高临下睥睨着,一张脸俊朗而不粗犷,清隽而不阴柔,带着某种命定的清高。 盯着男人看了片刻,垂眸打量手里的衣服,淡淡的道,“如果我的意见你会听而不是反驳,我自然会直说,可惜,你并不会听,所以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用?” 苏沉言的情绪似乎因为彼时安谧的气氛好了不少,盯着苏荷看了半晌,破天荒的起唇,“以后你直说,或许我会考虑。” 苏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抬眸,看着苏沉言认真的表情怔了几秒,微微偏头,唇瓣微启,“好,那么现在请苏先生考虑一下从我的身侧挪开,还有。”停顿几秒,“为什么给我穿这种衣服?” “你的意见我不准备考虑,还有,苏荷,记住,你现在苏家的人,冠的是城南苏家的姓,希望以后可以注重自己的形象,不要再穿着这种露骨的衣服出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 苏荷忽地笑了出来,将衣服正面直观的展示在苏沉言的眼前,“那么,穿成这样就是为苏家张脸了?” 苏荷手里拎着一件衬衫,黑色,双层,纽扣一直系到脖颈处,还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结,不难想象,这件衣服穿在苏荷的身上该是怎样的严丝缝合,大抵同聂小软口中的木乃伊相差不大了。 苏沉言淡淡的点头,很满意的开口,风轻云淡,“对。” 苏荷收回衣服,看,这个男人说话果然就跟放屁似的,听她的意见,鬼才相信。 不过,她倒是不明白了,她穿连衣裙有什么不妥,上流社会中不乏此种穿着打扮,也没见折了哪家的颜面,他苏沉言的话,未免太过牵强附会,再说了,她穿什么衣服那是她的事儿,干他什么事,碍着他眼了? 管她穿什么,去哪里,他管的未免太宽了点儿。 将衣服抱进怀里,起身,“谢谢苏先生今天的衣服,以后我穿什么无需您费心,晚安。” 身后,男人淡然的声音落下,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却透着不容置谑的震慑力,“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穿着那么露骨的衣服出现在别的男人眼里。” 这句话落在苏荷的耳朵里,却透出了一股子醋意,别的男人?这个男人在介意她跟别的男人有接触吗? 心头微动,唇瓣不自知的勾起,没有回头,迈开长腿朝着卧室走去。 手指刚刚搭上卧室门的把手,男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一次,不是警告,是命令,“还有,你别忘了,我是你哥哥,以后不准叫我苏先生。” 他不喜欢苏荷跟他生分,她应该是他的,从身到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苏荷脚步微顿,下一秒,推门而入,将男人的声音挡在门外。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七章 :将他锁在了门外 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苏沉言静静的看着门板,眼底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许久,起身,迈开长腿朝着卧室走去。 在门口停下,修长有力的手指覆上门板,稍稍用力。 没有任何反应。 眉头微蹙,大手下移,覆上门扳手,轻轻转动。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门内的响动渐渐消失。 苏沉言脸色变了变,唇线紧绷起来,这个女人,居然将他锁在了门外! 抬手敲了敲门,“开门。” 没有人接应。 垂眸,思量几秒,再次开口,“就算让我在沙发上睡至少也应该扔出一张被子来吧。” 门内,苏荷靠在床头,听着门外男人明显带着几丝烦躁的声音,恬静的脸蛋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悠然自得的抱起散落在一旁的保证,手指无意识的描摹上面的花纹,苏沉言啊苏沉言,你也有今天...... 也多亏了她机智,吃一堑长一智,知道了回房要上锁,否则,今天晚上她的下场可想而知,除了被再一次被吃掉简直不作他想。 门内安静的好似苏荷已经安然入睡。 苏沉言的脸色沉了沉,“苏荷,如果明天早上不想让妈看出你和我之间的异样,这时候你应该做的是讨好我,而不是得罪我,否则,我怕明天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若是说漏了什么,那就是你的事了。” 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苏荷轻轻落在抱枕上的手指猛地收紧,好一个苏沉言,威胁她! 快速思索几秒,终是开了口,“好,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末了,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想要跟我一起睡,不可能。” 苏沉言听出苏荷语气里的执着,倘若他要执意进去,今天晚上,怕是要折腾一晚上了,毕竟她身子还有点儿虚弱,今晚不是他太过强势的时候。 抿了抿唇,“放心,我不进去,你只要给我一张被子就好,我睡沙发。” 男人的妥协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今天晚上免不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同苏沉言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 手指放松开来,权宜片刻,下床,抱了被子走向门口。 腾出一只手有些费力的拧开把手开关,将门拉开一条细细的缝儿,只能容下半人。 透过门缝打量了男人几眼,将被子劈头盖脸的扔了出去,“接着。” 苏沉言从头顶上拿下被子时,听到哐当一声,房门重新落锁的声音,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他就这么可怕,让她防备至此? 几秒后,门内传来淡淡的女声,“哥,东西已经给你,还请你说话算话,记着明天守好你的嘴,晚安。” 那句“哥”轻柔的落入苏沉言的耳朵,莫名的,满腔的怒气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大半。 眉头放松下来,夹着一床被子离开,刚走几步,鬼使神差的回头,“晚安。”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八章 :效果真是......醉了 如同金丝般的晨光从巨大而厚重的咖色窗帘中挤进来,成为昏暗房间里的唯一光线。 细长的一条,将空间劈成两半,微小的尘埃漂浮在空中,有几滴溅在女人凝白的双肩和阖着的眼眸。 许是光亮有些刺眼,又许是生物钟在作祟,苏荷睁开了眼睛。 窝在被子里片刻,从梦游状态中清醒过来,掀开被子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天已经大亮,她的酒也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毕竟刚回国,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忙。 穿好衣服下床,放心大胆的打开房门,走向洗手间。 刚踏入一步,便瞥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是裸着上身正在刷牙的苏沉言。 愣了几秒,慌张退出,靠在墙壁上压住胸口,大早上的就撞见这么一幕,真是有够惊心动魄的。 男人回眸瞥一眼消失在门口的黑色衣角,英俊的侧脸上,魅惑人心的笑容一闪而过,扭过头,继续完成手上的动作。 出来时,看到苏荷正靠在墙壁上发呆。 从她身侧经过,勾了勾唇角,“早。” 抬眸对上他眼睛的那一瞬苏荷心头微微一动,那双眼睛里落入了淡淡的光斑,细细的一层,如同阳光下的湖面,煞是好看,而且,里面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他的心情非常的好,如此来说,昨天晚上的锁门行为并没有激怒他,这样她也就放心了,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将他锁在门外便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儿,自打回国以来便笼罩在心头的抑郁倏的散尽,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淡淡的回了一句,“早。” 转身进入洗手间,洗手间的半身镜前,苏荷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准确的说,是穿上那件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衬衫的自己,效果真是......醉了。 一如想象中的难看,为她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子乡土气息。 皱了皱眉头,无奈的扯了扯衣角,开始投入到洗漱中。 各自收拾好自己,一前一后的出了酒店房门。 已经有人在楼下等候,两人倾身坐进车里,男人的身形高大,坐姿又是异常的慵懒,似乎是故意为之,手臂敞开着搭在座椅靠背上,占据了大半的距离。 苏荷自觉的坐在与他相反的角落,脊背挺直,她不愿意靠在椅背上,因为那样看起来就像苏沉言的大手落在她的肩头。 静默不语的望着窗外,坐成了一座活化石。 苏沉言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半晌,苏荷听到一句不冷不热的夸奖,如果这算得上是夸奖,“不得不说,你太合适这件衣服。” 苏荷垂眸,扫一眼胸部快要被撑开来的纽扣,背对着苏沉言翻了一个白眼,“确实很合适。” 两人不在说话,车厢里一阵安静,那股如影随形的暧﹨昧气息却始终顺着苏沉言的目光在她头顶上方漂浮,这种该死的暧,昧,令她非常的不爽。 忍不住回头望向苏沉言,“喜欢看这边的风景,哥你大可以坐到我这边儿来,我们换一下位置。” -本章完结- 第三十九章 :自己又被这个男人耍了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叫他一声哥的。 苏沉言偏头打量她几秒,眼角微挑,露出一抹与平日的严苛极其不同的轻佻和倨傲,竟是出奇的好看,眼底有光流转,饶有兴趣的模样,半晌,开口,浑厚低沉的嗓音落在苏荷耳畔,“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了,我就勉强坐过去,不过,你不需要动。” 之所以是耳畔,是因为苏沉言已经将嘴里的话快速的付诸实践,高挑的身材静默的落在苏荷的身侧,淡淡的清冽气息顺着空气钻进了苏荷的鼻尖。 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刻,苏荷才知道,自己又被这个男人耍了! 明明她是想要冷嘲热讽这个男人一番,不料,他竟反客为主,将了她一军,收回视线,手指攥紧放在腿上,心里一阵懊恼,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荷觉得,她的智商真的有待提高。 车子在一个拐弯后驶入汉北路,司机出声,视线却并不往后瞄,一直专注的盯着前方的路面,“少爷,您也回家吗?” 苏沉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大腿上敲啊敲,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目光四有若无的扫过苏荷弧线优美的侧脸,斟酌片刻,“不回,直接送我去公司,然后载小姐回老宅。” 车子里恢复寂静。 苏荷心里对男人刚刚的举动是感激的,至少,他没有食言,选择和她分道扬镳,而不是和她同时出现在老宅,这样的避嫌,让她很满意,可他方才落座在她身侧的事情,让仅存的一些感激很快消失殆尽,不搭理苏沉言,始终静默的望着车窗外。 这段路程与她而言是煎熬的,因为男人高大的身形就笼罩在她头顶,连同他专注的目光,以及身上散发出了热气,这些都让她有轻微的喘不过气来。 好在,车子很快驶到了otiok,苏沉言下了车,看着他高挑挺拔的背影闪入大厦的门口,苏荷方才惬意的躺在座椅后背。 苏家老宅。 正值饭点儿,精致营养的早点摆在桌面,苏母和苏暮云正在安静的吃早餐。 苏荷推门而入。 两人的视线落在苏荷身上,略带诧异。 苏母开口,“怎么穿成这样?” 苏荷看了看脖颈处硕大的像朵花似的蝴蝶结,无奈的扯了扯唇角,神色淡然,“晚天晚上的衣服不小心蹭上了酒渍,就在附近的店里随便买了套。” 苏荷是不擅长说谎的,尽管是这样的小谎,已经让她的心底微微晃动,虽然,她的面上一片平和。 三步两步坐到桌前,快速的吐出一句,“好饿呀。”成功的打断了这个她并不想继续下去的话题。 苏慕言始终是沉默温和的,听到这话,方才开口,“张妈,给荷儿做一份儿早餐。” 相安无事的吃完早餐,苏荷上楼,准备看一看有没有新添邮件,按照她的资历,昨天发了简历,今天是可以收到回复的。 刚刚打开电脑,手边,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本章完结- 第四十章 :什么时候这么奔放自如了? 男人磁厚好听的声音传来,悦耳动听,只是,出口的话却不那么动听,“今天我帮了你一个忙,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 苏荷微微一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垂眸看向屏幕,蹙眉,原来是苏沉言的号,早知如此,她就留心点儿,不接了,片刻,敛下心头淡淡的情绪,四两拨千斤的回了句,“看来你这个总经理当得很是休闲。” 苏沉言淡淡的道,“不要趁机转移话题,我的公司怎么管理是我的事,我觉得,现在,你倒不如把脑子用在思考怎么回报我上面。” 苏荷抿唇,“你想要什么回报?” 苏沉言道,“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如何?” 苏荷静默,回到他的身边?听起来倒是个冠冕堂皇的邀请,不过,她不傻,回到他身边做什么?沦为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很可惜,她没这个兴趣,既然两年前她选择离去,就证明,她不会再回头。 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一直看不清,看来,她很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眼波微微晃动,扣在机身上的紧了紧,“抱歉,这个回报太大,我不能答应,你可以想一个其他的,或许,我会考虑。” 虽然她是一个包子,性子比较软弱,但这并不代表在时隔两年后她还是那个任他搓扁捏圆的苏荷,人总是要变化的。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苏荷听到苏沉言小口啜咖啡的声音,不难想象,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他是怎样的悠然自得,怎样的运筹帷幄。 这是一种令她极其不爽的感觉。 没等苏沉言开口,就淡淡的撂下一句,“不好意思,有别的电话进来了,你慢慢想,想好告诉我,挂了。” 男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眼睛眯了眯,眼神里透出几丝凌厉来,这个女人,胆子不小,敢挂他电话了! 停顿几秒,回拨过去,那边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倒没说假话,果真在通话中。 不再打,放下手机,叫了于静进来。 “言总。” “把顾律师叫来。” “好。” ―― “昨天晚上我回头找你去来着,结果你没人影了,我好像看到你被一个男人从男厕抱出来,不过灯光太暗,没看清楚,不会真的是你吧,小荷荷,你别吓我,你怎么跑男厕去了,什么时候这么奔放自如了......”聂小阮的狂轰乱炸一股脑的抛了过来。 苏荷静静的把手机放在一边等聂小阮说完。 电话那端忽地停顿,苏荷勾了勾唇,“说完了。” 没人说话,苏荷听到聂小阮咕咚咕咚咽水的声音,将手机重新放下。 “没完,我一向很持久的,你忘了?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个抱着你的男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英俊挺拔高大帅气眉目俊朗低调奢华的名门新贵究竟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此等土豪了......” 聂小阮把很持久那三个字说的波澜不惊,苏荷在这边听得也波澜不惊,偏头看了一眼手机,嗯,很持久,确实很持久,现在还在坚﹨挺中。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一章 :真是......见鬼 聂小阮抛出的一系列问题都是极大的信息量,苏荷斟酌几秒,淡淡开口,“昨天晚上喝醉不小心走到了男厕,接果遇到了一群猥琐男,是那个男人把我救了。”不得不说,聂小然真是中国好闺蜜,居然就那么把她扔在吧台。 说这话的时候,苏荷的脑海里浮现出苏沉言一身黑色西装人模狗样的情景,噢,倒是还蛮像是一个名门新贵的。 “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聂小阮的声音咋咋呼呼的。 “嗯,是他,苏沉言。”苏荷倒是镇定的很。 “哦,那个就是苏沉言啊,不过,小荷荷,你怎么又跟他扯一块儿了?”。 之前整整两年的时间,聂小阮都没有跟苏沉言正式打过照面,可谓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以前苏荷跟聂小阮的解释是苏沉言很忙,因为他确实很忙,只有晚上才会回家,现在想来,却觉得是苏沉言故意为之了,他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在他得眼里,她始终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唯一的作用,怕是就是解决他的生理问题,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那是爱。 恍神几秒,再次开口,“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以后,我会对他避而远之,倒是你,再有一次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哪个地方,我绝对要跟你友尽!” “别介,昨天晚上那不是个意外吗?以后再有一次,就让我终生不举,我发誓。” “......”说的好像她现在能举一样。 ―― 电脑里确实是多了十来条新邮件,是几个不错的公司,不过她有自己的目标。 一条条看下去,忽然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公司名,是otiok。 这个是......苏沉言的公司。 进他的公司?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傻,把自己里往虎口里送。 苏沉言这个阴险的男人,想的还真是好。 直接掠过otiok。 继续往下看,倒是发现了一个跟她的条件相否的公司,是沈氏,百强企业,在s市也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成千上万人击破脑袋也想混进去的好地方。 手边电话忽地想了起来。 苏荷微微一怔,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那端传来好听的女声,“是苏小姐吗?” “嗯。” “你好,我是沈氏人事部的人,我们已经看过苏小姐的简历,对苏小姐很满意,明天沈氏的招聘会,希望沈小姐可以参加。” 这话正中苏荷的下怀,唇瓣上荡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谢谢贵公司的赏识,明日的招聘会我一定会去。” 挂断电话,在电脑上搜索出了有关沈氏的消息。 消息很多,抄的最热的却是沈氏的总裁沈旌,据说,这个男人不近女色,据说,这个男人零绯闻。 当然,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在心里暗暗感慨了句,现在这么有钱有权又身家干净的男人已经很少了,这个沈旌,倒算得上是个怪人。 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沈旌的密友那一栏,写的居然是苏家少爷,那不就是,苏沉言? 苏沉言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沈旌这样的朋友,真是......见鬼。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二章 :一场八卦 天气还不错,光斑透过道路两旁高大的香樟树洒下,静谧的林荫道,清风柔和。 苏荷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长发尽数扎起,干净利落,倒是颇有商场精干职业女性的干练。 下了车,抬眸望了一眼头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沈氏集团几个字,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等候。 都是一些潮气蓬勃的小姑娘,没有一个男生,看起来,倒不知是冲着这公司来的,还是冲着传闻中的沈旌来的。 苏荷隔了一段距离,听到她们在叽叽喳喳的议论沈旌,声音眼里都是仰慕。 她面带微笑安安静静的站在她们身后,只当等着应聘时免费听了一场八卦。 这次的选拔规格比较高,因为聘的是总裁助理,只招一个人。 她听说,上一个助理前几天被炒了,原因只是因为在一次签署合同时拿错了资料,导致客户的不满意,合同没有签成,给公司造成了损失,那些损失,于沈氏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那位可怜的助理还是拿着铺盖卷走人了,如此看来,沈旌这个人确实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雷厉风行,在工作方面比对女人还要不近人情。 看来她要在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并非易事,不过她有自信。 苏荷大学是学的是市场管理,出国深造也是在这方面继续前行,虽然有点儿自吹自擂的成分,但她确实有天分,在这方面,她的眼光一直够毒辣。 面试的速度很快,前面的人迅速减少。 很快轮到苏荷。 同一般的应聘不同,面试管并没有提供有关工作方面的内容,而是牛头马嘴的问了一句,“如果你行走一片沙漠里,遇到了一只狮子和一只小鸟,你想要带它们回去,你会选择何种方式?” 苏荷听得一头雾水,眼里有片刻迷蒙,但很快镇定下来,凝眉认真的想了想,才缓缓的开了口,“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骑着狮子回家,小鸟,停在我的肩膀上或者是自由飞翔,但自由飞翔是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面试官淡淡的看苏荷一眼,继续往下问,“走着走着,你遇上了一头熊,你认为它是什么?敌人还是朋友,你会怎么对它?” 苏荷这下探出了门路,看来这个公司是想要采用心理测试的方式探寻一个人的内心真实想法,这样的方法,无疑是独特而犀利的,在这些问题下,你将毫无隐藏的把你的内心剖开在面试官的面前。 苏荷不紧不慢,稳当妥帖,“是敌是友并不重要,不管它是来者不善还是意图结盟,我都会想办法邀请它和我一起走出这片沙漠。” “好,下一个问题,你们走着走着,又碰到了一个人,她的手里有一把枪和一大袋金子,她想要用金子换你的狮子走出沙漠,如果你不答应,她就会开枪打死你,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三章 :抱歉,你可以离开了 这个问题有点儿难住了苏荷,不过她的心神依旧稳定,今天这场招聘会,与其说比的的专业技能,倒不如说比的是智力和心理素质,这样的测试方式,目的无疑就是想看出一个人的应变能力,倘若这时候她紧张了,不知所措了,毫无疑问的,下一秒,面试官就会指着门板对她说,“抱歉,你可以离开了。” 屏气凝神,蹙着眉头垂眸思考了几秒,再抬起头来,漆黑的眼底透出一股细碎的光亮,仿若黑暗夜空中绚烂的烟火,璀璨迷人,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我不会同意用金子跟她交换,我会邀请她跟我一起坐着狮子离开沙漠,当然,前提是她用枪跟我作为交换。” 面试官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纤弱恬静的女孩儿,饶有兴趣的开口,“你不怕她开枪打死你?” 苏荷唇角勾了勾,十分笃定的说,“她不会的,因为,在这个设定里,狮子,包括后来的熊,它们都属于我,受我指使,倘若这个女人拿枪对准我,那么,她无疑将自己送上了一条直达天堂或是地狱的捷径,以她一人的力量,很明显,无法对抗我方的力量,如果她足够聪明,就会按我说的做。” 面试官的唇角忽地显现出笑意来,拍着手从座椅上站起来,“苏小姐,的确很精彩,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份儿工作。” 在刚刚的三个测试里,这个女孩儿的每一个回答,都完美到无懈可击。 第一个测试里,狮子代表的是权力,小鸟代表的是自由,她选择将狮子骑在身下,说明她擅长掌握操纵权力,她选择让小鸟停在她的肩膀说明她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让小鸟自由飞行却又不能飞出她的视线,说明她富裕想象力和创造力,但这种能力是在某个范围内进行的,不会天马行空不切实际。 第二个测试里,熊代表出现的未知危险,你尚且不明白它的动机,而她的态度很明确,不管是敌是友,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它,为自己所用,这点说明在工作中,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会用最为妥当的方式化解,避免纷争,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第三个测试里,一个拿着金子和一把手枪的女人,代表着you惑和威胁,面对you惑她不为所动,因为她明白一旦她没有狮子很有可能会死在沙漠里,那时候,金子就没有用了,这里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淡泊名利且目光长远的女孩儿,她不惧怕女人开枪打她,说明她不惧威胁,面对威胁可以冷静面对,与此同时,她会利用睿智的大脑反转情形,成为整个事情的主导者。 另外,不管是狮子,小鸟,熊,还是女人,她都选择拉拢,说明她是一个注重高团队合作的人,明白集体的力量。 整个面试中,她都表现的冷静自持,而且,她的智商很高,公司里,最需要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才。 -本章完结- 第四十四章 :我们要去哪里? 苏荷跟在面试官身后走出面试房间。 面试官视线淡淡的扫过众人,“抱歉,诸位,你们可以离开了。” 一时之间,还在等待的人群里爆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不外乎是沮丧,抱怨,愤怒种种。 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苏荷的身上,她们的目光是犀利的,愤恨的,不屑的。 苏荷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张恬静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显得不卑不亢,气场莫名的强大。 不过,很快,她的气场就被比了下去。 不远处,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迈着沉稳优雅的步伐走来,一手插在裤兜里,一身黑色的西装,面色严苛而冷峻,很符合外界对他的定位,不近人情。 男人的气场莫名的强大,那是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 苏荷听到那些女孩儿们有些把持不住的激动声音,“哦,天哪,他好帅,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亦或是,“我是在做梦吗,这不是传闻中的沈氏集团总裁沈旌吗?啊啊啊,我快要晕过去了......”。 苏荷静静的看着面红耳赤,惷心萌动的她们,微垂的眼睫下透出一股子无语来,噢,以她们如此花痴的表现她们应该去应聘八卦杂志类的娱乐公司,而不是沈氏集团。 男人渐渐走近,面试官微微俯身,极其尊敬,“沈总好。” 沈旌目不斜视的走过,仿若看不到周身的人,很快,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苏荷收回视线,空气里似乎还嗅得到来自于男人身上的特有的清冽味道。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的叹惋,很快,一阵兵荒马乱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面试官已经朝着电梯走去,苏荷还愣在原地。 走了几步,他回头,眸色温和的看向苏荷,“还愣着干什么,跟我来。” 苏荷内心估疑,难道今天刚刚面试成功就要直接投入工作? 很快,压下内心的疑惑,跟在男人的身后进了电梯。 苏荷是沉默的,存在感极弱的,就如同此刻,她安安静静的站在男人的身后,一言不发,像是一个小透明。 气氛格外的寂静。 男人忽地转眸看向苏荷,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勘破了她的内心,“苏小姐心里有疑问为什么不问呢?” 苏荷怔了几秒,没错,她的内心确实是有疑问的,刚刚她所在的那个楼层,是公司业务展开的主要地点,倘若是要她直接投入工作,面试官应该会直接带她去报道,顺便将她介绍给众人,可事实上,他带着她直接坐进了电梯,离开了那个楼层,并且,她察觉到了他刚刚按下的楼层,负一层,很明显,应该是地下车库,这么说,他要带她去外面,去外面做什么呢?请她吃饭为她应聘成功庆贺,噢,那绝对不可能。 所以,苏荷抬眸,“我们要去哪里?”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五章 :单身,未婚 男人也不介意她的直接,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温和,“去otiok。” 苏荷没想到,男人如此温和的面容下竟蕴藏着这么一大盆冷水,哦,或许只对于她说,是一大盆冷水。 因为除她以外,大概没有人会这么不愿意同苏沉言发生纠葛,她们应该很热衷于这件事的。 苏荷攥了攥包上的肩带,心底说不出的忐忑。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面试还没有完,倘若苏小姐能够一举成功拿下和otiok之间的合作案,这次的面试才算是落下完美的帷幕。” 苏荷抬眸快速的看了男人一眼,看来,这场面试果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即将而来的会面,让苏荷的心底变得不痛快起来,可不痛快归不痛快,事实上,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进了这个圈子,就难免与otiok产生各种间接或是直接的联系,毕竟,沈氏和otiok都是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 这一劫,怕是命定的,躲不得。 想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心口处,让那些乱窜的不安和慌乱尽可能的沉寂下来。 几秒种后,面色缓和了不少。 耳边忽地传来男人的轻笑声,苏荷抬眸,澄亮干净的玻璃上印出男人浅笑的眉眼,然后她就看到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听的声音,“苏小姐没必要紧张,你的能力很强,而这个案子,于你而言应该并不算难。” 很明显,男人误会了她,以为她在为接下来的合作案忧心忡忡。 苏荷回神,淡淡一笑,“嗯,我知道了。” 并未解释,对于一个只见过一次面还不太熟识的男人,她没必要将自己同苏沉言之间的那些恩怨纠葛摊开来。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男人率先走了出去,苏荷快步追上,与男人一前一后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一亮黑色的卡宴前,男人停下,摁了解锁键,俯身做了进去。 苏荷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系好安全带后,车子平稳的驶出了地下车库,朝着otiok驶去。 街边的景色不断倒退,街景模糊成一片,从视线里迅速闪过,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帧帧流失。 苏荷始终望着正前方,眸光淡淡的。 许是车厢里的气氛太过安静,男人一手扣着方向盘,一手扣在大腿上漫不经心的敲着,缓缓出声,“也许苏小姐没兴趣认识我,但我还是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苏荷的视线礼貌的转移到男人脸上,他的那句没兴趣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失笑,“抱歉,我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不太喜欢打听别人*。” 且不说以后在公司里的地位谁高谁低,至少此刻,于她而言,这个男人算她的上司,而上司的身份,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去猜测,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不过,显然,这个上司没有她想象中的严苛,他很喜欢别人对他猜测,这个嗜好真是与众不同。 “我叫安辌,是沈氏的hr总监,单身,未婚,希望以后和苏小姐相处愉快。” 话落,男人大手伸了过来。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六章 :来追她 苏荷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看了几秒,噢,这个握手的位置挑的真好,一不小心就会拨动车档,然后造成一场无法挽回的车祸。 偏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避过车档,快速的握住,“合作愉快。” 安辌轻轻一握,却是微微一怔--出乎意料的冰冷和柔滑,下一秒,她已经快速的抽了回去。 很显然,苏荷没有料到他的心猿意马,也没有察觉到他方才说单身未婚是看向她的微妙眼神,她十分工整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又恢复了那副疏淡的模样。 男人微微沮丧,收回了手,掩下失落的情绪,继续若无其事的敲了起来。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男人,在择偶方面,亦是谨慎小心,但他很明白,他对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一见钟情了。 这些年来,他见过很多女人,清纯的,可爱的,漂亮的,甚至是妖媚的,却没有一个,想苏荷这般恬静淡然,但就是这种透着神秘的淡然,致命的吸引了他,让他想要勘破这个女孩儿,当然,同样,她是美丽的,那种大方的美丽,不夹杂一丝杂质的美丽,让人不敢高攀和亵渎的美丽,这种美丽,于任何一个人男人,都是无法抗拒的魔力。 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貌似是他自作多情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会做出一套周密的计划,来,追,她。 中间再没其他插曲,二十分钟后,车子在otiok的灰色摩天大楼下停住。 两人下车,径直来到前台。 安辌开口,“找你们言总。” 前台小姐上下打量两人几秒,“有预约吗?” “有,沈氏的人,麻烦通报一声。” 前台小姐很快拨通了苏沉言的电话。 须臾之后,抬眸看向两人,“两位请随我来。” 总裁办公室。 入眼,大片黑白相间的颜色,严谨而肃穆,是苏沉言一贯的风格。 苏荷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书桌后,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在打电话,椅背挡住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只露出结实的小臂,空气里,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蔓延。 苏荷有些出神的盯着那团将男人笼罩在其中的光影,噢,原来这个男人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虽然看不清他得模样,她却能轻易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眉头微蹙,神色严苛的模样。 电话声戛然而止。 苏荷猛地回神,男人已经转过身来,双腿优雅的交叠,指间拿着手机来回转动,眉头没有蹙起,神色也没有想象中的严苛,眼底倒是有一抹若有所思,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她。 安辌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某种暗潮,走上前去,视线落在苏荷身上,笑着开口,“介绍一下,苏小姐,沈氏新晋的总裁助理,城北开发案的主要负责人。” 苏沉言并没有看安辌,仿若他只是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盯着苏荷看了几秒,挑眉,“所以说,你不来otiok的原因是选择了沈氏?”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七章 :我不签 苏荷暗地里绞了绞手指,方才抬眸迎上男人的目光,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没错,我个人觉得沈氏更适合我。” 安辌终于察觉出空气里的那股异样究竟来自于何处,看来,苏荷和苏沉言,是认识的,而且,似乎是很熟悉的。 正要开口,男人寡漠犀利的视线已经投来,“不好意思,安总监,城北开发案我会和苏小姐洽谈,你可以离开了。” 赤luo裸的逐客令。 安辌自然听得出,虽然他有些担心苏荷,但很明显,他不能忤逆苏沉言的命令,否则,明天,他就应该消失在沈氏或许整个商业圈里了。 安慰性的拍了拍苏荷的肩膀,转身离开。 苏荷也回给他一个眼神。 苏沉言漫不经心的望着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眉眼间说不出的阴鸷,等待安辌离去,方才悠然的开口,声音里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嘲笑,“怎么,刚到沈氏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勾搭男人了,难道我苏沉言还满足不了你吗?” 话里的奚落显而易见,同男人脸上的皮笑肉不笑的形成一种莫大的冲击,刺入苏荷的胸口。 两年前的种种,清晰浮现在眼前,那是她同他全部的过往,现如今,却被他定义在欲﹨望的范围,好一个满足不了! 心底有什么微微刺痛,苏荷垂眸,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允许自己再一次在他面前失控,那样只会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半晌,抬眸,眼底的情绪尽数敛下,只余下坦然和针锋相对,“是又如何,怎么,你吃醋了?” 吃醋?苏沉言心头微动,苏荷的话点醒了他,他是在吃她的醋吗?怎么可以,他对她,除了痛恨意外不该有别的情愫! 压下胸腔里莫名的情愫,猛地站起身来,走到苏荷身侧,俯身,唇角微勾,神情倨傲,声音里透出几分不屑来,“吃醋?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我只是在感慨你的眼光,宁愿呆在那种男人身边也不愿安安分分的做我的情人,苏荷,你还真是一个可笑的女人。” 男人的气息落在苏荷的头顶,清冽而好闻,那么熟悉,她记起他也曾这样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如今,他们却走到这般地步,她成了他眼里的可笑女人。 心头不悲凉是假的,不动声色却是真的。 指甲狠狠嵌入肉里,方才后退两步,仰头,颤抖的唇瓣溢出一抹笑意,故作轻松道,“不吃醋就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说正事吧。” “言总,关于城北开发案的合同,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可以立刻签合同。”苏荷从怀里拿出下车的时候安辌交给她的文件,正面直观的摊开在掌心里,递到苏沉言的面前。 苏沉言接过文件随意仍在桌面,身子退后几步,靠在桌沿上,双手插入裤兜,神态慵懒倨傲,“我不签。”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八章 :那触感,是极好的 苏荷有些无语,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就像是一个无赖的大男孩儿,他眼底的得意就像是无声的在向她炫耀:苏荷,你能奈我何,我不签不签就不签。 无奈的看向男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签?”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漆黑澄澈的眼底透出一抹亮光来,好似一潭清水漫过来,“很简单,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荷心头忽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然后,就看到男人得逞般的笑意从唇角溢出来,“做我的情人。” 苏荷抬眼撇苏沉言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儿新意?”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对她这般死缠烂打,成天出口闭口就只有一句“做我情人”,怎么,践踏她的自尊就那么好玩?这个该死的男人! “噢。”男人轻叹一声,“不能。” “那天我问你要一个回报你不答应,现在好了,这次的筹码足够大,你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想必沈氏不会收你。”男人继续不紧不慢的道。 那模样,镇定的好似吃定了苏荷定会妥协。 苏荷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这个男人就这么喜欢跟她过不去? 哦,她不会让他如意的。 缓缓的松开拳,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抬了抬下巴,“想不到,堂堂otiok的总裁竟然把工作当成儿戏,你应该知道,城北开发案对沈氏和otiok的重要性。” 苏沉言盯着苏荷那张素净却又倔强的小脸,忽地轻笑出来,“你想用工作来激我?” 苏荷不语。 男人忽地收了唇角的笑意,走上前来,挑起苏荷的下巴,俊脸逼近,停在苏荷唇瓣,气息灼热,眼神变得漆黑,“苏荷,你知道我有很多手段让你臣服的,现在这么做,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你别不识好歹。” 苏荷的脸上一阵赧然,不知是因为男人的薄唇停在她唇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话,似乎,是前者。 垂眸盯着地面,良久,伸手拽住男人的领带,踮起脚尖,一句斟酌许久的话落在男人的耳边,“苏沉言,你别妄想威胁我,大不了,这份儿工作我不要了,反正以我现在苏家小姐的身份只要在家坐着也不缺钱。” 割舍掉一份儿心爱的工作固然让她心痛,但总好过为了一份儿工作沦为苏沉言的情人好,她不想任他摆布。 女人的柔软似有若无的擦过苏沉言的小臂,那触感,是极好的。 心头微微一动,喉咙忽地有些痒了。 女人的薄唇就停留在他的脸侧,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偏头就能尝到其中的芬芳甜蜜,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下一秒,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抬手扣住苏荷的脑袋,微微偏头,覆上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一如想象中的美妙。 似乎这么多年,唯有这个女人,让他这么着迷,不知厌倦。 薄唇轻启,用舌尖撬开女人的贝齿,教缠不清...... -本章完结- 第四十九章 :你挡住我光线了 苏荷回过神来之际,方才发现,自己又一次的沉迷于这个男人赋予的柔情中。 几乎是一瞬的的,用力推开男人的身躯,落荒而逃。 方才的缠绵激吻,就像是一场噩梦,证明着她对这个男人该死的无法拒绝,太过耻辱的感觉,让她无法直面他,只想要逃。 身后,却想起男人悠然的声音,“回来,这份儿合同,我签。” 苏荷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扎根在地里,一步都挪动不得。 不敢置信的回头,却对上男人坦荡的眉眼,“你说的对,在工作方面,确实不该带有私人情绪。” 苏荷愣在了那里,这个男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怎么忽然说出这种话?她的知觉告诉她,他是不怀好意的,可他眼底的坦荡,却又让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迟疑许久,终是迈出了步伐,折回身来,她还是不想失去这份儿工作。 男人望着苏荷纤细的身影重新在自己的视线里清晰起来,转身,唇角魅惑人心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办公室,噢,应该是一个*的好地方。 坐回座椅里,拿过仍在桌上的文件翻看起来。 苏荷站在桌前,静默,因为男人的面容看起来甚是认真,看起来是要诚心跟沈氏合作的样子,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被打破。 他工作的时候真的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袖口挽起一截,露出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和流畅的线条,眉头微蹙,面色变得严苛肃然,光影交汇处,鼻梁和眼角处的拐点愈发的明显,衬得五官愈发的深邃立体,拿着钢笔的手指骨节分明,时不时的落在文件上,透着一股与平日里不同的神态,却是莫名的好看。 怪不得,大家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因为工作中的男人不开口呀,这个男人,只要不开口说话,确实是迷人的。 苏荷看的有些出神,耳畔,却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如同钢琴低音部轻快的连弹,“噢,你挡住我的光线了,请麻烦你坐到一边儿的沙发上。” 苏荷脸上一红,微微赧然,看,这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就是这么不讨喜。 很快,踱着步子坐到了沙发上。 苏沉言不再同她说话,办公室里变得安静,只余下男人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苏荷百无聊赖,许是光线太过柔和,又或是气氛太过惬意,不知过了过久,她竟悄悄睡着。 男人虽然看起来实在认真的工作,隔几分钟,却总是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这个女人在这里,确实让他有些分神。 这次再看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苏荷睡着了,她的睡姿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身子蜷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只,嵌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像只小动物似的,看的他心头一阵柔软。 毫无征兆的,掀了掀唇角,放下手里的文件,轻手轻脚的起身,拿了外套,盖到了她的身上,起身时,目光落在她的散落了几缕黑发的白希侧脸,心头忽地有些痒,有些麻,有些...... 迟疑了几秒,伸手,动作轻柔的拨开了苏荷侧脸的碎发。 -本章完结- 第五十章 :倒是勾人的很 门口助理于静推门而入,眼前一幕旖旎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苏沉言听到推门声,淡淡的看于静一眼,走到门前,压低声音,“出去说。” 顺手关上门,来到走廊里。 男人面色上的那抹柔情早已敛下,只余下一丝淡漠和严苛,“什么事?” 于静面色沉静,从怀里拿出一份儿合同,“顾律师拟的文件。” 苏沉言了然,接过,并未翻开,低低的道了一句,“嗯。” 顾准是他多年的朋友,在这方面很权威,他信得过。 不再停留,转身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 这一觉睡的很是舒服,暖暖的,苏荷还坐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几年前的模样,就在那幢屋子里,瓷白干净的厨房里,她在叮叮咚咚的忙着做早餐,有人踱着步子从卧室走出来,她回眸。 光影交汇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渐渐走来,越来越近,她看清楚了他的脸,是苏沉言。 她笑了,对着男人轻轻的说了句,“早饭快好了,等一下就能吃了。” 他低头看看锅里的汤,又抬头看看她,“不吃。” 苏荷诧异,“为什么?” 他看着她漆黑又澄澈的眼睛,“男人只想吃女人,吃什么饭!” “噢......” 苏沉言想吃她,三言两语都离不开吃她。 ...... “言总,开会时间快要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苏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前的阳光楼房苏沉言还有饭,统统都消失了。 视线渐渐清晰,她看到了苏沉言跟于静,他的神色很严厉,一点儿都没有梦里的温和,想到梦里苏沉言的那句话,苏荷没出息的红了眼睛。 然后就听到那边苏沉言低低的开口,“取消会议。” 为什么要取消会议?苏荷缓缓坐起身来,神情呆呆的。 哗啦一声,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滑了下去。 苏荷垂眸,是一件皱巴巴的衣服,她认识,这是苏沉言的西装,他所有的西装都是这个牌子的。 头顶有什么异样的视线传来,苏荷受惊一般拎起衣服,对上了苏沉言和于静的视线,男人的脸色淡淡的,眉眼间却隐着几分不悅,于静的眼底,则是诧异。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苏荷举着衣服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衣服,“这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出去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办公室里响起,却不是对着她。 于是,下一秒,她看到于静朝着她走来,眼底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线。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她和苏沉言两人。 苏荷把苏沉言的西装拎在手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她的脸蛋红红的,看起来有几分窘迫。 苏沉言却蓦地心头一动,她无措的模样,噢,倒是勾人的很。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一章 :手拿开,我看看 缓缓的踱着步子走过来,从苏荷的手里拿过西装外套甩几下,浮着细小微尘的空气里,苏荷看到,自己黑色的发丝从那件西装外套上飘落下来。 不难想象,方才她睡着的时候抱着西装进行了怎样的蹂躏,鼻尖,属于男人身上的那抹清冽似有若无的飘散开来,苏荷垂眸咬了咬下唇,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明显起来,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苏沉言掀唇,将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折回身拿了手机和钥匙扣,用手插在裤兜里朝着苏荷走来,经过她身侧的时候,抬手自然而然的在她的头顶拍了拍,“走,跟我出去一趟。” 苏荷微微一怔,抬头望向男人时,视线里已经只剩下一具高大的背影,似是嵌入了门框,挡住了门外的光亮。 回神,快步追上男人的步伐,男人已经准备要做电梯。 看到苏荷追了过来,朝着她勾了勾手,“还愣着干什么?过来。” 苏荷停住脚步,诧异,“合同还没签,干什么去?” 苏沉言淡淡的看她一眼,“难道你要我饿着坐在办公室跟你工作?” 苏荷抿唇,男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睡了一上午,噢,她也有点儿饿了。 两人下了楼,一前一后的距离,却还是吸引了无数注目的目光。 每一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而敏感的心,尤其是在对男人这一方面,更何况,还是苏沉言这个有妇之夫。 平日里也有其他公司的女客户和苏沉言谈公事,但从来没有一谈一上午的公事,现如今,这个女人不仅在苏沉言的办公室里待了一上午,并且还是一同出来,难免引人遐思,猜测两人一上午在办公室里究竟做了什么,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苏沉言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中途还回头淡淡的同苏荷道了一句,“别磨蹭,快跟上。” 语气算不上多么亲昵,但放在苏沉言这么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身上,就算仅仅如此,都让人大跌眼镜。 更多的目光聚集而来,苏荷垂眸快速穿过大厅。 苏沉言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苏荷并未察觉,一头撞上苏沉言的后背,闷闷的一声后,一阵刺痛从额角传来。 男人回头,望着她眉头紧蹙的的模样,低沉出身,“走路的时候不看路是要把自己撞死的意思吗?” 苏荷委屈的瘪了瘪嘴,本来已经很痛了,这个男人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闭着眼睛缓解眩晕感之际,一道声音意外的落在她的头顶,一如既往的悦耳,“手拿开,我看看。” 下一秒,不等苏荷答话,男人就径自拿开了苏荷的手,修长的指尖覆上苏荷的额角,轻轻抚触。 明明是清凉的触感,苏荷却觉得,自己的额头似乎被烫了一下,一片灼热,心脏不由自主的猛跳起来,痛意奇迹般的散去,只余下一阵轻飘飘的感觉。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二章 :那里不该是女孩儿该去的地方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什么,苏荷心头一惊,睁开眼睛,不着痕迹的偏头,径直向前走去,“我没事了,走吧。” 视线一瞬都没在男人的身上停留。 苏沉言见状,眸光深远的盯着苏荷的背影看了几秒,大步向前走去。 车子在一家粤菜馆面前停下。 似乎是会员制的,苏沉言拿出卡,两人被俊俏的服务生带到静谧的包厢。 环境出奇的优雅,服务态度出奇的好,苏荷对此丝毫不诧异,因为苏沉言这个名字走到哪儿都是呼风唤雨。 菜很快被一一端上来,她尝了几道,很合她的胃口。 男人慢条斯理的吃一口菜,抬眸看向她,“怎么样,好吃吗?” “很不错。” “是按你的喜好点的。” 苏荷微怔,很快,恢复自然,垂眸吃菜,不再看向男人的眼睛。 半晌,没什么情绪的吐出一句,“难为你还记得这种小事。” 苏沉言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不难为,有关你的事无谓大小,我都记得清楚。” 苏荷蓦地抬眸,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告诉她他心里始终是有她的?未免也太多可笑。 很快,敛下神色,淡漠的吐出一句,“以后不要记着了。” “这个怕是有点儿难度。”男人脱口而出,连同意味深长的眼光,一齐落在她的头顶。 苏荷手腕微僵,片刻,疏淡的看男人一眼,“随你好了。” 不再交流,一顿饭倒也吃的尽兴。 吃完饭,驱车离开,车子朝着城北的方向驶去。 驶入夏宁路的时候,苏荷察觉不对,蹙眉看向身侧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男人,“不是要回公司签合同吗?” “合同上的东西我需要进一步考察再做决定。” 一句话倒是答的滴水不漏,苏荷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倒显得她妨碍公务似的。 车子在城北的新开发的一处楼盘前停下,楼房正在建造当中,看上去还未成形,非常粗糙的样子。 苏荷跟在男人身后下车。 男人径直向前走去,立刻有负责人迎了出来,苏沉言说要去里面看看情况,经理立即让人送了头盔出来。 苏荷本着尽职尽责的精神,提出要跟着苏沉言一同进去,却被男人拦下,“那里不该是女孩子进去的地方。” 苏荷固执的很,“工作上不分男女,你不能看不起女孩儿,作为沈氏的一员,我有权利和你一起进去。” 苏荷的性子苏沉言清楚的很,斟酌片刻,叫经理又送了一个头盔过来。 两人携同工作人员一起走进了这处毛胚房。 一层一层仔细看过,包括地势,采光,通风,男人事无巨细,认真的模样非常迷人,苏荷跟在他得身侧听得聚精会神。 很快,来到还在修葺当中的顶楼。 天边阳光逐渐刺眼,抬头,天空一片湛蓝,宛若蓝色的宝石,有风从风口处传来,清新舒适。 苏沉言在跟工人讨论一些设计方面的东西,全是专业术语,苏荷听不懂,便没了兴趣,自己随处晃荡。 在一处墙角停下,抬眸,有工人踩着脚手架在修葺屋顶,娴熟的技巧让苏荷看的有几分出神。 忽地,随着一声响亮的敲击声,屋顶上方出现一块儿巨大的裂缝,刺啦一声,断裂开来。 工人怔愣几秒,惊呼出声,“小心!” 苏荷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愣在那里忘记了动弹。 苏沉言回眸时,看到一块儿钝重的混凝土正朝着苏荷的头顶砸下.......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三章 :他在她的心里这样重要 呼吸一滞,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奋不顾身的拔腿朝着苏荷的方向跑去。 就在石块砸下来的那一刻,伸手一个用力,将苏荷推离危险现场。 石块儿重重落下,砸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嘶哑的闷哼声被石块儿砸在地上的巨大撞击掩下。 苏荷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男人躺在了冰冷的地上,有血迹从他的头部汨汨不断的流出来,隐入地上的石块儿碎渣里。 眼泪哗的顺着眼眶留下来,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朝着苏沉言跑去。 几乎是跌坐在他身侧。 男人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原本漆黑的双眸紧紧闭起,视线里,只余下他白色衬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脑袋。 颤抖着手覆上男人的脸颊,失神的拍了拍,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男人的脸上,“苏沉言,苏沉言,你醒醒,你别吓我呀......” 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苏荷怔了几秒,忽地发了疯一般,回头朝着站在身后满脸紧张的工人们和经理大喊,近乎歇斯底里,“打120,快打120啊!” 身后的人纷纷出声,“这位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已经联系过医院,马上会有人过来。” 苏荷哑声,盯着男人无声的模样,捂住脸,眼泪从她的指缝流了出来,将男人身上的血迹晕染开来。 这一刻,她想,他在她的心里是这样重要,这样重要。 ―― 不知多了多久,或许那段时间并不长,苏荷却觉得煎熬至极。 穿着白色大褂的一声终于移着担架出现在楼顶,七手八脚的将苏沉言移上担架。 男人被送入救护车,苏荷马不停蹄的跟在身侧,车子朝着医院火速驶去。 医院里,男人被推入手术室,苏荷被挡在门外,看着那抹亮起的红色,眼眶红的像只兔子。 他怎么这样傻,救她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会死...... 紧紧的咬着下唇,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心里只余下自责和懊悔,都怪她,倘若今天不是她执意进去,就不会发生那一幕,他就不用救她,就不用命悬一线的躺在这里。 是她不好,如果他发生什么,她一定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痛苦的将手插入发间,开始不停的摇头。 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她不要失去他,不要。 很快,光影交汇处传来步履匆忙的声音,苏荷抬眸,是闻讯赶来的苏暮云和她妈妈。 两人面色皆是一片焦急,“怎么回事儿?” 苏荷缓缓的抬起头来,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楼层忽然发生坍塌,哥,他为了救我......” 两人都叹了一口气,苏母在她的身侧坐下来,抬手在她的肩旁上轻轻的拍了拍,苏暮云直直的望向手术室,面容一瞬间变得苍老憔悴起来。 紧接着,是高跟鞋砸在地面的声音,是柳嫣然。 跑过来就眼眶发红的问道,“阿言他怎么了,嗯,怎么会忽然进了医院?” 苏荷头垂的更低,发凉的指尖狠狠的嵌入肉里,心里的痛意不停的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整个胸腔撕裂开来。 柳嫣然察觉到苏荷细微的动作,面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抬手用力的扣住苏荷的肩膀,疯了一般的用力摇晃,下一秒,大声的嘶吼起来,“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害了阿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啊,你说啊!” 苏暮云抬眸朝着这边瞥一眼,面色铁青的拍一下座椅,“够了,阿言还生死未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本章完结- 第五十四章 :像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沈慕云是何等人,那是只要轻轻咳嗽一声h市地皮都会抖三抖的人物,更遑论他真正发起怒来,纵使柳嫣然再骄纵,彼时听到这声怒喝都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一双眼睛带着无声的恨意直直的瞪着苏荷。 苏荷此刻根本就没心情理会柳嫣然,她攥紧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一颗心忐忑无助,犹如置身冰窟。 倘若苏慕言有个三长两短,她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人总是在生死危机的关头才能发现自己的真正心意,她从前以为经过国外这两年漫长时光的消磨,她对他的那一丝情意早已消失殆尽,直至今天看他就那样了无生息的倒在她面前,她才发觉,那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话。 原来她从未放下过他,从未。 ―――――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来,医生面色疲惫的走出。 苏暮云等一干人立刻匆匆上前,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医生。 “病人颅内积血已经取出,暂时渡过了危险期,不过扔处在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醒来,那便看他的造化了。” 这个结果不是最好,却已经是万幸中的不幸,一行人悬挂在心里的一颗心此时总算是放了下来。 一群护士推了病床出来,手术完毕,苏沉言正要被转至重症监护病房。 几人立刻迎了上去。 柳嫣然跑的最快,难为她穿着高跟鞋还能那般身姿轻盈。苏荷有些恍神,稍稍慢了几步。 当看清病床上的男人时,所有人都无声的湿了眼眶,男人双眸紧闭,一张脸苍白到近乎透明,脸侧有一道巨大的刮痕,裹了厚厚纱布依旧有血迹渗出,而他的呼吸那样微弱,仿若随时会停止,彼时的他褪去了满身的霸气,像是一个安静的大男孩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心疼,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泪水在眼眶打转,苏荷死死的咬着嘴唇,这一刻她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耳光。 她不过一时兴起,他却要承担着昏迷不醒的代价,苏荷生平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肯听劝,为什么那般任性妄为。 都是她不好。 “爸,沉言他伤的这样重,身边离不开人,今晚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他吧。”柳嫣然坐在病床前握着苏沉言的手突然出声,一张脸被泪水沾湿,语气里带了哭腔,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扬柳家公主,她只是一个为自己丈夫伤心的小姑娘。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要求,苏暮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一群人在病房守了许久。 从头到尾,苏荷没有说一句话,她沉默的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心底一遍遍的为他祈祷,祈祷他能马上醒来。 只要他能醒来,纵使是对她纠缠不清她也认了,只要他醒来,只要他安然无恙。 “荷儿,该走了”苏母的声音忽然落入耳朵。 苏荷茫然抬头,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苏母没有察觉这其中异样,只当是苏荷同苏沉言哥哥妹妹感情好,苏荷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她拍拍苏荷的脑袋:“该走了,这里有嫣然照顾就够了。” 苏荷抬眸,才发觉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她回眸静静的看床上的男人一眼,方才起身。 走出病房,却是泪如雨下。 她方才不经意一暼瞧见柳嫣然将脸放在苏沉言的手心,那样亲昵的姿态。 心突然有些难过。 没错,柳嫣然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苏太太,而她,就算再爱他,这一辈子,也只能偷偷的爱着,像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五章 :苏荷那个贱人 一束光线如同琉璃火般劈开清晨混沌的朦胧,连同男人沉睡了多日的黑色眼眸,一并缓缓苏醒。 柳嫣然端了一盆清水走进病房,看到的恰是这一幕——男人似有若无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一点晨光溅入他的眼眸,眼底便有一层淡淡的金色铺开来,他的下巴新生了一层淡青色的胡茬,而他侧脸线条刚硬深刻,隐在晨光里说不出的沧桑沉稳。 “乓!”柳嫣然手臂一抖,水盆应声落地,水是温热的,甚至有些烫,可她惘若置闻,只是呆呆的看着男人睁开的双眼,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无声的咧了咧嘴,忽然像是疯了一样跑出病房:“医生,医生......”所有的冷静镇定自持高贵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当医生为苏沉言细心检查过确认他确实无碍离开病房之后,柳嫣然才笑着擦了擦眼泪,赶忙在床边坐下来。 方才伸出手习惯性的想要将男人的大手握住,苏沉言便漫不经心的躲开了,他只是疏离淡漠的看她一眼:“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怎么不能是我?你期待的那个人是谁?苏荷那个践人? 因为这个男人苏醒带来的喜悦一瞬间被浇灭,灭的彻底,就像是寒冬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砸下,一颗心瞬时凉透。 她微微一怔,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和善温柔的:“你伤的重,我暂时向董事会请了假照顾你。” 他沉默几秒,再开口却是转移了话题,将她一番真情告白不着痕迹的拨开:“我睡了几天?” “三天三夜。”柳嫣然的语气似是有些委屈,想要他念着她的辛苦对她好些。 苏沉言看起来却很是不解风情,视线之中不冷不淡的看着她:“你离开公司太久了,想必公司已经乱成一团,我现在已经没事,你马上回公司吧。” “可医生说你刚醒,病情还不太稳定,身边离不开......”柳嫣然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漠然打断:“找护士来照顾我就好,公司更重要。” 她还想要说什么,苏沉言已是抬手轻捻眉心,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柳嫣然咬了咬唇,眼底慢慢溢出一层水汽,只是转瞬,便不动声色的隐下,她回眸望着他,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彼时看起来有些强忍的心酸:“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再凛然不过的回答。 柳嫣然看着他淡漠且毫无留恋的脸,转身轻轻关上门,泪湿眼眶。 ――――― 病房内,男人伸手探过桌上的手机。 开机,一水儿的消息接二连三往出冒,一一浏览过,男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号码排在他联系人的第一位,却是无名氏。 电话接通,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现在立刻来医院走一趟。”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六章 :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说那个女人? “这病房里先前是发生了什么......”苏荷方才踏进病房门口,就被这满地狼藉惊了一惊,她蹙眉:“莫不是你嫌弃小护士毛手毛脚摔了盆子?”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男人精神还不大好,心情却在见到苏荷的一刻变得极佳。 苏荷四下里打量了一圈,正要嘟囔句什么,忽然不知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男人:“柳嫣然呢,她不是一直在这里照顾你?” “我让她走了。” “一个女人不眠不休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你三天,你刚醒就把人给撵走了?”苏荷诧异,尽管她再不喜欢柳嫣然这个人,但平心而论,作为女人,作为苏沉言的妻子,她一直都很好。 男人盯着苏荷看几眼,神色忽然阴沉了几分:“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说那个女人?” 苏荷俯身捡起落地的水盆,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那说什么?” 男人面色柔和几分,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过来。” 苏荷左顾右盼几秒,见眼下四周实在是没人,方才呆呆的指了指自己:“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 苏荷把盆往桌上一放,眉眼低垂,一脸抵触:“我不去。” 事实告诉她,应当时时刻刻远离这个男人至少一寸开外,否则定然会发生常人难以预料的意外。 男人忽的沉默,许久,似是极为不悦且委屈的看她一眼:“我只是头疼的厉害想叫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你这么防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苏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面上,带着探究的意味,一寸一寸的掠过他的脸,从眼睛到下巴,甚至一个细微的眼神都不放过,几秒,蹙眉睥睨着他:“你真的是头疼?” 男人闭了闭眼睛,神色痛苦且隐忍:“你不信就算了。” 苏荷一手支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他,实在不是她防心重,而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吓着实不少。 不过眼下,他脸上的那道伤疤还没好,依旧裹着纱布,他似是瘦了些许,脸部的轮廓愈发的深邃起来,他的脸色苍白且憔悴。 不知怎的,看着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的男人,苏荷忽然觉得有些心软。 罢了,看看就看看,他一个病人又怎把她怎样? 这么想着,苏荷踱了步子走过来。 伤口在头部,很长很深的一条疤,盘亘蜿蜒在头皮表面,乍一眼望上去触目惊心,苏荷颤抖着手去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女人身上惯有的少女馨香隐隐的漂浮在鼻尖,那曼妙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若即若离,而她一头黑瀑般的长发直直垂下,发梢恰恰落在他的唇角,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一只猫在他的心尖上挠了一下,她的每一寸都叫他这样想念,恨不得紧紧的将她揉碎在怀里。 他忍不住伸出手,勾住她的腰......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七章 :丑闻 “苏沉言你放开我!”苏荷胆颤心惊的望着虚掩的门,这时候倘若有人突然闯进,她要作何解释?她和苏沉言的身份本就尴尬的很,这一幕若是被人瞧见又会怎么说?苏家大小姐无耻勾引自己哥哥当众上演激情戏码还是隐藏在豪门之下的肮脏*丑闻? 无论是哪一个,都叫她头皮发麻,想都不敢想。 男人却有些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的呢喃道:“不放。” 苏荷几乎快要哭了,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她就知道不能心软! “唔”挣扎之中却听男人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苏荷不敢动了,红着一张脸垂眸盯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几秒后。 “喂,苏沉言,你是不是死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苏荷满脸急切。 素来沉稳的男人将头埋在她怀中,忍着笑意。 “你不要吓我......”苏荷的声音开始发抖。 “医......”苏荷刚开口,唇瓣上忽然多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苏荷垂眸,男人一双黑眸极亮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戏谑,她一时怒极,张嘴就去咬他的手。 “吱呀”一声,门堪堪被推开。 门外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彼时苏荷的嘴还咬在苏沉言的手上,而苏沉言的手也并未从苏荷的腰上移开。 这画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斥着满满的暧昧,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想。 门口两个男人脚步顿住,眼珠子也一并顿住。 苏荷认得这两人,正是她新晋公司的顶头上司的终极大boss,宋辌和沈旌。 气氛很尴尬,苏荷没料到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沈旌脑袋反应这般迟钝,正常人推门而入看到此情此景一般会迅速退出当没看见,而她面前的这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和苏沉言丝毫没有半分准备撤离的意思,镇定自如如同欣赏莫高窟飞天壁画。 老板不敢动下属自然不能先动,为难跟在沈旌后面的宋辌像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恨不得自戳双目。 直到苏沉言抽手,苏荷的脑袋仿若被什么电了一下,浑身一抖,大梦初醒般迅速的脱离苏沉言的掌控,手忙脚乱的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呆呆的站在那里。 相比起她的不知所措,苏沉言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恢复了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模样,闲闲靠在病床,神色冷凝的盯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你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沈旌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刚刚听闻你醒了就想来医院看看,不过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苏荷正在想沈旌是不是个面瘫,岂料他的眼神就似有若无的飘了过来。 苏沉言看她一眼,顿了一顿,向沈旌介绍道:“苏荷,我妹妹。”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妹妹来我怎么不知道?”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八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前两天刚回国,你自然不知道。”苏沉言淡淡解释道。 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苏荷身上,苏荷觉得自己再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倒是有些尴尬了,也不再扭捏,大方上前,朝着神经微微一笑,葱白纤细的素手递了出去:“沈总,久仰大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苏荷的手腕连同脸上的笑意一并僵住,沈旌却跟瞧不见眼前这个人似的,手插在口袋里丝毫没有要逃出来的意思,只是眉目格外清冷的在她面上扫了一扫,微微蹙眉:“沈总?” 他不会还不知道她去沈氏应聘了总裁助理一职并成功暂时留用吧?苏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呢,心里不由暗暗咂舌。 见此尴尬情景,一直站在沈旌身后悲喜交加的凝视着苏荷的宋辌立刻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噢,沈总,苏小姐是公司新娉的总裁助理。” “为什么还没到人事部报道?”男人明显有了一丝不悦。 “因为还差这最后一项考验,不过”安辌语气一顿,眼神在苏沉言和苏荷身上快速扫过:“现在看来,这个考验如同虚设,总裁助理的职位非沈小姐莫属。” “考验是什么?” “只要苏小姐谈妥和otiok关于城北合作案的相关事宜,便能正是进入沈氏。”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消息沈旌忽地笑了一下,苏荷心里忽然陡升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分明笑里带刺,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到沈大总裁揶揄道:“谈个合作案能把对方公司总裁谈到病床上,苏小姐工作能力确实卓绝。” 这话听得苏荷心里不是滋味,手臂缓缓垂回到身侧,一张漂亮的小脸垮了下来。 “这件事怪不得他,是城北那块儿地产的问题。”床边的男人忽然出声。 沈旌颇为意外的看他一眼:“还没见你维护过哪个女人。” 一听这话,苏荷飞速看了苏沉言一下把头垂的更低了,跟只见不得人的鸵鸟似的,苏沉言却淡然的很,眼角带起一丝淡笑:“我这妹妹刚回国,还有很多地方不懂,还希望沈总有些耐心才是。” 沈旌默了几秒,视线直直停在苏荷身上,苏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才听到沈旌幽幽道:“明天来人事部报道,城北合作事宜由你全权完成,以后你便是我的人。” “嗯......”苏荷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才意识到沈旌说了什么,当即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啊?” “苏助理是不想来?”沈旌挑眉。 苏荷眼睛一亮,飞快摇头:“想,谢谢沈总。” 沈旌面无表情的点头,瞧不出一丝欣喜。 苏荷不由觉得日后的生活真是一言难尽,不由暗暗在心底为自己烧了三根高香。 刚还没发完呆,就见沈旌朝她走过来:“苏助理,搬个椅子过来。” -本章完结- 第五十九章 :苏小姐你有没有男朋友? 沈旌坐在床边同苏沉言不知在聊什么生意上的事情,苏荷倒了两杯水给两人,便退到一边的沙发上看文件。 是关于城北那块儿房产的一些粗略介绍,原来那块儿房产是柳家在一次竞标会中得到的,却因位置太偏一直搁置,苏沉言和柳嫣然成婚后,才慢慢将那块儿闲置的地产开发出来,此次沈氏跟otiok合作便是想要在那块儿地产上开发一个类似于水上乐园之类的大型娱乐设施,那块儿地产近水,加上近几年来政界的不少大人物都喜欢清静,便移了住处去那边,那块儿周边也渐渐繁华起来,如此看来,那块儿地产前景还是不错的。 苏荷心里正暗自估算,身侧的沙发忽然陷下一块儿。 安辌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他朝着苏荷眨眨眼睛,压低声音:“苏小姐你有没有男朋友?” 安辌凑的太近,陌生的男性气息叫她有些不适,苏荷不动声色的往边上移了移,摇头:“还没有。” 安辌眉眼间皆是一喜:“苏家可对女婿人选有什么特别要求?” 苏荷不解蹙眉,他问这个做什么? “噢,比如说死否有要求女婿必须是身家过多少亿的总裁之类的,或者说是在相貌上有什么特别要求?”安辌补充道。 苏荷继续摇头,心想道,若相貌上有什么要求她眼前的这位人事部经理是要去整容?其实他完全没必要整容,因为他已经长了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那......”安辌话还没说完,两道视线忽然刺了过来,一道带着不悅,一道带着阴鸷,不悅的是沈旌,很明显,他是在嫌他聒噪,至于另一道阴鸷的,他也不晓得这位苏总对他哪来的敌意。 他悻悻的闭了嘴。 苏荷将男人阴鸷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知怎的心里暗自有几分雀跃,几秒,又不由自嘲,她在心虚什么?雀跃什么?他同她不过是普通兄妹的关系。 “吱呀”一声,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几人齐齐抬头,是苏暮云和沈秀云。 “爸妈。” “伯父伯母。” 苏暮云点头,眉眼间赫然一股天成的威严,却在看向冷冷看着他的苏沉言时,他的面上多了一丝为人父的慈祥和无奈。 “医生怎么说?”苏暮云关切道。 “没有如你所愿,我活的好好的。”苏沉言冷笑,话里的粉刺意味再明显不过。 “你!”苏暮云面色一变,视线却在触及到苏沉言面上的伤口时,重新变得柔和:“罢了,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不想同你吵。”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离开了。”每一句句话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气氛变得尴尬又沉重,沈旌似乎不愿意搀和苏家的私事,道过别后带着宋辌离开了。 苏荷站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苏暮云究竟做了什么事叫苏沉言这样恨他? -本章完结- 第六十章 :二十四小时待在一个空间内 “大家欢迎我们的新同事。”沈旌面无表情的介绍着苏荷。 苏荷并不计较他的淡漠以及面瘫,她得体的朝众人微微一笑:“我叫苏荷,有幸进入沈氏同大家一起共事,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没料到沈旌虽然是个面瘫,但公司里的职员一个个到热情的很,当然,热情的大部分是男职员,相信如若不是沈旌在场,他们一定会扑过来给苏荷一个大大的拥抱以聊表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欢迎。 相比之下,女职员的表现就显得差强人意,稀稀落落的几个掌声算是卖给沈旌一个面子。 全公司都知道沈旌是块儿肥肉,长相俊美,身家过亿,帅气多金这两样总裁的标配他一样都不少,甚至更为出众,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就是他不近女色,所以尽管单身多年,沈旌这块儿肥肉都没人啃得下,但大家依旧跃跃欲试着,垂涎着,企图哪天沈旌突然来了窍,自己可以一举夺下沈太太这一头衔。 现如今公司里来了这么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她们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位,哪能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苏荷也不计较,落落大方的站着,如夏日里的一股清风,自是淡然。 欢迎完新同事人群一哄而散,公司继续陷入无休止的忙碌中。 苏荷跟在沈旌身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去楼下买杯蓝山咖啡,不加糖,五分钟之内拿上来。” 苏荷微微一怔,很快点头:“好。” “沈总你的咖啡。”五分钟后,苏荷满头大汗的端着一杯咖啡准时的放在了沈旌面前。 男人垂眸盯着手里的文件,端起咖啡轻抿一口,随即皱眉。 怎么,不好喝吗?苏荷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 几秒后,沈旌把咖啡放进她的手里,面无表情道:“晚了将近一分钟,咖啡温度影响了口感,倒掉吧。” 苏荷知道眼前这人挑剔,却不知道他有这么挑剔。 不过这是她回国的第一份工作,她可不想搞砸,露出一个微笑:“那我再重新买一杯。” 沈旌漠然的看着她:“不必了,不要把所有的工作时间都浪费在买咖啡上,去把这份文件看一下,下班之前做出一个规划给我。” 一盆冷水不期而遇,苏荷的情绪有些小小的低落,但还是笑着接了文件。 刚有些艰难的拉开门,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去做什么?” “找我的办公室。” “你的办公室,在那儿。”男人抬眸,视线落在他对面的桌上。 苏荷艰难的回头,注视着那张距离沈旌不过五米的桌子,忽然觉得头顶一片黑暗,她不要和这个面瘫二十四小时待在一个空间内...... 然而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在沈旌的目光之下她的腿不由自主带着她坐在了那张桌子上。 处理掉手中的咖啡,捧起文件,眼角却意外暼到了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好看,不过他的好看同苏沉言那种五官如镌刻般深邃的好看是不同的,他更像是长在冰山的一株莲,清冷亦无暇,又似玉一般白希温润,浑身仿若披了一层雪,周身三尺白光灼灼。 “看够了?”苏荷自顾自的沉浸在美色中,乍听一道泠泠清音忽然落在耳边。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一章 :你们俩在谈恋爱? 看够是没看够,不过沈旌的意思显然是不准备让她看了。 苏荷红了红脸,垂眸装作若无其事的捧起文件夹。 苏荷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一旦工作起来就会进入一种痴狂的忘我状态,以至于当沈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叩时,苏荷抬眸茫茫然看着他。 女人漆黑的眸子如秋天覆了一层薄雾的湖面,朦胧模糊似误入森林的小鹿。 “该吃饭了。”沈旌心头微微一动,方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好意提醒。 苏荷有些受宠若惊的眨眨眼睛,片刻才微微一笑:“噢,我有些思绪还没理清楚,沈总您先请便。” “沈氏员工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所以一个小时后,希望苏助理可以按时出现在这里”沈旌起身,留给苏荷一个自命清高的背影。 苏荷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虽然手头的工作要紧,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工作狂苏助理决定先把工作放在一边。 刚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一个人,是安辌。 “安经理好。”她礼貌颔首。 安辌的面上立即扬起一股笑意:“不知苏助理有空没有?一起吃个饭?” 苏荷迟疑,安辌趁热打铁:“苏助理初来乍到想必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餐厅,我倒有几个不错的去处。” 伸手不打笑脸人,安辌说的也确实在理,苏荷沉思几秒,欣然应下。 ――――― 车子在一家餐厅停下,是一家环境清幽颇为雅致的中式餐厅。 苏荷同安辌并肩走进去,餐厅中央便看到沈旌一个人闲闲坐在那里,手里端一杯茶水,正直勾勾看着两人。 “呵呵,沈总,好......巧”苏荷登时拔腿就想走,可是眼下再走已是尴尬。 安辌也没料到会在这里偶遇自己的boss,正同苏荷谈笑风生的脸顿时僵住。 不能领会此时气愤之诡异的恐怕只有沈旌一人,他兀自看了两人一眼:“过来一起坐。” 语气不是邀请,是命令。 苏荷和安辌对视一眼,皆是心底不情愿面上却欢快十足的走了过去。 没人说话,气氛持续诡异。 沈旌看两人一眼,不由蹙眉:“不点菜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们吃饭吗?” “......”安辌立即招手:“服务员。” 点完菜,一桌人莫名的又陷入一种尴尬境地。 沈旌轻抿一口茶,神色怪异的在两人脸上转了转,幽幽开口:“你们俩在谈恋爱?” “噗”苏荷面红耳赤的一口茶喷在沈旌脸上,他哪只眼睛瞧见她和安辌在谈恋爱? 安辌手抖了一下,顿时脸色惊变,手忙脚乱拿了纸:“沈沈沈,沈总......” 沈旌有洁癖公司里人人皆知,别说不小心往他身上喷了口水,上次有个员工因为离他太近说话时口水意外溅到了沈旌尊贵的脸上,第二天,那个员工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平日里要尽量与沈旌保持三米开外的距离,以防莫名丢了工作。 苏荷不晓得他的怪癖,但眼见沈旌摇摇欲坠挂着一片茶叶的俊脸乌云密布,当时就吓得腿软。 不过,鼻梁上挂着一片茶叶的沈旌太滑稽,苏荷没忍住笑意,很不厚道的笑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二章 :软肋 黄色的茶水顺着男人尖削的下巴滴滴答答的掉下来,沈旌颤抖着手从自己的鼻梁上揪下那根茶叶,目光如同冰刀一样看向苏荷。 安辌抓在手里的纸巾掉了又掉,好不容易艰难的探向沈旌的脸,沈旌一计冰冷的眼神飘来,那纸巾吧嗒又掉在了桌上。 苏荷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捂着嘴如临大敌般看向沈旌:“对不起,沈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旌直直的盯着她,周身气息冷的几乎瞬时就能把人冻死,很好,这个女人很好,居然敢公然之下喷他茶水并取笑他! 苏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这种无声的目光冻死,沈旌忽然毫无征兆的笑了一下:“没关系。” 苏荷舒一口气,眉眼弯弯正要说话,沈旌面无表情的瞧着她,一字一句冷冷道:“从现在开始,你被辞退了。” 你被辞退了,被辞退了。 直至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光影交汇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苏荷方才被抽走全身力气似的跌坐在座椅上,耳边沈旌的话还在嗡嗡的响着,几乎要将她的脑袋吵爆。 她神色有些恍惚的看向安辌,却又像是越过安辌落在空气的虚无里:“我就这么被辞退了?第一天上班因为不小心把茶水喷在了自己顶头上司的脸上,被辞退了?” 安辌叹一口气悻悻的在她身侧坐下:“你不知道,沈总有洁癖,你这次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苏荷默不作声的缓缓趴在桌上,窗外的阳光攀上她的眉眼,女人白希的肌肤像是在发光,可她的眼睛是暗的,那样漂亮的眼睛却没有光泽,安辌侧目看着,不知怎的,心口揪了一下。 手臂不由自主的升起,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叫嚣着,催促着,叫他把手臂放在苏荷削瘦纤薄的肩。 手臂一寸一寸落下,恰恰于苏荷的肩只余下五厘米的距离,身侧的女人却忽然腾的坐起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明光艳艳的瞧着他:“安经理,沈总可有什么软肋?” 那双眼睛看的安辌呼吸一窒,心脏竟不能抑制的跳了起来,许久,他才朝着苏荷勾了勾手,面上却是带了意思不易察觉的浅红。 苏荷凑过耳朵去,片刻,女人面上露出一丝轻快如风的笑意。 ――――― 是夜,夜风轻轻拂过梧桐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苏荷倚在铁艺大门上轻轻的勾起了唇角。 来了。 沈旌从车身刚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看见这么一副情景——苏荷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静静的站在灯光下,三米的距离,灯光昏暗的刚刚好,他隐约瞧见她姣好的脸庞在光线里微微的发着光,有风吹来,一缕发丝覆上光洁的额头,像是蹁跹的碟。而她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纸箱。 他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眉眼间渐渐生出一股淡漠来:“你来做什么?”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三章 :你想不想要? 不知是夜晚的风太凉还是沈旌的目光太过冷,苏荷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方才偏头朝着他透出一个明艳又讨好的笑容:“来负荆请罪。” “咔哒”一声,铁艺大门忽然打开来,传出一道恭敬的男声:“少爷,你回来了。” “嗯”沈旌晦暗不明的应了一声,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灯光清冷的照在他面上,将男人挺拔高大的身线勾勒出肆意好看的弧度,看着这样的沈旌,苏荷不由想到一个词,仙风道骨,嗯,沈旌那无欲无求的寡漠模样确有一股谪仙的味道。 不过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分钟,当沈旌目不斜视的走过她身侧扔下一句“没必要,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时,这个想法立刻在苏荷的脑海中碎成了一片一片。 世上哪有这么小心眼又龟毛的神仙? “哎,等等”眼见男人的身影就要没入前方的一片黑暗中,苏荷急切出声,她可没忘自己今天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男人依旧走的大步流星,头也不回,苏荷心里暗暗骂了句绝情,急忙打开纸箱。 “喵呜......”随着纸箱的打开,一道微弱的猫叫声在空气里放大开来。 苏荷捧着纸箱静静的望着前方,灯光的余晖里,她如愿看见沈旌的肩头几不可见的轻颤一下,然后,他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 苏荷无声的笑了,宋辌果真没骗她。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沈旌的唇眼,却能轻易察觉一道冷且不悅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然后她听到了沈旌格外冷淡的声音:“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里隐约带了一股怒气,那是*被人窥探并传播的恼怒。 苏荷毫不畏惧的迎着这盛怒,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他:“这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它?” 猫儿的叫声绵长婉转的回响在空气里。 沈旌不说话,苏荷亦不说话,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赢了,苏荷可以重回公司,输了,也没关系,她会再接再厉。 许久,伴随着一声细微的猫叫声,沈旌败下阵来:“进来吧”。 苏荷的面上露出一色胜利的微笑来,原来沈旌这样冷淡的人也有软肋。 这是一套约莫两百平的复式别墅,分上下两层,房间里除了白色便是米色,再无多余杂色,看上去舒爽清新。四处陈设简易大方,复古镂空雕花电视背景墙,米色布艺沙发,巨大的落地窗下是一个白色的榻榻米,那是个沐浴日月光华的好地方,一个茶几,上面放了水杯和两本书,角落里还有一个书柜,一张几何大桌。 苏荷小心翼翼的踩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不由感慨道,大是大,低调奢华是低调奢华,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闷吗? “苏小姐,请换鞋。”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本章完结- 第六十四章 :不要在脑海中对我进行任何意淫 方才苏荷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就连家里的保姆,沈旌都是请的男保姆,他是有多讨厌女人?还是说,外界对他的定位并不精准,沈旌或许压根并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他喜欢的本来就是男人? 苏荷穿了拖鞋抱着纸箱走进来,沈旌正端了一杯白水在沙发上坐下,抬眸恰好看见苏荷怔怔的看着他,那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不要在脑海中对我进行任何意淫。”男人穿白衬衫靠在沙发上,白色的灯光衬得他眉眼愈发的清冷。 哈,意淫?沈大boss还真是有够自以为是的。 苏荷心里暗暗一笑,也不解释,收回视线,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纸箱放到米色澳洲长绒地毯上。 掀开纸板,里面赫然一只白色的折耳猫,小小的一团,怯怯的蜷缩在箱底,圆嘟嘟胖乎乎,此时正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无辜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以及陌生的两人,那水汪汪的眼睛,几乎要将人的心融化,极其罕见的,这只折耳猫左耳上有一撮粉色的毛。 苏荷笑着看向沈旌,却瞧见灯光下,男人端着水杯的大手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有水滴溅出来,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晕开小小的水渍,可他恍若未闻,一双眼睛失了魂似的看着那只白色的小折耳猫,漆黑的眼底无数情绪翻涌,悲伤,痛苦,怀念,欣喜...... 这是苏荷第一次在沈旌的脸上看到情绪,却是这样深邃的忧伤,那样揪心的表情,纵使她这个局外人,亦感受的一清二楚。 她听过沈旌和折耳猫的故事,传闻沈家少爷幼年丧母自小孤僻,母亲去世后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唯独留下一只小折耳猫,左耳有一撮粉色的小折耳猫,那只小折耳猫陪伴了他最孤独和最煎熬的时光,整整七年,他从少年长成青年,折耳猫却老了,它终究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它还是死了,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于是这个世上同母亲的最后一丝关联彻底消失,连同七年里的所有回忆,一并死去。听说那天,从未有一天不来公司的沈旌连着消失了整整三天。自此以后,沈旌再也不养猫。 时隔七年,再看到同当年幼小的他从母亲的公寓里抱出的那只折耳猫一模一样的猫,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小生命,还有那七年温暖而又绝望的回忆。 不知过了有多久,男人颤抖着手放下水杯,从纸箱里轻轻的抱起那只小折耳猫,那小折耳猫新奇的看着他,沈旌也怔怔的看着它,眼底慢慢覆上一层水汽。 它不是记忆里的那只整日跟在他屁股后的小折耳猫,却同记忆里的小折耳猫渐渐重合。 沈旌缓缓把头靠过去,闭上眼睛,像是回想那七年间每一次同它拥抱的温度。 许久,男人哑声低低叫了一句:“可乐。”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五章 :继续对我搔首弄姿 从沈旌身上苏荷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男人都是暖男,只是暖的不是你,可是苏荷还是不能接受沈旌宁愿暖一只猫也不暖她的事实。 噢,从沈旌身上她还明白了一个道理,拿人的不手短,吃人的也不嘴短。他前脚刚收下的她的猫好生养起来,后脚就嫌她脏了她的沙发立刻滚出去。 苏荷简直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可是他无耻,她就不能比他更无耻了吗? 于是在男人下了逐客令以后,苏荷依旧死死的扒着门板不肯走,一张脸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盯着沈旌百般讨好。 许是方才暖完猫的暖还剩下一点儿无处安放,在她苦苦哀求了许久后,沈大boss终于愿意扭过高贵的头颅看她一眼:“不要拿对付一般男人的招式对付我,我不会再让你回公司。” 苏荷隐在门板后的半张小脸跨了跨,可是很快又重新燃起了无穷的斗志,她嫣然一笑,整张脸容光焕发起来:“谁说我要回公司,我不回公司,我只求沈总能腾出了十分钟给我。” “给你十分钟做什么?继续对我搔首弄姿?抱歉,我看着有些恶心。”沈旌捧着一卷书目不斜视。 “......”这个男人的嘴为什么这么欠? 罢了,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苏荷瘪瘪嘴,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再也不恶心您,我只想沈总您能听听我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做出的策划案。”今天中午她可是连饭都没吃就马不停蹄的回去做策划了呢,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想办法让他看一看啊,要不一番功夫都白费了。 沈旌沉思几秒,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进来吧。” 门板后的半张小脸立刻变得绚烂,屁颠屁颠的捧了文件进来。 屁股一沉正要在沙发上坐下,沈旌立刻出声:“站着。” 这个男人,她的衣服又不是脏的,难不成坐一下就会染上病菌?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在心里腹诽了半晌,苏荷还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俯身掏出了策划案。 “为什么要在旋转木马的斜下方建一个水池?你是随时准备让小孩儿掉进水池里溺水而亡吗?” “这两处器械中间为什么没有路,你是准备让我们的顾客腾空飞过去?” “苏助理你是否考虑过公司的资金预算?” ...... 苏荷眉眼低垂,虽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不管怎样她还是从沈旌这里得到了一些不错的建议,她收起策划案:“谢谢沈总今天的建议,再见。” 转身离开,女人的脊背挺得笔直,纤细瘦弱却不卑不亢。 沈旌眯了眯眼睛,开口:“苏助理,明天回公司上班。”方才的策划案,虽然在一些方面有些瑕疵,但总体来说已经很是不错,做策划本就不是她的分内之事,他有意试探她的实力,结果,看起来还不错,是个人才。 苏荷的背影顿住,片刻,面上慢慢露出丝丝笑意来,转身,少女白希的脸庞明媚如花:“好的,谢谢沈总!” “不需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男人兀自拿起手边的书。 苏荷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步伐轻快的朝门外走去。 刚刚拉开门,门外雨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六章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门再一次被拉开,门口,苏荷像只落汤鸡一样局促的站着,白色的连衣裙被雨水打湿,熨贴在身上,将原本曼妙的身材曲线尽数勾勒出来,黑色的发丝像是海藻一样垂在脸侧,发梢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而她的脸色冻的有些发青,格外的惹人心疼。 沈旌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外面下雨了?” 苏荷点点头,不住的搓着手朝掌心里呵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眸看向沈旌:“沈总能否借一把伞给我?” “从这里走回苏宅要多久?”沈旌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 “啊?哦,得一个多小时吧。”苏荷有些诧异的看着沈旌,他问这个做什么? 沈旌上下扫了她一眼,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轻叩在书页上:“这里地方偏,看样子是打不到车了,既然走回苏宅要一个多小时,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阿诚,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事情转变太快,苏荷一时回不过神来,待她回过神来时那个男保姆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好的,少爷。” “啊,不用,沈总,我不能住在这里,您只要给我一把伞就好了。”苏荷回神有些焦灼的看着沈旌,一夜不回苏宅,苏暮云和母亲都会担心死的。 沈旌一记不悅的眼神看了过来:“为什么不住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抱歉,我对女人没兴趣。” “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不想让家里担心。”苏荷有些头疼的看了沈旌一眼。 男人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这样啊,没关系,我会给你哥打电话的。” 什么?他要给苏沉言打电话! 苏荷登时吓得面色惨白,三魂丢了七魄,要是让苏沉言知道她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总,您别激动,这件事由我自己来就好,您放心,我会给家里打电话的。”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苏荷大声道。 “你那么紧张干嘛?”沈旌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苏荷当即就红了脸,有些不自在的绞了绞手指,干笑几声:“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嗯,就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在这里住下,明天跟我一起上班。” 什么?她什么时候答应要住在这里? “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你请便。”还没待苏荷想明白,男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迈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径直朝楼上走去,经过她身侧时男人的身子忽地顿住,高大的身躯顿时笼罩在她的头顶,一股淡淡的清荷味儿自鼻尖传来,清冽幽香,苏荷垂眸不敢看他,却听男人的声音如潺潺的流水淌过耳蜗,低沉悦耳:“以后不要称呼我您,我还没那么老?还有,私下里没必要叫我沈总,叫我沈旌就好。” 苏荷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一样抬眸,男人已经转身离开,灯光将他的背影衬得清冷又孤傲。 苏荷摇摇头,直呼他姓名?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七章 :想碰碰她 听到隔壁传来的沙沙水声,苏荷才知道,沈旌就住在她的隔壁。 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件事情听起来让人很心慌,但想到沈旌喜欢的很有可能是男人,苏荷就放心不少。 身上的连衣裙湿透了,不能继续再穿在身上,否则明天一准儿会生病,苏荷下床拉开衣柜,准备寻一套睡衣,好把这套连衣裙换下来烘干。 衣柜里很整齐的放了一排睡衣,清一色的白色男款睡衣,苏荷沉思片刻,还是从中随意拿了一套。 尽管考虑到明天起来沈旌很有可能会嫌弃她脏了他的睡衣,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赔他一套全新的嘛。 放了热水洗了澡,身上潮湿粘腻的感觉才散去,换上睡衣把原来的连衣裙烘干,苏荷回到床上拿出今天的策划案。 她看的出神,脑袋里全是沈旌指出的不足,并未察觉到沈旌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 于是同她穿着情侣款睡衣的沈旌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活色生香的场面——床上的女人闲闲的倚在床头,因身上穿的是男款睡衣,难免有些松松垮垮,女人如牛奶白希透亮的肩膀若隐若现的裸露在空气里,胸口的一大片雪白呼之欲出,黑亮柔顺的发丝还没干,如一匹上好的绸缎湿答答的垂下来,发梢还在滴水,水滴恰好掉在微微敞开的胸前,水便沿着沟壑流了进去,而女人精致迷人的脸庞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专注的美丽。 不知怎的,沈旌心头微微颤了颤,好像有一颗石子投进了无波无澜的心湖,又一圈涟漪扩散开来,一种莫名的感觉攀上心头,他竟然有些想......碰碰她。 “沈总,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被惊到,慌忙的放下手里的策划案腾的坐起身来,一张小脸无措且慌张的看着他。 许是动作太大,睡衣稍稍掉了掉,惷光更甚,偏生这具躯体的主人还不自知,脸颊微红的看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等人前来品尝的佳肴。 沈旌的喉头忽然有些痒,下身传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一时怔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沈总?” 一道女声蓦地传入耳朵,沈旌仿若被惊醒,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怪异局促的光亮,不过很快,男人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轻咳两声:“哦,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希望苏助理没有梦游之类的习惯。” 不知是不是苏荷的错觉,她怎么觉得沈旌在她面前,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忽略这种感觉,苏荷乖巧的笑笑,唇角梨涡浅浅:“这个你放心,我没有这种嗜好。” “那就好。”沈旌走的飞快,话刚落人就消失在门板后。 苏荷扯了扯唇角,她是鬼吗?跑那么快......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八章 :打第一次飞机 回到屋里,男人靠在门板上,一双黑眸晴欲初现,眼底犹如墨色翻涌,在没开灯的暗夜里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光芒。 不知怎的,胸口一颗心跳得有些没有规律,全身血液都好像沸腾起来,脑海里方才的一幕挥之不去,越是想要回避,便越发的清晰,想要去靠近她,想要去感受那滋味,看看是否一如想象中美妙,像是中毒般,无法自拔。 垂眸,身体某处已然抬头。 男人低低喘息一声,扯开睡衣,朝着浴室走去。 第二次冲澡完毕,身体的燥热却依然不能缓解,想到此刻苏荷就在隔壁,穿着他宽大的睡衣躺在床上,黑色的发丝在身后铺开,一张清纯白希的脸蛋柔柔的蹭在枕头上,像只小兔子一样窝在被子里,方才刚刚被冷水压下去的欲,望,又一次抬头。 于是,二十七年来一直无欲无求的沈大boss打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飞机。 身体内无法疏散的燥热终于渐渐散去,男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惷梦了无痕。 ――――― 苏荷看完手头的策划案大概想好如何改进才盖着被子躺了下来。 拿过仍在床头的手机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却发觉手机不知何时关机。 下了床站在沈旌房间门口却听见房间里好像有什么怪异的声音,不知道沈旌在做什么,正要抬手敲门,方才想起他走时嘱咐的那句“半夜不要打扰我。” 许是沈大boss夜间有什么特殊爱好,比如跟那个男保姆...... 倘若打扰了......或许她会有一次被无情的赶出公司,想到这里,苏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罢了,借什么充电器,明天再说吧。一晚上而已,大抵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这一天来回奔波劳累得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大雨瓢泼,带着毁灭一切的煞气,似乎要将这个世界吞没。 苏荷浑身淋得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怀里她的父亲安然的闭着眼,将这世上的一切牵挂全部带走,此后再无痛苦,把所有的悲伤都留给她。 她闭着眼睛在滂沱的雨夜哭的泣不成声,殷红的血迹染了她满手满身,她找不到可以呼救的人,只有一个人紧紧的抱着怀里早已冷去的身体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肝肠寸断,痛到说不出一句话。 远方忽有汽车携雨水而来,缓缓停在她身侧。 一个俊美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暗无天光里,一双极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然后,他朝着她伸出手,手心纹络像是蜿蜒刻进了她心里,她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跟我回家,我帮你。” 她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狼狈的睁开眼睛,那人黑发如墨,发梢淌着水,一滴一滴滴在她的脸上,同那血水和泪水混作一起,车灯下,她看到那一刻他的表情虔诚而温和,像是四月里明媚的阳光,将周身所有的黑暗都照亮。 她望着他,一双眼睛在夜里亮的惊人,许久,她将手缓缓放进他的掌心:“带我走。” “啊”床上的人儿发出极痛苦的一声嘶吼,从睡梦中惊醒。 满脸是泪,浑身湿透,梦里她又回到二十二岁那年,回到此生最痛的起点。 “你怎么了?”门外忽然有人闯进,神色带着一丝极不自然的关切。 苏荷快速用手擦掉眼泪,朝沈旌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没事。” -本章完结- 第六十九章 :你不要脸 “重大新闻,重大新闻!你们猜今个儿沈总跟谁一起来的公司?” “沈太太?沈董事长?” “什么呀?据有关情报,有人亲眼看见那苏助理今天和沈总一起下的车!” “苏助理?她不是昨天刚进公司的那个小美人?” “一起下的车?莫不是昨天晚上一起过的夜?” “还小美人?我看压根就是个狐狸精!” “就是,这次才刚进公司一天啊,怎么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苏助理?我看是小蜜吧。” ...... 苏荷和沈旌前脚进了公司,后脚,整个公司就炸了。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转眼间一件因下雨被迫住在上司家里的纯洁故事就被传成小秘借工作之便爬上boss床欲染指boss的恶俗桥段,公司里霎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新进助理苏荷是个有手段的主。 总裁办公室自然一派祥和不受波及,就算员工再大胆也不敢把这些嚼舌根子的话拿到当事人面前说。 因此彼时沈旌苏荷各占据一张桌子忙着手头的事情,沈旌忙着摆脱昨夜的阴影,苏荷忙着......给手机充电。 刚刚开机,一水儿的信息噼里啪啦的往出冒,足足十八通未接来电,其中苏母的四条,剩余十四条全部来自于——苏沉言。 哦,还有一条信息,苏荷信手打开,上面赫然写着:看到速回电,如此简短,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很明显,来自于苏沉言。 苏河心底哀嚎一声,不难想象昨夜她一夜未归苏沉言何其暴躁。 不行,她得赶快回个电话,否则以苏魔王的性子,她一夜未归他将整个h市搅得翻天覆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苏荷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旌桌旁。 沈旌比之昨天似乎越发的冷淡,头也不抬:“什么事?” “哦,昨天我手机关机到现在还没给家里打电话,所以,我能不能出去打个电话?”苏荷看着沈旌不怎么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女人软糯的语气叫他忍不住又一次想起了昨天的那幕,沈旌忽然觉得一阵烦躁,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个将他思绪搅得乱如麻的女人,不耐的挥了挥手:“快去。” 沈旌的行为怎么这么怪异,她就这么招人烦? 苏荷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深吸一口气,方才颤抖着手按下那个几年前就存在于她手机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为什么现在才回电话,昨天晚上去哪儿了?”电话那端的男声平静的可怕,像是裹了一层不化的千年寒冰,饶是隔着电话通苏荷都不难察觉电话那端森然的寒气,几乎要一瞬间将她冻僵。 身子下意识的颤了一下,苏荷方才诚实回道:“昨晚我在沈旌家,手机没电了就没给家里打电话。” “苏荷!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苏家大小姐,一夜未归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你不要脸苏家还要!” -本章完结- 第七十章 :这么下贱? 羞辱的话来的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砸在苏荷的心头。 什么叫不要脸,什么叫丢了苏家的脸?她不过是因为一场瓢泼大雨回不了家被迫住在沈旌家里在他的眼里就是不要脸? 他以为他是谁?他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苏荷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和怒火,对着电话就骂了回去:“你知道什么?我跟沈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还想发生点儿什么?苏荷,我真是小看了你!”电话那端男人一双眼睛怒火熊熊,小护士站在角落里端着药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惹着苏家这位爷小命不保。 “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下贱?苏沉言,你听好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苏荷一时怒极,情绪难以自控,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她却犹不自知。 而彼时坐在办公室的沈旌面上也是阴沉到了极点,隔着一道门他不难听到苏荷的话,看她的意思是想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怒火,不知从何而来。 “不管就不管,要不是沈秀云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苏沉言争锋相对。 “好,这样最好,以后都离我远远的!”苏荷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用力的按下结束通话键。 所有的话都阻隔在电话里,苏沉言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面色登时变得暴戾至极,她居然挂了他电话? 很好,苏荷,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男人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空气,片刻,烦躁的吐出一口气,大手用力一挥,桌上柳嫣然刚买来的花瓶应声落地,砸的粉碎。 ――――― 有经过走廊的小员工偷偷摸摸的时不时看她一眼,苏荷面色阴沉的瞪回去,小员工吓得眼神一躲,匆匆离去。 苏荷垂着头攥着手机一言不发的走进办公室,缓缓坐下身来,有些烦躁的将手插进头发。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有办法激的她理智尽失? 桌上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苏荷拿起,是妈妈。 她站起身来,朝着沈旌晃晃手机,还没开口说话,对面的男人就投来一记冰冷至极的眼神:“去。” 她彼时心情差的很,也顾不得去想哪里招惹到了沈旌。拿了手机再一次走出办公室。 “喂,妈。” “听说你昨晚在医院陪你哥来?” 苏荷微微一怔,是苏沉言这样告诉妈妈的?他帮她打了掩护? 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她好像错怪他了? 苏荷有些愧疚的开口:“嗯,昨晚下了班就去了哥那儿,结果昨晚不是下了雨,就没回去,在医院住了一晚。” “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吓死妈妈了。” “昨晚手机关机了,对不起,妈,让你担心啦。” “没事,你这死丫头,听到你的声音妈就放心了。” “嗯,妈,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老板该不高兴了,挂了啊。” 苏荷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她竟不知苏沉言帮了她,方才她还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还是病人,不会被她气的复发吧? 苏荷咬了咬下唇,要不,今天中午去医院看看他?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一章 :没资格管你? 安辌心情悲愤的来到总裁办公室,他不相信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苏荷不会是这样的人,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她解释好将心头晃了一整个上午的心放进肚子里。 不过苏荷没找到,倒是迎面撞上了沈大boss。 沈大boss今天似乎格外的冷漠,也不知是谁惹着他了,整张脸都乌云密布的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浑身气场惊人的强大,整张脸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安辌见状脚底抹油就要溜,岂料沈大boss不肯放他走。 “安经理,你过来。” 安辌脚步一顿,折回身来,低眉顺眼满脸谄媚的走过去:“沈总。” “你来找苏荷?”沈旌的眼神看着似乎恨不得掐死他,声音却温柔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 安辌当即身子一抖,艰难挤出一个笑:“不是,我只是顺路路过总裁办公室,我要去找安锦。” “嗯,你去找吧。”沈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留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扬长而去。 安辌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看着沈旌的背影,沈大boss演得这是哪出?莫不是坊间的传言是真的,沈大boss当真看上了苏荷小助理? ――――― 医院vip病房。 苏荷捧着一束百合走进病房,苏沉言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于静背对着她站在苏沉言跟前,男人不知在吩咐什么,见她进来微微一顿,很快便当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吩咐。 苏荷也不生气,径自朝着床头走去,抱着一束花很是不方便,须得将花插起来。 环视了整个病房却都找不到一个花瓶,苏荷不由蹙眉,vip病房没有花瓶? 彼时于静终于听到了动静,见是苏荷,面带微笑朝着苏荷微微颔首:“苏小姐好。” 苏荷捧着花也回以一个微笑。 于静当即扭过身子若有所思的看向苏沉言:苏总,我是不是应该......” 苏沉言头也不抬:“没必要,继续。” 于静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心领神会的噤了声。 苏荷丝毫不在意,放下东西下楼买花瓶,回来之际于静已经不在病房,男人阖着眼睛闲闲的倚在床头,听到脚步声也不睁开眼。 苏荷见他这模样无奈的笑笑,将手里拎着的精致小盒随手一扔:“喏,你最喜欢的那家榴莲酥。” 男人方才睁开眼睛,看一眼榴莲酥:“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苏荷在沙发上坐下:“今天上午是我不好。” 苏沉言捻一块儿榴莲酥放进嘴里:“你特意去北海买的?” “顺路。” 苏沉言脸色立刻一沉,连盒子带榴莲酥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你的道歉听起来很没有诚意。” 苏荷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行了,别太得寸进尺,今天上午你说的那些话也确实难听。” “哪句?我说的不对?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跑去沈旌家还有理,我作为你的哥哥没资格管你?”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二章 :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哥哥?呵,我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沈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你也明白你是我哥,就请哥极力促成一下,我会感激不尽。”苏荷冷笑,素来温婉柔和的面上生出一股讥诮。 这女人,出国两年别的没学会,口齿倒是越发凌厉起来。 男人的面色阴沉晦暗,眼底最深处似有万丈波涛,汹涌流转,似乎一眼就能将人淹没,他眯着眼睛直直的望进苏荷眼里,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苏荷,这辈子你只能是我苏沉言的女人,别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那我也同样告诉你,我苏荷一辈子都不会当你的情人!”她一辈子活的坦坦荡荡,从不曾亏欠谁一分,也断不会屈居人下。 男人忽然笑起来,像是极其轻蔑的,不屑的:“这怕是由不得你。” 跟这个男人真是讲不清,跟他来道歉,她当真是脑子进水了! 苏荷瞪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拎起手中的包快速的消失在了病房。 ――――― 门再次被推开,苏沉言阖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冷冷出声:“你又回来做什么?” 极其烦躁且不耐的语气,站在门口的柳嫣然微微一怔:“刚刚有谁来过?” 不是苏荷的声音,她竟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男人有些失落的蹙了蹙眉,漠然道:“没谁。” 永远的面无表情,永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柳嫣然不甘的攥了攥手,方才拎着保温桶进来。 将保温桶放在桌上,就瞧见桌上一盒拆开吃了两块儿的榴莲酥,她极讨厌榴莲的味道,便是见着胃里也一阵翻涌,当即神色一变,拿了卫生纸捏着盒子就要往垃圾桶里扔:“谁买的榴莲酥,恶心死了,你不吃吧,不吃我就扔了,放在这里怪难闻的。” 男人倏然睁开眼,一双眼睛如利刃一般扫向她:“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放着。” 柳嫣然手腕一抖,愣了几秒,眼底划过一丝难堪,却又很快绽出笑脸:“这种小吃最是没有营养了,我特意为你熬了鸡汤,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好的快些。” 男人蹙眉,神色愈发的冷了,不知她哪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我说了,别动。” 柳嫣然面上的笑意僵了僵,不敢再动,忍着想吐的冲动将那盒榴莲酥往边儿上稍稍推了推,舀了碗鸡汤端到了苏沉言面前:“起来喝点儿鸡汤吧。” 男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放桌上吧,我一会儿自己喝。” 在她的面前,他连敷衍都不愿敷衍。 柳嫣然眼底的光乍然破灭,扣在勺子上的手指暗暗用力,指关节微微泛起了一圈白色,她咬唇,心底滑过不甘的怨恨,片刻,终是将碗放回了桌上。 彼时,她方才察觉,前几日她买来的那束玫瑰不知被谁换成了百合,而且,连花瓶也似乎一并换了。 她蹙眉扭头:“沉言,之前的那个花瓶呢?”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三章 :勾引别人老公的下贱胚子 “碎了。” “怎么碎的?” “碎了就是碎了,哪有那么多原因。” 男人不愿看她,亦不愿同她多说一句话,话里句句透着冰冻三尺的冷漠,柳嫣然心底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她从16岁开始仰慕他,23岁那年一场声势浩大的家族联姻,她终于嫁到沈家,成了他的太太,他不知道她有多欢喜。可欢喜的也只有她一个,这些年来他对她始终不冷不淡,她不害怕,她从不放弃,她始终坚信就算苏沉言是块儿冰也总有被捂化的时候,所以她放下所有属于柳家小姐的高傲,去讨好他,去取悦他。 可直至今天她方才发现,苏沉言没有心,她捂不化他。 也许,根本不是他没有心,而是他的心,全部在那个践人的身上! 柳嫣然眼底渐渐透出一股恨意,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青花瓷瓶:“这花瓶是苏荷买来的吧。” 青花瓷瓶,呵,怎么,显得她清高淡雅吗?不过是一个勾引别人老公的下贱胚子! 苏沉言看一眼瓷瓶,像是看着苏荷,目光都柔和了不少,半晌,收回视线,再看向看向柳嫣然时,面色已是凛然一片:“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别的事就不能来看你吗?苏沉言,我柳嫣然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胸口的痛楚渐渐扩散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隐隐作痛,再也忍不住,这些年来隐在心底的委屈尽数嘶吼出来。 “别忘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婚前的那张协议纸上白纸黑字,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男人如鹰隼一样的眼神忽然停留在她脸上,尖锐刺骨:“你暗中对我的私生活做的手脚还少吗?你真当我全然不知?” 柳嫣然心神一颤,嫣红的唇瓣蠕动了半晌,才几不可闻的吐出一句话:“我都是为你好。” 男人冷笑:“为我好还是还是为你一己私欲你清楚得很,柳嫣然,别忘了你的身份,乖乖的当我名义上的妻子,否则我随时可以换掉你!” “你不能换掉我,没有我柳家的支持你根本走不到今天。”柳嫣然拿出来手中最后一张王牌。 男人不屑一顾的看她一眼,讥诮道:“柳家?你以为以我今天的实力柳家能奈我何?柳嫣然你看清楚了,是你们柳家靠着我,不是我靠着柳家!”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几年来苏沉言羽翼渐丰,早已强大到不需柳家支持。 柳嫣然面色一白,险些站不稳身子。 苏沉言不再看向她:“走吧,以后别再惹我不开心,你知道后果。” 柳嫣然眉眼低垂,不敢再说一句话,全然没有了来时的飞扬跋扈。 她静静的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这一刻,心如刀割。 转身离开,长睫下两道晶亮的泪水蜿蜒而下。 -本章完结- 第七十四章 :觉得我当男朋友怎么样? “苏助理,听说,昨天晚上你在沈大boss家里?”车上,安辌有些八卦的问道。 苏荷没有车,不是苏家供不起她一辆车,只是苏荷实在不愿靠别人,别人的钱花的不踏实,她要自己赚钱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于是在她还没有买到手的时候安辌自告奋勇当了她的专职司机。 她进公司的第一天最先认识的就是安辌,公司里跟她最熟的也是安辌,所以苏荷也没往多处想,只当是朋友一场安辌顺路稍她一程。 苏荷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车外变换的风景:“嗯,是,不过是因为昨晚下了雨我回不了家沈总好心收留了我。” 沈总从来不对别的女人有这种好心,安辌侧目看向女人隐在发丝间的半张脸,车窗外耀眼的霓虹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女人的脸在夜色下白希透亮,却又隐约带了一股子夜的魅惑,于是清纯与妩媚这两个极端的词在她的身上完美融合。 安辌心口一跳,果真是绝色,怪不得脸沈总这样的万年石头也能开出花。 “那你对沈总......”安辌忍不住试探道。 苏荷回眸,男人的眼神藏着些许的暧昧,个中意思不言而喻,苏荷心底微微叹一口气,漂亮的眼睛瞪他一眼:“安经理说什么呢,在我的心里沈总只是我的顶头上司。” 见她这么说,安辌心里登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在只是郎有情妾无意。 两人都不说话,汽车无声的向前驶去,眼看快到苏宅了,安辌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半点也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些小心思:“那苏助理觉得我怎么样?” “安助理啊,人挺好的,就是”苏荷看他一眼,眼底透出出一股狡黠的笑意:“有点儿八卦。” 安辌嘿嘿一笑:“我不是在说这个,苏助理觉得我当男朋友怎么样?” 如此直白的表达,苏荷纵使再迟钝都听出来了。 不过被一个刚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男人表白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苏荷这样认为。如果她此刻拒绝安辌,那么以后在公司见了难免尴尬,如果接受,很有可能她会被迫立刻离开公司。 苏沉言那个小心眼的男人一定不会让她继续待在沈氏,说不定,安辌也会因此遭受某些不必要的无妄之灾。 她这时候不能谈恋爱,不仅仅是因为时机不合适,更是因为从心底里她不愿去接受一段新恋情。 苏荷扭头看着安辌,二十五六的男人,正值意气奋发的年纪,一张方正有型的俊脸上透着期待,一双漆黑的眼睛极亮的盯着她,他在等她点头答应。 那眼神叫她不忍拒绝,可她怎能答应? 苏荷逃避的望向车窗外,岂料眼前已是苏宅大门。 “安经理我到了。” 安辌下意识的踩下刹车,车门却忽地被人拉开。 苏荷落荒而逃了......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小时都只属于我 苏荷的落荒而逃给安辌留下了一个未知的答案。 你问了一个问题却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这种感觉很难受的,就跟你上完厕所却没擦屁股是一样的。 所以内心澎湃的安辌一整晚都没睡着,烙饼子似的在床上翻了一整晚,来到公司又坐锥子似的在椅子上不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下班,急匆匆的来总裁办公室找苏荷。 “苏助理昨天的事......”办公室门口安辌步步紧逼,看样子不得到一个答案根本不会罢休。 无法再躲避了,苏荷盯着他看了看:“这样吧,我去收拾东西,一起吃个饭,吃饭的时候说吧。” 安辌点头。 苏荷刚折身,迎面撞上一具带着清河味儿的胸膛。 抬眸,沈旌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们在说什么?” 男人离她太近,近到她微微一扬头就能感到他清冽的鼻息喷在她的面上,酥酥的,麻麻的,细沙一般的感觉。 苏荷下意识的揉着额头后退了一步,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旌:“下班了,我们准备去吃饭。” 跟安辌吃饭就让她这么开心? 沈旌的脸色沉了沉:“公司职员之间不准谈恋爱。” 安辌微微一怔:“公司以前没有这种规定。” “现在有了。”沈旌蹙眉,一计凌厉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安辌。 “......”苏荷。 沉默片刻,苏荷忽然出声:“沈总您放心,我们不谈恋爱,就是去吃个饭。”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跟安辌一起共进午餐? 沈旌挑眉,眼底隐隐透着一股不悅:“那也不行,你是我的助理,从今天起你只能跟我吃饭,还有,别忘了,你二十四小时都属于我。” 苏荷微微一愣,她这是来上班来了还是来卖身来了,当个助理怎么还把人身自由都捐献了...... “沈总,上班时间我可以听你的,但是,下班时间是不是可以......”苏荷眼睛微微祈求的亮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叫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可沈旌岂是一般人,他很是莫名的瞪了苏荷一眼:“做我沈旌的助理没有私人时间,愿意的话你就继续留在这里,不愿意的话可以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这人怎么又霸道又不讲理,跟苏沉言简直一个讨厌的性子,怪不得两人私交甚好,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臭啊。 苏荷有些无奈的看向安辌:“安经理,抱歉,看样子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安辌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离开了,离开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苏荷心底有愧,刚回到办公室就给安辌发了一条信息:“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我认真考虑过了,不过对不起安经理,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 刚打出一行字,头上隐约落下一道阴影,低沉好听的男声自头顶落下:“你拒绝了安经理的求爱?” -本章完结- 第七十六章 :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啊......”身后的人出现的猝不及防,苏荷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都扔出去。 不过此刻的重点显然不在此,而是在于......她的私人信息被某个消无声息神出鬼没的无良上司给瞧见了。 苏荷当即就红了脸,转身直直的瞪向沈旌,眼底俨然一丝气愤:“沈总你怎么能这样随意刺探别人的*?” 沈旌细长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苏荷,嗯,小兔子生气了,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突然有点儿想伸手掐掐她的脸蛋。 “沈总!”苏荷诧异的看着停在她脸侧并且如果她不喊停便一直靠近的手。 沈旌只是微微一怔,很快若无其事的快速伸过手去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苏荷脸一红,瞪着一双美目正要发怒,男人微微偏头,举着手指晃了晃:“喏,脸上沾了碎纸屑。” 她今天又没有粉碎文件哪来的碎纸屑?苏荷满脸疑惑的凑过去想看看沈大boss嘴里的纸屑。 还没看清,沈旌已然垂下手,转身,留给她一个清秀飘逸的背影。 沈大boss是在玩儿她吗? 苏荷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发呆。 男人忽然回头,蹙眉上下打量她一眼:“还愣着干嘛?跟我吃饭去。” “哦”苏荷回神,拿了包跟上去。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沈旌的步伐轻快了不少?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当苏荷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时,窗外已是灯火嘹亮。 到下班的时候了,苏荷看向沈旌。 男人穿一件白衬衫闲闲的倚在座椅靠背,一手支着下巴,窗外的灯火虚虚的掩映在他脸上,衬得男人的眉眼愈发俊美清高,好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而他细长乌黑的眼眸,好似落尽了满天星辰,而彼时这双落尽满天星辰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瞧着她。 苏荷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脸,她的脸上不是又莫名其妙的蹭上了什么碎纸屑吧。 “苏助理的厨艺怎么样?”男人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苏荷怔了怔:“啊,还好啊,怎么了?” 七岁那年她亲生妹妹意外走失,从那以后父亲的精神状况也出了很大的问题,公司的业绩每况愈下,几乎是一日不如一日,在她十三岁那年,终于破产倒塌,而她的父亲再也承受不住这样重大的打击,彻底奔溃,他疯了。他终日酗酒,殴打母亲和幼小的她,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怎么好,几乎家里的整个重担都落在她的肩上,别说做饭,就连修马桶修灯泡这种事情也没有一样是苏荷不会的。 过去的回忆总是充斥着绝望和苦涩,纵使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记得充斥在家里每个角落的血腥味儿。 那样黑暗的岁月,每回想一次心口都是尖锐的痛。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七章 :吃饭?他只想吃她 “很好,今晚来我家做饭吧。”沈旌打了一个响指,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苏荷一晃神,一双美眸有些痴痴的望着他,仿若拨开秋天湖上浓雾的迷离:“为什么?” “噢,我家男保姆今天有事请假了。” 苏荷沉吟,一只手托腮,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一把黑羽,在下眼脸处投下一小方阴影,遮下了她眼底的思绪,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沈旌也不急,一只手臂闲适的搭在座椅把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轻叩着,而男人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停留在苏荷的面上。 “给加班费吗?”半晌,才见苏荷抬起头来,却问了这么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沈旌微微一顿,挑眉:“给,双倍。” “好,成交,走吧。”苏荷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爽快的站起身来。 大树底下好乘凉,待在苏家她是吃穿不愁,可她有心独立,苏家毕竟不是她的家,日后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苏家,想要摆脱苏沉言,她必须离开苏家。 离开苏家的苏荷什么都不是,到时候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所以,她需要钱。 ――――― 苏荷系了围裙在厨房忙碌,不多时饭菜的香味儿就袅袅飘了出来。 沈旌从书卷中抬眸。 鹅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清瘦,却很恬静很安然。她长发披肩的样子很好看,黑瀑死的头发,在灯光下顺滑柔亮,直直的垂在汹前。 汹......前。 沈旌忽然就想起那也那水珠顺着发梢滴入那沟壑的情景,一双眼瞬时变得讳莫如深,隐隐透了丝疯狂。 苏荷忽然抬头,朝他璀璨一笑:“饭好了。” 沈旌不自在的别过头,面上覆了一层浅浅的红。 四菜一汤摆上桌,苏荷有些诧异的看一眼沈旌:“天气很热么?沈总额头上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沈旌没听见她说什么,只看到那张饱满的樱唇一张一合,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沈总你怎么不吃?是我做的不和你胃口?”苏荷有些诧异的瞧着沈旌,今天他究竟是怎么了?怪怪的。 吃饭?他只想吃她。 沈旌干咳了两声,视线有些闪躲,声音有些低沉:“没有。” 相对无言,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 苏荷去洗碗了,沈旌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书上的字都像是在飘,却怎么也飘不尽他的脑袋,下意识的转眸,女人纤细白希的手腕皓月一般透过水流,瓷白的面容在灯下清秀好看,那盈盈一握的腰...... 好想从背后抱住她。 想要靠近她,想要碰触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一向自诩自控能力极好的他也难以控制。 半晌,沈旌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几何桌那边走去。 一杯红酒,两个酒杯,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在杯中,将灯光折射出璀璨的迷离。 折回身来,苏荷已经拎了包正要离开。 “不喝杯酒再走?”男人漂亮的眼睛带着隐忍深沉的却又几不可见的情动。 -本章完结- 第七十八章 :苏荷,张嘴 苏荷微微一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喝酒着实不是正确的选择。 片刻,她摇摇头:“谢谢沈总的好意。” 沈旌盯着她看了几秒,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却快到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苏荷走至门口,朝他莞尔一笑,挥手:“明天见。” “等等”男人右手手臂搭了黑色西装外套走过来:“我送你回家。” 苏荷的眼神登时变得不可思议,今天沈大boss是吃错药了?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这里很难打到车确实是真的。 苏荷没有拒绝,只是礼貌道:“麻烦沈总了。”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沈总”男人的面上露出一丝不悦:“还有,你不是麻烦。” 苏荷怔了怔,心底绽开一圈波澜,沈大boss真的很怪啊今天。 两人朝黑色的凯迪拉克走去,车边,沈旌意外又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苏荷有些受宠若惊的坐进去。 副驾驶上,苏荷右手抵在额角偷偷的朝着沈旌望去,男人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一手支着方向盘,一手点了一支烟,很普通黑衬衫白西装竟也叫他传出了一股逼人的英气,烟雾缭绕中那张脸俊美又蛊惑,比这夜色还要让人沉沦。 这样寡漠的人,忽然对她不是那么寡漠,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 那个荒唐的念头刚刚冒出来,立刻被苏荷否决,怎么可能,沈旌从踏入商业圈就被冠上了不近女色的头衔,并且多年屹立不倒,又岂会突然改变,苏荷可没有自信到自己可以改变沈大boss的性取向。 她收回视线,许是因为她最近业绩很不错,沈旌又是爱才之人,所以才对她不那么冷漠。 汽车一路平稳的向苏宅驶去。 苏宅门口,苏荷正要下车,身后,男人的身子忽然靠了过来:“安全带还没解开。” 苏荷回头。 恰好,覆上一张微凉的唇。 那是......沈旌的唇。 一时之间,两人皆是愣在那里。 苏荷全身的血液仿佛冲到脸上,滚烫的吓人。 沈旌的眼神暗沉的厉害,里面掺了不明的情,欲,原来她的唇是这样的滋味,温热,甜美,比想象中还要美妙。 他想要更多。 嘴唇微微一动,近在咫尺的那具身体却已微微往后一退,面红耳赤的看着他,眼底闪着羞怯又不可思议的光。 埋在心底如浪潮一般的渴望终于再也忍不住,排山倒海而来,势不可挡。 沈旌径直抬手,钳住她的下巴,锁住她的腰身,他的双眼深邃如海,俊美清冷的脸一寸一寸的靠了过来。 狭小的空间内,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苏荷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然再一次落下。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他环着她低低开口,低沉的嗓音仿佛能蛊惑人的意志和心灵:“苏荷,张嘴。” -本章完结- 第七十九章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叫苏荷身子猛的一颤,如梦初醒。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朝苏宅走去。 鼻尖萦绕的香气瞬间消失,沈旌抬眸,隔着车窗,一双眼睛深深的注视着那道逃跑的纤细背影,眉梢一挑,眼底渐渐升起势在必行的光芒。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 苏宅。 苏荷面色潮红,嘴唇红肿的踏进房门,一言不发的垂着头就要上楼。 “荷儿。”一道温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苏荷心里惨叫一声,抬手捂了捂发红的脸蛋才缓缓的转过身:“怎么了,妈?” 苏秀云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怎的,苏荷却从中嗅出了一股八卦的味道,果不其然,下一秒,苏秀云若有所思的朝着窗外看了看:“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苏荷有些头疼的回道:“沈旌,我的顶头上司。” “沈氏继承人?”苏慕言的声音意外的插了进来。 苏荷点点头。 苏母朝苏荷招了招手,眼底满是笑意:“荷儿你过来,妈跟你说几句话。” 苏荷立刻推辞:“妈,我今天很累了,明天再说好吗?”以苏荷对她妈妈的了解,看她这表情,必然是想要乱点鸳鸯谱了。 “就耽误你几分钟。” 苏荷叹一口气,无奈的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苏母立刻亲昵的凑过来:“荷儿,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妈说你,你不要眼光太高了,遇到个合适的就好好处处,别总是不当一回事......” “妈,我都知道,我这不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嘛。” “沈旌那孩子不错,可以考虑考虑。”这次开口的是苏暮云。 苏荷对他素来尊敬的很,所以尽管现在她并不想谈论这件事,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嗯,爸,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苏秀云还想睡说什么,苏荷瘪了瘪嘴,有些小女儿姿态的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妈,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就让我去睡觉吧,这件事我保证会立刻提上规程,把它当成我人生的头等大事。” “你这丫头啊,好了去睡吧。” “谢谢妈。” ――――― 房间里,想着方才的一幕,苏荷的脸又一次变得绯红。 手指下意识的覆上唇瓣,这里似乎还停留着属于某个男人的温度,明明是薄凉的触感,她的唇却好像着了火。 那火一直蔓延至心底,搅得她整颗心都无法安宁。 好似一潭静水中落入一刻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方才明灭的光影中,沈旌宛若浮雕的脸,就停留在她的鼻尖,一双漆黑的眼睛藏着隐忍的情动,就那样深深的望着她,这样的沈旌,她不能不承认,她心动了。 可是她不能。 有苏沉言在的地方,她不能开始。 这是她自找的。 -本章完结- 第八十章 :不准备对我负责? 翌日。 苏荷来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还没有人。 这是有史以来沈大boss第一次来的比她晚,一个视工作如命的人居然也会迟到,昨天晚上是因为她没有睡好吗?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人敲响了。 起身,开门,一位快递小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的憨态可掬:“是苏小姐吗?” 苏荷怔怔的点头。 “这是沈先生为您预定的玫瑰花,请您签收。” 啥?哪个沈先生? 苏荷瞪着一双美眸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玫瑰花,玫瑰花开的正是娇艳,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整整九十九朵,香味扑鼻。 苏荷心情复杂的捧着花走进办公室,据她所知她所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沈先生,那就是沈旌,所以现在沈旌这样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在公司里送她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追求她? “听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这个。”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苏荷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转身,是沈旌,正面色坦然的看着她,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丝毫不能叫他尴尬。 “可是,沈总,您这是......”苏荷不解。 “怎么,你不喜欢?”男人挑眉。 苏荷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懂,您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女朋友,我送自己女朋友玫瑰花有什么不妥?”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倨傲的看着她。 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他有问过她吗?她有答应过他吗? 苏荷扶额,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抱歉,沈总,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做你的女朋友。” “看来我女朋友记性不太好”沈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苏荷下意识的后退。 男人却伸手扣在她的后背,俯身,薄唇停在她的耳侧,低沉的嗓音悠扬如同钢琴低音部连弹:“你忘了吗?昨晚,你我一吻定情。” 在沈大boss的世界里,一个女人接受你的吻,那就一定是喜欢你,可事实上,只要一个男人想要去吻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是推不开的。 苏荷的脸登时变得滚烫,胸腔里一颗心因男人靠的太近又一次急促的跳动起来,半晌,她才压下这种情绪,一个转身,从男人的胳膊间滑出去。 她站在沈旌面前,扬着下巴,竟莫名生出一股气场来:“抱歉,沈总,昨晚的吻只是一个意外,并不能代表什么?” “意思是,你亲了我,却不准备对我负责?”男人的眼神渐渐暗下来,极为不悅的盯着她。 苏荷抿唇,就当是默认。 男人沉默几秒,冷峻的眉眼间露出一丝霸道:“没关系,苏荷,你不对我负责那就让我对你负责。” 苏荷看着眼前这个偏执的男人,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他是看不出来她是在拒绝他吗? 她垂眸,眼睫遮住情绪,几秒,再抬头,她伸手将玫瑰花送回沈旌怀里:“沈总,我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我们就当作没发生,你我之间,依旧是上下属的关系好吗?”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一章 :摁在冷硬的大桌上 “你不喜欢我?”男人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沈旌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却被对方拒绝了? 本就是冷漠的男人,加上现下不悅的情绪,男人的眉眼愈发的寡漠冷淡,面上几乎如同覆了一层寒冰,目光所及之处,冰冻三尺。 苏荷迎着这样的目光堵在喉咙的那句“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下意识的绞了绞手指,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沈总,你不是规定公司职员之间不许谈恋爱?”这个应该是个不错的借口,苏荷心想。 “我是公司的总裁,不是职员,所以,这天规定对我不起作用。”沈旌面无表情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个腹黑又无良的男人!苏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沈旌见她沉默,再一次逼上前来,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这样近的距离,男人修长乌黑的眼眸就这样深深的望着她,隐藏在眼底的柔情与期待,像是一汪池水一样将她淹没。 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 她不忍心。 可是,她心里明明有别人,又怎能骗他? 苏荷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对,我不喜欢你。” 猝不及防,唇上落下一片薄凉,她心头一惊,快速的睁开眼眸,男人已经松开手,背对着她,似是不想让她看见他彼时的神色。 只是在空气里一字一句的落下一句:“不喜欢,那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喜欢,苏荷,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到我身边。” ――――― 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说什么传播最快,那一定是绯闻。 是以,第二天早晨,苏荷就上报了,还是最大的版面。上面赫然一张她和沈旌的图片,巨大的新闻标题醒目又勾人眼球——沈氏继承人疑恋上苏家大小姐,清晨公司献上玫瑰花! 医院,苏沉言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报纸,盯着版面上醒目的黑色字体,一张俊脸阴鸷至极。 沈氏继承人疑似脸上苏家大小姐?这个浪荡的女人!他不过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她就勾引上了别的男人? 男人拔掉手背上的针,跳下病床,手里的报纸被撕成碎片,散了一地。 小护士拦都拦不住,苏沉言毅然决然办了出院手续,来到ootiok。 “于秘书,立刻叫沈氏总裁助理前来洽谈城北合作案事宜。”男人面色阴沉的坐在桌前。 于静本想开口劝慰,看了看苏沉言冷至极点的俊脸,所有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点头,离开。 ――――― “苏沉言你发什么疯!”苏荷接到于静电话匆匆赶来医院,一句话劈头盖脸的就朝苏沉言砸下来。 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来,走至她身侧,伸手,一个用力将她揽进怀里,欺身而上。 苏荷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他摁在冷硬的大桌上,而他的手......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二章 :就在这儿换 而他的手已然移到她的衬衫领口,轻轻一扯。 瞬时一阵凉气掠过,苏荷心头猛地一震,这里是公司,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他怎么能这样! 苏荷奋力的挣扎,一双眼睛通红,愤然的盯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苏沉言,你放开我!” 放开?放开她叫她跑到别的男人身边? 想到她曾一夜未归,想到她这样发丝凌乱的在别人面前,苏沉言的心底几乎快要奔溃,她是他的私有物品,怎允许别人碰触! 抬手,稍稍用力,轻而易举的就将苏荷的两只手按在头顶,再也挣扎不开,而大手稍稍用力,她所有的美好便都呈现在空气里。 这样的耻辱,她这样不堪的出现在他眼前,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里。 苏荷挣扎不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在黑色的办公桌上。 女人的眼泪叫他心底猛地一抽,眼神微微一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近,鼻尖抵着她的,彼此呼吸如海藻般交织缠绕,他低低开口,像是隐着无数的不甘:“哭?躺在沈旌身下的时候不知是何种放,荡的模样,躺在我的身下装起清纯高洁来?苏荷,收起你这一套!” 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这样随便这样不堪的人?说到底,他从未相信过她。 她爱的人不相信他,在他的心里她那样肮脏。 苏荷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坠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久久没有落下。 “我没有,苏沉言我没有,我跟沈旌之间什么都没有,今天早上,我拒绝了他。”她的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拒绝了沈旌,男人眸光微微一晃,手上的力道松开来,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你拒绝他,是不是因为我?” 她拒绝所有人的青睐,从来都只有一个原因——她的整个心脏都被一个叫苏沉言的男人填满,此后纵然遇到再爱她的人,都没有地方存放。 可她怎能承认,她爱的人是一个有妇之夫啊,她爱的人是她的哥哥啊! 苏荷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倔强又固执,唇角一抹笑明媚绚烂的几乎要刺瞎人的眼,她轻轻开口,薄凉又绝望:“不是,苏沉言,我早已不爱你。”话落,睫毛上坠着的泪滴悄然滑落,“吧嗒”一声,在桌面上绽开冰凉的话。 违心的话说的轻松,心口却尖锐的痛,像在嘲笑在反抗她不听话的唇,要拼命才能忍住眼泪不泛滥。 “你不爱我?苏荷你胆敢不爱我?”男人伏在她面上,一双眼眶通红,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将她嚼碎,吞之入腹。 她曾在大雨滂沱的夜将冰凉的手掌放进他的掌心,她说:“带我走。” 她曾在夜深人静的夜等他回家等到靠在沙发上睡着,她说:“你要记住有一个地方叫家,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曾在暖光融融的夜笑魇如花的跳进他怀里,她说:“苏沉言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那样爱他,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因他而生,为他而活,她是融进他血液里的水,她怎敢不爱他。 她怎能不爱他。 她忽然轻轻的笑了,不屑又倨傲,长睫下一双眼睛冷漠疏离:“有何不敢,苏沉言,我不仅敢不爱你,还敢离开你。” “离开我?你的命都是我捡来的!”终于怒不可遏,终于无法控制,所有的悲伤如同决堤之水,冲破心底最后一层阻挡。 想离开他?休想! 纵使不爱,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待在他身边! 男人大手快速移动,动作快的不可思议,苏荷的眼角还挂着冷漠,他却一个挺身! 冷漠的面具霎时被撕破,痛意一瞬间冲上大脑,蔓延到四肢百骸。 比身体更痛的,却是心。 苏荷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像是守住最后的尊严。 她的无动于衷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男人却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断断续续的急促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回荡在空气里,回荡在满是人的公司里。 苏荷哭了,为这一刻自己的无能无力,为这一刻自己无奈的动情,泪水沾湿脸颊两侧的头发,她这样狼狈,在他的面前。 男人满意的看着她的模样,动作愈发的凶狠起来来,他垂眸,漆黑的眼眸像藏了一头野兽,一头疯狂的野兽,他低低的开口,带着癫狂:“苏荷,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反抗我的下场!” 苏荷盯着他,许久,猛然抬头,张嘴用力咬住他的手臂,血腥味儿霎时在唇角弥漫开来,她闷声道:“苏沉言,我恨你。” 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苏沉言却轻轻的笑了:“恨吧。” 爱也罢,恨也罢,只要能叫她这一辈子都记住他。 ――――― “于秘书,立刻送一套女式职业装到我办公室。”男人一手拿的手机,一手插在口袋里,插在口袋里的手臂上赫然两排整齐的牙印,殷红的鲜血从中洇洇留下,染红了男人的白色衬衫,可他像是察觉不到一般,视线始终落在蜷缩在沙发里的小小身影上。 那道身影像是他刻在身上的一道如影随形的伤疤,四年来,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曾经的痛,叫他记着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可心底怎会这样痛,看着她又一次在他面前低头他应该痛快,他应该高兴,可他这样痛,痛到不能呼吸。 想要抱她,想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这又是为何? 难道这四年失了心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 不,苏沉言抗拒的摇头,将这种可怕的想法甩出脑外,看着她如同残败的玩偶一般躺在角落里,他的面上露出丝丝畅快的笑意。 他不爱她,从未爱过,会心痛,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像极了何曦的脸。 男人迈着修长的步伐朝她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手指勾起她垂落在脑后的一缕黑发,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 身侧的男人素来气场强大的可怕,饶是不说话,在这寂静狭小的一方空间内,也叫她不能忽略。 不知怎的,苏荷竟觉得有些冷,冷的彻骨,他指尖的温度似乎从发梢蔓延到脊梁骨,她伏在沙发上的身子稍稍颤了颤,往后缩了缩。 那缕柔顺的头发从男人修长的指间话落。 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刚才那个将她按在桌上狠狠贯穿的男人不是他一样,他勾着她的腰,将她缓缓的搂进怀里,微垂着头,挺拔俊俏的鼻尖贴着发梢,就像在低头嗅她的发梢。 然后他的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苏荷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发间传来:“你怕我?” 他的模样很无害,微微扬起唇角的俊脸叫他看起来阳光又英气,苏荷的身子却抖的愈发的厉害,这个男人越是对她这般,她越是害怕,因为她猜不透这样的苏沉言,这样反复无常的苏沉言,因为她知道,带着这样温和面具的他身体里藏着一个魔鬼。 那是一个顷刻间就可以将她撕碎的魔鬼。 苏荷咬着下唇,微微后退,企图避开他的温度。 男人却伸手将她抱的更紧,像是要将她揉碎在他的身体里,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他轻轻的开口:“乖,别动,让我抱会儿,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一句话,叫苏荷的身子僵在那里,纵使对他有再多的恨意,这一刻都心软了,她不能不承认,她舍不得推开他,尽管她明知道他的温柔是毒药,还是选择饮鸩止渴。 就像她明明知道靠近他是万丈深渊,她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沉言伏在她的脖颈猛地吸一口气,放开她,站起身来。 “苏总,你要的衣服。”于静手里捧着一套女性职业装站在门口,得体的微笑着,一句不该问的话都没问,尽管她听到了方才办公室里的动静,都装作没发生过。做苏沉言的秘书,必须明了他的心意,不触怒他,这秘书,才能当得下去。 苏沉言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关上门。 一套衣服被递到眼前,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掌控一切的运筹帷幄之气:“换上。” 苏荷捧着衣服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朝身后的休息室走去。 “站住。”男人命令的语气自身后想起:“就在这儿换。”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三章 :你,是我的奴隶 苏荷眼眶发红的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种极度羞耻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办公室外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折射进来,洒下无数光斑,对面一排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或许就像是阳光一般,轻而易举就能透过这面透明的落地窗,将里面所有的事物纳入眼底。 他是要她在那些窥探的眼睛下换衣服吗?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底渐渐扶起讥诮的笑意:“害怕被人看到?跟沈旌在车里接吻时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男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起羞耻这回事儿?” 苏荷捧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颤,一张脸瞬杀变的苍白一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沉言:“你派人监视我?” 苏沉言眼角一挑:“我不监视你都不知道我的妹妹有这样大的本事。”这个女人是他的,四年前她意外离开他已是他的疏忽,时隔四年,他怎会犯同样的错误。 苏荷咬了咬下唇,喃喃道:“那只是个意外。” “那根本不重要,我不想知道你怎样把沈旌勾引到了手,我只想看你......这样换衣服。”男人漂亮的眼睛溅入窗外明媚的光线,邪魅一笑,光波流转,眼底便似有无数烟火绚烂开来。 苏荷大睁着眼睛看着他,满脸的错愕,这个男人真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怎么还不动,是要我替你换?”男人双手插在口袋正好以暇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没错,确实是跳梁小丑,她的不自量力,她的挣扎,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苏荷死死攥着衣服,掌心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她不能,不能将自己这几近半罗的身体就这样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 她怯怯的看着苏沉言,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着:“苏沉言,我不能......” 男人扬着倨傲的下巴,眼底满是戏谑的看着她:“求我,苏荷,你求我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求他? 她在他面前已经这样低到尘埃,他还要她怎样?叫她放下二十六年来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吗? 苏荷痛苦的闭上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像是有无数的隐忍埋在心口。 罢了,在他面前她早已没了尊严,他不就是想看她求饶吗?好,她做就是。 苏荷睁开眼睛,眼底泛着水光,她抿着唇,低垂眉眼的站在他面前,像风中颤抖的一株枯萎的花,她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着:“苏沉言,求你,我求求你。” 当所有的话从嘴里溢出的这一刻,苏荷的心碎的七零八落,连同四年来对这个男人的爱,一并摔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 她也曾掏心掏肺的这样去爱过他,她也曾爱他爱到低入尘埃,她也曾捧着一个真心跪在他面前虔诚的看着他,等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真心收好,他却抬脚将那颗心踩的支离破碎,至此,她再没有一颗心去爱谁。 痛吗? 痛到麻木就不痛了。 苏沉言笑了,他伸手覆上她的脸,那样迷恋的神情,一寸一寸的轻轻摩挲着,勾勒着她脸部的轮廓,面上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乖,以后都要听我的话,记住,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奴隶。” 只是个奴隶,这样卑微的身份,好在,她对他已经再无一丝期望。 苏荷垂头,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男人走至窗前,大手一拉,所有的光线被密不透风的天鹅绒窗帘全部隔绝在外。 然后走回沙发,闲闲的倚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双腿优雅的交叠,直直的望向她,黯淡的房间内,他的眉眼看不清晰,苏荷却依旧察觉到了他眼角的笑意,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意。 她垂着头不再看他,咬着唇褪掉身上破碎的衣物,像是褪掉她在他面前所有的骄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苏荷却觉得异常难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衣服终于穿好了,她吐出一口气,唇瓣变得嫣红,那是血迹,那是这一刻所有羞耻的记录。 她冷然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苏先生,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直至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了她的,他伸手从衣领里轻轻将她锦缎一般的发丝掏出,捋顺,才温柔的打量着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这些都做不好。” 这样宠溺的语气,如果不是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几乎要以为她回到了过去。 可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和她,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疏离的往后退一步,从桌上拿了包,干练的职业装下,就像个冷美人,开口,声音亦是清冷:“苏先生,再见。” 他眯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看她。 许久,直至她的背影已经行至门口,他忽然开口:“等等。” 苏荷背影一顿,并不回头:“还有什么事?” 男人点了一支烟,垂头吸一口,启唇:“去辞了沈氏的工作,从明天开始,来otiok上班。”白色的烟雾从男人的薄唇间溢出,隐在烟雾后棱角分明的俊脸带了一丝蛊惑。 这段日子是他太过纵容她才会让她差点儿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看来,以后要牢牢把她拴在身边才是。 苏荷回头,眉眼间陡升一股冷冽:“我说过,我不会来otiok上班。” 男人倚在桌边,回手弹了弹烟灰,眼睫低垂:“苏荷,我说过,不要反抗我,你知道后果。”平淡的语气,却像是一颗惊雷砸在苏荷的脑海,将她素有的冷静自持炸的四分五裂。 苏荷沉默,眉头微微蹙起,扣在包上的指关节微微泛了白。 “如果你想让沈秀云知道你曾是我的情人,或者,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女儿在我身下呻,吟的模样,你可以立刻转身就走。”男人深吸一口烟,一句话说的波澜不惊,却是最有力的威胁。 苏荷几乎要把手里的包捏碎,许久,才释怀一般,她松开紧紧攥着的手,面无表情的看向暗影中的男人,轻轻开口:“好。” 她此刻终于意识到,在苏沉言的眼里,她就像是一撮烟灰,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被捻灭,弹掉。 ――――― “苏助理,你迟到了。”当苏荷踏入总裁办公室时,沈旌的视线就牢牢的锁在她的面上。 苏荷没回自己的座,径直朝沈旌走过去,微微俯身,将手里的辞呈摊开在男人的面前:“抱歉沈总,我是来递辞呈的。” 沈旌如水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近乎严苛的看着她:“是因为上午的事情?” 苏荷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我个人的一些私事。” 沈旌沉默了,像是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目光一寸一寸掠过那张变得格外冷淡的白希脸庞,带着探究,带着不解。 几秒,他低沉出声:“你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你应该知道,你很适合这份工作,而沈氏,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苏荷始终低垂着眼睫,面上无波无澜,声音一如一潭死水:“沈总,你别再劝我了,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不会改变的。” 沈旌瞧着面前的女人,她好似还和原来一样,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没错,她变冷了,从里到外的冷,心如死灰的冷。 仅仅一个中午,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收拾东西离开。”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沈旌的出神,他起身伸手,恰好勾住她纤细的手腕:“离开沈氏你要去哪里?” 苏荷心头一颤,下意识的一躲,拂开了男人薄凉的体温:“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苏荷!”女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终于成功的激怒了他,男人眸光一冷,低喝出声,眉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旌失控,就连那天她一口将茶水喷在他面上这位有些严重洁癖的总裁都没有发这么大火。 苏荷垂头,不知在想什么,长睫颤了颤,许久,才抬起头:“去otiok。” “是苏沉言挖你过去的?”沈旌冷凝的面上闪过一道意外之色。 苏荷不语,代表着默认。 “好了,你暂且先离开吧,别收拾东西,等我消息。”男人折回身,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 苏荷转身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喂,阿言,我有事找你。” “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谈。”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的冷漠。 “那就晚上见,老地方。” -本章完结- 第八十四章 :你疯了?他是你妹妹 夜色。 斑斓的灯光将这个城市的夜晚装点的迷离璀璨,从包厢的落地窗望出去,道路两侧路灯如一条蜿蜒的长龙,伏在城市的上空。 这个时节h市的木槿开的正好,月光下望去一片朦胧的紫色光影,呼吸间尽是清冷的花香混着酒水的香气。 苏沉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城市的夜景。 “为什么要苏荷回otiok上班?”沈旌坐在他对面,手中端了一杯酒轻轻晃动,被整齐切割成菱形的冰块儿在酒液的碰撞中泛起阵阵寒气,弥漫了杯身,而他隐在光影中的脸,一如杯身般冰凉刺骨。 “你在追求苏荷?”苏沉言并不回头,眼眸中沾染了夜色的凉意,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 沈旌浅抿了一口酒:“不错。” 苏沉言终于转过身来,盯着自己多年的兄弟,这一刻,沉黑的眼眸中不知是何种情绪,许久,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的辛辣入喉入胃,像是得知他沾染苏荷时的愤怒与苦涩, 他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收手吧,苏荷是我的女人。” 沈旌的面色终于不再冷然,眼底一瞬间卷起惊涛骇浪,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沉言:“你疯了!她是你妹妹!” 苏沉言俯身添满空了的酒杯,轻蔑的笑从他的唇角一直蔓延到眼角:“又不是亲妹妹,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可你不是跟柳家联姻了吗?你要置她于何地?”沈旌淡漠的看着他。 苏沉言将沈旌的酒杯一并添满:“柳家我已不需要,届时我自会跟柳嫣然离婚。” “你碰过她了?”沈旌从他手里接过酒杯,沉默几许,细长乌黑的眼睛透出一股忐忑的光。 苏沉言点头。 沈旌眼底的光明明灭灭,最后彻底暗了下去,扣在杯身上的手渐渐收紧:“你爱她吗?” 苏沉言侧目:“你爱她?” 沈旌的目光落在虚无的空气里,不知看向何处,好像在回想什么,片刻,他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爱。” 他确定他爱苏荷,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这样笃定一件事。 动心跟怀孕一样,是藏不住的。 苏沉言神色稍稍暗了暗,有别的男人觊觎着她,他很不开心,尽管这个男人是沈旌也一样。 “你爱不爱她?”沈旌重复。 苏沉言不语,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她不能离开他。 失去她,他会......死。 沈旌听不到回答,兀自垂头一口喝下了杯中余下的酒,刺喉的冷霎时在口腔绽开,他重重将杯身放回桌面,眼神直直的看向苏沉言:“我遇到苏荷比你遇到的晚,我认了,我放弃。”他语气一顿,忽然站起身来,伸手拽住苏沉言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到面前,一双清冷的眼睛逼视着他,眼底光线闪烁,他开口,难得的狠戾:“但是你哪天胆敢对她不好,别怪兄弟我不念兄弟情谊,到时候我定会把她从你身边抢回来!” ――――― 柳嫣然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进病房。 病房内一切陈设干净整洁,而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恰好有小护士从走廊经过,柳嫣然迎面截下:“这个病房的病人呢?” “走了,今天下午办理的出院手续。” 走了,苏沉言的病还没好为什么突然出院? 柳嫣然走出医院,拨通苏沉言的号码。 “喂。”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不冷不淡的声音。 “沉言,是我,听医生说你出院了,怎么回事啊?”柳嫣然拉开车门,俯身钻进车里。 “没什么事,病好了就出院了。”男人伏在文件中头也不抬。 “可医生说你还得再修养半个月。”柳嫣然担忧道。 “公司里最近事情多。”苏沉言捻了捻眉心,语气里已是不耐烦:“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我挂了。” 柳嫣然眉心一蹙,就这么几句话他都不愿同她多说?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用力收紧,女人的眼底透出一丝不甘。 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你今晚回家住吗?” “不。”男人的回答愈发的简洁。 “你是要去老宅住?”柳嫣然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嗯。”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简单的一个字,却像是一点星火落在柳嫣然的心底,转瞬燃起熊熊大火,他又要去老宅住,又要去找那个贱蹄子!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嘟嘟声,苏沉言已经挂断电话,柳嫣然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双红唇止不住的颤抖。 那个下贱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恍然间,迎面忽然一道刺眼的车灯打过来,柳嫣然抬头,一辆车正朝着她的车直直撞过来! 慌乱之下用力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一道剧烈刺眼的刹车声,那辆车子极其危险擦着她的车身掠过,车子堪堪停住,却因惯性猛地往前一甩,柳嫣然的脑袋猛地撞在方向盘上。 揉着发红的额角直起身来,柳嫣然发丝凌乱的看向车窗外,迷离的夜色中,她忽然掉下泪来。 她嫁给苏沉言整整三年,这三年来,他没正眼看过她一次,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那张结婚证,她几乎要以为她孑然一身。 她也是个女人啊,也渴望得到爱啊,她那样爱他,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她也会伤心会绝望啊。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苏荷,是她,突然闯入她的生活,都是她! 柳嫣然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透着泪光的眼底闪过一道昭然若揭的恨意,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黑色的宾利风驰电掣般嘶吼着驶入苏宅,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倾身而出。 苏慕言望着忽然出现在客厅里的苏沉言,先是惊喜,很快变成疑问:“你怎么忽然出院了,不是说还得住半个月吗?” 苏沉言径直拉开椅子在苏荷身侧坐下:“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出院了。” 私事...... 是因为她?苏荷的脸忽然烧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男人的话,还是因为笼罩在她头顶的他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抑或是他一贯干净清冽的气息,总之,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内,她感到史无前例的压迫感。 她的头垂的愈发的低。 男人的余光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笑意在眼底流转开来。 “那你的身体......”苏暮云始终是有些不放心。 “无碍了。” 苏沉言的话刚落,苏荷将碗底最后一口汤喝完,扔下勺子局促的站起身来,垂着头:“爸妈”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落在苏沉言的面上,只一瞬便迅速移开:“哥,我吃完了,我先上去了。” 她的背影有些慌乱,苏沉言眼睛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很快消失在眼底,她是在躲他?呵,她真以为自己能躲得掉? 苏荷回到房间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这个男人怎么又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想到上次也是在这个房间,他对她...... 苏荷头皮忽然一阵发麻,一股凉意霎时从头发丝蔓延开来,直到最后,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冷。 她慌忙转过身,将房门牢牢锁上,方才拍拍胸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正睡得迷迷糊糊,却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紧接着,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 像是一根棍子在头部猛地敲了一下,苏荷登时变得清醒无比,猛地睁开眼睛,腾的从床上坐起身来。 “谁?”她抱着被子满脸警惕的出声。 “是我。”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在这样的夜里蛊惑至极,落在苏荷的耳朵却好似恶魔的声音,她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什么事?” “开门,进去说。” 苏荷心底冷笑一声,她以为他还会上当? “有什么事直说,我睡了。”她四两拨千斤的应了句。 “你确定,有些私事......”男人吐出一句意味不明惹人遐想的话。 苏荷心口一滞,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你再不开门我就......”话音还未落,门被打了开来,苏荷双手环胸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光影交汇处,男人眼角微挑,带着明显的戏谑看着她。 苏荷转过身,背对着他:“有什么话说吧。” 冷不丁落入一句温暖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檀香味,男人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颈窝,温柔的气息如数喷在她的侧脸。 苏荷身子一僵,也不挣扎:“你想干什么?” “你。”男人干脆的吐出一个字。 苏荷来不及反应,身子忽然腾空,男人抱着她,径直朝床边走去。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五章 :就想抱着你睡 关了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苏荷却再也睡不着,只因身侧多了一个男人。 “你说的事就是这个?”黑暗中,苏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灼灼发亮。 “我是真的有事。”男人迎着她的视线,大手轻轻将散在她面上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我是来通知你,明天去otiok上班。” “用这样的方式通知?苏总还真是别出心裁。”苏荷不闪不躲,只是眼底带了讥诮。 苏沉言似乎丝毫不被她的嘲讽触动,将她抱的更紧:“没办法,就想抱着你睡。” 从十岁那年母亲离世开始他就一直一个人睡,没有人知道他多么讨厌一个人转转反侧,那样孤寂的深夜,十岁的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孤枕难眠。 而遇到苏荷以后,无数个深夜有了一个可以温暖他的人,直至这种温暖变成习惯,他才发现,他就像是上瘾了般,唯有抱着她,才能安眠。 “可是苏沉言,你别忘了,你是我哥。”苏荷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怎的,方才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落寞揪的她的心都疼。 “迟早有一天会不是的。”男人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 “什么意思?”苏荷微微一怔,心底,竟出现了些许的期待。 “等到那天你就会知道。” ――――― 昨夜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苏荷拉开窗帘时,天灰蒙蒙的,像是覆了一层薄纱,院里紫色的木槿花落了满地,混合着雨水的腥气顺着窗户飘进来。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目光凉凉的落在她面上,却又像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 苏荷有些恍神,下雨的天气总是这样叫人的思绪混沌不清,就像此刻,她感觉时间好像退回到她初认识他的那年,也是这样的下雨的清晨,她睁开眼便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 她呆呆的靠在床头坐了许久,直至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沉寂。 是她的。 苏荷随手披了男人的衬衫下床,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安辌久违却又温和的声音:“听说你辞职了?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男人的衬衫很大,披在她纤细削瘦的身上将她的身形衬的愈发娇小,她闲闲的倚在桌边,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泻下来,落在衬衣领口,而她精致的面庞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唇角梨涡浅浅,随性大方,性感绝美。 “嗯,好,我下班给你打电话。”苏荷落下一句话,放下手机,去洗漱。 手指却忽然被男人握住,苏荷回眸,偏头看着他,闲散淡雅的模样看的人心头发痒。 男人细细的摩挲着她冰凉的手:“刚才跟你打电话的是谁?” “之前的一个同事。”苏荷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 “男同事?” “嗯。” 握着苏荷的大手忽然一个用力,苏荷身子一轻,落进了男人肌理结实的胸膛,灼热滚烫的温度,在她的头顶荡开一圈涟漪。 苏荷弓着身子爬起来,领口若隐若现的风光很迷人:“别闹,时间不早了。”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齐整的短发,漆黑的眉眼,高蜓的鼻梁,削薄的唇,五官俊美如同镌刻,半晌,他开口,声音里竟带着些许的可怜巴巴:“你亲我一口我就不闹了。” 苏荷的心忽然就软的一塌糊涂,愣了几秒,蜻蜓点水般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快速起身,脸色微红的朝卫生间走去。 ――――― 苏荷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男人已经撑了一把伞站在车前,雨点在黑伞上面敲打出动人的旋律,淅淅沥沥犹若催眠。 苏荷缓缓走过去,坐进车里。 一路上两人的话少之又少,难得的静谧。 苏沉言安静的开着车,车速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不疾不徐。苏荷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城市,静默却又隐隐蛰伏着悸动的气息。 停好车子后,苏荷跟在苏沉言身后进了otiok,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鼻尖,原本隐隐不安的心莫名的安稳下来。 偌大的会议室,静的连根针掉到都听得清楚,同沈氏的相对活跃轻松不同,这里,时时刻刻的透着一股严苛肃然,很有苏沉言的风格。 见苏沉言进来,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站起身来:“苏总好。” 苏沉言面无表情的点头,扭头看向身后的苏荷:“otiok新晋销售总监,苏荷苏小姐,欢迎。” 直至来这里之前,苏荷还不知道自己的职位,当这个职位从苏沉言最终脱口而出,不仅是在场的职员,连苏荷自己都惊了一惊。 她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从业经验,苏沉言居然胆敢扔给她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不知道应该说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她太过自信。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很快,会议室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苏荷只能硬着头皮笑笑。 苏沉言的行事能力一贯干净利落,雷厉风行,比之苏暮云有过之而无不及。 会议当即马不停蹄的开始,苏荷被安排到了市场总监的位置,原先的销售总监助理立刻拿了一份文件递到苏荷手里。 一场会议开下来,苏荷对自己即将要进行的工作充满了疑问。没有任何铺垫就要投入到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层面,可想而知其难度有多大。 头昏脑胀的走出会议室,她被助理带着一路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走完,苏荷方才知道原来每个公司的八卦产业都是一样的波澜壮阔。 走廊里各个部门各个职位的职员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视线似有若无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哎哎哎,你知道这个新进销售总监什么来头吗?” “听说是苏家大小姐,刚从国外回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没看前两天的新闻?头条就是她跟沈氏总裁的恋情曝光。” “哎,又是一个空降兵,怪不得以来就是销售总监,来头这么大啊。” “苏总是怎么了?公司可是从来不收不赚钱的废人。” ...... 苏荷默不作声的听着,听到不赚钱的废人那句话时,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文件夹。 是不是不赚钱的废人他们说了不算,她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他们乖乖闭嘴! 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走进办公室,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沉声吩咐道:“秦助理,把市场部这一年来的业绩情况汇报表给我拿来,还有公司最近接手的案子以及销售部每位员工的信息履历表也统统拿来。” “好,苏总监。”助理点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 时间一分一秘的过去,苏荷打开电脑输入otiok,将有关otiok的所有相关消息浏览了一遍。 otiok建于五年前,由苏家少爷一手创办,主要营销产品是珠宝,建起来的一年内otiok就如同珠宝界突然窜出的一匹黑马迅速闯入宫中的视野并连连创下珠宝销售新高,苏家这位少爷凭着过人的胆识运和在商业管理方面的天赋以及过人的铁血手腕成功将otiok送上了珠宝界龙头老大的位置,三年之内,otiok珠宝打入国外市场,到现在,已经是驰名中外的顶级珠宝品牌。 这简直就是一部苏沉言个人成功传奇史。 继续往下看,便是关于otiok珠宝及内部文化的一些介绍。 苏荷全部翻阅完毕,垂头看向手腕,暗光流转的表面上时针分针的指向无疑不表明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半个小时。 而她所要的几份文件,依然没有拿来。 otiok员工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惊人的高! 苏荷面沉如水的站起身来,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衬得彼时原本径直的妆容愈发的冷艳绝美,径直推开门走出去。 四周环绕一圈,在不远处的一个隔间里,她准确的捕捉到了秦助理的身影,她正背对着她,肩头剧烈的颤抖着,而坐在她对面的两个职员不知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乐得前仰后府。 苏荷眸光暗了暗,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秦助理,把销售部这一年来的业绩情况汇报表给我拿来,还有公司最近接手的案子以及市场部每位员工的信息履历表也统统拿来。”秦晓正襟危坐在座椅间,一本正经的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你们是没看到那架势,好神气,好做作啊!哈哈哈哈!” 秦虞安静的听完所有羞辱的话,方才抬脚走过去,不动声色的盯着秦晓的后背,淡淡出声,叫人听不出其中悲喜:“好神气,好做作,很好笑吗?秦助理。”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六章 :只是普通朋友 秦晓的背影很明显的僵在了那里,她缓缓回头,面色尴尬的一片惨白。 苏荷看都没看她一眼:“不好笑的话就立刻把我刚才吩咐你的东西找来。” “好好,我马上去,苏总监。”秦晓忙不迭的点头。 苏荷头也不回的走回办公室,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才面色稍稍缓和的坐回座椅上。 神色静静的落在空气里,不知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一道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进。”苏荷放下水杯,十指相交放在桌面上。 秦晓恭敬了不少,连看着她的模样都是怯怯的:“苏总监,你要的东西。” 苏荷从她手里接过东西:“你先出去吧。” 秦晓带上门退了出去,苏荷脱了外套翻开业绩表。 从第一页看起,越看,面色越发的凝重,上个季度otiok的业绩还不错,整体呈上升趋势,但是就在近两个月,otiok整体业绩几乎停滞不前甚至出现了下滑,究竟是什么原因? 苏荷放下业绩报告,拿过一旁的另一份文件,是有关公司这个季度以来接手的案子的一个汇总。 上面显示,六月份,公司一共谈成八个合作案,三个过百万的,剩下的都是几个小案子,七月份,更少,只谈成五个,八月份,至今天为止,居然只谈成一个。 大大小小涉及的合作案中,居然有整整十四桩合作案以失败告终。 苏荷上网查了这些所有现在搁置合作案合作方的公司总裁信息,果然,如她所料,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又细细浏览了一遍市场部员工个人信息,将每个人的能力所在及性格做了一个简单的了解,苏荷把秦晓叫进了办公室。 她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蹙着眉头看向秦晓:“秦助理,你跟我详细讲讲那位前销售总监离职的原因。” “好”秦晓点点头,先前对苏荷的轻视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前销售总监消失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司给出的公开声明解释说是因为那位销售总监因工作压力太大导致了些许精神问题,在洽谈合作案的过程中屡次犯错,导致公司损失巨大,被公司辞职。” 工作压力太大?确实极有可能,苏沉言在工作中素来一丝不苟,对下属的要求也极高,若非如此,otiok也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怪不得公司业绩停滞不前甚至有所下滑,原来是失去了这样一位人才。 了解了原因,就是对症下药了。 苏荷近两年在国外进修的正是销售,现在恰巧有了用武之地,苏沉言许是之前就有心让她进otiok,所以做了一些功课。 她打定主意,抬眸,眼神坚定:“秦助理,召集部门所有人开会。” ――――― “我是你们的新任总监苏荷,之所以叫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是想说几点。”偌大的办公室一片静谧,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清晰入耳,而她的嗓音就如同窗外的雨,清冽却有力度:“首先,我刚刚看过了公司这一季度的销售情况,业绩并不是十分理想,想必这与在场的各位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们每个人谁有出力,谁在鱼目混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我要说的是,我已经看过你们每个人的资料,从今天开始,我会根据你们的个人情况分配相应的任务,完成的好公司不会亏待你们,当然,如果只是做样子,我会让你立刻拿东西走人。” “其次,公司最近的下滑必然影响了大家的士气,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会做出表率,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将跟着我,把otiok再一次送上销售巅峰,最后......” 她的语速很快,却句句有条不紊,说到这儿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将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秦晓身上:“我不希望我的下属私下里对我有任何的妄论,有什么对我不满的可以直接提出来,如果说的妥当我会采纳,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诸多的猜忌和不信任,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树立起你们对我的信任,另外”她沉稳的视线在所有的人的面上来回扫视一圈:“今天找你们来开会并不是给你们一个下马威,而是希望你们对我有一个新的认识,希望诸位可以放下戒备同我一起把这份工作做好。” 话落,有人开始带鼓了掌,渐渐的,掌声加大。 所有人都为面前这个不卑不亢,坦诚相待的女人所折服,而秦晓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当然,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短会结束,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苏荷唯独留下了秦晓。 “苏总监,今天的事,我......对不起”秦晓垂着头不敢看苏荷。 苏荷抿了一口温水,面色温和的朝她笑笑:“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所有人都不会对空降兵有什么好印象,你不过是反应了民声。” 秦晓有些诧异的看着苏荷,没料到方才那般果敢决绝的甚至有些严苛的女人竟也有这样随和的一面。 “我看过资料,你的工作能力很棒,这也是今天你冒犯了我我依旧留下你的原因,但是”但是,苏荷语气微微一顿,沉静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记住,以后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是人都有脾气,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秦晓怔怔的看着苏荷:“谢谢苏总监的提点。” “言归正传,现在你去帮我查一下穇涧这个人,我要他的全部信息,越详细越好。” ――――― 苏荷埋头盯着名门珠宝合作案相关资料,长睫低垂,眉眼间透着一丝不苟的认真。 耳边忽然炸开一道手机铃声。 苏荷头也不抬的接起来。 “苏大忙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电话那端传来男人隐隐带着些许不满的揶揄。 苏荷垂眸看一眼腕表,面上露出些许歉意:“安辌啊,不好意思,我忙起来居然忘了给你打电话。” “现在忙完了没?” 苏荷看一眼手头的工作:“嗯,差不多了,现在去吃饭吧,我请你,汉阳路拐角的医科附属大学碰头。” ――――― 走出公司大门,空气里还淅淅沥沥的飘散着绵绵的雨丝。 苏荷一眼就看到了木槿树下停靠的黑色商务车,有紫色的花瓣凋零在车顶上。苏沉言就站在车前,撑一把黑伞,西装革履下的欣长身影与车影混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勾着一股子上流社会的奢华。他点了一支烟,夹烟的手指骨节修长,白色的烟雾中男人的脸看起来有些闲散。 见她出来苏沉言直接熄了烟,撑着伞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他的身后是漫天的雨势,大片的紫色木槿簌簌飘落,他那张看似严苛的英挺线条看起来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黑伞撑在头顶,苏荷走下台阶,空气中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和浓郁的木槿花香味儿混合在一起,吸入肺腑的气息便似乎也沾染了这种暗含悸动的味道。 “你怎么会等我?”苏荷侧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将他倨傲的下巴弧度看的更加清晰。 苏沉言微微挑了挑眉心,眉心之间形成好看的纹路,叫他看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中午约了一个之前的男同事。” 苏荷脚步微微一顿:“你不是要跟着我一起去吧。” 苏沉言有些意外的反问一句:“难道不应该?” “我跟他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苏荷认真的盯着他的脸。 苏沉言没有马上回答,转身走到车子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口吻不咸不淡却透着雷厉风行:“上车。” 苏荷不动,清澈的眸光对上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苏沉言,你不能时时刻刻这样监视着我,这样真的很讨厌。” 男人高大的身形伏在苏荷头顶上方:“既然只是普通朋友,多一个我又何妨,上车吧,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不动声色的强迫,苏荷无奈的坐进车里。 “去哪里?”男人发动车子,偏头询问。 “汉阳路医科附属大学。” ――――― 安辌到的比苏荷早,苏荷跳下车时,安辌已经站在医科大学最显眼的地方。 见苏荷没打伞,安辌伸手:“怎么不打伞,也不怕淋感冒了。” 伞还未落在苏荷头顶,有人却先他一步,将伞罩在了苏荷头顶,只听一道淡漠的声音从伞下传来:“安先生的伞留着自己打吧,苏荷跟我打一把。” 安辌微微一愣,将伞面抬高,这才看清楚,苏荷的身侧站了一个男人,他认识,正是苏荷的哥哥苏沉言。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异样,安辌看了看面色严苛并且看起来有些不友好的苏沉言,有些尴尬的看向苏荷:“这......”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七章 :剧烈的晃动 “怎么?安经理是在嫌我碍眼?”苏沉言微眯着眼淡淡道。 安辌尴尬一笑:“怎么会?苏总大驾光临,安某受宠若惊。” 苏荷见两人之间大有针锋相对的势头,急忙往前一站,恰好挡在两人中间:“都不要站着了,我在前面那家粤菜馆定了位子,边吃边聊吧。” 两人都只买苏荷的面子,也便作罢,三人气氛诡异的朝着那家粤菜馆走去。 安辌找到苏荷定的位子,率先坐下来朝着她招了招手:“苏荷,这边坐。” 苏荷浅浅一笑,正要落座,耳边落下不到不轻不重的声音:“过来。”苏沉言在安辌的对面坐下来,一张脸不冷不淡的看着她,只是微抿的唇线示意着他此刻的不悅。 苏荷的步子一顿,转了方向,在苏沉言的身侧坐下,朝安辌歉然一笑:“我坐这儿就行。” 安辌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释然,苏荷跟自己的哥哥坐一块儿也无可厚非。 他替两人斟了茶水,一张俊脸微微扬着,透出一股阳光大男孩儿的气息,眼眸澄澈又干净,像是一池见底的湖水,所有的心思都清晰可见:“苏荷,那次的事情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他本来已经失去希望,却听说苏荷拒绝了沈旌的追求,不服输的心底又一次的燃起了希望。 苏荷看着安辌虔诚的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心虚,她苏荷何德何能配得上他这样的喜欢。 “什么事情?”苏沉言却偏头看向苏荷,突然出声,带着探究的意味。 苏荷下意识的攥紧了背包背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背袋撕扯开来,一张低垂的脸瞬时变得苍白如纸,她怎敢叫苏沉言知道安辌也在追求她?但是一个沈旌他就用那样可怕的方式惩罚了她,再来一个安辌,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何种可怕的后果。 安辌见苏荷低头不语,只当她是害羞,心底稍稍愉悦了不少,才面色有些浅红的开口道:“今天趁着苏总也在,我也就摊牌了,不瞒苏总说......” “那件事是咱两的私事,结果也是我认真思虑过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苏荷忽然猛的抬起头来,以从未有过的强势打断了安辌的话。 她的动作有些大,手臂磕到了桌子,发出“嘭”的一声,看的两人都是一愣。 苏沉言很快反应过来,蹙着眉拉过她的胳膊,上面红了一片,大手旁若无人的覆上,轻抚,出口语气责怪又带着心疼:“这么激动干什么?” 安辌有些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苏荷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微妙和猜疑,脸色一红,不自然的从苏沉言手中抽回胳膊:“哥,我没事了。” 苏沉言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眸光平静的近乎可怕。这个女人究竟隐瞒了他什么? 从苏荷的余光里看过去,这个角度男人是极其英俊的,完美刚毅的脸型无懈可击,可他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及倨傲的下巴却让她很清楚的明白,他生气了。 沉默,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 许久,苏沉言收回视线,看向安辌,语气清淡的如同天际云线,无声调的起伏,无感情上的变化,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却正因为这种难以捉摸的淡漠,叫人愈发的胆寒:“你跟苏荷有什么私事?” 话一出口,苏荷心底一沉,一股凉气霎时从脊梁骨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顿时如置冰窖。 安辌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到了空气里的寒意,他喃喃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之前追苏荷......” 终于还是知道了,苏荷攥着背袋的指尖一片冰凉,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她垂下头,轻颤的睫毛却昭告着她此时的不安。 意料中的漫天风雨却没来。 苏沉言只是静静的侧目看着她。 服务员开始逐一上菜,轻快的介绍声打破了空气里的沉寂。 “以后不要再对苏荷存任何的心思,她,名花有主。”苏沉言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夹了虾仁放进苏荷的碗里。 安辌微微一怔,干笑着点了点头,面上说不出的失落。 真正讶异的人是苏荷,苏沉言竟然没有动怒,她看着他冷静自持,无波无澜的脸,像是看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不在意吗? “愣着干什么?吃。”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苏荷抬眸,碗里不知何时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全部是她喜欢吃的。 她拿起筷子,却缓不过神来,苏沉言不动声色的模样,竟让她的心底有一丝的......失望。 她在失望什么?她不是应该庆幸? 不过,他说,她,名花有主,主是谁?他吗? “看来苏总跟妹妹的关系真的很好。”一道若有所思的视线却射过来。 苏荷尴尬一笑:“哈哈。” ――――― 一顿饭吃的七上八下,跟安辌道过别,两人上了车。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远远望去,整条街的车子排的像是一条长龙,堵得水泄不通,隔几分钟动一下,仿若蜗牛爬行。 时间被拉的格外漫长,也格外难熬。 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尽管不说话,来自于苏沉言的强大压迫也让她无法忽视。 苏荷缩在靠椅里,视线不管落在男人身上,只是刻意的转向窗外。 “我的妹妹还真是招人喜欢。”苏沉言一手轻扣方向盘,一手有节奏的在右腿上敲着,看着正前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话里的揶揄显而易见,苏荷的脑袋好像过了一层电,有几秒钟的短路,方才面色发白的回过头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怎样?每天跟男同事一起吃饭,下班让男同事送你回家,离开公司,还要恋恋不舍的请男同事吃饭,苏荷,你待在国外这两年学的是销售还是勾引男人?”男人唇瓣微挑,笑意却未至眼底,面上只余下一片讥诮之意。 苏荷咬唇,他的话她无法反驳。 车子终于移动,苏沉言直接将车开入了一条小道,安静又偏僻,他大手稳稳的掌握着方向盘,一字一句道:“除了安辌和沈旌,你还给我带了多少绿帽子?” 苏荷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这虚妄之罪他一项一项扣到她的头上,他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论跟谁发生过什么,这绿帽子都带不到你头上。”她攥紧拳,小性子又被激了起来。 下巴上忽然落下一股力道:“哥哥?看来你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苏沉言你不要欺人太甚!”苏荷长睫之下,一双眼眸锐利如刀,尽管下巴被他死死的扣住,却依旧不能让她软弱一丝一毫。 “欺人太甚?我躺在医院你跟别的男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苏荷你置我于何地?”车子猛的刹住,男人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眉间怒气隐隐窜动。 “我说过,我早已不爱你,是你一直纠缠不清,我根本不愿意跟你扯上一丝关系!” “你就这么厌恶我?”男人手上的力度陡然增大。 苏荷疼的倒吸一口气,却依旧不肯服输,她为他拒绝了所有人,换来的竟是他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可知道她心里的委屈! 她红着眼眶铮铮道:“对,我就是厌恶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他是柳嫣然的丈夫,他们曾同床同枕,他的手抚过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唇,甚至......是她身体的每一寸,他却用着手来碰触她,每每想到这一幕又一幕,她觉得恶心! 男人一张脸瞬间阴沉的犹如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他那样恶狠狠的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生生将她凌迟成一块儿又一块儿的碎片。 忽然,他大手一挥,“嘶”的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车厢里放大开来,苏荷只觉下身一冷,黑色的a字裙已经在他的手中化为碎步。 他逼近她,大手毫不犹豫的探入。 觉得他恶心?他便叫她没有跟他顶嘴的力气! 苏荷拼命的想躲,可空间这样狭小,小到她无处躲藏,唯有拉开车门逃走,可她这样衣不蔽体,又能逃到哪里去? 男人的凌辱叫她生不如死,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泪水冲破眼眶,决堤而出。 而他翻过她的身子,如同对待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她的脸对上车窗,窗外,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缓缓靠近,朝着这幽静的小巷走来。 她的眼泪流的更凶,因这被人窥探的痛苦,因这可怕的动情。 他却毫不在意,用着最为让她不耻的方式,从身后狠狠刺入:“我恶心,苏荷,看看自己模样,装什么高贵,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她毫无力气,这样的撞击叫她只能双手撑在车窗上,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衣衫凌乱的模样,面色潮红的模样,一并映在车窗上,映在她的眼底。 车子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晃动,而车窗外的人缓缓靠近......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八章 :变态色鬼 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外面。 苏荷眼睁睁的看着车窗外的男人经过车子,眼神微妙的盯着里面,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赤身果体的站在空气里,所有的一切,被人看了个精光。 她咬着下唇,身子瑟瑟发抖,如秋风中枯败的花朵,如大雨中凋零的落叶。 男人却不知卯足,如同上瘾般,一次次将她送上巅峰。 长达一个小时的晃动,车子终于停下来,苏荷瘫着身子躺在座椅里,一动不动,像一个死人,唯有寂静无声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流入发梢,流入脖颈,流入她痛到没有一丝感觉的心。 男人的俊脸却逼近在她面前,倨傲的瞧着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伸手拍拍她的脸,面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你总是不乖,现在这样多好,乖乖的。” 苏荷闭着眼睛不看他,睫毛变得湿漉漉的,许久,一颗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滴落,滴在她的掌心,滚烫灼热。 ――――― 男人脱了自己的衣服遮盖住她的下半身,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下。 苏荷睁开眼睛朝着外面瞄了一眼,虽然没有进过这个店,但光看店外的装修就知道必然是一家高档服装店,毕竟普通的服装店不会在店门上镶钻。 苏沉言就从那家店门口进去了,高大挺拔的背影隐在朦胧的雨雾中,没打伞,雨点掉在他身上很快将他的后背打湿,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单薄。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苏荷心口有些疼,那种被针刺入的疼,隐隐的,却愈来愈深,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明明那么恨他,却又不争气的那么爱他。 这种爱恨交织的滋味,就像打在车窗上的雨水,苦涩至极,却挥之不去。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收回视线,将腿上的衣服往上拽了拽,把头靠在车窗上,重新阖起眼睛。 不管她所面临的是什么处境,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她都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只有有一天她变得足够强大,才不会再有人伤得了她。 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苏荷隐约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眼睛拉开一条缝,恰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钻进车厢,衬衫湿透了,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体上,而他黑色的发梢,也在往下滴水。 他却像毫不在意一般,将手里的服装袋放到后座,折回身来朝她靠近。 苏荷不想同他说话亦不想同他对视,假装是睡着了。 尽管闭着眼,却能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深深的,久久的落在她的脸上,许久,一股混合了雨水的干净清冽气息靠近过来,男人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般,将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了耳后,又将裹在她腿上的西装紧了紧。 他是在心疼她? 苏荷不懂,既然伤她他这样疼,为何还是要不遗余力的伤她? ――――― 公司门口,车子缓缓停下。 “荷儿?”苏沉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苏荷假装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其实她根本没睡,这一路她心乱如麻,又怎能睡得着? 不看苏沉言,径直挪到后座,拿出衣服换上,尺寸正好。又将西装扔回到男人怀里,下车。 从头至尾,没跟苏沉言说一句话。 苏沉言跟在她身后进了公司,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几乎没有迟到过的总裁跟新晋销售总监一起迟到出现在公司里。 两人面色是如出一辙的阴翳,值得注意的是,总裁的衬衫*的,而新晋总监发丝凌乱,且脖颈间似乎还有一道显而易见的红痕。 两人这样狼狈,这样可疑,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飘过来,一颗八卦之心顿生。 苏荷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径直走回办公室,倒了一杯热水,热水的温度很快从指尖蔓延开来,将身体的寒意驱散几分。 她捧着水杯难得的发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来,是秦晓。 苏荷的眼中有一瞬的迷离,片刻才回过神来,放下水杯坐直身子:“秦助理,什么事?” 秦晓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很快凝在她的脸上,几秒后,她望向苏荷的目光里带了几丝微妙。 苏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蹙眉:“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秦晓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看着那红痕悄悄的红了脸:“苏总监,你你......” “有什么话直说,无需拘谨。” “你的脖子上,有,有个草莓印。”一句话说完,秦晓的脸红的跟灯笼似的。 苏荷下意识的捂住脖子,面色一瞬间变得绯红。 愣了良久,苏荷才回过神来:“你去楼下帮我买条丝巾吧。” 秦晓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苏荷的面前:“这是我查到的有关穆涧的所有信息,苏总监过目,我先出去了。” 看着秦晓离开,苏荷慌忙的站起身来,从包里拿出化妆镜。 白希的脖颈处,赫然一块儿红痕,是个不眼瞎不脑残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她刚刚就盯着这么一块儿明显的红痕在全公司的人面前晃了一圈,她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苏荷懊恼愤然的将化妆镜甩到包里,苏沉言这个罪魁祸首,为何要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这种惹人遐想的印记! “苏总监,丝巾买回来了。”正叉腰气愤着,秦晓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荷敛了几分怒气,从秦晓手里拿过丝巾缠在脖颈上。 “秦助理,你看还能看见吗?”苏荷有些赧然的放下手。 “看不见了。” “嗯,那就好,你出去吧。” 苏荷叹了一口气,本想找苏沉言算账,可她现在明白了,跟他争吵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一次又一次吃干抹净。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己送上门去? 苏荷平定平定心神,喝完整杯水,在办公桌前坐下来。 桌上是穆涧的全部资料,苏荷翻开。 不得不说,关于穆涧这个男人的信息真是少之又少,不过寥寥几张纸。 只提到了穆涧的身高体重,出生年月,喜好之类的基本信息以及近几年来他在商界的作为,再深入的信息,根本探不出来,更准确的是,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东西让人去深究。 为人表面正派,实际手段凌厉,自入职以来没有出国任何差错,不收贿赂不收礼,不爱金钱不爱女人...... 着实是个找不到任何缺口的男人。 不过...... 苏荷蹙眉盯着纸上的一段不起眼的介绍,据说穆涧在回到穆家继承他父亲的公司之前一直以上校的头衔待在部队里,他谈过一个女朋友,叫黎珂,是部队里的一个军医。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叫黎珂的女军医在两年前的一场中东混战中参加救治工作时,被炸的尸骨无存,此后彻底消失。 被炸的尸骨无存? 没有尸体的话就一定是死了?虽然在战场上被炸死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但是,一块儿骨头都寻不到...... 苏荷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一段介绍,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 靠进座椅后背,手间拿着签字笔来回转动,签字笔不时与桌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音。 几秒后,她坐直身子喊道:“秦助理。” “苏总监。”秦晓看到苏荷还是微微有些脸红,好像脖颈间的草莓印被印在了她的脖子上。 “去查一个人。” “谁?” “穆涧死去的女朋友,黎珂”苏荷顿了顿,唇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怀疑她没死。” 秦晓微微愣了一下:“好。” “对了”苏荷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公司避而不谈叶氏叶旗胜这个人?” 她有心攻破叶氏这笔大生意,却发现提到叶旗胜这个人时,人人为之变色。 果然,当她吐出这个名字,秦晓的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好似叶旗胜是什么厉鬼。 她警惕的所有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苏总监你有所不知,前任销售总监对外说是疯了,其实,是死了。” 听她的话,前任销售总监的死跟叶旗胜有关系? 苏荷面色一怔,心头变得沉重起来:“怎么回事?” “就在一个月前,前任总监何琪接手了叶氏的案子,叶氏答应的相当爽快,当天晚上就安排了会面,结果,当晚的酒水里是下了药的,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包厢,人事不省的何总监更是被抬入了锦城商务房的床上,后来就再也没出来过,据说......”秦晓的面色有些沉痛,更多的却是不寒而栗:“第二天医院的尸检报告那一栏死者的死因是吓体被插入一根三指粗的钢管,因插的太深,捅破了肝脏。” 苏荷愕然,这哪里是什么厉鬼,分明是一个bt的色鬼! 一道手机铃声乍然在安静的空气里响起,苏荷和秦晓皆是吓了一跳,顿了半晌,苏荷才接起手机。 “喂,请问你是?” “柳嫣然,晚上七点沁海路上岛咖啡馆见个面吧,有些事想跟你说。” -本章完结- 第八十九章 :苏沉言喜欢嫩的 柳嫣然找上门来,见,还是不见? 苏荷有些头疼的扶额,见,柳嫣然挑了个好地方,随手泼她一脸咖啡都有可能叫她毁容,不见,倒显得她苏荷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再三斟酌,苏荷决定去见见柳嫣然,一来,她想知道柳嫣然口中的有些事是什么事,二来,有些事得说清楚。 还没到下班时间,苏荷就偷偷拎了包离开了。 以苏沉言对她的监管程度,一旦叫他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基本泡汤了,所以,提前走方为上策。 当她打车来到上岛咖啡馆时,很意外的,柳嫣然已经在等候。 苏荷抿唇在她对面坐下。 柳嫣然的视线最先落在她面上:“两年没见,苏小姐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柳嫣然一手搅拌着咖啡,轻佻着眉眼看着她。 傻子都能听出她话里的讥诮。 苏荷淡淡一笑,不屑的回了一句:“两年没见,柳小姐拐着弯讽刺人的本事也很有长进。” 有服务员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小姐,您要点儿什么?” 苏荷莞尔一笑,礼貌又温和:“一杯温开水,谢谢。” 柳嫣然瞧着她一副淡然的模样,内心已是隐隐窜起了火气,她冷笑一声,这次,视线落在了苏荷的丝巾上:“苏家大小姐还真是娇弱,不就下个雨吗?还围条丝巾。” 苏荷心头一紧,想到丝巾下的红痕,下意识的拢了拢丝巾,故作轻松朝她一笑:“天气冷,所以就围了条。” “不知是真的天气冷还是想藏什么东西。”柳嫣然嗤笑,目光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看着苏荷。 苏荷微微一怔,柳嫣然知道了她脖子上有草莓印? 怎么会?公司的消息还不至于传播的这么快,苏荷这么想着,微微稳了稳心神,开门见山道:“不知柳小姐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还装的下去,不要脸的践人!”柳嫣然忽然面色一变,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拽她的丝巾。 苏荷心头一慌,下意识去挡。 还是迟了一步。 柳嫣然一把拽下了那条围在她脖颈间的丝巾,与此同时锐利的指尖滑过苏荷白希的脖颈,苏荷看不到划痕,却觉得火辣辣的疼。 下意识的抬手去碰那处。 “挡什么挡,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柳嫣然一把拽开她的手,脖颈上的划痕连同那枚草莓印赤luo裸的暴露在空气里。 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这桌,苏荷垂下头,一句话都没说。 这是苏沉言在她身上留下的真真实实的印记,她没法辩解。 那草莓印映入柳嫣然的眼睛,当即她的眼底就猩红一片,原以为只是公司添油加醋的传闻,不料,竟是真的。 苏荷这个践人跟苏沉言竟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公然当真众人的面秀恩爱?真当她柳嫣然是软柿子,好欺负? 柳嫣然一张脸狰狞至极,从包中掏出一包照片,劈头盖脸的朝着苏荷砸去。 “苏荷,看看你的下贱模样,勾引别人老公的下贱胚子!”不堪入耳的羞辱回响在苏荷的耳边,她咬着下唇,颤抖着从桌上随手拾起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在酒店,她裸着整个后背趴在苏沉言的怀里。 第二张,医院里,男人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汹前。 第三张,otiok的办公室里,苏沉言将她按在办公桌上。 第四张,僻静的小路上,车子剧烈的晃动,隐约可以看到车中两个人影。 第五张...... 苏荷一双纤细的手颤抖的几乎连照片都拿不住,一张脸上血色全无,这些,全部都是什么时候被人偷拍的,她个人的*生活就这样一次一次的暴露在别人的眼里? 她抬眸,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柳嫣然:“你派人跟踪我?” 柳嫣然双手抱臂冷眼睥睨着她:“是又如何?不是跟踪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如此的下贱!” 苏荷不语,只在心底冷笑一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对付她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怎么?哑巴了?没话说了?知道自己下贱了?”柳嫣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趾高气昂的模样好似一只尾巴翘到天上的鸡。 苏荷依旧一副眉眼低垂的模样,只是眼底多了几丝不耐,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坐在这里同这个女人纠缠:“柳小姐,直说吧,你拿这些照片给我看究竟是什么目的?” “很简单,离开苏沉言,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回来。”柳嫣然直视着她。 离开苏沉言,她巴不得,但是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回不来?她做不到,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整整二十多年,这里是她的根,这里有她全部的血和泪的回忆,她割舍不下,最重要的事,这个城市有她的亲人,有聂小阮,有母亲,她谁都可以抛下,唯独不可能抛下母亲自己独自一人离开再也不回来。 苏荷蹙眉:“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柳嫣然气的浑身发抖,居然有人勾引别人老公还如此的理直气壮,她当即就瞪圆了眼,狠厉的看着苏荷:“很好,苏荷,不离开很好,相信明天这些照片就会被人送到你母亲的手里,到时候......” 柳嫣然面上的得意的笑生生的刺痛了苏荷的眼睛,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拿母亲来逼她,苏沉言这样,柳嫣然还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根本不想卷进这场漩涡啊,她只想和母亲好好的过一个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难? 苏荷垂着头,悄悄红了眼眶。 这一刻的抉择,这样艰难。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下流的货色,抢别人老公的小三!”柳嫣然见她不说话,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精致的眉眼间透出一抹嘲讽来。 羞辱她可以,为什么要羞辱她的母亲,泪水在眼眶打转,硬生生的被苏荷逼下,她不是没有脾气,不是可以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在这里被别人指着鼻子骂! 良久,苏荷抬起头来,面上冷然一片,冰冷的目光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柳嫣然:“自己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到这里来怪我?柳嫣然,你嚣张什么,我可怜你!” 苏荷的目光竟让柳嫣然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有咖啡从杯里溅出,溅到她的手背上,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突然气场莫名强大的女人,她的话气的她简直快要发疯,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她可怜她?这个践人居然也敢这样羞辱她? 柳嫣然胸口剧烈的起伏,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扣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刺耳的声音,而她的面上,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青,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煞是好看。 她以为她凭什么得到苏沉言的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那张脸,因为那张像极了何曦的脸,她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柳嫣然恨不得立刻撕烂眼前的这张脸,像是噩梦一样痴缠了她这么多年的这张脸,从她遇见苏沉言那年开始,先是何曦,然后是苏荷,就是这张脸叫苏沉言神魂颠倒,叫他对她没有半点心思。 都怪这张该死的脸! 想着便着了魔一般,站起身来,使尽全身力气,一个巴掌就朝着苏荷的脸扇了过去。 苏荷没想到柳嫣然会来这么一下,来不及阻挡,生生的接下了那个巴掌。 “啪。”响亮的一声,一行鲜血细细的顺着苏荷的唇角留了下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有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整个大脑都在嗡嗡的想着,叫她头晕目眩。 许久,苏荷才缓过神来,伸手擦掉唇角的血,抬眸,一双眼睛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冷冷的看着柳嫣然,冷的像是万年寒冰。 那戾气太过阴鸷,柳嫣然吓得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的瞧着苏荷。 这场面太过激烈,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凑过来围观,有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语争先恐后的进入耳朵。 苏荷扫了扫众人,又扫了扫柳嫣然,唇角忽地绽开一丝笑意,那般的明艳璀璨,却带着刺一般的冷冽:“柳嫣然,你以为我稀罕苏沉言?我告诉你,我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若不是他死死的缠着我,你以为你能有机会拍到这些照片?” 苏荷伸手一扬,那照片直直的拍在柳嫣然的脸上,柳嫣然的脸上登时出现一片红痕,苏荷的唇角的笑意愈发的肆意:“别想着怎么对付我了,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怎么留住男人的心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苏沉言喜欢......嫩的。” -本章完结- 第九十章 :心怀不轨之人 下了一整天的雨没有要停的迹象,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将整个城市包裹在湿冷的雨水中。 柳嫣然走了,苏荷捧着一杯凉了的水坐在座位上呆呆的望着夜幕下苍凉的可怕的城市。 这诺大的城市,回头才发现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被逼入这样的绝境,毫无退路。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顺着门缝吹进来,苏荷微微恍神,伸手捂了捂发疼的唇角。 果然是肿了,连抿一下唇角都勾心的疼。 她现在这副样子是没有办法回家了,先去一趟医院吧。 苏荷拎了包站起身来,身心俱疲。 打车去了中心医院,经过简单的消炎消肿,又开了药,苏荷走出医院。 飘荡在空气里,竟发现这偌大的城市,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她在这城市里只有一个好朋友,聂小阮,可阮阮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若是看见她这副摸样聂阿姨一定会给妈妈打电话,到时候她要怎样解释? 苏荷垂下头苦涩一笑,她能去的地方,竟只有酒店。 翻了翻包,身上所有的钱刚刚看病都花了,身上只剩下十几块的零钱,这点钱连打车钱都不够,更别提住酒店了。 更倒霉的是,她的伞落在了之前的出租车上,现下连个挡雨的东西都没有,雨虽不大,却也将她淋了个透,从里到外,从上至下。 苏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泪便混着雨水留下来,她伸手抹一把脸,指间分不清是雨是泪,只觉一片冰凉,却不及心口半点冷。 有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激起层层雨水,垂眸,小腿一片泥水,滴滴答答往下落着。 这样的深夜,她这样狼狈。 前方有个电话亭,是个避雨的好地方,她已经累到走不动路,脑袋也疼的厉害,酿酿跄跄走过去,身子靠着玻璃缓缓的滑下来。 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脑袋靠在玻璃上,闭上眼睛,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在这寂静无声的夜,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 otiok。 先走了?不是叫她同他一起上下班?她居然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男人阴沉着脸坐进黑色宾利,阴沉的夜幕中,一道黑影如一道闪电穿越几个街道,直直的朝着苏宅驶去。 携一身雨水推门而入,沈秀云和苏暮云都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气氛有些沉寂。 见有人进来,沈秀云面上先是露出一丝惊喜,很快变成失落。 “沉言,你怎么没跟荷儿一起回来?”沈秀云看了看苏沉言的身后,确定没有人影,有些急切的问道。 苏沉言冷着一张脸:“她还没回来?”这样深的夜,这样大的雨,她一个人能跑去哪里?还是去找哪个男人? “你们吵架了?”沈秀云眼底闪过一道诧异。 苏沉言微微愣了一下,才蹙着眉头道:“没有。” “沉言啊,你快出去找找荷儿吧,我打了一晚上电话了都没人接,真是急死个人了。”沈秀云面上一片焦灼。 苏沉言点头,身影快速消失在苏宅。 h市这样大,找个人谈何容易。 苏沉言开车驶过每一条街道,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电话那端又一次传来毫无温度的机械女声:“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男人的唇线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一双沉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几乎要同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而他倨傲的下巴紧绷着,显得整张脸愈发的淡漠。 愠怒的将手里的手机一把扔到中控台上,烦躁的点了一支烟。 窗外的雨势渐大,苏沉言沉思半响,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沈旌。” “嗯,这会儿打电话来什么事?” “苏荷在不在你那儿?” “不在。” 挂断电话,男人的眼眸又深邃了几分,这个点儿,她一个人会跑到哪里去? 整整五条街了,丝毫不见人影,苏沉言一颗心越来越焦灼。 h市乱的很,她那样的姿色,倘若遇上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苏沉言不敢想,只是将车子开的稍稍快了些,眼睛一寸一寸的扫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沁海路,男人黑色的宾利驶过电话亭。 几秒后,车子缓缓的退回来,苏沉言侧目看着电话亭里模糊的人影,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隐隐窜动,他的知觉告诉他,缩在电话亭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荷。 停了车,男人几乎是跑着,穿越雨幕,一步一步朝着电话亭奔去。 “吱呀”一声,电话亭的门被人拉开,苏荷眼睛艰难的撑开一条缝,神色迷离的朝着来人看去。 看不分明,眼前的人影似一团乱麻,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她面前乱晃,她抬手摁在额角,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脑袋涨的好像要爆炸开来。 苏沉言盯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女人全身*的缩在角落里,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黑色的发丝贴在她的脑袋,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滴在她颤抖的指间,而她的脸上,赫然一片红肿,唇角处尤为肿的厉害,几乎撕裂开来,而她的嘴唇在这样的天气冻的发青,阴沉的夜色下,一张小脸惨白。 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心底陡然升起,额头上渐渐窜起道道青筋,他想发火,生气她这样不懂得疼惜自己,却又舍不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扯着疼,好像有一柄利剑插入心口,来回搅动,痛意渐渐蔓延来开,愈来愈深,愈来愈深,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蹲下身子靠近她,颤抖着手抚上苏荷的脸,眼底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掌心的温度滚烫的吓人,几乎要将他的掌心烧出一刻洞来。 苏荷在发烧。 男人脸色一沉,伸手穿过她的腰和膝盖,拦腰将她抱起来。 苏荷早已烧的昏昏沉沉,连眼睛都睁不开,任由男人抱着坐进车里。 黑色的车子快的像是一道光,嘶吼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苏沉言不安的朝着副驾驶望去,女人因高烧正在胡言乱语,呢喃着什么:“苏沉言,苏沉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好害怕,我好累,我想离开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她的声音那样低,带着哭腔,那样的委屈,在寂静的空气中被苏沉言听的一清二楚。 男人眉头一蹙,心口尖锐的痛了起来。 原来她这样痛。 可是他又何尝不痛? ―――――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苏沉言抱着苏荷快速进入急诊科。 医生在一番检查过后给苏荷挂了点滴。 夜深了,苏荷沉沉睡去,苏沉言守在病床边,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好似敲在他的心上,心口的那丝疼痛始终挥之不去。 他伸手覆上她红肿的唇角,一寸一寸摸挲,那样的小心翼翼,许是还是弄疼了她,苏荷睡梦中蹙起淡淡的眉,苏沉言收回手,眼眶微微发了红。 不知盯着苏荷看了多久,男人握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点滴挂完了,小护士过来拔针,惊醒了一向浅眠的苏沉言。 他伸手摸了摸苏荷的额头,烧退了不少,他吐出一口气,方才又睡去。 天将亮,苏荷的手动了动,苏沉言立即睁开眼睛。 苏荷怔怔的看着他,面上一些尴尬,她抽回手:“你怎么在这里?” 苏沉言静静的盯着她看了几秒:“这里是医院,是我,把你送了过来,否则你可能已经高烧烧死在了那个电话亭里。”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苏荷动了动嘴:“那就谢谢苏先生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他,昨天她也不会那样狼狈,她还真应该好好谢谢他。 苏先生?男人抿唇,昨天的气还没消? 苏荷却已经不看他,抬眸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透出丝丝亮光,天空不再阴沉,看来,天晴了。 她一手撑着床起来,准备办出院手续。 男人高大的身影却忽然伏下来,大手按住了她的身体,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我倒想问问你干什么!”男人一双黑眸逼视着她,眼底俨然燃起一簇火光。 “我很好,我没事了,我要去上班,苏先生,请你让开。”苏荷试图拂开男人的手。 “苏荷,你看看你的样子,这副德行怎么去公司上班!”苏沉言怒喝,病床上的女人明明身体还虚弱的很,偏要这般逞强,她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子吗! 她这副德行,她这副德行怎么了?还不是拜他所赐。 苏荷闭了闭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苏沉言,拜托你,放过我吧。”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跟他周旋。 她挫败的模样叫他心口一滞,手缓缓松了开来。 他盯着她累极的脸,视线触及她脸上的红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一章 :立刻穿上你的衣服 苏荷极不耐烦:“走路摔倒不小心碰的。” “走路碰的上面会有手掌印,苏荷你当我苏沉言是白痴?”男人眉头一挑,面色极为不悦:“是谁打的?” “跟你没关系。”她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昨晚的羞辱,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跟我没关系?我的女人挨打跟我没关系?”苏沉言唇角勾起,眼底却是冰冷的笑意:“苏荷,告诉我,到底是谁?” 苏荷似是厌烦至极,翻过身子留给男人一个背影。 苏沉言忽地凑过身子,薄唇在距她唇瓣三厘米处停下,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不说的意思是让我用强?正好,还没在医院里试过。” 男人邪恶的话语连同温热的气息一同滑过苏荷的耳蜗,她的身子轻轻一颤,这个疯子! 他的唇眼看就要落下,苏荷心头一慌,抬手抵在他的胸口:“我说!” 苏沉言微微一笑,起身:“这不就对了,是谁?” 苏荷垂头,长睫轻颤:“柳嫣然。” 男人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眼底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 ――――― 是夜。 otiok简直乱成了一团,总裁居然在工作日期间整整一天没来上班! 而他们口中高高在上,视工作为性命,就连住院期间都不曾停止工作的苏总,此刻正坐在病床前给一个女人,削苹果。 而这个女人还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他。 安静的空气里,一道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来,打破了这宁静。 是苏沉言的手机。 接通。 “喂,沉言?” “什么事?”苏沉言听着电话那端娇柔做作的女声,眼底寒光四射,他还未找她算账,她到自己送上门来。 “晚上回家吧,今天”女人语气一顿,声音里多了几丝渴求:“是我生日。” “嗯。”苏沉言只落下一个简短的音节。 挂断电话,继续坐下将手中的苹果削完,递到苏和面前:“来,吃个苹果。” 苏荷不动,假装睡着。 男人淡淡一笑,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梢,发自内心的笑意,示意着他此刻心情的愉悦:“你不吃是要我咬了一口一口喂到你嘴里?” 话音刚落,床上方才还一动不动的女人忽然咕噜一下坐起来,拿了苹果“咔嚓”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苏沉言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荷儿,我临时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的。” 苏荷不吭气,背对着他把苹果咬的嘎嘣响。 ――――― 花园别墅里。 柳嫣然捧着手机久久无法回神,她的耳朵没听错吧,刚刚电话那端说的是“嗯”吧。 没想到沉言这次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柳嫣然虽然心有疑惑,但很快这股子疑惑被心底的狂喜盖过去了。 沉言这么久都没回家了,她这次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苏荷昨天晚上说什么?苏沉言喜欢嫩的? 哪里嫩?皮肤,脸蛋,还是,那里? 柳嫣然兴致勃勃的猜测许久,跳下床,看着时间还早,洗了澡,给全身都做了护理,然后换上了一身学生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马尾,略施粉黛的脸颊,一身学生装,白色的衬衫搭配藏蓝色百褶裙,一股清纯气息迎面扑来。 又将之前做好的牛排放到微波炉里重新加热,从地下室取了红酒上来,桌上摆了白色蜡烛。 拉灭灯,整个房间里都氤氲出一股浪漫的气息。 她从很久之前就有想跟苏沉言吃一顿烛光晚餐的想法,奈何结婚三年来,每次她生日他总是缺席,这次,是他唯一一次答应的如此爽快,她应当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只要苏沉言同她发生关系,这场婚姻就不是名存实亡,最好她能怀上他的孩子,这样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苏沉言也会保留她苏太太的位置。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柳嫣然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不知道这样的她,苏沉言会不会喜欢,她可是特意将那处私密花园做了护理呢。 “叮咚。”门外传来门铃声。 来了。 柳嫣然心头一紧,将自己的衣服发型整理的一遍,确认每一处都完美无缺,方才深吸一口气,婀娜多姿的走上前去。 开门。 苏沉言正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捻着一支烟站在门口,烟雾缭绕中男人的脸显得格外魅惑英俊,叫人看一眼几乎就要沉沦。 柳嫣然面上泛起一丝红晕,侧过身子,让苏沉言进来。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但苏沉言还是一眼看到了柳嫣然的装束,他微微一愣。 那身原本青春勾人的装束穿在她身上活脱脱一种夜场陪酒女的风尘气,还有着一种少妇扮年轻的不协调,真真是叫人恶心至极。 不过,这身衣服倘若穿在苏荷身上...... 男人眼角微挑,沉黑的眼底透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光亮,于暗色的光影中,格外的惊心动魄。 柳嫣然见他这般痴迷又动情的模样,心底暗暗高兴。 “沉言,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这顿饭我精心准备了很久。”柳嫣然拿起一杯红酒走到苏沉言身边。 苏沉言垂眸看她一眼:“我已经吃过晚饭。” 他确实是吃过了,就在医院里,吃的还十分的惬意,他一口,苏荷一口。 柳嫣然面上的笑意有一刻的僵硬,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长这么大都没为谁做过饭,今天,是她第一次下厨,是她刻意从网上学的,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句风轻云淡的“我吃过了。” 不是不生气,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 她很快神色恢复自然,有些赧然的看着苏沉言,那我们,接下来...... 屋里灯光昏黄的正好,女人媚眼如丝的看过来,她身上特意喷了香水,身子轻轻一动,整个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而她风情万种靠过来,一双纤纤玉手像条蛇一样攀上苏沉言的脖颈...... 这样暧昧的气氛,刚刚好。 苏沉言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只闻到了一股搔首弄姿的“骚味儿。” 有些厌恶的拉开柳嫣然的手臂,吸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她。 他该怎样跟这个女人好好算这笔账? 柳嫣然看着他的神情却是会错了意,面上一片绯红,后退了两步,一件一件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了下来。 苏沉言回过神,柳嫣然已经yi丝不gua的站在他面前,见他没什么动作,大着胆子凑上前来,挑,逗。 “立刻穿上你的衣服。”岂料,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厉声扔出一句。 柳嫣然心头一颤,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笑:“怎么了阿言,你刚才不是很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我想你会错了意,柳嫣然,我今天来,是来跟你算账。”男人一字一句道,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如一潭测不出深浅的潭水。 不知是因为没穿衣服太冷,还是男人的视线太过阴冷,柳嫣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身子抖了抖。 “什么帐?”她的面色已经不再发红,取而代之的,是发青。 看苏沉言的神情,她隐隐察觉,他是为苏荷的事情而来。 “装?柳嫣然,昨天晚上你对苏荷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男人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柳嫣然眼神闪躲不敢同苏沉言对视,三年前那一晚至今记忆犹新,动苏荷的下场,她再清楚不过。 “我,我昨天......”柳嫣然身体贴着墙壁,嘴唇哆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昨天扇了苏荷一巴掌,对吗?”苏沉言吸完最后一口烟,垂头将烟拧灭在水晶烟缸里,隐在暗影中的脸,竟平静的叫人看不出情绪。 柳嫣然咽了一口口水,面色惨白如鬼。 “我苏沉言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如果有人打我的女人,我一定还回去。”男人漫不经心的抬头,大掌一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力道之大,柳嫣然的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上,撞到了椅子,唇角血迹立刻滴在了地板上,刺目的红。 “这一巴掌,是替苏荷打的。”男人步步朝她逼近过去。 柳嫣然顾不上身体疼痛,满脸恐慌的往后退去,衣服上沾了血迹,在黑暗中有些可怖。 可这一切都不及男人的可怖,这个朝她走来的男人,带着满身戾气,就像是一个厉鬼,好像随时都会将她碎成碎片。 苏沉言满意的看着柳嫣然眼底的害怕,蹲下身来,大手毫不怜惜的扼住她的下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冷而漠然的看着她:“这是最后一次,柳嫣然,胆敢叫我发现下一次,你,立刻滚出苏家。”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二章 :让我抱抱你 三天后,天清气爽,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苏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出了院,其实她早就没事,不过苏沉言大惊小怪,硬是让她在医院多待了两天。 当两人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在公司的时候,otiok所有员工八卦的心又一次沸腾起来,不过介于两人的兄妹身份,众人也没敢往那方面想。 苏荷走进办公室刚坐下,秦晓就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秦晓是个很聪明的助理,乖觉的一句话都没问,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苏总监你让我调查的那个人查到了。” 苏荷微微一愣,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秦晓的办事效率还真挺快的。 “什么情况?” “苏总监的猜测果然没错。”秦晓的眼底透出毫不遮掩的崇拜:“那个叫黎珂的女军医,果真没死。” 秦晓大致将那天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我查到了黎家的住址,以警察办案为由进入了黎家,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看见了黎珂,只是......” “只是什么?”苏荷蹙眉。 “只是那黎珂,双腿膝盖以下被截肢,坐在了轮椅上。”秦晓的面上生出一股惋惜和怜悯。 苏荷微微一怔,陷入了沉思,想必黎珂这些年来之所以躲着穆涧,并以一场葬礼断了他念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都说穆家少总心静如水,从不近美色,原来竟也是一个痴情种子。 苏荷心底暗叹一声,许久,抬眸:“今天下午你跟我去黎家走一趟吧。” 秦晓刚走,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苏荷礼貌疏离道。 电话那端久久不说话,只能听到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苏荷蹙眉,电话那端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迟疑两秒,她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端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却又有点久违的声音:“是我。” 尽管他没说出自己的名字,苏荷却已经听出来,这样薄凉的声嗓音,只有沈旌这样的清冷的男人才拥有。 “沈,沈总,什么事?”苏荷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心口竟有些许酸涩。 “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来公司里把东西搬走。”沈旌手里捻着一支烟,手臂垂在身侧,目光寂寂的望着那空了许久却不曾让人动过半分的桌子,隐在白色烟雾中的俊脸有些落寞,落寞的让人心疼。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荷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东西放在沈氏,最近忙的有些过头,她竟望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抿唇,思虑几秒:“今天中午吧,今天中午下班我过去收拾。” “好,我等你。” ――――― “苏总,苏总监提前下班了。”于静恭敬的站在苏沉言面前。 男人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抬头:“去哪里了?” “沈氏。” 男人眉心蹙了起来,那脉络显得有几分严苛,他靠进座椅靠背,微敞的领口露出结实的古铜色胸膛,漫不经心的望着空气里虚无的某一处,几秒,他挥手,深邃的眼底瞧不出任何情绪:“好,我知道了,等苏总监回来叫她到我办公室一趟。” ――――― 沈氏,苏荷推门而入。 下班的时间到了,沈旌还没走,看到苏荷,抬头。 隔着一段空气,男人漆黑的眼眸好似落入了无数绵绵雨丝,朦胧而模糊,就这样看着她,像是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他夜夜辗转反侧却爱而不得的人,那是他魂牵梦绕却只能远远看着的美好,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里有着怎样的瓢泼大雨,就像没有人知道他失去她那一刻心口的痛。 二十七年来第一个心动的人,却有着无法拥有的绝望。 不是不想去靠近,只是他不能。 有的人,越是舍不得越是扯着痛。 一厢情愿,就该愿赌服输。 气氛好似凝固,那灼灼的目光看的苏荷整个手心都沾满了汗,她轻轻一笑,唇角梨涡浅浅,打破这一刻的尴尬:“沈......”她语气微微一顿,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偏头:“沈旌,好久不见。” 男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才眸光闪烁,低低的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我来收拾东西。”苏荷说完一句话,却又觉得有些多余,很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沈旌淡淡的看着她:“嗯。” 气氛陷入莫名的压抑,苏荷垂头去桌上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到纸箱,其实她来沈氏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她的东西少之又少。 不过二十分钟,就全部收拾好了。 只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四处翻了翻,确认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抬头,看向沈旌,却恰好对上男人胶着的视线。 她从那双乌黑的眼眸里看见了她的倒影,就印在男人的瞳仁深处。 她忽然有些慌张无措,他眼里隐隐的深情,叫她无处可逃。 深深的吸一口气,才有勇气迎上男人的视线:“沈旌,你有没有见我摆在桌上的照片?” 男人视线闪过一道不经意的波澜,却很快散开,快的像是从未出现过,几秒,男人摇头,面色一片坦然:“没有。” 苏荷蹙眉,怎么忽然没有了呢,她记得很清楚明明是有的啊。 翻了又翻,仍是找不到,苏荷放弃了。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对着沈旌挥挥手,搬了箱子折回身:“沈旌再见,东西收拾好了,我走啦。” “再见。”男人坐在椅子上,微蹙的眉心说不出的感伤。 苏荷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门板后,像是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发香,却触摸不到。 他偏头看向她空荡荡的桌面,属于她的东西全被带走了,只剩下窗外绚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那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这一刻,他的心也空了。 他静静的坐在那处,几秒后,却像是发了疯一般猛地站起来,朝着办公室外狂奔而去。 即将闭合的电梯门被人硬生生拉开,苏荷错愕的看着沈旌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沈,沈旌?”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我下来吃饭。” 吃饭需要这么赶吗?看他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竟像是一路跑过来的,苏荷暗暗咂舌,沈大boss还真是一个节约时间的人。 “把东西给我吧。”电梯缓缓向下,沈旌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纤细瘦弱的身躯。 苏荷面色微微一红,踌躇几许:“其实这个不沉的,我自己就可以抱动。” “给我。”男人却只是盯着她的脸颊,再一次强调。 苏荷无奈的转过身来,男人俯身,从她怀里接过纸箱,修长而微凉的手指竟意外碰触到她的。 下意识的闪躲,手一松,纸箱差点掉落,还好沈旌手疾眼快。 狭小的空间内,没人说话,只余两人的气息相互教缠,令人窒息的暧昧。 楼下,两人走出大厅,苏荷看向沈旌:“谢谢你,东西给我吧。” 男人却恍若未闻抱着箱子径直朝着黑色的凯迪拉克走去,只淡淡落下一句:“你还没吃饭吧。” 苏荷摇头。 “正好,一起吧,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苏荷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塞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男人单手开车,正视前方,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阳光将他的侧脸勾勒的很好看,像副晕染的水墨画,苏荷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也是在这里,他将她圈在这一小方空间...... 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你很热?”不经意间男人的视线忽然看过来。 苏荷微微一怔:“可能是刚刚收拾东西出了汗。” 沈旌不语,只是调整了车内空调。 车子在上次的中式餐厅停下。 这次的饭吃的很平静,很圆满。 吃完饭沈旌开车送她到otiok楼下,苏荷转头朝他微微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男人不语,盯着她的脸静静的看了几秒,忽然抬手。 苏荷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他大手的温度隔一层衣料落在她的后背,明明是薄凉的温度,她的后背却好像着了火,他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像是在嗅她的发香。 苏荷心头隐隐的不安,想要伸手推开他。 男人却偏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连同温热的气息一同落在耳边,带着一种近乎低声下气的渴求:“苏荷,就这一次,让我抱抱你。” 苏荷看着他干净却悲伤的侧脸,忽然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没有动。 楼上,苏沉言指间夹着一支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三章 :就喜欢跟你贴着说话 苏荷刚刚将纸箱放下,于静就走了进来。 “苏总监,苏总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走一趟。” “有什么事吗?” 于静微微一笑:“这个我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苏荷推开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苏沉言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穿一件白色衬衫,阳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一片金色中,竟隐隐透出几丝暖意来。 她开口:“苏总找我什么事?” 苏沉言回头,抬眼淡淡瞥她一眼,说话间烟雾从他的薄唇溢出,叫他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有丝漫不经心:“过来。” 苏荷恭敬的走过去。 “站那么远干什么?”男人瞧着两人中间的距离,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头。 苏荷微微颔首:“苏总有什么话直说,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 男人伸手,将她揽到自己面前。 苏荷身子一僵,白希的脸上覆上一层嫣红:“站这么近说话不舒服” 男人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看近她的心里,邪魅的勾唇:“我就喜欢跟你贴着说话。” “苏沉言!”苏荷有些愤然的低喝一声,这个男人真是,他怎么能随时随地这样无耻的调,戏她?这里可是办公室!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怒气,一双黑眸淡淡的望着窗外,微眯的眼底,只有细碎的光斑,不冷不淡的模样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开口,嗓音不疾不徐,低沉磁性:“你猜我刚刚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平静的嗓音,却叫苏荷瞬时打了一个激灵,刚刚,在楼下她和沈旌...... 男人忽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至眼底,他垂头看着苏荷,夹烟的手指扣上她纤细的腰肢,用力,苏荷一个酿跄,气息不稳的被他勾进怀里。 “他刚刚碰了你的这里?”男人的大手如烙铁般在她的腰部流连。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苏荷垂着头,不敢看向他,她害怕他又一次在这里对她...... “还是这里?”男人的大手缓缓绕到前面,覆上她的柔软。 这是在落地窗边,他的动作却这样大胆,苏荷心头一颤,就要挣脱他的禁锢,男人的大手却再一次往上,轻轻的落在她的唇边,摩挲。 他的指腹有层薄茧,覆在她的唇上有种粗粝的感觉,令人心头荡漾。 一种心慌的感觉缓缓蔓延开来,苏荷的脸烫的吓人,她咬着下唇,想逃却又逃不开。 下巴忽然被男人勾起,长睫之下,她看清楚了男人眼底的惊涛骇浪,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几乎将她淹没。 下一秒,男人忽然的俯身,清冽的气息落下的同时,男人的薄唇精准的覆上她的。 就在苏荷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 直到苏荷喘不过气来,男人才缓缓放开她。 苏荷气极,伸手想要砸向男人胸口,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攥住,他一双阗黑的眼睛逼视着她:“记住,你身体的每一寸都只属于我,只有我能碰,今天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有下次,苏荷,别怪我心狠手辣。” ――――― 苏荷几乎是一路逃回了办公室,直到秦晓推开门都回不过神。 秦晓看着视线不知落在何处的苏荷,再一次出声:“苏总监。” 苏荷猛地回神,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秦助理,怎么了?” “我们可以去黎家了。” 苏荷方才点头:“走吧。” ――――― 商业区的一处高档民居,秦晓将车子停下。 苏荷跟在秦晓身后进入单元楼,这栋单元楼虽处在高档区,却也有些年代了,如此看来,黎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摁下门铃,几秒后,里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开了门,看到秦晓,妇人脸色瞬时就变了,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关上门,将两人拒之门外。 苏荷眼疾手快,抬手撑住门,尽力摆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一边解释着今天的来意:“阿姨您好,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今天来这里也不是要对您的女儿做什么,我们只是想让她去见一个人。” 妇人的力气出奇的大,语气也极为不善:“我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我的女儿是不会见他的,你们走吧。” “阿姨!难道你想黎珂一辈子待在家里永远不出门吗?”苏荷的脸憋的通红,发丝也有些凌乱的垂落在脸颊两侧,秦晓也慌忙过来帮她。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黎珂的母亲,苏荷感觉她的力气明显小了下去,苏荷顺势挤进半个身子去。 “阿姨,你能不能给我半个小时,我想跟黎珂谈谈,只要半个小时,到时候如果我劝不动黎珂,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出现在黎家。”苏荷面色认真,句句都诚恳至极。 黎珂母亲抵在门口许久,叹一口气,终是败下阵来,也不再拦着苏荷。 苏荷跟秦晓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还算宽敞,内里装修虽算不上有多奢华,却也简约大方,干净条理。 苏荷礼貌的朝黎珂母亲微微颔首:“谢谢阿姨。” 黎珂母亲看她们一眼,面色颓败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苏荷跟秦晓上了二楼。 在一间卧室,苏荷看到了黎珂。 那是一个极具英气的女人,精致的五官,上挑的黛眉,白希的脸庞,扎一个利落的马尾,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英姿飒爽的干练,尽管双腿残疾,却依旧给人一种惊艳的美。 彼时她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安静的样子像是这个城市间一道美丽的风景。 许是苏荷和秦晓的脚步声打扰了她,她抬起头来,看着两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极黑极亮。 “你们是?”她放下书,礼貌出声。 苏荷走近她身边,朝她伸出手,淡淡一笑:“otiok销售总监苏荷,黎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黎珂握住苏荷的手:“黎小姐,你好,请坐吧。” 苏荷微微颔首,在床边坐下来。 “不知苏小姐今天来?” 苏荷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今天来这里,是想让黎小姐见一个人。”她语气一顿,面色凝重几分:“穆涧。” 她不知这个名字对黎珂有着何种的意义,却见上一秒还微笑着的黎珂,这一秒,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瞬时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她缓缓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着,苏荷听到她几不可见的声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好似时光里一道低沉的叹息,那样的无可奈何:“苏小姐回去吧,我不会见他的。” 从她在医院里醒来,发现自己双腿膝盖以下被全部截肢的那一刻,这辈子,她和穆涧都站在了不同的两个世界,此生再无相守的可能。 他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庞大的家庭背景,优渥丰厚的生活,家财万贯的身家,每一样都是令她无法企及的存在。他那样优秀,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星球,而她永远都只能站在角落里仰望着他,无法同他站在并肩的位置。 从前她就配不上他,而现在,她这副摸样,更是同他有着天上地下的云泥之别。 他应当遇见更好的人,而不是这样卑微的她,像个废人一样的她。 苏荷心里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她沉默着,许久,才淡淡开口:“我知道你怕会拖累他,可是黎珂,你可知道他为你至今单身?” 黎珂抬头,眼神有一瞬的光亮,却很快熄灭,她看向窗外:“单身只是暂时的,穆家迟早会为他寻一位优秀的妻子。” “你觉得以穆涧一意孤行的性格会放弃你?黎珂,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倘若你这辈子再不回来,他定会为你孤独终老。”苏荷面沉如水,声声震耳:“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当去见他一面,去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带着满脸的笑容告诉他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新的生活,叫他彻底断了对你的念想,而不是叫他抱着回忆活在一个没有你的未来,黎珂,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黎珂看着窗外,泪水渐渐漫过她的眼底,她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书页里忽然落下什么东西。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她和穆涧身穿军装,身后是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他们就站在迎风招展的红旗下,紧紧相拥,笑的一如阳光般灿烂。 苏荷俯身捡起那张照片递回到她手里,黎珂垂头一寸一寸摩挲着那张照片,泪流满面。 所有的回忆纷至沓来。 她想起他们初见,他中弹躺在病床,手术时战地条件艰苦没有麻醉剂,他硬是咬着牙完成了手术,从头至尾没有哼一声,她替他做手术,却忍不住落下眼泪,手术完他嘴唇苍白着笑她真是一个胆小的姑娘,她擦擦眼泪,看着他刚毅的面容,从那刻起,她就爱上了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 此后无数次枪林弹雨,无数次命悬一线,他们携手而过。 那些血和泪的鲜活回忆她从不曾忘记,一刻都不曾忘记。 没错,苏荷说的没错,她这样的消失,对穆涧来说太残忍。 她还欠他一句再见。 许久,黎珂抬头:“好,苏小姐,我见他。” -本章完结- 第九十四章 :变态嗜好 从黎家出来苏荷就一直笑意盈盈,浅浅的梨涡挂在唇边叫她看起来很是漂亮,秦晓忍不住侧目,面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苏总监,这个case你肯定能拿下。” “合作能不能谈成并不重要,倘若黎珂同穆涧这对有情人真的能走到一起才是我真正高兴的事情。”苏荷侧身坐进车子里,由衷道。 秦晓点点头,眼底对苏荷的钦佩之意更是多了几分。 车子缓缓朝公司前行,苏荷拿出手机给穆涧打电话。 电话那端许久才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喂。” 苏荷坐直身子:“喂,穆总您好,我是otiok销售总监苏荷。” 电话那端的男声立刻变得有些寡漠:“玲珑血玉我不会卖,烦请贵公司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苏荷淡淡一笑:“穆总您误会了,我给您打电话不是为了玲珑血玉一事,而是有关于黎珂的事情。” 电话那端忽然陷入一片沉寂,紧接着苏荷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那是水杯摔到地上的声音,许久,电话那端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倍感压抑:“黎珂她已经故去,你们别再打扰她的家人了。” “穆总您错了,黎珂并没有死。” 苏荷不知道穆涧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是何种的惊诧,只是再开口时,男人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轻颤:“黎珂她,她明明......” “那场葬礼只是一场叫你死心设的局,其实黎珂她”苏荷抿唇,看向窗外的目光带了一丝心疼:“双腿膝盖以下被截肢了,所以,她才故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才不再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久久的,苏荷听到穆涧喑哑却带着坚定的声音传过来:“我要见她。” “好,明天上午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挂断电话,苏荷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夜幕,心头缓缓升起一种莫名的怅惘。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多的人相爱却没有办法在一起,而她,却是爱而不得。 ――――― 因黎珂双腿残疾的缘故,苏荷订了一个封闭式的包厢。 她接了黎珂来到包厢时,穆涧还没来。 黎珂显得很是紧张,她一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一张俏丽的脸上透着忐忑的神色。 苏荷明白这次重逢对她的意义,她上前拉过黎珂的手,黎珂的手冰凉刺骨,沁出阵阵冷汗,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一般:“黎珂,别紧张。” 黎珂看苏荷一眼:“苏小姐,我这副摸样”她垂下眼睫,神色痛苦的盯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会吓着他吗?” 苏荷轻柔的替黎珂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声音轻柔:“怎么会呢?穆涧他说很想念你。”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黑色的拉链卫衣,袖口挽起,露出一小截麦色的小臂,手腕处有一道不长不短的伤疤,墨绿的工装裤将双腿衬得修长笔直,裤脚掖进黑色短靴内,干练又简洁,脸部轮廓刚硬又硬朗,带着一抹帅气的放荡不羁,却又恰好不显得粗狂,那是军人独有的霸气。 他的眼睛越过苏荷,直直的落在黎珂的脸上,那样刻骨的深情,似乎要将眼前的女人刻入心脏。 苏荷拍拍黎珂的手臂轻轻一笑拉上门退了出去。 空气寂静的连钟表走动的声音都听的分明,只余下两人教缠的呼吸声,沉重,压抑。 男人静静的望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黎珂,泪水渐渐漫过他的双眼,此生从未掉过眼泪的铮铮男儿,看着爱了整整七年却忽然不告而别的女人,肝肠寸断。 他曾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曾以为这辈子要一个人踽踽独行,他曾以为他和她之间只剩下回忆可以支撑着他走完余生。 可是她出现了,时隔两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上天的恩赐,像是做梦一般。 他红着眼眶走过去,伏下身子来,紧紧抱住她,双手颤抖的不能自己,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流进她的脖颈,滚烫炙热。 黎珂早已泪流满面,抬手回抱住他,泪水打湿他黑色的短发。 两年来第一次拥抱,彼此的温度熟悉的叫人落泪。 许久,男人抬起头来,伸手覆上她的眉眼:“黎珂,为什么要骗我?你可知这两年来我有多想你?” 你可知这两年来我有多想你?只此一句,叫黎珂泣不成声。 她泪水涟涟的望着他:“穆涧你低头看看,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摸样,我怎敢出现在你面前?” “这副模样又怎样?你无论什么模样都是我最爱的模样。”穆涧伸手一寸一寸覆上她残缺的小腿,面上满是心疼。 她从前那样喜欢东奔西走,她从前那样的天不怕地不怕,她从前那样的明媚活泼,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孩儿啊,可她没了腿,就像没了翅膀的鸟,再无展翅飞翔的可能,这两年来,她该是怎样的痛? 可惜他不能替她承担一分一毫。 “可我怎么能拖累你?穆家的少爷怎么能娶一个废人!”黎珂把眼泪硬生生逼回眼眶:“穆涧,忘了我吧。” 男人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一双黑眸深深的看着她,沉声道:“黎珂,我穆涧此生,非你不娶。” ――――― “苏总监,你真的要我联系叶旗胜?”秦晓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纤瘦的苏荷。 苏荷点点头:“立刻联系,我想尽快会会这个人。” 穆涧跟黎珂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是时候攻克叶旗胜了,叶氏这块儿肥肉她是非吃不可。 “好,我这就打电话。” 不过十分钟,秦晓再一次出现在办公室:“苏总监,已经谈妥了,今天晚上金门305会面。” 这么顺利?苏荷仔细一想,也是,叶旗胜那老色鬼应该巴不得将她弄到手,他确实是比她更着急。 苏荷了然一笑。 秦晓心底暗暗咂舌,这位新总监看着柔弱,胆子到不小,这马上就要羊入虎口了,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秦助理,部门里会喝酒的都有些谁?支会一声,晚上叫他们全部跟着来。”苏荷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叶旗胜是圈内出了名的酒鬼,可谓不喝酒无合作,她今天晚上是该好好陪他玩玩了。 ――――― 晚七点,金门,苏荷准时出现在包间。 叶旗胜早已在等候。 与苏荷预想中猥琐不堪的老头形象并不相符,眼前的男人很是温文尔雅,许是保养得当,他的面容看起来并不想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叔,带金丝边眼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个帅哥。 果然这年头bt都长着一张好人的脸。 苏荷皮笑肉不笑的在沙发上坐下来,连同她带来的人,一并坐下来。 “很高兴见到苏小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苏小姐果然倾城绝色。”叶旗胜率先伸出了手。 苏荷伸过手礼貌一握:“叶总说笑了,久仰大名。” 久仰叶总在床上bt嗜好的大名...... 眼前女人的小手果然如同想象般细腻滑嫩,手感好的简直让他不想松开,叶旗胜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似有若无的打量着苏荷,眼底已是泛起精光。 苏荷瞧着叶旗胜眼底的贪恋,内心已是作呕,但在呕之前,她还是得忍着把合同牵了。 “叶总,我敬您。”苏荷主动出击,仰头一饮而尽,端着空酒杯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旗胜。她的酒量一直很好,如若她不想醉,便是千杯不倒也可以。 “苏总监果然爽快!”叶旗胜笑着也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酒局开始,气氛瞬时被调动起来。 包间里一群人喝的热火朝天,酒过三巡,苏荷带来的人全被撂倒了,唯有她一人屹立不倒,更准确的说,包间里只剩下她和叶旗胜还坐着。 苏荷还清醒的很,看样子叶旗胜也还清醒的很,苏荷心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老家伙,一人对这么多人还没倒,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桌上原先点的酒已经被喝完,叶旗胜招来服务员又要了两支名贵红酒。 叶旗胜给她满了一杯,凑过身子来,将酒杯递到她眼前,只是,这酒杯似乎递的太近了些,苏荷垂眸,叶旗胜的手似有若无的掠过她的汹前,只差一点儿,就要碰住了。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心底暗骂一声,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扩散来开,她接过酒杯,唇瓣停在叶旗胜耳侧,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出,带着酒精和她身上香水的香气:“叶总,喝这杯酒之前,我们不如把合同先签了吧。” 这样的魅惑,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叶旗胜有些头晕目眩的看着苏荷漂亮的脸蛋,视线不经意间掠过那杯红酒,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许久,他笑了笑:“就依美人儿的。” 合同签完,苏荷一颗心落尽了肚子里,十分惬意的端起酒杯:“cheers。” “cheers。”叶旗胜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眼底的欲,望已经毫不遮掩的暴露出来。 “合作愉快,谢谢叶总的款待。”不知怎的,苏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浑身燥热的厉害。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既然合同签好,就该撤了。 刚站起身来,大脑一阵旋转,脚底一软,苏荷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五章 :一夜七次 叶旗胜怀里抱着个女人走了出来。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保镖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他们的主顾苏小姐嘛。 只是...... 彼时苏小姐正揽着男人的脖子伏在他胸口,那面色红润,意乱情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你情我愿啊。 他们原来收到的命令是如果包间内的男人对苏小姐以及苏小姐带来的女人用强,他们就要及时拦下那男人。 可是,现在这情况,拦还是不拦? 一群人面面相觑,选择了默默的放叶旗胜过去。 叶旗胜抱着苏荷径直上了楼,走进了原先预定好的房间,床头,蜡烛,皮鞭,棉绳......一应俱全。 叶旗胜将苏荷方才柔软的大床,转身进了浴室。 ――――― “苏总监还没下班?”苏沉言靠在椅背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窗外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洒在男人的面上,虚化了男人有些严苛刚毅的面部线条。 “苏总监不在公司里,今晚去了金门。” “有案子?”男人侧目。 “嗯,跟叶氏的案子。”于静微微颔首。 叶氏?叶旗胜? 苏沉言猛地起身,面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一计凌厉的眼神扫过于静的面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于静有些怔愣,她不知道苏沉言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关于前任销售总监的死因她并不曾听说,何琪死的那天,她家里有事请了假,没去医院,所以那件事,只有当天去了医院的秦晓和苏沉言知晓。 她只知晓叶旗胜的名声不好,却不知他在床上的bt嗜好,亦不知苏荷此刻可能陷入何等险境。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苏沉言已经拎了车钥匙朝门外跑去:“房间号。” “305。” 用力踩下油门,黑色的宾利像只猎豹一样灵巧而飞速的穿过川流不息的车龙,连闯三个红灯直直朝着金门飞驰电掣而去,坐在车里的苏沉言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张素来冷静自持不疾不徐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一双黑眸眼底猩红一片,透出可怕的疯狂。 今天倘若苏荷出什么事,他定要整个叶氏陪葬! 平日里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一刻钟的时长,车子在金门楼下停住,苏沉言倾身而出,面色阴沉的拔腿朝着里面跑去。 推开305的门,糜烂刺眼的光线下,包厢里东倒西歪躺了一堆人。 苏沉言走进,目光扫视一圈,没有苏荷!也不见叶旗胜的人影! 男人面上瞬时乌云密布,青筋暴突,苏荷被叶旗胜带去了哪里? 匆匆走出包厢,凭着苏家少爷的名号在保密信息做的极好的金门套出叶旗胜所在的房间号,男人满面阴鸷的上了楼。 门内隐约传来女人娇嗔的声音,尽管隔着门板却依旧听的分明,苏沉言胸口一滞,一股滔天的怒火瞬时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对着门板抬腿就是一脚! “嘭”的一声,门板大敞开来,门内的景色紧跟着撞入眼眶。 女人以一个极其魅惑的姿势躺在大床上,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四散开来,将曼妙的曲线包裹其中,而女人白希的脸庞上带着醉人的红晕,那长睫微颤醉眼朦胧的样子像一只勾人的暹罗猫,他的身侧跪着一个男人,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正在解她衬衫的口子。 许是背着突如其来的声音跳了一跳,叶旗胜的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 苏沉言! 叶旗胜登时面如土色。 谁都知道在h市苏家只手遮天,得罪了苏家的人,那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他眼前的这位苏家少爷,更是手段狠厉,得罪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死也得是残。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床上这美人儿是他的女人? 叶旗胜登时吓得屁滚尿流的滚下床,衣服都顾不得穿就往外跑去。 苏沉言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朝着床边走去,面色阴沉的可怕。 而彼时躺在床上的苏荷丝毫不知此刻发生了什么,药力之大,叫她整个人都滚烫的好像要着火一般,衬衫的纽扣刚被解开两颗,有丝丝凉气窜入,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只是,这点儿凉气怎么够? 她双眼迷离着,嘴嘟着,似乎有些不满刚刚戛然而止的凉气渗入,自顾自的伸手解开纽扣来。脱掉衬衫,却依旧热的可怕,像是掉进一个熔炉,有火不停的自下身往上窜,这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几乎要叫她疯掉,就好似有一股洪水郁结在体内,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衣衫一件件褪下,直至不着寸缕,却依旧不能缓解半分。 站在床边的苏沉言看着这香艳的一幕早已按捺不住体内的欲,火,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身体某处已经不由控制的起了反应。 这样的浑身散发着微醺气息的苏荷,太慵懒,太迷人。 他忍不住靠近,苏荷却如同一瞬间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抱紧她,不安分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唯有如此,那种难受的感觉才能缓解几分。 触及到苏荷身上的滚烫温度,苏沉言才意识到,苏荷被下药了,看样子,药剂的分量还不少。 视线落在床头一排整齐摆开的器具,男人面色变得阴鸷狠戾,他简直不敢想象,倘若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苏荷将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叶旗胜,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思虑间,女人如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煽风点火般在他的胸口点起熊熊大火。 忍不住了。 他一个翻身,将苏荷压在身下,薄唇覆上她的。 步步沉沦,极致的愉悦。 一夜痴缠,这样的夜色里,他极尽温柔的,在她的体内驰骋。 一次又一次,直至没了力气。 ―――――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屋内洒下挑染的金色,一束金色的光线将屋内劈成两半,光束里可以隐约看见漂浮着的细小灰尘,一切静谧,美好。 苏荷长睫微颤,几秒,缓缓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墙壁,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头顶的水晶吊灯,苏荷脑袋里嗡的一声,太阳穴处好像有一根紧绷的弦,一瞬间,断了。 腾地坐起身来,蹙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 身侧的床忽然微微下陷了一块儿。 苏荷下意识的垂眸,她的身侧躺了一个男人,浑身赤luo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苏沉言。 脑海中瞬时掀起惊涛骇浪,她抱紧被子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被她刚刚坐起来的动作惊醒,彼时正眯着一双眼看着她,神色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股子慵懒的邪魅:“你以为是谁?” 苏荷微微一怔,她怎么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袋里像装了一锅浆糊,她努力的拨开混沌的思绪,犹记得昨天晚上包间里喝的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倒下了,唯独她还在只身奋战,最后在她的努力之下好似是签了合同,然后她接了叶旗胜手里的那杯酒,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所以,叶旗胜呢?苏沉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荷抬手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沉的抬都抬不起来,岂止是胳膊,刚才没发觉,现在彻底清醒了才发现动一下浑身上下都跟着疼,而且,貌似,被子下的她,是没穿衣服的...... 苏荷一张脸瞬时变成了红苹果,攥着被子的手指轻颤着,面色赧然的垂头朝着男人看去:“昨天晚上,你,我......” 苏沉言挑眉,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这个清晨带着莫名的蛊惑:“昨天晚上,你,我,一夜七次。” 一夜七次?苏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何时变成了如此这般狼,性的女人? 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根据四肢酸痛程度来看,苏沉言的话十有*是真的。 她咬了咬下唇,不敢看向男人,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冲到了脸上,一张脸滚烫的吓人。 “昨晚你很主动,我很喜欢。”男人闲散的倚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味昨晚的美好,那陶醉的模样看的苏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主动?怎么可能? 哎,不对,苏荷忽地蹙眉:“昨天晚上,那酒好像有问题。”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苏沉言登时想起昨晚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幕,方才还透着笑意的一张脸登时沉了下来。 起身,伸手勾住苏荷的下巴,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显示着他的不悅:“以后不许接这种案子,我苏沉言好没有到靠女人赚钱的地步,听见了没有?”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六章 :你想来第八次? “昨天晚上那根本就是个意外,我明明都安排好了的,不过我一时疏忽大意才......”苏荷有些懊恼的辩解道,都怪她昨晚欣喜过了头,毕竟是第一次签了这样大的案子,一个激动就喝下了那杯酒,况且,她怎么知道那酒里有下药? “嗯?看来你是想来第八次?”男人低沉的声音落下,上挑的尾音明显带着一丝威胁。 苏荷的脸红了红,乖乖的噤了声。 ――――― 半月后,苏荷正在马不停蹄着手处理新的case,于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苏总监,苏总叫你去会客厅走一趟。” “好。” 苏荷放下手头的东西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苏沉言正在同一个人攀谈,言笑晏晏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温和,见她进来朝她招了招手:“苏总监,过来。” 苏荷走过去,才发现坐在苏沉言对面的那人竟是许久不见的穆涧,在他的身侧,是坐在轮椅上的黎珂,两人十指交叉,相互对视的目光里有着令人艳羡的深情。 看到这儿,苏荷眨眨眼睛,唇瓣荡出一丝笑意:“你们两个......” 穆涧英俊的面上带着朗然的笑,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意气奋发:“多亏了苏小姐当初的促成,今天我穆涧过来就是特意来谢过苏小姐的。” 黎珂也亲昵的拉过她的手,眼底满是感激:“还好当时你一席话点醒了我,才能让我再一次和阿涧重逢,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说什么呢,看你们现在这样甜蜜,我才是高兴呢,谈什么谢不谢的。”苏荷眼底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 都说真正相爱的人永远不会再人群里走散,从前她不信,看到穆涧跟黎珂,她信了。 穆涧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差不多有一个巴掌那么大,递到苏和面前:“我穆涧从不喜欢欠人人情,况且苏小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理应得到回报,这是otiok一直想要的东西,就当作我跟珂儿的谢意。” 苏荷带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的打开蓝色小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块儿红色的玉,椭圆状,无一丝杂质,此刻正莹莹的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漂亮的如同一汪流动的潭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饶是她一个外行人,都不难看出这是一块儿难得的千年美玉。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块儿玲珑血玉,穆家的传家宝,前朝宫廷遗物,传说中数以万计的钻石大亨挤破脑袋想要得到的东西,价值过亿。 彼时这块儿价值连城的玉就躺在她的手中,苏荷只觉得烫手啊,她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贵的东西。 心口一颤就要往回推:“这回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跟穆涧啊,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啊。”黎珂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收下吧。” 苏荷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默默的盒子收回手中:“那行,那我就收下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喝喜酒,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如果我结婚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你就是我的伴娘,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送走穆涧和黎珂,苏荷站在门口的光影交汇处久久不能回神,她亲手促成了别人的爱情,那她的呢? 这辈子她能等到披上一袭白纱的那天吗? 大概不会了。 苏荷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转身将玲珑血玉交给苏沉言。 苏沉言仔细端详着那块儿晶莹剔透的美玉,忽然若有所思的抬眸:“你觉得这块儿玉做成婚戒怎么样?” 苏荷微微一怔,旋即笑了:“那一定很好看。” 是很好看,只可惜戴不到她的手上。 她的爱情,注定是一个人的流亡。 ――――― “这个月,销售部的业绩是......”苏荷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故弄玄虚的看着紧张兮兮的销售部全部员工,一双眼睛亮的好似一泊清泉:”十八个合作案!” 这样的业绩,不仅挽回了之前的差距,而且,正如苏荷当初所说,再一次将otiok送上了销售巅峰。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整个办公室内好不热闹。 “而且,每个人都有奖金。”苏荷提高声音,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险些要把办公室的房顶都给掀飞。 有人站出来提议:“为了庆祝这个月销售部去的如此好的业绩,我们今晚去聚餐吧。” “对啊苏总监,这个月大家伙可是累的够呛啊,几乎天天加班,是该放松放松了。” 这样的请求苏荷怎能不答应? “行,今晚我请客,部门聚餐!” ――――― 一群人笑容满面的退出办公室,秦晓却愣在原地没走。 “秦助理有事?” 秦晓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份儿报纸。 苏荷素来对这些新闻是不太感兴趣的,但见秦晓目光澄亮的看着她,苏荷顿了顿,还是展开了报纸。 占据头条的是有关叶氏的一桩新闻,黑色加粗的字体以最为震撼人心的方式将一则惊天报道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昔日风光的叶氏一夜之间破产,叶旗胜街头遭众人殴打! 苏荷心头一凛,眼底瞬时闪过风云变幻,波涛汹涌之浮沉,这才半个月,叶旗胜就沦落到如此地步? 似乎还不止如此,在下方的报道中,记者还发现叶旗胜断了一只手,那伤口整齐的很,从手腕处齐齐隔断,眨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 这样狠戾的手段,这样快速而来的报复,除却苏沉言,苏荷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虽然叶旗胜在她酒里下药险些将她歼,污,但叫他一夜之间沦落街头并断一只手,这样的惩罚太过残忍。 苏荷忍不住在心底幽幽的叹一口气,苏沉言这个人真的不能惹,他就是个可怕的魔鬼! ――――― 夜幕下的h市总是充满着旖旎的风情,如同一个蒙着面纱的谋女郎,在夜灯下舞着最为妖艳的舞蹈,无端的撩拨着人的心绪,空气里每一缕飘荡的风都充满悸动的气息,褪下白日的忙碌,嘈杂,最为奢靡,华美的夜生活缓缓拉下帷幕,扑鼻而来是透着纸醉金迷的风尘气。 一行人吃过饭,来到夜色。 包厢里乐音震天,酒气肆意,所有的人都褪下白日里虚假的面具,在这个夜里尽情肆意的展现着最真实的自己。 气氛热火朝天。 苏荷在众人的央求下唱了一首歌,便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杯酒轻轻晃动着,面色轻柔的看着哄闹的众人。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热闹,有时候越是热闹,越是有着繁华落尽后的落寞,大多时候,她更喜欢清净。 耳边忽有一道手机铃声迸裂开来,隐在这震天响的乐音中不甚分明,却因是她自己的手机,苏荷很敏感的捕捉到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出包厢。 接通。 “喂,聂大美女,好久不见啊。”倚在走廊墙壁,女人的脸上是明艳的笑意,斑斓的灯光掩映在她脸上,衬得那张漂亮的脸蛋愈发的妖冶起来,旁边有来往的人目光颇为惊艳的落在她的身上。 “你个小妮子,想我了没?”电话那端传来聂小阮隐约带了一丝慵懒的声音。 “想,不过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啊?连你的人影都抓不住!”自从回国两人才只见过一面,苏荷很是不满的抱怨道。 “我才不会告诉你其实我在考otiok珠宝鉴定师这个职位。”聂小阮得意道。 “真巧,我现在是otiok的销售总监。”苏荷嘿嘿一笑:“看来马上我们就会成为同事,双宿双飞了。” “谁要跟你双宿双飞,不过以后可就劳烦苏总监罩着我了。” “你呀,不跟你贫了,今天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她才不会相信聂小阮打电话只是为了跟她唠嗑。 电话那端忽地沉默了几秒,良久,苏荷才听到聂小阮认真且严肃的声音:“小荷儿,许莫白回来了。” 眼前忽然有一道人影打马而过,夹杂在来往的人群中,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温润的眉眼,背影削瘦而料峭,那样的神态,那样的姿势,时隔这么多年,万千人群中,依旧熟悉到叫她一眼就能看得到。 苏荷心脏漏跳一拍,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视线直直的落在那人身上,眼底错愕而悲伤。 不知愣了几秒,她攥紧手机朝着那道背影一路追过去,沿路撞到人,那些谩骂的声音落入耳底,苏荷恍若未闻,不顾一切的朝着走廊尽头跑去。 走廊的尽头,视线所及之处,却是一片虚无。 没有人,空无一人。 方才那道人影仿佛是她出现的一场幻觉。 苏荷手脚冰凉的站在转角处,心口剧烈的跳动,那颗不安分的心脏仿佛要冲破胸口,连同盘旋在舌尖的那个名字,那个即将破口而出的名字。 “小荷儿,怎么了,苏荷,你说话啊,苏荷!”电话那端传来聂小阮焦急的吼声,似乎要冲破人的耳膜。 苏荷不知愣了多久,才颤抖着一双手拿起拿起手机,她的声音带着压抑而隐忍的哭腔,一字一句的问道:“阮阮,你刚刚说,许莫白回来了?” “嗯,他,回来了。” 手中的手机刹那间滑落在地,一起滑落的,还有苏荷积攒在眼眶迟迟没有落下的眼泪。 许莫白真的回来了,她没有看错。 那个人,是他。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七章 :旧爱归来 “总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秦晓盯着苏荷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关切道。 苏荷不知在想什么,愣了一下才心不在焉的抬起头来:“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没睡好。” “喝杯水打打精神吧,苏总叫你去会议室开会呢。”秦晓端了一杯水递过来。 苏荷接过,抿了一口水,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撑着身子站起来。 会议室。 苏沉言还没有来,各部门领导人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桌边干净整洁,有细碎的光从窗棂洒下来,窗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不一样的频率,分明是两道不同的脚步声。 两道同样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苏荷抬头,然后愣住。 光影交汇处,一张干净温和的脸被勾勒出俊美的轮廓,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穿在他的身上那样的好看,像是言情小说里鲜衣怒马的少年,轻轻一笑便有着蛊惑众生的力量,他不卑不亢,他安静如水,就那样站在一片明媚的天光中,温暖如春。 阔别五年,许莫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漫天的风雨在苏荷的心头涌起,巨大的酸楚在胸腔里蔓延开来,眼泪几乎一瞬间就要涌出眼眶。 可是她不能。 许莫白还没看见她,苏荷垂下头,像只鸵鸟,恨不得将身体塞进桌子底下。 她听到苏沉言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许莫白,将会进入otiok担任首席珠宝设计师,大家欢迎。” 会议室瞬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样大的来头,这样出众的外形,没有人不欢迎。 唯独苏荷一人,垂着头瑟缩着身子,鼓掌的动作扭捏至极。 “这位是?”许莫白视线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心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隐隐窜动。 “苏荷,你对新同事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苏沉言有些肃然的质问落下。 苏荷,一道名字如同惊雷般砸进许莫白的脑袋,男人的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震惊,一双沉静的黑眸紧紧的锁住那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苏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一寸一寸攀上许莫白英俊的脸:“没有,许设计师,久仰大名。” ――――― 会议散去,人群亦三三两两的退出会议室。 苏荷第一个跑出会议室,离开的背影有些狼狈。 走廊里,手臂却还是被人紧紧攥住。 苏荷回头,许莫白静静的看着她,眼底眼波流转,那样的疼痛和惋惜,叫她心口尖锐的痛了,像是有一只虫子钻进心脏,细细的啃噬,钻心的痛,噬骨一般。 她红了眼眶,却倔强的抬起头,唇角露出一丝讥诮:“许设计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许莫白扣在苏荷手臂上的大手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眼底渐渐漫上一丝愧疚,阳光下,男人的面色有着近乎透明的苍白:“荷儿,我......” “烦请许设计师先放开我,这样拉拉扯扯被别人看见难免说闲话。”苏荷冷着一张脸,看起来那样的冷静自持,可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心里有着怎样的痛彻心扉。 许莫白微微一怔,叹一口气,缓缓松开苏荷的手,指尖的温度霎时消失,如同心口的眷恋被生生隔断,他抬头,长睫下一双眼睛微微发红:“荷儿,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很忙,请你让开,我要去工作了。”苏荷丝毫不为之所动。她从来就是这样倔强的女孩儿,尽管痛的要死,也不能露出一丝软弱。 周围有职员看过来,许莫白看着苏荷强硬的态度,只得让开身子。 那道纤细瘦弱的背影就那样从他面前消失,直至再也不见,许莫白看着空荡荡的空气,垂下头,许久,一滴泪落在掌心。 ――――― 总裁办公室,苏沉言双手交叉,手肘搭在沉黑的办公桌上,一双眼眸带着饶有兴趣的亮光盯着眼前的于静:“于秘书,苏总监跟新来的同时相处的怎么样?”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方才他们在公司走廊里争执不下。” 男人岑薄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眼底的至深处,却是一片冷漠,那样深邃晦暗的眸,充满了谋篡人心的手段。 很好,他就是要叫许莫白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就是要她看着这个当初扔下她一走了之的男人,就是要叫她每时每刻都记着曾经灰暗的岁月。 唯有如此,他才能看到她难受,她痛苦。 唯有如此,他这憎恨又厌恶她的心,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 销售总监办公室。 苏荷垂头看看表,下班时间快到了,今天约了聂小阮,她要提前走一步。 刚刚拎了包拉开门,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截了她的去路。 “荷儿,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许莫白大手挡在她的面前。 苏荷抬眼,眼角微挑,眉眼间竟也透出一股冷艳不屑来:“解释?我不想听。” 话落,绕道而行。 许莫白赠与她的只有伤心难过,看着他,只会叫她想起从前,想起他狠心抛下她,想起他一走了之,想起那场滂沱的大雨中他一步一步决绝消失在她世界的背影。 回忆太痛,她不想再去触碰。 手却被男人的大掌抓住,攥的那样紧,她挣脱不得,只觉指间一片暖意。 他的手一直就这样暖,这次却再也暖不到她的心里。 她顿住,清冷的眼神落在他面上:“许莫白,你从前不是擅长纠缠不休的人。” 许莫白微微一愣,却没有松开手,一双黑眸灼灼的看着她:“你从前也不是这样冷漠的人。” 苏荷垂下眼睫,忽然轻轻的笑了,笑的凉薄,她冷漠?她冷漠何尝不是拜他所赐。 她曾那样的喜欢他啊,喜欢到想就那样牵着他的手和他一瞬间就走到一路白头,这辈子的时光和青春全都不要了,只要陪他走到人生的尽头,可他走了,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走了,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仰面倒在滂沱的雨夜,从那刻起,她对他所有刻骨铭心的喜欢,所有不顾一切的热情,就都被浇熄了。 她也曾在他面前明媚如春,却被他生生扼杀。 许莫白啊许莫白,你可知我有多痛? “我就是这样冷漠,许莫白,你看清了,就离开吧。”苏荷垂下眼睫,怕微红的眼睛被他看穿。 看她这般漠然,许莫白心底忽然慌乱起来,一双眼睛近乎祈求的死死望着她,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荷儿倘若你今天不听我解释,我就誓不罢休。” 无赖也还,蛮横也好,只要苏荷肯回头看他一眼。 苏荷心底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又是何必? 许久,她似是疲惫至极:“好,我听你解释。” ――――― 一家简单温馨的餐厅,却也低调奢华,满桌都是她喜欢的菜。 店里的灯光是冷清的白,打在冰冷的瓷杯上,点点滴滴的凉意自瓷杯沁出,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至心口。 苏荷抬眸,黑白分明的眼比灯光还要冷上几分:“有什么话,说吧。” “荷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走的时候跟你说的那句话?”许莫白眼底有光闪烁,漫开伤感点点。 苏荷,等我衣锦还乡,还你一个更好的许莫白,走的那天他站在朦胧的雨中,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她怎会忘记? 这么多年来,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苏荷沉默,眼底却是一片迷蒙,像是连绵的雨丝落尽无边的湖面,悲伤一圈一圈蔓延开来。 “我当初之所以那样坚定的离开你,是因为当年一无所有的许莫白配不上那样好的苏荷,是因为那样的许莫白没有办法给苏荷一个幸福的未来,我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吃苦,但现在不一样,我成功了,我回来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许莫白坐在灯下,少年好看的轮廓被灯光渲染,温润的面庞像是一块儿无暇的玉,于空气里散发着亮眼的光芒,不可被忽视的光芒。 这样的许莫白那样的意气奋发,那样的踌躇满志。 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他变得不仅是那张曾经青春的脸,还有一颗曾懦弱的心。 是,他变成了更好的许莫白。 他有能力给她所想要的全部生活,可惜,她已经不需要了。 他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选择了离开,余生她便再也不需要他了。 苏荷淡淡的看着他,眉眼间说不出的冷冽:“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可是许莫白,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来你喜欢在电梯里 优渥的生活?花不完的钱?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 她要的,只是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能给她一个肩膀依靠的人,所以后来她爱上了苏沉言。 “许莫白,你很清楚,你当初离开只是为了你的梦想,不是吗?别拿我来当借口。”苏荷说完最后一句话,起身:“再见。” 许莫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 “喂,阮阮。” “你到哪儿了?” “马上到。” 明河路拐角的火锅店,苏荷刚踏进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冲她招手的聂小阮。 “你来的正正好,能吃了。” 这家火锅店是他们大学时候经常来的老地方,好吃又地道。 苏荷方才一口饭都没吃,这会儿闻见这久违的香味儿早已忍不住,坐下来就拿起筷子。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 “阮阮,我看见许莫白了。”苏荷忍不住朝着聂小阮倾诉。 聂小阮的筷子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心口漏跳一拍,却不动声色看向苏荷:“在哪儿看见了呀?” “otiok,许莫白成了otiok的首席设计师。”苏荷的声音有些低沉,顿了一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对了,昨天打电话你跟我说许莫白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聂小阮怔了怔,才大大咧咧的一笑:“许莫白给我打电话了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把头埋在火锅里猛吃,苏荷没看到她眼底的落寞。 他们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许莫白的眼里却只看得到苏荷,她素来都是角落里被遗忘的那个,许莫白又怎么会想起给她打电话,之所以知道许莫白回来,是因为这些年来她始终关注着许莫白的一举一动,从一个空有一身梦想的少年,到如今首屈一指的珠宝设计师,他的成长,她从未错过一点一滴,更何况是他回来的消息。 “那你们......”聂小阮压下心底的那一丝难过,故作感兴趣道。 “我跟他不可能了。” “其实许莫白也不是无可原谅。”听到这句话心里不是不欣喜,可许莫白那么爱苏荷,失去她,他会很痛苦,而她不愿意看到他痛苦。 “阮阮,从他选择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 晚上,下班时间。 苏荷刚进电梯,一道清瘦的人影就走了进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躲越是躲不开。 苏荷尽量将身子缩在角落里,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就这么讨厌他? 许莫白偏着头静静的看着苏荷,细长乌黑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痛意扩散开来,同时扩散的,还有压在心口的那丝愤怒。 苏荷能察觉到来自头顶的灼灼目光,这目光叫她倍感煎熬,从未觉得这电梯这么慢。 沉寂,窒息般的沉寂。 空气里是许莫白身上特有的阳光的味道,一如许莫白给人的感觉,温暖,明媚,这么多年来依旧那样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苏荷垂着头,忽然就想起十六岁那年。 阴沉的夜,父亲酗酒回来,满目通红的扯着母亲的头发,纤瘦的她上前想要拉开父亲,父亲却举起手里的啤酒瓶劈头砸下,火辣辣的疼,浓稠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许莫白就是在这时候冲进屋内,少年瘦弱的身体死死的挡在她面前,他说,苏荷,别怕,我保护你。 她记得那一刻他掌心的温度,也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就是这股熟悉的阳光的味道,温暖的让她安心。 头顶忽然洒下一道阴影,记忆里那股味道就这样在鼻尖蔓延开来。 苏荷下意识的抬眸,许莫白垂着头,静静的看着她,那样近的距离,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的轻颤,近到她能听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苏荷红了眼,也红了脸。 几秒,许莫白忽然抬手,缓缓将她拥进怀里。 滚烫的男性气息落在她的面上,激的苏荷瞬时回神,抬手就要推开男人的束缚。 许莫白却已从未有过的强势抬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死死的将她禁锢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垂头看着她,素来温和的眼眸是从未有过的愠怒:“为什么推开我?是因为苏沉言?” 苏荷心有猛地一颤,她和苏沉言......他怎么知道? 苏荷的沉默看在他的眼里,叫他心底的嫉妒愈发不可收拾的控制开来,她不说话是默认了?原来那个女职员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她和苏沉言真的有染! 他以为这五年来她同她一样,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深深牵挂着彼此,他以为她也在等着她回来,日复一日,却不曾想,她早已忘了他! 他怒不可遏,一双眼如汹涌的波涛:“你以为苏沉言是什么好人?当初若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离开你!” 苏荷的身子猛的僵住,脑袋像是被人猛的抽了一棍子,一双眼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许莫白,他刚刚说什么? 她颤抖的开口,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错愕而震惊:“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许莫白的唇角缓缓凑近苏荷的耳朵,面上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意:“苏沉言当初找过我。” 他从他身边抢走苏荷,他就叫苏荷知道,她爱的人是个什么货色! 苏荷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拽住许莫白的衬衫领口:“他找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他......” “叮。”许莫白刚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电梯门缓缓打开来。 苏沉言出现在电梯门口。 苏荷和许莫白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许莫白双手撑在苏荷的身侧,苏荷拽着许莫白的衣领,两人靠的那样近,从苏沉言的角度看过去,只余下五厘米,两人的唇瓣就要贴在一起。 这样亲昵的姿态,怎么看都像是苏荷要霸王强上弓亲吻许莫白。 苏沉言方才还无波无澜的面色一瞬间风云谲变,阴冷的好似冬天结冰的湖面,一双眼鹰隼般锐利的盯着两人,心底阵阵冷笑。 这个女人就这么饥渴,难耐?在电梯里就要和旧爱上演活春,宫? 还在僵持中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苏荷率先放开许莫白,许莫白也缓缓放下手来。 “苏总。”两人齐声道。 苏沉言沉默,冷着一张脸走进电梯。 “许设计师还不走?”苏沉言扫一眼电梯镜面上所显示的楼层:“已经一层了。” 许莫白侧目,确实是一层,他看一眼站在来那个人前面的高大挺拔的男人,牵了苏荷的手就要往出走。 同苏沉言擦身而过的瞬间,苏沉言却不动声色的伸手,抓住苏荷的另一只手。 苏荷身子一顿,回头看向苏沉言。 许莫白也察觉不对,回过头来。 苏沉言一双眼深不见底,如墨晕染,漆黑一片,他看着许莫白,狭长的眼角微挑,生生透出一股挑衅:“苏荷留下。” 苏荷本想离开,可是看了看男人阴沉至极的脸色,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挑战苏沉言的底线。 “我忽然想起我有些东西落在了办公室没拿,许设计师,你先走吧。”苏荷硬着头皮道。 许莫白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转身离开。 电梯重新关上,许莫白高大料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她和苏沉言。 就算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闲闲的站在那儿,苏沉言都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更何况此刻,他灼灼的盯着她,墨眸深暗,锋芒瘆人,周身一片寒冷。 苏荷暗暗绞了绞手指,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男人忽地出声,声音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低沉悦耳:“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 这话落在苏荷的耳朵里,却是魔音一般的存在,吓得她后背脊梁骨一阵冰冷,这股子冷意一路顺着后背蔓延到头发丝,直至最后,她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她记得那天苏沉言扣着她下巴眸色阴鸷的说出的那句警告:记住,你身体的每一寸都只属于我,只有我能碰,今天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有下次,苏荷,别怪我心狠手辣。 上次跟叶旗胜的一次意外,叶旗胜不过解了她两颗扣子,手就被齐齐剁去,那这次,她跟许莫白...... 苏荷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讨好般的看向男人:“我跟许设计师不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 男人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转过身来,缓缓的朝她逼近,双臂将她禁锢,距离之近,她的柔软碰上了他结实的胸膛,而他一双眼睛就那样讳莫如深的直勾勾的看着她:“怎样,是这样吗?”他唇角一勾,邪侫肆意的笑扩散开来:“苏荷,原来你喜欢在电梯里?” -本章完结- 第九十九章 :投怀送抱 “不是的,不是这样。”苏荷摇着头,一张脸苍白而无措,拼命的朝后退,却发现根本没有后路,她的身后,是密不透风的镜面,在炽白的灯光下散发着泠泠冷光,冰凉刺骨。 她不想再受到任何羞辱了,第一次是在办公桌上,第二次是在车里,第三次,这个男人居然想在电梯里!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现在公司里还有职员在加班,随时会有人闯入电梯,倘若那画面被公司里的人看到,届时媒体会曝出何等惊世骇俗的猛料? 不,不能,她不能让母亲知道她和苏沉言之间的这一切。 苏荷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张嘴咬上男人的胳膊,男人吃痛,发出一道低沉的闷哼声,手臂上的力道霎时小了下来,苏荷趁机撞开他结实的胸膛,摁下电梯开关,抬腿就朝外跑去。 只是一瞬,她的腿刚刚迈出,腰上落下一股不小的力道,电梯门重新关上,而她,被一股强大到再也无法挣脱的力量硬生生的推回到了电梯角落。 男人因处在愤怒中,力道格外的大,她的身子猛烈的撞在镜面上,一阵痛意,叫她的脸忍不住扭曲起来。 男人霸道的清冽气息却落在唇边,落下的声音怒火腾腾:“苏荷,你敢逃?” 苏荷忍下痛意,瞪着一双眼睛迎上男人的刀刃一般锋利的目光,胸口剧烈的起伏:“苏沉言你清醒清醒,这里是电梯,不是你乱发情的地方!” “电梯又如何?跟你的旧爱可以在电梯里做,跟我不行?”男人一双眼睛带着野兽般的凶狠。 他本想叫这个女人痛苦,却不想她如此放荡,竟这么快就忘记那个男人对她的伤害,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上去?他真真是小看了她! 做?他怎能这般羞辱她?她跟许莫白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她最宝贵的第一次分明给的是他,也只有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他又凭什么这般诬陷她? 苏荷倔强的瞪着眼,眼泪慢慢溢出眼眶,她开口,声音绝望至极:“我跟许莫白之间很清白,你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去看待我和他。” 肮脏?他肮脏的想法?刚刚那一幕,分明是她投怀送抱,怎么?不敢承认吗?这时候还要替许莫白开脱? 看来只有一种方式,才能叫她在他身下服软! 男人深眸骤然一缩,大手熟练的绕到她的后腰,探上职业裙的拉链。 苏荷身子猛的一颤,抬手按住男人动作的大手,可她的力气怎能跟苏沉言相比,拉链被一寸一寸撕扯下去。 情急之下,苏荷下意识的抬腿,踢向男人的胯下。 男人的那处何其脆弱,苏沉言当即面色一变,痛哼出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苏荷顾不得理会男人因痛苦扭曲的脸,生怕男人再一次伸手将她囚禁在这个冰冷又晦暗的角落,拉了拉链,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苏沉言一手扶着电梯镜面,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眸色阴冷的看着苏荷落荒而逃的背影,那目光,几乎要将她生生撕碎。 这个女人,居然敢谋杀亲夫! 几秒,收回视线,手腕有些微微发颤的拿出手机:“于秘书,现在下楼,立刻载我去医院。” ――――― 苏宅。 夜沉如水,屋内干净整洁,鹅黄色的暖黄将整个房间晕染的温馨舒适,女人穿一件真丝睡衣倚在床头,黑色的发柔柔的垂下来,垂在她的脸颊两侧,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愈发的小巧精致,而她偏头的模样,慵懒而魅惑,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方阴影,撩拨的人心痒难耐。 不知道白天被她一招无影脚踹到痛处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道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荷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下意识的接起。 “喂,荷儿,是我。”男人温和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 许莫白,这个时候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苏荷蹙眉,沉静如水的面色覆上一层冰冷:“什么事?” “下来聊聊,关于白天的那个话题。” “明天聊吧,今天太晚了,我睡了。”苏荷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果断拒绝。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下来吧。”许莫白微微一顿,声音低了下去:“我答应你,如果在我说出真相以后你还是选择他而不是选择我,我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彻底消失在她面前,这个条件听起来很诱人,毕竟,许莫白跟她走的太近,便越是会引起苏沉言的不悅,到时候不仅仅是她,恐怕许莫白也会受到牵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苏荷思虑许久,点头:“好,我见你。” 苏荷下楼的时候,许莫白正倚在车边,身长玉立,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柔软的黑发遮不住他的眉眼,他的眼睛寂静,温和而深邃。光线在他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抿着。黑西装里是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平整的贴在肌理分明的胸口,头两颗纽扣很随意的解开,而他微微偏着头,静静的看着她,像极了记忆里清隽温和的许莫白。 可是苏荷知道,眼前的许莫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许莫白。 他修长的指间无声无息燃着一支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周身,很快却又飘散砸夜风里,而他周身是静郎如同深海般的气息,这样颓唐和孤寂的许莫白,她没见过。 许莫白从前不抽烟。 时光永远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在这段分离的日子里,改变的不仅仅是她,还有许莫白。 苏荷愣了许久,直至眼眶微湿,才垂着头一步一步走过去。 许莫白看着她走过来,熄灭烟,拉开车门。 车子无声无息的在暗夜里行驶着,穿过这个充斥着巨大悲怆和荒凉的城市。 苏荷侧目,看向许莫白,他正视着前方,窗外灯光如水般漫过他的眉眼,好看的让人着迷。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许莫白回头,眼底带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去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旗远设计大学停了下来。 这是他们曾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这里曾有着青春里沾染了笑和泪的全部记忆,这里,有着她和他刻骨铭心的爱情。 苏荷站在校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个离开这么多年她却始终没有勇气踏足过一次的校园,偷偷红了眼眶。 “走吧。”许莫白高大的身影朝前走去。 苏荷跟在他身后朝前走去,才发现出国这几年,许莫白变得越发的瘦了,那背影竟生生透出一股冷寂来。 时隔五年,学校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食堂,甚至是街灯下熟悉的香樟树。 她记得那会儿每天晚上许莫白就是站在这颗高大的香樟树下等她下学,然后一起去学校外的小摊上,冬天刺骨的寒风中,一起坐在破烂却热闹的小店喝一碗混沌,呼吸里便都是暖和的香气,还有他将她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的温暖。 这一切都那样的鲜活,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像是他们还相爱着。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看着那些从他们身侧打马而过的朝气蓬勃的身影,苏荷知道,一切都变了,这五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而她和许莫白,也只是曾经相爱过。 她曾拥有他,想到就心酸。 两人在香樟树下的长椅上坐下,头顶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勾勒出两团黑色的影子,用着拥抱的姿势。 不知是夜色太凉,还是回忆太伤,苏荷忽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许莫白回头,习惯性的伸过手想要将苏荷揽过怀里,苏荷却稍稍朝后退了退身子。 许莫白的手顿住,停留在空荡荡的空气里,许久,他自嘲一般轻轻一笑,脱下身上的西装。 熟悉的温暖将苏荷整个包裹起来,西装很大,穿在她身上格外的宽松,衬得苏荷愈发的娇小柔弱,让人怜惜。 “说吧。”苏荷仰着头看着许莫白,明明红着眼眶,却故作冷漠,披上满身的刺。 许莫白静静的看着她,黑色的瞳仁渐深,在夜色里透出一丝苍凉。 他开口,声音温和如水,像是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五年前的一夜深夜,我沿着小巷回家,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我家门口,从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苏沉言。” 他的语速很平淡,平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恨意:“他跟我说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我离开这个贫穷的地方去意大利留学。我拒绝了,就算是穷又如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是一贫如洗我也甘之如饴。可是苏荷,从那天起,父亲失业,母亲病重,一切的灾难接踵而来。三天后,苏沉言再找上我,他说只要我肯离开这里,父亲就能继续工作,母亲的并将会得到最好的医治,否则他会让我家破人亡。” -本章完结- 第一百章 :定情信物 他顿了顿,垂头吐出一口气,语气沉重而压抑:“苏荷我答应了,我就像是个没出息的孬种,那天的最后我跪在他面前,我求他说只要他收手,我什么都答应。我不知道那会儿他为何会找上我,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懦弱的我选择了放弃,放弃你,放弃爱。直到现在我都记得苏沉言那刻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只低贱的蝼蚁。” 许莫白的声音嘎然而止,像是一道沉重的叹息,落下最后的尾音,在这个浓重的夜晚,死死的堵在人的心口。 苏荷怔怔的看着许莫白,忘记了开口。 许莫白心疼的蹙眉,抬手,当温热的指尖擦过脸庞留下潮湿的痕迹,苏荷才知道自己哭了,哭的无声无息,哭的压抑愧疚。 她只知许莫白当年走的决绝,却不知他离开是为她,她只知道被他抛弃的痛,却不知他做出选择时的疼。 她错怪他这些年。 她恨了他这些年。 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 许莫白伸手将苏荷紧紧揽进怀里:“荷儿,我没办法,当时我没办法。” 苏荷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眼眶,打湿了许莫白的衬衫:“不,许莫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 许莫白,你可痛? 背进离乡颠沛流离整整五年,再次回来却只换来我冷眼相待,你可痛? “荷儿,别再责怪自己了,现在,一切都还为时未晚,回到我身边吧。”许莫白粗粝的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一双黑眸那样亮的看着她。 苏荷却如遭雷击,身子猛的僵住,她看着许莫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离开的这五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她曾一次次承欢在苏沉言身下,早已变得肮脏不堪,如何配得起这样好的许莫白。 他们又如何回得去?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苏荷伸手一寸一寸攀上许莫白的脸,缓缓的弯起唇角,却笑的那样绝望,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落在冰凉的指尖,绽开清冷的花,她开口,声音沙哑哽咽:“许莫白,忘了我吧,这辈子,我们......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再不回头。 ――――― 苏荷不知道她一路上是怎样逃回苏宅的,跌跌撞撞上了楼,却在门口看到了倚门而立的苏沉言。 一瞬间,心口所有的恨意如决堤的潮水,顷刻间将她淹没。 她近乎疯狂的跑过去,猩红着一双眼,眼底是那样的晦暗隐痛,她直视着他。 一巴掌,狠狠的落了下去。 “啪”的脆响之后,她缓缓放下手。而他俊美的脸上,几道鲜红指痕,还有他脸侧那道愈合却依旧清晰可见的伤疤,刺目的像血。苏荷看着他的眼睛,那样漆黑的瞳仁,里面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 她转过脸,不再看他。他却忽然伸出手,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她这才发觉她的脸上有泪。 “你都知道了?”低沉的,暗哑的嗓音。 苏荷看着这个深爱的男人,心口一阵钝痛,剜心的痛,奔走在她的每一条血管,一时之间竟叫她心中荒草丛生,满目苍荑。 “所以你当年为什么找上许莫白,为什么用那样卑鄙的手段逼他离开?”苏荷红着一双眼声声质问,嗓音里带了浓重的哭腔:“苏沉言,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连同四年前的那也雨夜,你出现在我面前,也都是你一手策划?” “是,都是我。”苏沉言点头,看着苏荷眼底的痛,他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莫名的疼,在胸口泛滥。 苏荷怔怔的看着苏沉言,像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害怕,她步步后退,抬手捂住眼睛,眼泪却不停的从指缝间溢出。 原来,她曾经以为的英雄救美的浪漫爱情,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幻想,四年前她以为从前而降救她于水火当中的男人,不是她此生的良人,不是她爱上的救命恩人,而是一个携满身阴谋而来的恶魔。 “可是,苏沉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站在他面前哭的睁不开眼,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儿。 苏沉言垂眸,看着她难过的模样,唇角带起畅快而bt的笑意,眼底却是清寒如雪,孤寂一片:“为了得到你。” 为了得到她,为了将她囚禁在身边,为了看她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五年前你可认识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她追问,不依不饶。 “认识,五年前我曾路过你所在的小镇,对你,一见钟情。”他撒了谎,这谎却撒的那样认真。 苏荷听得差点儿就当了真。 可她知道,不是真的,他明明那样恨她。 她久久的凝望着他,眼底燃着熊熊的火光,像是要将他吞没,半晌,她抬手:“骗子!” 清脆的耳光却没落到他的面上,他抬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样大的力道,她动弹不得。 她像只带刺的玫瑰,在这个夜里妖冶却淬了毒一般的绽放,盯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恨意十足:“松开。” “为了一个许莫白你这样讨伐我?”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的面色看不清晰,却唯独一双眼睛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影濯濯。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而你,只是一个下三滥的小人,苏沉言,当初你逼他离开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苏荷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着苏沉言的眼底再无一丝光亮。 她因那场瓢泼大雨爱上他,现在雨过了,梦醒了,她才发现,那天天光中那个虔诚的看着她的男人只是一场华美的镜花水月。 所以对于他的最后一丝爱,这一刻,全部湮灭。 苏沉言狭长的眼忽地眯起来,眼底阴暗浑浊,好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他一把甩开苏荷的手,力道之大,苏荷的身子被甩出去,直直的落在地上。 而他居高临下,悲悯的看着她,眼底再无一丝温情:“苏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许久,苏荷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一步一步走回房中,褪掉衣服,走进浴室。 滚烫的水劈头盖脸的砸下,一遍一遍冲刷着她,从上至下。 刚刚摔倒在地时磕破了手肘,此刻那处沾了水,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许久,苏荷像是疯了一般,拿过浴巾,奋力的搓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像是要将身上那人覆下的所有肮脏统统洗刷掉。 可是洗刷不掉,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刷不掉。 终于,再也搓不动,苏荷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泪水混着滚烫的热水在脸上肆虐开来...... 为什么要遇见苏沉言,又为什么要爱上他? 她后悔了。 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翌日。 中午。 “苏总,苏总监和许设计师已经提前离开。” “去干嘛?” “据说一起去吃饭。” 男人将手里的手机砸的四分五裂。 下午。 “苏总,苏总监和许设计师一起走了。” “去哪里?” “手机卫星定位显示苏总监在夜色。” 倚在车边的男人抬手砸在车窗上,十几万的玻璃瞬时碎成了渣。 隔天早上。 “苏总监,苏总叫您去他的办公室走一趟。” “我没记得最近有什么公事还未上报。” “好像是私事。” “不见。” 中午。 “苏总,苏总监还是先您一步走了,您又迟了。” 男人一把揉碎了手里的文件。 “苏总,我还在苏总监的办公室发现了这个。”于静从身后碰触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重点是,这支项链他知道,是许莫白的初女作,有多少人抢破了头却只换来许莫白淡淡的一句,不卖。 他曾在一次展销会上说过,这条项链是为她挚爱之人精心打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设计。 现在出现在苏荷的办公室里,是什么意思?公然示爱? 男人再也坐不住了。 当天中午,苏荷刚刚回到公司,办公室门口,就被一只饿狼盯上。 “你来做什么?” 男人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腕就往总裁办公室走,怒气冲冲。 苏荷挣扎:“你放开我。” “再挣扎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职工的面把你给办了?”男人回眸,光影交汇在他的眼底,犹如一头野兽。 苏荷眨眨眼,她信。 总裁办公室,男人将一个精致小盒丢进她怀里,挑眉,面色阴冷十足:“这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苏荷脸色一变,愤然的看向男人,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你凭什么动我东西?” 男人步步将她逼至沙发里,勾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你都是我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动你的东西?” 苏荷故伎重施,抬起就是一脚,却被男人攥住脚踝,她气急败坏,脑袋“嘭”的撞上男人面门。 趁男人头晕目眩之际快速起身,“哗啦”却又什么东西从她的衣服外套里掉出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一章 :要脸干吗?给你亲? 红色的沙发上,赫然出现两个精致的小盒,绚丽的包装,旖旎的图画,旁边还有些字样:冈,本冰火螺纹第六感,超薄,果香型。 两人皆是一愣。 苏荷脑袋空了一瞬间,就折回身去手疾眼快“嗖”的捞起那两盒tt踹进自己的兜里,面红耳赤的拔腿就跑。 身后却陡然落下一股力道,下一秒,苏荷整个身子就腾空起来。 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她的身子如同羽毛一样落尽柔软的沙发,而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顺势摸出了她兜里的两个小盒。 苏荷坐起身来,有些愤然的盯着脚上的两双黑色高跟鞋,都快鞋太高叫她没来得及在苏沉言的魔爪伸过来之前跑出去啊。 “几日不见你跟许莫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男人指间捻着两盒小雨衣,漠然的看着她,眼底阴晴不定。 苏荷红着脸去抢他手中的两盒小雨衣,这是今天晚上为某个bt客户准备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进药店买的,她真的不想再丢第二次脸走进那家药店了。 男人手臂灵活的轻轻一躲就躲过了她的手,脸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讥诮看着她:“这么小的号,这样男人你也要?” 苏荷轻轻嗤笑了一声,喃喃道:“说的好像你有多大号似的。”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死死捂住了嘴,瞪着眼睛惊恐的研祥眼前的男人,心底已是哀嚎阵阵,她这张嘴啊,哎呦喂,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所想给说出来了。 “我有多大号你不清楚?”男人抬眸邪魅的看着她:“要不,现在再重温一遍?” 苏荷叹一口气,有些头疼的看着苏沉言,她现在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纠缠,许莫白还等着她看新的设计样品呢。 她眨眨眼睛,讨好的凑上前去:“知道知道,你最大号了。”她上前两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摊开手掌:“所以,苏总,可以把那两个......” 苏荷是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顿了一顿:“可以把那两个嗯嗯还给我吗?” “嗯嗯?”男人挑眉,却很快面无表情道:“抱歉,我不知道苏总监口中嗯嗯是什么。” 这个欠揍的男人啊,真是不讨喜! 苏荷心底腹诽一声,却还是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就是......tt。”苏荷声音如蚊般吐出两个字,脸已经染上一层红晕。 “什么?我听不清,可以说大声点儿吗?” “tt!”苏荷气急败坏的吐出一句。 “把这个给你干嘛?你要拿着它去找你的情郎?” “你管得着吗?” “苏荷!”男人忽的低吼一声,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苏荷微微一怔,男人粗粝的拇指就凑了过来,温柔的摩挲着她光滑绵柔的唇角,可他看着她的深眸分明有着熟悉的腥风血雨,苏荷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却听见男人喑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轻柔落在她的耳畔:“最近我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嗯?” 那轻挑的尾音叫苏荷的心弦又是一颤。 “这两个tt不是我要用的,是拿给客户用的。”苏荷已经回过神来,极力的辩解。 男人岑薄的唇一张,却是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现在才解释?晚了。” 苏荷心底“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我生气了,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男人放开她,面上已是疏离淡漠,清冷高傲:“是时候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男人转身,将那两盒小雨衣扔进垃圾桶,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手机。 拨通一个号码。 “苏总。” “陆律师,我让你拟的合同拟拟好了?” “早已拟好。” “好,现在立刻带着那份合同来otiok。” “苏总,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去工作了”见苏沉言挂断电话,苏荷上前一步。 “坐着。”苏沉言在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道。 “可是,我还有工作......” 苏沉言狭长的眼睛落在她面上,半晌,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却未达眼底:“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我苏沉言的情人,你的工作我会另聘一个新人来接手。” 情人?他问过她意见了没有?她苏荷就是死都不会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苏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你去干什么?”身后男人不悅的声音落下。 苏荷回头,嫣然一笑,眉眼间满是冷艳,如果一株带刺的玫瑰:“出去找工作,你的情人,我不会当。” 不想当? 那也由不得你! 苏沉言眼底渐渐蔓延出一股冷意,看着苏荷不自量力的模样,满脸的不屑:“从前我放你在外逍遥我是慈悲,苏荷,你不会以为我苏沉言连你一个女人都治不了吧?” 以前他不想强逼她,想让她自己乖乖的回到他身边,可现在不料这个女人桃花一朵接一朵,倘若他太纵容,还不知道她会和他的旧爱背着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荷暗暗攥紧了拳,不甘心的仰着下巴看向男人,眼底的嗤笑显而易见:“是,你是能治得了我,不过用的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个阴险的男人,他又想拿什么来威胁她? 她的激怒看在男人眼里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空有阵势,伤不了人。 他淡淡一笑,狭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纵使是带着阴险,不能否认,这个男人还是好看的令人发指,他低低开口,夹杂了轻笑的喑哑声性感而磁性:“下三滥?我苏沉言的字典里只有行不行,没有下三滥不下三滥。下三滥又如何?你不是还得乖乖听话?” “苏沉言你要不要脸?”一拳砸出去却如同砸在海绵上,这种感觉着实不好,苏荷真的是要被这个男人的无耻气炸了。 “脸?要脸干吗?给你亲?”男人微挑的眼角见尽是风流,透着流氓气息的他不能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反而,愈发的迷人。 苏荷脸红了红,一阵恼怒,不再理他,径直朝外走去。 身后男人双腿优雅的交叠,白色的衬衫平整的熨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前两颗纽扣解开,微敞的胸口叫人移不开眼,他就这样慵懒而傲慢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膝盖轻叩着,漆黑的短发遮不住他眼底的笑意,他缓缓开口,不疾不徐:“如果你今天走出这里,你的旧爱马上就会身败名裂。” 那样轻松的语气,却带着无法忽视的震慑力。 刚刚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瞬时变得冰凉刺骨,苏荷的背影一顿。 时间像是定格。 良久,苏荷沉默着,松开手,转身,一步一步走回来,在苏沉言身侧的空地坐下,看着他,一张白希好看的脸蛋面无表情:“我签,你放过他。” 这么简单?苏沉言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转瞬,变成阴冷的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该死的在乎那个许莫白! 既然她这么在乎他,他就让她再也见不到他! “咚咚咚。”门外有敲门声想起。 “进。” 一个模样斯文,带一副黑框眼镜,一身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总,合同。” 苏沉言俯身,从桌上捻起一沓文件,顺势扔进苏荷怀里:“看看,没有意见的话就签个字。” 苏荷盯着怀里的那份合同看了很久,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分明,那双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许久,她翻开。 一页一页看过。 面色从平静无波变成隐隐愤怒,这合同,根本就是一种对她的羞辱,彻头彻尾的羞辱! 她抬眸,眼光有些泛冷的看着眼前正好以暇的男人:“这合同我不签。 这叫什么合同?分明是她的卖身契! “哦?你忘了你的旧爱?”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眼底笑意渐渐蔓延开来,像是结冰的湖面洒上粼粼的光波,好看的要命。 苏荷掀唇,将合同扔在脑后,冷眼看着他:“苏沉言,你不会真以为凭一个许莫白就能让我屈服吧?” 坐在沙发的这段时间她冷静下来想了很多,这世界那样大,总会有许莫白的一个容身之处,而那个容身之处,苏沉言未必寻得到,况且现在的许莫白已经不是当初的许莫白,他才华横溢,他意气奋发,她苏荷不相信他会被轻易的打到! 男人看着她回击的模样,竟莫名奇妙的笑了,那笑从唇角一路蔓延到眉梢,只是,这笑,是讥诮的笑。 “苏荷,你不会也真以为我能动的人只有许莫白一个吧?”男人忽然倾身,一张俊脸迅速朝她靠近过来,他低低的笑着,抵在她的唇角伸手抚上她的脸侧,致命的温柔,也是致命的毒药:“你别忘了,你妈还在苏家。” “你要对我妈做什么?”苏荷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如同被刺到一般,变得扎手起来:“苏沉言,你要敢对我妈做什么叔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我爸会为了一个女人对他的儿子痛下杀手?”他抽身,一双眼尽是好笑:“苏荷,你应该不会这么天真。” 确实,在儿子和爱人面前,苏暮云会选择谁,她心里清楚的很。 敢赌吗? 她不敢。 母亲就是她的命。 苏荷恨意十足的瞪着一双眼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男人,许久,敛下眼底的恨意,重新拿过合同。 就算再恨又能怎样?她斗不过这个男人的。 几秒,她抬头:“合同的内容我抗议。”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二章 :苏夫人 “哪条?”男人有些不悅的皱眉,这合同内容总共也就四条,他自认为已是很宽容,她居然还敢抗议? 苏荷无语的看着合同里例举的内容: 第一条,要听话,他说的任何话不得反抗。 第二条,二十四小时都属于他,没有私人空间,如果有私事,提前报备。 第三条,解决他的生理需求,在他所想要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第四条,不得跟任何男人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握手,都不行。 她哪条都想抗议啊。 这一纸契约说的好听点儿是要她成为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说难听点儿,她就是他的禁,脔。 她看了看男人不佳的脸色,放弃了四条都抗议的准备,点了点第三条:“喏,就是这条。” “你有什么不满?” “随时随地,我做不到!”苏荷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做不到?”男人姿态慵懒的倚在后背,一条手臂搭在上面,挑眉:“想想沈秀云。” 苏荷瞬时变了脸色,咬住了下唇,愤然之情渐显。 威胁,赤luo裸的威胁,这个男人除了这一招还会什么? “现在还做不到吗?”男人侧目,一张脸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苏荷想着母亲,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恨恨的瞪了男人一眼,咬牙切齿道:“能,我能。”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最后一页的签字处点点:“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合同至此生效。” 苏荷看着那处。 甲方:苏沉言。 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下笔苍劲有力,收尾刚劲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如同他这个人。 重点是,那墨迹早已干了许久。 所以说,这个男人是早就准备算计她。 苏荷抬眼,从眼皮里偷偷的,狠狠的剜男人一眼,才下笔在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把合同扔回男人怀里。 苏沉言看着同他名字并列的那两个小字,隽秀又干练的字体,男人咧嘴,笑意直达眼底。 起身,把合同递回给顾河:“顾律师,帮我好好看管。” “是,苏总。” 顾河拿了合同离开。 苏沉言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扔进苏荷怀里:“新宅的钥匙。” 苏荷拿了钥匙,极不情愿的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地址。” “你不需要知道,一会儿我会让司机直接送你回去。” ――――― 不得不说,新宅的地址选的很偏僻,原来苏沉言也明白应该避嫌。 但偏僻并不意味着低端。 苏荷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几百米的盘山公路,道路两旁路树成荫,一眼看过去一片绿浪,清爽又惬意。 车子最后在依云山顶停下。 依云山顶,一块儿寸金寸土的地皮,依山旁水,横跨粤海大桥,顶好的地势,顶好的风水,多少人挤破脑袋在这里都买不下一块儿地。 苏荷推开车门,风将她黑直如锦缎般的长发吹起,露出纤细白希的脖颈,那样优美的弧度,没有一丝赘肉,性感至极,偏偏又有发丝痴缠上那脖颈,乌的发,白的肌肤,鲜明的黑白对比,叫那脖颈看起来平添了一丝慵懒。 而她精致美丽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荡在她饱满的唇瓣上,像是罂粟,绝美,却也毒辣。 苏沉言可真有钱,一掷千金啊,还真看得起她这个情人。 完美融合了欧洲古典风情和意大利浪漫之气息的西班牙建筑群坐落于眼前,白色的外漆叫这栋占据了得天独厚地理位置的别墅看起来高贵典雅。 苏荷心里冷笑,好一个华丽的鸟笼! “夫人,请。”有管家开了门,迎了出来。是个约莫四五十的男人,看起来倒是慈祥的很。 苏荷微微怔了怔,夫人?这老管家好像叫错了称呼,不过也不怪他,谁能料想到苏沉言会把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锁在这样的金丝笼。 她苦笑,跟在管家身后踏进别墅。 如果说方才如同城堡一样的外表叫她咂舌,那么现在院内的构造,便是叫她震惊。 那华丽的外表同这低调奢华的内里比起来真的是冰山一角。 三层的别墅,近乎一千平的空间,院里豪华的私人游泳池,存放了上百辆名车的停车场,精心建造湖心小花园,散发着馥郁芬香的气息,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名贵绿植,她能叫上名的,她叫不上名的,数不胜数,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地下酒窖。 相对比起老宅来,这里倒更像是苏沉言的私人住所。 不过这一切除了震惊以外她都没太大感觉,唯一叫她觉得这别墅除了大和壕气还有赏心悦目的地方大概就是院里那方僻静的凉亭和后墙处开的正盛的大片木槿。 她从小就喜欢木槿树,不只是因为那一树开的灼灼其华的姹紫嫣红,还因为那是记忆里唯一美好的事物。 从前家里也有一颗这样的木槿树,妹妹还没走失的时候他们曾一家四口坐在那木槿树下乘凉,夜风习习,她和妹妹承欢在父母的膝下,那样的天伦之乐,每次在梦里想起来依旧会泪湿眼眶。 “夫人?”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柔慈爱的女声。 苏荷微微一怔,方才回神。 眼前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很和善,很慈爱。 见苏荷打量着自己,妇人主动开口:“我是陈妈,照顾少爷多年,从今天起,夫人的生活起居便由我来照顾。” 照顾少爷多年? 苏荷疑问:“你们家少爷经常来这边住?” 陈妈点点头:“一个星期有三四天少爷都住在这里。” 一个星期有七天,偶尔回苏宅住两天,再在这里住三四天,所以说,苏沉言几乎不和柳嫣然同居? 不知怎的,这个认知,叫她心底微微有一丝的雀跃。 可她在雀跃什么? 苏荷不耐的抚了抚头发,走进屋内。 下午的时光,阳光四溢的流泻进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宽敞的客厅挑染的一片金黄,与大片米色的内饰昭相辉映,竟是意外的温暖。 “夫人,请换鞋。”陈妈拿了拖鞋过来,恭敬的俯身在她面前。 叫一个长辈这样伺候她,苏荷很不习惯,她笑了笑:“陈妈,我自己来吧。” 换好拖鞋。 “夫人,您的房间在二楼。” 苏荷随着陈妈一起上了二楼。 推开门的那一刻,苏荷到底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屋内所有的摆设同当初她还不知道他身份时同他住的房子一模一样,浅蓝色的天鹅绒窗帘,半弧形的粉色沙发,上面铺米色的坐垫,一张双人床,床头很孩子气的放着一只硕大的熊,落地窗边是两个榻榻米,躺在上面可沐浴日月光华,可吹风,榻榻米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柜,各类言情小说触手可及,不难想象,捧一本书躺在榻榻米上,窗外是徐徐清风,那是何等的舒适和惬意。 屋内还多了一个小阳台。 放满了各种小盆栽,一眼看过去姹紫嫣红一片,一个小桌,两把椅子,上面摆一束满天星,淡雅又悠闲,而她最喜欢的,是那个木质的秋千,树藤缠着铁链,恰好坐两个人的长椅,看起来那样的浪漫。 苏荷忽然就想起又一次她在院子里荡秋千,忽然下了雨,回到屋里苏沉言帮她擦拭头发的时候,她看着窗外蒙蒙的雨雾,她说,如果在屋里也有一个秋千就好了。 这样随口一提的小要求,没想到他都记得。 苏荷的胸口有些堵得发慌。 “夫人你饿了没?我去给你做饭?”身后忽然传来陈妈的声音。 苏荷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才发现竟已经五点多了。 她点点头。 “夫人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没有,陈妈你随意做点儿就好,不用太复杂。” 陈妈的手艺很好,苏荷难得的吃撑了。 傍晚时分下去消食。 沿着石头铺的小路缓缓的走了会儿,觉得累,便上了楼。 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方才途经酒窖时四溢的酒香。 “陈妈,可以帮我拿瓶酒来吗?”她暂时还不知道苏沉言把酒放在什么地方。 陈妈把酒和酒杯递到苏荷手里:“夫人,少喝点儿吧,要不少爷一会儿回来该说我老婆子了。” 苏荷忽地坐起身来,动作之大,险些把手里的酒杯给甩出去:“苏沉言一会儿要回来!” 陈妈笑着看了看苏荷:“夫人没必要这么高兴,少爷说了,以后会天天回家的。” 天天回来?苏荷如遭雷劈。 好一会儿,才惶惶然看向陈妈:“少爷有没有这间房的钥匙?” “夫人在说笑呢,这间房即是夫人的卧室,也是少爷的卧室,少爷自然是能进来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三章 :看多了容易长针眼 同居,苏沉言居然要跟她同居! 他晾着自己正牌的妻子不睡跑过来睡她? 他不嫌脏她还嫌脏呢! 他想睡?可她不愿再跟他发生关系。 柳嫣然上次的警告还依旧像颗定时炸弹压在她的心头,虽然后来这件事没了动静,很有可能是苏沉言去找了柳嫣然,但柳嫣然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又能安生多久呢? 说不定听到苏沉言金屋藏她的消息就再一次怒了,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她自己倒是不害怕,这里密不透风,就算是一只鸟都放不进来,可她母亲呢?柳嫣然对她母亲下手怎么办? 她没办法摆脱苏沉言,但她至少可以保证不再跟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这样柳嫣然知道他们在一起,但却什么都没发生,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怒火。 当然,柳嫣然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无法忍受那双碰过别人的手和唇再来碰她。 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不稀罕! 陈妈已经离开,苏荷拉开门贼兮兮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一双灵动的眼睛活像只偷吃了香油的老鼠,确认没人。 苏荷挽了袖子,拿了桌面上的一支笔利落的将头发吵闹后一挽,一个蓬松又漂亮的花出现在脑后,露出一小截白希的脖颈,饶是这样随意的装扮,都漂亮的让人侧目。 她活动了活动筋骨,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书柜上。 就是它了! 虽然看起来苏荷很是纤细瘦弱,但在从小各种脏活苦活磨练下,她的力气并不小,远非看起来那样的无力。 “吭哧吭哧”半脱半拉,几米远的距离,好不容易将书柜搬到了门口,死死抵住。 抬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又将屋里能动的东西一股脑的挪过去,桌子,茶几,沙发。 直至确认这门已经被抵的结结实实,已是非一人之力可以推开,苏荷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腰身,在落地窗边的榻榻米上躺了下来。 看着窗外渐起升起的灯火,女人的唇瓣荡起一丝明快的笑意,笑意从唇角一路蔓延到眼底,瞳孔溅了迷蒙的灯火,好似在眼底铺了一层碎钻,亮的惊人。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她倒要看看苏沉言今天晚上怎么进来! 夜风拂过面上,带着跨海大桥下河面上也有的水汽,有些潮湿,有些粘腻。 再加上方才出了汗,这会儿真的是有些不舒服了。 苏荷将头发放下来,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这才悠闲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微微晃动着酒杯,闲适的在阳台上的秋千上坐下来。 她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去公司,连许莫白都没联系,今天下午翻手机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不少许莫白的信息,可她只能选择忽略。 以苏沉言阴险深沉的性子,她再跟许莫白有什么联系,才是真的害了他。 微抿了一口酒,略带苦涩的酒香一路沁入心底,瞳仁染了酒液的凉,清寒如雪。 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荷唇角微微一勾,自是岿然不动,闲适怡然。 应该是苏沉言回来了。 门外,男人阴沉着脸盯着门板,片刻,拿出手机。 “喂,老板。” “立刻带人过来。” “好,没问题。” 一刻钟后,四五个身强体壮的大块儿头出现在门口。 “撞!”苏沉言面无表情下令道。 苏荷只听的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砰砰”声,整个房间好像都在震动。 蹙眉,这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对啊,有人在撞门?似乎还不是一个人。 放下酒杯,蹙眉回到屋中。 苏荷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瞠目结舌,她原先抵在门口的东西已经摇摇欲坠的立在那里,颇有一种马上就会稀里哗啦的散下来的感觉。 跑上前去挽救,却已然是来不及。 她一个人的力气怎敌门外四五个男人的力气,况且这四五个男人块儿头大的,一个顶她俩。 重点是这东西砸下来可能会砸着她啊,到时候折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 苏荷往后退了退。 “嘭。”就在此时,剧烈的一声,门被用力的顶了开来,到底还是有东西朝着她砸过来。 苏荷躲避不及,惊呼一声愣在原地。 却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冲进来,抢在那庞然大物落下之前死死的护住了她。 一道闷哼声在耳边响起,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苏荷抬眸,视线里,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深邃的轮廓,精致的五官,每一处都好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而彼时,男人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精致的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拧在了一起。 “碰到哪儿了?”苏荷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抬手覆上男人的脸,仰着头看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安的轻颤着。 苏沉言睁眼,便看到女人微翘的饱满唇瓣。 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深了几分,眼底滑过一丝精光。 男人身子忽地一晃,整个人都靠在了苏荷身上,而他闭着眼睛,神色痛苦:“扶我坐下来。” 五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将东西快速的收拾好关上门退了出去。 “你到底伤着哪儿了?”苏荷急切万分。 “大腿内侧。”男人很无耻却又模样痛苦的道。 苏荷看他一眼,脸有些微红:“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家里有药,你帮我上点药儿就行。”苏沉言伸手拽住她的手。 伤在大腿内侧,上药必然需要脱掉裤子。 不知是男人的手心太过滚烫还是他的话太过有画面感,苏荷一张脸烫得吓人。 半晌,她拂开他的手:“还是去医院吧,我处理不好容易伤口感染。” “我疼的忍不到医院了。”说话间,苏沉言又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苏荷看着他苍白的薄唇和额角渗出的汗,踌躇。 这里确实离医院很远,可是要帮他上药...... “苏荷,倘若刚刚不是我替你挡了这一下,这伤,就会在你的身上而不是在我的身上了。”苏沉言适时的提醒。 苏荷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叹一口气:“好吧,我帮你。” 不就是一具男人的身子?她看过很多遍了。 苏荷,镇定,镇定。 “药在哪里?” “那个柜子里。” 苏荷转身取了药箱。 鼓了鼓气,纤细的手指探到男人的腰间。 女人白希细腻的脸蛋覆上一层浅浅的红晕,伏在他身前,黑色如瀑的发丝垂落在他胸前,顺着衬衫缝隙散在肌肤上,凉凉的,柔柔的,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扫着,扫的他一阵心猿意马。 “伤口在哪儿?”苏荷面色赧然的盯着眼前流畅的线条和灯光下泛着古铜色的结实肌肉,只想分分钟自戳双目。 这样的活色生香,看多了容易长针眼。 男人大剌剌的敞开腿:“这里。” 苏荷逼着自己看向那微妙的地方,是有一块儿不小的伤口,破了皮,有些红肿,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 但是,这伤口绝对没有严重到叫这个男人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 这个男人,感情刚刚都是在装? 装?她就叫他装个够! 苏荷垂着头,裂唇,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只是这一幕被垂在她脸侧的墨发遮住,苏沉言没看清。 用棉棒蘸了碘酒,苏荷动作极其粗鲁的在那伤口上重重的研磨,来回摁压。 毕竟是一块儿出了血的伤口,伤势再轻都是疼的,况且苏荷此刻故意的使坏,痛意瞬时加大。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苏沉言到底是忍不住出声,因为苏荷那动作,分明不像是在替他上药,那分明是在撕扯原本就有的伤口! 苏荷闻言一顿,黛眉微挑,眼角带着讥诮看过去:“重吗?你是不是个男人?连这点儿痛都忍不了?我这样做只是想让药力更好的渗透进去。” 苏沉言却捕捉到了苏荷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呵,跟他玩儿?有点儿意思。 苏沉言一时兴起,伸手穿过她漆黑的发间,大手最后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他跟她有过这么多次的鱼水之欢,对于这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都清楚的很。 大手似有若无的在那处来回轻抚,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喑哑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中如同存放多年的红酒,醇厚,磁性:“我是不是个男人你应该最清楚了。” 如同徒手摸了一根电线杆,一股电流顿时漫过全身,苏荷红着脸,方才使坏的笑意再也露不出来。 咬唇,把手里的棉棒往垃圾桶里一扔,一把拍掉男人的手:“还想不想我给你包扎伤口了?” 苏沉言掀唇:“继续。” 女人这次果然安分了不少。 只是,柔若无骨的小手带着一丝凉意不停的落在他的肌肤上,如滚落的玉珠,滴落的雨滴,不停的撩拨着他的心绪。 身体的某处到底是没忍住,有了反应。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四章 :惊人的大 苏荷刚刚包扎完伤口,视线上移,恰好,看到了男人某处的帐篷。 那尺寸,真是惊人的大...... 苏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个男人真是好生禽兽,包扎个伤口都能bo起,怪不得不肯去医院包扎,根本就是一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最危险的,苏荷想想,她得遁走。 把东西收拾到药箱里,苏荷煞有其事的装作要去放箱子,就在走至柜子旁的一瞬间,转身,朝着门的方向,溜了。 溜的又快又利索。 苏沉言回神时,门口已经只剩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男人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看向门口的目光很生猛,很危险,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喂,立刻把夫人给我架回来。” 男人挂断电话,双手枕在脑后,舒舒坦坦的躺了下来。 五分钟后,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苏荷被两个魁梧的男人抬了进来。 苏沉言听到动静,掀开眼皮,从眼皮底下懒懒的睥睨了一眼某个意欲出逃的小女人,淡淡开口:“关门,出去。” 苏荷立刻拔腿就要往出走。 “那两个保镖。”男人再一次淡淡的抛出一句。 于是,“嘭”的一声,在苏荷刚刚抬脚准备迈出门的那一刻,门狠狠的被甩上,她差点儿就撞到了门板上,只感觉一股疾风一面扑来,她额前散落的碎发飘了飘。 空间内只剩下她和某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安静的空气内,不难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来。”男人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苏荷在心里暗暗的把苏沉言骂了百八十遍,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却是不走过去,后背死死的贴着门板,怀里还紧紧的抱着药箱,一脸的宁死不屈。 男人听不到脚步声,睁开眼,皱着眉头看过来:“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合同里说了,不要忤逆我的意思,再不过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却透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震慑力。 苏荷迟疑片刻,终是不甘不愿的抬脚慢慢挪了过去。 在离床边一米处停下。 “离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吃的还少吗?苏荷心里暗暗腹诽一句。 但腹诽是一回事,反抗又是一回事,她到底没有胆量再惹怒他。 走过去,站在床边。 “坐下。” 苏荷揣揣不安的坐下,面色忐忑的看着神色淡淡的男人。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单是今天晚上她把他堵在门外这件事,就够她受的了。 男人抬眸看着她,一双眼眸尽是深沉之色,那目光看在苏荷眼里,简直跟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狼没什么区别。 他开口,声音比刚刚哑了不少,一种带着隐忍的哑:“给你两个选择,帮我解决,用手,或是用嘴。” 男人顺势掀开方才遮在那处的西装,某个庞然大物瞬时跃然眼底。 苏荷的脸登时红的跟指示灯似的,用手?用嘴?这是什么破选择? 她不想选择! 为难的看向男人:“换个第三选项。” “苏荷,别得寸进尺。”男人看着某处,已是极力在忍耐。 若不是今天他的腿受伤不太方便,他岂会用这种方式解决? 苏荷看了看他已然变色的脸,眼睛一闭,心一横。 “我选择,用手!” ――――― “喂,阮阮。”苏荷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聂小阮的电话打了进来。 “今天有空没,约不?”电话那端传来聂小阮贼兮兮的声音。 “阿姨,不约,我们不约。” “别跟我贫,我今天找你可是有正事,不约也得给老娘约起来。” “行,都听聂大小姐的。”苏荷喝一口牛奶靠在椅背上,眉眼间都是笑意。 刚挂断聂小阮的电话,才想起合同里第二条——有私事要跟他报备。 这个男人惩罚人的手段很是毒辣,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忤逆他的任何意见。 拿过手机,拨通男人的电话。 片刻,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什么事?” “今天我要出去跟我的闺蜜逛街。” “好。”男人似乎在忙,回话很是简洁。 苏荷正要挂断电话,却听见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今天晚上有饭局,我不回家了,你不用等我。” 挂断电话,苏荷整个人都振奋了,站在原地又是跳又是蹦的。 苏沉言不回家,她终于不用一整晚都提心吊胆,她可以好好的睡个觉啦! 跟聂小阮约在扶栏小轩见面。 吃过饭简单打扮一番,苏荷出了门。 眼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男人,五大三粗的,苏荷认得,这是那天砸门的保镖里的其中两个。 苏荷脚步一顿,估疑的目光看向两人。 “夫人,我们是奉少爷之命保护你的。” 逛个街都要跟?这根本就是监视,还保护,说的可真好听。 苏荷蹙眉:“我不需要你们跟着。” “夫人,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夫人?此刻苏荷才发现,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对她的称呼都是夫人,如果说之前来管家称她为夫人是个意外,那么现在所有人都对她是同一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你们少爷让你们这样称呼我?”苏荷不禁问了句。 “是的,夫人。” 苏沉言到底在搞什么? 但不可否认,她的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也不再计较苏沉言这样派人监视她,罢了罢了,跟着就跟着吧。 当她来到扶栏小轩的时候,聂小阮已经在等候。 见着她,眼睛忽然就放了光,把她忘边上一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小妮子,你这阵势挺大啊,怎么还带了两保镖来啊,搞的就跟豪门似的,拍电视剧啊。” 苏荷默不作声的瞟了眼身后两堵面无表情的黑墙,叹口气:“这是苏沉言派来监视我的人?” “监视?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边吃边说吧。” “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就行。”苏荷扭头朝两人吩咐了句。 “是,夫人。”铿锵有力的回答,就是个聋子都能听到。 “夫人?你跟苏沉言......”聂小阮愣了一愣,当即就勾着她的胳膊凑了过来。 两人一起走进餐厅。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雅致的地方。 扶栏小轩,一处古色古香的餐厅,内有凉亭,小湖,绿树成荫。 景致自然不用说,这里最为出名的,却是贵的令人咂舌的价格。 千元自助,h市内最壕的海鲜自助,一人千元起底,且,这家餐厅傲娇的只在五,六,日三天供应。 而这里最出名的,是大闸蟹,新鲜味美,听闻只直接从海里捞出来空运过来的,保持了蟹肉最好的质感,苏荷有幸来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快说快说嘛,这些日子里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狗血的故事?”聂小阮如八爪鱼一样趴在苏荷身上,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八卦的气息。 然而这股子八卦气息在看到各类勾人的美食之后,变成了吃货的气息。 “今天敞开了吃,我请客。”苏荷壕气的拍一把她的肩膀。既然苏沉言这样监禁她,她就做好情人的本分,花光他的钱! “哎呦喂,小荷子你最近涨工资了啊,怎么舍得请我到这种地方来!”聂小阮端了两盘大闸蟹好不高兴的看着苏荷。 两人拿了吃的找了座位坐下,邻水的凉亭,水汽扑面而来,透着一股子凉意,舒爽惬意。 苏荷抿一口杯中的酒:“我失业了。” 聂小阮大失惊色:“失业你还这么败家,小荷儿,你不是给苏沉言包,养了吧?” 说完这几个字,聂小阮就后悔了。 那断回忆本来就是苏荷的痛,她现在居然口无遮拦的再一次戳到了苏荷的痛处。 她捂着嘴,满脸歉意:“那个,小荷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荷苦笑一声:“你说的没错。” “你,真的?” 苏荷垂头:“他用我妈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没办法。” “这个该死的男人!”聂小阮立刻炸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渣的男人!”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不会是他和柳嫣然的......” “没有,我住在他的一处私宅,依云山顶的一幢别墅。” “不说我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苏荷抿唇,撇开了这些烦心事。 “我,我没事啊,就出来跟你叙叙旧,好久不见了,本宫可是想死你了!”话落就要扑上来在苏荷脸上啃一口的样子。 可苏荷却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丝愧疚。 “到底什么事?跟我还藏着掖着,阮阮,你还当我是你的闺蜜不?” 聂小阮叹一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原来是想让你帮我求求情,看珠宝鉴定师考试能不能过,现在你这样,就算了。” “我帮你。”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五章 :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聂小阮再一次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许莫白的电话? 回国这么久,他终于想起还有她的存在来? 聂小阮简直要喜极而泣在床上大条一段脱衣舞了。 搓了搓发红的脸蛋,摁了摁胸口那颗乱了节奏的心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喂,莫白。” “阮阮?”电话那端的嗓音很清澈,却带了一股子焦急:“昨天荷儿忽然从公司辞职了,我打她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人回,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原来他打电话过来是要问苏荷的消息。 胸口内满腔的热火就这样被一盆冷水披头浇灭,明明刚刚九月份,天气还不算冷,坐在床上的聂小阮却觉得一股寒意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 接到许莫白电话时的欣喜,终于一股脑的被抽走,一滴不剩。 “喂,阮阮,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那端的声音愈发急促了。 这样的担忧,却不是为她。 聂小阮的眼眶轻轻的发红,扣在机身上的手指缓缓收紧,直至指关节泛白,她才眨了眨眼,有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她开口,嗓音里尽是失落:“她住在依云山顶的别墅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去,荷儿既然不跟你联系自有她的用意,许莫白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端只剩下绵长的“嘟嘟”声。 许莫白挂了电话。 聂小阮倚在床头,看着桌上那张照片,还是大学的时候,许莫白,苏荷,她三个人站在阳光下笑的灿烂。 这是唯一一张她和许莫白同框的照片。 却还有着别人。 就像她对他的爱,见不得光。 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还隔了一个苏荷。 她爱了他整整十一年,却连一句表白的话都不敢说,只因他爱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于是那些藏在心底渐渐膨胀的爱恋,就像是疯长的野草,填满了她整个心口,她却不敢叫它们见光,只能看着那些野草渐渐荒芜。 窗外忽然有雨滴砸进来,聂小阮抹一把脸上的泪,恍然回神。 关上窗,雨滴滴滴答答的敲在玻璃上,雨水再留下来,在玻璃上形成歪歪扭扭的划痕,像一张哭花了的脸。 聂小阮看着看着,忽然把头埋在膝盖里。 放声大哭。 ――――― 苏荷捧一本书坐在落地窗边的榻榻米上,昏黄的灯光打在薄薄的书页上,衬得纸张近乎透明,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夜,静谧安然。 远处忽有一道亮光打来,在漆黑的雨幕中明明灭灭,很是突兀。 苏沉言回来了? 苏荷蹙眉,他不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吗? 不对,那不是苏沉言,如果是苏沉言的话就会直接把车子开进来,而别墅外的那辆车子,却停在了别墅不远处,并未进来。 这深夜,是谁寻来。 苏荷放下书,披了件衣服,拿了伞下楼。 “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出去?”陈妈诧异的看着拎着一把伞朝外走去的苏荷。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苏荷一边撑开伞,一边朝门外走去。 门却自己开了。 老管家走进来:“夫人,外面有个男人吵着嚷着要见你。” 男人?要见她? 苏荷拉开门:“我出去看看。” 雨下的有些大,尽管撑了伞,还是有雨丝斜斜的飘进伞里,打在她身上,刺骨的寒。 苏荷抖了抖身子,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走的近了,才听见铁艺大门外隔着雨势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男声,澄澈中带着沙哑,一声声呼喊着的,是她的名字。 这声音...... 苏荷的脑袋瞬时如被一道闪电劈了一下,面色一变,就匆匆朝着大门奔去。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一道白色的人影在雨势中疾驰而来,带着满身的雨水,带着满身的牵念。 苏荷还未站稳,身子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这是第一次许莫白的怀抱这样冰冷。 可他喷在她脸上的气息那样的热,他手无足措的抱着她,那样的害怕失去她,他浑身*的,发梢上往下淌着水,滴在她的指尖,而他一双黑眸在这样阴沉的暗夜里灼灼似火,几乎要将她融化在眼底。 他伸手抚上她的发丝,带着冰冷的指尖寸寸下移,滑过她的眉梢眼角,停留在她的脸颊两侧,他开口,原本清澈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藏了那样多的悲伤,压抑难当,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荷儿,你怎么忽然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在我的世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害怕再一次失去你。 看着这样狼狈的许莫白,苏荷的心口忽然有一股酸楚蔓延开来,像是一杯发酵的柠檬水,酸的她想哭。 她何尝想离开他? 可是她没得选择啊,五年前她害他背进离乡在陌生的城市颠沛流离,五年后,她不能再害他失去所拥有的这一切啊。 她欠了许莫白这么多,怎敢再拖累他? 她忽然的发狠,一双眼带着戏谑,不屑的拽下他放在她脸上的手,嗓音一片清冷,比打在身上的雨水还要冷:“害怕?那又与我何干?许莫白,你睁开眼看看,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许莫白忽然愣在原地,一双乌黑的眼怔怔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许久才不敢置信一般开口,声音细微的几乎要听不见:“别人是谁?苏沉言?” 苏荷唇角的笑意扩大,下雨的夜,天很暗,她发红的眼眶被轻易隐在夜色里,这样就没人知道她此刻的痛:“没错,就是苏沉言,你看看眼前的这幢别墅,豪华吧,是他买给我的,你买得起吗?”她轻笑,讥诮又讽刺:“许莫白,我甘愿做苏沉言见不得光的情人也不愿回到你身边,你醒醒吧!” “不,这不是真的。”许莫白缓缓的后退,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泪水涌出眼眶,被雨水冲刷掉,他忽然死死的扑上前来箍住她的胳膊,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近乎癫狂的质问:“荷儿,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你的骗局,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认识的苏荷她不是这样的人......” 许莫白的力道很大,胳膊很痛,却比不过心底的痛,他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她的手背,滚烫的几乎要烫伤她的手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光冷的令人心寒,一动不动,就任由他发疯。 许久,许莫白终于没了声音,只是急促的呼吸着,心痛的看着她,那样疼痛的目光,像在她心口生生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洇洇的冒出来。 她偏头:“说完了?” 许莫白沉默。 她转身,走的决绝:“说完就走吧,离开这里,再也别来找我,我过的很好,好到不想在看到你。” 一霎,眼泪却大颗大颗的用眼眶掉落下来,混着雨水,一起砸在泥泞不堪的地上。 无声,寂静的哭泣。 不是不疼,只是不敢叫他看见。 身后却忽然传来许莫白不甘的声音,混在雨声里,闷闷的,莫名的沉重:“苏荷,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问完,就走。” 苏荷快速擦一把泪,许久,转身,一步一步走回他身侧,静静凝望着这张她曾爱到骨子里的脸,无声的咧了咧嘴:“问吧。” “你,爱他吗?”他的声音那样的小心翼翼。 苏荷沉默片刻,起唇:“爱,我爱他。” “所以你不再爱我,对吗?”泪水渐渐漫过许莫白的眼眶。 苏荷抿唇,那个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亲口说不爱我,我才会相信。”许莫白那样的固执,固执的像个小孩儿。 有什么哽咽在喉咙,叫她差点就要哭出来,在他面前丢盔弃甲,可是她不能,苏荷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那痛感,视线直直的看进许莫白的眼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许莫白,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许莫白忽然笑了,他爱了苏荷整整十一年,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这么结果。 一败涂地,这场爱情,他输的一败涂地。 苏荷看着这样的许莫白,落荒而逃了,逃的那样狼狈,连鞋子跑丢都不知道。 “夫人,您的伞呢?”陈妈见苏荷满身雨水跌跌撞撞的闯进屋里,诧异道。 苏荷却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听不到她的话,只是不顾一切的朝着楼上跑去。 房间里,狠狠的甩上门,靠着门板,身子就缓缓滑了下来。 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痛苦的闭上眼睛,许久,一刻豆大的眼泪从睫毛上坠落下来。 ――――― “夫人,门外那个男人晕倒了。”老管家的声音却忽然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苏荷猛的睁开眼睛。 许莫白晕倒了?她方才就察觉他好像在发烧。 那现在,是管,还是不管? 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她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楼下。 雨下的那样大,带着将整个城市吞没的气势。 这样下去,许莫白,会死。 许久,一道单薄的身影推开门快速的冲了出去,闯进连绵的雨中。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 :喝了酒的他 她那样纤细瘦弱的身子,硬是将一个大男人扶了回来。 许莫白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在她的身上,那样高大的身形,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妈,快,过来帮帮我。”苏荷从牙缝里费力的蹦出几个字。 陈妈怔了一怔才过来搭了把手。 好不容易才将许莫白扶进屋子里,苏荷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气,雨水将她淋了个透,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脸侧,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陈妈看看苏荷,再看看躺在床上的陌生男人,急的直跺脚:“夫人,这......” 苏荷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看向陈妈:“今天少爷不回来,这件事,我希望陈妈能帮我保密。” “夫人,少爷他对你那么好,你,你怎么能这样?”陈妈有点儿为苏沉言打抱不平。 “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不对,但是陈妈,你想想,如果少爷知道了这件事该多影响我们夫妻感情啊,就这一次,我就求你这一次。”苏荷死皮赖脸的看着陈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舍不得拒绝。 陈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出去了。 苏荷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许莫白,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原本白希的脸近乎透明,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果真不是她的错觉,一片滚烫。 他身上的衣服*的得换下来,否则高烧是退不下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衣服应该由谁来脱? 她?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 这种事情还是得找个男人啊。 别墅里男人不多,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头,还都是苏沉言的人,用谁她都不放心。 思来想去,苏荷看中了老管家,老人家心善,她好好说说也就不会把这事捅出去了。 这么想着,走出的门外。 客厅里,老管家正在看报纸,苏荷走过去说明了来意,老管家登时就开始义正言辞的教育她不能背叛苏沉言,教育她不能不守妇道,如此云云。 苏荷没料到来管家如此忠心啊。 事情的难度上升了好几个层面,苏荷费了好大力气,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巧言善变,最后只差撒娇卖萌打滚了,老管家才答应了她。 苏荷松了一口气。 老管家替许莫白换上干净清爽的衬衫,又喂许莫白吃了退烧药才离去。 苏荷替许莫白盖好被子,才在屋里的沙发上躺下来。 黑梭梭的夜,寂静的房间,传来许莫白绵长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叫苏荷听来格外安心,于是伴着窗外沙沙的雨声,苏荷沉沉的睡了过去。 ――――― 门外。 “少爷,夫人从外面抱了一个男人回来,此时就躺在卧室里。”某保镖站在走廊里汇报道。 眼前有人递过酒来,苏沉言抬手接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静静的落在前方,昏暗的包厢里,男人的面色看不分明。 轻抿一口酒,才开口,语气里却带了一丝冷意:“夫人也在卧室里?” “嗯,进去就没再出来。” “好,我知道了。”男人挂断电话,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于静的错觉,她明显感到身前的男人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愠怒来。 将酒杯放下,苏沉言整整衣领,缓缓站起身来,宠辱不惊,神色淡然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项总,苏某临时有点事,就不奉陪了,于助理,陪项总好好喝。” “好。”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男人始终冷着脸,不停的用力踩下脚上的油门,表盘上数字一直往上涨,120迈,130迈,150迈...... 黑色的宾利如同一只黑色的猎豹,穿梭在这无垠的雨幕中,车子快的几乎要飞起来,而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深黑色的瞳孔深处隐藏着如同这雨夜一般翻涌的波涛。 盘山公路上传来由远及近的尾喉声,老管家从浅睡中睁开眼,少爷回来了。 开门,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入铁艺大门,黑色的车身将水花溅起老高。 苏沉言英挺的身子从车里探出,素来一尘不染的鞋面上沾了水,有些花。把钥匙扔进老管家怀里,一言不发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卧室的门,被无声的推开。 漆黑的屋内,床上明显的隆起一块儿。 男人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不顾满身的寒气和雨水一步一步走过去。 床上只有一个男人。 苏沉言身上的寒气降了几分,转身,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果然,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黑影。侧睡着,白希漂亮的脸蛋柔柔的曾在沙发坐垫上,满头青色铺散开来,有几缕垂在脸侧,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如一把小扇子一般轻颤着,睡的很安然,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猫。 苏沉言在沙发前半蹲下来,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恬静安然的小女人,许久,抬手将她耳边垂落的青丝挽到耳后,一双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深情。 离开时,大掌不小心蹭到她脸侧柔滑细腻的肌肤,那手感好的,简直叫他不想放下手,忍不住轻轻摩挲了摩挲她的俏脸。 许是惊扰了她,女人皱了皱挺翘的鼻子,瞬时将他的大手拉住,放在脸上蹭了蹭,丰润的唇瓣微启,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字:“莫白哥哥,别走......” 安静的空气内,尽管她的声音很低,但那几个字依旧很突兀的放大开来。 莫白哥哥?许莫白? 胸口不知怎的瞬时涌起一股无名火,男人沉黑的瞳孔猛的一缩,寒光四溅! 这个女人,住在他的屋里,捧着他的手,喊得却是旧爱的名? 怒不可遏的抽走大掌,站起身来。 一股力道,带着苏荷的整个身子都超前倾去,整个脑袋下栽下来,极不舒服的感觉,苏荷长睫颤了颤,幽幽转醒。 唔,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眼前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这腿好长啊,苏荷睡眼惺忪的顺着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一路看上去,视线在男人的脸上停住,轮廓很是深邃的一张脸,带着棱角分明的俊美,隐在暗夜中的五官明明灭灭,影影濯濯,每一处都宛如刀裁。 360度都没死角,好一张完美的脸。 只是......这张脸怎么那么像苏沉言那货? 苏荷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当意识清醒,当时视线再模糊,当她彻底看清男人的那张脸...... 苏荷登时目瞪口呆。 妈的,智障,这哪里是好像,这分明就是苏沉言那货!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苏荷心一横,就要装死。 男人凌厉的视线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要在她的连山戳出个洞来,她那豆腐渣一样的演技,岂能逃过这样一双毒眼? 苏荷想了想,还是作罢。 猛地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朝着男人走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靠近男人时,苏荷蹙眉。 酒气?哪里来的酒气? 似乎是这男人的。 这个男人喝了酒,很危险,脑袋里自动跳出这三个字,苏荷一时只想快速撤离他的周围。 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 男人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用力,她就像只小白兔一样,毫无反抗能力的撞进他的怀里。 力道有些大,她的柔软猝不及防的碰上他坚硬的胸膛,于是,弹了弹。 苏荷很是尴尬,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张脸偷偷的红了起来,好在屋里光线暗,男人看不清。 沉默,窒息一般的沉默,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教缠声。 许久,男人忽然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如一同嘶哑的野兽:“莫白哥哥?叫的真是亲切,你又做了什么同旧爱缠绵的春,梦?” 苏荷没干抬头看他的眼睛,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愠怒,不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荷一头雾水。 “怎么不说话?”男人身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被我戳穿了,所以无话可说?” “苏沉言,你在发什么疯?”苏荷视线朝着许莫白扫了扫,这么大的声音会把他吵醒的。 “我发疯?”没等来女人的道歉,却等来这么一句质问,苏沉言的怒火再一次被扩大,尤其是看到怀里的女人担忧的看向床上男人的那一刻,一直压在胸腔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尽数爆发出来。 用力勾住女人尖削的下巴,薄唇狠狠的覆上,没有一丝轻柔的用力啃噬,撬开贝齿,攻略城池。 苏荷嘴唇一阵阵发疼,被他突如其来的吻逼的喘不过气来,小手握成拳一拳一拳的砸在男人胸口,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放开我,苏沉言你放开我!” 许是屋内的动静太大,床上的那团黑色轮廓隐约动了一下,半晌,那黑影从床上坐起身来,扭头,看着夜幕下两人痴缠的接吻......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七章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察觉到许莫白看过来的视线,苏荷又羞又愧,心头一急,张嘴咬住男人的舌头,当即,唇齿间就有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男人吃痛,松开她,一双黑眸如皑皑白雪般的冷,直直的看着她。 苏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苏沉言却忽然回头,唇角一掀,朝着许莫白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转瞬,再一次捧住苏荷的脸,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温柔细腻,缱绻旖旎。 他的唇舌轻轻的扫过苏荷的贝齿,唇瓣。 好似一种无声的宣战。 既然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她的旧爱,他就叫她的旧爱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她亲密! 胸口有一股痛意渐渐蔓延开来,像是一把刀生生刺入了胸口,眼前的这一幕刺的他眼睛都疼。 许莫白缓缓的攥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暴突,一言不发的下床,走过去,抬手,用力的砸在苏沉言的脸上。 身子一个不稳,苏沉言后退几步,松开了苏荷,许莫白扣住苏荷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死死的盯着苏沉言。 空气中顿时陡然升起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屋内气氛瞬时降到了零点,在窗外雨势的衬托下,死一般的压抑。 苏沉言舌头在嘴里打一个转,吐出一口血水,抬手在唇角轻轻一抹,仰头,松了松领带,一双阴鸷的眸子带着一丝极强的报复意味射过来,喉结上下滚动,那眼底,竟透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来。 苏荷拽了拽许莫白的胳膊,示意他快走。 许莫白本就削瘦,况且现在还病着,怎么会是苏沉言的对手? 许莫白却回头,拍拍她的手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沉言冷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这一幕,怒喝一声,拳头就砸了过来。 带着凌厉的强风,直直的砸在许莫白的脸上,许莫白身子一个酿跄,摔倒在地,唇角溢出一道血丝来。 苏沉言冷笑。 许莫白撑着身子起来,还击。 两个男人在屋内打得不可开交,苏荷看的心惊肉跳,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可她奋力的喊停,两个男人都跟听不见似的。 苏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心头一动,闭着眼往前一冲,瘦弱的身子横插进了混战中的两个男人中间。 都说拳脚无眼,苏荷感到头顶一阵强劲的风袭来,明明吓得想要逃走,却偏偏挺了挺腰板,丝毫未动。 那一计扫堂腿终是及时的收住,在距她额角一公分处停下。 苏荷缓缓睁开眼,两个男人灰头土脸的看着她,齐声道:“你让开。” 说罢,又要拳脚相加。 苏荷伸手拽住两人衣领:“谁在给我打我就立刻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斗殴!” 两人对视一眼,停了手,相互不服输的看着对方。 苏荷看着满地狼藉和浑身是伤的两个男人,一阵头疼,大半夜的她瞌睡的很,偏偏这两个男人还不安生。 正郁闷扶额,身子忽地被人一拽,落入了一个清冷干净的怀抱。 是苏沉言。 她抬眸,男人宣誓主权一般紧紧的将她扣在怀中,朝着许莫白不屑挑眉:“今天看在苏荷的份儿上我就暂且先放过你,许莫白,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我家。” 许莫白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深深的看着苏荷,眼底渐渐蔓延出一股子绝望,许久,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苏荷看着许莫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才回头瞪了苏沉言一下,挣脱开他的束缚。 许莫白的烧不知退了没有,方才还多处受了伤,离开时她还似乎看到他额角上有血迹,不知伤的严重不严重,他就这样离开,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女人看向窗外的视线叫苏沉言很不爽,同样是受伤,这个女人眼里就只有旧爱? 走过去,扳住苏荷的脸,叫她直视着自己。 苏荷上下扫他一眼,没好气道:“做什么?” 苏沉言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处及脸部多出显而易见的伤口:“我,受,伤,了。” 苏荷:“......”她又没瞎。 “你不觉得你应该补偿我点儿什么?” 这话怎么说的她好像欠他似的。 苏荷扭头:“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我没想到许莫白来找我会晕倒在门口,我发誓我跟他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就连退烧药都是何叔喂的。”摸许莫白的额头是温度应该不算肢体接触吧,苏荷微微一顿:“况且,今天打架明明是你占了上风,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他活该,大半夜来找你,揍他一顿都是轻的。”苏沉言挑眉:“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你住这儿的?” 看着男人怀疑的目光,苏荷无力解释道:“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叫他来的,应该是他从聂小阮那儿问到了我的住址。” 提起聂小阮,苏荷忽然想到那天她未说出口的请求,抿了抿唇:“对了,聂小阮要考otiok的珠宝鉴定师,你看能不能给过?” 男人黑梭梭的眼睛盯着她:”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苏荷:“......” “好了,我一会儿给你包扎伤口,你看......” 男人唇角溢出一丝笑,难得的温和:“otiok是一个公正严谨的地方,绝对不会浪费任何一个人才,你让她好好准备便是。” 这话说同不说有什么区别?这个该死的男人,算计她! 看着苏荷气鼓鼓的脸,苏沉言心情终于稍稍好了些。 站起身来,也不理会她,径直撕掉了身上破了几处的衬衫,然后若无其事的扒掉的裤子,扒的十分精光,连条小内内都没剩下。 苏荷的余光好死不死的嫖到他的身上,视线里,男人的身材如同造物主的精雕细琢,流畅的线条,结实的肌肉,每一块儿都恰到好处的镶嵌在该长的地方,随意改动一处都会变得不完美,宽肩窄腰,倒三角黄金比例,看一眼都叫人血脉喷张。 而且,他最傲人的那处,苏荷目测了一眼,保守长度:20厘米。 “看的过瘾吗?”男人拉开衣柜从一拍同款白色睡衣中随意抽出一条,眼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出声道:“不过瘾的话过来,我给你近距离欣赏的机会。”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之意就是偷看被抓包,苏荷当即就红了眼,心底顿时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她发誓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只不过,顺带瞄了两眼。 不说话,转过身,若无其事的收拾起地上的狼藉来。 男人拿了睡衣看一眼女人被揭穿的窘态,心情很好的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那精壮的身材挂着水珠,俊脸隐在满是升腾的水雾中,发梢往下淌着水,滴在结实的胸膛,顺着小腹一路向下...... “啪。”苏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苏荷你在想什么呢! 强迫自己专心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半个小时不到,男人就从浴室走了出来,衣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双笔直的长腿和麦色的胸膛,一手擦拭着头发,刚刚洗过的身上透着一股冷冽的清香。 苏荷眼观鼻鼻观心,手里捧着一本书不敢抬头。 男人在床边坐下:“可以帮我上药了。” 苏荷极不情愿的放下书,拿了药箱过来。 伤口不是很重,却多处擦伤,不过纵使挂彩,都挡不住男人脸上的帅气,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反而为他增添了一股子匪气,愈发的彰显出男人的魅力来。 她不禁看的有些痴迷。 女人指尖凉凉的触感拂过他的脸,舒服里含了一丝悸动,而她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黛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挺翘的鼻子,丰润的唇,嗯,看起来就很好吃。 男人心口微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是真正的口渴,而是一种自体内升腾的燥热。 不禁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过来,一个吻,浅浅的落下。 鼻息教缠。 唇齿交错。 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苏荷挣扎半晌,竟不能自拔的沉迷于其中,整个身子都阮成一滩水,似要融化在他火热的唇舌里,她忘情的附和起来。 当男人的手探进睡裙里,迷离的眼底才有过一瞬的清醒,她试图反抗,却没有丝毫的力气,砸在他胸口的拳头倒像是在撒娇。 两人缓缓倒在床上。 这一刻,彻底沉沦,沉沦在他赋予她的满腔柔情里。 做完一次,她赤身果体的躺在男人的臂弯中,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敲晕过去,不就是上个药吗?怎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床头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苏荷接起,脸色一瞬间变得绯红......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八章 :你喂我,我就吃 “荷儿啊,你跟沉言出差都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呀?”苏母的声音隔着电话筒传过来。 跟苏沉言不假,出差就...... 苏荷偏头看看眼前胸膛半敞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赧然来。 顿了半晌,才开口:“妈,我们明天上午的飞机。”此时此刻,唯有硬着头皮撒谎了。 “噢,那明天回老宅一趟吧,妈想你了。” “嗯,我知道啦。” “对了,明天看沉言那孩子回来不回来,爸爸说很久没见他了。” “我会问他的。” 挂断电话,苏荷长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她着实是不擅长说谎,这么小小的一个慌,愣是让她出了一手心的汗。 苏沉言看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伸手拾起她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低垂的眼睫,看不出情绪:“你妈的电话?” “嗯,问你明天回不回老宅?” “我跟你一起回。”苏沉言低低的答了一句,把头埋进她的汹口。 不一会儿,身侧传来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苏荷靠在床头,出神的想了一会儿接下来应对沈秀云的计策,无果,也便闭上眼睡了。 ――――― 凌晨五点。 雨已停,下过雨的天空却依旧阴霾的厉害,没有光亮,天际边蓝紫色的暗沉如同撕扯的鬼魅,空气清冷又压抑。 苏荷是被一道手机铃声惊醒的。 沉寂的空气中,伴随着嗞嗞的电流声,电话那端传来聂小阮带了哭腔的哽咽声:“小荷儿,许莫白出车祸了!” 如同一道平地惊雷将她脑中混沌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苏荷腾的坐起身来,瞬时一股冷气自脊梁骨窜了上来,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冷,额头上一片冷汗,她紧紧的攥住手机机身,愈是这种紧急的时刻,她的心愈发的冷静了下来:“阮阮你先别哭,你告诉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市中心医院。” 挂断电话,苏荷利落的穿好衣服,拿了手机钱包就窜出了家门。 苏沉言还在睡着,可彼时她已经想不了这么多。 许莫白今天倘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地下车场提了一辆宝马mini,本不善车技的她硬是把油门踩到了最大。 好在天还未亮,一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倒也极其顺利。 约莫一个时辰后,车子在市医院停下。 苏荷疯了一样跑进去。 “请问半夜送来的那个出车祸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507。” “谢谢。” 苏荷披头散发的跑过去等电梯,狼狈的模样引来不少的注视,可她恍若未闻,只是焦心的盯着电梯门。 电梯门却迟迟不开。 苏荷等不及,拔腿跑上了楼梯。 五层的楼梯,一路跑下来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她顾不得,撑着楼梯大喘了几口气朝着病房冲过去。 用力推开病房门。 聂小阮趴在病床前,手里捧着许莫白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见苏荷进来,她立即触电般松开手,站起身来,眼眶在空气里肿的像两颗核桃,很明显是哭过了。 苏荷微微怔忪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很快走上前来:“阮阮,许莫白怎么样了?” “医生说许莫白是轻微脑震荡加右腿骨折,暂时会昏迷不醒,不过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聂小阮回头看一眼许莫白,眼底满是担忧。 还好不是太过严重,苏荷缓缓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口的石头轻了一些。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候,我接到许莫白的一个电话,他说自己出车祸了,就在去依云山顶的盘山公路上,我急急忙忙赶过去,他已经昏迷不醒,我就把他送来了医院。” 苏荷叹一口气,愧疚的低下头:“怪我,就不该让他那样走。” 聂小阮拉过苏荷的手:“别自责了,要说愧疚,也应该是我,我就不该把你的地址告诉他。” 苏荷抬手在聂小阮眼睛上按了按,有些心疼道:“不说了,看你眼睛肿的,快去睡会儿吧,我守一会儿。” ――――― 天亮,还未晴出来,下过雨的夜天也跟着灰蒙蒙的,像是覆了一层薄纱。 早秋,天还有些凉,空气里雨水夹杂着泥土的腥气一并蔓延开来。 苏沉言阖着眼睛,转一个身,下意识的去抱怀里的人,却摸了一个空。 猛地睁开眼睛,身侧空无一人,指尖所及之处一片冰冷,看样子苏荷走了已经很久。 男人坐起身来,洗漱,穿衣,抬手将价值不菲的袖口一丝不苟的扣住,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一张脸堪比阴沉的天:“夫人呢?” “夫,夫人还在屋里啊。”一保镖迷迷瞪瞪道,六点多他们就守在门口了,没见有什么人影走出来。 “一群废物,人走了都不知道,立刻给我去找!”苏沉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本就张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发起怒来更是令人胆颤心惊。 保镖点头哈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 otiok总裁办公室。 “总裁,夫人找到了。” “在哪儿?” “市中心医院。” “她去那儿干什么?” “夫,夫人她去看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出车祸了。” ――――― 会议室。 气氛犹如凝固,一股无形的震慑力压在每个人的头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总裁的怒火。 男人正襟危坐在首席位置上,一只手抵在额角,手里捧着一份文件,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见男人眉头紧紧的蹙着,在眉眼间拧成严苛的沟壑。 片刻,男人抬眸,面色阴沉如同九天玄冰,阴寒阵阵,一个眼神扫射过来,锐利如刀,直直望进市场总监的眼底,起唇,铮铮的质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策划?” 市场总监是个年过四十的胖男人,戴黑框眼镜,头顶上只剩下几根毛摇摇欲坠的挂着,活像一个条形码,听到苏沉言的质问,身子一颤,差点摔桌子底下,头上的毛都忍不住跟着颤了颤。 下一秒,一份文件直直的朝他飞过来,生生砸在他身上,纸张瞬时四散开来,连同苏沉言的声音,一并飘在空气中:“下一次再把这种垃圾放到我的面前,立刻滚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今天上午的第三份策划案了,依旧是被甩回去了。 以前也有策划案做的不好的时候,却从未见总裁发过这样大的火,今天也不只是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男人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峻的面容扫过每个人的脸:“今天所有人都给我加班,傍晚之前依旧交不出一份让我满意的策划案,都给我滚蛋!” 回到办公室,男人靠进椅背,抬手捻了捻眉心,侧脸淡漠清冷。 片刻,从桌上拿起手机,翻开,依旧一个信息都没有。 明明今天中午约好一起回老宅吃饭,这个女人倒好,因为旧爱居然放了他鸽子! 手里来回把玩着手机,男人的眼底透出一丝凌厉。 看来是他对她太过好了点儿,叫她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 医院。 聂小阮还有工作,早就离开了,许莫白又不愿意叫家人知道他出车祸,所以照顾病人的担子就落在她这个闲人身上。 虽然她并不想跟许莫白再有任何的往来,可许莫白出车祸毕竟是因为她,她又怎么狠心抛下他不管。 中午快到了,她买了饭上来,是许莫白最喜欢的水晶虾饺,外加一份皮蛋瘦肉粥。 许莫白今天早上就醒了过来,不过似乎不大想见着她,面色一直有些冷,也不看她,背对着她躺着。 苏荷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不得不说,尽管是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许莫白,吃饭了。” 男人一动不动。 “你再不吃我就走了啊。”苏荷故意放下碗,踱着步子往外走。 床上那人影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你喂我,我就吃。” 苏荷的步子一顿,转头看着他,许莫白面色一片坦然,且依旧孤傲着,一副她不喂他就活生生把自己饿死的架势。 苏荷很是郁闷,苏沉言上次住院时这副德行,许莫白还是这副德行,男人怎么都喜欢这样?难不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很好? 很无奈的折回身去,端起了碗。 “烫,你帮我吹吹。” 苏荷脸一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不过还是照做了,低头吹了吹粥,俯身送到许莫白嘴边,因脸上有伤口,许莫白吃东西很不方便,有粥从唇角溢了出来。 苏荷拿了纸巾,靠过去帮他仔细擦拭。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九章 :浴室有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接。 苏荷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眼底燃起的那一簇火,隔这么远的距离,她依旧能察觉到男人周身冰冻三尺的寒气。 空气好像凝固,苏荷端着碗的手猛的一抖,有粥见溅在手背,一股子滚烫,险些叫她扔了碗。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有所动作。 苏荷明白此刻她应该立即扔下碗像条撒欢的够一样跑上去讨好他,好叫这个男人不因此动怒,给她的惩罚轻一些。 可是当着许莫白的面她没有办法这样做,在苏沉言面前毫无尊严,可以,但叫许莫白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她做不到。 况且,许莫白现在右腿骨折,身边根本就离不开人。 她端着碗,不知所措,心里已经做好承受这个男人怒火的准备。 许久,苏沉言看她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黑眸里波涛骤起,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旧爱的面对他视而不见! 心底的嫉妒心作祟,男人一言不发的走过来,一把夺过苏荷手里的碗仍在地上,冷着脸拽着她手腕就朝病房外走去。 苏荷挣扎:“干什么!” 苏沉言回头,一双黑眸死死的盯住她:“跟我回苏宅。” 苏荷微微一怔,回苏宅,昨天晚上她确实答应妈妈要跟苏沉言一起回苏宅吃饭。 可是现在...... 她一把甩开男人的禁锢,手腕上赫然一道红印:“今天我得留在医院照顾许莫白,待会儿我会给妈妈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回不去了,你自己倘若想回就回去吧。” 男人深眸一缩,光影交汇在他眼底,透出一股子危险的意味。 这个女人居然为了旧爱忤逆他? 几日不管,她竟变得这样放肆?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男人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紧紧的,勒的苏荷手腕生疼,忍不住皱眉。 “苏沉言,你弄疼她了!”身后传来一道虚弱却有力的声音。 苏沉言回头,许莫白拽住了苏荷的另一只手。 他眯眼,狭长的眸子好似野兽一般的凶狠:“许莫白,你是不是嫌伤的不够重?不想在床上度过你的余生就给我放开苏荷!” 许莫白没有动。 苏荷却心底一颤,回头扳开许莫白的手。 苏沉言见状掀了掀唇角,看向许莫白的视线里露出一丝讥诮。 拉着苏荷就要走。 苏荷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胳膊,仰头:“我不能走,许莫白身边没人照顾。” “没人照顾?”男人忽然嗤笑一声:“看看今天早上的新闻,许大设计师处车祸的新闻满天飞,想要来医院探望并照顾他的人从公司都排到了医院,他不缺你一个!” 这话说的没错,不过那些人还没到医院就被许莫白找人挡了回去。 他只想要苏荷照顾。 苏荷看一眼许莫白的比方才又苍白了几许的神色,就知道苏沉言说的不是假话。 她咬咬下唇,没说话,被苏沉言拽出了病房。 ――――― 苏宅。 连着几天没回来,沈秀云和苏暮云见到两人回来都特别高兴。 吩咐阿莲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一顿饭吃的倒也尽兴。 吃过晚饭两人在苏宅住下。 苏沉言在她屋内睡已是家常便饭,况且,这几天她也习惯了他的怀抱。 只是,苏沉言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沈秀云忽然走了进来。 苏荷极为惊慌的朝着浴室看了一眼,忙不迭的迎上前去,露出一道极为尴尬的笑意:“妈,你怎么来了?” “我这当妈的还不能来看看自己女儿啊。”沈秀云一边不满一边朝着床边走过来。 苏荷的心肝又是颤了三颤,快速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挡住了浴室的隐约可见的黑影。 “我是不放心你,刚刚吃饭的时候看见你手腕上有一道红痕”沈秀云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些许心疼:“你跟妈妈说说,是不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呀。” 沈秀云点点头:“也是,公司毕竟是你哥的公司,有他罩着你,妈也就放心了。” 有他罩着你,苏荷忍不住抽了抽唇角,苏沉言那杀千刀的,他不欺负她就好了,还罩着她,啊呸! 心里虽是这么想,却不能表现出来,苏荷露出一排小白牙,笑的乐呵:“那是,有哥在谁敢欺负我,这道红痕是昨天我试戴公司设计新品时不小心勒下的,妈你就别瞎操心了。” 沈秀云也笑了笑,而且还笑的贼眉鼠眼:“荷儿啊,你跟妈妈说说,你跟那沈氏公子最近处的怎么样?”话音刚落,却忽然蹙眉:“哪儿来的水声?” “浴室有人?”沈秀云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浴室上面,缓缓扭头。 苏荷蹭的就坐起身来挡住沈秀云的视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妈,哪有什么人啊,是我刚刚放了水准备洗澡。” “没人?没人你挡个什么劲儿啊,给我闪一边去。”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一看苏荷的脸色她就知道其中有猫腻。 不过回头看过去,确实是没有人影,只有沙沙的水声传来。 沈秀云蹙眉扭过头,抬手就在苏荷的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戳了戳:“我告诉你啊,不管你跟沈氏公子发展的多快都不能把人往家带,女孩子家要矜持。” 苏荷不安的从浴室收回视线,吐出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妈,我知道啦,这么晚了,我要洗澡睡觉了,您也洗洗睡吧。” 话落就把沈秀云推到了门口,妈妈再多呆一秒钟她感觉自己就要穿帮了。 “你这孩子。”沈秀云满是宠溺的瞪她一眼,走出了房门。 苏荷靠在门板上拍拍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真的是好惊险! 幸亏没给发现,要不然她这条小命今天怕是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你妈走了?”浴室忽然传来男人的询问声。 “嗯,走了。” 男人方才从窗帘后走出来,身上还涂着满身的沐浴露,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等他洗完澡出来苏荷已经睡着。 本来想给她点儿什么惩罚,看她呼呼大睡的样子只得作罢。 躺下,抱着她,女人身上的馨香叫人莫名的沉醉,把头埋在她的青丝间,闭上眼。 模糊中,却隐约听见她的呢喃声:“许莫白,许莫白......” 他猛地睁眼,这个女人,又一次在挑战他的底线! 看来这惩罚必须有,而且还不能轻,否则她就不长记性! ――――― 天亮。 沈秀云和苏暮云将两人送到门口,苏荷抱了抱沈秀云。 “今天晚上记得早点儿回家,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沈秀云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脸。 苏荷却猛地怔住。 哎呦喂,她怎么忘了这茬?她今天晚上根本回不来啊。 看着沈秀云殷切的表情,苏荷在想,要不然就这样顺水推舟回苏宅住? 还未开口,却隐约察觉到一计警告的眼光自身侧传来。 侧目,苏沉言正淡淡的看着她,那眼底,凶光毕露。 赤luo裸的威胁啊。 苏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才想出个借口来。 “那个妈,忘了跟你说,最近公司的业务特别多,每天加班,回来的会特别晚,公司离老宅距离又远,我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挺害怕的,所以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近期就住那儿了。” “啊,不回来了啊?” “没办法啊,谁让您女儿是个工作狂呢。” “那行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妈,爸,你们都回去吧。” 两人点头,苏暮云的视线却落在苏沉言的面上:“你小子时间长了也回来看看。” 自从苏荷来了苏家,苏暮云和苏沉言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现在不会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 听到这句话,苏沉言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两人上了车,消失在苏宅。 ――――― 车外的景色不停的变换,一路无言。 走着走着,苏荷却发现,这分明不是回别墅的路啊,这车子怎么越走越靠近市中心? 她回头,看向目视前方的男人,男人单手长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闲闲的放在大腿上,覆了光影的侧脸好像泛着光,整张脸都变得柔和干净起来,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他高蜓的鼻梁和岑薄的唇,好看的令人痴迷。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顿了顿,才想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神色淡淡的,只是苏荷怎么觉得,他狭长的眼角怎么好像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意味? 半晌,才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去我家。”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章 :把她送给你当保姆,嫣然,喜不喜欢? 去他家?哪个家? 据她所知,他只有三个家,一个是老宅,一个是别墅,还有一个......是他和柳嫣然的爱巢。 现在既然不是去苏宅和别墅的路,那么,他口中的家,应当就是他和柳嫣然的爱巢。 他竟称呼那个地方是我家? 原来在他的心里,有柳嫣然的地方才是家。 尽管他很少回去又怎样?他心里还是把那个地方当成心底的栖息地。 苏荷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同他住在别墅的这些日子幸福又安逸,叫她差点儿就忘了,她只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拢了拢衣服,降下的车窗里有凉风吹过来。 苏荷出神的朝车窗外看去,才发现一场雨过后,满街道尽是凋零的木槿花,好一副荒凉颓败的景色。 原来秋天已经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怪不得这样冷。 她很想问一问坐在身侧的这个男人把她带去那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可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的回答会有多么的残忍。 何必自取其辱,还嫌自己在他面前不够耻辱吗? 苏荷把身子往座椅里缩了缩,窗外的风吹过来掠过她满头的青丝,那青丝在空中痴缠飞舞,有种莫名的凄美。 终是没再开口,车子一路平稳的朝着前方驶去。 静安小区。 路过保安厅时,苏荷听到那保安跟苏沉言打招呼:“苏先生回来了。” 苏沉言笑的和善。 原来见柳嫣然竟叫他这样高兴。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去。 在一栋高大的白色建筑物前,车子缓缓停下。 听到声响,柳嫣然拉开门走了出来,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那张素日来永远趾高气昂的脸在看见黑色宾利的一瞬尽数敛下,便成一汪柔情。 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柳嫣然。 苏沉言开车门下车,柳嫣然立刻迎了上来,神采飞扬:“阿言你回来了。” 阿言,那样亲昵的称呼,她也曾有过这样叫他的权力。 苏沉言点点头,面色温和,甚至是温柔。 原来这个冷峻的男人也有这样温情的一面,只是从来不曾给予她一分一毫。 苏荷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两人如金童玉女一般相谈甚欢,心口有一丝钝痛蔓延开来,像是有刀子一下一下划在心口,鲜血淋漓。 她垂下头,不愿看那刺眼的一幕。 却忽然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隔着车窗传来:“自己不下车还等着我请你不成?” 苏荷抬头,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黑眸,那样的淡漠,那样的疏离,那样的......不屑。 苏荷忍不住死死的扣住了皮包,唯有如此,才能叫她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继续待在这个令她羞耻的地方。 几秒,面色平静的推开车门,款款的走下来,依旧是不失一丝风度。 柳嫣然看到她,一双眼睛登时射出一道凶猛的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她转头看向苏沉言,眼底的凶光却已收回,只剩下衣服温婉可人的模样:“阿言,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苏荷冷笑,这般滴水不漏的演技,柳嫣然不去进军演艺界阵阵是可惜了。 苏沉言抬眼似有若无的掠过她此刻有些苍白的脸,忽然轻轻的笑了:“把她送给你当保姆,嫣然,喜不喜欢。” 苏荷呼吸一窒,这次,不再是钝痛,而是变成了锐利的痛,痛的她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保姆,呵,在他的眼里她可真下贱。 原来她只配做他妻子的保姆。 柳嫣然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才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沉言:“阿言,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这个女人给我当保姆?” 毕竟,苏沉言曾三番五次的因为这个女人对她警告威胁,她不得不谨慎。 苏沉言满意的看着苏荷一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漫不经心的点头:“没错,从今天起,你可以随意的使唤她。” 柳嫣然面上终于露出笑意:“阿言,谢谢你迟来的生日礼物。” 苏沉言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柳嫣然上前一步大胆的挽住他精壮的手臂,不经意间回头看向苏荷,那眼底轻蔑,不屑,讥诮。 苏荷的视线却落在苏沉言的手臂上,就在前几天,她还以同样的姿势走在一起。 这场景,真是如出一辙的可笑。 几不可见的眨眨眼睛,苏荷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屋。 不得不说,柳嫣然在苏沉言面前可真是个尽职尽责又温婉贤惠的妻子,她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帮苏沉言脱掉西装拿到衣架上挂起来。 苏荷怔怔的站在原地,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多余,像个货真价实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 这栋别墅内里的装修风格跟依云山那边截然不同,白色的外漆却搭配了大红的内饰,热情奔放,每一套家具都透着一股子壕气,高调奢华,扑面而来一股奢靡的味道,不用猜,定然是出自柳嫣然的手笔。 在苏沉言面前,柳嫣然还有做得了主的东西,可她苏荷,没有一样可以,她能做的,唯有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说不定这样苏沉言偶尔心情好还会扔给她一根肉骨头。 她五味陈杂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打量着眼前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两人,心底竟不知何种滋味。 这大约就是她的报应,她爱上苏沉言的报应。 “张妈,帮她拿件下人的衣服过来。”苏沉言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报纸。 “好的,少爷。” 那妇人抬头看了苏荷一眼,目光凶狠竟不比柳嫣然少一分半毫。 苏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张妈把衣服捧了过来,恭敬道:“少爷。” 苏沉言头也不抬:“换上。” 那套灰不溜秋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大妈穿的衣服被粗鲁的扔到了苏荷怀里。 苏荷捧着衣服看向苏沉言:“在哪儿换?” 苏沉言蹙眉,抬眸看了她一眼,转头:“张妈,收拾一件库房给她住。” 张妈应的欢快,下去收拾了。 苏荷站在原地紧紧的揪着衣服,一颗心简直在滴血。 这栋别墅这么大,没有二十间房也有时间,他却说,收拾一件库房给她住。 他连一件下人的房都不愿给她住。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明明今天早上她还枕在他的臂弯了,现在,他却这样抛开她,是玩腻了? 柳嫣然从卧室走出来,隔空挑衅的看她一眼。她明显补过妆了,还喷了香水,空气里一股刺鼻的味道。 苏荷记得苏沉言曾说过,他最讨厌脂粉味,现在在柳嫣然面前全部都不作数了吗? 看他们靠的那样近,苏荷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阿言,今天中午我们去哪儿吃?”柳嫣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故意为之的软糯,且似是提高的音调。 这话恰好落尽了苏荷的耳朵,像是在说给她听。 “我们今天不出去,让她做。”苏沉言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苏荷捧着衣服的手在颤抖,恨不得将这衣服甩在两人的脸上,好叫她不用再看他们那恶心的嘴脸。 张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爷,库房收拾好了。” 柳嫣然轻易步子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倒不像是豪门千金,更像是酒吧里的妓,女,她漂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如同毒液般的笑意看着她:“苏保姆可是要小心了,那库房多年存放货物,潮湿的很,好像有不少老鼠呢。” 这样虚伪的提醒。 苏荷朝着苏沉言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他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任由她这样被柳嫣然欺负。 苏荷忽然笑了,笑的落寞又悲伤,她居然还在幻想着这个男人会站出来帮她,真是可笑,两年前的那记巴掌抽的还不够响亮吗? 她至死都不会忘记,两年前,柳嫣然把咖啡泼在她脸上,她不过是要反击,却被他紧紧的扼住了手腕。 他从来对她都不屑一顾,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扬唇,淡淡的看着柳嫣然:“谢谢夫人的提醒。” 转身离开,跟你张妈身后朝着库房走去。 “一会儿收拾妥当记得过来做饭。”身后,却传来男人凉薄的声音。 有人说嘴唇薄的男人薄情,她从前不信,现在却觉得这话说的真对。 脚步只是顿了顿,便离开了。 库房在地下室,顺着一条台阶走下去,越走越潮湿,越走越阴冷。 不知走了有多久,苏荷感觉自己全身都冷了,张妈的脚步停了下来。 打开门,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险些叫她吐出来。 张妈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收拾吧,再慢耽误了做饭少爷和夫人饶不了你。”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向他摇尾乞怜吗? 狭窄封闭的库房,说好听点而是收拾过了,可充其量不过是把杂物堆到了角落,拿了一床被子过来,那被子还是一床败絮的薄被,怕是挡不了风。 苏荷站在门口看着这间库房,不见一丝阳光,潮湿到地上渗出来大大小小的水渍,各种蟑螂,老鼠更是猖狂到满地飞窜,甚至四处布满了蛛网,倘若阳关能照进来,必然能看到满屋的灰尘在空气中浮荡,一股子霉味儿混着腐臭味儿无处不在的萦绕在鼻尖。 苏荷抿唇,眼底带了一丝隐忍的怒火,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那张妈是故意给她使绊子! 在这里她连一个下人的地位都不如,可那又如何?苏沉言根本不会帮她,他巴不得看她落入这样的窘境。 要向他摇尾乞怜吗? 不,她绝不! 老鼠蟑螂算什么,那样灰暗的童年她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忍不下去? 苏荷吸一口气,怒火被平息,她走进去,身上还穿着原先的白色百褶裙,现如今只得换下来。 拿起那套灰色的近似于中山装的衣服,换上。 将库房经过简单的处理,把包放下,折身走回客厅。 ――――― 客厅里,柳嫣然把头缓缓靠在苏沉言宽厚的肩膀,手指一寸一寸顺着男人性感的锁骨蔓延到衬衫领口的纽扣上,似有若无的把玩着。 苏沉言蹙眉,一计警告的眼神飘过去。 柳嫣然的面色一暗,怎么那个践人刚走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难道他对她那些难得的柔情都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他当她是什么?报复那个女人的工具? 心口顿时涌起怒火。 余光里,却隐约瞥见一抹纤细的人影从地下室入口上来。 柳嫣然念头一转,既然他要用她来气这个女人,她何不将计就计,叫她睁开那狗眼看清楚,谁才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柳嫣然面上粲然一笑,嫣红的唇鲜艳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眉眼间也总是万种风情,妩媚妖冶,伸手顺势解开男人的纽扣,手指在那人肌理分明的胸口似有若无的画圈,另一只手抬起拿在男人面前娇嗔道:“阿言,你觉得我新买的镯子好看吗?” 苏沉言本想厌恶的拉开她的手,却看到了停在地下室入口的苏荷,忍下那股子厌恶,不动声色的点头:“嗯,很漂亮,很衬你的皮肤。” 苏荷怔怔的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长睫颤了颤,眼底浮起一层水雾,不知过了多久,隐去,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走上前来。 苏沉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白希的皮肤,黑白分明的杏眼,挺翘的鼻,丰润的唇,即使不施粉黛依旧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美,这身灰色的老旧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竟意外的好看,乌黑的发笔直的垂下来挽在耳后,一张清秀的脸小巧又精致,一眼看过去,竟给人一种民国时期大户人家小姐的温婉与恬静。 很美,她的脸连这样的衣服都驾驭的绰绰有余。 柳嫣然贴的苏沉言极近,自然看到了他眼里的痴迷,手掌下意识的握拳,视线恶狠狠的朝苏荷瞪过去,这个狐狸精! “少爷,有什么事要我做,请吩咐。”苏荷微微颔首,眼前两人亲密的画面纵然叫她心痛,可她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 他想看她的狼狈,她偏偏叫他不能如愿。 苏沉言猛地回神,敛下眸底赞赏的光,换上一贯的冷漠:“冰箱里有食材,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 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一句话,险些叫苏荷失态。 回想起曾经最艰苦的岁月,她住在他买的房子里,像是每一个平凡的妻子,每日在他下班前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一起吃一顿温馨的晚餐。 那样的时光美好的像是一场错觉。 苏荷愣了半晌,才点头:“好。” ――――― 六个菜,两个汤,苏荷手艺的从来都毋庸置疑。 把饭菜端上桌,默默的退回厨房里。 “你干什么去?”男人却忽然偏头。 “回里面吃。”既然是下人就应该遵循下人的本分。 “不用,你跟我们一起上桌吃。” 苏荷站在原地有些怔忪,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良心发现了? “阿言,你怎么叫她一个下人上桌吃啊?”柳嫣然睥睨着从眼皮下朝苏荷嫌弃的看了一眼,娇嗔道。 苏沉言拿起筷子加一块儿西兰花放进嘴里:“你坐在夫人身侧,帮她夹菜盛汤。” 夫人?犹记昨天这个称呼还在她耳边盘旋,今天就扣到了别的女人头上,苏家夫人的头衔还真是廉价。 苏荷面无表情的在柳嫣然身侧坐下。 盛饭,放在柳嫣然面前。 “愣着干什么,给我夹菜!”柳嫣然像是手断了一般,一动不动,就差喂她嘴里了。 苏荷颔首:“抱歉,我不知道夫人喜欢吃什么,不敢贸然给您夹菜。” “你一个下人还敢顶嘴?就照着阿言夹,阿言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柳嫣然颐气指使道。 苏荷夹了西兰花放到柳嫣然碗里。 柳嫣然蹙眉尝了一口,忽然面色扭曲的朝着卫生间跑去,面色有些发白的走回来,压着胸口坐下,狠狠的看向苏荷:“放那么多盐干嘛?想咸死我啊。” 苏荷估疑的夹起一块儿西兰花试了试,并不咸,是正常水平,新鲜味美,一口嚼下去又脆又香。 柳嫣然明显是在找茬。 她冷笑,夹了别的菜放进柳嫣然碗里,每道菜,柳嫣然都要抱怨,顶着一张跟吃了狗屎似的脸不停的数落她,各种难听的话层出不穷。 苏荷就当她在放屁,勉强叫她影响了局部空气。 眉眼低垂,不见一丝怒气:“对不起,是我的手艺太差入不了夫人的嘴,夫人您消消气,喝点儿汤吧。” 柳嫣然冷哼了一声。 苏荷拿了碗舀汤。 柳嫣然忽然惊呼一声,抬手掀翻了碗,捂着手泫然欲泣的看向苏荷:“好你个毛手毛脚的下人,居然把汤溅到了我的手上!”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登时劈头盖脸的淋在苏荷的手臂上,还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那白希的皮肤上很快出现一抹红痕。 苏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嫣然,她记得清楚,方才绝对没有洒出一滴汤,柳嫣然是故意的。 “老公,你看我的手,都红了。”柳嫣然娇嗔的把手放到苏沉言的大掌中。 苏沉言揉了揉那并不存在的红痕,目光一片冷然的看向苏荷:“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看看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立刻去卫生间处理掉。” 苏荷看着满身的汤汁,那热度顺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到底是蔓延到了皮肤上,一阵滚烫。 疼吗?不疼。 看着苏沉言目光,苏荷察觉不到皮肤的疼,因为心里的疼要比这强上一百倍。 她抿唇,一句争辩的话都不说,只是用那种几乎绝望的眼神看着苏沉言,几秒,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苏荷收拾了满桌的狼藉,客厅里已经没有人。 许是上去你侬我侬了吧,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两人怎么会下床? 想象到彼时苏沉言正伏在另一个女人的腰间,做着他们前不久才做过的事情,苏荷笑了笑,到底是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不在意? 可在意又能如何? 苏荷吸了吸鼻子,有些疲累在沙发上坐下来,闭上眼睛,睫毛上有晶亮的眼泪慢慢渗出来。 她爱上他,是她活该。 静谧的空气中,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沉稳,不疾不徐,她顷刻便能分辨出来,是苏沉言的脚步声。 当然,还有一道紧随其后的清亮的脚步声,是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声音。 脚步声还未靠近,柳嫣然呵斥的声音已经传来:“你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下人怎么能坐在沙发上!” 苏荷慌忙擦泪,腾地站起身来,垂着头,不说话。 几秒后,她看到眼前有黑色的衣角滑过。 他们是要出去吗? 苏荷抬头,却见玄关处苏沉言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出了门,柳嫣然目送他离开。 原来只是苏沉言要出去。 送走苏沉言,客厅里只剩下她和柳嫣然两个人。 柳嫣然缓缓的朝她走过来,抱臂,眼角上挑,一双眼讥诮的瞧着她:“苏荷,你也有今天?” 苏荷不抬头:“夫人还有什么事?没有事的话我就退下了。” 柳嫣然轻轻一笑,忽地撅起她的下巴,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没事?上次的帐还没好好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狗?撒娇? 柳嫣然用力的甩开苏荷,苏荷晃了晃身子才站稳,下巴上已经赫然出现几道鲜红的指印。 林嫣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拍了拍手:“李叔。” 侧卧的门缓缓打开,名叫李叔的男人牵了一条狗走了出来。 那是一条半人高的藏獒,约有一米左右,通体黑色,夹杂几撮棕黄色,一双眼睛睁死死的盯着她,凶光毕露,大张着嘴,吐着粉红色的舌头,阳光下那獠牙上隐隐泛着寒光,它在朝她叫着。 苏荷顿时一阵腿软,立刻有冷汗从后背冒出来,很快就沾湿了全身。 她怕狗,极怕。 那还是她十岁那年,父亲酗酒回来,揪住她的衣领问她要钱,她不给,父亲就把她跟狗关在了一起,那是条狼狗,有着狼一般凶恶的外表,也有着狼一般的本性,它朝她扑过来,利爪将她的衣服撕的粉碎,它的獠牙朝着她瘦弱的肩膀咬来,那一瞬,是病弱的母亲拿着一个木棒冲进屋里从狼口下救出了颤抖的她。 从那以后,她不能碰狗。 不曾想这件事柳嫣然怎么会知道? 柳嫣然看着已然在发抖的她,畅快而解恨的笑意从她眼眶流出:“怕了?苏荷,记住,这就是欺负我柳嫣然的下场!” “李叔,放狗!” 那条脱了缰的藏獒龙卷风一样朝她冲过来,尖锐的狗吠声响彻整个客厅,苏荷吓得胆寒,拔腿就跑。 可越跑藏獒便越是穷追不舍,两条腿的苏荷怎能比得过四条腿的藏獒,眼见着那条庞然大物流着哈喇子朝她冲过来,身后已是再无退路,情急之下,苏荷踩着沙发上了窗台。 那藏獒猛然跃上沙发,整个沙发剧烈的震动,苏荷躲在窗帘后瑟瑟发抖。 这一刻她无比的希望苏沉言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这次不会再有人救她。 那藏獒不停的往上扑,尖牙利嘴的咬住窗帘的流苏下摆用力的撕扯,落地窗上没有任何的凸起,苏荷只能死死的抓着窗帘才能保证自己不摔倒。 剧烈的晃动,藏獒白色的獠牙就在眼前,苏荷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窗帘,骨节泛了白,饱满的额头边迹有一圈密密麻麻的汗,挺翘的鼻尖上也晕上了一圈红晕,咬着贝齿,眼底已是泪水涟涟。 很害怕,很无助。 忽然,那藏獒猛的一拽,窗帘被撕碎,苏荷整个人失重,猝不及防的滚在沙发上。 “嘶”的一声,她的裤子被撕裂!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痛意,她的腿好像被抓破了! 紧接着一个极其锋利的爪子抓伤她的小腿内侧,苏荷抬眸,这条藏獒正示威性的张着血盆大口,脚下踩着她被撕碎的裤子。 苏荷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只感到大狗带着毛茸茸的温热气息朝她靠近过来,那尖锐的爪子按上她的肩膀,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将她拆之入腹。 苏荷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只有一条湿淋淋的东西在她的手背舔了一口。 很是诡异的感觉。 苏荷缓缓睁开眼,藏獒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眼底散发着幽幽的光。 垂眸,舔她手背的正是他湿淋淋的舌头。 苏荷下意识的甩开,一脸惊恐的看着它。 却见那藏獒朝着她呜咽两声,巨大的脑袋凑过来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好不委屈的模样。 苏荷愣了,这条庞然大物是在跟她......撒娇? 这这这是刚才那条凶猛的藏獒? 虽然此刻它看起来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苏荷还是吓得屁滚尿流。 跑出离它几米远的距离,她垂眸看一眼腿上的伤口,三条不算太长的划痕,上面有血珠冒出来。 许是嗅到了血腥味儿,那藏獒狂吠了两声,就又要冲着她扑过来。 苏荷瞪大眼睛,弓着腰一边往后退一边死死的盯着它:“你,你你别过来......”顾左右而言它,苏荷随手拎起手边的一个花瓶:“你再过来小心我打你啊。” 那藏獒好像能听懂她的话,站在原地不动了,只是吐着舌头看着她。 苏荷一愣,眉眼间透出一丝喜意,又呵斥了两句:“你,你给我卧下!” 那藏獒双腿交叠趴下了。 这还是藏獒吗?有这样听话的藏獒? 苏荷怀疑的看了它几眼,一步一步朝着地下室走去,走几步,回头看,它跟在她身后,保持着方才几米的距离。 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衣服上楼,它就趴在地下室入口等着她。 苏荷看着它幽幽放光的眼睛,有些艰难的迈着腿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根木棍。 那藏獒见她过来立刻就要往她身上蹭,苏荷挥了挥手中的木棍,它呜咽几声,往后退了退。 苏荷走至门口,它隔一段距离跟了过来。 苏荷警惕的看着它,一个转身,出了房门。 那藏獒被阻隔在门板后,苏荷扔掉手中的木棍,听到几声狗吠声从门板后面传来,那声音里似乎有几分不舍的意味。 苏荷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走出别墅,打车,去医院。 ――――― 别墅。 柳嫣然听到下面忽然没了动静,就下来看看,别真把苏荷给弄死了不好跟苏沉言交代。 楼梯上,女人娉婷走下来,扫视一圈,客厅却不见人影,只有那条黑不溜秋的藏獒趴在门口。 见她下来,那藏獒甩着壮实的四肢朝她扑过来,扑上了柳嫣然粉色的裙子,柳嫣然抓住扶梯把手才勉强站立,一边往后退,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素日里镇定的模样变成了惊恐,一张脸登时白的跟纸一样:“李叔,快出来!” 那管家从客厅某一处钻出来。 柳嫣然吓得已经哭了,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李叔,快把这该死的畜生给我弄走!” 那管家走过去,把藏獒拉开。 粉色的裙子被利爪滑开,露出了柳嫣然白希光洁的大腿,裙子上沾上了狗毛,大腿根处是几滩水渍,将裙子洇湿,本就是极薄的布料,这会儿里面的内库都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柳嫣然气急败坏的跺脚,头上发丝凌乱的垂落下来,原本精致的妆容更花了,叫她看起来跟鬼似的,她揪着撕裂的粉裙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 极快的脱下身上的粉裙,一脸嫌弃的就要往垃圾桶里扔,手腕又忽然顿住,这是她最爱的一条裙子,是她还未嫁给苏沉言是他陪她买的,也是唯一一条他送给她的裙子,她很是爱惜,不过,这上面沾了如此恶心的东西。 柳嫣然咬了咬牙,松开了手。 洗了澡,换了另一套红色短裙,倒了一杯水,闲闲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抿一口水,落在空气中的目光变得阴狠,都怪苏荷这个晦气的女人,叫她弄了条狗进家,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那女人这会儿子也不知躲哪儿去了,看她晚上回来她怎么收拾她! ――――― “少爷,夫人去了医院。” 会议室里,男人垂头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登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变得阴沉。 打断会议的进行,男人冷着一张脸来到走廊。 “怎么回事儿?” “夫人从别墅出来去了医院外科挂了号,打了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家里根本没养狗。 苏沉言挂断电话,回到会议室,没说任何理由,只是语气不好的吐出一句:“今天的会议先开到这儿,散会。” 一群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苏沉言已经走出会议室。 ――――― 先驱车去了药店买了治疗烫伤的药,才朝着静安小区驶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男人紧抿的唇角没有松动过。 车子风驰电掣的驶入别墅,苏沉言下车,走的急,连西装都来不及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看起来有些料峭。 推门而入。 柳嫣然坐在客厅里在摆弄一束花,见他进来,面上一喜,就小跑着过来:“阿言你回来了?” 苏沉言面无表情的点头,语气低沉的吐出一个单音节字:“嗯。” 柳嫣然没察觉男人此刻的异样,只是格外委屈的凑过来,掀起短裙,拉着苏沉言的手探过去:“阿言,今天有条恶狗划伤了我的腿呢,你看,疼死我了。” 手指触摸过的地方,是一条淡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红痕。 苏沉言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偏头看向她,那目光竟是格外的冷:“哪儿来的狗?” 柳嫣然猛地一愣,这才意识到,苏沉言在生气,有些讨好的笑了笑,凑过去:“是苏保姆,她说家里还缺条看门的狗,我便听了她的,让李叔从外面买了一条回来,谁知,那条狗那样凶......”她拍拍胸口,做小鸟依人状:“你不知道,今天那条狗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都要被吓死了。” 苏沉言不躲,只是看向柳嫣然的目光愈发的阴寒,如常年不化的冰川,冷的彻骨。 柳嫣然在撒谎。 苏荷怕狗,记得有一次他跟她出去吃饭,路上碰到一条小狗,她都吓得直往他身后躲。 几秒,他甩开她的手臂,阴测测道:“苏荷在哪儿?” 柳嫣然目光闪躲:“不知道,可能在库房偷懒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公,累了吧,我给你按摩 “张妈。” “少爷。” “带我去库房。” 张妈有些心虚的看一眼苏沉言,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领着苏沉言一路朝着地下室走去。 走了很久,已经到了地下室的最里面,张妈才停下脚步,有些胆颤心惊的看苏沉言一眼:“少爷,就是这儿了。” 库房的门虚掩着,只露了一条细小的门缝,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却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恶臭自里面传来。 苏沉言蹙眉,一双眼不带情绪的瞄一眼张妈,缓缓推开了门。 屋内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无数废弃的木箱油桶堆在角落,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只要有风轻轻吹过就会飘起来,发出呛人的味道,水泥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渍,偶尔可以看见几只大摇大摆的老鼠和蟑螂,如此狭隘的地方,只在角落里容得下一张长不过一米二的小床,那小床还摇摇晃晃,漆都褪了,苏荷彼时就躺在那小床上,蜷缩着身体,身上盖一床薄旧的棉被。 心,猛地刺痛,一种莫名的心疼自心口发酵,几乎要叫他不能自抑的跑过去立刻抱起她,好叫这肮脏的地方不要玷污了她。 手掌渐渐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男人转头看向张妈,微抿的唇,皱起的眉,刚毅的侧脸线条,在阴暗中亦能凭凑出一股子凌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家里的库房不止这一间。” 言下之意是,那么多间客房,为什么把最烂的这间给苏荷住。 张妈身子一抖,顿时老泪纵横,少爷虽然很少回家,但少爷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少爷,我错了,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苏沉言面无表情,只是冷眼瞧着她一个劲儿的求饶,淡淡的抛出一句:“苏家不需要擅作主张的下人,回去收拾东西吧。” “少爷!”张妈歇斯底里的哭闹起来,她无儿无女,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柳嫣然身边,突然叫她走,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去哪里? 苏沉言一记阴鸷的眼神看过去:“再不滚我就让你想走也走不了。” 那目光之锐利,叫张妈立刻噤了声,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捂着嘴一路逃窜而去。 只是,这吵闹声终是吵醒了睡在床上的人儿,苏荷蹙着眉翻一个身,不料床太窄,身下忽然没了支撑,她的身体直直的坠落下来。 苏沉言心头一颤,大步跑过去,伸出结实的手臂,恰好将苏荷抱了个满怀。 苏荷茫茫然睁开眼睛,眼底迷离如覆了一层水雾一般看向苏沉言。 视线在男人的面上停留几秒,忽然一个机灵,眼底清光大现,彻底清醒过来,“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男人手臂间的柔软忽然消失,几秒,他收回手臂,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荷。 苏荷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苏沉言察觉到她的敌意,不语,大掌伸进裤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来:“送这个。”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既极具美感又不失力度。 苏荷看着那管子牙膏,唇角忽然勾起,却是极具讽刺意味:“这会儿才想起送这个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当时眼睁睁的看着柳嫣然把一碗滚烫的汤泼到她身上的时候怎么不拦着,这会儿又来装好人? 苏沉言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扫视了一下四周:“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走吧。” “去哪儿?” “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苏荷扯唇,她还以为是要离开这里。 既然不是离开这里,住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住客房?她倒觉得这里更为僻静清幽,虽然环境是差了点儿,但至少柳嫣然不会来这儿找她麻烦,她是真的怕了那个小心眼的女人,只是来了一天,她已经被折腾的快要散架,她不敢想象,她搬去客房她会用什么法子来折磨她。 她抬眸,果断干脆:“我不走。” “再在这地方住下会生病的。”这地方这样潮湿,根本不能住人。 “我生病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巴不得我生不如死吗?”就算是病死也比被柳嫣然折磨死好。 “苏荷!”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你走不走?” “不走。” “你不走我就抱着你走。”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这男人向来说到做到,苏荷心头一跳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劳烦少爷,我自己走。” 被柳嫣然看着她被苏沉言抱着出来,说不定她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 没什么东西,只有原先的那套裙子,苏荷拎了包,拿了裙子,跟在苏沉言身后走出地下室。 ――――― 客厅里。 张妈站在柳嫣然的面前哭哭啼啼:“夫人啊,你快帮帮我啊,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让少爷就这样把我赶走啊。” 柳嫣然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多大年纪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放心,一会儿我会替你求情的,你快下去吧,省的阿言一会儿见着你动怒。” 张妈刚退下不多时,苏沉言就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柳嫣然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迎上来,却在看见拎着东西的苏荷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阿言,你这是......” 苏沉言不看她,只是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李叔。” “少爷。” “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李叔点头。李叔是他从苏宅带过来的老人,做事情谨慎有分寸,最重要的是,懂得揣测他的心思,他做事他放心。 “收拾客房干什么呀?”柳嫣然抱住他的手臂,若有所思的看苏荷一眼。 这样亲昵的场面一天看下来,苏荷也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心口还会痛,却已经近乎麻木。 “给苏荷住。” “一个下人住什么客房呀。”柳嫣然立刻撅起了嘴,很是不满的模样。 苏沉言侧目,目光渗出几分冷意:“一个下人该住什么?最烂的库房?” 柳嫣然微微一愣,却很快回过神来,摇着男人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这件事张妈做的有些过分,可是阿言,张妈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换别人来伺候我我会很不习惯的。” 苏沉言没推开她,盯着她看了几秒:“扣除她三个月工资,叫她继续留在这儿。” 这话落尽苏荷耳朵里,她不禁觉得可笑,她在那样的地方和老鼠蟑螂待了整整一天,柳嫣然撒撒娇,这事情就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她从来不知道,素来有着强硬原则和底线的苏沉言不是不会该变自己的主意,而是这一切要看求情的人是谁。 是柳嫣然的话,他是不是没有原则和底线? 可笑她之前还在柳嫣然面前那样的自以为是,现如今看来,她真是像个小丑。 苏沉言在沙发上坐下来,柳嫣然乖巧的递给他一杯水,抬手覆上男人的肩膀:“老公,累了吧,我给你按摩。” 多么刺眼的一幕,偏生她连掉头走掉的资格都没有。 苏沉言闭起眼睛,似是很享受,几秒,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出一句:“那条狗呢?” “不知道,我交给李叔处理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叔恰好从楼上走下来。 “李叔,那条狗呢?” “我拿了笼子给关了起来。” 苏沉言想到今天保镖发过来的信息,眉头一蹙:“把那条狗送到黑市去吧。” 柳嫣然没说话,李叔更是不敢反驳。 出人意料的,站在原地的苏荷却是忽然出声:“把它留下吧,交给我。”虽然今天那条藏獒划上了它,可它毕竟没有恶意,况且,狗被卖到黑市去,只有一种下场——被做成狗肉。 这太残忍,想到今天那庞然大物用头蹭她的模样,她就心软了。 苏沉言猛地睁开眼睛,很是意外的朝她看去,她不是一向怕狗,怎么? “那条狗很温顺的,不伤人,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苏荷再一次出声。 苏沉言若有所思的垂眸,许久,抬头:“也行。” 苏荷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李叔,带她上楼去吧。” 这是嫌她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呵,她还不想留下来看着令人恶心的画面呢。 苏荷跟在李叔身后上了楼。 客房很宽敞,比之前的库房不知好了多少倍,苏荷放下东西:“李叔,谢谢,能不能帮我把那条狗牵过来?” 李叔很恭敬的点点头,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他能看出来,少爷对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下楼,正要去牵狗,却听到苏沉言的声音:“李叔,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少爷,您请问。” “今天那条狗,是怎么来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怀孕了? 卧室。 柳嫣然穿一套黑色薄纱睡衣,半透明的黑纱罩不住里面的风光,女人汹前的柔软和白希的大腿都若隐若现的在空气里氤氲出一股旖旎的气息。 看着浴室暖黄的灯光,她指间缠绕一缕青丝,慵懒的侧卧于床上,唇角的笑意收敛不住,媚气横生。 这是苏沉言第一次进这间卧室,就连新婚之夜他都是睡的客房。 浴室的水声停了,男人穿一身居家服走出来,白色的t裇,灰色的运动裤,手里拿一块儿白色毛巾擦着淌水的黑色短发,这样的苏沉言褪去了白日的严苛冷峻,脸部轮廓也跟着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孤高清傲的少年。 柳嫣然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移不开。 男人走过床边,目不斜视,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一个枕头:“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这是什么意思? 柳嫣然脸上的笑意一僵:“阿言,我们,不一起睡吗?” 苏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很是可笑的看向柳嫣然,那笑嘲讽十足:“你忘了婚前协议里怎么说的?” 柳嫣然面色一白,她怎么会不记得,婚前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婚后互不干涉生活。 她记得,可她怎么甘心? 柳嫣然紧紧抓住被子,十指悄然颤抖着,片刻,她松开被子,面上带起一股温婉的笑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躺在一场床上,什么都不做。” 苏沉言不是柳下惠,只要他肯上床,她有得是法子叫他睡了她。 苏沉言头也不回的朝着沙发走去:“没必要。” “可是,阿言,你明天还要上班,睡沙发上怎么能休息好呢?” 苏沉言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着一身遮不住肉的黑纱睡衣的柳嫣然,漆黑的眼底一片清冷:“我告诉你柳嫣然,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以后做好你的本分。” 一句话如当头一喝,柳嫣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听这话的意思,他知道了那条狗是她买来对付苏荷的? 谁告诉他的,那个践人? 柳嫣然咬住唇瓣,低垂的眼睫下,透出一股狠毒的光。 到底是不敢再作祟,乖乖的盖着被子躺下来。 ――――― 客房。 跟主卧隔了一堵墙。 李叔把那条藏獒牵了上来,藏獒似乎格外喜欢苏荷,见着她就要往她身上扑,扑过来也不伤她,就是对着她左嗅嗅右嗅嗅,好似她身上有什么好闻的不得了的味道一样。 苏荷起初怕的不得了,两个小时过去,便也习惯了这只庞然大物表现自己对她的喜爱的方式。 而且她发现,这只藏獒还是只忠犬,特别听她的话,她说卧倒就卧倒。 苏荷想,许是她跟这只藏獒有缘吧。 坐在沙发上,藏獒就前腿交叠趴在她面前,对着她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一副献殷勤的模样,苏荷哭笑不得。 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你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苏荷想到了苏沉言,这个男人这么欺负她,不如她也借机欺负他一把? 眼底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揉了揉藏獒的脑袋:“以后你叫小苏好不好?” “汪汪!”小苏朝着她叫了两声,看样子是挺满意? 苏荷笑了,唇角露出两个梨涡,大着胆子用脸凑过去蹭了蹭小苏:“小苏,晚安。” 回到床上躺下,谁知小苏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就要往床上扑。 苏荷皱了皱可爱的鼻子,低喝一声:“小苏,乖,就在那儿卧下。” 小苏甩了甩黑色的毛,叫了两嗓子,乖乖的躺了下来。 夜,寂静,漆黑,窗外有风声。 苏荷躺在床上,一双黑梭梭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黑色的发丝将她的脸衬得越发的小巧精致。 她知道隔壁就是苏沉言和柳嫣然的卧室,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许是门和墙的隔音效果太好,她听不到动静。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定是在翻云覆雨。 她忽然有些想哭。 她从前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掉,不会再痛了,可事实上,只是打击来的还不够强烈,比如这一刻,想到他和柳嫣然那样亲密的在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她的心口依旧尖锐的疼给她看了。 原来那些说要放下的话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话,她到底还是爱着他,就算他伤的她遍体鳞伤,就算这样疼,她还是不争气的爱他。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掉进脖子里,潮湿一片,苏荷眨眨眼睛,嗓音里带了哭腔:“小苏,我疼,我好疼。” 沉寂的夜幕中,没有回答声,只有小苏绵长粗重的呼吸声。 窗外忽然一条白煞的光劈开天幕,风声忽然大了起来,如同一只野兽在嘶吼,几秒后,“轰隆”一道巨响响彻整个天际。 豆大的雨点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苏荷整个人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被子瑟瑟发抖,被子蒙住头,却挡不住窗外巨大的惊雷声,她不敢睁开眼,只是眼泪从长睫中不停的滴落下来。 她害怕打雷,从二十二岁那年起。 她永远并不会忘记,父亲就是死在这样雷声大作的夜晚,她记得闪电划过天际照亮整个天空的时候,父亲那张苍白又透着灰青的脸,还有他脸上浓稠鲜红的液体。 那是一生中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 可那时候,苏沉言出现了,他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他说,别怕,有我在。 她因这一句话自此爱上他,再无解脱之日。 又是一道惊雷砸下,苏荷揪了抱枕死死的堵住耳朵,雷声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像是在催命一般。 可如今,不会再有人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别怕,有我在。 ――――― 主卧。 窗外惊雷阵阵,苏沉言看向窗外,脑海里浮现出苏荷扑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害怕打雷,从前每次打雷都要他抱着才能安心入睡,今夜,她一个人,可害怕? 明明知道应该对她冷漠一些,再冷漠一些,叫她也尝尝他的痛苦。 可不知怎的,到底是不忍心。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着他,去看看她,去看看她。 极其烦躁了揉了揉黑发,几秒,起身。 苏沉言就躺在近在咫尺的沙发上,柳嫣然心痒难耐,根本睡不着,见他起身走至门口,到底是没忍住,坐起身来:“阿言,你干什么去?” “出去一下,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男人走的头也不回,只留给她一个清高冷峻的背影。 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他定然是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柳嫣然紧紧的咬住牙齿,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几秒后,猛地一拳砸在床上。 这个该死的践人! ―――――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来。 苏荷整个人沈旌都绷得紧紧的,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墨一般阴沉的暗夜下,薄被下,一团小小的身影在瑟瑟发抖,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心底忽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沉默几秒,走过去,走到床边时看到了睡的极香的小苏。 不出声,避过,尚了床,将被子掀开,被子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样惹人怜惜。 他动作轻柔的将苏荷抱在怀里,粗粝的拇指动作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是他未曾发觉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经过这漫长的一系列动作,苏荷终于回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忘记了害怕:“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他不应该金枪,不倒的一次一次把柳嫣然按到嘛? “我记得你把打雷。”苏沉言精壮的手臂抱着她,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的贴合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苏荷的面上。 苏荷忽然就觉得......一阵恶心。 这气息里,好像沾染了柳嫣然的气息。 想到这儿,她面色登时变的苍白一片,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苏沉言:“你走,立刻走,我不用你管!” 苏沉言没料到苏荷会是这种态度,伸手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乖,别闹。” 这手,他方才就是用这手触碰柳嫣然的全身,还有那私密的地方,这会儿,却又用这手来摸她的脸...... 苏荷忍不住干呕一声。 苏沉言一怔:“你怀孕了?” 苏荷拍了拍胸口,用力的压住那恶心,一脚踢开他:“怀你个大头鬼,我恶心,我看着你恶心!” 恶心?他恶心? 苏沉言终是没了耐心,怒气被激起,一双眼沉沉的看着她,一如这暗无天日的黑。 一道惊雷忽地砸下,声音响亮的如同炸在头顶,苏荷身子一抖,下意识的钻进男人怀里,不敢抬头。 苏沉言没忍住,忽地笑了。 方才还指着他鼻子叫他滚的这人这会儿像只鸵鸟一样趴在他的胸口,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他。 “你确定还要我走?” 苏荷眼睛一闭,算了,虽然恶心,但好歹还有个避雷针的功效。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就是你抢我男人的下场 柳嫣然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变小,停止,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苏沉言一夜未归,而她,一夜未睡。 独守空房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恨到简直想要立刻把她杀掉。 那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从十六到二十六,一个女人最好的十年,她用来等他,等他回头,等他爱上她。 她等了太久,久到快要等不下去。 可那个女人一出现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把他从她的身边抢走,叫她再无靠近他的可能,叫她这白白十年光阴全部虚度。 她恨她,恨得发疯。 柳嫣然满目猩红的等着天花板,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沾湿了羽被。 总有一天,她要叫她尝尝这失去挚爱的滋味! ――――― 苏荷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千丝万缕如金线一般。 她坐起身来,身侧没有人。 她扯唇,苦涩的笑意绽放在唇角,原来昨夜的种种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起身,穿拖鞋。 忽然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就朝着她冲过来,苏荷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扑到,小苏眼睛放光的瞧着她,黝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放着光。 苏荷下意识的一道惊呼,她暂时还没习惯这种另类的唤醒方式。 小苏看着她惊恐的脸,忽地呜咽了一声,把脑袋趴在了她的腿上。 这容易受伤的小心灵啊,苏荷原本抑郁的心情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放晴了。 别看这货这么庞大的身躯,内心可是住了一个玻璃心的少女啊。 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宠溺的拍拍小苏的脑袋:“小苏,乖,下去。” 得到主人的抚摸,小苏又一次变得振奋,摇着尾巴看了看苏荷,听话的放下了搭在她膝盖上的爪子。 苏荷洗漱,换衣服,去厨房做早饭。 客厅里不见柳嫣然和苏沉言的身影,鏖战一夜,应该还未起床。 她从冰箱里拿了食材,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柳嫣然从楼下走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荷在厨房忙碌,女人身姿纤细瘦弱,尽管穿上那样老气的衣服,依旧死扶风弱柳,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她长发披肩的模样很好看,尤其是这时候,弯着腰,有几缕青丝从脸侧垂下来,透过阳光,隐约可见那精致的五官轮廓,隐隐的发着光,看上去纯白而美好。 这个臭白莲!就是她这张看似纯洁的脸将苏沉言勾引的神魂颠倒! 忽然想起昨夜苏沉言一夜未归去了她的房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兴冲冲的从楼梯上奔过去,一把拽住苏荷的长发:“你个不知道受规矩的下人,头发掉到饭里了,立刻给我绑起来!” 柳嫣然的力道极大,发根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苏荷当即就红了眼眶,却不能反抗,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转过身,垂眸:“对不起夫人,我这就去绑。” 柳嫣然一把甩开她的头发,嫌脏似的拿了抽纸擦擦手,神色狠戾的瞪她一眼:“连个下人都当不好,废物一个!” 那一甩,苏荷一个身子不稳撞在门把手上,顿时眼冒金星,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上,扶住门才勉强站住。 耳边却传来难听的谩骂:“真是脏手脏脚的,松开门,立刻给我滚!” 苏荷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 绑了头发回来时,却看到柳嫣然坐在沙发上摆弄指甲。 看到她,稍稍抬了下眼皮,趾高气扬的吩咐道:“快点儿做饭,我饿了。” “好的,夫人。” 早饭做的很简单,苏沉言早上一般吃的很少,又清淡。 饭菜端上桌,却只有柳嫣然一个人坐在饭桌旁,不见苏沉言。 她不敢问,只是恭敬的退到一边。 “就这么点儿饭?喂猫呢?”柳嫣然不悅的咬了一口煎蛋。 喂猫?说句喂猫都侮辱了猫。 苏荷面无表情:“对不起夫人,明天我会多做点儿。” 柳嫣然冷哼了一声,吃完主餐喝牛奶,刚喝一口,把杯子一把重重的摔在了桌上:“这么烫的牛奶你是要烫死我?” 苏荷上前,手背感受了一下杯壁的温度,温温的,稍稍有一丝烫,恰是最适宜的温度。 她颔首:“夫人,牛奶的温度刚刚好。” “你的意思是我连烫不烫都尝不出来?”柳嫣然端着杯子扭头看向她,眼底泛起一丝精光,她抬起手,缓缓将那杯牛奶自她头顶上倒下:“感受不到烫的话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毕竟刚出锅的东西,就算放了许久温和了很多,也依旧是带着热意的,就这么从头顶浇下来,浇湿了苏荷的头发,脸,也沾湿了她的衣服,手臂,那热意迅速蔓延开来,在所能触及的地方覆上一层红晕。 有些许灼烧的痛,牛奶滴滴答答的流着,苏荷睁不开眼睛,却感觉的很清楚。 柳嫣然得意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不肖睁眼,她都能猜到她脸上讥诮的表情,她开口:“怎么样,感受到了没?” 苏荷抹一把脸,紧紧的攥住拳头,天知道她多想把拳头砸到她的脸上,可是她不能,几秒,她松手:“感受到了,夫人。” 柳嫣然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狼狈的模样,才悠悠然道:“把东西收拾了吧,我不吃了,吃完来我的卧室里,有些脏衣服要你洗。” ――――― “夫人,我收拾完了。”再出现在柳嫣然面前时,已是清爽干净,唯有脸上和脖子的上的红痕还未消去,淡淡一层红。 柳嫣然正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手里端一杯红酒,看她一眼,抬了抬下巴:“喏,脏衣服在那里。” 苏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几盆的衣物,看上去还八成新,丝毫不见任何污迹,还有两盆似乎是床单被罩。 她一盆一盆的端到一楼的洗手间,端到最后一盆,脸上已是汗水涟涟,背上也湿了一大块儿,有些费力的端着朝门边走去,身后,柳嫣然抿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道:“这几大盆衣服都给我手洗,洗衣机洗不干净,听见了没有?” 这么多衣服,还有厚重的床单被罩,就是洗一整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洗完。 她心底叹一口气,擦了擦汗:“好的,夫人。” 柳嫣然又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今天晚上之前还洗不完就不准睡觉!” 苏荷点点头退了出去。 搬了小凳坐在洗手间,捶了捶腰,开始劳动。 她不是不会反抗,而是她知道,反抗只会遭到更大的侮辱。 苏沉言带她到这儿的目的,想必就是让柳嫣然折磨她,他一直阴晴不定,也一直恨着她,她都知道。 可他为什么这样恨她? 她问过,他却不回答。 只是这样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不停的折磨着她,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她无力反抗。 苏沉言要折磨她,就像是在玩弄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苏荷咬牙,捞起一件衣服,泄气似的搓着。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传来。 苏荷闭了闭眼,柳嫣然又来找她麻烦了。 刚抬头,还未开口说话,一个不明物体忽然罩在她的头上。 柳嫣然带笑的声音一并自她头顶传来:“哦,还有这个。” 苏荷抓下那不明物体来。 竟是一条蕾丝内库,还是一条穿过的。 她居然让她洗她的内库! 苏荷面色登时就变了,她低着头,手臂不停的颤抖着。 柳嫣然居高临下满意的欣赏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双手抱臂,微微俯身,一双漂亮的眼睛毒辣的看着她:“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想打我?你来呀。” 苏荷的手缓缓的举起,从未有过的耻辱,几乎叫她不能再忍下去。 柳嫣然盯着她迟迟未落下的手,眼底的嘲笑愈发的肆无忌惮:“凭你这下贱胚子也敢打我?你说倘若你真打了我,阿言回来看到我脸上的手指印,会怎么样?” 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从头上砸下,苏荷清醒过来。 柳嫣然的话虽说很欠抽,但她说得对。 她打了柳嫣然,必然会换回闭着一巴掌还要疼十倍甚至百倍的惩罚。 她放下手,垂下眼睫:“夫人还有别的忘了的衣服要洗吗?” 柳嫣然“咯咯”一笑,那笑声刺的她耳朵都疼,她俯下身来,同她对视,上挑的眼角狠戾又阴鸷,她拍拍她发红的脸,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这就是你抢我男人的下场,苏荷,昨夜苏沉言给了多少愉悦,我就从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想你全部的衣服上都沾上血腥吗? 一个上午的时间,累的腰酸背痛,却只洗完一盆衣服,还剩下整整的三大盆。 柳嫣然可能把她大半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拿来给她出幺蛾子了。 手上沾着泡沫,苏荷有些艰难的用小臂蹭了蹭鼻尖上的汗珠。 柳嫣然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忽然出现在视线里:“出来做饭,阿言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 苏荷把手从水里捞出来:“好。” 百本白希纤细的手指在水里泡的有些久了,上面泛着白,还起了好多褶子,苏荷找了毛巾把手擦干净,走出洗手间。 饭菜味而飘香的时候,门外想起了黑色宾利特有的尾喉轰鸣声。 苏沉言回来了。 他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剪裁得体,适合每一个像他一样的成功人士,他擎着手臂,等待着。 从客厅的沙发上走出一个人影,从他的手机接过西装,像每一个称职的妻子,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苏荷正把饭端上桌。 男人看到她的时候,俊朗的面上闪过一道诧异的神色,随即皱眉:“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你长发披肩的样子更好看。” 苏荷面色清淡如烟,不去看男人的神色,仿佛自己直视这个家里真真正正的下人,微微颔首,恭敬道:“披开头发干活不方便。” 苏沉言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就移到了饭菜上。 今天恰好没有饭局,昨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有些担心她,所以便回来看看,不过看起来,她很好。 柳嫣然见她回来,早已敛去上午时飞扬跋扈的狰狞面孔,此刻好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 许是昨天的警告起了作用,柳嫣然没再吃饭的时候做出某些丧心病狂的举动。 一顿饭吃的四平八稳。 苏沉言就像一阵风,来匆匆,去匆匆,吃过饭就离开了。 苏荷收拾完厨房的狼藉,就见柳嫣然拿着一把剪刀悠哉的晃悠过来,目光带着一股子若有所思的意味盘旋在她的黑发上。 沉默几秒,轻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瞧着她:“今天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你的头发,很恶心,你看你是自己剪还是让我来。” 吃到了她的头发?她不掉发。 所以吃到头发是假,嫉妒是真。 今天中午苏沉言说的那句话,想必她是听到了。 这头发她留了两年了,已经快要及腰,她舍不得剪。 可柳嫣然不会舍不得,她还未回过神来,柳嫣然手腕已经灵巧一勾,拂住了她的半捋长发,齐脖剪下,动作快的不肯思议。 苏荷知觉头上一轻,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回过头,柳嫣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手里是半截黑亮的青丝。 四年前,苏沉言说很喜欢她的头发,像是柔顺光滑的锦缎,她便留了长发,夜里的时候他总喜欢枕在她的腿上,温和的大手在她的发上轻抚,长发及腰的时候她说要嫁给他,柳嫣然就出现了,她瞬时从他女朋友的身份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她剪掉为他蓄的长发,一路逃出国外。 这次她为自己留长发,她的头发长的快,两年的时间又要及腰,却亲手被他的妻子剪掉。 可这是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吞的委屈,这诺大的苏家,没人会在意她,更别提她的头发。 头发被剪得层次不齐,像是狗啃了一般贴在她的脑袋上,不长不短,扎的脖子痒痒的,她硬生生憋会那两汪眼泪,朝着柳嫣然莞尔一笑:“剪都剪了,剩一半挺难看的,说不定还会往下掉。” 她从柳嫣然手里拿过剪刀,瓷白的指尖合拢剩余的头发,一刀下去,头发只剩下半寸长。 不知何时才能再长到及腰,不过长到及腰也没什么用,又没人要娶她。 苏荷摸摸短至耳边的头发,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几秒,眨眨眼睛,换上淡淡的笑意朝柳嫣然颔首:“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干活了。” 柳嫣然看着她滑稽的造型,面上透出泄愤的笑意,随手将那一大段青丝扔几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 洗手间,搓着搓着苏荷的眼泪就掉下来,她那么宝贵的头发,碰都不给别人碰一下,就这么没了。 不是不心疼,可她不敢反抗,这苏家,全都是看她笑话的,根本没人帮她。 眨眨眼睛,睫毛变得湿漉漉,她吸吸鼻子,面上透出一股倔强。 苏荷,不就是头发,剪了总会再长出来的。 她抿唇,弯了弯唇角,明明眼眶发红,却依旧不肯服输。 这三大盆衣服,洗到灯火通明都没洗完。 柳嫣然叫她做饭的时候,她把发红的手指从水里捞出来,竟磨出泡,轻轻一碰钻心的疼。 可她得忍着,苏家上下就她一个忙人,她还得伺候那两个践人吃饭。 做饭的时候,水泡不知什么时候被戳破,磨着溃烂的肉皮愈发的疼,可她不敢慢一步,马不停蹄的做好饭出来,正好赶上苏沉言回来。 男人触及到她一头短的不能再短的短发时,眉目间浮起一丝不悅:“为什么剪掉头发?” 虽然剪掉头发的苏荷依旧好看,却多了一股冲气,不似长发时温婉恬静,他还是喜欢她像是一只温顺的猫,而不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苏荷转身的步伐顿住,明明事实已经在舌尖打转,脸侧却有柳嫣然警告的目光传来。 她眉眼低垂:“最近掉头发的厉害,老是往饭菜里掉,挑的麻烦,就剪了。” 男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冷漠,今天中午他方才说喜欢她长发披肩的模样,今天晚上回来她就剪掉了头发,她是在跟他作对? 抿唇,一双眼看不出情绪:“去盛饭。” 苏荷舀了汤端过来,正要往长桌上放,一个不稳,那汤溢了出来,恰好流到了她发红的指尖,浸入了溃烂的水泡,钻心的疼,指尖一缩,下意识的松手,小半锅的汤,就这样散着热气洋洋洒洒的泼了柳嫣然一裙子。 柳嫣然当即毫无形象的跳起来,一把巴掌,脆生生的落在她隐忍着疼痛的脸上。 “你是怎么端的,想烫死我是不是?”柳嫣然眼角一挑:“还是,你是故意的?” 苏荷没回答,她只是转头看向了苏沉言,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对于柳嫣然责备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他只是淡如清风的扫过她,视线落在柳嫣然脸上:“怎么样?烫着哪儿了没?” 她把发红的手颤抖的缩到身后。 方才苏沉言应该看的清楚,那汤,有一大半都倒在了她的手臂上,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转头关切的看向柳嫣然,尽管那汤只是洒在了柳嫣然衣服上,隔着一层衣料。 看着他关切的看着柳嫣然,只留给她一个视而不见的侧脸。 比指尖更痛的,是心。 眼里好像一瞬间就要夺眶而出,可是她已经够狼狈,难道还要在这对践人的面前更狼狈? 她红着眼眶,紧紧的攥紧左手,指尖嵌进肉里,才能忍住眼泪不掉落。 她俯身,拾起碎裂在地瓷锅碎片,许是有碎片扎进了手指,血迹渗出来,她如同察觉不到。 柳嫣然离开了,骂骂咧咧的上楼换衣服。 苏沉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看到他铮亮到一尘不染的皮鞋,看到他剪裁得体的西装裤脚,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失神间,手指又被划破几道。 男人终于俯下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够了,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语,只是倔强的咬着下唇,一把甩开他的手:“知道我在装可怜就别管我。” “不识好歹!”男人起身,不再理会她。 ――――― “不去洗衣服愣在这里干什么?衣服洗完了?”柳嫣然坐在沙发上吃着她切的果盘,顺手扎一块儿苹果递到苏沉言的嘴边。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飞速移动,好像在回什么邮件,只是由于一瞬,偏头张嘴吃下,丝毫不像有洁癖的模样。 苏荷藏在身后血肉模糊的手指抖了抖,咬唇,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好,我这就去。” 男人终于从手机里抬起抬起高贵的头颅,淡漠的看着她:“不用去了,去休息吧。” “阿言,你怎么袒护一个下人?”柳嫣然立刻不满的娇嗔道,刚刚你可是看见了,她可是泼了我一身汤呢。 “她的手指破了,再洗也洗不干净,你想你全部的衣服都沾上血腥味吗?”苏沉言免去表情的吐出一句。 柳嫣然无话可说,烦躁的朝着苏荷摆了摆手:“下去吧,看着你就心烦。” 话落,神色一变,满面娇羞的看向苏沉言,纤细的手臂如同灵舌一样攀上他的手臂:“阿言,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轻点儿,弄疼我了 主卧。 柳嫣然洗澡出来,竟意外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倚在床头,指间捻着一支烟正在吞云吐雾,白色烟雾里只能瞧见他眉头微蹙着,说不出的慵懒。 她身上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胸前的柔软呼之欲出。 见这情景,面色一喜,爬上床来,试探性的把头靠在男人的胸口,葱白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口似有若无的画着圈,微挑的眼角妩媚至极,却莫名带了一股子风尘气:“今天,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苏沉言吐出一口烟,说话间白色烟雾从岑薄的唇溢出,莫名的蛊惑,语气却是极冷:“拿开你的手,我有事问你。” 柳嫣然身子一顿,看了看男人冷峻的神色,到底是乖乖放下了手,垂眸,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指甲上红色的蔻丹:“问吧。” “苏荷的头发,是不是你剪的?”事后他再回想起这件事,才发现苏荷并不是在跟他作对,她素来宝贝自己的头发宝贝的紧,记得从前在床上同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流,氓,你又压到我的秀发了! 柳嫣然怔了片刻才不悅的撅嘴:“你怀疑我?” 男人直视着她:“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我。”柳嫣然快速否认。 苏沉言忽然毫无征兆的笑了一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我不过纵容了你两天,你就跟我撒谎?柳嫣然,好大的胆子。” 柳嫣然看着那笑颤了一下,才极其不自然的强词夺理道:“我剪了一剪子,第二剪子,是她剪的。” “那她手上的伤呢?别告诉我是她自残的!”苏沉言深吸一口烟,吐出,面色凛然而阴鸷。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柳嫣然结结巴巴道。 男人忽然逼视过来,呛人的厌恶尽数喷洒在柳嫣然的面上:“还记得之前我警告过你的吗?” 柳嫣然被呛得治咳嗽,红着脸往后退,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这两天真的不是回心转意,而是真的在做戏给苏荷看。 她缩在墙角,嘴唇哆嗦着:“是,是我僭越了,我,我会改的。” 男人的大掌忽然探过来,夹着烟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力气极大,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拧碎,他凑到她脸侧,一字一句,低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酷:“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门口忽有人进来,却又快速退了出去。 “阿言,你,你轻点儿,你弄疼我了......”许是太过痛,柳嫣然愣了一瞬,瞬时痛呼出来。 “明天,拿上户口本去民政局。”苏沉言伸手甩开她,像是甩开一只苍蝇。 看着男人起身离去的背影,柳嫣然终于失了神,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滴落。 离婚,他要跟她离婚? 不,她不离! ――――― 客房。 苏荷翻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找不到棉棒跟碘酒,这个房间里应当没有药箱。 一定要逼着她去主卧? 可她手指这样也没办法睡觉,罢了,就当看到两颗老鼠屎。 苏荷打定主意,踱着步子来到主卧门口。 抬手,葱白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 许久,才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没有声响,她再敲,还是没有声响。 不敲了,就这样冲进去吧,他大爷的,她手指这样疼,为什么还要顾及那两个践人? 苏荷生平第一次做了如此粗鲁的举动。 推门而入。 旖旎的夜,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梦幻的光,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床上的两个人在接吻,画面安静而美好。 苏荷只愣了一瞬,就用力的甩上了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事实永远比想象中的更伤人,这样的画面曾在她脑海中来回翻滚过无数次,可不管怎样翻滚,都不及这一次的亲眼所见叫她无法忍受。 当想象变成现实,苏荷才发现自己就像是被照妖镜照过的妖孽,在一瞬间现出了原形,这样的画面,打的她促手不及。 身后传来女人娇嗔的声音,她听得真切,你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他们已经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苏荷弯了弯唇角,眼泪却流的愈发凶猛。 原来这样的夜只有她一个人痛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有人想到她,也没有人去在乎她,他们甚至在她的隔壁毫无顾忌的做着这样的事情。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或许到现在她还在自欺欺人,还在侥幸的想那些事情可能根本没有发生过,可现在不能了,真相它赤luo裸的摆在那儿,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 苏荷几乎是逃回卧室,用力甩上门,靠着门板,身子一寸一寸滑了下来。 像是所有的力气被掏空。 从来没有这样痛过,痛到她恨不得把心揪出来。 可偏偏不能放声大哭,放声大哭只会让他们听了她的笑话,她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泪眼朦胧的望着漆黑的窗外,偷偷的抽泣着。 缓缓抬手捂住眼睛,眼泪却越来越多的从指缝中溢出,泪水打湿伤口,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口十分之一的疼。 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门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伴随着男人狂躁的怒吼声:“苏荷,开门!” 苏荷把头埋在膝盖间,哭的直不起腰来。 “你再不开门我就叫人把门撬了!”屋内传来女人闷闷的,隐忍的哭泣声,他愈发的焦急起来,心口想堵了一团火,无处发泄。 苏荷终是动了动身子,抽了抽鼻子,好久才压下眼泪缓缓站起身来。 开门。 眼泪却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她用力的擦一把眼泪,猩红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悲凉:“苏沉言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明明想要在他面前摆出最坚强的模样,却还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苏沉言不语,只是侧身挤进门里,手里还拎着一个箱子。 他用力的拉过苏荷,按着她的肩头把她按在床上,苏荷一把将他拿出来的小瓶全部推到地上,褐色的要汁流了一地,在清冷的白炽灯下泛着冷意,她不看他:“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假好人。” 苏沉言沉着脸看着她:“给我安分点儿。” 又重新拿了碘酒,那棉签蘸了,拉过苏荷早已鲜血淋漓的手指。 苏荷眨眨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叫她看不清此刻苏沉言的脸,那脸上是温柔还是虚情假意?亦或是嘲笑? 她忽地攥拳,拳头一拳接一拳的砸在苏沉言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苏沉言你这算什么?有了她还来招惹我,在你的心里我苏荷就这么贱吗?” 明明方才还在跟柳嫣然那样甜蜜的接吻,这会儿却又跑过来献殷勤,怎么?她就是他的一直宠物吗?高兴的时候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甩在一边。 不,她连宠物都不如,他连逗逗懒得逗她,之所以来找她,不过害怕她死掉,以后不能更好的折磨她。 苏沉言面不改色,任由她拳头不停的砸过来。 苏荷哭撕心裂肺:“苏沉言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痛?我这里真的很痛,痛的要死掉......”她一拳一拳的砸在自己的心口那处。 这是苏荷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这样厉害。 而他此刻才发现,面对这样的她,他笨拙的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灯光昏暗,她哭的没有力气,眼睛都睁不开,就那样捂着眼睛,嗓音里带了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苏沉言,我真的,真的很,很累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不管你对我有多大,多大的深仇大恨,这些年,也都还清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求他,却是想要离开他。 苏沉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又看看她血红的将自己的衬衫也染红的手指,这一刻忽然想放下过往的一切,就这样紧紧将她拥进怀中。 会痛,看着这样的她他会痛,真真实实的痛。 这些年来,他以为他之所以一定要用尽手段将她囚禁在他的身边是因为她长了一张酷似何曦的脸,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可其实不是,他心里很清楚,开始时他接近她,对她好或许是因为那张像极了何曦的脸,可跟她在一起这些年,她早已不再是何曦的替代物,她是真真实实存在在他世界的苏荷,她从来就不像何曦,她眉眼间始终有着何曦不曾拥有的倔强,是他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这段感情里失了心的不只她,还有他。 不敢承认,他爱她。 可这一刻,他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他确定,他爱她。 也许是从刚刚她的拳头一圈一圈砸在他的胸口,也许是从出国那天她笑魇如花的那句好久不见,也许是更早。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爱她。 因爱生恨,无法自拔。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凭什么拿吻了别人的嘴来吻我? 沾了凉意的大手缓缓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擦拭那晶莹却滚烫的液体,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她,他揽过她,大手扣在她的腰后,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一双眼睛深深的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心里,他开口,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边,缱绻温柔,他说:“苏荷,别离开我,离开你......我会死。” 长睫之下,苏荷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她看着他,眼神是疏离的,空洞的,恍惚的。 从前她盼了那么多年都没盼到他说这么一句话,现如今,她不想听了,他却又来扰乱她的心绪。 他的话里又有几分可信,从前她以为他不会伤她,不会骗她,可到头来她被上的遍体鳞伤,还敢信他吗? 她不敢了。 害怕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他的阴谋。 她看着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不带一丝情绪:“那你就去死吧,苏沉言,你早该死。” 他可知这些年来她有多痛? 被最爱的人一次次伤害,一次次羞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别人不懂,苏荷懂。 苏沉言微微一怔,他从不知道她竟这样恨他。 几秒,他忽然抬手抵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近乎颤抖的覆上她的,唯有如此,才能感觉她还是他的。 粗鲁又狂躁的吻,他长舌撬开她的贝齿,攻略城池。 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或许还夹杂了柳嫣然的气息,这气息让苏荷一阵恶心,偏偏又躲不开他狂暴的吻,她情急,利齿在他的舌尖重重咬下,一股血腥味而顿时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苏沉言吃痛,却不肯放开她,任凭她怎么的撕咬。 这次不管怎么痛,他都不会再放开她。 两人像是野兽一样撕咬,啃噬的彼此,血液交融,唇齿相依。 许久,苏沉言才放开苏荷。 苏荷大口喘着气,抬手,一个巴掌就扇过去:“苏沉言,你个混蛋!你凭什么拿你吻了别人的嘴来吻我,你不嫌脏我还嫌恶心!” 苏沉言抬手抹一把唇角的血,忽然凑过身来,大手按在她的肩上,只一个瞬间,身子一轻,苏荷整个人被按在床上,而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眼阴沉的看着她:“我恶心?” “不是吗?刚刚不是用这张恶心的嘴吻了柳嫣然吗?”苏荷别过头,他的气息叫她一阵难受,包括他这张脸,想到那些他同柳嫣然亲密的画面,她就恨不得撕碎他这张脸。 她不愿面对这样的他,亦不想再同他有任何的纠缠...... 苏沉言却是扳过她的脸,叫她看着自己。 苏荷便扭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底却什么都没有,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心口有一瞬间的抽痛,苏沉言开口:“苏荷,不管你信不信,我没亲过她更没上过她。” 没亲过? 那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是她瞎了吗? 她不说话,长睫之下,只有泪水蜿蜒而出。 这般无心的模样,苏沉言忽然就有些心慌,生平第一次,他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 他痴痴的看着她,紧紧的箍住她的双臂,近乎祈求:“苏荷,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就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她信了他太多次,每次都换来失望的结果,每一次的失望,累积了这么多次,她对他已经彻底失望。 她轻轻的摇摇头,看着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说:“阿言,我们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吧,再爱下去她会疯,会死。 就走到这儿吧,恨也好爱也罢,都终结在这一刻吧。 苏沉言的衬衫上是斑斑的血迹,发丝凌乱,一双眼睛猩红,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可他这样狼狈,这样的祈求,都换不回她的一次回心转意。 他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许久,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尽她的脖颈,砸进她的心口。 他哭了,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为她哭了。 她用残破的双手颤抖的擦掉苏沉言的眼泪:“苏沉言,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 他却声音喑哑:“荷儿,忘掉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放下一切仇恨。 从头来过,他不曾伤害过她,她也不曾恨过他。 他是二十四岁的苏沉言,她是二十二岁的苏荷,他们还未认识。 “你觉得可能吗?”苏荷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他曾赋予她的那些痛,就好比刀子划在她的心口上,每化一次便是一道伤口,到后来她的一颗心伤痕累累,现在他说忘掉,怎么可能? 每一道伤疤都回不到最初的完好,他们的爱情,也一样回不到初见的美好。 “不管可不可能,苏荷,嫁给我吧,这辈子要么一起过,要么一起死。” ――――― 翌日,天光从云层中挤出,绚丽的浮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九月的天气,明媚清爽。 苏荷靠在床头,昨晚的后来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抱的那样紧,像是要将她融进血液。 窗外有风吹进来,吹起她的青丝,曼舞飞扬。 她垂头,盯着自己的十指,原本纤细白希的手指被包裹的像是是十个小粽子,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手法之笨拙,叫她忍不住咧了嘴。 昨晚他说结婚,可他们是兄妹啊,就算不是亲兄妹,从兄妹变成夫妻,豪门怕是又要多一桩丑闻。 不过她不会当真,苏沉言的话岂能当真,从现在开始她不是从前那个苏荷了,以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着就好,反正他不会放她走,那她就这样跟他耗着,耗到他肯放过她那天。 哀莫大于心死,她跟他走到这般境地,这一刻,早已心沉如水。 爱恨交织的这几年她没有一天过的开心,现在一切都放下了,她再也没有一颗心可以被他伤害。 她应该高兴。 ――――― 光影交汇处,男人手边垂着一支烟,双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柳嫣然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红本,一个是她的,一个是苏沉言的,尽管苏沉言从未将它拿起来过一次,尽管那婚戒他不曾带上过一次,但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只是,没想到再一次翻出尘封的结婚证,竟已是他们离婚的时候。 结婚证被它保存的完好无损,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红。 不知是不是阳光太刺眼,她的手一寸一寸在上面摩挲而过,竟红了眼眶。 在她的心里,这不是两个薄薄的小本,而是她和苏沉言之间,最后的一丝关系。 几秒,她却又将结婚证放回到抽屉里。 她转身,眼里乘着一汪水,转身坐到沙发里,她说:“苏沉言,我不会离婚。”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到现在都没得到他,她不甘心。 “柳嫣然,你知道我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跟你离婚。”苏沉言语气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仿佛不是要去离婚,而是在商量今天中午去哪儿吃。 指间的烟燃了一大半,一截烟灰徐徐掉落,掉在地板上,再被风吹散。 柳嫣然抿唇,蹙起的眉头看起来很难过:“阿言,只要不离婚,条件任你开。” 苏沉言捻起烟深吸一口,开口,烟从岑薄的唇间溢出又飘散:“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走进屋里,从书房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柳嫣然的怀里:“这是股份转让书的合同,签了它,我允许你继续做苏夫人。” 柳嫣然垂眸看了几秒,弯了弯唇角,眼泪从睫毛里砸下来,在阳光里想一刻坠下的珍珠,隐隐透着光亮,她不再犹豫,拿过签字笔,径直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该合同生了法律效力,意味着她在柳氏所拥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移到了苏沉言的名下。 不是舍不得,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保她此生衣食无忧,可她放弃了,为了苏沉言,她愿意赌上一切。 ――――― 隔天,一磅重大新闻席卷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报纸,电视,微薄,各个信息传播平台传的最为沸沸扬扬的事情,莫过于柳家的乘龙快婿一夜之间取代柳明辉这个岳父成为柳氏的新董事,自此以后,otiok和柳氏同时落入这位手段凌厉的苏家少爷手中,苏沉言,也一跃成为h市房地产和珠宝设计行业的龙头老大。 莫说整个商业圈,整个h市都为之震颤,说句h市的半壁江山都落尽苏家手中也不过分。 这样大的势力,人人畏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夫人你要信任少爷 苏荷早已被苏沉言送回依云山,不过,从自那天把她和小苏送回来,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在依云山这个巨大的金丝笼里,她活的就像是与世隔绝,没有能陪她说话的人,只有聂小阮偶尔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许莫白的伤恢复的还不错,再有一个月就能出院,她辞了原先的工作,专门跑来医院照顾许莫白,叫她不要担心,当然,珠宝鉴定师的考试很顺利,再过几日,她就要正式入职otiok。 苏荷由衷的替她感到高兴,却也在身心伸出深深地刺痛着。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也有一个珠宝梦。 聂小阮总是跟她说戴珠宝的手可没珠宝鉴定师的手金贵,她却觉得,珠宝设计师的手更金贵。 当年她那样喜欢珠宝设计,总是幻想有一天可以把自己亲手设计的珠宝可以在全世界畅销,她甚至想,她和许莫白有着同样的梦想,他们可以一起奋斗,等熬过那端最苦的日子,就一起去实现梦想,可他抛下她走了,那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就在想,这辈子,她想为许莫白设计的那款婚戒怕是永远也戴不到他手上了。 后来遇见苏沉言,她又想,哪天可以亲自设计他们自己的婚戒,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的独家婚戒。 可后来她却发现,苏沉言有妻子。 这些年来,她就像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和梦境当中,他们早已上岸,她却还在飘飘荡荡,一场梦醒,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现如今,她孑然一身,活的孤孤单单,她又有了新的梦想——不是为任何人,而是为她自己,她想要成为最初她想变成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她想要所有人都戴上她设计的珠宝,她想站在世界之巅,举着自己的设计,向世人宣布,这是她苏荷的设计。 钻进屋子里,细心钻研,一切从头学起,一张一张废弃的设计图堆满了纸篓。 她做这些的时候,小苏就安安静静的卧在一边。 晚上饭香味儿在房间里飘来,她抬眸,才发现窗外已是灯火通明。 伸个懒腰,绵柔的t恤卷起,露出一小截白希的蛮腰。 门被推开,张妈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夫人又瘦了,再不好好吃饭,少爷回来该怪我老婆子了。” 苏荷忍不住出声提醒:“张妈,我不是夫人,苏家真正的夫人在市里的一栋别墅里,你应该知道,她叫柳嫣然,你们家少爷这些天都在陪她,没有时间理会我瘦了还是胖了。” 张妈不高兴了:“少爷说你是夫人你就是夫人,少爷跟柳家千金只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的,而且,少爷这些天肯定是在忙工作,夫人你要信任少爷。” 苏荷不置可否的笑笑,转移了话题:“张妈,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可是饿死我了。” 张妈无奈的看看苏荷:“夫人。” “我闻到了味道,是板栗烧鸡?”苏荷噔噔噔的下了楼,一下子就窜的没了人影。 身后小苏屁颠屁颠的跟过来,它最近被养的越发的肥了。 吃过饭,窝在沙发里,下载了微薄,注册,她听说国外有名的珠宝设计师ricuai最近在微博上发表了自己的新款设计,而且,听说他要来中国。 这是她学习的好机会,她迫不及待的翻开微博。 还未搜得出ricuai的微薄,却率先被满屏铺天盖地的新闻吸引了视线,是有关苏沉言的新闻。 otiok少总将柳氏纳入旗下,近日来连连夺下多处地标,且otiok今日将推出新季度珠宝主打款,听闻此次主打款将由otiok内部成员同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ricuai共同合作完成,这也是首次ricuai来华参与设计,期待将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连苏沉言和苏暮云父子关系不合也挖出来大肆谈论,甚至有媒体猜测苏沉言在生意上这样拼命是否是为了压过他的父亲。 苏荷看的一阵心神恍惚,原来这些日子他在忙这些? 不过苏沉言会邀ricuai参与新季度的珠宝设计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个偶像都要和苏沉言这个人扯上关系? 撇撇嘴,搜出了rcuai的微薄,关注,本来想看看他新出的一些设计,却不料频频看到苏沉言这个字眼,虽是合作前的造势,苏荷却依旧看的心里有些烦乱。 索性不再看,关掉手机,给小苏洗个澡,睡觉。 ――――― otiok。 “苏总,同兴盛的合作拿下来了。”于静恭敬的把合作案摆在他面前。 苏沉言拿起合同,粗粗一扫:“对了,ricuai于三天后到达h市,接风晚宴就交给你来办。” “好。”于静不是第一次接待大人物了,办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于静离开,办公室重归于静,苏沉言躺在座椅后背,点燃一支烟,捻了捻眉心,面上浮现出些许倦意来。 最近手头的事太多,他抽不开身回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听闻保镖说,苏荷每日不知道再忙些什么,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有段日子没见她了,很想念。 寥寥升起的烟雾中,男人因想到了某个小女人,面色变得柔和。 等他忙过这段时间,把所有的路都铺好,就回去看她。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他起唇:“进来。”声音因疲惫有些沙哑。 于静再一次进来,将一沓资料放在苏沉言面前:“人找到了,他说他绝不对供出幕后主使人,他说他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 苏沉言将淡淡的看一眼:“你办事我放心。” 于静浅浅一笑,却很快敛下,片刻,有些犹豫的看向苏沉言:“只是苏总,您真的要这么做?” 苏沉言不动声色的瞥她一眼,眼里已是警告:“我知道该怎么做,让这个人注意着点儿分寸,另外,记着那边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 月明星稀,夜色有些惨淡。 柳嫣然从柳宅出来,眼眶微微发着红,面上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素来将她捧在手心的父亲斥责了她,问她为什么把自己手中持有的股份转让道苏沉言的名下,她没办法回答,她不能告诉父亲她想用这种手段把苏沉言留在她身边。 可她也没料到苏沉言会这样狠,作为柳家的乘龙快婿,柳家的项目他一直有参与,并且持有柳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柳明辉的手中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除却柳嫣然的那百分之二十,剩余的百分之三十掌握在余下的董事会里。 柳嫣然的股份转移到苏沉言的手里,苏沉言因此超越柳明辉一跃成为第一大股东,成功坐上了董事长的席位,很快架空了柳明辉的权力,而现如今更是完完全全的将柳氏纳入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如今,柳氏,表面上是柳家的,实际上,已经是苏沉言的。 柳嫣然以为他多少会顾忌点儿夫妻情分,给柳家留条后路,可苏沉言是什么样的人?她居然会寄希望于他身上! 她就这样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不想回家,那个家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她总是会想起坐在沙发上她抱着苏沉言的胳膊,把头埋进他怀里的情景。 那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时候,可惜,美好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现在想起来,倒像是她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路边的灯火明明灭灭,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其实不是没有人喜欢她。 她自小家境好,又长的精致,虽是有些公主脾气,从小追她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 她谈过一场恋爱。 那是十五岁那年,下雪的一个夜,她去给同学过生日,再回来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拦住,四下呼救无人,他们肆无忌惮的凑过来,肮脏的手扯上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个骑单身的少年出现在,戴着耳机,偏头看过来,很烂俗的英雄救美,可他也算不上是什么英雄,因为那一夜他像只狗熊一样被一群小混混揍得趴到在地,头破血流。 那样冷的冬天,呵出来的气都是冰的,他的血掉下来,砸在她的脸上,结成冰,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从头至尾,不管被打成什么样,他都死死将她护在身下,没躲避一下。 小混混离开的时候,血流了一大滩,在白色的雪地上触目惊心,她吓得眼泪直流,他却笑着抬手擦掉她的眼泪:“记住我的名字,顾江河,你还欠我一条命。” 她记得那一刻,雪地里,他的笑容明媚的刺眼。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章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顾江河是那样放荡不羁的少年,鲜衣怒马,意气奋发,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他骑单车载着她去海边,他带她坐在街边大排档吃小吃,他带她逃课,带她去爬山,野外露营。 他无孔不入的进入了她的生活。 他就像是一个异类,与她的生活格格不入,那种风一样的自由却又将她吸引。 那年圣诞节的时候,顾江河把她带到小河边,一束鲜花,绚烂的焰火,他将手掌摆在她面前,他看着她,笑意一如初见时耀眼,他说:“嫣然,你欠我的那条命该还了,做我女朋友吧,以身相许。” 她心跳的厉害,那一刻,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她把手放进他稚嫩却温和的掌心,她说:“顾江河,你要保护我一辈子。” 那晚他们偷尝了第一次禁果。 可这样脆弱如泡沫的爱情又怎能坚固? 她怀孕了,爸爸妈妈发现了这件事,将她囚禁在家,她再也见不到顾江河。 柳明辉说,顾江河只是一个穷小子,他什么都给不了她,况且他们还那么小,懂什么是爱情? 她打了胎,转了学,顾江河就那样消失在她的世界,像是从未出现过。 她最后一次见顾江河是在年后,柳家的楼下,顾江河爬了铁艺大门,那样高的门,他跳进来的时候手臂被划破,身上血迹斑斑。 他站在楼下大喊,狼狈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洒脱:“柳嫣然,你还是我女朋友就给我出来!” 柳嫣然没出去,只有一盆大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冬天的时节,冷的彻骨。 她想过了,爸爸说得对,顾江河只是一个穷小子,除了一张尚且好看的脸,他什么都没有,不能给她买漂亮的衣服,不能给她住大房子,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都不能给她。 而且,顾江河还害得她在医院那么可怕的地方做了一个手术,冰冷的器械钻进她的体内,那么疼。 从那一刻起,她就恨顾江河。 顾江河却想冲上来,可他被保安拦下来了,那天的最后他被打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嘴里吐了那么多血,他却还抬头看着楼上的她,眼睛那么亮,她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他在说:“嫣然,你欠我一条命,这辈子都是我顾江河的女人。” 她哭了,她恶狠狠的说:“我才不是,顾江河你别做梦了。” 顾江河却笑了,他说:“嫣然,你等着,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就来娶你。” 他走了,走的一瘸一拐,走的那样落魄。 再没回来。 十六岁那年,父亲将他带到了苏沉言面前。 十六岁的苏沉言穿白色衬衫,牛仔裤,黑色的短发遮不住英俊的眉眼,明明只是十六岁,脸部轮廓却已深邃分明,他就那样看着她,冷漠的,倨傲的,不可一世的。 那是穿夹克的顾江河那样浑身匪气的男生所比不上的成熟。 她对苏沉言一见钟情。 二十三岁那年一场世纪联姻,她如愿以偿嫁给苏沉言,结婚前一天晚上,他跟她说,他有条规矩,他苏沉言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他苏沉言喜欢未开封的雏。 那天起,她才知道苏沉言查到了她的过往,他不可能会娶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苏家。 所以她委曲求全,有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这回忆堵在她的胸口来这么多年,每次想起来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么些年,她一直恨顾江河,如果不是他,她或许早已是名副其实的苏太太,而不是一个别人眼里下不了蛋的老母鸡。 夜风吹过她的外衫,吹起她的头发,她抬手捋捋头发,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她身侧缓缓停下。 车窗上是一层黑,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停顿半刻,就继续朝前走去。 车子里却忽然窜下一个男人,蒙口罩,只露出一只双眼,看不清脸。 她还未回过神,一块儿毛巾就忽然捂上她的口鼻。 一股乙醚的味道弥漫开来,她奋力挣扎,不过几秒,身子却软了下来,意识开始渐渐飘散...... ――――― 白花花的墙壁,白森森的天花板,朦胧的视线里,柳嫣然只看到这些。 转了转头,视线稍稍清晰了些,她看到了蓝色的窗帘,米色的沙发,漆黑的长桌,电视...... 这是哪里! 脑海里忽然有一颗炸弹爆炸开来,将她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动不了。 手臂被反扣在腰后,用一根绳索绑着,双腿也被牢牢的捆了起来,像条砧板上的鱼。 捆的如此紧,想要挣脱只是徒劳,出了一身汗后,柳嫣然扬着下巴看向门口:“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没有任何的动静,好似整间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之前是怎么来这里的?是谁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脑海里隐隐窜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她走在路上,身后出现一辆车,里面窜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忽然从背后制住了她,然后呢...... 她不记得了,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看情形,她应该是被绑架了,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她? 兴许是柳家得罪的人?还是,苏荷那个践人! 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报复她,这个下三滥的女人,居然用这种手段报复她! 柳嫣然目呲尽裂,一双眼睛瞬时变得猩红一片,隐在垂落的发丝后,那目光嗜血的渗人。 不,她不能被她算计,她要打电话给苏沉言,叫他看看他爱的人是什么下流货色,装纯,根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白莲! 她开始挣扎起来,一寸一寸的蹭着床单朝着地下移去,就在床头上,放着她的手机,只要拿到手机,苏荷的真面目就会被揭发,苏沉言还是她的!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来。 柳嫣然已经蹭到床边,再有一点儿,她就可以下地,思绪却猛地被打乱,她抬眸,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 尽管汗水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尽管黑色的发丝挡住了她的目光,尽管这房间的光线如此暗,她依旧一眼就认出来,站在光影交汇处的那人,是顾江河。 黑色的短发,俊朗的眉,微挑的眼角,痞痞的味道,穿白衬衫黑风衣,一双腿修长而笔直。 同十一年前的顾江河,一模一样。 时隔十五年,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绑架犯? 他果然没出息,她当初选择离开他真的没有错,爸爸说的对,顾江河成不了大器,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 柳嫣然眨眨眼睛,忽然有什么从眼角滑落,涩的眼眶都发酸,她想,那一定是汗。 许久,她听到顾江河带笑的声音:“好久不见,我的嫣然。” 柳嫣然忽然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他的嫣然,他怎么好意思这样叫她?当初若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情绪太过激烈,身子一动,眼看就要从床沿上滚下来。 顾江河面色一变,拔腿就往过跑。 一个漂亮的转圈,他单膝跪地,接住了面色苍白的柳嫣然。 柳嫣然惊魂未定的看着他,顾江河离她很近,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包裹着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在她的额角,久违,又陌生。 从前他身上没有冷梅香,只有一股子洗发水的清香。 她怔了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们彼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放我下来!” 顾江河勾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指使人,爱耍小性子。” 柳嫣然别过头:“你也和以前一样没出息。” 顾江河偏头,不置可否,支着身子站起身来,动作轻柔的把柳嫣然放在床上,然后缓缓压下身来,双手撑在她两侧,一张俊脸逼近,永远带着一股浅笑的黑眸与她对视,微勾的唇角,透出一股只有他独有的匪气来:“我和以前一样的,不止没出息,还有......流氓。” 柳嫣然微微一怔,脸上很快覆上一层红晕,凌乱的发丝,透着一股凌乱的美感,她咬唇:“顾江河,你走开!” 顾江河压得更近,硬邦邦的胸膛抵着她的柔软,抬手坲过她的眉眼:“走哪儿去?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女人,嫣然,你让我走哪儿去?” “你到底要我说你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早就跟别人结婚了,我很爱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柳嫣然上身无法动弹,小腿用力的蹬着男人。 男人双腿顺势挤进她腿间,用傲人的某物抵住她,眼角一挑:“你是我救得,没有当初的顾江河就没有现在的柳嫣然,你也只能是我的,况且,嫣然,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一句话,叫柳嫣然如遭雷击。 这话深深的刺中了她的内心,就像是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百转回肠的疼。 她嘴唇颤抖,气息不稳,愤恨又无力,却不肯承认:“那又如何?我还是苏太太,苏家那样的豪门,你一辈子都比不上!” “比不上,我也不屑于比,我能得到你的人就是了,别的,重要吗?”顾江河看着她,嗤笑,手指一寸一寸下移,探进她的衣领,肆意揉捏。 多少年不曾被人碰过的躯体,此刻因受到忽然的刺激,剧烈的战栗着。 她渴望着这种感觉,又排斥着这种感觉。 她不能,如果今天她和顾江河发生些什么事,她和苏沉言就彻底没有以后了! 她奋力挣扎,男人的整个身子却压下来,薄唇狠狠的覆上她的唇瓣,大掌来到私密地带。 沉迷又疯狂,柳嫣然像只溺水的猫,拼命的想要汲取空气,却因缺氧太久,身子一寸一寸软了下来,面上晕出一层浅浅的红,从耳后根一直蔓延到脖颈,眼底那些痛恨的光,变得迷离,意乱情迷,嘴里抑制不住的溢出难耐的声音。 门板悄悄被人拉开一条缝儿,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举着一台摄像机,“咔嚓咔嚓”将这香艳的一幕幕收入镜头...... ――――― 翌日,天刚刚亮,一桩惊天丑闻如沉在水底的石头缓缓浮出水面,又似惊雷一般在整个h市砸下巨大的沟壑。 苏家少奶奶柳氏千金夜出私会男人,疑婚内出轨! 这样不堪的字眼如浪潮般迅速席卷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迅速压下了有关苏沉言手段狠戾将柳氏收购以及苏家父子关系的新闻。 报纸,手机,街道上的led,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将这新闻添油加醋大肆宣扬,一时之间,柳嫣然成为众人口中践人,连同早些年同顾江河的恩怨纠葛全部揭发出来,大街小巷对柳嫣然的骂名不绝于耳。 那个柳嫣然居然打过胎,真真是委屈了苏沉言那样的好男人! 那个贱蹄子,早就看她不想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早就同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都下不出一颗蛋来,说不定是不能生吧! 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还不安分守己,居然还有脸找男人! ...... 舆论的风向标再次一瞬之间倒向苏沉言,原先阴险毒辣的白眼狼形象迅速被盖过,取而代之的是专情好男人形象,otiok的股票重新回升,且涨势更甚。 苏沉言坐在办公室内,手里拿着报纸,看了几秒,解开衬衫前两颗纽扣,靠进椅背,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里透出淡淡的笑意。 ――――― 柳家,气氛低沉的像是乌云压顶。 柳明辉一把将报纸摔在柳嫣然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儿!” 柳嫣然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茫然无措,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爸,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昨天她被顾江河绑了去,那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曝出来的。 “都跟你说了顾江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还跟她扯在一起!现在怎么收场?柳家最近是非已经够多了,你还嫌不够乱?”柳明辉气的砸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那现在怎么办爸?”柳嫣然紧紧的抓着裙子,红着眼眶六神无主的看着柳明辉。现在她门都出不了,出去就有人砸她,砸她的车,对她指指点点,恶语相向。 柳明辉烦躁的挠了挠头:“还能怎么办,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只要有新的新闻出来,你的新闻就会立刻被盖下,我会尽快想办法联系娱记的。” ――――― 柳嫣然脸色苍白的靠在沙发里,拨通苏沉言的电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及时打电话给苏沉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喂,阿言,今天的新闻......”她手指紧紧的扣着机身,指关节泛起一圈白色,死死咬住的下唇毫无血色,不复往日的鲜艳。 “我看过了。”苏沉言一手掌着方向盘,神色淡漠的直视着前方:“如果你是要跟我解释你跟那个男人没什么的话,就算了,我不想听。” “阿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他强迫的,他绑架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真的没有......做”柳嫣然极力的辩解,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有区别吗?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柳嫣然,你觉得我苏沉言会戴?”男人声音里有着言而易见的讥诮:“离婚吧,明天我会让律师吧离婚协议送到柳家。” 柳嫣然急的站起身来,睡衣吊带滑下肩膀都不自知,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不,我不离婚,我的股份都给你了,阿言,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给过你机会,你难道还有别的对我有价值的东西来挽留我吗?” “我,我......” “乖乖在协议上签字,否则我不介意让柳家陷入绝境。”只留下一句话,苏沉言挂断了电话,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的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而过,扬起灰尘阵阵。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嘟嘟声,手里的手机骤然从指尖滑落,柳嫣然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身子一瞬间瘫软在地上,呆滞的面上,流出两行清泪来。 什么都没有了。 失去一切,还是留不住他。 ――――― 夜沉如水,苏荷从窝了一天的画室出来,最近多了些许灵感,偶尔也能画出一两幅满意的设计图,发到微博里稍稍积攒了些人气。 心情不错,难得的抱着小苏的脑袋亲昵了亲昵,近日来因主人忙于工作失宠的小苏立刻殷勤的凑上前来,伸出舌头,企图一亲芳泽,苏荷立刻瞪眼,哎呦喂,这是狗真是条色狗,最近越发的得寸进尺了哦。 小苏闷闷不乐的收了舌头,呜咽了两声,垂下了头。 苏荷摸摸它的脑袋:“这就不高兴了啊,别不高兴嘛,走走走,咱们吃饭咯!” 一听有饭吃,吃货小苏立刻屁颠屁颠的跟在苏荷身后下了楼,高兴的不得了。 楼梯上,一人一勾欢快的往下走着,门忽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个久违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交汇处,光线明明灭灭照在男人的俊脸上,一半温和,一般冷峻,莫名的蛊惑。 苏荷可丝毫没有心情欣赏美色,方才的好心情全部随着眼前的人影的靠近而烟消云散,她顿住,蹙眉,时隔半个多月没回家的苏沉言怎么忽然回来了? 心底下意识的冒出一个念头,遁走。 她不想看见他。 转身,一溜烟就上了楼,小苏见她走了,也跟着上楼。 一人一狗转瞬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张妈看了一眼神色迅速阴沉下来的苏沉言,面上挤出一丝笑:“那个少爷,夫人多日不见你,有些不好意思,你快上去看看吧。” 苏沉言点头,冷着一张脸上楼。 推门,门果然被死死的锁住,他拿了钥匙,却插不进去。 男人的眉间蹙起了一道沟壑,这个女人居然换锁了?为了防他? 他忙了这么些天,稍稍有了点儿空闲就想着回来看看她,她就是这样迎接他的?还真是他的好妻子。 男人目光幽深的盯着冷硬的门板:“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苏荷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门板,于她而言,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相聚时光,在她心里,外面站着的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活脱脱的狼啊,一旦放进来的后果就是被他拆之入腹! 她还要多贱才能在受到那样的侮辱以后还要承欢在他身下? 她咬唇,不语。 男人的青筋顿时突显在额角,显得整张脸都寒气十足。 很好,胆子越发的大了。 即刻,“轰”的一声,随着一道剧烈的踹门声,在苏荷目瞪口呆的视线里,整个门板呈直线状“嘭”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裂开了缝儿。 真,真给踹了啊。 苏荷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能回神。 而空荡荡的门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底漆黑一片,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悅。 几秒,男人迈着笔直的腿踏过门板,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苏荷身子猛地一颤,回神。 拔腿就撒丫子朝里面跑去,直至跑到床边,再无退路。 她扬着下巴,一双因乱窜变得红扑扑的小脸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瞪着他,结结巴巴道:“苏,苏沉言,我我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很想吃掉她 许久不见,这个女人似乎鲜活了不少,这般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的摸样看起来,嗯,甚是可爱,像只......小白兔。 很想吃掉她。 他忽然就笑了,一手插在口袋偏头看着她,严苛的面上如暖阳融化后的冰面,泛着似水的柔情,一双眼波光潋滟的瞧着她,继续靠近。 眼见着男人就要走过来了,苏荷看了一眼身后,唔,还有个床可以躲一躲,当即立断的跳上了身后柔软的大床。 男人瞧着她紧张兮兮,灵眸转动的模样,唇角的消息愈发的明显:“你是在示意我跟你上床?” 苏荷双手护在胸前,小脸通红:“啊呸,你个色狼,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否则......” 她四周扫了一下,这个大个家,竟连个护身的东西都没有,倒是小苏,一直吐着舌头目露凶光的盯着苏沉言这个陌生的入侵者。 苏荷眼角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偏头看了看小苏:“否则,关门放狗咬死你。” 苏沉言的视线落在小苏身上,小苏很不友好的朝着他嚎叫两声。 苏沉言淡定的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小苏,咬他!”苏荷大喊。 小苏领命,立即甩开四条发达的利爪朝着苏沉言扑过来,这样的庞然大物,黑色的皮毛遮住眼睛,阳光下露出森然的獠牙,是个人看来都会害怕。 苏沉言只是轻轻笑了一下,随即敛了笑意,一张俊脸紧紧的绷住,蹙眉,朝着狂奔而来的小苏怒喝一声:“站住!” 有一种人,只要站在那里就有着威慑一切的魄力,那是与生俱来的霸气,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所以,下一秒,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小苏,这一秒就跟蔫儿了一样,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只是“汪汪”的朝着苏沉言叫着,却叫的很是没有底气。 苏荷一看这情景,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小苏,咬他啊,咬他!” 小苏踌躇抑郁上前,苏沉言只是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溅到狗毛的西装,一双黑眸锐利的看来它一眼,沉声低喝:“卧下。” 小苏,居然就乖乖的卧下了!!! 苏沉言笑了,蹲下身子冲它勾勾手:“过来。” 小苏摇头晃脑警惕的看来他几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苏沉言抬手捋过它光滑水亮的皮毛:“你叫小苏?” 小苏身子颇为舒适的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汪汪!” 苏沉言站起身来,一双黑眸意味深长的看着苏荷:“我为什么和你的宠物一个名儿?” 苏荷心虚的瞪他一眼:“才不是呢,它明明是随我姓!” “是吗?”苏沉言眼角透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苏荷素来不会撒谎,一撒谎手就颤,方才,她已经出卖了自己。 “下来吧。” 一人一狗站在苏荷的对面,小苏还时不时的撒个娇卖个萌,蹭了苏沉言一身狗毛。 苏荷站在床上气的直跺脚,叛徒,小苏这条没良心的狗,白养他这么多天了! 她现在断定,小苏是只母狗,没料到苏沉言的魅力连狗都不能抵挡。 她挎着一张脸,没好气道:“我不去。” “你不下来我上去。” “......” 苏荷红了红脸,为什么她觉得苏沉言像个老司机? 连最后的盟友都叛变,可想而知,苏荷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被男人压在床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苏荷简直恨死了自己,所以刚刚她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往床上跑? 挖了坑自己跳了进去,她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想我没?”男人满目深情的看着她,大手缓缓的勾勒着她脸部的轮廓,动作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苏荷瞪着他,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等你坐起来在讨论这个话题好吗?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男人微微撑起了身子,粗粝的拇指在她丰润的唇瓣上轻轻研磨:“现在呢,想我了没?” 那感觉酥酥麻麻,好像有一小股电流窜过全身,苏荷不自在的偏头:“没想。” “你的身子可比你要诚实多了。”苏沉言喉结上下滚动,俯身,准确无误的擒住了苏荷的唇,动作轻柔的在上面辗转反侧。 “苏沉言你个混蛋!”苏荷怒喝。 男人的舌头顺势撬开贝齿,滑了进去。 闭上眼睛,这一刻,尽情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感受那久违的,叫他想念到发狂的味道。 门外忽然有人推门而入,人还没露出来,张妈带笑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少爷,夫人,下来吃......晚饭了。” 从牙缝里蹦出最后几个字,张妈呆呆的愣了几秒,退了出去:“少爷夫人打扰了,你们继续。” 苏荷脸红的不成样子,心脏在心口乱跳,她一拳砸在男人硬邦邦的胸口:“你下去!” 面色潮红,发丝凌乱,丰润的唇瓣上一片嫣红,而她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似在撒娇一般。 她不知道她此刻有多迷人。 男人眸色深了几分,揶揄的看向她:“你喜欢在上面?” “......” 苏荷抬眸瞪他一眼,长睫下,清澈的眼底如同一汪清泉:“下去吃饭,我饿了。” 听到她肚子里传来的响声,苏沉言才放开她,整理了衣服,两人一狗下了楼,画面莫名的和谐。 张妈帮苏荷盛了饭,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水润的唇瓣,老脸都红了几分。 苏荷立刻死死咬住下唇,凶神恶煞的朝着某个男人看去。 苏沉言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眼间忽然透出一股暖如三月春风般的笑意来,他伸手,从她唇角埝下一粒米,吃进了嘴里。 这这这...... 也太丢脸了! 苏荷把头垂下,不敢再抬头,飞快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 又到了深夜,男人在浴室里洗澡,苏荷听着浴室沙沙的水流声头都大了,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睡觉”这两个字。 她叹一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小苏胖乎乎的身子凑过来,嗷嗷叫了两声,拿头蹭了蹭她。 苏荷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就瞟过去,这只重色轻主人的狗! 苏沉言从浴室出来,看就得就是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小苏就立刻可怜兮兮的蹭过来。 苏沉言安慰性的揉了揉它的脑袋,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向苏荷:“怎么不高兴?” 苏荷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他放下毛巾,扳过苏荷的身子,正视着她:“苏荷,半个多月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苏荷抬眸,视线里男人浸泡过水的肌肤泛着清透的光泽,短发凌乱的垂下来,淌着水,透着一股子不羁,而他的黑眸就直直的看着她,恳切又坦然。 她捏了捏手指,苏荷,清醒点儿吧,长的帅的男人都有毒,四年前就是这样近乎虔诚的目光把你骗的遍体鳞伤,现在他不过是故伎重施,你就要又一次没出息的丢盔弃甲吗? 几秒,苏荷抿唇:“苏沉言,够了,我不是那年那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孩儿了,别再用这些话来糊弄我了,结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妹妹!爸爸怎么怎么可能同意我们的婚事?” “不是亲妹妹,怎么没有可能?”苏沉言眼睛一眨不眨,沉黑清亮,像是窗外如水的月色:“我是真心的,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这一切,不管有多难啊,你都是我苏沉言认定的妻子。” 那夜她在他面前哭的撕心裂肺,从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爱要比恨容易的多,这些年来他不停的折磨她,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那些伤口,刺痛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人这一生太短,不过几个十年,转眼之间就会消逝,用这短暂的时光拿来相爱比拿来相杀要值得的多。 苏荷不语,看着他没有一丝欺骗的眼底这一刻心乱如麻。 “今天晚上你不想我动你我就不会动你,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我会改变,荷儿,相信我。”苏沉言知晓她在害怕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么晚赶回来不就是为了睡她? 苏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底这一刻,重新泛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胡乱的点点头:“那睡觉吧。” 一张床,两个人,和衣而睡。 苏沉言说到做到,没有动她。 苏荷背对着他,忍不住开口:“你今晚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情:“想你了。” 想你了。 苏荷忽然有些想哭,这么多年,这是他对她说过的最美的情话。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要有新嫂子了? 三天后。 机场。 国际知名设计师rcuiai回国,大批的媒体记者以及一些业内的粉丝将整个通道围的水泄不通。 “rcuiai设计师,你问你这次回国会跟otiok合作,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公司?你觉得它有什么优势吗?” “rcuiai设计师,听闻您的国籍是华人,所以这次回国还会走吗?” ...... “哇,好帅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rcuiai,我爱你!” ...... 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混合着粉丝热烈如火的表白,吵的rcuiai整个头都大了。 男人微微蹙着眉,并不开口回应,在经纪人的掩护下一路坐进一辆银灰色的ssc,那是一辆极其拉风的跑车,优美的流线型设计,有着张狂飞扬的美感,侧翼飞旋车门,绚丽的车尾灯,倒三角的光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低调奢华的象征,银白色的车漆将阳光折射,刺眼夺目。西贝尔的跑车素来是跑车里的佼佼者,最低价也高达五千万,这辆高级定制的,更是高达八千多万。 发动,张狂的释放,百米加速,银灰色的跑车载着rcuiai直直冲出拥挤的机场。 车里,男人解开衬衫的前两颗纽扣,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座椅后背,隔着一副墨镜,打量着车窗外。 辛恬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你呀,要是让你的那些小粉丝门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你觉得她们还爱的起你吗?” 男人勾唇,墨镜遮挡了眉眼,却遮不住高蜓的鼻梁和尖削的下巴:“小爷我的魅力无人能挡,这点儿用得着你操心?”一贯的自恋。 “得了得了,见好就收啊,夸你两句还要上天了怎么着?”辛恬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啧啧啧,你个小助理,乱说话小心我扣你工资啊。”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在车座上,眼角隐约可见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上个月给你的零花钱是不是多了些啊,江逸尘。”辛恬漂亮的眸子微光闪烁。 “老婆,那啥,刚刚那话我就是开玩笑的,女王大人别放在心上啊。”江逸尘取下墨镜,一双桃花眼里闪着讨好的光。 辛恬失笑,谁会料想到名声显赫的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其实是个妻管严? ――――― 车子来到下榻的酒店,名城景宫。 由苏沉言亲自来接待。 酒店门口,江逸尘下车,看到门口站立的高大人影,掀唇,走上前来用力的顶了一下苏沉言的肩膀:“老大,最近性生活过的不错,看这脸啊,哪像个年近三十的老男人啊。” 很是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 苏沉言自岿然不动,不冷不淡的看着他,眼底却是浅浅的笑意:“你也不错,什么时候给我添个侄子?” 辛恬存了车子走过来恰好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红了红脸,微微一笑:“大哥。” 苏沉言点头。 江逸尘是他的表弟,自小在珠宝设计方面有着出众的天赋,十四岁出国,今年二十六岁。 没有人猜到著名的珠宝设计师首次回华选择跟otiok合作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行人有说有笑走进酒店。 之所以不回自己的家,而是选择入住酒店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江逸尘同父母的关系紧张的很。 只因五年前江阴沉没有听从父母的要求娶顾家幺女为妻,而是选择在国外与自己的小助理辛恬登记结婚。 也正因为如此,江逸尘和辛恬的婚事并没有曝出来,一直处于隐婚的状态,因为苏家嫌丢脸,他的父母到现在都没承认辛恬这个儿媳妇。 顶级至尊贵宾房。 江逸尘大剌剌的躺在床上,辛恬冲了两杯咖啡过来。 苏沉言坐在床边,抿一口咖啡:“今天晚上我命人在公司举办了接风晚宴,你记得准时到达。” 江逸尘手里拨弄着领带,漫不经心的抬眼:“柳嫣然那个搅屎棍也要来?” 他从不称呼柳嫣然为自己的嫂子,他打从心眼里讨厌这个女人,刁蛮任性,矫揉做作,满肚子坏水,但凡有点儿事都要搀和两脚。 苏沉言将手里的咖啡放在手心,指尖落在杯沿,无波无澜的:“她不来,再过两天她就会离开苏家。” “什么!”江逸尘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敢置信的瞪着苏沉言:“她真的要滚蛋了?” “嗯。” “这么说,我要有新嫂子了?”江逸尘高兴的很,当时那场家族联姻他就不看好,也不知道苏沉言为什么答应,气的他当时连婚礼都没回来参加。 “嗯。”苏沉言喝一口咖啡,袅袅的雾气罩在他英俊的面上,原本严苛冷峻的脸部轮廓都显得柔和了几分:“改天回老宅吃个饭,带你见见她。” ――――― 夜晚,华灯初上,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五光迷离的光影中。 otiok,六十八层,宴会厅。 铮亮的地板,洁白的墙壁,墙上挂着出自世界顶尖美术大师的抽象派化作,一副高达千万,头顶是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梦幻的灯光洒下来,将宴会厅装点的如同美丽的仙境,白色的桌布,红色的玫瑰,高雅气派,红色的地毯从入口处一路铺至高台之上,世界顶尖的大提琴手演奏出一首首浪漫悠扬的欧洲古典乐曲。 空运而来的红酒,香槟,冰酒溢满各色的酒杯,流光溢彩,香气四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厅内宾客举杯对饮,言笑晏晏。 八点,伴随着一手缓慢轻扬的乐曲,苏沉言和江逸尘一同出现在红毯的一端。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商业大亨,一个是享誉国际的知名设计师,前者沉稳内敛,后者俊美非凡,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通道,两人比肩而立,步步走上高台。 乐音止,司仪递过话筒来。 两人站立于高台之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芸芸众生。 “感谢rcuiai来参加这次晚宴,同时,也希望此次合作愉快。”苏沉言低沉悦耳的声音穿透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合作愉快。”江逸尘唇角微挑,举杯。 场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司仪端上了otiok最新的宝石,新品的主打款将在这些宝石当中挑选。 公司副总一一对宝石做过介绍。 最后,江逸尘选定了其中的一块儿。 所有人屏息,盯着乘着宝石的玻璃柜,透明的玻璃柜上覆着的红布被掀开,一块儿世上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红色宝石缓缓出现在世人面前,炫白的灯光下,那宝石红的那样的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如同一汪红色的泉水在其中流动,闪着耀眼夺目的光华。 那是,玲珑血玉! 人群中有人惊呼开来,紧接着议论声不绝于耳。 整个大厅,陷入一团莫名的躁动之中。 这世上最好的宝石,配上世上最神奇的一双手,otiok新一季度的主打款,还未打造,已经另所有人为之疯狂! 大厅内音乐再一次响起,将这热闹的气氛渲染的如火如荼。 无数人围在那块儿展出的宝石旁,惊艳,赞叹。 光线暗淡的角落,苏荷坐在最不起眼的桌旁,今晚她是凭着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偷偷溜进来的,须得低调,要是让苏沉言发现她就死定了! 她今晚来这儿的目的倒不是看什么宝石,otiok的宝石她都见过了,尤其是那块儿玲珑血玉,还是她亲手得来的,她比较感兴趣的是,如何想办法跟那位惊才绝艳的知名设计师靠近乎。 刚刚她还瞧得清楚,那rcuiai还跟苏沉言一起站在台上,怎么一会儿子功夫,就给人群淹没了? 苏荷蹙眉,这是跑哪儿去了啊? 对那位设计师的面孔她还不太熟悉,寻起来太麻烦,既然他跟苏沉言在一块儿,寻找苏沉言的身影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 苏沉言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在哪里似乎都是这样的鹤立鸡群,只消一眼,她便在重重人群中寻到了他的身影,往他的旁边一瞟,嘿,那俊美的侧脸可不就是rcuiai吗? 人是找到了,怎么接近又是个难题,苏沉言和他一直在一起,要想单独同这位设计师说上话,怕是得等等了。 苏荷也不急,端了一杯香槟慢慢喝着,一个人倒也悠然自得。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苏荷看到,rcuiai正朝着她这边走来,没错,就是他! 就是现在,上! 苏荷给自己暗暗打气,站起身来,拿着一杯香槟准备迎上去。 目光里,却猛然出现一道挺拔的背影,如皑皑白雪中挺立的一颗孤松,倨傲又清冷,是苏沉言。 她正想要躲,男人却忽然转过身来,空气中,四目相对......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个女人居然敢穿深V领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苏荷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她的脑袋里只蹦出一个字,跑。 她猫着腰,做贼心虚的朝着门口快速移去,跟只小松鼠似的。 身后,却落下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一如他杯中的红酒:“站住。” 苏荷身子一顿,如同一颗点燃了的炸弹落进她的心口,瞬间炸裂。 怎么办怎么办? 装作没听见继续跑还是扭过头跟他解释? 纠结挣扎的瞬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间,她的肩上,落下一张温热的大掌,隔着衣料她都能察觉到那股子热气,似乎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烫出一个洞来。 靠! 苏荷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哭丧着一张脸转过身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深海色蓝裙,背部是黑纱镂空设计,完美的勾勒出了她背部的曲线,那蝴蝶骨隐在黑纱背后若隐若现,性感极了,精致的五官画了淡妆,平添了一股子妩媚,原本就纤长浓密的睫毛愈发的长,像把小扇子,在白希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阴,勾人魂魄,一头短发微微带着卷,俏皮又显年轻,跟个精灵似的,在人群十足的显眼。 当然,这些在苏沉言的眼底都很好,可是男人的深眸却还是变得晦暗不明,微蹙的眉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因为,这个女人居然敢穿深v领! 本来胸前的小白兔就又大又挺,这么一穿,更是露出迷人的沟壑,那两团雪白简直呼之欲出。 谁准她这么穿的! 男人一直不说话,苏荷抬头,他的目光似乎正流连在她的脖子以下腰部以上部位。 这个该死的男人,看哪儿呢! 她下意识的一捂,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悅的看着他。 她还知道自己衣着暴露? 男人眸光一缩,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去。 男人的步子迈的大,苏荷又穿着长裙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险些跌倒。 走廊里,她一把甩开他,剧烈的喘息着:“苏沉言,你又在发什么疯?” 男人一双黑眸盯着她看几秒,脱下西装外套,不由分说的披到苏荷的身上。 苏荷这会儿热得直出汗,恨不得脱光了跳水里好好凉快凉快,哪里用得着他的西装,伸手就拽下来扔回他怀里。 拉扯间,衣领就掉下几分,胸前的大好风光袒露的更甚。 男人钳住她的手臂,逼近,一双黑眸如同淬了毒:“你就这么喜欢袒胸露,乳!” 苏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她也没办法啊,她的衣服都在老宅,翻遍了整个别墅只翻出这么一条像样的礼裙,也不知道是买给哪个女人的。 他生气,她还生气呢。 冷着一张脸也不看向苏沉言,赌气道:“对,我就是故意,我就是喜欢这样穿!” 男人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一双黑眸如同溅入了寒冰:“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我的女人这样穿,记住了没?”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情人而已,算什么女人? “你想在这里成为我的女人?”男人大手忽的扣上她的腰,用力一拉,将她扣近自己的怀里,她的胸口贴着他的胸肌,他的心脏贴着她的心脏,严丝缝合,没有一点儿的空隙。 拐角处,一道身长玉立的身影打量着眼前的情景,唇角渐渐溢出一丝邪气与不羁,摇晃着手中的冰酒走上前来:“老大,挺带劲儿啊。” 苏荷下意识的偏头,这一眼,叫她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这是......rcuiai! 等等,他刚刚叫苏沉言叫什么?老大?他们是什么关系? 黑梭梭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目光变得迷蒙。 苏沉言偏头看一眼没大没小的江逸尘,松开苏荷,侧过身子挡住她胸前的风光,将手臂上被她揉的皱巴巴的西装穿在她身上,确定包裹的严严实实再露不出一丝惷光,才转过身来:“你不在里面过来干什么?” 江逸尘晃动手中酒杯,桃花眼染上了杯中酒的晶莹,清澈又好看,还带了一丝丝的,不怀好意:“我不来这儿怎么能欣赏到这精彩的一幕啊。”他抿一口酒,挑眉:“不介绍介绍?” 苏荷彼时已经彻底被他们绕糊涂了,这两人看起来很熟悉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在苏沉言面前敢这样的放肆。 苏沉言将她身上的西装紧了紧:“苏荷,你嫂子。” 苏荷这才叫真正的傻了,好像空中有一道惊雷自她脑门劈下,她整个脑袋此事都是空白一片,白花花的。 什,什么...... 嫂子? 苏荷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什么问题,张着一张嫣红饱满的樱桃小嘴,一双乌黑的眼睛满目诧异的盯着江逸尘。 江逸尘眼角带着一丝笑意上下打量着苏荷,这小嫂子五官精致,唇角的梨涡更是迷人,此刻微张着嘴瞳孔放大的模样倒像是纯情又可爱的小兔子,呆萌的很,一眼看上去就叫人喜欢的紧。 转瞬,移开目光,走上前来,伸手:“小嫂子,你好哦。” rcuiai是在跟她说话吧! 苏荷眨了眨眼睛,盯着眼前朝她伸出的那只看起来干净修长又极具美感的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递出了自己的手:“rcuiai,你好。” 男人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好似带了闪电,直勾的她心都颤了颤,忘记了松开手。 “老大,眼光不错,新嫂子甩出以前那个丑八怪八条街都不止。”江逸尘把目光转移到苏沉言身上。 苏沉言不语,只是垂眸,目光不悅的把视线落在两个依旧握着的手上。 江逸尘看他的表情,忍不住打笑道:“不是吧,老弟的醋你都吃?” 苏沉言冷哼一声,苏荷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咧了咧嘴,收回了手。 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原来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供在心里的这位偶像竟是苏沉言的弟弟?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儿,不过,苏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位二少爷?她怎么不晓得? “江逸尘,我表弟。”苏沉言出声。 表弟啊,不过表弟也不该姓江啊,苏荷不解的蹙眉。 “苏荷。”他再一次出声。 这次轮到了江逸尘蹙眉,苏荷,这个名儿怎么如此听起来这么耳熟?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几遍,一拍脑袋:“哎,小嫂子,你是不是苏家后来回国的那个大小姐啊。” 苏荷心头一惊,面色变得有些尴尬。 似乎一瞬间自己内心的羞耻被人撞破,她和苏沉言这样的身份,说出来委实叫人不耻。 苏沉言的目光落在女人瞬时苍白了几分的小脸上,眸色变得晦暗难辨,抿唇,牵过她的手,转身离开:“你回去吧,别让辛恬找的着急。” 身后传来江逸尘吊儿郎当的声音:“哎哎哎,老大,今天这晚宴可是你的主场啊,你就这么撂挑子了!” 苏荷垂头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不对,今天她来这儿的目的还没实现呢。 脚步一顿,转身:“那个r.....江逸尘,你等一下!” 两个男人同时顿住脚步,把目光聚在苏荷的脸上。 苏荷一路小跑跑到江逸尘身边,一张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偶像,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江逸尘微微一怔,转瞬笑了开来,一只手插在口袋,偏头看着她,模样潇洒又不羁:“签哪儿?” 苏荷盯着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额,方才出来的太着急,她的包似乎还落在宴会厅,她带来的那个小本还在包里呢。 苏沉言正好走过来,苏荷一抬眸,撞入视线的,恰好是他西装口袋里的那张平整熨贴的白色口袋巾。 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好东西嘛! 苏荷上前两步,精致抬手从苏沉言的西装口袋里抽出那张口袋巾,毫无诚意道:“借你的口袋巾一用,谢了啊。” “拿这个签。”苏沉言回神的时候,苏荷已经把他的手帕双手奉到江逸尘的面前,表情崇拜又花痴,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好似落入了天上的万千星子。 江逸尘结结实实的怔了一瞬,他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这样胆大包天敢拿老大的口袋巾让别人在上面胡写乱画。 几秒,才咧唇,接过手帕,拿出签字笔,大手一挥,龙飞凤舞的一串流利英文,字如其人,狂狷又邪肆。 刚讲手帕递回道苏荷手里,忽觉身后一道寒光直直射来,抬眸,果不其然,老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锐利的目光好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射过来。 不禁觉得好笑,他还从没见老大为了哪个女人吃过醋,看来他真的是很宝贝小嫂子啊。 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忽然俯身,迷人的侧脸落在苏荷耳畔:“小嫂子,我哥很爱你,你要好好珍惜。”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见一个爱一个 苏荷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回到苏沉言身侧。 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好像快要破开胸腔跳出来,不知是因为江逸尘突如其来的靠近,还是因为他跟她说的那些话。 苏沉言看着小女人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整张脸愈发的冷漠的起来。 “小嫂子,以后不要叫我江逸尘,记得叫我小叔子。”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口哨声,回头时,江逸尘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苏沉言忽然出声:“你喜欢江逸尘那样的幼稚的小男生?” “啊,什么?”苏荷在想事情,被他的声音吓到,猛地抬头,一双眼睛茫茫然看向他。 “没什么,以后离江逸尘远点儿。”苏沉言牵起苏荷的手朝宴会厅走去。 苏荷心头猛地荡漾起来,好似徒手摸了一根电线杆,电流自全身流过,四肢百骸都跟着有些酥麻,连头发丝都酥麻了,江逸尘刚刚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苏沉言。 月光下,男人五官深邃,每一处都如同大师的杰作,完美到无可挑剔,棱角分明的线条,如刀裁般的眉眼,月光自他的鼻梁上淌过,在鼻翼两侧洒下淡淡的阴影,显得鼻子越发的立体,那岑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透出一股子他特有的漠然严苛。 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身上透着别人永远无法迄及的摄人气场,那是深如瀚海一般的气息。 这样的男人,会爱她吗? 失神间,竟已走到宴会厅门口。 苏沉言是何等引人注目的男人,她怎能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况且,他还牵着她的手。 苏荷心头微微一颤,就把白希的小手从男人的大掌里抽出来,有些惊慌的撇下一句便匆匆逃离:“我进去拿包,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会自己回去的。” 她就该死的这么不愿意跟他多待一秒? 男人站在光影交汇处,空气里,大掌握成了拳。 “你怎么还没走?”苏荷拿了包出来的时候,很诧异的发现苏沉言还是像堵墙一样站在门口,白化的灯光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的伟岸,还透着一丝丝的清冷。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去,我送你。”男人的面色看起来有些不悅。 “你也喝了酒,况且今天你这么早就走了不合适,我会找代驾的。”苏荷从包里拿出手机朝着苏沉言晃了晃。 “你一个女人找代驾不安全。”他只落下一句话,便不由分说的拉着苏荷朝外走去。 这里离大厅太近,太过剧烈的拉扯会被人给看到,苏荷不敢挣扎,只得任由苏沉言拉着朝电梯走去。 这个点儿所有人都在狂欢,电梯里空无一人,只剩他们两个,苏荷不由得想起上次在电梯里他差点...... 登时有些害怕,红着脸往角落里躲了躲。 “为什么躲我?”冷不丁,头顶忽然想起一道声音。 “我没有,我只是......”苏荷眼睛一亮:“哦,我只是觉得贴一块儿太热!”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男人似有若无的看她一眼牵着她走出了电梯。 不知怎的,今天一靠近这个男人心就跳的厉害,苏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按了按心口。 坐上车,朝着平稳的朝着依云山驶去,苏荷有些诧异,今晚苏沉言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还如此清醒,没有半点醉了的迹象。 她倒是有些许醉意了,不只是因为酒太烈,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稍稍降下些车窗外,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如水的夜色,已是快要到十月份,道路两旁到处是枯叶,汽车碾过会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平添了一丝趣味。 男人点了一支烟,手掌搭在降下来的车窗上,白色的烟雾飘出,却又很快被夜风吹散,他抿一口,一手开车的模样有些漫不经心:“今天江逸尘跟你说了什么?”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一晚上,几次想问出口,却都忍住了,作为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他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儿吃醋的迹象。 苏荷却是忽然红了脸,眼底眸光微微闪烁,干咳了两声:“没说啥啊。” “对了,倒是他,怎么姓江啊,他不是苏家人吗?”苏荷企图转移话题。 “他随他母亲姓。” “噢”苏荷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不回国又是为什么?” “还有还有,江逸尘多大出的国啊,我一直以为他是美国国籍呢?” ...... 耳边的女人唇瓣一张一合,聒噪不已,听的他心头一阵烦躁,深吸一口烟,将烟掐灭,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江逸尘江逸尘,不过才见了一面,这个女人满脑子就都是江逸尘了? 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 “哎,那个江逸尘是不是从小就很有天赋啊在珠宝方面”苏荷托腮看着他,一双眼睛黑亮至极,眼底全是豪不掩饰的欣赏。 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苏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带着淡淡烟草味儿的男性躯体就压了过来,一片薄唇覆上她的。 苏荷猛地瞪大眼睛,手指紧紧的抓住安全带。 这个吻有些生猛,有些粗暴,密密麻麻的落下,比起吻,到更不如说是惩罚。 男人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与那带着馨甜和淡淡酒香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一起,久久的痴缠。 直至苏荷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苏沉言才放开她。 苏荷早已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傻了,带着水亮的嫣红唇瓣微启着,一张脸神色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苏沉言稍稍扬了扬下巴,松了领带,解开衬衫的前两颗纽扣,淡淡的朝苏荷瞥了一眼:“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很能说。” 苏荷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来。 男人正侧身,胳膊闲闲的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俯身,松垮的领口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白衬衫不知何时从裤子里出来,隐隐的露出结实的腹肌,而他半眯着黑眸看着她,月光透过车窗有几滴溅入他的眼底,眸光流转,一种狂狷的野性在整个车厢内散发的淋漓尽致。 苏荷忽然觉得有些不能呼吸了。 她眼神慌乱的转过头,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黑色西装,一本正经道:“开车吧,再不走警察该开罚单了。” 男人忽然抬手刮了一个她挺翘的鼻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如风吹过湖面,好看的煞人。 苏荷刚刚静止下去的心,又一次因为他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猛地狂跳起来,失了规律。 ――――― 宴会厅。 “江逸尘,你又给我死哪儿去了?”辛恬咬牙切齿的看着不知从哪儿蹦不来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少合作商等着找你啊。” “这些有老婆你在还用我c心吗?”江逸尘喝一口酒,朝着辛恬抛了个媚眼。 辛恬的火气散了一大半,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啊,迟早我得给你气死。” “我怎么舍得气你呢?”江逸尘语气里满是宠溺:“我刚刚出去啊,是真有正事啊。” “你能有什么正事?又看见那个漂亮姑娘了吧。”辛恬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江逸尘这借口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江逸尘也就是嘴上过过瘾,这些年安分着呢。 “是看到个漂亮姑娘,不过你猜,她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 江逸尘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是小嫂子!” “那个拽的跟只上了树了鸡一样的女人?”这是辛恬对柳嫣然的全部印象了,犹记得二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跟江逸尘回国见父母,这个女人对她低微的出身进行了何等的冷嘲热讽,她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那个?我哥要把她踹了,这次是新嫂子,长的可水灵了,人又讨喜,保管你喜欢。” “嘿,我看是你喜欢吧。” “老婆,我最爱的是你,再说那可是老大的女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动心思啊。”江逸尘一脸忠犬样:“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见小嫂子啊?” 辛恬微微一怔,眼睛就眯了起来:“好你个江逸尘,你在给我下套啊,你家,我死都不会去去二次!” “别啊,这次不是去我家,是去大伯家,大伯从小就很疼我的,去不去,去不去?”江逸尘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啊眨的,辛恬看的心都要化了。 嘟了嘟嘴,有些好笑道:“行行行,都依你。”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非要离婚不可吗? 数日后。 这城市的一切每日都在瞬息间变着,昨日市井间津津乐道的话题还是苏家少奶奶夜里私会男人疑出轨,今日,各大街道led屏上报道的,已经是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rcuiai的消息。 静安区。 柳嫣然坐在满地的狼藉中了,手里端着一瓶红酒,洒的到处都是,发丝沾染了酒水,贴在额角,狼狈又可笑。 她垂着头,脸侧微卷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了,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个女鬼,一手搭在床沿上,指间一杯红酒摇摇欲坠,有几滴从杯中溢出,滴在地板上,阳光下,艳红的像血一般。 撑开眼皮,看一眼身侧的离婚协议书,女人的肩膀忽然耸了几下,窒息一般森然阴沉的空气里传来女人阴阳怪气的笑声,从散落的发丝间,隐约能看到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眼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几秒,那耸动的肩膀忽然变成剧烈的抖动,阳光下,大颗大颗清澈透明的眼泪从她的发间掉下,无声无息的砸在那几张薄纸上。 那薄薄的几张纸,便是她婚姻的全部,便是她这十年青春最后的收场。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在死一般沉寂的房间内有些突兀的响起,柳嫣然的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抬头看向虚无的空气,一双红肿的眼神毫无焦距,那是绝望而又空洞的眼神。 所以,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吗? 几秒,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冷静自持,一如多年来他在她面前的模样。 须臾,那脚步声顿住了。 她依旧敛着眉,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一尘不染,干净的能映出人影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缓缓抬头,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熨贴平整的西装裤遮住了那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一张干净美感又不失力度的手掌插在口袋里,隐约可见袖口处的精致的袖扣,将光线折射揉碎,刺目又晃眼,尖削的下巴,微抿的唇,深邃的轮廓,狭长而没有温度的脸。 那样孤高临下的,不屑一顾的,蹙着眉打量着她。 她从那双沉黑的双眸里看到了什么? 不舍?心痛,怜悯? 不,都没有,她看到的,是满目的嫌弃,满目的鄙夷。 他从来都不喜欢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尤其是不喜欢她喝醉的模样。 柳嫣然忽然笑了,纤细瓷白的手指攀上他的西装裤脚,她眨眨眼:“阿言,抱我起来。” 头顶的男人一动不动,只是微眯着眼看着她,近乎冰一般的冷。 她挑眉,眉眼间露出一丝自嘲。 自己跌跌撞撞的想要起来,纤细的手腕一抖,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碎片洒了一地,混合着红色的酒渍,而她的手,恰好落在那堆玻璃渣上。 鲜血一瞬间涌出,与那些酒水混作一起,分不清哪里是酒,哪里是血。 她像是傻了一般瞪大眼睛,神经麻木到手上的痛意已经不能察觉。 苏沉言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一场可笑的闹剧,片刻,抿了抿唇角,出声,冷漠至极:“你闹够了没有?” 柳嫣然抬头看看他,像是记忆里十六岁的那个孱弱的小女孩儿,忽地,有泪自她眼角流出。 猝不及防的,凄艳绝美的,淡淡的两行泪,在阳光下发着亮。 她就用那种近乎迷恋的神情看着他,手心里,玻璃渣刺得越发的深。 “起来。”苏沉言再一次淡漠出声。 她痴痴的笑了笑:“阿言,你还是担心我的,对吗?” 如果不是担心她,当年那么多的豪门贵女,他为何独独选一个打过胎的她进了苏家? 苏沉言垂头睥睨着她,这张脸,不化妆的时候,素净淡雅的模样很像记忆里的何曦。 眼底滑过一丝不经意的痛,转瞬即逝,再开口,已是疏离:“不是,我只是害怕你是血过多还没等去了民政局就死掉。” 柳嫣然唇角的笑意僵了又僵,原来,这五年来的夫妻情分在他的心里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她收了笑,不再闹,撑着身子起来,手掌按进玻璃渣里,刀锋划开皮肉的声音。 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就那样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苏沉言的面前,满是玻璃渣的手心里,血迹顺着五指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 “拿上离婚协议书,走。”苏沉言的视线在她的手掌停留几分,移开。 柳嫣然扯唇,俯身,捡起那叠薄纸,起身的时候,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渣,忽然僵住,出神:“阿言,如果我说我今天会死在这里,你还是非要和我离婚不可吗?” 苏沉言转头,一双黑眸一缩,眸底神色晦暗难辨,盯着她欲捡起玻璃碎片的手指:“就算是你死在这里,死之前,都要和我离婚。” 柳嫣然的手指几乎不见的轻颤,转瞬,直起身来:“走吧。” 车上,一路无言,唯有刺鼻的血腥味儿蔓延在车厢内,纵使降下车窗有风吹入都不曾减轻几分。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柳嫣然低头看着掌中的红本,同样刺目的红,唯一改变的不过是结婚证那三个字变成了离婚证。 她忽然就想起二十三岁那年,同样的地方,她小心翼翼把那张映了他照片和她照片的小红本揣进兜里,那样的欣喜,到如今想起来都觉得热泪盈眶。 不过转瞬,这场五年的婚姻,就走到了头。 “要我送你去医院?”男人侧目。 柳嫣然恍然回神,将离婚证紧紧攥在手里,目光缓缓落在他面上。 她在很努力的试图从他面前找出一星半点类似于难过的情绪,可惜,没有。 像是过了沧海桑田般,她轻轻摇头。 苏沉言不再看她,转身径直朝着黑色的宾利走去,高大挺拔的背影,走的没有一丝的留恋。 柳嫣然静静的站在阳光下,就这样眯着眼睛看着他渐行渐远,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坐上车,嘶鸣的尾喉声中,留下满目欲盖弥章的灰尘。 是啊,这段感情动了情的从来就只有她。 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她眨眨眼睛,眼里就有被什么滚落出来。 许久,收回视线,跌跌撞撞的来到路边,打车。 “小姐,去哪啦?” 柳嫣然靠在车后座,手臂垂在车座,上面血迹已经干涸,只余下斑驳而刺目艳红。 她闭着眼睛:“去夜色。” ――――― 灯红酒绿,喧嚣的乐音声,酒池里一句句如灵蛇般扭动的身体,或辛辣或甘甜的酒液,四处可见的奢靡。 她坐在吧台上,点了满吧台的酒,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唯有喝醉,才能忘却那张脸,唯有喝醉,才能忘却,从今往后这城市这么大,而她和他再无半点关系。 一瓶酒灌下,喉咙里满是辛辣的刺痛,神经被麻痹,眼前只是下一团团光怪陆离的光影,模糊,炫目。 意识渐渐模糊,那些痛,统统都飘到九霄云外,再也不见。 朦胧中,有几个男人靠近过来,一阵阵猥琐的怪笑和连续不断的说话声吵的她脑袋疼。 她不知道他们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只觉得浓重酒气在鼻尖蔓延开来,混合着一股股灼热的男性气息。 几秒,好似有大手蹭上她的脸,肆意的抚摸,胃里一阵恶心,她下意识的抬手挥开。 那手却又一次覆上来,隐约还有别的手,覆上她的腰,摸上她的腿,肆意流连。 就算意识已经模糊的很,她也能大概猜出此时发生了什么,就算她被苏沉言抛弃,她也还是柳家千金柳嫣然,这些人,连帮她提鞋都不配,居然敢这样公然猥亵她? 柳嫣然晃了晃身子,自身后摸起一个酒瓶,对着其中一个男人,毫不留情的砸下。 酒液四溅! 一阵怒喝声猛地在耳边炸裂开来,紧接着有人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个践人,敢砸你大爷!” 柳嫣然举起酒瓶,肆意的笑着看着那男人模糊的影子,花枝乱颤:“砸的就是你个臭流氓!” “你!”男人登时怒不可遏,举手,一个巴掌卷着凌厉的风就扇了下来。 柳嫣然那酒瓶挡在脸前,安静的等着,意料之中的那痛意,却并未袭来。 一道好听的男声却自前方传来:“你们干什么!” 柳嫣然挪开酒瓶,一个清瘦又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好似有几个人同时出现在面前,唔,这个人好像有些熟悉...... 她使劲摇摇头,再睁开眼时,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眼前,穿黑色拨款夹克,牛仔裤,浑身不羁的英气。 她呵呵的笑着扑上前去:“顾江河,你怎么来了?连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不要你可怜我 局面有一瞬间的僵持,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几个男人就回过神来,见柳嫣然披头散发傻子一般朝这边过来,抬手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不过手堪堪落在半空,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的控住,紧接着,几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道剧烈的痛呼声自男人口中传出,伴随着“咔嚓”一声,那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其余两人视线落在那男人面上时,见他已然是狰狞可怖,满头大汗。 而他的手腕,被顾江河一只手反折着。 都是在夜色混了有些年头的混混,受了这样的侮辱就这么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只怕以后在夜色就混不下去了。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一道阴鸷,一道狠厉的目光落在顾江河的脸上。 顾江河半眯着眼看着两人,有些昏暗的光线细碎的覆在他面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狠,这样的顾清河,像极了一头狼,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一手将傻乎乎的搞不清状况的柳嫣然拉过来护到身后,他轻蔑的勾唇,眼底透出一股挑衅。 两个男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脑袋一热,两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扑了上来。 侧身,飞旋,那迎面扑来的两道黑影被他轻松躲过,落地,起身,过肩摔,扫堂腿,利落的黑影带起凌厉的风,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再回身时,是两道重物落在地上的撞击声。 酒吧里不少人被这一幕吸引过来,那几个男人眼见自己灰头土脸,脸都丢尽了,又怎能继续待下去,愤懑的瞪了顾江河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逃了。 顾江河转身去找柳嫣然,发觉她正偏头看着他,那俏生生又单纯的笑,像极了记忆里十五岁的那个小姑娘。 “顾江河你可真厉害!”柳嫣然眯着眼睛瞧着他,有碎发从脸侧散下,叫她的目光有些不太分明。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柳嫣然第一次夸他,不料,竟是醉酒之下。 他勾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眼底藏着别人看不见的深情,一步一步走过来,动作轻柔的替柳嫣然把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我不厉害怎么保护你?” “保护我?”柳嫣然忽的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顾江河,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们都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笑着,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像个失心疯。 顾江河蹙眉,阴沉着脸,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啊!”一道尖锐的痛呼声自女人嘴里发出。 顾江河面色凛然一变,来自于警察的敏感几乎叫他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柳嫣然掌心的异样。 他松手,捏住她的手腕。 柳嫣然挣扎不得,放弃,扭头看着他,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 顾江河上前一步,垂眸。 酒店昏暗又炫目的灯光下,那掌心分明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那原本柔嫩白希的皮里,甚至还嵌着未取出的玻璃碎片! 心口揪了一下。 顾江河抿唇,抬手擦掉柳嫣然滚落的眼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乖,别哭,我带你去医院。” “顾江河,我不要你可怜我。”身后,猛然响起柳嫣然带了哭腔却又倔强的声音,低低的,在嘈杂的人群中,让人心头一颤。 顾江河手臂一僵,回头,眼底明灭的光亮是最深的深情:“不是可怜,是心疼。” 柳嫣然似醒似醉,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沉默,几秒后,再开口“你不配。” 甩手,离开。 顾江河没动,站在原地。 所有的回忆在这一刻,在这一方阴暗的光影中,忽然清晰起来。 十一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就是这样任性,十一年后,小姑娘嫁做人妇,却依旧这样的任性着,可他就喜欢她的任性。 整整十一年,念念不忘。 男人眸光闪了一下,长长的走廊里,那道走的仓促又慌张的身影,好像渐渐的和十一年前的那道重合。 他勾唇,眉目间生出一股势在必得的笃定。 伸手拽了一下衣领,满身的匪气,说不出的狂野。 抬脚,大步追上去。 不过刚出夜色门口,柳嫣然扶着墙,意识模糊,眼前也只剩下大片朦胧的光点,眩晕之中,还未回神,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 脑袋垂下,视线整个反了过来,她却依旧透过绵密的发丝瞧见了眼前那方正的下巴。 那是顾江河才有的轮廓。 她挣扎,手脚并用,一下一下砸在男人的身上。 顾江河眉头都不皱一下,带着一丝浅笑稳步朝着黑色的迈巴赫走去。 打开车门,将扛在肩上不安分的女人塞进副驾驶,绕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柳嫣然整个身子都朝前倾倒着,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的叫人可怜,脑袋抵在车窗上,手指扣上车门,企图开门跳车。 顾江河兀自侧目看她一眼,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咔嗒”一身,车门落了锁。 柳嫣然不自知,气急败坏的抠着车门。 顾江河探过身子来,结实的手臂绕到她肩上,将她拉回座椅,系上安全带。 柳嫣然透过凌乱的发丝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带着一起怨念,一丝痛恨,几秒,“噗通”一声,身子却软软的倒进了座椅里。 顾江河发动车子再看过来时,她已经睡着。 男人眉眼间难得的温和,伸手将她凌乱的发捋顺,挽到耳后,却在看到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时,指尖顿住。 座椅里的女人连做梦都不开心,紧紧的皱着眉头,脸上还残余着清亮的泪痕,在月光下有一种令人心疼的孱弱。 记忆里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从来都意气风发的她也变成这般软弱的模样? ————— 车子在市中心医院停下。 因为柳嫣然睡着,没再闹,整个治疗过程非常的流畅,检查,消毒,取出玻璃碎片,包扎,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只是看着那些细碎又锋利的玻璃碎片从她沾满干涸血迹的掌心取出的那一刻,顾江河的心沉了一瞬。 这些痛,从前的柳嫣然是忍不得的。 他不在的这十一年,她竟将自己折腾成这幅可怜模样。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这么迟才来找她,倘若知道她过的不幸福,就是搭上这条命,他也该把她从那个男人那儿抢回来。 就算知道她会不愿意,他也该强取豪夺。 “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离开了。”一道男声打断了思绪。 顾江河有些恍惚的从柳嫣然面上收回实现,朝着一声淡淡一笑:“辛苦了。” 走到床边,抱起她,走出医院。 夜色很沉了,秋天的风到底是有些冷,路灯的灯光有些凄惨的昏黄看,这一刻,看着怀中的人,顾江河的心里有着淡淡的疼。 从路灯下走过,将她放在宽敞的后座。 车子一路朝着宁海路驶去。 半个小时后,明洋小区。 男人一手将女人抱在怀中,一手摁下密码,进门,开灯。 径直将女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起身时,脖颈间忽有一双素手缠上,垂眸,女人长睫煽动,面上透着隐隐的不安,而她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着些什么。 他顿住,几秒了,把耳朵凑过去。 “阿言,别走......别离开我好吗?”祈求而又颤抖的声音自她唇瓣喑哑而出。 阿言,苏沉言。 她在为别的男人伤心。 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油然而生,她喝的这样酩酊大醉,把自己的手搞成那个样子,竟是因为别的男人! 黑眸骤缩,溅出几点冷光,俯身,用力的吻上那张唇,那张叫着别人名字的唇。 辗转反侧,轻咬厮磨。 许是疼痛,许是陌生,女人不知何时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柳嫣然,你看清楚,我不是苏沉言,我是顾江河,顾江河!” “顾江河,顾江河......”她呢喃几句,却又极累似得,复又沉沉睡去。 “......”这个女人,居然在这种时候都能睡着! 他不知是气是笑。 半晌,松手,起身。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只是......她上衣口袋里散落的那一抹红色是什么? 顾江河蹙眉,伸手拈过。 当那样东西正面直观的呈现在视线里,男人愣住了。 那竟然是一本离婚证!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对比钱,我更喜欢以身相许 天光明媚到刺眼,从天鹅绒窗帘后泄下几丝,悄无声息的钻进卧室,爬上女人精致的眉眼,爬上她即使睡着也微微上挑的眼角。 光斑很晃眼。 女人细长的眉皱了起来,卷翘的长睫轻轻煽动。 睁眼,视线里是大片亮白的光。 下意识的眯眼。 几秒,那些光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开来。 这是一个有着硬朗线条和充满后现代气息的房间,屋内是再简洁不过的黑白搭配,经典,却又陌生着。 脑袋有些疼,太阳穴处涨涨的,可她却依旧辨得出,这不是夜色,也不是苏家花园别墅。 一夜宿醉,却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这意味着什么...... 柳嫣然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坐起身来,凌乱的卷发披散下来,垂在脸侧。 她茫然的看着这里,一动不动,唯有眸光轻轻闪烁着,落在虚无的空气中。 “吱呀”细长的一声。 下意识的回眸。 光影的交汇处,一抹高大挺拔如松柏的身影赫然出现。 那竟是......顾江河! 一瞬之间心里涌起滔天巨浪,思绪如浪潮一般涌来,遮住眼底的清明,她一手撑着床,偏头,黑色的眸子紧紧的擒住男人英气的脸。 顾江河穿灰色的居家服,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淌着水,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看着她,半晌,出声:“醒了?下楼吃饭。”男人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喑哑,在房间里扩散开来,致命的好听。 听到这句话,柳嫣然起身,坐正,蹙眉看着他,眼神依旧很不友好:“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江河轻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以为你应该在哪?” 她应该在哪儿? 柳嫣然眼底有光流转,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夜色。 “是你把我从夜色带回来?”她眯眼,微挑的眼角十足的戾气,握拳,眸光紧缩:“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已经饥,渴到会对一个到处耍酒疯的女人有兴趣?”顾江河挑眉,结实的手臂插在口袋,黑色的短发下眉眼英俊又邪气:“柳嫣然,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而不是反咬一口,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三个猥琐的男人困在夜色。” 顾江河其实长得唇红齿白,是很周正的那种帅气,此刻偏头说话的模样,很有说服力。 柳嫣然对于昨晚的事情尽管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却觉得,三个男人的事情不是他杜撰。 她松手,将脸侧的发撩到脑后,若无其事的下床。 从衣架上拿过外套,似有若无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划过,无波无澜,走到门边,开门。 刚刚迈出一步,手腕,倏的被人攥住。 “你要去哪儿?”身后,男人的声音沉沉落下。 柳嫣然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回家。” “先吃饭。”顾江河握起她没受伤的手,径直往楼下走。 柳嫣然一动不动,声音泠泠落下,似冰似水:“松开。” 顾江河像是没听见,脚步没有一刻的停顿。 柳嫣然挣扎,可到底是个女人,只能跌跌撞撞的被男人拖着往前走。 “顾江河,你松开我,否则我立刻打电话报警!”杂乱的脚步声混着女人隐了怒火的声音。 男人脚步一顿,好笑的看向因一路小跑而面色潮红的柳嫣然:“报警?告我什么?” “我,我告你强,歼!”上次在酒店的事情到现在记忆犹新。 “强,歼未遂,罪名不成立。”男人气定神闲。 柳嫣然咬唇,面对这个无赖的男人她竟无言以对! 顾江河看着她气急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勾唇,重新迈步。 楼下,当满桌的菜出现在眼前,柳嫣然才发觉,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 眼下想要离开几乎不可能,况且,她似乎无处可去,罢了,暂且先填饱肚子吧。 出神间,顾江河已经帮她拉开椅子。 柳嫣然微微一怔,才落座。 一顿饭吃的很满足。 擦了嘴她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款待。”转身,却又想起什么似得,回眸,一双清冷的眸锁住男人帅气的脸:“但是,顾江河,昨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今后你我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别来纠缠我。” 顾江河放下刀叉,才擦擦嘴,站起身来,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慢条斯理,他走至她身边,黑眸熠熠:“陌生人?嫣然,昨天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翻脸不认人就是你的回报?” 柳嫣然后退两步,顾江河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站在她面前是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而且,来自于男人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叫她很不习惯。 她把手插进外套口袋:“我可以给你钱,你开个价。” 顾江河忽的笑了,唇角的笑意一路蔓延到眼底,他靠近,侧脸停在她的侧脸,压低嗓音:“相对比钱,我更喜欢以身相许。” 柳嫣然心口猛地一颤,眸光闪烁,半晌,偏头:“不可能。” 顾江河不语,只是抽身,讳莫如深的看她一眼,转身:“等我。” “......”柳嫣然看着男人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蹙眉,什么意思?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几分钟后,男人又重新出现在视线里,逆光的方向,黑色的风衣将他的身形衬得如阳春白雪,那种凛然又干练的风骨,如皑皑白雪上的一颗青杉。 柳嫣然有些移不开眼。 不得不说,现在的顾江河,很迷人。 “走吧。”顾江河自然的牵过她的手,动作熟练的好似他们之间从未经过阔别的十一年。 “去哪儿?”她站在原地不动。 顾江河不答反问:“不走是想让我用昨天的办法把你抬上车?” 柳嫣然不解,对于昨天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只是一场空白。 顾江河松手,大掌却顺势穿过她的腰和膝盖,身体猛地悬空,柳嫣然的察觉自己的柔软撞上男人硬朗的肩部肌肉时,才知道男人口中昨天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没有流氓,只有更流氓,十一年,这个男人真是越发的无耻了! 车里,柳嫣然窝进座椅,侧过脸,看向车窗,她害怕男人察觉她此刻脸上的那一抹红。 车子发动,红灯处,她望着车外嘈杂的人群:“我们到底去哪里?”为什么越走她越发觉得这条路熟悉的很? 顾江河修长好看的手指散漫的搭在方向盘,正视着前方,唇角有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回眸看她一眼,眸光明灭,深深浅浅:“我们去一个能让强,歼合法的地方。”昭然若揭,那个地方再明显不过。 柳嫣然心底“咯噔”一声,不敢置信的偏头瞪着散漫的男人:“顾江河你疯了!” 绿灯亮起,男人踩下刹车,声音再认真不过:“我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他转头,看着她:“嫣然,你们离婚了,不是吗?” 不是吗? 是的。 柳嫣然嘴唇颤了颤,这样明媚的天光里,忽然有冷汗密密麻麻的自脊背攀上来,直至最以后,指尖都一片冰凉。 顾江河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一次洒了一把盐,叫她清楚的明白,昨日的种种都不仅仅是一场梦,而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这现实可真伤人啊,她咬紧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在这沉寂的车厢内。 一首爵士乐,歌手有着沙哑而性感的嗓音,不是她的手机。 顾江河接通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顾队,京汉路72号发生一起命案。” 顾江河脸上所有的笑意一瞬间敛去,面色变得凝重:“好,我立刻赶过去。” 车子掉头,飞速朝着案发现场疾驰而去。 柳嫣然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她攥紧安全带,顾江河把车开的极快,她有些害怕。 “坐好了。”顾江河从余光里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沉声提醒。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柳嫣然又将安全带紧了紧。 顾江河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柳嫣然没再问。 二十分钟,车子在众多警车中停下。 柳嫣然跟在顾江河身后下车。 “你回车上去!” “不回。”柳嫣然的兴趣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勾了起来。 顾江河看她一眼,最后到底只是落下一句:“跟紧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居。 刚踏上转角的楼梯,一道黑影猛然冲撞过来,柳嫣然还未回过神来,一柄到架上了她的脖子!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个勺子上......有我的口水 “都给我后退,否则我就杀了她!”面目狰狞的男人扼住柳嫣然的脖子一路退出去,明明是个犯人,却嚣张至极。 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罪犯挟持人质的事情,顾江河每一次都处理的极好,这一次,却显得有些乱了方寸。 手里握着枪,枪口指向那罪犯,却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男人一路挟持柳嫣然至一处空地,周围皆是拿枪的警察,只要一个开一枪,他就会立刻被射成筛子。 “都闪开,给我一辆警车放我离开,否则我一枪崩了这个娘们儿!”许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插翅难飞的境地,罪犯已经无法冷静自持,手里的刀随着手腕的颤抖在柳嫣然瓷白的脖颈间刻下划痕,有浅浅的血迹渗出。 柳嫣然呼吸急促的半闭着眼睛,用着求救的目光看向顾江河。 这一刻死亡离她这样近,她只是个软弱的女人,有理由害怕。 “顾队,怎么办?”所有的警员都看向顾江河,等着他发号施令。 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顾江河头一次感到心里这样没底,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有汗顺着刚毅的脸部线条滴下,手心里也生出密密麻麻的汗,叫他几乎握不住枪。 他的枪法很准,可以准确的射中罪犯的任何地方。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把握,自己的枪会比罪犯的刀更快,他不敢赌,只因罪犯手里的人质是柳嫣然。 他不可能拿她的命去赌。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接踵而过,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 气氛死一般的沉闷。 几秒,顾江河半阖了阖眼睛,沉黑的眼底一抹无力的光一闪而过,握着枪的手缓缓放下,他示意所有人后退:“好,给你一辆车。” “顾队!!!” 所有警员都愣住了,这么多年,顾江河从未下过如此荒唐的命令,眼睁睁的放任罪犯从自己的眼皮子下逃走,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顾江河暗沉的眼眸无声地扫过众人的脸:“放人!”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震慑力。 警员面面相觑,后退。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罪犯放肆一笑,扯着柳嫣然的头发朝着一辆车移去。 钻进车里,用力一甩,柳嫣然的身子被摔在地上。 “所有人立刻去追!”车子发动的那一刻,顾江河沉声下令。 警车声此起彼伏,顾江河快速跑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柳嫣然,视线触及到她脖颈间的伤口时,男人黑眸皱缩,朝着身后招手:“季礼,送她去医院。” 吩咐完毕,男人坐上车,追上大部队,一路疾驰而去。 ――――― 柳嫣然脖子上缠了绷带,不能动,只能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数吊灯上的花纹。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饭菜的香味儿。 她蹙眉:“医生?” “你觉得医院的服务已经好到喂你吃饭了?”顾江河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传来。 须臾,一张俊气的脸出现在面前,带着些许尘土的气息。 柳嫣然眨眨眼睛:“犯人抓住了?” 顾江河拆开饭盒:“嗯。” 忽有一勺饭送到唇角,柳嫣然怔了怔,抬手,:“我自己可以来。” “你确定?”男人挑眉,视线落在她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右手上。 “......”好吧,不确定。 柳嫣然张嘴,有些不习惯的吃下一勺饭。 这样的待遇她在苏沉言那里从来不曾享受到,三年来每次她生病住院,等待她的永远只有苏沉言助理送来的一束鲜花和一句冷冰冰的问候,她几乎忘了,原来被人照顾是这样的感觉。 “好吃吗?”男人一边把饭送到她嘴边一边询问。 柳嫣然还未回答,他已经自顾自用勺子盛了饭送到自己嘴里,现在已经是过了饭点,他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柳嫣然看着他的动作愣住,几秒,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她看着顾江河:“那个勺子上......有我的口水。” “我知道啊。”顾江河说话间又将饭送到了她嘴边。 “......”柳嫣然咽了咽口水,偏头:“我不吃了。” “嫌弃我的口水?”男人邪肆勾唇,满身狂野的匪气。 柳嫣然不语,脸却愈发的红了起来。 “你不吃我就嚼了喂给你,你看是自己乖乖吃还是?”男人一双黑眸擒住她饱满的唇瓣,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精亮。 “......”这个无赖! 柳嫣然瞪他一眼,张嘴。 顾江河满意的点头,你一口我一口,一顿饭吃的情趣十足。 门忽然被人推开来,顾江河的手正停留在女人的唇边。 “那个,顾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季礼看柳嫣然一眼,看顾江河一眼,面色很是微妙。 顾江河落落大方的放下手:“是。” “......”季礼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我这就走?” “不必了,什么事?”顾江河放下手里的饭,倚在椅背上。 季礼面上笑意微敛:“那犯人嘴硬的很,问了一下午,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兄弟们寻思着,是不是给他整点儿酸爽的尝尝?” 顾江河交叉的十指微动,视线淡淡的落在柳嫣然的伤口上,眯眼,黑眸晦暗难辨,微勾的唇角透出一丝挺狠的笑意:“整,给我往死里整。” 季礼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有八卦的神色浮现。 顾队从来没有假公济私过,办事向来光明磊落,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有些不一般。 他黑眸转了转:“顾队,这是......大嫂?” “你很闲?要不要我把你调去整理档案?”顾江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带着笑意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有一丝威胁。 “咳咳,不闲,我这就走,这就走。” 门再一次被掩上。 顾江河收回视线,病床上女人偏头不看她,耳垂上却带了一丝浅浅的红。 季礼的声音,挺高。 “还吃吗?”他心情极好的问了句。 柳嫣然满脑子都是季礼的那句大嫂,几秒,不答反问,转移话题:“你的职业是警察?” “刑警。”顾江河扒拉一口饭。 柳嫣然忽然觉得有些丢脸,今天上午,她还当着他的面说要报警...... 罪名怎么可能成立? 她有些气结的闭上眼睛,她居然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 ――――― 依云山。 傍晚时分,街灯一盏盏亮起,跨海大桥灯火嘹亮,从落地窗看出去,景色极美,苏荷端着一杯水出神的看着窗外,想着怎么跟江逸尘套近乎。 屋内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狗吠声。 苏荷喝水的动作一顿,苏沉言回来了。 小苏早已叛变,整天有事没事就喜欢黏着苏沉言,一天当中最欢快的时刻就是苏沉言踏进家门的时候,所以狗吠声响起的时候,就是苏沉言回来的时候。 她无奈的摇摇头,下楼。 饭香味儿四溢。 男人将西装外套挂好,挨着她在餐桌旁坐下来。 “明天上午跟我回一趟老宅。”低沉好听的男声毫无预兆的落下。 苏荷咬了咬嘴里的叉子:“前天才刚刚回去的。” “明天回老宅有事。”苏沉言语气淡淡的。 什么事还要带上她?苏荷到底是对苏沉言还有些抵触。 皱了皱眉头:“我能不回去吗?” 苏沉言放下手里的刀叉,正色看着她:“缺谁都行,唯独缺你不可。” “什么意思?” 男人一双黑眸望进她的眼里,似水柔情:“明天,我准备跟苏慕云宣布咱两的事。” 苏荷愣住,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现无数复杂的情绪,几秒,才紧紧的攥住拳:“苏沉言,你是不是疯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怎么能弄得人尽皆知? “我说过我要和你结婚,而且”男人静静的看着她:“我已经和柳嫣然离婚。” 苏荷微张着唇,瞪大的眼底,是难以置信。 他要和她结婚,要背负多少骂名?哥哥和妹妹,就算不是亲生也会叫人诟病,况且是苏家这样的豪门,这条路多难走,她想都不敢想。 男人却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荷儿,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别害怕,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要相信我。” 苏荷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那双黑眸里,寻不到一丝虚假,一丝欺骗。 这来的太过突然的幸福,是否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她不确定。 不确定,却不舍得推开他。 有时候明明知道陷得太深会无法抽身,却还是一头扎下去,只为这过程的美好。 懦弱的她,贪恋这一刻他给的幸福。 许久,她抿唇:“好,明天我跟你回苏家。”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章 :荷儿是你的亲妹妹 翌日,天是朦胧的灰。 黑色的宾利在老宅门口停下。 苏荷跟在苏沉言身后进门,刚进去,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苏母和苏慕云占据一方,江逸尘和辛恬占据一方,相谈甚欢。 屋内是袅袅升起的茶香,有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回来啦。”二老看见两人高兴得很。 “哥,姐。”江逸尘隔着老远就朝着两人挤眉弄眼。 辛恬则在一边微笑着。 一家人很随性的聊了一会儿,便到了饭点儿。 老宅的饭菜很丰富,一顿饭吃的热闹,苏沉言很意外的叫阿莲从地下室拿了红酒上来,帮苏慕云斟了一杯:“爸,我敬你。” 苏慕云受宠若惊,有了皱纹的脸上是不敢置信的惊喜,许久,才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好,好!” 苏沉言也仰头喝尽一杯酒。 苏荷坐在他身侧,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从今天踏进老宅的门口,她的一颗心就一直吊着,七上八下的,透着隐隐的不安。 直至此刻,这种感觉更甚,她几乎要打退堂鼓。 手却倏的被男人紧紧握住,她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碰触她细腻肌肤的酥麻,心头猛地一颤。 要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长睫微颤,有些忐忑的看向男人的侧脸,阳光下,男人的面上风轻云淡,有着运筹帷幄的冷静自持,不知怎的,那颗砰砰乱跳的心,稍稍平息了几分。 “爸,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苏沉言放下酒杯,开口。 苏慕云笑米米的看着他:“什么事?”爸这个字儿,他有多少年没听过了,现如今再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欣喜的几乎忘乎所以。 苏沉言牵着苏荷站起身来,十指紧扣:“爸,我跟荷儿准备结婚。” 苏慕云一愣,脸上的笑意僵住:“怎么......这么突然?” 苏沉言起唇,话还未说出口,“哗啦”清脆的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在空气中突兀的响起。 所有的视线都看向沈秀云。 沈秀云一张脸白的像张纸,血色尽失! 她手指颤抖着,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两人,像是疯了一般。 苏荷从苏沉言手中抽出素手,担忧问道:“妈,你怎么了?” 沈秀云胸口剧烈起伏,几秒,才近乎癫狂的嘶吼出一句:“你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苏沉言的眉头蹙了起来,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沈秀云身子颤了颤,有眼泪就从眼里涌了出来:“因为荷儿是你的亲妹妹啊!” 一句话,如一道平地惊雷,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撕开一道口子,有一种叫做震惊和悲哀的东西源源不绝的泄漏出来,整个天地间一瞬间一片灰暗。 亲妹妹,亲妹妹,原来竟不是假的! 苏荷瞪着眼睛,泪水却从疯了一般从眼眶掉落下来。 整整四年,爱也爱了,睡也睡了,到最后,才发现那个深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 多么不堪的*,多么触目的真相。 苏荷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悲凉而诡异。 她跌跌撞撞跑出门,想要逃离这真相。 苏沉言素来冷静镇定的面上也是错愕的神色,而苏慕云,也早已忘了说话。 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就这样浮出水面,却是这样的血淋淋。 沈秀云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版软软的瘫下去,眼神看着空气,失了焦距,一遍遍的摇头,不停的流泪:“造孽啊,真是造孽!” 苏沉言看看乱成一锅粥的现场,看看苏荷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起身,追了出去。 ――――― 找到苏荷时,是在路边的长椅上。 她屈膝,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削瘦的肩膀轻轻抽动,有木槿花落在她的发间,身上,再随着她的动作飘零下去。 男人无声的站在树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口阵阵刺痛。 许久,走过去,在苏荷身侧坐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苏荷缓缓抬起头,便有大颗的泪滴从长睫坠落下来。 当她从模糊的视线中看清男人的面容,忽的触电一般,缩着身子逃到了座椅的另一端。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许会遭到质问,或许会遭到阻拦,却唯独没有想到,苏沉言会是她的亲哥哥。 想到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亲密的事,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抽干,那些和他有着同样基因的血液,叫她觉得那样的耻辱,不堪。 他的碰触,像是毒蛇一样可怕。 男人眸光闪烁,想要再一次靠近。 她却近乎惊恐的看着他:“别过来,苏沉言我求求你别过来。” 苏沉言抿唇,眉头深深蹙起:“苏荷,别人的的看法就那么重要?亲兄妹怎么了?有谁规定亲兄妹不能相爱!” 亲兄妹怎么能相爱,这有悖伦常! 她瑟缩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她要远离他! 她从长椅上酿跄跑下,路边拦了一辆车,逃的无影无踪。 苏沉言坐在长椅下,忽然有雨滴在额头,男人一动不动,只是固执的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渐渐绵密的雨丝里,男人的眉间像是隐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一身白衬衫,染上枯败的紫色花瓣,身上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颓败和落寞来。 ――――― 聂小阮张大嘴看着脸蛋上淌着水的苏荷:“小荷儿,你这是......” 苏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唯有眼泪混着雨水流下。 聂小阮慌忙拉了她进来,这个点儿她爸妈已经睡下,客厅里一片寂静,唯有惨白的灯光散发着刺眼的光。 进洗手间拿了毛巾,把苏荷带进卧室,关上门。 一寸一寸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又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苏荷坐在床边,呆呆的,像是没有魂魄的提线木偶,任由聂小阮摆弄着。 放下毛巾,聂小阮摸摸苏荷的头,一双黑眸正视着她,试探性的问了句,语气很是小心翼翼:“怎么了?苏沉言又欺负你了?” 苏荷咬唇,一双红肿的眼睛没有焦距的落在空气里,一整天,今天整整一天她都在外面晃荡,直至夜深,直至雨下了又停,她才发现,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有苏沉言的地方,她不能安然存在。 只要看着他,嗅着他的呼吸,那种针扎般的难受感觉就会袭上心头,这现实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提醒着她所有的疯狂和肮脏。 最后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聂家门口。 房间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苏荷没有回答,气氛压抑的像是末日的来临。 聂小阮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伸手握住苏荷的手,刺骨的冰凉。 缓缓将她拉进怀里,手轻拍在她的背部:“小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许是一个人坚强了太久,许是这温暖的感觉熟悉的叫她落泪,苏荷咧唇,忽然就低声哭出来。 她把头伏在聂小阮的肩膀,嗓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阮阮,他是我亲哥哥,苏沉言是我亲哥哥。” ――――― 苏沉言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一点一滴一滴砸在玻璃窗,绽开冰凉的花,迷离又颓然。 男人垂下的手指间是一支燃了一半的烟,青烟袅袅,一截烟灰摇摇欲坠,办公室没开灯,男人高大的身影浸在无边的黑暗中,生生透出一股绝望的颓唐。 他不知站了多久,一支烟燃尽,烟灰徐徐落地,指尖传来被灼伤的痛意。 男人蹙眉,松手,烟蒂落地,抬脚,拧灭。 再一次拿出打火机,“嗤”的一声,有绚丽的火光窜起,男人隐在黑暗中的脸被照亮,俊朗的线条,微蹙的眉,那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男人眯眼吸一口烟:“进。” 于静推门而入,办公室的黑暗令她有一瞬的不适,蹙眉。 当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开来,她才看到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和那道身影脚边扔了一地的烟蒂。 眼底有光颤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沉言,他素来是一个自控力极好的人,就连抽烟都很有节制,今天,却意外的反常。 原因,她再清楚不过。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上千几步:“苏总,苏小姐找到了,她在聂小阮家。” 聂小阮,苏荷唯一的闺蜜,苏沉言知道。 男人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没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吸一口烟,吐出。 于静等不到回答,半晌,又试问了一句:“是否要找人把苏小姐带回家?” 许久,才听到男人喑哑的声音传来:“不必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雨过后的城市比以往更凉了,苏沉言看着窗外大半颗花瓣都被打落的木槿树,一双黑眸无波无澜,唯有晦暗难测的黑,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人还未见声音已经穿了过来:“老大。” 苏沉言回头。 江逸尘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文件夹仍在手边,取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关于新产品的设计方案,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讨论一下。” 苏沉言眉头始终蹙着,看向他的一张脸面无表情:“拿过来。” 江逸尘撇了撇嘴,从前老大也冷漠,但在他面前却多多少少给些好脸,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清冷的模样,好像一块儿万年寒冰似得,冷的能冻死人。 看来,昨天的那场荒唐闹剧似乎有些严重。 但这毕竟是大伯家的私事,他不太好插嘴。 偏头,拿了文件夹走过来。 摊开,投入工作。 十分钟后。 “老大......”他蹙眉看着出神的苏沉言。 没有回应。 “哥?”他忍不住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苏沉言顿了一下,方才抬头,看着他。 江逸尘也审视着他,素来已工作严谨著称的大哥,居然在他讲解设计理念的时候,在发呆。 这种事情就好比让他爸妈承认辛恬这个儿媳妇一样——简直不可能! 他干净白希的手指扣了扣文件纸张,忽然凑近过来,一双眼睛,擒住苏沉言的黑眸:“老大,你在想什么?让我猜猜,是为情所困?” 苏沉言不动声色的后退,盯着他,没有回答。 江逸尘忽然不屑挑唇,抬手用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老大,追求爱情是无罪的,我支持你跟小嫂子!” 苏沉言垂眸,视线落在肩膀的那只手上,不冷不淡的目光。 却是无声的威胁, 江逸尘讪讪的收回手,一双桃花眼眨了眨:“颓废可不是你的范儿,老大,虽然小嫂子是亲生的,但你也有可能不是亲生的嘛,凡事想开点儿。” “出去。”苏沉言眸光微微一颤,面色忽然冷了下来。 江逸尘自知这话说的有些过分,拎着文件夹溜了。 苏沉言靠在座椅里,解开衬衫的前两颗纽扣,闭上眼,抬手捻上眉间。 许久,却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黑眸里透出一股鹰隼般锐利的光。 顿了一瞬,忽的起身,朝外走去。 驱车直抵老宅。 家里空荡荡的。 他四周扫视一圈,皱眉:“阿莲,家里人呢?” “老夫人病了,老爷送她去了市医院。” 苏沉言只是愣了一瞬,就径直上了二楼。 几分钟后,驱车离开老宅。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男人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卷起的白衬衫袖口下是一截精装的小臂。 “喂,哪位?”电话被接通,电话那段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是我。” “你病了?” “没有,有些事要你帮忙,你现在有空没?” “有,不过再过半个小时就没了。”男人依旧清冷,似乎丝毫不畏惧苏沉言。 “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苏沉言面无表情挂断电话。 ――――― “于秘书,叫设计部的聂小阮来总裁办公室一趟。”苏沉言刚刚在大班椅上坐下,眉眼间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气息。 “好的,苏总。” 设计部。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埋头在自己的隔间里,严谨的工作气息充斥在空气里。 于静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出现在设计部门口,扫视一圈,才从众多人当中寻到聂小阮的身影,优雅的走过去,站在她的工作间,微笑:“聂小姐,苏总叫你去办公室走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聂小阮看看四周,指指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老大:“我?” 于静得体一笑:“没错。跟我来吧。” 聂小阮看着于静已经迈步离开的背影,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办公室内广大女同胞投来的或艳羡或嫉妒或愤恨的目光,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总裁办公室。 “进去吧。”于静只负责把人带到就离开了。 到底是生平第一次见活生生的霸道总裁,况且这个男人还是传说中虐待她闺蜜的渣男,聂小阮站在门口可谓五味陈杂,不知所措。 深呼吸,抚了抚胸口才推门而入。 “苏总,您找我?”她打量着书桌前的男人,很难想像,这个男人跟小荷儿谈那就么久恋爱,却从未在她这个小荷儿唯一的闺蜜面前出现过。 书桌里的男人并不抬头,电脑挡住了他的脸,隐约可见他黑色的短发,阳光照射在上面有着细碎的光。 几秒,男人才抬头,看着她。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英挺的眉,深邃的眼,高蜓的鼻梁,岑薄的唇,坚毅的面部线条,深如瀚海的冷峻气息,那棱角分明的脸,每一处五官都完美的如同镌刻,即使这样坐着,都有着迫人的气场。 那是同许莫白截然不同的男人,有着岁月磨砺后沉淀下来的成熟气息。 她怔愣。 此时,方才明白,为何那样痛,小荷儿还是愿意一头扎进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情里。 有的人,只一眼,就会叫人沦陷。 “聂小阮?”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打断思绪。 聂小阮猛地回神,点头。 “苏荷现在住在你家?”苏沉言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手中的钢笔。 聂小阮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警惕的看向男人,他要干什么? 虽然这个男人着实好看的令人发指,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聂小阮会允许他伤害小荷儿,去他的大总裁,去他的工作,闺蜜大于天,如果这个男人胆敢再做什么伤害小荷儿的事,她一定第一个不同意! 她皱眉,挺直脊背,严肃且正义的看着男人:“怎么?” 苏沉言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挑眉,站起身来,伸手。 聂小阮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拿着,照顾好她。”苏沉言只是偏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聂小阮垂眸,男人纹络很深的大掌中是一张金色的卡片。 她偷偷的从眼皮子下瞟男人两眼,看样子,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小荷儿。 不过,这卡,她不能拿。 小荷儿是那么倔强的姑娘,自打她认识她的那天起,就知道她虽然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是一个坚强的要命的姑娘,她一定不愿意接下这张卡,再同苏沉言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即使是她,也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 她微微一笑:“苏总请收回这卡,我是她的闺蜜,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是我的妹妹,您放心,在我家,绝对委屈不了她。” 苏沉言眸光微闪,片刻,收回卡,没再为难聂小阮。 “苏总还有事吗?”聂小阮见他重新落座,不再说话,抻着脖子问了句。 苏沉言手指扣在座椅把手,眸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桌面,几秒,才开口:“还有一件事,你回去告诉苏荷,她母亲病了,现在在市医院。” 伯母病了? 一定是因为这件事。 聂小阮垂头,心情忽然就有些沉重,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家庭中都是致命的打击,伯母她,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可这件事,她要怎么跟小荷儿说? 走出总裁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工作间,耳边是叽叽喳喳的八卦声,她叹口气,瘫倒在座椅里。 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真难。 ――――― 饭桌上,聂小阮吃一口饭,咬着筷子,时不时的看看苏荷,在想着怎么跟她开口。 苏荷的面色依旧憔悴的人,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随意塞了口饭菜,便放下碗筷,就要上楼。 聂小阮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心一狠:“那个,小荷儿,我有话跟你说?” 苏荷回头,静静的看着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聂小阮眼珠乱转,看着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接二连三的打击,真不知道小荷儿能不能承受。 苏荷见她不语,即刻就要转身。 聂小阮心头一急,一句话灯饰就脱口而出:“小荷儿,伯母病了!” 苏荷先是一愣,几秒,却慌慌张张的拔腿跑了出去,连拖鞋都忘了换。 聂小阮急的直跺脚:“小荷儿,你慢点儿,我跟你一起去!” 苏荷那个样子,她怎么放心。 扔了筷子玄关处拿了鞋和车钥匙追出去,就见苏荷摔在地上,拖鞋甩在一边,她正狼狈的往起爬。 跑过去扶起苏荷。 “快,阮阮,我要去医院。”手掌擦破皮,有血迹渗出来,苏荷察觉不到,只是紧紧的攥着聂小阮的胳膊,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你先别着急,把鞋穿上,我去开车。”聂小阮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臂,转身去取车。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多少钱一晚? 病房前,苏荷抬手覆上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聂小阮站在一边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红。 许久,苏荷眨眨眼睛,抹一把泪,才缓缓推开门。 病床前,沈秀云正挂着盐水,苏慕云在一旁喂她吃饭。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泪水漫过双眼,她哑声:“妈。” 沈秀云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透出一丝讶异,却很快变成恨铁不成钢的痛意,她别过头,不看苏荷:“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苏荷“噗通”一声跪坐在病床前:“对不起,妈,对不起,我错了,妈你别这样......” 沈秀云背对着她,眼泪却打湿了枕头,苏家家门不幸啊,早在那天晚上她在苏荷的卧室听见的浴室水声,她就应该想到,浴室里的男人是苏沉言。 苏荷紧紧的抱住她的手,脑袋一下一下磕在病床上,眼泪打湿了整张脸,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妈,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不要不理我,你别不要荷儿啊,荷儿从小就没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啊,妈,你扭过来,你看看我......” 沈秀云肩膀剧烈的抖动,苏荷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可她又何尝不痛啊! 到底是心软,许久,她转过身来,抬手,颤抖的攀上苏荷的脸:“荷儿啊,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啊!” 苏荷哭的直不起腰来,她要怎么告诉妈妈,早在四年前,她就爱上了苏沉言? 这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她早已回不了头。 ――――― 一个星期后。 “鉴定结果出来了,你来我这儿走一趟吧。” 苏沉言眯眼拿着手机,指间夹着一根烟,吸一口,白色烟雾从薄唇间溢出,他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嗯。” 挂断电话,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了外套,走出办公室。 驱车朝着市医院驶去。 半个时辰后,黑色宾利在医院大楼下停好。 径直走进心脏内科。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桌前,听见脚步声,转身。 黑框的眼睛难掩男人清俊的面容,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薄雾,清冷的模样好似不属于这个世间。 苏沉言一手插在口袋,偏头:“情况怎么样?” 男人把桌上的几张薄纸递到他手里,淡淡道:“自己看。” 苏沉言径直翻至最后一页,那里黑白分明白纸黑字,宣布着鉴定的最后结果——三个或三个以上基因位点不符合遗传规律。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男人眸光皱缩!素来冷静自持的面上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错愕,握着纸张的手,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这个结果,叫他说不出是喜是悲。 好似一瞬之间,风云巨变,从前所有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这个世界变成了可怕陌生的模样。 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一切都不一样了。 男人走过来,喝一口水,黑眸锁住他的脸,:“这份亲子鉴定的鉴定双方是谁?” 苏沉言有些恍神的把视线落在他的面上,许久,一双眼眸才重新变得平静无波:“无关紧要的人。” 男人不语,只是毫无征兆的轻笑了一下。 苏沉言道别离开,门口处,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你没必要跟我说谎,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开点儿。” 苏沉言眼底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线,迈步,离开。 ――――― 老宅。 苏沉言迈步走进客厅,有些泛白的唇角微抿着。 沈秀云见是苏沉言,转身就要上楼。 “别走,我有事要说。”男人起唇,插在口袋中的手指微微蜷缩。 苏慕云按了按沈秀云的手背,示意她坐下来。 沈秀云面色有些不悦,却还是缓缓重新落座。 苏沉言似有若无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过,几秒,俯身,把手里的一叠薄纸放在檀木香桌上。 “这是什么?”苏慕云蹙眉。 苏沉言直起身子,一双黑眸盯着他,如墨色在翻涌,几秒,他移开视线,淡淡道:“亲子鉴定书。” 苏慕云刚刚落在薄纸上的手抖了抖:“谁和谁的?” 苏沉言眼底有细碎的光闪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我,和你的。” 苏慕云面色已然是变了,倘若这份亲子鉴定书没问题,苏沉言是不会拿给他看的。 他缩了缩手,斑白的鬓发此刻看起来有些刺目,而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不安。 许久,才沉着脸拿起鉴定书。 最后的结果,如他所料。 所害怕的事情到底变成了现实,苏慕云手剧烈一抖,薄纸哗然落地,直直坠到地上。 原来这才是真相,二十八年前,苏沉言母亲之所以嫁给他,不是看上了他苏慕云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养了整整二十八年的儿子,竟是她跟别人的孩子。 怪不得,苏沉言从小就不跟他亲近。 苏慕云嘴唇微微颤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老态。 沈秀云伸手握上他的手:“老爷,怎么了?” 苏慕云没回话,只是闭上眼睛,把身子靠近沙发里,胸口剧烈起伏着,似是愤怒,又似是可笑。 苏沉言喉结上下滚动,眼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出他的悲喜,只有微颤的手指,出卖了他。 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许久,苏沉言才缓缓抬头,看向苏慕云,情绪隐藏的很好,看不出一丝的波澜,只是嗓音有些暗哑:“我既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便跟苏荷没有血缘关系,这婚,无论如何我都会结。” 沈秀云猛地一怔,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相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苏沉言再一次开口:“婚礼当天,不管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儿子,你来或者不来,我都会给你留一个位子。” 话落,鞠躬,离开。 为这二十八年划上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脚步不算平稳,阳光落在男人的发梢,发亮的眉眼间,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雾气,二十八年来,第一次,他有些想要落泪。 原来这二十八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母亲,还有父亲。 原来,他一直是一个孤儿。 不过,好像又有些愧疚,苏慕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养了他二十八年,可他恨了他这么些年,殊不知,是他的母亲,先对不起苏慕云。 苏慕云看着苏沉言离去的背影,老泪纵横。 疼了二十八年的儿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许久,他忽然开口:“阿言,你还是我的儿子,婚礼,我一定会去。” 苏沉言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回眸,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从未有过的感动和温和:“谢谢”他语气微微一顿,黑眸里露出晦涩的苦,几秒,才落下尾音:“爸。” ――――― 走廊灯光昏暗的迷离,男人挺括的背斜倚在冰冷的墙面,薄唇间含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苗层楼窜了一下。 男人硬朗的五官透出惊艳的光,昙花一现。 没有光,唯有袅袅的青烟喷出来,将男人笼罩其中,男人眯着眼,微蹙的眉头有着从未有过的颓唐和沧桑,吸烟的姿势却透着一股致命的禁欲气息,冷淡而矜贵,让人着迷,疯狂。 一个妖艳女郎从洗手间走出,只一眼,就被这个男人勾走了三魂七魄。 婀娜的身资靠近过来,瓷白的指尖有着同样妖艳的红,那是时下最为流行的美甲花色,她媚眼如丝,指尖一寸一寸攀上男人的眉眼,打转,最后落在他岑薄的唇角,开口,声音如午夜出没的猫,娇而勾人:“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心情不好?我陪你。” 女人的手下移,落在他的衬衫纽扣。 是最为明显的暗示。 苏沉言吐出一口烟,不语。 “人家可是会很多新花样哦。”女人的手指在他胸口打转,声音嗲的让人酥麻。 苏沉言忽的勾唇,笑的毫无征兆,一张俊脸垂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小姐?多少钱一晚?” 这样近的距离,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完全展现在眼前,深邃如刀刻的五官,隐在淡淡的烟雾后,说不出的慵懒you惑,那混合了淡淡烟草味儿的男性气息,让人沉迷。可惜,他的话...... 女郎蹙眉,娇嗔:“我可不是小姐,一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谈钱,俗,不如我们直接......” 苏沉言眯眼,笑意愈发的刺眼:“抱歉,我喜欢雏。” 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用力甩开,扬长而去。 女人穿着高跟鞋,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车里,男人看着窗外朦胧的光影,不知怎的,心口痒痒的,他,好像有些想那个女人了。 吸一口烟,降下车窗,沉思,几秒,拿起手机:“于秘书,把聂小阮家的地址给我发过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醉酒的男人 “苏,苏苏苏总。”聂小阮盯着眼前的来人,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深更半夜的,这月黑风高的,大boss怎么会来她家,还带着满身的酒气。 “苏荷在吧。”男人手臂间挂在西装外套,视线直接看向里面。 醉酒的男人,来找一个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显而易见,这可是小荷儿他亲哥哥啊,这种时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遏止接下来的悲剧。 “她睡了,苏总你明天再来吧。”聂小阮睁眼说瞎话,苏荷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大多时候都在发呆,尤其是深夜,动不动就失眠。 苏沉言只是垂眸看着她,冷冷的蹦出两个字:“让开。”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你说让开就让开?笑话,大boss也不能擅闯民居啊。 聂小阮死死的堵在门口:“苏总,我爸妈还在呢,你一个大男人进来确实不合适。” 苏沉言眼皮眨都不眨一下:“让开。” 呃,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聂小阮二十六年来头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如此之艰难。 她气结:“苏总,你这样会吵着大家睡觉的。” 不过苏沉言显然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优秀好公民,他一把推开聂小阮,旁若无人冠冕堂皇的走进了客厅。 妈的,这个嚣张的男人! 聂小阮盯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关上门,匆匆的跟了上去。 客厅里总共就五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洗手间,一间厨房,两间卧室,苏沉言淡淡一扫,就朝着其中某一扇门走过去。 喂喂喂!那可是她爸妈的卧室啊,打扰了女王人人的睡意明天她就会被逐出家门,流放街头的! 聂小阮火急火燎的跑过去,死死揪住苏沉言的袖口,压低声音:“这是我爸妈的卧室!” 苏沉言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一眼:“苏荷的卧室是哪间?” 聂小阮咬唇,她怎么能出卖苏荷,将她置于险境? 苏沉言瞟她一眼,伸手就扣上卧室的门:“聂小姐,你不说的话我就立刻推开这扇门。” 这是威胁吗? 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大boss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迫她?果然够卑鄙! 怎么办,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聂小阮不断的质问着自己的心,她是选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还是选择站在人性自私的阴影面?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二十六年来她所面临的最大难题。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简直觉得生无可恋。 苏沉言丝毫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作势就要推门。 聂小阮吓得心都停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快速而准确的抬手:“那个,她在那个卧室!” 话一说出口,她无比自责的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天呐,她都做了什么? 男人已经迈着步子朝着那扇门走去,她像一个炮弹一样冲过去,企图拦下男人。 “砰”的一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个冷硬的门板猛地磕上,一股强劲的风迎面拂来。 聂小阮眨了眨眼睛,傻了眼。 几秒,她猛然想起什么,转动门把手。 转不动。 该死!这个男人竟然反锁了门! 她垂下手,拖着沉重而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沙发,然后瘫软下去,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门里面居然没有传来什么剧烈的动静。 或许,可能,这个男人也意识到了*的口味之重,决定放过小荷儿?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聂小阮自我安慰了几句,几秒,居然睡着了。 门内。 苏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面上说不出的冷淡:“你来做什么?” 苏沉言走到床边,坐下,眉眼间有几丝疲惫:“想你了。”他伸手:“过这儿来,让我抱抱。” 苏荷蹙眉,整个人愈发的冷了:“哥,请自重。” “哥?”苏沉言忽的笑了,那喑哑的笑声,在暗夜里像只绝望的野兽。 几秒,他从怀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书,摊开在苏荷面前:“我不是你哥,我不是苏家的人。” 苏荷怔住,盯着那几张纸,半信半疑。 抬眸神色怪异的看苏荷一眼,才拿起那几张薄纸。 实现落在双方没有亲子关系那几个字上时,女人眸光猛地一颤,她的目光牢牢锁住男人的脸:“这是你跟爸的亲子鉴定书?” 苏沉言沉默,不置可否。 苏荷本不愿相信,却在看到男人眉眼间的那抹忧伤时,心头沉了沉。 一个人的眼睛从来都不会说谎。 不知怎的,她的指尖忽然有些发凉,心口有撕裂般的痛意蔓延开来。 她看着男人乌黑的眉眼,心底渐渐生出一丝心疼。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本该高兴,可这一刻她笑不出来。 短短几天内,事情经历的这样大的起伏,原来这竟才是最后的真相。 她在想,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痛苦,抑或是无助? 暖黄的灯光下,气氛有些沉重,男人浸在光线里的俊脸有着说不出的苍凉,他朝她靠近过来,伸手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她动了动身子,为这久违却又熟悉的气息。 却听男人低低的呢喃声落在她的耳边:“别动,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她垂眸,男人的眼紧闭着,微蹙的眉头是她不曾见过的软弱。 原来他也会软弱。 她抬手,久久迟疑的悬在空气中,几秒,终是缓缓落在男人有些凌乱的短发上。 ――――― “我们去哪里?”一大早就被男人拽了起来,行李箱也收拾好了放在后备箱。 “回家准备准备。”男人已然不复昨日的落寞,眉眼间又恢复了昔日的冷静自持。 “准备什么?”苏荷抬手掩住嘴,打了个呵欠。 “准备去领结婚证。”男人神色淡淡的,如同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不起波澜。 苏荷却是着着实实惊了一惊,整个人瞬时清醒,她瞪着眼睛看向男人:“这么快?” “嗯,我已经等不及要睡你了。” “......”青天白日,居然还有人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这样坦然,苏荷扶额。 “爸妈那边?” “放心,都已经安排妥了,你只需要等着嫁给我,成为整个h市最幸福的女人。”苏沉言正视着前方,侧脸却能隐约看到他微挑的唇角。 “可是,苏沉言,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而且,你还没有跟我求婚。”苏荷撇他一眼,丰润的唇瓣有些不满的嘟了嘟。 结婚好歹是两个人的事,他倒好,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就做了决定,既然他这么能耐,自己一个人结婚好了。 “你是在抱怨我没有单膝下跪给你一个浪漫的求婚?”苏沉言挑眉:“先把证领了,今晚就跟你求婚。” 哪有人这样先斩后奏,蛮不讲理! 苏荷简直气的肝疼,瞪他一眼:“我的意思是,结婚这么大事你应该跟我商量的。” “现在不是正在跟你商量?” “......” 苏荷忽然不想说话了。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苏沉言听不到她的回答,又问了句。 有风吹进车窗,吹乱了耳边的碎发,苏荷抬手挽到耳后,正色道:“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前脚刚被宣布两人是亲兄妹的关系,后脚他就要带着她去扯证,这个过程之迅速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 “慢慢准备,婚礼定在下周,你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 “......”这个准备时间还真是漫长的很!她是应该感恩戴德他给了她这么长的准备时间? 她把身子窝进座椅里,盯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忽然出声:“苏沉言,为什么要娶我?” 为什么要忽然对她这么好? 他不是......很恨她? “娶你才能合法的睡你。”苏沉言回眸,看着女人精致瓷白的侧脸,一开始靠近她明明只是为了复仇,到后来,却在一次次的叫唤中,食髓知味,直至现在,彻底沉沦,因爱生恨。 整整四年,她一步步的融入他的骨血,而现在,她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无法抽离。 苏荷面上微微一红:“你!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嗯,我也是很认真的想睡你。”苏沉言轻笑:“想睡你一辈子。”只想睡你一个人,从青年到暮年。 咳,这男人,连情话都说的这么的......流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荷愿意嫁给苏沉言 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日子。 来民政局扯证的情侣络绎不绝。 苏荷刚刚跟苏沉言踏进大厅,就吸引了一众的视线,俊男美女的组合,走到哪里都耀眼的很。 不过,很快,那些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被另一对情侣吸引了去。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十分霸气的扛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进民政局,男人长相很英俊,带着霸道的匪气,女人奋力的挣扎,看不清脸。 苏荷咂舌,这年头居然还有比苏沉言更蛮横的男人,这是赤luo裸的逼婚啊,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可怜。 她的视线落在女人削瘦高挑的身材上。 办理处,男人把女人放了下来。 苏荷跟在苏沉言身后走过去,正好排在两人身后,她侧目。 只一瞬,却愣住。 凌乱的发丝遮不住女人精致的五官,细长的黛眉微挑的眼角,即便是生气,也纵有万种风情,那张脸,分明是......柳嫣然! 柳嫣然也似乎看到了她。 不,更准确的是她和苏沉言。 她的视线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流连,像是傻了般,许久,视线上移,落在苏荷的面上,那眼底,忽然就迸出一股戾气来。 狠狠的瞪她一眼,柳嫣然倏的转身。 牵起身侧男人的手,方才还是拒绝,这会儿,却故意挑高声音:“顾江河,你不是想娶我吗?我嫁!” ――――― 就这样稀里糊涂领了证,苏荷坐进车里,心底不知是何种敢想。 垂眸盯着红本上两人的照片,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几个月前,当她被他逼到毫无退路,她以为这一刻她都不会再有机会嫁人,可眨眼间,她就要步入婚姻,嫁的还是全城女人梦寐以求的苏家少爷。 男人闭上车门,坐进来,就看到苏荷盯着结婚证在发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女人的发质很是绵柔,即使是短发,也有着让他爱不释手的触感:“想什么呢?” 苏荷把结婚证放进包里装起来,叹一口气:“其实柳嫣然也挺可怜的。”毕竟是长达五年的婚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婚了。 “我奉劝你一句,防着点儿她,她不值得可怜。”对于他不爱的女人,他素来没有太多的感情,五年的婚姻,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跳板,况且,五年足以让人看清一个人,柳嫣然的善妒和不择手段他清楚的很,苏荷根本不是她对手。 苏荷撇嘴,真不知道说他专情好,还是冷漠好。 她眨眨眼睛看向窗外:“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拍婚纱照。” 苏荷一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今天早上她吃了那么多饭,穿婚纱怎么会好看! “你没问我。”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 “......” 两小时后,郊外。 秋高气爽,虫鸣山涧,泉水叮咚,放眼望去是一片紫色的花海,空气中是清新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远处是黛青色的山,掩映着成荫绿浪,风轻轻拂过发丝,美的像是一幅画。 有摄影师已经在等待,苏沉言径直走过去同她商量拍摄细节,苏荷迈着步子欣赏着这处世外桃源,白色的裙角在空中舞出优美的弧度,像是翩跹的碟。 “花台欲暮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有花从树上落下,苏荷伸手接住,一枚白里透着淡粉的小花落在她的掌心,她轻声呢喃,陶醉在其中。 男人带着笑意的视线看过去,眉间是掩不住的柔情,摄影师不知说了什么,他点点头,朝着苏荷走去。 忽然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有一双大手自腰后环上她的手臂,苏荷扬起下巴:“商量好了?” 男人点点头。 站在身后的摄影师面带笑意将这不经意的一幕拍下。 苏沉言牵着苏荷的手去换衣服。 多款的婚纱,每一件都美到令人惊叹,苏荷欣喜:“这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苏沉言眼角漫开淡淡的笑意:“喜欢吗?”早在决定同她走下去的那天,他就想带她去挑婚纱,只是不料后来出现那样的事情,这件事他便自作主张自己挑了许多套。 苏荷长得那样好看,身材又是完美到极致,什么样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定然都是美艳绝伦。 女人去换婚纱,苏沉言也去换衣服。 男人的衣服好的快,女士婚纱相比就有些繁冗复杂,又要做发型,相对时间长了些。 苏荷出来的时候,苏沉言已然等了许久。 不过,当苏荷一袭白沙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不管等多久都值了。 那是一款极其简单大方的婚纱,抹胸的设计露出女人吹弹可破的肩部肌肤,背部是镂空薄纱设计,似有若无的透出女人背部性感的蝴蝶骨,腰部收紧,将女人的细腰收的盈盈一握,下摆做鱼尾处理了,长而曳地,勾勒出女人完美的曲线,及地的头纱被风掀起,遮住女人清婉绝美的眉眼,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美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画中仙。 她把手放进他手中,羞涩一笑,风华绝代。 苏沉言怔了许久,眼中惊艳久久不能散去。 苏荷提起裙摆抬眸看向他,略施粉黛的面容有着倾城绝艳的美,而她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嫩光泽的削瘦肩膀,忽然叫他响起一个词,冰肌玉骨。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一时竟不能自已。 原来她穿婚纱是这般摸样,美得倾城倾国。 苏荷看着男人的神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不好看?” 苏沉言掀唇,笑意在唇角流转:“好看到我忍不住要......”他大手摩挲这手中的柔荑,粗砺的指腹划过肌肤有着细沙一样的触感,酥麻。 苏荷一瞬间就红了脸,娇嗔:“有摄影师在呢,口无遮拦的。” 苏沉言轻笑,携着她的手往前走。 摄影师已经在等待。 室外的婚纱拍照讲究的就是自然,两人多处取景,树下,花瓣纷飞处,泉水边,花海中,每一张,都是最美好的记忆。 最后一套收尾的婚纱是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两人相拥,亲吻。 听到这个要求时,苏荷的内心是奔溃的,接吻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接吻又是一回事。 她趴在苏沉言的胸口,跟只小猫咪似得,不敢面对镜头。 “怎么,害羞?”男人手指落在她的脸侧。 苏荷点头:“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婚礼那天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摄影师,还有全城甚至是全国的人。”男人捧起她的脸。 “......”他这是安慰她呢还是背后捅刀子呢。 “闭上眼睛,放松。” 苏荷深吸一口气,依言照做。 几秒,有薄凉的触感落在唇瓣,连同男人身上沾染了花香的清冽气息,一并落下。 这一刻,世界好像都空了,唯有风声在耳边穿梭而过。 她忘记了镜头,忘情回应。 一吻结束,前方传来摄影师兴高采烈的声音:“perfect!” 苏荷面色绯红,跟在男人身后走过来。 国外知名摄影师,每一幅婚纱照都有着极致的美感,每一张照片都是满满的甜蜜,最后的成品毋庸置疑。 一整套室外婚纱拍下来,天都黑了。 四处升起了点点的灯火,这样唯美的境地,连路灯都有着浪漫的气息。 苏沉言牵起苏荷的手,穿过曲折的花海。 一片空地赫然出现在眼前,空地上是用玫瑰摆成的心形,不知多少支,娇艳欲滴,心形里是一瓶瓶精致的玻璃罐,那里面漂浮着细碎的光,那竟是......萤火虫。 那浅浅的光晕组合成一行醒目的大字——我爱你,嫁给我。 这是最俗气的方式,却也是最浪漫的方式。 男人单膝下跪,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小盒,那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玉质的钻戒,在暗夜里散发着莹莹的红光,那是玲珑血玉制成的婚戒,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钻戒。 她忽然想起当初他问她倘若用玲珑血玉做成婚戒怎么样,她当时的回答是那一定很好看,说出那句话时,她以为这一辈子她都没机会穿上婚纱了,没想到他都记得。 天空忽有绚烂的烟火爆炸开来,将这夜空渲染成最美的风景。 他就在这漫天的烟火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说:“苏荷,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只此一句,苏荷泣不成声。 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四年,她还以为,她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句话。 幸福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却是喜悦的泪,幸福的泪。 许久,她点头:“我愿意。” 苏荷愿意嫁给苏沉言,这一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浴缸太小,挤不下两个人 一周的时间快的简直不可思议,当天际还有着暗色的朦胧,苏荷被人从被子里揪起来,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梳妆打扮,换婚纱,做发型。 当苏荷光鲜亮丽且依旧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时,天光已经大亮。 结婚这种事,热闹的永远都是看戏的人,有多累只有自己知道。 沈秀云走进屋内时,苏荷正捂着嘴打呵欠,懒洋洋的模样丝毫没有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喜悦。 沈秀云一脸宠溺的摇头,走过来,伸手替苏荷整了整头纱:“你啊,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苏荷伸手抱住沈秀云的胳膊,把头靠过去了,有些留恋:“反正在妈的心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到底是有些不舍,沈秀云摸摸苏荷的脑袋:“嫁过去以后要跟阿言那孩子好好相处,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夫妻间相处难免会有些摩擦,当然,她要干欺负你,你一定要回来告诉妈,妈会给你做主的......” 吧啦吧啦...... 诸如此类的长篇大论持续了约莫一刻,越往后说,沈秀云的声音越哽咽。 说的苏荷都有些想哭了。 可这是她大婚的日子啊,哭多不吉利,再说了,妆花了要是再画一次她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苏荷慌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了,妈,你再帮我看看,哪里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 沈秀云勉强止住眼泪,上上下下打量苏荷。 聂小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苏荷和沈秀云两人,脸上乐的简直要笑开花:“小荷儿你这婚纱真不错,不过阿姨的礼服更好看。”聂小阮这等人精中的人精,走到哪儿都讨喜的很。 苏荷心疼的摸摸婚纱,这婚纱能不好吗,这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赶制了,看上面亮闪闪的碎钻,就知道这婚纱肯定贵的令人咂舌。 其实只是一个婚礼,重要的是两个人心在一块儿就好了,婚纱不过身外之物,真的没必要如此大手笔。 聂小阮吵着嚷着要跟新娘子合照,叫了摄影师进来,闪光灯咔嚓咔嚓,将这弥足珍贵的一刻定格在镜头里。 有司仪进来:“该新娘子出场了!” 裙摆长的很,高跟鞋又高的吓人,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 聂小阮扶着苏荷,走出去。 “我跟你说小荷儿,一会儿抛绣球的时候可是看准了啊,要敢扔给别人我可饶不了你啊。”聂小阮趴在苏荷身侧跟她咬耳朵,最近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嫁人。 “你有男朋友了嘛让我给你抛绣球?” “以我的美貌男朋友这种东西还不是呼之欲出?”聂小阮神秘兮兮的转了转眼珠:“实话跟你说,我可能马上就要脱单了。” “......”呼之欲出是什么鬼? 苏荷撇她两眼:“哪个倒霉催的给你看上了啊?” “什么叫倒霉催,本姑娘还是处呢,被我看上,那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聂小阮的声音有些大,苏荷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处吗!” “有请我们的新娘子入场!”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聂小阮松开苏荷的手,冲她挤眉弄眼:“记着啊,抛给我,一定要给我!” “......”苏荷点头,踏上了红毯。 庄严神圣的礼堂内,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记者,镁光灯不停的在苏荷身上闪着,这是一场面向全城的现场直播,苏荷站在镜头前,捧着一束鲜花,说不出的紧张。 洁白的婚纱,薄纱层层叠叠,水晶似的一层,清凉如水的从女人姣好的身段流泻下来,上面大大小小的碎钻点缀其上,发出耀眼的光,宛若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轻尘脱俗,似烟似雾。 头上遮面,只露出一双清湛的眼。 更添神秘色彩。 而她缓步上前,娉婷婀娜,脚下仿佛步步都生出清艳的莲。 惊才绝艳,所有的人,都因她的出现而屏息。 苏荷却只能看到站在红毯尽头的男人,身姿挺立,严冷伫立,即便是再简单的不过的黑色礼服,都有着睥睨众生的贵气。 那是她爱了整整四年的男人,那是即将与她携手一生的男人,她的心,怦怦乱跳。 男人直视着她,黑眸深邃而幽暗,明明是一张生来就冷峻的脸,眼底却俨然一丝笑意,就因为那冷峻,这笑意显得格外难得。 苏荷缓缓靠近,垂头,羞涩之姿,把手放进男人掌心。 婚礼仪式正是开始,神父看向苏沉言:“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 苏沉言:“我愿意。”没有犹豫。 同样的话,苏荷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他们一路走到今天,这样的不容易,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没有人会有任何的迟疑。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由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rcuiai设计的钻戒,以玲珑血玉为原材料,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婚戒,令在场所有人为之艳羡。 交换戒指,紧紧拥吻,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苏沉言牵起她的手,男人的面容深情款款,他望进她的眼底:“苏荷,我爱你,我要给你最好的宠爱,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苏荷勾唇,却湿了眼眶。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愿此生长睡不起。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到了扔花球的环节,现场恨嫁的大龄女青年简直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聂小阮险些被淹没在人群中。 不过,她身材高挑,动作又灵活的很,硬是从众人当中挤到了最前面。 苏荷转身,用力抛起,花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她是瞄着聂小阮扔过去的。 聂小阮也果然争气,纵身一跃,将那花球抱了个满怀。 她开心的不得了,笑颜如花回头去找许莫白的身影,却见刚刚还有人的座位,此刻早已空无一人。 心口小小的揪了一下,黑眸中有什么细碎的东西裂开来。 她垂头,扯了一下唇角,半晌,抱着花球朝着苏荷跑去。 ――――― 一桌一桌的敬酒,驱车回到依云山时,已是晚上。 苏荷累倒快散架,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脚底快要撕裂的感觉简直不能更酸爽。 脱掉鞋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缓神。 沙发忽然陷下一角。 睁眼,男人高达的身影靠近过来。 她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干嘛?” “明知故问。”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面上,大手绕到背后摸上婚纱拉链,黑眸里明灭交织的光影像头潜伏的野兽。 小腿处是某物硌住肌肤的触感,不消看也能猜到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苏荷脸红,后退:“我先去洗澡,等我。” 一路钻进浴室,心跳依旧跳的猛烈,他们已经将近有两个月没有做过,她竟莫名的紧张。 靠着冰冷的墙壁发了一会儿呆,才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水花舒适的在身上流过,带去所有的疲惫,苏荷惬意的掬起一捧水,自脖颈处洒下,水流顺着那沟壑一路而下,性感的让人窒息。 扣扣—— 门外忽然有些突兀的响起一道敲门声。 苏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胸前:“怎么了?” “我想跟你一起洗。”男人喑哑的声音传来。 “不可以!”苏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从前他们也亲昵,却也没一起洗过澡,浴室这个地方,容易擦枪走火。 “为什么?”男人蹙眉。 “因为,因为......浴缸太小,挤不下两个人!” “......”男人偏头,没再说话,走回卧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苏荷裹着浴巾走出浴室,不知是水温太高还是男人的目光太过火热,全身都粉粉的,像是一只熟透的虾子。 短发擦到半干,细碎的发丝熨贴在额角,湿漉漉的,衬得一双眼睛愈发的黑亮。 浴巾裹不住胸前的大好风光,没有一丝赘肉的腿也在暴露在空气中,皓月似得,看上去白希细腻,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屋内瞬时升温。 她抬眸,有些赧然:“我们休息吧。” 那娇俏又羞涩的模样,像只勾人的猫,男人喉头一紧,大步走上前来。 在苏荷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抬脚踢开卧室的门......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是在自己解决? 男人的动作带着许久压抑后不能克制的狂野,几乎是直奔主题。 一把扯下裹在苏荷身上的浴巾,吻,由上而下。 男人灵巧的舌尖所及之处都像是燃起一场大火,将她的理智烧的一滴不剩。 沉沦,无措,瓷白的指尖滑过男人精壮结实的后背。 男人一个挺身,游弋进来。 女人的紧致和湿润叫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秘密花园愈发叫他欲罢不能。 苏荷闭上眼,隐约察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猛地睁开眼睛,那是...... 眸光微颤,苏荷伸手抵在男人肩头,满脸抵触。 苏沉言面色隐忍,蹙眉,是被打断的不悦:“怎么了?” 苏荷长睫微颤,面色赧然:“那个,我亲戚好像来了......” 男人眸光晃荡,垂头,几秒,抽身。 尺寸惊人的棍子带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苏荷怔了怔,跳下床,拉开衣柜,翻箱倒柜,片刻,手指绞着衣服下摆局促不安的看向男人:“家里没有......卫生巾了,你下楼帮我去买好不好?” “......” 苏沉言某处还傲然挺立的,滚床单到一半被打断的感觉着实糟糕透了,这就好比你大解到一半却地震,那种被人生生掐断的感觉,简直生无可恋。 可眼下,显然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男人眸光晦暗的看了看苏荷,穿衣服,下床。 苏荷去洗手间,用卫生纸简单的处理过,回到卧室,把床单扯下来塞进洗衣机,又换上新床单。 楼下的超市里。 男人在货架旁徘徊几秒,蹙眉,他素来不近女色,也不知晓这个东西不同的牌子有什么不同的功能。 沉思半晌,伸手,看着顺眼的统统拿了扔进购物车。 因是深夜,超市里没有别的人,去结账,那服务员看到一个大男人拿了整整一购物车的卫生巾也是目瞪口呆。 抬眼从眼皮子下瞟几眼苏沉言。 挺帅的男人,不过,好像是个智障...... 结好帐,苏沉言拎着东西走出超市。 推开卧室的门,女人捧了椅背红糖水在床边坐着,低垂着眉,睫毛被水汽熏得湿漉漉,温柔的很。 勾唇,走过去。 苏荷抬眸,当她的视线从男人的面上落到他的手中时,简直已经呆若木鸡。 “买这么多,是要开个店?”她解开包装袋,随意翻看,企图从中挑出自己常用的牌子。 “......” 苏沉言在她身侧坐下,眉眼淡淡:“不知道哪个好,就全买了。” “可是,这个是什么?”苏荷难以置信的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中拎出一个硕大的纸尿裤包装袋。 苏沉言瞥了一眼,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转瞬消失,他依旧镇定:“都在一块儿摆着,没注意就随手拿了。” “......”没注意?上面纸尿裤这么三个明显的大字儿,要看不见那就是瞎! 可这话她可不敢说,只是忍不住笑意的瞥了眼苏沉言,拿了其中一片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以为苏沉言无所不能,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苏沉言抬眸,盯着女人微微耸动的肩膀,她是在嘲笑他? 等她月经完了,他倒要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 夜,寂静。 苏荷睡的迷迷糊糊,下意识的寻着温暖处钻。 整个床上滚了一圈。 猛地睁眼,咦,没人? 这大半夜的,苏沉言跑哪儿去了? 掀开被子,下床。 摸着黑打开灯,刺目的光线叫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抬手在额前稍稍挡了挡。 “苏沉言?”她低低的叫了声。 没有人回应。 不在了,走了? 她蹙眉,却听的前方微掩的洗手间似乎有些轻微的动静。 快步走过去。 抬手正要拉开门,门缝里,隐约透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正要开口,苏荷面红耳赤的捂住了嘴,透过黯淡的光线,苏荷分明看到男人伏着头,身子靠在墙壁上,那手......正在坐着某种有规律的上下运动。 他是在自己解决? 紧接着一道释放性的低吼声从门缝传来,苏沉言提起了裤子。 苏荷心下一惊,快速的摁灭灯,连滚带爬回到床上,躺好,闭上眼睛,装睡。 偷窥毕竟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做的太过光明正大似乎有些不妥。 许久,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一句温暖的身体自身后环上了苏荷纤细的腰肢。 许是做贼心虚,苏荷的心脏怦怦跳,大气不敢出。 几秒,听到男人稍稍有些喑哑的声音自脑后传来:“偷窥别人是件很爽的事情?” 苏荷身子一僵,她的演技有这么蹩脚?这就给拆穿了? 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涩感油然而生。 她转过身,谄笑的对上男人沉黑的眉眼:“意外意外,没想看的......” “没事,以后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亲自做给你看。” “别别别,我错了,以后都不看了。”这种事情看多了是会长针眼的好吗? “你确定?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 “......”苏荷尴尬的干笑两声:“我确定。”这种好事她可无福消受。 男人忽然凑过来,舌头轻轻滑过她小巧的耳垂,苏荷身体猛地颤栗,一股异样而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下身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她居然因为他的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挑逗起了反应..... 男人感受着她的变化,满意掀唇:“惩罚,睡觉。”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男人! ――――― 夜色。 声色犬马,奢光靡艳。 聂小阮寻到包厢时,许莫白已经喝的烂醉,两个布料少的令人发指的妖艳女人围在他的身边,吐气如兰。 蹙眉,拳头紧紧攥起,一双眼眸几乎一瞬间涌上怒意。 她闯进,站立,冷冷的看着两个妖艳的女人:“出去!” 两人女人依旧趴在许莫白身上,挑眉,看着她:“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们走?” 聂小阮抿唇:“我是他女朋友,怎样,有没有资格?” 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一眼,起身,愤愤的瞪她一眼,出去。 聂小阮走近,把包仍在一边,身上抱住许莫白的脑袋,拍拍他的脸:“许莫白,醒醒。” 许莫白喝的如同一滩烂泥,直接滑进她的怀里,枕在她的腿上。 那样清隽的侧脸,因痛苦紧紧蹙起的眉,即使是这样,都好看到叫她心动。 聂小阮的心口忽的就有些疼,她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荷结婚,他怎会不痛? 可他知不知道,她的心口,和着有他一样的痛意。 这里,很疼。 看着他为别的女人买醉,即使这个女人是她最好的闺蜜,也依旧很疼。 她五指并拢,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眉眼,想要抚平那痛。 眼泪却砸下,落在他的眼角。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神色迷离的看着她,几秒,他薄唇微动,伸手探上她的脸:“小荷儿,你怎么哭了?” 聂小阮愣住。 他把她错认成了苏荷。 要揭穿么?她不要,就这样将错就错,或许他还会有一丝的怜惜。 她扯唇:“走,我们回家。” 许莫白没说话,任由聂小阮将他扶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夜色,坐进车里。 聂小阮是知道许莫白家的地址的。 驱车回家。 进门,开灯。 手指还未按下开关,上一秒还神志不清的男人,忽然一把将她抵在墙上,黑暗中,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脸,眼底似有蛰伏的野兽。 聂小阮不知所措,喃喃:“许莫白,你干什么?” 男人伸手将她将双手扣在墙壁,双腿强势挤入她腿间。 那滚烫的巨物,叫聂小阮心头一颤。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她挣扎:“许莫白,你疯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不是苏荷,我是聂小阮!” 可醉酒的人早已没有神智,只有来自女人身上的体香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 没说话,薄唇狠狠压下。 干净清冽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无处可逃。 聂小阮侧头,却被男人扳回过来,吻的愈发疯狂。 有几个人能抵挡自己心爱之人的索吻? 更何况眼前这人是自己爱了整整十一年的男人,从青涩懵懂的女孩儿到不谙情事的少女,这十一年,为了等他,时光都老了。 挣扎越来越无力,最后,聂小阮忘记了挣扎。 仰头迎合。 衣服一件一件褪去,瓷白细腻的背靠上冰冷的墙壁,冰与火的碰撞,最极致的体验。 聂小阮伏在男人的肩头,剧烈颤抖。 几秒,随着男人猛地进入,一股撕裂的痛意,从那处从未有人探索过的领地传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痛的说不出话来,手指嵌入男人的背部,身子弓起来,咬唇。 许莫白却像是疯了一般,来来回回在其中抽,插,不知餍足。 地点从墙壁移到沙发上,再进到卧室。 男人一次次的压在她身上,一夜癫狂。 第一次,到底是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进攻,聂小阮晕了过去。 ――――― 天光大亮。 有人按响了门铃。 两人正在吃早餐,苏荷起身:“我去开门。” “咔嗒”一声,门打开来,逆光的阴影中,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的小哥笑道:“是苏先生家吗?他要的浴缸已经送货上门,请接收一下。” 浴缸?什么时候的事? 苏荷蹙眉看向男人。 苏沉言慢条斯理的拿起手边的丝帕擦嘴,站起身来优雅的走过来。 苏荷指指门外的货车:“你预定了浴缸?” 苏沉言不看她,看来送货小哥一眼:“抬进来吧。” 送货小哥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把浴缸抬进屋里。 苏荷看着摆放在客厅的巨大浴缸,呆若木鸡。 苏沉言信步走回餐桌,坐下,看她一眼:“昨晚你不说那浴缸太小挤不下两个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困扰了,我们可以尽情的共浴。” “......”苏荷扯了扯唇角,笑的简直快哭了。 昨晚她的那句话明明只是一个不想跟他一起洗澡的借口,这个男人是真听不出来还是装傻充愣? 苏荷觉得更像是后者。 从男人唇角南无不怀好意的笑就能看出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愣着干嘛?饭要凉了。” 苏荷干笑一嗓子,走过去,吃饭。 自己挖的坑,自己埋。 ――――― 头是撕扯的痛意,喉咙是干涩的苦。 聂小阮睁开眼,房间是暗沉的黑,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了天光,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偏头,许莫白清隽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却有些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迫使她想要伸手去碰触他的脸,来确定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 手起,牵扯到了肌肉,一股钝痛瞬时传遍四肢百骸。 比四肢更痛的,却是那处。 痛的她一张脸登时煞白。 不,这不是梦,昨晚疯狂的一切都是真是存在的! 眼底好似有什么破碎开来,聂小阮一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她不能叫许莫白知道昨晚跟他在一起的是她,这样,他们有可能连朋友都没有办法再继续做下去。 挣扎起身,汗水慢慢布满额头,沾湿了额前的发。 偏生这样的痛她还不能出声,紧紧咬着唇,从床上爬起来。 衣服散落在玄关处。 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疼的入骨,唯有把指甲紧紧嵌入肉里才能忍住不叫出身来。 俯身去捡衣服。 真真实实的拉扯到了那处的肌肉,聂小阮倒吸一口气,身子一个不稳,急忙扶住玄关处的鞋柜。 有不小的声响发出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突兀。 心猛地颤了一颤,聂小阮顾不得痛,下意识的回眸。 恰好,对上一双澄澈却略有些冷的黑眸。 这次是肝颤,腿一软,聂小阮吓得差点趴在地上。 不敢多留,撑起身子,扭头就走。 她却悲催的发现,妈的,她的身子是光着的! 眼睛一闭,咬牙,从地上快速的捡起衣服,胡乱的逃到脑袋上。 头发也顾不得从衣领里拽出来,火急火燎的拉开门。 刚踏出一步,手腕上落下一股不小的力道。 “小阮,你怎么在这里?”许莫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心底“咯噔”一声,完了...... 聂小阮身子僵了许久,生无可恋的回头,扯出一抹笑:“如果我说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信吗?” “......” 许莫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究竟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从当前的情况看,很容易就能猜测出昨晚发生了什么,许莫白并不是智障。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光着身子更人聊天着实不是一个好的聊天方式,聂小阮拿衣服挡在身前,却还是拘谨的要死。 薄薄的一层布能挡住个啥?先下她约莫是以一种若隐若现的方式呈现在许莫白的眼前。 想到这儿,她就恨不得揪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甩出窗外。 许莫白沉默,视线从她身上一寸一寸掠过,然后停在她的双褪之间,衣服没遮住的地方,有着明显的血迹,那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男人的目光变得意味不明。 聂小阮不安的抓了抓衣服,笑笑:“那个,昨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她知道,许莫白心里始终是装着小荷儿的,约莫也不愿对她负责。 第一次没了就没了,好歹是给了她暗恋了十一年的男人,她不亏,赚了。 许莫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聂小阮张嘴,打破这种尴尬:“你把身子背过去一下,我穿下衣服。” 许莫白目光沉重的看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却依言背过了身子去。 聂小阮面容扭曲的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捋捋凌乱的头发,凝视着男人的背影:“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那个,许莫白,你不用愧疚。” 她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觉得有些多余,转身拎了包离开。 “小阮,我会对你负责,做我女朋友吧。”许莫白的声音很适时的响起。 聂小阮猛地一愣,脚步像是生根在地里。 她回头,不敢置信。 许莫白刚刚说的是......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这不是她没睡醒听到的梦话? 聂小阮抬手对着自己就是一巴掌。 浑身的疼。 不是梦,是真的。 她的唇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十一年,老天终于开眼了吗?月老终于长心了吗? 只是,几秒,这笑意却慢慢变得苦涩。 她看着许莫白,眼底生出好笑的光:“许莫白,如果是因为内疚,我不需要。” 这件事情你情我愿,昨晚她明明清醒,却也没推开他,不是吗? 所以根本没有负责这一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有什么后果,她也应该看得开。 “不是内疚,我是真的想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男人缓缓出口。 其实许莫白心里清楚的很,苏荷嫁作人妇,他醉酒染指聂小阮,这件事情要有一个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跟聂小阮在一起。 “那你喜欢我吗?” “也许现在还不够喜欢,但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的,不是吗?” 聂小阮眼里的光暗了又亮,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那她就等,等到他爱上她的那天,反正已经等了十一年,再多等几年又何妨。 她笑了,笑出了泪,走上前,抱住许莫白,轻声道,一字一句:“许莫白,你可知我喜欢了你整整十一年?” 好在,这十一年的等待都值得,他没有辜负她。 许莫白心口像是被撞击了一下,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是苏荷,却忘了,还有一个聂小阮,而就在他喜欢这苏荷的十一年里,这个女孩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喜欢着他。 心里到底是心疼的。 他抬手,手悬在空中,最后,缓缓落在聂小阮的背部。 ――――― 沈氏大楼。 手边是摊着的报纸,上面是再醒目不过的喜讯。 那个此生他唯一动过心的女孩儿跟他的兄弟结婚了,就在昨天,而他,甚至没有去参加婚礼的勇气。 男人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儿有着最明艳的笑容,如三月里的暖阳,穿白色连衣裙,站在一颗开的姹紫嫣红的木槿树下,纯白恬静。 她喜欢穿白色,却也穿的好看,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他记得那天晚上,她就是穿着这样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门前昏黄的路灯下,风吹起她的裙摆,美的像幅画。 或许,就是那时候对她动的心。 男人有些粗砺的拇指一寸一寸摩挲过照片,这照片是他从她的办公桌偷偷拿来的,还记得离职那天她问她有没有见这张照片,他当时一口回绝。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念想啊,怎么舍得还给她? 扣扣——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将照片放下,抬眸:“进。” 安辌手里拿着文件走过来,俯身,把文件放在桌上:“沈总,这个合同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上的话就签个字。” 沈旌翻开文件,略略一扫,没什么问题,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总,苏荷他已经嫁人了,你,你也看开点儿......”安辌视线在那张照片上扫了扫,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旌一眼。 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那张照片,他不由得有些同情用情至深的沈大boss。 沈旌动作一顿,目光犀利的看向安辌:“我记得有一个新案子市场部还没拿下来” “......”安辌悻悻的看了沈旌一眼,忙不迭的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看着西装革履的,怎么尽做些下作的事? 客户约在金门见面。 傍晚十分,安辌驱车朝着进门驶去。 车子驶入瀚海路,后视镜里,一辆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红灯处,车停下,那摩托车也跟着停下。 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从体型看,却像是个女孩儿。 一个女孩儿跟着他? 很有可能是顺路。 安辌没理会。 一路向前驶去,也没有试图摆脱那摩托车。 车子在金门停下。 他下车,拿着公文包朝着大厅走去。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尾喉嘶鸣声,那样大的马达声,是摩托车。 由远及近,“嗖”的一声从他身侧掠过,卷起阵阵风声。 回神时,手里已经没有公文包。 抬眸,摩托车的女孩儿单手骑车,一手拎着公文包在空气中晃了晃,还对他竖了一根中指。 其中的羞辱不言而喻。 妈的,这年头小偷都这么猖狂! 安辌泪奔,那包里可是装着今天要谈的合同啊!这合作案要是搞砸了,沈旌非拔了他一层皮不可啊! 二胡不说,坐进车里。 追! 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文件给追回来啊! ――――― 别墅里。 “怎么样?可乐今天好点儿没?”沈旌看向男保姆。 那男保姆面色难看的摇摇头:“还是没有吃饭。” 沈旌没说话,径直上了二楼。 以前可乐是很黏人的,一见他回来就会立刻扑到他怀里各种昴懵打滚求抚摸,最近几天,它似乎病了,去医院看过打了针也不见好。 屋里是冷清而漆黑的,沈旌抬手开灯。 房间亮了,落地窗旁,就看到可乐蜷缩成一团,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沈旌走过去,蹲下,抱起可乐,可乐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又把头埋了下去。 男人伸手摸了摸它柔顺的皮毛:“今天我们出去走走?” “喵喵......”无精打采的声音。 沈旌眼神暗了暗,把猫抱在怀里,起身,下楼。 夜晚的街道无疑是热闹的,人潮拥挤,灯火如豆,四处充斥着不绝于耳的嘈杂声。 他驱车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明华街,这条街有夜市,说的直白点儿,就是傍晚时分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摊贩顶头作案,法不责众,这么多小摊贩,就算城管来了,也不好一起抓。 “喵喵!”这条街人有些多,车子行驶的很是缓慢,走到一半,可乐忽然亢奋的叫了起来。 沈旌朝车窗外看去,没什么意外。 可乐却叫的越发急促,甚至不停的上窜下跳,爪子在车窗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沈旌蹙眉,怕可乐伤着自己,不得已寻了个空位,停车。 刚下车。 可乐忽然自己从车里一跃而下,朝着不远处狂奔而去! 沈旌心头一跳,紧随其后。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路上奋力狂奔,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男人恍若未闻。 只是,猫的身姿何其灵活,又岂是一个人所能企及的。 转眼,可乐消失在视线里。 男人停下脚步,气喘吁吁,有汗自额角流下,不狼狈,却有着一股别样的you惑。 视线一寸一寸在道路两旁掠过,最后了,猛地停在一个摊位上。 更准确的说,是停在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穿红色的嘻哈猴休闲外套,可乐的毛通体纯白,这样的搭配,很显眼。 沈旌眸光震荡,走了过去。 眼前的情景是出乎人意料的。 可乐很怕生,不喜陌生人,他所认识的人里,除了苏荷,也唯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能跟它这样亲昵。 他顿了几秒,上前,面无表情:“小姐,这只猫是我的。” 女孩儿抬起了头。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皮肤却依旧瓷白细腻,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一双澄澈的黑眸镶嵌其上,道路两旁的街灯撞入眼底,铺散开来,煞是好看。 不过,她的面色并不好看,挑眉,鼻子皱着,瞪沈旌一眼:“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沈旌手指微动,极好的教养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跟一个泼辣的女人当街对骂,他神色疏离冷淡:“这位女士,可以把我的猫还给我吗?” “你的猫?”乔汐上上下下打量这眼前的男人,几秒,眸光露出一丝不屑:“看着西装革履的,怎么尽做些下作的事?” “......” 下作的事?第一次见面他到底是哪儿来的机会对她做下作事了? 沈旌眯了眯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小姑娘。 脸色极冷淡的从乔汐的面上扫过,上前,俯身,一双黑眸锐利的锁住乔汐的脸:“请立刻把我的猫还给我,否则我就报警。” 乔汐盯着他的脸看几秒,忽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哎呦喂,你的猫?这可是我养了整整五年的猫,你偷走就是你的了,妈的,哪儿来这么个智障,大叔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偷?这只猫是苏荷偷来的? 不,苏荷不是那样的人。 还有,大叔这个称号他也就忍了,智障?猴子派来的逗逼? 即使教养再好,沈旌都忍不了了。 他正要开口,旁边一个大妈插了进来:“小姑娘,你这衣服还卖不卖啊?” 乔汐面上一乐,谄笑:“卖!阿姨你喜欢那件?试试?” “小宝,来来来,把耗子给抱住了。”乔汐把脸扭过一旁,对着手里啃包子的乔小宝招招手。 乔小宝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把可乐抱在怀里,还把热气腾腾的包子给它吃,可乐十分卖给他面子,吃了一大口。 可乐怎么能吃包子那种东西!沈旌面色铁青,可他又不能当街跟一个小孩儿抢猫。 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死死的盯着可乐,生怕它出了什么意外。 乔汐一把推开他,从货架上拿了衣服,给大妈试穿。 “哎呦,阿姨啊,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穿上跟个小姑娘似的!”乔汐笑的跟朵花似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顾客穿啥那都是好看的。 大妈乐呵呵的买了衣服就走了。 沈旌趁机上前:“我的猫。” “我说过这是我的猫,大叔你听不懂是吗?”乔汐从余光里撇他一眼。 “城管来了!快跑!”前方忽然有军情来报。 乔汐面色一变,拿过早已放在一旁的超大型编织袋,一股脑把衣服塞进去,牵起乔小宝的手就准备骑着电瓶车逃跑。 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 乔汐意外回头。 城管就在不远处,随时可能上来抢走她的衣服,那样今天赚的钱就全部砸进去了,连进货的钱都相抵不了。 况且,母亲的住院费还等着交,她和乔小宝今晚还没有住处,这一切都指望着这笔钱了。 她盯着沈旌的手:“松开!” 沈旌的视线掠过她的脸,落在可乐身上:“你把猫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不准欺铺(负)我妈妈!”乔小宝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瞪着他,门牙处空荡荡的,说话都漏风。 沈旌面不改色:“小孩儿,你妈妈难道没有教育你不要拿别人的东西?”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姑娘!衣服拿来,没收!”城管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脸凶神恶煞。 “城管大哥,我靠这衣服讨饭吃的,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我这就走......”乔汐的脸垮了下来,苦兮兮的。 “我靠收你衣服讨饭吃的!”城管走过来,一把抢走了编织袋。 看着城管越走越远的身影,乔汐瘪了瘪嘴,哭了。 妈妈的住院费交不了,马上就要被迫出院,她和小宝也要流浪街头,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沈旌没见过女人哭,这会儿乔汐哭起来,他一时也不好逼着她把猫还给他了。 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沉默的递过去。 乔汐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擦了眼泪,又用力的擤了擤鼻涕,方才把手举案递回到沈旌面前:“喏,还给你。” “......” 沈旌看着上面的眼泪鼻涕,蹙眉:“你自己留着吧。” 乔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鼻音浓重:“还要你的猫?我的衣服都给收走了,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块钱进的货。” 沈旌偏头看着她,几秒,伸手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红色钞票:“这些够吗?” 乔汐眼睛一亮,毛爷爷啊! 可这钱,她能收? 乔汐垂头,估算,今天晚上若不是这个男人她的衣服也不会被收走,这都是她劳动换来的,有什么不能收的? 抬手,从男人手里接过钱。 仔细数过,整一千。 这衣服她已经卖掉四件,一件进价二十。 她掰了掰手指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拿出一堆零钱,二十的,十块的,一股脑塞到男人手里:“呐,这是我找给你的钱,现在两清了啊。” “......”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晚跟我回家 沈旌蹙眉:“这钱你收回去吧,就当是补偿。”他真的想不到生活中有什么机会能让他用到这些二十,十块的。 乔汐一把把钱塞进他手里:“一码归一码,我乔汐虽然人穷却也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 沈旌攥着那些零钱,愣了愣,胡乱的塞进了口袋。 “现在两清了,大叔,再见。”乔汐利落转身。 “等等,你好象忘了什么.....”沈旌视线落在乔小宝手里的可乐上面,意有所指。 “你说这猫?”乔汐凝眉:“这猫确实是我家的,养了整整五年,前段时间我去市场进货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丢了,现在,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可这猫我养了已经好几个月,我需要它。”沈旌一手插在口袋里,一张脸明明清冷,眼底却透出一股与之不相符的温淡来。 可乐是他相依为命的伙伴,没有它,他不敢想象空无一人的房里漫漫长夜将如何渡过。 “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需要它,我就不需要了?”乔汐漂亮的眼睛透出不悦的光。 沈旌放在口袋的修长手指微动:“我可以给你钱。” “呵,呵......”乔汐冷笑,对沈旌这种拿钱压人的土豪作风不屑一顾。 “......” 沈旌沉默,视线带着审视停留在乔汐的脸上。 乔汐给他看的不自然,也觉得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况且,妈妈还在医院等着她,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大叔,我还有些事,这猫确实不能给你,你也回吧,这大晚上的怪冷的。” 她把乔小宝抱上电瓶车后座,上车。 “你不是很缺钱?”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乔汐转动钥匙扣的动作一顿,上下看他两眼:“什么意思?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不卖。” “你觉得我会看上你?”沈旌忽的笑了。 “......” 羞辱,这绝对是羞辱! 乔汐瞪眼,她要脸有脸,要胸有胸,追她的人多了去了!隔壁的大虎哥昨天还约她一起去看电影呢!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男人!亏她刚刚还觉得他人不错来着。 她没好气的看沈旌一眼:“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老男人。” 十足的嫌弃。 沈旌眼里眸光一冷,靠近,黑眸如鹰隼般定格在乔汐脸上,似乎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老男人?” 男人的气场到底有一丝迫人,乔汐后退一步,结结巴巴:“不,不是吗?” “这叫成熟。” “......”老就是老,还变着法的夸自己,自恋的人她乔汐见过不少,这么自恋的,还是头一次见。 “那成熟的男人,可以闪一边而去吗?你挡着我路了。” “不可以。” “......” “你到底要干嘛!”乔汐怒了。 “请你当我家保姆,月薪八千。”沈旌偏头,开出条件。 “八千,需要我做什么?”乔汐黑白分明的眼睛泛起了光。 “很简单,照顾好我,照顾好猫。”他想过了,既然乔汐不愿意把猫给他,唯有这种折中的方式,能让两人同时拥有猫。 乔汐挑眉:“呃,这个照顾好你的意思是?”她听说过一些有钱人的嗜好,表面上是照顾起居,实际上,都照顾到了床上。 沈旌面色凛然:“不要多想,只是单纯的一日三餐和收拾家。” 听起来很划算的样子,乔汐动心了。 八千,不仅母亲的医药费和她的学费解决了,小宝也不用再跟着她颠沛流离。 垂眸,沉思,几秒,乔汐打了一个响指:“好,成交,什么时候上岗?” “今晚,最好是现在。” “现在不行,我得去医院走一趟。” “把可乐给我,地址我随后发给你。” ――――― 摩托车在一出荒郊野外的空地停下。 一辆黑色车子紧随其后,停下。 安辌下车。 面前,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孩儿从摩托车上下来,伸手取下头盔,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安辌双手环胸,挑眉:“怎么不跑了?” 黎矜不看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抬脚踹了一下摩托车,妈的,居然没油了! 从身上揪下公文包,翻开,一部手机,一沓文件,。 就只有这? 她挑眉,一步一步朝着安辌走来,走至他身前,妖艳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冷笑,一抹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冷笑:“就为了这么个破包,你追我到这里?” 安辌皱眉,对这种女孩儿他素来没什么好感,他伸手拽过包,宝贝的拿在手里:“这包有很重要的文件,说了你也不懂。” 黎矜朝着安辌吹起一个硕大的口香糖泡泡,噗的一声爆裂,粘在她嫣红的唇瓣,再面无表情的用舌尖卷进嘴里,视线带着嘲讽,落在他的面上。 她不懂?这是在......鄙视她? 安辌竟被一个小姑娘的目光看的发怵,他转身,拉开车门。 “喂,这大晚上的你准备把我一个小姑娘仍在这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荒郊野外?”身后清淡的女声传来,像一股淡淡的风,倒是好听的很。 安辌顿住脚步,回眸。 黎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头卷发被风吹起,竟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过来。”安辌心口不知怎的忽然动了动。 黎矜不动:“我的摩托车怎么办?” 安辌沉默几秒,忽然有些头疼。 几秒,迈步,朝着摩托车走去。 “过来搭把手啊!”安辌费力的抬起摩托车塞进后备箱,摩托车的体形不是很大,恰好能勉强塞进后备箱,不过,到底是一堆铁,沉的很,头上出了汗,他瞪一眼站在一边看好戏的黎矜,大吼。 黎矜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帮着他把摩托车塞进后备箱,拍拍手,从眼缝里瞥他一眼:“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 他好心帮她搬摩托车,她居然质疑他的男性功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安辌顿住:“你还想不想坐车?” 黎矜忽的笑了,一张带着脂粉味儿的脸凑过来:“呦,生气了?” 呛人的香水味迎面扑来,安辌剧烈咳嗽,后退,面无表情的转身,上车,用力甩上车门。 发动车,另一边的车门被人拉开,黎矜自顾自的坐进来,打开空调。 她穿的清凉,现在已经是深秋,夜里冷的很。 安辌踩下油门,视线不经意的看过去,一不小心,看到了黎矜的胸,侧面看过去,那露在衣服外面的雪白若隐若现,波涛汹涌。 心口一股悸动,安辌不自然的回过头,脸红了...... 黎矜看他一眼,忽的伸手落在他的侧脸,巧笑倩兮:“怎么脸红了?” 长这么大都没有女孩儿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调戏他,安辌的脸更红了。 可他岂能被一个小女孩儿看了笑话。 抬手一把拍掉黎矜的手,义正言辞的警告她:“这位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黎矜更乐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安辌这种故作正经的男人,这么看,还挺可爱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女授受不亲?”她逗他。 安辌面色严肃,目不斜视:“如果你再这样,就请你立刻下车。” 黎矜悻悻的回身:“没劲儿。” 不再说话,一阵沉默,车子无声的朝前驶去。 不知走了多久,安辌忽然出身:“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做哪个?”黎矜的视线有些意外的从车窗外转向安辌。 “小偷。” 黎矜愣了,眼底痛意一闪而过,快的像是从未发生过,转瞬,回神,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眼底有细细碎碎的光散开来:“没钱呗,今天被老板炒鱿鱼了。” “你爸妈呢?”安辌蹙眉。 黎矜眼底细碎的光灭了,她扯了一下唇,偏头,无谓道:“死了啊。” 早在她十六岁那年,父亲吸毒而亡,母亲病逝,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城市跌跌撞撞。 可是还痛吗?早就不痛了。 生活根本没有留给她痛的时间,她要拼尽全力,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对不起。”安辌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 原来是这样,一时之间,所有对黎矜的厌恶变成了同情。 “那你多大了?”他又问。 浓墨重彩的妆容遮住了黎矜的脸,他猜不出她的年纪。 “我成年了,今年都十九岁了。”黎矜抬手漫不经心的盯着自己艳红的指甲。 才十九,却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世界,这个年纪,别的孩子还在父母膝下承欢,还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校园生活。 心口有些堵,安辌沉默几秒,手指扣紧方向盘:“以后没钱别去偷了,来找我。” “大叔,你这是要包养我?”黎矜眼角微挑,眼底透出一丝笑意来。 安辌不回答,蹙眉反问:“今晚有住的地方没有?” “大街算不算?” “......” “今晚住我家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章 :老牛吃嫩草 恰好是周末,吃过早饭苏荷拉着苏沉言去超市,今天准备在家里吃。 苏沉言推着购物车,苏荷在一侧亦步亦趋着。 一一看过货架,把需要的食材放到购物车里。 水果区。 苏荷看到了香蕉,围了很多人,黄澄澄的样子看起来很新鲜。 家里似乎没香蕉了? 苏荷走过去,手腕却被男人攥住。 她回头:“干什么?” “你要买什么?”男人的视线落在水果区。 “香蕉。”苏荷指了指不远处。 “乖,一会儿回家给你吃。” “家里没有香蕉。”苏荷疑惑。 “我有,还是很大的那种。”苏沉言大手稍稍用力,将她拉过来,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下某处,挑眉。 “......”妈的,这个臭流氓! 苏荷一张脸登时红的跟刚从烤箱里拿出来一般,连香蕉都忘了买,被男人拉着朝前走去。 苏沉言看着苏荷满脸通红的羞涩摸样,早已按捺不住,还买什么买,赶紧回家办正事才重要。 结账处,苏荷的视线落在了那一排排摆的整齐的小雨衣上,忽然想起,他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儿必要的防御措施? 她抬手,揪揪男人的袖口。 苏沉言回头,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苏荷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她眨眨眼睛,下巴朝着小雨衣的方向抬了抬,压低声音:“那个,我们是不是需要?” 苏沉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若有所思的打量几秒,收回视线:“不需要。” “为什么?”苏荷嘟嘴,她觉得他们严重需要。 “是时候我也该当爹了。” “......”这也太急了点儿,他们才刚结婚不到半个月。 见苏荷垂着头不说话,苏沉言蹙眉:“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苏荷心不在焉的答,她现在根本不想生孩子好吗!她还准备跟江逸尘取经学珠宝设计呢,大着肚子还怎么乱跑? “嗯,那就好,一会儿回去就造人。”男人伸手抱过她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苏荷低下头,揪住男人的领口,满面羞赧:“我们出门前不是刚刚才做过?” 苏沉言嗅着女人发间的清香,喉结上下滚动:“我又想了,怎么,有问题?” “......”苏荷扳着手指头,昨天晚上五次,今天早上两次,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儿?为何她感觉现在腿有些软呢? 她抬头,男人正偏头看着她,神色跟他的语气一样的有震慑力,她可以说有问题吗? 几秒,她干笑几声,摇头:“没,没问题。” ――――― 苏荷一觉醒来,窗外竟然已经余晖浅浅。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苏沉言呢? 她掀开被子下床,四肢一阵酸痛,她龇牙咧嘴的用力在纤细的小蛮腰上揉两下,穿鞋。 “阿言?”一手撑着腰推开门。 “我在书房。”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走廊里。 苏荷径直走过去,推开门。 男人坐在书桌前,穿浅咖色的居家服,黑发没打理,细碎的发梢垂在额角,窗外有暖光照进来,将他包围,周身浮起一层暖光,浸的男人眉眼都温润了不少,静静的坐在那里像幅晕染的水墨画。 秀色可餐,苏荷的脑袋里忽然蹦出这么几个字。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里就美的赏心悦目。 苏荷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梨涡浅浅。 “过来。”男人见她愣在那里,淡淡出声。 苏荷敛了笑,撑着腰走过去。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男人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动作娴熟温柔。 “再睡下去就傻了。”苏荷反抱住他,垂眸:“怎么周末还在工作?” “赚钱养家。” 苏荷挑眉:“你赚钱养家我干什么?” “你生孩子。” “......”敢情她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啊。 苏荷不悦蹙眉:“生孩子的计划能不能推迟?我想学习珠宝设计。” 男人意外的看她一眼:“学习珠宝设计?你喜欢这个?” “嗯,我想拜小叔子为师。” 男人垂眸,略略一思索:“可以,但生孩子的计划不能推迟。” “可是......” “再可是我就剥夺学习珠宝设计的机会。” “......”苏荷抽抽唇角,暴君! 沉默间,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是苏沉言的手机。 男人松开她,俯身,接通,面色回复了一贯的疏离淡漠:“什么事?” 电话那端不知有人说了什么,苏沉言挂断电话:“公司有些事,我暂时得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好。” 男人换了衣服离开,苏荷回到卧室,独守空房的感觉并不好,她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刷微博。 忽然有一个电话插了进来。 聂小阮的。 她笑笑,接通:“太后来电,有何贵干?” “哎呦喂,这结婚都这么久了都不请我吃个饭,小荷儿,你不会是给苏沉言弄的下不了床了吧。”电话那端聂小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贱兮兮的。 “你想多了,我活蹦乱跳不知道有多好。”苏荷面不改色的说谎。 “啧啧啧,这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怎么样?苏总的尺寸是不是让你欲仙欲死?”聂小阮口无遮拦。 “聂小阮!!!”苏荷羞耻的红了脸。 电话那端忽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苏荷蹙眉。 “哎,主管叫我去工作,先不说了,晚上夜色见,我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聂小阮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等!” “嘟嘟......” 苏荷看着挂断的手机屏,怔愣,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聂小阮今天晚上她需要跟苏沉言一起吃饭可能去不了..... ――――― “喂。”电话那端的男声有些清冷。 苏荷手指扣在机身:“阿言啊,那个,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跟谁?”男人看了一眼会议室,所有的董事都在看着他。 “聂小阮。” “好,可以。” ――――― 夜色。 苏荷在吧台的位置熟门熟路的寻到了聂小阮。 坐下,点了一杯酒。 两人碰杯,苏荷轻抿一口:“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跟我说?” 聂小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看着苏荷:“咱们先说好,我说了一会儿你可别打我。” “什么事犯得着我跟你撕逼?”苏荷眨眨眼睛:“难不成,是我的闺蜜跟我老公有一腿这种烂俗情节?” 聂小阮心虚的看她一眼:“差不多吧。” 苏荷正在喝一口就酒,听到这话,喷了聂小阮一身:“不是吧,小阮阮,你真跟苏沉言......” 聂小阮拿出纸巾擦掉酒液,面色沉重的抓住苏荷的手:“不是苏沉言,是许莫白。” 苏荷愣了,事情转变太快叫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几秒,她幽幽道:“之前你跟我说你看上了一个男人,不会就是许莫白吧?” 聂小阮点头:“恭喜你,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 “......”苏荷凑过去,神秘兮兮:“说说,你怎么跟许莫白搅合到一块儿了?” “你不生气?”聂小阮怔住。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祝福还来不及,快说说,怎么回事?”她要生气,苏沉言就该收拾她了。 “我把许莫白给睡了。”聂小阮喝一口酒压压惊。 苏荷又一次喷了,她挑眉,几秒:“恭喜你,终于不是老处,女了。” “......” “所以你跟许莫白?” “我们在一起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苏荷举杯:“值得祝贺。” “谢谢你,小荷儿。” 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畅饮。 安辌从入口处走进来,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人。 黎矜没找到,倒是看到了熟人。 他走过去,朝两人打招呼:“苏荷,聂小阮。”聂小阮是近期在一个合作案中认识的。 苏荷:“安辌,好久不见。” 聂小阮:“安总监的夜生活好丰富。” 安辌:“......”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庆祝喜事,你呢?” “我来找人。”安辌朝着四处看了看,昏暗的舞池中,恰好看到一抹婀娜的身姿,他眸光一亮,回头,心不在焉的匆忙道:“不说了,我看到她了。” 话毕,人就钻进了人群中。 舞台的钢管之上,一个穿着露脐装,黑色热裤的女孩儿正如灵蛇一般缠绕其上,舞出各种撩人姿态,台下一众看客欢呼叫好,眼睛都看直了。 怒气不知从何处来,安辌攥紧拳,抿唇,面上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戾气,上台,一把揪下黎矜。 “你来干什么?”震耳的乐音中,黎矜提高声音。 安辌冷着脸,不说话,伸手就穿过她的膝盖,将女人扛在肩上,一步一步走下舞池......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要给夫人洗澡 苏荷:“安辌你这是......” 聂小阮:“安总监老牛吃嫩草,好性福......” “......”安辌压下怒火看两人一眼,微微颔首:“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苏荷和聂小阮看着安辌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一个女人走出夜色,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生猛? 聂小阮抿一口酒,神神叨叨:“这,就是女人的力量。” 苏荷“扑哧”一笑:“这是爱情的力量。” 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释放过了,两人又要了酒:“干杯,今晚不醉不归!反正我们都是有男朋友的人!” 喝的酩酊大醉,聂小阮的手机屏忽然亮了起来,她咧唇一笑,带了酒意的娇憨显得格外诱人,她朝苏荷晃晃手机:“许莫白的电话。” 苏荷把头枕在胳膊上,口齿不清:“快接啊。” 接通。 “喂,许莫白。” 电话那端的女声软软的,醉醺醺的,许莫白皱眉:“你喝酒了?” “嗯,我醉了,男朋友,快来接我!”聂小阮难得的娇嗔。 “在哪儿?” “夜色。” 挂断电话,聂小阮头一栽,倒在了吧台上。 许莫白赶来夜色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吧台上,入目,两个喝的如烂泥一般的女人。 一个是聂小阮,另一个......是苏荷。 许莫白呼吸一窒,眸色变得暗沉,好像有一双手揪住他的心口,撕扯,那痛意就慢慢的蔓延出来。 时隔半月,好久不见。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一丝想念,这一刻,在心底悄然滋生。 他站了很久,直至聂小阮坐起身来,神色迷离的冲他招手:“许莫白,这里!” 猛地回神,神色恍惚几秒,才如梦初醒般,朝着吧台走过去。 “怎么喝成这样?”他抬手覆上聂小阮酡红的脸,不悦皱眉。 “今天,高兴,就多喝了点儿。”聂小阮像只见到主人的猫一样往许莫白怀里钻,乖巧又黏人。 许莫白将她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苏荷身上:“小荷......”他语气顿了一顿,眼底滑过一丝隐忍的痛,半晌,才开口:“苏荷,怎么办?” “你给她老公打电话。” 老公...... 这个再平常不过的词此刻却好像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刀,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口,鲜血淋漓。 许久,他张了张嘴:“我没有苏沉言的号。” 没有回应。 回眸,聂小阮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的安然。 许莫白怔愣,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几秒,把聂小阮重新放在椅子上,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停留在半空,迟迟不敢落在苏荷的面上。 回头看一眼聂小阮,她正把脸埋进手臂,唇角是灿烂的笑,低低的呢喃从她唇瓣间溢出,不高,他却听的清楚,她是在叫他的名字,满含情意。 他要辜负这个女人吗? 许莫白不知道,只是思绪不停的拉扯,叫他不知所措。 伫立许久,他终于回身,眼底闪过一道歉意,不再看聂小阮,手指轻轻落在苏荷的脸侧。 细腻光滑的触感,熟悉的让人落泪。 一碰触,便不想松开。 他的手指忍不住抚过苏荷脸部的每一寸肌肤,留恋,辗转。 苏荷虽在睡梦中,却隐约觉得脸上痒痒的,蹙眉。 许莫白手一僵,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多么的过分。 几秒,他嘴唇微动,眉眼间透出一股落寞,他抬手拍拍苏荷的脸:“小荷儿,醒醒。” 许是吧台的大理石有些冷硬,察觉到一丝热意,苏荷便急不可待的凑过去,死死的抓住了许莫白的手,熨贴的舒服。 许莫白怔住。 半醒半醉间,聂小阮默不作声的将眼前的一切看进眼里,晶亮的眼底聚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半晌,眼睛一眨,那滚烫的液体就滚落下来。 许莫白他的心里,还有苏荷。 ――――― 一场饭局结束,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包厢出来。 正欲往门边走去,侧目,眸光一沉,倏的顿住。 “苏总?”于静站在男人的侧面,恰好没看到那场面,不解的抬眸看向忽然驻足的苏沉言。 苏沉言薄唇抿成一条,周身气场倏然降到零点,他扭头,语气没什么温度:“于秘书,送刘总出去,我有点儿事。” 于静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里面走去。 高大如松的身影在吧台前停下,他蹙眉,目光疏离到冷漠:“放开她。” 许莫白猛地抬头,看到来人,面色白了一瞬,却并未抽手。 “许设计师,有没有人告诉你勾,引被人老婆是一件很混蛋的事?”苏沉言面寒如冰,明明是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却生生透出一股慑人的冷意来。 许莫白动了动唇,半晌没说出什么话来。 “阿言......”一道酥软的声音自苏荷嘴里发出。 两人皆是愣了一愣。 苏沉言意味不明的看了许莫白一眼,那唇角有着冷而嘲讽的笑意,很明显的挑衅。 他走过去,一把扯开许莫白的手。 苏荷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急速滑落,男人大手稍稍用力,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轻易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苏荷似是清醒了几分,长睫煽动,抬眼娇俏的看了一眼男人,伸手亲昵的环住男人的腰:“老公。” 从未有过的称呼,令苏沉言也怔了一秒,很快,眸光变的愈发的深沉。 这个女人,还真是该死的会取悦他! 怒火散了不少,他抬头,如愿看到许莫白面如死灰的脸。 挑眉,不屑的目光从他面上掠过:“你也看到了,苏荷很爱我,介入一段恩爱如漆的婚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苏沉言语气一顿,几秒,薄唇间溢出一个字:贱!” 许莫白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经意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厢情愿永远都没办法成就一段感情。 道理他懂,可要完全忘记一个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做不到。 苏沉言从他面上收回凌厉的视线,打横抱起苏荷,经过许莫白身侧,顿住,压低声音:“许莫白,我警告你,不许再觊觎苏荷,否则我让你滚出h市!” 话毕,目不斜视的走过。 男人清冷又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许莫白抿唇,从未有过的无力。 他不害怕一无所有,却害怕离开这里再也见不到苏荷。 就是能远远的看着她,这样也好。 许久,转身,抱起聂小阮,走出夜色。 黑色宾利平稳的行驶在暗沉的夜,降下的车窗里有有风吹进来,聂小阮把头朝着窗外,明明是酣睡的姿态,眸光却极亮。 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其实早已醒酒,只是,有些事她不想拆穿。 夜风拂面,说不出的清爽,许久,她才低低出声:“许莫白,忘了小荷儿吧,她已经不再属于你。” 声音飘散在风里,也落在许莫白的耳朵里。 他扣在方向盘上手指猛地一缩,那是被人戳破面具的窘迫,他起唇:“你都看到了。” 聂小阮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温润的侧脸,竟觉冰冷无比。 她轻轻点头,许是夜风有些凉,这一刻,连指尖都跟着发颤。 许莫白看她一眼,面上透出一丝颓然:“阮阮,对不起。” “许莫白,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女人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凉,那是,失望。 许莫白沉默。 聂小阮瓷白的手指覆上小腹,再慢慢聚拢,垂眸,眼神变得柔和,她笑了:“许莫白,我怀孕了。”所以,你要当爸爸了,应该收收心了。 许莫白面上透出一丝惊诧:“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就在昨天。”当验孕棒上现实出鲜明的两根红杠,那一刻的欣喜,无法言表。 可许莫白的面上没有一丝的喜悦,他的眼角,隐隐透着一股烦躁。 “许莫白,我们结婚吧。”聂小阮忽略掉他眼角的淡漠,把头靠过来。 许莫白目光晦暗难辨的落在墨染的夜色里,许久,缓缓抬手落在她的发丝间,薄唇里突出一个字:“好。” ――――― 依云山。 女人像只小猫一样趴在男人的胸口,睡的安然。 张妈开门,便看到苏沉言眸色温和的看着苏荷,如同看着一块儿珍宝。 她笑笑:“少爷,你回来了。” 苏沉言微微颔首:“嗯,放点儿热水,我要给夫人洗澡。” 话毕,上楼。 卧室,轻轻褪下女人的衣裙,走进浴室......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们只能现场直播 沾了沐浴露的大手在苏荷细腻的皮肤上轻抚,指尖的肌肤触感极好,柔滑的让他不想松手。 许是男人的大手摩挲的很舒服,苏荷惬意的转身,睡的愈发的香甜。 白色的泡沫蹭上了鼻尖,说不出的俏皮。 男人勾唇,大掌缓缓移动,掠过苏荷每一寸肌肤,泡沫下,女人纷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空气里,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 男人眸光深邃如海,目光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只是,看着这张酡红微醺性感妩媚如同暹罗猫的小脸,他就想起许莫白的手在她脸上游移的模样。 那场景让他该死的......不爽! 她就是以这样的撩人姿态勾引着别的男人? 打电话跟他说在跟聂小阮吃饭,结果,竟是背着他跟许莫白私会,现在,竟还能睡的这么香! 骗他?她可曾想过骗他的后果? 男人蹙眉,眼底隐隐浮现一丝不悦的冷。 几秒,脱掉衣服,进浴缸,从身后环住苏荷。 大手径直向下,来到某处,用力探入,激起层层水花。 即使是睡着,也能感到一股悸动自上而下传上来,舒服都每个毛孔都张开,苏荷脚趾微勾,红唇微张,一道呻,吟止不住的溢出...... 长睫颤了几秒,睁开眼,扭头,一双迷离的眸子如含了一层秋水懵懂的看着男人。 当意识到男人在做什么,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耻的发出叫声。 苏荷整个大脑瞬时一片空白。 如同被什么狠狠击中,那种整个大脑放空的感觉足足持续了一分钟,苏荷猛地回神,好似触电般,腾的从浴缸里跳起来。 一股冷气嗖的传遍全身,苏荷目瞪口呆,她居然没有穿衣服! 被男人暗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这种局促的感觉,令苏荷头皮发麻,脸一瞬间爆红。 她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起身来...... 不敢看向男人,护住身子,在浴缸的另一端缓缓的蹲下身子,把自己潜进水里,抓了泡沫往自己身前盖。 可是,苏荷发现,灯光下的泡沫,一触就破,这种行为根本浴室于事无补,只能让她彼时狼狈的模样看起来愚蠢至极。 她有些尴尬的停下手,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赧然的看向男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苏沉言惬意的靠在浴缸上,没有丝毫的拘谨,大剌剌的敞着腿,精壮的小臂闲散的搭在浴缸边缘,偏头,被水汽染过的一张脸意外的邪魅:“很明显,我在和你一起共浴。” “......”苏荷盯着他坦然的俊脸,咬唇,几秒,蹦出两个字:“色,狼!” “跟自己的合法妻子洗澡,我不觉得有什么色的地方。”男人挑眉,振振有词。 苏荷跟男人对视几秒,竟发现无言以对。 这个腹黑的男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苏荷收回视线,不看他,用手交叉挡着,站起身来,出水。 身后灼灼的目光如影随形,几乎要在她的背部戳出一个洞,苏荷艰难的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浴巾,把自己裹住,逃一般的钻出了浴室。 身后,男人不屑勾唇。 逃?小白兔注定是要被大灰狼吃掉的,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这笔帐,得好好算! 苏荷钻在被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浴室的方向滴溜溜的转着,待会苏沉言就会出来,她要怎么虎口逃生? 她是真的怕他,这个男人发起情来简直不是人,她到现在腿都有些软。 扣扣—— 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思绪,苏荷身子猛地一抖,发现动静不是来自浴室,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谁?”她坐起身来。 “夫人,是我。”张妈的声音。 苏荷下床,开门。 “夫人,少爷特意让我给你熬了醒酒汤。” 苏荷怔住,下意识的朝浴室瞄了一眼,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挺细心的嘛。 从张妈手里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喝光。 她一直都有酒后头疼的毛病,没料到这个男人一直记得。 把碗递给张妈,苏荷甜甜一笑:“张妈辛苦了,快休息吧。” 张妈面色柔和的点点头:“谢谢夫人。” 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女声:“张妈。” 张妈回头,苏荷贼兮兮的趴在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走过去:“夫人,还有什么事?” “那个,张妈啊,能不能把小苏给我送到卧室?” 由于小苏太缠人,严重影响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用苏沉言的话来说,严重影响了他们夫妻间的性,生活,所以结婚后第二天晚上,小苏就被李叔无情的带走了,也不晓得给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夫人,少爷下过令的,不许把小苏带进卧室。”张妈面色为难道。 “张妈,没事,你把小苏带上来,少爷这边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你放心。”苏荷拍拍胸脯。 “夫人......” “张妈,你就把小苏带上来吧,我一整天都没见小苏,想它了,嗯,好不好,张妈?”苏荷嘟嘴撒娇。 张妈抽抽嘴角:“夫人,今天上午你还刚见过它......” “......”苏荷愣了一下,随意旋开了笑脸,凑上前来:“我忘了,但我真的很想它,张妈,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行不行?” 没有几个人能抵得住苏荷的撒娇攻势。 张妈盯着她看了看,妥协了。 苏荷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回了卧室。 几分钟后,一条庞然大物破门未入,把苏荷扑到在床上。 对于小苏这种另类的打招呼方式,苏荷早已习惯,亲昵的拍拍它的头,示意小苏从她身上下去,这么大体型,压在人身上还真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小苏跳下去,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看着她。 苏荷笑意盈盈的看着它:“小苏,待会儿可争点气,都看你的了。” “汪汪!”小苏立刻亲昵的在她脚边打滚。 “......”苏荷一阵汗颜,真怕这软萌的货再一次背叛她。 “吱呀”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来。 男人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裸露的上身有着堪比男模的黄金比例。 看到迎面扑来的小苏,男人停下脚步,蹙眉,看向苏荷:“小苏怎么在这里?” 苏荷满不在乎的挑眉:“不知道,自己跑上来的吧。”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垂眸看向顺着他的腿一直往上爬的某只巨型犬,沉声:“小苏,出去。” 小苏呜咽,不情愿的下去,趴在男人的脚边不肯走。 苏沉言抬腿,牵起垂落在地的绳索,朝门外走去。 “喂,你怎么这么无情,你看不出来小苏很想你?”苏荷急匆匆的站起来,挡住苏沉言的去路。 笑话,小苏可是她的守护神,被带走还怎么防狼? 苏沉言垂眸,小苏一双隐在黑色毛发下的眼睛正黒梭梭的盯着他,那叫个委屈啊。 苏沉言不经常在家,确实有好几日没见到小苏,他垂眸,发梢遮住英俊的眉眼,叫人敲不出他的思绪。 几秒,男人抬起头:“好,我不送走它,休息吧。” 两人上,床。 刚躺下,男人的大手就不安分的探过来。 “喂,小苏还在,你要做什么?” 苏沉言回头,小苏吐着舌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他回眸,偏头,语气很是牵强:“没办法,既然你不让我送走它,那我们只能现场直播。” “......” 当着一个人,哦,不,是一条狗的面做这种羞羞的事? 她可做不出来! 苏荷:“我抗议!” “那就把狗送走。” 为什么要把送走,把你送走不行吗? 苏荷简直要泪奔:“小苏不能走,咱们也不能对着它做这种事。” 苏沉言岂会猜不透苏荷的那些小心思,他勾唇:“那就等小苏睡着。” “好,我赞成!” 这个男人累了一天,一定是他先睡着。 “好了,睡吧。”男人把苏荷抱紧怀里,又转头看向小苏:“趴下,睡觉。” 十分钟后,卧室里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苏荷已经迷迷糊糊,隐约间感觉一双大手钻入衣服下摆,一股警惕感油然而生,她立刻睁开眼睛,瞪着男人:“做什么?” “小苏已经睡着。”男人手里的动作不停歇。 苏荷挣扎:“小苏,小苏!” 回应她的只有某只狗沉重的鼾声。 这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狗,养它有何用? 苏荷无力的叫声连着痛心疾首的呜咽声,一并被男人吞进嘴里......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的旧爱,正在对你动手动脚 一夜鏖战,凌晨时分才堪堪睡去。 天亮时苏沉言起床去上班,离开时苏荷睡的正香,侧身睡着,尖削的下巴隐在薄被中,一双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把浓密的黑羽,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短发已经长到耳后,蓬松又顺滑。 慵懒的像只猫。 男人眸光微动,俯身,在她侧脸映下浅浅一吻,转身走出卧室。 楼下。 “不要叫醒夫人,等夫人睡醒记得给她做饭。” “好的,少爷。” ――――― 中午。 驱车回家。 踏入客厅,没有饭香味儿,张妈正在打理一束花。 “夫人还没醒?” “......没有。” 男人径直上楼。 卧室里,女人翻个身,把身上的被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小截白希的小腿,在阳光下透着莹莹的光亮,不难想象那触感。 苏沉言勾唇,心底变的柔软。 走过去。 苏荷不知做了什么梦,撅着嘴一副娇憨的模样。 这是在等他亲? 男人俯身,覆上那诱人的唇瓣,一如想象中滋味美好。 末了,惩罚性的在苏荷唇上一咬,是真的咬,依旧为昨晚的事情有些生气,他不知道,如果昨晚不是他恰好在夜色有个饭局,这个女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唇上吃痛,神经末梢猛地一颤,苏荷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眼前的人影在光斑中渐渐清晰开来,是苏沉言。 苏荷皱眉,瞪他一眼:“你属狗的啊。” 苏沉言一只胳膊撑在她脸侧,眸光淡淡,周身有着清冽的气息:“是惩罚。” “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苏荷眨眨眼,无力道。 “你不记得了?” “......”记得个毛啊,昨天晚上她喝那么多酒,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对了,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她目光落在男人面上:“昨晚,是聂小阮送我回来的?” 男人正视她,目光似试探,几秒:“不是,是我。”看来昨晚的事情,她确实不知情。 苏荷怔住,片刻,忽然手指颤抖着指向男人:“你你你,又派人跟踪我!” “我没那么无聊。”男人扯唇:“我昨晚在夜色有个饭局,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 男人语气忽的一顿。 话说到一半很吊人胃口,苏荷当即就迫不及待的发问:“看到了什么?” “你的旧爱,正对你动手动脚”苏沉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怎么可能?许莫白已经跟阮阮在一起了啊,他怎么会......”苏荷不敢置信的喃喃。 男人看着苏荷一脸魂魄尽失的模样,起身:“别想了,吃饭,以后离许莫白远点儿。” ――――― 苏荷捧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跟针扎似得。 她是适时的提醒一下许莫白呢,还是斩断跟他的所有联系? 翻滚许久,她点了联系人,手机里跳出许莫白三个字。 定了定神,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 一条信息编辑完毕,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手指迟疑,却终究按下发送键。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否则就是伤人伤己。 otiok。 许莫白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毫无预兆的震动一下。 有消息进来了。 他垂眸看一眼,是苏荷的信息。 “这个就先商议到这里,你们按照我的建议回去修正原先的错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过来。”一句话把围在身旁的两个人打发掉。 点开那条信息。 心尖都是颤抖的。 许久不曾收到苏荷的信息了,久到他以为她已经彻底忘了他。 不过,眼前的这条信息,到叫他觉得,比她忘掉他还要叫他难过一百倍。 那分明是警告——许莫白,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但我结婚了,你我之间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了,我听说你跟阮阮在一块儿了,我是真心的祝福你们,希望你做好自己男朋友的本分,你若再敢伤害她分毫,我苏荷看不起你,也绝对饶不了你! 这一刻,许莫白才意识到,苏荷是对他真的是再无半点感情,整整十一年,在他还没放下的时候,她不知何时,早已潇洒转身。 可他这颗心脏里满满的都是她啊,要把她移出去,再放进新的人,那便是分筋错骨的痛。 他缓缓的握紧机身,颓然的靠近座椅,闭上眼睛。 忘掉她吗,可他怎能忘掉她? ――――― 苏荷有些恍惚的抱着抱枕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的木槿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斜溢的枝桠,蜿蜒着,不知要去何方。 原来秋天已经快过去。 门被人推开,苏沉言走到床边苏荷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男人温淡的声音打破了思绪。 苏荷方才回眸:“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事情过的好快,好多事回想起来才发觉早已面目全非。 可她过的很幸福不是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忽然露出笑意。 “傻笑什么?” “老公,你会永远爱我吗?”苏荷正色,一句话问的莫名其妙。 苏沉言猛地一怔,全身僵住。 眸光一瞬间变的深沉,心口有一股很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老公,他从未听到过的称呼,不知怎的,就撩拨了他的心绪。 漆黑的目光紧紧的锁住苏荷带了一丝绯红的脸,暗沉的眼底波涛汹涌,似卷起层层海浪。 开口,声音喑哑:“你刚刚喊我什么?” 苏荷抿唇:“老,老公。” 这是夫妻间最亲密的称呼,从她嘴里喊出来,竟是这股味道,叫他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吻住。 男人凑近她,一双黑眸锁住那微翘的唇瓣:“再喊一遍。” 为什么要再喊一遍?很好听吗?难道他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怪怪的,喊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她垂眸,赧然。 “乖,再喊一遍。”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似有勾人魂魄的魔力。 她张嘴:“老公......” 话音刚落,她还未反应过来,高大的身影瞬时压下,她的腰肢被紧紧扣住,霸道的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下! 他把她压向墙壁,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抱,滚烫的舌肆意的汲取着她的芳香,风卷残云般。 她快要不能呼吸。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身体软绵绵的,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走,唇齿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毫无章法的......怦怦乱跳着。 很久,他才放开她,也不算放开,一手扣在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纤细的肩膀,呼吸沉重。 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 苏荷懵懵的,为什么她只是问了个问题就被不由分说的吻了一通? 而且,她已经成功的忘掉了刚刚的问题。 唇上有一点疼,他吻得很重,唇瓣还残留着他清冽的味道,好闻的像是雨后的风,清新干净。 她不敢直视他。 半晌,一道手机铃声乍然想起,打破了空气里的悸动。 他接通电话:“嗯,好,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转眸:“我要去公司,你把这个拿着。” 转瞬,手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东西,苏荷胡乱的点头,整个人都呆呆的。 男人起身,她才意识到,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银行卡。 “给我这个做什么?”她不解的抬头。 “忘了告诉你,明天跟我去公司,江逸尘已经同意收你为徒,一会儿你拿着这卡去买几套自己喜欢的职业装。”男人转身。 苏荷欣喜,几乎一瞬间从床上腾然而起:“真的?” 男人点头,离开。 苏荷立即打电话给聂小阮:“下班后立即来工贸找我!” “干啥子?” “陪我买衣服。” “苏太太,不顺带送我几件?不送我我可是不去。” “送送送,你个财迷!” “好咧,拿好你的小荷包,在工贸等我,飞吻。” 挂断电话,苏荷洗澡,换衣服,出门。 工贸离依云山不是很近,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到时聂小阮还不见人影。 停车,自己先进去逛。 走进一家店,内里装修低调奢华,她一眼便看中了一套连衣裙,白色,下摆点缀青花瓷的淡纹,似有花瓣飘逸其上。 她拿起,仔细打量。 身后忽有一道声音传来,有些尖细的女声,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傲:“这件衣服我要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对我旧情难忘不能坦然面对我? 苏荷回头,柳嫣然。 纵使柳家不再辉煌,柳嫣然依旧有着豪门千金的气势,身上的名牌一样不少。 她风轻云淡一笑,不与她计较,转身就走。 柳嫣然最看不得苏荷一副无谓的嘴脸,就是这幅无害的嘴脸,抢走了她的男人! 她眼睛一眯,紧紧攥拳,上前一步,死死扣住苏荷的手腕:“这就走了?” 苏荷回头:“我跟柳小姐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柳嫣然细眉一跳,眉眼间生出一股怒火来:“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表子,当小三还当的这么理直气壮!” 手腕被勒的生疼,羞耻的话又一次砸下,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好戏。 有些人,你越给她脸,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她对柳嫣然一直存着一股愧疚,因着这愧疚,她多次任由她羞辱,可苏沉言说的针对,柳嫣然不值得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回眸,眼底是铮然冷意:“松开。” “你个抢别人男人的践人也好意思对我大呼小叫!”柳嫣然气急,音调挑高。 她不明不白的被苏沉言陷害离开苏家,又被迫嫁给顾江河,可她一点儿都不幸福! 这一切都怪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毁了她所有的一切! 苏荷抿唇,不理会她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甩手,离开。 头发却被人扯住,刚到脖子的短发,扯一下便痛到发根。 苏荷疼得倒吸一口气。 聂小阮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顿时不能忍。 火急火燎推开看戏的服务员的走过来,拎着手里的包就劈头盖脸的往柳嫣然脑袋上砸,柳家是有权势,可就这样看着苏荷被人欺负,她做不到! 柳嫣然吃痛,松开苏荷,捂着脸狼狈的看着来人:“哪儿来的疯婆子!” 疯婆子?聂小阮这辈子都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她可不是苏荷,什么都能忍,当即火气就上来了,冷冷的看着柳嫣然:“哎呦喂,这不是柳大小姐,怎么这幅德行,出轨被男人赶出家也不用沦落到这种地步吧,真他妈......寒酸!”话语间尽是冷嘲热讽。 嘴皮子上的功夫,她聂小阮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柳嫣然瞬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张脸卡白卡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吼出一句话:“你你你,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全h市的人可都清楚的很,柳大小姐,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是在这里丢,人,现,眼!” 伤口上又一次被撒了盐,柳嫣然脸上兜不住了,商场里不少人围过来,对她指指点点,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一跺脚,从包里掏出墨镜,灰溜溜的走了。 聂小阮不屑嗤笑,这才回头看向苏荷:“怎么样,还疼吗?” 苏荷摇摇头:“不疼了。” “你呀,对付柳嫣然这种践人干嘛心软?你又没做错什么?” “没事了,不提这件事了,跟我去买衣服吧。” 两人逛了整整两个小时,满载而归。 刚走出工贸,苏荷的手机响了。 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聂小阮手里,接通。 “喂?” “衣服买好了?”男人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嗯。” “等我过去吧,今天在外面吃。” “好。” otiok离工贸不算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苏荷诚挚的邀请聂小阮:“小阮子,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你就饶了我吧,总裁浑身那冷气,饭还没吃我就给冻死了。”聂小阮连连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冷气?不至于吧,大多数还是很和善的嘛。” “和善?呵呵哒,估计也就对你一个人和善了。” “......”苏沉言有这么可怕? “不说了不说了,我撤了,改天见,小贵妇。”前方有黑色宾利朝这边驶来,聂小阮看一眼拎了包拔腿就走。 苏荷站在原地抽了抽嘴角,这死丫头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嘛,怎么见到苏沉言就这幅怂样了? 车子在身侧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和的脸。 苏荷驻足,盯着苏沉言,唔,轮廓是硬朗了点儿,可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 门咔嗒一声打开,苏荷笑笑,上车。 “去哪儿吃?” “附近新开了一家店,是你喜欢的口味。” 车子朝前驶去,过了两个路口,在一家私房菜停下。 苏沉言下车,开门,抬手挡在车门上方,以免苏荷不小心撞到头。 苏荷下车,男人顺其自然的将她拥进怀里,宣告主权一般走进餐厅。 苏沉言提前订了位置,是个靠窗的位置,沿着走廊走进去,就在右手的位置,苏荷看到了柳嫣然。 戴着墨镜在点餐。 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两米,她微怔,柳嫣然也发现了她,一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神肆意的打量着她,和苏沉言。 真是冤家路窄! 苏荷抬眸:“阿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苏沉言大手在她腰部微微使力,眼神似有若无的瞟过柳嫣然,回头:“没事,有我在。” 两人在预定的位置坐下。 点菜。 等待上菜的时间苏荷始终无法忽略身侧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隔着墨镜都犀利的像是一把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荷料想自己现在已经死了一千遍。 这种跟丈夫吃饭偶遇他前妻的概率少之又少,偏偏叫她给遇到,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真难受。 她显得有些拘谨。 苏沉言伸手攥住她的手,指尖是冰肌玉骨的凉,男人蹙眉,瞬时拉过她的手,停在唇边,呵气。 暖气流瞬时滑过指尖,顺着神经末梢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样细小又无微不至的关心悉数落尽柳嫣然的眼底,寒光四溅,几乎是一瞬间握紧水杯杯壁,颤抖的手臂似乎要将水杯捏碎。 有服务员过来上菜,她的手掌才缓缓松开,几秒,勾唇,眼底透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摘下墨镜,一手撑在桌面,浅笑:“介意拼个桌吗?” “介意。”苏荷还未开口,苏沉言冷冷吐出两个字。 柳嫣然怔住,很快,又笑了,放在桌面的手落在苏沉言的手背:“一日夫妻百日恩,阿言,没必要对我这样大的敌意吧?不过吃一顿饭。”她语气忽的顿住,眉眼一挑:“还是,你对我旧情难忘不能坦然面对我?” 那挑衅的目光就那样肆无忌惮的落在苏荷的面上。 苏荷抿唇,脸色白了几分。 苏沉言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视线锐利的看向柳嫣然,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滚。”不轻不重的语气,诏告着他的不耐。 柳嫣然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 身后,忽然有人走过来,拉住柳嫣然的手腕,轻轻一带,柳嫣然被带进一具怀抱。 顾江河朝苏荷和苏沉言微微颔首:“抱歉,我妻子最近怀孕心情不好情绪有些烦躁,打扰两位吃饭了。” “你怎么来了?你放开我!”柳嫣然态度极其恶劣。 顾江河拉着她就走。 柳嫣然挣扎:“你干嘛!我要打死那一对狗男女!” 顾江河径直扛起柳嫣然,在她屁股上猛地一拍:“柳嫣然你给我安分点儿!”他不过查了个案的时间,就看到她对着前夫投怀送抱还被毫不留情的打脸。 一路走出餐厅,柳嫣然透过玻璃看到苏沉言神色温柔的为苏荷布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 可惜却不是给她。 凭什么?那个女人凭什么? 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没有苏荷她早已打动他的心,没有苏荷她就不会被赶出苏家,没有苏荷,柳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这个践人! 她柳嫣然一定不会放过她! ――――― 翌日。 otiok总裁办公室。 “苏总,苏夫人。”于静微微颔首。 “把江设计师给我叫过来。” 十分钟后,江逸尘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身前卫的打扮,乍一眼看过去像是当红的影视明星,确实,以江逸尘的外貌,要是进军娱乐圈绝对没问题。 他吊儿郎当的走进来,一手插着口袋,高大清瘦的身躯风姿绰约,朝苏荷吹了个口哨:“老大,小嫂子。” “我说过了,在公司里叫我总裁。”苏沉言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老大你活的累不累?都是自家人干嘛还拘着?”江逸尘无谓的摆头:“你说对不对,小嫂子?” “对对对。”苏荷接的欢快,她可得巴结着这小叔子点儿。 苏沉言目光在她脸上若有所思的一扫,那是......警告? 苏荷别过脸,直接无视。 男人眸光微微一缩,这个女人!胆儿肥了这是?看来今天晚上他应该身体力行的提醒她一下,他才是她老公! 不动声色的敛眉:“好了,今天我把她交给你,你给我好好照顾好她,胆敢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是问!” “得咧,我肯定保管把小嫂子照顾的好好的,头发丝儿都不会少一根!”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是主动呢还是主动呢? 一个月后。 中午。 “下班了,一起吃饭。”男人拎了外套走出办公室,最近天气冷,已经不能单穿一件衬衫。 “噢,我忙着呢,一会儿跟小叔子一块儿吃,你自己吃。” “喂!” “嘟嘟......”男人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张脸冷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居然敢挂他电话! 直接找到设计部。 苏大boss可不是一位喜欢有事没事体察民情的好上司,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出现在下层办公室,是以当苏沉言出现在设计部门口时,引起了无数轰动,大家纷纷出来围观。 苏沉言面不改色踏进设计部,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江逸尘和苏荷的身影。 抬头,扫视一圈,冷若冰霜:“江设计师和苏助手人呢?” 总裁周身冰冻三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设计部总监面若寒蝉的站出来,硬着头皮:“两人去公司旗下的旗舰店了。” “上班时间肆意放员工出去,还有没有一点儿纪律,你这总监当的还真是称职!”苏沉言视线如鹰隼般落在男人的面上。 设计部总监吓得满头大汗:“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 苏沉言沉沉收回视线,转身,走出设计部,流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设计部总监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腹诽,这江逸尘可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他一个总监,哪里敢管! ――――― 苏沉言双手插在口袋走进楼下的餐厅,面色凛然。 大厅正中央,入目,恰是江逸尘和苏荷,两人正在说着什么,不亦乐乎。 “先生,请问有预定吗?”服务员走过来询问。 苏沉言目不转睛,面色阴沉的盯着两人,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让开。”语气要多冷有多冷。 服务员身子一颤,默默的退了下去。 苏沉言上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两人:“聊得挺开心?” 两人同时抬头,苏沉言的脸黑的跟铁板一样。 江逸尘:“......” 苏荷:“......” “要不要坐下一起吃?”江逸尘邀请道。 苏沉言不语,俯身,抓过苏荷的手:“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我和她有话说。” 看着苏荷被强行拽走的身影,江逸尘好看的眉毛一挑,老大这是吃醋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老大为一个女人吃醋?有意思...... 门口。 苏荷真是忍无可忍,一把甩开苏沉言的大手,气喘吁吁,面上有薄怒:“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抛下我去跟别的男人吃饭?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耐?”男人满脸愠怒。 “苏沉言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为了工作,而且江逸尘是你表弟啊!”苏荷简直要气炸了,刚刚正谈到她感兴趣的部分就被这个男人不由分说的拉出来,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为了工作就不跟我吃饭?你算算咱两有多少天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没我你就不能吃饭了?苏沉言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幼稚? 好,很好,这个女人很有种! 他上前,拉着苏荷转身就走:“从今天开始,给我乖乖的呆在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迈出房间一步!” “苏沉言你讲不讲理!” “我就是理!” 苏荷被塞进了车里,车子一路朝着依云山驶去。 她气极,扭头不看男人。 一路相顾无言。 依云山别墅,苏荷被拎下车,一路走进屋里。 “少爷夫人你们怎么回来了?要不要我准备午餐?”张妈有些意外。 “不需要。”苏沉言冷冷吐出一句,径直带着苏荷上了二楼。 卧室,把苏荷甩在床上,男人转身就走。 “给我看好夫人,有谁敢放她出来我绝不轻饶。”扔下一句话,下楼。 听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间,苏荷拉开门,刚迈出一步。 “夫人,请回。”两个彪形大汉拦在了眼前。 苏荷黑白分明的眼睛转转,谄笑:“我想下去吃个饭。” 保镖相互对视:“夫人,您等等。” 给苏沉言打电话。 “少爷,夫人要下楼吃饭。” “叫张妈做好送到她房间。” 挂断电话。 “夫人,请回吧,饭一会儿送到。” “......” 苏荷抬头,两个保镖铁面无私,根本就不看向她。 看来想要逃出去是没什么可能了。 她关门,回卧室。 落地窗前,男人挺拔如松的身影钻进黑色宾利,绝尘而去。 这个混蛋! ――――― “小荷子,你怎么不在公司?今天下午你家男人开会可是大发雷霆,把各部门主管骂的狗血淋头,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聂小阮埋在工作间给苏荷打电话。 苏荷刚进公司那会儿苏大总裁可是难得的“温和”了那么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整个公司的人可都觉得如沐春风,今个儿总裁忽然大发雷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据她推测,一定跟小荷儿有关。 苏荷看着窗外,叹口气:“小阮阮,我现在简直生无可恋,你知道吗?今天中午就因为我跟江逸尘工作没跟他一起吃饭,他就把我囚禁了。” 聂小阮怔住,几秒,一拍桌子:“艾玛,小荷儿,总裁这是吃醋了啊!我跟你讲,男人这个自尊心真是伤害不得,你跟别的男人吃饭,他怎么受得了呢?” 是这样?这个男人之所以发这么大火是因为吃醋了? 她垂眸:“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很简单,用你的身体给他消,消,火。” “......”聂小阮这个女流,氓! “没有别的办法?”打死她她都不要色,诱苏沉言,直觉告诉她,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她会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的! “没有,男人就吃这一套。” 挂断电话,苏荷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眼泪都要流下来,为什么她如此命苦? ――――― 是夜,已经是初冬,窗外有北风呼啸。 苏荷忐忑的站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一束刺眼的车灯忽然在院里闪烁。 她顿住脚步,模糊的暗夜里,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里出来。 心忽然猛地跳起来,砰砰砰的,失了规律。 苏荷抚着胸口,怎么办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 不行,为了工作,为了梦想,她必须要有一颗勇于献身的心! 家里刚好有一套护士服,是当初结婚是聂小阮送给她的,她说男人都喜欢制服you惑。 苏荷找出来,换上。 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护士服很合身,只是上围的尺寸有些不大合适,紧绷绷的,她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解开两颗扣子。 可是,这样露,沟真的好吗?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看起来这么的......bt? 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她表示无法理解。 门忽的被人推开。 苏荷结结实实给吓了一跳。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后背,那目光火热火热的,都要把她给烫化了,她整个身子都僵住。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无奈。 原先她还有着满腔的热火,想着等他回来就义无反顾的扑上去,把他摁倒在墙上,来个强吻。 可是,她现在发现,她怂了。 身后是男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苏荷感觉快要不能呼吸。 忽的,一双大手落在了她的腰部。 苏荷身子猛地一颤,来了...... 她是主动点儿呢还是主动点儿呢? 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缓缓闭起眼睛,不管了,豁出去了! 顺着男人的大手转过身,熟练的摸到男人的脸,踮起脚尖,丰润的唇瓣送上...... 这是苏荷第一次主动...... 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包裹在护士服之下时,他体内就早已燃起熊熊大火,而现在,她把自己送上门,他又怎么忍得了? 转被动为主动,一个转身,将苏荷扣在镜面上,热烈而肆意的吻,痴狂的落下。 怒火还未散,吻的又急又重。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蔓延,滚烫的气息将她的理智烧的一滴不剩。 忘情,辗转。 身体浑身无力,只能死死的靠着他才不会瘫软下去,一吻结束,她迷离的睁开眼,余光投射出镜面里的情景,她看到了自己动情的模样。 真的是......好羞耻。 而她这般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却是致命的吸引。 男人眸光骤缩!漆黑的眼底有光沉浮,明明灭灭,似深海波涛,深邃的似乎要将人淹没。 打横抱起苏荷,扔到床上,压下。 吻,再一次密密麻麻的落下,额角,鼻子,嘴唇,脖子,蜿蜒而下......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夫人怀孕了 一夜疯狂的后果就是——苏荷下不了床了。 不过好在她有这种心里准备,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噩耗也没有很难过。 苏沉言已经去上班,张妈端了饭上来。 她许久没吃张妈做的饭了,张妈的手艺好,做饭那是一绝。 只是,苏荷刚吃两口,忽的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 难道是她许久不吃家里的饭口味变了,吃不惯了? 一道手机铃声忽的响起,打断了思绪。 她接起。 “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难道是我昨天叫你的那招不管用?”聂小阮的电话。 “......”什么叫不管用,简直是太管用了,管用到她都下不了床了! “咦,不对,今天你家男人来上班的时候可是春风满面啊,一看就是有性生活的男人!”她顿了顿,忽的拔高音量:“难道是......小荷儿你给苏沉言睡的下不了床了?” 被戳穿的苏荷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她干咳两声:“你到底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喂喂喂,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啊,再说了,小荷儿你要不要这么激动,这也太明显了。” “聂小阮!”这个里外都黄的小芒果!她简直要羞愤而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说正事,我今天主要是来跟你道谢的。” “道谢?”苏荷蹙眉,她不记得近期内有帮过聂小阮什么忙。 “如果不是你昨晚把总裁哄高兴了,我今天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请了假去领结婚证啊。”聂小阮想到那张小红本心里就乐开了花。 “你跟许莫白结婚了?”天呐,这也太快了。 “不仅结婚了,而且马上就要生孩儿了。” “你有了?”信息量太大,苏荷一时反应不过来。 “嗯呐,我可是马上就要当妈的人了!”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苏荷简直瞠目结舌,她有三个月多月了都没怀上,聂小阮这倒好,一步到位。 “不急。”聂小阮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今天领证的时候,许莫白说他们不举行婚礼了,工作太忙,其实这就是个推托之词,怎么会没有时间?是他不想叫别人知道她的存在罢了。 不是不生气,可她能嫁给他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怎敢再奢求更多?不举办婚礼就不举办吧,没有婚礼他们也是合法的夫妻,何必在乎那一场形式。 “为什么?” 聂小阮敛下情绪,笑笑:“我这不怀孕了吗?许莫白说结婚太累,怕动了胎气,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办。” “也有道理。” 挂断电话,苏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简直不敢相信,转眼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也是要当妈的人了。 “夫人?”张妈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苏荷都不知道张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回神:“怎么了?” “这饭......”张妈有些局促的攥了攥衣服下摆:“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重做。” “张妈你想多啦,是我的胃有些不合适,刚刚吃的有些反胃,就放一边没再吃。” 反胃? 张妈是老人家,对这方面的敏感度远比苏荷来的强烈。 她眉梢一喜:“夫人,你这个月月经有没有来?” 苏荷猛地一怔,张妈这么一说,她还真想起来了,她的经期已经推迟了足足一个星期! 她有些恍然的看张妈一眼:“是没来。” 张妈大喜:“夫人,您最近有没有感觉疲劳?” 苏荷蹙眉,是有些嗜睡,不过她以为是因为纵欲过度所致,所以也没多想...... 她迟疑的点点头。 “夫人,您这应该是怀孕了呀!” 苏荷一时之间不知是惊是喜,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真的孕育出一个小生命了吗? “夫人您快躺好,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张妈,张妈给你做去。”张妈自己没有孙子,一直盼着能抱抱小孩儿,少爷跟夫人这孩子出生了,这个家肯定会热闹不少呢。 “我想吃......辣子鸡!”提到吃的,苏荷的脑袋里一瞬间就跳出了这个。 “酸儿辣女,夫人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 “少爷,你回来啦,告诉你个好消息,夫人怀孕了!”张妈见着苏沉言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苏沉言猛地一怔:“张妈你说......什么?” “夫人怀孕了!” 男人的眸光一瞬间亮了,里面渐渐透出丝丝的欣喜来,浮光明灭,影影绰绰:“真的,做过检查了没有?” “还没有做检查,不过按我老婆子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错不了!” 苏沉言唇角的笑意更深,拔腿跑上楼,原本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推开卧室的门,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小小的身子埋在被子了,露出大半张脸,恬静美好,微微皱起鼻子的可爱模样软萌软萌的。 男人心头一动,不敢动了,怕吵醒她。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替她把被子盖好,又仔细把露在被子外面白希的小脚放进被子里。 苏荷到底还是醒了,给热醒的。 她睁开眼,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荷吓了一跳。 不悦的瞪苏沉言一眼:“干嘛偷看人睡觉?” “没有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男人替她将额角粘着的碎发挽到耳后,眼底满是温柔。 苏荷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昨天还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在床上,今天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这反差是不是大了点儿? 就因为她把自己送上门给她睡了? 聂小阮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肉食动物,来顿肉哄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还瞌睡吗?”见苏荷在发呆,男人直起身子来问道。 苏荷看了看窗外,阳光很盛,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应该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她收回视线,眼底有碎光:“不睡了。”再睡下去就成猪了。 “不睡了正好,跟我去医院。”男人把她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 “你都知道了?” “嗯。”男人半蹲在她身前,大掌捞起一只脚,慢慢塞进鞋子里,覆了剥茧的粗砺拇指似有若无的滑过脚心,痒痒的。 苏荷有些不习惯,一贯高高在上的苏沉言居然纡尊降贵给她穿鞋,她是还没有睡醒吧。 穿上鞋,苏沉言又打横抱起她。 苏荷抱住男人的脖颈,仰头,尖削的下巴弧度优美:“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就是怀个孕,又不是腿残了,这样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乖,别乱动。”男人出声,声音温柔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 这还是苏沉言吗...... 光影下,男人犹如刀斧雕刻般的脸轮廓深邃分明,神情认真,抱着她走出卧室,下楼,如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脸不红心不跳,步伐沉稳。 鼻尖是好闻的冷香,苏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 “干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苏沉言。” “......” 男人俯身,把她放进副驾驶,绑好安全带。 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发动。 车子开的很缓慢,简直像是在盘山公路上爬一样。 “这路上车这么少,你开这么慢做什么?”苏荷望着前方一马平川的大马路。 “怕颠着你肚子里的孩子。” “......” 苏荷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怀没怀孕暂且不说,就是怀上了也还只是个胚胎,这路这么平坦,到底哪里会颠着我?”苏荷真的看不懂,都说一孕傻三年,在她看来,傻的不是她,是苏沉言啊。 “我乐意。”男人丝毫不见促狭,望着正前方,侧脸上是窗外流动的光波,将男人英俊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 “......” “你都不需要上班?”苏荷记得,今天可不是周末。 “工作哪有你重要。” 看看,怪不得人常说生个孩子才能拴住男人的心,自打她疑似怀孕起来,感觉整个人在家里的地位和待遇都提升了不少。 苏荷扯扯嘴唇:“那以后是不是我的要求你都能答应?” “不是。”男人打转方向盘,把车开进市区:“别想着工作了,如果一会儿医院确定你怀孕,以后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不许乱跑。” “我抗议,孕妇是需要接触外界的。” “我以后每天都会带着你出来感受大自然,前提是你能醒来。” “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没有。” 这个大骗子,她身也献过了,脸也丢光了,到头来还是失去工作了,这么算起来,她岂不是给白睡了? 苏荷气极:“你冷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乖,别动怒,对孩子不好。” “......”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回你的咸猪爪 市中心医院。 “苏先生,恭喜你,您的太太确实怀孕了,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谢谢医生。”男人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笑意。 忍不住捧着苏荷的脸落下轻轻一吻:“老婆,谢谢你。”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嘛。”苏荷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声音如蚊。 心里亦是喜悦的,尽管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的工作计划,但这个孩子是他跟苏沉言爱情的结晶呐,想到九个月后即将有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她肚子里蹦出来,软软糯糯的叫她妈妈,苏荷心头一阵柔软。 连带面上都多了一丝柔和,浑身好像在发光,那种光芒,俗称母性的光辉。 车上,苏荷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聂小阮报喜,顺便给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定了娃娃亲。 挂断电话,一旁的男人很不悦:“我家孩子才不要跟他家的定亲。” “为什么?” “因为他爸是你旧爱。”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苏荷撇唇:“你还惦记着这回事?他已经是聂小阮的丈夫,跟我没有瓜葛了。” “就是不让定,怎么着?”男人唇线微抿着,一手搭在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有以下没一下的轻叩着,举手投足之间自由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怎么跟个醋坛子似得?”苏荷忍不住小声呢喃。 “你说什么?”男人偏头,一记目光扫过来。 “咳,夸你呢,太帅了!” “......” ――――― 冬天的夜,呵气成冰。 顾江河驱车回家,门口,灯光是如水的暗。 柳嫣然站在台阶上,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寒风里纤细的身形有几分萧瑟,她面前站着一个人,背对这他,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头黑发,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 模糊中隐约看见柳嫣然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递到那女孩儿手里,两人窃窃私语。 他没下车,熄了车灯,坐在漆黑的车厢,拿出打火机,擦亮,火苗倏的窜起老高,男人俊朗的五官被照亮,昙花一现的惊艳。 眯眼,静静的看着那一幕。 约莫五分钟,那女孩儿走了,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个头不太高,有些胖。 顾江河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掐灭指尖的香烟,推开车门,下车。 柳嫣然手指刚扣上门把手,身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回头。 顾江河一身黑色风衣,衣领高高竖起,遮住方正的下巴,黑色的短发遮不住深邃的眉眼,黯淡的光线下,这样偏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模样,透着一股沧桑的匪气。 相对比起警察,他倒是更像犯罪团伙头领,浑身都是不羁的霸气。 柳嫣然看他一眼,心口怦怦跳,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不好,她敛下眉眼,转身径直回家。 顾江河紧跟在她后面踏进客厅。 手被攥住,触感冰凉如雪。 她身体僵住,回头,面色跟夜色如出一辙的冷:“干嘛?” “刚刚那个人是谁?”顾江河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锐利的目光,竟叫她无处躲藏。 柳嫣然眼神闪躲,别过头,冷白的灯光下长睫微颤,遮住了眼底的心虚:“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怀的我的孩子,你说有没有关系?”顾江河上前一步,逼近,额头几乎要碰住她的,一双眼眸里已是有薄怒腾然而生。 柳嫣然不语。 当时跟他结婚是一时赌气,后来有了孩子也是意外,他以为她心甘情愿?这个强取豪夺的混蛋! “我告诉你柳嫣然,不管你心里还有什么怨恨,既然成了我的妻子,就别动歪心思,否则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顾江河抬手扣住柳嫣然的下颌,警告。 柳嫣然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回到卧室,“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她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拦着住她! ――――― 星期天,两人抽空回了一趟老宅。 进门,苏慕云正在戴着金丝边眼睛喝茶看报,苏氏的产业到底转移到了苏沉言名下,三家公司合并为一个,苏慕云也闲了下来。 见两人进来,苏慕云笑的和蔼:“回来了?” “嗯,爸,我妈呢?”苏荷扫了一圈,没在房间里找到沈秀云的身影。 “在楼上睡着呢。” 苏荷上了楼,苏沉言坐在楼下陪苏慕云聊公司的事。 推开卧室的门,床上赫然一道人影,背对着她睡着。 苏荷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沈秀云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几分憔悴,苏荷蹙眉,有些心疼的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上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她正出神,面上落了一股温暖的力度:“你这死丫头怎么来了?这段日子都不来看妈。” 苏荷笑笑:“前段时间有些忙。” “你呀,就知道工作,什么时候才能给妈生个大外甥?”沈秀云坐起身来,有些不满的指责。 苏荷挑眉:“大外甥可不就在我肚子里?” “你怀孕了?”沈秀云顿时一阵欣喜。 “对呀,再过些日子你就能抱外甥了。” “怀了多久了?” “一个月了呢。” “快,跟我一起下去把这个喜讯告诉你爸爸。” “好好好。”苏荷点头,把沈秀云扶起来,两人下楼。 走在台阶上时,苏荷明显感觉沈秀云的身子有些虚,她有些担忧的看向沈秀云:“妈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是最近有些没精神,去医院检查过了,没多大问题,都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苏荷又看了沈秀云几眼,不知怎的,心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医生都说没问题了,也便没再多想。 “嘿,老头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刚下楼梯,沈秀云就急匆匆的走过去,精神看起来好了一大半:“女儿怀孕了!” 苏慕云笑笑:“我都知道了,阿言都跟我说了,你我就等着含饴弄孙吧。”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了饭,离开的时候,沈秀云又一次开口:“荷儿啊,真的不用妈伺候你坐月子?” “真的不用,有张妈呢,妈你就好好休息,别太操劳。”苏荷有些头疼的看看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欣喜的妈,无奈道:“你呀,就等着照顾大外甥吧。” 沈秀云乐呵呵的应下。 车子渐渐驶远,苏荷从车窗里探出头,摆摆手:“天冷了,别送了,快回去吧,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 时间如梭,转眼,圣诞节。 两个月的身孕,苏荷身形看起来依旧纤细,唯一的变化便是胸愈发的大了,低头走路都看不到脚下。 不对,还有另一个变化。 皮肤愈发的白希细嫩了,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感,头发已经及肩,微微的卷着,蓬松又慵懒,将一张脸衬得愈发小巧。 男人高大的身影倚在门口,像是一堵墙,挡住了身后的光线,一张如镌刻般的五官隐在暗面,一股狂狷的气息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眼眸落在女人波涛汹涌的某处,肆意打转。 苏荷穿了大衣走出来,黑色的大衣,与白希的脸形成鲜明对比,漂亮的让人侧目。 她抬眸,恰好对上男人暗沉的视线,垂眸,针织衫下,那双浑圆饱满到呼之欲出。 瞪了男人一眼,抬手在他眼前摆出一个戳瞎的动作:“再看小心抠出你这双眼睛来。” 苏沉言笑笑,抱起她,走出房间。 “少爷,夫人身子不能劳累,晚上早点儿回来。”出门前张妈吩咐道。 “知道了。” 走出别墅,男人忽然出声:“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苏荷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根本没有嘛,她依然苗条性感好不好? 不屑扯唇:“是你出现错觉了。” 男人视线落在她即使躺着也依旧高蜓的小白兔:“真的是胖了,她变大了。” “......”苏荷一张脸通红,拿包将胸口处挡了个严严实实:“苏沉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挡着干嘛?我都摸过了。” “你你你,你个老,流氓!” “谢谢夸奖。”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脸皮厚的男人! 坐进车里,男人侧过身来给她系安全带,大掌似有若无的蹭到她的高蜓,苏荷涨红了脸:“收回你的咸猪爪!” 男人薄唇溢出一丝轻笑,若无其事的转头,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薄唇直接贴上了她的唇瓣......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为什么一言不合就亲我? 苏荷回神,视线里只剩下一张俊脸和长长的睫毛。 太迷人,一时竟移不开眼,她是真的被他的“侧颜杀”给秒到。 心口不争气的乱跳起来,她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百二十遍,都老夫老妻了,她对他居然还是毫无抵抗力,一个吻就可以轻易的把她撩到! 真是没有比她更没出息的女人了。 动了动嘴唇,移开红的跟煮熟的虾一般的脸,不自然的看了男人一眼:“为什么一言不合就亲我?” “怎么?你有意见?”男人发动车子,离开,大手掌着方向盘的动作倒车的模样说不出的蛊惑,把车子开除别墅,侧眸看她一眼,风轻云淡的吐出一句:“我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你乖乖闭嘴。” “......”这句话,苏荷信! 她乖乖的扭头,闭嘴。 整个街道都灯火嘹亮,一眼看过去各大商场门口都摆了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红的绿的,乍一眼看过去很是喜庆。 广场上有活动,熙熙攘攘的人潮载歌载舞,喷泉水流此起彼伏,在空气摆出各种好看的造型。 这样的热闹感染了苏荷,她趴在车窗上眉眼间都是笑。 “喜欢的话吃完饭带你过来看看。”男人顺着她的视线朝窗外看去。 “意思是我可以自己跑?” “意思是你可以在我怀里欣赏欣赏。” 苏荷嘟嘴:“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要觉得没意思就算了,反正我对一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笨重的人偶群魔乱舞也没什么兴趣。”男人挑眉,一双眼对窗外盛景目不斜视。 “一点儿情趣都没有。”苏荷很中肯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在情趣都体现在床上,你也见识过了。” “......”那算什么哪门子情趣,那叫bt好吗! 斗嘴中,车子在一家西餐厅停下。 “到了。” 苏荷侧目,名流,全h市最为顶尖的西餐厅,没有之一,坐落在最为繁华的地段,整个餐厅的装潢高雅的如同皇家餐厅,从里到外的奢华。 据说这里一顿饭不下四位数,贵的令人咂舌。 能在这订到位子的,那都不是一般的权势,那得是权势中的权势。 两人走到门口,有很帅气的侍应生迎了上来,苏沉言出示贵宾卡,侍应生才领两人进去。 这里的装潢,简直要亮瞎苏荷的眼,彼时她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字,金碧辉煌! 这家餐厅,在很高调的向来来往往的路人炫富。 侍应生拿了菜单过来,一水的法语。 苏荷看不懂,苏沉言那里菜单点菜,薄唇间溢出的竟是她听不懂的话,苏荷竟从来不知道,苏沉言可以说这么一口流利的法语。 “这家餐厅的大厨是法国很著名的大厨,做西餐做的很地道。”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会说法语?” “这有什么稀奇,我不仅会说法语,还会说德语和一部分俄语。”男人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很好看的一双手。 苏荷瞪大眼睛,天,她嫁了个如此优秀的老公她居然不自知。 她眯着眼睛:“我就问你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生孩子。” “......” 闲聊之间,两人的主食端了上来。 苏荷最近的胃口好的出奇,闻到这香味已是食指大动。 吃的满嘴都是。 男人宠溺的看着她,帮她擦掉唇角的酱汁。 刚刚放下手,便瞥见苏荷放在手边的手机屏亮了起来。 苏荷吃的不亦乐乎,压根没察觉。 “接电话”男人提醒道。 苏荷这才放下手里的刀叉,舔舔嘴唇,接通:“喂,小阮阮。”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音,唯有一道道吸气声,隐忍至极。 苏荷心口一沉,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拳头攥紧,神色凝重起来:“喂,阮阮,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小荷儿,现在立刻,立刻来许莫白的住处一趟,我,出,出血了。”聂小阮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下,有鲜红的血迹从裙摆下流出来,剧烈的痛意猛然袭来,她仰着头,那些字眼似乎是从唇瓣间一个一个蹦出来,艰难至极,甚至于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口。 苏荷腾的站起身来,一张脸血色尽失:“我,我不知道许莫白住址啊。” 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机身轰然砸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眼前顿生一片朦胧白光,连同苏荷的话,一并沉没在随之而来的黑暗中。 等候几秒,电话那段再无声响。 苏荷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茫然无措的看向苏沉言:“聂小阮出事了,你知道许莫白家的地址吗?” 苏沉言起身,拎了外套,牵着苏荷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于静的电话:“立刻从员工资料里调出许莫白的住址发给我,要快。” 挂断电话,男人察觉到大掌里那双小手在颤抖着,指尖一片冰凉,男人稍稍加大的力气,面色沉静的看向苏荷:“有我在,别害怕。” 走出名流,上车。 车子穿过热闹的夜和欢快的人群,地址还没发过来,车子缓缓的行驶着。 “怎么这么慢?苏沉言你快点儿!你快点儿啊!”苏荷坐立不安,嗓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苏沉言安抚的揉揉她的脑袋:“地址还没收到,再等等。” 苏荷红着眼眶,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阮阮她等不及了啊,你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好不好......” 苏沉言抬手擦掉她掉出来的眼泪,沉思几秒:“乖,不哭,给许莫白打电话。” 对,许莫白! 苏荷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拨号。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她咬唇,眼神慌乱,喃喃:“快接啊,许莫白接电话......” 唯有冰冷的电流声,没人接电话。 挂断,再打。 不停的重复。 四五遍,依旧没人接。 “叮”的一声,苏沉言的手机霎时响起。 男人掏出手机,晦暗不明的眸扫过那条信息,扭头:“把安全带系好。” 失落的眸一瞬间又燃起星星点点的光亮,苏荷把自己绑的紧紧的,不让苏沉言因为她而分心。 车子一瞬间冲出熙熙攘攘的人群。 某高档小区的住宅楼前,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住,因巨大的惯性猛地往前甩了一下。 苏荷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路小跑超前冲去。 她是孕妇,这样激烈的运动容易造成流产,尤其是前三个月。 苏沉言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微震荡,大步迈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干嘛!”苏荷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苏沉言面色冷峻,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朝着楼上跑去。 房间是密码锁。 苏荷站在门外用力的拍拍门板:“阮阮?聂小阮!”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苏荷站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聂小阮的生日。”苏沉言把大掌放在她肩上,冷静提醒。 苏荷挠挠头,想了几秒钟,输了一串数字。 密码错误。 看着那几个字,苏荷几乎要疯了,密码会是什么? 许莫白的生日? 她试探,结果还是错。 身后男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陡然响起:“你的生日。” 苏荷顿了一顿,方才摁下。 密码正确,门弹开。 门开的那一刻,苏荷五味陈杂,神色复杂的看了苏沉言一眼,什么都没说,冲进了房里。 门侧的地板上,一具身体半倚半靠在墙上,黑色的发丝遮住大半张脸,而她白色的睡裙之下,血迹顺着小腿流下,淌了一地,红的触目惊心。 苏荷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说不出话来。 “阿言,快,去医院!” 苏沉言一张脸很沉重,俯身,将聂小阮抱起来。 苏荷跟在他身后,两人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连闯三个红灯,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急诊处,有护士迎了上来,推了担架,把聂小阮一路推进病房。 病房里架起各种仪器,急救。 苏荷和苏沉言被赶出病房外。 男人黑色的西装连同白色的衬衫被染得血红,灯光下看起来有着渗人的冷意,他转身到走廊处给于静打电话。 苏荷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视线凝视着男人的背影,她想起方才门弹开那一刻时苏沉言的表情,不安的咬了咬嘴唇。 她也没料到,许莫白会用她的生日做密码。 许莫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有,聂小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哪里? 苏荷掏出手机又一次拨通许莫白的号码......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流产征兆 许莫白仰头喝进杯底的最后一点儿酒液,辛辣的味道,在整个喉咙里爆炸开来,一路蔓延至胃里。 可惜,这辛辣不能流至心底,麻木不了胸腔里这颗隐隐作痛的心。 他记得十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圣诞节,怯生生的少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那天的雪下的真大啊,苏荷就站在雪地里,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围一条红色的围巾,纯白漂亮的模样像是电视文艺片里所有男生的初恋,而当她点头对他说我愿意的那刻,漫天的风雪都好像停了,唯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雷声撼动。 那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开始。 青梅竹马的爱情,再美不过。 倘若能有个好结局,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可惜,十一年后的今天,她已在别人的怀抱,再不会回来。 这场长达十一年的爱恋,就像那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最后还是化了,消失的不留痕迹。 年少轻狂的爱情永远抵不过时间的考验,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白昼。 他失去她,再无赢回那日。 许莫白闭上眼睛,许久,睫毛上氤氲出淡淡的水汽。 身旁有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一双灵巧的手臂缠上他,许莫白不睁眼,眉头紧紧蹙起,素来温润的面上透出一丝冷意,不耐的开口:“滚!” 那冷到彻骨的语气,让整个包厢都结了冰,女人手指一顿,悻悻起身,离开。 黯淡的光线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那一丝光显得格外刺眼。 手机铃声像个不停,一遍遍的刺激着神经,烦躁至极。 许莫白缓缓睁开眼,许久,才拿过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字眼,却一瞬间刺痛了他的心口。 荷儿,是她的电话。 她打电话来做什么?又一次像个没有瓜葛的陌生人那样警告他吗? 他这样默默爱着她,都不行吗? 男人眸光闪烁,心口有什么撕裂开来,碎成片,颤抖的手指,终于落在屏上。 “喂。”嗓音里有着浓重的沙哑。 “许莫白你在哪儿!”苏荷的语气很急:“我不管你在哪儿,现在立刻来市中心医院,阮阮出事了!” 如同凭空砸下一道惊雷,在空白一片的大脑爆炸,将思绪炸的四分五裂。 许莫白怔在原地,几秒,疯了一般跑出包厢。 ――――― 于静送了一套新的西装过来,苏沉言去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 苏荷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抱着自己的肩膀,眼前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护士经过,头顶冷白的灯光刺眼的冷。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凌乱而仓促,视线所及之处,黑色的铮亮的皮鞋泛起白光,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有些许褶皱。 扑面而来的气息里,除却空气里微微的冷,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酒气。 苏荷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焦急的俊脸,清隽而温润,有些许沧桑,那双眼眶,是红的。 是宿醉的红? 这样圣诞节的深夜,把聂小阮一个孕妇仍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酒鬼混? 苏荷忽然觉得这张脸陌生的可怕。 这还是她认识的许莫白吗? “小阮,她,怎么样了?”许莫白的视线透过冷清的走廊望向病房,眼底有着浅浅的担忧,不过也只是浅浅的。 没有失控,没有发疯,只是这样止于情出于理表面关心。 苏荷胸腔里忽然就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知道聂小阮喜欢许莫白不是在聂小阮跟她说了以后,而是在很早以前,她慢慢发现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聂小阮会刻意避开,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聂小阮的总是很落寞,毕业时三个人的拍的照片里聂小阮眼里满满都是许莫白。 她一直就知道。 聂小阮这个傻姑娘,这样的偷偷喜欢着许莫白,或许五年,或许十年。 甚至于整个青春,都用来暗恋这个一个人,可这个人偏生不懂得珍惜。 她替聂小阮伤心和不值。 尤其是这一刻,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头一次,这样的气愤。 起身,冷冷的看着许莫白,眼底渐渐生出朦胧的水光,她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劈手砸下! “许莫白,你就是这么对聂小阮的?”她一个局外人已是心寒,聂小阮倒在地板上的那一刻,心底该是怎样的荒凉与绝望? “能好好照顾她就呆在这儿,如果不能,今天就从这里滚出去!”苏荷眨眨眼睛,眼泪就掉进了嘴里,苦涩的味道。 许莫白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刻进眼底。 苏荷何尝不知道许莫白的心思,可他们早就不可能了,他何必执着? 这样的执着只会伤人伤已。 她垂在手臂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转身,残忍的阻隔掉许莫白的目光。 感觉过了很久,身后,她听到许莫白颤抖却掷地有声的声音:“我会放下,不会再辜负阮阮。” 走廊拐角处,苏沉言高大的身躯隐在黯淡的光线后,刀斧雕刻般完美的五官看不清晰,唯有漆黑的眼底,有光明灭。 垂在身侧的指间有烟燃尽,滚烫的灼热卷上肌肤,有痛感传来。 男人微微一怔,回神。 掐灭烟,抬脚朝着这边走来。 苏荷已经在长椅上重新坐下,怀孕的人容易疲累,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这会儿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睡过去。 苏沉言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在她身侧坐下,又脱了大衣披在她的肩膀。 拆开小盒,有香气四溢。 他夹起一个虾饺送到苏荷嘴边:“张嘴。” 聂小阮此刻生死未卜,苏荷哪里吃的下去,她摇摇头,眉眼间疲惫的厉害。 “你是怀孕的人,就算你不想吃也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宝宝。”男人难得的有耐心。 迟疑半晌,苏荷张嘴。 诱哄着吃了几个,男人把她抱进怀里:“睡会儿吧,待会儿等她醒了我叫你。” 苏荷不肯。 可身体却比这张嘴诚实多了,孕妇的身体,一吃饭就瞌睡,不过一会儿,就趴在男人的怀中睡着了。 许莫白始终站在病房门前,却依旧难以忽略身后传来的动静。 余光里,是苏荷安然的睡颜和男人温柔的目光。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苏沉言有多爱苏荷,这爱甚至不比他少一分一毫。 苏荷很幸福。 也许,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 时间滴滴答答无声的流淌,十二点整时,窗外有绚烂烟火炸裂,照亮大半个漆黑的夜空,昙花一现的美丽,转瞬即逝。 病房门口被推开,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大夫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许莫白迎上。 “你跟我我办公室走一趟。” 护士推着担架随后走出来。 苏沉言叫醒苏荷,苏荷懵了两秒钟,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怎么样了!” 小护士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推着聂小阮一边朝前走一边道:“病人已经渡过危险期,不过失血太多,将会有一段时间处在昏迷状态。” 聂小阮被转到普通病房。 苏荷跟进去,搬了凳子趴在床头,聂小阮的脸很白,病态的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眉头微微蹙着,梦里都不快乐。 苏荷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这个傻丫头啊,别看平日里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专情着呢,不过这一刻她倒是希望她没那么死心眼。 推门声打破沉静的空气。 许莫白走进来,面色不是很好。 “医生怎么说?”苏荷抬头,收回眼底残留的泪。 “有流产征兆,以后,不能再这么折腾了。”许莫白垂下头,眼底的情绪被遮住。 苏荷抿唇,没再说话。 “夜深了,你跟苏......”许莫白语气微微一顿:“苏总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苏荷蹙眉,目光有些犀利的瞧着他:“你守着?你觉得我会放心?” 她是把聂小阮好好的交给他了,可他把聂小阮折腾成这副模样,要她还怎么继续相信他? 许莫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这话像是跟针刺进了他的心口,提醒着他的行为是多么的渣,苏荷的质问,更是让他自行惭愧。 他眼睫低垂,几秒,才开口:“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我会照顾好她,不会再有一丝的闪失。” “小荷儿,你们走吧,我有话想跟许莫白说。”有一道细如游丝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聂小阮不知什么时候醒来,长睫如碟翼般轻轻煽动,呼吸声微弱的好像随时会死去。 几人同时朝聂小阮看去。 她咧嘴朝苏荷挤出个难看的笑:“我没事,听话,小荷儿。”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章 :我们离婚吧 聂小阮开口的第一句话:“许莫白,我们离婚吧。” 病房里空荡荡的,四处都是晃眼的白,一句话轻飘飘的落下,轻的像是要飘散在空气里。 她可以忍受没有尊严的爱情,却不能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从她听到电话那端女人的娇笑声起,从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腿根部流出血起,当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求救无门起,她就决定为这段婚姻划上一个句号了。 许莫白坐在床边,发红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聂小阮,修长的手指交叉,一张脸氤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久久都未动。 就在聂小阮以为他默认时。 许莫白终于动了动嘴唇,语气淡淡的:“我不会离婚,你饿了没?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他站起身来,目光始终有着如水的痛意,明明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却有着令人心疼的颓唐。 聂小阮看着灯光下那张令她迷恋了整整十一年的干净侧脸,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就撑到你愿意离开的那天。” 许莫白忽的俯身,靠近,薄凉的唇角落在她眼角,吻去那泪水。 从未有过的亲昵,却是在她死心之后,为何仅仅这一个动作,就叫她浑身不住的颤抖,快要丢盔弃甲? 许莫白凝视她倔强咬住的唇瓣,心口竟有死死的心疼蔓延出来,原来他也并非丝毫不在意。 当一个一直喜欢你的人忽然不喜欢你了,决定从你的生活彻底消失,才发觉,心口空了一块儿。 曾挚爱如她,却选择了先放手,她该有多失望? 他替她把头发挽到耳后,又掖了掖被子,方才淡淡起唇:“不会有那么一天。” ――――― 夜里起了风,天气阴沉的厉害,北风呼啸,卷起风沙阵阵。 这个圣诞夜,过的很不安。 苏荷疲惫至极,身子刚沾着床,就睡了过去。 是被一道手机铃声惊醒的。 沉沉的暗夜,不停歇的手机铃声,她的和苏沉言的接连不断的响起。 即使睡的再沉,也还是被吵醒。 苏沉言比她醒的早,先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男人的脸猛地僵住,眸光晃动,几秒放下手机。 苏荷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苏沉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她,神色复杂,面上似乎又有一丝......怜悯? 苏荷忽的就紧张起来,用手攥住被子:“阿言你说话。” 苏沉言紧紧攥住她的手,才一字一句道:“你妈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心底一瞬间惊起惊涛骇浪,苏荷足足愣了一分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唯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眼里是不敢置信的错愕。 几秒,她忽然狠狠的擦一把泪,一言不发的起身,穿衣服,下床,却慌乱的连袜子都忘了穿。 苏沉言蹙眉,几秒,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穿袜子。 苏荷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苏沉言你放开我!” “你是有身孕的人!”苏荷的剧烈挣扎让男人的额角终于爆出了青筋,到底是没忍住吼了出来。 苏荷的眼泪掉的更凶,语气里已是浓浓的哭腔:“苏沉言,医院里躺着的人是我妈!她现在生死未卜,你叫我怎么冷静?” 那眼泪砸在他的手背滚烫灼热,男人心口一抽,伸手扣住苏荷的后脑勺,大拇指轻轻拭掉她的眼泪,额头抵住住她的,低低的吐息:“抱歉,是我不好。” 苏荷咬唇,细细的呜咽声从唇瓣溢出。 “乖,别哭,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要把自己收拾好,才不会让她看到担心是不是?”苏沉言低声细语。 苏荷忍住眼泪,吸吸鼻子,点头。 穿好衣服,拿了钥匙,两人走出别墅。 风很急,即使关着车窗依然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天阴沉沉的,车灯的光也蒙上一层纱,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气氛沉重的叫人喘不过起来。 车子比平日里行驶的慢。 苏荷坐在车里,死死的揪住安全带,坐立不安,从未有一刻恨过这段漫长的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足足一个半小时,黑色宾利才在医院门口停下。 下了车,跌跌撞撞的往里冲。 苏沉言看着她纤细瘦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阵心惊,追上,拉住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朝着手术室走去。 长长的走廊里,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刺目的像血,没有人,唯有苏慕云一人坐在长椅上,身形弓起来,老态毕现。 手术室门口,苏沉言放下苏荷,苏荷急匆匆的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指攀上门板,冰凉刺骨,踮起脚尖,隐约能看到里面忙碌的情形。 却看不大分明。 苏荷失落了垂下身子,走到长椅旁:“爸,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你妈忽然晕倒在洗手间。”苏慕云叹口气,几日不见,鬓发竟生出根根白发。 苏荷猛然响起上次去老宅,妈妈面色看起来就苍白的很,养了这么些日子居然没有丝毫的气色,反而越来越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蹙着眉头在苏慕云身侧坐下。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一如天气般阴沉。 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来。 人是救下了,但医生给出的答案却令人吃惊——药物中毒。 沈秀云的体内被查出有过量的异丙酚,这种东西一般多用于临床麻醉和镇定,在一定量内使用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过量,将会导致中枢神经的麻痹,诱发头晕,恶心,呕吐等,严重可致死。 只是,沈秀云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药物,却因这种药物中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将这东西悄悄的注射进了沈秀云的食物里或者是水里。 而这个人,一定是苏家的人。 细思极恐,苏荷念及此,一阵头皮发麻。 苏慕云当即派人暗中调查此事。 沈秀云被转移到vip病房。 苏荷坐在病床前,握着沈秀云骨瘦嶙峋的手,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空气里。 妈妈一生都没什么仇人,究竟是谁?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苏荷抿唇,忽的感觉脊背一阵发凉,这冷意,一直窜到头皮,她扭头想要找个肩膀依靠,才发现苏沉言不在病房。 这个时候他去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胸腔里,她的心忽然就不安的跳动起来,心慌的厉害,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面色煞白的将这念头赶出脑海。 不可能...... ――――― 幸亏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住了几天院就回家了。 回家后苏慕云在家里安排了专门的医生,每日的饭菜经过试探才会端上餐桌。 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查不出个结果,偌大的老宅,仆人多的很,哪个都有着不可逃脱的嫌疑,况且,沈秀云住院,这件事已是打草惊蛇,那人恐怕早已起了警惕,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苏慕云只能是下令暗中关注着每一个仆人的生活琐事,企图从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 夜晚吃过饭,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苏荷躺在床上,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长睫之下,是铺散开来的迷离灯火,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前几天竟意外的下过一场雨,院门口的常青树被园艺工人修剪的很整齐,被雨洗过,有着透亮的绿。 只是,铁艺大门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车影,也没有熟悉的人影。 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苏荷吓了一跳,怔了片刻,才接起。 “喂,阿言,今天回来吗?”苏荷眼里闪出细碎的光,带着小小的希冀。 “不回去,你早点儿睡。”电话那端的男声依旧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下蕴藏着这么一大盆冷水。 电话被挂断,苏荷眼里的光,灭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已经连着四天,苏沉言没有回家。 若不是每天晚上这一通电话,苏荷几乎要以为这个人消失了。 她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愣了许久。 直至楼下响起一阵狗吠声,苏荷才猛地回神,指尖有些发冷,她攥了攥手。 夜已经深了,她要等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下地拉好窗帘,关灯,睡觉。 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那股念头越发的强烈。 是他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这副嘴脸真叫我觉得......恶心 早上起来,天又阴了下来。 几日没出去,苏荷感觉身子都沉了不少,苏沉言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她一个人简直无聊透顶。 吃过早饭,决定出去散散心。 给聂小阮打电话。 许莫白擅自向公司给聂小阮请了假,苏沉言难得的准假,所以最近几天聂小阮闲的简直发慌,整天有事没事就骚扰她。 电话刚刚打过去,说明来意,聂小阮就连连应下。 苏荷换了宽松的孕妇装,下楼。 两个吃货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苏荷不敢自己开车,叫了司机送她过去。 刚走进餐厅就看到聂小阮在朝着她招手。 苏荷坐下,迎面一股酸不拉唧的味道扑来,她看着聂小阮点的菜,蹙眉:“你这丫头,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吃上了?” “谁让你这么磨蹭啊,我来的时候里面的饭香味一股一股的,我哪里忍得住嘛。”聂小阮吃一口地道的酸菜,眼睛都满足的眯了起来。 苏荷无奈的笑笑,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辣菜,红彤彤的辣椒夹杂在菜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两人吃的惬意,结了账,又去逛商场。 怀孕的缘故,那些漂亮的衣服根本塞不下,倒是在商场里看到不少婴儿的衣服,不差钱的两人肆意挥霍了一通,满载而归。 逛够了,也有些累了,况且聂小阮收到了许莫白的连环夺命call,两人在十字路口分手,回家。 车子驶入铁艺大门的时候,苏荷很意外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流利的线条泛着华贵的暗芒。 心头一喜,苏沉言回来了! 跳下车,拎着手里的东西朝着客厅走去。 走进,才发现门虚掩着,蹙眉,手指扣上门板。 正要拉门,隐约听到门内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脚步顿住。 门内似是在争吵,拔高了声音,声嘶力竭的声音轻而易举就穿透了门板落在她耳中。 “阿言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去害沈秀云?” 一句质问,刺透耳膜也刺穿心,苏荷心口猛地一颤,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有光剧烈晃动,不,不会是这样,不会是他...... 她极力的否认,而屋内,男人并未开口。 随之而来的又是女人的质问:“还有四年前,苏荷他爸也是你撞的对不对?” 苏荷霎那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门板,像是要生生将门板刺穿,她在等苏沉言回答。 几秒后,里面传来阴鸷的男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柳嫣然,你敢调查我!” 一句带着怒火的回答,击碎了苏荷心底残存的全部希冀。 手里的东西陡然落地,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眼泪一瞬间疯了一般从眼眶溢出,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碎成一片一片,疼到肝肠寸断。 原来这才是四年前的真相。 原来那天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之所以把她带回家,不是偶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他一手策划的局。 原来,她心心念念爱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是她的杀父仇人。 他们之间,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她忽的就笑了,笑的肆意,笑的癫狂,笑的像个傻子。 眼泪不停的往下坠,所有的魂魄都被抽走,她摇摇晃晃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何谓心如死灰,何谓心痛如割,这一刻,她终于明了。 门被人猛地推开,女人纤细的背影撞进视线,撞的他心口都疼,像是刀锋隔开皮肉的疼,像是筋脉断裂的疼。 他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晦暗的眸里沉沉的,痛意难当。 还是没藏住,还是叫她知道了这一切。 当初撞死他父亲是意外,本想瞒着她一辈子,岂料,瞒不住了。 视线里,那瘦弱的身影忽然一个酿跄,朝前摔去。 苏沉言眸光骤然一缩,一颗心都差点儿停跳,没了往日的镇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 苏荷没倒下,抓住了铁艺大门,那刺骨的温度一路蔓延至心底。 身后忽然有手落在她腰间。 她回眸,原本熟悉的脸只余下满眼的陌生。 他还敢来?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她嗤笑,缓缓站起身,不留一丝情面的拂开他的手,满目的厌恶。 那厌恶,叫苏沉言心口尖锐的一痛。 苏荷却已不再看向他,收回视线,撑着身子转身。 从头至尾,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屁! 苏沉言眼底透出细碎的悲伤,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心慌包围了他,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害怕,看着她离去的决绝背影,他忽然觉得,她好像要一步一步离开他的世界。 这种抓不住她的感觉,让他害怕的发抖。 他开口,嗓音沙哑而颤抖:“你要去哪儿?” 苏荷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 苏沉言彻底慌了,他追上去,抬手抓住她的手臂:“苏荷你要去哪儿!” “放开我!回应他的,是比这冬日的空气还要冷的声音。 “你是我的妻子,怀着我的孩子,你想去哪儿?”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好笑。 苏荷垂头嘲讽一笑,缓缓转身,目光渐渐锁住那张英俊的脸,红肿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死灰,没有一丝的光亮,空洞,黯然,她勾唇,那笑意刺眼:“妻子?孩子?苏沉言,到现在你还装的下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嘴脸真叫我觉得......恶心。” 恶心? 苏沉言高大的身影猛的一晃,原来她这么想他。 可是,她这幅摸样他怎么能放她走?就算是厌恶,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开口:“一天没离婚,你一天就是我苏沉言的妻子,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苏沉言的种,恶心,也得忍着!” 忍着?他们之间隔着这样的深仇大恨叫她怎么忍着? 她冷笑,凭什么他叫她忍着她就得忍着?她偏不! 拔腿就走。 就算没力气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一眼。 手腕却是又一次被男人拽住。 苏荷转身,不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男人不躲不闪,俊脸被打偏到一侧,侧脸上分明五道指痕。 “再跟着我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腹中的孩子!”她猩红的眼恨意昭然,似乎要在他脸上剜出个洞来才甘心。 苏沉言抿唇,舌尖有血腥味蔓延开来,打的这样重,她是真的恨透了他。 看着她倔强的脸,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暗眸里明灭的疼。 她以打掉孩子来威胁他,他不能拦她,只能暗中让人保护她。 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狼狈又绝望。 柳嫣然始终抱臂站在门口,唇角噙着报复的快意看着这一出由她一手导演的好戏。 这才是小三该有的下场! 她就是要叫她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苏沉言折回身,盯着柳嫣然,那眼神,冷漠,疏离:“你是故意的?” 柳嫣然不置可否,微微上挑的眼角得意至极,走下台阶,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沉言一手插在口袋,不动声色的盯着正前方,如镌刻的眉眼里迸出丝丝的冷意:“沈秀云的事是你做的?” 柳嫣然走的头也不回:“你不是能耐的很?自己去查啊。” 走出别墅大门,红色的法拉利绝尘而去,唯有张扬的尾喉声带起寒冷的风。 苏沉言眯起眼睛,眼底深沉涌动,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嚣张几时! ――――― 苏荷茫然走在大街,不是要去往何处,也不知何处可去。 就连她最亲密的枕边人都这样不遗余力的算计她,这世间,她还能相信谁?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真真假假,烟云而已。 她眨眨眼,一颗晶莹的眼泪落下,砸在脚边。 天气似乎又沉了些,冷风也愈发的张狂起来,呼啸的钻进衣领,浑身的冷,及肩的长发被卷起,在风中痴缠,透出凄婉的美。 走着走着,天空中竟飘起了雪。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 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美的像是一场梦。 她伸出手去接,那雪却融化在指尖。 当耳边有爆竹声响起,苏荷才忆起,今天是新年。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唯独她,像是天地间的一抹孤魂,寻不到栖息的归宿。 她笑笑,眼泪便砸下,砸在掌心结成冰。 或许,她该离开这座城。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某个人从大街上捡回了家里? 路灯在雪地上洒下淡淡的光斑,那亮眼的光线里,北风卷着雪花肆意飞舞,凄美又荒凉。 苏沉言驱车找来时,苏荷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路灯的长椅下,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黑色绵密的发散下,遮住精致的眉眼,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有雪花落满她削瘦的肩,黑色的发,无声无息。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第一次,站在漫天的风雪中,红了眼眶。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竟透出一丝茕茕孑立的萧索。 胸口微微起伏,呵气成冰,胸腔尽是撕裂的痛,他走过去,抱起苏荷,她似是睡着了,轻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那浑身刺骨的冰,一路冻结至他心底。 他抱紧她,似要将她融入骨血,垂眸凝着她的脸,脸色一点一点变的苍白。 明明不想伤害她,却还是叫她这样遍体鳞伤的出现在他面前,是他不好。 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将她放进座椅,拨开她面上的缠绕的发丝,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紧紧闭着眼睛,好看的眉皱起,长睫上落了一层雪,将睫毛晕染的湿漉漉的,紧抿的嘴唇都冻得发青,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紫。 放在她脸侧的大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从未这样的恨过自己。 指尖一寸一寸勾勒着她的轮廓,最后在那嘴唇停留。 心口忽的一阵抽痛,他蓦地抽回手,心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将车厢空调温度调到最高,又脱了外套将她整个身子密不透风的裹起来,发动车子。 温吞的尾喉声在寂静的雪地中响起,慢慢变的张狂,车身如黑色的猎豹急驰而去,卷起风雪万丈。 苏荷忽然动了一下。 他侧目,凝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她却只是转了个头,依旧昏昏沉沉的睡着。 苏沉言抿唇,几秒,戴上车内的蓝牙耳机,拨通于静的号码。 “苏总。” “联系海岛那边,叫人把那边收拾出来,另外,通知私人飞机驾驶员,今天夜里将有一趟飞行。”苏沉言视线淡淡的落在苏荷身上,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可是,苏总,这天气......”于静提醒道。 “无碍,去安排。”男人神色不曾有变,只是语气稍稍强硬了些。 于静停顿几秒:“好,我马上安排。” ――――― 苏荷昏昏沉沉的醒来,模糊的瞳孔间,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陌生的景致。 整个房间是昏黄的,天花板上勾画着她看不懂的艺术画作,红色漆木长桌摆在墙角,层层叠叠暗紫金色的窗帘,大弧形靠背的丝绒沙发,银漆把手的长椅,甚至,连身上的薄被都有着金色的复古花纹,一切老派而静谧。 脑袋像是被什么重重砸过,太阳穴处突突的跳着,像是有什么妖怪要刺破太阳穴跳出,嗡嗡的响声在脑海轰鸣。 她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抚额,微眯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陌生到令人可怕的房间,褐色的瞳仁里有黯淡的光线轻轻晃动,错愕,惊恐,迷惘,种种复杂情绪在其中蔓延开来。 她蹙眉猜测,或许是昨晚自己被某个人从大街上捡回了家里? 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很久,房间唯有欧式吊钟轻轻摆动的声音,静谧的像是一座空房。 她猛然回神,起身。 身上是纯白蕾丝睡衣,这个倒还正常。 走出房间,走廊里空荡荡的,唯有同样昏黄的灯光,照在洁白的墙壁,照在那一幅幅高高悬挂的画作,她的视线停留在那些化作上,梵高自画像,星空图,卡农妇女,末夜幻想,一幅幅诡异而抽象的画作,皆是几百年前的名画,倘若是真迹,那将是一笔可观的天文数字,不过就算是赝品,想必也不会便宜。 所以收留她的,非富即贵。 脚步踩在原木的地板,有着嗒嗒的响声,前方的视线里,有褐色蜿蜒的楼梯,一路向下。 她忐忑的走下楼梯,眼底始终有着跳跃的光斑。 眼前的视野赫然开阔起来,是与楼上有着同样格局的摆设,只是多了圆桌,圆桌的琉璃瓶中插着一束火红的花,她不认识,却也觉得一场好看妖艳,靠窗的位置下的壁炉里有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一簇一簇的跳着,映在她有些苍白的面容上。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眉头蹙的越发的深。 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忽然有人从侧房里走出来,看到她面色上透出恭谨的笑意,微微颔首:“夫人,您醒了?请随我来用餐吧。” 这画面诡异的很,让苏荷想起自己看过的穿越小说,穿越到某个异时空,自己的灵魂占据别人的躯体,活在陌生的世界。 “夫人?”那仆人见苏荷不动,只是眼神没有焦距的落在空气里出神,她再一次开口。 苏荷眸光轻颤,猛地回神,视线落在那仆人的面上:“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那仆人微笑:“这里是少爷几年前买下的一座私人海岛,我是少爷请来的佣人。” “你们少爷是谁?”苏荷眸光深了几分。 “少爷是夫人的丈夫,苏家长子,夫人怎么这么问?” 苏家长子,苏荷眸光猛烈一颤,身子几不可见的晃动,原来,是他把她捋到了这里。 他要做什么?把她囚禁在这孤岛吗? 苏荷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他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夫人,少爷在国内,过几天有空自然会来看夫人,夫人您还是先吃饭吧。”仆人劝慰道。 苏荷隐在袖口的拳头钻进,扭头,那是丝毫不肯退让的决绝:“告诉你们少爷,他一天不来,我一天不会吃饭。” 话毕,转身上楼,纤瘦的身形竟意外的倔强。 “夫人......” 苏荷头也不回,消失在楼梯拐角。 重新回到卧室,屋里光太暗,气氛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走至窗前,拉开窗帘,登时有光照射进来。 明艳的阳光刺入眼眸,很不适应,苏荷拿手捂住眼睛,几秒,松开,眼前大亮。 不得不说,海岛上的景致出奇的赏心悦目。 透过一方窗户,可见远处一片汪洋,平静的海水翻涌着,有浪花层层掀起,晶莹剔透,海平面与天连接,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美的空灵极致。 耳边有海浪冲刷着海岸的声音,静谧安然。 她静静的站着,脑袋难得的放空。 身后厚重的门板再次掀开,发出钝重的响声,苏荷转眸,是方才那个仆人。 “夫人,少爷电话里说公司事物太多,暂时走不开,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希望你好好吃饭,这样......才能撑到见他那天,才能有离开这里的可能。” 仆人说完一段话,打量着苏荷的神色。 苏荷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寡漠的好似什么都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影响,只是微微抿了唇,低垂眼睫。 再抬头时,她淡淡开口:“带我去吃饭。” 尽管她不想承认,却依旧不能否认,苏沉言总是有办法精准的抓住她的弱点。 ――――― 雪连着下了好几天,天地间一片苍茫。 柳嫣然坐在沙发上,端一杯咖啡,轻啜一口,极尽悠闲。 门外忽有门铃声响起,顾江河在洗澡,她起身,去开门。 拉开门,门外的寒气一瞬间呼啸而来,卷着风雪袭上面门,身子微微瑟缩一下,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冷了下来,眼角微调满带戾气打量着眼前的来人,眼神闪躲的看一眼屋内,压低声音:“钱不都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 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儿,穿着黑色羽绒衣,鼻尖冻的红红的,一双黑亮的眼底带着怯意,祈求道:“柳小姐你先别生气,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找您的,你给我的那笔钱不够给妈妈交手术费,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再不做手术费就会死,您行行好,再给我十万,有了这笔钱,我保证不会再找上门。” “你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柳嫣然狠狠的瞪她一眼,眼底浮现出一层冷漠:“我警告你,给我滚!” 用力的甩上门,门缝里,却钻进来五只生了冻疮的手指。 随即,门外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门板穿进来:“柳小姐,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您帮帮我好不好?”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拉开来,顾江河穿一身黑色睡衣走出来,黑色的短发还没干,他一手拿着毛巾走过来,蹙眉:“门外是谁?”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夫人她好像.....疯了 柳嫣然整个人瞬时慌乱起来,快速的拉开门,用力的朝着那女孩儿的肩膀狠狠一推,甩上门,眼神闪躲的看顾江河一眼,若无其事道:“没谁。” 顾江河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深沉的锁住她的脸,她局促的模样已经出卖了她。 绕过柳嫣然,上前一步,拉门。 柳嫣然神色一慌,纤细的手指立刻按在他的手背,另一只手缠上男人的脖颈,眼角微挑,透出万种风情,薄薄的纱质睡裙下,一双白希的大腿似有若无的蹭上男人的某处,媚眼如丝:“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顾江河凝着那张脸,眼底有暗沉浮动,说不出的蛊惑,几秒,他一个反手,将柳嫣然按在门板上,大手扣住她的下颌,逼近,黑眸眸光流转,盯着柳嫣然闪烁的眼:“柳嫣然,我告诉你,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妻子,敢瞒着我做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柳嫣然面上的笑意僵了僵,转瞬,敛下,红唇映上男人的唇瓣,唇齿间溢出几个字:“放心,不会的。” 顾江河在她的唇瓣上用力的咬一口,抬手抱起她,邪佞挑眉,朝着卧室走去:“那就好。” 门外,女孩儿呆呆的坐在地上,手掌撑在雪地里,冻得通红,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带着期盼盯着那道门板。 可那冷硬的门板再未打开来。 终于落泪。 半晌,擦一把眼泪,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女孩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一眼门板,眼底竟有着触目惊心的恨。 许久,转身,消失在小区。 她的身后,一辆车里,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动生色的从降落的车窗里拍下这一幕。 ――――― “老爷。” 苏慕云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衣人,不怒自威:“事情有线索了?” 黑衣人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恭敬的奉上:“我们按着少爷的提醒,在明洋小区守株待兔,发现了这个。” 苏慕云拆开纸袋,拿出一沓照片,一张张翻看,面色越发的冷凝,直至最后,面色已是铁青,暴怒,一把将手里的照片甩在地上,偏头:“阿莲,把老宅所有的女仆召集过来!” “好。”阿莲转身走出客厅。 不多时,所有的女仆集聚在客厅里,占了小半个客厅,整齐的站成两排。 苏慕云从座椅里缓缓起身,一双黑眸透着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光,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年过半百,却威严依旧,甚至岁月的沉淀叫这种气势体现的越发淋漓尽致。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客厅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忽的,苏慕云脚步一顿,在女孩儿身侧停下。 女孩的头愈发的低了下去,恐惧叫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抬起头来。”苏慕云沉声道。 女孩儿咬唇,缓缓的抬起头,已是有两行泪水从眼眶蜿蜒而下。 苏慕云盯着那张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眼睛瞬时阴鸷:“你出来。” 女孩儿从女仆中走出来,面如土色,一双腿软的几乎要跪倒在地。 苏慕云阴狠的目光擒住她的脸,大手一挥:“她留下,其他所有人,散了吧。” 一群人纷纷作鸟兽状,转眼间偌大的客厅只余下三个人。 苏慕云重新坐回座椅,怒火已被压下,抿一口茶,茶香四溢,他出声,声音带着苍老的沙哑,却依旧有着沉重的压迫感:“知道为什么叫你留下吗?” 那女孩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一下一下的用力砸在地上,血迹同泪水混作一起:“老爷,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苏慕云眼底闪过一道意外,没料想她会是这种态度。 “说,为什么在老夫人的三餐里下毒!”也不拐弯,开门见山直接审问。 女孩儿抬起头来,血迹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她扯着嗓子厉声道:“不是我,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 “谁?” “柳嫣然!”女孩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唇里蹦出几个字,即使是浓稠的血迹也遮不住眼底的怨恨。 对于这三个字,苏慕云并不意外,苏沉言先前就已经跟他说过,这件事跟柳嫣然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没料到,柳家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儿,竟敢算计到他苏慕云的头上! 这件事,他定要叫柳家给他一个交代! 转动手里的茶杯,大拇指上的黑色扳指泛出冷光,苏慕云缓缓收回视线:“为什么要勾结她陷害老妇人,苏家待你不好?” “老爷明鉴,我真的不想害老妇人,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女孩儿往前爬几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将面上的血迹冲散开来:“我妈妈重病住院,急需手术费,我这才答应柳嫣然,可是那钱还是不够交手术费,老爷,你救救我妈妈吧,只要能救我妈,就算是要我死我都毫无怨言!” 苏慕云看着她,不语,几秒,挥了挥手:“把她带到库房里,关起来。” ――――― 海岛上。 苏荷手里捧一杯水,出神的坐在客厅里。 有仆人出来打扫,苏荷胡乱的抓住她的手:“现在过了几天了,你们少爷什么时候来?”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只有每日太阳东升西落,她大部分时间又在浑浑噩噩的睡着,竟不知过去几天。 仆人愣了愣:“夫人,我不知道。” 苏荷盯着她的脸,怔住,不知看了有多久,她忽的瞪大眼睛,手指用力收紧,颤抖间,杯里的热水溅出来,溅到她的手背,苏荷恍若未闻,直勾勾的看着那仆人,一双眼睛慢慢变得猩红,像是要吃人一般:“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们都在骗我,他根本不会来!他要把我关在这儿一辈子是不是!” 仆人被吓到,眼神闪躲的看着苏荷:“夫人,你怎么了?” 苏荷忽的甩开仆人的手,手臂不住的颤抖,手里的水杯再也握不住,“啪”的一声用力砸在地上,玻璃渣碎的四处都是,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冷光。 苏荷披头散发的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一瞬间,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涌出来,从发间砸落。 仆人慌乱的朝外面跑去:“医生,你快去看看夫人,她好像......疯了。” 医生跟在那仆人身后走过来。 苏荷从余光里瞟到白色的衣角,猛地抬头,眼光阴鸷的骇人,她一把推开医生,声嘶力竭的大吼:“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你们才是一群疯子!” 医生面色冷静的透过黑色眼眶看着苏荷,抬手,试图走向苏荷:“夫人,你冷静,我没有恶意。” 苏荷狠狠的瞪他一眼,俯身用力的把桌上的花瓶推了下去,又是一地玻璃渣,碎了满地,凌乱不堪。 医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苏荷抬脚踩着玻璃碎片,朝着楼梯跌跌撞撞的跑去。 许是有玻璃渣刺入肌肤,地上流下一串斑驳的血迹,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同海腥味儿混作一起,漂浮在空气里。 仆人有些心惊胆颤的盯着那血迹,惶恐的看向医生:“怎么办?” 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视线落在空荡荡的楼梯上,半晌,才叹口气:“给少爷打电话吧。” ――――― 苏沉言坐在房间里,没开灯,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屋内愈发的冷清。 男人指间捻着一支烟,有袅袅青烟从发红的火星上飘散,将男人的俊脸隐在其中,情绪看不分明。 地上忽有庞然大物呜咽几声,在寂静的夜扩散开来。 男人的手指忽的抖了一下,一截长长的烟灰就徐徐掉落下来,落在男人的西装裤上,有灼热感刺痛肌肤,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一动不动,目光悲凉的看着无边的暗夜,沙哑出声:“小苏,你也想她了?” 那庞然大物挪过来,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脚,呜咽声愈发的清晰,隐约带了哭腔。 像是两个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相互取暖。 苏沉言摸摸它的脑袋:“别想了,她不会回来了。” 像是对小苏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声音薄凉的令人心疼。 他们之间隔了这样的深仇大恨,以苏荷较真的性子,又怎会原谅他?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这间屋子,这里的每一处都残留着她的痕迹,床头的布偶,窗边的吊兰,洗手间的牙刷,玄关处的拖鞋,她的影子,无处不在。 可也只是影子。 他再也抓不住她。 男人深深的垂下头,面上从未有过的颓败,黑色的短发不再整齐,有些凌乱的掉在眉梢,胡子好几天没有刮,新生的青色胡茬硬的扎手。 失去她,像是失去整个世界,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好。 心口空荡荡的疼。 手边的手机忽然亮起来,他怔了怔,才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仆人焦急的声音:“少爷,夫人出事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想让他认贼作父? 一双无形的大手扯开隐在天际涌动的暗沉,一道金光从撕裂般从云层里流泻而下,洒在冬日的海面,漂起一层淡淡的流光,再被层层激起的浪花拍碎,波光粼粼。 苏沉言坐在床边,没开灯,暗紫金色窗帘遮住窗外的潋滟,一片沉寂的黑。 床上的女人还睡着,暗光里的小脸褪去白日里扎人的锋芒,只余下楚楚可怜的狼狈,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蹙起,饱满的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沾湿了凌乱的发,湿答答的熨帖在额角。 那揪心的表情,映在男人深不见底的瞳仁,激起细碎的光芒,那是......心疼。 想要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想要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想替她承担那无法承受的痛。 可他竟不敢靠近她。 整夜的颠簸坐了飞机来到这里时,正是半夜凌晨三点,听仆人说她刚刚睡去。 上楼,便看到日思夜想的女人窝在一床被子下,小小的身体只占了整张床的三分之一不到,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丰润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张脸苍白憔悴。 医生说她受了伤,却向带刺的玫瑰一样咄咄逼人,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他掀开被子,便看到她白希的赤脚,脚面上有刺目的玻璃划痕。 叫了医生处理过。 医生说,夫人患了轻微的抑郁症,受不得刺激,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会发疯。 他悬在她脸庞上方的脸,迟迟不敢落下,怕惊醒她,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更怕刺激到她的病情。 唯有久久的沉默。 可她双手却忽的在空气中扑腾起来,像是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渐渐平静下来,却也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向他,睫毛湿漉漉的,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水光,迷离又茫然,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他。 几秒,却浑身一个激灵,触电般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眼泪被藏回眼底,一双眼渐渐透出清冷的光。 时隔半月,第一次跟他开口说话,却不曾想,是这样残忍的对白。 她虚弱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放大开来:“我们离婚,放我走。” 他凝视她的眼,曾经灵动鲜活的双眸没有一丝的光亮,甚至连......恨都吝啬于给他。 睫毛轻颤,似有尖锐的刀直直插进胸口,再来回搅动,痛到他难以开口,只是暗影里,后背一点一点渗出冷意,北方的冬天,寒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眸光微动,他才淡淡开口:“等你生下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带着孩子,又有抑郁症,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他可以不要孩子,却不能看着她把自己至于危险的境地。 苏荷瓷白的指尖缓缓覆上小腹,轻抚,目光变得柔和。只是再抬起头时,那柔和已被掩下,刺进苏沉言眼底的,是比寒风还要冷的风霜:“这是我的孩子,你想让他认贼作父?” 认贼作父...... 苏沉言来来回回咀嚼着这几个字,落在床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他起身:“可他始终是我的种。” “我就是死,都不会把他交给你!”苏荷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苏沉言神色淡淡的盯着她,淡漠之下,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半晌,收回视线,离开:“好好呆在这里,再有八个月,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 扣扣——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柳嫣然和顾江河对视一眼,这么早是谁? 柳嫣然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去开门。 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从怀里拿出缉捕令,刚正不阿的盯着她:“你好柳小姐,我们怀疑你跟一起蓄意谋杀案有关,请随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柳嫣然怔住,眸光剧烈的震荡,那件事情......她明明做的滴水不漏,怎么会? 脑海里忽然窜出一张脸,她隐约记起,前些日子,那个一脸穷酸样的丫头来找她...... 脸色一瞬间变的铁青,一定是她,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居然敢出卖她! “什么事?”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 几个警察抬头,猛地呆住:“顾,顾队......” 顾江河几不可见的点头,视线落在那张缉捕令上,蹙眉:“怎么回事?” 几个警察尴尬的对视,结结巴巴道:“我们奉命,奉命来捉拿犯人柳嫣然归......归案。” 顾江河的双眸猛地眯起,黑眸迸射出冷光,落在柳嫣然的头顶。 锋芒毕露,柳嫣然的身体像是被钉在地里,僵住。 几秒,顾江河敛下眼底的阴鸷,淡淡的看几人一眼:“我跟你们一起去。” 柳嫣然被带上警车,一个警察拿出手铐,正要落锁,身侧,一道凌厉的视线压过来。 小警察手腕一颤:“顾,顾队......” “案件还未审,她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犯人,犯不着用上手铐。” 小警察抽抽嘴角,其实柳嫣然的罪名基本上已经坐实,人证物证俱在,况且报案的还是苏家,苏家的权势,在h市可谓一手遮天,那是连局长都要忌惮的势力,这柳嫣然,还有逃脱的可能? 这素来铁面无私的顾队对这个女人的包庇,未免也太明显...... 可是,毕竟是跟了多年的队长,除却上下级关系,他们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人情,不想卖也得卖,小警察悻悻的收回手铐。 “是什么案件?为什么没有通知我?”顾江河始终皱着眉,高高的衣领竖起,偏头的模样有着不容侵犯的强硬。 “我,我也不知道。”小警察不敢迎上那目光。全警局里哪个不知道顾队和柳嫣然的关系,就连局长也是有所耳闻,所以这次的案子刻意的避过了顾江河。而且看局长开会是讲的话,似乎,是准备停顾队的职,毕竟,从某种层面上说,他有着窝藏罪犯的嫌疑。 顾江河双腿交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腿上轻扣,脖颈上垂钓的刻有苍鹰图案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一层冷光,他不悦的开口:“有什么话直说,没必要瞒着我。” 小警察面上透出为难纠结之意,几秒,才叹气:“是苏老妇人被下毒的案子,有人指出,柳......嫂子是幕后主使。” 此话一出,顾江河的动作顿住,面色冷凝的看向柳嫣然,眼神锐利。 柳嫣然把头垂的愈发的低。 顾江河眸光猛地一缩,搁置在身侧的手掌渐渐握成拳,这女人,居然敢骗他! ――――― 警局。 审讯室。 一方狭窄的天地,光线是暗沉的,气氛是凝重的,唯有墙壁上有通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将外面的寒气卷进来。 柳嫣然坐在座椅上,垂着头,咬紧牙关,自从坐到这里,一句话都没说过。 有警察透过外面的录像观察着里面的情景。 顾江河一进警局就被通知局长叫他去办公室走一趟。 到现在都没出来。 已是下午,没吃饭,冷风一直吹,饶是普通人的身体都受不住,更何况柳嫣然有孕在身,更是早已撑不住,摇摇欲坠的坐在那里,头昏脑胀,好似随时会倒下去。 顾江河从门外进来,面色不是很好,他被停了半年的职,还被告知不许干涉次次案件。 “招了没?”可被关在里面的人到底是他的妻子,前不久还被查出有了六周的身孕,不许干涉次次案件?就是冒着被革职的危险他都得尽自己所能护她周全。 一个警察摇摇头:“没有,一句话都不说。” “我进去劝劝。”顾江河扔下一句话,径自推开审讯室的门。 那警察还没来得及拦,那人影就已经消失在面前。 刚踏进审讯室,迎面扑来一股寒气,黯然的光线中,柳嫣然就坐在冷硬的座椅上,抿着唇,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 顾江河大步走过来,面上冷若冰霜,当视线触及到柳嫣然面上的灰败时,眉头紧紧蹙起,脱下身上的大衣,将柳嫣然裹了个密不透风。 柳嫣然长睫眨了眨,忽的如梦初醒般,直起腰来,一双眼里射出一道亮光,紧紧拉住顾江河的胳膊,祈求道:“顾江河,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可怕的地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多少次提醒你不要瞒着我做坏事,你还是不听,居然敢招惹苏家!苏家哪个人是吃素的!”顾江河阴沉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我知道错了,可要不是苏家人欺人太甚我怎么会动这种心思?况且顾江河,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必须救我。”柳嫣然思绪一片混乱,连话都说的没有头绪。 到底是心疼,顾江河叹一口气,抬手摸摸她的脸:“我会救你,但前提是,你必须立刻认罪。”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怕我杀死你的种? 当看着顾江河拿了饭坐在审讯室一口一口的喂柳嫣然,奉命受理此案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派了人去审讯室。 “顾队,您回吧,你这是在干预案件调查。”小警察都快哭了。 “她是孕妇,如果她在这里出什么事,你们要审一个死人吗?”顾江河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叫那小警察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他灰溜溜的走出审讯室。 过了一会儿,录像里,顾江河竟把衣服铺在审讯室的桌上,让那女人肆无忌惮的睡了上去! 警局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他胡来,就算是刑警队队长,也该遵守法纪,这太不像话了! 那警察亲自走了过去:“顾队,您爱妻心切可以理解,但这样做,真的不合适。” 顾江河正给柳嫣然把大衣盖上,听到这话,抬眸,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过去:“不合适?我已经让她认罪。” 那警察大喜,先前的义正言辞眨眼间消失不见,腆着一张脸看着顾江河,只差上去亲一口了:“真的?” “等她睡醒便可对此案件做出最后定论。”顾江河漫不经心的点头。 ――――― 浴室里。 苏荷躺在浴缸,浴缸里满满的一池水,头顶是昏黄的光,永远透着末日来临前的阴影和绝望,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耳边是海浪袭上海面的声音,往复来回,永无止歇。 就像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座海岛上,日复一日,不知归期。 那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来,久到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久到......她已经绝望。 叫那些仆人给他打电话,得到的答案永远如出一辙的冷漠。 这清冷的孤岛,这偌大的古堡,整日整日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想要跟他们说话,那些人都是一伙的,他们都只无条件的服从苏沉言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怜悯她。 她每日除了吃,便是睡。 有时候一觉起来拉开窗,外面是一片漆黑,带着腥味的海风从一望无际的海面传来,那暗潮涌动的海下,好像藏着可怕的怪物,嘶吼着,低鸣着。 大多时候总是重复着做一个噩梦,噩梦里是父亲血流满面的模样,他就那样伸出一双满是血迹的手,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光,死死的揪住她,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哭诉着,怪她怨她,斥责她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她总是在午夜时分被惊醒,满身的冷汗,大口的喘气,却依旧驱不散心头的那抹阴霾。 这样的折磨,叫她害怕,叫她愧疚,叫她......生不如死。 她一刻也受不了了,她要逃,她要逃出这里去。 唯有离开他,才能叫她忘却这一切痛苦。 浴缸一侧是她偷偷从厨房拿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泛起慑人的冷,只要用这刀割破手腕,他就会来。 只有他来,她才有离开的机会。 她缓缓拿起水果刀,端详,眼底渐渐泛起奇异的光,在这暗夜里,看起来诡异又森然。 面上没什么情绪,就那样,握着刀锋轻飘飘的在手腕上落下,错开致死筋脉,划开。 血迹滋滋的从中冒出,苏荷的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意识渐渐漂浮起来,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啪”清脆的一声顺着浴缸滚落在地板上,血迹同地上的水晕染开来...... 仆人在外等待着,眼看半个小时已经过去,浴室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安静到......好像里面的人已经死在那里。 她坐立不安,视线紧紧盯着那道禁闭的门,欧式古典吊钟的下摆不停的晃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终是再也坐不住,她起身,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去。 “夫人......”只来得及喊出一个称谓,满满一池的血水,就这样鲜艳刺目的撞进视线,喉咙好似被人扼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一种莫大的恐惧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吓到腿软,靠着墙壁,眼底就有眼泪迸射出来。 几秒,“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刺破了整个暗夜,像是用尽全身力气,那仆人,生生的吓晕了过去。 这声音一时之间惊醒了所有人,半刻之后,二楼的卧室里聚满了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古堡。 “医生来了!”不只是哪个胆大的喊了一句,所有人都让开了道。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直直的朝浴室走进去。 浴室的地上扔着一把水果刀,上面沾着艳红的血迹,在昏黄的光线下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女人就躺在浴缸里,手腕处一道不算深的划痕,满池的红包裹着她,黑色的发丝飘在血水上,像黑色的触手,女人漂亮的脸蛋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像张纸,唇角,却微微勾起,有着莫名的微笑。 这一切,在这暗夜是如此的可怖。 医生把颤抖的手伸到她鼻子下面,试探。 几秒,面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还有呼吸。 把如同死去一般的苏荷从浴缸里捞起来,急救。 半个小时后,苏荷安然的躺在了床上,血早已止住,身上换了干净清爽的睡衣,发丝也被吹干。 总管松一口气,去给苏沉言打电话。 ――――― 这次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 天气很不好,有下雨的趋势,就连不远处的海平面都不再像从前那般安静,那汹涌的波涛,那卷起的深蓝色海水,好似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随时会扑过来将人吞之入腹。 男人匆匆的下了飞机,朝古堡走去,迎面有海风吹来,吹起男人的衣角,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的惊慌失措。 苏荷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瞪着眼睛错愕的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眼底的恐惧还未散去,胸口剧烈的起伏,被浸湿的发丝湿答答的沾在脸颊两侧。 门却被人猛地推来,眼波震荡,苏荷猛地回神,朝着门口看去。 是许久未见的男人。 和以往的整齐不同,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落魄,一向整齐的短发都细碎的垂在眉眼处,西装裤上更是有着显而易见的褶皱。 几秒,她移开视线,手指一点点收紧,将面上的惧意隐下,换上一副无波无澜的脸,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屋内照旧没开灯,光线暗的看不清人脸。 苏沉言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天光照射进来,驱散这无边的黑暗。 耳后在床边坐下,视线从苏荷的面上,移到她手腕那处。 没有人知道当他在电话那端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有着怎样的害怕,那种全身血液一瞬间被抽干的感觉,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一阵后怕。 苏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缓缓的笑了:“怎么?怕了?怕我杀死你的种?” 苏沉言凝视着她的脸,唇角那明艳的笑刺痛了他的心,孩子?他在乎的从来都是她的命! 是她的错觉?苏荷好像从那双漆黑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心疼。 他在心疼什么? 叫她从最幸福的天堂一念之间坠入地狱的不是他?暗中残害她母亲的不是他?还是说,四年前开车撞死她父亲的不是他? 他有什么资格心疼! 苏荷嗤笑,眼底的冷意一丝一丝蔓延开来:“收起你做作的表演,现在立刻马上放我离开这里。” 苏沉言好像恍然回神,目光重新落在她的面上,久久,才开口:“我说过了,等生下孩子,会放你走!” 苏荷愣了几秒,忽的靠近,一双手紧紧的扯住他的衣领,眼底透出癫狂的恨意,一双眼来回打量着他,眼底暗沉涌动犹如深不见底的海平面:“凭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是犯法!” 苏沉言一动不动,任由她拽着,一双眼迎上她的恨意:“可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爸妈呢?你是怎么骗过他们的!”苏荷像是被击中的困兽,一双眼茫然无措的在空气中来回转动,失了焦距。 “我跟他们说你最近吐的很厉害,需要静养,不见人。”他看着苏荷失神的模样,心疼的几乎滴出血来,可偏生不能露出丝毫的痛意,只有握紧双拳,才能继续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苏荷忽的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毫不留情的:“你个骗子!” 心口有多疼,她就有多恨他。 “骗子又如何?我告诉你,你还不是逃不掉?苏荷,别煞费苦心,不到生下孩子那一天,我不会放你走!”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遇见这个女人,他认输 一道亮白的光劈开整个暗沉的天幕,如同在黑压压的天际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随之而来一道响彻天地的惊雷,重重砸在海面,掀起剧烈波涛! 苏荷陡然松开男人的衣领,跌落在床上,整个身子猛烈的颤抖起来,瑟缩着,躲在墙角,像是失心疯,一张脸在划破天际的闪电下一片惨白。 紧紧闭着眼,不住的摇头。 原先她就怕打雷,现如今,加上抑郁症,对此愈发的恐惧起来。 苏沉言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心如刀割,像是失了神般,大掌无意识的抬起,一寸一寸,朝着她靠近...... 越来越近,几乎要落在苏荷的鼻尖处,女人却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狠狠的瞪他一眼,别过头,躲开她的碰触。 抱着被子掩住视线,叫窗外那可怖的场景消失在眼前,她颤抖着声音:“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滚!” 心口一窒,男人黑色的瞳仁里透出难以忍受的剧痛,落在她面前的手指,颤抖着,缓缓蜷缩起来。 苏荷从薄被后森然的瞥他一眼,见他依旧没动,疯了一般拿起放在手边的书直直的朝着男人的面门砸过去:“快走啊!” 苏沉言没料到她竟会狠心到拿书砸他,一时面色苍白的愣在那里,等他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微微一个偏头,书就狠狠砸过来。 尖锐的书角正中额角,只觉一阵痛意,便有滚烫灼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转眼模糊视线,空气里飘起浓重的血腥味儿。 苏沉言却好像察觉不到那痛,任由浓稠的血液流下,浸湿了短发,顺着侧脸滴在白色的衬衫,而他隐在血液后的一双黑眸,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苏荷。 比身体更痛,是心。 她能对他下这样的手,是真的不再爱他。 垂在身侧的手臂无声的颤抖,心口处有钝痛一丝一丝的蔓延开来。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天际,苏荷从长睫之下偷偷瞥一眼男人,白的衬衫,红的血,触目惊心。 心底有一瞬间的心疼,来的猝不及防。 她长睫微微颤了起来,垂下头,不再看向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苏沉言眼底的光明明灭灭,最后终归于一片沉寂,再无半点光亮。 他起身,拉住窗帘,步伐有些许不稳的,酿跄的,一步一步走出卧室。 黯淡的光线里,那微微晃动的身影落尽苏荷深深的瞳孔,这一刻,她竟觉那背影......那样的孤独。 见苏沉言下楼,血流披面,总管大惊失色:“少爷......” 苏沉言在大弧形靠背丝绒沙发上缓缓坐下,面上没什么表情:“去,把医生叫来。” 当医生看到苏沉言面上的血迹,也是愣了一愣。 半晌,才着手开始处理伤口。 止血,消毒,贴纱布,从头至尾,苏沉言没说过一句话,亦没哼一下。 处理完伤口,医生离开,苏沉言上楼换了套干净的西装下来,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漫不经心的看了主管几眼,不冷不淡的语气,却有着慑人的冷意:“从现在起,每时每刻都派人跟着夫人,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 ――――― 警局。 监狱。 三年的有期徒刑,从此柳嫣然锒铛入狱,从此柳家千金沦为阶下囚。 闭着眼睛倚在床边,不说话,亦不吃不喝,凌乱的头发垂在脸侧,苍白的面色像是女鬼,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可怖又可悲。 监狱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按下开关,刺眼的灯光一瞬间照亮漆黑的夜幕。 柳嫣然长睫微颤,适应半晌,才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的看一眼来人。 顾江河手里拿着行李箱,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一双黑眸盯着柳嫣然的脸,薄唇抿了起来,入狱几天了,她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到底要把她自己折腾到什么时候? 眉眼隐隐窜起心疼,抬手,想要替她把凌乱的发捋到耳后。 柳嫣然不着痕迹的躲过,睁开眼,从长睫下瞥他一眼,再冷漠疏离不过的语气:“你来做什么?” 顾江河不语,悬在空气中的手缓缓垂下,半晌,若无其事的转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保温桶:“我亲手给你熬了鸡汤,尝尝。” 他是一个有着极其严重的大男子主义的人,这一辈子还从未为谁洗手作羹汤,也不会做什么饭,甚至连简单的粥都不会熬。这鸡汤是今天下午他特意从网上学的,第一次下厨,整整一个下午,做的满头大汗,倒了好几锅,才熬出这么一锅喝起来不会食物中毒的。 把鸡汤倒进碗里,拿了勺子,舀一勺,吹了吹,才小心翼翼的送到柳嫣然唇边。 他一个大老粗,只会拿枪抓犯人,不怎么会照顾人,做这些的时候动作笨拙的很,鸡汤洒出来好些,见到衣服上,手背上,他毫不在意,只是举着勺子。 柳嫣然却一动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 从未有过的耐心,顾江河一双黑眸锁住她的脸,把勺子再往前送了送,蹭到了柳嫣然的唇边。 柳嫣然忽的动了怒,一把推开他的手,面色阴鸷的看着他:“我不喝!” 勺里的鸡汤尽数泼到顾江河的脸上,还未散热,冒着热气,登时就把一张脸烫的通红,他手腕抖了抖,放下勺子,抹了一把脸,没发怒,依旧平静的看着柳嫣然,重新舀了一勺,送过去:“就算你不喝,我儿子还要喝。” 原来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柳嫣然嗤笑,面色变得阴冷,伸手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轻轻出声,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厉:“你儿子?顾江河,你信不信,我立刻可以弄死他!” “你敢。”顾江河垂眸,淡淡的回她一句,不轻不重的语气,有着慑人的压迫,放下手里的碗,眉眼间终于生出死死薄怒:“不喝是吧?不喝我就喂给你喝!” 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鸡汤,抬手用力的扣住柳嫣然的下巴,嘴贴上去。 柳嫣然死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男人张嘴在她唇瓣重重一咬,柳嫣然吃痛,唇瓣微启,一口鸡汤就这么灌了下去。 却因柳嫣然的剧烈反抗,噎住了,柳嫣然弓着身子,纤细的手扼住自己的脖颈,剧烈咳嗽。 许久,一张脸咳的通红,才慢慢缓和下来。 站在地上,弯着膝盖,双手撑在膝盖,从凌乱的发间透出一丝凌厉的光,忽然,猛地起身,手臂一挥,一个巴掌,脆生生的落在顾江河的侧脸。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口的喘气,两只手臂软软的垂在身侧,她忽的笑了,肩膀剧烈的耸动,却有晶亮的泪珠从发间滚落,她绝望的看着顾江河:“顾江河,你从小就没出息,十一年前你就让苏家抢走了我,十一年后,你还是让苏家的人把我送进了监狱,喂鸡汤?我要的不是这,我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是她满脸的鄙夷还是她出口的话,顾江河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可悲。 十一年前她放弃他嫁入苏家,十一年后做了他妻子怀了他孩子却依旧惦记着别的男人,这次又瞒着他做出这种事,三年?法院明明判了她八年,是他顶着苏家的压力,冒着革职的危险,替她争取到这减刑! 可她根本不会感激他,她给他的,只有羞辱。 顾江河看着她,眸光一点一点的冷下去,这偌大的h市那么多女人想爬行他的床,他不是非她不可。 不爱就是不爱,巧取豪夺,留住她的身体留不住她的心。 他放下碗,拎起行李箱,面色清冷的看着柳嫣然:“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连叫你爱上我的本事都没有,不过你应该高兴,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拿来,如你所愿,我们离婚。” 灯光下,男人眉眼间忽的覆上一层朦胧的悲伤,转身,离开,背影止不住的颤抖。 他顾江河这辈子从未在谁面前低过头,遇上这个女人,他认输。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从心底衍生出来,为什么心口会有痛意?为什么会舍不得? 眼泪滚下下来,砸在手背,灼伤手也灼伤了心。 柳嫣然忽然发了疯一般跑过去,死死的抱住男人,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从未有过的安心,眼泪打湿男人的后背,她哭的喘不上气来:“顾江河,你别走,你,你别跟我离婚,好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孩子,没了 海岛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像压在她心口的阴霾,永远的挥之不去。 苏荷坐在海边的石头上,带着腥味儿的海风吹来,掀起她的发,迎面扑来的水汽潮湿又阴冷。 她手里抓着一把石子,一颗一颗扔进海里,再静静的看着汹涌而来的浪花将石子一瞬间卷入深蓝的海水。 海水是不是什么都能带走? 可以带走积压在心口无处安放的痛意,可以带走每个夜里永无止境的噩梦,可以带走每一条找不到出口的......灵魂。 是不是只要她纵身一跃,所有的生不如死,都可以烟消云散? 苏荷浅浅的笑了,释怀的笑,带着永不回头的倔强。 回头看一眼古堡,眼底泛起淡淡的光,笑着笑着红了眼眶。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来这里,可是,这里不会再有苏荷。 缓缓收回视线,张开双臂,直直倒下,跳入沉沉深海。 海面上只绽开一朵巨大的水花,转瞬,归于平静。 唯有她白色的裙裾,挂在石头的尖角,在风里飘摇。 冬末的风,凛冽如霜。 ――――― 三天三夜,苏沉言调动了所有的苏家所有的势力,把这片海域翻了个底朝天,从里面捞回了奄奄一息的女人。 再醒来,是一个月后,依云山的别墅里。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叫苏荷恍如隔世。 房间里静悄悄的,唯有挂在墙面的钟表轻声跳动的声音,窗外暖光透出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满地金黄。 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 好似一切都很美好。 “吱呀”一声,明明是再细微不过的推门声,却因这室内的安静而显得格外突兀。 苏荷侧目,是张妈,端着水盆和毛巾走进来。 “张妈。”苏荷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足够令人听清。 妇人步伐猛地怔住,手腕剧烈一颤,手里的水盆应声落地,满盆的水“哗啦”洒了一地,滚落满地晶莹的水珠。 张妈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声音的来源地,一双手在空气里止不住的颤抖,几秒,才不敢置信般愕然吐出一句:“夫,夫人......你醒了......” 苏荷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张妈喜极而泣,面上扑簌簌落下泪来,欣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前走了两步,却又想起什么似得,匆匆忙忙朝外跑去:“这个好消息得赶快告诉少爷!” “张妈......”喉咙干涩的厉害,每次挤出几个字都生疼,好不容易喊出口,张妈的身影却已消失在卧室。 其实她是向告诉张妈,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苏沉言,她根本不想看到那个男人。 一场跳海,摔坏了身子却没摔坏脑袋,那些事情,她都还记得。 收回视线,神色淡淡的看着天花板,罢了,迟早要见面的不是,何必躲着他。 几分钟后,张妈回来了,手里重新端了一盆水。 拿了湿毛巾给苏荷擦拭身子,不知何处受了伤,苏荷的身子动起来很受限制,来脖子都不能动,只能察觉张妈用毛巾擦过左腿的时候,那条腿是没什么知觉的。 她微微拱起身子,费力的抬起手臂,朝着左腿的方向一路蹿过去,有些怔怔的问:“张妈我的左腿,是不是废了?” 只是手还未摸到大腿的位置,便堪堪停在了小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肚子里的宝宝至少四个月大了,可为何,她的肚子,还是平坦的? 难道孩子......没了? 一双眼登时变的惊恐,眼里卷起惊涛骇浪,有什么东西震碎开来,她死死的按住小腹,鼻翼微微煽动,她呼吸急促的开口:“张妈,我的孩子呢?” 张妈手上的动作一顿,叹一口气,面上透出一股疼惜来。 犹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夫人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室里,有满头是汗大夫出来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从为落过一滴泪的少爷红了眼眶,只是颤声落下一句保大人。 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夫人面无人色的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肚子已经变得平坦,那个还未出世的胎儿,就这么,没了。 久久听不到回答,苏荷猛地抓住张妈的手,声音里带了哭腔,颤抖的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张妈,你告,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明明已经猜到这结果,却自欺欺人的不想相信。 回应她的是落在她指尖的湿润。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苏荷的手,缓缓垂落下来,纤细的晃荡在床沿的空气里,一双眼,再无一丝光亮。 最痛不过麻木。 张妈盯着她无声无息落泪的模样,终于哭出声来:“夫人,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张妈,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眼泪滑落在脖颈,苏荷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喑哑的挤出一句话。 “夫人......”张妈擦着眼泪走出去,又回头:“夫人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您叫我。” 空气里再无声响,死水一般的沉寂,苏荷落在小腹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嘴唇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闭起眼睛,睫毛变得湿漉漉,许久,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 黑色宾利张狂的尾喉嘶鸣声隐约在盘山公路响起,越来越近。 “呲!”最后落在耳朵里的,是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凌乱而慌张的脚步声传来。 他回来了。 苏荷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 左腿是没有力气的,刚刚踩在地上,便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钝响。 听到这声响,张妈心一颤,推开门,苏荷正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慢慢起来,因全身多处伤口未愈,每动一下,都艰难至极。 张妈慌乱的跑过去,扶起苏荷:“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苏荷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甩开张妈的手,靠着右腿力量的支撑,一步一步,像个瘸子一样,跌跌撞撞的踏出房门。 目光始终目视着前方,眼底,是不动声色的狠。 出卧室,下楼,男人狼狈的身影撞进视线,她忽的有些激动起来,步伐挪动的更快。 张妈胆战心惊的跟在她身后,护着。 忽的,一个踩空,苏荷的身子一滑,整个人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张妈伸出的手还摆着抓握的姿势,却只抓住了一团虚无的空气。 那纤细的身体就那样重重滚落在地板,不知撞到了何处,鲜血四溅。 苏沉言怔在原地,一张脸登时血色尽失。 几秒,疯了一般跑过去,抱起苏荷。 苏荷满脸是血,将脸侧的头发都染的一片深红,可她缓缓睁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抓住苏沉言的手,站着血迹的指甲狠狠嵌入苏沉言的掌心,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眼底是森然的恨意,像是要将他的脸生生剜出一个洞来。 她开口,一字一句的质问:“苏沉言,孩子呢,你还我孩子!” 苏沉言抿唇,眼眶在空气里微微发红,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手指颤抖的连她的脸都碰不住:“荷儿,孩子,没了。” 苏荷忽的落下泪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飘荡在整个别墅里:“苏沉言,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你个杀人犯!” 她的孩子,她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妈妈,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 胸口那样痛,像是一把接一把的刀捅进心脏,千疮百孔。 她像个傻子,坐在血泊中哭的肝肠寸断。 泪眼模糊的望向男人的脸,却透过那张脸看到了他身后桌上的水果刀。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起身,扑到在桌上,抓起那把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对准男人的胸口,毫不犹豫的插进去! 她满面癫狂,浑身颤抖,绝望的看着染了满手的血迹:“苏沉言,放我走!你放我走!” 胸口的刀还泛着冷光,就挂在他的胸口,有血迹渗出,染红西装,苏沉言还深深的看着苏荷的脸,缓缓抬手,想要碰碰那张叫他爱了整整五年的脸,却没力气。 明明已经举到半空中,明明再有一点就能碰到那张脸,却偏偏够不到。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朦胧的白光,他拼命的想要看清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终于闭上眼,手臂重重的掉落。 掉落在身下的血泊里,血珠四溅......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的心尖忽的被撩拨了一下 三年后。 温哥华,凌晨,六点半。 男人端一杯咖啡,轻抿一口,眯着眼落在桌上的那张报纸上。 最显眼的板块儿,是女人明媚如春的笑意,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柔顺的披在脑后,精致的妆容衬的一张脸愈发的惊艳,唇角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双无波无澜的黑眸透着冰肌玉骨的冷,如泠泠春雨,美的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旁边的黑体大字同样醒目的震慑着人心——新生代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anly应苏氏珠宝邀约,将回国合作推出最新季度的珠宝新品。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又不是力度的手指才纸面上轻扣,抬眸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女人,眸光里透出若有所思的浅浅试探:“你还恨他吗?” 女人漂亮的手指将最后一样东西塞进行李箱,把垂落在耳边的栗色发色挽到耳后,双手环胸,倚在行李箱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俊美的男人:“你觉得呢?” ――――― 飞机从九千米高空落下。 机场。 女人穿白色衬衫,衬衫下摆服帖的塞在职业短裙里,一件红色风衣,将较好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黑色墨镜遮住精致的五官,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 于静上前,微微颔首,伸手:“我代表苏氏珠宝欢迎苏小姐。” 苏荷勾唇,伸出皓月般的手腕,轻轻一握:“有劳于小姐。” 于静侧目,给身后的司机递了一个眼色,司机上前,从苏荷手中接过行李箱。 “谢谢。”苏荷礼貌疏离道。 于静侧开身子:“苏小姐,这边请。” 几人上了车。 苏荷靠在座椅里,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的透过墨镜打量着窗外的景致。 三年的时间,变得不只是人,还有这座城。 道路翻了新,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也换了所属,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路边led屏上,播放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三年不见,男人脸部的轮廓似乎愈发的深邃,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倒多了一丝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稳和沧桑,三十刚出头,男人最好的年纪,三年的时间,把这个男人磨砺的愈发的迷人,就像是尖锐的刀锋,淬炼的愈发锋利。 她波澜不惊的眼底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不过就算他是刀锋,她也自有折断这锋利的方式。 拭目以待。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香榭丽舍停下。 司机拉开车门,挡在苏荷头顶下方,苏荷款款下车,银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光。 于静为苏荷引路:“苏小姐,这边请。” 苏荷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 住处在十八层。 推开门,司机帮苏荷把行李箱拎进来,于静站在门口朝她笑笑,递给苏荷一张卡:“苏小姐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今晚接风宴的地点,还请苏小姐准时到达。” 苏荷接过,莞尔一笑:“我一定准点到。” ――――― 八点,名流。 新开的高档会所,传闻中来这里的人都是h市的名门金贵,光是想要踏进这里的门槛,就需要办张十万的卡。 苏荷下车,拿出卡,便有人领她进去。 一个包厢前,停下。 里面传来碰杯和交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热闹。 苏荷推门而入。 蓝色露背长裙,长发披散在背部,遮住大片风光,搭配暗色系皮包,踩一双高跟鞋,一张脸略施粉黛,便有万种风情,一双清冷的眼,轻轻一扫,湛开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她的视线却无声无息的落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一身黑色西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只是坐在那里,那有着迫人的震慑力。 而他的视线也看过来,落在她面上。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噤了声,打量着这个忽然闯入的美丽女人,眼中透出惊艳的光。 半晌,苏荷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微微颔首,浅浅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大家好,我是anly。” 沉静几秒,包厢里忽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聂小阮怔住,这还是她认识的苏荷吗? 恍惚间,苏荷已经走进来,坐在她的身侧。 苏沉言缓缓起身,一手插在口袋,一手举杯,面色凛然,视线静静的落在苏荷脸上,几秒,方才不疾不徐的开口:“大家举杯,欢迎苏设计师。” 碰杯,酒液晃动,一饮而尽。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酒液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包厢。 聂小阮拉住苏荷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苏荷抬手在她光洁的额角一按:“看什么看?这才三年就不认识我了?” 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眼神,聂小阮心头一喜,紧紧抱住她:“三年了啊,小荷儿,你长本事了,这三年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苏荷抿唇,岂止是聂小阮,这三年,她断了同所有人的联系,只是隔段时间会给母亲打个电话。 去温哥华的第一年,她整整一年都待在在一家心理诊所,一年过后,才从抑郁症里走出来。 第二年,遇到了出了国的江逸尘,继续跟他学习珠宝设计。 三年的时间,她改了姓名,换了身份,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三年前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啊,还有,你腹中的......”聂小阮问道一半,咬唇,小心翼翼的从长睫下打量着苏荷。 苏荷恍然回神,莞尔一笑,眼底有几不可见的刺痛一闪而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说了,今晚好不容易重聚,不醉不归!” 一杯一杯滚烫的液体下肚,整个包厢的人喝的早已神志不清。 聂小阮也睡过去了。 苏荷放下酒杯,眼底依旧清明。 站起身来,走出去。 走廊里,清冷的照在头顶,余光里,可见一抹黑影映在她身后的地板上,还有那道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苏荷勾唇,径直走进洗手间。 再出来时,一副醉态,趴在洗手间门口,连身子都站不稳。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不出意外的倚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见她出来,上前,稍稍用力,就扣住她的腰将她提上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苏荷把头埋在难让人怀里,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 索性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拽住他的衣领,微醺的模样,媚眼如丝。 苏沉言是怎样敏锐的人,她眼底的精明又怎会错过? 既然她假醉送上门来,他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况且,这女人是他心心念念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眸光渐渐变深,掀唇,将苏荷打横抱起,上楼。 楼上有客房。 名流是他旗下的产业,这客房,随意一间都向他敞开着。 但他最常住的,只有那么一间。 径直上去,把女人放在床上。 女人的手臂就缠了上来,微眯着眼,喝过酒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酡红,上过妆的五官愈发的精致美艳,而那双微翘的红唇,在灯光下有着致命的吸引。 他喉结上下滚动,面对她的时候,似乎理智这种东西总是容易分崩离析,而且,一次比一次瓦解的快。 苏荷早已察觉到那处抵在腿间的滚烫。 长睫下一双眼底闪过得逞的晶亮,仰头,红唇主动奉上...... 男人眸光一沉,有涌动的光影就搅碎开来,抱紧她,化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牙关,灵巧的舌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绕在一起。 许是为了各自的目的开始,最后却真真实实沉沦在这场久违的欢愉中。 迷离的灯光,陷下的床垫,散乱的衣服。 这一夜,翻云覆雨,缱绻相融。 翌日,当清晨的光透过真丝窗帘将房间里的暗沉劈开为两半,当无数细小浮尘飘散在那束刺眼的光线里,苏荷捧着手机,满意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不屑一顾的偏头扫向身侧的男人。 他依旧睡着,有光斑跃上他的脸,将他轮廓深邃的眼分割成不同的两个面,有光的那边透着清冷的温和,而隐在暗里的那面,则是有着狂野的性感。 被子只遮到小腹,露出沟渠分明的结实胸肌,有光笼罩,引人遐思。 她就这样疏离而淡漠的打量着他,几秒,收回视线,起身。 许是微微的晃动惊醒了他,手腕不知何时被男人攥住。 她回眸,栗色的卷发从肩膀上垂下,落在她精致的锁骨,落在她令人血脉喷张的浑圆,黯然的光线中,那刚刚醒来的肌肤嫩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瓷白到寻不出一丝毛孔,而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长睫想把黑羽似的煽动,如同暹罗猫一般的勾人。 他的心尖忽然被撩拨了一下。 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朝着自己拉进过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我就是吃醋 在距离唇角五厘米处,苏荷伸手,纤细白嫩的手掌落在男人略微滚烫的唇上,唇瓣缓缓溢出一丝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苏先生,请自重。” 男人只是静默的看着她,几秒,挑眉,眉眼间露出丝丝的坏笑,竟有着一股雅痞的味道。 苏荷心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通常他露出这个表情,便意味着,他又要做些什么禽,兽的事情了。 转瞬,掌心却又一股湿漉漉的,又极痒的感觉传来。 苏荷怔住。 那是......苏沉言的舌尖扫过她掌心的触感。 他,居然在舔她的手!这个男人果然够bt! 她料到了他会做些禽,兽的事,可她没料到竟然是如此禽,兽的事! 苏荷身子猛地一颤,回神,快速的抽离手掌,整个人向后退去。 不幸的是,她的身后本来就是床沿,这么一退,落空,整个人都直直的向后倒去。 即使她再镇定,此刻都惊呼出声。 身下没有任何支撑物,手边也没有可以抓的东西,眼看整个人就要脑袋着地,苏荷害怕的闭起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她的脑袋,落在了一只结实的小臂上,而那只小臂压住的地方,正好是她的......樱桃。 这种境地简直不能更尴尬。 她睁眼,男人一双黑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臂还似有若无的蹭过压着的某处。 该死的,他是在......调戏她。 苏荷黑眸一沉,快速的起身,从这场意外带来的恐慌之中冷静下来,拿了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没必要遮遮挡挡,这句身体有什么地方我没碰过?”男人收回手,倚在床头,漫不经心的偏头,阳光正好落在男人性感的锁骨上,刻出一小块儿勾人的阴影,而他的嗓音,有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和醇厚,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 苏荷不自在的偏过头,他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 也对,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瑟佑他,所以,也应该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此时她的行为,看起来着实有些大惊小怪。 松开被子,裸着下床,身后及腰的充斥着异域风情的栗色卷发遮住大片雪白,发梢落在尾椎骨,露出两个漂亮的腰窝,迷的人移不开眼。 苏沉言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一双渐入光点的黑眸晦暗难辨,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秒,男人语气淡淡的开口:“我还是喜欢你黑发的模样。”明明那样无关痛痒的语气,却生生的透出一股悲凉。 苏荷穿衣服的动作只是停了一瞬,很快,穿好衣服,把栗色的长发从衣领里拉出,她垂眸,瓷白的指尖拢住一把长发,目光有些清冷的落在上面:“你喜欢吗?”伸手把长发撩至耳后,她抬眸,视线没什么温度的落在空气里:“可惜我不喜欢。” 苏沉言微微一怔。 苏荷已经穿了鞋,踩着优雅的步子迈到他身前,打开手机的相册,直面直观的将两人上楼,开房,亲昵的照片呈现在他眼前。 她开口,眼角微挑,一抹笑意自唇瓣蔓延至眼角,是有些得意的笑:“苏先生,给你三个选择,第一,对我负责,第二,对我负责,第三,对我负责。”她晃了晃手机:“当然,你也可以不作选择,不过那样的话,明天h市各大头条,怕是会出现苏先生的一些丑闻。” 男人不语,视线从始至终盯着她的脸,许久,黑眸里方才有光闪烁:“你是在威胁我?” 三年不见,连苏荷这样温和的女子都学会了这种手段。 不过,她以为自己威胁的了他? 只要他不想这些照片发出去,h市任何一家新闻媒体都不敢把这些照片刊登出来。 不过......对她负责?是个好主意。 苏荷勾唇,不置可否:“我可以给苏先生一天的考虑时间。” 她起身,带起一阵风,风里尽是她身上熟悉的馨香。 男人抬手,大掌落在她的手腕,轻易地桎梏。 苏荷顿住,回头,漂亮的眼睛里露出得逞的笑,明媚绚烂,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对你负责,我们复婚。”苏沉言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吐出几个字。 ――――― 赶早不赶晚,两人起床径直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随后一起去公司。 去了人事部报道,来到设计部。 “好久不见,小荷儿。”许莫白伸手,凝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好像是三年前的苏荷,又好像不是了,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她早已不属于他,不过这就这样远远看着,永不靠近,又何尝不好? 三年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许莫白看起来愈发的温润,苏荷眼底滑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转瞬释然,伸手,轻轻一握,唇角绽开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 “呦呦呦,怎么不再多睡会儿,辛苦一夜总裁居然还舍得让你上班?”身后传来聂小阮咋咋呼呼的声音,昨晚她被许莫白接走的时候,恰好在走廊里看到了苏沉言抱着苏荷往楼上走,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话音一落,方才还埋在工作间忙碌的人,视线就一瞬间都落在苏荷身上,大部分都是苏氏的老员工,苏荷是苏总前妻的事情谁不知道? “......”妈的,智障!聂小阮这个不长心的,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苏荷瞥她一眼,拉住她就往外面走:“聂小阮,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丫的!”都说孕妇一孕傻三年,这聂小阮简直是傻到家了。 “老公,你听见没?小荷儿说要打我!”聂小阮顺手拉住许莫白的袖口,连他也一块儿给扯了出来。 许莫白无奈的笑笑,揉揉她的脑袋:“别闹了,快回去工作,儿子奶粉钱还没赚够呢。” 聂小阮哼唧两声,走了。 苏荷刚要回设计部,苏沉言就走了过来,上上下下不悦的打量着许莫白,几秒,蹙眉看向苏荷:“从今天起,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你的办公地点挪到总裁办公室。” 苏荷:“......” 许莫白:“......” 派人直接搬了一张桌子到总裁办公室,就在苏沉言的对面。 第一天上班,手头就堆了一堆工作,苏荷压根没空搭理对面的男人是何种脸色,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工作。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是傍晚。 苏荷看了一下表,撂下手头的工作,起身,该回去看看妈妈了。 “你去哪儿?”身后,却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回家。”苏荷把手机扔进包里,拿出车钥匙,头也不抬。 “今天晚上就搬到我的公寓里来。”男人淡淡的落下一句,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腕:“现在去吃饭。” 苏荷挣开,迈步,离开:“今天晚上我要回老宅,我们不顺路。” “正好我也回老宅。”男人又一次黏上来。 苏荷:“......” 正值下班期间,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数十个员工,直勾勾的瞧着两人,更准确的是瞧着两人相握的手。 这种被人如同围观动物园大猩猩一样打量的眼神着实不好受,苏荷意图挣开。 苏沉言却死死的抓住,纹丝不动,几秒后,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摊开在员工们面前,弹了弹,挑眉,面无表情:“我们是合法的。” 随时携带结婚证,还拿出来给他们看,所有的员工都目瞪口呆,天呐,这还是他们高冷霸道的总裁大人! 苏荷也愣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这么幼稚的行为,他是在做什么? 苏沉言牵着苏荷的手坐进电梯,苏荷简直生无可恋,身后是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如魔音一般不绝于耳。苏荷听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出了电梯。 迎面碰到了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的聂小阮许莫白二人。 聂小阮许莫白异口同声,十分默契:“总裁,小荷儿。” 苏荷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苏沉言一脸面无表情,目光更是凶狠的瞪着许莫白。 气氛一阵尴尬,聂小阮朝着两人摆摆手,拉着许莫白跑路了:“总裁,小荷儿我们先走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苏沉言才一把竟苏荷抱进怀里:“你是我的妻子,以后离许莫白远点儿。” 苏荷扶额:“不可能,我们有工作上的联系。” 苏沉言:“以后交流工作的时候我会在场。” 苏荷:“......”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 她现在真的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苏沉言...... “不许跟他独处,听到没有?”男人见她不说话,不悦的蹙眉。 苏荷挑眉,笑笑:“你这是吃醋了?” 苏沉言盯着她看几秒:“对,我就是吃醋了,以后我也要叫你小荷儿。” 苏荷:“......”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得了神经病。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章 :叫老公 车子在老宅停下,看到两人同时进来,老管家惊了一惊:“少爷,大小姐......” 苏荷许莫白微微颔首:“王叔。” 走进客厅,见着两人,沈秀云和苏慕云皆是愣在了那里。 没料到苏荷会回来,更没料到两人一起会回来。 三年前苏荷给沈秀云的解释是因为身体不好导致了流产,医生说她可能无法再怀孕,无奈之下她跟苏沉言离婚去了国外,一方面静养,一方面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 所以两人之间的那些纠葛,两位老人并不知道。 愣了许久,沈秀云喜极而泣,紧紧的抱住了苏荷。 待两人平静下来,苏沉言方才拉过苏荷的手,拿出结婚证:“爸妈,我们复婚了。” 沈秀云擦把眼泪,讶异看着苏沉言,三年的时间,鬓角已经长出了白发:“你不害怕荷儿这丫头不能怀孕?” “我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生不生,我都要跟她在一起。”苏沉言侧目,眼里全是苏荷的倒影。四年前,从结婚证上刻下两人照片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这辈子要么一起过,要么一起死,他从未想过放弃她。 苏荷在心底嗤笑,这个男人还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她简直都要被他这幅情深不寿的模样给感动了,可惜她并不是三年前的苏荷,不会再那么天真。 但这戏,还是要做的。 她微微一笑,看苏沉言一眼:“妈,你别担心,医生说我的身子已经调理好,会怀上孩子的。” 沈秀云眼泪又掉了下来,拍拍两人的手背:“那就好,那就好,看到你们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 车里,苏荷的视线落在两人依旧紧握的手上,蹙眉:“可以松开了,爸妈已经看不见。” 男人一手掌着方向盘,车厢里光影交汇,男人的侧脸明明灭灭,只是,那双手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苏荷又一次开口,语气淡漠疏离:“可以不用演戏了。” “我没有在演戏,外面天太黑,我害怕。”苏沉言风轻云淡的看苏荷一眼,睁眼说瞎话。 苏荷:“......”街道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路灯照的整座城市亮如白昼,而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大男人,居然跟她说他害怕,简直是见鬼! 她瞪他一眼,甩手。 却没甩开。 她孜孜不倦,本着永不言输的精神奋力挣扎。 男人一记眼光看过来:“安分点儿,再乱动车会撞得。” 这......算是威胁? 苏荷侧目,视线里正好有个交警穿越车流朝着这边走过来,唔,好像是真的。 她不动了,罢了,就拉个手,日后总要叫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扭头,看向窗外,这座不夜城的夜景比这男人的臭脸好看一百倍。 车子在依云山停下。 下车,两人依旧双手紧握。 还未见到李叔和张妈,倒是看到一跳庞然大物朝着她扑过来,那油光水亮的黑色皮毛,在月光下漂亮极了。 苏荷还未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扑到在地,倒是苏沉言,这个关键时候松开了她的手,一脸看好戏的站在旁边朝着小苏使眼色。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苏荷看不懂,她只知道,小苏比三年前更色了! 她还猝不及防,那锋利的爪子就“撕拉”一声,把她身上的职业群撕了个细碎。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任就有什么样的狗! 小屁屁一阵发凉,只余下内库挡住腿间风光,苏荷一阵窘迫,虽然已经到家,可是家里还有仆人,看到她这幅摸样...... 苏荷一动不敢动了。 苏沉言这才俯身,拍拍小苏的脑袋:“小苏,起来。” 小苏又在苏荷身上嗅了嗅,才恋恋不舍的下来。 于是她裸露的大腿就这样瓷白光滑的撞进男人的视线,想要遮住点儿,可一尺以内除了苏沉言身上的衣服,她再也找不到别的遮挡物。 她抬眸看向他,脸颊两侧飞染了淡淡的红晕,好在天色已晚,不太明显,她伸手拽拽苏沉言的裤腿:“喂,借你的西装一用。” “喂?”男人纹丝不动,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气定神闲:“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苏荷不耐:“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叫老公。”苏沉言偏头,整好以暇的看着她,一副无赖模样。 苏荷攥拳,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数三下,你不叫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男人一手插在口袋,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起唇:“一,二,三......” 数完,地上的女人还是垂着头,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模样。 他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老,老公......”苏荷咬唇,心一急,到底是不甘不愿的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 心底不是不痛的,一年的婚姻,她是真真实实的爱过。 苏沉言脚步顿住,转身,眸光忽的暗的下来,迸射出深深浅浅的光,为了这个称呼,他等了三年。 静默许久,才走过来,脱下外套,包裹住她不着一物的下半身,俯身,手臂穿过苏荷腰下和膝盖,稍稍用力,把她抱起来。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抑或是男人的手太长,总之,那手绕过她的腋窝搭在了她的高耸上。 苏荷瞪他一眼:“把你的手往下挪点儿,你,有点儿越距了。” 苏沉言脸不红心不跳,抱着她稳步走进客厅:“你太沉,动不了。”话毕,手指还使坏的在上面按了按,尽管隔着胸衣,那触感依旧波涛汹涌。 苏荷:“......”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夫人!”忽有一道女声刺穿了偌大的客厅。 苏荷侧目,张妈手里拿着抹布,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苏荷此刻还被男人抱在怀里,那层西装下是光着的屁屁,她是在无法镇定自若的在这里跟张妈叙旧,尴尬的点点头:“张妈,我先上楼,一会儿聊。” 张妈恍然大悟的瞧着苏荷,老脸红了红,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您和少爷先忙,先忙。” 不知怎的,苏荷觉得“先忙”这两个字怪怪的...... 上楼,被放在床上。 卧室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所有的摆设都是三年前的模样,未曾变动过半分。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感顿时油然而生,可还没待她把这屋子环视一圈,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 苏荷抬手抵在他胸口,警惕的看着他:“做什么?” 男人一边把西装从她手上揪下来随手一扔,一边开始撕扯她身上余下的完好的衣服:“睡你。” 苏荷按住他的大手:“昨天晚上不是刚......” “我三年没吃肉,昨天晚上不过是尝了个鲜。”男人轻易拂开她的手。 胸前一凉,苏荷登时感觉不妙,她拉过被子遮住那片雪白的风光,抵触道:“可是我们还没吃饭。” “饭张妈还没做好,趁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来一次。”某男大言不惭。 苏荷:“......” 眼看被子被扯开,她又一次要落入狼腹,苏荷心里一急,大吼:“可是我饿了,没力气了,吃饱饭才有力气。” “不用你使劲,你躺着就行,我可以自己动。” 苏荷捂脸,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哪儿来的? 她龇牙咧嘴:“可是我腰疼,肚子疼,脖子疼,腿疼,我需要休息,否则状态不好,无法配合。” 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黑眸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秒:“你有哪儿是不疼的?” “哪哪儿都疼,尤其是那儿。” “好,我给你两小时的休息时间。” 来自男人的压迫力终于消失在头顶,苏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只是一场复仇计划,没必要的*都要尽量避免,从心底里,她着实不愿意跟他发生什么。 身上的衣服是没一件完好的了,她下床,重新换了一套,下楼,吃饭。 张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她在国外的时候就想念的不得了,现在终于吃到,晚上都多吃了两碗米饭,撑的不得了。 吃过饭去消食。 下楼,就见苏沉言在喂小苏吃肉,嘴里还说着什么:“刚刚做的不错,这是奖励你的。” 苏荷不由想到了晚上下车时小苏撕破她裙子的场景,原来,是这个男人教唆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又被算计了! 狠狠的瞪他一眼,愤愤的走开。 几分钟后,苏沉言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边。 她挎着一张脸,没什么好脸色:“你又跟来做什么?” 苏沉言动作熟练的拉过苏荷的手,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着你,怕你跑掉。” 苏荷:“......”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别墅的风景没有任何的改变,每一处都熟悉到如同刻在脑海,这一刻,她心底思绪万千,忽然就想起离开依云山的那天,夜风也是这样的凉,墙角的木槿花灼灼其华的开了满树,飘零的花瓣像是在为她送别。 而三年后,她又回到这个地方,正是这样的时节,院子里木槿花开的还是那样的好。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可是,她知道,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模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景没变,还是那个景,人却不再是当年的人。 她的这一颗心,有了太多的千疮百孔。 “好了,时间到了。”身侧忽然有低沉的声音打断思绪。 她怔住,问他:“什么时间?” 他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眼底扶起浅浅的笑意,极尽温柔:“你的休息时间,两个小时正好用完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荷想起了这个方才在床上搪塞他的借口,不由的冷了脸。 这个男人就这么不开窍?她不想跟他睡!还要她表现的多么明显? 她侧目:“想睡了?” 苏沉言点头,粗砺的大拇指滑过她细腻的手背,那一点点的清凉,好似雨点落入他的心底。 苏荷勾唇:“可是我还想逛逛,你要是累了自己去睡吧。” “没有你我上去睡什么?” 苏荷停顿几秒:“睡那只熊。” 苏沉言:“......” 他一手插进口袋:“我没兴趣跟动物杂交,况且还是一只不会喘气的动物。” 苏荷很认真的想了想,会喘气的...... “嗯,你可以睡小苏,相信它会很愿意。” “小苏张开嘴就可以吞了我。” 苏荷看了看四周:“呃......” 男人已经没有耐心听着她胡说八道,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楼上走去:“这么晚了,要逛明天逛,我准你假,你可以把别墅逛个够。” 苏荷:“......”逛个屁,这里闭着眼睛她都不会走丢,这男人又在装傻充愣。 楼上,被放进大床的那一刻,苏荷的身体就像她的神经一样,立刻绷的紧紧的。 男人伸手就落在她纽扣上面,苏荷吓的翻了个身,留下一个挺翘的屁股对着他。 衣服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起,露出一小截白希纤细的腰肢,腰中间一条陷下去的腰线,覆上一层光影,性感的不得了。 男人眼底眸光又深了几分,落在她背上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动情。 大手稍稍用力,就将苏荷翻了过来,伸手开始解她裤子。 苏荷心底一慌,鲤鱼打挺似得从床上,从床上蹦起来,一溜烟钻进了浴室,留给男人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为了健康考虑,我要先洗个澡。” 看着浴室模糊的单向玻璃后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男人起身,点了一支烟,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一支烟燃到头,苏荷还待在里面,很有拖延时间的嫌疑。 苏沉言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出声:“二十分钟过去了,你准备褪层皮?” 苏荷直挺挺的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任由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体:“我还有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会儿。” “我也不知道。” 男人拧灭烟,站起身来,朝着浴室走去:“我也想洗澡,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就一起洗吧。” 眼看着男人的手落在门上,苏荷心底一惊,快速的关掉花洒,拿浴巾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男人推开门,恰好看到苏荷站在面前,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在灯光下透着瓷白的光,清水出芙蓉,应当就是这样的。 他勾唇,走进浴室:“乖,去床上等我。” 头发上的水珠乱掉,砸在身上冰冰凉,苏荷赶快拿了毛巾坐在床沿擦头发。 头发还没干,却见男人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宽肩窄腰,黄金比例,浑身的肌肉线条既不失力度,又不失美感,简直就是一尊行走的活雕塑,有水珠从他的胸前蜿蜒而下,没入小腹,性感的让人分分钟把持不住。 苏荷的视线,却落在了他胸口的刀疤上,约莫有大拇指那么长,像条蜈蚣一样,狰狞而狂野的刻在那处。 那是她亲手桶的刀子。 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她恨透了他,恨不得杀死他。 而此刻,她居然在庆幸,那天她错开了手,刀没插入他的心口。 她到底想让他活着。 他活着,她才能复仇,他活着,她才能叫他生不如死,他活着......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力气。 当男人走进床边,把她手里的毛巾拿开,苏荷才意识到,自己就跟个傻子似得,这种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 她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脑袋里还没想出什么逃脱的好法子,身子已经被按到在床上,两具身体,贴合的严丝密缝。 她呆若木鸡,身上忽的传来一股凉气,再然后,这凉气变成了覆在她身上滚热的烫,而他抵在她的额头,声音喑哑:“乖,双腿放松......” 苏荷面红耳赤:“你这个老禽,兽!” 男人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我们是合法的。” “可是我依然有不做的权利。” “你不想做?”他的手指插进她绵密的发丝:“那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一句话,苏荷哑口无言,难道她要告诉他:“对,老娘就是不想跟你做,跟你结婚皆是为了报仇!” 不不不,苏荷摇摇头,跟他结婚已经费了很大力气,总不能叫他白睡了,况且她暂时也不能离开这里,她来这里,是带着目的来的,现在目的还没达成,怎能全身而退? 她立刻扯出一个谄笑:“怎么会,我只是,有些害羞。” “昨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的。”男人挑眉,眼底深处是邪肆的笑。 苏荷一闭眼:“来吧。” 为了复仇,就当是被一头猪啃了! 念及着苏荷的身体,只来了三次。 从被子探出脑袋来,苏荷揉着酸痛的身体,去倒水。 头顶只留了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男人眉眼湛湛的盯着她:“干什么去?” 苏荷帮自己倒了杯水,又从包里找出今天下午在楼下药店买的避孕药,拆开,正要扔进嘴里,男人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蹙起的眉头诏告着他的不悦:“喝这个做什么?” 苏荷怔住,她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她准备随时走,不想离开的时候还带个球,所以才喝这避孕药。 几秒,她才干笑一声:“这不工作刚起步,我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男人的神色稍稍缓和几分:“这两件事不冲突,我可以允许你在怀孕期间办公,到时候就是把公司设计部的人全部弄到家里我也没意见,你完全没必要担心。” 苏荷:“......” 这还是那个她一怀孕就恨不得把她拴在床上的男人? 她怔愣几秒,把药扔进了垃圾桶:“好,依你。” 喝了几大口水,重新在床上躺下,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苏荷心里暗暗叹气,看来只能明天去了公司找个时间再买药了。 刚躺下,男人坚硬的后背立刻抵了上来,没有任何缝隙的,贴紧了她。 许是屋内的空调温度调的有些高,苏荷立刻感觉后背出了汗。 她往前蹭了蹭,同男人之间拉开些距离,这才舒服了些。 男人却马上又靠了过来,狗皮膏药似得,黏劲儿十足。 她薄怒:“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热死了!” “贴着你才睡得着,热的话我把空调调低点儿。” 苏荷:“......” 罢了,随他去吧,再多说也是对牛弹琴。 ――――― 翌日,天亮。 苏沉言睁开眼,许是空调调的太低,她整个人都钻在他怀里,手臂紧紧的抱着她,汲取着男人身上的暖气。 这样才像个女人,很可爱。 他伸手,带了薄茧的手指攀上她的脸庞,再滑到唇角,那嫣红的唇瓣,有着被人品尝过的痕迹,很诱人。 心头一动,缓缓凑过头去。 怀里的人却忽然动了动,长睫微微煽动,跟把小扇子似得,他的薄唇还未覆上她的唇瓣,她睁开了眼,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她开口,还回不过神来,声音软软的。 他继续凑过去,贴上她的唇瓣,浅浅的吻,他盯着她的眼:“吻你。” 苏荷:“......”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去上厕所,怎么,要一起? 吃过饭,苏荷上楼换衣服,苏沉言叫住张妈:“张妈,打扫家里的时候要仔细搜查每个抽屉,一旦在家里发现避孕药这种东西,立刻扔掉。” 张妈点点头。 苏荷正从楼上走下来,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蹙眉:“在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苏沉言神色如常,牵过她的手:“走,去上班。” 车子不疾不徐的驶上盘山公路,道路两旁的风景清新怡人,苏荷撑着下巴欣赏着,身侧男人忽然出声:“我准备下个月举办婚礼,你有什么意见?” 苏荷诧异的看他一眼,啧啧啧,三年不见,这个男人总算是有了些进步,婚姻大事知道问她意见了。 她垂眸,沉思片刻,才看向苏沉言:“下个月也行,就听你的吧。” 一个月的时间,够了。 ――――― 苏荷从电脑后偷偷探出脑袋瞄男人一眼,嗯,他在很认真的工作,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可以趁机下楼去买药了。 站起身来,拿了包,轻手轻脚的猫着腰,踮着脚尖朝办公室门口移动,是不是的偷偷瞥男人几眼。 嗯,很好,他没有注意到她。 继续踩着小碎步往外挪,再有几步就是门口了,胜利在望,苏荷完起了唇角。 远处,男人一张俊脸不动声色的隐在电脑后,修长的指尖转动着一支钢笔,偏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某人夸张的动作。 苏荷窃喜的把手搭上门把手,转动,抬脚。 眼看就要成功在某男的眼皮子下成功的逃出办公室,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一本正经的问:“你要去干什么?” 苏荷身子一僵,垮下脸来,妈的,这个男人难不成有一双透视眼? 她苦兮兮的回头,谄笑:“去上厕所,怎么?要一起?”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我没那个兴趣。” 还好他没这个兴趣,正中她下怀! 苏荷莞尔一笑,朝这苏沉言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就去啦。” 苏沉言点头。 苏荷喜滋滋的走出总裁办公室,等电梯。 苏沉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眼角邪魅一挑,拿起电话,:“于秘书,现在立刻乘我的专用电梯下楼,在大厅门口等候,见到夫人就给我拦住。” 在苏氏总裁的奴役之下,苏氏的员工忙碌的很,几乎每一层电梯都要停一下,然后会有抱着文件的小职员走进来。 以至于足足用了十分钟,电梯才在一楼停下。 苏荷出了电梯,就急匆匆的朝着门口走去。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离开时间太长会引起苏沉言的怀疑的。 “苏设计师。”忽然间凭空出现一道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荷定睛一看:“于秘书,早上好啊。” 于静点头:“早上好。” 苏荷立刻绕过于静的手臂:“那个,招呼也打过了,于秘书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身后。 “苏设计师,你要去做什么?。”于静再一次追上她,出声。 如果这时候,苏荷再猜不出于静为什么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这里,她就真的是脑残了。 她随口编了个借口:“我想出去买杯咖啡。” 于静上前一步:“我跟苏设计师一起去,正好总裁也想喝杯咖啡。”于静故意把总裁两字咬的特别重。 可苏荷心里可是门清儿,这可是赤luo裸的警示啊,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哦苏沉言那货嘴挑的很,根本不喝楼下买的速溶咖啡。 她干笑两声,拉住于静的手往回走:“那个,许秘书,我忽然不怎么想喝了,我们回去吧。” 乘电梯上了楼,总裁办公室门口,苏荷做贼心虚的推开门,探入一个脑袋,祈祷着苏沉言不要出现。 可老天无情的抽了她一巴掌,苏沉言就坐在那儿,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小截麦色的小臂,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怎么样,厕所上的还好?”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阴险男人!苏荷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撕碎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可是,这种事情也只能是想想。 她算是挖了坑,自己跳了进去。 垂眸愤愤的咬唇,点头哈腰的走进来,关上门:“特别好,环境干净又卫生,简直是各大产业的楷模。” 苏沉言眼底是揉碎了的光,透着老狐狸般的精明,他点点头:“你满意就好。” 苏荷:“......” ――――― 药是没有再买到的可能了,这个男人甚至在楼下每个店门口附近安插了眼线,她只能祈祷这两次的激烈运动不要留下什么不该有的产物。 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工作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两人去吃饭。 依云山毕竟太远,就没回去,在公司附近找了餐厅。 环境高雅,有僻静的包厢。 饭菜还没有上来,苏荷瞥了瞥四下,确定不会有什么人进来,她噌噌噌的跑到了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纤细的手指按上男人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肌肉捏起来*的,她谄笑,跟个狗腿子似得:“工作了一上午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按摩。” 五分钟过后,她巧笑倩兮的凑到男人面前:“怎么样?舒服吗?” 苏沉言偏头看她:“有什么事直说。” 苏荷:“......”她表现的就那么明显吗? 不过既然他都开口了,她也就不拘着了。 苏荷正色:“老公啊,你现在手里是握着苏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对吧?” 苏沉言静静的看着她:“继续。” “那我既然是你合法的妻子,为了表示你对我的爱意你是不是应该把股份分我一半呢?” 苏沉言双腿交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讨好的看着她,晶亮的好似落尽了星星似得。 他早猜到她此次回来靠近他的目的,可是,他不想揭穿,就算能以这样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也好。 只要是她想要的,别说是他手里的股份,就是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 可是,瞧着她算计的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 “想要股份?”他凑近她。 苏荷点点头。 男人蓦地起身,面色清冷:“我觉得如果这个请求换成是在晚上,最好你能像上次一样,制服you惑,我想我会欣然答应。” 苏荷:“......” 她真的要又一次没骨气的答应他? 好像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眼睛眨巴了两下:“也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先答应,至于制服you惑,晚上回家我再穿给你看好不好?” “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反悔?” 他怎么知道她要反悔?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她怔了一瞬,一脸义正言辞的举手发誓:“我要是反悔,我就是条狗。” 苏沉言满意的点点头:“好,我马上打电话让律师拟合同。” ――――― 傍晚。 修长的手指扣在沉黑的桌面,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至头顶上方传来:“下班了。” 苏荷恍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居然已经暗下来了。 为什么时间过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做好上演制服you惑的准备! 她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那双黑眸笑笑:“可是我手头的工作还没昨晚,我想赶完再走。” 男人黑眸如一双锐利的刀紧紧的锁住她的黑眸,那双鹰隼一般精准的眸,似乎一瞬间就能刺透她的内心。 苏荷被他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几秒,她站起身来:“好了好了,工作根本不重要,明天再做好了,我跟你走。” 男人的目光这才温和下来。 两人走出办公室。 苏氏大楼下,坐进车里。 男人驱车离开。 正值下班高峰期,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跟重度脂肪肝病患似得,车子排成一条长龙,从这头拍到那头,这尾灯像是一排漂浮的小灯笼似得飘在黯然的天幕下。 烦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苏荷乐的堵车,正好可以拖延时间,悠然的坐在跟聂小阮东一句西一句扯皮。 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拽住。 她从手机屏幕里抬眸,好看的眉头蹙:“干什么?” 男人手指在车窗上扣了扣。 苏荷一脸茫然:“我知道你这玻璃值钱质量好,不用跟我展示。” 苏沉言:“......” 终于忍不住出声,男人抬眸看着不远处:“看到了没,那四个字?” 苏荷四下里扫了一圈:“满街都是字啊,哪四个?” 男人一双黑眸流光溢彩,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私,密,成,人。”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侣装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荷上下打量他一眼,心头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开始乱窜。 男人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轻扣:“你不觉得我们的性,生活缺点儿情趣?” 苏荷回答的十分干脆:“不觉得。” “......”男人已经打开车门,侧目看她一眼:“我觉得就好,走,去看看。” 苏荷万般不情愿,坐在车子上一动不动,就跟屁股在座椅上生根了似得。 “不下来?”男人绕道车子另一侧,拉开车门,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霸气十足的看着她。 苏荷摇摇头:“外面阳光太晒,好热的。” “太阳已经下山了,没有阳光了。”男人无情的戳穿了她。 苏荷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抠啊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讨喜? “你出不出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微蹙的眉头意味着耐心的流失。 苏荷选择装死,闭上眼睛往座椅里一靠,不动了。 “这是要我抱你下来的意思?”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座椅顶端,手指下是她蓬松的栗色卷发:“我不介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抱你。” 话落,男人就钻进了车身。 苏荷也没有让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主抱的勇气,“刺溜”一下,睁开眼睛推开男人的手臂跳下车:“走吧,我忽然给后面那车的鸣笛声给吵醒了。” 男人看着她局促的模样,无良的勾起了唇角。 就是喜欢看她这幅被他吃的死死的模样。 甩上车门,关车。 大步追上前面走的头也不回的女人。 这车龙,看着再有半个小时才有可能往前挪,这时间够他们好好挑一挑了。 拉住女人的手,径直走进店里。 苏荷是第一次进这种店,被各种款式的情趣内衣羞得睁不开眼。 服务员迎上来:“先生小姐,可以为你们服务些什么?” 苏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天,看地,眼珠子乱瞟。 苏沉言倒是镇定的狠,微微颔首:“我们自己看看。” 说完,就拉着苏荷上前,十分认真的挑选那些挂在货架上单薄的连肉都遮不住的花花绿绿。 苏荷看着他淡定自若的神情,暗骂,这老禽,兽,真不害臊。 男人忽的从货架上拿下一款黑色的,拿在她的胸前,上下打量,似乎......是在想象穿上后的场景。 苏荷立刻往后一退,双手交叉挡在胸前,面红耳赤的看着男人,当真这么多人做这种事真的很丢脸唉。 男人掀唇,轻笑一声,开口,却是朝着身后的服务员:“这个,包起来。”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的挑了好些,各种款式,居然还有丁,字裤! 苏荷简直想死! 拎了一堆东西走出店,苏荷走的头也不回,一副很傲娇的模样。 苏沉言的大长腿几步就追上她,就看到女人白希的小脸气鼓鼓的,上面的红晕还为散去,风卷起黑发落在面上,说不出的勾人。 “刚刚那个皮鞭......”男人拉住她的手,薄唇轻启。 “闭嘴!”苏荷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男人脚步忽的顿住,在背后阴森森的来了一句。 苏荷瞬时头皮发麻,她回头,看着男人,那犀利的目光简直叫她无处躲藏:“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忽的凑过身来。 苏荷登时吓的闭了闭眼睛。 男人看着她一副吓得不得了的模样,笑了,真情流露的笑意,从唇梢一直蔓延至眼角。 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苏荷的发间,轻轻的将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捋顺,挽到耳后,他大掌轻抚她的脸颊:“以后就这么跟我说话,这样,才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意料中的惩罚没有落下,苏荷却听到了这么一句温柔的话。 睁开眼睛看着男人,下巴惊得都要掉下来。 许久,她不敢置信的开口:“你是在逗我?” “......”男人落在她脸颊的大拇指微动,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你是我的老婆,我就喜欢没上限没下限的宠着你,以后,在我的面前,你怎样都可以。” 什么鬼?她没听错吧。 苏荷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 男人牵着她的手朝车子走去。 苏荷跟随着他的步伐。 忍不住抬眸看向男人,男人隐在灯光下的侧脸清隽而温润,脸上的笑,那是止不住的笑意啊。 苏荷不禁想起他刚刚的话,一对真正的夫妻?无上限无下限的宠着她? 鬼才信! 就算他乐意宠着她,她也不乐意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宠着。 她掐了自己一把,苏荷,清醒点儿,不要被这么男人的外表所迷惑...... ――――― 车子在别墅停下,苏沉言把车钥匙扔给司机,拉着苏荷上楼。 苏荷现在想到回家就腿软。 好在时间还早,不用面对卧室。 她去换衣服,回到家习惯穿居家服。 拉开衣柜,她愣住了。 她的睡衣呢?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幼稚的情侣睡衣?还塞满了她的整个衣柜? 她叉腰,看着那些刻着卡通图案带着兔耳朵的睡衣,简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脑残了?怎么变这么幼稚? 两奔三的人了,在家里穿着这种幼稚的情侣睡衣,给仆人们看去像什么样子! 她简直无法想象,苏沉言这样在h市只手遮天的苏家大少,传闻中冷酷嗜血的霸道总裁,穿这种萌萌哒的睡衣出现在她面前。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反正这睡衣她是不想穿。 不行,她得找他要回她原先的睡衣。 他人呢? 四处找寻着,在浴室里,她听到了水声,还有狗的撒泼声。 他和小苏在共浴? 苏荷顿时浮想联翩,脑袋里出现了苏沉言赤身果体跟小苏挤在一个浴缸的情景...... 怀着满腔的期望打开门。 苏沉言正挽着袖口给小苏洗澡,没有脱光光,没有挤在浴缸里,只有小苏在浴缸里欢快的扑腾,苏沉言拿着花洒给他洗澡。 他的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浴室的暖光下,显得特别温和。 苏荷的胸口不知怎的,好似被什么击中似得。 “怎么了?”正出神,男人温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慌乱一瞬,回神,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目光竟不敢直视他的,局促的抓了抓衣服下摆,才开口:“我原来的睡衣呢?” “扔了。” 苏荷登时呆若木鸡,几秒,瞪大一双美目,控诉道:“你怎么能把我的睡衣给扔了?”那每一件都是她亲手挑的好吗?她喜欢的不得了,他怎么说扔就扔? “以后只能跟我穿情侣装,我们要把情侣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做一遍。”男人神色淡淡的,大手轻柔的揉搓着小苏的皮毛。 苏荷的嘴张的可以吞下一颗鸡蛋,这个男人是魔症了吧! 这绝壁不是她认识的苏沉言! ――――― 吃过晚饭,又来到了必要环节。 男人把今天买来的东西拿出来,摊开在床上,从中挑了一件,递给苏荷:“今天晚上穿这件。” 苏荷看着那件纯黑镂空的内衣,内心是崩溃的。 这种连重点部位都遮不住的衣服,买来干嘛? 她拒绝穿这种东西。 男人目光漫不经心的在她脸上打量,眼底是一层细碎的光,怎么看怎么有股痞痞的味道:“是谁今天说要反悔就是小狗,嗯?” 苏荷的脸上挂不住了。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真的不想穿这个...... 苏荷一脸嫌弃的看着男人指间的衣物:“我亲戚今天来了。” “你的经期在一个星期后。”男人瞟她一眼。 苏荷:“......” “你今天也说了,要像真正的夫妻一样,那真正的夫妻丈夫是不是该尊重妻子的意见?”苏荷改变了策略,准备跟这个男人讲道理,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无辜。 “真正的夫妻必须有性,生活”男人挑眉:“你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应该如狼,似虎,欲,求不满,正好,我可以满足你。” 苏荷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什么叫我这个年纪的女人?你是在嫌弃我老?” 男人的手不怀好意在她的高耸上轻轻一捏:“我不知道有多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 “你,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好好说话就是,动什么手!” 他的唇即刻就贴过来。 “你干什么!” “动口。” “唔......唔,你个混蛋!”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班时间,注意分寸 为了尽早脱离虎口,苏荷决定奋起。 什么谨慎小心,什么瞻前顾后,全都去死吧。 否则到时候等怀上孩子,她走都走不了! 刚到公司就立刻联系了公司内十大股东之一——王董事,除苏沉言以外我有公司股份最多的人。 也算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是苏慕云当年的左膀右臂,握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为了避免引起苏沉言的猜疑,两人约在公司会面。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沉言绝不会猜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 极其不起眼的小会议室内,公司给各部门都配有会议室,这里是设计部的会议室,被苏荷拿来征用。 刚坐下,苏荷就开门见山道:“王董事,我今天约您来这儿的目的你应该知道。 王鹤身宽体胖,带衣服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倒是慈祥的很,可能陪苏氏走到今天的人,又怎会是无能之辈? 他笑笑,聚光的小眼睛里全是精光:“这,苏小姐有些为难我了。” “不为难,有什么咱们好商量不是?”苏荷一张脸气定神闲,三年的磨练,到底是多了几分冷静自持。 “不知苏小姐想出多少钱买我手里的股份?” “王董事这您放心,您是公司的老人了我绝对不会亏待您。”苏荷笑笑,却是精明的笑意。 她忽然挑眉,朝着王董事够拉勾手,四下了看了看,方才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才是苏家如假包换的大小姐,苏氏现任董事长并不是董事长亲生的,所以,这股份转不转到我的名下,您应该自由定夺。” 王董事煞有其事的打量着她,几秒,笑了:“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过几天我给你一个答复。” “过几天?”苏荷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最多三天吧。” 苏荷微微颔首:“谢谢王董事。” ――――― 走廊的角落里。 是刚刚从会议室出来的王董事,他的对面,是身长玉立的苏沉言。 尽管站在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面前,苏沉言的气势依旧是压倒性的。 “王叔,您找我什么事?”苏沉言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 “沉言啊,不瞒你说,苏小姐刚刚来找我了。” “她找你做什么?” “谈一笔交易,苏小姐希望我能把名下的股份转让到她手里。”王鹤如实相告,苏沉言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自然是站在苏沉言这边。 苏沉言蹙眉,这个女人居然算计到了他头上?这是要玩哪一出? 从他手里夺走公司吗? 他想要苏氏? 男人忽的笑了,他想要,他就给。 就当是对她的补偿。 半晌,男人抬眸:“王叔,转给她,无论她出多少钱,不够的我补齐给您。” 王鹤却是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况且他还有自己的公司,苏家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其实对他而言没多大意义。 既然苏沉言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异议。 拍了拍苏沉言的肩膀:“沉言啊,我跟你爸爸这一辈都老了,现在这h市啊,你看你们的了,王叔看好你,好好干。” 苏沉言微微欠身。 ――――― 苏荷回到办公室,竟意外的发现苏沉言不在。 没有那个男人目光的逼视,苏荷整个人都轻松的不得了,挺着脊背,抬头挺胸,回到自己的座位。 肆无忌惮的捧着手机给江逸尘发短信。 “师父,你手头有多少江家的股份?” “小嫂子,这么久不跟我联系,跟老大复婚也不告诉我,这刚上来就问我股份的事啊,我可不乐意了啊。” “这不最近忙吗?你快跟我说说,你手里究竟有多少?” “百分之五啊。” 苏荷窃喜,苏沉言转到她名下的,加上她自己的,王董事的,再加上江逸尘的这一份,她的股票就完全赶超了苏沉言。 “跟你谈笔交易,我买断你手里的股份怎么样?” 手机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苏荷还以为是坏了。 捧着手机上看下看,冷不丁的,在她掌心震了一下。 “小嫂子啊,你是不是跟老大闹什么矛盾了?” 闹什么矛盾?他们两个本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荷微微抿唇,目光冷了几分,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移动。 “没有,好着呢,下个月都准备结婚了,我跟你哥在比赛,看谁能得到更多的股票。” “你们也太幼稚了。” 幼稚?这个借口看起来确实很拙劣。 苏荷不置可否:“就是这样,所以你能不能把股票转到我的名下。” “这个我得问问老大你们在搞什么。” “喂喂喂,师父,你连我都不信?” “信信信,行吧,转移就转移,等我的好消息。” “笑的这么开心呢,有什么喜事?”苏荷正捧着手机眯起眼睛,盯着这句话心里偷着乐,就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落进耳朵。 据苏沉言喷洒在她脖子上的热气,苏荷有点儿不安,不确定凑这么近他刚刚有没有看到手机上的内容。 只觉得手一抖,手机都差点跟扔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嗖”的一下把手机藏到身后,局促的看着男人,懊恼道:“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走路也没个脚步声。” “这是我的办公室。”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满脸的宠溺。 苏荷一把拍掉他的手:“上班时间,注意分寸!” 苏沉言刚刚回到座位,手机想了,低缓悠扬的交响乐立刻响起在整个办公室。 垂眸,是江逸尘的电话。 滑开。 男人单手插进口袋,走到窗边。 落地窗外是明媚的阳光,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被笼罩其中,原来如雪中青松的料峭被掩下,此时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有种虚化的暖。 从苏荷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轮廓深邃,被光覆盖,意外的惹人遐思。 看的她足足愣了几秒。 当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自唇边溢出,模糊不清的落在空气里,她才猛地回神。 这男人绝对有毒,只是多看了一眼,她便移不开眼。 苏荷,你可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 她暗骂自己一句,稳了稳心神,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男人的电话内容。 竖起耳朵,直勾勾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想要极力听清。 男人却没有任何征兆的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男人漫不经心的笑着,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看的清楚。 好尴尬。 苏荷快速的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手忙脚乱的翻开手里的文件。 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是打完了电话。 回座位,目光悠长深远的落在她脑袋尖上,看的苏荷那叫一个惴惴不安,偏生这时候一道手机铃声有些突兀的骤然响起! 苏荷心尖都颤了颤,低着头从眼睛缝里偷偷瞥一眼男人,拿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喂,王董事。”走廊里,苏荷压低声音,拿手微微挡在脸侧。 “苏小姐,我已经考虑好了,股份可以转让给你,股份转让书我会尽快让律师拟好。” 这么快! 苏荷眼底闪过一道诧异,这可是出乎了她意料之外的顺利。 可顺利点儿不好?她没多想,欣然接受这个结果。 “好,到时候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站在原地简直高兴的想要在原地转圈,但鉴于这里是在公司,为了避免有人把她当成神经病,苏荷忍住了。 在内心小小的雀跃了下,掩下喜意,神色如常的进了办公室。 刚踏进门口一步,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江逸尘的。 她看了一眼男人,他垂着头没看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苏荷默不作声的退出去。 “签了我名的转让书已经发到你邮箱,完了接收打印一下,签上你的名字就生效了。” “好,钱我给你转过去。” “你今天似乎很忙?”苏荷猫着腰企图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坐到座位,却还是被抓包了。 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总之看着男人探究的眼神,她不敢与之对视,垂头在座位上坐好,摆弄着手里翻开一页后就再也没动过的文件,若无其事道:“噢,都是客户。”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方才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 苏荷盯着那继续垂头忙碌的身影,不知怎的,心口有些堵,可她到底在不心虚什么呢? 说到底,这些,都是他苏沉言欠她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结局篇上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转眼便是大婚。 虽说是二婚,排场却一点儿都不逊于第一次结婚。 不过,就算这婚礼办的再声势浩大,她都不稀罕了。 第一次她穿上婚纱嫁给他,心里还是满满的爱意,而这一次,她身披白纱,却只为复仇而来。 人人都说苏沉言爱她入骨,她是当年一刀刺进他心口的人,他亦选择无悔牵起她一袭白纱。 可他们怎么知道? 就是这个男人,杀害她的父亲,囚禁她,叫她因抑郁症失去了腹中的胎儿! 这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叫她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恨他,便也定要他也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整场婚礼,苏荷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这热闹。 她的心思,不在这场婚礼上,而是在今天晚上。 ――――― 一场欢宴,宾客尽散。 他替她挡酒,喝的酩酊大醉。 苏荷在酒店开了间房,把男人送了进去。 男人睡的很沉,呼吸绵长。 她离开房间到走廊上打电话。 挂断电话,回到房间。 不得不说,站在城市的至高点看这个城市的夜景着实是一种享受,这个时间点,满城灯火摇曳,那些细碎却明亮的光点,就好似天上的星星坠落下来。 阳台上有风,掀起她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好看的不似真人。 夜风有些凉。 可明明是和煦的春日,又怎会冷,是她自己心冷罢了。 当时她盲了心盲了眼,看上这个男人,叫自己落到如今的下场,今天,是她将这一切全数奉还给他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高兴的,可心底,却没有一丝的畅快。 爱一个人要比恨一个人容易得多。 她眯着眼看着远处晃动的海波,眼底像是覆上一层薄薄的雪,一片清冷,瞳仁深处,有薄冰。 扣扣——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满室寂静。 她将凌乱的发挽到耳后,一步一步走回客厅,摇曳的清辉中,那背影竟生生透出一丝凉薄。 玄关处,转动门把,开门。 一个妖娆女郎走进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按着我吩咐你的做。”苏荷凝视着她的眉眼,脸上没什么波澜。 女人站起身来,高跟鞋敲到在洁净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风情万种的走至床边,俯身,一双上挑的眼睛眯起,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传说中h市所有女人最想上的男人。 他长得,确实够这个格。 深刻的浓眉结构,高蜓的鼻陪岑薄的唇,一双眼睛尽管紧紧的闭阖着异能拼凑出一股子沉稳和英气逼人。 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垂在眉眼处,是放荡不羁的弧度,有光洒下,落在眼睑处,刻下一小方阴影,衬得一张脸愈发的立体。 疏狂和清冷两种感觉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那是叫人无法抵挡的致命吸引。 女人已经移不开眼,她勾唇,唇瓣间溢出一丝轻笑:“如果我把持不住睡了他呢?” 苏荷身子僵了一下,几秒,恢复,一张脸淡漠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起身,一身中国古典旗袍将她较好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都是叫人不能企及的风情。 穿了高跟鞋,高挑的身子同男人擦肩而过,她没回头,只是淡淡起唇:“随你。” 有些冰凉的指尖,却被人攥住。 那是熟悉的滚烫温度。 她脚步顿住,垂眸。 男人一双浓黑的眉微微蹙起,却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睡的不太踏实的样子,薄唇间有呓语轻轻的落在空气里。 不大不小,恰好可以叫苏荷听清。 那是......小荷儿。 苏荷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公司里,他拽着她的手,霸道的说,从今以后,我也要叫你小荷儿。 小荷儿小荷儿,别人叫出来没有让她心碎的味道。 只有他,像是一道重击砸在她的心口,丝丝缕缕的痛,蔓延。 眼底凝结的冰,出现裂缝。 可她怎能丢盔弃甲? 咬唇,将这刺痛感压下。 她拿上就要成功了,这是最后一步棋,下好了,苏沉言满盘皆输,从此落魄潦倒。 她从一开始,就是要让他驶去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财产,苦心经营的公司,一段令人艳羡的婚姻,这些,她都要夺走。 唯有如此,那两条死在他手中的命,才能安息。 她,才能不用日日活在过去纠缠的噩梦中。 一切都将结束,她没理由收手。 伸手,一根一根,把男人扣在她指尖的指头,掰开。 面无表情的离开,空气里余下她冷若冰霜的嗓音:“明天早上天亮之前把照片给我发过来。” ――――― 偌大的酒店,只余下妖娆的女人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女人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在床边坐下,伸手,指尖一寸一寸的朝着男人英俊的脸凑过去。 在距离男人的唇角只余下五厘米的地方,她的手腕,倏的被人紧紧攥住。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眸,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森然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泛着寒光。 哪儿还有先前的醉态。 他一把用力甩开女人的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女人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手肘重重的磕到了地板上,她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哪儿还有先前撩人嚣张的模样,她胆怯的看着苏沉言:“苏,苏先生......我......” 苏沉言的视线不曾在她脸上停留半刻,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片刻之后,有黑衣保镖走进来,微微俯身,呈上手里的东西:“苏总,您要的东西。” 苏沉言从他手中接过厚厚一沓照片,走至女人身侧,手一扬,冷声道:“用你的手机拍下这些照片,发给她。” 男人一个眼神就叫她吓得浑身发抖,此刻哪儿敢忤逆,连话都不敢多问一句,从地板上拾起散落一地的照片,一一拍下。 发至苏荷的手机。 “苏先生,我,我全部都发过去了。” 苏沉言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滚!” 女人连连点头,连跑带爬的走了。 苏沉言拿了照片,离开酒店。 ――――― 依云山。 苏荷回来后洗了澡,吃了饭,早早的就睡了过去。 太累,身体累,心更累。 夜里,卧室的门悄悄被拉开一条缝,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轻手轻脚的脱衣服,上床。 女人习惯性的环住他的腰,脑袋趴在他胸前。 夜,寂静无声。 ――――― 翌日。 苏荷醒的很早。 刚起来,手边是一片刺骨的冰凉,很不习惯。 她坐在床上微微恍神。 空气里还漂浮这似有似无的冷香,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叫她爱到骨子里,却也很到骨子里。 拿过床边的手机,照片已经发过来,她打电话给已经联系好的市内最大的媒体,照片,一个小时后就会疯狂的传播开来。 到时候,苏沉言在新婚夜出轨的消息,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待他声名狼藉。 这一切,便都尘埃落地了。 没穿鞋,赤脚踩在地上,拉开窗帘,阳光顿时洒满整间卧室,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远处的跨海大桥依旧矗立着,远方鸦青色的天掩映着青山,一条大海平静无波,唯有海面上闪着细碎的光。 无声,寂静。 却沉沉的压在人心头。 她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久,这里有那么多回忆,或好或坏,总归是有些不舍的。 可是再不舍,总要离开。 人生就是这样,反复得失,反复找寻。 三十年的时光,恍然如梦。 曾经的黑暗在这一刻被光照亮,她心底的阴霾被渐渐驱散,这一刻,终于可以重新开始。 唇角缓缓露出笑意。 她把头发往后一撩,拿出行李箱来,开始收拾东西。 她在这里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他买的,属于她的,少之又少。 拉开衣柜,入目是一排排整齐的情侣装,从睡衣到外套,一路排开。 他说,这样才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他说,你是我的老婆,我要无上限无下限的宠着你。 他说,我们要把情侣应当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 那些甜蜜,都历历在目,鲜活如昨。 只是,那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为何,这些她统统都记得,可又为何,看到这些,想到这些,她会疼,会想哭? 她眨眨眼睛,生生压下这不该有的情绪。 他跟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结局篇中 拎着行李箱下楼,迎面碰到走过来的张妈,惊诧的盯着苏荷身后大大的行李箱:“夫人,您这是......”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近期都会住在那儿。”苏荷站在客厅里,卡着张妈慈爱的脸,心里堵堵的,到底是有些不好受。 一个畜生待久了都会处出感情来,更何况苏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张妈愣了一愣:“那少爷也会跟着夫人住过去吗?” 苏荷看着张妈鬓角新冒出来的斑斑华发,到底是不忍心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她,抱住张妈,纤细的手指在张妈后背轻轻拍了拍,弯着唇角,眼眶却没出息的红了:“对,张妈,他跟我一起去,过段时间时间我们会回来看您的。” 话毕,苏荷撒手,转身。 高跟鞋“嗒嗒”的敲打着地面,在空旷的客厅留下最后的声响。 无声流下的,还有砸在手背的泪,透明而滚烫。 刚刚走出房门,苏荷抬头看看天,连天都阴沉沉的。 怔愣间,身后,却传来阵阵狗吠声,紧接着,还未回头,一个庞然大物毫无预兆的窜到她面前。 长长的毛发被修剪,那张黑亮的眼睛终于露出来,站在原地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低低的呜咽声从它的喉咙间低低溢出。 苏荷蹲下身子,与它平视,小苏立刻凑上前来,脑袋亲昵的蹭在她的掌心。 心底一阵不舍。 当初是她救的小苏,而现在,要抛弃小苏的人也是她。 她想带小苏走,可小苏的身上,有着太多关于他的影子。 她想要彻底的同过去决裂,不留一丝余力的把这个男人从她的生命中剥离出去。 所以,小苏,对不起。 苏荷俯身,把唇凑过去,快速的在小苏的脑袋上映下一吻,起身,拉着行李箱转身。 狗是多么敏锐的动物。 苏荷刚走出两步,裤脚就给小苏咬住,她垂眸,小苏急切的在她脚边打转,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它不想让她走。 苏荷低低出声:“小苏,松开。” 小苏素来很听话,这次,却固执的不肯松开。 直至苏荷故作凶冷,蹙着眉头朝它低喝一声:“放开!” 小苏才怯怯的看着她,缓缓松开。 苏荷抹一把泪,走掉。 身后始终有低低的呜咽声追随。 直至她坐进车里,隔着一段距离回头看,小苏前脚把在铁艺大门繁复的花纹间,透出缝隙,痴痴的看着她。 心口猛地一痛,苏荷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许久,一刻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 靳言坐在座椅上,看着电脑里活色生香的场面,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机身上轻扣,他出声,不疾不徐:“苏大少,你在搞什么?这是昨天晚上被你太太捉歼了?” 苏沉言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前两颗纽扣,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袅袅升起水汽遮住男人的眉眼,那神色看不清楚,只觉语气淡然的很:“她把照片发个你了?” “嗯。”男人点一支烟,指间光火明灭,吸一口,笑笑:“这照片,发还是不发?给句话。” 苏沉言悠闲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搭在把手,偏头,微微眯起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发,为什么不发?” 既然苏荷想看着他一无所有,他便如她所愿。 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他都依她。 ――――― 当手机上铺天盖地都是苏沉言的桃色新闻,苏荷看着窗外,唇角缓缓的勾起。 骤然有雨滴落在车窗,滴滴答答。 苏荷瓷白的指尖覆上车窗,有微微的凉。 下雨了。 不大,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耳朵里,狭小的车厢内,有些沉重。 不过只持续了几分钟,车子就在苏氏的地下车库停下。 苏荷下车,行李箱已经放进她租的房子里。 从负一层,直接乘电梯上去。 大厅,聚了一群人,围在桌面叽叽喳喳讨论着,苏荷不肖想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桌面上摆了一张报纸。 苏荷走过去,一群人立刻作鸟兽状,别看一个个都踩着恨天高,跑起路来利索的很。 她拿了报纸,转身。 身后低低的议论声立刻钻进耳朵,连同不屑的嗤笑声,当然,也有少数可怜她的声音。 苏荷走的头也不回,唇角渐渐勾起冷笑,他们是在看她好戏?可惜,这戏是她一手导的。 坐电梯,径直来到总裁办公室。 这条路她不知道走过多少遍,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走的意气风发。 她,也终于有能力把这个男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本以为会看到男人颓废的模样,不过,是她想多了。 苏沉言这样的人,即使是面对死都能处事不惊,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他甚至看起来比平日里愈发的冷静,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靠在椅背里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眉眼间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运筹帷幄。 她恨极了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 俯身,一双黑眸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微微欠身,把手里的报纸连同一份离婚协议书一份总裁职位转让书摊开在桌面上,轻笑开来,那狠厉的模样像是一只带刺的玫瑰:“苏先生,离婚礼物,喜欢吗?” 男人看都没看一眼“礼物”,只是挑眉看向她:“离婚?” 苏荷抽出那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直接反倒最后一页,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签字,否则,我让你在h市活不下去。”平淡无波的语气,却携着最残忍的恨意。 苏沉言一动不动,一双黑眸始终静静的落在她的面上,无波无澜,半晌,他起唇:“失去你,我才会活不下去。” 听闻此话,苏荷微微怔了一下,几秒,却蹙起了眉头,冷冷的看着他:“苏先生,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男人忽的大手一伸,将她拽进怀里。 苏荷双手撑在他胸前,目光如炬,透着拒人与千里之外的疏冷:“松开我,否则我立刻叫保安进来!” “乖,别动,我给你讲个故事。” 谁要听他的狗屁故事! “我们都结束了,苏先生,故事留着给别人讲吧。”苏荷眉眼间已经渗出薄怒,她从来不知道,苏沉言竟然如此缠人。 “都要结束了,安静听我讲完不好吗?就十分钟。”男人眼底透出一丝淡淡的荒凉,语气里都带了祈求。 罢了,就一个故事而已,这个男人要发疯,叫让他发好了。 苏荷安静下来。 男人的目光落在空气里,目光一片涣散。 几秒,淡淡开口:“有一个小男孩,他出生在一个极富有的豪门,可是他一直不快乐,因为他总是看到自己的母亲偷偷抹泪,他一直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哭,直到他十岁那一年。” 他的语气很低缓,散开在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忧伤:“那天,是一个雨天,母亲,他,姐姐出去逛街,母亲开的车,车子回到家里的别墅附近时,忽然,随着一道骤然响起的闪电声,车子猛地撞到了墙角,母亲当即撞的血肉模糊,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姐姐护住了他,那场车祸的最后,妈妈跟姐姐离他而去了,小男孩儿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当母亲气息奄奄的趴在方向盘上时,眼前的场景。” 男人忽的垂下头,顿了许久,才开口:“那天,他看到自己的爸爸,跟另外一个女人抱在一起,他们,在接吻。从那天起,一股恨意就在小男孩儿的脑袋里生根,直至后来,小男孩儿渐渐长大,他寻到了当初害死妈妈和姐姐的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被爸爸保护着,他杀不了她,他把目光转移到了女人的家人上。一个雨夜,他开车撞死了那个女人的丈夫,也是那天晚上,他遇到了那个女孩儿,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会爱上她,可现在,当他发现他再也离不开她,她却要走出他的世界。” 男人沙哑的声音嘎然而止。 整个时空好像也凝固了,苏荷怔怔的看着男人发红的眼眶,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泪水划过唇边,她看着他,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那个小男孩儿就是你,对不对?” 原来这才是他们之间的半生。 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 所以,当初父亲在那个雨夜死在她怀里,所以,他把她囚禁在他身边,疯了一般的折磨。 可为何,偏偏要爱上她? 她明明......是他的仇人啊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局篇下 他大手颤抖着覆上她的脸颊:“苏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荷把头埋在他怀里失声痛苦:“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为何叫她这么辛苦的恨着他? 他知道不知道,恨着一个自己爱的人有多痛? 有多少次看着他想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社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恨,就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身边,可是,她不能,她始终以为他欠她两条命。 可现在,才知道,他不欠她的。 一命抵一命,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亏欠。 苏沉言垂头,手指穿过她的发间:“都过去了,荷儿。” 苏荷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怎么能过去?你看看今天的微博,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你要不给广大市民一个解释,以后出门上街是会被扔西红柿鸡蛋的!” 男人忽的笑了,拿过报纸,指着版面上露出一个模糊侧脸的女人:“你看看,这侧脸很眼熟?” 男人不提还好,这仔细一看,苏荷懵了,妈的,这可不就是她的脸? 登时一双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眼睛瞪大,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用力拽住了他的耳朵:“好你个苏沉言!你居然敢阴我?” “老婆,疼,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后来,多日后,当苏荷跟江逸尘通话,发现就连股份转让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男人搞的鬼,她怒了,当晚就一脚把男人踹下床,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去睡沙发!” 这个腹黑又无良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 两周后。 当苏荷昏昏沉沉从床上起床,竟发现已经晚上了。 天呐,已经连着两天因为睡过头没去公司了! 立刻翻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好你个小子,早上起床也不叫我?” 男人勾唇,温淡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过来:“睡醒了?睡的怎么样?” 眼前一众董事盯着眼前总裁脸上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表情,心底无数头羊驼奔腾而过。 原先高冷的霸道总裁,不知怎的,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妻奴。 全h市的人都知道了,苏家大少苏沉言有个宠上天的妻子。 “睡你妹!”女人的声音格外的暴躁。 气冲冲的挂断电话,女人肚子咕咕叫了。 下楼,已经有饭香味传来。 不过还没吃,胃里就已经开始翻涌。 有过当妈的经验,苏荷当即就愣在了那里,眉头一蹙,不是吧,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她“噔噔噔”的跑上楼,气喘吁吁的给男人打电话:“苏沉言,怎么办?我好像有了?” “有什么了?” 苏荷:“......” “我可能有孩子了,你快带我上医院!”苏荷局促不安的捧着肚子,满屋子走来走去。 电话那端,男人挂断电话,淡淡的扫视一圈:“今天的会议就来到这里,明天继续。” “可是总裁,这个案子必须在今天有个结果,这会议不能推迟,明天客户......总裁!”在于静孜孜不倦的劝阻声中,苏沉言早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所有董事:“......” 马不停蹄的驱车回到依云山。 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刚进卧室,女人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我刚闻到饭味儿觉得很恶心,这个月亲戚又没来,我,我好紧张。” 男人摸摸她的脸蛋:“别紧张,走,我们去医院。” 给刚刚把饭端上桌的张妈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的身影:“少爷,夫人......” 两道人影当即就消失在眼前。 车子在市医院停下。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两人看着医生,苏沉言看起来比苏荷都要紧张:“医生,什么情况?” 医生盯着b超看凌乱好一会儿,面上方才露出丝丝的笑意:“恭喜先生,你的太太已经有了六周的身孕,而且,似乎是龙凤胎。” “龙凤胎!”男人欣喜之情难以自抑,捧起苏荷的脸蛋就是两口:“老婆,你听到没有,是龙凤胎,我要当爸爸了!” 旁若无人的热吻看的站在一旁的医生红了老脸。 苏荷面上浮现一层红晕,抬手软绵绵的砸在他胸口,娇嗔:“我又不是聋了,龙凤胎就龙凤胎呗,你至于这么高兴?” ――――― 依云山。 “少爷,夫人,你们干什么去了?” 苏荷喜滋滋的走进厨房,拽着裙角,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张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怀的还是龙凤胎!” 张妈顿时喜极而泣,慌乱无措:“夫人你可是又怀孕了,张妈我盼着天盼了多久了!”几秒,抹了抹眼泪:“夫人,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有没有什么东西酸酸辣辣的?”苏荷眨眨眼睛。 “酸菜鱼怎么样?” “好,就这个,辛苦你啦,张妈。”苏荷光是想着,口水就都要流下来。 男人走过来刮刮她挺翘的鼻子:“你个小吃货!” 两人沙发上坐下,苏荷靠在男人怀里:“你说如果我要是变成大胖子,水肿的水桶一样,你还爱我吗?”她用手在空气比划着。 男人很认真看她几眼:“这个,容我仔细想想。” “你居然还要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苏沉言,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苏荷撸起袖子,叉着腰,除胡子瞪眼的模样格外的可爱。 “我只是在想,到时候你的汹大到我难以掌握的地步怎么办?”某男风轻云淡的看着他。 “你,你你个老流,氓!”某女没出息的红了脸。 “老吗?让我身体力行给你展示一下?” “我是孕妇,孕妇你懂吗?” “我说过要对你做什么了?” 苏荷怔了几秒,傲娇的扭过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 ――――― 十个月后。 医院。 羊水不停的从大腿间流出来,苏荷躺在担架上,因剧烈的痛意笑脸一片惨白,指甲深深的嵌入男人的手心,一双眼睛无措的盯着他:“老公我好害怕,好痛......” “老公在,不怕不怕。”男人手心里慢慢都是汗,听着苏荷一阵接一阵的抽气声,吓的心脏都快要停了。 听说同分为十二级,女人生孩子是最痛的一种,那痛意可想而知,况且,苏荷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宝宝,这种痛将会双倍的施加在她身上。 想到这儿,男人心底一阵害怕。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苏荷被移到手术台上,头顶是刺眼的白光,医生端着各种冷冰冰的器械走过来,一想到这些器械一会儿可能要钻进她的体内,苏荷吓的头皮都发麻,偏偏顺产还不能打麻醉,又不能晕过去,她快要哭了简直。 身体忽的一阵剧痛,宫口一阵惊鸾。 “开到十指了,准备生。”有医生沉着冷静的声音开始传来:“苏小姐,接下来,按着我的说法慢慢来,不要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可是刀已经架到脖子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苏小姐,慢慢吸气。” 身下剧烈的痛意传来,苏荷额头上满满的汗,按着医生的指导,吸气。 耳后便是不停的吸气,用力,呼气。 筋疲力竭,直至最后苏荷再无半点力气,浑身都是汗。 她摇头:“不行了,我不行了,没力气了。” 医生焦急的看看苏荷:“孩子的头部快出来了,苏小姐,用力啊,你这样孩子会死在你腹中的!” 苏荷累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医生扭头对一个护士说:“叫她丈夫进来。” 苏沉言急冲冲的来到手术台前,看着苏荷虚弱的模样一颗心疼的要命。 “苏小姐目前的状况很不乐观,你帮她打打气。” 从来都镇定的男人慌乱了,几秒,才勉强冷静下来,攥住苏荷的手:“老婆,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们不能再失去这两个孩子了,你不是还想着以后一家四口去旅行吗......” 苏荷看着他,眼泪掉出来,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忍着剧痛,一道道肝肠寸断的嘶吼声自她口中溢出。 从紧紧攥着男人的大掌,到最后张嘴紧紧咬住他的手臂。 像是耗尽全身的力气,已是渐渐开始变得模糊,隐约间听到先后两道响亮的啼哭,医生欣喜的从她身下抱出两个孩子。 “苏小姐,恭喜你,生了!” “生了生了!小荷儿你听到没有,你成功了!” 病房里,男人欣喜的声音混合着两道婴儿的啼哭声传出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八章 :番外一顾柳夫妇篇 柳嫣然把顾景希扔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驱车离开。 顾景希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黑色的短发带着微微的卷,唇红齿白的,长得比小姑娘还秀气,小小的身子侧过去,趴在车窗上,对着窗外挥手。 车窗外,幼儿园门口小姑娘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 柳嫣然平视前方,细长的眉微微一蹙,伸手拽住顾景希的小耳朵,咬牙切齿低吼:“顾景希!” “妈妈,疼!”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小男孩儿的嘴里发出。 柳嫣然松开手,美目一瞪:“跟我说说,今天上午为什么欺负人家小姑娘!” 顾景希皱皱可爱的鼻子,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因为她长的好看,我喜欢她,爸爸跟我说了,遇到喜欢的姑娘就要上去亲,先亲了就不吃亏了。” 顾江河这个死男人,怎么当爹的,都教的些什么! 柳嫣然打转方向盘,拐弯:“你这么小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话刚落,柳嫣然脸色微变,后视镜里,隐约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远不近的跟着。 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景希还在滔滔不绝的表述着自己的爱情观,柳嫣然伸手捂住他的小嘴,声音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别说话,坐稳了。” 顾景希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柳嫣然加快速度,但因为是在市区,到底有些堵车,后面那辆黑车始终如影随形的。 跟顾江河在一起久了,柳嫣然自身便也生出一种警惕感。 面色凝重的开着车,从仪表台上取下手机扔到顾景希怀里:“快,给你爸打电话。” 虽然是小孩儿,却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顾景希整张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捧着手机拨通了顾江河的手机号。 几秒后,顾景希无奈的摊手:“妈妈,爸爸的电话打不通。” 后面的车子越逼越近了,目标已经很明显,柳嫣然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目光有些慌乱的扫了一眼顾景希:“继续打。” 前方没路了,只能拐弯,可右侧的街道是新修的,人流很少,如果发生什么,无法呼救。 可眼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柳嫣然把车子右转,只能拼命的往前开,这条路的尽头左拐,就到家了! 汗水打湿额前的发,柳嫣然满脸凝重。 顾景希耷拉着头,放下手机,趴在车窗里看了一眼紧紧跟随的车,仰头不安的看向柳嫣然:“妈妈,我们是不是被坏人给跟踪了?” 柳嫣然摸摸顾景希的脑袋,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景希不要害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前方,忽又有一辆一模一样的桑塔纳截住了去路。 眼看就要相撞,柳嫣然心头猛地一惊,用力踩下刹车,“嗤——”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后,车子停住。 前后两辆黑车上隐约走下一群人来。 柳嫣然慌忙将车子落锁,解开安全带,将顾景希紧紧抱进怀里。 “扣扣——”有人在车窗上敲打,柳嫣然抬头,是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穿一件蓝色铆钉无臂牛仔装,里面是黑色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 顾景希抓住柳嫣然的衣襟,从她怀里偷偷扫一眼,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妈妈,他们会把我们抓走吗?” 柳嫣然摇摇头,面色一片复杂,把顾景希的脑袋按进怀里:“不会的,爸爸一定回来救我们的。” 忽的,窗外的黑衣人走了。 柳嫣然松一口气,想要拧动钥匙发动车。 “砰!”的一声巨响毫无征兆的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大片的玻璃碎渣朝着面门袭来,柳嫣然眼睛骤然一缩,心底惊起层层巨浪,立刻弯下腰,把顾景希紧紧护在身体下。 好一会儿,“咔嗒”一声,车门开了。 脑袋后的头发猛地被人拽住,没有丝毫怜惜,扯得头皮一阵发痛,柳嫣然不得不仰起头,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他正狞笑着,把手里狼牙棒朝后一扔,加大手里的力气。 柳嫣然不得不跟着起身。 被生生的从车厢里拽了出来。 顾景希跟着跳下车,抱住男人的大腿狠狠的张嘴咬下:“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妈妈!” “啊——”男人吃痛,下意识的一甩,顾景希小小的身子飞了出去。 柳嫣然一颗心都吓得差点掉出来,眼眶发红的大吼一声:“景希!” 几秒后,另一个男人走过去,拎小鸡一样拎起顾景希,顾景希小胳膊小腿胡乱的蹬:“放开我,你个坏人,放开我!” 看到顾景希安然无恙,柳嫣然松了一口气。 两人先后被用力的仍在了后座。 柳嫣然慌忙的抱住顾景希,上下打量,一张脸惶惶不安:“景希,怎么样?有哪里疼吗?疼的话就告诉妈妈,啊。” 顾景希小脸笑笑,抬手摸摸柳嫣然的脸:“妈妈我没事,我是男子汉,妈妈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柳嫣然把顾景希的脑袋抱进怀里,热泪盈眶:“有景希在,妈妈,不怕。” “吵什么吵!”前面忽然传来一阵不耐的暴喝声。 柳嫣然攥紧手里的手机,藏到身后,摸索着偷偷拨通第一个号码,这是她和景希最后的希望了。 嘟嘟的电话声不停的响起,几秒后,那段终于传来一个冷肃的男声。 柳嫣然面色一喜,前面忽然有人跳过来,劈手夺过手机,用力往车窗外一甩,机身砸在路边的岩石上,四分五裂。 那人唇角扯出森冷的笑:“这么不安分?看来,只能给你们来点儿颜色看看了!” 柳嫣然面如寒蝉,抱着顾景希躲进最角落,看着男人邪恶的笑意,瑟瑟发抖:“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有白影一晃,柳嫣然晕了过去...... ――――― 顾江河看着突然没了信号的手机,蹙眉,再一次拨过去,这次,是彻底的无人接听。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顾队,心理专家薄教授说这五起连环杀人案件可能均出自一人之手,你怎么看?”一道询问的男声忽然插进来。 顾江河怔了一下,猛地回神,放下手机,看向前方的大屏幕,神色凝重:“我同意他的看法,这五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几乎大同小异,对死者尸体的处理方式也几乎没有任何的误差,每次都是准确的从大腿根砍下,切割面极其平整,手法之娴熟,堪比专业医生。”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顾江河双手撑在漆黑的桌面,黑色的短发下,英俊的眉眼覆上如墨搬的浓黑,映有苍鹰的银色吊坠从t恤里掉出来,在空气里无声的转动,折射出泠泠冷光。 半晌,男人眼睛微眯:“暂时我们可以把目标锁定为医生或者屠夫,另外,所有的死者都是警察或者警察的家属,所以这个人一定会经常出没在警局附近,告诉勘察小组,重点监控附近医院或是屠宰场到警局的路段,去寻找一个看起来跟常人无异,甚至更为温和的人,行动小组,跟我去最新案发现场走一趟,死者的血液还未凝固,作案者应该还未走远!” “是!” ――――― 死者陈申的家里。 死者为局里陈诚的父亲,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居住在h市的城中村,地域较为偏僻。 顾江河走进一座民居,有些年代失修的木门上有着斑驳的光影,院里是一颗老桂花树,桂花树的下的石头上,有斑斑的血迹,还有凌乱的脚印,分不清是谁的。 屋子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摇摇晃晃的悬挂在空气里,四处还漂浮着汽油和血腥的混合味道,令人作呕。 顾江河目光一寸一寸的在桂花树到房屋的这段距离来回游移,死者是在桂花树下发现的,但他是在屋子里被烧死的,所以说凶手在死者死后进行了尸体转移,那么,必然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 他的视线猛地顿住,蹲下身子,目光凝聚在死者的指甲缝里。 那里,除了血迹还有一些皮屑和毛发。 极有可能是在挣扎过程中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 顾江河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收集到一个小袋里,缓缓起身。 口袋里,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他拿出手机,垂眸,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 不知怎的,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太阳穴处忽然突突的跳动起来。 几秒,接通。 “喂,好久不见,老朋友。”电话那端,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顾江河握紧手机,不动声色,唯有面上如覆白霜:“你是谁?” 男人不答反问:“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一句话,顾江河登时变了脸色,蹙眉,冷硬的唇线抿成一条,一双黑眸暗潮涌动:“这五起连环杀人案都是你的手笔?” “还不算太笨。”男人轻笑起来,笑声里透着某种癫狂的bt:“不过,那些只是饭前甜点,我有一份更大的礼物要送给你。” 顾江河眉头轻拧,不语。 电话那端,却传来女人和小孩儿的哭闹声。 那是......柳嫣然和顾景希的声音! “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男人轻轻开口,轻飘飘的语气如同在逗弄一只蚂蚁。 男人高大的身子猛地一晃,顿时如置冰窟,扣在机身上的手指缓缓收紧,直至指关节都变白,男人才用力压下胸腔里的怒火,开口:“你想怎么样?”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男人语气微顿:“我给你两天时间找到我,如果两天后,你还是没能找到我,这起连环案,将会变成第六起,如何,顾警官?” “如果我不玩儿呢!”顾江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不玩儿怕是由不得你!”男人带着狠劲的声音落下。 电话挂断了。 顾江河缓缓垂下手,目光森冷的近乎可怕,不知站了多久,抿唇,离开。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站在屋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唇角无声的勾起,那笑意,森然恐怖。 ――――― 整整一个下午,顾江河倚在桌边,看着眼前的白板,上面是一张张死者的照片,他看一会儿,大笔在上面挥洒几笔,将案件之间的联系脉络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个白板。 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凶手是有预谋的杀人,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完美无缺,几乎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他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说不定,早已将自己伪装的与常人无异。 有人推开警局大门。 顾江河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板。 那人走过来,将一份薄纸递到顾江河面前:“顾队,检查报告出来了。” 顾江河看过,放在桌面上:“有什么发现没?” 男人颓败的摇摇头:“没有。” 顾江河眼底的光暗了暗。 视线重新落在白板上,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每一个案发现场的场景,忽然,他黑色瞳仁一缩,不对,每一个案发现场,除了血腥味和汽油味,还有一股别的淡淡的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只是此刻,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明明答案马上要破口而出,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偏偏堵住了。 顾江河转动手里的黑色签字笔,一双黑眸里眸光不停晃动。 几秒,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来了,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乙醚的味道! 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一个医生。 而距离警局比较近的医院诊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 但他如此专业的刀法,不会是小诊所的医生,只能是较大型的医院。 那么,目标剩下三个。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顾江河的思绪。 接通,依旧是那道带着阴森笑声的男声:“顾警官,你还剩下三十八个小时。” 挂断电话,顾江河一拳砸在桌面,桌面赫然一道裂缝。 他把手指插进浓密的黑发,黑眸里迸出一道癫狂的狠厉来。 ――――― 夜里没回别墅,别墅里不会有人,没吃饭,和衣在办公室睡下。 窗外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三个医院,那么多医生,他到底应该怎么断定凶手来自于哪个医院? 苦思冥想却无果。 天快亮时,才缓缓睡去。 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柳嫣然和顾景希就站在一片熊熊大火中,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遍一遍的叫着他,可他站在火光外,却怎么也越不过去,眼睁睁的看着火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将两人的身影吞噬其中,一道道凄厉的哭声从漫天大火中传出来...... 瘫坐在床上,顾江河许久都喘不过气来。 许久,掀开被子,下床。 驱车,径直去了市医院。 医院里人流量很多,不停的有医生走来走去,穿白大褂,面色或冷静或焦急的从他身侧走过,路过手术室时,从门缝里他看到了那些医生拿着手术刀在病人的身体上挥舞。 他忽然想起每一具尸体的伤口切割面,断的都是右腿,正常人的切割面肌肉撕扯方向应当是从里之外,可他印象里的所有尸体,是从外到里。 这说明,凶手是左撇子! 顾江河面色一变,黑眸里闪出清亮的光,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握成拳头,三步并作五步,上楼,径直去了院长室。 拿出自己的卡牌,院长微微一愣:“坐吧。” “我想知道医院里有几个男医生是左撇子。” 院长取来了所有医生的资料,一一指出,并不多,三个。 顾江河眼神专注而安静的浏览着三个人的资料。 第一个,是个有些微胖的男人,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可以排除。 第二个,一个面向极其冷酷的男人,约莫三十岁,眼底有精光,并没有任何的病态。 第三个,当看到照片时,顾江河心口一颤,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可是,他想不起来这是谁。照片里,男人戴黑框眼镜,笑的很温和,笑意却不及眼底,有股很怪异的感觉,看的让人脊背生凉。 顾江河把资料放到一边:“许志和医生现在在医院吗?” “不在,昨天就请假了,说是家里有点事。” “他请了几天假?” “三天。” “好,院长,谢谢您的帮助。” ――――― 下楼,朝着刚刚记下的地址驶去。 一栋居民楼前,停下。 上前按门铃,却没有人开门。 正好有人戴黑色棒球帽出来,他随手抓住:“请问许志和是住在这里吗?” 那人忽然抬头,对他咧唇,无声的笑,似鬼魅般蔓延。 那张脸,渐渐与医院里照片上的男人重合。 是他!没错! 这张脸,符合所有凶手的心理特征! 只是当他回神,那身影已经走远。 顾江河拔腿追上去,追到一条小路,那道身影却消失了。 这里,许志和要比他熟悉的多。 顾江河站在小路入口,看着空荡荡的小路,面色说不出来的阴沉。 口袋里的手机忽的响了。 接通。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可还是差那么一点儿,时间已经剩下二十个小时不到,祝你好运。” 顾江河抿唇,几乎要将手里的手机生生捏碎。 半晌,回警局。 “召集所有人开会”沉着冷静的落下一句。 半刻,所有人都到齐了。 顾江河站在桌前,前面的屏幕上是许志和的照片,男人面无表情的扫视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秘密埋伏在阜康小区,一旦看到凶手出现,立刻缉拿,必要时刻,可以开枪。” 小区附近的某一据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据邻居说,许志和的老婆和女儿都在家里,今天又恰好是许志安女儿的生日,他又一向疼女儿的很,所以,今天他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两个小时无声的流逝,就在所有人都快睡着的时候,许志安初出现在小区门口。 “全体成员注意,全体成员注意,目标出现在小区门口,准备缉拿。” 所有人一瞬间打起精神。 “上!”顾江河一声令下,四处隐蔽处蹿出无数警察,蜂拥而上。 许志和似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不急不缓的走进去,而他的身后,一辆黑车里跳出些许人,身上皆有手枪的纹身,是黑帮的一派,黑虎帮。 两帮人马陷入混战。 顾江河避开杀手,从侧门进入小区,许志和刚刚按下门铃,顾江河的枪,抵在了他的后脑。 许志和缓缓转身,轻笑,忽然,袖口里多出一把刀,直直的朝着顾江河划去! 令顾江河意外的是,许志和的身手非常好,而在他的手腕处,也刻了小小一枚手枪。 两人正激烈争斗,门被打开来,一个小女孩儿,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爸爸!” 许志和一个恍神,顾江河上前飞起一腿,将他胳膊朝后反锁,摁到在地。 手铐,落下。 许志和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站起来的那一刻,他说:“顾警官,能不能让我把生日礼物给妮妮。” 顾江河盯着他看了几秒:“可以。” 许志和拿出水晶球放到小女孩儿手里,揉了揉小女孩儿栗色的齐肩短发:“妮妮生日快乐。” 小女孩儿哇的医生哭了:“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妮妮了?” 许志和笑笑,擦掉小女孩儿的眼泪:“没有,爸爸只是有点事情要出远门,过段时间会回来看妮妮的。” 几秒,起身。 顾江河带许志和坐上警车,扬长而去。 ――――― 审讯室。 许志安平静的坐在桌前,唇角笑意森冷:“你还是输了。” 顾江河暴怒,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一双眼睛猩红:“你究竟把我老婆跟儿子藏在了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他们,必须死!” “为什么?”顾江几欲癫狂。 “因为,我的爸爸是许全安。” 顾江河一怔,瘫坐在座椅上。 许全安,十三年前黑虎帮帮主,那时候的黑虎帮还不是现在的模样,那会儿的黑虎帮,是除恶济穷的好帮派,异于所有穷凶极恶的黑帮。 他那时刚刚入职,一次任务中,意外开枪,断掉了许全安的右腿,就是那一枪,叫他死在了敌人的枪下。 许全安的妻子,也因此郁郁而终。 顾江河盯着许志安无声咧嘴笑意混着眼泪一起落下的脸:“所以,你现在来讨债?” “这是你欠我,顾江河!” 顾江河笑了,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失魂落魄的走出审讯室。 原来,这是他自己一手造的孽。 ――――― 当距离四十八小时还剩下两个小时。 有警员传来了好消息。 有落网的黑衣人知道柳嫣然和顾景希的被关在什么地方! 警车一路疾驰,郊外的废旧工厂,停下。 顾江河解开绑在柳嫣然和顾景希身上的绳索,一家人抱头痛哭。 后来,顾江河辞去了刑警队队长一职。 再后来,h市多了一个雷厉风行的顾家少爷。 ――――― 十几年过去。 顾景希已经长成英俊的少年,站在顾江河面前:“爸,我要当警察!” 顾江河怒:“不许当警察,这辈子,顾家的人都不许当警察!” 顾景希离家出走,三年后,“猎鹰”名动全城。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篇二聂许夫妇篇 聂小阮走出公司大门,许莫白说在楼下等他,四下里看了看,车边怎么没有人影? 阳光有些晃眼,聂小阮抬手挡在眉骨处走下台阶。 顺着路边看过去,恰好看到,许莫白正一把将苏荷抱进怀里。 比阳光更刺眼的是两人拥抱的姿势。 不是不介意,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无理取闹,否则会让许莫白生厌,可心里,到底像是生生扎了一根刺,拔不出来,隐隐作痛。 缓缓垂下手,一瞬之间,好像这骄阳似火也不热了,只觉一股冷意自脊背蔓延开来,一直窜到脑袋尖儿,寒刺骨。 手指握成拳,又松开,眼泪流出来,仰着头,让它倒流回去。 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说,其实要想不哭出来挺简单的,只需要两步,第一步抬头,第二部闭眼。 可为什么她抬起头,闭上眼,却依旧有眼泪源源不绝的顺着眼角流下来? 那个说不哭出来的人,一定没她这么悲伤。 她记不起自己站了多久,只是觉得视线一片模糊,才狠狠擦一把眼泪,顺着许莫白的反方向走去。 事实上地面依旧很烫太阳依旧狠毒,冷的只是她的这一刻颗因为害怕失去而悲怆的心。 一路晃荡,不知不觉就来到公交车站。 看着一辆大车晃晃荡荡的从面前经过,无数忙碌的人群挤进车厢,走了,车屁股喷出医生黑烟,呛得她把刚刚硬生生憋回去的眼泪放了出来。 不知道许莫白抱完了没有,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还有一个她等在他身后? 其实,许莫白跟她一样可怜,他们都一厢情愿的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无法自拔。 可就算这样,许莫白都不愿跟她相拥取暖。 他是多么的残忍啊。 前面又开来一辆公交车,可以直达住处。 聂小阮再一次擦擦眼泪,旁边的人用一种怜悯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他们不懂,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女人站在路边哭的抽抽噎噎。 车子在面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车厢内的热浪带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迎面扑来,她捂着鼻子,皱眉,看着前面蜂拥的一大群人。 等他们全上去了她再上,省的钻里面被烤的外焦里嫩。 又或许,她只是在找一个借口,等待着许莫白找来。 可是没有,明晃晃的日光下,没有那张清湛的脸。 她上车,刚踩上第一个台阶,手腕被人拉住。 她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许莫白,他开口:“下来。” 她忽然有些赌气,站着没动。 “干啥呢,上不上啊,不上就下去!”后面冷不丁响起一道凶巴巴的声音。 聂小阮回头瞪了司机一眼,不情不愿的跳下车。 公交车一走,露出后面白色的保时捷。 原来刚刚是被挡住了。 许莫白拉着她往过走,聂小阮吸吸鼻子,甩开,径直走到副驾驶位置,坐进去。 车子发动。 聂小阮把头扭到一边,看着车窗外,不语。 车里静悄悄的,唯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阮阮。”许莫白终于出声,依旧温和的声线:“我不是叫你在楼下等我?怎么自己走了?” 聂小阮不说话。 “你是不是看到了?” 聂小阮终于心头一动,放在大腿上的瓷白指尖微微蜷缩,她抿唇,回过头,脸被晒的红彤彤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莫白起唇。 聂小阮忽然又捂住他的嘴:“我不听我不听,你还是别解释了。”好像每一个可能的解释都不是她想听到的结果,无论听到什么,她还是不好受。 许莫白:“......” 静了好一会儿。 许莫白忽然开口:“阮阮,刚刚是因为小荷儿差点被车给撞到,我才拉她的。” 他鲜少愿意跟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也不会追出来。 都说日久生情,这个傻姑娘陪伴在他身边这么久,儿子都生了两个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异心。 聂小阮怔了一怔,这个是她所不曾想到的。 果然女人都很容易多想,尤其是一个抓不住男人心的女人。 许莫白这个人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冷,很多时候,她猜不透他在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爱。 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一开始先陷进去的那个人总是没有安全感的。 几秒,她眨了眨眼睛,才瓮声瓮气的说:“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很傻?” 许莫白浅浅的笑了:“傻,特别傻。” 聂小阮不悦的嘟嘴。 许莫白又开口,眼神清亮:“不过恰好傻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这情话说的,聂小阮浑身骨头都酥了,羞答答的靠在座椅里,翘起兰花指戳了戳许莫白的手臂:“你怎么这么坏?” 当从小就以一个女汉子的女人忽然哟一天对着你羞涩的撒娇,不知道别人,许莫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周末。 许江南带着许江北看奶奶去了。 许莫白夫妇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二人世界,一夜嘿嘿嘿,导致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杆。 更准确的是,许莫白早就不见人影,只有聂小阮一个人睡到太阳晒屁股。 睁开眼时整个家都找不到许莫白的人影。 口有些渴,聂小阮捂着嘴打一个呵欠,跳下床走到冰箱旁,取出一瓶苏打水,喝到一半才看到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有字——我去买菜,你多睡会儿。 很是利落清秀的字,收尾极其大气,只有许莫白那样如圭如玉的男人才写的出来。 聂小阮把喝了一半的苏打水放到桌上,心里喜滋滋的,终于又盼到周末许莫白下厨的时候了,她的嘴已经无法停止想念他厨艺的味道。 千年修得何以琛,万年修得许莫白。 许莫白根本就是居家旅行必备好男人。 她聂小阮不知前世是不是扭断了脖子此生才换来许莫白这么一个宝贝。 洗漱完许莫白还没回来,她窝在沙发上刷微博。 好一会儿,楼下传来保时捷特有的尾喉嘶鸣声,聂小阮心头一喜,扔下手机噔噔噔跑到阳台上。 双手撑住栏杆往下看,门外果然有辆白色的保时捷拐进来。 她折回身,下楼。 “吱呀——”一声,许莫白清俊的身影出现在门板后,手里提着一大袋食材。 她接过,刚刚把食材放到厨房,折出身来,就看到许莫白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漂亮的小男生,眉眼间和许莫白有几分神似。 她怔住,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收紧。 这是什么戏码? 丈夫带着小三和孩子登堂入室,是要逼她这个正门下位? 她上上下下打量女人,长相俊俏,身材高挑,远远站在那里,烟波淡淡的清冷摸样,好似雾气弥漫的空谷里绽开的一朵幽兰,身上的仙气,远非她能及。 都说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会很相似,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跟他站在一会儿,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反观自己,头发没梳理,披散着,身上一身淡粉色的居家服,脚上是一双粉色棉拖,活脱脱跟的智障一样。 人在面对比自己优秀的人时,总是不自觉的低头。 而此刻,她就恨不得立刻遁走。 这幅摸样迎战,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她逃似得上了楼。 关上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抱紧自己,把脑袋迈进膝盖里。 沉寂的房间还有阳光散落,却照不暖她的心。 如果说上次许莫白跟小荷儿是个意外,那这次,又是什么? 她很慌,就算她从前是一个怎样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她都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显得特别卑微。 她不了解许莫白,也好像从来未曾试图去剖开他,她一直自我催眠,没心没肺的活着,好像那些痛只要不去想,就不存在。 可事实上,那些痛,真是的存在在的心里,就像刻在手臂上的伤,就算结痂,也还能看到疤痕。 她不想像个得不到爱的小孩儿一样大哭大闹,可此刻,她真的特别想冲下去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昨晚还是缱绻温柔,今天就可以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 他当她聂小阮,是什么? 倔强的咬住嘴唇,眼泪却还是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心口的位置,为许莫白跳动的位置,很疼,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连同决堤而出的眼泪。 “阮阮,怎么了?怎么不下来跟我一起做饭?”是许莫白的声音。 做饭?她从前最大的乐趣就是跟他一起做饭,就算她不怎么会做饭,每次都把厨房搞的一团糟,却还是很喜欢跟许莫白一起做饭,因为她觉得这样才有家的味道。 可现在,是要怎样?要她做饭给那个女人吃吗?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低声下气至这种地步? 聂小阮忍住哭腔:“我忽然有些累,你们吃吧。” “阮阮,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聂小阮吸吸鼻子,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忽然被人径直推开来。 聂小阮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他平静的目光之下,她无处躲藏。 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丑。 聂小阮背过身,不让他看见此刻红肿的眼睛,她很少在他面前哭,因为聂小阮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 许莫白轻轻扳过她的身体,大手覆上她的脸颊,轻抚,眉头轻轻的蹙着,眼底有异样的情愫滑过。 “怎么了?因为我带回来的女人?”男人眼底都淡淡笑意,聂小阮却撇过头,不看他。 这个男人怎么能把这件事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因为我带回来的女人?怎么?在他的眼里她不会痛是吗? “好了,别跟我闹了,下去做饭。”许莫白牵起她的手。 却没拉动。 他回头,聂小阮眼泪灌满了眼泪,就那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眼神看着他,静静的,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莫白正要上前。 门,被人推开来。 那个女人走了进来,连同那个小男孩儿。 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拉住她的男人。 这他妈也太像电视剧了! 聂小阮弯起唇角,嗤笑。 女人淡淡蹙眉,看向许莫白:“这是怎么了?” 那小男孩儿也走上来,看着她,一双黑扑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大姐姐,你怎么哭了?” 这种境地,更是难堪。 聂小阮逼回眼泪,后退一步,转身。 “这是我的表妹,许妗苒。”一句话,砸进聂小阮的耳朵。 聂小阮红红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表妹......只是表妹...... 空气中,她分明听到自己的脸皮稀里哗啦的掉下来,碎了一地。 还有比此刻更尴尬的事情吗? 聂小阮慌忙擦掉眼泪转过头看着女人傻笑了两嗓子,又嗔怪的看着许莫白:“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苒苒一直在美国留学,刚回来。” “那这个小男孩儿是?”聂小阮又把视线落在跟许莫白长得有三分像的脸上。 “这个是我外甥,苒苒的儿子。” 这次脸可丢大了,聂小阮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该死的许莫白,怎么什么都不说?是要故意看她出丑吗? “都别站着了,下楼吧。” 聂小阮拉住许莫白的胳膊,看着许妗苒和萌萌哒的小包子,老脸一阵羞红:“好你个许莫白,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样我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许莫白!”聂小阮惩罚性的踮起脚尖啃了男人一个锁骨,本来是想咬一下耳朵的,可是无奈两人身高差太过悬殊,她只够到许莫白的胸口位置。 前面两人忽然扭头。 聂小阮舌尖还留在男人的锁骨处。 整个气氛登时变得微妙。 好在许妗苒一副很懂的模样,留下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转过了头。 聂小阮羞得把头埋在男人怀里抬不起来。 隐约听到前面的小包子问:“妈妈舅舅跟舅母在做什么呀?” 许妗苒脸也有些红:“他们在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那什么是亲密的事情?” “就是只能夫妻两人之间做的一些事情。” “就像爸爸压着妈妈一样吗?” “......” ――――― 结婚五周年。 许莫白走进屋里,长桌上摆着蜡烛,暖黄的灯光摇曳,空气里有淡淡的酒香弥漫。 聂小阮款步上前,红色长裙在脚下舞出优雅的弧度。 她上前,一双眼深情的凝望着许莫白,一双手拉住许莫白的大手,娇嗔:“阿莫,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许莫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当然记得。”每个结婚纪念日,聂小阮都要来一出叫他始料未及的“惊喜”他是想忘都忘不掉。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还算正常,聂小阮拉着他去游乐场完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吐得面无血色。 第二个结婚纪念日,她准备了一段钢管舞,结果扭了腰。 第三个,她怀孕,那晚床上滚到一半,去了医院。 第四个,她精心准备了一顿大餐,整个晚上他都是在厕所的马桶上度过的。 第五个,尚未知。 许莫白心有余悸的看着聂小阮,结婚纪念日,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聂小阮笑的花枝乱颤,妩媚的一撩长发:“礼物呢?” 许莫白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给你,拆开看看。” 聂小阮快速拆开,是一条项链。 “还未发布的新品,我设计给你的,独一无二。”许莫白拿起项链,银色的项链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吊坠是心形的,环状,里面精巧的刻着聂小阮的名字。 “你好讨厌,感动的人家都要哭了。”聂小阮抬手戳戳许莫白的胸口,勾住他的脖子,在男人唇上映下浅浅一吻。 “好好说话。”许莫白拿开聂小阮做作的兰花指:“我帮你戴上吧。” 项链恰好落在聂小阮胸前的沟壑里,煞是迷人。 “好看吗?”聂小阮抬腿,小腿在男人身上毫无技巧的蹭啊蹭的。 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笨拙,撩拨着男人的心。 许莫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胸口,声音已是喑哑:“好看。” “你好坏,你看哪儿呢!”女人媚眼如丝。 “我的女人哪儿都好看。” “那你想不想要我?”聂小阮吐气如兰:“我想要你,想的不行不行的。” 男人眸光一缩,用力将女人横抱起来,径直来到卧室。 明明没喝酒,却像被空气里的酒香醉了一般。 两人抵死缠绵,随着动作,床垫一晃一晃,在灯光下散发出旖旎的光芒。 忽然,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 两个小男孩儿睡眼朦胧的站在原地:“爸爸妈妈,这么晚了你们在干什么呀?好吵,我门还以为地震了。” 他还在她的身体里,两个人就维持这样的动作,僵住了。 好一会儿,许莫白抓住被子一把遮住两人的身体:“爸爸妈妈在......做游戏,你们快回去睡觉。” 两个小男孩儿眨眨眼睛,模样很无辜:“什么游戏啊,我们能不能一起玩?” 说着,两个小男孩儿就走过来。 石化的聂小阮终于回过神,这少儿不宜的画面怎么能让两个儿子看到! 她快速飞起一脚,把趴在她身上怔愣的男人踹到了地上。 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只听的一道闷哼声,有血滋开来的声音。 她有那么大力气?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聂小阮披着被子下床,许莫白的额角撞到了柜子,彼时意识已经开始漂浮,他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快,打120......” 聂小阮看着臂弯里晕过去的男人,傻掉了。 几秒,朝着愣在原地的两儿子大吼一声:“快,报警!”“噢,不,是打120。” 昏迷前一刻,许莫白想,他终于知道第五个结婚纪念日的的惊喜了。 ――――― 开春。 一天正在吃饭,许莫白忽然说:“阮阮,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少了点儿什么?” “激情?”聂小阮立刻笑的很猥琐:“这个简单,今天晚上要不我们就买点儿情趣,用品,玩一玩sm?” 许莫白登时有冷汗流下额角,他抿唇:“不是这个,我指的是,我们之间,好像还差一个婚礼。” “你都没有给过我一个婚礼,你这个无情冷酷的男人!”聂小阮忽然一秒钟化身为霸道总裁刁蛮小妻子。 “那我们办一场婚礼吧。”许莫白顿了顿:“反正最近手头的工作也不多,就定在一周后怎么样?” 聂小阮摸了摸自己最近吃的圆滚滚的肚子,一张脸垮下来:“可是我胖成这样穿婚纱会很丑的哎。” “没关系,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许莫白捏捏她的鼻尖。 “好吧,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儿上,我就从了!” 一周后,一场盛世婚礼,到场的全是h市的大亨。 婚礼在海边举行,聂小阮说她喜欢海边,海边很浪漫,海风掀起裙摆的样子会让她看起来像一个仙女。 所有人的注视中,新郎捧住新娘的脸,他说:“阮阮,你爱了我二十六年,我迟到了整整十一年,这次,换我来追你,欠你的十一年,我会用余下的全部时光来补全。别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阮阮,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我们的爱情,从现在开始,到死的那一天。 阮阮,我爱你。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章 :番外篇三安黎夫妇篇 舞台灯光四射,女人灵动的舞姿在舞池里勾人心魄,忽有一个男人冲上台,拉住黎矜的手腕就往下扯。 一路来到夜色门外。 “为什么又来这种地方!”安辌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他目光犀利,上上下下打量这黎矜的模样:“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模样?为什么把大裤衩穿在外面!” 黎矜哭笑不得:“大叔,这是短裤配黑丝好吗?” “我不管这是什么!总之你不许再来这种地方!”安辌不由分说的拉啊这黎矜朝着车边走去,从未有过的强势。 黎矜火气也给他这副模样给激起来,一把甩开安辌的手:“大叔,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穿着暴露的衣服站在台上勾引台下的男人!这算什么工作?这工作跟那些站街的女孩儿有什么不同?取悦那些猥琐的男人,你不觉得脏!”安辌侧目,一双眼沉黑的不见底,一张脸气的铁青,失去理智,刺耳伤人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 “脏?我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一不陪酒二不陪睡我哪里脏?你嫌我脏你滚啊!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心底的伤口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开来,黎矜红着眼瞪着眼前的安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哭花了脸。 她从不知道,在大叔的心里,她是一个这么不堪的女人。 安辌怔住,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是有些重了,他懊恼的看着黎矜,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心口酸酸的,上前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黎矜却避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安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要你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黎矜!”安辌倏然用力一扯,黎矜整个人重心不稳,扑进他怀里,两人贴合的严丝密缝。 两人同时怔住。 暧昧,在周身蔓延。 半晌,黎矜微微后退,安辌却以为她又要走,慌忙之中用手扣住她的后腰,大吼:“黎矜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黎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泪都忘了流,她张张嘴:“大叔,你别闹了......”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在夜灯下格外美,有种让人心碎的疼,安辌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伸手扣住黎矜的后脑勺,唇,贴了上去。 第一次接吻,当碰触到女孩儿柔软的唇瓣,才发现,原来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这样的滋味,就像是中了毒,无法自拔。 明明只是想浅尝辄止,到最后却控制不知自己,舌头撬开女孩儿的贝齿,汲取那令他痴狂的甜美。 黎矜从瞪大眼睛,到抗拒,最后,却还是沉沦。 当路边响起鸣笛声,黎矜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浓墨重彩后,她一双澄澈的眼睛犹如受惊的小手,惶惶不安的看着安辌。 两人大口的喘气。 当呼吸渐渐平息,看着彼此,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安辌后退一步,松开黎矜:“黎矜,我......” “大叔,刚刚的事情,我就当是你一时冲动,我们,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黎矜眉眼低垂,避开安辌灼灼的视线,转身落荒而逃。 “黎矜,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去哪儿?” 黎矜离开的脚步顿住...... “跟我回家吧。”安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一双黑眸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眼底有清亮的浅芒。 “大叔......” “刚刚我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黎矜,我是真的喜欢你,作我......女朋友吧,让我来保护你。”安辌拉过她的手,凝望着她。 “我一无所有,大叔你喜欢我什么?”爸爸妈妈去世后,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不是不动心,可这样的她,怎么配得起安辌。 “我喜欢你所有的模样,从第一次见面起。”安辌抿唇,眼底全是她的倒影:“黎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些我都不在乎。” “大叔,我真的不值得。”黎矜拧眉,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穿这么少,我们上车再说。”安辌牵着她走到车边。 上车,将空调温度调高,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黎矜身上,发动车子。 “大叔......” “这件事先不说了,跟我回家,明天再说。” 车子在楼下停住。 黎矜跟在安辌身后进屋。 “饿了吧,我去下面。” 黎矜吃过饭,把碗洗了,上楼找安辌。 安辌正从浴室从走出,腰间围一条浴巾,显然是没料到黎矜会这么快上来,怔住。 黎矜看着男人健硕的身材,到底是红了脸。 “你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几秒,安辌穿一身白色居家服出来。 “大叔,今晚我睡哪儿?”黎矜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里挠挠头,不知怎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安辌亲吻她的画面。 “你就睡我的卧室,我去把隔壁房间收拾一下。” 安辌推门出去。 黎矜洗过澡,在被子里躺下来。 床垫很柔软,蓝色格子棉被有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还有一股男人身上的麝香味儿,黎矜抓起被子放在鼻子下,轻嗅,想到他曾躺在这个地方,肌肤曾与这被子床单接触,体温还残留在这上面,一颗心,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脸颊两侧飞上红晕。 门忽然被人推开来。 黎矜心头一跳:“谁?” 安辌走进:“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怎么样,还睡的习惯吗?” 屋里没有光线,黎矜伸手按亮台灯。 “嗯。”黎矜淡淡的出声。 安辌俯身,替她把被子掖好:“晚上有什么事喊我,我就在隔壁。” 一抬眸,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无辜的看着他,卸下浓妆,一张白希细腻的小脸显出二十岁女孩儿的纯白与美好来,黑色的拉斯垂落枕边,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而她抓着被子,遮住尖削的下巴,脸色红红的看着他。 安辌的心口,好似被什么击中了。 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头顶的灯光昏黄的正好。 而他像是鬼使神差般,缓缓俯身,朝黎矜凑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人唇瓣相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闭上眼睛,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陷下去,陷入无底的深渊,这醉人心弦的美好,谁都无法拒绝,也忘了抗拒。 当进行到最后一步,安辌才猛然回神,他看着身下女孩儿曼妙的曲线,呼吸急促:“我去买避孕套。” “大叔,不要,第一次,我不想用那个。”黎矜娇羞的勾住他的脖颈,面色通红,令人窒息的迷人。 “可是你如果怀孕怎么办?” “真怀上的话我就生下来。” “黎矜......你......”安辌一双黑眸凝视着女孩儿晶亮的眸,眼底光波流转,这一刻,很感动,也很心疼。 他想将眼前的女孩儿捧在手心好好疼爱,这一辈子都不让她再受委屈。 “大叔,来吧。” 女孩儿软绵绵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叫他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抱住女孩儿,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黎矜的一张小脸却还是皱成了一团,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却死死的咬着唇。 而安辌,此时也察觉到了那层薄薄的阻碍。 他愣住:“你,你是第一次?” 黎矜痛的龇牙咧嘴:“大叔,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事,大叔,我不疼。”几秒后,女孩儿笑笑,明明脸都痛的发白了,却还是留给他最灿烂的笑。 “疼就喊出来,我会尽量慢点儿。” 很艰难的第一次,最后,两人终于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 黎矜很累,转眼就睡着了,安辌盯着她看一会儿,唇角溢出温柔的笑,吻吻她的额角,把她抱进怀里。 关灯,睡觉。 ――――― 翌日。 黎矜睁开眼。 眼前是男人安然的脸庞,地上是散落的衣服,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 所有的一切,都印证着昨晚的那一场疯狂真实的存在过。 黎矜看看这偌大的房屋,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梦。 灰姑娘之所以会变成公主,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公主,丑小鸭之所以会变成一个天鹅,因为它本来就是一只天鹅。 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和安辌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留在他身边能做什么?不过是拖他的后退罢了。 安家,也不会承认一个舞女。 她黎矜二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看过这么多世态炎凉,她比谁都知道现实的残酷。 能遇到这么一个人,有一段这么美好的感情,已经是上苍的恩宠。 就让这美好的梦留在永不醒来的这一刻吧,就让记忆停留在最初的开始。 她回眸,凝望着安辌的侧脸。 这个男人,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去铭记。 只是,安辌,对不起。 手指隔着空气描摹他的轮廓,像是要刻进心里。 许久,她收回手,起身。 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玄关处,留恋的最后一眼。 转身,泪落。 ――――― 一个月后。 夜色。 安辌冲进包厢。 昏暗的光线,他找了整整一个月的女孩儿就坐在一堆不良少女少男中间,辛辣的液体一杯一杯的灌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安辌扶着冷硬的墙壁,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时隔一个月,他下巴的胡茬都长了一圈,看起来落拓又消瘦,而他蹙着眉,周身的光线叫那张脸看起来那么悲伤。 “矜矜,这大叔你认识?”旁边有女生开口,看起来跟黎矜差不多年纪,依偎在一个男生怀里,手臂有纹身。 黎矜放下手里的酒杯,直视安辌,长睫下一双黑眸看起来有些冷漠:“你走吧,安辌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黎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什么时候也堕落成这个样子?”安辌一步一步走过来,随手抓起一个酒瓶,用力摔下,酒瓶在桌上暴裂开来,玻璃渣溅的四处都是,他的指间,有血迹滑落下来,而他眼底好似一汪深潭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唇角是两人心碎的笑。 几个女声一阵惊呼,躲到男生身后,都纷纷不悦出口:“你到底是谁啊?在这儿撒什么泼!” “什么叫堕落,这种生活怎么了!” “大叔,别丢人了,快走吧!” ...... 鄙夷,讽刺,不屑,安辌却面无表情。 这些话根本伤不到他,能伤到他的,只有黎矜。 她冷冷的看着他,眼眶里明明有类顺滚动,却倔强的不肯掉落:“对,我就是喜欢这种生活!安辌,你还不懂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可知道为了离开他,忘记他,她用了多大的努力,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知不知道,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所有的伪装一瞬间分崩离析。 很想他,每天都很想,想的心都疼。 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忘掉。 所以她把自己活成这幅德行,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黎矜你什么意思?睡都睡了你跟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安辌浑身的酒气,一手挥掉桌上所有的酒杯,双目猩红的看着她。 那样多的玻璃渣刺进他的掌心,血肉模糊。 黎矜眼泪掉下来,她一把狠狠擦掉,笑意在唇角蔓延开来:“大叔,你不会当真了吧,游戏一场,何必呢。” “好,我知道了。”手臂垂落的那一刻,心口有什么地方,跟着碎了。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的跌跌撞撞。 黎矜笑意缓缓僵在唇角,最后变成铺天盖地的悲伤,眼泪无声的掉落。 不敢发出声音,怕他听到。 倘若他再一次回头,她一定会丢盔弃甲,不顾一切的跟他走。 “砰!”门口,光影交汇处,却有一道身影轰然倒地。 ――――― 医院。 头顶是刺白的光,安辌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涣散。 “大叔,你醒了?”一道欣喜的沙哑女声从耳边传来。 男人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最后落在黎矜的面上。 几秒,目光渐渐变得疏离,他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昏倒了。”黎矜面色惭愧的垂下头。 “现在我没事了,你走吧。”男人别过头,不看她。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要在这里虚情假意,黎矜,我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你跟那些女生根本没什么区别,是我看错了你。” 他以为她跟那些姑娘不一样,他以为她纯洁美好,他以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可是他看错了,她同他们一样,玩弄感情于鼓掌之中。 悬在空气中的手微微颤抖,黎矜缓缓起身,眼眶在空气中微微发红,鞠躬:“对不起,大叔,再见。” “滚!” 她快速转身,小跑着离开病房。 安辌回头,女孩儿削瘦的身影有些狼狈。 “黎矜,我叫你滚你就滚吗!”身后,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黎矜的脚步顿住。 泪眼朦胧。 “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儿呢?”安辌不知何时起身,有些吃力的倚在床头,看着女孩儿耸动的肩膀:“既然要和我断了联系,为什么还要送我来医院?为什么要哭?” 许久,低低的抽泣声在病房里扩大开来,几秒,一道身影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他,泣不成声:“大叔,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想的快要发疯。 安辌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平视的她,眼底滑过心疼:“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逃跑?” “什么这么不乖,嗯?”安辌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张嘴吻住那张唇,离开时轻轻一咬。 黎矜眨眨眼睛,眼泪砸在他的手背:“大叔,我好害怕。” “别怕了,有我在,相信大叔,好吗?” ――――― 一头凌乱的红色卷发被拉直,归还本来的颜色。 暴露的清凉服饰被褪下,换上蓝色的文艺布裙。 脚上的高跟鞋扔掉,变成匡威的布鞋。 当女孩儿以全新的模样站到安辌面前时,明媚漂亮到让他移不开眼。 “怎么样,好看吗?”黎矜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安辌走过来,凑到她耳边:“很好看,不过不穿更好看。” “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色?”黎矜娇俏的压低声音,脸红红的模样像是青春里所有人的梦中女神。 “好了,就这件了。”安辌勾唇,从钱包里拿出卡。 两人走出服装店,黎矜撇唇:“大叔,为什么我总有种被人包养的感觉?” 安辌伸手敲敲她的脑袋:“这是什么话?我给我女朋友花钱怎么就成包养了?” 黎矜可爱的吐吐舌头。 两人上车。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我家。” “啊,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需要准备,一会儿跟着我就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居民楼下停住。 安辌拉着黎矜上楼。 黎矜不安分的拽拽安辌的袖口:“大叔,我紧张。” “现在知道紧张了,当初骑摩托车抢我东西时怎么不知道紧张?晚了,你是我安家的准媳妇了。” 安辌忽的停下。 黎矜瞪大眼睛看着门板:“这么快就到了?” 安辌按下门铃。 黎矜紧张的拍拍胸口,深呼吸。 几秒,门开了。 “哎呦喂,儿子,今儿个怎么有空回家?”一道欣喜的女声传来。 安辌偏头:“妈,我给你带儿媳妇回来了。” 黎矜从安辌背后探出身子:“伯母好。” 安妈怔了怔,脸上也不知是惊是喜,几秒,才笑笑:“先进来吧,进家说。”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孩子他爸,你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安妈上下打量着黎矜,神色倒也温和:“丫头,你多大了啊。”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看着小了些。 “二十了。”黎矜不安的抓着裙角。 安妈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又问:“那你现在是工作,还是上学?” 黎矜咬唇。 她的工作......确实不堪。 安辌却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帮她解围:“上大学呢,c城舞蹈学校。” 安妈满意的点点头。 楼上,一个面色冷肃的男人走下来,带金色边眼睛,偏瘦。 “这是我爸。” “伯父好。” 安爸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情绪:“你跟安辌差九岁,这不是胡闹?” “年龄小点儿怎么了?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安辌皱眉。 “什么年代我都不同意。” “妈,你看爸。” “老头子,我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你先别这么凶,吓着人姑娘。” 安妈拍拍黎矜的手背:“丫头家里有几口人啊,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黎矜垂眸,几秒,才挤出几个字:“我,我是孤儿。” 几人都是愣了一愣。 安辌看黎矜脸色不好,慌忙道:“妈,你看黎矜她这么可怜,你们......” “咱家又不是开慈善的,反正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交往!” 黎矜伸手抓住安辌:“安辌,要不我还是走吧。” 安辌回头摸摸她的脸,回头:“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跟黎矜已经那个了,爸,咱家的家风你不会忘了吧,你要逼我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你个混小子!”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娶回家!” ――――― 安辌找人安排黎矜进了c城的舞蹈学院。 毕业那天,两人领了结婚证。 三个月后,第一个宝宝诞生。 安家门口。 “安辌,你说爸妈会同意我吗?” 男人抱着小安安在她眼前晃晃,得意:“生米斗煮成熟饭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一章 :番外篇四沈乔夫妇篇 乔汐刚刚停好电瓶车,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在寂静铁艺大门外有些突兀。 正要回头,一直白希的手臂横在她了面前。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声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手机,艳红而刺目的指甲在手机屏上轻叩两下,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睥睨的望向她:“乔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姑娘她认识,是传媒系的系花。 乔汐淡淡的看一眼她,视线才缓缓移到手机屏上。 画面里,是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从手机拍照的角度来看,他们是在亲吻的。 而这一男一女,正是系花男朋友和乔汐。 妈的,哪个智障拍的照片,这角度......是故意给她乔汐难堪是吧。 手机里这场景确是存在过,不过,是她和系花男朋友一前一后坐着,学生会在开会,她和系花男朋友隶属同一部门,讨论些事情,接吻,那是根本就没有的事。 乔汐笑笑,从电瓶车的置物篮里拿出一大袋食材,旁若无人的从系花美女身边走过:“我跟肖湛没亲,这是角度问题。 系花站着不动。 乔汐神色淡然的瞥她一眼:“麻烦让让,借过。” “乔汐!你个狐狸精,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系花突然暴怒,站在原地口不择言。 乔汐脚步一顿,乔家是穷,可她乔汐也不会平白无故让别人戳桥架脊梁骨。 轻笑:“我不都解释过了,角度问题,根本没有的事,顾关关同学你是傻还是聋?”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解释?”顾关关挑眉,一脸不屑。 “不信我的解释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信吗?顾关关,这种事不是应该拿着照片去质问肖湛,在我面前撒什么泼?” 顾关关忽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乔汐,眼底那光芒,大晚上的乍一眼看过去还挺吓人。 谁不知道肖湛曾经追过乔汐乔汐拒绝了,问肖湛?他只会维护乔汐这个践人! 见她不说话,乔汐鸟都不鸟她一眼,转身离开。 散落在脑后的长发突然被人死死拽住,头皮撕扯的一阵痛意,乔汐的面色终于变了,扭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凌厉顿生:“顾关关,我拜托你搞搞清楚情况,我不喜欢肖湛,我也不想介入你们之间这些破事,自己管不住男朋友就想办法使手段勾住他的心,到我这儿来丢人现眼做什么?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男朋友喜欢我?” 乔汐的眼神有些狠,顾关关的手颤了两下,松开了。 可乔汐的那些话,到底是戳中了她内心的伤口,长这么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还从来没有人敢指着她鼻子这么骂她。 顾关关跺跺脚,眼眶一阵发红:“乔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乔汐疼的脸色有些白,抬手按按脑袋准备走,裤兜里,手机响了。 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抱怨的声音:“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我快要饿死了。” “马上就回去,五分钟。” “乔汐,想走?”顾关关却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乔汐未曾料想看起来挺瘦的顾关关,手劲而不小,当即就给她勒出了五道红痕。 电话还没有挂掉,传来男人有些寡淡的声音:“你在跟谁吵架?” “没谁?放心,我马上就回去。” 沈旌:“你在哪儿?” 乔汐干脆利落的挂断了手机。 沈旌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愣了几秒,起身,出门。 楼下,他出来的时候,昏黄的光线下,有个女孩儿正抬手,一个耳光眼看着就要落在乔汐白希的脸上。 沈旌微微蹙眉,大步上前,在那一耳光落在乔汐面上之前,扣住了那手腕。 顾关关这才看到沈旌。 一个俊美清隽的男人,穿一身白色居家服,偏头看着她,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却偏生有种让人不敢招惹的迫人气场。 乔汐扭着手腕,漫不经心的扫一眼沈旌:“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在你就这么让人给欺负?”沈旌侧目盯着乔汐,一句话说的波澜不惊的。 “......” 被两人无视的顾关关很不爽,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谁?放开我!” 沈旌面无表情的上下扫她一眼,甩开:“你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顾关关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登时就气的七窍生烟,一张脸蛋白一阵青一阵的,抬手,指向两人:“你们!” 沈旌眯着眼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那寡淡疏离的目光竟看的人有些发怵。 顾关关不敢骂他。 狠狠的剜了一眼乔汐:“乔汐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脚踩两只船,肖湛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沈旌:“肖湛是什么东西?我才是乔汐的正牌男友。” 乔汐:“肖湛瞎了眼才会上你!” 顾关关身子气的剧烈抖动起来:“乔汐,你不就是有个有钱男朋友,牛什么牛,还不是被人包养的小情,装什么清高!” 乔汐不看顾关关,视线一直似笑非笑的落在沈旌的面上,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意思?正牌男友?她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面瘫男友? 沈旌一手插在口袋,清冷倨傲的盯着顾关关:“乔汐至少有人愿意花钱包养,像你这种货色,倒贴钱都没有人愿意包养你。” “你!” “你什么你,立刻滚,否则我报警告你扰民。” 沈旌不耐的落下最后一句,淡漠转身,拽着乔汐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铁艺大门重新关上,晚风萧瑟。 屋内,男人的视线落在乔汐红红的手腕,一双黑眸沉了几分:“怎么弄得?” 乔汐垂眸扫一眼,无谓道:“不重要,反正也不怎么疼。” 她走进厨房,洗菜,择菜,淡淡的女声从厨房传来:“饿的话冰箱里有我做的蛋糕,你先吃点儿。” 沈旌在沙发上坐下,可乐乖巧的趴在他手边,皮毛暖融融的,蹭过手心有些痒,他目光始终落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上,心尖上也好像有些痒。 不一会儿,饭就好了,四菜一汤,乔汐端上桌。 上楼叫小宝下来吃饭。 三人做在饭桌上,两条视线直直的落在她面上。 乔汐抬手摸了摸脸上:“我脸上又没有饭,都盯着我干嘛,可以吃饱啊。” 小宝:“一天没见,小宝想姐姐了。” 沈旌:“一天没见,我也想你了。” 乔汐惊悚的看了一眼沈旌,这个男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竟说胡话? 小宝撅嘴看着沈旌:“叔叔你喜欢上我姐姐了吗?” 乔汐瞪他一眼,凶巴巴的:“乔小宝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给你送到福利院去!” 沈旌沉静两秒,若无其事的吐出一句:“嗯。” 乔汐手一抖,差点把筷子给扔了。 几秒之后,没什么底气的吐出一句:“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都给我吃饭。” 吃完饭,乔汐去洗碗。 沈旌坐在沙发上捧一卷书,小宝屁颠屁颠跑过来,黒梭梭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伸手戳戳沈旌的胳膊:“叔叔,你要追我姐姐,我赞同。”他想过了,叔叔有钱又帅气,重点是会给他买好多好吃的,所以姐姐跟他在一起绝对没有错。 沈旌神色淡淡的放下书,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一眼,清湛的眼底透出一丝笑意:“那首先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沈旌勾勾手:“你过来。” 小宝把耳朵凑过去。 几秒,小宝皱着眉头看着沈旌:“我能不能不答应?” 沈旌双腿优雅交叠:“能,不过以后水果布丁,哈根达斯,变形精钢等等,都没了。” 小宝立刻跳起来:“叔叔,我答应。” ――――― 乔汐洗了碗走出厨房,男人还坐在沙发上。 “你还不睡?我先上去睡了。”上了一整天课,还去了医院一趟,累的要命。 沈旌没什么表情。 乔汐早就习惯了,趿拉着拖鞋上楼。 客房的门,却推不开了。 是被从里面锁住了。 “小宝,小宝!”乔汐趴在门板上,却半天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传来。 睡着了? 小宝一个人敢睡? 她蹙着眉头下楼。 沈旌从书里抬头,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怎么下来了?” 乔汐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坐下,一脸生无可恋:“小宝把我锁门外了。” 她捂着嘴打一个呵欠:“对了,你有没有客房的钥匙?” 沈旌答得飞快:“没有。” “这不你家吗?钥匙呢?” 男人一脸正色:“丢了。” 乔汐:“......” 几秒,她无奈的叹口气:“你去睡觉吧,给我拿下一床被子来,今天晚上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女人的脸蛋白希细腻,栗色的绵柔发丝柔顺的垂在耳侧,有几缕垂在耳侧,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的,撩拨着他的心尖都有些痒。 他转身,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凑过去,神色温淡的看着苏荷:“有个地方可以住,你愿不愿意?” 沈旌穿居家服,这样微微颔首的时候,领口有些松散,恰好露出锁骨,被覆上一层光影,说不出来的性感,乔汐是手指控和锁骨控,对手指和锁骨好看的男人毫无抵抗力,当即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手指抓紧抱枕,她垂下头,长睫似一把浓密的黑羽,上下煽动:“什么地方?” “主卧。” 乔汐猛地抬头:“我睡主卧你睡哪儿?” “我也睡主卧。” 沈旌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那清冷的神色看的乔汐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自己脑海中但凡有些龌龊的想法都像是在玷污这个男人一样。 “那你睡床我睡地板?”乔汐试探道,毕竟以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这才是正确的睡觉方式。 “我们都睡床。” “这样不好吧。”乔汐难得的羞涩。 “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对你这干煸的四季豆身材也没什么兴趣。”沈旌神色淡然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乔汐的胸部。 乔汐不知道哪儿的勇气,脑子一热,挺胸:“你说谁干煸的四季豆?我34d!你见过这么饱满的四季豆?” 沈旌盯着那胸看了好一会儿:“所以你到底是睡还是不睡?” 乔汐沉思。 虽然她眼前的是个男人,可是,他真的算得上个男人? 她认识他这么久,都没见过他对哪个男人感兴趣,之前就连家里的保姆都是男保姆,看样子,有可能压根就是个断背,再说了,她乔汐上次在浴室不小心给他撞见半罗的身子,这男人不也淡定如同老僧。 那还担心的屁啊! 乔汐把手里的抱枕一扔:“睡!” ―――――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乔汐爆发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狂吼。 看着浑身不着寸缕的自己和浑身不找寸缕的男人,乔汐呆若木鸡。 沈旌悠悠转醒,结实的手臂还搭在乔汐纤细的腰肢,他蹙眉,目光一片茫然,有着被打断美梦的不悦:“吵什么吵?” 乔汐拽起枕头就朝着他砸过去:“你给我一个解释!” 沈旌眼神清明了不少,一手撑着头很镇定,很无辜的看着她:“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乔汐不敢置信,盯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我们......做了?” 沈旌挑眉,黑发细碎的散落在眉眼间,神色慵懒:“硬都硬了,岂有不做的道理?” 话落,乔汐生无可恋的躺了下去。 “你不是不行吗?你不是不举吗?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忽然一骨碌翻起身来,乔汐瞪着他。 女人的皮肤如玉一般细腻,在晨光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张脸蛋白希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半趴着,黑色的发丝散落,落在肩头,落在汹涌的沟壑间。 这血脉喷张的画面,沈旌喉咙上下滚动,声音喑哑:“谁告诉你的?” 所以根本没有这回事?所以根本就是她自以为是?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你真睡了我?沈旌,这可是襁爆?” 男人沉默,唯有一双黑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乔汐怀疑的看着他,几秒,猛地掀起被子,目光一寸一寸在床单上掠过。 没看到那抹艳红的小梅花,却看到近在咫尺不断膨胀的某物。 那傲然挺立的姿态,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乔汐目瞪口呆,心脏怦怦跳,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有五个字,真他妈大啊! 几秒,猛地回神,血液全部冲到脸上,滚烫的吓人,她一把拽过被子把沈旌捂了个严实。 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你是不是bt?” 男人整好以暇的看着那张精彩的小脸:“这是男人每个早上固有的生理特征。” 乔汐:“......”她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好一会儿,才回神。 既然床上没看到小梅花,身上也不痛不痒的,而且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那就证明昨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睡她,为什么要八光她的衣服? 乔汐抱着被子的一角,目光幽幽的盯着沈旌:“沈旌啊,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乔汐顿住,想了好一会儿,才委婉的吐出一句:“隐疾?” 男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晾在被子外的一小截白希的腿:“要不试试?” “呵呵,算了,当我没说。” “我只是不喜欢强人所难,做我女朋友,给你飞一般的享受。”男人手臂闲散的搭在羽被,手指白希修长,骨节分明,尖削的下巴搁置在手臂上,一张脸清俊温淡。 就是这张脸,跟她说,给你飞一般的感受。 乔汐觉得,很诡异。 问题是,她也不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感觉。 将头发撩到脑后:“谢谢沈先生的好意,我无福消受。” 下床。 “吱呀——”一道身影在寂静的晨光里放大开来,紧接着,一颗小脑袋钻进来,露出一张贼兮兮的脸蛋。 看到乔汐弯着腰捡衣服并没有震惊,乔小宝很是自然的走进来跟两人到招呼:“叔叔姐姐,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乔汐看乔小宝一眼,目光犀利的扫向床上淡定自若的点了一支烟的男人:“昨天晚上是你怂恿小宝把我关在了门外?” “但是我没强迫你爬上我的床。” 乔汐:“......”为什么他们要当着乔小宝的面讨论如此少儿不宜的话题? 她的目光转向乔小宝:“出去,一会儿跟你好好算账!” 乔小宝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眼睛里一秒逼出眼泪,楚楚可怜之态娴熟犹如演艺界当红小生:“姐姐我错了,昨天晚上我也没睡好,我再也不会出卖你了,真的,你不要给我吃胡萝卜好吗?会死人的。” 乔汐一手抓住被子,一手拎起乔小宝,无情的扔出了门外。 穿好衣服,下楼。 进厨房。 半个小时后,端出一盘胡萝卜,一盘西芹,一盘煎蛋,三明治,还有紫薯粥。 沈旌下楼,自动的在煎蛋旁坐下,拿起刀叉。 还未落下,眼前的饭被乔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被换成了西芹。 “我不吃西芹你忘了?” “这是对昨天你诱哄美少女的惩罚。” “我是你的雇主,你这样我可以随时解雇你。” 乔汐咬一口煎蛋,眯眼:“你说什么?” 沈旌盯着他看了半晌,从盘中挑起压根没有任何油水的菜叶子,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这西芹做的真好吃。” 乔小宝洗完漱自己爬上凳子,盯着眼前的胡萝卜,一张小脸苦巴巴的:“姐姐,我不要吃这个。” 乔汐咂咂嘴,拿起一根胡萝卜塞进小宝的嘴里:“吃。” ――――― 多日后的某一天。 乔小宝独守空房数日,终于忍无可忍,找到沈旌:“姐夫,我要姐姐。” 男人正在厨房研究做菜,闻声,低头:“我记得上个星期你在商场看中一个全套的绿皮电动小火车?” 乔小宝立刻眨了眨眼睛,乖巧的转身:“姐夫,姐姐是你的,我是不会跟你抢的。” 乔汐下班回来,看着满桌的烧焦的菜,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直奔厨房。 果不其然,整个厨房都弥漫这一股诡异的味道。 乔汐从男人的臂弯下钻进他怀里,白希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戳在男人硬梆梆的胸口:“沈旌,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下厨!” 沈旌低头在乔汐额角偷香,蜻蜓点水后离开:“我以为我在处以这方面也应该有着过人的天赋。” 乔汐推着他往外走:“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自以为是?厨房烧了多少次了?下次是不是要把整个别墅都点着啊,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我是在挑战自我寻求突破。” “闭嘴!” ――――― 早上,睁开眼,男人立刻凑过身子来:“要不要来一次?” 中午,午休,男人解开她的衣服:“我们来锻炼身体。” 晚上,深夜,男人奋力鏖战在她身上:“生个宝宝吧。” 这个男人,总有办法变着花样各种睡她。 乔汐怒:“当时你请我来不是说只需要负责一日三餐!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男人轻车熟路的把手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我没骗你,确实是一,日,三,餐。” 乔汐:“......”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二章 :番外篇五苏苏夫妇篇上 苏荷坐在沙发上,一身宝石蓝过膝裙,肩上一条米色披肩,她微微俯身,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袅袅升起的水雾将她的的睫毛熏得湿漉漉。 几秒,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女人垂眸抚着自己的小腹,眼角的笑意刺眼十足:“苏小姐,我怀了苏总的孩子。” “然后呢?”苏荷冷静自持,一张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波澜不惊,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把女人放在眼泪。 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伸手指着苏荷的鼻子,唇角笑意扩大:“所以你应该从苏太太这个位子上滚下来了!” “哦,是吗?”苏荷放下咖啡,微挑的眼角有股不动声色的慑人气场,她轻笑:“孕检单带来了吗?亲子鉴定带来了吗?” 女人怔住:“没有。” “没有怎么证明你怀孕了?又怎么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老公的而不是你跟其他男人的?”苏荷起身,把身上的披肩紧了紧,烟波淡淡的盯着她,眼底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廖小姐,就算做戏,也好歹做个全套,否则,多尴尬?” 结婚五年,隔三差五就有一些不知名的挺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说肚子里怀了苏沉言的种,她的耳朵听的都要起茧子。 那女人给苏荷气的嘴唇直哆嗦,半晌,从包里拿出手机,面上重新变得得意:“我有跟你老公在床上的裸照!” 苏荷目不斜视的从她身侧走过:“下了药找人偷拍的还是找人ps合成的?” “你!”女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荷忽的转身,唇瓣里溢出一丝轻笑:“廖小姐,苏家少奶奶的位子,可没想象中那么好坐。”几秒,她低垂眼睫,视线落在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当然,如果廖小姐真的穷到了靠腹中的孩子招摇撞骗的地步,我可以找人帮廖小姐安排一场人流。” 话落,收回视线,头也不回上楼:“张妈,送客。” ――――― 一辆黑色的宾利带着特有的嘶鸣声呼啸而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后。 里面出来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料峭如松,剪裁得体的西装,纯手工定制,完美的契合在男人身上,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石子路,有细微的响动。 有司机迎上来。 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将手里的车钥匙径直扔进司机怀里,朝前走去。 刚刚进门,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圆球扑进怀里,在苏沉言下巴上亲一口,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苏荷:“爸爸。” 男人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面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小念语想爸爸了?” 小女孩儿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咯咯笑,笑声跟银铃似得。 男人把小女儿放在沙发上,一直埋头摆弄手机玩具的小男孩儿终于抬头,一张跟苏沉言如出一辙的脸没什么表情,连那股子冷漠都遗传的不差分毫,他开口:“爸爸好。” 苏沉言面带笑意抬手揉了揉小念城的脑袋。 小家伙十足高冷范的躲开:“爸爸你能不要老摸我脑袋?会把我发型弄乱的。” 小念语立刻凑过来,一双葡萄一样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爸爸,你摸我,摸我......” 小念城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苏荷唇角带着温淡如水的笑意走过来,从苏沉言手里结果西装,挂到衣架上:“吃饭吧。” 苏沉言抱起小念语,小姑娘黏他的很,两人在餐桌前坐下。 小念城尾随其后,小胳膊小短腿还够不到凳子,那笨拙的姿态看的苏荷忍不住摇摇头,走过来把他抱到椅子上坐好。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拿了方巾掖到自己的衣领里,跟个绅士一样的拿起刀叉,义正言辞的看向苏荷:“妈妈我可以的,以后让我自己来。” 苏荷:“......” 吃完饭,小念语缠着要爸爸哄她午睡。 苏荷先回了卧室。 好一会儿,感到身侧的床垫下陷,一句温暖的怀抱贴上她的后背,苏荷转过身,跟男人四目相对,她伸出食指在男人的胸口划拳,微嘟着唇:“你知不知道,今天又有女人找上门了,扬言要我滚下苏太太的位子。” 苏沉言捏捏她的脸蛋:“怎么?我的女人吃醋了?” 苏荷垂下脸:“才没有呢。” 苏沉言凑过去吻吻她的唇角:“老婆我错了,你可以惩罚我。” 苏荷眨眨眼睛,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嗯,让我想想是让你跪搓衣板呢,还是跪遥控器呢?要不,尝试一下跪榴莲?” 苏沉言:“......”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惩罚方式。” “什么?说来听听?” 男人伸手,修长的手指落在苏荷的小樱桃上,轻捻,眼神魅惑的看着她:“这样......” 苏荷的身子一瞬间就软了下来,拳头软绵绵的砸在男人的胸口:“你这是惩罚你自己的还是惩罚我呢。” “我这是在取悦你。”男人大手向下。 简单的几个动作,苏荷就双眼迷离,脸色潮红,她投降了。 男人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双黑眸透出熟悉的狂风暴雨,像是黑色的漩涡,只一眼就要把她吸进去似得。 苏荷抬手抵在他胸口,蹙眉:“把儿子女儿吵醒怎么办?” “子儿在枪膛,不得不发。”男人把头埋在她颈间,灼热的气息令她轻颤。 苏荷眼波迷蒙的看着她,这个男人,黄色段子真是说的越来越溜了。 两人正做的投入,门忽然被人推开。 小念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脚边还卧着小苏,他随意扫了一眼床上,一张小脸蛋红了红:“爸爸妈妈,你们动静小点儿。” 苏荷把脑袋埋在苏沉言怀里,羞得不敢见人。 苏沉言裸露着上半身,扭头:“知道了。” 苏荷:“......”这像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儿跟爸爸的对话? “苏沉言,你觉不觉得小念城太早熟了点儿?” 男人继续方才的运动:“早熟点儿好,女人不都喜欢成熟的?” “他还只是个孩子!” “女孩儿也都喜欢成熟的。” 苏荷:“......”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苏荷,你给我专心点儿!” ――――― “小荷儿,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苏荷躺在床上抱着抱枕发呆:“难道你要出差?” “没有,手头有些事,你哄小念语和小念城睡觉吧。” 挂断电话,苏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捧着手机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小念语抱着小鸭子玩偶走进来,胖乎乎的身子爬上床,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苏荷:“妈妈,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苏荷放下手机,把小念语抱进怀里:“爸爸今天公司有事,小念语今天乖乖,跟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小念语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小孩子,玩了一整天挺累的,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苏荷却睡不着,已经习惯窝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睡去,突然身边没了人,有些不适应。 熬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天是被一通电话给惊醒的,苏荷闭着眼睛摸过手机放在耳边,口齿不清迷迷糊糊道:“喂,谁呀。” “小荷儿啊,我说你还睡得着啊,你心怎么这么大呢!”聂小阮咋咋呼呼的声音快要把苏荷的耳膜都给震碎。 她蹙了蹙眉,眼皮还是沉重的抬不起来,伸手捂住耳朵:“有什么事啊大早上给我吵得?” “你老公昨天晚上机场打记者了!” “什么......”苏荷抬手放在额角,几秒,倏的坐起身来,披头散发的模样跟个疯子似的:“聂小阮你刚刚说什么?苏沉言打人了?” “可不是?” “为什么呀!” “说来话长,你自己上微博看吧。” 挂断电话苏荷睡意全无,盘腿坐在床上翻开微博,果然,热搜最多了的就是苏氏总裁深夜机场殴打记者一事。 点开。 手指下滑。 当目光落在一张现场抓拍的照片上,苏荷整个人都怔住了,像是一瞬间被人抽走了魂魄,一双眼底暗潮涌动,一脸惊骇。 照片里无数记者蜂拥而上,而苏沉言将那个女人死死护在身后。 心,沉了下去。 这就是他昨晚跟她说的手头有事走不开?深夜私会情人吗?还为了这个女人打记者,他还真是有种! 据媒体报道,这个女人是新晋影视巨星,有着绝顶的美貌。 所以,苏沉言是睡腻了她,准备找个新的? 苏荷愣了许久,吐一口气,擦擦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给苏沉言打电话。 不管怎么样,先问问苏沉言实情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只是她想多了。 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等待的过程异常难捱,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被挂在了悬崖口,身子在空中飘飘荡荡,只等绳索那端的人下令,定你生死。 苏荷放在腿边的手指慢慢收紧。 几秒,电话终于通了。 “老公,我看到新闻了,昨天晚上那件事......” “哦,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只是公司旗下的一个艺人受辱了而已,这件事我马上就会处理好,处理完就回去。”男人的声音淡淡的。 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艺人?他一向遇事沉稳冷静,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艺人大打出手,难道他不知道这对公司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苏荷本想开口问的,可话到嗓子眼,却又说不出口。 抑或,她只是不想听到他的回答,因为任何一个可能的回答都不会是她想要的回答。 “小念语怎么样?昨晚有没有跟你闹?” 苏荷笑笑,眼泪砸在手边,她抬手擦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小念语很乖。” “嗯,既然没别的事的我我就挂了。” 几秒,电话那端只剩下“嘟嘟”的声音,苏荷握着机身,手指轻颤了一下。 从头至尾的冷。 ――――― 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的响了起来。 苏沉言坐在座椅里,幽深的目光落在虚无飘渺的空气里,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电话响了一遍,挂断,又接着孜孜不倦的响第二遍,电话那端的人好似有着极好的耐心。 苏沉言愣了许久,才拿过手机。 那话那端传来轻淡如烟的女声,有些嗔怪,像是在对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撒娇:“阿言,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苏沉言点了一支烟,指尖有光火明灭,烟雾缭绕遮住了男人冷峻的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条微抿的唇线,几秒,他开口:“刚刚有些事,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你来酒店看看我好吗?”女人的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成分,软软糯糯的,谁听了都得心软。 苏沉言垂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吸一口烟:“我还有事,你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等风声过去再出来。”说话间,白色的烟雾从薄唇间溢出,很快消散在风里。 “阿言,我手指划伤了,酒店没有药,你过来走一趟好不好,我真的是有些疼。” 苏沉言沉默,眼底有光明灭,几秒,才淡淡的吐出一句:“嗯。” 把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起身。 ――――― 酒店里,女人从床上爬起来,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去洗手间补了妆,换上一套半透明蕾丝睡衣。 在包里翻了翻,没找到什么利器。 女人蹙眉在房间扫视一圈,目光缓缓落到桌上的玻璃杯上面。 走过去,拿起玻璃杯,用力一摔。 方才还精美剔透的水杯,立刻变成一堆碎玻璃渣,在地板上折射出冷光。 女人俯身,从中捡起一块儿。 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抬起自己手掌,对着大拇指轻轻一划,立刻有血迹渗了出来。 女人也不理会。 把带血的玻璃往地上随手一扔,任由血迹顺着纤细的手指滴滴答答的掉在地板上。 有服务人员推门而入,恰好看到这一幕。 面色一愣,微微欠身:“小姐,我们酒店有医药箱,要我拿来给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吗?” 何曦蹙眉,冷冷的瞥她一眼:“不用多管闲事,出去吧。” “那这玻璃渣?” “都说了不用多管闲事,出去!”女人漂亮的脸蛋生了怒气,看着柔柔弱弱,目光却是意外的凌厉。 那服务人员身子一抖,退了出去。 何曦回到床上,拿过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 “我吩咐你的人,找好了没有?” “已经到位。” 挂断电话不就不久,门口,有门铃声响起。 何曦敛下脸上的怒火,远山眉轻轻蹙起,眼底挤出一层淡淡的水雾,颇为委屈的朝着门口走去。 开门,门口是西装笔挺的男人,端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别人无法企及的卓越身资。 何曦先是一愣,几秒,慌忙擦擦眼睛里的泪,挤出一个笑意:“阿言,你来了。” 苏沉言侧身进来,便看到地上的碎玻璃渣。 几秒,一双叫人看不清情绪的黑眸落在那块儿染了血的玻璃片上。 何曦走过来,一双带笑的依旧雾蒙蒙的仰头看着他:“刚刚打了电话叫人来处理,不知怎的,服务人员还没来。” 苏沉言视线转移到何曦的脸上,蹙眉:“手。” 何曦把手往后藏了藏:“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看到阿言你,已经不疼了呢。” 苏沉言再一次重复:“拿出来。” 何曦这才缓缓把手拿出来。 苏沉言看着那依旧冒血的伤口端详一会儿,牵着何曦在床边坐下。 把买好的药拿出来,按着工序,消毒,上药,包扎。 何曦始终目光痴迷的看着苏沉言的侧脸,整整十五年了,这些分别的日子里,每一天,她都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勾勒着眼前这张脸,这张脸曾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每一次醒来,枕边都一片湿意。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碰触那张熟悉却又带着一种成熟后的陌生面孔。 手指还未碰到那俊脸,男人微微偏头,起身,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好了,包扎好了。” 何曦僵了一瞬。 苏沉言却已经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男人一双狭长的黑眸隔一段距离落在她面上,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何曦怔怔的看着他,几秒,笑笑:“阿言,今天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酒店外面我派了人保护你,不会有事,你安心休息,我走了。” 男人没有太多的留恋,出乎意料的冷漠,一步一步走出房间,就连背影在刺白的光下都透着一股清冷淡漠,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何曦看着那道背影一步一步背道而驰,越来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心口忽然被什么猛地一揪。 她腾的坐起身来,匆忙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男人,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沾湿男人的黑色西装。 她的声音颤抖着,楚楚可怜:“阿言,我想你,别走好不好?” 苏沉言脚步一顿,整个人都将在原地。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心底深处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起来。 站了不知有多久,他回神,垂眸,视线落在那搂着他腰身的纤细手指上,目光一点一点恢复清明。 掰开何曦的手,转身,垂眸,清冷又残忍的话一字一句从薄唇间吐出:“何曦,我结婚了。” ――――― 何曦怔怔的站在原地,那人影早已消失在门口,她还回不过神来。 他方才说什么,他结婚了? 结婚了,呵,他结婚了。 原来这场自以为是的爱情只有她一个人坚守到最后。 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呢。 许久,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被划伤的手指隐隐作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回床上,叫服务员过来处理了地上的狼藉,拿过电脑。 搜索有关苏沉言妻子的相关消息。 当苏荷的照片清晰的出现在何曦的眼前,她倏的攥紧了手里的水杯,眼底,迸射出一股寒意来。 ――――― 外面的天又黑了,夜幕降临,笼罩整个房间,苏荷抱着抱枕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稀疏亮起的灯火,心里空了一大块儿。 苏沉言还没回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回过家,小念语跟她吵着要了好几次爸爸。 眼眶微微有些发涩。 她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拿过手机,点开微博。 果然,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那件事就被压了下去,而现在,网上吵得最热的,是有关苏沉言和这位当红影视巨星的流言。 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像是生生在她这个正妻脸上抽了一巴掌。 正要放下手机的时候,一条新讯息冒了出来。 一条醒目的新闻标题撞进她的视线——苏氏总裁深夜酒店幽会美人儿,苏氏总裁是否真的与这位时下当红影视巨星有一腿?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苏沉言站在酒店门口,而拉开的门缝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挑妩媚的女子。 这就是苏沉言现在都不回家的原因吗? 他还说他和这个女人没关系? 指尖忽然一阵滚烫,苏荷抬手蹭上脸庞。 她什么时候哭了?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尾喉嘶鸣声,苏沉言的宾利特有的,熟悉到她一听就能辩的出来。 他回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番外六苏苏夫妇篇下 刚进门,一句小小的身子就扑上来,像颗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有带一丝丝的委屈:“爸爸,爸爸......” 苏沉言蹲下身子来,看着小女孩儿红红的眼眶,伸手摸摸她额前细碎的发丝:“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家小念语了?” 小女孩儿摇摇头,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还没学会说完整的话,手舞足蹈的尽力表达着自己的一丝:“爸爸,坏,都不回家,我,想爸爸。” 小女孩儿鼻子一抽一抽的,脑袋埋在他怀里,看的苏沉言心都要碎了。 他温柔的替小念语擦掉眼泪:“是爸爸不好,小念语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小女孩儿忍住抽泣。 “小念语真乖。”苏沉言拖着小念语的屁股把她抱在怀里。 来到沙发前,把她放在沙发上,在小女孩儿的脸上亲一下,认真的看着小女孩儿黑亮的还残余和水雾的大眼睛:“小念语,爸爸上楼有事要跟妈妈说,你在这儿跟哥哥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念语乖巧的点点头,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拇指:“那爸爸一会要,一起,睡觉觉。” “好。” 苏沉言起身,看向小念城,叮嘱道:“照顾好妹妹。” 小念城从一堆机械中抬起头:“爸爸,你昨晚去哪儿了?” 苏沉言微微一愣,小念成已经五岁了,又要比同龄的孩子聪明的多,有些事,恐怕已经明了,他看向他的眼神,有着五岁小孩而所没有的睿智,那目光,叫他心底生出丝丝愧疚。 苏沉言没说话,几秒,收回视线,上楼。 卧室。 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一股死水般的沉寂在无声蔓延。 苏荷就安静的坐在床上,背对着他,黑色绵密的发丝长长的垂在脑后,包裹住她纤细的身躯,而她出神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他长睫轻颤了一下,眸光晃动,抬脚走过去。 从身后,拥住那小小的身躯,把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闭上眼睛,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这一刻,内心所有的烦躁和喧嚣,统统散去。 他的世界,无比的安静平和。 苏荷的身子,却轻轻的颤抖起来。 她嗅到了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儿,似乎还混合着一股腥甜,她记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 只是蹙起了眉头。 她不回头,苍白的脸庞渐渐爬上一层哀伤,轻轻开口,像是水面的波纹一般散开来:“你抱过她了?” 苏沉言心口一窒,有种针扎般的痛,细细的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能感到掌心里她指尖的冰凉,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却冷得像是冬至。 他叹口气,想要扳过苏荷的身子。 苏荷一动不动,她怕转过身,叫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苏沉言悲伤的凝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小荷儿,我没有,我没有抱她。” “可你身上有她的味道。”苏荷的声音轻的像是雪花飘落地面,透着绝望的冷。 “是,她抱了我,可是我推开她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是谁?”从头至尾,苏荷平静的近乎可怕。 “我跟她没关系,真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她是谁?”眼泪划过唇边,挂在下巴,摇摇欲坠。 “初恋。”男人痛苦的低头。 “吧嗒”苏荷清晰的听到,眼泪砸在手背的声音,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 吃过晚饭,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男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苏荷手里抱了一场被子,眼眶还有些微微发红。 他站在门口,不动,一双黑眸晦暗不明的盯着她,情绪看不分明。 苏荷低头,不看他,走到门边:“让一下,借过。” “小荷儿。”男人伸手拉住她:“别闹了,好吗?” 苏荷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挣脱开来:“今晚我跟小念语一起睡,什么时候你解决好这件事,再说。” 女人硬生生的挤开他,去了隔壁。 空荡荡的屋子,凄清的光,男人颓然的倚在门板上,十指插进黑发。 漆黑的夜,一墙之隔。 苏荷盯着天花板,却觉得,他们之间从未这样的遥远过。 远到她走不到和他并肩的位置。 ――――― 翌日,苏荷是被一道手机铃声吵醒的。 昨夜没睡好,起来的时候脑袋一阵胀痛,嗡嗡作响。 面色不太好的拿过手机,接通。 难道那端传来好听的女声:“苏小姐吗?有空出来见个面?” 苏荷朦胧的意识一瞬间清醒,扶额坐起身来:“你是谁?” “何曦。” ――――― 苏荷到了咖啡馆的时候,何曦已经坐在那里。 当距离一点一点拉近,当阳光落在何曦精致的五官,当苏荷看清那张脸时。 她忘记了呼吸。 时间好像一瞬间静止,回忆在这一刻倒退回二十多年前。 某个阳光普照的清晨,随着两道响亮的啼哭,她睁开眼看到了这个世界,也看到了自己身边躺着的双胞胎妹妹。 从此以后形影不离,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东西,就连兴趣爱好,都出奇的相似,而现在,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所有的回忆在瞬间戛然而止。 苏荷目光一片涣散。 许久,意识如潮水一般重回脑海,她的视线,缓缓凝聚在那张脸上,那张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脸上。 世界上并非没有两个毫无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何曦眼角的那颗朱砂痣,是别人不会拥有的。 所以她的情敌,苏沉言的初恋,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不是电视剧,而是现实。 她怔在原地几乎无法动一下。 何曦却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她:“姐姐,好久不见。” 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不同的气质,苏荷像是三月林中的风,清新淡雅,而何曦,则更像是秋后泠泠玉珠,清冷刺骨。 苏荷忘了有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开口:“贝贝。” 贝贝,何曦的小名。 “过来坐吧。”相对比起她的失神,何曦镇定的像是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苏荷提包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姐,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何曦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开门见山。 “可他已经是你的姐夫。”苏荷扣在背带的手缩紧。 明明是曾经亲密无比的姐妹,再见却是这样的境地。 何曦看着她,许久,却忽然轻轻的笑了,她说:“姐,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家族晚宴中,那时我还是何家的千金,我对他一见钟情,而他,也对我倾心相许,我生日那天,他在我家楼下拿着吉他为了唱了一首情非得已,他说我是他在人群中多看一眼就再也放不下的姑娘,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苏荷看着何曦,说这些的时候,她始终带笑,眼底的甜蜜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我们交往三年时间,我却爱了他二十多年。十九岁那年,苏家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一个夜里,苏沉言被仇家绑架,一场大火,吞噬一切,那天晚上,是我冲进了火里,死死的护住了他,也是那晚,我的腿废掉了,从此再不能跳舞。苏荷你根本不知道为了爱他究竟放弃过什么。” 苏荷听到这些只觉得眼睛异常的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可她忍住了。 何曦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泪流满面:“姐......就当我求求你,你把阿言还给我吧。” 苏荷抿着唇,眼眶却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不让给你,是我不能,我们之间,有一场婚姻,还有两个孩子,况且,我不是他,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何曦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下。 几秒,她忽然甩开苏荷的手,狠狠的看着她:“苏荷,你是不是忘了,七岁那年我是怎么走丢的?” 苏荷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七岁那年,我被坏人抓走,你明明看到了,你明明可以找人呼救,爸爸就在不远处,可是,苏荷,你没有,你任由他们把我带走。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有多苦吗?” 七岁那年何曦被带走的画面如同电影里鲜活的镜头一般浮现在脑海里,像是刀片一般,一遍遍的在心上划开。 苏荷垂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曦说的没错。 从小爸爸妈妈就爱何曦比爱她多,所以那天,她没出声,眼睁睁看着何曦被带走。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苏荷趴在桌上,肝肠寸断。 “把苏沉言还给我,这是你欠我的!” “可是我爱他!” “爱?苏荷你有我爱他?我可以为他去死,你,行吗?” 苏荷跌跌撞撞抛出咖啡厅,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哭的直不起腰来。 风拂过面,拂不尽心底的哀伤。 ――――― 夜,沉沉。 苏沉言看着手机上不断跳跃的号码,眼底暗光浮动,却没有要接起的意思。 几秒,挂断,起身。 车子一路驶上依云山。 上楼。 卧室里没有人,空荡荡的。 这么晚了,苏荷去哪儿了? 他下楼:“张妈,你有见夫人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少爷,我只看到夫人带着小念语和小念城出去了。” “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没有。” 苏沉言怔了几秒,拔腿跑上楼。 拉开衣柜,手臂一瞬间陡然跌落在身侧。 没有了,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全不见了。 他烦躁的转身,视线却落在桌面,那里放着几页纸,用一个水杯压着。 匆忙走过去,正要拿,却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手腕重重一抖,无意间撞到了放在上面的水杯,“啪——”一声脆响,水杯在他脚下碎裂开来,阳光照在玻璃渣上,很暖,映在他眼底却只有玻璃质地的冰冷。 口袋里,手机忽的震动一下。 拿出,一条新信息,来自于老婆。 那两个字叫他心口一阵刺痛。 顿了几秒,才敢点开。 上面的字,却叫他脸色一点一点变白——我走了,不要来找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桌上了,去找何曦吧,好好对她,祝你们幸福。 他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视线却渐渐变得模糊。 几秒,忽的拔腿朝外跑去。 手机却再一次响起,看都没看,接通。 “喂,总裁,何小姐出事了,现在正在酒店顶楼,要跳楼!” 脚步,顿住。 男人颓败的站在原地,倏的,把手里的手机用力砸在地上,黑色的机身瞬时四分五裂。 ――――― 酒店。 夜风烈烈,穿白色睡裙的纤细身影站在顶楼,风卷起她的睡衣裙裾,蹁跹的裙角,像是美丽的蝴蝶。 黯然的光线中,那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被风吹下来。 一道剧烈的刹车声刺破耳膜,男人面色铁青的从车里走下。 “苏总。”有警察迎上来,恭敬点头。 苏沉言面无表情,周身如覆三尺寒冰:“什么情况?” “已经有警卫人员上去劝阻,但何小姐不让靠近,一直吵着要见你。” 苏沉言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警察,转身。 爬上顶楼。 站在楼层边缘的何曦警惕的回头:“谁?” 苏沉言缓缓走进,浓稠的夜色遮住了他冷峻的面容,他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要凉:“是我。” “阿言,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何曦带着哭腔的声音消散在夜风里,悲凉的让人想要落泪。 苏沉言静静的看着她:“何曦,过来。” 何曦朝他伸手:“不,阿言,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何曦,别闹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苏沉言,你也不是当初的何曦。” “可是我依然那么爱你!”何曦哭的声嘶力竭:“阿言,离开你我会死的。” 苏沉言冷冷的看着她,眼底竟不带一丝情绪:“我曾经也以为我会永远在原地等你,可是,何曦,我遇到了苏荷。” 何曦愣了几秒,忽然用力的捂住耳朵,疯了一般的摇头,发丝被夜风卷起,凌乱纷飞:“不,不是的。” 她忽然猛地抬头,眼眶猩红的看着苏沉言:“阿言,你忘了吗?十九岁那年,那场大火......” 苏沉言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涌上一丝愧疚。 “阿言,你还是爱我的,否则现在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对吗?” 苏沉言不语。 “阿言,只要你还要我,我就跟你回去......” 几秒,苏沉言叹一口气,回过头看她一眼,上前,抱起何曦。 何曦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终于小声的呜咽起来。 ――――― 医院。 苏沉言削一个苹果,递过去。 何曦接过,有些苍白的脸笑的甜蜜。 咬一口苹果,她拉住苏沉言的胳膊,把头靠在上面:“阿言,我们结婚吧。” 许久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 何曦抬眼偷偷的从睫毛下打量男人的神色。 苏沉言忽然扭过头来,看着她:“我还没有和苏荷离婚,而且,我也不准备和她离婚。” “难道她还没有和你提出离婚?”何曦的情绪倏的变得激烈起来。 苏沉言一双黑眸却是猛地一缩,有些凌厉的落在她面上:“是你,逼她跟我离婚?” 何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几秒,垂下头,小声呢喃:“我就是随口跟她提了一句。” “何曦!”苏沉言骤然起身,眼神彻底阴鸷下来,那目光,竟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何曦吓的抖了抖身子:“阿言,我......” 苏沉言扭头就走,身后,淡漠的声音落下:“从现在起,你我之间,再无半点联系。” 何曦愣了几秒,拔了针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冲过来,挡在了男人面前。 锋利的刀刃落在纤细的手腕,何曦仰头看着他,眼底泪光闪烁:“苏沉言,你今天要从这里走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苏沉言眼底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她,唇角浮现嘲讽的笑:“威胁我?我告诉你何曦,就算是你现在死在这里,我苏沉言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真的吗?”何曦将刀划下。 血液立刻涌了出来,她痴痴的看着苏沉言:“阿言,你不舍得我死对不对?” 苏沉言淡漠的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何曦的身子缓缓滑落,视线开始模糊,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这一刻,她终于心死。 闭上眼睛,泪,无声滑落。 ――――― 火车上。 窗外是黑漆漆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轰隆隆的声响在耳边萦绕,苏荷把脑袋静静的靠在车窗上出神。 身边小念语忽然拽住她的手指,仰起胖嘟嘟的小脸:“妈妈,我,要爸爸。” 苏荷微微一怔,喉咙见就有什么东西涌上来,酸涩难当。 几乎一瞬间就要落下泪来。 没说话,只是垂眸替小念语梳理着头发。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奶声奶气却老成无比的话。 一句话,正正的击中心口的伤疤,碰触不得的伤疤,此刻,再次涌出斑斑血迹。 苏荷抬手摸摸小念城的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暗夜里,心底忽然生出无数的悲凉。 她因他爱上这座城,却也因他逃离这座城。 这场爱,终究繁华落尽,只剩荒凉。 垂头,一滴眼泪砸落下来。 ――――― 两个月后。 僻静的小镇。 一池碧绿的水,一片湛蓝的天,苏荷坐在池边,白希的脚丫在水里轻拍着水面。 这里很安静,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隔绝城市的喧嚣,隔绝不想见的人。 两个月,很多事已经很少去想,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那人朦胧的身影,依旧会痛。 好像很遥远了。 她双手撑在身后,眯着眼望着远处鸦青色的山,脑袋里轻飘飘的。 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直至一道喑哑的身影自头顶扩散开来:“小荷儿,水凉,起来吧。” 就算时隔两个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依旧在一瞬间僵住了身子。 有些时候你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忘记了,可其实买那些回忆都鲜活的刻在你的脑海,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像是刻在掌心的疤,它依旧存在着。 自欺欺人是最蠢的方式。 苏荷没动,许久,才头也不回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跟我回去吧。” 男人在她的身侧蹲下身子来,侧过脸看着她,眼眶里是疲惫的红血丝,一向干净整齐的黑色短发有些凌乱的垂在额前,下巴长出新生的青色胡茬,落拓又颓唐。 两个月,他翻遍了整个h市,才听说她在这里,一整天的飞机,不眠不休,找到这里。 “何曦呢?没跟你一起来?”苏荷一双眼眸烟波淡淡,眼底却是丝丝的嘲讽。 她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苏沉言忽然一把抱住她,死死地,像是要将她融进血肉,把脑袋伏在她肩上,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她身上久违的馨香:“她走了,回国外去了,小荷儿,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 一个月后。 依云山别墅的木槿树下。 花开的正好,紫色的花团一簇一簇,飘落下来有淡淡清香。 摇椅上,男人拍拍她的屁股:“来,把屁股抬高,这个姿势不舒服。” 苏荷局促的看着她,一张脸红红的:“这样不太好吧,给人看见怎么办?” “哪有人?” “喏。”苏荷仰头,二楼上,有两个小脑袋趴在阳台。 “没关系,就当提前性,教育......” 苏荷还想说什么,唇被封住。 “叫哥哥......”男人喑哑的声音落在耳边,伴随着摇椅剧烈的晃动。 “嗯......哥......” 夕阳西下,景色正美,摇椅上,两人的身影重叠。 “好想跟你这样晃一辈子。” 苏荷:“......”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