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娇妻入怀》 作品相关 《重生八零娇妻入怀》 作者:画媚儿 楔子 “师父,您醒醒啊,您不能死啊……” 苏晓棠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师父,哭得肝肠寸断。 当年她被大伯一家害的走投无路跳河后,是被师父救起来的。 此后的二十年里,师父不仅教了她很多本事和如何做人,还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她。 师父在她的心中,早就不是师父,她早当师父是妈妈了。 可她出门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和师父阴阳两相隔。 而这一切,全都是苏晓美这贱*人干的! 苏晓棠抹干眼泪,站直身体看向身后,目中杀意腾腾。 皎洁的月光下,与她相貌十分相似的苏晓美优雅端庄,前呼后拥的派头像个贵妇人一样。 苏晓美笑吟吟的当先开口,“苏晓棠,你既然那么舍不得这老尼姑,那你就下去陪她吧。 对了,还有你那短命鬼的弟弟,也在下面等着你呢。 放心,我会成全你的,咯咯……” 苏晓棠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苏晓美,我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这些年你们欠我的,今天,我一起讨要回来!” 七岁那年她爸妈和外公外婆因意外而失踪,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死了。 她和年仅五岁的弟弟苏诚成了孤儿,就由大伯苏海生抚养。 而苏晓美就是苏海生的二女儿。 十七岁那年,苏海生逼她退了和副县长大儿子何峰的婚事。 之后没多久,就因已和苏晓美定亲的何峰多看了她一眼,数九寒冬里,大伯母将她浑身衣服淋湿,跪了一整天。 最后她高烧三天三夜,并落下严重的病根。 十八岁那年,丧心病狂的大伯母设套让一个老男人玷污她,虽然没能得逞,但她名声尽毁。 之后,苏海生夫妇以弟弟前程逼她给孬子大堂哥换亲。 而在外人面前,他们宣称是她自愿换亲,还流着泪夸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们一家人都记得她的恩情。 弟弟知道真相后找苏海生夫妇理论,并说要去公安局报警抓他们,争执中弟弟落入滔滔河水中,连尸首都没找着。 可他们却告诉她,弟弟是自己下河游 泳溺水身亡,事实是被他们狠毒的推下去的。 她在出嫁那天趁人不注意,也跳进了淹没弟弟的那条河。 后来她被师父救了。 如果不是苏海生一家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弟弟不会年仅十六岁就死了,他会和正常人一样读书工作娶妻生子,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这二十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报仇,是师父劝她放下仇恨,不要让九泉之下的亲人再替她担心。 可现在,她最后的亲人都被他们害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要报仇! 她双眼里滔天的恨意让苏晓美情不自打了个寒颤。 不过,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苏晓美很快就抬了下巴冷笑,“苏晓棠,你说错了吧。 我们一家白白养了你们姐弟十二年,是你们欠我们的,而不是我们欠你的。 你们欠我家的太多了,当年让你替我哥换亲都不愿意,还寻死,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苏晓棠咬着牙,讥讽道,“苏晓美,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年我爸妈出事后,苏海生那老畜*生就将我家财产全部吞了,却对别人说我爸妈做生意破产了,所以才会出事的。 你们一家是靠喝我爸妈和小诚的血活着的,今天,是我们算账的时候了。” 在外人眼里,苏海生有情有义,免费抚养亡弟留下的一双儿女,其实他早将父母留下的财产倾吞了。 只是这一切大家都被蒙在鼓里,包括亲奶奶。 苏晓美没有半点心虚,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咯咯,没想到你都知道了。 不过,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血债血偿?怎么和我算账?” 说着,她便对身旁一群黑衣人挥挥手,“给你好好招呼她。” 语气森然,透着浓浓的杀意。 只有苏晓棠死了,她才能安心的得到那一切! 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价! 黑衣人纷纷亮出了刀子、棍棒之类的凶器,向苏晓棠跑过去。 “你们速度快一点,快打死她!”苏晓美低声吼叫,催促着。 苏晓棠眸子眯了眯,紧攥的双手忽然展开,将手中的黑色物件向黑衣人那边扬去。 ‘呯’的一声闷 响后,一阵烟雾腾而起,紧接着,便看到黑衣人纷纷倒地鬼哭狼嚎。 在痷里二十年的生活,有时难免无聊乏味,她就悄悄研制了这可以爆炸的玩意儿。 里面装的不是火药,而是她亲自做的毒药,不伤人性命,但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苏晓棠瞪着血红的双眸,快速向苏晓美走过去。“苏晓美,现在可以算账了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晓美吓得花容变色,转身就往山下跑去,“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啊……” 她明显没想到苏晓棠还有这本事。 但她只跑出几步,就被苏晓棠一把掐住了脖子。 苏晓棠双眼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厉声问,“苏晓美,为什么? 我家的财产,我弟弟的性命,都被你们夺走了,为什么你现在连我师父都不放过? 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说!”她手下一用力,苏晓美两眼往上翻着,喉咙里发出了像鸡鸣一样的声音。 拼命挣扎的苏晓美忽然眼睛一亮。 这时苏晓棠也听到了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可就在她回头的瞬间,头被人用东西狠狠砸中。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脑袋里面往外冲着,似乎要将她的头给炸开,温热的液体从发间往下流着。 然后,她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手也无力的松开了。 一张男人的脸在她头顶上显现出来。 他背着月光,看的不太真切。 得到自由的苏晓美喘了两口粗气后,看向身旁的男人,“老公,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就被这贱人给掐死了。” 老公? 原来是何峰那贱男! 苏晓棠嘴唇轻轻动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晓美狠狠踹了一脚苏晓棠,怒骂着,“为什么?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变成你啊,你个蠢货……” 苏晓棠满脸惊诧,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变成我?什么意思?” 何峰冷冷的答,“一个死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棍棒。 苏晓美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在旁催道,“老公,快一点,大姐那边还等消息呢。” 而与此同时,苏晓棠也悄悄 拿出了一枚自制的迷弹。 就在何峰的棍子快要落在她身上,她手上的迷弹准备脱手扔出去时,耳边忽传来男人威严的厉喝声,“住手!” 是他! 苏晓棠惊了下,悄悄收起了迷弹,不能伤了他。 电光火石之间,何峰连同棍棒一起被人狠狠一脚踹飞,而苏晓美也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 而苏晓棠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顾远紧紧搂着她,轻轻的替她拭着面上的血,颤声问,“苏晓棠,你怎么样了?” 苏晓棠提起最后一口气,认真的抬头看他,弯着眼睛笑了,“顾远,我能,摸摸你吗?” 认识他十七年了,也躲了他十七年。 今天,她终于可以勇敢一回了。 顾远红着眼睛用力点头。 她抬手抚向他的面,拂过他浓密的眉,掠过他深邃如海的眸,滑过他高挺的鼻,落在他温软的唇…… 苏晓棠满足的笑了,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下雨了吗? 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面上。 呵呵,可能是她这一生太惨了,所以老天爷也不忍落泪了吧。 太累了,终于好好休息了,可以和师父、爸妈、小弟相聚了…… 苏晓棠双眼慢慢合上。 顾远悲恸的呼喊声响彻山林,“苏晓棠……” 第1章:重生一九八五 谁喊我? 苏晓棠陡然间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茫然的环顾四周。 打着补丁的旧蚊帐,暗黄色的泥土墙,一个女人,黑色的木桌,两个掉漆的木箱子,一个木头四方凳子…… 这怎么越看越像她以前在苏海生家的房间。 所有用的东西都是最差的。 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 还有,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年轻时的大伯母刘大兰? 难道是因为老天爷知道她心里有恨,所以特意让她再来看一眼刘大兰,然后顺便掐死她吗? 这时,苏晓棠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刘大兰的辱骂声,“小贱货,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老娘问你话听不见啊?” 然后她又挨了一耳光。 好痛! 脸颊和脑袋传来的痛感让苏晓棠迅速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不然痛感不会这么清晰和强烈。 她难道没死,然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个念头在苏晓棠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也顾不得刘大兰,迅速冲下床,拿起木桌上的小镜子。 如果忽略左额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还有略显浮肿的脸,镜中人是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 她真的没死,真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苏晓棠内心不由狂喜,可泪水却不由自主落下。 没想到,她还有机会替枉死的师父和小弟报仇雪恨! 虽然她不知为什么能重生,但前世她曾经历过一些离奇无法解释的事,所以并不害怕,也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刘大兰看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心里莫名感觉瘆得慌。 为了给自己壮胆子,她又是一巴掌拍向苏晓棠的脸,“死货,快说话,别像个神经病一样!” 苏晓棠这次避了过去,咬着牙对上刘大兰可憎的脸,“你想问什么?” 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回到了哪一年,眼下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能压下对刘大兰滔天的恨意。 “死丫头,你少跟老娘装糊涂,将何家婚约书拿给我。”刘大兰眯着冷血的眸子,伸手想掐她的胳膊。 但苏晓棠一把拍开刘大兰的手,讽道,“大伯母,你要是将我打死了,这么多年你可就白养了。” 在听到婚约书三个字时,她记忆的闸门就被打开了。 她回到了一九八五年,这年她十七岁,何家请媒婆过来说要解除婚约,但她死活不同意。 在她的认知中,要是没这门亲事,她和弟弟寄人篱下的生活更加艰难。 但媒婆态度坚决,刘大兰也在旁边劝,她一气之下就撞墙晕过去了。 看见血,媒婆吓跑了。 但何家已经铁了心要退亲,所以让刘大兰夫妇来找她要婚约书,不能留一个把柄在她手里。 而何家退亲正是她和弟弟悲剧的开始。 何峰,苏晓美,苏海生,刘大兰,你们这群贱货,且等着吧! 苏晓棠再次攥紧拳头,眸中一片寒凉。 刘大兰被噎了一下,咬着牙应,“少跟老娘废话,快将婚约书拿出来,不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苏晓棠忽然反问,“大伯母,何家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哪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勾*引了何峰,所以何峰变心了?” 第2章:婚约书1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刘大兰脸色难看到极致,习惯性的一巴掌又煽过去。 因为苏晓美就是苏晓棠口中的‘臭婊子’! 要不是见她低眉顺眼,一脸颓丧,而且何峰和苏晓美之间的事很隐密,刘大兰都怀疑她故意骂苏晓美。 苏晓棠一把捏住她的手,不解的反问,“大伯母,你生气干什么?我又没骂你?” “死丫头,你想翻天啊?还敢还手,放开我!”刘大兰被噎得差点吐血。 更让她惊诧的是,她手腕被苏晓棠捏的死死的,怎么也挣不掉。 苏晓棠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大伯母,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何况我是人,不是泥巴。 你打了我十年,难道还没打够吗? 在外人眼里,你和大伯可都是大善人呢,要是让他们看看我身上那些伤,你说大家会怎么想?” 对上她双眼,刘大兰莫名觉得浑身不适。 明明还是那张倒霉脸,怎么就感觉有哪里不一样呢? 刘大兰忍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咬着反问,“死丫头,你这是在威胁我? 行啊,你这么能,那就带着小诚滚出我家大门。 不过在滚出去之前,先将这十年你们吃喝穿用的账好好算算。” 苏诚是苏晓棠的软肋,每到关键的时刻,苏海生夫妇就用他来拿捏她。 这次也不例外。 苏晓棠垂了垂眸子,然后轻叹一口气,“大伯母,我没爸没妈,还要依靠你和大伯养着,哪敢威胁你,我只是希望你对我稍微好一点。” 见她态度软了下来,刘大兰不由又得意起来,“知道轻重就好,那还不赶紧放开我。” 苏晓棠松开刘大兰,“大伯母,婚约书我可以给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要让小诚继续读书,不然我不会给的。” 刘大兰松了口气,“放心,只要晓棠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为难小诚的。 我们不仅要给他读书,将来还要给他娶媳妇呢。 将婚约书给我。” 何局长一直催着要婚约书,赶紧拿回来给他。 只要死丫头在乎苏诚那小短命鬼,老娘就不怕她作怪! 刘大兰忍不住将腰杆挺了挺,一时也忘了苏晓棠带给她的不适。 苏晓棠摇头,“婚约书放在同学那 里了,我明天去拿。” 刘大兰用怀疑的眼神瞪着她,“死丫头,你少跟我耍心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同学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我去拿。” 苏晓棠应道,“我和同学约定好了,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给。 你放心吧,为了小诚,我肯定会将东西拿给你的。 反正我也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家看不上我,我还看上不他们呢。 我就不信除了何家,我还嫁不出去,哼!” 看她一脸倔强而又赌气的表情,刘大兰相信她不敢骗自己,有些得意的笑了“晓棠,你这样想就对了。 行,那你明天一早就去同学家拿东西啊,明天起早点,不许睡懒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晓棠冷了脸。 她和弟弟现在根基薄弱,一无钱,二无权,三无可以依靠的长辈,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和林大兰他们闹得太僵。 最关键的是,林大兰夫妇不是他们的亲生父母,他们没有抚养她和小诚的义务,现在外面的舆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看她怎么撕下他们那伪善的面具,露出丑恶的嘴脸! 她将视线落在木桌上的梳妆盒。。 梳妆盒有些年头了,大多数红漆已经脱落,露出的木头原色也变成了黑色,十分不起眼。 她将它翻过来,在底部稍微捣鼓了几下,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纸。 其中一张正是苏海生夫妇想要寻找的婚约书。 梳妆盒是苏晓棠外公出事前给她的,来到苏海生家后,刘大兰将里面值钱的物件拿去后,将盒子留给她了。 一个破盒子她也不在乎。 只是他们不知它还有暗格。 时间久了,这盒子越发不显眼,也就因为这样,婚约书才能保存下来。 苏晓棠将纸展开。 等她看清婚约书的内容后,不由拧紧了眉头。 第3章:婚约书2 上辈子被刘大兰以苏诚的前程威胁后,苏晓棠就直接将婚约书拿出来交给刘大兰了,根本没看上面写的什么。 现在,她终于看清了。 婚约书中除了注明她和何峰俩人的生辰八字外,还提到她外公孔南山给了何家一样定亲信物:一条翡翠项链。 按理来说,解除婚约后何家应该将项链归还给苏晓棠,可上辈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条项链的存在。 也不知是苏海生夫妇将它眜下了,还是何家根本没有归还。 但不管哪一种,她都不能接受,东西是外公的,苏海生也好,何家也罢,都没有资格占有它。 最让她奇怪的是,此婚约书中竟然画了项链样式,还将一些细节详细标注。 犹记得当年外公出事之前将婚约书交给她时,老人家一脸的郑重,再三叮嘱她要保管好婚约书。 外公到底是在乎和何家的亲事,还是这条项链呢? 何家急不可耐要拿到婚约书,是怕她拿着它去逼婚,还是怕她知道项链的存在呢? 还有,前世临死之前,苏晓美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苏晓棠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重新活一回,有些事她必须要想的深一些。 过了许久她才回神。 但不管怎样,婚约书她都不会给刘大兰的。 她低头,试探性的在左手手腕上摸了摸。 忽然,原本光滑无一物的手腕上竟然显现出一个翠绿色的镯子。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心莫名抽痛了下。 镯子是前世顾远送她的,无意中被她开启了一空间,没想到和她一起重生了。 但空间里面除了一汪灵泉外,既无花草树木,也无能种植作物的肥沃土地,更无什么惊人逆天的秘术。 幸好灵泉有一些特殊的功效,而且空间里能储物,不然真是一个鸡肋。 顾远…… 她苦笑着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而后,她将婚约书放进空间。 沈晓棠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所有悲伤统统收起来,将它们摆在心底最深处。 想要悲剧不再重演,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伤感过去对她没有任何帮助,她要重新振作,守护好弟弟,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沈晓棠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休息。 明天她要去找何峰的爸爸何东林,和他‘好好’谈谈解除婚约一事。 “晓棠,开门!”第二天天刚亮,刘大兰就粗暴的敲响苏晓棠的房门。 苏晓棠将写好的东西收起来,然后开门。 房门一打开,刘大兰就迫不急待的催,“怎么还不出门,快点去同学家拿东西。” 苏晓棠揉揉眼睛,一脸睡意,“天刚刚亮呢。” 见刘大兰又抬手想打,她赶紧故作温顺的点头,“行,我马上去。” 苏晓棠穿戴整齐后去了堂屋。 大伯苏海生正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根烟美美的抽着。 他身材魁梧,生得相貌堂堂,又读到高中,算的是一表人材,现任淮安县淮安镇双花村的村书记。 他看向苏晓棠,“晓棠啊,赶紧将婚约书拿回来,别惹何局长不高兴,对你和小诚没好处的。” “嗯。”苏晓棠点头,然后向刘大兰伸手,“大伯母,给我两块钱坐车。” 刘大兰过于凉薄的眼睛一瞪,“哟嗬,你个死丫头,你和小诚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我还没向你们要钱,你还有脸向我要钱?” 她其实长的很好看,肤色白净,大眼高鼻小嘴,头发乌黑,身材高挑,不像一般做农活的村妇皮肤黝黑粗糙,一脸的沧桑感。 就是一双眼睛过于刻薄。 可苏海生却说,“大兰,给晓棠三块钱。晓棠啊,快去快回啊,剩下的钱买点零嘴吃。” 最后一句他是看着苏晓棠说的,语气特别慈爱温和。 苏晓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还是大伯好。” 可就在她拿着钱准备出门时,刘大兰却将她拦下,“等等,跟我进屋!” 第4章:婚约书3 “进屋做什么?”苏晓棠奇怪的问刘大兰。 刘大兰冷笑一声,“我要搜下你的身子,看你有没有骗我。” 她怀疑婚约书就在苏晓棠身上,故有此举动。 呵,还真是谨慎! 苏晓棠在心里讽笑着,也没多话,跟着刘大兰进房。 一进屋,苏晓棠主动将自己身上的口袋掏了一遍,“大伯母,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口袋里除了一条手帕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现在已是阳春三月,她穿的是单薄的长褂长裤,除了口袋,也没有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 刘大兰不放心,还让她脱了鞋子。 直到确认没有异样后,才让她离家。 “你啊,真是多疑。”看着苏晓棠离去的背影,苏海生伸指点了点刘大兰。 刘大兰却道,“哼,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你怎么让我给她钱啊,还多给一块。” 苏海生瞪了她一眼,“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到晚就知道计较那点小利。 婚约书早一点拿到手,晓美就能早点和何峰定亲。 为了两块钱和那丫头争什么争,她要是犟起来不去拿,看你能怎么办?” 刘大兰眼神一厉,“哼,有小诚在,她敢不去?” 苏海生却摆手否定她,“大兰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晓棠这丫头性子是软弱,但我们也不能逼的太紧了,万一哪天她承受不住真的死了,到时看你后悔吧。” 所以,他才打沈晓棠两巴掌,然后再赏一个甜枣。 想到前天沈晓棠撞墙时的绝决和惨烈,刘大兰也心有余悸。 是啊,小贱*货要是死了,这些年可就白养了,到时谁给卫民换亲呢? 她闭嘴不提钱的事了,而是和苏海生商量起其他的事情来。 却说沈晓棠出门后,确认刘大兰他们没有跟上来后,赶紧拦下一辆去县城的三轮车。。 苏家住在双花村广场大队,离县城大约四公里的路程,算是县城的郊区。 何东林是淮安县建设局的局长,何峰是他大儿子。 何峰今年二十一岁,去年年底刚刚人部队退伍回来,现在县法院当司机,给一领导开车。 苏晓棠和何峰的婚事是 外公孔南山出事前定的。 孔家和何家本是世交,只是到了何峰爷爷这一辈时家道中落,在孙南山的资助下,何家才渡过了难关。 当年何东林得了急病,要不是孔南山出钱替他治病,他早就死得透透的。 不仅如此,孔南山还主动提出让她和何峰定了娃娃亲。 原本这门亲事是何家高攀了,但在苏晓棠外公外婆和爸妈相继出事后,何东林就想毁婚了。 他堂堂建设局的局长,哪能娶一个八字硬的孤儿做儿媳妇,一点助力都没有不说,而且到时还要帮着养苏诚那小拖油瓶。 这门亲事怎么算怎么亏本啊。 只是有何父压着,他不敢提这事。 三个月前何父因病去世后,他就开始蹦跶了。 就在苏晓棠感觉自己快被颠散架时,三轮车终于到了县城。 第5章:哄骗 凭着记忆,苏晓棠很顺利找到了县建设局。 “苏姑娘,来找何局长吧?”门卫大爷见到苏晓棠,乐呵呵的打招呼。 何爷爷曾带她来过局里,并介绍了她的身份,所以门卫大爷对她很热情。 “是的,吴大爷,我何叔在办公室吗?”苏晓棠也笑眯眯的应。 “在,在!”门卫吴大爷笑着点头。 苏晓棠笑着冲他摆摆手,然后上了三楼,直奔何东林办公室。 何东林正坐在桌前,边喝茶边看报纸,很悠闲的样子。 他穿着藏蓝色中山装,肤色白净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苏晓棠敲了敲门,“何叔叔。” 听到她的声音,何东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脸嫌恶的抬眼看她。 干巴巴的身体套着宽大不合身的旧衣服,肿胀的脸,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脑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脸的倒霉样,难怪家里人都死绝了。 这丫头命太硬了,也就老头子拎不清,还想娶回来当孙媳妇,幸亏老头子死了,不然娶了这扫把星进门可就麻烦了。 何东林在心里恶毒的想着,十分不悦的问,“你怎么来了?” 语气不仅不耐烦,还透着浓浓的不喜。 苏晓棠垂着头,有些畏缩的在他面前椅子上坐下,“听我大伯说,何叔你想要婚约书,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何东林眸中精光一闪,忙伸手,“将婚约书给我,以后你和小峰的亲事就作废了,不许再在外面打我们何家未来儿媳妇的旗号。 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你! 行了,婚约书拿来,然后赶紧回去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话里是浓浓的警告。 他根本没将苏晓棠放在眼里。 要不是为了拿到婚约书,他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苏晓棠眸光寒光一闪,抬头看他,“何叔,婚约书我可以给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将定亲的信物还给我?” 何东林老脸往下一拉,镜片后的双眼泛着寒光,矢口否认道,“什么定亲信物?” 苏晓棠微微一笑,“何叔还真是年纪大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我可以提醒一下,当年我们两家定亲时,我外公曾给过你们何家一条项链 。 现在,这条项链应该物归原主了吧?” 听她明确的提到了项链,何东林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婚约肯定要解除的,但项链进了他何家的门,就不可能再拿出去了。 不过,他心里有些怀疑她手上没有婚约书。 孔南方出事的时候她才几岁,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将东西保存到今天,却又不让苏海生夫妇发现? 但为了谨慎起见,何东林让面色缓和了一些,“晓棠,当年是你外公和你何爷爷亲手办的这事,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你将婚约书拿给我看看,如果真有什么定亲信物,我肯定会给你,绝不会不还的。” 他要将苏晓棠手上的婚约书拿到手,然后将它毁了。 没了婚约书,项链就稳稳当当的变成了他的东西,谁也没资格将它拿走。 当然,如果苏晓棠不上当,死活要那个项链,他也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放弃。 第6章:非礼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敢和他斗,真是不知死活。 呵呵! 何东林在心中冷笑连连。 苏晓棠扑哧一声笑了,“何叔,您这是拿我当三岁孩子耍呢?” 何东林一脸淡定的反问,“晓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让你拿婚约书我来看看,要是上面真有什么项链,我就将东西还给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凡事我们都要讲求证据,我肯定不能光凭你一句话,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万一你说上面写了太阳,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这番话乍一听的确有道理。 但苏晓棠知道他这是强词夺理,根本不会上当。 她笑了笑,“婚约书一式两份,何叔你手里就有一份,里面写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忽然敛了笑容,“为了不让我自己背上一个无赖讹人的恶名,何叔,我们还是一起拿着婚约书去法院吧。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们让法官来断一断,看看到底是我苏晓棠无赖不要脸,还是何局长你仗势欺负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合情合理,何东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是见鬼了,这死丫头不是一滩烂泥,软弱好欺负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 他忽然扬了声调,“晓棠啊,这些年我们何家出钱给你念书,是让你长点本事。 现在,你这本事都用来对付我了,很好啊。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苏诚念书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今天下午我就让他滚回家种田去!” 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苏晓棠听着这赤果果的威胁话语,眸底一片清冷。 上辈子她没有讨要过项链,所以不知道他这么卑鄙无耻。 要是他从中作梗,苏诚还真的没办法读书。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为了小诚,只能乖乖的将婚约书给他,吃了亏还不敢对外人说。 苏晓棠眯了眯眸子,轻轻一抚掌,“有权有势就是好呀,随随便便就能威胁别人。” 她忽然话锋一转,“何局长,我现在要是喊一嗓子,说你想非礼我,你说,结果会怎么样呀?” “苏晓棠,你无耻……”何东林如遭雷 击,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苏晓棠笑眯眯的应着,“何局长,这都是和您学的。 不过和您比无耻,我还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呢。 项链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何局长你不仅不想给,反而还威胁我,你说到底是谁无耻?” “我数三声,如果何局长还不想还我的项链,那我就喊非礼了。” 她话声一落,还没等何东林做出反应,一道清越而又带着威严的男人声音忽传进来,“光天化日,谁敢非礼良家姑娘?” 男人声音一入耳,苏晓棠乌黑的瞳眸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顾远的声音? 她这是幻听了吗?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她迅速扭头看向身后。 一个身材魁梧,身着笔挺军装的英俊男人单手插兜站在门口。 他一头清爽的短发,微黑的面上五官棱角分明,只是微微抿直的双唇让他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严肃。 顾远! 真的是他! 第7章:顾远 苏晓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远怎会在这?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三年后才会调来这边,在这之前,他从来没在淮安县出现过。 这是当年和他熟悉后,他亲口告诉她的。 可现在他为什么会出现这儿?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了,所以有些事情和上辈子也有些不同了吗? 苏晓棠想起上辈子和顾远之间的点点滴滴,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看着她此刻的衣着打扮,还有她额上狰狞难看的伤口,顾远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他暗暗压下心头的怒意和异样,看着苏晓棠很认真的问,“姑娘,谁要非礼你?” 何东林终于从苏晓棠惊世骇俗的话中回过神,更被顾远这话惊出一声冷汗。 要是被坐实了‘非礼’的罪名,他这条老命都要交待了。 他赶紧摆手否认,“顾……顾营长,这小丫头胡说八道,没人要非礼她。” 顾远却肃着脸色答道,“何局长此言差矣,要不是真有此事,人家小姑娘又怎么会说这话? 对于年轻姑娘来说,名声可是胜过一切。 何局长,你身为国家国务人员,堂堂建设局局长,怎么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这姑娘的名声可就毁在你手里了!” 顾远啊顾远,你特么的哪只眼睛看到我非礼这扫把星了? 老子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往老子身上扣屎盆子啊? 何东林在心里愤怒的咆哮着,真的要哭了。 他一脸无辜的替自己叫屈,“顾营长,我真的没有啊。 你看办公室的门都是开着的,人来人往的,我怎么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我要解除她和我儿何峰的婚事,她不愿意,所以想要栽赃陷害我啊。” “那依何局长的意思,要是办公室门是关着的,你就做了?”顾远冷笑着反问。 何东林被噎得吐血。 顾远忽然问,“何局长,你想解除这位姑娘和你儿子何峰的婚约?” 何东林不知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是啊。 现在是自由恋爱,晓棠这丫头和我家小峰定的是娃娃亲,我要带头破除这种包办婚姻的陋习。”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顾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转身看向苏晓棠温和的问,“姑娘,你别怕,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我会替你做主的。” 顾远!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主动帮她! 苏晓棠鼻子一酸,眼眶不由红了。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多愁善感的时候,先将重要的事办妥。 她抬头看顾远,“多谢顾营长,今天这件事还请您主持公道。 当年我外公替我和何局长大儿子定了亲事,现在何局长提出解除婚约,我同意了,可是他却不愿意归还我家的定亲信物。 他不但不还,还警告威胁我,要不是顾营长您及时出现,我……” 说完事情经过,她抹了抹眼角,将婚约书展开递向顾远,“这是婚约书,还请顾营长过目。” 婚约书怎么真的在小扫把星手里? 该死的苏海生,怎么办事的? 看到苏晓棠拿出婚约书,何东林气的差点中风。 顾远接过婚约书,将内容细细看了,眸底深处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看完之后,他将婚约书冲何东林扬了扬,“何局长,既然婚约都解除了,那项链就应该还给苏晓棠姑娘。” 事情到了这一步,何东林也不敢再否认项链一事。 但他很快一计上心头。 第8章:反悔 何东林笑眯眯的看向苏晓棠,温和的说道,“晓棠啊,你和小峰的亲事是你外公定下的,哪能说解除就解除呢? 等明年你满十八周岁后,就和小峰将婚结了。” 到明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还想不到办法收拾这小扫把星? 哼! 这是何东林内心的潜台词。 苏晓棠眨眨眼,“何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解除婚约了?” 为了一条项链,他舍得放弃苏晓美? 她其实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何东林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亲事是长辈定下的,肯定不能解除。 到时我替你和小峰办一个热闹的婚礼,让你风光的成为我们何家的儿媳妇。” 顾远有些紧张的看苏晓棠,担心她会答应何东林。 苏晓棠看着何东林讽笑,“何局长两分钟之前还很肯定的要说解除婚约呢,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虽然你位高权重,但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婚,我退定了,请快点还我项链。” 呸,谁稀罕成为何家儿媳妇? 她现在倒要感谢何东林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了。 何东林厚着脸皮答,“晓棠,你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要解除婚约了? 当然,如果晓棠你坚持要解除婚约,我这做长辈的也不能强迫你不退,对不对? 可按照惯例,你主动退婚,定亲信物概不退回。 晓棠啊,别任性了,赶紧回家吧,等着和小峰结婚就行。” 苏晓棠真是被他的无耻打败了。 “呵呵!”顾远忽然掩嘴轻笑了两声。 只是这笑声,讽刺的意味特别浓。 “何局长,听听这个吧。”他插在兜里的手忽然拿出来,一支录音笔赫然出现在何东林眼前。 他轻轻一按。 “何局长,你想解除这位姑娘和你儿子何峰的婚约?” “是啊。现在是自由恋爱,晓棠这丫头和我家小峰定的是娃娃亲,我要带头破除这种包办婚姻的陋习。” 这段录音正是先前顾远同何东林之间的对话,不曾想被他录了下来。 录音犹如一只巨手,将何东林的脸打得啪啪响。 他那文 质彬彬的脸上表情有些狰狞。 在顾远冷冽的眼神注视下,何东林特别不甘心的打电话给妻子黄秀娟,让她将项链送过来。 哼,小扫把星,你有本事拿项链回去,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保得住! 且让你小人得志,看到时老子怎么收拾你! 何东林镜片后的双眸滑过一道寒芒。 “顾营长请坐,我给您泡杯茶。”他收敛所有不高兴的心思招呼顾远, 他以为顾远会推辞,然后离开。 可顾远在沙发上坐下,“少放一点茶叶,我不习惯喝浓茶,请给晓棠姑娘也泡一杯。” 看他这样子,不亲眼看到苏晓棠拿到项链是不会离开的。 何东林气的磨牙,却只能认命的去泡茶。 苏晓棠也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顾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到录音。 要不是有这录音,可能还要和无耻的何东林费些口舌呢。 最让她疑惑的,是何东林对他的态度。 部队和建设局之间好像没有太大联系,何东林为什么要怕他? 顾远将她的疑惑尽收眼底,唇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对何东林说道,“何局长,请给我一张纸。” 第9章:看戏上瘾 何东林拿出一沓建设局的便笺纸,放在顾远面前,“顾营长,您请!” “多谢。”顾远道了谢,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在纸上唰唰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停下笔,将写了字的纸撕下来递向苏晓棠,“晓棠姑娘,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或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去这两个地方找我都可以。” 虽然顾远没看何东林,但他后背莫名冒冷汗。 他感觉顾远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多谢顾营长。”苏晓棠一脸惊讶的接过纸。 顾远为什么这样帮她? 他的字苍劲有力,和她上辈子看过的字迹几乎没什么两样。 纸上主要写了他的姓名、联系方式,他除了是陆军部队特种营的营长外,还是淮安县公安局的特别顾问。 何家就住在建设局后面的家属楼,黄秀娟很快将项链送过来。 一进办公室,她就看见苏晓棠,可还没等她张口,何东林将东西接过来,“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这边还有客人呢。” 黄秀娟只好揣着满腹疑惑走了。 何东林万分不舍的将盒子递向苏晓棠,“苏晓棠,这是你要的东西。 当着顾营长的面,你好好看看,别到时自己弄坏了,又跑来找我麻烦。” 苏晓棠接过檀木盒子,入手沉甸甸的。 不看里面的东西,仅仅这木盒,都值不少钱。 她将盒子打开,一条色泽碧绿通透的翡翠项链映入眼帘。 虽然她不太懂玉石,也能凭感觉知道项链价值不菲。 想想也是,要是项链不值钱,何东林又怎么会耍无赖不想还。 她展开婚约书,按照上面的图示和实物进行一一比较,看是不是外公当初给的那条。 吊坠雕刻着一只抱着蟠桃的灵猴,蟠桃上又另外雕刻着五只蝙蝠,寓意‘五福’。 雕工非常精湛,灵猴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坠子上一跃而下。 链子是一粒粒大小如珍珠般的玉珠,颗颗色泽饱满圆润,而且每颗玉珠上还刻有米粒大小的字。 这些字是什么,婚约书中并没有说,但苏晓棠知道那是孔家的家训。 因为昨天她在梳妆盒中找到的几张纸中,有一张就是对项链的 细节补充。 家训内容她知道一部分,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是对的。 而后她又将其他的细节一一比对,最后确认这是真品。 幸好东西一直是何父收着,而何东林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还给她,不然,他极有可能去做一件赝品来糊弄她。 苏晓棠不由感慨外公做事太细致谨慎了,要不是他老人家留下这么多珍贵的文字,东西是真是假谁知道? 顾远见她将项链收好,又问道,“晓棠姑娘,事情全都办完了吗?和何局长之间还有没有什么账要清算?” 顾远,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戏看上瘾了? 何东林嘴角不由抽搐了下。 苏晓棠微笑着看向顾远,“顾营长,我和何局长之间的确还有其他的账要算,您先去忙,不敢打扰。 大恩不言谢,我改日再报!” 顾远却道,“没事,我现在很闲,正好何局长这茶又好喝,你们算账,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他这是打算看戏看到底了。 苏晓棠:“……” 第10章: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何东林想骂娘,却不敢骂。 他要不是很了解苏晓棠,他都怀疑顾远是她请来的靠山,不然为什么处处和他作对? 顾远的家世背景是他仰望都不敢仰望的,所以小扫把星绝对没能耐靠上这尊大佛。 哼,小扫把星要是有顾远做靠山,他又怎么会解除婚约呢? 何东林咬着牙,眯眸问苏晓棠,“苏晓棠,我还没向你要这些年的学费,你还好意思和我算账?” 苏晓棠很认真的答道,“何局长这样说就错了,你先前就说过,谁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按照惯例,定亲信物就不能退回。 所以呢,你现在不能向我讨要什么学费,当然,如果你非要破坏规矩讨的话,我也会给了。 但在给学费之前,我们先算另外一笔账。” 何东林下意识反问,“什么账?” 他不觉得他还欠她什么。 苏晓棠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何局长,你认为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顾远在一旁悠悠的接话,“晓棠姑娘,你这话问的不对。 人的生命是无价的,何局长当然也一样,除非他不是人。 何局长,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何东林面上笑容僵硬,要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他难道要说不对,那不就是承认他不是人了? 苏晓棠笑的和脸憨厚,“呵呵,顾营长说的对,何局长您这条命可是无价之宝呢。 何局长,当年您得了天花奄奄一息,可因为家里太穷没钱医治,你奶奶将你扔去山上喂狼。 我外公知道这事后赶去后山,将你从狼嘴里夺下来,然后又花钱替你治好了天花,救了你一条性命。 而且替你治病的钱,你们何家也一直没给我外公。” 听着她的叙说,何东林的脸色是忽红忽白忽青忽紫。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他都快忘了,小扫把星怎么知道? 而且她还该死的当着顾远的面说。 他后悔没让苏海生掐死她。 不管他脸色多么难看,苏晓棠继续往下说,“以前我们俩家有婚约在身,乃是一家人,所以这笔账就算了。 但我们现在已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外公当然不能白白救你一条性命,今天我就是要债来了。 何局长,你自己说说吧,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对了,何局长,你别又不承认,这里有证据,是我外公当年留下来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晓棠扬了扬手中一张纸又补弃,直接将何东林否认的话堵了回去。 顾远喝了口茶,一脸同情的看着何东林,“啧啧!何局长你小时候真是太惨了。 这救命之恩不管给多少钱都不过分,何况何局长你一条命价值连城呢,一百万不多,十万也行啊。” 一百万?十万? 特么的他两万都没有好不好? 何东林腿一软,气得身子直发抖。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顾不得顾远在不在当场了,看向苏晓棠怒斥,“晓棠,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别得寸近尺, 你自己凭良心说说,这十年来,要不是有我们何家在,你大伯会养你们姐弟吗? 哼,别说念书了,恐怕你们连饭都没得吃,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你外公当年救我一命,而我救你姐弟两条命,早就互相抵消了,你还有脸问我要钱?” 第11章:畜生不如 呯! 苏晓棠拍桌而起,“何东林,你不配和我外公相提并论! 当年我外公救了你性命之后,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悲剧,他主动带着何爷爷经商。 我外公不仅借钱给何爷爷做本钱,还将自己的客户让给何爷爷,让你们家最终摆脱贫穷,过上富足的生活。 有钱之后,你何东林才能读书,才能最终坐上今天的位置。” “我是外公唯一的外孙女,是他老人家捧在掌心宠爱的,他让我和何峰定亲,那是你们何家高攀。 他老人家希望百年之后家产不落入外人手中,他是多么相信你们何家人。 可你何东林干了什么? 你明知我大伯不会善待我们姐弟,为什么还要勾结他一起逼我退亲? 你这样做是将我们姐弟往死路上逼,不是救我们!” “这些年照顾我和小诚的是何爷爷,念书花的也是他老人家的钱,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可他去世才三个月,你就迫不急待的想要退亲。 因为在你心中,我现在是一文不值的孤儿,配不上你们何家。 退亲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拿小诚威胁我,想私吞这条项链,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何爷爷一生善良的名声,也全毁在你手里。 外公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半夜上来掐死你个白眼狼。” 她一气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上辈子,只要何东林稍微有点良心,稍微对她和小诚照顾一点,苏海生夫妇就不敢那样虐待折磨他们,小诚更不会枉死。 她这样想,并不是认为何东林一定要报答外公当年的救命之恩,而是另有原因。 当年外公外婆爸妈出事后,是苏海生和何东林一起去处理的善后事宜。 他们回来后,一致对外人称外公生爸爸的生意破产了,不仅没留下一分钱财产,反而还欠一些债务。 上辈子她也天真的以为他们说的话是实话,直到十几年后她才知道,外公和爸爸的财产全被他们给私吞了。 就连善良的何爷爷也被他们给骗了,还拿钱还了那所谓的‘债务’。 也就因为俩人狼狈为奸干了这档子事,成了栓在一条绳上了蚂蚱,所以关系才那么好,最后还结成儿女亲家。 他们就是怕被对方出 卖。 何东林和苏海生这两个畜生,不仅私吞她家的财产,最后还要害她和小诚的性命,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她怎能不恨? 要不是杀人需偿命,要不是年幼的小诚还需要她照顾,她真想直接将他们俩人踹死,一了百了。 顾远看着怒容满面的苏晓棠,心中的怒意也犹如岩浆一样翻滚着。 活着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今生,他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再受欺负! 他站直身体,看向面若猪肝色的何东林,冷声问,“何局长学识渊博,应该知道结草衔环的故事吧? 一只小黄雀尚知报恩,可何局长你呢?” 这是直接骂何东林畜生都不如。 骂完后,顾远又补充,“何局长,你自己说说吧,此等大恩,你准备给晓棠姑娘多少钱报恩?” 第12章:怨毒 面对顾远冷若冰霜的脸,何东林心生寒意,不由后悔提出解除婚约的决定。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让小峰先娶了小扫把星,然后再想个办法让她‘自然’死亡,这样一来更省心。 可惜,世上本无后悔药。 不管何东林多么巧舌如簧,此刻也被苏晓棠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噎的说不出一个不字。 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没有一字是谎言。 而且她手上还捏有孔南方留下的证据,他要是狡辩否认,到最后又会当着顾远的面被打脸。 孔南方你个老东西,为什么非要弄婚约书?为什么要将当年那些事详细记录下来? 老家伙,你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 难怪你一家子会短命,那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所以才派阎王收了你们一家子贱*货。 何东林在心里将孔南方狠狠痛骂着。 最后,他和苏晓棠达到一致,给她五千块钱报恩,以后再无救命之恩一说,俩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不过他说手边暂时没有这么多钱,先给她三千,另外两千打了欠条。 而顾远在欠条上签字,做为公证人。 苏晓棠特别淡然的接过钱和借条。 她才不会自命清高的不要钱,只是和何东林讲些大道理,有了这些钱,她和小诚的生活才会暂时有保障。 八十年代,三千块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要不是因为何父以前经商,家里积累有一定的财富,何东林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不过,这些钱和何东林倾吞的财产相比,还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军装的小战士匆匆敲门,“顾营长!” 看小战士一脸焦灼之色,顾远心一沉,忙走到门口,“怎么了?” 小战士在顾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顾远一脸凝重之色,“好,你在楼下等我,我马上下来。” 他快速转身对苏晓棠说,“晓棠姑娘,随我一起走吧。” 他担心自己走了后,何东林会为难她。 苏晓棠忙道,“顾营长,您先去忙,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何局长说。 我先在您这儿备个案,如果我遭遇了什么意外,肯定是何局长下的手,到时请顾营长主持公道。” 说完后, 她还用力冲顾远点头。 她坚毅的眼神让顾远微微心安,“行,那我行一步,有事记得打电话。” 然后,他便大步离开。 实在是有紧急任务要去处理,不然他肯定会等苏晓棠一起。 顾远一走,何东林着实松了口气。 他一脸气急败坏的冲苏晓棠吼道,“苏晓棠,你个死丫头,项链给你了,又给了你那么多钱,现在满意了吧,还不赶紧给老子滚!” 他彻底撕下面具,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苏晓棠却笑意盈盈,“何局长,你这大把年纪了,还是少生气为妙,万一要是气成中风,或者心肌梗死,那可就不妙了。 再说了,钱和项链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何东林双眼里泛着阴森的冷光,“死丫头,我本来不想为难你,既然你自己想找死,可怨不了我。” 第13章:你这是威胁我? 苏晓棠嗤笑一声,“何局长,今天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丢了脸面,我就算不说这些话,你也不会饶我的。 所以,我现在就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许为难我和小诚。 不仅不能为难,还要保护好我们姐弟二人……” 不等她将话说完,何东林就冷笑一声打断,“痴人说梦! 你以为顾营长替你说两句好话,你就真的不了起了? 你要想和小诚好好活着,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将项链和钱还给我,我自会保你们一世平安。” 苏晓棠微笑着反问,“我要是不给呢?” 何东林笑得意味深长,“晓棠,从你今天所为,可以看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比直接说出后果更令人心惊胆颤。 苏晓棠也同样笑得意味深长,“没事,要是我们姐弟出事了,黄泉路上会有何局长你陪着一起,也不会孤单的。” 何东林讽笑,“嗬,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不和你废话了,要是不想将东西留下来,那就赶紧走吧,我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瞎扯。” 他当然不会愚蠢的直接从她手里抢东西。 苏晓棠话锋一转,“何局长,县东郊那块地拆迁,您得了不少好处吧?” 话一入耳,何东林脸色立即变了,“苏晓棠,什么拆迁,什么好处?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苏晓棠摸了摸额上的纱布,微笑着答,“何局长,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告诉县长,告诉顾营长,再将事情经过写下来贴满全县城,后果会怎么样呀? 嗯,我想想就好玩呢,呵呵!” 何东林双手紧紧攥起,眯着眸子问,“苏晓棠,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苏晓棠耸耸肩,“我无意中听到我大伯和大伯母聊天,他们说那个拆迁工程队其实就是何局长你的……” “够了!”何东林不敢听她往下说,一掌狠狠拍在桌上打断她。 他压低声音警告,“苏晓棠,我不管你这话是从哪里听到,都给我将嘴闭紧了,不然我会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这两年,上面对违规违纪这块查的特别严,要是这件事被查出来,他不仅前程断送,后半辈子都毁了。 苏晓棠应道,“只要何局长你不为难我们姐弟,保护好我们姐弟,我当然不会多管闲事。 别人不让我好过,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那我当然要拉个垫背的。 否则,谁不愿意过安稳的日子? 何叔叔,你说是不是呀?” 她笑得一脸天真单纯,何东林却莫名觉得后背发寒,“你这是威胁我?” “算是吧!”苏晓棠也不否认,特别认真的点头。 何东林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滔天的怒意。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丫头留不得,一定要找个人将她…… 他面上却现出温和的笑容,“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一个小辈计较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会帮你的。” “那我就先谢过何叔叔了。”苏晓棠笑着道谢。 但她话锋忽然一转,“对了,我有件事忘了提醒您了。 我将东郊一事前后经过写了下来,封在一个信封里,放在一个特别秘密的地方。 如果我和小诚出事,这封信就会寄到县里、报社、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几个重要部门。 所以,何叔叔你做事稳着点呀!” 第14章:冤家路窄 何东林的承诺对苏晓棠来说,如同放屁,根本不值得相信。 所以她要让他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的她太弱了,随便谁都敢欺负她,要想护住小诚,只能出此下策。 可何东林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一个十七岁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哪里有这么多计谋? 她要真有那能耐,这些年也不会被苏海生夫妇虐待而不敢声张。 不过,小扫把星今天的表现又不像个懦弱的脓包,难道说这些年她一直装软弱博同情? 想到这,他打着哈哈道,“呵呵,晓棠你想太多了,我这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你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赶紧走,别耽误我工作了。” 苏晓棠知道他没有完全相信。 但他性格多疑谨慎,还需要添把火。 她补充道,“何叔叔,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哦。 要不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哪敢来要东西呢? 当然,您要是不相信的话也没关系,大可以一试。 反正经历过一次生死后,我也看透了,我和小诚无父无母,无钱无权无势,活着也是煎熬,早一点死了反而轻松些。 何叔叔,你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该说的话,苏晓棠便转身离开了。 何东林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像毒蛇一样,恶毒阴狠。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先去调查一番,如果确认她在骗他,到时再收拾他们俩个短命鬼也不迟! 但今天被她连番威胁、逼迫,真是太tm的窝囊了! 他一拳恨恨的砸在桌上,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就咬着牙冷笑,“苏大书记,恭喜啊,你真是养了一个好侄女……” 却说苏晓棠拿到了该拿的东西,心情还不错,步伐轻快的下楼。 趁着楼梯上没人,她将钱和项链全都放进了空间里。 同吴大爷打声招呼后,她出了建设局大门。 只是,她出大门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男人恶声恶气喊她,“苏晓棠,你给我站住。” 虽然他的声音比最后一次听时要年轻许多,可她还是立即分辨出这是何峰的声音。 真是冤家路窄啊! 前世要不是他忽然出手给她重击,她一定和苏晓美同归于尽了。 就在苏晓棠脚步顿了一下的功夫,何峰已经挡在她身前。 他长的和何东林很像,五官周正,身材魁梧,可能是因为曾当过兵的缘故,他皮肤比何东林要黑一些。 他今年二十一岁,去年年底刚从部队退伍,现在县法院开车。 此刻他身穿一件灰色茄克衫,下着黑色长裤,皮鞋擦的铮亮,光鲜的着装,让他看起帅气逼人。 只可惜不管他多么英俊潇洒,苏晓棠都觉得恶心。 她紧紧攥着拳头,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好狗不挡道,滚开!” 她以前不愿解除婚约,只是不想失去一个依靠,这是被生活所逼,并不是她真的多么喜欢他。 何峰怒道,“苏晓棠,你才是狗!你跑来找我爸做什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和你解除婚约!” md,死丫头看到他不是应该哭着求他不要解除婚约吗? 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恶劣? 苏晓棠本不想理他,但忽然唇角轻勾,生出一点恶趣味来。 第15章:脚踏两只船 苏晓棠斜睨何峰,面带不屑之色,“何峰,我二姐夫说你是绣花枕头,果然十分有道理。” 她口中的二姐就是年长她一岁的苏晓美。 何峰俊脸一黑,“苏晓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二姐根本就没谈恋爱,哪来的二姐夫?” 他的关注点果然不是骂他‘虚有其表,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而是二姐夫三个字。 苏晓棠眨眨眼,特别奇怪的反问,“不会吧,我二姐夫是谁你都不知道? 我二姐夫特别厉害,他叫刘超,在我们镇供电所上班。 上回听我二姐说,等她和二姐夫结婚后,我们家用电都不要钱了。” 她说这些话是想恶心一下何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和苏晓美俩人现在已经在私下里勾*搭了。 不然,他不会听到‘二姐夫’三个字时会反应那么大。 但苏晓美却脚踏两只船。 这个叫刘超的是苏晓美初中同学,人长得也很帅气,工作单位也还可以。 面对他的追求,苏晓美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但对他送的礼物是来之不拒,还不时和他一起吃饭、看电影。 苏海生夫妇也知道刘超的存在,他们的意见是,先相处着,但暂时别将恋爱关系定下来。 他们想着苏晓美年纪还不大,万一将来遇上更好的呢? 所以刘超有两次向刘大兰提出定亲一事,都被刘大兰以苏晓美年纪还小,再等两年为理由推脱了。 何峰攥了攥拳头,“刘超真和你二姐在谈恋爱?” 口里这么问,其实他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苏晓棠冷笑一声,“何峰,你当谁都像你那么无聊呢,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 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我二姐,或者刘超啊。” “哼,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教。”不用她提醒,何峰也决定找个时间问问苏晓美,看这事是真是假。 他不相信像苏晓美这么单纯的姑娘,会干出脚踏两只船的事。 苏晓棠忽地满脸疑惑的反问,“何峰,你这么紧张我二姐有没有谈恋爱干什么?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还有,你们家这次忽然提出解除婚约,不会就是因为我二姐吧?” 被她揭穿小秘密,何峰有一些尴尬的用力挥手,“苏晓棠,你一 天到晚除了胡说八道,还能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还是老实答应解除婚约吧。 你这样死皮赖脸的,不但不会让我喜欢你,反而让我更加讨厌你。” 苏晓棠讽笑一声,“何峰,你真自己是个宝贝疙瘩呢?之前在你爸办公室,他哭着求我别退婚,不过我没同意。 当然,你要是不信,也可以去问问你爸!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见到我,请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被你这种人恶心了。” 说完该说的话,她潇洒转身离去。 何峰看着苏晓棠渐行渐远背影目瞪口呆,像不认识她一样。 这……这真是苏晓棠那个懦弱无能的脓包吗? 平时她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出,今天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骂她? 是谁给了她胆子? 等何峰回神之后,迅速去找何东林一问究竟,他还是不相信苏晓棠会爽快的答应解除婚约。 苏晓棠不管何峰是何反应,等她确认身后没人盯着她时,闪身进了县新华书店。 第16章:他怎么也来了? 苏晓棠在新华书店里足足待了一个半小时,才拿着两本书出来。 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沿街边走边逛。 经过邮筒时,她将两个信封快速塞了进去。 这两封信正是举报何东林的,一封寄住县检察院,另外一封则寄给顾远。 给顾远的这封信是在见到他之后,她才临时起意写的。 她在新华书店待了这么久,就是抄写这封信。 依她对顾远的了解,相信他知道何东林的所作所为后,一定会彻查到底,然后将何东林绳之以法。 唯有何东林真正的倒台了,她和小诚才会少一个敌人,且苏海生也少一个助力。 将信寄出去之后,苏晓棠身心有片刻的放松。 沿街商铺里传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熟悉的旋律,她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她是实实在在的回到了八十年代啊! 现在她最想见的两个人就是苏诚和师父了。 可她头受伤,伤口现在看着有些骇人,要是让苏诚看见,他肯定会担心。 苏诚胆小,不能吓他,只有等养好伤再去看他。 她昨晚本来可以用灵泉水和自制的药膏处理伤口,但为了今天见何东林,她昨天特意没有处理伤口。 等下回家后,她就可以清理伤口了,应该不出两天就可痊愈。 而师父所在的慈心庵离此地近百里。 当年师父能救下她纯属意外,师父那回正好下山来淮安县替人治病,准备回去时看见被水冲至河岸上的她。 要不是师父仁心救了她,当时她早被野狼吃了,哪能学到那些本事,可能也没有机会再重活一回。 可眼下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她不能丢下苏诚一人离开。 而且师父还经常云游,她就算现在去了,也不一定保证就能见到,所以只能等她完全放心小诚后,再去看望师父了。 想到师父,她不仅想到了顾远。 因为他和师父是有渊源的…… 咕噜咕噜! 苏晓棠的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早上没吃早饭就被刘大兰给催着出门了,眼看着快中午了,肚子早饿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忙,倒将饥饿给忘了。 天 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去应付苏海生夫妇。 苏晓棠四下瞧了瞧,然后就近选择了一家老母鸡汤面馆。 这是淮安县城一家老字号面馆,鸡汤鲜美,面条劲道。 虽然这时候人们生活过的都还紧巴,下馆子吃饭的人少,但因这家面馆经济实惠,生意一直不错。 她先点了一碗鸡汤青菜面,然后挑了张空桌子坐下。 只是她刚坐下还没到两分钟,便瞥见顾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怎么也来了?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然后,她就看见他向这边走过来,最后在她桌前站定。 苏晓棠眨眨眼,有些干巴巴的打招呼,“顾营长好,你怎么来这里?” 顾远唇角轻轻扬起,双眸中漾出温柔的笑意,“肚子饿了。” 苏晓棠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顾远指指她桌旁的空位,“怎么?不请我坐下一起吃?” 第17章:骗子! 苏晓棠微微垂了眸子,“顾营长,这不太合适吧?” 她轻抚左手腕上看不见的玉镯。 这是前世每回遇上顾远时一个习惯性动作。 虽然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对她有情有义,可她并不想和他走的太近,更不想和他牵扯太深。 因他家庭背景深厚,并不是她所能高攀的。 既然如此,还是和他疏远一些好。 她不想再误他…… 面对她十分明显的拒绝,顾远并不介意,继续面带微笑,“晓棠姑娘,之前在何局长办公室,我也算是帮了你一点点小忙吧。 我给你帮忙了,你请我吃碗面不过分吧?” 他口里说着不过分,人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来。 看他这样子,今天这顿饭是吃定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赖了? 苏晓棠心生疑窦。 顾远见她皱眉,不由轻叹一口气,“晓棠姑娘,看你一脸为难的样子,是不是认为我今天帮的忙不值一碗面?” 扑面而来的浓浓委屈让苏晓棠再次目瞪口呆。 他…… 不仅无赖,还狡猾! 话说到这份上了,为了不让他生疑,她忙笑了笑,“顾营长误会了,是我失礼了。 您今天帮了我大忙,别说一碗面,就算请您吃满汉全席也难报大恩。” 这本是她的客气话,但顾远却一本正经的应道,“满汉全席留着以后再请,今天先请我吃碗面就行。” 苏晓棠默了默,招呼店老板又点了一碗大份鸡汤青菜面,另加一盘素三鲜饺子。 听到饺子二字,顾远深邃的黑眸里滑过一抹喜悦的光芒。 他最爱吃素三鲜饺子。 不过,他想苏晓棠肯定不知他的喜好,只是碰巧点了他爱吃的。 饶是如此,他也特别高兴。 这顿饭他吃得很慢,等苏晓棠将面吃完后一抬头,不由愣住了。 顾远那碗面才吃了五分之一不到。 只见他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然后特别优雅的慢慢放进口中品尝。 好像吃的不是面条,而是什么世间罕见的珍馐美味。 感受到她的目光,顾远温声解释,“我吃饭比较慢,请晓棠姑娘见谅。” 骗子! 你一个军人吃饭像古代的千金小姐,当她是大傻子呢? 对他的解释,苏晓棠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抿抿唇,说道,“顾营长,那您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见她真的站起来准备离开,顾远将碗轻轻往前一推,“一起走吧,主人都走了,我这客人也不好意思一人留下。” 无奈,苏晓棠只好坐下来,“顾营长,那您慢慢吃。” 见目的达到,顾远悄悄扬了下唇角,继续吃面。 不过速度快了。 物极必反,他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惹她生烦。 吃完后,顾远抬头看向苏晓棠正色说道,“晓棠姑娘,今天你得罪了何东林,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小心。” 苏晓棠心头一暖,“多谢顾营长提醒,你一定会的。” 顾远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去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晓棠怔了下。 她垂了下眸子,壮着胆子问出心中的疑惑,“顾营长,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第18章:谜团重重 因为你是我今生唯一想帮的人! 顾远在心里如此回答苏晓棠的问题。 但这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怕会吓坏她。 他轻轻一笑,指指面前的空碗和盘子,“因为你请我吃饺子和面条。” 而后,他迅速起身正了正笔挺的军装,“晓棠姑娘,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再见。” 话声一落,他便当先迈着大长腿离开面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苏晓棠再次拧眉。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和陌生姑娘搭讪的人,更不是一个对女人热情的人。 可他今天的表现,恰恰颠覆了她对他的了解。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所以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但苏晓棠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现在这副尊容不让人讨厌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哪里有资格吸引顾远再三帮她? 何况在她心中,顾远绝不是那种见色而忘形之人。 顾远,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呢? 他犹如一个未解的谜团萦绕在她心间,迫切想得到答案。 但她也知道,暂时是得不到答案的。 苏晓棠收敛所有心思,然后起身离桌去付账。 店老板笑着答,“姑娘,钱刚刚那位首长已经付过了。” 苏晓棠惊讶,“啊?他什么时候付的?” 她目送顾远出门的,根本没有看到他付钱啊。 店老板解释,“付钱的人是和那位首长一起进来的小同志。 小同志还让我转告姑娘一句话,如果姑娘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下次回请那位首长。” 苏晓棠抬头望天。 原本以为可以还顾远一个小小的人情,这下倒好,人情没还,反倒又欠下了一顿饭。 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不然,说不定他又会以此为借口! 要是在前世,她定然不会这样去想顾远,可今天亲眼看见了他的无赖,她不得不想得深远一点。 出了面馆后,苏晓棠便搭车回家。 三轮车不到家门口,下车后,她沿着河堤慢慢往家里走去。 这条河叫大清河,婉娫连绵数十里,宛如一条玉带从淮安县穿城而过,而它正是前世吞没苏诚的那条河。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苏晓棠情不自禁想起上辈子的悲剧,心中对苏海生夫妇的恨意越发浓烈。 忽然有痛苦的呻*吟声传入她耳中。 她忙四下环顾。 只见离她七八米远的圩田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声音正是妇人发出的。 这道河堤一边是大清河,一边是可以种植水稻的圩田,不过现在还没到插秧的季节,田里空无一物。 苏晓棠忙小跑着过去。 走近后,她才发现认识老妇人,“三奶奶,您怎么了?” 老妇人是广场大队队长苏国华的母亲潘三妹,和她是一个队的。 按辈分,她应该称潘三妹为三奶奶。 三奶奶用手捂着左脚脚腕,一脸痛苦的解释,“是晓棠丫头啊,我手帕被风吹到田里了,我就下来捡,哪晓得将脚崴了。 唉,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哟哟……” “三奶奶您别这样说自己,我都有摔跤的时候呢,让我看看您的脚。”苏晓棠一边安慰她,一边去看她受伤的脚腕。 第19章:流言 苏晓棠将三奶奶的脚轻轻放平,然后将裤脚向上撸了撸,露出的脚腕明显肿了。 她仔细检查伤势。 幸好只是关节错位另加软组织受伤,并没有骨折。 她拿捏好力度,轻轻的在伤处推拿按摩。 三奶奶并不知苏晓棠会治伤,忍着痛苦说,“丫头啊,麻烦你去家里将国华他们喊过来。 我这脚痛得很,看样子是走不回去了。 幸好丫头你路过这里,又眼尖耳灵,不然我要痛死在这了。” 她这番话并不是夸张。 此处并不是回村的必经之路,此时也不是农忙季节,基本上没人来这里。 而她是从外村的小女儿家回来,儿孙们并不知她今天回家,所以他们也不会及时发现她发生意外。 苏晓棠将她的脚轻轻放下,微笑着说道,“三奶奶,您动下脚试试,看还疼不疼?” “啊?”三奶奶愣了下,一下子还真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苏晓棠轻轻在三奶奶脚腕处捏了捏,“三奶奶,这里还疼吗?” “不痛……咦,怎么不痛了?”三奶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又惊又喜。 然后,她在苏晓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并尝试走了两步。 并没有料想中的钻心疼痛,三奶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晓棠,“这……这真的不痛了。 晓棠,没想到你还会治病,你这本事和谁学的?” 在三奶奶印象中,苏晓棠是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可怜孩子,存在感极低,从来没听说过她会治病救人。 苏晓棠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说,“是以前住在我们队的周奶奶悄悄教我的,跟在她后面学了不少东西。 她说我学医有些天赋,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几本医书呢。 三奶奶,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您别告诉别人啊。” 周奶奶是名医术很精湛的医生,曾经在广场大队生活过七年,就住在她家隔壁,前年才离开此地回城的。 所以苏晓棠才编了这个借口,不怕三奶奶他们去找周奶奶求证。 三奶奶果然没有怀疑,“晓棠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对旁人说的,这也是丫头你的造化。 晓棠你好好学,你有这会看病的本事,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苏晓棠用力点头,“嗯,承三奶奶吉言,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走,我送您回家吧。” “丫头,你这头怎么了?”三奶奶准备迈步时,忽然指着苏晓棠额上包裹的纱布问。 “没事,一时犯浑弄的。”苏晓棠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为了何家这婚事而撞墙,她可是真的蠢啊! 见她不愿意细说,三奶奶也没多问。 苏晓棠一路搀扶着将三奶奶送回家中,叮嘱她要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家了。 三奶奶指苏晓棠的背影,对儿媳妇江燕感慨着,“唉,晓棠真是个好孩子。 今天真是多亏这丫头,不然我真要在圩田里过夜,到时不是被痛死,就被豺狼吃了。” 淮安县不仅有大清河穿城而过,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岭,常有野兽在村庄里出没。 队里有人在白天看到一条夹着尾巴的狼在江堤上奔跑。 故三奶奶才有此言。 江燕撇撇嘴,不屑的答道,“好什么好啊?妈你还不知道吧,因为那丫头行为不检点,何家要和她解除婚约呢。” 第20章:威逼利诱1 三奶奶脸一沉,“小燕,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晓棠那孩子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是你口里说的那种人?” 她在小女儿家住了七八天,刚刚回来,所以不知道何家要和苏晓棠解除婚约一事。 不过,就算何家想解除婚约,她都不相信原因是江燕说的那样。 江燕被训的脸有些发红,立即替自己辩驳,“妈,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大兰说的。 妈你想想啊,这要不是真事,何家好好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大兰又怎么会说那些话?” 得知话是刘大兰传出来的,三奶奶不由冷笑,“不管何家要解除婚约的原因是什么,大兰做为晓棠的长辈,都不该在外面这样说她。 小燕,你要记住,我这条老命是晓棠救的,不管别人怎么传,你都不许跟在后面乱说。 晓棠那孩子够可怜了,我们不能跟在后面落井下石。” 三奶奶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对她的警告,江燕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应了声是。 苏晓棠可不知三奶奶婆媳之间的对话,她此时刚进家门。 堂屋里除了苏海生夫妇外,苏母王秀花也在。 看着苏母慈爱的面容,苏晓棠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上辈子她和小诚俩人相继跳河后没两天,苏母也在大清河边喝农药死了。 虽然性子软弱的苏母没能护住她和小诚,但她相信,他们姐弟出事后,苏母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然也不会轻生。 这一世,她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苏晓棠忍下眼底的酸涩,微笑着走到苏母身旁,“奶奶回来啦,小姑身体好了吧?” 半个月前小姑苏翠莲生病无人照顾,奶奶就去了,一直到今天才回。 苏母紧紧握了苏晓棠的手,温声应道,“你小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回来了。 晓棠你这头上的伤……”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苏海生就指着面前的长板凳对苏晓棠说,“晓棠,你过来,坐下说话。” 他语气温和,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刘大兰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苏晓棠,要不是苏海生提前有交待,她现在真想上前去挠花她的脸。 苏母看看儿子媳妇,又看看苏晓棠,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满脸忧色。 苏晓棠在板凳上坐下,淡定的 反问苏海生,“大伯,你找我有事?” 苏海生也不绕弯子,直接问,“晓棠,你今天上午去找何局长,并且将婚约书交给他了,是不是?” 苏晓棠点头,“是啊,我正好路过建设局,就给他了,省得大伯你特意跑一趟。” 苏母一听,急了,“晓棠,你这傻孩子,婚约书怎么能给何局长呢?婚约不能解除啊!” 苏海生眉心一皱,不悦的看着苏母说,“老娘,我和晓棠说话,你先别插话。” 苏母有些畏惧苏海生,赶紧抿了嘴。 苏海生看着苏晓棠继续说,“晓棠,听何局长说,你将婚约书给了他之后,他将当年定亲的信物也还给了你,是有这回事吧?” “嗯,是啊。”苏晓棠没有否认。 她也不需要否认。 苏海生面色更加慈爱温和,“晓棠啊,那条项链极其珍贵,放在你身上不安全。 拿出来,我替你收着,等你将来结婚时,我再给你。” 第21章:威逼利诱2 嗤! 给他苏海生收着? 那还不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苏晓棠在心中讽笑着,面上却很认真的答道,“多谢大伯的关心,不过东西我能自己保管好,就不麻烦大伯了。”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刘大兰恼了,“晓棠,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我和你大伯是一番好心才要替你保管项链的。 我们养了你和小诚十年,你们不报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拿我们当贼一样防着,真是白养了……” 苏晓棠一脸疑惑的反问,“大伯母,我只是想保管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不识好歹?” “你的东西?”刘大兰冷笑。 她眯了眯眼睛,恶狠狠的啐道,“啊呸!你和小诚是我们养大的,别说一条破项链,你们的命都是我们的,快将项链拿出来!” 她这是赤果果的抢夺了。 苏晓棠眨眨眼,“我要是不拿出来呢?” 刘大兰满脸不屑的威胁道,“你要是不拿,那就将这些年的抚养费算一算,然后和小诚滚出我家。 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跟我们无关!” 苏晓棠站直身体,直视刘大兰阴毒的双眼,“大伯母都这么说了,我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呢? 行,我现在就去喊队长他们过来做个见证,将这些年的账算一算,然后我和小诚搬出去,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她等的就是这番威胁之辞。 要想和小诚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首先就要远离苏海生一家。 苏海生和刘大兰二人均瞪大双眼,面现惊诧之色。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 她难道不担心离开他们之后会饿死吗? 她不是最害怕苏诚那小短命鬼没书念、没饭吃吗? 她身无分文,拿什么来付这些年的抚养费? 何东林只和苏海生说了项链的事,没好意思说给钱‘报恩’一事。 要是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小黄毛丫头敲诈了几千块钱,他这脸可真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刘大兰才敢提什么抚养费,想以此逼苏晓棠就范。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苏晓棠没有半点担忧害怕,反而还爽快的应下了。 苏晓棠话声一落,立即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 没等苏海生夫妇说话,苏母倒当先拉住她,一脸急切的喊道,“晓棠,你犯什么糊涂啊? 你身上没一分钱,又不会挣钱,小诚还在念书,你拿什么养活你们俩个啊,你们准备喝西北风啊?” 在苏母的心中,苏海生夫妇再不好,但起码能保证苏晓棠姐弟衣食无忧,不会流露街头然后饿死。 至于苏晓棠说的出去单过,简直就是不懂事的胡闹。 苏晓棠停下脚步,“奶奶,大伯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可没有脸再住下去。 就算我和小诚喝西北风,那我们也认了。” “晓棠,那只是你大伯母的一时气话,不是真的……”苏母赶紧说道,并用带着讨好的眼神看刘大兰。 但刘大兰立即打断她,“妈,你错了,我说的是真话。 不是有句老古话嘛,一顿饭是恩人,百顿饭就成了仇人。 我和海生辛苦抚养他们姐弟十年,到头来没落到一句好,反而还让晓棠满肚子埋怨。 晓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我们这做长辈的肯定不会拦着。 你让她去找人过来,我们今天就将这些年的账好好算一算,看看到底是谁欠谁的?” 第22章:威逼利诱3 苏母的表现让刘大兰十分得意,觉得胜利在望,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她这话要是被不知道她真实嘴脸的人听了,还真以为他们夫妻受了苏晓棠多大委屈似的。 苏母顿时就慌神了,“大兰啊,晓棠还是个孩子,刚刚又和何家解除婚约,她这心情不好,所以一时说话没有什么分寸。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个孩子计较啊。 晓棠要是哪儿做的不好,我在这里先替她向你赔不是了。” “奶奶,您别让大伯母为难,我这就去喊人过来。”苏晓棠看着苏母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特别堵。 但她明白,苏母也是被逼无奈。 因为苏海生不是苏母亲生的,苏母是苏父的继妻,嫁过来后,生了二姑苏香莲、小姑苏翠莲和她爸苏宜生。 苏父早就去世了,苏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苏宜生身上。 原本苏宜生很有出息,娶了贤妻,生意做得红火,常常资助苏海生兄妹几人,苏母一直挺直腰杆做人。 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一场意外不仅夺走了苏宜生夫妻的性命,还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需要抚养。 雪上加霜的是,处理后事的苏海生又带回一个噩耗,苏宜生生意早就失败破产,不仅没有留下丁点财产,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 可怜的苏母不仅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还要担忧年幼的孙儿孙女如何养活。 这时苏海生主动站出来,挑起了照顾苏晓棠姐弟的重担。 他的‘大义’之举让苏母感动的同时,又对他多了几分讨好和巴结。 不管发生什么事,苏母都秉着息事宁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就怕惹苏海生不高兴,然后一撒手不管苏晓棠姐弟了。 以前还有何父帮着照顾苏晓棠姐弟,现在何父死了,苏晓棠又和何家解除了婚约,更加需要依靠苏海生夫妇。 苏母讨好他们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和他们针锋相对呢? 而苏海生夫妇也知道苏母的顾忌,更加肆无忌惮的动不动以不养苏晓棠姐弟来威胁苏母。 时间一久,苏母的巴结讨好就变成了对他们的畏惧,在家里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苏晓棠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用力挣脱苏母的手,毅然往门外走去。 她的坚决落在刘大 兰和苏海生两人眼里,他们也不由急了。 这死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应该哭着喊着求他们才对啊。 苏海生拧眉。 要是真让苏晓棠姐弟搬走了,那以后谁来给卫民换亲? 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至于项链,既然明要不行,那就用另外的法子,他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小黄毛丫头。 他眼珠子一转,倏地拍桌而起,指着刘大兰骂,“大兰,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晓棠和小诚是我的亲侄儿亲侄女,在我心里,他们和我亲生的儿女是一样的,我要养他们一辈子,谁敢赶他们走? 你下次要是再敢说这些混账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大兰哼道,“不是我要赶他们走,是她自己想走的。” 苏海生怒,“别跟我强词夺理,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看向苏晓棠,“晓棠,你别听你大伯母的,她就是嘴碎。你放心,没人赶你和小诚走,你也别生气了。 过来,我们俩好好聊两句!” 他一脸慈爱的冲苏晓棠招招手。 第23章:威逼利诱4 苏母赶紧推了推苏晓棠,“晓棠,大伯喊你呢,快过去好好说话。” 苏晓棠唇角微微一扬,很乖巧的坐到苏海生面前,“大伯,你想聊什么?” 对于他的心机城府,她上辈子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对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速度,她一点不奇怪。 还有他和刘大兰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伎俩,她也习以为常。 上辈子,这一招他们经常对苏母和她用,而且屡试不爽。 今天的闹腾,她也没有指望真能离开苏海生家。 在外人眼中,他免费抚养她姐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伯父。她和小诚对他只能感恩戴德,不应该有任何的违抗和不敬。 就算今天她将队长等人喊过来,只要他扮出一副无奈委屈的嘴脸,她和小诚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忘恩负义之辈。 虽然现在她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不该她承担的恶名,她绝不会承受。 何况舌头下能压死人,小诚单纯年幼,她更不能让他承受骂名。 所以她要拿到苏海生侵吞她家财产的证据,而后在众人面前彻底撕下他丑恶的面具,然后光明正大挺着腰杆和小诚走向新生。 今天闹这么一出,她是想告诉苏海生夫妇,她并不是一个软柿子,没有那么好拿捏。 苏海生看着低眉顺眼的苏晓棠,心里有种她不是苏晓棠的奇怪感觉,不然她今天怎么敢再三反抗他的命令?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想法。 她不是他那个懦弱胆小的侄女又是谁? 应该是解除婚约一事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才失去理智和他杠上。 他收敛思绪,清了清嗓子,“晓棠啊,我是真拿你当亲生女儿待,所以才想和说几句心里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苏晓棠淡淡的应,“嗯,我听着呢。” 她过于冷淡的态度让苏海生噎了下,都不想接着往下说了。 但为了顺利完成项链任务,他还是忍着怒火继续说,“晓棠,不瞒你说吧,其实项链不是我要,是何局长要。” 苏晓棠反问,“项链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要?” 苏海生吸了口烟,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晓棠,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都还不明白。 我想和你说的是,何局长有权有势,你得罪他只 有坏处没好处。 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替小诚的前程想想。 万一他一生气,让小诚连念书的机会都没了,到时你连后悔都来不及。” 他叹了口气,“晓棠啊,不管有没有项链,你和小诚都有我们养着,不愁吃穿,何必为了一条项链得罪何局长? 听我的话,将项链还给他吧,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苏晓棠抬眸直视苏海生,“大伯,我怎么听着你是在帮何局长说话呢? 项链是我的,何局长想要,那叫抢,怎么能叫还呢? 何局长是国家干部,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想抢老百姓的东西,难道就不怕犯法被抓啊?” “晓棠,我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和我抠字眼了好不好?”被当面戳穿心思,苏海生一脸尴尬。 苏晓棠成功的从苏海生精明的双眼里捕捉到怒意。 她唇角轻扬,忽然将话锋一转,“大伯,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请你给我说说。” 第24章:恶向胆边生 苏海生忍着滔天的怒火,抿着唇接话,“什么事?” 苏晓棠说道,“我爸妈出事时我有七岁了,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记忆,我记得我家里的吃喝穿用一直特别好,生活十分富裕。 就在我爸妈出事前一天,爸爸还高兴的和妈妈说做了一笔大生意,赚了很多钱,一点也不像做生意失败破产的样子啊。 大伯,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苏海生不由变了脸色,眼底滑过一抹厉声,“晓棠,你怎么突然问这事?” 做贼心虚的他不由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苏晓棠解释,“大伯你养了我和小诚十年,花了不少钱,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所以我特别希望爸妈留下什么财产,这样我就能报恩了。 大伯,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欠债?我们家的钱去哪儿了?你们是不是被人骗了?” 苏海生强作镇定的答道,“怎么可能被骗,那些人拿着欠条,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清楚。 你爸的笔迹我也是认得的,不可能有假。 而且那些事是我和何局长俩个人同时处理的,绝对不会有错。” 苏晓棠恍然的点点头,“这样啊,你没有被骗就好。 哼,谁要是敢骗我家的钱,我一定会诅咒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大伯,你说是不是啊?” 她微笑着看苏海生。 苏海生被气得差点吐血,却还要微笑着点头,“对,说得对。” 这些恶毒的诅咒让他遍体生寒,恶向胆边生。 死丫头,嘴巴太损了,总有一天会拔了你的牙,让你生不如死! 刘大兰走过来,将一个竹篮扔在苏晓棠脚旁,“晓棠,铲猪菜去,猪在圈里饿得嗷嗷叫了,你听不见啊?” 苏晓棠二话没说,将篮子拎起来就出门了。 该做的家务活,她绝不会偷懒。 苏海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眸子,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死丫头真是该死,竟然软硬不吃! 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捻灭,视线落在苏母身上,“老娘啊,你看看晓棠,我说一句她顶十句,这脾气可真要不得啊。 我养了 晓棠和小诚十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晓棠要是再这么犟下去,到最后吃亏的可不仅仅是她啊……” 刘大兰也坐了下来,冷笑着附合,“没错,老娘,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饶了晓裳那丫头一回。 她要是不识好歹继续和何局长做对,不仅小诚会受她连累,我们一家人都有可能跟在后面遭殃。 老娘你也知道海生的工作要经常和建设局打交道,只要何局长到时故意为难一下,我们这日子就没法过……” 苏海生和刘大兰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轮番对苏母进行威胁轰炸。 面对威逼,苏母的心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她只好对苏海生夫妇做出承诺,“唉,晚上我会好好劝晓棠,让她把拿项链给你们。” 笑容爬上苏海生的面庞,“老娘,这事就辛苦你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第25章:嫁人难 天快黑时,苏晓棠拎着一篮猪菜回来。 刘大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板着脸埋怨,“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大人了,做事怎么不能手脚麻利一点?你是不是偷懒了?” 苏晓棠当她是狗吠,没理会,直接拎着篮子去后院剁猪菜喂猪了。 所谓的猪菜,就是长在田间地头的各种无毒的野菜,将它们洗干净剁碎后,加入米糠和溲水搅拌均匀,就成了猪食。 等她喂完猪后,苏母来喊她吃晚饭。 晚饭是苏母做的,很简单的青菜面条,额外炒的青椒鸡蛋和花生米是苏海生的下酒菜,苏晓棠和苏母俩人是没份的。 吃完饭,苏晓棠帮着苏母去洗碗收拾厨房,然后烧水洗澡。 洗了热水澡,换上清爽干净的衣裳,舒服多了,她坐在小桌前对着镜子开始处理额上的伤口。 她先用灵泉水清洗伤口,然后再涂上自制的伤药,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两三天,伤口就能完全痊愈。 而且不会留疤。 苏晓棠刚将药涂好,苏母推门进来了,“晓棠,你过来坐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苏母拍了拍床沿。 苏晓棠在她身旁坐下,“奶奶,是大伯让您过来找我的吧?” “就算他不说,我也要找你。”苏母没有否认。 她看着苏晓棠额上的伤口,满脸心疼的嗔怪,“你这丫头,脾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暴?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撞墙? 你说说,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小诚怎么办?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苏母红了眼睛。 苏晓棠也叹了口气,“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那天是我太蠢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蠢事。” “傻丫头,奶奶不是怪你,这伤很痛吧?”苏母握住苏晓棠的手,老泪纵横。 她知道自己无用,没有能力保护孙子孙女,让他们受了不少委屈。 感受着苏母双手上粗糙的老茧,苏晓棠心里也酸酸的,忙摇头,“奶奶,您别伤心了,我一点都不疼的。” “那么长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疼,你就别骗我了。”苏母伸手将面上的泪水拭干,然后瞪了她一眼嗔。 苏晓棠咧嘴,露出满口雪白的细牙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苏母才将 情绪稳下来。 她拍了拍苏晓棠的手,长长叹了口气,“晓棠,没有何家做依靠,又摊上一个退婚的名声,往后你可怎么办哟?” 解除婚约会影响苏晓棠的名声,苏母担心她以后嫁人难。 苏晓棠无所谓的笑了笑,“奶奶,我想通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我有手有脚有文化,又不是孬子傻子,别人能挣钱养家糊口,我为什么不行?” 她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苏母却忧心忡忡的摇头,“晓棠,你太年轻了,有些事情想的太简单。 何东林是什么人?我们能惹得起吗? 你就听你大伯的话,项链给他吧,别惹他不高兴,到时吃亏的不仅是你和小诚,你大伯还有可能受影响。 现在没有了何家的婚事,你更要哄着你大伯才行,你别跟他犟着来,你和小诚现在还要靠他养着呢。” 苏晓棠唇角扬起一抹讽笑,“奶奶,您放心好了,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大伯不会赶我们走的。” “利用价值?什么意思?”苏母大惊,忙问。 第26章:如果让她换亲,怎么办? 苏晓棠没有绕圈子,特别直接的回答苏母,“大堂哥还没有结婚,大伯他们想让我给他换亲!” “不可能!他们不会这么做,绝对不会的,他们不是这种人。”苏母心神一凛,特别用力的摇头。 与其说她要说服苏晓棠,还不如说她要说服她自己。 苏晓棠知道,在苏母眼里,苏海生夫妇是好人。 也是,他们要不是好人,怎会抚养她姐弟呢? 就像上辈子,她被刘大兰算计毁了清白之名,然后被逼给苏卫民换亲一事,苏母都没有怀疑这是苏海生夫妇的算计。 苏母认为是她运气不好和行事不够谨慎,才差点遭了恶棍的毒手。 当然,那时的她也够软弱无能。 名声被毁后,苏海生私下找到她,以小诚的前程对她威逼利诱,让她答应给苏卫民换亲,并且对苏母宣称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按他说的做了。 苏母没有怀疑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只是抱着她痛哭。 哭她命太苦。 当小诚和她相继出事后,苏母应该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最后也选择了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将苏母喊醒。 苏晓棠继续追问,“奶奶,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呢?” “如果他们真敢做那丧天良的事,我一定会和他们拼命。”苏母咬着牙,很认真的说道。 “可奶奶你要是和他们拼命,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肯定会将我们赶出去的。”苏晓棠又道。 “赶出去就赶出去,到时我去讨饭养活你和小诚。”苏母说得肯定而坚决。 她现在膝下只有这么一对孙儿孙女,虽然给不了他们好的生活,但也肯定不能让他们被人欺负。 苏晓棠眼眶一红,扑进苏母的怀中,哽咽着说,“奶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用您去讨饭,我会努力赚钱养活您和小诚。” 不管前世如何,现在苏母这番话还是让她有些感动。 如今这世上,苏母是她和小诚唯一最亲的亲人了。 苏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一切有奶奶呢。 晓棠,你将项链给我,我给你大伯吧,省得他担心何东林找他麻烦。” 苏晓棠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轻叹一口气,“奶 奶,项链是我外公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您就让我留着吧。 现在看到项链,我就像看到爸爸、妈、外公、外婆,我就想着,要是他们都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说未说完,泪水就犹如断线的玉珠一样,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往外流着。 听她提到苏宜生,苏母也跟着难过起来。 苏母也抹了抹眼睛,叹道,“项链你留着吧,我只是担心何东林为难你大伯,到时你大伯又为难你和小诚。 唉,这可咋办呢?” 见她不再坚持讨要项链,苏晓棠微松一口气,“奶奶,您别担心,何东林不仅不会为难大伯,还会和大伯做亲家的。” “做亲家?”苏母再次被震惊。 “奶奶,您以为何家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沈晓棠唇角扬了扬。 “我也正奇怪呢,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解除婚约呢?”苏母再次面现茫然之色。 第27章:又做傻事 苏晓棠对苏母竖起两根手指,“原因有两个。 其一,何东林嫌弃我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身世凄凉,配不上何峰。 其二,苏晓美私底下勾搭了何峰,大伯和何东林都乐见其成,两人一拍既合,才有了解除婚约这事。” 苏母再次被震惊了,“不会的,晓美有对象,又知道何峰是你的未婚夫,她怎么可能和他…… 还有你大伯,更不会和何东林合伙干那种事,他不是那种人。” 第一个原因她认为还能说得过去,第二个原因就离谱了。 苏晓棠讽笑一声,“奶奶,苏晓美早就和何峰勾勾搭搭的,我只是太相信他们,所以和您一样没有多想。 前天大伯他们以为我还晕迷着,说话也就没有避着我,他们俩当着我的面就商量何峰和苏晓美定婚的事了。” 她吸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还有,何家派人来解除婚约时,大伯母不但不反对,反而还说我不懂事,逼我答应。 哪有这样做长辈的?我当时是气不过才撞墙的。 奶奶您想想看,要不是大伯母另有算计,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被解除婚约了,她脸上又有什么光彩?” 苏母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不相信的问道,“晓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苏晓棠非常认真的点头,“奶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不过,您也别去问大伯他们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骂我血口喷人。 奶奶,您要想确认我说的是真是假很简单,您耐心等上几天,看大伯拿不到项链时,何东林会不会为难他? 还有,要是我没猜错,苏晓美和何峰很快就会定婚了……” 就算苏母再怎么相信苏海生,可现在听苏晓棠一脸认真的说了这么多,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怀疑。 要真的像晓棠说的那样,那她的眼睛真的是瞎了啊,竟然看不清苏海生的本性……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特别痛。 “晓棠,你放心,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对你,我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苏母再次将苏晓棠揽入怀中,肯定的做出保证。 “奶奶,我不要您替我讨公道,我只希望到时您能答应我和小诚搬出去。”苏晓棠轻轻摇头。 “好,要真是这 样,我和你们一起搬走。”苏母终于点头应下。 苏晓棠松了口气。 她相信,只要怀疑的种子在苏母心里落下,迟早会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苏母刚从苏晓棠房间里出来,就被刘大兰拉去一旁,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项链呢?” 苏母轻轻叹了口气,“唉,晓棠刚和何家解除婚约,这心情不好,还在犟着怄气呢。 大兰,你们就再等几天吧,等她气消了,我再去劝劝。 我也不敢逼得太狠,怕她一个不快活又干傻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我下去可怎么向宜生交待哟?” 说到这里,苏母声音已经哽咽,悄悄背过身拿袖子拭眼睛。 刘大兰皱眉,不悦的骂,“好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这时,苏海生沉着脸走过来。 第28章:意外之喜 苏海生狠狠瞪了眼刘大兰,黑着脸斥,“大兰,你怎么和老娘说话呢,回屋睡觉去。” 刘大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当先扭着腰肢走了。 苏海生看向苏母,眯了眯眸子,有些无奈的开口,“唉,还请老娘能体谅儿子的不容易啊! 我们能等,可何局长那里不愿意等啊。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最迟三天之内要将项链拿给我。 否则……老娘你知道的。” 他给三天的时间,可不是他仁慈心软,而是迫不得已。 经历下午苏晓棠反抗事件后,他不敢硬逼着她拿出项链,怕她冲*动之下失去理智,然后闹到队里去。 因为何东林打电话时特别强调了,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将项链拿出来,千万不要逼迫她。 千万不能闹出什么有损他何东林颜面的事。 总而言之,何东林就是典型的做了表子,还想立个人人敬仰的牌坊。 而苏母听了这番话后,不由暗暗摇头。 唉,晓棠说的很有道理,海生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 她对苏海生的看法在悄然改变。 这一夜苏晓棠睡得无比踏实和香甜,精神抖擞的起床后对着镜子照了照,额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了。 她洗漱后又给伤口涂了点药,然后帮着苏母做早饭,喂鸡,喂猪,去菜地里摘菜。 吃过早饭,她正准备去河边洗衣服时,江燕来了,“晓棠啊,现在没事吧?我妈找你有点事,快跟我去趟家里吧。” “是不是三奶奶脚有哪儿不舒服?”苏晓棠关心的问。 “嗯。”江燕有些含糊的应着。 苏晓棠也没想太多,拎着衣服就随她去见三奶奶。 到了江燕家中,苏晓棠才知道,找她的人是苏国华。 苏国华笑眯眯的冲她招手,“晓棠啊,快过来坐。” 苏晓棠走到桌旁,也笑着问,“华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昨天帮了三奶奶,所以他要说些感谢的话。 苏国华很真诚的说道,“晓棠,昨天晚上回来听你三奶奶说了,她脚不小心崴了,幸亏有你帮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晓棠,叔真的要谢谢你啊,你可算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果然是为这事。 苏晓棠面现恍然之色,笑着摇头,“华叔,说这话就见外了。 我只是凑巧看到,举手之劳的事,换成是别人都会这么做的,您真的不要放心上。 对了,三奶奶在哪里,我去看看她的脚。” 苏国华摆摆手,“晓棠,等等,我还要和你说件事。 淮安附小现在招民办老师,我正好有些关系,想介绍你过去当老师,你愿不愿意?” “华叔,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苏晓棠惊喜的问。 苏国华笑着用力点头,“晓棠,你堂堂一个高中毕业生,当一个小学老师绰绰有余的,肯定行啊。 我现在就等你一句准话,愿不愿意去?” 苏晓棠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一脸激动的答应了,“肯定愿意啊,华叔,太谢谢您了,谢谢!” 她这样惊喜,不是当老师能挣多少工资,而是为有工作的机会而开心。 去年高考时她因病没能参加,何父替她在县毛巾厂安排了工作,等工作满一年就可转正。 可何父去世没过一个月,厂里就找了个借口将她辞退了。 失去工作后她去找何东林,想让他帮忙找份工作。 他当时一脸正气的说道,“晓棠,我身为国家干部,以权谋私是犯法的,你这是害我,知道吗?” 她被吓得赶紧跑了。 之后她也尝试去找工作,但现在多是国营单位,员工来源要么是学校分配,要么就是顶职的。 没有一定的关系,别说找工作,就连人家工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而且刘大兰也不许她再出去找工作,让她留在家里帮忙干活,不然就不让小诚念书。 见苏晓棠点头,苏国华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将事情办妥了! 第29章:将计就计1 苏国华笑着对苏晓棠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将这事落实下来,你等我消息。” “那就麻烦华叔了。”苏晓棠再次道谢。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小事一桩。”苏国华笑着摆摆手,他看向江燕吩咐,“燕子,你带晓棠去看妈吧。” 江燕点点头,带着苏晓棠去后院的老宅里看望三奶奶。 三奶奶正坐在窗前补衣服。 见到苏晓棠前来,她忙将衣服放下,兴眯眯的招手,“哟,晓棠丫头来了,快过来坐,工作的事答应没有啊?” “这么好的事,不答应那是孬子,谢谢三奶奶。”苏晓棠在她身前的小凳子下坐下。 她想着,工作的事最少有三奶奶一半的功劳在里面。 苏晓棠垂眸看着三奶奶受伤的脚,关心的问,“三奶奶,您这脚还疼不疼?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三奶奶笑着摆手,“不痛了,好了。” 其实受伤的脚还有些不舒服,只不过她能忍受。 但苏晓棠不放心,蹲下身子将三奶奶的裤脚撸起来,又仔细检查一下。 昨天受伤的地方除了有一点点红肿外,已经没有其他的症状。 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体的恢复能力就是慢一些。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贝壳打开,将里面的绿色膏体涂在红肿处。 涂好后,她将贝壳递向三奶奶,“三奶奶,这里有一些能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您明天再搽一次,脚就会没事了。” 药膏是她特制的,效果非常好。 刚刚江燕去家里喊她时,她以为是三奶奶脚伤加重,就悄悄拿出了药膏。 很快,三奶奶就感觉被涂药的地方有丝丝凉意往里透,火辣辣的痛感在减轻,好舒服。 看着一脸真诚的苏晓棠,三奶奶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晓棠……” 苏晓棠好奇的反问,“三奶奶,怎么了?” 三奶奶看了眼江燕,不由心一横,“晓棠,有件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想问问你,你别生气啊。” 苏晓棠忙说不会,心里更好奇她要说什么。 三奶奶也不绕弯子,直接问,“晓棠,听说何家和你解除婚约,是因为你和其他男孩子好上了。 我不信丫头你是这种人,但这话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我想问 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你还年轻,解除婚约不可怕,怕的是名声被有心人毁了啊。” 面对三奶奶担忧的眼神,苏晓棠心中一暖。 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些话是刘大兰他们传出来的。 他们就是为了弄臭她的名声,让她变成过街老鼠,然后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辈子,她岂能再让他们如愿? “燕子啊,你在不在三奶奶这里啊?”苏晓棠正欲张口解释时,一个大嗓门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 呵呵,是葛群枝来了。 葛群枝,是广场大队嘴最碎的妇人,最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流言。 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来呢! 苏晓棠唇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 三奶奶却拧了眉,伸指点点窗外,对苏晓棠轻轻摇头,“晓棠,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但苏晓棠却道,“三奶奶,没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不怕在人前说这事。” 她话声刚一落,葛群枝胖胖的身子就已经进屋了,“哟,晓棠丫头也在啊? 三奶奶,燕子,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呢,什么亏心事啊?” 第30章:将计就计2 三奶奶看着葛群枝,轻叹一口气,“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在背地里乱造谣,说晓棠的坏话。” 葛群枝忙将凳子往苏晓棠面前移了移,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说,“对,我也听说了。 晓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说说啊?” 她看似关心苏晓棠,实则是想听八卦,看笑话。 苏晓棠淡然一笑,“群枝婶,第一个造谣的人简直就是猪脑子,怎么会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三奶奶,燕婶,群枝婶,何峰的条件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不说特别好,但也可以算相当不错吧。 我要是真的喜欢上别人,那这人肯定各方面条件都要胜过何峰。 不然,我是脑子坏了,才会放着一门好婚事不要,去喜欢一个各方面条件不如何峰的?” 说到这里,她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就我这条件,想找一个条件胜过何家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三奶奶她们人不由轻轻点头。 的确,何峰不管是家里条件,还是自身条件,在整个淮安县那都算好的。 依苏晓棠现在的条件,要是想找一个比他还好的,不是说难,而是根本不可能。 倒不是三奶奶瞧不起苏晓棠,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像苏晓棠这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姑娘,想找个合适的好人家嫁,还真的不太容易。 见她们认同,苏晓棠深吸一口气,又继续往下说,“你们再想一想,如果我找到了一个条件比何峰好的,那何家解除婚约不正合我意吗? 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撞墙寻死拒绝呢?” 葛群枝唇边现出一抹嘲弄之意,“有人说你是故意撞墙,是怕你喜欢其他男人的事被人知道了。” 江燕也点头,她认为有这个可能性。 三奶奶狠狠瞪了她一眼,“燕子……” 苏晓棠直视江燕和葛群枝二人,说道,“燕婶,群枝婶,那人传这话更是放屁! 我要真的有外心了,就绝对不会撞墙寻死的,万一因为我寻死何家就不解除婚约了,那怎么办? 还有,万一我撞墙时力度没有把握好,真的撞死了,或者撞坏了脑袋变成傻子了,那怎么办? 有这种多的不确定因素,我怎么可能会撞墙? 我撞墙,不仅仅是不想和何 家解除婚约,不想失去这个靠山外,还因为有人逼着我答应,我是生气加绝望,才会撞墙的。”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江燕有些尴尬的想着。 三奶奶则面色越来越轻松。 苏晓棠红了眼眶,她抬手拭了下眼角,“其实,当时我是真的想死的,死了就不用面对别人笑话的眼神,死了就能看到我爸妈了。 我受伤晕迷时看见了我爸妈和外公外婆,他们都骂我太傻了,说忘恩负义的何家不值得我这么做,生命是宝贵无价的。 他们希望我要坚强的活下去,好好照顾小诚……” 说到这,苏晓棠已经泣不成声。 三奶奶忙将她拉进怀里,“好孩子,别伤心了,你爸妈他们说得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气死那些害你的人。” “嗯嗯。”苏晓棠哭着点头,并抬右手去抹眼泪。 只是在她抬手的瞬间,宽大的袖子往下滑去,露出半截手臂。 三奶奶忽然一把握住她右手臂,“丫头,你这胳膊怎么了?” 第31章:将计就计3 江燕和葛群枝二人眼里光芒一闪,忙将视线扫向苏晓棠露在外的手臂。 苏晓棠皮肤很白,手臂更像莲藕一样白嫩,只是上面有四五条长长的青紫色瘀痕,破坏了美感。 在三奶奶和江燕盯着她手臂看时,她也垂眸看过来。 一看之下,她赶紧将撸起来的衣袖往下拽,并有些慌乱的摆手,“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自己碰伤了。” 但三奶奶却拦住她往下拽袖子的动作,“丫头,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眼睛还没瞎,还能分得清这些伤痕是你自己碰的,还是被人打的!” 如果不小心在哪里撞了一下,皮肤是会青紫,但多呈圆形,不会是一道道长条形的瘀痕,。 江燕也点头,“对,看这样子,像是用竹枝之类的东西打的。” 葛群枝直咂嘴,“啊哟哟,瞧这上面青乌紫绿的,看着就痛啊。晓棠你细皮嫩肉的,谁这么狠心啊?” 苏晓棠却用力摇头否认,“不是被人打的,真的是我不小心碰伤的。” 她这副样子落在那三人眼里,都认为她在撒谎,想掩饰什么。 三奶奶似想到什么,忽然抓住她的左手,将宽大的袖子往上一撸,雪白的手臂上又有几道斑驳交错的青紫色伤痕。 看着她双臂的伤痕,三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丫头,这些也是你不小心碰的?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苏晓棠紧紧抿着双唇,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将后背的衣服也往上掀了掀。 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赫然呈现在三奶奶婆媳和葛群枝眼前。 伤痕有的是细长的青紫色鞭打痕,有的指甲盖大小气圆形,像被人掐的,有的伤痕因为时间久了,只留一道淡淡的痕迹。 就连江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晓棠,到底是谁你将打成这样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江燕虽然喜欢听八卦,有时也会跟在后面附合几句,但她为人并不坏。 她之前不喜欢苏晓棠,是相信了刘大兰的话,现在听了苏晓棠的解释,她才知是自己误会了。 而且苏晓棠最后那几句话让她很有感触,加上又看到这些伤,她真的有些心疼苏晓棠了。 面对江燕的询问,苏晓棠紧闭双唇,轻轻摇头。 葛群枝双眼里闪烁着许多小星星,这事够她说几天了。 三 奶奶忽然说道,“丫头,你被人打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和你大伯他们说,你大伯是村书记,可以让他替你做主啊?” 她怀疑苏晓棠身上的伤是被刘大兰打的。 苏晓棠面色急变,拼命的摆手,“三奶奶,燕婶,群枝婶,求求你们,今天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我大伯和大伯母。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身上的伤被你们看见了,不然我又会半条命都没有了,求求你们了……”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三奶奶本来就怀疑,现在一看苏晓棠这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拍了拍大腿,恨恨的跺脚,“造孽哟,这可是嫡亲的亲侄女啊,怎么下得去手哟……” 江燕想到刘大兰故意污蔑苏晓棠的那些话,再看看苏晓棠身上那些伤,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双眼里闪烁着一撮八卦之火,“晓棠,你先前说有人逼你答应解除婚约,那人是谁啊?” 第32章:将计就计4 苏晓棠一看江燕的表情,就知道江燕心里有猜测对象。 她没有直接回答江燕的问题,而是委屈巴巴的答道,“燕婶,三奶奶,可能是我用错词了吧,当时我大伯母也劝我答应解除婚约的。 而何家要解除婚约是因为何峰看上了其他姑娘,至于那姑娘是谁,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 呵,刘大兰可真不是东西,亲侄女儿要被人解除婚约,她不但不帮着侄女,反而还逼着侄女答应。 不仅如此,事后还颠倒黑白,散布谣言中伤侄女,这tm的简直不是人! 江燕在心里不屑的骂着刘大兰。 就连葛群枝也有一点同情苏晓棠了,认为她太可怜了。 江燕随即又问,“晓棠,你说何家忘恩负义,那又是怎么回事?” 外人只知道孔家和何家有交情,至于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苏晓棠叹了口气,“何家当年很穷的,要不是我外公出手相助,何峰的爸爸早没了。” 她也不隐瞒,将当年的事情原本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三奶奶忍不住啐何东林,“呸,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家,太让人寒心了。” 苏晓棠苦笑一声,摇摇头,“唉,当年我家条件好,现在是个可怜虫,何家看不上我很正常。 想当年我家的生活可真是好,不仅天天有好吃好喝的,还有保姆照顾我和小诚。 就在爸妈他们出事头一天,他们还在庆祝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后来就成了他们生意失败破产了。” 嗬,传流言这种事不是只有刘大兰会做,她也会做。 不过她和刘大兰不同的是,她说的全是实话。 今天,她不仅仅要借江燕和葛群枝的口洗涮她的清白,还要将苏海生夫妇恶行慢慢传出去。 流言猛于虎! 只要传的人多了,慢慢就会有人信了。 她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苏海生夫妇丑恶的嘴脸,为将来的脱离做准备。 临离开前,苏晓棠红着眼睛向三人请求,“这些话我从来没对旁人说过,还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守秘密,谢谢!” 等她离开后,三奶奶盯着葛群枝叮嘱,“群枝,有些话别去外面乱说,知不知道? 晓棠是个可怜的孩子,宜生夫妻俩都不在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算帮不了 她什么,但起码不能在背地害她。 不然,我们就不配做人了!” 三奶奶知道葛群枝管不住自己的嘴,肯定会在外面说今天的事。 所以,她特意提醒,让葛群枝传话时注意分寸,不能让苏晓棠受到伤害。 葛群枝忙拍着胸脯保证,她肯定会将嘴巴封得死死的,一个字不透。 事实呢,等她一出三奶奶家大门,她就一溜烟去了队里其他人家,开始津津有味的说起今天这事。 “喂喂,我告诉你们啊,何家要和晓棠解除婚约,不是晓棠有外心了,可能是何家人变心了…… 还有啊,大兰夫妻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碍着苏海生是村书记的身份,大家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传,但有些话在私下里已经悄然流传开。 当然,有信的,也有嗤之以鼻不相信的。 但苏海生夫妇的形象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稳若泰山了。 第33章:讨药 苏晓棠和葛群枝离开后,江燕又去了三奶奶房间。 一进屋,她就忿忿的骂,“大兰太不是东西了,太缺德了,哪有这么对自家亲侄女的? 晓棠在她身边养了十年,就算不是亲人也应该有些感情吧……” 一想到她被刘大兰骗了,还帮刘大兰传了几句流言,就又悔又气。 “别骂了,骂人又不能解决问题。”三奶奶打断江燕。 她很认真的叮嘱,“燕子,你现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要想办法替晓棠洗涮清白。 要是这名声毁了,她这辈子真是毁了。 唉,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可怜,惹人疼啊……” 她今天当着江燕的面问苏晓棠那番话,就是想要替苏晓棠正名声,不能让苏晓棠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 江燕忙点头,“妈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随即她又有些八卦的问,“对了,妈,您说有没有可能晓棠家里当年没有破产,财产是被苏海生给昩了? 不然大兰他们能白白养晓棠姐弟十年?” 听了苏晓棠说的那番话,三奶奶心里也有和江燕同样的怀疑。 但终究是怀疑,不是确定。 她不由瞪了眼江燕,“燕子,这件事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不好随便说。 不过,看大兰对晓棠下的狠手,还在背地里乱造谣毁她名声,可以看出他们夫妻俩不是什么地道的人。 所以,当年晓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真的不好说了。 唉,造孽哟……” 三奶奶长叹一口气,起身去拿衣服准备继续缝补。 一走路,她就惊讶的看向江燕,“燕子,我这脚舒服多了,一点都不痛了,晓棠那药还真是管用。” 江燕忙蹲下身子去看三奶奶的脚,发现红肿的部位颜色明显变淡了一些。 想了想,她就厚着脸皮说,“妈,那药膏能不能给我一点? 我妈的手前几天不小心被锤子砸了一下,肿得像像馒头一样,也去卫生所看了,也买了活血止痛膏,都没什么效果。 昨天我回去看时,还肿着,什么活都不能干。” “赶紧拿去试试。”三奶奶忙将贝壳递给她。 “谢谢妈。”江燕忙道谢,然后也不客气的接过贝壳,匆匆回娘家了。 当天下午,苏晓棠去田野里铲猪菜回来时遇上苏国华。 苏国华递给她一个介绍信,说工作的事情落实好了,明天就去上班,。 苏晓棠喜滋滋的道谢,“华叔,真的谢谢您。您的恩情我先记下了。现在我没有这个能力,等我发工资了给您买酒喝。” 苏国华忙笑着摆手,“酒就不用了,你好好上班教学生,干出个样子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分别回家。 太好了,有了工作,以后她拿钱出来花时就有一些借口了,也不用天天在家面对刘大兰那张脸憎恶的脸。 附小离小诚学校不是很远,明天上午放学后去看他,也让他高兴高兴。 苏晓棠暗暗在心里做了打算。 回家后,她先将这件事告诉了苏母。 苏母也十分惊喜,顿时喜笑颜开,“队长真是大好人,这个人情我们到时一定要好好感谢,晓棠你一定要好好上班啊。 老师这工作好啊,太好了,呵呵!” “奶奶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努力的。”苏晓棠笑着应,然后帮苏母做晚饭。 晚饭做好快上桌时,苏晓美拎着包回来了。 第34章:苏晓美 苏晓美比苏晓棠大一岁,是苏海生的二女儿。 说来也怪,苏晓美和苏晓棠俩人虽是堂姐妹,但她们长得十分相像,俩人身高也差不多。 要是对陌生人说她们是双胞胎,都不会有人怀疑, 当然细看之下,二人还是有不少区别。 苏晓棠是圆圆的杏仁眼,双眼皮,眼神清澈纯净。 而苏晓美则是单眼皮,眼尾自然上挑,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媚眼’。 苏晓棠肌肤白皙干净,脸上连痣都很少见,而苏晓美两颊有些淡淡的雀斑,平时只好涂粉掩盖。 二人头发都长及腰部,但苏晓棠发质柔顺如丝,苏晓美的发质偏干,还有些自然卷,上学时常被同学笑话像翻毛鸡。 每当她看到苏晓棠如锦缎般的长发时,她总有拿把剪刀的冲*动。 但她身材比苏晓棠丰满圆润,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这也是她最为骄傲自得的地方。 总而言之,苏晓美妩媚多姿,很吸引男人的视线,但大多女人不怎么喜欢她,认为她太漂亮太勾人。 而苏晓棠则如同一朵出养在深谷的兰花,清雅美丽,虽然不妖娆,却沁人心脾。 苏晓美将包往桌上一放,抬着下巴对苏晓棠说,“给我打盆洗脸水过来,不要太热。” 她上嘴唇碰下嘴唇,用吩咐下人的口吻吩咐着苏晓棠。 在她心里,苏晓棠就是免费的佣人,不用付费,还能随叫随到,不要太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着面容酷似自己的苏晓美,想想她上辈子所作所为,苏晓棠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剥皮拆骨。 但眼下,她去不得不强忍着滔天恨意。 苏晓棠强压着心中的恨意,才没有将手里的盘子砸在苏晓棠脸上。 她没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苏晓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得意的撇撇嘴。 哼,小贱种就是小贱种,不仅可以任她使唤,现在何峰也归她所有了。 想当年,何老头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中小贱种做孙媳妇,瞧那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窝囊样,哪一点能配得上何峰? 也就是因为小贱种,害得她以前和何峰约会还要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幸好何叔叔英明将婚约解除了,不然何峰这朵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 。 一想到何峰,她不由想到二人约会时亲密的场景,身子不由一热,娇美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 苏晓棠很快从厨房出来,但她手里端着的依然是盘子,而不是脸盆。 苏晓美脸一拉,怒道,“晓棠,你耳朵聋了?让你打的洗脸水呢?” 苏晓棠不急不徐的将盘子放在桌子,凌厉的眼风扫向苏晓美,“苏晓美,你凭什么让我给你打洗脸水?” “嗤!凭什么?”苏晓棠嗤之以鼻。 她讽笑道,“你们姐弟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十年了,让你打个洗脸水又怎么了? 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打洗脸水的,你该高兴自己还有点用才对。” 苏晓美昂着下巴,一脸施舍的表情看着苏晓棠。 第35章:人丑多作怪 正巧这时苏海生手捧茶杯,和刘大兰说笑着进屋。 苏晓棠看向他们,“大伯,大伯母,你们一直拿我和小诚当自己孩子来看,对我就像对二姐一样,是不是?” 苏海生愣了下,不明白她问这话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点点头,“那是当然。” 刘大兰则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海生的回答特别合苏晓棠的心意,“大伯,既然我和二姐都是你的孩子,那为什么我俩在家的地位不一样?” 不待苏海生开口,苏晓美当先瞪着眼睛怒斥,“喂,苏晓棠,你少丑人多作怪。” “晓美,你先别说话。”苏海生赶紧皱眉制止。 而后,他有些不耐烦的看向苏晓棠,“晓棠,好好的怎么说这话?你们不都一样嘛,有什么不一样?” 苏晓棠笑了笑,“大伯,你这话说得可太不公平了。 我天天在家里像牛一样,既要洗碗做饭打地,还要喂鸡喂猪洗衣服。 家里家外的活每一样都有我的份,好吃好喝好穿的常常没我的份。” 她伸指点点苏晓美,继续说,“而二姐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好吃好喝的随便挑,就像千金小姐一样。 她不但不干活,还让我给她打洗脸水,她这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呢? 我和她在家里的地位分明是天壤之别,大伯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对我们是一样的呢? 你和大伯母既然不能视我为己出,那就别天天将那些虚伪的话挂在嘴边。 我们还是向队里人澄清一下,直接告诉他们,我是你们家的佣人,省得我一天到晚还真以为自己和二姐一样是小姐呢。” 被顶面直接骂虚伪,苏海生额角青筋突了突。 死丫头最近这两天是不是撞邪了,一点都不安分,她到底想干什么? 刘大兰则直接点着苏晓棠的鼻子开骂,“你个死丫头,你能和晓美比吗?她天天要上班,哪有功夫做事啊? 你一天到晚在家吃闲饭,做点事怎么了?不做事,你吃屁啊? 苏晓棠冷笑着反问,“那依大伯母的意思,上班就能不干活,还可以指使其他人做事,是不是?” 苏晓美白了她一眼,冷笑,“没错,你要是有本事,也去上班啊。” 刘大兰看向苏晓棠,一脸鄙夷的 训斥,“晓美说得没错,上班就不用干活。 死丫头,还不快去端菜盛饭,我看还是活干少了,才有闲功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海生也说道,“晓棠,你和晓美是亲姐妹,你就别计较那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仅认可苏晓美的做法,反而还认为苏晓棠没给她打洗脸水,是苏晓棠做的不对。 苏晓棠冲他们三人笑得娇美如花,“太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不但不用干活,还可以指使大伯母替我干活,真是太开心了。” 刘大兰脸一黑,怒喝,“死丫头,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指使我干活? 你是不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说着,她便习惯性的扬手去打苏晓棠的脸。 苏晓棠眸中寒芒一闪,迅速将身旁的苏晓美往自己面前一拉。 啪! 清脆的皮肉相击声响起来。 “啊……怎么打我?”苏晓美尖利的声音直刺众人耳膜。 第36章:不可言说的秘密1 苏晓棠料到自己说那句话后,刘大兰会生气想打人,所以早就故意和苏晓美站在一起。 在刘大兰动手的瞬间,她便将苏晓美推了出去。 因为想打的人是苏晓棠,所以刘大兰这一巴掌使了全力,苏晓美那白净的面上清晰可见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刘大兰放下还在发麻的右手,赶紧去安抚苏晓美,“晓美,让我看看,打疼了没有啊?” 那怜惜的语气是发自内心深处,是真心的。 “你说疼不疼啊?”苏晓美委屈的直掉眼泪。 苏晓棠在一旁咂嘴,“啧啧,大伯母你下手太狠了,瞧你把二姐这脸打的,都肿了哟,我看着都心疼呢。” 刘大兰气得眼前发黑,又向苏晓棠扬起手,“死丫头,都是你害晓美的,你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都给我闭嘴!”苏晓美的哭声,刘大兰的斥骂声,闹得苏海生心烦意乱,阴着脸喝道。 这一声喝斥,刘大兰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苏海生看向苏晓棠,冷着脸问,“晓棠,你以前很懂事听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晓棠歪了歪头,不解的反问,“大伯,应该是我问大伯母到底想干什么才对吧? 我明天要上班了,以后家里只有大伯母不上班,当然只能指使她啊,有哪里说错了吗?” 上班不用干活,还可以指使不上班的人做事,这句话是你和大伯母亲口说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承认了,还想打我。” 苏海生被噎得喉头一哽,但他很快抓住了重点,“你说什么?你要上班了?去哪儿上班?” 刘大兰和苏晓棠也都看向苏晓棠,不信她说的话。 苏晓棠认真点头,“对呀,我明天要去淮安附小上班了。” “什么?你去附小上班?去做什么?去扫厕所啊?”苏晓美连哭都忘了,尖着嗓子,特别不屑的反问。 她认为苏晓棠不配去学校上班,就算去了,也只能干些扫地洗碗之类的低等粗活。 苏晓棠点头,“对,我去淮安附小当老师,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 苏晓美也在淮安附小做老师,是何东林给她安排的。 苏晓美不屑的嗤笑,“晓棠,你就别开玩笑了,老师是教书育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你 呀,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帮奶奶干活,别再提什么当老师了,省得误人子弟。” 苏晓棠唇角轻扬,“二姐,你这样的都能当老师,我为什么就不能呢?” “哼,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师范毕业,学的就是怎么当一名好老师,你能和我比吗?”苏晓美抬了抬下巴,一脸的骄傲自得。 “就是,晓美是毕业后分配到学校的,是拿国家工资的公办老师,不是谁都能吃铁饭碗的?”刘大兰同样用鄙视的眼神看苏晓棠。 “呵呵,铁饭碗?”苏晓棠眯着眼睛讽笑,“二姐,大伯母,你们不会忘了这铁饭碗是怎么来的吧?” 此话一出,苏海生、刘大兰和苏晓美三人均变了脸色。 似想到什么,苏晓美一张俏脸立即变得煞白,越发显得那五个手指印鲜红刺眼。 第37章:不可言说的秘密2 苏晓美立即冷哼一声,“我的铁饭碗是我努力得来的,不和你扯那些了,我说那些话是为你好,你不听劝就算了。” 而后,她扭头看向刘大兰,“妈,我肚子饿了,快吃饭吧。” 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匆匆将话题结束了,忘了无辜被打耳光,更不敢再提打洗脸水一事。 但苏晓棠没有错过她眼底深处的慌乱 呵呵,做贼心虚了吧! 苏海生眼里一片阴冷,但语气却很温和的问道,“晓棠,当老师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苏晓棠答道,“是别人帮我安排的。” 苏海生哦了一声,又问,“是谁帮忙的?这么大的人情,我们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人家。” 他打听是谁帮了苏晓棠,并不是真的去感恩,只是为了下一步行事做打算。 苏晓棠摇头,“人情是我欠下的,我自己会还的。” 见她不愿意说,苏海生也没有勉强。 他准备让苏晓美明天去学校打听一下,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地里帮这死贱种。 “死丫头,你真是翅膀硬了,问你话都不说。你今天还没有上班,还不赶紧给晓美打洗脸水去。”刘大兰恶狠狠的瞪着苏晓棠骂。 她认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苏晓棠给气死。 苏海生他们都以为苏晓棠会拒绝打洗脸水,结果她特别爽快的点头,“好,这就去。” 那模样要有多温顺就有多温顺。 在他们三人疑惑的眼神里,苏晓棠很快端来一盆水。 刘大兰凶巴巴的吼,“磨磨噌噌的,放桌上。” 苏晓棠没说话,端着脸盆径直走向苏晓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水泼向苏晓美的脸上。 她这一举动让苏海生、刘大兰二人目瞪口呆。 “啊啊啊,苏晓棠,我要杀了你!” 直到苏晓美凄厉的喊叫声再次传来,苏海生和刘大兰二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苏晓棠。 小贱种怎敢这么做? 她是撞邪了,还是脑子坏了? “二姐你不是要洗脸嘛,我帮你,不用谢!”苏晓棠冲苏晓美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细牙。 她面上的笑容刺痛了刘大兰的眼,立即抄起长条凳去砸她,“死丫头,今天我不打死 你,我不姓刘!” 苏海生立即将凳子夺下,“大兰,你干什么?快放下。” 苏晓棠笑得更加明快,“大伯母,你应该庆幸盆里装的不是开水,不然二姐就像剥皮的老鼠一样漂亮了。” 而后她将脸盆顺手往桌上一扔,转身就离开了。 刘大兰想追过去时,再次被苏海生拦下,“够了,带晓美换衣服去。” “不是?那死丫头太不像话了,你就这样放过她?”刘大兰不可置信的反问苏海生。 苏海生低声应,“先别着急,等我查清是谁给她介绍工作再说。” 刘大兰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江燕来找过她。” 苏海生眸子眯了眯,低喃道,“难道是苏国华?” 刘大兰咬咬牙,“真有可能,队里也只有他还有些本事。” 苏海生轻轻点头。 匆匆吃过晚饭,他就拿着茶杯出门去找苏国华。 第38章:神秘的贵人1 苏国华家的堂屋里点着煤油灯。 广场大队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靠点煤油灯照明。 灯光下,苏国华的小女儿苏玲玲正趴在桌上写作业,江燕在一旁就着灯光纳鞋底。 苏国华一边喝茶,一边和江燕轻声商量着春耕事宜。 听到敲门声,苏国华起身去开门,“谁啊?” 苏海生在门外高声应,“国华,是我,海生。” 苏国华拉开门栓,将门打开,笑着应,“哟,是大哥啊,快屋里坐。” 苏海生在家排行老大,年龄又比苏国华大,所以他称呼苏海生为大哥。 不仅是他,队里所有比苏海生年龄小的,又是同辈份的,都喊苏海生大哥。 苏海生进屋后,一脸疼爱的表情摸了摸苏玲玲的小脑袋,“玲玲在写作业呢,可真乖。” “大伯好。”苏玲玲腼腆的笑了笑。 “大哥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吧?”江燕淡淡的打招呼。 “呵呵,和国华说件事。”苏海生笑得一团和气。 江燕哦了一声后,没忙着张罗给苏海生让座倒水,而是对对苏玲玲说,“玲玲,我们去房里写作业,别打扰大伯和你爸说话。” 她帮苏玲玲将作业收好,另点了煤油灯,就进房去了。 江燕是个直性子,得知苏海生夫妇虐待苏晓棠的真实嘴脸后,她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苏海生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当然发现了江燕的冷淡。 但他没有深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苏晓棠的事。 和苏国华俩人都落座后,苏海生就直截了当的问他,“国华,晚上吃饭时才听晓棠说,你给她找了一份工作,真是谢谢啊。 说起来,我这当大伯的可真是惭愧,一直没能给晓棠找份合适的工作。 现在,多亏你帮忙,也了了我一桩心头大事啊。” 苏海生很狡猾。 他没问苏晓棠的工作是不是苏国华找的,而是以道谢的名义说出来。 担心直接问,苏国华不承认。 而且,他这番话还间接告诉苏国华,他是很关心苏晓棠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没给她找到合适的工作而已。 苏国华笑了笑,“大哥说笑话了,依大哥的本事,想给晓棠找个好工作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这话犹如一耳光,打得苏海生两腮火辣辣的疼。 不等他说什么,苏国华已经继续往下说,“呵呵,不过大哥你谢错人了。大哥你本事比我强多了,你都没办法给晓棠安排工作,我哪有那本事哟。” 苏海生忙反问,“不是你?怎么可能?那是谁?” 苏国华答道,“大哥,这事我不能骗你,晓棠的工作是别人安排好的,我只是运气好传个话,捡便宜做了回好人。” “竟然有这事?那人是谁?这是好事,他为什么不亲自和晓棠说?”苏海生一脸的不相信和怀疑。 苏国华对他撒谎,应该是怕他不高兴吧。 “大哥说的对,这是一件好事,要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承认呢?”苏国华笑着反问一句。 他起身,替苏海生杯子里续上开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这事你暂时别对晓棠说,让我在她面前再当几天好人吧。” 见他一再坚持这个说法,又说得十分认真,苏海生不由相信他说的,“国华,那人到底是谁?人家做了这好事,我总要承情啊。” 第39章:神秘的贵人2 苏海生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国华。 他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地里故弄玄虚。 但,苏国华却摇头,“大哥,对不住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那贵人是谁。贵人说了,等时机成熟后,你们自然知道他是谁。” 这回答,既让苏海生恼火,又让他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样,既痒又难受。 他脸色不由沉了沉,“国华,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明明是一件好事,那人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我现在不免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居心不良。 晓棠是我一手养大的,就像我亲生女儿一样,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放心让她去上班,谁晓得这里面有什么其他名堂呢?” 哼,就算问不出真话,趁机找个借口不让小贱种上班也不错。 苏国华脸色一正,“大哥,是你想复杂了,晓棠有贵人帮忙,那是晓棠这孩子积善修来的好福气。 那贵人绝对信得过,这一点我苏国华敢以性命来担保。 如果晓棠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你拿我苏国华问罪!” 话说到这份上,苏海生没有理由再说不让苏晓棠上班的话,只好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起身离开了。 苏国华知道苏海生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对此他只能无奈的笑笑。 他说的全是真话,苏海生不信,他也没办法。 整个广场大队的人对苏海生都有几分忌惮,唯有苏国华不怕他。 因他大哥苏国忠是淮安县政法高官,官比苏海生大。 苏海生刚进家门,刘大兰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问,“怎么样?是不是国华?” “不知道!别问我!”苏海生憋了一肚子气,语气特别差。 刘大兰被怼得脸一黑,“你吃了炸药啊?发什么神经呢?” 苏海生没理她,径直进房间了。 靠在床*上,他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苏国华说的那些话。 如果国华说的全是真话,那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小贱种呢? 那人和小贱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了她,却又不让她知道? 那人不但能轻易的给小贱种安排工作,还让国华言听计从,可见这人本事不小。 小贱种这两天在家里越来越横,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是不是和这人也关系呢? 还有 ,她那天好好的提她家财产一事,是不是就是这不敢露面见人的神秘人搞的鬼? 苏海生越想越心惊,盼着赶紧天亮,他要去找何东林。 这事一定要好好查查,不能糊里糊涂的被蒙在鼓里。 如果当年倾吞财产一事被揭穿了,他下半辈子也就毁了。 卫民换亲是小事,他的性命和前程才是大事啊! 他这一夜都没睡好,但苏晓棠却睡得特别香甜踏实。 第二天清早起来,她对着镜子一照,欣喜的发现额上的伤疤已经只剩下淡淡的印子了。 洗漱之后,她先帮苏母做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她从箱子最下面拿出一套新衣服,黑色长裤,鹅黄色的圆领短外套。 这身衣服是她在毛巾厂上班拿工资后,唯一给自己买的东西。 虽然样式依她现在的眼光来看有些老土,但在这年代算是款式新颖的,也是她唯一体面的衣服。 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能穿得太落魄寒酸。 伤好了,脸上的肿也消了,整张脸看起来舒服多了,虽不能说闭月羞花,但也能沉鱼落雁吧。 呵呵! 换上新衣服,苏晓棠对着镜子照了照,特别自恋的傻笑着。 重新活一回,她不仅仅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还要活的轻松自在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保守死板。 在苏母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中,她揣着介绍信前往附小。 她前脚走,苏海生后脚也跟着出门了。 第40章:学校巧遇 附小离广场大队有五六里路,走路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听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苏晓棠心情极其舒畅。 站在学校大门前,她有些感慨。 当年她从这所小学毕业的,没想到她会以老师的身份重回这里。 学校还和七年前差不多,颜色古朴的青砖围墙,三排土坯墙壁的青瓦房,没有任何体育设施的操场。 按苏国华昨天叮嘱的,苏晓棠先去了校长王德全的办公室。 当年她读小学时,王德全是副校长,如今升任校长了。 “王校长您好,我叫苏晓棠,今天来报道。”苏晓棠拿出介绍信,恭敬的递向王德全。 王德全接过介绍信看了看,面上立即浮上热情的笑容,“苏老师好,请坐下说话。” 苏晓棠道谢后坐下。 王德全问了一些她的基本情况,然后就给她安排了工作,让她做三年级的数学老师。 和他的谈话中,苏晓棠了解到,之所以招她过来,主要是三年级的数学老师方小霞马上要生孩子了。 而且还有两位老师即将要退休,老师人手有些紧张。 她要先跟着方小霞随堂听课,等方小霞生孩子休假后,她就要挑起任课的重担。 学校有食堂,每天做早、中两餐,老师们可以回家吃,也可以在食堂吃,这个根据自己情况来定。 如果在食堂吃饭,可以拿钱换饭票,也可以自己从家里带米过来换饭票,饭和菜都使用饭票。 将学校情况介绍后,王德全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 学校里房子多,每个老师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是办公兼休息的地方。 王德全喊来一位老师,让他将三年级的班主任徐露和方小霞俩人喊过来。 五分钟后,徐露和大腹便便的方小霞俩人一前一后就进了办公室。 王德全让二人坐下,然后指着苏晓棠介绍,“徐老师,方老师,这是我们新来的苏老师,准备接方老师的课,你们三人认识一下。” 徐露和方小霞俩人同时看向苏晓棠。 她也在看她们二人,视线落在徐露身上时,不由停顿了下。 徐露大概二十五六岁,中等个头,五官周正,长得不丑,只是皮肤微黑。 她感觉徐露有些面熟,应 该在哪里见过。 但她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苏晓棠当先向二人打招呼,“方老师,徐老师,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指导。” 方小霞温和的笑着答,“苏老师太谦虚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以后数学这块就要麻烦你了。” 徐露不冷不热的说,“苏老师,你第一次教书,那真的要多下些功夫。 方老师数学特别厉害,我们班数学成绩一直在镇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希望苏老师能保持。” 苏晓棠看着徐露轻轻点头,“徐老师,我会努力的。” 又寒暄客气几句后,王德全让徐露带苏晓棠去房间。 徐露将苏晓棠送到房间门口,“这就是你的房间,你先忙吧,我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态度极其冷淡。 苏晓棠无所谓的勾了下唇角,正准备进房间时,却意外看到何峰向这边走过来。 第41章:那啥配狗,天长地久 苏晓棠在这里看到何峰,没有惊讶。 不用问,他肯定是来找苏晓美的。 她和他刚刚才解除婚约,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去苏家找苏晓美,太容易给外人落下话柄了。 所以学校是他们最好的约会地点。 这大概是苏晓美不希望她来学校上班最重要的原因吧,怕影响他们之间的约会。 一对狗男女! 苏晓棠看着何峰冷笑了下,扭头就要进房间。 何峰在看到她的瞬间,懵了一下。 苏晓棠怎么会在学校呢? 不对,这不是苏晓棠。 那野丫头不修边幅,天天穿得像个要饭的一样,眼前这个长发飘飘,漂亮出众的姑娘一定是晓美。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错将苏晓美看到苏晓棠了。 直到听到苏晓棠冷笑声,他才醒悟自己没看错人,不由上前两步好奇的问,“苏晓棠,你怎么在这里?” 苏晓美还没来得及将这事告诉他。 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来学校了。 苏晓棠停下脚步转身,冷声反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会是来看我二姐吧?” 何峰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我是来办公事的。” “哦,我还以为你和我二姐好上了,特意来学校看她呢。”苏晓棠貌似很随意的说道。 “苏晓棠,你少胡说八道,我和她没有关系。”被戳穿心思,何峰十分恼火,语气也不由严厉起来。 苏晓棠深以为然的点头,“对,我的确在瞎说。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我二姐才不会喜欢呢。 她喜欢的是像我二姐夫刘超那样有本事的男孩,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再次听到刘超的名字,何峰心里醋意翻滚,“你别在这里坏你二姐的名声,她根本就没有谈恋爱。” 苏晓棠眉头轻轻皱了下,疑惑的问,“何峰,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你好像特别关注我二姐。 你肯定喜欢她,对不对?” “哼,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不过,我不管喜欢哪一个,都不会喜欢你。”何峰被逼的额上青筋直突突,一脸不屑的答道。 苏晓棠一脸嫌弃的挥挥手,“啧啧,我真的要感谢你不喜欢我呢,被你这种人喜欢,真的好恶心呢。 哪个姑娘要是喜欢你,不是瞎了眼睛,就是太下贱没人要,正常人是不会喜欢你的……” “晓棠,你给我闭嘴!”苏晓美的厉喝声忽然传来,打断她的话。 哟,这就忍不住啦! 苏晓棠眸底滑过讽色。 苏晓美的房间和她房间只隔了两间,她早就瞅见苏晓美躲在窗户旁偷听,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 苏晓棠看向苏晓美,惊诧的反问,“二姐,我为什么要闭嘴?” 苏晓美压着怒意,语气温柔的说,“晓棠,虽然你和何大哥解除婚约了,但也没必要成为仇人。 其实我觉得何大哥这么做是为你好,他不喜欢你,要是真的和你结婚了,你们肯定也不会幸福的,那才是害了你呢。 所以,你不该恨何大哥,更不该骂得这么狠。” 言下之意,苏晓棠该感谢何峰的所作所为。 苏晓棠看着她,眯了眯黑眸,“二姐,我发现你和你的何大哥非常般配。” 苏晓美面带羞色欲否认时,苏晓棠又微笑着说,“你们俩要是成了,肯定会天长地久的。 因为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第42章:嫉妒 这八个字,苏晓棠早就想送给他们俩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她终于将它说了出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骂他们,并不是恨何峰和她解除婚约,然后娶了苏晓美。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何峰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对于他变心,她当然不会有恨。 她恨的是他们心想事成后,竟然还要对她和小诚痛下毒手,最后更害了疼爱她的师父惨死。 不知道,这对狗男女今生还能不能天长地久? 被她直接当面骂‘表子’,苏晓美妩媚多情的眼里立即怒火熊熊,“苏晓棠,你才是表子……” 苏晓美一边骂一边又习惯性的扬手。 苏晓棠将她手腕捏住,冷笑着应,“不,这两个字只适合你。 二姐,你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堂妹的前未婚夫,这事要是让全校的师生们都知道,你说大家会怎么看你? 要不要我喊一嗓子,让大家都出来看看啊?” “你胡说,我没有。”苏晓美怂了,矢口否认。 因为何峰半年前就开始来学校了,同事们都知道他是她男朋友。 如果让大家知道他和苏晓棠的关系,她不就成了第三者? 昨天要是苏晓棠没泼她一脸水,她肯定不怕苏晓棠这番威胁的言辞,现在她不得不相信她真敢这么做。 正巧这时下课铃响了,苏晓棠松开苏晓美的手腕,“有关系也没事的,反正是我不要的垃圾,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听课了。” 她微笑着冲二人挥挥手,然后去找方小霞,准备听课。 何峰看着她的背影,表情有点呆呆的。 见她走远了,他还在看,苏晓美眼里闪过嫉恨之色,不悦的推了他一下,“你在看什么呢?” 何峰回过神,忙以拳抵唇掩饰失态,“我在想,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苏晓美冷哼一声,点头赞同,“没错,变得越来越没有教养,就像一个泼妇。” 何峰眉头皱了皱,“我先走了。” 他说苏晓棠变了,是说她变漂亮了,对他的态度改变了,这些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虽然他想娶苏晓美,但他又希望苏晓棠对他态度依旧,他十分享受不同姑娘对他 的迷恋。 苏晓美拉了拉他的胳膊,“等下再走吧,她去听课了。” 何峰却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吧,晓棠应该有些怀疑我们的关系了,所以才说那些话试探。” “哼,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她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资格管我们的事。”见他有这样的担心,苏晓美俏脸往下一垮。 “别生气了,我爸说了,在我们定婚之前,都要低调一点,省得被人私下议论。”何峰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然后转身离开了。 被苏晓棠那么一挤兑讽刺,他实在是没心情再和苏晓美卿卿我我。 苏晓美见何峰毫不留恋离开,十分恼怒。 正当她狠踹一脚苏晓棠的房门时,见何峰又回来了,忙高兴的迎上前,“怎么?还是舍不得走啊?” 她这一娇嗔之间,眼波流转,风情无限。 第43章:少儿不宜 要是换个场合,又没有苏晓棠的先前那番言语,何峰此时肯定已经搂上发嗲的苏晓美了。 可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苏晓棠的冷嘲热讽,他就心烦意燥。 他没有对苏晓美表现出任何亲昵的表情或动作,而是当先走进她房间。 等她也进来后,他便冷着脸问,“晓美,那个刘超是怎么回事?晓棠怎么喊他二姐夫?” 他真是被气糊涂了,出了校门才想起忘记问这事。 苏晓美被他冰冷的语气刺得身子一抖,不悦的咬了咬唇解释,“刘超是我初中同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应该不止是同学关系这么简单吧?不然,晓棠也不会总是喊他二姐夫。”何峰不信她的解释。 他的不信任,让苏晓美既心虚又生气。 既怕他知道她和刘超不清不楚,又气他竟然不相信她的人品。 于是,她用愤怒来掩饰心虚,“何峰,你是不是傻啊?苏晓棠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污蔑我的,你怎么都相信呢?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吗?” “无风不起浪,晓棠怎么不说你和其他人呢?晓美,你老实和我说,你和刘超是不是有关系?”何峰冷哼一声,反问。 看她眼眶泛红,满脸的委屈,他的语气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强硬了。 他不能忍受苏晓美心里还有其他男人。 苏晓美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何峰心里,苏晓棠一句话会起这么大作用。 “何峰,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别来问我,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她双眸泪光盈盈的瞪着何峰,将伸手将他往门外推去。 见她要哭了,何峰终于心软了,“晓美,我当然相信你。我说这些话,还不是因为紧张你嘛? 你和刘超没有关系最好,反正你以后离他远远的,别再落人口实让晓棠说三道四的。” 说着,他伸手去替她拭眼泪。 苏晓美身子一扭,娇嗔道,“哼,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我。 还有,你别一口一声晓棠叫的那么亲热。 你别忘了,你和她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叫晓棠不合适了!” 语气里醋意浓浓。 见她吃醋,何峰不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十分愉悦的 笑着点头,“好好,以后不叫她晓棠了,一切都听你的。” 俩人现在正是热恋情浓之时,很快将方才的不愉快抛去一旁,关上房门你侬我侬,说着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啦。 等苏晓棠听完课回房间时,何峰已经离开了,苏晓美躲在房里没出来。 这一切她都不在意,可没空管他们。 下午没有数学课,王德全让她先下班,下午不用过来了,明天正式上班。 她先将房间里的卫生清扫了一下,然后在心里默默想着需要添置哪些东西,明天可以带过来。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就离开学校去县二中看望苏诚。 县二中离附小还有几里路,她现在走过去正好能赶上吃午饭时间。 只是,当她出了学校大门,拐上马路时,一眼见到路边停着一辆绿色军用吉普车。 而顾远正双手插兜靠在车旁,以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抬头仰望着天空。 第44章:好巧,顾营长! 他……他怎么在这儿? 见到顾远后,苏晓棠满脸的惊诧之色,这还真是太巧了。 在她惊诧之时,顾远已经不看天空了,而是迈着大长腿向她走过来,“晓棠姑娘,好巧。”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犹如世间最美妙动听的音乐,总能抚平她内心深处的烦燥不安。 苏晓棠抿抿唇,“好巧,顾营长怎么在这里?” 顾远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天空,“闲着无事,赏风景。” 苏晓棠抬头看天空,嘴角不由抽了抽。 现在虽是阳春三月,但今天天气阴沉,天空既无白云,也无蓝天,就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就连他们现在身处的四周,全都是光秃秃的还未种植水稻的农田,无花也无草,这是赏哪门子风景啊? 她微微一笑,“顾营长真是好雅兴,那您慢慢赏景,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就想绕过他往马路上走去。 但他伸着长臂将她挡下,“不知晓棠姑娘准备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反正我今天闲着没事,想找点事做做,消遣一下时间。” 苏晓棠抬头看他。 只见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俊美的面上神情慵懒。 这模样哪里像一个冷面战王,分明就是一个纨绔的富家子弟。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会让顾远的性格和前世大相径庭,更不知他为什么会对她格外关注,但她真的不敢再和他走近。 她摇摇头,“多谢顾营长的好意,不用那么麻烦,我要去的地方很近,走过去就行了。” 顾远眯了眯深邃如海的黑眸,忽然问道,“晓棠姑娘,你还欠我一顿饭,记得吗?” 苏晓棠咬了咬后槽牙,“记得!” 顾远挑挑眉,“看晓棠姑娘这副表情,好像有些不愿意提这事,怎么?你是想赖账吗?” 苏晓棠:“……” 眼前这人真的是顾远吗? 是不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现出一个笑容,“顾营长又说笑了,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行,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请我吧。晓棠姑娘,请上车。”顾远对车子指了指。 “不好意思啊顾营长,今天我还有点事,还是改天有机会再请你吧。”这下苏晓棠还真有 些尴尬了。 如果带着顾远和小诚一起吃饭,肯定会让小诚误会的。 这误会要不得。 顾远一脸无所谓的答道,“没关系,你办你的事,我等你就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总要吃饭的对不对?” 看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苏晓棠特别无语,“多谢顾营长的好意,不过我真的不习惯做陌生人的车子。” 顾远一本正经的答道,“晓棠姑娘,你这话欠妥啊。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了,我们俩今天恰好是第三次见面,算是老朋友了,怎么还是陌生人呢?” 对于他的无赖,苏晓棠不由翻了个白眼,“顾营长,身为军人,您这样说话行事真的合适吗?” 要是换成是其他男人,她早就一脚踹过去,然后狠狠踩死,哪里会纠缠到现在。 顾远没有回答,而是长叹一声问,“晓棠姑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第45章:你喜欢我? 讨厌顾远吗? 苏晓棠在心里问自己,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当然不讨厌! 前世他对她的情义无人能及,她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苏晓棠下意识摇头,“顾营长帮过我忙,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讨厌呢?” 顾远俊美的面上滑过一抹算计得逞的小得意。 他忽地往苏晓棠面前逼近几步,长眉一挑,深邃的黑眸中光华流转,“晓棠姑娘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喽?”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极其的肯定。 还没等苏晓棠反应过来往后退,他已经说完话了。 因俩人之间距离太近,她感受到了他温热的气息。 也不知是他的话过于暧昧,还是他的气息太过灼热,反正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她迅速往后退出去几步,恼道,“顾营长,我只是不讨厌你,不是喜欢你,它们根本不沾边好不好?” 顾远哦了一声,又道,“既然晓棠姑娘不喜欢我,那就是讨厌我。 不过我从小到大,讨厌的我的人还真没有。 既然晓棠姑娘是第一个,那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喜欢我的,我这天下第一帅哥的英名可不能毁在你手里啊!” 顾远口中说着痞味十足、自恋百分百的话,面上却是一副幽怨的表情。 他现在像极了被人抛弃的怨夫! 这人真的是顾远? 真的是么? 苏晓棠暗暗抚额,不由再次怀疑她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顾营长,不讨厌和喜欢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你不要故意说歪理。”偏偏面对他,她说不出什么刻薄恶毒的言语。 而且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算她真的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可能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说出其他的歪理。 顾远一本正经的应,“晓棠姑娘,我记得语文老师曾教过我,讨厌的反义词是喜欢。 所以,你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而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就是讨厌我。 看看,多么简单的道理啊。” 她为什么会脑抽的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呢? 苏晓棠发现,她唇枪舌战苏海生、何东林之流毫不不逊色,但在耍无赖的顾远面前连三招都过不了。 她无语的望了望天空,而后瞪向顾远,“顾营长,你这样是耍流氓,知不知道?” 她原本以为听了她这话,他的表情或多或少会有些尴尬,然后会放她走。 但…… 她错了。 她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 只见他四下认真瞧了瞧,然后一脸茫然的问她,“晓棠姑娘,流氓在哪里?快点将他喊出来,让我来耍一耍他,我正好闲着无聊呢。” 苏晓棠:“……” 见她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狠狠用眼神剜着他,顾远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的问,“晓棠姑娘,难道让你坐我的车就这么不情愿,就这样让你为难吗?” 一见他情绪低落,苏晓棠心里又有些难受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的问,“顾营长,何东林办公室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不对?” 第46章:顾忽悠上线1 顾远唇角微扬,“应该是初见,晓棠姑娘,怎么了?” 苏晓棠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再次问,“顾营长,既然我们以前不认识,只是萍水相逢一场,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其实她说很含蓄,本来想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可她担心会让顾远误会她自作多情。 所以话在口中打个转后就变了。 苏晓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顾远很清楚。 他知道自己刻意接近她,关心她,已经让她心生怀疑。 她怀疑他目的不单纯。 也许,要不是因为他是军人,她可能会怀疑他是心怀不轨的地痞流氓。 从他迈出第一步开始,他就知道她会怀疑,还有可能讨厌他,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只有接近她,和她成为朋友,他才能明正言顺的帮她对付想害她的人,和她一起保护她的至亲,让她的人生悲剧不再重演。 何况冷狐狸说了,对一个姑娘死缠烂打是要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直至最后离不开他。 他希望有一天苏晓棠习惯他的存在,然后向他敞开心扉,接受他的爱。 所以,他现在需要足够的理由说服她,让她相信他。 “晓棠姑娘,有件事,我必须要对你说清楚。”顾远敛了面上轻淡的笑容,举止之间所流露的慵懒随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正经。 顾远一旦变得正经,周身气场冷冽,有股子肃杀之气从他眉眼之间自然倾泻而出。 “顾营长,有事请直接说。”现在的他,才是苏晓棠初见他时的样子。 那时,他虽然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但举手投足之间的强大气场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气场是天生的,并不是后天刻意修炼或者装出来的。 只是那时他整天绷着一张俊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 直到后来和他熟悉了,他的眉眼才开始变得柔和。 不过,就算后来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再怎么熟悉,他也没有像这几天所表现的那样接地气有烟火味。 顾远特严肃的说道,“晓棠姑娘,我们俩人现在的谈话,你一定保密,绝不能对其他任何人提起。” 看他这么严肃,苏晓棠变得紧张起来,忙不迭的点头。 看她乖巧的像个小白兔,顾远差点 没忍住想来个摸头杀。 他掩口清清嗓子掩饰差点失态的小尴尬,然后正色说道,“我手上有个任务是关于何东林的,他的为人如何,我比你更了解。 你得罪了他,依他的手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 而我是一名军人,保护百姓是我不可推卸的职责,我接近你是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所以,晓棠姑娘你不要害怕。” 他敢说这些话而不怕苏晓棠被吓着,是因为亲眼见到了她威胁何东林,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个懦弱胆小之辈。 否则,她也不敢去找何东林算账。 “顾营长,既然你知道何东林不是好东西,你直接将他抓起来不就可以了吗?”苏晓棠看着顾远,感觉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好像哪儿不对劲。 第47章:顾忽悠上线2 顾远对上苏晓棠怀疑的眼神,仍然无比镇定的摇头,“暂时证据不足,不足以抓人!” 他已经收到苏晓棠写给他的信,就算没有她的信,他也会收拾何东林。 眼下,他正在积极搜集证据。 一旦证据确凿,他就立即动手抓人。 苏晓棠点头,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 不然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任由坏人逍遥法外。 她想了想,“顾营长,就算你想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也用不着亲自来,更用不着非让我坐你的车吧?” 顾远一脸镇定的轻轻摇头,“晓棠姑娘你误会了,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何东林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相信,如果他认为你和我是朋友关系,肯定对你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的伤害你。 这样一来,不仅能保护你,也能替我们完成任务争取时间。 所以,那天在他办公室,我故意当着他的面写下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就是故意震慑他的。” 发现苏晓棠在认真的聆听,顾远心里乐滋滋的。 他微顿一下,继续往下解释,“但何东林是个老狐狸,一旦被他发现你我之间根本无任何关系,他一定会对你无情的下手,到时可能还会累及你弟弟。 所以,我希望晓棠姑娘你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不要这样抗拒我。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请你不要有任何误解,我不能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不然我愧对这身军装!” 苏晓棠认真听完顾远这番话。 她知道他说的一点不夸张,何东林的确不想放过她和小诚。 如果让何东林误会她背后有顾远做靠山,他行事的确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特别是他最后那句‘不然我愧对这身军装’让她震憾,还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没错,身穿军装的顾远,在他心里,国家和百姓的利益永远大于他自己。 他和她直到今天才见过三次,他这样帮她,除了是因为工作任务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是她想太多想远了。 苏晓棠在心里笑得有些无奈。 何况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他是因为工作才接近她的,她要是再拒绝或者说其他的话,那就是矫情做作了。 所以,她冲顾远感激的说道,“多谢顾营长,谢谢! 希望你能早点将何东林抓起来,这样就能替社会和百姓除掉一个祸害,我也能安心了。” 见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顾远面上的表情越发镇定自若,“晓棠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争取早日将他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晓棠姑娘,现在可以上车了吗?” “那就麻烦顾营长了。”苏晓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后她便往吉普车走过去。 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顾远既心疼,又心暖幸福。 没想到从没干过好事的冷狐狸,竟然说了几句靠谱的话。 想要和姑娘套近乎,就要脸皮厚,就要死缠烂打。 当然,今天能成功的说服棠棠,关键还是他够聪明机智。 顾远走在苏晓棠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暗搓搓的想着小心思。 要是苏晓棠知道他真实的心理活动,一定转身就跑。 走到车旁,苏晓棠拉开后座车门,愣了下。 第48章:揭穿谎言 车后座上放了两个大包,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将后座占的满满的,根本无法坐人。 苏晓棠想着是不是拎一个包放副驾驶座上。 而顾远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晓棠姑娘,你坐前面,后面都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不好轻易挪动。” 一句话就堵死了苏晓棠想拎包的举动。 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东西是他故意堆的,就是不给她拒绝做副驾驶的理由。 苏晓棠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并道谢,然后上车。 顾远上车后,微笑着问她,“晓棠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县二中。”苏晓棠答道。 苏诚在淮安县二中读初二,学校离家有些路程,他就住在学校,一般两个星期回家一次。 “二中离这里可不近啊,刚刚晓棠姑娘怎么说去的地方很近?”顾远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微笑着问。 苏晓棠有种被揭穿谎言的尴尬。 尴尬之后,她褪去红潮的面颊又有一点泛热。 她原本白皙如玉般的面庞变成了粉色,看起来就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样诱人好看。 但她不想回答这问题,于是绷着俏脸装沉默。 顾远眼角余光瞥见了,唇角的弧度加大,“晓棠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里内疚说谎了?” 苏晓棠恼了,“顾营长,那是我善意的谎言。” 顾远有些不解的问,“善意的谎言?什么意思?” 苏晓棠彻底被他打败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啊。 行,他既然脸皮胜城墙,那她就不客气了! 苏晓棠很直接的答道,“因为我不敢坐你的车子。” 顾远毫不介意的哦了一声,又问,“你为什么不敢坐我的车子?” 苏晓棠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冲他微微一笑,“不知道顾营长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知道顾远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才接近她后,她的语气也不由变得轻松起来。 顾远认真应,“当然听真话。” 苏晓棠轻叹一口气,“真话就是,虽然顾营长帮过我大忙,是我的大恩人,但你后来举止过于轻浮,让我很害怕……” 顾远笑眯眯的接话,“呵呵,我知道晓棠姑娘你说的全 是假话。对了,晓棠姑娘去二中做什么?” 其实他心里有些慌了。 他不确定苏晓棠这些话是不是真心话。 万一真在她心里落下一个轻浮的感觉,就算有任务做借口能接近她,她也会会讨厌他。 要真是这样,那他还怎么完成追妻计划? 所以赶紧换话题。 他本来是想逗逗苏晓棠,看她生气炸毛的可爱模样,哪知道她没按他设想的套路走,反而大胆直接的说出对他的质疑。 见他话题变得正经,苏晓棠也认真的回答,“我弟弟在二中读书,我去看看他。” 顾远点点头,“他读初几了,学习成绩怎么样?” 就这样,俩人你问一句,我答一句,车内气氛十分融洽温馨,顾远希望车子能一直这么开下去。 其实苏晓棠心里何尝不希望如此。 顾远是她的男神,她多么希望能和他相守相依。 可因为二人身份悬殊太大,她不敢肖想,不敢触摸,只敢远远的恋着。 一间商店的招牌映入她的眼帘,她忙对顾远说道,“顾营长,请停下车子。” 顾远没有停车,而是反问,“怎么了?” 苏晓棠指指近在眼前的商店,“我想给我弟买点零食和水果。” 顾远不但没停车,反而加大油门从商店前面飞驰而过。 第49章:自黑 眼瞅着商店飞速往后面退去,苏晓棠不由暗暗瞪了眼顾远。 顾远唇角往上扬起,莞尔一笑,“不用买,我车上吃的东西很多,等下你随便选几样就是。” “那不行,我不能拿你的东西。我身上有钱,可以自己买的。”苏晓棠毫不犹豫的拒绝。 顾远根本不听,在她郁闷的眼神里,他直接将车开到县二中校门口。 还没到放学时间,校门口很安静。 顾远停下车子,伸出长胳膊将后座上一个军用背包拎过来。 他将背包拉链拉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晓棠姑娘,看看弟弟爱吃什么,你多选些。” 看着堆在眼前的饼干、蛋糕、奶糖、果脯、蜜饯、坚果等琳琅满目的零食,苏晓棠不由打趣,“顾营长,你是准备开店卖零食吗?” 见她开起了自己的玩笑,顾远的心情变得特别好。 他耸耸肩,“让晓棠姑娘见笑了,谁让我嘴馋喜欢吃零食呢,所以就买了很多。” 有必要这样自黑吗? 苏晓棠不由无语的看着他。 面对她怀疑的眼神,顾远只好摸摸下巴笑,“其实我不爱吃零食,这些全是家里人替我准备的。 我真愁它们会变质过期,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将它们解决掉,感激不尽。” 苏晓棠猜他第一句话有可能是真的,但最后一句绝对是为了让她拿零食时能心安理得。 就算他不爱吃零食,部队里那么战友,再多的零食也不会过期的。 面对顾远真诚的眼神,苏晓棠心中暖流涌动,从中拿了一袋蛋糕和一包大白兔奶糖。 小诚还没有吃过奶糖呢。 她再次道谢,“顾营长,谢谢!” 顾远没说话,而是从后座拿过一兜水果,又拿了两袋饼干和两袋果脯,又加一袋杏仁和蛋糕。 他还顺手将苏晓棠手中的蛋糕和奶糖拿过来,将它们一起放进一个大大的布袋中。 而后,他将布袋往苏晓棠怀中一塞,“拿着,你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读书又辛苦,这些东西他饿了时可以随便填填肚子。 反正我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看在我送你一程的面子上,就帮帮忙吧。 快去吧,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 顾远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催道。 看着他对零食一脸嫌弃的表情,苏晓棠心里被暖流充斥的满满的。 她不是傻子。 他是怕她拿这些零食有心理负担,所以才装出极其不喜欢的样子。 唉,顾远,总是这样替她考虑…… 苏晓棠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冲顾远点头道谢,“顾营长,谢谢,那我先走了。” 她下车后,顾远并没有立即将车开走,而是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据他所知,棠棠年轻时就是因为性格太过软弱,所以才会被苏海生和何东林两家人欺负得那样惨。 可现在和她接触几次后,她完全不是他所了解的样子。 她要真的软弱,就不敢单独去找何东林,不敢赤果果的威胁何东林,更不敢写信检举何东林。 难道重活一世后,很多东西都发生变化了吗? 可目前为止,除了棠棠的性格变化巨大外,其他的人和事并没有太大出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聪明如顾远,现在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第50章:顾远的禁忌 只是,不管世事如何变化,让棠棠成为他娇妻的愿望都不会变。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只爱棠棠一人! 顾远的眼神无比坚定。 “顾少,人都走远了,还在发呆呢?”忽然,一张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的圆脸映入顾远的眼帘。 “远点,口水喷我脸上了!”顾远一脸嫌弃的将叶风林探过来的脸推开。 叶风林不仅是顾远手下的一个连长,还是和他一个大院长大的。 大院里的孩子都习惯喊他顾少,叶风林也不例外。 不过平时在部队里,叶风林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他营长,可不敢喊顾少。 叶风林冷笑,“顾少,你可真是重色轻友啊。 刚刚和人家小姑娘离得那近,怎么没见你嫌弃人家口水会喷你脸上啊?” 顾远也冷笑,“你能和她相提并论?” 反问的腔调,肯定的语气。 叶风林摸了摸白净的娃娃脸,贱兮兮的问,“小姑娘长的是挺漂亮,不过看她瘦弱的样子,怕是还没有成年吧。你这么做岂不是禽*兽不如!” 说完这话后,他迅速往后退了好几米,担心会被顾远揍。 但顾远不仅没揍他,反而很耐心的解释,“她今年虚岁十八岁,明年正月初八就满十八周岁了。” 叶风林愣了愣,“你……你将人家了解的那么清楚,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小姑娘吧?” 接近苏晓棠的原因,顾远对他的解释是为了完成任务需要,他并没有深想。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呢…… 顾远凉凉的看着他反问,“怎么?你有意见?” 这是承认他喜欢苏晓棠了。 叶风林本来是和他开个玩笑,谁知道竟然是真的,不由错愕在当场,“顾少,你……你开玩笑吧。 你要是喜欢这个小姑娘,那嫂……纤纤怎么办?” “滚蛋!”顾远周身的温度骤然一降。 “顾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这事的,只是一时心急……”叶风林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真是糊涂,明知纤纤是顾远的禁忌,怎么还提她? 顾远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林子,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话。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明白明白。”叶风林赶紧点头应下。 眼下虽是阳春三月,可他后背发寒。 他很清楚,要是真的惹火了顾远,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顾远将话题拉开。 叶风林忙上车,将自己查到的资料一一向他汇报。 听了他的汇报后,顾远紧绷的神色稍微缓和。 二中食堂门口,苏晓棠看着迎面走来的清瘦少年,不由红了眼眶。 少年正是苏诚。 他今年已十五岁,因为营养不良,身材过于瘦小,比同龄的孩子差不多矮一个头,头发也泛黄。 他手上拿着一个饭盒,正准备来食堂打饭。 苏晓棠快步迎上前,声音有些哽咽的喊,“小诚!” 听到她的喊声,苏诚忙抬头四顾,见到是她后,略带忧郁之色的面上终于现出灿烂的笑容,“姐!” 他也拔腿向苏晓棠跑过来。 等他走近,她一把将瘦小的他搂入怀中,“小诚。” “姐。”苏诚有些羞涩的仰头看她,脸上的喜悦满得似要从眉眼之间流淌出来。 看着少年鲜活的笑脸,感受着少年温暖的身体,她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看见她哭了,苏诚不由慌了,大眼睛里满是担忧,还隐藏着一些害怕。 第51章:我是那种人吗? 对上苏诚惊慌失措的双眸,苏晓棠赶紧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摇头,“小诚,我没事,也没人欺负我。” “要是没人欺负你,你为什么要哭啊?”苏诚用一副‘你骗孬子’的表情看她。 苏晓棠宠溺的笑着摇头,“刚刚是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 苏诚张嘴又要说话时,她嗔道,“好了,别纠结这个了。走,今天我们不吃食堂,我请你下馆子去。” 苏诚惊诧的反问,“啊?下馆子?姐,你哪来的钱啊?” “我们边走边说。”苏晓棠笑着答,还顺手捏了捏他瘦巴巴的小脸。 真实的温暖触感,让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是真实存在的。 她至亲的弟弟还活着,她还会机会去抚养他长大成人,她还有机会看他娶妻生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红了眼眶。 但这回她没敢再让眼泪流出来,怕苏诚担心,赶紧极力的忍了回去。 苏晓棠边走边关心的问,“小诚,最近学习累不累?有没有考试?有没有同学欺负你呀……” “学习不累啊,前天语文考试了,我又得了第一呢……”苏诚很乖巧的一一作答。 “小诚,你真了不起,学习成绩比我当时好多了。为了奖励你,等下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苏晓棠笑眯眯的说道。 苏诚停下脚步,再次怀疑的问,“姐,你到底从哪来的钱啊?何爷爷都不在了……” 他知道,何父在世时,偶尔会给苏晓棠一点零花钱。 但那点钱她全花在他身上了,她身上根本没有一分钱余钱。 苏晓棠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傻小子,看你这表情,难道怀疑我去做小偷了吗?” 苏诚立即涨红了脸,“当然不是,姐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苏晓棠笑,“既然知道我不是那种人,那为什么还怀疑我有钱呢,放心吧,钱是奶奶给的。 走,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再对你说件重要的事。” 而后,她不由分说的带着苏诚去了校门口的小饭馆,点了三道他最爱吃的荤菜。 在等上菜的空档,她又将一大布袋零食递给他,“小诚,这些也是给你的。” 苏诚接过布袋,打开一瞧,顿时又傻眼了,“姐……怎么这么多好吃的?这要花多少钱啊?” 苏晓棠解释,“这些全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我没花一分钱。” “呵呵,姐,这是何峰哥哥买的吧。你对我说实话,我又不会笑话你。”苏诚恍然大悟,冲她调皮的眨眨眼。 好多零食他都没见过,肯定值很多钱,除了何峰,他实在想不出苏晓棠还有什么朋友这么大方。 听到何峰的名字,苏晓棠只觉得恶心,脸色不由沉了沉,“小诚,别胡猜,不是他。” “嘻嘻,好好,我不说话了。”苏诚笑嘻嘻的应着。 不过,他认为苏晓棠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不疑有其他。 看着少年天真单纯的脸庞,苏晓棠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她不确定要是让他知道何家人的嘴脸,他会做何反应。 菜很快端上来,苏晓棠恨不得将所有的肉全都让苏诚吃下去,看着他瘦弱似小姑娘一样的身板,她就揪心的难受。 这顿饭,苏晓棠光忙着替苏诚夹菜了,自己根本没吃两口。 等苏诚吃饱之后,她拿着东西起身,“小诚,我们选个安静点的地方,我要对你说件事。” 第52章:告知 苏诚带苏晓棠去了学校旁的池塘边。 这里相对僻静,适合说话。 在塘埂上坐下后,苏晓棠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小诚,我已经和何峰解除婚约了。 从今往后,何家和我们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啊?姐,你们为什么要解约婚约啊?”苏诚愣住了,有雾气在他又黑又大的眸子里升腾。 从小到大,他一直拿何家人当亲人看,更是从心里认定何峰就是他姐夫了。 忽然,苏晓棠告诉他,何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有一点接受不了。 “为什么?因为何家认为我配不上何峰,所以主动去家里提出解除婚约。”苏晓棠唇角勾出一抹讽笑。 她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说,包括钱的来历。 当然,她没说自己撞墙,也没提如何威胁何东林,怕会吓着他。 苏诚气得小脸通红,咬着牙啐道,“何家人真是太坏了,婚约解除了好。 就何峰那像猪一样的丑鬼,不是姐你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让他以后和母猪结婚去。”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骂这么刻薄的言辞。 看他红着眼睛,像头愤怒的小兽一样痛斥何峰,苏晓棠心里暖流涌动。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这么维护她! 苏晓棠轻抚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小诚,你别生气,那种人不值得我们生气。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我想了想,你是我在这世上最最亲的人,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苏诚特别认真的说道,“姐,你应该告诉我,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能瞒着我。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挥了挥拳头。 可能是觉得他的拳头太小没有威慑力,又红着脸收了回来。 这一刻,他特别恨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瘦小,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况是保护姐姐了? 苏晓棠心里暖暖热热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有你保护,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所以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多多吃饭强健身体,再好好读书。” 她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小诚,这瓶药是我好不容易求人才得来的,你每天晚上临睡前吃一粒,帮你补身体 ,长个子的。 记住,如果你要想保护我,这里面的药一定要吃啊。” 瓶子里的药是她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另加调理身体的药材制作而成,十分适合苏诚服用。 苏诚接过瓶子看了看,然后用力点头,“姐,我一定会好好锻炼身体,将自己养壮壮的,就能保护你了。” 苏晓棠笑着道好,“好!小诚,我还有一件开心的事要告诉你呢,我已经在淮安附小当老师了,是队长帮我安排的。” 苏诚本来还因为她解除婚约一事有些低落,听到这里,他不由又高兴起来,“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吧?” 苏晓棠伸指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嗔道,“傻小子,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今天上午都去上班听课了,明天正式去上班啦。” “呵呵,苏老师好!”苏诚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并调侃道。 看着鲜活灵动的苏诚,苏晓棠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她笑着上前去挠他的痒,“臭小子,竟然敢笑话我……” 苏诚忙爬了起来,笑着去躲。 就在姐弟二人开心的嬉闹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他们耳间,“站住,别跑,给我老实点,不然小心揍死你……” 第53章:溺水 苏晓棠和苏诚二人停止笑闹,忙循着声音看向左边。 左边是学校的围墙,围墙和池塘之间有一条小道,通往学校后门。 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男生正从围墙拐角处迅速奔跑过来,另有三个男生在后面追。 还没等苏晓棠看清他们长相,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只见后面三人当中个子最高最壮的男生追至蓝衣男生身后,抬脚就向他狠狠踹过去。 蓝衣男生被踹的身体往池塘那边倾斜,然后只听扑通一声…… 他直接掉进池塘里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有短短十几秒的功夫。 快得连苏晓棠都来不及喊一声‘住手’,更来不及跑过去制止他们之间的冲突。 看着在水里拼命挣扎喊救命的男生,那三个追他的男生也愣住了。 “怎么办?”他们互相看了看。 “跑啊……”踹人的男生手一挥,几人迅速掉头就跑,根本不管在水里挣扎的男生。 苏诚迅速站直身体,“姐,水里好像是我班新转来的刘勇……” “小诚,你快去学校喊老师过来救人。”苏晓棠立即嘱咐。 而后,她拿起不远处的一根被人丢弃的竹竿,一边向刘勇那边跑,一边着急的冲那三人喊,“喂,你们站住,救人啊!” 可那三人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救人是争分夺秒,这三人可真是tm的混蛋! 苏晓棠在心里爆粗口。 苏诚在她后面高声喊道,“姐,你去看着,千万别下水啊,我去喊人。” 然后,他也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学校大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 苏晓棠很快跑到刘勇那边,将竹竿伸向他,“你别害怕,快点拉住竹竿,我拉你上来。” 刘勇在水里挣扎着,拼命的想伸手拉住竹竿,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使劲拉着他的脚,让他动弹不得。 他不由想到了外婆说的‘水猴子’。 对,一定是水猴子想投胎了,所以不让他上来。 这样一想,刘勇更加害怕,求生的欲望让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快救我,救我,我动不了……” 他胡乱挥舞的双手越来越无力,身体也渐渐往水下沉去。 苏晓棠一看, 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纵身跳进水里,迅速向刘勇游过去。 入水的瞬间,冰冷刺骨的塘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虽是春天,但池塘里的水还是十分寒凉。 “救我……”刘勇张开双手,向她抓过去。 “你别怕,我来救你了,你放轻松一些……”苏晓棠安慰着,并如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样,避开他抓过来的手。 她知道,此时千万不能被他当救命稻草给拽住。 不然,她可能要陪着他一起沉入塘底。 刘勇奋力的将头探出水面,虚弱的喊,“有水猴子在下面拉我,我动不了……” 苏晓棠憋了一口气,迅速往水下潜去,发现是水草缠住了他的双脚,难怪他不能动弹。 她迅速将水草清除掉,然后浮出水面上岸,再次将竹竿递向他,“快抓住……” 没有水草的束缚,刘勇双脚自由了,很快抓住竹竿。 苏晓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拉上岸。 她也近乎虚脱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刘勇虽然不胖,却比她壮实,个头也同她差不多,拉他上来还真的不容易。 她顾不得休息,赶紧去帮刘勇清除口鼻中的异物。 忽地,顾远冷厉的声音传来,“苏晓棠……” 第54章:解放军叔叔,谢谢你! 好奇怪,为什么顾远要这么咬牙切齿的喊她? 她好像没得罪他吧? 苏晓棠愣了下,然后扭头看向身后。 只见顾远像风一样跑至她身旁,并迅速脱下军装往她身上一裹,“快披上,别感冒了!” 军装还带着他的体温,被它包裹之后,苏晓棠的确感觉身体暖和许多。 她忙道谢,“谢谢!” “你先休息,我来看看他。”顾远黑着脸答,语气也冷冰冰的。 而且他低身去查看刘勇的情况之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一瞪,再次让她奇怪。 他到底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了吗? 奇奇怪怪的! 苏晓棠暗暗撇嘴。 这时,苏诚也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跑过来了。 这群人有老师有学生,其中还有苏诚的班主任葛老师。 葛老师上前一看,见刘勇已经被救下来,而且安然无恙,不由悄悄抹了下额头,长长松了口气。 刘勇白着一张脸看向苏晓棠,极虚弱的说道,“姐姐,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其实他会一点水性,但不精。 之前被人猛然踹下水,再加上水草缠了脚,他特别慌张害怕。如果苏晓棠没有及时下水相救,他今天这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葛老师得知人是苏晓棠救的,也一个劲的表示谢意。 苏晓棠裹着顾远的军装,忙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很快,葛老师和学生们扶着脸色苍白的刘勇离去,看热闹的学生也都一哄而散,池塘边又安静下来。 苏诚这才瞪向苏晓棠,红着眼睛质问,“姐,你怎么下水了?你又不会游泳,就不怕出事吗?” 虽然刘勇是他同学,看见刘勇出事他也很着急担心,但他更担心姐姐的生命安全。 苏晓棠咧嘴一笑,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小诚你放心,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做事有分寸的。 再说了,当时我要是不及时去救他,他肯定会出事的。 他是你同学,相信小诚你也不愿意看他出事,对不对啊? 不过,我向小诚你保证,这种事仅此一次,再也没有下一次,好不好?” 现在的她,在身边人的眼里的确不会游 泳。 上辈子,自从小诚溺水,还有她自己也跳河之后,她对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要说下水,就连大一点的水池她都不敢看,她总觉得它们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随时会将她吞没。 后来是师父帮她克服了对水的恐惧,并学会了游泳。 顾远在一旁冷眼看着苏晓棠哄苏诚。 哼,胆大妄为的臭丫头,什么事都敢做,她怎么也不想想后果? 他周身的寒意快要将池塘里的水给冻住了。 而苏诚终究心软,又对苏晓棠特别相信和依赖,很快他心里的怒火就转变为对她的关心,“姐,你冷不冷?咦,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苏晓棠看了看身上的军装,抿唇看向不远处的顾远。 苏诚哦了一声,然后紧走几步至顾远身前。 他抬头看着顾远,有些局促的说道,“解放军叔叔,谢谢你脱衣服给我姐穿,谢谢!” 什么什么? 苏诚喊他叔叔,他有那么老吗? 棠棠是苏诚的姐姐,那她岂不是也要喊他叔叔? 顾远的脸黑得要渗出水了。 第55章:你姐有我照顾 呀,这位解放军叔叔个子好高哦! 他也能长这么高就好了。 苏诚看着顾远,心里还在感慨和羡慕着,根本没有发现他说错话惹顾远不高兴了。 只是,当他久久等不到顾远的回答时,他不由又重复了一次,“叔叔,谢谢你啊。” 他想着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顾远没听见。 对上他感激的眼神,顾远郁闷的应道,“不用谢!呵呵!” 而且,为了将来考虑,他还冲苏诚温和的笑了笑。 在他心里,苏诚就是他未来的小舅子,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能得罪。 他心里很苦,但他绝对不会说! 苏晓棠将顾远的憋屈全都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笑开了。 但她知道,这事还真不能怪苏诚没眼色。 顾远比他大九岁,个子又高出许多,所以在他的眼里,顾远就是他的长辈,喊一声叔叔不为过。 不过,她相信这声‘叔叔’会让顾远难受好久。 哈哈! 顾远将视线扫向她,冷哼一声,“晓棠姑娘,要是想笑就笑吧,不用忍。” 被他这么一说,苏晓棠唇角的弧度真的变大了,“顾营长你误会了,我没有想笑。” 口里说不笑,但面上却笑容灿烂。 而苏诚则惊讶的问她,“姐,你认识这位解放军叔叔啊?” 顾远再次被这声‘叔叔’伤了。 看着他俊脸变黑,苏晓棠有点不忍,拉过苏诚指着他介绍,“小诚,这位是顾营长,曾帮过我大忙,是我们的恩人。” 苏诚忙对顾远深深一鞠躬,“顾营长,谢谢你帮我姐,谢谢!” 见他改了称呼,顾远的面上有了笑容,温和的应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叶风林匆匆过来,将手中一个袋子递向顾远,“营长,这是你要的东西。” 顾远将袋子接过来,点点头。 叶风林看了眼苏晓棠,然后迅速离开。 顾远看向苏晓棠,说道,“晓棠姑娘,你头发和身上衣服全湿了,赶紧将衣服换了,不然真会感冒的。 我让人临时借了几件衣服,你先换上,等下我们去县城买新的。” 说完后,他就将袋子递向苏晓棠。 “谢谢。”苏晓棠没有拒绝,衣服湿答答的黏在身上,不仅难受,寒气更是一阵阵往骨子里渗。 要不是披了顾远的军装,她早就打哆嗦了。 面对他的细心和关心,她心里除了感激之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不敢往深里想,只是单纯的想着他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出意外才这么做的。 苏诚也向顾远道谢,“谢谢顾营长,您人真好。” 被心中未来的小舅子夸奖了,顾远很开心,他微笑着点头,“不用这么客气,你赶紧回学校准备上课吧。” 苏诚不放心的看苏晓棠,“姐,你……” 顾远抢答,“你姐这边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快去吧。” 苏晓棠:“……” 苏诚:“……” 顾营长和姐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那样关心她? 苏诚一边往学校走去,一边傻傻的想着。 第56章:发火 顾远带着苏晓棠来到二中校门口的理发店,先让女理发师带她去换衣服。 等衣服换好后,他又让理发师将她头发吹干。 衣服是干的,头发也干了,苏晓棠觉得浑身上下舒服多了,但身体还是冷的,她不由抱了抱胳膊。 顾远端来一碗姜汤递向她,“喝了!” 他的脸色是臭的,语气是命令的,周身散发的气息是冷冽的。 苏晓棠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将碗接过来,“谢谢!” “哼!”顾远冷哼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面对顾远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被他抓现形了,所以在他面前要低声下气。 还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先前在池塘旁他咬牙切齿喊了她名字后,他整个人的气场就完全变了。 一碗热乎乎带着甜味的姜汤下肚后,苏晓棠终于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看她像只小猫样慵懒闲适的眯了眯眸子,顾远既幸福又恼火,冷着脸开口,“走吧!” 苏晓棠忙站直身体,好奇的问,“去哪里?” 顾远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先去县城买衣服,然后将这身衣服换下来还给别人。” 苏晓棠本来想拒绝他的提议,可她想到明天还要去学校上班,唯一一套做人的衣服又湿了,家里的衣服大多是苏晓美的旧衣服,不仅破旧不合身,她也不想再穿了。 是该给自己添身衣服了。 于是,她点点头,“好的,那就麻烦顾营长了。” 二中离县城还有些路程,她也没说自己坐车去,乖乖的跟着顾远上了车子。 同来二中时不一样,这一路之上,顾远只是认真的开车,没和苏晓棠说一句话。 因为太过安静,有那么一丝尴尬的气氛在空气里弥漫。 从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苏晓棠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谁惹他生气了。 想了想,她看向顾远说道,“顾营长,今天的事真的谢……” 没等她将另外一个‘谢’字说出来,只听得‘吱嘎’一声,顾远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车子就那么直接停在了路中间。 因为惯性,苏晓棠的身体猛然往前倾去,幸好系了安全带,不然脑袋都要撞前面挡风玻璃上了。 “顾……顾营长,怎么了?刚刚前面有什么东西吗?”她真的被吓坏了,心都差点跳出来。 顾远黑着脸瞪向她,毫无征兆的开口训道,“苏晓棠,你会游泳吗?你知不知道你独自一人下水救人是很危险的? 万一你被那孩子在水里死死拉住了,你可想过后果是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最好的结果就是他活了,而你沉下去了,最坏的就是你们俩都沉下去了。 苏晓棠,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弟弟怎么办?那些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这些话,他在给她披上衣服时就想骂的,不过他克制住了。 现在,他忍不了! 在他冲到池塘边看到她浑身湿淋淋的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没有想到她会胆大的敢下水去救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上辈子,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她的锥心之痛,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回的机会,他不能再去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否则,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淡淡的雾气在顾远的眸中蒸腾。 第57章:入怀1 在部队里,不管有多么难以完成和艰巨任务,顾远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 苏晓棠一直安静听着他训话。 虽然他语气不太好,可她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真心为她好。 但…… 好的有些过分了。 她抬眸,正好撞进顾远那双涌动着浓浓关心的黑眸中。 浓烈的关心不由让她心头一阵悸动。 他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根本不像他所说的是为任务而来。 现在的她和他,就是单纯的见过三面的熟悉的陌生人,他眼里那隐隐闪烁的泪花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苏晓棠心一横,寒着脸答道,“顾营长,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我好。 不过,我想要做什么,你好像没……没资格管吧?” 说一脱口,她就止不住的心酸难受。 对顾远,她真的不忍说刻薄难听的话语。 同时,她又恨自己太优柔寡断,心里想着要疏远他,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的帮助。 仅仅见面三次,她欠他的就已经无法还清了,如果再纠缠下去,她欠他的会几辈子都还不了。 顾远被她这话给噎了下,“你……” 是啊,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在她心里,他可能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有一丝丝痛苦从他心尖渐渐往外蔓延,虽然不至于痛得撕心裂肺,却连绵不绝,渐渐深入骨髓。 苏晓棠暗暗攥着拳头,“顾营长,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这份恩情我一定会铭记于心。 县城快到了,我自己去买衣服就行,你只要告诉我衣服还给谁就可以了。 当然,你不告诉我也行,我将衣服送去县公安局,让他们转交给你。谢谢!” 说着,她就拉开车门,毅然而决然的下车了。 顾远:“……” 他看着她快速往前走的背影,不由被气笑了。 小丫头,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犟,一条道非要走到黑! 他该拿她怎么办? 顾远宠溺的摇摇头,下车去追。 他腿长速度快,很快将苏晓棠拦下,长眉一挑,“怎么?生气了?还是我说话的 声音太大,吓着你了?” 语气没有了先前的火气,不仅特别温柔,还带着几分溺爱和纵容。 他温柔的声音似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苏晓棠心里最深处的柔软,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她赶紧背过身去用手擦。 不擦还好,越擦泪水越止不住,一个劲的往外流,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她是很委屈! 老天既然让她认识顾远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好一点的家庭? 为什么要让她爸妈外公外婆早逝? 为什么要让她寄人篱下受尽羞辱痛苦? 为什么让她配不上他…… 苏晓棠不敢靠近顾远的原因,说到底就两个字:自卑! 自幼父母亲人的离世,寄人篱下所遭受的种种痛苦委屈,自然而然就养成了自卑的性格,总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 就是因为自卑,不够自信,上辈子才被苏海生夫妇处处拿捏。 见她忽然哭了,顾远真着急了,“晓棠姑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拿你当手下的兵来训。 你今天救人是好事,我应该夸将表扬你才对……” 他一边道歉,还一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第58章:入怀2 忽然靠近顾远温暖的怀抱,正哭得伤心的苏晓棠身子一僵。 她连哭也忘记了,赶紧用力推开他,一脸惊骇的看着他,“顾……顾营长,你做什么?” 眼前这货,真的是顾远吗? 被她用‘你是流氓’的眼神狠狠一瞪,顾远也意识到自己……举止过分了。 刚刚搂她入怀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有想太多。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就心疼,就想安慰她,然后就搂了…… 对上苏晓棠那双写满怀疑和控诉的眼神,顾远的俊脸忍不住热了热,一抹窘迫之色滑过眼底深处。 但他却故作镇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没什么,见你哭得这么伤心,就想安慰你一下。” 他心里却在干嚎,惨了惨了,真要被棠棠贴上轻浮好色之徒的标签了! 苏晓棠怒,“顾营长平时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吗?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顾远一脸茫然的反问,“这样过分吗?一般我家里的侄儿侄女们受了委屈时,我都是这样安慰他们的。” 苏晓棠被反噎了一下,气得跺脚,“顾营长,你别装糊涂了,我不是你的侄儿侄女。”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高冷的顾远,什么时候会把无耻的举止说得这么振振有词? 她不想和他辩驳了,冷着脸绕过他想离开。 但顾远再次将她拦下了,再次反问,“晓棠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说我不是安慰你,那我想干什么?” 苏晓棠红着眼睛冷笑,“你心知肚明,问你自己就行。” 顾远惊讶的看她,猜测着,“你……你不会是误会我喜欢你,所以想趁机占你便宜吧?” 苏晓棠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你……你胡说什么啊?” 但她的脸却该死的渐渐发热。 目测到她的脸在变红,顾远眸底的笑意变浓。 但他不敢再逗她,怕他的形象彻底崩塌。 于是,他肃了脸色,一脸正经的说道,“晓棠姑娘,既然你没有误会什么,那是最好,我也放心了。 我顾远就算不是军人,也不会干那种占小姑娘便宜的龌龊事。何况我还是华国的军人,我更不能愧对我这身军装。” 说到这里,顾远语气稍软,“你可能认为我对你关心过分了。 其实我关心你帮你,不仅仅是因为任务,还因为你的身世。 我只是想尽一点可能的绵薄之力,帮帮你和你弟弟俩人,不忍看你们被人欺负,没想到被你误会了,对不起!” 这番解释更加合情合理。 苏晓棠面色稍缓,相信了他所说,“不好意思啊顾营长,应该是我对不起……” 她想想自己过于激烈的反应,还有心里想的一些有的没的,顿时感觉好尴尬。 顾远大度的摆摆手,“晓棠姑娘,这不怨你,是我没解释清楚让你误会。 我之前没说这个原因,是怕你伤你自尊心。 先前你弟弟还喊我叔叔呢,其实他比我侄子大不了几岁,你俩在我眼里,就和家里的孩子一样……” 为了哄苏晓棠放下心防,顾远也真是拼了,不惜自立‘好叔叔’人设。 看着他那一脸像长辈一样慈爱的表情,苏晓棠有些懵。 天啊,到底哪一面才是顾远真实的一面啊? 第59章:送礼 最终,苏晓棠还是坐顾远的车子进了县城。 顾远将车子开到县百货商场楼下。 苏晓棠抢先说道,“顾营长,您先去忙吧,等下我将衣服送去县公安局。” 顾远点头,“行,你身上有钱吧?” 苏晓棠忙用力点头,“有的有的,我先下去了,再见。” 然后,也不等他开口,她就赶紧下车了。 顾远是想陪她一起去买衣服,但他知道欲速则不达,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她已经对他有些怀疑,他要是再表现得太热情,肯定会直接将她吓跑了。 他可不想她以后一见到他就躲。 唉,对这个警惕又有一些自卑的小倔丫头只能慢慢哄了。 顾远心里很清楚,上辈子苏晓棠之所以不敢回应他,并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太自卑,总认为她配不上他。 可惜出身是不能选择的。 顾远轻轻摇头,将车开走了。 苏晓棠并没有进百货商场买衣服,这里面的衣服太贵了,她选择了旁边私人开的服装店。 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华国各地,淮安县城也出现了很多个体户。 相对买衣服来说,自己买布请裁缝做更划算。 苏晓棠先买了几块布,准备给她自己、苏诚和苏母各做一套春天的衣裳,然后她就去买现在要换的衣服。 她原本想买长褂长裤,但在看到裙子时不由意动。 算起来,她好像好久没穿过裙子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买了一条红格子半身长裙,上面搭配了一件白色的确良长袖衬衫,又买了一双时下最流行的白球鞋。 看着镜子里肤白貌美,青春洋溢的自己,苏晓棠十分满意的弯了弯眼。 她将换下来的衣服折叠好装进袋子,而后她拎着袋子去县局找顾远。 当顾远看到焕然一新的苏晓棠时,黑眸不由亮了亮。 嗯,棠棠穿裙子真看。 真正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晓棠穿裙子。 顾远不由微笑着夸,“嗯,小姑娘就应该穿的鲜艳亮丽一些,不要整天穿得灰不溜秋。” 苏晓棠被他这副老气横秋的话给逗笑了,“记住了,顾叔叔!” 这声‘顾叔叔’成功的让顾远嘴角抽了 抽,“呵呵,晓棠姑娘真调皮。” “之前顾营长你说过,你拿我和小诚当自家侄儿侄女来看的,我喊你一声‘叔叔’难道不应该吗?”苏晓棠一本正经的反问。 顾远:“……” 他说过这话吗? 顾远无语望天,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见他终于被自己说得无言以对,苏晓棠很有成就感的笑了,将茶叶递向他,“送给你。” 顾远没有接,而是反问,“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他心里却在想,棠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茶? 苏晓棠很认真的答道,“顾营长这几天帮了我很多,我真的很过意不去,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点茶叶,希望你能喜欢。” 茶叶不是买的,而是她以前自己制作的茶叶,一直放在空间里,颜色翠绿如同刚上市的新茶。 顾远帮她很多,她不能总欠恩不还,她要想办法将人情还了。 给他买衣服买鞋都不合适,吃的东西他那里太多,想了想,她还是买了他最爱的茶叶。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第60章:被偷窥 按理说,苏晓棠送东西,顾远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他却双手插兜,一派优雅清贵的摇摇头,“我不喜欢喝茶。” 当苏晓棠愣了下之后,他又接着说,“不过,既然你都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苏晓棠心里一喜,忙将茶叶往前递了递,“顾营长,再次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谢谢! 我先走了,再见!” 哼,最好是永远别见了,顾无赖! 她面上巧笑嫣然,心里在暗暗吐槽。 顾远将茶叶接过去,看着她悠悠开口,“晓棠姑娘,你还欠我一顿饭,应该还记得吧?” 苏晓棠眼角抽了下,有些无奈的点头,“还记得。” 送他茶叶,就是想还他的人情啊,他怎么还提吃饭的事情? 顾远哦了一声,接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还以为晓棠姑娘用茶叶就想将我打发了呢? 没忘就好,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晓棠姑娘记得请我吃饭啊。” 苏晓棠:“……” 顾大营长,你很缺吃的吗? 为什么对那一顿饭耿耿于怀,你难道就不能放过那顿饭吗? 苏晓棠默默含泪吐槽。 看着她一脸无奈憋屈的表情,顾远心情很好的勾了下唇角。 哼,坏丫头,用两斤茶叶就想和他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他在心里冷哼。 苏晓棠打的什么主意,他特别清楚,所以提前拿话堵了。 好不容易才接近她,并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罢手?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申请调来淮安,就是为了抱得娇妻归啊! 不过,貌似这条追妻路会有点漫长啊…… 忽然,顾远眸光一动,伸出修长的大手抚了抚苏晓棠的头顶,“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动作亲昵甜蜜似糖,语气温柔似水。 苏晓棠俏脸生霞,整个人都僵住了,牙齿咬得咯嘣响,“顾营长,你做什么?过分了吧?” 这是他第二次动作轻薄她了! 顾远一脸无辜的摊手,“没做什么啊?送你回家吧。” 看他又装糊涂,苏晓棠气结,“不用你送,顾营长再见,不对,最好永远不 见!” 话声一落,她就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表面看她是被气走,其实是她落荒而逃。 等她拐过街角,确认顾远看不见她时,她才放慢脚步,双手摸了摸发烫的面颊,长吁一口气。 刚刚顾远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轻抚她头顶,但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忽然加快,两腮也像被火烧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懊恼。 她天天想着怎么远离他,却偏偏不受控制的对他的一举一动产生反应。 最最可恨的是,面对他这样‘轻薄’的动作,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还莫名的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 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苏晓棠烦燥的扒了扒头发,脑子里乱的很。 她担心再和顾远接触下去,会守不住自己的心。 揣着满腹心思的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顾远之后,他向另外一个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呵呵,竟然敢偷窥! 他唇角微微勾起,黑眸中一片冰冷。 第61章:讨药 苏晓棠乘车回到广场大队,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三奶奶家。 她特意在县城买了酒和点心,用来感谢苏国华和三奶奶。 江燕正在给小鸡喂食,看见苏晓棠上门,立即将手里的稻谷放下,笑着迎上前,“哟,晓棠来了。” 她仔细的将苏晓棠上下好一番打量,不由夸道,“晓棠,你穿这一身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了。” 唉,年轻就是好,这丫头皮肤又白又嫩,大眼睛高鼻子小嘴,看着就讨人喜欢。 何峰真是个眼瞎的,这么俊俏的丫头竟然不要了。 江燕在心里默默八卦。 苏晓棠微笑着应,“燕婶,你就笑话我吧。现在上班了,我想着总要穿的体面一点,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笑话。 所以,奶奶就将身上所有的钱给我了,让我买了这身衣服,又让我给华叔买瓶酒喝喝,蛋糕是给您和三奶奶的。” 说着,她就将手里提着的酒和点心放在桌子上。 江燕嗔道,“你这孩子花这个钱干什么?你和五婶的心意我领了,东西等下拿回去。” 她很高兴苏晓棠能懂人情世故,知道感恩。 苏晓棠笑着摆手,“燕婶,那酒拿回去后,我和奶奶喝呀?这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对了,三奶奶的脚好些没有?” 江燕忙点头,“好了好了,晓棠,你那药可真是神了。对了,说到药,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呢。” 苏晓棠应道,“燕婶,有话您就直说,没事的。” 江燕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就是你送给我妈的那药,你那儿还有吗?” 苏晓棠眸子一动“是不是我给三奶奶搽脚伤的药?” 江燕点头,“对对,就是那个药。 前些日子我妈手被锤子砸伤了,反正用了好多法子都不管用,昨儿我厚着脸皮向你三奶奶讨了你的药送回娘家。 结果我妈一搽,肿得像馒头一样的手立马就消了一大半,那效果真是好的没话说。 所以,我就想问你那里还有没有,我想买点。” 苏晓棠微笑着应道,“燕婶,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小盒,我等下就给你送过来。” “好好,多少钱?晓棠你一定要收钱啊,不然我就不要。”江燕大喜过望,并且诚恳的提出付钱。 要不是因为药的效果特别好,而且其他地方又没得卖,她是不好意思向苏晓棠开口的。 药虽然是苏晓棠自己做的,但也需要本钱,她怎么也不能占这个便宜。 苏晓棠认真的摆摆手,“燕婶,这药要是别人要,我可能会收钱,但是您要,我怎么也不能收钱。” 但江燕坚持要给钱,说不要钱她就不要药了。 苏晓棠知道她是诚心诚意想给钱。 但苏国华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药再贵,她也不能收钱。 于是,她笑着说,“燕婶,奶奶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我针线活又差,麻烦您给小诚做双布鞋,可以吗?” “当然可以,好,就这样说定了,给你也做一双。你燕婶我别的本事没有,做鞋的手艺还可以呢。”江燕笑着自夸。 做鞋的确很讲究技术的。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鞋样子,手巧的,做出来的鞋子穿着舒适又耐磨,手拙做出来的可能不仅外观丑陋不合脚,还易坏。 江燕也是个急性子,她立即就给苏晓棠量了脚尺寸,并定了鞋样子。 苏诚的鞋子,要等他放假回来才能定。 苏晓棠准备离开时,江燕却又拉住她,“晓棠,你等等,我还想和你说件事。” 第62章:打算 苏晓棠停下脚步,好奇的看向江燕,“燕婶,怎么了?” 她心里在想着,是不是刘大兰又在外面造她什么谣言被江燕知道了。 江燕见她有些紧张,忙笑着拍拍她的胳膊,“不是坏事,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那药难不难做?” “难倒不是特别难,只要找到药材,多费些时间就可以了。”苏晓棠不懂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 江燕又问,“那,如果要是卖的话,大概多少钱呢?” 苏晓棠笑着嗔,“燕婶,瞧您又来了,我刚刚都说了药不用钱的。” 江燕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也嗔道,“傻丫头,我是那么犟的人吗?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那药不是特别难做出来,价格又不贵的话,你可以多做一点去卖啊。 我们农村人天天干活,少不了这里碰着,那里扭一下的,你这药效果好,只要大家传开了,肯定有很多人买的。” 听了这话,苏晓棠黑眸不由亮了亮。 其实不用江燕提醒,她在重生之后就想过卖药这事。 她手里有很多好的药方子,加上又有灵泉水,做出来的药效自然比普通的药效果要好。 只是和苏海生一家住一起,做药不是很方便,而且一旦她真的能卖药赚钱了,苏海生更不会轻易放她单飞。 所以,她先前准备分家之后再做这事。 但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了,她在学校有单独的房间,可以在那里做药。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是赶紧和苏海生一家分开。 想到这,苏晓棠感激的挽了江燕的胳膊,“燕婶,谢谢您的提醒,那我有空的时候就去山上找草药去。 我这里不仅有治跌打扭伤的,还有防蚊虫叮咬,治牙疼头疼,还有袪疤止血的药方子呢。” 江燕有些惊讶她会做的药,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晓棠,你可真厉害,有这好本事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你放心,等你药做好后,我替你做宣传,我这嘴啊不仅喜欢说些闲话,也喜欢传好事呢。” 听她自黑,苏晓棠掩口笑,“燕婶,您可是第一个这么说自己的。” 江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我这人没旁的毛病,就喜欢闲着没事时,听人家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 为这事,你三奶奶他们没少说我。 ” 苏晓棠笑,“其实婶子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特别好。那我以后卖药的事就要麻烦燕婶您了,到时赚了钱我们一起分。” 江燕笑着摆手,“钱就不用了,到时你在三奶奶面前说我几句好话,让她老人家别总说嘴碎就行了。” 苏晓棠再次被她逗笑,心里暖暖的。 以前和江燕不熟悉,以为她很高傲冷漠难接近,现在才知,她性格爽直,不做作不扭捏,很好相处。 苏晓棠想到一事,又说道,“对了,燕婶,我做药这事咱们先别对旁人说,我不想让大伯他们知道……” 不等她将话说完整,江燕就笑着摇头打断她,“傻丫头,这话还用你打招呼吗? 放心,这事暂时只有我们知道。” 就算晓棠没救婆婆,有那贵人的叮嘱在,她也不敢做对不起晓棠的事情啊。 苏晓棠不知江燕心里在想什么,忙笑着道谢。 二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苏晓棠就向江燕道别回家了。 她一进家门,刘大兰那双刻薄的眼睛就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她身上,“晓棠,你身上的衣服谁给你买的?” 第63章:撕脸皮1 苏晓棠没有立马回答刘大兰。 她先低头,将身上衣服整了整,这才将视线瞟向刘大兰,特淡定的答,“我自己买的,怎么样?好看吗? 大伯母,我穿着是不是特别漂亮啊?比二姐还好看吧?” 说完,她还冲刘大兰挑了挑眉。 那语气和模样有那么一点点自恋和欠揍。 刘大兰气得直翻白眼,厉声吼道,“穿着像个妖精一样,丑死了。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偷我们钱了?” 苏晓棠眼神一冷,“大伯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钱了?” 对上她泛着寒光的眼神,刘大兰莫名后背一冷,不由想到那天差点被她捏断手腕的事。 刘大兰的语气不由软了点,“那你钱从哪来的?你这身衣服要不少钱,可不是块把两块钱就能买到的。” 苏晓棠轻轻叹了口气,“我身上的钱,除了何爷爷给的,还能有谁?” 刘大兰立即反驳,“不可能,你骗我。” 她这么紧张,是担心苏晓棠有钱后会脱离他们的掌控。 苏晓棠冲刘大兰笑得意味深长,“大伯母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何爷爷啊。”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刘大兰被噎得面色青紫,老血哽喉。 何父都已经死了,她怎么去问他? 小贱种这是在咒她死啊! 苏晓棠故作不解,“我说得不对吗?你不相信钱是何爷爷的,那你只能去问何爷爷啦。” 刘大兰怒,“他都死了,我怎么去问啊?” 苏晓棠特别好心的提醒,“大伯母你这么厉害,可以想办法下去问问啊。 要不,我明天找个大仙去过阴,让何爷爷半夜上来找你,到时你们俩好好聊聊,就知道钱是不是他老人家给的啦。” 她在说话时,右手状似无意的在刘大兰面前挥了挥,一些肉眼几不可见的细碎粉末尽数洒在刘大兰的面上。 这是她以前研制的迷心散。 一番话惹得刘大兰毛骨悚然,直觉得耳旁阴风阵阵。 她拿起门边的竹棍就往苏晓棠身上抽过去,“死丫头,你是不是找打啊?三天不打,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她以前随手打苏晓棠打习惯了。 只要看苏晓棠不顺心,她就会几耳光煽过去,或者拿竹枝棍子 之类的东西去打。 现在被苏晓棠这么一激,虽然她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太冲*动,但手却情不自禁的高举竹棍。 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苏晓棠唇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转身就往门外跑去,“来人啊,救命啊,打死人啊……” 她一边跑,一边高声的呼救。 柔弱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恐惧。 听到她尖锐的呼救声,吓得隔壁邻居们闻声全都跑了出来。 正巧苏国华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忙拉住她一脸紧张的问,“晓棠,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用惊诧或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苏晓棠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一脸惊慌的指向身后的刘大兰,“我大伯母要打死我……”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还往苏国华身后躲了躲,似是特别怕刘大兰,看着就惹人心疼可怜。 众人都不由心一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第64章:撕脸皮2 众人只见刘大兰手拿一根粗竹棍,像只发狂的疯狗一样冲过来,“死丫头,你给我站住,给我回来,再不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当她手拿竹棍站在门口,看到苏晓棠向邻居们哭哭啼啼时,血在脑袋里横冲直撞,让她失去理智的冲出家门。 小贱种真是反了,再不打真要上天了! 刘大兰真的快被苏晓棠气死了。 以前苏晓棠挨打时,她除了默默承受和流眼泪之外,既不敢反抗,也不敢跑出家门去求救。 所以在刘大兰的认知里,她特别的好欺负,怎么也不敢将事情捅出去。 可现在,她真的这样做了,刘大兰怎么能不气不恼? 面对来势汹汹的刘大兰,苏晓棠躲在人群后面瑟瑟发抖,“救救我,她真的会打死我的……” 哀求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看来真是被吓坏了。 刘大兰双眼通红,挟裹着滔天怒意挤进人群一把拽住苏晓棠,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就往她身上抽下去,“死丫头,真是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的,看我怎么教你做人……” 苏晓棠不避不躲,只是可怜兮兮的乞求着,“大伯母,求你别再打我了,求你……” 今天,她要撕下刘大兰面上第一层皮! 眼看着竹棍就要落在她身上时,苏国华一把将竹棍握住,沉着脸看刘大兰,“大嫂,晓棠也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有话好好说。” 他从江燕口中知道了苏海生夫妇虐打苏晓棠一事,也从内心里鄙视他们。 如果苏晓棠性格顽劣不堪,品行不端,常常惹是生非,那苏海生夫妇做为长辈,打骂教育她那是天经地义。 可偏偏她特别听话懂事。 缝补洗涮,喂鸡喂猪,插秧割稻,家里家外的活,她样样都做,从来不偷懒,也没听她喊苦叫累。 队里没人不夸她能干。 可就么一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姑娘,苏海生夫妇不但不善待她,反而私下里那么虐待,怎能不让人不屑? 承葛群枝那张利嘴的功劳,现在不仅仅是苏国华这么想,其他围观的人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就算以前有人不相信传言的,在看到刘大兰杀人的眼神,还有手里的粗竹棍时,也都信了。 刘大兰抬眼看向苏国华,冷笑着嘲讽,“苏国华,你算老几,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有什么资 格来管?” 苏国华很生气的应道,“晓棠喊我一声叔,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 “呸!叔?你算哪门子叔?”刘大兰啐道。 她漂亮的五官有些扭曲,“这死丫头是你养大的吗?你给过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吗? 既然没有,那就别厚着脸皮自称叔叔,你那脸比女人洗脚盆还要大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苏国华被噎了下,一时无言以对。 而其他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刘大兰,没想到她这么蛮不讲理的抠字眼。 大家一个队里住着,平时不都是客气的叔来婶往吗?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不要脸? 见他没说话,刘大兰更加得意的指向苏晓棠,“这死丫头是我养大的,就像我家养的一条狗,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没资格来管……” 第65章:意外反转 极具侮辱性的言语入耳,苏晓棠眸底深处寒意闪闪。 这是刘大兰的真心话,但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往刘大兰身前走了两步,双眸含泪的反问,“大伯母,你不是说拿我和小诚当亲生儿女来看待吗?你现在怎么这样说?” 她轻轻摇头,满脸受伤表情,似是不相信刘大兰会这么骂她。 刘大兰将视线扫向她,眼睛一眯,狠狠啐了口唾沫,“啊呸!小贱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就你这种八字硬,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东西,还想做我的亲生女儿,给我倒马桶都不配。” 苏晓棠伤心的说道,“大伯母,我爸和大伯是兄弟,我要是贱种,那大姐二姐她们不也是贱种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穿的比二姐好看,那我以后天天穿破衣服,可你也不能打我骂我啊,呜呜……” 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无声的往下滚落。 听了她这话,苏国华和其他村民们个个摇头。 就是因为她穿得比苏晓美好看,刘大兰就拿棍子打她,还骂得这么难听,这是人干的事吗? “死丫头,你骂谁是贱种呢?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刘大兰一边咬着牙骂,一边用力去推苏晓棠。 不过,她的手刚接触到苏晓棠,还没等她用力,苏晓棠就已经摔倒在地上。 她也没有想太多,立即抬脚就往苏晓棠身上踹去。 “大兰,你消消气。”围观的村民们立即有人上前去拉刘大兰,又有人去扶苏晓棠。 刘大兰被几个人拉住了胳膊无法动弹,她一边挣扎一边骂,“你们放开我,小贱种,就你这副丑八怪的样子也敢和晓美比? 晓美比你漂亮一百倍,她就算不穿衣服也比你好看……” 刘大兰此刻脑子里如同灌了一团浆糊,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明,一股脑儿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越骂越不堪入目,越骂越刻薄,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摇头,暗暗唏嘘不已。 大兰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以前都被糊弄了啊,看样子晓棠和小诚姐弟俩没少挨打。 其实在农村里,父母打骂孩子倒也是家长便饭,但像刘大兰这种蛮不讲理的,那就不是教育孩子,而是欺负和虐待了。 面对辱骂,苏晓棠只字不语,只是任由别人搀扶着,默默的掉眼泪。 她以前不会演戏,只会天天看着苏海生夫妇演,今天,她也要学着他们的样子演一回。 这时,人群里有位妇女笑了出来,“大兰,瞧你这话说的,你家晓美不穿衣服都比晓棠好看,这是不是真的啊?” 妇女叫田红霞,是队里一霸邵维华的四儿媳妇,和刘大兰之前因为琐事争吵过。 现在有这机会奚落刘大兰,她当然不会放过。 话一脱口,围观的人忍不住一阵哄笑,都用怪异的眼神瞅着刘大兰。 大兰怕不是疯了吧?要不然怎么那样说自己的女儿? 苏晓棠不由将视线落在田红霞的身上,眸中一片寒凉。 呵呵,要不是今天看见,她都差点忘了这个女人。 第66章:村霸1 别看田红霞现在和刘大兰有过节,但最后俩人却勾结到一起,干了一桩害人的大事。 而被害人正是她苏晓棠。 当年,如果田红霞没有因一己之私落井下石,而是伸手拉她一把,也许前世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苏晓棠在心里暗暗想着,看田红霞的眼神越发冷冽。 就在她思量之际,刘大兰已经怒指田红霞骂道,“田红霞,闭上你那b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泼辣的田红霞立即挥着爪子上前,骂道,“你才是b嘴!你天天将b挂在嘴上啊?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啊?这广场大队是你家的啊? 不要以为苏海生是村书记就可以欺负人,别人怕你,老娘我可不怕你。” 田红霞骂人的话犹如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同时轰向刘大兰的还有一双手,尖利的指甲狠狠挠向刘大兰的脸。 刘大兰躲避不及,白生生的脸上立即多了几道鲜红的血痕,火辣辣的钻心疼。 她哪能吃这亏,立即一把拽住田红霞的头发,“万人骑的老贱*货,臭婊*子,你敢抓老娘,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她差不多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田红霞感觉头皮都要被她扯掉了,抬脚去踹刘大兰,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田红霞的婆婆唐大芳见了,忙喝道,“大兰,你快松手,红霞的头发都要被你扯掉喽……” 她一边喊,一边去拽刘大兰。 她想着自己年纪大,自家老头子邵维华在队里又十分有威信,刘大兰不敢不听她的话,肯定立马将田红霞的头发松了。 但…… 刘大兰是松了田红霞的头发,却顺手将唐大芳用力一推,“死老太婆,你拉偏架啊,都黄土埋脖子了,还这么不要脸,赶紧滚回家等死去!” “刘大兰,你个不讲理的痴货哟……”恶毒的话一入耳,唐大芳气得浑身直抖,同时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后面倒去。 苏晓棠赶紧将唐大芳一把搀住,不然肯定摔倒在地。 她这么大年纪,要真摔倒了,后果难以想像。 田红霞伸手点着刘大兰的鼻子,骂道,“刘大兰,我妈身体比你都好,就算你死了,她老人家还要活一百岁。” 她另外还有两个妯娌也在看热闹,见婆婆受了委屈,立即加入骂战,“我妈要是有个什 么好歹,你刘大兰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平时看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肠这么坏,嘴巴这么毒,这些年没少欺负晓棠吧?” “肯定欺负啊,晓棠好不容易穿一回新衣服,还被你大刘大兰追着打,你缺不缺德啊?” “难怪你家卫民是个孬子,都是你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唐大芳家里虽然没人当官,但她有六个儿子,九个孙子,在广场大队是一霸,别人可不敢欺负她的。 就算苏海生是村书记,但因为他只有两个儿子,而且还一个孬一个年幼,他平时都要让着唐大芳一家三分。 惹了唐大芳一家,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第67章:村霸2 刘大兰要不是吸入了迷心散,也不敢伸手去推去骂唐大芳的。 迷心散的作用是让人卸下伪装,失去理智,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简而言之,中了药的刘大兰,现在是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毫不做作掩饰。 只有这样,她那和蔼可亲的大伯母面具才能被撕扯下来。 但激发迷心散的药效需要一个前提,就是对方必须发怒动气,如果对方心静如水,则药效发挥不了。 或者对方心性足够强大,药效也会大大折扣。 所以,苏晓棠之前才故意激怒刘大兰,就是为了这后续事件的发展。 大儿子被骂,刘大兰就像心被人剜了一样,熊熊怒火也让迷心散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她挥舞着双手再次向田红霞脸上挠去,“你们全家都是孬子,老娘要撕了你这烂b嘴……” 刚刚就是田红霞骂苏卫民是孬子的。 “呸,你造的孽报应在儿子身上,还不让人说啊?”田红霞趁机拽住刘大兰的头发,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漂亮的脸蛋,泼妇的行为举止,刘大兰的画风非常诡异。 围观的村民们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果然全都看走眼了,这刘大兰才是广场大队泼妇第一名啊! 看着混乱的场面,苏晓棠也不由愣了下。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只是想让刘大兰在人前展现丑恶阴暗的内心,却没想到将唐大芳一家子扯进来了。 如果现在和刘大兰对战的是其他人,她肯定会立即上前阻止,结束这场混战,仇要报,但她绝不会连累无辜之人。 可唐大芳一家又另当别论。 唐大芳婆媳仗着自家人丁兴旺,在队里走路那都是昂着头的,很是目中无人。 三年前,何父给小诚买了一把玩具枪,可他还没玩到一天,就被唐大芳的四孙子抢了。 她去他们家讨要时,他们家人不但不给,反而说东西谁抢到就是谁的。 可惜那时的她太软弱,不敢反驳,只得垂头丧气的走了,而且还不敢将这事告诉何父。 还有,当年田红霞做害她那件事时,唐大芳他们知道后不但不制止,反而暗暗支持。 所以,现在看唐大芳婆媳和刘大兰狗咬狗,心情挺爽的。 在苏晓棠垂眸沉吟之际,三奶奶和江燕俩人也闻讯匆匆赶了过来。 三奶奶快步走到苏晓棠面前,紧紧握了她的手,“丫头,没事吧?” 苏晓棠轻轻摇头,哑着嗓子应,“没事,三奶奶您怎么来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三奶奶轻叹一口气,“是你国华叔让人喊我们过来的。好丫头,别担心,有这么多人在,怎么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嗯,我知道的。”苏晓棠乖巧的点头。 江燕在旁指着混战的四人,不解的问,“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不等苏晓棠解释,苏国华立即对江燕说,“燕子,你们几个妇女快将她们拉开。” 他心里对刘大兰有火,所以看了一会热闹后,才让人去拉架。 费了不少力气,刘大兰、田红霞等四人被拉开。 刘大兰以一对三,哪里是对手,脸上又多了几道指甲印,头发也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 田红霞三妯娌虽然也挂了彩,但比刘大兰的情况要好很多。 幸好大家拉的快,不然她还要吃更大的亏。 还有,她衣服扣子被拽掉了好几粒,露出里面的衬衣,衣服领子有些大,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 看得围观的男性村民们喉咙一紧。 第68章:被打了 三奶奶看刘大兰这副模样,不由叹道,“大兰,不就是穿衣服这么点小事嘛,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 晓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有什么事你好好和她说就是,犯不着发火。 希望今天你能看在老太婆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别再生气晓棠的气了,回家去吧。” 三奶奶这是善意的和稀泥。 她是想着,苏晓棠还要依靠刘大兰夫妇养活,关系不能闹得太僵,所以给了一个台阶让刘大兰下。 但刘大兰认为三奶奶是向着苏晓棠说话,是要替苏晓棠做主。 她摸了摸脸上受伤的地方,恨道,“三奶奶,你又算老几啊? 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小贱种,小贱种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小贱种是不是张……” 她想骂苏晓棠色*诱了队里人,所以大家都帮着她说话。 可还没等她将后面污秽不堪的话说出来,啪啪两声脆响,两边脸颊像火烧了一样疼。 她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 定眼一看,打她耳光的人竟然是匆匆而来的苏母! 还有,苏海生夹着公文包站在一旁,也用阴森的眼神盯着她。 这个蠢娘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看着刘大兰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们,苏海生气得差点吐血。 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听到了刘大兰和三奶奶最后那番对话,光这几句话,就能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维持的高大形象给击垮。 “老东……娘,你……你敢打我!”刘大兰捂了捂发烫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母。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好像变得清明起来,赶紧将‘西’字改成了‘娘’字。 不仅她不敢相信,就连苏晓棠也被苏母的举动惊呆了。 奶奶今天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打刘大兰? 苏母紧紧攥着双拳,怒视刘大兰,“大兰,晓棠是宜生的女儿,你怎么能骂她是贱种?你怎么可以这样骂她?” 她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哆嗦。 打刘大兰,她的确用了所有的勇气,也想过后果,可她不能容忍宜生的孩子被人这样辱骂。 宜生是个好儿子,他的子女也都是好孩子,绝对不是贱种! 想到英年早逝的儿子媳妇,苏母不禁老泪 纵横。 面对苏母的质问,刘大兰本想刻薄的反驳,可面对周围邻居们异样的眼神,她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老东西,等下回去后再跟你好好算账! 她将对苏母的恨意压了下去。 刘大兰正准备开口替自己解释时,却被苏海生狠狠一瞪,“大兰你也是的,晓棠哪里做得不好,你慢慢教就是,急什么。 好了,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别在这里站着惹人笑话了。” 斥完刘大兰之后,苏海生又面向看热闹的村民,“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让你们笑话了。 大兰这脾气有时候太急燥了一些,怎么说都改不了,真是没办法,唉……” 他苦笑着摇头,一脸的拿刘大兰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第69章:被讹上了1 呵呵,当村书记的就是不一样,轻松几句话,就将刘大兰从恶毒虐待侄女的毒妇,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好伯母。 她打苏晓棠并不是虐待,只是管教的方法欠妥。 最关键的是,他将自己从里面摘得干干净净,不管刘大兰做什么,都与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他依然还是那个善良仁慈又仁义的好伯父! 苏晓棠看着苏海生,唇角勾出一抹讽笑。 清醒过来的刘大兰回想自己的所为,赶紧替自己辩解,“是啊是啊,我今天真是被晓棠这丫头给气狠了,我拿棍子也就是吓吓她,哪能真的打她哟? 我们疼她都来及呢,哪里舍得打?” 刚刚是撞邪了吗?怎么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刘大兰心里无比惊骇自己的所为。 不过,不管她怎么解释,听在村民们的耳里都十分苍白无力,他们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她拿棍子对苏晓棠下手时,那可不是吓唬,那是要人命的打法! 苏晓棠撸起两只袖子,将胳膊对着村民们晃了晃,“是啊,我大伯母特别心疼我,舍不得打我骂我,我胳膊上这些伤全是我自己没事弄的。” 白皙的胳膊上青紫色的伤痕纵横交错,特别醒目刺眼 看到这些伤,再想想之前听到的那些流言,再想想今天刘大兰的举止,村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呵,原来苏海生夫妇对晓棠姐弟的好,只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啊。 对上村民们极具讽刺的眼神,刘大兰和苏海生不由同时黑了脸,想上前撕了苏晓棠的嘴。 小贱种,且等着,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苏海生看了眼苏母。 苏母会意,上前去拉苏晓棠,“晓棠,我们回去吧。” “好。”苏晓棠倒也没有再坚持。 要想让中了迷心散的人清醒过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他几耳光。 苏母无意中打了刘大兰两耳光,正好让刘大兰清醒了。 她本来可以继续对刘大兰使用迷心散,还可以对苏海生使用迷心散,但过犹不及。 今天刘大兰的表现已经和平时大不相同,已经颠覆了村民们对她的认知,如果再让苏海生来个性情突变,就会让大家怀疑了。 所以,今天的戏就演到这里,效果已经达 到了,只要再寻找机会添一把柴火,她就能提分家了。 当然,还要特别感谢唐大芳婆媳四人的友情参演,感谢她们狠狠修理了刘大兰一顿,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恶气。 三奶奶有些不放心苏晓棠,将她拉去一旁悄悄说道,“丫头啊,如果你大伯母他们再打你,你就像今天一样跑出来喊人,千万不能再忍着,知道吗?” 她本来想私下敲打苏海生,但怕他听了不高兴,然后将账又记在苏晓棠身上,所以,她只能如此叮嘱苏晓棠了。 苏晓棠点头,并道谢。 就在人群渐渐散去,苏海生和刘大兰也黑着脸准备回家时,田红霞将他们拦了下来,“苏书记,大兰将我们几个人打伤了,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 田红霞指指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妯娌,一脸冷笑看着苏海生。 第70章:被讹上了2 田红霞这一嗓子,成功的让离去的村民们又停下了脚步,并又渐渐聚拢过来看热闹。 苏海生额上青筋突了突。 刘大兰黑着脸驳道,“田红霞,你睁着眼说瞎话,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人,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还脸来找我? 你自己再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我伤的重,还是你们伤的重?” 的确,刘大兰一打三,她比田红霞三妯娌要狼狈得多。 但田红霞却理直气壮的说道,“刘大兰,我们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不打我妈,我们能打你,你那是该打。 你好好瞧瞧,我妈都被你打伤了,你要赔我们医药费!” 她话声一落,本来还站得好好的唐大芳立即往三儿媳妇吴志慧怀里一歪,“啊哟哟,我头晕眼花,浑身都难受啊,啊哟哟……” “大奶奶,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苏海生不禁眼角抽了抽,还能装的再假一点吗? 呵呵,唐大芳婆媳耍无赖的本事,在队里也是有名的,不知道苏海生该怎么应对呢? 苏晓棠唇角轻扬。 苏母想上前去说话时,被她一把拉住,她带着苏母一起看热闹。 唐大芳捂着脑袋哀声叫唤,“啊哟哟……我不行了哟……难受啊……” 田红霞对着苏海生狠狠一跺脚,“书记,你这话说得太诛心了,难道我妈还是装不舒服啊? 队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刘大兰打我妈了,又不是我们故意说假话骗人的。 我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年轻小伙子,那身体哪里经得起刘大兰的揣打哟。 书记你要是不想认账没关系,我们就到镇里找镇长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看她说得正儿八经,苏海生忙看向身旁的刘大兰,“大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着是不是刘大兰犯浑,真的打了唐大芳。 刘大兰立即替自己叫冤,“海生,你别听田红霞瞎叫唤。之前大奶奶拉偏架时,我就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人都没摔倒,哪来的伤?” “我妈这大把年纪了,哪里能经得起你那么推哟,反正你现在将她打伤了,这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田红霞依然面不改色的要赔偿。 苏海生暗骂一声田红霞无耻。 他眯了眯眸子,对田红霞说道,“那我们带大 奶奶去医院看看,如果大兰真将大奶奶打伤了,该我们付的医药费,肯定一分钱都不会少。 还有,大兰也要去医院看看,她身上的伤是被你们三人打的,她的医药费要由你们来承担。” 毕竟当了多年的村书记,他见识过不少耍无赖的,也有一些对付无赖的办法。 去医院不就露馅了吗? 唐大芳当然不愿意去,更不愿意付刘大兰的医药。 于是,她叫唤的更大声了,“啊哟哟,我不去医院哟,红霞喛,你们扶我去书记家里哟,我不能让你们伺候我哟……” 这是想要赖在苏海生家里不走的意思了,这种事她真的能干出来。 听了这话,苏海生不由头疼的捏了捏额角。 要是唐大芳坚持不去医院,他也没办法去强求,毕竟她这么大把年龄了,万一在拉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让他更头疼的是,唐大芳六个儿子闻讯全都赶了过来。 第71章:被讹上了3 六人一来到现场,看见唐大芳半死不活被两个媳妇搀扶着,忙问,“老娘,你怎么了?” 唐大芳这才半睁眼睛,有气无力的答,“我的儿啊,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就见不到我喽…… 我要被人打死了,打人的还不认账哟……” 看她装死装的很逼真,苏晓棠差点没忍不住笑出来。 她没去演戏真的好可惜。 唐大芳这话一出口,六个野狼一样的儿子顿时牙眦目裂的齐声问,“老娘,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打你了?儿子们替你报仇!” 田红霞伸手怒指刘大兰,“是她刘大兰,她不仅打了老娘,还骂老娘黄土埋脖子马上要死了,老娘是被气成这样的。” 她怕苏海生再说去医院,干脆说唐大芳现在这样子是被气的。 唐大芳六子立即齐唰唰将视线扫向刘大兰身上。 他们凶狠的模样让刘大兰心惊胆颤,怕他们几人会撕了她。 唐大芳长子邵建国看向苏海生,问,“书记,我们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大兰这么骂我老娘太过分了吧? 你看看我老娘现在被气成什么样子了,这事总要给个说法吧?” 苏海生深吸一口气,说道,“建国大哥,今天这事不管谁对谁错,首先大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大兰伸手推她,那的确是大兰不对。 当着大家的面,我向大奶奶赔个不是。” 说着,他就向唐大芳低头致歉。 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惹笑话,认错不丢人,说不定还让人觉得他心胸宽广。 刘大兰脑子转的也快,也立即向唐大芳说道,“大奶奶,您老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今天实在是被气狠了,所以说话做事就有些犯糊涂。” 要换成是旁人,会就着苏海生夫妇低姿态道歉的台阶下来,然后事情就此揭过去了。 但邵家人不一般人。 他们是雁过拔毛,鹭鸶腿上都想刮下四两肉,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哪能轻易就算了。 “书记啊,刘大兰将我妈气成这样,一句赔不是就想完了啊?你们也太不拿我们邵家人当回事了吧,也太欺负人了吧?”田红霞冷哼一声,讽道。 而且她这番话也得到了唐大芳和六个儿子的认同,全都齐唰唰的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刘大兰,“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 ,那你们说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你们才满意?”苏海生面色一沉,反问。 他都忍气吞声当着村民们的面道歉了,他们还这么咄咄逼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田红霞冲苏海生竖起一根手指,“你赔一百块钱给我妈压压惊,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百块! 天啊,好大的口气,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邵建国冲田红霞摆摆手,“四弟妹,书记和我们都是一个队的,我们也吃点亏,让他们给五十块意思意思一下就行。” “一百块?五十块?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刘大兰被气得脸色铁青。 唐大芳只是被她轻轻推了一下,既没伤又没死,凭什么要给她钱? 苏海生冲着邵建国笑了笑,“建国大哥,你们可真会开玩笑。” 第72章:被讹上了4 邵建国听苏海生这么说,就知道他不愿意给钱,马脸往下一拉,“苏海生,我老娘气成这样,我可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怎么?你们伤了人,还不想认账了是不是?” 苏海生将腋下的公文包往上夹了夹,冷着脸应道,“建国大哥,看样子这件事我们是谈不拢了。 这样,将这件事交到派出所去,让他们来处理,让他们来看看今天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到底谁吃了亏?到底谁该给谁钱, 建国大哥,让其他人在原地等着,我们俩现在就去趟派出所吧。” 虽然他想息事宁人,不想将事情闹大弄得面子上不好看,可他也绝对不能接受邵家的狮子大开口。 他大小也是个村书记,今天要是被他们敲诈成功,往后谁都能这样敲诈勒索他,他也甭想再在人前立威。 苏晓棠对苏海生的处理方法,不由暗暗点头。 邵家人十分无耻,又喜欢仗势欺人,和他们根本无法讲道理,而且你越退让,他们就会越往死里逼。 所以,不想接受他们苛刻过分的条件,那只能选择报派出所。 因为邵家还有些子孙喜欢干偷鸡摸狗之事,他们应该不喜欢和派出所打交道的,用派出所来压制他们,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不过邵家人会不会就此退让,有点难说。 当然,如果邵家人现在想要欺负的是她,她一定会用空间里那些宝贝,直接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在队里横行霸道。 现在他们欺负的是苏海生夫妇,她乐见其成。 不知道经历了这次的矛盾冲突后,田红霞还会不会和刘大兰勾结在一起? 就在苏晓棠暗暗想着心思之际,场上的风向变了。 一听到要去派出所,邵建国几人面上果然有了犹豫之色。 苏海生的人脉关系比他们强,在派出所肯定有熟人,又对他们家的情况比较了解,万一将那些旧事捅出来就麻烦了…… 但是刘大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唐大芳,要是就这么算了,队里人肯定会在背地里骂他们儿孙是窝囊废。 田红霞眼睛滴溜溜一转,凑到唐大芳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只见唐大芳直直的从吴志慧怀里瘫倒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田红霞三妯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老娘,你怎么了?” 正和苏海生大眼瞪小眼的邵建国六兄弟听到这声音,赶紧回头,只见唐大芳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六人也全都瞪着怒眼嘶喊,“老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 因为邵建国几兄弟挡在唐大芳的身前,所以大家并没有看见田红霞对唐大芳耳语一事,都以为唐大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看着哭天喊地的邵家一群人,苏晓棠的嘴角情不自禁抽了抽,这家人比她想像的还要难缠,不愧是队霸加无赖啊。 她将视线扫向苏海生夫妇,俩人表情难看到极致。 苏海生本来还为想到派出所的主意而暗暗高兴呢,谁想到高兴不过三秒,唐大芳会忽然来这一招。 第73章:被讹上了5 其他村民们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后,都赶紧围到邵家人那边,询问唐大芳的情况。 苏母看着邵家人那边,担心的喃喃自语,“可千万不能出啥事哟,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口中说着话,脚步就不由自主往邵家人那边移过去。 苏晓棠赶紧拉住苏母,低声安慰,“奶奶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挽着苏母的胳膊,就是不让苏母掺合到其中。 而刘大兰也跑到邵家人那边,喊道,“快给大奶奶掐人中,掐人中能醒过来了。” 人群里顿时有人附合着,“对对,快掐人中。” 邵建国腾地一下站直身体,红着眼睛冲刘大兰骂道,“刘大兰,你个泼妇,我妈都是被你这张烂嘴气成这样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喊。 给老子滚一边去,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冲刘大兰挥了挥两个斗大的拳头,神色狠厉。 “我是好心,别不识好歹。”刘大兰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甘心的替自己辩驳。 老三邵建民对邵建国说道,“和她一个娘们说什么,我们直接找苏海生去。” 邵建国点点头,兄弟俩大步走到苏海生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苏海生,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就能躲过去了。 我老娘现在变成这样,全都是刘大兰害的。 你不是说要去派出所嘛,走啊,我们现在就走,老子要让刘大兰去做牢。如果我老娘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让你们全家陪葬!” 兄弟俩揪着苏海生的衣领就往前面拖去。 在牛高马大,又常年干农活的邵家兄弟面前,苏海生像只弱鸡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任由他们拖着向前。 苏海生一张白脸涨得通红,一来是脖子被勒住了,二来是羞恼的。 想他堂堂的村书记,平时都是被人阿谀奉承着,曾几何时被人像拖死狗的一样拖着跑。 幸好苏国华带着几个人将他们拉开,并劝道,“建国大哥,都是一个队里人,有话好好说。” 其他村民们也纷纷附合着劝,邵建国两兄弟才松了手,“苏海生,你说这事到底怎么办?” 苏海生忍着心中的耻辱,深吸一口气,“我先去看看大奶奶,不行的话先送医院看看,然后再说其他……” 可他话还没说完 ,只见田红霞妯娌三人同时挥着爪子挠向他的脸,“刘大兰害死人了,你还想不负责,门都没有。” 苏海生虽然及时往后退了两步,奈何田红霞三妯娌人多手快,他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四道鲜红的指甲印清晰的刻上他的脸。 脸上吃疼,苏海生黑着脸喝道,“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土匪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打人是犯法的。” “对,我们就是土匪,我们要替我妈报仇,犯法就犯法,有本事就来抓我啊……”田红霞三人撸起袖子,一脸无所谓的应着,并再次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邵建国六兄弟只是冷眼看着,不劝不拉。 他们是男人,不好动手,不然刚刚就会死揍苏海生一顿。而田红霞三人是女人,她们动手打苏海生最合适。 要是他不还手,就狠狠打他一顿出口恶气,落落他的面子。他要是敢还手,那他今天不赔钱也得赔钱了。 正像他们兄弟几人料定的那样,面对田红霞三妯娌的利爪和飞脚,苏海生除了躲避之外根本不敢还手。 看他被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苏晓棠再次悄悄扬起唇角。 “田红霞,你们几个贱货,太欺负人了……”刘大兰见了,赶紧跑过来帮忙,又和田红霞三人厮打在一起。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有人想上前来拉架时,田红霞立即喊道,“谁要是来拉,那就是和我们邵家做对。” 第74章:被讹上了6 田红霞这么一喊,再加上邵建国六兄弟那满含警告的眼神,想拉架的人就为难了。 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外人得罪如狼似虎的邵家人,那不是自寻烦恼,而是找死。 可她们打的人是苏海生,他们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好像也不太合适。 他们不由后悔来看热闹了,现在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刘大兰一边打一边嘶声喊道,“老娘,晓棠,你们快过来帮忙啊,我们都要被人打死了,你们怎么还站在那里像死人一样啊……” 当有人看向苏晓棠和苏母时,发现苏晓棠低头流眼泪,苏母正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劝着,也不时拿袖子抹眼泪。 呵呵,刘大兰真是好意思,自己将晓棠欺负成这样了,还有脸让晓棠帮忙去打架。 村民们暗暗在心里想着,都认为苏晓棠和苏母不应该去帮忙打架。 苏国华眉头紧紧拧起,暗骂田红霞几个不是省油的灯,刚将邵建国兄弟拉开,她们几个又来了。 他不想再去拉架,但他大小是队长,这种时候,他要是不站出来,今天可能真会闹出人命。 想了想,他对三奶奶说道,“老娘,我们去劝劝建国吧,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现在也不好让人直接去拉架了。 三奶奶点点头,母子二人走到邵建国几兄弟跟前。 “建国啊,都是乡里乡亲,让红霞她们都停下来吧,别再打了,要真闹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三奶奶劝道。 邵建国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三奶奶,不是我们要打,实在是海生夫妻俩欺人太甚。 我家老娘比三奶奶年纪都大,哪里经得起那么骂?刘大兰那张嘴太臭,太缺德了。 我们今天要是不能替老娘讨个公道,以后还怎么出去说我们是老娘的儿子?” 三奶奶点点头,“没错,大兰骂你家老娘的确不对,一来她也赔礼道歉了,二来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这样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去和海生说说,别打了。” 邵家人今天的目的是求财,现在三奶奶递了个台阶过来,邵建国就坡下驴,立即喊停了田红霞几人。 这次混战后,刘大兰模样更加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一样。 苏海生白净的脸上挂了彩,原本梳理得一丝不 苟的头发也乱了,衣服扣子被拽掉两粒,也相当的狼狈。 三奶奶将苏海生喊去一旁,低声劝道,“海生啊,你也别犟了,给他们一点钱算了。” 没等她将话说完整,苏海生摸了摸脸上的伤立即摇头打断,“不行,三奶奶你看看我这脸被抓成什么样了,我都没还手。 老邵家也太欺负人了,我堂堂的一个村书记,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欺负了。 往后要是个个都像他们这样,那我们一家人日子也不要过了。” 三奶奶轻叹一口气,再劝,“我知道你也委屈,但事情的确是大兰惹的啊,今天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赖也赖不掉。 唐大芳要是年轻小姑娘也就算了,可她都七老八十了,要真的折腾个什么长短出来,到时你可就后悔了。 还有,要是真带她去医院,你以为花的钱会少啊?她要是赖在医院里住着不走,你花的钱会更多。 你是村书记,你就肚量大一点让他们一回,就当破财消消灾吧。” 第75章:仇恨的种子 三奶奶说的道理,苏海生都明白,可真让他去做,他就是不甘心不服气。 想他堂堂的村书记,竟然被一群无知的无赖给讹了,这事传出去后,他这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可真要继续闹下去,他的名声肯定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见他表情有些松动,苏国华也劝,“大哥,退一步不丢人呢,那是你肚量大,赶紧将这事了了吧,别让队里人看笑话了。 而且老邵家的为人你也知道,这次他们要是真的吃亏了,说不定会暗中害你呢,到时你防不胜防。 所以,大哥你还不如这次吃点亏算了,省得以后闹心。” 经过一番劝说,苏海生最终于奈的点头答给钱。 在给多少钱的问题上,苏海生和邵建国俩人再次发生了口水战,差点再次打起来。 最后在队里其他人的劝说下,俩人各退了一步,苏海生赔了邵家四十五块钱,外加二十个鸡蛋,这件事才算过去。 看着手中厚厚一沓的分票毛票块票,邵建国满意的点点头,对老五邵建军挥挥手,“老五,将老娘背上回家。” 膀大腰圆的邵建军背起唐大芳,大步往邵家走去。 “海生,那我们先走了啊。”邵建国对着苏海生笑了笑,背着双手,昂头挺胸哼着得意的小曲儿也回家了。 一门狗娘养的畜生! 苏海生捏拳! 田红霞对刘大兰得意的挑挑眉,“刘大兰,下次嘴巴放干净点,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撬了你的牙。” 刘大兰死死瞪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的心在滴血。 今天她不仅丢了面子,受了伤,还白白被讹走了四十五块和二十个鸡蛋,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小贱种所赐,她要是不跑出来,哪里有后来这些破事。 就在她将仇恨的眼神瞪向苏晓棠时,苏海生在她耳边低声斥,“给老子回家去,别再丢人。” 说完这话,他就低着头往家走去,再也没有平日的春风得意。 邵建国,邵家,你们这群狗东西,且等着,他今天所受的侮辱,迟早有一天会加倍还回去。 狗东西! 苏海生在心里对邵家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当刘大兰回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伤痕累累,有些地方露出血肉的脸时,更 是将田红霞恨到了骨子里。 田红霞,老贱婊,下手太毒了,她那鸡爪子迟早要烂掉,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刘大兰担心自己会毁容,将田红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不对,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今天也打她了…… 刘大兰腾地一下起身,跑出房间去找正准备做晚饭的苏母。 一见苏母的面,她就伸手点着苏母的鼻子骂,“老东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竟然敢当着别人的面打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 还有,喊你过来帮忙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过来?是不是耳朵聋了啊?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除了吃虽我,还能干什么?” 苏母暗暗捏着拳头,气得浑身走发抖,“大兰,你积点口德吧……” 换了衣服,又将自己重新梳洗了一下的苏海生走过来,将刘大兰的话全都听见了,不由喝道,“刘大兰,你给老子闭嘴,再敢说一句试试?进屋来!” 他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刘大兰狠狠瞪了眼苏母,走向房间时觉得双腿重如千斤,她知道苏海生这时候找她没好事。 第76章:秋后算账 “海生……”刘大兰迈过门槛进房,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只见苏海生抬手就对着她脸上煽过来。 啪!啪! 清脆的两次皮肉相击声在宽敞的房间里回响。 苏海生这两巴掌打得又重又狠,比苏母那两下不知道强硬多少,刘大兰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很快有了腥甜味。 她堪堪扶着墙壁站稳身体,捂着发烫的面颊弱弱的看向苏海生想解释,“海生,你先别生……” 可她刚说了几个字,苏海生又是两耳光煽了过去,“蠢货,你还有脸说话?瞧瞧你今天都干了什么蠢事? 我苏海生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这些年我们养那双小贱种也白养了,十年的功劳被你一下子全毁了。 刘大兰,你个蠢货,你脑子里是装了屎,还是脑子被牛踩了啊?我们家猪圈里那头母猪都比你聪明!” 他虽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但也大概猜到一点,一定是刘大兰因为什么事想打苏晓棠,结果被不省心的苏晓棠闹大了。 只要一想到村民们看他时嘲讽的眼神,还有被邵家人威胁逼迫敲诈的屈辱,他心里的怒火就如喷薄而出的熔浆,烧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光打刘大兰耳光不解气,他干脆脱了外套,又撸起了衣袖,对着刘大兰拳打脚踢。 刘大兰直接被踹倒在地上,任由他的拳脚落在身上,丝毫不敢反抗。 她看着面容狰狞似魔鬼的苏海生,一阵阵寒意沿着脊椎慢慢往上爬,最后又在全身蔓延开,慢慢渗入骨髓。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苏海生对她温柔体贴,关心备至,从来舍不得动手打她。 在农村里,打老婆的男人比比皆是,不打老婆的反而稀有,所以她是其他妇女们羡慕的对象。 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海生不发脾气时的确是个温润如玉般的谦谦君子,对她也特别好,一旦发火时,他会将她往死里打。 但他每回打她时,基本上不打脸,今天是例外,应该是真的被气狠了。 挨打后,为了颜面她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谁也不敢说。 摸透他的性格后,她凡事都顺着他,从来不敢违了他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他动手打她的次数并不多。 不然,她不是被他打死了,就是和他离婚了。 刘大兰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哭着解释,“海生,我真不是故意那样做的。 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那死丫头一顶嘴,就特别生气想打她,然后就像被鬼推着一样,糊里糊涂的就追着跑出了。 可海生你想想,这么多年了,我哪一回出过岔子啊?我这么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哼,别给老子找借口,做错就是做错了,真是蠢不可及,跟我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猪都不如。”苏海生刻薄的骂着。 “对对,我是猪,我的确蠢。但海生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啊……”刘大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 狠狠打了她一顿,又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没有和自己顶嘴,苏海生心里的怒火相对平息了一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问,“你现在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77章:被看见了 见苏海生语气稍微平缓了些,刘大兰不由悄悄松口气。 她忙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说道,“今天那丫头回家来穿了一身新衣服,我就问她从哪里来的钱,你猜她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的?”苏海生拧着眉头问。 刘大兰见他应话,更加来了精神,“她说是何老头子给的,还说我要是不相信,就下去找何老头子问问。 你看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真是被气死了,就拿了棍子要打她,结果那丫头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然后我脑子一热,就追了出去……”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苏海生也猜到队里人跑出来看热闹时的情景,额上的青筋再次突了突。 他顺手捡起地上一只布鞋狠狠砸在她身上,“死蠢货!我那天就说过,不要因小失大,不要逼她,你不听!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何况她还是个人,可你偏偏喜欢拿一点小事做文章,今天丢人丢得好看吧?” 刘大兰不敢躲,被鞋子砸得身体一哆嗦,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死丫头那身衣服最起码要二三十块钱,她哪来的钱啊?这还是小事吗? 海生你想想,现在有人给她安排工作,又有钱买衣服,还敢一打就跑,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正常啊,你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一切都透着古怪呢…… 死丫头好像自从撞墙寻死后醒来,性子就变了。 苏海生垂眸深思。 刘大兰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事,“海生,要不你去找下何局长,问问那天在他办公室,他为什么要将项链还给死丫头?” 她想着,依何东林那不要脸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将项链还给苏晓棠才对,可他偏偏给了。 他不仅给了,还叮嘱苏海生讨要时不能强迫苏晓棠,这太不像他能干的事。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呢? 经她这么一说,苏海生脑子里也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轻轻点头,“今天我去找老何了,但他去市里开会了,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不过,我在县城准备回来时倒看见了晓棠那丫头……” 刘大兰满脸疑惑的接话,“不对啊,死丫头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跑去县城了?难怪她回来那么早,当时我被气糊涂了,都忘了问 她怎么没上班。” “我话还没说完,插什么嘴?”苏海生瞪她,“我在县城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啊?什么样的男人?多大年龄?”刘大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紧张。 “一个年轻的军官,长得高高大大的很英俊。”苏海生答道。 “军官?她……她怎么认识军官的?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刘大兰一脸的不相信表情。 苏海生狠狠瞪了她一眼,特别肯定的说道,“你以为我像你那样蠢,连人都不认识吗? 和年轻军官在一起的就是晓棠,俩人有说有笑的,那男人还摸了摸晓棠的头,看起来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第78章:害怕 先前在县局门口顾远发现有人偷窥,那人正是苏海生。 苏海生自以为自己躲得十分隐密,其实早被顾远察觉。 也就是知道他在偷窥,顾远才故意亲昵的对苏晓棠来个摸头杀,就是希望苏海生误会他和苏晓棠的关系,然后行事有所顾忌,暂时不敢做事太绝。 苏海生的肯定之辞让刘大兰特别受打击。 她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那人到底是谁啊?小贱种怎么忽然认识军官了? 如果那男人真和她关系好,我们还怎么让她给卫民换关啊?” 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苏海生不耐烦的喝道,“好了,别像丢了魂一样,多大点事啊,天又没塌下来。 等老何回来后,我再去详细问问退项链是怎么回事,他那天也没说清楚。 我再警告你一回,这几天先别惹那丫头,你要是再敢惹出什么丢人的事,到时别怪我在外人面前不给你面子,到时我直接打死你扔回你们老刘家去。” 别看他表面镇定,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 还没有弄清替苏晓棠介绍工作的‘神秘贵人’是谁,忽然又冒出一个和她关系亲昵的军官,事情发展越来越偏离他的想像了。 他紧张的依然是苏晓棠家财产一事。 刘大兰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语气里透着些许的不甘心。 她现在恨不能生啖苏晓棠的血肉,却让她暂时不能惹她,这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也不下去啊。 苏海生忽地又想到一事,“你怎么后来又和唐大芳、田红霞婆媳打起来了?” 提到田红霞,刘大兰不由咬牙切齿,将事情经过又说了说。 听她说完,苏海生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田红霞一时嘴损,并不是邵家想帮那小贱种出头。 如果邵家也向着苏晓棠,那苏海生真的要哭了。 一个无父无母像面团一样好欺负的臭丫头,忽然之间多了这么多助力,他能不哭不怕吗?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提到邵家,苏海生不由想到所受的屈辱,又骂,“老邵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他们远一点,那一家人不能沾,不然甩都甩不掉。 今天要不是你嘴欠,我们能白白给他们六十块钱嘛, 那钱是扔到水里响都不响,我们一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十年之内都不许买新衣服,最近没事别给老子往外跑,就呆在家里,省得又管不住那张破嘴给老子惹祸事。” “嗯,我知道了。”刘大兰闷声应着,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让她十年不许买新衣服,还不如杀了她。 苏海生又再次警告她暂时别惹苏晓棠后,这才出了房间。 他一走,刘大兰才真正松了口气。 精神一放松,她立马就觉得两边脸腮火辣辣的像油烫了一样,而身上的骨头像全部碎了一般,随便一动弹就疼得她呲牙咧嘴。 想到脸上的伤疤,她赶紧翻箱倒柜的找药膏,一边找药,一边咝着冷气骂田红霞,最后又骂上了苏晓棠。 而被她骂的苏晓棠此时正喂完猪,准备洗手时被苏晓美拦下了。 第79章:故意逗你玩 苏晓棠挑眉看了眼苏晓美,“好狗不挡道!” 苏晓棠一张脸立即涨得通红,怒,“苏晓棠,你骂谁呢?谁允许你穿今天那身衣服的?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和威胁。 苏晓棠弯着杏仁眸笑了笑,“我穿什么衣服,你有什么资格管?你说的话我为什么要记住?” 呵呵,又来这一套! 去年她买了那身新衣服回来后穿了一天,队里所有人都夸她穿着漂亮,她当时很开心。 哪料到当天晚上苏晓美就找到她,让她以后不许再穿这身衣服,不然就将她和小诚赶出去。 懦弱的她当时吓坏了,赶紧将衣服洗干净后收到箱子最底下,不敢再穿。 可今天她又穿了,苏晓美应该认为她在挑衅,哪里能忍? 不让她穿漂亮的新衣服,不仅仅是苏晓美太过霸道,还因为她的嫉妒心特别强。 因为她们俩长得像,所以队里人也喜欢将她们拿在一起做比较,为了不被她比下去,苏晓美从来不允许她穿漂亮的新衣服。 所以从来到苏海生家里之后,她几乎没穿过新衣服。 苏晓美被噎得俏脸泛紫,漂亮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厉色,“晓棠,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你别忘了,这些年要不是我爸妈养着你们姐弟俩,你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你就应该要听我的话。 否则,我就将你们赶出去,到时别说让小诚念书,就连饭他都没得吃……” 她和刘大兰说话一个腔调,都用苏诚来威胁苏晓棠。 苏晓棠故作害怕的拍拍胸口,“啊呀,二姐,你千万不能赶我和小诚出去,我们又没钱又没本事,肯定会饿死的。” 见她一脸的慌张害怕,苏晓美不由得意的笑了。 只是她的唇角刚刚扬起,苏晓棠又接着说,“对了,我今天在县城又买了新衣服,还有裙子呢。 啊呀,我好久没穿裙子了,没想到我穿裙子那么漂亮,刚刚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夸我像仙女一样,比你漂亮多了。 我明天准备穿去学校上班呢,相信其他老师们肯定也会夸我呢。 二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新衣服啊?” 苏晓棠挑着眉看苏晓美,脸上的表情不要太自恋和得意。 为了方便干家务活,回家后她将新衣服换下来了,为了刺激苏晓美,她故意提醒一下。 苏晓美气得声音都变调了,“苏晓棠,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再傻,也明白苏晓棠刚刚的惊慌害怕是装出来的,何况她还不傻。 苏晓棠一脸无所谓的耸肩摊手,“是啊,我就是故意逗你玩的,不行吗?” 苏晓美感觉有些不对,忙又问,“你哪来的钱买新衣服?是不是偷我们家钱了?呸,小偷!” 和刘大兰同样的问题,而她直接定了苏晓棠的罪名。 苏晓棠笑着答,“何爷爷给的,你要是不信呢,可以和大伯母一起去问何爷爷,相信他老人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让她去找一个死去的人问话,苏晓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往周身游走。 正巧一股小旋风从二人身旁刮过,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第80章: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刮过的瞬间,苏晓棠又补充道,“二姐,刮风了,可能是何爷爷来找你们了,你赶紧去准备准备见他老人家吧。” 她的声音刻意放低,并带上恐怖的音效。 此时天色已晚,后院的房子和树木全都变成一团一团的黑影,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而苏晓美白天在学校又恰好看了鬼故事的小说。 此情此景下,她不由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尖着嗓子喊,“苏晓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让我爸妈赶你们出去。” 话音一落,她就飞速转身跑回屋里,站在灯光下,她才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真是被吓得不轻。 该死的小贱种,不但不听她的话,还敢吓她,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行了。 苏晓美白着脸去找苏海生。 苏海生正在和苏母说话,俩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样子谈话很不愉快。 苏晓美被吓得心直抖,也没注意他的脸色,直接扑到他身边,“爸,你一定要将苏晓棠赶出去,不然我就没法活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掉眼泪了,好像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苏海生眯了眯眸子,寒声问,“她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充分体现了他对苏晓棠的不耐烦和厌恶的心情。 苏晓美哭着答,“我问她哪来的钱买衣服,她装鬼吓我。 爸,她昨天用水泼我一身,我忍了,今天她在学校讽刺挖苦我,还骂我是婊-子,我也忍了。 我对她一忍再忍,可她怎么对我的?她要是不滚出我们家,我迟早会被她欺负死。” 她也知道赶苏晓棠出家门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苏海生能做做样子吓吓苏晓棠,让苏晓棠乖乖听话,继续任由她摆布。 现在的苏晓棠不仅有主见,而且处处同她对着干,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发生的。 苏海生暗暗攥了下拳头,扭头看向苏母,“老娘,晓美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自己瞧瞧晓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难怪人家说一顿饭是恩人,百顿饭成仇人,我以前不信这话,现在信了。 唉,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十年前的决定,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其实是在害自己啊。 养了晓棠姐弟十年,其中的辛苦我不说,我也不想让他们如何报恩,但起码不能恩将仇 报吧? 可今天我这张老脸全被她丢尽了……” 他话还没说完,苏晓棠脆生生的声音将他打断,“大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不用铺垫这么多。” 一听她的声音,苏海生松开的拳头忍不住又死死攥了起来,他真的好想一拳直接将她打死,省得天天让他心烦。 苏海生压着怒火,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说道,“晓棠,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天你闹那么一出,让我们一家人跟在后面丢脸,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吧? 晓美不就问你一句话吗?你要是不想回答不理她就是,吓她干什么? 她胆子小,人吓人真的会死人的,你真要将她吓出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们不怪你,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他没有骂苏晓棠,也没有生气,只是循循善诱的一一点出她哪儿错了,一副慈爱的好长辈模样。 第81章:变脸1 嗤! 苏晓棠不由嗤笑一声。 “晓棠,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明显的嘲讽笑声,刺激得苏海生差点破功,想抡拳砸向苏晓棠。 苏晓棠嘲讽的笑了,“大伯,你身为村书记,不但一点儿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睁眼说瞎话,你这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闻言,苏海生眸底深处滑过一抹狠毒的杀意,气得咬牙切齿。 当官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的逢迎拍马,就算他有什么不好,别人也只敢背地说,当着他的面还得笑脸相迎。 可现在小贱种竟敢当面这么骂他,真是该死一百次! 苏晓美直接怒骂,“苏晓棠你放肆,竟然敢骂我爸,没大没小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苏晓棠打断她,“我爸妈走的早,我现在的家教可都是大伯他们教的,二姐你骂我没家教,不就是骂大伯吗?” 苏海生冲苏晓美摆摆手,“晓美,你别说话。” 而后他面带温和的笑容看向苏晓棠,“呵呵,晓棠,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是好是歹自有别人去评论,你说了不算。” 语气更是平静如水,就像苏晓棠刚刚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夸他。 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千万不能像刘大兰一样冲动生气,不然苏晓棠肯定又要借题发挥。 苏晓棠也笑了笑,“是啊,我说了不算,大家说了算。 既然大伯不承认自己错了,那我就将刚刚发生的事,连同大伯威胁奶奶和我的那些话告诉队里人。 请让大家来帮我断一断,看看到底是谁错了?” 他城府深没错,可谁让他又好面子呢? 苏海生暗暗捏拳,压下胸间翻涌不停的老血,“好啊,那你倒说说我哪儿做错了?” 苏晓棠一点不留情面的答道,“不好意思啊大伯,你从头错到尾!” 苏海生的眼角抽了抽,像要中风一样。 苏晓棠唇角扬了扬,“首先,今天下午的发生的事可不是我要闹的,是大伯母逼我的。 大伯母冤枉我偷钱,还拿那么粗的棍子打我,我不跑,难道像傻子一样站在那儿由她打? 所以,我跑出去是为了自保,责任在大伯母身上,你要追责去找她。” 她竖起两个葱白的手指,又道,“第二,你都不问问我发生 了什么事,仅凭苏晓美的片面之词,就认为是我错了。 要是法院的法官都像你这样断案,这世上恐怕全是冤假错案吧? 刚才我没有吓苏晓美,反而是她欺负我。” “大伯,你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的吗?”她冲苏海生眨眨眼,表情十分的欠揍和让人生气。 “你说!”苏海生言简意赅的点头。 从他双手拳头上突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正拼命压制着体内的洪荒之怒。 苏晓棠轻叹一口气,“唉,她命令我以后都不许穿新衣服,我没答应,她就要赶我和小诚走。 不仅如此,当她得知我买了新衣服后,她和大伯母一样无凭无据就说我偷了你们的钱,给我乱扣罪名。” 说到这里,她正色反问,“我现在就想问问大伯,苏晓美有没有不让我穿新衣服的资格?她冤枉我偷钱是不是太过分太缺德?” 第82章:变脸2 又来一个蠢货!一天天的她们都在干什么啊? 她们是不是非要将他气死才甘心! 苏海生在心里将妻女狠狠骂了一顿,并捏了捏发涨的额角。 他真怕下午的那一幕会重演,将视线冷冷的扫向苏晓美,厉声问,“晓美,事情是不是这样的?” 苏母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看着苏晓美直摇头,“晓美,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晓棠啊?” 她又开始伤心的抹眼泪。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难,苏晓美愣了一下。 不对啊,是她先来告状的,爸怎么将矛头指向她了? 爸是被气糊涂了吗? 可当她张嘴欲驳斥苏晓棠时,猛然间对上苏海生隐含警告的眼神,苏晓美一个冷激灵。 不对,她不能这么做! 她脑子快速一转,忙冲苏晓棠挤出笑容来,“晓棠,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了? 你是我妹妹,你穿的漂亮别人夸,我们一家人脸上都有面子,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嗯,晓美这脑袋瓜子就是聪明,反应快,难怪老何总是夸她,想让她做儿媳妇呢。 苏海生向苏晓美投去赞赏的目光。 他就担心她像刘大兰一样混不吝,不知道分寸的不依不饶。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训道,“晓美,下次不许再这样对晓棠说话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要是再有下次,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都不会放过你。” “爸,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今天是我玩心太大了。”苏晓美特别乖巧的答着。 “嗯。去给晓棠道个歉。”苏海生满意的点头,并吩咐。 什么? 竟然还让她给小贱种道歉,一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接受她的道歉啊? 也不知道小贱种下午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爸这么反常? 苏晓美暗暗咬着槽牙,心里万分的不甘。 但在苏海生期待的眼神下,她只好向苏晓棠再展笑颜,“好妹妹别生气了,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那些玩笑话吓唬你,对不起啊。” 说着,她还伸手去握苏晓棠的手,以示亲昵友好。 苏晓棠冷眼看着苏海生父女一唱一和,也不说话。 她避开苏晓美伸过来的手,走到苏母身旁,“奶奶,我一天要被赶二十四回,这个家我实在是住不下去了。 我现在就去喊队里人来做个见证,不是我不想在这里住,是二姐容不下我……” 一听到她说要去找队里人,苏海生立即起身,“晓棠,晓美是和你开玩笑的,而且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他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被耗尽,所以语气不如先前那样平稳,怒气很明显了。 苏晓棠将视线扫向他,“大伯,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公安局法院做什么?” 苏海生深深吸了口气,语带警告的说道,“晓棠,做人要懂得分寸,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逼我发火。” 苏晓美也在一旁附合,“是啊,晓棠你怎么不依不饶的,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做人不能太过分了。” “是啊,做人的确不能太过分了!”苏晓棠转身走到她身边,弯着眸子明媚一笑,忽然就扬手对着她脸上煽过去。 第83章:就是故意的 啪啪! 苏晓棠出手又快又狠,苏晓美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已挨了两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苏晓棠用了很大力气,苏晓美只觉得耳朵里一阵阵嗡嗡作响,竟然耳鸣了。 这事发生的令人猝不及防,等苏海生明白发生什么事后,气得目眦欲裂。“苏晓棠,你在做什么?” 苏晓美捂着脸腮,不敢置信的瞪着苏晓棠,“你敢打我?” 苏母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向苏晓棠时,她想到了什么,只好又抿紧双唇将话咽了回去,并将视线看向它处,装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晓棠立即一脸歉意的看向苏晓美,“二姐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呢。 你是我姐姐,看你这么疼,我也很伤心很难受呢,好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晓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虽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她这就是事实。 她也扬手向苏晓棠脸上煽过去,“苏晓棠,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我饶不了你……” 苏晓棠一把将她的手腕捏住,不悦的说,“二姐,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做人不能太过分了。” 而后,她又看向苏海生,用告状的口吻说道,“大伯,你也说说二姐,不就是打了她两耳光嘛,我都道歉了,她怎么还这样啊?” 苏海生:“……”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他真是白活了几十年,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 苏晓棠这是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堵得他无言以对。 继续骂她吧,是在打他自己的脸,不骂她,心里这口气难忍。 只是,小贱种以前不仅性格软弱,更是榆木疙瘩一个,半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怎么现在这张嘴变得像钢锯一样,字字句句都扎心? 她到底以前是装的,还是现在的变化和那个年轻军官有关? 苏海生咽下涌到喉咙的一口老血,心里疑惑满满。 最终,他对着苏晓棠轻轻点头,“晓棠,不错,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晓美,走吧……” 他伸手拉着苏晓美往房外走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再忍小贱种两天,到时他 会一次将她收拾到位! “爸,她打我,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苏晓美不甘心的挣扎着。 短短两天功夫,她就被苏晓棠又打又骂又泼冷水的,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了。 “走!”苏海生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看他真的发火了,苏晓美也只好认命的跟着往外走,不敢再叽歪。 就在父女二人走到门槛边时,苏晓棠在后面脆生生喊道,“大伯,你等等,我还有一句话。” 苏海生扭头看她,阴恻恻的答,“说!” 苏晓棠说道,“你先前问我,要是将二姐吓出个三长两短,我良心会不会过得去? 我现在回答你,我的良心不但会过得去,而且还特别开心。” 话声一落,她还冲他笑了笑,显示她真的开心。 苏海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气死。 死贱种就是故意的! 第84章:心动 目送苏海生铁青着脸离开后,苏母将房门关上,看着苏晓棠不由长叹一口气“晓棠,看看将你大伯气成什么样子了?” 苏晓棠莞尔一笑,“呵呵,他越生气我越开心。” 她现在就是要故意气苏海生,就是要扰得他们不厌其烦,然后再爆发大的矛盾冲突,她好做文章。 她相信,她如果一直这么闹下去,他们会自然而然生出将她赶走的心思。 而这几天不管她怎么和苏海生夫妇闹,苏母都不出面的原因,是她提前和苏母说好了,希望苏母给她证明他们是畜生的机会。 苏母不赞同的摇摇头,“晓棠,差不多就行了,你也别做得太过了。万一他真的不顾后果,将你和小诚赶出了,那可怎么办啊?” 苏晓棠拉着苏母在床沿上坐下,“奶奶,您听我说,我现在真巴不得他赶我们走呢,我就怕他不赶。” 苏母依然摆摆手,“晓棠,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一个工作了,就真能养活你和小诚? 而且你们身边没有大人在,保不准会有些不开眼的去欺负你们。” 苏晓棠正色说道,“奶奶,就算我没有学校那份工作,我相信只要我勤劳肯干,也能养活小诚,何况现在还有份工作了。” 她语气稍缓,继续往下说,“奶奶,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和小诚真的搬出去了,我要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奶奶我给您算笔账啊,我现在每个月工资有三十块,这些钱一部分给小诚做生活费,余下存着给他缴下学期的学费。 除此之外,我还要养鸡下蛋,养猪下崽,这些都是额外的收入,我和小诚也有田地,菜和米足够我们吃了。 所以,奶奶您看,只要我不懒,绝对不会饿死的,而且没有大伯母和二姐欺负我,生活只会越过越好的。” 听了她这番描述,苏母也不禁有些意动,下意识说到,“光你和小诚搬出去,我哪能放心呢,我肯定会跟着你们的。” 她可以帮着干家务活,养鸡养猪,就是可惜她是个小脚婆子,不能干田地里的农活。 “奶奶,您真的愿意跟着我们吗?不怕吃苦吗?”苏晓棠惊喜的问。 “只要到时你们不嫌弃我一个老太婆没用就行。”苏母点了点她的鼻子,轻嗔着。 “奶奶,您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苏晓棠靠在苏母的 肩,笑得不见眼。 忽地,她眼睛又亮了亮,“奶奶,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周奶奶那里学过的东西,以后也可以派上用场,我可以上山去挖草药,不但能卖,还可以做药。 我还能在家里开个小诊所,有空的时候给队里人看个头疼脑热的,还是没问题的。 以前周医生在广场大队时,苏晓棠没事就偷偷去周医生那里玩,这件事苏母是知情的,所以她没有怀疑苏晓棠会看些简单的小毛病。 苏母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发笑了,但还是有些担心的摇头,“你想的是没错,可你从来没给人看过病,谁会信你啊?” 第85章:坏心思 苏晓棠却一脸的自信,“这个不怕的,名声是靠慢慢打出去的,到时奶奶您在外面帮我宣传宣传就行了。” 苏母轻笑着摇头,“我可不给你这个小庸医宣传。” 苏晓棠嗔道,“奶奶,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孙女儿的,我可不是庸医。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吧,三奶奶那天在圩田里扭伤了脚,还是我看好的呢。” 她告诉苏母这事,并不是显摆,而是让苏母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她有很多办法可以挣钱养家。 “还有这回事?”苏母明显不太相信。 她相信苏晓棠跟在周医生后面学过医是一回事,但是苏晓棠真能治病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问三奶奶。”苏晓棠特别肯定的点头。 想了想,她又补充,“不然国华叔和我们又没有什么交情的,为什么要好好的给我安排工作,应该是三奶奶要求的。” 听她这么一解释,苏母终于相信了,不由点头,“三奶奶人好,重情重义,这也是丫头你的福份。” 但苏母很快又叹了口气,“虽然以后不愁生活了,但就我们三个孤儿寡母的,怕被人欺负啊。 特别是晓棠你,你现在没了何家的亲事,就怕有些不长眼的狗东西背地里……” 她是想着苏晓棠长得太漂亮了,万一有人起了坏心思,家里连一个能顶事的男人都没有。 和苏海生一家人住在一起,起码没人敢动这坏心思。 同被欺负相比,她认为苏晓棠个人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苏晓棠知道苏母的担心,肃着脸色认真的说道,“奶奶,谁要是真敢来欺负我,那真是嫌命活得长了些。 在周医生那里,我不仅学到了怎么治病救人,同时也学了一些防身的本事。 再说了,我可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晓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苏母既欣喜,但又有些不相信的问。 “奶奶,我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小诚和奶奶您,我也应该珍惜自己啊。”苏晓棠紧紧握着苏母的手,无比肯定的答道。 苏母看着苏晓棠坚定而又带着些许倔犟的眼神,心情有些矛盾。 她既希望苏晓棠能顺着苏海生夫妇心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看到苏晓棠受到欺负 反击时,她又觉得特别高兴。 但最终,她还是摸了摸苏晓棠的头发,欣慰的点点头,“晓棠,你终于长大了!” 苏晓棠享受着温暖的亲情,笑着夸,“奶奶,您今天打大伯母那两耳光可真带劲,太解气了。” 苏母被夸得脸发热,叹了口气摇头,“奶奶这点不如你,我就是性子太软了,不然你和小诚这些年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但她想了想,还是叮嘱,“晓棠,如果你大伯他们接下来不再做什么过分的事,那我们还凑合着过吧。 毕竟你现在年纪还小,真要撑起一个家,太难太累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分开好。” “行,我听奶奶的。”苏晓棠很爽快的答应了。 呵呵,刘大兰和苏晓美俩人那性格,不可能不做过分的事。 第86章:定时炸弹 正如苏晓棠所想的那样,苏晓美一天不作妖,她就会浑身难受。 此刻她正站在办公室后窗前,看着长发飘飘的苏晓棠随着方小霞走进教室去听课。 小贱种真的买了裙子,还是最新的款式,穿着就像个妖精一样,丑死了。 苏晓美在心里骂丑,但眼里满是疯狂的妒忌。 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苏晓棠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让苏晓棠光着身子在校园里四处奔跑,然后被人围观笑话唾弃。 徐露一进房间,就看到苏晓美背对房门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笑着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晓美,你在看什么呢?” “呀……”苏晓美被惊了下,扭头看向身后的徐露,也笑了笑,“是徐姐啊,吓我一跳。” 徐露好奇的对着窗外看了看,“刚刚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窗外是空荡荡的校园,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罢了。”苏晓美摆摆手,离开了窗前,回到办公桌坐下。 徐露眼尖的发现苏晓美双眼浮肿,里面带着明显的血丝,神情疲惫,就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她一脸关心的问道,“晓美,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昨晚没睡好。”苏晓美掩口打了个哈欠,但神色之间难掩怒气。 她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不仅郁闷,更加震惊。 昨天被苏晓棠打了两耳光,可苏海生夫妇不但不罚苏晓棠为她出气,反而还警告她,让她这几天离苏晓棠远一点,别去撩苏晓棠不高兴。 得知这一结果后,苏晓美很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是应该苏晓棠怕她爸妈吗?怎么现在变成她爸妈怕苏晓棠了? 可当她知道刘大兰受伤的原因之后,她沉默了。 利用外力,不伤自己分毫,却让对方颜面尽失,伤的体无完肤,苏晓棠几时变得这么有头脑有胆量了? 是她隐藏得太好,他们看走眼了?还是现在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所以她变胆大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苏晓美想这问题想了一整夜,最后竟然失眠了,一夜没睡,人哪能不憔悴。 徐露将声音压了压,“是不是你那堂妹又惹你不高兴了?” 苏晓 美皱眉叹了口气,默认了她的话。 “我真是不明白,苏晓棠那么不要脸那么坏,你爸为什么要将她安排到学校来上班?这不是来恶心你吗?”徐露替苏晓美打抱不平。 徐露这么贬低嘲讽苏晓棠是有原因的。 苏晓美和徐露的关系非常好,可以算得上是好闺蜜。 在徐露面前,她说何峰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堂妹苏晓棠不要脸,经常私下里偷偷勾*引何峰,幸好他用情专一,不受苏晓棠的诱*惑。 她还告诉徐露,苏晓棠的工作是苏海生安排的 在徐露眼里,苏晓美知书达礼,漂亮温柔,而苏海生夫妇慈爱和善,宽容大度,唯有苏晓棠卑鄙无耻下贱。 所以苏晓棠第一天上班时,徐露的态度才那么冷淡。 苏晓美敢说这么多假话,是没想到有一天苏晓棠会来学校上班,不怕谎言被揭穿。 可现在,苏晓棠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将她的谎言一一戳破。 怎么办? 苏晓美暗暗犯愁。 第87章:不按套路出牌1 苏晓美看着一脸怒容的徐露,脑中灵光一闪,可以借徐露之手将苏晓棠赶出学校啊。 这个念头一起,苏晓美的心中顿时亮堂了起来。 她看着徐露无奈的笑了笑,“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就是老好人一个,处处替晓棠着想,我要是说个不字,他就会骂我不懂事。 我也不想天天看着晓棠,可事情是我爸决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徐露皱眉,一脸嫌弃的说道,“像苏晓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让她当老师真的不合适,会教坏学生的。 我现在真的担心,不知道我班学生会被她教成什么样子呢?” 苏晓美摇头,“这个真难说,一来晓棠没受过正规的教师培训,二来她以前上学时成绩就一般般。 她初中复读一年考高中时又没考上,还是我爸四处找关系,她才能上了高中的,念高中时她成绩更差,回回考试垫底。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来我们学校当老师,更没想到还是教你们班数学,要不然就算我爸骂我,我也要阻止。” 故意贬低抹黑苏晓棠的话,苏晓美是信手拈来,连腹稿都不用打。 听了这番话,徐露心里更是直打鼓,为她年底的优秀班级评选担忧。 苏晓美长叹一口气,又补充道,“唉,我现在感觉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在家里能看到她,来到学校又能看到她,想想真是难受。” “我都难受,别说你了。”徐露烦燥的捶了下桌子。 忽然,她冲苏晓美神秘的一笑,“晓美,我有个主意,就算暂时不能让她滚出学校,也会让校长不喜欢她。” 苏晓美精神一振,“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徐露笑着说了自己的想法,苏晓美面上露出了笑容,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苏晓棠刚回到房间,正准备去食堂打点开水时,徐露来了。 苏晓棠放下水瓶,冲徐露轻轻颔首,“徐老师。” 徐露微笑着问,“苏老师,这两天听课,感觉如何啊?” 态度很亲切,不像初见时那么冷漠。 “还好,多谢徐老师关心。”苏晓棠很客气的答着。 “苏老师太客气了,我们现在是同事,又教同一个班,就像一家人一样,你不用这么拘束,放轻松点。”徐露的语气更加亲切。 对她的示好,苏晓棠感觉有些怪。 初见时,徐露对她的冷淡不是对新同事的排斥,而一种带着莫名的厌恶和讨厌。 她都不认识徐露,真的不明白徐露对她的不喜来自何处。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晓棠给徐露发了张好人卡,“徐老师你人真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徐露又亲热的关心了她几句,这才欲言又止的说道,“苏老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我又不好意思说。” 呸,既然不好意思说,那就别开口啊。 她最烦这种想求人帮忙却自己不主动开口,反要让别人主动求着给他帮忙的做法。 苏晓棠在心里暗讽,面上带了微笑答,“如果徐老师真的不好意思说,那就不用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不好意思。” 第88章:不按套路出牌2 徐露被苏晓棠这话噎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既收不回去,又笑不出来。 她…… 她不是应该说‘徐老师,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肯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怎么能这样说话啊? 晓美说的没错,这死丫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做事都和正常人不一样,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呸! 徐露在心里暗啐一口,好半天才回过神,对着苏晓棠笑了笑,“呵呵,苏老师可真是幽默。” 苏晓棠一本正经的答道,“徐老师你误会了,我一点都不幽默,刚刚是我的真心话呢。” 她真的不认为自己一个才来两天的新老师,能帮上徐露什么忙。 md,这话题继续不下去了! 徐露眼角抽了抽,很想立即转身离开。 但她答应了苏晓美,不能半途而废,只得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呵呵,苏老师真是会说笑话。 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有一个家访,但是我婆婆生病了,我要赶回去带她去看病,所以我想麻烦苏老师替我去做一下家访。” 她怕苏晓棠再次不按常理出牌,她干脆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做家访?”苏晓棠有些意外徐露的话。 她之前猜过n种徐露要她帮什么忙,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 徐露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我们班有一个叫顾文昊的同学,天天不认真学习,尽干些调皮捣蛋的事。 上树掏鸟窝,剪女同学的辫子,往女同学书包里放放青蛙,铅笔盒里放毛毛虫,拿弹弓打我们老师办公室窗户玻璃。 有一回他作业没写,我让他补写,结果他在作业本夹了几条蚯蚓交上来。 还有一次,他竟然将一个女同学的裤子给脱了下来,你瞧瞧,这根本就是耍流氓啊……” 她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唉,反正类似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跟你说两天两夜也说不完。 还有,他满嘴的谎言,没一句是真话,现在所有教我们班的老师,只要一提起他,没有哪个不头疼的。” 苏晓棠:“……” 这孩子是很皮,欠揍啊! 她不由下意识的问道,“他这么调皮,徐老师你没找过他家长?他家长不 管他?” 徐露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肯定要找家长啊,怎么不找,每次都是他奶奶来,老人家护着孙子,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爸妈呢?”苏晓棠又问,老人家一般对孙子是比较溺爱。 徐露叹了口气,“他们总说忙,没时间过来,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和顾文昊约好了,下午放学后去他家家访。 谁知道家里会临时有事,所以想麻烦苏老师替我跑一趟,将他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他爸妈,希望他们能好好约束管教他。 好好的一个孩子,可不能废了。” 这孩子的确太调皮了,是应该要好好管教。 苏晓棠很赞同徐露的说法,但她并没有立即答应,“徐老师,我刚刚才来,又不是班主任,我去做家访不合适吧?” 徐露用力点头,“合适!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很快就要教他了,正好趁这机会和他熟悉熟悉,顺便还可以通过他了解下其他同学。 要不是方老师挺着大肚子,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苏老师你呢,苏老师,拜托了。” 她特别真诚的恳求着。 苏晓棠想了想,最终点头答应了。 徐露一脸感激的道谢,下午放学时,她将顾文昊领到苏晓棠面前。 第89章:真正目的 目送苏晓棠带着顾文昊走出校门,徐露悄悄松了口气。 苏晓美走到她身旁,低声问,“徐姐,那孩子的奶奶在家里吗?” “在家在家,我刚刚还特意问了顾文昊,确认了。”徐露肯定的点头。 “徐姐你真好,让你费心了。”苏晓美面带喜色的感谢。 “我们俩人什么关系,你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徐露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笑着嗔。 苏晓美也笑了,只是笑得不怀好意。 徐露出这个主意,是因为顾文昊有个特别难缠的奶奶。 老太太特别溺爱他,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在老太太眼里都是对的,绝不允许老师惩罚他。 只要老太太看到顾文昊写检讨,她一定会来学校找老师算账,不将老师骂个狗血淋头,她绝不罢休。 最重要的是,顾文昊的确有些调皮,但并不像徐露说的那么过分。 如果苏晓棠将徐露那番话原本说出来,还要求他家长在检讨书上签字,老太太绝对会直接拿菜刀砍了她,然后将学校闹个底朝天。 等校长追问起来,徐露就会否认她说过那些话,将所有过错全推在苏晓棠身上。 到时就算校长不将苏晓棠直接开除,她也绝对会被老太太折腾的脱层皮。 最让苏晓美开心的是,不管苏晓棠因为这事受到什么处罚,都和她扯不上半点关系,借刀杀人也不过如此。 苏晓棠并不知此次家访竟然是苏晓美和徐露二人的算计,她此时正和顾文昊走到前往顾家的路上。 顾文昊今年十岁,长的非常干净帅气,就是皮肤偏黑了些,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被太阳晒黑的。 在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惊了下,怎么感觉他长的像一个人,同时也不太相信这么漂亮的小男孩会那样调皮捣蛋。 俩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顾文昊不时拿眼睛瞟苏晓棠,但又很快将视线收回,好像怕被她发觉。 如此反复几次后,苏晓棠不由莞尔,“顾文昊,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儿呢?” 顾文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她,“苏老师,我劝你还是别去我家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苏晓棠笑着反问,“那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后悔呢?” 顾文昊说,“苏老师你是新来的,可能对我的情况还不太 了解。我奶奶不欢迎老师去我家,她会拿扫把赶你走的。” 他抬头看天叹了口气,“唉,为了老师您不丢脸,咱们就此别过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怎么样?” 看他竟然像大人一样叹气,而且嘴里的说辞一套又一套的,苏晓棠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词呢? 她冲他摇了摇中指,“不怎么样!” “哼,真不上道!”顾文昊冲着她冷哼一声,小脸失望的一垮。 他还以为将奶奶搬出来,能将老师吓走呢,没想遇上一个傻子老师了。 苏晓棠再次无声的笑了笑,为什么她感觉这孩子挺可爱呢。 她眸子一转,“要不这样吧,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欺负女同学,要是你的理由能说服我,我就不去你们家家访了,也不让你写检讨了,怎么样?” 第90章:女人是红颜祸水 不家访,不写检讨! 这两个条件对顾文昊非常有吸引力,他双眼顿时闪闪发亮,“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晓棠肯定的点头,“当然,老师从来不说假话的,说给老师听听吧。” 顾文昊再次摇头叹气,“老师,其实你们都误会我了,我不是欺负女同学,我只是逗她们玩,想吸引她们注意。 不过女孩子真没意思,太胆小了,随便逗一下就会哇哇哭,然后就跑去向老师打小报告,然后我就倒霉喽…… 唉,难怪人家说女人是红颜祸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祸害人,果然没错,像班上……” 吸引女同学注意,女人是红颜祸水…… 等等,孩子,你确定你真的是孩子吗? 你说这话合适吗? 苏晓棠被顾文昊的惊人之言给吓住了,她赶紧喊停,“等等,文昊同学,女人是红颜祸水,这话是谁教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顾文昊很认真的点头,“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爸说红颜祸水就是说美人祸国殃民。 像什么狐狸精苏妲己,还有杨贵妃,她们都长得特别漂亮,都是祸水……” 他并没有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还继续往下说,“特别是杨贵妃,她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嫁给皇帝后,就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所以她是个坏女人。” 苏晓棠风中凌乱了,“……” 他的老父亲真是一位‘奇人’啊,竟然教孩子这些历史知识! 顾文昊仰着小脸期待的问,“老师老师,我这个回答你很满意吧。” 苏晓棠很认真的摇头,“不满意,这理由不是理由,继续走吧。” 顾文昊再次失望的皱眉,“老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还不满意呢。 老师啊,我劝你赶紧回家吧,等下天黑了会有狼出来的,你一个女孩子回家很危险的。” 没办法,他只好拿狼来吓唬她了。 苏晓棠挥了挥两只拳头,冷冷的笑了两声,“呵呵,我都打死过老虎,还怕狼?” 顾文昊用鄙夷的的小眼神睨了她一眼,“切,老师你骗人,你这么瘦还能打老虎呢,恐怕连老鼠也不敢打吧?” 哼,女生都是胆小鬼,这个新来的苏老师也是一样的。 苏晓棠一本正经 的摇头,“不,老师从来不骗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叫只老虎出来,我打给你瞧瞧。” 顾文昊:“……” 他怎么可能弄到老虎啊? 看他傻乎乎发愣,苏晓棠心里乐了,“怎么样?信了吧?” 顾文昊下意识的摇摇头。 “不信?”苏晓棠秀眉一挑,“那你弄只老虎过来试试。” 顾文昊怂了,只好点点头。 苏晓棠开心的笑了,“信了吧,老师很厉害的,所以你以后在学校千万不能调皮和欺负女同学,否则老师会……” 她冲顾文昊再次挥了挥并不坚硬的拳头。 “哼!”顾文昊将小脸撇去一旁,摸了摸脑袋,他怎么感觉有哪儿不对劲呢? 他转了转大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对苏晓棠鄙视的哼了哼,“老师你骗人的,你知道我弄不到老虎,所以才敢那么说的。 你能打死老虎,我还能举起十头大象呢,老师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弄十头大象过来,我举给你看看。” 哟,这孩子很聪明嘛,这么快就明白过来啦。 苏晓棠有些惊讶的看着顾文昊,笑着点头,“好啊,下次带你去城里的动物园,你举一只大象给我看看。” “行啊,那到时老师你也打一只老虎给我看看。”顾文昊挺了挺胸膛,不服输的应着。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前走着,看二人相处的样子,倒莫名的感觉十分和谐温馨。 苏晓棠忽然停下脚步,拧着眉头看顾文昊,“文昊同学,你带我来部队做什么?” 第91章:美男出浴1 不知不觉间,顾文昊带着苏晓棠来到部队大门口。 面对苏晓棠惊诧的询问,他给了她一个‘你是傻子’的眼神,“苏老师,你难道不知道我家住在这里吗?” 苏晓棠反问,“你爸是军人?” 徐露没说顾文昊家长的身份,她也没问,而在路上她问他家庭住址时,他也一直没回答她。 而当看清部队门口招牌上的番号时,她又愣了下,这不是顾远现在所属的部队吗? 他上次在何东林办公室给她写过部队地址,正是这个番号。 不要问她为什么只看了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反正她就是记住了,还记得很牢。 不对,顾远在这个部队,文昊也姓顾,他们俩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吗? 苏晓棠不自觉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 但她很快又暗嘲自己想太多,同名同姓的都有,只是同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顾文昊的眉眼和顾远却有些相似啊,难道他们…… 她忙打住这个念头,不再深想。 顾文昊骄傲的昂了昂头,“哼,我爸我妈都是军人,还有我小舅也是军人,他们都特别厉害。 当然,最最厉害的还是我小舅,他用一根小手指就能将你打趴在地上。 苏老师,快回去吧,还是别进去了,他们都太凶了,你会后悔的,我可是为你好呢。” 才多大点孩子啊,就知道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威胁吓唬人,真是小人精。 接二连三的被他威胁,苏晓棠真是好气好笑。 但他是军人的孩子,又让她对他莫名多了几分喜爱。 她微微瞪眼,故作惊讶,“啊呀,你小舅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谁能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人打趴呢。 文昊同学,赶紧带路吧,我一定要去见见你小舅舅,我要亲眼看看他是怎么用一根手指将人打趴下的。” 见自己不管怎么吓唬苏晓棠都无动于衷后,顾文昊彻底泄气了。 这新来的苏老师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然,她怎么不知道害怕呢?他说得够可怕了吧?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轻声嘟哝,“哼,女人果然是祸水,真是说的太对了,我身边就有一个。” 他声音虽轻,但苏晓棠却听得十分清晰,不由暗暗抽了下眼角。 不行,等下见到他家长,一定要和他们好好说这事,这孩子挺聪明可爱的,可不能长歪了啊。 顾文昊领着苏晓棠进了部队大门,然后往家属楼那边走过去。 进了家属宿舍区之后,不时有人笑呵呵的顾文昊打招呼,“文昊,放学啦。” 苏晓棠暗暗心安,这证明他家的确住在这。 顾文昊一边走,一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在憋什么坏主意,在一拐弯处他脚步稍微顿了下,但他很快直奔一橦三层小楼而去。 他领着苏晓棠上了二楼,指了指右手边的门,“苏老师,这是我家。” 说着,他便轻车熟路的从门口地垫下摸出一把钥匙,然后将门打开。 他当先进门,并高声喊道,“爸,爸,我放学了。” 家里很安静,但隐约有水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苏晓棠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跟进去,想等他家大人出来后,她说明身份再进来。 水声停止,卫生间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第一时间映入苏晓棠的眼帘。 第92章:美男出浴2 在苏晓棠看到男人的时候,他也察觉门口还有人,迅速抬头。 棠棠怎么来了? 顾远怎么在这里?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和苏晓棠俩人都同时惊呆了。 俩人大概对视了五秒之后,苏晓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只穿一条平角内裤,近乎果体,身上腹肌尽显。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刚刚洗澡出来,因为头发还是湿的,不时有水珠往下滴落着。 啊啊啊…… 她疯了吗?她观察的这么仔细干嘛? 苏晓棠意识到什么时,以雷电之势背过身去,一张白净的俏脸迅速臊成一块红布,温度高得能煎鸡蛋饼了。 上辈子她虽然和顾远特别熟,虽然也看他没穿衣服的身体…… 咳……别误会,那时他受了重伤,她是为了救他才迫不得已剪了他全身的衣服,而且当时着急救人,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什么。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 今天算是第二次…… 而她人生当中的这么唯二次的对象都是顾远,她不知是该庆幸呢,还是该羞臊…… 这种事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 不过,顾远怎么出现在顾文昊的家里,他和顾文昊难道真的有关系吗?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她越想躲着他,偏偏随时随地都能遇上他…… 苏晓棠一边尴尬窘迫,一边又胡思乱想着。 反正,她现在特别想将自己埋进土里,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而顾远是在看到她反应后,才后知后觉的发应过来自己……半光着,俊脸一热。 啊呀,好羞涩哦,他又被棠棠看光光了,幸好刚刚洗得干干净净的,不会给棠棠留下坏印象。 顾远暗搓搓的想着,双眸含笑赶紧进屋去穿衣服,顾文昊也跟着进去了。 大约两分钟后,顾远的声音在苏晓棠身后传来,“咳咳……那个……晓棠姑娘,我好了,可以转过身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她觉着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呢,苏晓棠心里想着,然后特别难为情的转过身。 但她并没有抬眼看顾远,而是垂头看着脚尖。 她正准备开口说话时,顾文昊却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跑到她面前,帅气的小脸上带着 坏笑,“嘻嘻,苏老师,你的脸好红啊,就像猴子屁股一样,猴子屁股,哦哦哦……” 他拍着小手,兴奋的起哄着。 “顾文昊!”苏晓棠咬着牙喊,脸上好不容易褪去一些的红潮再次涌上来。 可顾文昊不但不收敛,反而继续说,“嘻嘻,苏老师,是不是我爸没穿衣服,所以你害羞啊?” 苏晓棠:“……” 她很想一巴掌将他拍进墙壁里,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这熊孩子真是太欠揍了。 不等她开口,顾远一巴掌拍在顾文昊的背上,冷着脸喝道,“臭小子,再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文昊立刻就怂了,不敢再笑话苏晓棠,只敢暗暗翻白眼撇着小嘴,那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苏晓棠深吸一口气,不就是看了一眼顾远的身体嘛,他还穿着内裤呢,又不是全果,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这只是一个意外,又不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为什么要像做了贼一样难为情啊。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苏晓棠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她看向顾文昊问,“顾文昊同学,你爸妈在家吗?” 第93章:这就是我爸 顾文昊笑眯眯指着向顾远介绍,“苏老师,这就是我爸!” 顾远是顾文昊的爸爸! 他结婚了,还有儿子了! 不……不可能的…… 先不提他上辈有没有结婚,这辈子现在的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她重生,有很多事情真的变了吗? 苏晓棠被顾文昊那句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她看着顾远,特别不相信的的反问,“顾营长,他真的是你儿子吗?” 顾远抿抿唇,垂了眸子轻轻点头,“是的,听文昊说,你是他们班新来的数学老师,今天来做家访,是吗?” 他迅速将话题转移了。 而顾文昊则拍着胸口,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的。”苏晓棠点点头,冲他微微笑了下。 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他肯定的点头,否定了她所有的猜测。 顾远指指沙发的位置,“晓棠姑娘,请坐下说话吧。文昊,去屋里拿些零食给苏老师吃。” 看他神色自然而又熟稔的吩咐顾文昊,苏晓棠神情有些恍惚。 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今生很多事情和上辈子差别这么大。 上辈子,她和顾远相识纯属偶然。 他因意外而受伤晕迷在慈心痷后面的树林里,她去采草药时看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背回痷中。 等他伤愈之后,他就借口看望师父常来痷中,时间一久,就连淡泊红尘的师父都看出他对她的心意。 可经历了苏海生夫妇的算计,小诚惨死等这些变故后,她的心也在跳河的那一瞬间死了。 他这么优秀出众,声名狼藉的她哪里配得上他,她不敢接受他的爱,只能选择逃避。 她悄悄收拾好行李,给师父留下一封信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痷里。 顾远知道她失踪后,便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她。 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头发凌乱,双眼通红,神情疲惫而又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让她回去,说师父十分想念和担心她。 而他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婚事,等她回去后他就会结婚生子,以后她就是他的妹妹。 随他回去后没出一个月,她果然从师父口 中知道了他结婚的消息。 而且他还带着新婚的妻子给她和师父送来了喜糖。 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只觉得嘴里的糖苦涩难咽。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其实她早就爱上了他,只是因为自卑不敢承认而已。 但她更清楚,他们俩人本来就是俩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于是她笑着祝福他。 他当时看着她,面上笑容满满,却忽视了他眸底深处的落寞和伤心。 自那以后,他还是会经常来痷里看望她和师父。 可能因为他已经结婚的缘故,她对他也不再逃避,笑着喊他大哥,他喊她糖糖,她坦然接受他对她种种的好。 直到十三年后,她一次下山去买东西时,意外看见了他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孩子,有说有笑。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曾结婚过,‘妻子’是他请人假扮的,而她竟然当真了。 知道真相后,她当街泪流满面。 他为了她,耽误了人生最好的年华,可她将自己缚在自卑的茧中不敢动弹。 此生,他既然已经结婚并生子,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她的心口为什么会钝钝的作痛? 呵呵,她还真是够矫情呢! 苏晓棠在心里暗暗嘲讽着自己,然后强压着手中的不适,在沙发上坐下。 见家中只有顾远和顾文昊俩人,她便问顾远,“顾营长,文昊奶奶和您爱人不在家吗?” 第94章:脱裤子事件1 您爱人不在家吗? 这七字一入耳,顾远正在倒水的手不由抖了抖,连带着眼角也抽了两下。 其实他很想回她一句‘我爱人在家啊,不就是坐在我面前的这位漂亮小姑娘吗’,可惜他不敢答。 他怕苏晓棠会一巴掌拍死他。 顾文昊正好抱着一大堆零食出来,他赶紧回答,“我妈上班还没回来,我奶奶应该去别人家串门了。 唉,没想到苏老师你运气这好,家里竟然只有我爸一个人。” “哦。”苏晓棠轻轻点头,有一点点失望。 其实她想看看顾远的妻子长什么样子。 看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他的妻子应该是一个十人贤惠的女人,他这么优秀,妻子也一定十分出众。 对了,听文昊说爸妈都是军人,那么他妻子也是一位军人呢,他们做的是相同职业,一定特别有共同语言吧。 顾远看出她正在走神,但并不知她在想什么,便说道,“晓棠姑娘,是不是文昊在学校又调皮了?你直接对我说是一样的。” 说着,他还用满含杀气的眼神扫了眼杵在一旁的顾文昊,“文昊,你进屋去,我和你们苏老师单独说话。” 臭小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站在这儿当灯泡。 顾文昊无比怨念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特别无奈的进屋了。 客厅里只剩下苏晓棠和顾远俩人,有那么一丝丝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若换作是以前,顾远早就油嘴滑舌的开口撩苏晓棠了,可他现在是她学生的‘爸爸’,怎么也得端庄稳重一点啊。 苏晓棠敛去心里所有情绪,抬头看顾远,“顾营长,今天班主任徐老师有点事,所以让我代替来前来家访。 下面我来说说顾文昊同学最近在学校的表现。” 顾远点头,“好的,文昊哪儿做的不好,你尽管说,我会揍他的!” 苏晓棠却摇摇头,“顾营长,孩子调皮不懂事,光靠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键是正确的引导和教育。” 顾远再点头,“对,晓棠姑娘你说得对,你说得非常道理。我一定会按你要求的去做,不打他,好好教育他,请继续。” 他认为自己说得十分诚恳和真诚,语气和态度都十分到位。 但苏晓棠却认为他很敷衍,怀疑他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暗暗撇嘴,说道,“顾文昊同学在学校的确有些调皮,拿弹弓打老师穿户玻璃,剪女同学辫子,在女同学书包和铅笔盒里放虫子青蛙。 他作业没完成,老师让他补做时,他却对老师恶作剧……” 还没等她说完,顾远就抚额。“这臭小子……” 好像比他小时候还调皮,好丢人啊。 苏晓棠却摇摇头,“顾营长,如果顾文昊同学仅仅如此,也没什么。 身为男孩子,调皮是他们的天性,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逮虾,在学校里吓吓女同学,偶尔不听老师话,我认为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顾文昊同学,不仅吓女同学,他还……还脱女同学的裤子……” 咳咳…… 顾远被口中的茶水给呛了! 第95章:脱裤子事件2 他听到了什么? 文昊在学校脱……脱女同学裤子? 这小子怎么这么浑?怎么这么流氓? 顾远一边咳,一边懵了。 他有些不相信的追问,“晓棠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文昊脱女同学裤子?我……我没听错吧?” 苏晓棠冷哼一声,“没错!” 她不由想到他儿子都有了,前几天却对她表现得那么暧昧,心里莫名的就起了怒火。 她面色一沉,加重了语气,“顾营长,其实顾文昊同学是个很聪明很可爱,又很阳光的孩子。 他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辩是非对错,不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所以才会干一些过分的事。 我在想,他的有一些行为,可能是受了顾营长的影响吧。 因为父母是孩子的榜样,言传不如身教,一个孩子的性格,有时和家庭的成长环境是有极大关系的……” 扑哧! 顾远感觉自己胸口被苏晓棠狠狠扎了一刀。 棠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她是说文昊之所会脱人家女同学的裤子,完全是跟他学的。 可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啊? 想当年,他那么喜欢她,可因为她的不喜欢,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拉过,要是他有文昊这胆量干这种事…… 哼,也许她早就嫁给他了吧? 文昊这个欠揍的混小子,真是坑死他了! 棠棠,难道在你的心中,他就是这种人吗? 平白无故被苏晓棠扣了这顶大帽子,顾远心里苦啊。 他无比怨念的看着她,“晓棠姑娘,你误会了,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教文昊干这种事,我不是那种人。” 苏晓棠冷笑一声,“顾营长,你是哪种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远忙道,“晓棠姑娘,我认为自己正义善良,诚实上进,老实本份,有担当有责任感,工作踏实,是个有文化有理想的好青年。” 他不吝赞美之辞夸着自己,极力的想扭转自己在苏晓棠面前的形象。 可他不知道,在她心中,他的形象早就崩塌的不成样子了。 苏晓棠勾了下唇角,讽笑一声,“呵呵,顾营长的确十分有文化修养,不然文昊同学怎么会知道红颜祸水是什 么意思? 要不是顾营长博学多才,他更不知天生丽质的杨贵妃嫁给皇帝后,皇帝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些东西顾营长都能教给孩子,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教的?” 顾远抚额,俊脸黑如墨,“苏姑娘,你是说这些话都是我教给文昊的?” 他这满身的污点该怎么洗干净啊? 文昊这浑小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他好想揍人! 苏晓棠寒着脸点头,“没错,顾文昊同学亲口告诉我,说这些话是他爸教的。说这话时,他还十分骄傲呢。 其实我倒想问问顾营长,女人怎么就成了红颜祸水?您不觉得歧视女性有些过分吗?” 顾远一边头疼的捏着额角,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苏晓棠,忽然他眸中滑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第96章:脱裤子事件3 顾远正了正身子,很认真的看着苏晓棠说,“没错,闲着无事时,我的确喜欢教文昊一些历史知识。 只是他年纪太小,对我所教的东西有些曲解了。 我并不是说女人都是祸水,我只是说世上有些女人特别小气,而且还忘恩负义!” 苏晓棠瞪眼怒,“女人怎么就小气?怎么就忘恩负义了?你这是偏见!” 咳……忘恩负义,她怎么有种在说她的感觉? 顾远却又手一摊,肩一耸,“我说的是有些女人,并不是全部,而且我说的是事实。 像我就认识一位姑娘,别人帮了她忙,她不但不感激帮她的人,反而对恩人冷言冷语,还各种嘲讽怀疑。 最可气的是,她每回看到恩人时,不是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反而转身就想跑就想躲。 还有,她说要请我吃饭谢恩,可我等到头发都快白了,也没等到那顿饭。 晓棠姑娘,你说说,像这样的姑娘是不是很气人?” 听了他这番话,苏晓棠不用感觉了,她差不多可以肯定他就是在说她! 她气得咬牙切齿,俏脸再次发热。 偏偏他真的帮过她很多,她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但她脸色一寒,答道,“顾营长,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也不能怪人家姑娘。” “哦?这话怎么说?那姑娘这样对待恩人,怎么还是我错了?”顾远反问。 “没错!”苏晓棠肯定的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他深邃的双眸,“顾营长,你都为人父了,还掂记人家小姑娘一顿饭,你不觉得有点不妥当吗?” 说到‘为人父’三个字时,一股难言的酸涩涌过心头,眼睛和鼻子都泛酸。 她赶紧垂眸掩去眼中的黯然。 顾远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她听明白了他的话。 唉,是啊,他现在是孩子爸,老是去撩小姑娘的确太过分了…… 他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苏晓棠再次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顾营长,你也别将话题扯远了,我们还是说说文昊同学的事情吧。 他虽然还小,但也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脱女同学裤子这种行为就有些恶劣了,希望……” 但她还没说完,顾文昊忽然推开房门跑过来,大声吼道 ,“苏老师,我没有脱女同学的裤子,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苏晓棠被吓了一跳,忙将后面的话咽下去,视线扫向顾文昊。 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鼓着腮帮子,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眼睛里似是有水光在涌动。 可以看出,他生气了! 顾远立即喝道,“文昊,不许这样和苏老师说话!” “可我真的没有脱女同学裤子,她冤枉我啊!”顾文昊跺着脚嘶声喊着,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苏晓棠。 而他的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苏晓棠不由神情一凛。 之前在路上,他不但不否认吓唬女同学,还沾沾自喜,由此可见,他对这些调皮的行为并不认为是错的。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否认这件事呢?依他这种活泼跳脱的性格,也应该不是轻易会哭的孩子。 难道是她真的冤枉他了吗? 第97章:脱裤子事件4 在苏晓棠沉吟思量之时,顾远看着她,也拧了眉头。 文昊这小子是调皮了点,但行事还是很有分寸的,脱女同学裤子这种流氓行为,的确不太像这小子所为。 可因为对他说这话的是棠棠,所以他一时也没有想太多。 可现在看她的表情,她似乎也有些意外文昊所言,难道说…… 不等顾远想太深,苏晓棠已经起身走到顾文昊身旁,伸手揉向他的小脑袋,“文昊,你真的没有做这种事吗?” 她开始怀疑徐露的话有水分。 可徐露身为班主任,抹黑学生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啊,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苏晓棠在心里进行怀疑和否定。 她的语气很温柔,似一片轻软的羽毛滑过顾文昊伤口,让他的伤心委屈减轻了不少。 但他还是避开她抚向头顶的手,鼓着腮帮子答,“是的,我顾文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绝对不会骗人的,哼!” 想了想,他再次瞪着苏晓棠问,“苏老师,我根本就没干过那种流氓事,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文昊,和老师好好说话,不许大喊小叫的。”顾远再次冷着脸斥。 哼,敢这么和他心爱的棠棠说话,臭小子欠揍! 顾文昊怨念的瞪着顾远,“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不帮我啊?” 苏晓棠也瞪了眼顾远,“顾营长,你别这样凶文昊。” 顾远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 他看着顾文昊,说道,“文昊,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干脱裤子那事?我要听实话,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他只要脸色一冷下来,就像激发了冰冻特效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 别说十岁的顾文昊,就是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在他的威压之下也得现出原形。 可顾文昊依然坚决的摇头,“我没有,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泪水就再次涌出他的眼眶,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 苏晓棠终于确定徐露说了假话,脸颊滚烫似被火烧了一样,不是害羞,是愧疚和窘迫。 她赶紧向顾文昊真诚的道歉,“文昊,对不起,是老师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在心里疑惑,既然徐露让她 来帮忙做家访,为什么要说假话骗她? 徐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苏晓棠之所以没有怀疑徐露故意害她,是因为她和徐露才认识几天,无冤无仇,她实在想不出徐露害她的理由。 她没有被害妄想症,不能将所有人都当成坏人来看待。 可徐露的做法又不能不让她奇怪,太不正常了。 “哼,坏人!”顾文昊对着苏晓棠冷哼一声,立即将小脸撇去一旁,哭得更凶了。 顾远眯了眯眸子,“顾文昊,你要是再哭,刚刚我答应你的事就作废!” 这话犹如一剂止哭针,顾文昊的哭声果然小了,由嚎啕大哭变成偶尔抽答了。 顾远看向苏晓棠,“晓棠姑娘,问你一件事,请坐下说话。” 第98章:脱裤子事件5 苏晓棠没坐,而是对顾远弯了身子致歉,“顾营长,对不起,是我冤枉了文昊同学,让他这么伤心难过……” 虽然她不是故意胡说八道,但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就要担责任。 顾远却对她摆手,“不,晓棠姑娘,这事和你没关系,全是……” 话说到这,他看向顾文昊,“文昊,你进房间去。” 等顾文昊进屋后,苏晓棠才重新坐下。 她很惊讶的问顾远,“顾营长,是我伤了文昊同学的心,怎么这事和我没关系呢?” 顾远不答反问,“有关文昊的这些事情,应该是他班主任对你说的吧?” 苏晓棠点头,“没错,我刚来学校没两天,对学生的情况不了解,在家访之前,徐老师将文昊同学在学校的表现对我说了下。” 顾远点点头,“所以,我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是徐老师给你提供的信息有误,问题出在她那边。 要道歉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你。” 苏晓棠抿抿唇,“顾营长你怎么就那样肯定,我没有添油加醋呢?” 呵呵! 顾远低声笑了笑,“我和晓棠姑娘虽然只见过几回,但我看人的能力还是有几分,晓棠姑娘你不是那种人。 何况你和文昊无冤无仇,更不会故意往他身上乱泼污水抹黑他。” 他的肯定和信任让苏晓棠有些感动。 但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对顾文昊造成的伤害,“不,我没有经过调查,就原话照搬,我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太蠢了。” 她随即又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文昊在学校里调皮一些,身为老师,徐老师也不应该往他身上乱扣脏帽子啊?” 面对顾远,她就不由自主卸下心防,心里话就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顾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下茶几,问,“晓棠姑娘,你和徐老师以前是否认识?” “没有。”苏晓棠摇头。 “这几天在学校,你们之间是否有矛盾?”顾远再问。 苏晓棠蓦然一惊,“顾营长,你也怀疑徐老师是故意的?” 如果他也这样怀疑,那徐露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顾远眯了眯黑眸,“有这个可能性,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原因,比方说文昊太调皮难管教,为了引起我们家 人注意,她故意将问题说的十分严重。” 想了想,他又提醒苏晓棠,“晓棠姑娘,你应该很庆幸这些话没让文昊奶奶听见,不然……” 苏晓棠知道他说这话不是吓唬她,先前徐露就说过文昊奶奶很难缠。 幸好今天她遇上了顾远,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大概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污蔑冤枉吧? 遇上脾气好一点的,可能骂她几句就算了,要是脾气暴躁的,说不定会将她揍一顿,她也无话可话。 想到种种后果后,有股寒意不自觉的爬上了苏晓棠的后背。 她不由眯了眯眸子,“顾营长,能不能让文昊同学出来,我想再问他几句话。” 虽然她自认和徐露没有仇怨,但她已经肯定徐露要害她了。 因为徐露当时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将她说的话原本复述给顾文昊的家长听,一件事都不能漏掉。 既然这些话要全部告知家长,做了多年班主任的徐露怎么可以胡编乱造呢? 不过呢,为了不冤枉徐露,她决定向顾文昊再求证几个问题。 第99章:握小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顾文昊再次从房间里出来时,他又变成了先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爸,你和苏老师一直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远眼角抽了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顾文昊后背上,“给我老实点。” 呵呵,还好意思让孩子老实点,他这点不正随了你顾远吗? 苏晓棠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 之后,她看向顾文昊认真的问,“文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顾远立即点头,“肯定可以,晓棠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他知道的,他绝对不敢隐瞒。” 顾文昊:“……” 喂喂,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随便替他做决定好不好? 但在顾远强大的威压之下,他只好也顺从的点头,“苏老师,你问吧。” 苏晓棠点点头,问,“文昊,徐老师什么时候和你说要来家访?” 顾文昊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答道,“是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徐老师问我奶奶在不在家,我说在,然后她就说今天下午放学来我们家家访。 我当时还奇怪她怎么不怕我奶奶了,放学的时候我才知道是苏老师你来家访呢。” 苏晓棠又问,“那徐老师以前有没有说过要来你家家访的事?” “嘁,徐老师怕我奶奶怕的要死,每回我奶奶去学校,她到处躲,她哪有胆子来我家啊。”顾文昊挥着小手,一脸的不屑。 他又一副好心的模样往下说,“苏老师,我在半路上劝你别来我家,我真的不是怕你来我家家访,是怕你会被我奶奶骂,我是真的好心呢。” 苏晓棠干干一笑,“呵呵,谢谢你这么关心老师啊。” 今天的家访,徐露果然没安好心。 徐露第一节课下课找她说家访一事,当时她十分明确的说已经和顾文昊约好了,而事实是第二节才和他说家访一事。 最关键的是,徐露还特意问顾老太太在不在家,得知老太太在家后,立即说来家访,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徐露啊徐露,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值得你费心思来算计我呢?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苏晓棠眸中寒芒一闪。 而顾远眸中的神色也变得冷冽起来。 那个什么徐老师,竟然敢算计陷害他的棠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晓棠敛了其他的心思,再问顾文昊,“文昊,你有没有用弹弓打过老师窗户玻璃?” 她想确定一下,徐露说的那些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话。 “打过啊,是教我们思想品德的吴老师窗户。”顾文昊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臭小子,你好好打老师窗户玻璃干什么?”顾远忍不住又揍了他一下。 “哼,谁让他上课捏小丽的手呢,小丽都被他吓哭了。我想直接打那个吴老师的,不过我怕把他打死了,所以就打玻璃了。”顾文昊特别生气的解释。 “捏小丽的手?文昊,这是什么意思?”苏晓棠眉头一拧,忙问。 难道学校里有心思不正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