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开局云养气运之女》 第一章 云养道侣是什么鬼? “喂，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你会不会说话，他就是一条狗。” “哈哈哈。” “你说他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啊。” 无视四周的嘲笑声，卫子安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墙角堆积着草垛，窗户不时发出呼呼的声响。 不知能否撑过这个冬天。 庶子、废胎，母亲因自己去世，这一切让他在卫家不受丝毫待见。 典型的废物开局啊。 卫子安苦笑一声，把脸埋在寒冷刺骨的水中，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副麻木的表情。 水滴在盆中，涟漪晃荡着英俊的面容，清澈的眼神异常平静。 作为人族与狐妖的混血，他天生就有着出色的外貌。 这让他没少挨打。 卫子安双手按在脸上，使劲揉搓，这才让脸不那么僵硬。 南国十六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六年了。 卫子安没有看到一丝希望。 作为一名蓝星的穿越者，没有丝毫的金手指也就罢了，居然还得受着鸟气。 真是丢穿越者的脸。 卫子安趴在土炕上，感受着来自草垛的些许温暖。 实力至上的修真世界，父亲甚至都不认他这个儿子。 寒风凛冽，少年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 【宿主穿越十六年，一事无成，符合云养系统激活的条件。】 【云养系统正式激活。】 【请定制你的云养道侣。】 云养系统？ 穿越者的福利吗？ 卫子安愣了愣。 不是自己没有的看着别人养才叫“云养”吗，这种系统能有什么用？ 不过道侣倒是挺有意思的。 卫子安搓了搓手，点了下定制。 【请选择道侣的性别。】 【1.男性。2.女性。3.公。4.母。5.随机。】 卫子安：…… 好像只能选择2吧。 【请选择道侣种族。】 【1.人族。2.狐族。3.犬族。4.魔族。…….金石族。】 这…… 卫子安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正经人谁不选择人族？ 卫子安感叹一句。 选择了2。 【请选择道侣的爱情观。】 【1.普通。2.绿茶。3.白莲花。4.海王。5.会为了道侣无私奉献，听从尊重道侣，一生只爱道侣一人。6.拥有健全的人格，会做出符合自己内心的决定。】 健全的人格最重要了。 卫子安可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不正常。 选择5。 【请开始定制道侣。】 眼前出现描述和绘画两个选择。 卫子安想了想，描述出来的肯定更具有神秘性。 于是就随便形容了一下，比如什么童颜巨汝，柳腰丰臀，倾国倾城…… 还随便加了一些细节，比如害羞时耳朵和尾巴会冒出来这样不太重要的细节。 他是混血，是没有尾巴和耳朵的，所以想看一看有的是如何。 【定制完成，宿主很细。云养系统会为您匹配最近的目标。】 【匹配中……】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着等着，少年醒了过来。 “系统在吗？” 卫子安轻声呼唤，并没有回复。 看来又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卫子安摇摇头，有些心灰意冷。 【匹配成功，道侣正在赶来的路上……】 【注意，奔赴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真的是系统？！ 卫子安顿时有些欣喜。 难道自己终于看到了盼头？ 终于不用再每天装傻子了吗…… 卫子安差点喜极而泣。 点击系统的查看，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副照片。 她有着倾国倾城得绝色容颜，大大的眼睛藏着如水般的柔软，看起来清纯可爱，让人一眼就会着迷。 眼角的眉梢微微翘起，为清纯的容颜增添了一缕若有若无的媚意，微微翘起得嘴角仿佛蕴含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极为高挑的身躯玲珑有致，完美的身材比例充满了让人征服的欲望。 照片中的她笑容甜美，洋溢着青春向上的阳光。 卫子安仔细的看了看，心想真的有这么美的人存在吗？ 【夏峨眉，原名涂山妍妍，青丘狐族，年龄十六岁。】 【性格开朗，活泼大方，有底线，瞧不起青楼中的风月女子。】 【天赋异禀，六合二境，气运之女，真正的天才。】 【近日成为离山总的内门弟子，被誉为离山宗中兴之人。】 看着余峨眉的介绍，卫子安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同时，他注意到了，照片旁边的其他内容。 【状态：上课但不认真听讲中……】 画面发生变化，成为了余峨眉正在上课的样子。 【第一个道侣绑定成功，请宿主自由探索，借用系统快速提高自身实力，完成与道侣的双向奔赴，不要让系统寒心。】 卫子安愣了愣，第一个，也就是说还可以拥有更多了？ 点了下状态。 【道侣可能会出现开心、失落、生气、郁闷等心理状态。可能出现：练功、顿悟、历练、睡觉、玩耍等行为状态。】 亲密度？ 【夏峨眉好感度：0】 【亲密值：0】 卫子安发现还有提现，商城，互动等按钮。 【不要再点了。】 【提现比例为10：1，宿主可通过提升亲密度提高比例。当前可提现次数：1】 【宿主可提取道侣修炼时得灵气，道侣不会减少。每天可提基础次数为1，可通过商城进行兑换。】 【互动，顾名思义可以通过互动增加与道侣的交流。】 【商城，你想得到的我这里全部都有。】 啊这……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卫子安发现，互动的选项中目前只有点赞可用，评论和触摸还有一些其他的暂未解锁。 商城确实是什么都有，小到金钱，大到天级功法。应有尽有。 不过都需要亲密度进行购买，少的需要一点亲密值，大的需要几十点。 卫子安没有再仔细观察，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死死的盯在了可提现上面。 提现。 卫子安默默念了一句，顿时，一股舒适的感觉传来，浑身仿佛沐浴在灵气之中。 咔嚓。 脑海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突破了？ 卫子安激动的浑身颤抖，仅是提现一次的灵力就让他从灵胎一境提升到了灵胎三境。 距离突破只有一步之遥。 如果能够一直提现那？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木门一阵晃动，有些不堪重负。 “卫子安，滚出来学狗爬了，快点！” 第二章 今天也要加油呀 “你有事？” 门口，卫子安脸色平静。 “吆。” 卫虎抓住卫子安的衣衫，恶狠狠的说道， “没事还不能找你玩耍了？” 他特意在玩耍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有事吗？” 卫子安抬起头，目光冰冷：“没事就滚。” 还没等卫虎说话，身边的小弟们却炸开了锅。 “安傻子还是欠揍。” “虎哥，揍他，一个庶子还摆上谱了不成。” “就是就是，让他长长记性。” “安傻子没睡醒吧！还敢让我们虎哥哥滚？” “这茅草屋也睡不着啊，哈哈哈” “怎么能说人傻子那？”卫虎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嘛，对不对啊？” “这样吧，安傻子，我们也不欺负你，乖乖学狗爬，从我裤裆底下爬过去，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 “滚！” 突然，卫子安冷哼一声，双脚猛然发力，飞快的上前递出一拳。 砰！ 拳头砸在卫虎的鼻梁上，渗出大片鲜血。 “你！” 剧烈的痛感让卫虎身躯后仰，伸手捂住了鼻尖。 好机会！ 卫子安侧身翻转，来到卫虎身后，弯腰横扫，随着浅黄色的光芒一闪，卫虎被撂翻在地。 “噗。” 卫虎趴在地上，满脸的鼻血，还掉了一颗牙，样貌凄惨无比。 “那是……灵气？！” “安傻子突破了？” “突破了又如何，卫虎的哥哥可是五耀境二境的强者啊！” 闻言，卫子安冷眼望去，那名喊着安傻子的人顿时捂住了嘴。 “你真是欠揍，” 卫子安低下头，重重的拍打着卫虎的脸庞，每一下都在卫虎肥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你敢打我？” 愤怒的卫虎叫道：“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卫子安，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啊！！！” 卫子安伸出脚，踩在卫虎的手掌上，重重的捻了捻。 “你哥是谁？” “我哥哥可是卫锦城……啊啊，别踩了，我错了……” 卫虎低着头，身躯不断颤抖。 “快滚！” 卫子安一脚把卫虎几百斤的身体踢了出去。 看着卫虎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卫子安忽然心生一计。 “站住！”卫子安道：“把灵石留下。” 不情愿的留下灵石，卫虎领着一众小弟拔腿就跑。 “卫子安，你给我等着！” “废物。” 卫子安不屑的擦了擦受伤的鼻血，推开门，走进房间。 掂量着手中的十几颗下品灵石，想来应该足够了。 根据今天提取获得灵气数量来看，明天就会突破到五耀境了。 但是突破到五耀境是需要用钱的。 需要在突破时摆放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属性的天材地宝。 卫子安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需用几种蕴含不同灵气的材料就可以了。 静下心来，卫子安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完系统。 界面中，夏峨眉的状态成了“因为快要下课而变得精神了起来。” 卫子安想吐槽，这和自己上课时的状态不能说是有些像吧，只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愧是自己的道侣。 余光一撇，注意到了互动界面。 【是否点赞道侣的学习状态？】 点赞。 【夏峨眉好感度+1。】 离山宗。 正在上课的少女忽然浑身一颤，刚才像是被人拿着手指戳了戳。 她回头一看，自己的闺蜜正在呼呼大睡。 那是谁戳的自己。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笼罩着她。 夏峨眉不寒而栗，值得低头默默看书。 比这更可怕的是讲台上老师有些严厉的眼神。 “夏峨眉，你给我背诵一下道德经第一章。” “哦。” 夏峨眉吐了吐舌头，站起来开始背诵。 系统界面上，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努力背诵中但是有些忘词。” “故常有……故……” “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 忽然，夏峨眉只感觉念头通达，一下子就背诵了出来。 “不错，坐下吧。” 自己居然背了下来？ 有些惊讶的夏峨眉眨眨眼，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另一边，卫子安有些惊讶的看着系统页面，怔怔出神。 也就是说，自己说的话她是可以听得到的？ 不过，互动的每天三次变成了仅剩下的一次。 【夏峨眉好感度+5】 这么厉害？ 尝到甜头的卫子安一直盯着面板，直到夜晚降临。 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想睡觉但是一直胡思乱想。” 面板下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今天是不是有人帮助了我那？” 卫子安点了一下，居然是可输入的状态。 他想了想，在后面写道：没人帮助你，全部靠的是你自己。 【亲密度等级不足，不可发言。】 啊这…… 卫子安愣了愣，紧接着注意到互动次数也由一次变成了零次。 互动失败也算次数吗？ 这狗系统。 卫子安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夏峨眉得状态变成了“睡觉中。” 算了，睡觉吧。 …… 翌日清晨。 卫子安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早早的便出了门。 五耀境的突破需要灵材的辅助，所以他带上了全部得下品灵石，大概有五十颗的样子。 说起来，他心中有些忐忑，从小就没出过几次门的他并不知道灵材得价格，但想来应该是足够的吧。 路上，卫子安打开了面板，发现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洗漱中。” 画面中的少女穿着有些清凉的衣服，露出点点白腻，正在洗漱。 让人心情愉悦啊。 卫子安微微感叹了一句，顺手点了下戳一戳，便退出了面板，专心朝着万宝楼赶去。 另一边，正在洗刷的少女浑身一颤，脸色有些微红。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好像真的有人从背后抱一下自己一般。 难道说，昨天真的有人帮助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夏峨眉没有感到诡异，反倒是心中多了一丝丝的期待。 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洗漱完毕。 夏峨眉换上得体的衣衫，遮住了美妙的春光。 走出房间，阳光明媚，如同她此时得心情。 因为今天有她最喜欢的课程，剑术课。 想到这里，夏峨眉竖起小拳头给自己打气道：“峨眉峨眉，今天也要加油呀！” 另一边，卫子安忽然浑身一颤。 【夏峨眉更新了状态，是否点赞？】 第三章 水行 点赞。 【点赞成功，亲密度+2】 昨天还是+1，今天成了+2，明天不会是+3吧？ 有些懵的卫子安来到了集市的正中央，抬眼是一个高大的阁楼。 百宝阁。 南国最大的药店。 “这位……公子您好，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卫子安淡淡的瞥了一眼，迎宾小姐穿着较为开放的紧身长袍，勾勒出动人的身材。 看来百宝阁火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要一份最基础的五行灵药。” “好的。”女子做出请的姿势：“请问您是打算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 “自己。” “您心目中的价位是多少？” “你们这里最贵的一种是多少？” 卫子安反客为主，平静的问道。 “最贵的需要五千下品灵石，更贵的就需要从其他地方调货了。” 女子顿时喜笑颜开。 “最便宜的那？” “最便宜的只需要一百灵石。” “告辞。” 卫子安拱拱手，掉头就走。 “公子留步。” 这时，二楼传来一位清脆的声音，犹如黄鹂翠鸣，宛转悠扬。 循声望去，一位容颜绝美的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有着傲人的胸围，夸张的曲线让人下意识瞪大眼睛。 俏脸白腻，星眸皓齿，朱唇饱满，两个大眼睛蕴含着水润般的光泽。 “敢问公子，可是卫家的二少爷？” “你是谁？” “这是我家……” 那女子摆了摆手，迎宾小姐施礼告退。 “我是这家店的掌柜，卫公子可以称呼我佟老板。” “佟姐姐好。” “呵呵。”佟湘玉捂嘴轻笑：“卫公子很懂风情吗。” “不知佟姐姐叫住在下有何事？” “卫公子是要买突破五耀境的灵材？” 佟湘玉走上前来，曼妙的身姿摇曳，卫子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呵。”佟湘玉到：“卫公子不必对我抱有太大的戒心。” “我只是想做一个买卖。” “买卖？” 卫子安微微挑眉。 “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佟姐姐看上眼的，你一句话，我送给你。” 砰！ 佟湘玉扔过来一袋普通的灵材。 “我是个商人，我更看重的是前景，而不是当下，不知道卫少爷又没有这个胆量？” 这女人很聪明，说话间几次变换称呼都恰好在点子上。 思考片刻，卫子安伸手接过灵材，“有何不可？” “来日再见。” “慢走不送。” 佟湘玉看着卫子安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不由得呵呵一笑。 “小姐为何会看上他？” 身后走出一位老者，笑着问道。 “品行。” 佟湘玉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走向二楼。 “小兰，不去了，要睡觉。” “知道了小姐。” 老者看向小兰，“小姐这是又发什么脾气，张公子的邀请就这么拒绝了？” “谁知道嘛。” …… 拿着灵材，卫子安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早市上走走逛逛，来到了城郊外。 找到一处靠河的平地，卫子安盘腿坐下。 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材分别摆放在东西南北中五个位置。 卫子安指间萦绕着灵力，画下一个圆圈，把五种灵材连在一起。 万事俱备。 卫子安打开系统界面。 “因为击败了对手很是开心……” 画面中，夏峨眉拿着木剑，英姿飒爽。 照例戳了戳，卫子安点击提取。 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卫子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一股庞大的灵力突兀出现在四海之中，卫子安连忙双手环绕灵气，拍在地面上。 五行灵材散发着五种不同的光芒开始围绕着卫子安不断旋转。 心中渐渐产生明悟，卫子安没有睁开眼，却看到了眼前平静的溪流。 溪流开始奔腾，顺着河道，开始慢慢超长，溪水变得湍急，猛的变成了一条宽广的江河，河水顺流而下，最后汇入了大海之中。 卫子安缓缓睁开眼，双手抬起，蓝色的光芒在指间闪烁。 “居然是水行？” 卫子安有些不太满意，水属修士并不算强势，甚至一度被评选为最差劲的五行修士。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五耀境的修士还有更为凄惨的灵行和体行。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该回去挑水了。 卫子安站起身，朝着城中的卫家赶去。 另一边。 正在上课的夏峨眉忽然浑身一颤，手中的木剑诡异的一抖，刚好击中了对手的腰部。 “获胜者，夏峨眉！” 老师拉着夏峨眉的手大声说道。 哎？ 我赢了？ “我赢了！” 夏峨眉开心的眨眨眼，死对头宋淼气的脸都绿了。 “峨眉，你刚才那招波动剑是怎么用出来的？可以和大家讲一讲吗？” 老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爱徒。 能够在战斗中领悟从来都没有学过的招式，还是较难的二境招式，看来夏峨眉的天赋比自己想想当中还要好的多。 “就是这样……然后在那样……最后再这样……” 有些心虚的夏峨眉支支吾吾的说完，就低下了头。 “好了，休息一会吧。”老师满脸黑线，“看来峨眉是激动坏了，等会再给大家讲一讲。” “哎？” 夏峨眉抿起嘴唇，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闺蜜：“雪雪，我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用出来了吗？”张晓雪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不会是蒙的吧？” “嗯嗯。” 哭唧唧的夏峨眉抱住张晓雪得胳膊，“雪雪，你一定要帮帮我。” “呀，别蹭了。”张晓雪伸手推开夏峨眉，“你起开，一股奶香味，我帮你就是了。” “讨厌。”夏峨眉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像越来越大了。” “是吗，给我康康……” 说着，张晓雪色眯眯的伸出手。 “你快帮我想办法啊！” “先摸一摸吗，嘿嘿。” …… 卫子安翻墙爬进了窗户，换上了破破烂烂的衣衫，他还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最起码也要把那群欺负自己得混蛋都打一边才是！ “卫子安，快点，今天怎么磨磨唧唧的。” “嗯。” 应了一声，卫子安拿着扁担推开门，开始挑水。 第四章 生死之约 在卫家，实力就是说话的权利。 只要你有实力，哪怕你是家里仆从的弟子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可如果没有，那就抱歉了。 “快点的！” 随着声音落下，皮鞭啪的一声抽了下来。 身后的扁担一送，卫子安诡异的往左偏了几步，恰好躲过了皮鞭。 领头人愣了愣，也没有多想。 很快，时间来到了正午，卫子安终于得空休息一下。 坐在青色的石板上，手里握着两个窝窝头。 【道侣好感度+2，亲密等级解锁为一级。】 忽然响起的提示音让卫子安一愣，连忙打开了系统面板。 在夏峨眉的图片旁，亲密度等级赫然提升为了二级。 【解锁留言模式，系统商城解锁初级产品，道侣可提现次数改为每两天可提现三次，当前剩余提现次数1。】 【互动次数升级，每天可互动次数增加1，当前剩余2。】 这……就这么升级了？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有些懵逼的卫子安余光一瞥，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上课中但是在不断地走神……” 系统还特意给了个特写，画面中，夏峨眉正在涂涂画画，“到底是谁在帮我？真是个好人呀。” 自我攻略可还行？ 卫子安想了想，点开互动的界面，已经可以留言了。 “或许是神的意志，我会帮助你。” 点击输入，发送。 而后卫子安打开了系统的商城界面，这里像是一个小卖铺。 几个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不过除了第一层，其他都显示着“待解锁”的字样。 在商城的左上方，有一个余额，上面显示为1。 卫子安点开一看，“心动积金由亲密值产生，当前亲密值等级为一级，故每天可产生的心动积金为1。 注：心动积金仅限当天可用，逾期无效。” 看了一眼，卫子安默默地又把目光投向了商城当中。 可购买的商品：灵石一袋，洗髓丹*1，心动碎片*1，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1（特价）。 洗髓丹，顾名思义，可以洗髓伐骨，让你的体质变得更好。 心动碎片卫子安不知道是什么，系统并没有给出介绍。 目前看来，换洗髓丹是最好的原则，毕竟实力才是一切，所以我选择…… 【购买成功，恭喜获得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1】 【是否选择打开？】 嗷吼，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 那是不是能开出什么好东西，比如藏在峰峦之中的玉佩了什么的。 心念一动，卫子安选择了打开。 【恭喜获得天赋神通控火术。】 卧槽？！ 卫子安一惊，这就中奖了？！ 自己这是欧皇体质啊。 冷静下来的他按照脑海里的丝路，冲着水桶中释放控火术。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卫子安百思不得其解，恰好这时，领头人又吹醒了嘴里的号角。 “干活了干活了！” …… 课堂上。 今天又是无聊的修道者素养基本课程。 坐在正中间的夏峨眉始终低着头，在本子上面涂涂画画。 “唔，今天是谁帮助了我那？” 虽然其他人一阵的恭维，但是夏峨眉很清楚，她绝对不可能在战斗中领悟波动剑的。 因为她压根就不喜欢这样的招式，哪怕它是个二境招式。 夏峨眉喜欢的，是那种大开大合，横扫千军的剑势。 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战胜宋淼淼，它就是好招式！ 有些开心的夏峨眉低下头，捂嘴轻笑着。 当时的宋淼淼已经气的快喷火了，她肯定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剑道天赋不足二境的渣渣吧。 嘿嘿，看来帮助自己的一定是个好人了。 写下这句话，夏峨眉抬头看了看，严肃的素养课老师又陷入了自己逻辑的死循环。 黑板上写着这样的字迹，“如果一个火行者碰见水行者溺水，而且情况危机，那他救还是不救？” 顿感无聊的夏峨眉撇撇嘴，不管问题多么离谱，老师总会自己圆回来的。 低头一看，夏峨眉浑身一怔，愣在了原地。 “或许是神的意志，我会帮助你。” 震惊的夏峨眉瞳孔收缩，手里的笔啪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自己写过这样的话吗？ 应该没有吧。 夏峨眉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身后的闺蜜张晓雪正在和周公相会，其他人也都低着头兴致缺缺。 她吞咽了下口水，猛的撕下这张纸塞进了口袋中。 是神的意志，他会帮助我？ 难道今天早上也是他砰的？ 夏峨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摊开纸，趴在桌子上，拿笔写道： “不要老是戳我了，愚蠢的（划掉）聪明的神使，感谢您的帮助。” 写完字，纸张上迟迟没有回应。 相必神使睡着了吧。 “唔，想明白了。” 素养老师敲了敲黑板，“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 另一边。 此时的神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卫子安握紧拳头，微眯着眼。 “就是你欺负我弟弟？” 精装的大汉约有一米八高，壮硕的肌肉，高大的身影站在卫子安面前，就像是一堵墙。 “我没有欺负他。” “是吗？”卫锦城拉过一旁的卫虎，“那他这手是怎么弄得？” 卫子安摇摇头，没有说话。 “堵在这里干什么？” 领头人拿着皮鞭，不满的大声斥责：“还不快滚去干活！” “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滚！” 一脸煞气的卫锦城转过头来说道。 “锦城兄，您随意您随意……” 卫子安心中有些惊讶，原本不可一世的领头人在卫锦城的面前居然这般低声下气？ “这样吧，我是读过书的人。”卫锦城伸手拍了拍卫子安肩膀上的灰尘：“你也是卫家的少爷。” “我不欺负你，一千下品灵石，此事我既往不咎。” “没钱。” “没钱？”卫锦城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擂台上见了。” “三日后，擂台上分生死，如何？” 略微沉默后，卫子安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可，分生死！” 卫锦城微微一征，居然从卫子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霸气。 就像是……五耀三境的张乾站在自己面前。 “好！”卫锦城大声道：“三天后，擂台上，我等着你。” 第五章 可以让你摸一下 傍晚十分。 卫子安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吃完饭后回到了房间。 盘膝坐在床上，他的心却一直安静不下来。 白天时，卫锦城的三天之约犹如炸弹，很快就传遍了人群。 卫子安猜测恐怕用不了几天，宗祠就会听说这个消息了。 十六岁的五耀境，还算是说得过去。 到那时自己可能就不会再走这种生活了。 身不由己？ 卫子安苦笑一声，之前不能修炼的时候最向往的事情就是能真正得到父亲的认可，成为能够进入宗祠的家族弟子。 可自从觉醒了系统之后，他反倒不是这样认为了。 被束缚的感觉终究不如自由自在来的舒爽。 自己大可以离开家族成为一名冒险者，同样可以获得舒服惬意。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叹了口气，卫子安默默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靠着自己去争取。 摊开手，一团明亮的火焰在手中跳跃。 明晃晃的火光照亮了少年有些枯瘦的脸，黑暗中，卫子安的脸色忽明忽暗。 都是五耀境，虽然你是二境修士，但我有神通，不见得就怕了你。 想到这里，卫子安打开了系统的界面，今天的提现次数还没用。 界面中，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烦恼中……” 撇了一眼互动次数，卫子安想了想在对话框上输入到：“你也会有烦恼吗？” 天之骄子，容貌倾城，犹如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公主。 卫子安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完美的女孩也会有烦恼吗？ 点击发送，关闭界面。 卫子安闭上眼睛，沉浸心神。 一股玄妙的灵气从丹田中涌现出来，顺着汇聚到全身各处。 这种舒服的感觉让人迷醉，仿佛是炎炎夏日的清凉细雨，沁人心脾。 卫子安沉浸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中，神魂也陷入了沉眠。 …… 阁楼中。 窗外得风铃叮叮当当，微风浮动，少女的心境始终不能平静。 “好烦啊。” 夏峨眉把脑袋蒙进被子里，两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上下晃动砸着柔软的被褥。 被子打开，床头的小熊玩偶被猛的拉进了被子。 一阵起伏后，头发有些凌乱的夏峨眉露出小脑袋，连带着始终保持微笑的小熊。 “唔……” 噘着嘴，夏峨眉伸手戳了戳小熊的鼻子，“为什么要帮我啊，怎么办啊……”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因为在中午的友谊赛中夏峨眉用出了二境剑法波动剑，自然而然的，少女的头上又多了一个光环。 “沉默三年一朝顿悟的天才少女。” “火行学院的天才同样是离山宗的天才，夏峨眉领悟二境剑法波动剑，一举踏入一境剑行师！” “妖孽天才来告诉你，优秀是方方面面的。” 诸如此类的消息，暴风雨般席卷着离山宗的大街小巷。 然后不知是在哪个老师的提议下，夏峨眉就头脑晕晕的报名了离山宗的剑术交流大会。 而且还是以剑道天才的身份！ 一想到这里，夏峨眉就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 自己明明是剑道天赋不足二境的渣渣怎么会突然成为了可以碾压三境剑道的天才？！ 有些烦恼的夏峨眉在床上翻了个滚，把小熊压在身下，月光撒下，绝美的曼妙身姿玲珑有致，可惜这一幕无人能够欣赏。 “都怪你！” 恶狠狠的扯起小熊的耳朵，夏峨眉低声附在小熊耳畔，“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成为这什么天才少女了！” 虽然挺开心的。 忽然，少女浑身一颤，脑海中出现了一道清晰得字迹。 “你也会有烦恼吗？” 这…… 有些惊讶的夏峨眉连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睁开眼一看，眼前一片空白，闭上眼睛，那字迹又变得那么清晰。 是神使吗？ 夏峨眉眨了眨眼晴，轻轻放下了一旁的小熊贴心的整理了一下。 如果被神使发现自己把小熊当成了他，肯定会生气的吧，然后就更不会帮自己了。 “你要帮我啊喂！”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不会不负责吧。” 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嘴边就成了这样。 就……好像自己和神使已经认识了很长的时间，像是老朋友。 耐心等待了一会，神使没有任何的回应。 夏峨眉微微皱眉。 神使好像每次传话的时间都很短暂哎，他会不会是很忙啊。 自己只不过是神使匆忙下的一瞥。 顿时，夏峨眉有些忐忑，如果神使不负责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啊。 不行，不能慌张。 冷静下来的夏峨眉躺在床上，把小熊抱在怀里，小熊的脑袋刚好趴在两座山峦之间。 夏峨眉轻轻拍打小熊，而后闭上了眼睛。 “你也会有烦恼吗？” 神使的意思是自己也会有烦恼吗？ 原来神也会有烦恼的……是哦，小小的自己都会有烦恼，更不用提高大的神使了。 神使有烦恼还要帮助着自己， 夏峨眉顿时有些感动。 可是自己又能帮到什么那。 少女想啊想啊，一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黑夜中，小熊趴在少女身上，同样睡得舒服惬意。 …… 翌日。 天还未亮，卫子安就起了床。 突破境界后最重要的就是要巩固修为，白天时人太多了，不合适。 趁着朦胧的夜色，卫子安几个跳跃，来到了郊外。 路途中，他打开了系统。 【道侣好感度+5】 …… 【道侣好感度+4】 卫子安愣了愣，点开状态栏一看，夏峨眉对自己的好感度居然猛的从10提升到了24。 而在旁边的对话框中居然清楚的出现了夏峨眉的回信：“神也会烦恼啊，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我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那，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就勉强允许你摸一摸吧。” “可是我也遇到困难了，神使能不能帮帮我呀……” 卫子安微笑着看完了夏峨眉的留言。 有些像是以前企鹅的留言板。 在和网友聊天吗？ 卫子安哑然失笑。 回信中的摸一摸应该是戳一戳吧，如果能真的摸一摸…… 咳咳，跑题了。 卫子安沉吟片刻，认真回复道，“谢谢你，我会帮助你的，让我们一起成长好了。” 关掉系统面板，卫子安掉头朝着集市赶去。 剑法？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会的样子。 第六章 我看你骨骼惊奇 卫家。 家主的房间。 此时天还未亮，房间里面却早已经灯火摇曳。 中年男子穿好衣衫从床上做了起来，正在疑惑怎么不见自己得妻子时，忽然传来温柔的传唤声：“老爷，来吃饭了。” “好。” 卫华庭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朝着卧室外走去。 健壮的身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略长的胡须让本就充满威严的脸庞多了些柔和。 “夫人。” 卫华庭眼中有些不忍，几步上前把丰腴妇人搂在自己的怀里：“夫人，这天气如此寒冷，你凡人之躯……” “没事的老爷。” 丰腴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甜蜜，推诿到：“快去洁手，一会饭菜该凉了。” 言罢，妇人朝着厨房走去，炉灶上还熬着粥。 丰腴妇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段玲珑有致，皮肤白皙细腻，容貌更是上乘，举手投足间洋溢着动人的风情。 她是卫子安的继母，卫家现在的主母，邱钰。 南国异姓王邱枭的独女，嫁到卫家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 看着夫人袅袅婷婷的身影，卫华庭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洗完手，卫华庭身披坚执锐，威风凛凛的坐在凳子上。 可是一看到邱钰的身影，卫华庭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别动。”邱钰嗔怒道：“烫的。” “没事没事。” 卫华庭端起碗喝了口热气腾腾的米粥，“不错，还是夫人的厨艺好。” “这是李姐做的。” 邱钰微微笑道，嘴角出现两个小巧的酒窝。 “是吗……” 有些尴尬的卫华庭摸了摸脑袋，低头默默地吃菜。 “这挺好吃的，香～” “嗯，这也不错。” “你快吃吧！” 邱钰托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卫华庭。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熟妇了却表现得还像是小孩子一般。 “老爷，这次出去大概要何时才能回来？” “不知道啊。” 卫华庭眉头微皱，“越国此次来势汹汹，怕是不得善终啊。” “前年的时候不是刚签订了条约吗，说好两不相返的。” “越国就是一群蝗虫，家里的粮食吃完了，自然就要外出觅食。” 说到这里，卫华庭眉毛一杨，嗤笑道：“所谓蛮族，不过如此。” “那老爷可要多加小心。” 邱钰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我听说子安那孩子和人定了生死之约。” “这……不会有事吧。” 卫华庭端着碗的动作一顿，继续扒拉了两口，便兴致缺缺的放下了碗。 “他也有十六岁了吧？” 靠在椅子上，卫华庭有些沧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这些年，我还是有些对不起他。” “可是他怎么会和人订上生死之约？” “你别急，老爷。”邱钰道：“听说是这孩子打了人家的弟弟。” 她的话还没说完，卫华庭就开口反驳道：“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别人的弟弟。” 邱钰脸色一变，很明显被卫华庭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将军，吉时已到。” 此时，门外传来呼喊声。 “罢了。”卫华庭摆摆手，站起身，快要走到门外时突然回过身来抓住邱钰的手说道：“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孩子，可他毕竟是我的血肉……” “没有的，老爷。” 邱钰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看不到她的眼神。 但是她的声音很弱，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卫华庭皱了皱眉，“战事紧急，不得延误。” “夫人，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话音落下，卫华庭用力抱了下邱钰，便头也不转的走了出去。 邱钰伸了伸手，柔软的脸色上闪过一丝不忍，可却终究没有开口。 双手贴在胸前，仿佛还能感受到盔甲带来的冰冷触感。 “那毕竟是你的孩子，我只是有些不喜欢罢了，又怎么会……” …… “卖不卖？” 卫子安语气干脆。 “这……” 店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买与这位公子了。” 心中有些开心的卫子安平静的点了点头，就要从身上掏灵石。 “等等，公子。” 卫子安的动作一顿，“何事？” “我看公子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子应该近些时日刚突破五耀境。” “和你有什么关系？” 店家一副高人面孔，笑道：“我这里有一本绝世秘籍，和这把刀一起，仅仅只需要十五颗下品灵石，不知公子是否……” “你骗小孩那？！” 卫子安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这是拿自己当未经事的稚童？ “最多这个数。” 卫子安摊开手，“十颗下品灵石。” “实在是不行啊，这可是失传已经的天阶功法啊……” 片刻后。 心满意足的卫子安走在去往城外的路上。 左手拿着买来的普通铁剑，右手拿着买来的秘籍。 破破烂烂的书本上充斥着沧桑的故意，泛黄的封面上写着两个古意浓厚的大字，“惊鸿。” 捡到宝了呀。 得亏看过功夫，不然不就错过了这样的功法秘籍？ 卫子安强忍着笑意，嘴角还是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环顾四周，街上稀松的行人五不用“觊觎”的眼神看着他。 有些慌张的卫子安暗道一声不好，目光找到一个人少一些的街道，几步就消失不见。 片刻的功夫，卫子安已经来到了郊外。 还是昨天的湖边，不同的是，稍远一些的地方像是被划了出去，还有零星几个家丁装扮的人站在那里。 卫子安想了想，走到水草茂盛的地方，径直坐到了水中。 身躯浮现在水面之上，卫子安背对着那几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怀里的秘籍。 不远处。 车架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如同珍珠滑在丝绸上一般。 “那人是谁？” “不知道呀。”侍女装扮的女子看了几眼，道：“可能是前来修行的水行师吧。” “嗯。” 车架中一阵沉默，“扶我下车吧，青儿。” “好的小姐。” 车上下来一位女子。 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脸色苍白无力，嘴唇却格外的红润。 圆圆的脸蛋上表情淡漠，一双柔水般得眸子仿佛藏着灿烂的星河，柳眉弯弯，肌肤胜雪，行动似弱柳扶风。 “咳咳。” 女子捂着朱唇，轻声地咳嗦了两下。 这人，倒是有些熟悉。 收回目光，女子轻笑道：“就在这里吧。” “好嘞。” 女子盘膝坐在岸边青绿的水草上，余光又撇见了不远处的那修士。 看着卫子安那有些抓狂的动作，女子忍不住捂嘴轻笑。 “啊！！！骗子！” 卫子安拽耳挠腮，狠狠地咬着嘴唇，声音压的很低。 居然被骗了？！ 打开秘籍一看，仅有八招一式。 刺、劈、撩、挂、云、点、崩、截。 除此之外还有唯一的招式，惊鸿。 任凭卫子安再不懂剑法也能看的明白，所谓的八招一式不过最后的惊鸿能够勉强算得上是招式。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最基础的剑式罢了。 粗略的扫了一眼，对于剑式的讲解还算明白，而最后的招式也看起来有点东西的样子。 我看不明白但是大为震撼。 算了，就这么练吧。 卫子安站起身，手持着长剑，在水面上一板一眼的练了起来。 五耀境的水行师已经能够踏水而行了。 “噗嗤。” “小姐在笑什么？” 小青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看。”慕容雅伸手一指，“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呀。” “是哦。” 小青看了眼，道：“比小姐小时候还笨那。” “哼。”慕容雅笑道：“不管他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 小青从马车中拿出了大瓶的燃料，慕容雅端起画板，开始涂涂画画。 碧云蓝天之下，少年勤恳练剑，少女在一旁取景作画。 两人相距较远，微风拂过，少女长发被撩起，少年回头举剑，刚好看到了倾城的容颜。 视线相对，两人都是一愣，又很快的移开。 少女脸颊微红，少年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这一幕，一时比画更美。 第七章 挥剑一万次 在郊外一直待到了第二天傍晚，卫子安才回到了定山郡城。 卫华庭的封号为定远将军，当时的王上一句戏言便把他赶到了离边境很近的定山郡城。 趁着夜色，卫子安翻身进入了小院。 明天就是和卫锦城生死决战的日子，卫子安的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一些紧张。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剑术，心中顿时就放松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被认为修道资质不过是个废胎的卫子安居然在剑道上有着不错的天赋。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卫子安就已经把剑式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现在的铁剑在他的手中已经可以如臂指使了。 至于剩下的时间，卫子安全部拿来锻炼天赋神通控火术。 不得不说，夏峨眉的天赋神通实在是玄妙的很，不停的锻炼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卫子安也只是能够熟练的收放自如。 很尴尬的是，当初的火苗只有一点点，刚好可以点燃木柴的程度。 卫子安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火焰能用来干什么，但是既然是来自道侣的，那就是好的。 而且身为水行师居然能够放火，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很厉害不是吗？ 卫子安猜测，既然是来自道侣的天赋神通，那么火焰的强度应该是和道侣有关。 不过是和夏峨眉本身的天赋有关还是和两者的亲密度有关，自己就不知道了。 两天的时间，卫子安用心动积金购买了两颗洗髓丹，身体的强度稍稍提高了许多。 对于修行之人有着大作用的洗髓丹，在卫子安这里的作用却只有很小的一点。 卫子安猜测应该是和自己本身的资质有关，毕竟废胎能够修炼本身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打开面板，夏峨眉的状态变成了“因为要当众讲解剑术而有些紧张。” 两人的亲密度已经提升到了40多。 按照惯例，卫子安先是戳了戳，而后看起了面板上夏峨眉的留言： “唔～关于剑术的基本操作可以说明的详细一点吗，比如那个“云”到底是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明白哎，神使大人不会嫌弃我笨吧。” “还有还有，为什么神使大人教过得剑术基础姿势都没有听过呀，不会是骗我的吧，哈哈才没有了，我其实只是想问一问为什么惊鸿施展不出来啊？” “马上就要表演了，好紧张呀，不知道神使大人能不能鼓励一下我……” 往下看去，夏峨眉最近的动态已经是两天前的夜里了。 画面中，夏峨眉闭着眼睛，怀里抱着一个小熊，睡得香甜。 一幕幕考下来，卫子安不由得嘴角泛起笑容。 先是给夏峨眉的动态点了个赞，而后挨个回复到： “剑式中的云剑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剑横在头顶画一个圈，施展这一招的时候可以试着把灵气灌输到手臂上，而不是在剑上，自上到下，从左往右，一定要保持手腕的灵活，这样可以让你更好的掌握云剑。” “至于惊鸿……可能是你现在的剑道水平还不够吧，我听人说过，所谓的惊鸿，是要把剑八中的每一式都练上一万遍的，你要加油哦，我也会加油的。” “表演是什么，站在舞台上演出吗，醒醒，美少女，你可是天才哎，怎么能紧张那，你要自信，要在脸上洋溢着笑容，昂首挺胸的收获她们羡慕的目光。” 最后，卫子安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写道：“我也要去做一捡很重要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赢，但我想应该是会的，毕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应该说的就是我吧哈哈。” 点击发送，最后卫子安选择了提现，两次提现的灵气足足把他的境界提升到了五耀二境。 就这？ 卫子安皱了皱眉。 提取到的灵气量比之前少了很多，就像一杯水变成了半杯水。 难道还和自己的境界有关？ 对哦，好像夏峨眉也才是六合二境的样子，自己五耀二境已经和她相差不多了。 只有一个大境界。 原来是境界越高能体现的灵气也就越少吗。 卫子安心中竟然感觉系统还是挺任性的，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 可能是上辈子习惯了某厂商的做法吧。 沉默片刻，熄灭了灯火。 卫子安躺在床上，定睛看着茅草屋漆黑的房顶。 一切，就看明天了。 …… “快点快点。” 身穿一袭鹅黄色长裙的张晓雪显得明媚动人。 此时，她正不断催促着夏峨眉。 “唔……” 夏峨眉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着灿若星辰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泛起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张晓雪总感觉此时的夏峨眉变了许多，但又没我完全变的样子。 “快走吧。” 脸上带着柔和笑容的夏峨眉一时让张晓雪看呆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胆怯的夏峨眉吗？ “等等我！” 眼看着夏峨眉越跑越远，张晓雪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 【道侣亲密度+10】 卫子安醒了过来，打开系统界面吓了一跳。 居然一下子增加了10的亲密度？ 如今满打满算已经块50了。 可是亲密值却迟迟不见升级，卫子安猜测，应该是需要好感度到达一百吧。 掏出昨天买的土色衣衫，卫子安舒展开来，一丝不苟的穿在了身上。 在脚裸的地方用布袋缠了几圈，这样可以使自己用力时更加的方便。 卫子安伸出手，面前出现了一个水波，形成了一片明亮的镜子。 看着眼前英俊得面容，卫子安一时有些恍惚。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真正的面孔了。 卫子安的面容更多的像已经过世的母亲，而不是遗传父亲卫华庭。 如果像那个冷面无情的糟老头子，卫子安感觉自己应该会挺吓人的，那样可能欺负自己的人会少一点吧。 美好的事物出现在肮脏的环境中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不过现在好了。 卫子安握紧手中的铁剑，推门而出。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少年的面容比阳光更明媚。 他已经有了保护美好事物的本事。 第八章 傻子 卫家的演武场。 劲风烈烈，暖阳高悬。 寒风刺骨，让人下意识的收紧了身上的衣衫，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温暖，似乎只是为冬天添上了一抹不可或缺的暖色。 演武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干活的仆从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看比赛呀，生死之约那，这可是难得的乐趣了！” “生死之约？” “是啊，你不知道吗。” “傻子和卫锦城的生死之约，据说不死不休不。” “傻子是谁？” 那人的脸色上有些不耐烦，“你是不是卫家的人，啥子都不知道是谁？还不是咱们的二少爷卫锦城吗。” “多谢您。” 小肆拱了拱手，转头消失在人群中。 忽然，演武场正中央的擂台猛的一震，发出嗡的一声轰鸣。 一男子出现在擂台上，身穿一袭近身的劲装，身后背着一把环扣大刀。 他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漠视一切的眼神扫过全场。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大人的嘱托，“做的干净些。” 卫锦城拍了拍手，大喝道：“卫傻子何在？！” 演武场上一阵沉默，猛然间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这都快巳时了，怎么卫傻子还没来。” “嘘～他毕竟是少爷。” “卫锦城的修为好像又突破了。” “五耀三境？” 时间缓缓流逝，卫锦城站在擂台上，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 另一边。 大厅内。 “夫人，要开始了。” “……是吗。” 许久，房间里才传出来邱钰的回音。 “是的。” 门外的小肆恭敬的说道，他就是刚才在演武场上询问卫子安的那人。 “走吧。”邱钰掀开门帘，一袭淡紫色的长袍让她看起来庄重的同时又不失威严。 她拢了拢袖，脸上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儿子。” …… “巳时三刻。” 坐在擂台正中间靠后位置的裁判如是说道。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境界相差这么大，来了就是送死啊，叫我我也不来。” “虽然是傻子，但是他也挺可怜的。” 眼看舆论的风向就要发生变化，卫锦城微微皱眉，大声道：“诸位！” “我卫锦城从不会强迫他人，此事，皆是卫子安一口同意的。” 他很聪明，如果此时还叫卫傻子，那么台下之人就不会再向着他了。 舌头无骨，却可杀人。 “另外，也是卫子安打伤我弟弟在先，不信的话，大家可以看一看。” 紧接着，不用卫锦城示意，卫虎就举起了自己裹着绷带的手。 “卫傻子还能打人？” “傻子也不是好傻子啊。” “真是没想到，卫傻子居然还会主动欺负旁人，而且还下这么重的手。” 听着下方的声音，卫锦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卫子安，我看你还怎么活。 “主母到！”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下意识的，众人往演武场的门口看去。 “拜见夫人。” “拜见夫人。” 在场之人，无不躬身行礼。 擂台上，卫锦城脸色僵硬，也拱手行礼。 这个时候，夫人来做什么？ 不会是要救下卫子安吧，那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免礼。” 面无表情的邱钰余光一瞥，并没有发现卫子安的身影。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禀告夫人。”裁判低声道：“今日有人生死宣战，按照家族规定，我们相聚于此共同见证生死之约的履行。” “是吗……” 邱钰微微颚首，转头问道：“还有这个规定？” “确实是有。” 管事的声音很轻，“虽说是祖训，可也已经多年未实行过了。” 这是在告诫夫人，最好不要越界。 在卫家，就如同世俗王朝一般，女子不得干政，而卫家的政，便是祖训。 “嗯。” 邱钰点点头，“你们随意，我就在这里看看，这总不会违背祖训吧？” 她在祖训二字的读音上咬字极重，显然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以。” 管事把身子压的很低，如同他的声音一样。 话音落下，擂台上的裁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敲响了一下身旁的铜钟。 “巳时……” “不用了，我来了。” 一道平静得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开，人群自动散开，正中间，身穿素色衣衫的男子脚步轻快。 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如同荡开了金色的波浪。 “卫子安，前来赴约！” 邱钰直愣愣的端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一时有些呆滞。 真像啊。 不仅是像老爷年轻的时候，更多的是像那个女人。 “你可算来了。” 卫锦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抽出了背后的长刀。 “台下可是卫子安？” 裁判高声问道。 “是。” 卫子安缓缓朝着擂台走去，边走边抽出了手中的铁剑。 寒冷的剑光闪烁，少年每走出一步，身后的水汽愈发浓郁。 “我要纠正一点。” “并不是我欺辱卫虎，而是他挑事在先，至于你，想必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给弟弟报仇吧。” “我不介意，毕竟我在你们的眼中一直都是个傻子不是吗？” 台上，卫锦城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 身躯微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卫锦城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今天的卫子安哪里有丝毫傻子的样子，一身干净的衣衫，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 而且，就在卫子安手中的劣质铁剑上，卫锦城居然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五耀三境了，能让他感受到危机感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卫子安的境界在自己之上，而另一种，就是他的剑法很好，好到让自己感觉到恐怖。 “废话少说，还不快快上台！” 裁判见卫子安三言两语之间便闹得台下众人纷纷色变，于是忍不住催促。 将死之人，哪来的废话可言？ “呵呵。” 卫子安翻身跃上擂台。 少年的嘴脸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嘲讽这个世界。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第九章 你可以试试 离山宗。 阁楼中。 少女猛的惊醒，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额头渗出缜密的汗水，夏峨眉的眼中充满着惊恐。 忽然想到了什么，夏峨眉转过头来，把床头的小熊搂了过来，死死的抱在怀中。 原来神也不是万能的吗。 梦中，夏峨眉隐约看到了一副场景，阳光下，一个少年张开手臂。 刺眼的阳光让夏峨眉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认定，那就是帮助自己的神使。 神使朝向自己，嘴角像是在微笑。 身后的利箭如雨落下，神使模糊的身影一阵晃动。 夏峨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不由得留下了滚烫的泪珠。 她大声呼喊，让神使走开。 可神使不听。 他摇了摇头，转身正对着漫天飞雨。 夏峨眉仿佛听见了他在喊着什么，不过并不清晰。 只是模糊的一声，“前来赴约！” 而后，神使纵身一跃，炙热的阳光下，他的身躯化为了一滩血水。 “你还好吗……” 夏峨眉扶着手里的小熊，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闭上眼睛，关于自己问题的回答一幕幕呈现在面前。 最后，神使这样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赢，但我想应该会的。” “会的，你一定会的。” 心情复杂的夏峨眉双手颤抖的抱着小熊，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可是帮助我的神使啊，怎么会输那？ …… 当！ 明明是劣质的铁剑，可每次与自己的精钢刀撞在一起时，却没有出现丝毫的裂痕。 卫锦城喘着粗气，有些艰难的挡下了卫子安角度刁钻的一剑。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猛的扔在两人之间，一阵烟雾升腾而起。 趁此机会，卫锦城退到了擂台的一角，眼中闪着藏不住的震惊。 不是说他是个废物吗？！ 怎么会和五耀三境的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而且，自己居然隐隐落了下风。 再试探一下，再试探一下，如果不行，就只能那样了。 刷！ 耳边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卫锦城的心骤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水蓝色光芒在白色的烟雾中荡开，烟雾越来越少。 去了哪？ 卫子安看似随意的挥舞着铁剑，实则心中一点都不放松。 这可是第一次正二八斤的战斗。 而且是生死直战！ 嗡～ 卫子安耳尖一动，脸色一变，双手握住剑柄，竖剑在前。 当！ 好强的力道。 有些惊讶的卫子安紧咬着牙，往后退了数步。 一脚飞快点地，卫子安的身躯如同农田中被狂风压弯了腰的高粱。 刷！ 长刀几乎滑着卫子安的头皮擦了过去，猛然间斩断了三两根烦恼丝。 卫子安心神一颤，身躯彻底完了下去。 双手发力撑着地面，两脚向上踹去。 蓝色的波纹荡开，卫锦城如遭雷击，嘴角渗出腥甜的血液，踉跄几步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嗯？ 卫子安皱了皱眉。 自己用的力气并不算大，应该不会直接打死了吧。 要不等等看？ 心念一动，卫子安退后一步，握着手中的铁剑，站在原地。 长剑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他，他是五耀境了？” “这还是那个卫子安吗。” “居然能把卫锦城打成这样，最起码也要有五耀二境的修为了，只是有这样的修为，他为什么要隐忍至今？” 听着下方的声音，卫子安表情不变，抱着长剑，不发一言。 “你怎么看？” 邱钰端起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 “五耀二境。” 管事俯下身子，轻声道：“应该是有二境后期的修为。” “这么强？” 邱钰有些惊讶，就算她不曾修炼，可也知道五耀二境的修为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 “底子怎么样？” “看不出来。” 管事微眯了眯眼，“但是我敢笃定，前些时日，他还没有修为在身。” “也就是说……这几天的时间，他就有了五耀二境的修为？” “应该是这样的。” “荒唐。” 邱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复杂。 “去查一查。” “是。” 管事躬身，退了出去。 资质鉴定绝不会出错，卫子安之前是废胎的体质，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修炼。 可是，现在的他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邱钰撑着脑袋，越想越不对劲。 难道是背后有高人相助，前来试探我卫家？ 又或者这孩子对卫家…… 不行，绝不能这样。 犹豫片刻，邱钰还是下定了决心。 “裁判，是不是该宣布胜负了？” 卫子安转过身，拱手问道。 “这……” 裁判脸色一征，按理来说，是时候了，可是…… “等等。” 趴在地上的卫锦城举起手大喊道，“我，我还可以。” “嗯。” 卫子安点了点头，忽然往后越出几个身位。 眉头紧蹙，握着长剑的手中冷汗直流。 不对！ 这情况不对。 他居然从卫锦城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种感觉让人脊背发凉，浑身不寒而栗。 这绝不是卫锦城的修为。 “你很好。” 一旁的卫锦城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撒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粒漆黑的丹药塞进了嘴中，周身猛然爆发出惊人的气息波动。 与此同时，卫锦城的面容瞬间苍老了很多，身上的牙齿、指甲寸寸脱落。 而后肌肤由土黄色变得漆黑无比。 “爆血丹？！” “卫锦城居然服用了爆血丹，这是真的要不死不休吗。” “他怎么会有爆血丹？” 邱钰皱了皱眉，此时管事不在，她也不知道问谁。 就这么想杀我？ 卫子安心中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自己一个废物，只想好好的活着，我究竟招谁惹谁了，就这么想我死？ 从小时候吃的糖葫芦，到稍大一些的野狗，还有在米饭里下的毒药。 如果不是卫子安装的疯疯傻傻，降低了某些人的戒心，可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就这么想我死？ 卫子安不甘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觉醒了系统，有了一个完美的道侣，修为也在不断的提升。 一切都才刚刚变好自己怎么舍得去死？！ “你想杀我？” “你想死吗？”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卫锦城苍老的面容哈哈大笑，“我有些欣赏你了。” “不过抱歉，今天你必须去死了。” “是嘛……” 卫子安站起身来，笑着挑了挑眉，横剑指向卫锦城。 “你可以试试。” 第十章 强者为尊 卫锦城冷笑一声，脚尖飞快点地，身躯如同离弦的箭般激射而出。 当！ 卫子安横剑在前，堪堪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咔嚓。 剑身上的裂纹涟漪般散开，铁剑马上就要断裂了。 卫子安暗道一声不好，恰好此时，卫锦城手中的长刀飞快的袭来，带着凛冽的寒风！ 腰间一扭，卫子安向着一旁翻滚出去，长刀砍在地上，石板构成得擂台寸寸龟裂。 好上的力道。 比刚才何止是强大了一筹？ 卫子安头发凌乱，脸上沾满了灰尘。 一手按在将要断裂的长剑上，从上到下，鲜血浸润了剑身。 水蓝色的光芒闪烁，包裹着残破得剑刃。 五耀二境？ 果然是这样。 卫锦城眼神一眯，大步上前。 轰、轰。 狼狈不堪的卫子安只能不断的躲避，身上刚买的衣衫已经快碎成了破布条。 回头一瞥，卫锦城的长刀如期而至。 就在卫子安要躲开的瞬间，忽然脑海中出现一道虚幻的声音。 那声音一直在说着：“不要动，乖～” 卫子安心神一颤，猛的惊醒过来。 睁开眼，面前的刀身越来越近。 诡异的，卫子安伸出手握住了来势汹汹的钢刀。 炙热的温度从手心中散发出来，长刀从头到后，融化成了滚烫的铁水。 卫子安紧咬牙关，面色苍白。 双手之间已经露出了渗人的白骨。 长刀虽然融化了，但是那样的力道是无论如何缷不去的。 化，化了？ 卫锦城愣了片刻，手中只剩下了刀把，刀身化为了火红的液滴，卫子安的身上出现一个个血红的洞孔。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卫锦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卫锦城身躯一怔，眼中出现了两个卫子安的重影。 不好，爆血丹的时间快结束了。 卫锦城一脚踢在卫子安的胸膛上。 剧痛让卫子安像一个煮熟的虾紧紧的锁在一起。 身体倒飞出去，途中，卫子安猛的掷出了手中快要破碎的铁剑。 铁剑不紧不慢的飞在半空中，卫锦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就只有这样的本事了吗？ 手上覆盖着火红的光芒，卫锦城毫不在意的挥手打在飞过来得铁剑上。 忽然，半空中的长剑猛然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在灵气的牵引下，如同暴雨砸落梨花，满园飘香。 无数的铁剑碎片让卫锦城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抱头护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剑雨结束，卫锦城如同漏斗，全身往外冒这血水。 他的气息骤然一降，爆血丹的时间到了。 “呵！” 卫子安快步上前，猛的跳起来用身躯缠住卫锦城虚弱的身体。 腰间发力，卫锦城得身躯重重的摔倒在地。 卫子安两条腿攀在卫锦城的腰间，双手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 “唔……” 爆血丹被称为禁药，是因为在服用之后身体的素质会大幅度下降，而且还有着长达半个月的虚弱期，更重要的是，他会损害你的经脉。 “谁让你来杀我的？” 卫子安附在卫锦城的耳畔，从远处来，他就像是发了疯的野狗，狠狠地撕咬着卫锦城的耳朵。 “你……” 卫锦城脸色一变，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卫子安说的话。 “你要死了。” 卫子安声音平静，“但是你还有个弟弟活着。” “唔，唔…” 听到这话，卫锦城顿时爆发了强烈的波动，两腿不断的蹬扯着。 两只手更是用力扒着卫子安的肩膀，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再乱动，等你死了我马上就让他死。” 卫子安冷笑一声，“看来你想让你弟弟陪着你一起上路。” 卫锦城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片刻后，他挣扎的动作小了很多，两个人也无力的拍打着卫子安的肩膀。 “是谁？” “卫，卫子豪……” 哦？ 卫子安愣了愣。 没记错的话，卫子豪好像是自己的弟弟，应该有五六岁了。 这么大的年纪就有如此心计？ 说实话，卫子安有些不信。 “他为什么要杀我？” “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卫子安把手一提，顿时，卫锦城挣扎得更厉害了些。 “我不知道……好像是张少爷……” “咳咳。” 忽然，一道咳嗦声如同平地惊雷般在裁判的脑海中炸开。 “当～” 挂在正中央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子安脸色一变，手中划出一把匕首，猛然间割破了卫锦城的喉咙。 后者不断挣扎，泛红的瞳孔闪着怨恨的光芒。 “我不会害他。” 卫子安随手扔下匕首。 听到这话，卫锦城缓缓闭上了眼，彻底咽了气。 浑身绵软无力，两腿不断的打颤。 强装镇定的卫子安站在擂台上，如同挺立的寒松。 “你敢！” 裁判大喝一声，“卫子安，你可是听到了敲响的钟声？” “听到了。” “那你为何不停手？”裁判吹胡子瞪眼，“莫非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里是哪儿？” 眼看他还要说话，卫子安伸出手指放在嘴边，道：“这里是卫家的演武场。” “我刚才在干嘛？” “生死之约，顾名思义，只有一人能够活着。” 卫子安转过头来，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怎么，看来你对卫家自古以来的祖训有异议？！” “你，你……” 裁判脸上阴晴不定，被卫子安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看台上的邱钰还未离开，于是便跪拜在地上大声道：“还请夫人做主！” “卫子安这等小辈，无视长者话语，贸然顶撞，长此以往，老夫还如何主持工作，请妇人主持公道啊！” 裁判趴在地上，身躯微微起伏。 “子安，可有受伤？” 邱钰目光担忧的望向卫子安。 “多谢夫人关心。” 卫子安拱拱手，头垂的很低。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邱钰看向四周，怒斥道：“还不快送少爷回去歇息？！” “不必了。” 卫子安抬起头，目光平静，“不知我能否离开了？” “……可以。” 邱钰微微一笑，“一切都听子安的。” “多谢夫人。” 卫子安供着手，缓缓退下擂台。 如同来时一般，人群自动分列两端，留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不同的是，众人的目光由不屑变成了敬畏，变成了恐惧。 卫子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强者为尊？ 呵，还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目送着卫子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邱钰的表情逐渐收敛，恢复了冰冷的面孔。 “卫三哥年岁大了，有些事情可能想不清楚了。” 邱钰端着手，“可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夫人？” 名为卫三哥得裁判抬起头，脸上闪过茫然和惊恐。 “来人啊！” 邱钰平静道：“送卫三哥回家歇息吧。” 所谓的回家歇息，自然没有这么简单。 可以说，邱钰的一句话就结束了卫三哥的后半生。 “是！” 卫三哥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得望着邱钰，“夫人……夫人饶了我吧……” 转过头，邱钰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废物。 迎着正午的暖阳，邱钰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看来自己需要好好评估下这个儿子了。 第十一章 相遇 寒风吹拂，少年的身体如同雨中浮萍。 走在卫家的大门，卫子安的踉踉跄跄，好像下一刻就会摔倒一半，身后拖出大片的血迹，鲜血蔓延，一直到他的脚下。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敢。 从今天得到的信息来看，继母不得不防，再者说，还有着卫虎这个隐患。 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露出锐利得獠牙，自己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人怎么拖了一地得血啊，该不会是杀了人吧？” “说不准，要不要报官啊？” “你看他的手，血肉模糊……” “被人打了吧。” 周围的讨论声仿佛是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进卫子安的身上。 低着头，卫子安沉默不语的拖着沉重的身躯，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眼前开始出现虚影，点点飞虫晃来晃去。 意识开始模糊了。 卫子安使劲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服用了爆血丹的卫锦城并没有那么好对付，而且两人之间的境界差距本来就不是很大。 关键时刻，卫子安提取了今日的灵气。 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这般磅礴的灵气，如果不是卫子安在第一时间又把灵气释放了出去，恐怕身体早已经被撑爆了。 这是一招险棋，但是幸运的，他赌赢了。 砰。 忽然，卫子安身子不稳，摔倒在地。 眼前黑影模糊，人影穿梭如潮，却无人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少年。 哪怕他早已经熟悉了人世间的险恶和冰冷，却也想买这个时候，期待着阳光的照耀。 卫家的大门。 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铁青着脸追了出来。 “知道卫子安去了哪吗？” 卫虎一把揪住门口小肆的衣衫，恶狠狠的问道。 “谁，谁是卫子安？” “就是刚才出来的那个！” “去了那！” 小肆伸手一指，卫虎朝着看去，地上一大摊的血水。 “分头去追！” “为什么？” “今天我要卫子安死，如果他使了诈……” 几个壮汉三两成群，分散开来，卫虎则是顺着地上的血迹追了过去。 没想到哥哥居然被卫子安给杀了。 一想到这里卫虎的心中就犹如烈火灼烧，浑身升起滔天得怒意。 “卫子安，我要你死！！！” …… 格勒～格勒～ 人群散开，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城外驶来，马蹄徐徐前行，鼻中打出一道响嘀，喷出一口白气，停在了地上少年的面前。 “小姐，好像有个人。” 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女拉开门帘瞥了一眼说道。 “让他让开。” “好像昏死过去了。” “报官吧。” “……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雅心中忽然有些不忍，“把他送到医馆吧。” “拉上马车？”青儿有些犹豫，“可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慕容雅淡淡的道：“把他带上来吧。” “嗯嗯。” 青儿应了一声，下车毫不费力的抬起卫子安的身体。 明明是一个小女孩，很难想象却有着这么大的力气。 忽然，冰冷的感觉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 青儿浑身一征，就听见耳边说到：“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 话还未说完，匕首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就你这样还想威胁我？ 青儿摇摇头，忽然撇到了凌乱头发下的面容。 “这……” 看到这张脸，青儿心中想把卫子安扔下去的心思又升了起来。 就是这混蛋，污了小姐的画！ 还让小姐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可恶！ “青儿，快快上来，还要回家用膳。” “哦。” 青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抱着卫子安走上马车。 昏迷的卫子安无力的垂下双手，刚好耷拉在巧妙的位置。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有些恼怒的青儿脸上青红皂白的一阵变化。 “把他放进车里吧，你帮着驾车吧。” “小姐？！” 青儿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拉开门帘，青儿有些委屈的走了进去。 “你的肩膀怎么红了？” 看到进来的青儿，慕容雅脸色一怔。 “嗯？” 青儿随手把卫子安扔在地上，胡乱的擦了擦肩膀道：“不知道呀。” “怎么是他……” 转头一看，慕容雅拿着手帕，轻捂住朱唇，脸上有些惊讶。 卫子安的头发散开，露出了苍白中不失英俊的面容。 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上面深邃的血痕触目惊心。 “呀。” 慕容雅脸色一变，“青儿，快给他止血。” “……我不用出去了吗？” 想到这话，青儿顿时更加委屈了。 自己在小姐的心里还不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吗。 “快点呀。”慕容雅眉头一皱，“算了，不用你了。” 轻咬着朱唇，慕容雅把自己的手按在卫子安的额头上，一股精纯的能量荡开，卫子安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些许。 “小姐！” 青儿不满的推开慕容雅得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嗡～ 一道清脆空灵的声音，如同初春化开的冻河流动。 慕容雅脸色苍白，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释放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血滴从慕容雅得指间低落，刚好落在了卫子安干涸的嘴唇中。 露出白骨的双手霎时间开始愈合，卫子安额头上渗出缜密的汗水，浑身轻微抽动着。 “小姐？！” 青儿退后一步，瞳孔收缩，微微张大的嘴唇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回家吧。” 慕容雅靠在角落，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但是眉眼之间有一道藏不住的倦意。 “哎。” 青儿拉上门帘，朝外吩咐了一句，转过头来，背对着慕容雅一言不发。 “别生气了。” 手臂被轻轻晃动，青儿转过头来，面色凝重的看着慕容雅：“小姐，回去你又得挨训了。” “以后可不能做这种事情了。” “放心吧。”慕容雅看着地上的卫子安，“我只是觉得他很熟悉。” 马车踏在路上，前进的速度稍慢了些。 “虎哥，到这里血迹就消失了……” 卫虎脸色一变，“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是谁救了卫子安的狗命！” 片刻后，几个大汉叹了口气，“没有，他们都说没有见过。” “是嘛……” 卫虎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匕首，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给我找，他走不远。” 第十二章 我希望他安然无恙 卫家。 “夫人，没了卫子安的消息。” 邱钰正在喝着茶，闻言，不禁一愣。 “没找到？” “是的。”管事低着头，“不知道去了哪，下人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么大个人还能够凭空消失不成？”邱钰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给我继续找。” 管事应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动作。 “还有事？”邱钰微微挑眉，看向管事不解的问道。 “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管事低着头，面容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低眉顺眼不去看邱钰一眼。 “那就不要讲了。” “宗祠的各位族老已经对夫人的做法不满意了，他毕竟是卫家的二少爷。” 管事退后一步，“夫人做的有些过了。” “我做了什么？”邱钰嗤笑道：“当初他们还要杀了这孩子，还不是我护下来的。” “如今看到他成了五耀境的修士，这群老东西觉得有价值了，又坐不住了？真是可笑！” “夫人嗔言。” 管事把身子压的很低，“斗胆问一句，夫人找二公子有何事？” 二公子？ 邱钰笑了笑，原来你也是趋炎附势的人。 “他受伤了你没看到？”邱钰摇摇头：“如果不赶紧治疗，他活不过今天。” “你们都太低估爆血丹的威力了，这种越国的丹药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着卫子安抵挡的轻松写意，你们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闹不好这苗子就折了……” 管事直起身，平平无奇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夫人的意思是，要把二公子接回来治疗？” “不然我能干什么。”邱钰皱眉，面色一变，“你们觉得我会害他？” “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最后是这样。” 管事微微一笑，就要掉头离开大厅。 “等等。” 邱钰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二公子天赋异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天入五耀境，是不了出世的天才。” 听到这毫无营养的话，邱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看来宗祠那群老不死的又要出手了吗。 “没事的话，就告退了。” 管事倒退着走出大厅，直到门口才走出房间。 门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寸大小的纸张。 上面写着这样的一行字：“慕容小姐带走了少爷。” 值得考究的是，上面写的是少爷，而不是二少爷。 …… 离山宗。 “所谓剑式，无外乎……” 教室内，身穿淡紫色长裙的讲师侃侃而谈。 这是离山宗最有名的讲师了，公孙凝，又被誉为清水剑仙，是离山宗唯一的天人境剑行者。 人美剑飒，公孙凝的课一直都是离山宗的热门，教室里塞的满满当当，夏峨眉也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好好听啊，峨眉。” 张晓雪纳闷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讲师吗？” “公孙先生的剑术课很难抢到的，为什么你好像很不在意啊。” “啊？” 正在想东西的夏峨眉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平时让自己着迷的剑术课程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有好好听的。” 转头冲着张晓雪强挤出一抹笑容，夏峨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怔怔出神。 为什么神使还不回复自己啊，明明都两天的时间了。 神使不会失败了吧……不对，神使怎么会失败那…… 他的剑术超神入化，明明只是几句简单的点拨，就让讲师都对自己的表演赞不绝口。 这样的神使又怎么会输？ 还是说神使有了别的人，然后就忘记了自己吗…… 夏峨眉皱起小脸，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到底如何了，你倒是给我个信啊？！ “夏峨眉。”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夏峨眉的思绪。 “站起来。” 旁边，闺蜜张晓雪低着头推了推懵逼的夏峨眉说道。 “公孙先生。” 夏峨眉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 原本有些不满的公孙凝心中的那点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没有什么比教导一位冉冉升起的剑术天才更让人兴奋了。 尤其是还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 “你能回答下刚才的问题吗？” 公孙凝柔软的声音落下，如同清风拂过湖面，瞬间，夏峨眉觉得自己心中有些杂乱的心绪清晰了许多。 “那个……” 有些不好意思的夏峨眉挠了挠头说道：“能不能请公孙先生重复一下，我没有听清。” 话音落下，在场的大多数学生都把目光望向了夏峨眉。 居然还有人在公孙先生的课上不认真听讲？ 哦，原来是美女啊，那没事了。 “好的。” 稍稍沉默后，就在夏峨眉以为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的时候，公孙凝开了口： “我想知道是什么支持着你一直变强？” “……是关于剑术吗？” 公孙凝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着夏峨眉，柔声道：“都可以啊。” 夏峨眉低下头，仔细的思索着。 如果说自己的求学，不远万里从青丘来到了南国。 路途遥远不说，孤苦伶仃艰难求索，其中的滋味又能向谁诉说？ 可是这个她并不想说。 虽然大家都知道夏峨眉的真实身份，但是人妖的偏见还是存在，她不想承受这些冷剑。 “你说一说剑术方面的吧。。” 心中一道亮光闪过，夏峨眉抬起头，微微笑道。 “可以。” 公孙凝靠在墙角，背着手看向夏峨眉，越看越喜欢。 “其实我的剑术资质很差。” 这话一出，立马就在课堂中响起了轩然大波。 对战中领悟二境剑法波动剑的人居然说自己的资质很差？ 如果你资质很差，我们还活不活了。 “宗门有记载，夏峨眉的剑术资质确实不算很好。” 公孙凝一锤定音，课堂里又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能领悟二境剑法，乃至站在舞台上给大家表演，都要感谢一个人。” 夏峨眉抬起头瞥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风吹竹林，声声入耳。 “他现在正在经历着一场风暴。” “我很感谢他，我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 第十三章 大雪 寒风鼓动，屋内灯火摇曳。 温暖的炉火不时发出砰的一声，不知又烧到了那个可怜的虫子。 风，愈发凛冽。 天，越来越冷。 腊冬时节，天地为万物敲响了黑夜的奏钟，万物藏匿，只有少数不起眼的虫子寻找着炉火中的光明与温暖。 “还没醒啊，小姐。” 慕容雅身披红色大氅，裹着厚厚的棉裙，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她倾国倾城的魅力。 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眉眼之间有着一抹倦意。 嘴角微微翘起，两个小酒窝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如水般的眸子仿佛藏着星辰大海，一眼就能睡着迷。 “没有那。” 慕容雅脸上师兄挂着浅浅的微笑，温柔的从青儿手中接过熬好的粥，一点一点的喂到床上少年苍白的嘴唇中。 “小姐，你去歇息吧。” 看着慕容雅眉宇间得疲惫，青儿不忍的说道，“我照顾他就好了。” “没事的。”慕容雅柔声道：“青儿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我已经是大人了。” “哪有这样的大人。” 青儿撇撇嘴，“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不，不是啊。”慕容雅的手一顿，脸颊微红，“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呀。” “那你怎么这么上心？” 青儿狐疑道：“他都睡了半个多月了，听老爷说经脉废了一半，多半是不能修炼了。” “这样的废物，老爷怎么会允许她住在家里啊，而且还允许小姐这般照顾他。” 青儿不满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呀。”慕容雅摇摇头，“听爹说，他好像是卫家的二公子那。” “卫家的二公子？”青儿脸色骤变，“那不是个废物吗？！” “怎么能这么说那。” 慕容雅皱了皱眉，瞬间多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你见过废胎能有五耀三境得修为吗？” “额……没有。” “对了。”青儿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小姐，他是不是和你有婚约啊！” “嘘。” 听到慕容雅的嘘声，青儿下意识捂住了长大的嘴。 “好像是吧。”慕容雅微微叹息，“不过你知道的，我的身子怎么可能嫁人。” “可是老爷的做法……” 青儿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 可能老爷只是想让小姐有一段快乐的时光吧。 “不知道啊。” 想到父亲眼中那略有期待得眼神，慕容雅一阵恍惚。 难道父亲能够在这少年身上看到希望？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 “小姐！”青儿忽然喊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是嘛……” 慕容雅放下手中盛粥得碗，发现卫子安扔平静的躺在床上，只是眉目之间紧紧的皱着。 睡觉也会有烦心事吗？还是做了噩梦。 心念一动，慕容雅伸出手，轻轻扶向后者的额头。 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慕容雅伸出去的芊芊细手。 柔若无骨，握在手中像是捏着艺术品。 “是你救了我……” 卫子安定睛看向面前的女子。 绝美的容颜上白里透红，嘴唇微微撅着透露着纯真可爱。 此时的她有些害羞。 第一次被异性握住了手掌，慕容雅的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断的蔓延。 “松开。” 青儿夺过慕容雅的手，不满的道：“是我家小姐救了你，连句这些都不会说嘛？！” “谢谢。” 卫子安一时看傻了，这不甩出前十的女明星十几条街？ 他上次看到这么美的女子还是在上次。 也就是他的姐姐，不过姐姐外出求学，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而另一个比较好看的应该就是夏峨眉了，不过她的状态一直都是模糊的状态，卫子安始终没有真正的见过她得模样。 “你好美啊。” “是吗……” 慕容雅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嗯，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卫子安眨眨眼，认真的说道。 “我睡了多少年？” 听到外面的风声似乎比前几天更加凛冽了，卫子安大量起这个房间。 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几副名家字画，屋里有着地暖还点着火炉。 窗户是那种只开式的，不用担心风太大会股坏窗户，也不用担心会漏风。 卫子安难得的感受到了一股安全感，说来可笑，他已经许久没有产生这种安全感了。 “噗嗤。” 慕容雅捂嘴轻笑，“你睡了没有多少年，不过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登徒子。” 旁边，青儿使劲揉搓着床边的帘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长相英俊还会说这种轻佻的话语，小姐危险了啊！ “我的手……” 卫子安抬起手，愣了愣。 原本露出白骨的双手居然回复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隐约可见的疤痕。 “是小姐帮的你，你知道小姐为了你付出了什么吗……” “噤声。” 慕容雅淡淡的吐出一句话，青儿顿时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捂住了嘴。 是她救了我…… 人美心善，看来我只好以身相许了。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卫子安含情脉脉的看向慕容雅，眼皮忽然有些沉重。 “我叫慕容雅，她叫慕容青，你可以喊她青儿。” “慕容雅……”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便两眼发沉，睡了过去。 “又睡着了。”青儿说出这话，愣了愣，“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开口说话？！” “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慕容雅帮着卫子安掖了掖被子，“他又没有逼迫我，不要让人家背上负担。” “还没嫁给人家就为他着想了，等嫁过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青儿撇撇嘴，满脸的抗拒。 这臭男人才和小姐说过几句话，就让小姐为他着想了。 “你在说什么呀！” 慕容雅娇嗔道：“再乱说，我就把你赶出去，嫁给别人！” “切。” 青儿昂起头，“我反正都是和小姐嫁给同一个人的。” “哼。” 慕容雅站起身，给卫子安放下窗帘。 “走吧，回去了。” 两人走到门口，慕容雅紧了紧身上的红色大氅，驻足门口愣神片刻。 皎皎月光下，大片的鹅毛随风飘散，一点点晶莹的亮光为天地增加了三分绝色。 更多的七分，则是分到了慕容雅的身上。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唯一的绝色。 “怎么了，小姐？” 青儿抬起头，顺着慕容雅的目光看去。 “今年的雪，好像比去年大了好多。” 第十四章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鹅毛大雪，一夜飞舞。 定山郡城进入了寒冬。 远山一色，街道静悄悄的，只能依稀听到踩在厚重雪花上的梭梭声。 作为离边境最近的城市，定山郡城的冬天来的更早一些。 城中央数层高的阁楼上。 佟湘玉躺在靠近窗户的床榻上，神色慵懒的望向窗外。 一身深紫色的紧身旗袍，凸显出曼妙的身姿，旗袍的开叉很低，露出的两条修长玉腿叠在一起，彰显出诱人的风采。 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柳眉微微挑起，让本就绝美的脸上多了些别样的风情。 “小兰，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坐在屋内处理着账单的小兰愣了愣，想了一会才说道，“还真有一个。” “说来听听。” 佟湘玉把手指塞进饱满的朱唇中，轻轻咬了一下。 她就像一顿盛开的罂粟，成熟的水蜜桃，绽放的玫瑰，散发着自己醉人的魅力。 如果有男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呼受不了，不过在小兰的面前，小姐不过是走在调皮的咬手指罢了。 “小姐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孩子吗？”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姐，要叫我掌柜的。” 佟湘玉瞥向窗外，每天来的孩子多了去了，她了不记得几个。 “哪个孩子？” “就是小姐为了他拒绝了张家少爷的那位。” “不要叫我小姐！” 佟湘玉冷哼一声，“他啊，卫家不要的二公子，怎么了？” “知道了，小姐。” 小兰先是应了一声，便提着毛笔在账本上标注签字，一边说道：“前些时日，他在卫家和一位五耀二境的修士举行了生死之约。” “死了？” 佟湘玉不咸不淡的问道。 虽说当时那小子已经能够突破五耀境了，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要想打败五耀二境的修士，这几乎不可能。 除非他觉醒的是灵行。 但是觉醒成为灵行者需要极其恐怖的精神力，也就是神识，那天，佟湘玉大致的看过，卫子安真的就是平平无奇。 她那天的行为不过是随手之举，是每个月的那几天突然爆发的小情绪。 “没有，他赢了。” “哦，死了很正常……” 佟湘玉猛的直起身子，胸前波涛汹涌，荡起诱人的涟漪。 “什么？！他赢了。” “是的。”小兰淡定的说道：“更让人惊讶的是，卫子安从家里逃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了。” 她补充道：“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慕容家吗？” 有些震惊的佟湘玉重新躺了下来，心中有些惊讶。 这小子，是如何打败的五耀二境？ “真有可能呀。”小兰道：“毕竟除了她们，没人拥有这样的本事了。” “小姐你知道吗，卫子安可是用五耀二境的修为打败了服用了爆血丹的五耀二境。” “现在都在传那，说什么卫子安是不出世的天才。” “可是那天我看了，他确实是个废胎，说不定小姐真的捡到宝了那。” 听到这话，佟湘玉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备马。” “啊？” 小兰面带疑惑道：“去，去卫家？” “嗯。” 说话间，佟湘玉已经裹上了一件轻纱站了起来，轻纱的缝隙间隐约能看到一丝丝白腻的春光。 绝美的容颜勾勒出动人的弧度。 “去给我们的的好朋友站站场子。” …… “咳咳。” 脸色苍白的卫子安从床上坐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棉布衣衫。 很明显，这是慕容雅给自己准备的衣服了，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保暖上来看都比自己先前那件好的多。 推开窗，入眼皆白。 “呼……” 又下雪了啊。 卫子安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茅草屋。 昨晚的风很大，院里遍地落花。 自己那破烂的茅草屋，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忽然，卫子安发现了小院墙角的女子。 此时的慕容雅坐在墙角，正对着枝叶凋零的腊梅。 面前摆着一个画板，倾国倾城的女子神色认真的涂涂画画。 慕容雅提着笔，撅着嘴，柳眉微皱。 一袭鲜红的大氅罩在她的身上，为漫天的白增添了一丝暖色。 面前的画，院墙、古楼、落雪、腊梅以及打开的窗户后面隐约可见的虚影。 其他的地方皆已经着色完成，只剩下孤单单的腊梅。 “是白色还是红色的好……” 有些纠结的慕容雅迟迟不曾下笔，总觉得想哪一个都不算太好。 “既然都要用，不如就都用上吧。”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慕容雅如同受惊的小兽般缩起了脖颈，转过头看到卫子安的身影愣了愣。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吧，外面很冷的。”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伸手拿过旁边桌子上剩下的画笔。 “我能为你添一笔吗？” 不知为何，看到卫子安认真的表情，慕容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按照平时，她是绝对不允许旁人乱动她的画的。 可是，他好像很认真啊…… 看着卫子安的表情，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隔绝白与黑的利剑。 又如同黑夜中初生的太阳…… 明亮而温暖，炙热而不刺眼。 “好了。” 卫子安放下画笔，拍拍手看向慕容雅，“你看看如何？” 腊梅之上，红白相间的花多，远处一轮暖阳初升。 红白交汇，一时分不清是画还是现实。 “很好。” 慕容雅笑了笑，动人的容颜比画还美，比花还美。 “哈欠！” 看呆了的卫子安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愣，连忙解下了自己的棉袍批到了慕容雅的身上。 恰好此时慕容雅抬起手，两人的手碰到了一丝，顿时，慕容雅霞飞双颊。 卫子安表情不变，心中却犹如小鹿乱撞。 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的那个夏天，懵懂的少年大声呼喊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谢谢。” 慕容雅低着头，一时忘了说让卫子安披上衣衫。 “你不是修士？” 忽然，卫子安愣了愣。 慕容雅的身上居然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可她给自己的感觉却如同一颗明珠般耀眼。 仅有的知识让卫子安无法理解这个现象。 “不是。” 微微沉默的慕容雅抬起头，笑道：“我不能修炼的。” “……我也不能修炼。” 卫子安心里一痛，“现在还不是五耀境的修士吗。” “你想修炼吗？” “我不能修炼的……” 慕容雅低着头，神色有些落寞。 “你救了我。” 卫子安柔声道：“我会让你能够修炼的。” “如果不能，那我就保护你一辈子好了。” 仿佛有清脆的钟声响在慕容雅的脑海中，她抬起头，神色慌张。 “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卫子安转头看下画板上画，腊梅后的小屋里，那个黑影滚烫而又明亮。 第十五章 六合一境 房间里，卫子安；盘膝坐在床上，有些期待的打开了系统面板。 哎？ 看着上面的亲密值，卫子安瞳孔收缩，微张着嘴。 【道侣好感度+5】 【道侣好感度+10】 【道侣好感度+3】 【道侣好感度-1】 …… 亲密度足足增加到了80点，距离100的大关仅剩下了20点。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亲密值提升到二级了。 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来自夏峨眉的留言： “神使大人，你还好吗？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希望你能够胜利呀，一定是太累了忘了峨眉吧。” “第八天，最近好烦啊，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似的。” …… “第十五天了，再不理我，我就……你怎么了，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还是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神使啊？！” 看到最后，卫子安的脸上满是笑意。 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感到被人惦记，被人记在心中。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棒。 眼眶隐隐有些湿润，卫子安抬起头闭上眼睛，双手交叉在胸前。 就这样过了许久。 “一切安好，勿念。” “我看到了你的留言，我认为剑术还是需要勤加锻炼，没有人生来就是天才，我也不例外。” “所谓的剑式不过是习惯形成的一招一式，当你领悟了剑式你就入门了，忘记剑式，你已经臻至小成，随心所欲，不再想起所谓的剑式，而是把目光放在剑上，这时的你已经趣味，看着剑就是剑，剑式即是剑式，所谓的大成就是这样了。” “最近都在养伤，不用担心……谢谢你，我很开心。” 回复结束后，卫子安看了一眼夏峨眉的状态，显示的“还在睡眠中……”于是便强忍着戳一戳的心情，点击了提现。 闭上眼睛，面前缓缓浮现一把剑，而后剑身一分为六，分别化为江、河、湖、海、泊和绵绵的细雨。 哗啦啦～ 汹涌的灵气潮水般击打着五耀境的壁垒，忽然“啪”的一声，绵绵细雨浸润了壁垒，化为一片汪洋。 卫子安睁开眼，眸中仿佛藏着狂风暴雨，面色却如同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 六合境！ 这么简单就突破了？ 卫子安摊开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 好像突破的并不简单。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提取之前上面可是明确的显示着剩余十五次的提现次数。 而用了十五次，自己才从五耀三境提升到了六合一境？ 这踏马灵气的数量少了不是一点两点啊。 卫子安皱眉，仔细思考着原因。 如果以后都变成这样，那还修炼个屁啊，光是想一想攒了半年的时间一提现没有丝毫的变化，卫子安就有些接受不了。 会不会是和夏峨眉的修炼有关？ 脑海中灵光一闪，卫子安很快便想明白了问题的原因。 夏峨眉这些天一直都在练剑，要不就是在玩耍，虽说修炼始终不增落下，但和之前相比终究是慢了许多。 得让他好好修炼。 想到这里，卫子安打开系统面板，给夏峨眉进行了留言。 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修炼才是最主要的。 “卫公子，我家老爷想见你一面。”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卫子安的思绪，他连忙应到：“好的，我这就来。” 救命恩人的父亲吗？ 卫子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总不能穿着睡袍去见人吧？ 打开房间里的衣柜一看，里面放了几间精巧的衣衫，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公子可随便取用。” 这好像是慕容雅的字迹。 顿时，卫子安心中一暖，挑了件庄重的衣衫便关了起来。 …… “爹，你要干什么呀。” 噘着嘴的慕容雅拉着慕容云海的肩膀晃来晃去，就差把“我不开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唉，别晃了。” 慕容云海就像是一个农家老翁，有些乱糟糟的胡渣，满脸深沉的皱纹，蜡黄的皮肤，但是他的精气神很不错，略显浑浊的瞳孔中闪着精光。 “我只是想看一看他，这都不可以？”慕容云海拍了拍手，调笑道：“雅儿未免胎霸道了吧。” “就是就是。” 一旁，青儿很小声的补充道。 “你，你们。” 慕容雅哼了一声，板着脸不说话了。 “来了。” 忽然，慕容云海眉毛一挑，从远处传来有些虚服的脚步声。 底气不足，下盘不稳，身体虚弱，境界自然犹如空中楼台。 “晚辈卫子安，见过慕容伯父。” 思来想去，卫子安还是决定称呼他为伯父，毕竟卫家在定远山郡城还算有几分薄面，一声伯父还是能攀上的。 看到卫子安，慕容云海皱了皱眉。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境界非但不稳，反而突破到了六合境？ 这……难道废胎当真可以修炼不成？ 慕容云海一时陷入了惊讶中，直到身旁传来的咳嗦声才回过神来。 “快快请起。” 慕容云海轻轻抬手，卫子安便感觉到有一股伟力把自己托了起来。 “卫子安，不知我可否喊你一声子安？” “自然可以。” 卫子安抬头稍稍打量着慕容云海。 如果不是刚才的那股伟力彰显了他修士的身份，真的就如同寻常老翁一般。 “快坐，快坐。” 笑了笑，慕容云海微眯着眼，看向卫子安。 英伦的面容，瘦弱的身躯，即使长时间居住在破茅屋中，一但穿上了锦衣玉服便很快有了世家子弟的样子。 可是，他是如何拥有的六合境修为？ 十六岁的六合境修士搁在哪里都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 看着慕容云海不说话，卫子安便开口说道：“感谢伯父这些天来的照拂，让晚辈能够安心养伤。” “无事，我与你父母本就是故交。” 说到这里，慕容云海叹了口气，“只是你父亲变了，可惜了你母亲……” “不说这些。”慕容云海笑了笑，“不知子安是如何拥有的如此修为，毕竟当初你可是……” “爹！” 一旁，慕容雅不满的跺了跺脚。 第十六章 见家长 “如若不方便，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好了。” 慕容云海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关于境界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 卫子安笑道：“只是侥幸之中被现在的师傅收为了徒弟，他说有办法能让我修炼，也就有了如今的修为。” “不过，师傅过于闲云野鹤，一直游山玩水，淡泊名利，他的名号我就不便告知了，还请伯父见谅。” “自然自然。” 慕容云海表面平静，心中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能够让废胎重新修炼，他的这位师傅，可能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仙人。 犹豫片刻，慕容云海开口道：“不知子安可否引荐一下，小女……” 他的话还没说完，卫子安变开口说道：“伯父放心，如果师傅回来，我定会让他治疗小姐。” “实不相瞒，师傅曾传我一部剑经，或许操练下去，也有强身健体之效。” “而且师傅走时曾许我一计，只是晚辈境界低微，如果以后本事足够，或许可以解决小姐不能修炼得问题。” 慕容云海知道卫子安会错了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子安，那剑法不会伤心劳神吗？” “不会。”卫子安摇摇头，“可以一试。” “那就多谢公子了。” 听到慕容雅的声音，慕容云海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刚才的话语中，卫子安的意思很简单，无非是想寻求自己的庇护。 可是他压根没想到，无论是因为关系也好，还是因为婚约，自己都会庇护他的。 他的这一计，反倒是落了下乘。 不过慕容云海也能理解，快要溺死的人，看到水中晃动得布条也会当成是救命的稻草。 但是，卫子安的下一句话却很快改变了他的想法。 “慕容小姐救了我的性命，本身便无以为报，当着伯父的面，在下可以许下承诺。” 卫子安站起身，三指并拢向天，“只要有我卫子安存活一天，便保慕容雅一世周全。” 话音落下，天空隐约炸起雷鸣。 天道作证，誓言生效，当即，两人便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公子……” 慕容雅拿着手帕捂着嘴，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难道自己刚救了他，却又要反手推他进入火坑吗？ “好，好！” 慕容云海愣神片刻，神色认真的站起来说道：“既如此，从今日起，老夫当与你共进退。” “这……” 有些惊讶的卫子安瞪大眼睛，忙说道：“晚辈并无此意……” “不必多言。” 慕容云海摆摆手，“为你做些力所能及得事情还是可以的，更多的恐怕就不行了，毕竟慕容家也不小，我不能让他们身处险境。” 他的话很直白，没有丝毫的掩饰。 卫子安心中顿时对慕容云海的好感度提升了很多。 他就像是一个父辈一般，从他的眼神中，卫子安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多谢伯父。” “嗯。” 慕容云海受了这一礼，便起身道：“你们同辈多交流交流吧，青儿来与我抄写文书。” “啊？” 青儿撇着嘴，“能不能不去啊，老爷。” “不能！” 慕容云海顿时吹胡子瞪眼，这丫头，越大越不懂事了。 “好吧~_~。” 青儿转头看向慕容雅，低声嘀咕了几句便跟着慕容云海走了出去。 “对了，晚上一起吃饭。” 门口，慕容云海回头嘱托道。 “好的。” 等到慕容云海彻底消失在门外，卫子安顿时送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卫子安感叹道：“怎么就像见家长一般。” “胡说。” 一旁，慕容雅撇撇嘴，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你不应该随便起誓的。” “我愿意的。” 卫子安神色认真。 “难不成你还是虎狼不成？” 转过头，卫子安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入口即化，温热的感觉很快便散布全身。 居然是上好的白玉参汤？ 看来这位慕容伯父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凶狠吗。 “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女就在我面前，光看看就令人心情愉悦了，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门外。 “意。” 青儿浑身一阵冷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真肉麻啊。” “你懂什么？！” 慕容云海没好气道：“追女孩子就要这般才对。” “难道当初老爷便是如此追的夫人吗？” 青儿大眼睛骨碌一转，好奇的问道。 “当初我追她的时候可费劲了……” 说到一半，慕容云海回过神来，给了青儿一个脑瓜崩，没好气的道：“你老爷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面如冠玉……” “知道了知道了。”青儿撇撇嘴，走在前面：“肯定是夫人上赶着非老爷不嫁的。” “你这丫头……” 感受到门外的气息消失，卫子安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 “走了？” 慕容雅轻笑道。 “走了。” 刚说完，卫子安便是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门外偷听的？” “呵呵。”慕容雅眼睛弯弯如同月牙，“秘密。” 话音落下，两人一阵沉默。 卫子安看着慕容雅愣神，实则是想着如何回家好，毕竟他还是卫家的子弟，而且待在未出闺的姑娘家总是有些不好。 感受到有些炙热的眼神，慕容雅目光下移，有些躲闪。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 “咳。” 终于，慕容雅坚持不住了，耳根都红了，心脏更是跳的厉害。 “不如公子教我剑经如何？” “可以。” 卫子安刚好想完事情，便听到慕容雅的话语，当即便应承了下来。 至于回家的事情，他想明白了，既然现在是在慕容家，自然是要和慕容伯父商量一番。 不然自己区区六合境的修为，还是有些托大。 小院内。 落雪已经清扫干净，卫子安伸手握住慕容雅的小手，传送着自己的灵力。 哪怕是之前说好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被握住手了，可是慕容雅还是有些害羞。 “好了。”卫子安有些不舍得松开了慕容雅的小手。 “这样便不会冻着了。” “谢谢。” “来。” 卫子安递过去一把木剑，开始指导慕容雅练剑。 此时的他全然不知，大洋深处的蝴蝶正翩翩起舞，一场无形的风暴开始席卷着定山郡城。 第十七章 幽山 不知名的深渊。 阴暗的森林，冰冷的河水，黑云密布的天空，深邃的洞穴。 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漫步走过溪涧，直奔山洞深处。 进入洞穴，闭塞的洞口猛的变宽，其内竟然明亮无比。 正中间树立而起的巨大石像上，盘着一条面目狰狞的恶龙。 浑身散发着诡异得波动，甫一看到来人，黑龙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淡漠的眼神，血红的瞳孔中平静的可怕。 “你来了，子。” “觐见神使。” 黑袍男人躬身行礼。 “不知神使有何事要吩咐？” 黑龙绕着石柱盘旋数圈，喃喃道：“现在是什么年岁了？” “南国历一百三十八年，越国历三十五年春，吴国历三百四十八年，十万大山不知年岁，极恶深渊沉寂四百九十九年。” “嗯。” 黑龙应了一声，良久，继续说道：“世外还知我深渊？还念我师长否？” “子，明白了。” “去吧。” 黑龙闭上了眼，长长的胡须垂下。 “我不喜欢三十八这个数字。” “告退。” 裹着黑袍的子走出山洞，迎面的幽光打来，那竟是一张老鼠的脸。 …… 离山宗。 少女无精打采的起床吃饭，然后去演武堂练剑。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可惜，自己的剑术始终没有丝毫的长进。 晚上，夏峨眉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着镜子沉默不语。 自从领悟了二境剑法波动剑的事迹流传开来，宗门就奖励了一个小房子。 要知道在寸金寸土的幽州，这样的小房子可以说是天价了。 哪怕在宗门也是一样，寻常的学生宿舍只是能住，而这样的房间，全天都有热水，吃食，不间断开放的聚灵阵，一境的隔绝阵法。 可以说是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夏峨眉头上两个毛茸茸的粉红色耳朵探了出来，身后也出现了白玉光泽的尾巴，正意兴阑珊的晃动着。 通常来讲，妖族在释放本体特征后会变得心情愉悦，战力和情绪都会得到改善。 但是夏峨眉并没有感受到开心和快乐，只是心中那抹烦闷稍微轻了许多。 打开日记本，提笔写道：“坏蛋神使消失得第十七天，想他（划掉），讨厌的坏蛋！” 写完这些字迹，夏峨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趴在桌子上，眼神游离，尾巴耷拉着也不晃动了，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也折了下来。 半晌，有些累了得夏峨眉闭上眼睛，忽然想看一看神使的消息，于是便聚精会神。 片刻后，狐狸耳朵猛的炸起，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的，嘴角更是月牙般上扬。 “一切安好，勿念。” “你要好好修炼，不可贪图剑术，只有境界提上去，修炼剑法才会变得更加容易，不要本末倒置，切记切记！！！” 什么呀…… 看完之后，夏峨眉噘着嘴，有些不开心。 自己这么担心他，他居然一点都没提想着自己。 果然师傅说的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一定不会回他的。 熄了灯，躺在柔软的床上，夏峨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要不就回他一下？ 算了，还是回他一下吧。 于是，夏峨眉凝定心神，默默地在脑海中念叨着，“我会好好修炼的，你也要好好修炼。” “坏蛋神使，我能在现实中看到你吗？” “坏蛋，我怎么感觉和你好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啊，你不会是我的哪个先生吧？” …… 慕容府。 大殿中灯火通明，丫鬟们忙来忙去的上着各种各样的菜品。 “你们注意一点呀，不要上错了菜。” 青儿站在正中间，手里还拿着个深青色的橘子，“今天可是我们慕容府难得的盛会。” “知道了～” “青儿姐，你太懒了，就知道吃！” “就是就是。” “讨打不是！”青儿双手掐着腰，不知道把橘子藏到了哪儿，“你们可不要乱说，谁就知道吃了，说谎话是要背负责任的。” “砰。” “谁？！” 青儿双手捂着脑袋，恶狠狠的转过头来。 “原来是小姐啊……” “哈哈哈，青儿挨打喽。” “哼！” 眼看着青儿又要说话，慕容雅赶紧拉着她来到了一边坐了下来。 “姑爷那？” 青儿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发现卫子安的身影。 “什么姑爷？”慕容雅冷哼一声，“我看你才是讨打。” “嘿嘿。” 青儿递出一物，“来，吃橘子。” “这青色的怎么吃呀，好像是柑橘呀，很苦的这种。” “哪有？”青儿作势拔裤子，忽然一块橘子皮掉到了地上，于是趁着捡橘子皮得空换了一块寻常的蜜橘。 “还挺甜的。”慕容雅两眼放光，“那我们以后都买柑橘吃吧，能放很长时间那。” “……” 大厅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返观另一边的书房，就有些冷清了。 “可以，那就明天。” 慕容云海言简意赅，让卫子安仿佛吃了铁秤砣般放下心来。 “伯父，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子安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说。”慕容云海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大丈夫就不要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就说。” “我听您说，您和我的父母都是故交？” “确实是这样。” 听到这话，慕容云海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看了眼卫子安认真的表情，心中有些犹豫，可自己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在幽山永求学的时候更是被誉为铁三角。” 慕容云海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追忆，“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还，犹如绚烂的烟花，沧海桑田的变迁……” “伯父！” 看着慕容云海开始满嘴跑火车，卫子安有些着急了，“你能告诉我关于母亲的更多信息吗？” “您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卫子安低下头，眉宇间藏不住的悲伤。 “这……” 慕容云海微微皱眉，沉默许久后开口说道：“孩子，不是伯父不想告诉你，有些事情，现在的你是扛不住的。” “什么时候才能扛得住？” 卫子安抬起头，眼神中有光芒闪烁。 “大概需要你到我现在的境界才可以吧。” 慕容云海虚握手掌，七颗火红色的光芒在指间跳跃。 七星境吗…… “走吧，去吃饭吧，不要让雅儿等久了。” “……好。” 卫子安强挤出一抹微笑，心中却陷入了沉思。 幽山是在哪里？ 第十八章 公平对话 定山郡城。 大街小巷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扯上了鲜艳的布条，一些双层的大小阁楼上，都挂上了“年终打折”的木板。 锣鼓喧天，表演着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艺人，卖年画的小贩，舞师的戏团。 喜气洋洋的氛围洋溢在大街小巷，不知不觉中，新年悄然临近。 “好热闹啊。” 慕容云海揣着手，四处打量着，如同刚刚进城的农村老翁。 “年节了吗。” 相比于慕容云海，卫子安的就更加过分了，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全然没见过世面。 其实这算是卫子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年节，以前小的时候父亲还会稍微照看自己，但始终没有走出四角的天空。 稍大一些，父亲娶了现在的妻子，自己便没人管了，直至任人欺凌，那时的他，从未走出卫家的高墙。 直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走出了卫家的高墙，却始终不曾走出四角的天空。 “子安，吃不吃糖葫芦？” 看到卫子安有些希冀的眼神，慕容云海忽然心底一痛。 自己是不是太过势利了，当初听说是个废胎后便断了联系，虽说和卫华庭性格大变有一定的关系，但是，他总归是那么做了。 如果自己能够多关心一下这个孩子，他是不是会过得更好一点？ “不用了，伯父。”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慕容云海付了钱拿着两串糖葫芦，把其中稍大的一串递给了他。 “……谢谢。” 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红色的光泽如同染上的红妆。 卫子安撇了撇嘴，心中有些难受。 “走吧，孩子。” 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慕容云海咬着糖葫芦朝着卫家走去。 街道上，形成了这般奇怪的一幕。 一老一少吃着糖葫芦，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好不惬意。 卫家。 “夫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说话女子身穿粉红色的紧身旗袍，彰显出傲人的曼妙身姿，两条修长的玉腿叠在一起，隐隐可见点点白腻。 脸上带着浅白色的面纱，多了些神秘性和欲语还休的媚人气息。 “这……” 邱钰端着茶碗的手僵在了原地，显然是对佟湘玉开出的条件心动不已。 但是同样很明显的，她没有这样的权利。 “很抱歉，佟掌柜。”邱钰笑了笑，“我没有权利决定家族子弟的去留。” “是吗……” 佟湘玉有些惊讶的捂着嘴，“可是我听说，前些时日您还要谋杀家族弟子那。” “佟掌柜也相信这风言风语不成？” 邱钰板着脸，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女人三番五次的来开出不合理的请求，事到如今，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吗？ 只是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人。 “生意人嘛。”佟湘玉放下搭在一起的修长玉腿，笑着说道：“总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不然只能亏本啊。” “你的筹码足够多吗？” 邱钰笑容玩味，“人是有价值的，商人是具有长远的目光，而不是靠着运气随便下注。” “女人呀，总是会更相信运气一点。” 说完这话，佟湘玉便低下头，盯着自己白玉般的手指。 邱钰望向外面，好看的眉眼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夫人，夫人。” 忽然，门外传来有些慌张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 邱钰眉毛一挑，不满的训斥道。 “那个……” 小肆看了看佟湘玉有些犹豫，后者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冲着他魅惑的眨了眨眼。 “不用通报了。”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回家还需要通报？” 卫子安笑道：“邱姨这是把我当外人啊。” “慕容兄。” 看到来人的身影，邱钰一阵恍惚，这位可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脑海中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卫子安会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却没有丝毫的踪迹。 至于卫子安有些阴阳的话语，她也是全然当作没有听见。 “弟妹。” 慕容云海笑着拱拱手，转眼看见了一旁有些过分美丽的女主。 “不知这位姑娘是？” “晚辈百宝阁定山郡城的店主，见过慕容兄。” 佟湘玉站起身，美妙的春光隐藏到了裙摆之中。 “卫少爷，许久不见了。” 看到面前成熟御姐的佟湘玉，卫子安吞咽了下口水，笑着说道：“佟姐姐，许久不见了，还要多谢之前……” “嘘。” 佟湘玉忽然伸出手指放在红润饱满的朱唇边，调笑且认真的说道：“把它当成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只有我们知道。” 不是还有个侍女吗…… 卫子安刚想开口，却发现佟湘玉笑容玩味，而身旁也传来有些冰冷的目光。 “咳。” 卫子安转头冲着邱钰说道，“邱姨，家里来客人了，不招待招待？” “这可是郡城最好的茶叶了。” 邱钰倒上一杯茶水，顿时间，大厅里充满了浓郁的茶香。 “不过，还要看是不是客人啊。” “哈哈哈，弟妹这话好生有趣。”慕容云海不管不顾的做到了邱钰的旁边。 “我当然不是客人……” 这话落下，邱钰瞬间眯起了眼，佟湘玉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可是卫兄出生入死的兄弟，应该算是半个家里人吗。” 略微沉默，邱钰笑着道：“慕容兄说的是，弟妹失礼了。” “子安啊，还不快去拿点上好的水果来。” 卫子安坐在佟湘玉的身边，空气中满是好闻的胭脂水粉味。 “这事，让个丫鬟去不就好了？” 他是丝毫不给邱钰脸面，你儿子都要杀我了，我还给你好脸色？ 邱钰。脸色一僵，就听见慕容云海说道，“不必了，我也就是送这孩子回家，顺道过来坐一会儿。” “待会就走了，不用操持了。” 作为长辈，他还是要顾全一点邱钰的脸面的。 “长话短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弟妹交代一下。” 慕容云海的话语戛然而止，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开始喝茶。 “那我就先告辞了，卫妇人。” 佟湘玉站起身，笑着对卫子安说道：“卫少爷，不打算送送我吗？” 卫子安愣了愣，忽然听见慕容云海说道，“去吧，子安，我和你邱姨好好的聊一聊。” “是。” 卫子安站起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慕容云海现在是他唯一的依仗，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呵呵。” 佟湘玉莲步轻移捂嘴笑道：“如果以后卫妇人有这方面的打算，一定要来联系我们百宝阁，给您优惠吆。” “……慢走不送。” 邱钰嘴角一抽，心中涌现出无名的怒火。 第十九章 献上你的虔诚 卫子安陪着佟湘玉走在卫家的校园里，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前些天，多谢佟姐姐了。” “今天就不感谢我？” 看到卫子安吃瘪的表情，佟湘玉一阵轻笑。 “你怎得会和慕容家有联系？” “可能是因为个人魅力吧。” 卫子安歪头，“慕容家的小姐只见过我几面就已经爱上我了，应该是这样吧。” “切。”慕容雅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可真是个滑头。” “慕容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她会看上你？” “我不英俊吗？” 卫子安眨眨眼，站定看向佟湘玉。 认真打量了几眼卫子安，佟湘玉转头道：“一个人真正的魅力从来都不是外在。” “那是什么，内涵，本相？” “不！” 慕容雅深色认真，“是拳头，是实力。” 听到这话，卫子安愣了愣，拱手道：“受教了。” 作为从文明世界穿越而来的人，佟湘玉的话可谓是恰好点开了他。 “你可不像是我刚见你时的样子。” 佟湘玉走在前面，端庄优雅。 “何解？” 有些好奇的卫子安跟在后边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那包灵材吗？” 停下脚步，佟湘玉微笑的看着卫子安。 “难道是……迷上了我的美色？” 其实卫子安本来还想说一句“是不是馋我的身子。”但是考虑到佟湘玉也算个大佬，而且对她也不算了解，便没有说出这句话。 “你还真是自信。” 佟湘玉撇撇嘴，边走边说道：“我刚见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有些可怜，加上我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便随手扔给了你。” “只是这忙吗？” 卫子安苦笑道。 “不，还有一点。” 就在卫子安以为佟湘玉会夸夸他的时候，佟湘玉的下一句话彻底让他破了防。 “你实在是太普通了，仿佛是掉在沙漠里的沙子，没人会去多看一眼。” “废胎，骨瘦如柴，即是是十六岁了依然长得不高。” “恐怕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你的样貌和你的家世。” “当然还有十六岁的五耀境修士，虽然不算突出，但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不错。” “原来我这么不堪啊。” 卫子安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长得帅确实是有优势的。” “你已经是六合境修士了？” 佟湘玉瞪大双眼，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其实很好奇，你一个废胎是如何修炼到的五耀境进而又突破到了六合镜，但是这是你的秘密，你不说我不会过问的。” “修士又称为行者，其实这个说法是有名头的……我建议你还是先修炼一些神通、秘籍，先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说句不好听的，我可以单手镇压你，这就是底蕴。” 说完这些话，佟湘玉也走到了卫家的门口。 转过头来，她风情万种的笑道：“不用送了，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今天的话，我在你身上押了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若有所思的卫子安认真的点了点头，无论是当棋子也好，还是什么别的。 如果没有佟湘玉给与的帮助，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更别提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卫家的大门。 “先让自身变得强大嘛……” 看着佟湘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卫子安低声念叨着走向内院。 “站住！” 忽然，一声大喊让卫子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转过头来，卫虎穿着单薄的衣衫，浑身气血沸腾，像是突破了五耀境的样子。 手中拿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看起来凶神恶煞。 “怎么，你想杀我？” 卫子安微微挑眉，透过卫虎血色的瞳孔，紧咬的牙齿，那是藏不住的恨意。 “你为什么要杀我哥？！” 愤怒的卫虎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眸中的火焰似乎要择人而噬，身体表面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火焰。 “生死之约，必定要死一个人。” 卫子安耐心的解释道：“如果他不死，擂台赛就不会终止。” “我要你死！” 显然，此时的卫虎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疼。 默默摇头，卫子安以手做剑，随手一会，地上出现一道大腿粗细的裂痕。 “靠前一步，你会死的。” 看到地上的剑痕，卫虎有些惊恐的后退数步。 “你，你又突破了？” “没有实力，就别来送死，也答应过你哥，不杀你，不要让我违约。” “我早晚会杀了你的！！” 卫虎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但更多的是源自骨子里的无奈和心酸。 两个境界的悬殊真有那么好打破吗？ 哥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帮你报仇了。 听到这话，卫子安道：“好啊，我等着你。” “不过你没有觉得你有些不讲理吗？” “我弱小的时候任你们欺凌，如果我不能突破，现在死的就是我了，是不是这样的结果你才会感到满意？” “持强凌弱，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强者？” 卫子安叹息一声，“真正的强者应该是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 “如果你能理解这句话，我不介意真正的和你来一场对战，生死之约。” 话音落下，卫子安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厅走去。 和以前不同，从昏迷中醒来后，他仿佛获得了新生。 那时的他只想报复回来，现在觉得全无意义，如果自己再欺负他们，那和之前自己被欺负时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崇尚以德报怨的君子，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浪费时间。 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卫子安走后，卫虎跪在地上，身躯不断地颤抖，豆大的泪滴啪塔啪塔的滴在地上。 砰、砰。 拳头用力的砸在地上，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血液打红了手掌。 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他，卫虎感觉自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死寂当中。 “你想报仇吗？” “你想变得更强吗？” “你想成为强者吗？” 梦魇般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卫虎的瞳孔猛的收缩，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我想，我想，我想！” 血红色的瞳孔诡异的占据了他的眸子，卫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角多了几分坚定。 “定山郡城东北八十里，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身影，向我献上你的虔诚……” 第二十二章 神使的考验 只有三次的借阅次数了，必须要找几本合适的。 卫子安在几个书架旁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第一本看起来不错的。 叠浪千重：化劲为水，灵气为浪，浪不停，水自千重！ 看起来就很牛啊好不好。 最重要的，这可是一本适用于水行者的秘籍。 卫子安猜测，刚才吸收功法时脑海中的字迹有些杂乱无章的原因，应该是自己的火属性修道资质不足的原因。 那换成水属性的功法怎么样？毕竟这可是自己觉醒出来的水行。 双手按在功法上，卫子安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吸收。 片刻的功夫后，他睁开眼，眸中有些迷茫。 这他喵完全看不懂啊！ 像这句，上善若水任方圆，这是什么意思？ 通篇的功法看下来，更像是把文言文进一步的文言文了。 让人云里雾里，几乎摸不着头脑。 如果硬要说有一点思路的话，恐怕就是每次在心中默念的时候，气海中隐隐有些波动了。 怎么办，不能做一个只有一身灵气的莽夫吧？ 有些迷茫的卫子安叹了口气，仿佛是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一人的身影忽然出现。 对啊，夏峨眉可是天才她一定能看的懂的！ 想到就做，卫子安打开了系统面板，看着前面的留言。 他沉默了一下，最近好像有些忽略自己的这个道侣了。 照着夏峨眉的留言，卫子安挨个回复了一边。 而后打开了系统商城，先是把每天的心动积金兑换成了一粒洗髓丹。 看着手中的丹药，卫子安一阵恍惚，昏迷的这十几天，算下来，就是十几颗洗髓丹啊！ 拿出去卖，还不知道能买多少灵石。 不知道能不能拿出去卖，或者说能不能让别人服用？ 这个想法一出现脑海中，便停不下来了。 卫子安想到了柔弱的慕容雅，如果她能服用洗髓丹，会不会对身体好一些？ 想到这里，卫子安把原本打算服用的丹药收了起来，打算以后试一下。 点开系统页面，正中间是夏峨眉的美照，云雾缭绕，隐约可见点点白光。 这是在洗碗？ 卫子安抿了抿嘴唇，目光下移，果然夏峨眉的状态是，“洗澡中……” 吞咽了下口水，卫子安送了送衣衫。 虽说是冬天，可是身体居然莫名的有些燥热。 瞪大眼睛， 图片终究只是图片，看不到更多美妙的春光。 卫子安戳了戳夏峨眉，把刚才开篇的第一句话输送了过去。 而后便放下功法，走出了藏经阁。 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现在看都看不懂，一连学习多本功法肯定是不行的。 卫子安还是打算一步步来。 回到房间，盘膝坐在床上，默默等待着夏峨眉的回复。 手中的玉佩闪着点点蓝光，空气中流动的灵气瞬间快了许多，只是，这些闭着眼睛的卫子安是看不到的。 …… “呀！” 离山宗后院的露天浴池中。 不算大的浴池中，张晓雪和夏峨眉正舒适的泡着温泉。 这是离山宗赠与小屋的附赠项目，平常泡温泉可是要花很多灵石的，这样的就不需要。 忽然，夏峨眉的尖叫声吓到了一旁闭着眼睛的张晓雪。 她连忙来到夏峨眉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夏峨眉脸蛋羞红，刚才就好像是有人忽然拿着手指抚摸着自己的柳腰。 虽然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是神使（划掉）坏蛋在呼唤自己。 “没事扭到脚了。” 下意识的，夏峨眉觉得不能把神使和自己的秘密告诉张晓雪，于是便随意找了个借口。 “泡温泉也能崴到脚？” 不确信的张晓雪伸出手背摸在夏峨眉的脑袋上，“热乎乎的哦，是不是生病了呀……” “起来。” 夏峨眉没好气道：“我们在泡温泉哎，肯定热乎乎的好吧。” “是啊是啊。” 张晓雪点点头，两手抱在胸前。 “那有人泡温泉还能崴到脚哎，你说奇怪不奇怪？” “……” 夏峨眉有些无语。 “你不要说话，我要休息休息。” 言罢，她头一歪，火红色的长发散落开来，枕到了两个绵软的枕头上。 “哦。” 张晓雪撇撇嘴，刚想吐槽“哪有人睡觉趴在别人这里的？”可是看到夏峨眉眉目之间的倦意，也就没有开口。 这些天，夏峨眉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也就是最近稍微好了许多。 这让原本有些担心的张晓雪彻底放下心来。 什么啊，原来是月事来了呀。 夏峨眉闭上眼睛，心神沉浸其中。 先是把坏蛋的留言和解答看完之后，面前忽然浮现出了这样一行字迹。 “上善若水任方圆，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考究自己？ 夏峨眉愣了愣。 心中默默地想了一会，回复到：“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功法秘籍，至于神通不太可能。” 这样的一句话，不就把自己的见识显露出来了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有高尚柔弱的性子，结合功法本身来看，是说要刚柔并济，融会贯通。” “也就是说，不要拘泥于外边，而是更多的注重灵气的流动，功法的真正内涵，如何把灵气收放自如，刚、柔并济。” 片刻后，面前又出现了类似的字样，不过这次有些长。 夏峨眉微微有些沉默，为什么神使要问这些看起来都是大路货的东西？ 几次的问答她也看了出来，除了开篇的第一句，这本功法顶多也就是黄阶三境的样子，连玄阶的级别都打不到。 难道神使是在提醒自己，要脚踏实地？ 应该是这样了。 等了半天，不见神使的回复，夏峨眉睁开眼，抬起头刚想开口，发现一旁的张晓雪正在呼呼大睡。 默默叹了口气，这妮子，这种情况居然也能睡着？ 看了眼浴池边上的沙漏，夏峨眉有些惊讶。 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难道和神使交谈的时间都过得如此之快吗……明明只有几句话的功夫，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居然可以改变时间。 夏峨眉握紧小拳头，心中暗暗有些窃喜。 还好自己聪明，刚才神使真的是在考验自己那。 第二十三章 陈伟毅 小院。 屋里的长明灯油已经换了三回。 夜半三更，屋里忽然传来激动的声音。 “终于成了！” 满脸兴奋的卫子安连忙跑到院子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双手立在身前，平推，上举，而后化掌递出。 轰！ 施展出去的片刻，卫子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收束住了其中大部分的力道。 地面上小腿厚的积雪瞬间出现一道深坑，已经能够看到青色的大理石板了，而旁边的雪地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感叹卫子安对于力道控制的可怕之处。 “真的成了。” 卫子安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从藏经阁回来，他就把自己藏在了房间里，一直到现在。 配合上夏峨眉对于功法的回答和解释，卫子安心中思绪顿开。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用了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才领悟到了叠浪千重的最后一式，蛟龙出海！ 这一招用起来很别扭，需要把两手合拢，置于头顶，而后做出饿虎扑食的样子。 只是这样在打斗的时候不是送人头吗？ 卫子安都能想象的出，两人正打的有来有回，忽然你大喊一声，“蛟龙出海！”而后做出这样的滑稽的动作跳出去？ 对方一定会笑死的吧。 虽然卫子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记了下来，万一关键时刻能发生大作用那？ 抬眼看了看天，月黑风高，星辰点点。 黑夜总是让人心生畏惧。 卫子安摇摇头，回房睡觉了。 ……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带着明显的潮湿。 定山郡城之外，一匹骏马飞速驶入城区。 “卫子安，出来，卫子安，你爷爷回来了！” 急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很快传遍了卫家的里里外外。 “外面是谁啊？” 正殿房间的床榻上，邱钰睁开睡眼朦胧的眼，不满的问道。 “夫人，好像是陈家公子。” “陈家公子……” 邱钰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是在边境当兵吗，怎得回来了？” “这……不清楚。” 卫家大院里的小肆们，看着身披肩甲的青年男子，不敢上前一步。 青年英气勃发，微微上挑的眉宇间有一道划痕，让原本就英武不凡的男子多了些煞气和杀气。 “你过来。” 陈伟毅随手抓过一个小肆，笑容和蔼的问道：“可知道卫子安在哪？” “卫……卫子安是谁？” “嗯？” 陈伟毅眉头一皱，身上隐隐散发出渗人的煞气。 “你不知道卫子安是谁？” 他抓着小肆的手越来越紧，两人离得也越来越紧，那小肆浑身颤抖，裆下湿了一片。 “哎，陈公子，陈公子。” 管事憨笑着，“他是新来的，不认识少爷，还请张公子多多见谅。” “二少爷再偏院的厢房，张公子可以去寻他。” “是吗？” 陈伟毅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了兄弟。” 转身朝着偏房走去。 看着陈伟毅离开的身影，管事两眼一眯，心中暗暗感叹。 陈公子的修为可远没有表面的五耀境这么简单，一身肩甲少说得有十数斤，可他走起路来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再联想到二少爷身后的慕容云海，百宝阁的佟掌柜，宗祠里那几位态度暧昧的族老，不知不觉间，二少爷的背景就厚了这么多。 …… “卫子安！！” 站在偏院的门口，陈伟毅张口大喊。 “谁啊？！” 卫子安微微皱眉，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把他从好不容易进入的入定状态给吓了出来。 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不过卫子安很快便镇定下来。 自己没有几个朋友，确切的说，好像是一个都没有。 而喜欢直呼自己姓名的人，似乎只有…… “砰！” 房门被一下子打开，卫子安双脚赤裸，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两人相见，全都愣在了原地。 陈伟毅打量着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哥哥”，高了许多，样貌看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是张开了，不过有些太过瘦弱了。 好像是风中竹竿一吹就断，陈伟毅心中有些想法顿时藏不住的逸散出来。 另一边，卫子安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弟弟”。 眉宇间的伤疤至今还未消去，想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吧。 比自己高，样貌英武不凡，身穿铠甲更多了些男人应有的帅气。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允许我回来？” 陈伟毅跨过门槛，一脚踩在昨晚划出的大片深坑上。 眸中微微有些惊讶，接着脑海中忽然被重锤砸了一下。 “你，你能修炼了？” 陈伟毅吞咽了下口水，浑身盔甲嗡嗡作响。 “不进屋？” 脸上带着笑容的卫子安站在门口，浑身衣袖飘飘，多出些超然的气质。 “可。” 陈伟毅大手一挥，笑着走进了房屋当中。 “你我二人，可有些时日未见了。” 盘膝坐在炕上，陈伟毅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墙角还有一些蛛网，显然这里已经场面没有人居住了。 难道子安这些年过得并不怎么样吗？ “是啊，有个十年多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哥。” “子安，这些年过得不好吗？” 正端着茶壶倒水的卫子安动作一顿，脸色绝味有些僵硬。 “谁说的，我可是卫家的二少爷，怎么会过得不好？” 陈伟毅摇摇头，接过卫子安递过来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 “你怎么能修炼了？” “笑话。”卫子安盘膝坐在一旁，笑道：“我可是绝世天才，能修炼不是很正常？” 看着卫子安并不想多少，陈伟毅便笑了笑。 “你怎么回来了？” 卫子安眨眨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回家探亲，不是很正常吗？” 忽然，陈伟毅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最近的边疆可是有些不太平，夜间宵禁，到处都是值夜的人。” “哎，不说这些。” 卫子安刚感谢兴趣，就见陈伟毅摆摆手，笑道：“我刚回来都没进家，第一个就来找你了，你可要陪我好好耍耍。” “自然。” 卫子安微微一笑，心中升起阵阵暖意。 第二十四章 天上人间 宽大的护城河上，烟花升起，炸开绝美的景色，圆月半挂，一座高楼依和而立，青砖绿瓦，其上灯红酒绿。 “这……” 卫子安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犹豫又带着浓浓的期待。 “不太好吧。” “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陈伟毅有些玩味的眼神扫在卫子安的身上。 “放屁！”卫子安嘴硬道：“老子可能金枪不倒的高手。” 接着，他有些小声的道：“你难道不是雏了？” 觉得有些好笑的陈伟毅嗤笑一声，“我这些年在军营干什么？当兵！” “你知道我们大胜归来后都会干什么？玩女人，消遣，你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懂个屁啊。” “切。” 卫子安撇撇嘴，“你就要我陪着你来这里耍一晚上？” 他不是不想去，只是有个道侣的名号在那里，总让人心中有负罪感。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陈伟毅伸手想去摸刀，发现自己穿的是便装后有些施施然的收回了手。 “这里可是有个号称艳压天下的头牌……” 卫子安暗暗摇摇头，定山郡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出来个艳压天下的角色不成？ 忽然，他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慕容雅的样子，按照她的模样来看，艳压天下好像很容易的样子。 “要是逛青楼的话，我可就走了啊。” 卫子安嘴上这般说道，身体却很诚实，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是这么肤浅的人？” 觉得被看低了的陈伟毅顿时嘴角一抽。 “你不是？” “……” “好了，不闹了。” 陈伟毅耸耸肩，“你不是想要找你母亲的踪迹，还有查明那张姓公子到底是谁嘛。” 说来奇怪，卫子安本来谁也不想告诉的秘密，到了陈伟毅的面前便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 “来青楼找？” 卫子安表情古怪。 这时，青砖绿瓦的楼中走出两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傲人的曲线半遮半漏，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来嘛～公子～” 还不等卫子安反抗，两位女子便一左一右的上前分别搂住了卫子安和陈伟毅，朝着青楼内走去。 卫子安感觉自己的胳膊陷入了一阵柔软当中，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 刚想开口拒绝，耳边就传开了陈伟毅的传音：“在这里，据说有一位很有名的头牌，只要能够满足她的要求，便可以入塌成为座上宾，并且可以问她一个问题。” “据说天下之事若可分为十分，她知八分，我想，这能够帮到你。” 听到这话，卫子安微微沉默，边学着一旁的陈伟毅把头埋进了那洁白如玉的脖颈当中。 嗅着不时传来的香味，感叹着宏伟宇宙的伟大，两人踏上了一方游轮。 靠近些，卫子安才看清了这青楼的名称，上书四个夸张的大字：“天上人间。” 不错的名称。 卫子安愣神片刻，便进到了天上人间的里面。 走来走去的女子大多显露着曼妙的身材，不留余力的彰显着自己的资本。 有人头顶果盘，还有人挥舞着鹅毛玉扇，有人跳着曼妙的舞姿。 两人被安排坐在一个环形区域的坐垫上，正中间有着几个带着轻纱的女子，正在弹奏着动人的曲子。 大厅里有很多人，小到两人十几岁，大到几十岁的白发老人。 果然是一副人人美乐的天上人间啊。 “你说的话是真的？” 卫子安微微歪头，大厅里的乐声太大，应该是想盖过那些靡靡之音。 “当然！” 陈伟毅大声道，“我何曾骗过你？！” 听着他的话语，卫子安勉强点了点头。 忽然，大厅里原本有些嘈杂刺耳的乐音小了下来，一道水蓝色的波纹出现在正中央的位置，直到覆盖了整个天上人间的一楼。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灯火依次明灭，倒是有有些歌舞厅的样子。 几道粉红色的花束垂在半空中，楼上出现几位姿色上佳的女子，手持着花篮不时撒下。 “这是在干嘛？” 卫子安好奇的问道。 空气中有些甜腻的气味让人头脑有些发懵，不过他是修行者，自然灵台清明。 “嘘！” 陈伟毅把手指放在嘴边，小声道：“花魁要出来了。” 花魁？ 最美的风月女子？ 卫子安忽然来了些兴趣，正襟危坐，等待着花魁的出场。 不要误会，只是想尽快了解下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并不是为了看一看花魁的容颜。 “对了，你刚才说的花魁的条件是什么？怎么满足？” 虽然有些眼花缭乱，但是卫子安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欢迎诸位贵客光临我们天上人间。” 忽然，清脆如同黄鹂翠鸣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安心听，每次都不一样。” 陈伟毅匆忙回答了一句，便转头盯着正中间演奏的几位女子。 “现在，请各位进行洁身，慕金，稍后就是各位期待已久的启面了，不满各位贵客，今天的花骨朵可是格外的鲜艳。” 声音落下，几位衣着暴露的女子端着清水走了上来，不少等不及的人甚至来伸手摸摸，调笑几声。 “不要乱摸，会加钱的。” 卫子安脸色一僵，先不说自己压根就没想摸，话说你怎么如此熟练？ 把手放在清水中洗了片刻，卫子安有样学样的在兜里掏了掏，最终扔上了一颗下品灵石。 断盆女子略微沉默了下，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 有些疑惑的卫子安的眨眨眼，环顾四周，发现大多都是用的世俗的金银，而且给的都还不算少。 换算下来，自己的一颗下品灵石好像是最少得了。 啊这…… “慕金结束，感谢各位贵客赏光。”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不仅出现了慕金最多的金额，同样刷新了最低的慕金记录。” 卫子安微微一愣，便听到那清脆的女声道：“慕金最多之人来自我们的三号席坐，最少之人则是来自我们的三十号席坐。” 卫子安微微皱眉，就听到耳边传来陈伟毅的声音：“不要惊慌，这只是一个流程。” 果然，大厅里很多人，也只是有几道好奇的眼神投了过来，并没有人窃窃私语。 毕竟，能进青楼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第二十章 玉佩 大厅外。 卫子安找了个台阶便坐了下来，打量着周围忙碌的小肆。 曾几何时，这样的生活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他的眼神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了身穿薄衫，在寒冬中咬紧牙关挑着水的少年。 一切发生的太快，任人宰割的蝼蚁，到勉强能够站起来说话的人。 还记得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父亲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如今也已经有些老态龙钟了，虽说还是虎背熊腰，可是再也不见那抹英气。 至于母亲…… 卫子安其实是不怨恨卫华庭的，只是或多或少有一点抗拒。 正思索间，大厅的房门打开，慕容云海微微笑着走了出来，身后的邱钰笑容有些勉强，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但是还能够笑的出来，就说明两人的谈话还是挺顺利的。 “邱姨。” 卫子安站起身，笑道：“伯父。” “嗯。” 笑容满面的慕容云海朝着卫子安使了个眼神，“弟妹啊，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吃午饭那。” 邱钰嘴角一抽，还不到正午你就吃午饭？ “刚好时间合适，不如慕容兄留下来，也让我这个弟妹尽一下地主之谊。” “不必了。” 慕容云海摆摆手，“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转过头来，慕容云海笑容满面的看着卫子安道：“子安啊，好好对你邱姨。” “好的伯父。” 卫子安乖巧的点点头，脸上多了些耐人寻味的笑容。 “走喽！” 言罢，慕容云海忽然拔地而起，先是跳到了卫家高墙上，而后几个闪身之间，消失在远处的白云之间。 这是什么修为？ 卫子安看着慕容云海离去的身形愣在了原地。 这一手并不算多厉害，恐怕就算不是修士，光是内功的武林弟子就能做到。 可让人惊讶的是，慕容云海刚被的几个跳跃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 这可就厉害了，寻常的六合境修士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今天中午，留下吃饭吧。” 面无表情的邱钰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大厅。 “嗯。” 虽然卫子安心中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把兔子逼急了的道理。 想了想，卫子安打算去看一下自己的茅草屋。 不管怎么说，那里毕竟是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家。 就是不知道它是否撑过了这场大雪。 …… 鹅毛大雪下了一夜，压弯了茅草屋的粱，两扇木窗户被鼓动而开，破损的窗纸星星点点，满是风雪的痕迹。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茅草屋变成这样，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推门走进了破败不堪的茅草屋。 顿时，一股火焰焚烧过的味道扑鼻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灰色的烟尘。 卫子安皱了皱眉，捂住了口鼻。 掌心一道灵气水纹般扩散而出，茅草屋瞬间被洗涤干净。 卫子安环视四周。 房间堆积着一人高的茅草成了燃烧后的草木灰，后面的墙上满是火舌舔过的痕迹。 整个房间，只有一处还是完好的。 这是被人放火烧了吗？ 卫子安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阵无名之火。 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怨。 无奈的笑了笑，卫子安走到仅剩完好的地方，那是一个木板，上面堆积的茅草还是玩好的。 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床榻。 为什么这里没被烧毁？ 掀开木板，水蓝色的光芒透露出来，印照得卫子安脸色幽兰如同宝石？ “这是……” 有些疑惑的卫子安把手探了下去，很快拿上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 蓝色的光芒透过木盒，上面的雕刻像是动了起来，活灵活现。 记忆中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小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床下？ 卫子安愣了愣，忽然看到在木盒的正中间有一个按钮，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人类看到按钮就会按下去的原因，他也按了下去。 霎时间，光芒大作，水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整个茅草屋如同地下溶洞，又如同远古壮观的宫殿。 “孩子……” 听到这声音，卫子安浑身一颤，眼角不由得流出了泪水。 “娘亲？” 仿佛是来自血脉中的联系在作祟，卫子安张口便喊出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仅仅是喊出这个名字，卫子安就已经眼眶湿润了。 “子安，你已经是个六合境的修士了，娘亲很高兴……” “这时的娘亲还怀着你，给你取这个名字，也只是希望你能够一生平安，可是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成为了修士，是命运的指示吗，还是血脉的羁绊……” 卫子安看着面前的女子怔怔出神。 身着水蓝色的长裙，温婉的笑容挂在嘴角，好看的眸子像是在说话。 微微鼓起的小腹能够看的出来她有身孕在身，耸立的鼻梁和卫子安如出一辙。 如果忽视卫子安的那双剑眉，两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很遗憾，娘亲不能陪伴着长大，你现在有多大了，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又或者也已经鬓角斑白了？” “这玉坠，是娘亲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修士，就好好的利用它吧。” 忽然，那道倩影有些晃动，如同石子扔进了湖泊，荡起了阵阵涟漪。 “时间太长，看不到我儿的长大成人，时间太短，遗憾不能陪你一程，娘亲对不起你……” 说话间，那人脸上隐约滑下了几道晶莹的泪滴，女子伸出手，画面就此定格。 “娘亲……” 卫子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心脏像是被打了一拳。 他想要握住那手，可是映像已经开始点点消散。 玉佩落了下来，卫子安伸手接住贴在额头。 茅草屋里，不时传出轻声的呜咽，少年两手捂住脸，身躯颤抖的厉害。 第二十一章 藏经阁 “哥哥～” 带着几分稚嫩的童声响起，一个肥嘟嘟的小男孩张开双手冲着卫子安开心的跑了过来。 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把圆溜溜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头上带着的虎皮帽子更让他看起来多了些可爱。 这是他的弟弟，卫子豪。 “嗯。” 卫子安勉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卫子豪的小脑袋，最后拍了拍他的虎皮帽子。 这样的孩子会想着杀自己？ 别说是卫子安不信，恐怕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但是他的心里始终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 “哥哥长高了！” 卫子豪眨眨眼，伸手放在自己头上比了比，然后伸出手比划着卫子安的身高。 “小虎只要乖乖吃饭，也能够长高的。” 帮卫子安拿过来筷子，道：“吃饭吧。” “哦。” 听到这话，原本想让娘亲喂自己吃饭的卫子豪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兄弟俩是见过几面的，不过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对于卫子豪还能够记住自己，卫子安心里有些惊讶。 不知为何，原本想问一问演武场的事情，现在也变得有些开不了口了。 “娘亲～吃饭了～” 乖巧的卫子豪转过头去，冲着厨房大喊道。 “来了。” 邱钰端来一份粥，分别匀给了兄弟两人。 “谢谢。” 卫子安微微掉头，拿着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 “谢谢～” 看了看哥哥，卫子豪有样学样，也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动起来。 只是那小手那些筷子，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 看不下去的卫子安给他换了个汤勺，笑道：“好好吃饭。” “哥哥也好好吃饭～” 卫子豪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然后低下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掉了第一碗粥。 肥嘟嘟的小手晃动着，“娘亲～再来一碗。” “先吃饭吧，等会再喝。” 邱钰嗔怒道：“多吃点蔬菜。” “不要！” 卫子豪抱着胸膛，傲娇的转过头去。 桌子上的饭菜并没有大鱼大肉，而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看到卫子豪孩子气的一幕，卫子安忽然眼眶有些湿润。 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父亲还没有酗酒，年幼的自己坐在姐姐的腿上，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 “子安。” 邱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我可以给你进出藏经阁的权限，也对外承认你的身份，每月可以领取500颗下品灵石作为月俸，你还可以去武堂领取一套合适的衣甲……” “至于其他的，就需要得到宗祠的承认了，那些我做不了主。” “谢谢。” 卫子安平静的点点头，这些本就是他应该得到的，只是来迟了一些。 一顿午饭，在有些欢乐的氛围很快便过去了。 饭后，卫子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他的要求，房间换到了一处相对人少的偏院。 坐在窗户旁，房间外的小院里还是满地的白雪，堆积的厚厚一层。 今天的午饭，让卫子安原本坚定的心忽然有些动摇。 弟弟那么可爱，傻傻的，笨笨的，完全就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要杀自己？ 卫锦城死时口中的张公子又是谁？他可不知道定山郡城还有一个张家。 难道母亲的去世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曾经的时候自己是个废物，他们也就没想着要杀自己，如今自己露出了些许的苗头，所以他们便很快派了人来斩草除根？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邱钰说话时为什么会阴阳怪气？ 又或者说，在演武场的时候她真的只是想保护自己？ 卫子安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关于母亲的事情，还是要问一问姐姐和父亲才是。 说起来，姐姐也不知几时回家，多年未见，今年是否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父亲…… 想了想，卫子安觉得还是要多多接触下自己的弟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晃动了下手上的令牌，上面镶着金边的“卫”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要不要去藏经阁看看？ 说实在的，卫子安对于藏经阁有些抗拒，经过多为大佬的权威认证，他确确实实就是个废胎。 既然是废胎，那领悟功法的能力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卫子安就怕上面都是自己人事的字迹，结果一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想了想，最终卫子安还是下定了决心。 推门房门，灵力包裹着脚底，踏雪无痕。 …… 充斥着古老气息的多层阁楼，上书“藏经阁”几个大字很是耀眼。 南国的国都有一家很大的书楼，据说那里藏着全天下所有的书籍。 而那座楼，就叫藏书楼，受它的影响，几乎九州所有放置功法的地方和大一点的书楼都叫藏经阁。 递上令牌，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卫子安便进入了藏经阁。 没有什么隐世的老爷爷，有的只是负责值班的小肆。 藏经阁一共有五层，第一层到第五层分别放置着：内家功法、外家功法、书、经还有典籍。 第一层，卫子安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便离开了，众所周知，所有的内家功法都需要拥有灵胎，也就是修道资质，他是没有的。 外家功法，无外乎拳脚功夫。 卫子安看了几眼，随便翻开了一本功法，第一页上全无字迹。 脑海中忽然嗡的一下，接着书本上出现了一行浅浅的字迹：“是否借阅翻天覆地决？” 卫子安微微皱眉。 翻开书页，书的封面上确实写着这样的字迹。 名字这般高大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卫子安放下功法，头也不回的往后面的书架走去。 “推云掌……烈火拳……一柱擎天？” 卫子安愣了片刻，忽然倒退回来拿起了书架上的烈火拳。 自己会火属性神通算不算是有火属性的修道资质？ 想了想，卫子安覆手其上，霎时间脑海中传来一阵略显杂乱的文字。 睁开眼，书本上出现了这样的一行字迹，“剩余借阅次数3。” 也就是说每次只能借阅四本功法，还是在脑海中？ 卫子安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试着将脑海中的功法写出来，结果手不听指挥，写出来的完全不同，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阻挡着自己。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让个小肆来看管藏经阁这样的重地。 第二十五章 碧月 “有请碧月仙子。” 话音落下，流水般的乐声忽然大了起来，琴瑟和鸣，花瓣飞舞，一时美若仙境。 闭月羞花？ 好大的名气。 卫子安微微摇头，打算亲眼看一看这闭月仙子到底有多美。 一道鲜红的丝带垂下，随即撒下大片颜色各异的花瓣。 顺着丝带，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轻轻化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那出尘的气质，完美的身材比例，哪里还有风尘女子的模样？ 倒是真的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 飘飘然若神人也。 卫子安看了半晌，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世俗了？ “今日诗词答对，上佳者可入内一叙。” 诗词答对？ 这是要考究诗词啊。 听到这话，卫子安下意识松了口气，虽然自己肚子里没有半点油水，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可是不乏惊才艳艳之人。 “怎么样？” 陈伟毅靠过来道：“这可是你擅长的了，哥哥啥时候骗过你。” 哎？ 卫子安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来了小时候和陈伟毅玩耍时自己随口念过的诗词，没想到被他记到了现在。 “今日意向，花。”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断的沙沙声。 瞥了眼四周，卫子安发现大多数中年男人的身边都跟着一个稍年轻的文人。 看来他们也只是馋这闭月仙子的身子罢了。 自己就不一样了，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至于身子吗，得看看长相如何。 卫子安提着手中的毛笔，沉默片刻，脑海中关于花的诗词潮水般涌来，但他并没有选择动笔。 歪头一看，陈伟毅已经写完了，正直着眼看着正中间端坐在地上的碧月仙子。 轻纱遮不住春光，一眼看不够尽兴。 “花开两朵各一支，消失丛中全不见。” 啊这…… 卫子安愣神片刻，委实没看明白陈伟毅这是写了个啥。 抬眼一看，空中飞舞最多的花瓣就是梅花了，毕竟这个时节，貌似也就只有腊梅稍多一些。 顿时，心中有了些许思路。 卫子安提笔写下，便开始自顾自的喝茶吃食。 天上人间贵是有他的道理的，很多不靠季节的水果在这里也随处可见。 “时机已到，今日获可见证有缘之人，请各位稍等片刻。” 紧接着，刚才负责断盆的少女便收走了全部的纸条。 闭月仙子也莲步轻移，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很快，二楼上传来动听的琵琶声。 犹如刀马阵阵，又如同泉流叮咚。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琵琶声的代入感很强，卫子安沉浸其中，不由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好像如今也能明白为何会是司马青衫湿了。 低头一看，自己刚好是一袭青衫，卫子安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就结束了？” 面带不解的陈伟毅转过头来，看着卫子安道。 “应该是吧。”卫子安耸耸肩，“你不是知道吗，还问我？” “话说你刚回来，是如何知道的这等风月之地？” “额……” 陈伟毅微微沉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爹告诉我的。” “……” 卫子安默默竖起手指，没再说话。 现在有些地位的人基本都会把应酬安排在青楼这一类的风月场所当中，所以出入5青楼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不过天上人间是那种纯纯的卖鲍鱼的，看来伯父也不简单啊。 “我爹给了三个入场名额。” 说到这里，陈伟毅环顾四周，“怎得没见到我爹那？” 你爹要是看到你在这里不早就跑了？ 这样想着，卫子安端起花茶喝了一口，忽然看到了正对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不时望这打量着。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卫子安默默转过头去，全当没有看见。 “还不能出结果吗？” 和卫子安比起来，陈伟毅似乎更急躁的样子。 就你写的那诗应该第一轮也过不了吧。 卫子安刚想吐槽，脑海中猛的闪过一道亮光。 “会不会有不通过的？” “当然。” 陈伟毅点点头，“不通过才是正常的，据说这花魁出现在天上人间已经两年有余，至今登上绣楼的不过只有一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凑过来色眯眯的小声说道：“而且听说那人仅在里面待了不到半刻钟头，也就是说，她可能还是……” 陈伟毅顶了顶卫子安的肩膀，笑着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 我不懂啊。 “行吧。” 有些无语的卫子安点点头，总觉得陈伟毅很懂又不太懂的样子。 “如果没有等楼之人，那岂不是白花了钱？” “能看到闭月仙子本身对于很多人来说今晚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而且……”陈伟毅随手一指，道：“今天晚上你在天上人间的全部消费都不用再花钱了。” “不过像你这般扣扣搜搜的倒是头一个那。” 卫子安懂了，这其实算是一种促进消费的手段，说是明星效应也不为过。 顿时，心中对这问问题的环节也不是那么期待了。 “他都最少都给的多少钱？” “三两碎金。” 十个下品灵石的价格大概在一两碎银，而一两碎金大概十辆碎银。 也就是说三两碎金大概是三百块下品灵石？ 震惊的卫子安深深咽了下口水。 “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过度不过是来打赏风月女子的一次花费？” 卫子安觉得有些荒诞，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合理。 这个世界的富人，大多都掌握着修行的路径，可以说是彻底垄断了平民上升的渠道，贫富差异也就天差地别。 “感谢各位的恭候，今天，我们小姐打算给出最后的的登楼名额，今日之后，小姐货不再会客，请各位见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堂堂的花魁，居然说不干了就不干了？ 很难想象什么样的花魁能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寻常花魁再美，也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有请我们的登楼之人，三十号。” 话音落下，天上人间的正上空一道粉红色的亮光打在了卫子安的身上。 “真的是你？！” 陈伟毅张了张嘴，忽然笑道：“哥哥就说吧什么时候骗过你？” 另一边，鬼鬼祟祟的那人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儿子的朋友居然会成为登楼之人？ 不知道能不能让给自己…… “明日再见。” 陈伟毅嘀咕了一声，抬头想要找个漂亮的姑娘度过美妙的一晚。 站起来的身体猛的僵住，陈伟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爹？！” 自求多福吧，伯父。 卫子安叹了口气，压抑住心中有些激动的心情，挽着丝带轻轻一跃便来到了二楼。 第二十六章 天黑了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一道轻柔的女声响在耳畔，如同美妙的乐声。 此时的碧月仙子正在低声念着卫子安写的诗。 “公子莫不是在嘲笑碧月？” “何解？” 卫子安推门而入，正中间有一个宽大的木质浴缸，里面不断的往外散发着热气。 稍后一些的玉床上，轻纱帐罩在上面，多了些诱人的别样韵味。 房间的边边角角放着几把叫不上名字的乐声，一旁的墙上则是挂着有些露骨的春 宫图。 卫子安一时有些发愣，单从房间内复杂的布置，丝毫看不出来碧月仙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梅花落千瓣，岂不是再说这天上人间是风月之地，没有干净之人。” “忧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碧月仙子苦涩的笑了笑，“是啊，我们这等女子，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不过看公子的诗，想必还有后半段了？” “有的。” 沉默片刻，卫子安轻声道，“姑娘其实不必自伤，这诗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全不得什么，如果有伤到姑娘的地方，我道歉。” 言罢，卫子安就要弯腰行礼，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双手被人托住， 卫子安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了碧月仙子面纱下的绝美容颜。 柳眉弯弯，如同远山，光洁的额头，饱满红润的朱唇，高挺的鼻梁不像是南国之人，反倒是多了些异域风情。 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欲语还休，勾魂摄魄让人心潮激荡。 “公子……” 碧月仙子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仙子实在是太美了，恕在下失礼了。” 卫子安有些尴尬的笑笑，目光下移，想不去看碧月仙子的脸。 怎料那目光刚好落进了两座高耸的山峦之间，白腻的光亮让人一时移不开眼神。 “还以为公子是个正直君子，没想到也是恶中色鬼那。” 听到碧月仙子撩人的调笑声，卫子安一阵失神。 她端坐时，如同高高在上的仙子一尘不染。现在的模样，又仿佛是风情万种的妖精。 当真是把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卫子安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把碧月仙子拦在了自己的怀中。 “呀！” 碧月仙子明显的有些慌乱，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卫子安低下头去，就在碧月仙子心中暗道不好的时候。 他突然在耳边轻声开口道：“仙子，不是凡俗之人吧。” 碧月仙子一愣，娇躯猛的一颤。 伸手搂住卫子安的脖颈，调笑道：“如果我是普通人，公子怎得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我？” “你是修士。” 卫子安微微笑着，看着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的碧月仙子，又仍出一个重磅消息，“而且，我没猜错得话，你应该是灵修吧。” 怀中的尤物猛的清了许多，有些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公子是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卫子安：“从刚进屋的时候我就已经踏进了你编织的幻境。”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芬香味，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蜜玲珑？” “风月女子大多会用这种花瓣来营造氛围，但是你用的太多了，以至于显得很是怪异。” 碧月仙子笑道：“我是花魁，难道还不能多用一些花瓣？” “这当然可以。”卫子安道：“很不巧，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所以天地之中灵气的波动我是感受不到的，你很会利用这一点。” “可你不知道吧，我也是个修士啊。” 说完，卫子安手中出现一团跳跃的火焰。 其实刚才让他能够识破幻境的不过是火焰罢了，先前的那些不过都是乱说来迷惑碧月仙子的罢了。 “我见过很多修士，天人之下，无人能够挡住我的幻境，你还是第一个。” 碧月仙子转过身来，绝美的容颜与刚才别无二致，嘴角上扬勾勒出灵动的笑容。 “你很有趣。” 她拍拍手，道：“卫家所谓的废胎二少爷，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往下一趴，显露出大片春光。 “不如我们来一场真正的风花雪月？” 卫子安使劲看了几眼，就差把眼神给陷进去了。 “仙子，同样的手段用第二次就不好用了。” 房间中一阵沉默。 片刻后，哗的一声犹如镜子破碎，显露出了侧躺在木板上的碧月仙子。 两条修长的玉腿叠在一起，半靠在木桶上，双手正捧着一张白纸。 “你居然悟了？！” 碧月仙子微张着嘴，震惊的看着卫子安手中一闪而逝的虚影。 “小手段罢了。” 卫子安微微一笑，上前坐在了碧月仙子的身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能够闻到从碧月仙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香味。 是一种平淡中透露着点点雅香的喂，很像是兰花。 “公子可否告知后半句？” “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 碧月仙子默念几句，是感受一会，原本只有一句的白纸瞬息间添上了后面的几句。 “公子高大的志向。” “彼此彼此。” 卫子安笑着摆了摆手，“前人之作，不过随手得知。” “昨夜笙歌……” 俏脸白里透红的碧月仙子忽然抬起脚放在了卫子安的怀中。 “不知公子是不是银枪腊头？” “你真想试一试不成？” 卫子安笑着伸出手，“能和如此美人共度春宵，我可是不介意的。” “呵。” 碧月仙子道：“今天你必须留宿于此，至于如何尝试，就要看公子的手段了。” “我有一问，凭借着仙子的本事，何至于委身于此，做个歌姬？” “公子又何必藏拙至今？” 碧月仙子浅浅一笑，“再者说了，我若不在此，公子又怎会遇见我？” 卫子安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天黑了。” “那我们是秉烛夜谈还是风雨一夜？” “天黑了。” 卫子安只是摇头。 “呵呵呵。” 碧月仙子捂嘴轻笑，眨眼间，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隐约从里面传来时粗时细的喘息声。 门外，陈伟毅笑着摇摇头，这小子，还真行啊。 “公子～” 旁边妩媚的女子不满道，“哪有人带着妾身听房的呀，公子还是第一个那……” “哈哈哈，我们也去。” 陈伟毅搂着女子曼妙的腰肢，朝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七章 此去经年 房门打开，正揉着腰的卫子安感到一阵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发现陈伟毅靠在门上目光有些幽怨。 “你干嘛？” 一把推开陈伟毅往房间里看的动作，卫子安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 陈伟毅摸着脑袋，笑着看到卫子安贴心的换上了房间的门。 “昨晚的感觉如何？怎么样，爽不爽。” 卫子安手上的动作一顿，猛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然后玩了一晚上的拍手掌，因为她到了后来坐在浴桶里面，自己只能一直站着，所以一晚上的功夫下来腰并不好受。 “还行吧，就是后半夜就有些疲倦了。” 听到这话，陈伟毅瞪大眼睛，半晌才摇摇头，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走出渡船，朝着内城走去。 “对了，昨天晚上那人是不是伯父啊？” 卫子安有些好奇的眨眨眼。 “……不是，我认错人了。” 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的陈伟毅强行岔开话题，“你问的哪个问题？” 看着卫子安略微有些沉默，陈伟毅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怒意，“你不会光顾着自己舒坦，把正事给忘了吧？！” “早知道就应该让我去的。” “什么啊。” 卫子安叹了口气，“两件事都问了，也都没问。”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件事全都指向一个地方。” “哪里？” “皇城幽州。” “这……” 陈伟毅面露不解，“皇城明明在徐州，怎得会在幽州？” “不知道。”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卫子安摇了摇头。 “他告诉我，不到七星之境，最后不要涉足，哪里不是小鱼小虾该去的地方。” 说到这里，卫子安忽然有些沉默。 从夏峨眉身上能够薅到的羊毛越来越少了，几天的时间下来，好感度一直卡在快要90的地方不上不下。 而且最近提现获得的灵气也变得少了很多，少到卫子安觉得还没有自己一点一点耗时间磨来的快。 可是通过沟通交流，夏峨眉最近几天一直都在好好修炼啊。 卫子安猜测应该是和两人之间境界的差距越来越小有关系。 “店家，来两碗混沌，切上三两牛肉。” “得嘞～” 转过头，陈伟毅看到卫子安一脸愁容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查阅一些典籍，可能历史上幽州和皇城有关系。” “幽州在哪？” 卫子安猛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 略微沉默后，陈伟毅轻声道：“没有幽州，南国十二州，从来没有过幽州。” 没有过幽州…… “不过历史上倒是有个幽州，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听说过吗？” 卫子安抬起头，“那不是在骊山？” “……是吗，可能以前幽州的名字就是叫做骊山吧，不过现在幽州的名字叫做燕凉。” “燕凉？” 南国北地，常年阴冷，不过确实军事重镇，因为他刚好挨着燕国和凉地。 叫做燕凉，也算是南国对两国的一种轻视，是强大国力的体现。 “来了～两位爷，您慢用。” “多谢。” 陈伟毅操起筷子塞到了卫子安的手中，“先吃饭吧，反正急不得的。” “好。” 饭后，两人漫步在定山郡城的护城河旁，周边栽种着一颗颗柳树，即是在冬天也垂下万缕千丝。 护城河氤氲着连绵不绝的灵气，连带着周围的绿植也占了光。 “这次回来，何时再回？” 卫子安双手靠在脑后，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柳树吸收了足够的灵气，漫步其下，天然的让人灵台清明。 “不知道啊。” 吃过午饭，陈伟毅双手恰在腰间，轻轻拍打着。 “我记得你说过，边境最近不太平。” 卫子安撇过头，有些好奇的问道：“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毕竟，自己的父亲还在边境领军。 “嗯。” 陈伟毅思索半晌，开口道：“你见过半夜的老鼠吗。” “怎么说？”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悉悉索索，隐隐骚动。” “难道越国把持不住了？” 卫子安试探的问道。 今年的雪大的异常，想来越国这种游牧为生的部落成国的国家要迎来大的灾难了。 牛羊只会越吃越少，那么他们就只能出来抢劫食物，度过寒冬。 “土鸡瓦狗罢了。” 陈伟毅耻笑一声，语气中对越国十分的不屑。 “如果他们敢正面对抗……” “那是什么？” 卫子安不给他发牢骚的机会。 陈伟毅忽然站定，来到河边做了下来。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 随着卫子安做到他的旁边，周边波动的灵气自动的把两人的谈话进行了消音。 “我回来的当天，军营里发现了红眼死鼠。” 红眼死鼠……念叨着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卫子安浑身渗出一阵冷汗。 “使徒？！” “应该是，所以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探亲的，而是购买防疫物资。” “虽然都说几十年前的鼠疫是杜撰，但是军中有老人亲口承认，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市，一夜之间化为了使徒的亡灵。” 陈伟毅攥紧拳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定山郡城。” “消息当真吗？” 撇了眼卫子安有些紧张的神情，陈伟毅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防患于未然嘛。” “未雨绸缪总好过天要下雨。” 伸了个懒腰，陈伟毅笑道：“不用担心，你哥哥我会保护好你的。” “走吧，我也要回去看看物资采购的如何了。” 卫子安站起身，脸上有些沉默，“无论如何，一定记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就不同你回去了。” “那好。” 陈伟毅后退数步，转身抱拳道：“少侠就此别过，我们江湖再见！” “明日再来寻你。” 卫子安刚想抱拳，不知道哪只手在上，顿时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于是便转身挥了挥手。 两人如同年少之时，一人撒丫子跑在前面，另一人驻足挥手，口中喊着“再会。” 上一次的再会，已经过去了十年。 第二十八章 慌乱 告别了陈伟毅，卫子安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卫家。 甫一进入家门，就看到乱糟糟的一片，小肆们纷纷奔跑着，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物什，最多的就是艾草了。 他们脸上大多神色慌张，匆匆忙忙。 卫子安心中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随手拦下一名小肆，“这是怎么了？” “鼠疫，鼠疫。” 小肆额头带着冷汗，说话都不太利索。 鼠疫？ 果然是这样嘛。 卫子安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奔跑到位于定山郡城北面的陈家。 刚一到，便看到了大量的马车拉着各种各样的棉被，药草，还有许多精致的玉瓶。 士兵们井然有序，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紧张的韵味。 “你们老大那？” 卫子安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那士兵瞥了眼卫子安的穿着，不像寻常之人，于是便回答道：“公子可是说的我们陈百长？他已经先行一步了，此刻应该到了城门。” “多谢。” 卫子安拱拱手，全身的灵力灌输脚下，几步飞跃之间很快便赶到了城墙之下。 因为押运着物资的原因，陈伟毅走的并不快，此刻骑着快马的他也不过才堪堪走过护城河的吊桥不远。 “陈伟毅！” 卫子安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 唏律律。 听到这声音，陈伟毅猛的一拉手中的绳索调转过马头来。 “怎么了？！”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 就知道瞒不住你啊。 “保重！” 千言万语汇聚心口，最后不过化为了一句简简单单的保重。 “得嘞！” 陈伟毅控制着马转过身去，高高扬起手中的马彪，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与子同袍…… 卫子安默念几句，转头毫不留恋的回到了卫家。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就这般来了又去，他的心中瞬间有些空虚。 “哥哥～” 忽然，稚嫩的童声响起。 卫子安愣了愣，就见肥嘟嘟的卫子豪捧着一大把艾草跑了进来。 即是在冬天，他也没有穿着厚重的棉袍，反倒是单衣单衫。 相比于成为水行的卫子安，弟弟倒是很好的继承了卫家的火行。 “这是什么呀？” 卫子安伸手在弟弟的头上摸了摸，他自然是认得艾草的。 “这是艾草！” 卫子豪双手掐着腰，奶声奶气的大喊道：“我听他们说可以防大老鼠，留给哥哥带了一点。” “谢谢子豪。” 心中微微一暖，卫子安笑了笑。 “诺。” 卫子豪伸出肉嘟嘟的小手递到了卫子安的面前。 “哎？” “哥哥不要给我点什么嘛。” “哈哈。” 卫子安哑然失笑，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弯腰抱起卫子豪笑着说道：“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 两人来到城中央，卫子安买了四串糖葫芦，先让小胖墩吃着一块，自己则是拿着剩下的。 “看到那个大门了。” “嗯嗯。” 小胖墩脑袋点的飞快，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印有“慕容府”的大门。 “过去敲敲门，给她一个糖葫芦，然后把这个交给她。” “唔……” 小胖墩小口咬着手里的糖葫芦，眼神有些闪烁。 “你要是完成的漂亮，待会想吃什么哥哥都陪着你去买哦。” “好嘞！” 小胖墩应了一声，拿着糖葫芦和信件跑了过去。 “谁呀？” 这是慕容府的侧门，一般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去，听到敲门声的丫鬟很明显一愣。 开门一看，锦衣玉服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书信和糖葫芦，正在晃来晃去，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少爷。 “姐姐，你打开看看，允许你吃一口糖葫芦哦。”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小胖墩很明显没有递出糖葫芦的意思。 “谢谢你哦。” 看完了信件后，丫鬟伸手捏了捏卫子豪的小脸，便关上了门。 同样的方式，百宝阁中。 “小兰姐姐，给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呀？” 小兰附身微笑，露出大片春光。 打开一看，小兰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化，“谢谢你呀。” “不客气哦。” 下午。 卫子安给小胖墩买了一大堆的吃食，于是便把他扔在了家里。 毕竟，这种风月场所，小孩子还是不看来的好。 站在天上人间的门口，卫子安驻足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进去。 这一辈子，他的朋友不多，一掌可数。 昨晚一夜风光，碧月仙子甚至还为了他闭门谢客，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朋友了。 没有任何阻拦，卫子安推开门进去了熟悉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愣在了原地。 地上扔的到处但是得小衣，房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顺着声音看去，浴桶内，绝美的女子正伸出玉手掬水撒下。 水滴顺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最终汇入了两个不知其高的雪山之间。 “你！” 听到开门声，碧月仙子回头看去，瞬间有些惊慌的缩在了水中，只留下脑袋在水面上。 “登徒子，你怎得现在就回来了？” 碧月仙子嫣然一笑，“怎么，又想要了？” “又不是没见过。” 卫子安笑着关上了门，毫不见的坐在了碧月仙子的闺床上，托着腮欣赏着浴桶中的美妙春光。 “你还藏什么，我还伸手摸过那。” “胡言乱语。” 碧月仙子冷哼一声，想了一会，果然像刚才一样躺在了浴桶里，只是双手死死的护在了胸前。 “你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开心吗，那声音叫的我骨头都酥了，怎么今天这么冷淡？” 卫子安作势要进到浴桶里，碧月仙子脸色羞红，浑身一颤，霎时间，卫子安便感觉到身体四周有庞大的伟力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自己的身体。 “好了，不闹了。” 心中有些惊讶的卫子安躺在床上，解释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定山郡城，边境之外出现了鼠疫。” “可能和几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鼠疫？！” 碧月仙子一惊，从浴桶当中站了起来。 咕吨。 卫子安瞪大双眼，喃喃道：“真白，真大，真美……” “啊啊啊！！！” 碧月仙子怒吼道：“卫子安，你给我滚！” “走喽。” 感受到越来越庞大的压力，卫子安翻身跳下窗户。 “记得不要乱出了。” “青楼女子怎么会外出……” 碧月仙子苦笑一声，忽然脸颊有些羞红。 “呸，有贼心没贼胆。” 第二十九章 骊山和历练 夜色如墨，晚风轻柔。 在完成了和夏峨眉的日常互动之后，卫子安便坐在床上翻起了书。 其实白天陈伟毅所说几十年前的事，他也只是听说过。 半晌后，卫子安合上书籍，长长叹息一声。 当年的活死人军队居然一举攻克了南国十二州中的四洲，也就是后来书院和宗门之人联合出手，才堪堪镇压。 可谓是恐怖如斯。 不过让卫子安叹息的并不是这一点。 他翻遍了卫家所有的古籍，上面关于幽州的记载只有几百年前的世俗王朝，关于近代的消息，确是在上面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幽州，幽州……” 卫子安眺望远处，黑压压的云彩一如他的心绪。 第二天，卫子安问便了家中上了年纪的族老，从他们的口中，也只是得到了零零散散的消息。 把这些碎片消息拼凑到一起，反倒是更加云雾缭绕。 不过这里面好像还和几十年前的活死人军队有关。 那么使徒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身份？ 想不明白的卫子安枯坐在藏经阁的椅子上怔怔出神。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在此期间收到了卫家族老关于入宗祠的消息，不过卫子安并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想等等看。 时间很快过去，在这里，卫子安顺着所谓的张家公子这条线，终于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南国百年，祸事丛生，幽州张家，输梁送草……” 卫子安看完一页，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发现有很明显的被撕过的痕迹。 “还真是骊山……” 不过，这个骊山又在哪？ 沉默片刻，卫子安按照记忆又把书本给塞了回去。 既然是故意撕掉的，那肯定是想要隐藏些什么。 也就是说，卫家当中藏有耳目。 卫子安转身走向存放秘籍的地方，叠浪千重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换一本功法了。 不过哪怕他在小心，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原本的书架很明显的发生了些许变化。 此后数天，卫子安一直待在家里修炼着经过夏峨眉解析过的功法，乞雨。 所谓的乞雨并不是简单的更改天相，更是利用天时地利给自己叠加状态的功法。 其实卫子安更喜欢那种仙气飘飘的功法，而不是这种开启狂暴上去肉搏的野蛮样子。 但是没办法，打磨肉身的成本太大了，现在的他只能靠着每天的洗髓丹聊以慰藉。 所以，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增加身体素质的功法自然成了上上之选。 又过了些许时日，就在卫子安以为所谓的鼠疫只是有心人拿出来卖弄的幌子之时，异象，发生了。 …… 离山宗。 夏峨眉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带着些许的疲倦从修炼室中走了出来。 “等你多时了。” 见到夏峨眉，手里捧着一本剑经的公孙凝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 夏峨眉微微有些惊讶，这时候，先生不应该在修炼吗，怎么会开找自己？ “边走边聊。” 公孙凝随手把刚才标注妥当的剑经递给了夏峨眉，那意思不言而喻，吃透她。 早已经习惯了的夏峨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虽然她只是看得懂，但是那个坏蛋能够学的会呀，等价一下，就是自己也会了。 “有什么事呀，先生？” 有些好奇的夏峨眉眨眨眼，轻声问道。 “知道越国吗？” “知道的。” “嗯。” 公孙凝略微有些沉默，只是双手负后走在前面。 “天南盛会要开始了。” “啊？” 夏峨眉微张着嘴，先生不会是要自己去参加天南盛会吧？！ 所谓的天南盛会，是朝廷为了给南国各宗和学院分出一个高下的机会，同时为了受控人才而举办的赛事，有一种武林争霸的意思。 可是往年天南盛会的参赛都是有要求的，最显眼的一条就是必须是弱冠之年，虽然年龄限制已经放来到了18周岁，可自己才十六岁哎。 “下一年，开始争夺入场名额。” 公孙凝的脸色上有些波动，“我推荐了你。” “这……” 夏峨眉惊讶道：“可是我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很大啊。” “是。”公孙凝转过头来，道：“但是你有足够的天赋。” “可是宗内有些长老却不愿意了。” 夏峨眉低着头，心想，换我我也不愿意，这不是胡闹吗？ 如果以自己之前火行者的身份或许还有一定的机会，可现在自己已经是剑行者了，上去就是让人砍瓜切菜啊。 “你知道，师傅不喜欢争。” 公孙凝脸色平静，但是周身却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浩然气势。 “他们以为我怕了，可笑。”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让我去出一口恶气，骂骂那群脑袋上长了蘑菇的老家伙？” 夏峨眉抿紧嘴唇，眨着蠢萌的大眼睛，试探的问道。 其实两人并不是真正的师徒关系，但是公孙凝这样说了，夏峨眉自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做实弟子的身份。 她是可爱，并不傻。 “呵呵。”公孙凝噗嗤一笑，“相比较你那不成器的师兄，还是峨眉能让师傅开心。” “嘿嘿。” 夏峨眉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我要你亲手拿到天南盛会的邀请函。” 嘴唇缓缓张大，眼神有些溃散，夏峨眉如遭雷击，一时愣在了原地。 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师傅是疯了吧，疯了吧…… “其实拿不到也没事的。”公孙凝解释道：“师傅早就安排妥当了，但是你要争口气！” 说话间，公孙凝竖起拳头，猛的大喊道。 “哦。” 夏峨眉撇撇嘴，有些委屈的道：“师傅，我要做些什么呀？” “就像你说的，那群脑袋上长了蘑菇的老家伙组织了个试炼，我要你去参加。” “好吧。” “放心，没事的。” 公孙凝笑着拍拍夏峨眉的小脑袋，“师傅都给你安排好了，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能不能不走啊……” “不能！不蒸馒头还要争口气！” “哦。” “不要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吗，挺起胸膛来。” “师傅，不要摸耳朵，不要乱摸呀……” “这，这，这也太可爱了，而且，好大呀……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为师忽然有些啥不得。” “……我还是去吧。” 第三十章 乞雨和鼠疫 咔嚓！ 忽然，天空中降下一道怒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了下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大雨倾盆，在城中众人纷纷忙着收衣服的时候，雨又小了下去，很快便消失了。 “他妈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说不下就不下，是不是再刷着人玩啊！” “你们注意到了吗，这雨好像在卫家下的稍大一些，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倒是更觉得有修炼者故意降下的术法，来糟蹋我们！” “我觉得也是，要不要去讨个说法？” “那可是卫家……” “我们这么多人，怕个鸟？！” 就在定山郡城的百姓浩浩荡荡的朝着卫家讨个说法的时候，此时的卫家别院…… “又失败了……” 卫子安眉头紧锁，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卫子安用了再多的方法，所谓的乞雨，就真的只是乞雨…… “难道是用的姿势不对？” 卫子安叹了口气，正打算再试一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极速的敲门声。 一开门，是卫家一位上了年纪的族老，卫子安忘了他叫什么，只记得大家都称呼他四爷爷。 “四爷爷。” 卫子安看了眼，老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卫家的小肆，再看他们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 “你说说怎么了！” 四爷爷的竹棍用力敲打着地面，“你说说，这几天下雨那人是不是你！” “给我们个交代，卫少爷。” “是啊，大家收衣服都来不及，这样下去，民不聊生啊。” “活着太累了，不如卫少爷给我个交代吧。” 听着百姓们你一嘴我一嘴，卫子安觉得自己的罪名足够下地狱了。 忍不住嘴角一抽，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正要出去寻个说法！” “大家看看我的衣衫，浑身湿透啊！”卫子安怒道：“如果当真知道此人是谁，请大家一定告知与我，我不打烂他的狗头！！” 听着卫子安的话，四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不是水行者吗？这卫家可是只你一人！” “是啊是啊，味少爷可不能三言两句就把我们给哄骗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脸上涌现出三分悲伤二分凄惨。 “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偶感风寒，已经多日不曾运功修行了，更不可能施展术法。” “如果不信，可以看看窥视我的气海，是不是灵气充满？” 说话间，卫子安放开了神识的阻拦，顿时感觉到一阵阵试探的神识扫在自己的身上。 “还真不是卫少爷……” “可是只有卫家下的雨最大啊。” 听着百姓们的话语，卫子安心中叹了口气，也跟着骂了几句。 “好了。” 四爷爷敲了下竹棍，“既然不是我卫家之人，就快快散去吧。” 很明显，四爷爷在定山郡城的百姓中很有威严，说完这句话后，百姓们相机离去。 “你很不错，子安。” 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语，四爷爷转身离开了别院。 小院中，卫子安一阵沉默。 他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真的就成了乞雨那？ 也是多亏了刚才他灵机一动，把攒了几天的提现次数全都用完了才堪堪弥补气海的空虚。 不过，提现的灵气相比半个月之前，好像又多了些许。 想不明白就问一问夏峨眉好了。 发送完成的卫子安端坐在床上，忽然又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而且这次的敲门声，比上次更加猛烈。 “没玩了是吧！” 卫子安没来由的生起一阵怒意，打开门喊道：“都说了不是我……”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 年前的小肆神色慌张，说话断断续续。 “怎么了？” 卫子安微微皱眉，心道，难道那群人又回来了不成？ “鼠疫……鼠疫来了……” 小肆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夫人在大殿……” 卫子安脸色一变，快步赶向大殿。 鼠疫，还是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邱钰面目苍白的靠在椅子上，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子安，子安，你可来了。” 看到卫子安的身影，邱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双手抱住卫子安的肩膀，邱钰两眼留着泪水，哭喊道：“子安，救救你爹吧。” “我爹？” 卫子安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难道边境也出了事不成？！” “你看，你看。” 邱钰拿过桌子上的书信，上面被羽箭刺穿的洞很是显眼。 “边境危机，速送！” 卫子安看完后，不由得问道：“单凭这句话，如何知道的鼠疫？” “送信的人是你爹的亲信，这信件是飞箭送过来的……” 说着说着，邱钰便有些泣不成声。 “那士兵现在何处？！” 卫子安猛的大喊，“你现在是卫家的主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卫子安的一番话让邱钰冷静了许多。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邱钰声音沙哑的说道：“送信的士兵引燃了身上的磷火，想必是得了鼠疫，如果你父亲的亲信都得了鼠疫，那你爹他可怎么办啊……” “这……” 卫子安脸色一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鼠疫的传播性极强，如果防范不当，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边境军队出现问题那么简单，定山郡城很可能成为历史上的又一个死城。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子安这时候才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果鼠疫严重，朝廷很可能会直接放弃定山郡城，这里的人口本来也就没有多少，更不是什么军事重地。 不想背丢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价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沉默片刻，卫子安开口说道：“把你手中的另一半虎符给我。” “好好。”邱钰眼眶红润的看着卫子安，“你可一定要帮帮你爹啊。” “放心吧。” 叹了口气，卫子安拿着虎符快步离开了卫家。 南国的统兵制度很神奇，虎符化三，兵动为二。要想调动定山郡城的守兵，他还需要另一个虎符。 第三十一章 驰援 慕容府。 “此言当真？” 慕容云海听完卫子安的话后，猛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当真。” 卫子安眼神坚定，“千真万确。” “怎会如此……” 有些焦急的慕容云海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伯父，还请赐我虎符！” 言罢，卫子安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立于胸前。 “不是我不想啊，而是这虎符需要皇家授意，不能妄动啊！” 慕容云海面容愁苦，“如果鼠疫一旦流窜，到时危害的就不只是单单一个定山郡城了！” “鼠疫到底是如何而来？可曾知道原因？” 卫子安刚想回答说不知，可是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那天和陈伟毅的对话。 “好像是使徒。” “使徒吗……” 慕容云海沉吟片刻，当即喝道：“卫子安听令！” 卫子安愣神片刻，连忙应道：“属下在！” “我现在认命你为从七品代副尉，总领定山郡城所有属兵，带好足够的药草，立刻驰援风雪城！” “末将领命！” 卫子安双手抱拳，眸中满是坚毅。 “小姐，慢些……”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 转头看去，白衣胜雪的慕容雅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穿着粗气。 两个如水般的眸子看着自己，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小姐！” 青儿跑了进来，还没开口就被慕容云海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能撒气式的跺了跺脚。 “子安，粮草一事就交给我了，你与雅儿多说几句吧。” 慕容云海故意把药草说成了粮草，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担心。 可是他并不知道，卫子安早早的便说过了。 再说这个时候任命将领，很明显透露着古怪，以慕容雅的聪明才智，自然明白了过来。 “如此严重了？” “嗯。” 卫子安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慕容雅几眼，柔声道：“你的身子骨好像好了许多。” “多亏了你的剑招。” 慕容雅微噘着嘴，走上前，抬手抚平了卫子安衣衫上的褶皱。 这一幕，倒是有些像想小媳妇给夫君整理衣衫。 “你……” 卫子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低着头，慕容雅脸蛋微红，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道：“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好好的，活着回来。” “会的。” 到了这是，卫子安才发现自己最在意的人不过是个才见过几面的未婚妻。 “我听说了。” “什么？”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卫子安笑着说道。 “……胡说！” 慕容雅略微沉默，忽然抬起头看着卫子安的眼神。 “唔。” 卫子安的瞳孔猛的放大，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紧接着，口中度过来什么。 “它可以保你一命。” 说完这话，慕容雅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大厅。 “这……” 卫子安傻愣愣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一缕柔软。 …… “保重。” 千言万语，来到嘴边，不过一句珍重珍重。 “伯父放心，我的幸运一直很好。” 卫子安拱拱手，身上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套盔甲是慕容云海的军甲，光是这甲的年龄都要比卫子安大上许多。 “好！” 慕容云海笑着点点头，看着穿在卫子安身上的盔甲，仿佛在照着镜子，不过照的是年轻的自己。 “全军听令！” 卫子安调转马头，猛的抽出佩剑高举在半空。 “风雪城，全速！” 话罢，卫子安控制着快马，一骑在前。 运送药草的马屁都是上好的百里马，领头的士兵每人携带少许，快马赶至先解燃眉之急，大量的药草在后，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慕容云海叹了口气，冷哼一声，“还藏着掖着？” “嘿嘿。” 青儿跳了出来，挠着头有些尴尬。 “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雅儿又给了他？” “是嘛，我不知道呀。” 青儿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 “哎！” 慕容云海叹息一声，“孽缘啊！” “我觉得还好吧……” “你懂个屁！” 闭上眼睛，良久，慕容云海开口道：“传令郡城，全城戒严。” “知道了……” “嗯？” 慕容云海眉头一皱。 “是！” 青儿身躯立正，一溜烟消失不见。 慕容云海抬起头。 定山郡城难得的晴天，万里无云万里天。 “年轻人的时代了。” 转过头，慕容云海忽然有些恍惚。 “丞相果然神机妙算。” “飞剑传书，通知丞相。” 城墙的阴暗处传来沙哑的声音：“不通知那位吗？” “糊里糊涂，通知何用？” 慕容云海叹了口气，“老了老了。” 也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什么…… 风月城。 两地相距不过百里路，这里确实风雪漫天，寒冷无比。 冷风如同刮骨刀，直教人浑身消瘦。 军帐中。 “报！” “何事？” 卫华庭阴沉着脸，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越人动了。” “往哪里动了？” 卫华庭微眯着眼，这时鼠疫大作，越人的骑兵还敢妄动，当真求一个死字不成？ “往塞山去了。” 塞山？ 卫华庭沉默片刻，回头问道，“诸位有何见解？” “塞山乃我军后路，难道是要切断我军的粮草供应？” 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儒生道。 “城中粮草还能坚持半年，越人不会不知，莫非是想要引动我军出手，而后侧翼埋伏？卑职认为不可妄动。” 另一人开口道。 “不！” 忽然，一个青年小将开口道：“塞山不仅是粮草必经之地，更是药草必经之所，他们怕不是想劫掠我们的草药。” 说罢，陈伟毅上前抱拳请愿：“此为越人绝后之计，末将愿立下军令状，领二百五耀境修士，定阻断越人计谋！若不成，提头来见！” “不可！” 卫华庭还未说话，羽扇纶巾得谋士便开口说道：“若再失二百修士，风雪城危矣，定山郡城危矣！” “准了。” “末将领命！” “将军……” 卫华庭竖手，示意不必再说。 “知道使徒中那人的身份了吗？” “十二凶之首，子。” 听到这话，卫华庭两眼微眯，“他们可曾动作？” “不曾。” “若左，书院增援几时可到？” 羽扇纶巾的中年人微微沉默，“不知。” “宗门之人那？” “也不知。” “……背水一战啊。” 卫华庭拢了拢盔甲上的腰带，神情有些恍惚。 十几年没打过这样的仗了，可他卫屠怕过什么？ 第三十二章 伏兵 塞外边疆，大雪封山。 马蹄声重，踏雪深陷，难以快行。 “下马！” 卫子安眉头紧锁。 可他对这漫无边际的雪地毫无办法。 “校尉，不可！” “何解？” 卫子安回过头去，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士兵。 既然他不懂，自然要问懂的人。 “校尉，如若下马，只会行军越来越慢，天黑之前绝对不能到达风月城。” “那该如何？” “统一步伐，各自释放灵气，形成波动，便可让雪层变薄，行军也会越来越快。” 驻足原地，卫子安抬头看向远处。 稍远一些，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间，一道狭窄的小径，中间的雪层必定极重，那应该是必经之路了。 “不行。” 思索片刻，卫子安道：“不能释放灵力，也不可下马。” “这是为什么？” 那士兵不解的问道。 “那里叫什么？” 卫子安伸出手，指着两山中间的小路。 “塞山。” “如有敌袭，我们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叹息一声，卫子安伸出手比划了一阵，知道了大概的距离。 刷！ 长剑出鞘，卫子安调转马头，扫视着在场士兵的脸庞。 其中大多数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卒。 “诸位可怕死？” “不怕！” “可愿同我赴死？” 这话一出，应答声果然小了很多。 “可愿为了你们的家人赴死？” “愿意！” “既如此，何不与我战个痛快？！” 卫子安猛的一拉缰绳，身下骏马竖起前蹄，发出唏律律的叫声。 “诸位同袍，若活，没人赏金一锭，若死，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朋友，为了我们身后无数的百姓！” “大风起兮云飞扬，诸君随我冲锋！” “冲锋！” “冲锋！！” “冲锋！！！” 卫子安转过头来，脸上带上了决然的神色。 他虽然不懂得治军，但是也知道士气的重要性。 战前动员，必不可少。 而且卫子安断定，不远处的塞山，中间定有伏兵！ “冲锋！” 卫子安拽动手中的缰绳，长剑举在半空中，劲风吹拂，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行快马奔袭，地面震动，两边的山峰好像也在隐隐晃动。 越接近塞山之下的小道，卫子安的心便揪的更紧了几分。 “修士释放灵气，凝散四周为盾。” 空气猛然波动，一阵风起，刮起地面上厚重的积雪，各色的灵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 “嗖！” 忽然，一道破空声响起，锋利的箭矢擦着卫子安的脸颊而过。 瞬间，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痛觉。 “警戒！冲锋！” 卫子安心中有些慌乱，可这时候，越慌乱死的便越快！ 周遭响起一阵阵的破空声，天空中猛然下起细雨般的流矢。 “额。” “噗。” 相比于电视剧中死的多么壮烈，真实的现场不过是闷哼一声，很快便死在了南天飞舞的雪花中。 卫子安心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猛的想起来了水属性的增益功法—乞雨。 灵气波动，天空猛然间下起了大雨。 带着灵气的雨滴异常厚重，沾染了雨水的箭矢被硬生生的改变了轨迹。 “校尉威武！” 士兵们兴奋的呐喊，这等神仙手笔还是第一次见到。 “冲锋！” 见乞雨成功，卫子安心中有些庆幸。 看来这功法也不是没有用处吗。 百里马已经逐渐跑出了塞山小道，卫子安转头一看，因为提前做了准备的原因，士兵的死伤倒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很多人受了轻伤的样子，卫子安扫了一眼，大多是被流矢划伤，并不会影响战斗。 第一次直面战役，生与死？ 卫子安忽然觉得也没什么。 眼前出现了一排排妆容怪异的越国士兵，或者说，他们更像是流匪。 身穿着厚重的羊皮衣衫，都上戴着加工过的牛头骨，两个角散发着渗人的光芒。 “战！” 看着他们脸上玩味的表情，卫子安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 双脚踩在马背上，卫子安腾空而起。 半空中，他抽出了佩剑，猛的一会，凛冽的剑气挥洒如墨，瞬间便冲散了越人的阵营。 “六合境修士！” 一个越国士兵伸手大喊道：“退！” 虽说是流兵，但他们的动作却是异常整齐。 “画地为牢。” 带着毡帽的越国士兵轻声开口。 卫子安感觉被一个囚笼困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把满是尖刺的狼牙棒，径直朝着他的额头袭来。 不好！ 卫子安心神一颤，下意识的使出了叠浪千重。 一排排汹涌的灵气潮水般散开，巨大的力量把那手持狼牙棒的越国士兵打出去老远。 “胡言乱语。” 脑海中传来一阵阵疯狂的呓语，头脑发沉，又像是要爆开一般。 卫子安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伸出一阵阵冷汗。 手中长剑下意识的扰动，几个越国士兵的腰身被拦腰斩断。 血水撒了一地，雪地变成了血地。 “先杀了他！” 带着毡帽的士兵大喊：“他是六合境修士，小心控制好距离！” 言罢，士兵双手合十，眼球泛白的大喊道：“俞挫俞勇！” 长矛从身前刺了过来，卫子安横剑在前，身躯不由得被顶退数步。 高大的力气，比刚才大了一倍还多。 卫子安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灵力灌输到手中的长剑上。 剑身顿时光芒大作，发出阵阵渗人的杀气！ 几个围上来的越国士兵被吓得后退数步，卫子安趁机上前，一剑枭首。 “果然是大好头颅。” 擦了擦虎口渗出的鲜血，卫子安住着长剑，痛快的大笑道。 “别怕。他气海已空，杀了他！” 毡帽士兵大喊一声：“斩首者重赏！” 话音落下，几个士兵阔步向前，手中的刀剑闪着阴冷的寒光。 但是看到这一幕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 “校尉！” 身后的士兵见状就要来支援，顿时，几个越国士兵加快了脚步。 当！ 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振聋发聩。 卫子安举着长剑，嘴角渗出一抹冷笑。 “等你们多时了！” 第三十三章 杀 “人如草芥！” 带着毡帽的越国士兵双手合十，脸色铁青，瞳孔中渗出血红色得泪滴。 遇到硬茬子了。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卫子安握着手中的长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过是风中摇摆的野草，只等着一场大火将一切归零。 天高地远，自己无所依靠。 绝望的感觉开始滋生，蔓延。 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也握的不再那么坚定。 越国士兵的狼牙棒贴着剑身，一路向下，不知为何，原本应该砍掉卫子安头颅的一击，只是擦着脸皮划掉了大片血肉。 疼痛感让卫子安如梦初醒，更多的是脖颈间那一抹清凉直达灵魂的暖流。 轰！ 白雪茫茫的天地之间，一团鲜艳的火焰跳动，如同山野最美的精灵。 野草被烈火点燃了。 卫子安眼神坚定，长剑猛然滑下。 最基本的剑式，劈剑。 “噗！” 远处施法的越国士兵浑身如遭重击，猛然喷出大口血水。 脸色苍白如纸，身躯羸弱如同草芥！ 地上滚轮带着蛮牛头颅的硕大头颅，赤淋淋的鲜血挥洒如墨。 卫子安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眸中是比雪更凉的冰冷，浑身却比血更加炙热。 “这……” 几个越国士兵慌了神。 眼前这人刚才得那一剑实在太快了，快到士兵们甚至连剑身的轨迹都没有看到。 几个越国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逐渐生出了退意。 “怕什么？！” 双目深陷，面如枯槁的毡帽士兵大喊道：“他不过是六合境修士，如今体内灵力所剩无几，你们快去杀了他！” 看着几个越国士兵眼神躲闪，都没有上前的意思。 恰好这时，卫子安身后的士兵们已经清理了多数的越国士兵，都赶上前来。 因为在南国境内，越国的伏兵并没有几个。 局势，逐渐开始逆转了。 “挨刀猴！” 头戴毡帽的人低头怒骂一句，“放箭，烧毁他们的药草，我们撤退！” “傻了不成，雪天谁会带火箭？” “要不快跑吧，巫师大人看起来男子不太好。” “跑吧，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听着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毡帽人直觉气血翻涌，眼前一黑，猛然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妈的！” “呵呵。” 卫子安笑的浑身颤抖，嘴角上扬，缓缓举起长剑指向越国士兵道：“听令！” “有！” 原本不服气卫子安作为副尉的人，此刻也已经心服口服，纷纷开口大喝。 “杀！” 卫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光一闪，长剑直指毡帽士兵。 这人很邪，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力量，差点就让自己死在这里。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杀！” 士兵们纷纷大喊着，战意冲天！ “醉里不知身是客。” 毡帽士兵猛然间唱喝一声，浑身飘摇，几遇倒下。 这是喝了假酒？ 卫子安一直站在原地，见状，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看起来很怪异，但是卫子安却从中看到了一种玄妙的韵味。 这是……要跑？ 卫子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手微微用劲，长剑化作流光，直冲面门！ “哈哈哈。” 毡帽士兵忽然大笑，他伸手指着卫子安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消失在了原地。 长剑插在雪地中，闪着渗人的寒光。 听完那人的声音后，卫子安一阵沉默。 不是越人，而是十分纯正的南国人。 难道南国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嗡～” 忽然，从四周的高山上响起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这是什么？” 卫子安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从高山上往下掉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鲜艳的旗帜在雪白的高山上飘摆。 风声猎猎，旗帜被拉紧，前面一个“陈”字十分耀眼。 “陈将军，是陈将军！” “我们的增援来了，大家杀啊！” 听着周边士兵兴奋的呼喊声，卫子安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是说是个末等的骑卒吗，怎么还成了将军？ 虽然卫子安知道这里的将军不过是对于中高层将领的统一称呼。 就在自己刚当上副尉的时候，他们也喊自己将军啊。 卫子安随手拦下一名士兵，问道：“那是谁？” “是陈将军。” 士兵原本有些不耐烦，现在越人逃窜，可是砍头的大好时机，可是一看到是卫子安后就立刻变得恭敬了起来。 这位的表现可是让他心服口服。 “陈伟毅？” 卫子安的嘴脸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笑容。 “是的。” “嗯。” 卫子安松开手，本想让士兵去杀敌，忽然觉得头脑一阵混沌，眼皮如同吊了一块砖。 “怎么了，校尉？” 士兵有些担忧的问道。 “扶，扶我一会。”卫子安转头冲着士兵挤出个灿烂的笑容，“有些累了。” 说完，卫子安闭上眼，轰的一声倒在了雪地中。 “将军？！” 士兵一脸慌乱，转头大喊道：“军医，军医，校尉昏倒了！” 很快，一个背着小箱子的人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士兵们停下了追击，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眸中都闪着担忧的目光。 军队，是最崇拜强者的。 卫子安悍不畏死的冲锋，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下面是谁的兵？” 高山上，骑着骏马的陈伟毅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问道。 不追贼寇，而是聚在一团停滞不前，这可是军中的大忌。 “我看看。” 话音落下，亲兵眼球发白，绽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 “好像是……郡城当中的守兵。” “押送草药的。”她有补充了一句。 守兵…… 陈伟毅道：“领头之人是谁？怎会如此无法无天。” “不认识。” 亲兵看了一阵，“不过，他好像着的是慕容将军的甲。” “慕容家哪来的男丁……” 陈伟毅拉了下马头，骏马心领神会，从雪山之上往下奔袭。 “下去看看！” 半空中，马的脚下生出一阵氤氲的灵气，它居然在踏空而行。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陈将军，校尉，校尉昏过去了。” “校尉？” 陈伟毅下马，走上前去，看到被士兵抱在怀里的那人猛然一愣。 “子安？！” 第三十四章 书院和宗门 “将军，你别再晃来晃去了。” 医师模样的人叹了口气，不满的说道。 “华兄啊，这……犬子到底如何啊？” 很难想象，曾经马踏越国不可一世的卫人屠居然也会有如今这幅模样。 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双手叠在一起，攥的很紧。 说完这话，卫华庭又在大厅中来回踱步，身上的盔甲相互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风月城不知是一道长长的城墙，原本的城后也是有着无数的百姓居住，只是在越人的骚扰下，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寥寥几家了。 卫华庭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是原本的风月城城主府，不过现在改成了指挥中心。 原本战时卫华庭是绝不会离开军帐的，可今天的情况实在有些特殊。 “没有大碍。” 华医师放下卫子安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不过是气海透支罢了。” “气海透支？” 听到这话，卫华庭很明显的一怔。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华医师的话就彻底的让他愣在了原地。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公子的体内有着言灵术的力量残余……” 言灵术是书院之人掌握的一种特殊法门，他们场面沉浸在书卷当中，体内逐渐孕育出各种各样的气，最有名的便是浩然之气了。 一旦孕育出了气，书院子弟就可牵引典籍上的文字为自己所用。 传说白露书院的上一代院长复念逍遥游十年，终于牵引出书中的鲲鹏，一局踏入天人之境，不过那院长从此也无了音讯。 “华兄当真没有看错？” 卫华庭的表情严肃无比，要知道，南国每一个言灵师都是登记在册的，绝无半点流露出的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吴国还是妖怪？ “可能老夫有些老眼昏花了。”华医师摇摇头，苍老的面容上无波无澜，“不过我们能够提前做好防范自然是极好的。” “华兄说的对。” 卫华庭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卫子安，道：“我马上就去安排，如不嫌弃，我立刻派人送华兄归家？” “不必。” 华医师伸出手，“你们的药草都送来了，我去看看，能帮上一点忙总是好的。” “也好，也好。” 卫华庭点点头，华兄能留下来自然是极好的，这可是明动天下的大医师。 “陈伟毅。” “在。” 陈伟毅从门外走进来，拱手道。 “你今夜就在这吧。” “是！” 陈伟毅一直低着头，直到卫华庭离开房间。 “别装了。” 叹了口气，陈伟毅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床上，卫子安睁开眼，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吃橘子的陈伟毅。 “华先生胡子都笑的一颤一颤的，也就是将军看不出来。” “好嘛……” 卫子安撇撇嘴，道：“给我吃个橘子。” “诺。” 陈伟毅扔过一个剥好的橘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卫子安定睛看着陈伟毅，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哈哈哈。”陈伟毅笑着摇摇头，“你长大了。” “说的你比我大几岁似的。” 卫子安边从床上走下来，边不满的说道。 双手摸到脸上受伤的地方，卫子安眨眨眼，难以置信的道：“居然治好了。” “华先生可是有名的医师，至今没人知道他是什么境界。” 陈伟毅耸耸肩，“你那点小伤，对别人来说简简单单了。” “对了，你怎么成了六合境？” 说到这话时，陈伟毅眼神瞪得老大。 他已经自认为是个天才了，没想到才几天不见，卫子安居然成了六合境的强者，也就是只比自己弱一点点的样子了。 “水到渠成而已。” 卫子安摊开手，一脸平静。 突然好气。 陈伟毅笑着眨眨眼，只是那笑容有些危险，卫子安则是全当没有看见。 怎么，自己的道侣还不是自己的？ 我的还是我的，道侣的也是我的。 “你怎么有了自己的令旗？” 相比于其他，卫子安更好奇的是居然能够看到带“陈”字的旗帜。 “家里的关系喽。” 陈伟毅笑着摆摆手，。 可是卫子安直到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陈伟毅能够有今天的成绩，一定是吃了苦的。 两个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藏上了些若有若无的秘密。 就像陈伟毅压根没去问卫子安这些年过得如何，就像现在的卫子安。 “我和越人打的时候，他们里面有一个南国人……” 卫子安一想到那人心中便是一阵胆寒。 “他的灵气……嗯，很奇怪，能够束缚住我，不过他本身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汉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陈伟毅心中就有些惊讶，等到卫子安讲完，陈伟毅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当中。 片刻后，陈伟毅开口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你口中那人，应该是书院修士，他们不修行灵力，只养气。” “吾善养浩然之气？” 卫子安笑着问道。 “是的。” 陈伟毅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 “……” 略微沉默后，陈伟毅解释道：“南国的修行派系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传统的修士，行者，宗门修士和书院。” “宗门修士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他们更像是修道之人，而且很多的大能者都是出自宗门，南国比较厉害的宗门便是离山宗了。” 离山宗……卫子安微微有些惊讶，原来离山宗也是在南国得吗。 “再之后便是书院，他们的修行方式很像是以前乞雨的法师，不，应该说是他们的施法方式。”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便是书院的修行法门。” “书院弟子前期是行者，后期变成了鬼怪蛇神，总之，很强大……” “越国也有书院？” 卫子安好奇问道。 “蛮夷之地，哪来的书院？” 陈伟毅嗤笑一声，忽然僵在了原地。 “既然如此，那么所谓的南国书院之人又是哪里来的？” 第三十五章 固若金汤 子夜。 天空深沉黑暗，风声川流呼啸。 除了天上的点点星辰，风月城外再无半点亮光。 正对着城外的方向，无数半人高的坟盅中忽然探出一个形容枯槁的手掌。 紧接着，无数惨白的骨头破土而出，骷髅的眼窝中闪着猩红的亮光。 “魂兮归来……” 仿佛是来自忘川的呼唤声，伴着呼啸的狂风，一直传出去很远。 “醒来吧……” 又是一声呢喃般的呼喊。 身披黑袍的男人张开手，周边无数白骨破土而出。 这一幕，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寒。 啪、啪…… 狂风吹拂起沙粒，如同下雨般一下一下击打着士兵的铁质头盔。 “妈的，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在这般频繁的打击下，士兵原本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托了托头盔，士兵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四周，大多数的同袍也都睡意昏沉。 鼠疫乱而不动，越人动而不乱。 长时间的消耗下，紧绷的神经有些撑不住了。 士兵照例把目光向下扫去。 他嘴唇张大，瞳孔猛的收缩。 额头冷汗如雨，狂风吹拂下，士兵身上的冷汗化为了连绵不绝的寒意，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敌袭，敌袭！！！” 士兵一边大喊，一边敲响了城墙上的大鼓。 鼓声如雷，很快传遍了整个风云城。 城墙之上乱作一团，城墙之下安静的可怕。 “吆。” 狂风掀开了子的黑帽，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神，那眼神中闪着怪异的绿光。 “动起来了啊。” 子向前一步，狂风骤停，白骨骷髅按照诡异的姿势，形成了一个数十丈的白骨巨人。 白骨巨人瞳孔中闪着幽幽的绿光，与子瞳孔中的色彩别无二致。 “给他们个惊喜看看。” 随着子的话音落下，白骨巨人心领神会，巨大的指骨飞快的向下压去。 嗡！！！ 巨大的手掌像是压倒了什么，在半空中再闹下去半寸。 士兵们看着头顶的巨大手掌，纷纷舒出一口气。 “流火。” 卫华庭表情淡定，仿佛刚才的不过是随手小事。 “是！” 手持弓箭的士兵纷纷搭弓射箭，一道道流火箭矢如雨落下。 “啧啧。” 子叹了口气，“卫将军未免太过自大了。” 他双手摊开，身后黑影耸动。 仔细看去，那是一只只细小得黑色老鼠，血色的瞳孔闪着渗人的亮光。 鼠疫！ 与此同时，城墙上，不少士兵脸色一变，额头青筋暴起，眸中也多了血色。 整个人如同被控制了一般，抽出刀剑便砍向一旁的同泽。 眼看着城墙上变得混乱，天空中忽然下起了绿色的雨水，士兵们吐出大口黑色的血液，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还好有老夫在此。” 华医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墙上，双手合拢并在胸前，其上光芒璀璨。 “滚石。” 卫华庭淡定的发号施令，哪怕下面的白骨很多都是自己曾经的兵。 土行者持续不断的输出着灵力，一颗颗硕大的石头从城墙上被滚落下去，碾碎了无数的白骨骷髅。 “以多欺少啊。” 子沉默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 城墙上那位境界颇高的医者，他是没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不算什么本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条，往半空中扔去，一条硕长的黑龙猛然出现。 张牙舞爪的鳞片透露着邪恶的气息，头上的犄角喷涌而出紫色雷电，击打的城墙剧烈摇晃。 “这是什么？” 卫子安有些惊讶的瞪大双眼，他居然看到了龙，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龙！ 这个世界是有妖族存在的，可所谓的龙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的传言。 看着眼前的一幕，卫子安大为震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袭来得冷箭。 砰。 背后传来巨力，身体被压倒在地上。 耳边呼啸的声音，几乎擦着头皮。 卫子安吞咽了下口水，浑身有些恍惚。 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冷箭，那得是什么境界？ “你怎么出来了？”卫华庭道：“小兔崽子，战场上也敢分神，不要命了？！” “额……” 卫子安有些委屈的做坐起来，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城墙一阵晃动，身体没站稳，差点踉踉跄跄的滑下城墙。 半空中，黑龙吐着闪电、大水、烈火不断的攻击着城墙。 风月城摇摇晃晃，犹如风中浮萍，但是始终不见倒下。 卫华庭伸出手，滂沱的灵力逸散开来，从上到下包裹住整个城墙。 “架盾！” 随着话音落下，士兵中的修士纷纷施展手段，普通士卒也都高高举起盾牌。 整个风月城瞬间化为坚固的堡垒。 远处。 “这一箭如何？” 身披白色熊皮，头戴着牛角帽的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不错！” 旁边那人与他的装扮几乎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那人戴的是毡帽。 “再来一箭。” 中年男人搭弓拉箭，瞄准远处的风月城。 “势如破竹。” 带着毡帽的男人浅浅笑道。 嗖！ 箭矢飞射出去，摩擦着空气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的身后出现大批骑兵，他们骑的不是马，而是更加强壮的雪狼。 越国的精锐，雪狼军。 “将军，已经准备妥当了！” “冲锋！” 中年男人，也就是越国的上将军，蒙烈大声笑道：“让这群中原人，也尝尝我们来自蛮夷之地的铁骑！” “哈哈哈！” 身旁带着毡帽得男子看向远处的风月城，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 轰！ 大地震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连带着城墙仿佛也在晃动一般。 “怎么办，将军！” 一名文士模样的军官神色慌乱的说道：“前有恶灵，后有越国的雪狼军，腹背受敌啊！” “慌什么？！” 卫华庭站起身来，眉头一皱。 “实在不行便只能退守内城了。” 忽然，卫华庭眼皮一颤，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实在抱歉，来晚了。” 一位老者出现在城墙上，面容慈祥，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浑身透露着一股子酸儒的味道。 “固若金汤。” 第三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话音落下，原本摇晃的城墙上泛起一道金黄色的涟漪。 城墙之下，更像是树木扎出了根，死死的扎在了大地之中。 “齐先生？” 卫华庭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失神。 这位不是自困功德林数百年之久，如今一个普普通通的鼠疫，怎得会让他出手？ “许久不见了，卫小子。” 眉发皆白的齐先生微微一笑，伸手撑死一块天幕，黑龙的攻击打在上面，没有任何风浪。 “怎么是你？” 见状，半空中的黑龙停止了攻击，蛇瞳般的眼眸微微转动。 “你都出来了，我何尝不可？” 齐先生伸手捋了下自己长长的胡须，大笑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啊，哈哈哈。” “齐先生……” 卫华庭看着从城后激射而来的羽箭，欲言又止。 “先生。” 忽然，一道柔和的声音响在耳畔。 半空中出现一位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浑身充斥着和声音极其不符得冲天杀意。 嗡～ 男子手中的长剑扔在半空中，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为无数光影的剑阵，挡住了激射而来的流矢。 “颜松，你来了。” 齐先生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是开心。 “将军。” 颜松先是冲着齐先生点了点头，而后冲着卫华庭抱拳。 “嗯。” 相比于齐先生，此时的卫华庭没有半点好脸色。 宗门的人来的如此之慢，如果风月城沦陷，他们要担极大的责任！ 一旁的卫子安看着眼前的一众大佬，默默地往后退了数步，尤其是那位读书人模样的老人目光还不时的扫向他。 “这位公子是？” “是犬子，卫子安。” 卫华庭笑着回答，却也没有让卫子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城墙之下，巨大的骷髅僵在半空中，压下的手掌已经化为了飞灰。 眸中的光芒稍稍暗淡了些许。 “好像有些打不过了呀。” 子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既如此，只能这样了。 他把双手按在地上，一道血红的丝线从双手蔓延出去，直至远处的巨大骷髅。 子的气息猛然间变得暗淡，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大片雪狼骑兵，他们应该是被蒙蔽了视线，看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不过，目的达到了，也该撤退了。 远处的骷髅眸中亮光闪烁，跳到半空中化为了一个个小骷髅的模样，直扑向金黄色的城墙。 子刚想收回手，忽然感觉体内的经脉不受控制，血脉翻涌直冲灵台。 “噗！” 喉咙里充斥着腥甜的味道，子的气息低迷到了极致，脸色更是煞白如雪。 砰！ 子的身躯在原地炸开，化成了无数的黑色灰影，疯狂的逃窜着。 “嗯？” 城墙上，颜松眉头一皱，就要跳下城墙去追。 “不可。” 齐先生叹了口气，“穷寇莫追。” “可是……”颜松有些犹豫，他并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你走吧。” 齐先生仰起头，大笑道：“不会留你吃饭了。” “……我们会再见的。” 沉默片刻，黑龙的身影缓缓消散，与此同时，天空中下起了致密得黑色雨滴。 “这一天，用不了多久了……” 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呼唤，黑龙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沧桑。 “好啊。” 齐先生爽朗一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虚影彻底显然，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骷髅砸在城墙上，不断的炸开。 白于黑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诡异的乐章。 “你去追吧。” “是。” 颜松伸出手，半空中的剑阵合二为一，他的身影也化虹追去。 “卫将军，做好准备吧，越人的骑兵要来了，我不便插手……” “多谢先生。” 卫华庭拱拱手，吩咐道：“帮我照顾好齐先生。” “哦。” 低着头，卫子安应了一声。 原本还想冲杀出去过过瘾的念头泡空了，不过这位齐先生看起来很有学文的样子，他应该知道一些隐晦的秘密吧…… “开城门！” 卫华庭翻身越下城墙，随着城门大开，一道黑色的骏马闪电般窜了出去，刚好把卫华庭接在背上。 “全军听令，冲锋！” “冲锋！” 震天的呼喊声夹杂着马蹄声呼啸而出，大地震动，旌旗飞舞。 片刻后，雪被染成了红。 远山上。 “将军，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何解？” 头戴牛角帽的将军不解的道：“他们出兵反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那可是卫人屠啊。” “不对。” 身边的文士掐指算了半天，心中才传来一起感悟。 眸中激射出红光，他看到了远处的城墙。 城墙上，白发老人冲他微微一笑。 中年文士的瞳孔中仿佛扎了一根针，剧痛传来，他双手按在脸上，之间不断的渗出鲜血。 “木先生，你怎么了？” 越国将军担心的向前搀扶，名为木先生的文士一把拉住他的衣衫。 “快撤，快撤……” 听到这话，越国将军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从未有一天离着南国的边疆如此接近。 “报！” 身后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扑通一声，越国士兵从马背上下来，声音颤抖，“将军，乌郡，乌郡……” “快说！” “乌郡失手了。” 越国将军如遭雷击，瞳孔溃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后退数步。 “先生……这该如何？” “事到如今，只能回萍城了。” 草原辽阔，但是气候不好，时有风沙，如此一来，越国虽然说是国，但是仅仅有着三个固定的城池。 一是位于南国交界处的乌郡，另一个就是国都凉州，还有便是萍城了。 其他的大多是部落的分地，即是有着不少房屋，但是也远不如城池的规模。 越国如同散沙，而这三个城池便是聚沙成塔的枢纽。 乌郡一失，对于哈达摩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我乌郡的十万守兵那？！” “不，不知道。” “哎。” 木先生叹了口气，眸中稍稍好了许多。 “传令下去，撤兵萍城。” 转过头，木先生看着天空中的星象，好半晌，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非人之力，实乃天意啊。” 第三十七章 书院的邀请 “子安，卫子安？” 齐先生微微笑着看向卫子安。 “嗯……我该称呼您什么？” 卫子安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我见过你。” “啊？” 卫子安浑身一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齐先生朝着城墙下走去。 “叫我先生就好了。” “齐先生？” 齐先生摇摇头，笑道：“先生。” “哦。” 卫子安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有些奇怪。 记忆中，自己可是从未见过眼前这人，他怎么会认得自己？ “先生请坐。” 卫子安伸出手，淡淡的灵力荡开，扫去了凳子上的灰尘。 “好。” 齐先生坐了下来，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也做吧，我辟谷已久，不必费心。” 辟谷？ 卫子安微微一愣，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世界的修士还能够辟谷。 更多的是境界越高吃的越多。 “先生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我见过你，或者说，我见过它。” 齐先生伸出手，卫子安胸前挂着的玉佩像是受到了征兆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您见过我母亲？！” 有些激动的卫子安站了起来，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有失礼节，很快又坐了下来。 毕竟，自己面前这位可是真正的读书人。 “我只是见过它。”齐先生看着手中的玉佩，眸中居然闪过一起追忆。 “您见过我的母亲吗？” 齐先生摇摇头，“我见过你的姐姐。” “她曾经问了我一个问题。” 说话间，齐先生站起来缓步走到了门口。 恰好此时，黎明破晓，薄薄的阳光罩在齐先生的身上，像是为他裹上了一层圣辉。 卫子安低着头，有些意兴阑珊。 姐姐……很多年不见的陌生人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姐姐的声音。 都说忘记一个人是从时间开始的……自己终究是个孤家寡人啊。 “ 你想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问题吗？” 齐先生背着手，看着破晓的黎明。 光影划破了黑暗，交织出变换的画卷。 闻言，卫子安抬起头。 不知为何，他从齐先生的身上看到了时间，看到了流年似水，看到了咿呀学语的稚童。 “她问我，废胎如何才能修炼，难道他们终究无望大道吗？” 卫子安浑身一震，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内衬。 原来……她还记得自己这个弟弟吗？ “我说，道理不在书上，而在脚下。” “她又问我，她的母亲去了哪里？” “我说，大道就在这里。” “她向我跪拜，虽然看起来有些恼怒，但总归还是讲礼貌的。” 说话间，齐先生已经走到了卫子安的身边。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已经有了你现在的这般修为。” “她在哪？” 卫子安猛的抬起头，脸色平静，但是眸中的那抹激动是藏不住的。 “可想来书院读书？” “这……” 卫子安沉默片刻，摇摇头道：“谢过先生，不过还是算了吧。” “我给你思考的机会。”齐先生笑着点点头，“但是下一次，你就不要拒绝我了。” “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齐先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影有些虚幻。 “您不好奇吗，看到一个废胎也有了今天这般的修为？” 卫子安站起身来，神色平静。 “佛说，一切皆有因果；圣人说过，不知其有，怎可言其无？” 齐先生摊开手，“这方天地告诉我们，世间万物皆有轮回。” “……先生信的如此之多？” “我只信自己。” 齐先生的脸上透露着一股自信，睥睨天下的自信。 “卫希月……我姐姐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说，不然，你会死的。” 齐先生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变得有些严肃。 卫子安想要吐槽，可是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佬吗……总是喜欢弄玄虚的。 “最后一个问题，先生叫什么？” 卫子安眨眨眼，这个问题纯粹的是有些好奇了。 “太久远了。” 齐先生略微沉默，笑道：“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大家都叫我齐先生。” “刚才外面的那名剑客，他也是我的弟子，剑术很好的哦。” “很厉害。” 卫子安点点头，没有得到什么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遗憾。 “先生……”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齐先生笑着摇摇头，“等价交换，这是恒古不变的原则。” “先生请问。” 闻言，卫子安正襟危坐，面容平静。 “你希望成为怎样的人？” 经典的问题，和你的梦想是什么差不多。 卫子安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认真的回答道：“实不相瞒，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有一段很幸福的童年，不太美好的成长经历，现在的我，还很记仇。” “前段时间，我还杀了一个欺负我的人，其实我们两个没有太多的仇怨，可是我怕，我怕死，我还没看过这个世界，不希望我的一辈子结束在永远走不出的四角天空，不想泯然众人，不想在他们欢声笑语中死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仇家似乎很多，他们都想让我去死。我想去看看幽山在哪里，看看生我的母亲……我还有一个父母之命的未婚妻，我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好像不能认命，我实在没的原则。” 卫子安说完后，就有些沉默。 读书人，应该很讨厌这种只知道动手的粗人吧。 “很诚实，不是吗？” 齐先生笑容和蔼：“你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因为你只想做自己。” “可是，做自己，很难啊……” “先生！”卫子安眼神坚定，猛的开口问道：“幽山，到底在哪儿？” “你为何不问想杀你的人是谁？” 齐先生笑着问道。 “……” 这个问题，卫子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知道幽山在哪吗？” 齐先生站起身来。 “相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 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来白鹿书院找我，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话音落下，齐先生的身影仿佛随风吹散，只剩下一句话久久回荡。 “你的诗很不错，我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曲项向天歌。” 第三十八章 木绒花 定山郡城。 慕容府。 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位妙龄女子正端坐在床上，绣着手中完成了一半的衣物。 “小姐？我进来了啊。”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慕容雅心中一慌，就想把手中的衣物藏起来。 可是，青儿的动作有些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慕容青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啧啧。” 青儿叹道：“小姐，大白天的你为何要在房间里点灯，这不是伤眼睛吗？” “外面的湿气太重了。”慕容雅见青儿没有调侃自己，于是就拿着手中的衣衫继续锈了起来， “这是给老爷做的衣服吗？”青儿歪头，“可是，这颜色会不会有些太过艳丽了。” “……还好吧。” 慕容雅低头看着手中鲜红的衣衫，好似残阳。 要不要再绣上个太阳？ 总觉得不太好……绣上一朵梅花吧。 想到这里，慕容雅手上的动作快了许多，很快，就绣出了一个完整的轮廓。 “好像不是给老爷的那……” 青儿酸溜溜的说道：“到底是谁，这般有福分，居然能够收到小姐亲自绣制的衣衫？” “什么呀……” 慕容雅脸蛋微红，“你要是没事就去把屋子里的火再续一续吧。” “哎，如今沦落到只能续火了，都嫌烦了。” 青儿摇着头，去上煤炭了。 房间的布置上下两层，地下铺着一层厚厚的保暖设施，房间里有一个地炉。 等到青儿离开后，慕容雅忽然咳嗦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半晌，慕容雅拿起手中绣了一半的衣衫，上面的梅花鲜艳而刺眼。 慕容雅神情恍惚的抬起头，看着窗户的方向。 仿佛能够一眼看到那飘零的大雪。 “时间……有些不够了……” 慕容雅放下衣衫，走到窗户口，伸手打开窗户。 雪花顺着风飘散进来，刚好落到了慕容雅的手上。 她抬起头，看着飘零的雪花，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又下雪了……” …… 深邃的山谷，茂密的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雪花撒在天上便开始融化，等到落地时，已经成了厚重的雨水。 夹杂着阴冷气息的雨让人浑身发寒，除了脚底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簌簌声，丛林里，安静的可怕。 几十丈的参天古树，半人半兽的位置生物，一人大小的蘑菇，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浓雾。 这里，很危险。 “师姐，我们要不要分开去找？” “不行。” 夏峨眉思索片刻，便做了决定。 他们一行四五人已经被困在这极恶深渊的外围三天时间了。 三天，进都没进去，更别说试炼任务了。 “那我们该如何？”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修眉道：“一直都在这里也不骑个办法。” “不如这样吧，我带着几人，夏师妹带着你们三人，我们分开。” 看着夏峨眉还要说什么，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然的话，试炼一个都通过不了，天南盛会的名额，我们一个都拿不到。” 夏峨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里还是太危险了，哪怕试炼得目标只是采摘木绒花。 可是仅仅是进到这里，就已经耗费了他们三天的时间。 夏峨眉蹲下身子，手掌是附着这灵力，抓起一把土，杨在半空中。 风沙漂浮，好长时间才落下来。 “不能再深入了。” 见到这种情况，夏峨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极恶深渊的中层。 再往里，就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存在了。 “小诗，如何？” 夏峨眉抬起头，看向另一位在场的女弟子。 “往东走。” 小诗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走吧。” 夏峨眉拿着剑，走在前面。 本应该是小师妹的她，却充当起了大师姐的作用。 袖子里的符篆已经激活，护身法宝吸收着灵力，释放着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她并不信任后面所谓的同门。 师傅说过，只能相信自己。 神使也说过，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你们才是朋友。 …… “找到了！” 忽然，一个人的呼喊让队伍停止了搜寻的脚步。 小诗上前查看，发现只有三朵木绒花，而他们有五个人。 “只有三朵……” 话音落下，夏峨眉稍稍后退数步。 师傅说了，她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真发生什么，不值得。 “先摘花，而后出价或者笔试，如何？” 一名弟子开口提议。 “可以。” “好。” “我没有意见。” 夏峨眉站在最后面，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去摘花吧。” 小诗甜甜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 开口的弟子看了看，在场之中只有两位男弟子，而另一人还是自己的师弟。 “你？！” 等到那人上前，小诗忽然露出怪异的笑容，猛的把男子推到在地。 嗡…… 一道怪异的响声，男子身后伸出无数根长满倒刺得藤蔓，把他捆绑起来。 期间不断喷涌出味道刺鼻的气体，男子惊恐的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与此同时，小诗一手快速的摘下几多木绒花，另一手飞速拔出长剑，挥向另一名弟子。 不好。 夏峨眉心中一慌，快速的朝后掠去。 “师姐……你！” 那弟子眼神瞪得老大，浑身颤抖的倒在了血泊中，身躯很快的藤蔓捆绑吸收。 “啧啧。” 小诗舔了舔溅到脸上的鲜血，脸上泛起一阵舒服惬意的表情。 仔细看去，她的瞳孔一片漆黑。 “可不能让她跑了呀。” 小诗摇头晃脑，飞快的朝着夏峨眉离去的方向追去，手里还不忘拿着三朵被血液染红木的绒花。 簌簌。 夏峨眉不时回头看去，小诗的身影如同鬼魅，时长乍现。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有些庆幸自己离得稍远了些。 修行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情，或许在宗门太久了，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识到现实的残酷。 “师姐～” 身后传来虚幻的声音，由远到近，夏峨眉的心一下子被攥的很紧。 “别跑吗～” 第三十九章 白日黑夜 风雪城。 大雪飘零，落在地上的尸体上。 血液染红了积雪，冲锋的号角一直响到了后半夜。 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打扫着战场，死去的越国士兵被堆积在一起。 烈火熊熊燃烧，战后的城外一片荒凉和萧索。 “战争，是残酷的。” 卫华庭背着手走在前面。 “嗯。” 虽然不知道父亲叫自己出来干什么，但是卫子安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赢的是我们，下一次可能胜利的就是他们。” “从来没有什么常胜将军。” 卫华庭有些疑惑的说道：“为什么会是你来运送药草？” “为何不能是我？” 听到这话，卫子安心中忽然有些恼火。 在你心里，我不过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吗？ “这些年……父亲对不起你。” 卫华庭苦笑道：“我不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你想说什么？” 卫子安猛的抬起头。 “对不起？” “我在冬天冻的睡不着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我？” “几岁的孩子，孤苦伶仃的度过了寒冬、酷暑……陪伴他的只有院子里的一颗老树……后来，我连院子都没有了，你想过我？” “别人欺辱我，要杀我的时候，你想过我？” 听到这话，卫华庭浑身一颤，猛的转过头来。 “你从来都没有，是啊，毕竟你又娶了一门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添了一个宝贝儿子，一个废物罢了，谁会去关心那……” 卫子安摇摇头，神情落寞。 “谁要杀你？！” 听到卫子安的话语，卫华庭心中闪过了一阵疑惑。 自己的孩子冬天居然会冻的睡不着？ 小院都没有了又是什么意思……还有，到底是谁想杀他？ 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不用你管。” 卫子安耻笑道，“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相比你早已经忘记了吧。” 啪！ 卫华庭一巴掌扇了上去，脸皮乱颤，脸色铁青。 “你，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卫子安那平静的眼神。 平静到让人有些可怕。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丢下这话，卫子安转头离去。 他不过是一吐这些年的不快罢了，毕竟压抑时间久了神也会撑不住的。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卫华庭伸了伸手，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他很有个性。” 一道人影出现在卫华庭的身边，正是离开已久的颜松。 “抱歉，卫将军。” 卫华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道：“让你见笑了。” “可曾追到那人？” 颜松微微沉默，抱着剑的手顿时青筋暴起。 一股庞大的杀意涌现出来，又突然消失。 “不曾。” 他没有去找什么理由，倒是让卫华庭高看了几分。 “我家先生对公子很感兴趣。” “哦？” 卫华庭微微挑眉。 “齐先生怎会看上我这不成器的犬子？” “他可不是不成器。” 颜松认真的说道：“十七岁的六合境，这已经算是天才了。” “五岁作诗，惊为天人。” “还是您和那位的孩子，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身体中还有着火行者的力量，他可不是个废物，而是天才。” “废胎怎么能修炼？” 卫华庭目光微微一变。 “先生说，道理不在书上，而在脚下。” 颜松抱着剑，“他既然是您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会走上那条路。” “骨子里的血性是藏不住的。” 叹了口气，卫华庭沉默片刻，看着天边的流云道：“再让我想一想吧。” “长着翅膀的鸟是被束缚的，即是你困住了他的翅膀，他也拥有一颗向往飞翔的心。” 说完后，颜松向着城下走去。 作为宗门之人，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前来，昨日风雪城外的战争，南国守军能够一举击溃越人雪狼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和宗门弟子有关。 “卫将军，你会明白的。” “我如何不明白啊……” 卫华庭伸出手，雪花落在手上，很凉，很凉。 “终究还是拦不住嘛，可我只希望你能开心的活下去，哪怕不开心，也要活下去……” 另一边。 卫子安来到了风雪城外的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周边栽种的劲松挺拔，雪压不弯。 山风呼啸，吹的人心神不宁。 思绪万千的卫子安盘膝坐在一颗大石上，手托这下巴，眼神空洞的看向远处。 或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吧…… 沉默片刻，卫子安忽然想到了那个笨丫头。 这几天太忙，都没来的急和夏峨眉联络感情。 打开系统界面，夏峨眉的状态是：“历练中，情况有些许危急……” 卫子安眉头一皱。 历练，情况危急。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怎么几天不见就去历练了？ 打开留言面板，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夏峨眉的留言。 怕打扰到夏峨眉，卫子安就没有选择回复，而是想等着她的状态变得安全些再回复。 通篇看下来，夏峨眉基本上都是在发着小牢骚，说着生活的趣事，以及一点小小的思念。 最后，她才说自己要去历练了。 “唔，总觉得有些害怕，师傅说，结果不重要，过程是保护好自己，小于七成可能性的事情不要去做……可是还是有些害怕呀。” 这傻丫头。 看着看着，卫子安的嘴脸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心里也略微有些开心。 夏峨眉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依恋了……自己好像也越来越在乎她了。 而不是只当成一个能够提取经验的提款机。 既然离山宗也在南国，自己要不要去见一见她那？ 卫子安托着下巴，放大了夏峨眉的状态图。 精致的面容上有些轻微的惶恐，雪白的衣衫有些脏兮兮的，她在回头看着什么。 前方一片黑暗，卫子安根本分辨不出这是哪里。 状态是现在的状态，也就是说正午十分，她那里却是黑糊糊的？ 真是有些奇怪。 叹了口气，本来想和夏峨眉交流一番的卫子安有些意兴阑珊的关上了界面。 他并没有注意到，亲密度已经达到了98的数值，突破一百似乎就在眼前了。 “白日黑夜，这是哪儿那？” 第四十章 增剑惊鸿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儿。” 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人，抱着剑，神情孤傲。 “在哪儿？” 卫子安瞥了一眼，见是昨晚那个持剑的男子，便放下心来。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颜松盘膝坐在卫子安一边，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些不自然。 “你们这些大人物，都喜欢弯弯绕绕吗？” 卫子安不解道。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听到这话，卫子安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颜松。 他就像是一把藏起来的剑。 “你不是单纯的人族。” 卫子安还以为是什么，原来不过是这个原因。 “这好像不是什么值钱的秘密。” “不。” 颜松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这是个有价值的秘密。” 卫子安不以为然，可是颜松的下一句话忽然让他寒毛炸起。 “我见过你的姐姐，她和你不一样。” 迎着颜松平静的目光，卫子安的嘴唇逐渐张大，瞳孔猛的收缩。 他自然明白了这话里面的意思。 颜松先说卫子安的体内有着妖族的血脉，又说见过他的姐姐，而且两人还不一样。 这里的不一样自然不能是男女之别，那么能够不一样的就只有一个了…… 血脉！ “你是说……”卫子安努力的组织者自己的语言，“我的姐姐不是亲生的。” “……” 颜松定睛看着他，忽然转过头去。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卫子安有些尴尬的挠着头。 “晚辈愚钝，还请先生解惑。” 颜松点点头，缓缓说道。 “你体内的血脉不纯，又或者说你的血脉过于精纯。” “而你的姐姐，她是一个纯粹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血脉的原因，你的经脉很乱，气海也要比一般人大，相同的，你修炼的速度就会变得很慢。” 卫子安听完后，有些惊讶。 “所以说，我不是亲生的？” “看来你需要多读书，卫公子。” 颜松忽然有些遗憾，看起来很是不错的孩子怎么脑子不太好那。 “你的母亲是妖族，你应该知道吧？” 卫子安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我只是听说过。” 说来可笑，他们都说自己是人妖混血，可是自己和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无论是身体还是什么。 “你的上限很高，但是踏入这个门槛的条件可能有些苛刻。” 卫子安若有所思。 “所以，先生是想告诉我，子安并不是个废胎？” 颜松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把剑放到了一边。 “孺子可教。” 你刚才还说我笨……卫子安撇撇嘴，轻声道：“还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是哪里。” “你不对我感到熟悉好奇，反倒是对这个更好奇。” 颜松道：“你果然很有意思。” “我只是不好高骛远罢了。” 卫子安摇摇头，无奈道。 “好高骛远？” 颜松笑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两个到底哪一个才是好高骛远？” “先生，别逗我了。”卫子安苦笑一声。 “好！” 颜松站起身来，“你知道妖族主要在哪里生存吗？” “大多数在各国境内生活，虽然很多妖族的处境并不算好，少部分生活在十万大山，是避世的妖族。” 听到卫子安的回答，颜松微微挑眉，心中有些惊讶。 没想到卫子安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对了一半。” 颜松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罢了，各国内的妖族确实很多，但是他们的处境不是不算好，两极分化很是严重，有的可以位居高官，有的只能在镇妖司里勉强度日。” 镇妖司？人妖相处虽然不算好，可也不至于镇压，哪来的镇妖司？ 卫子安心中有些疑惑。 “更多的妖族还是隐藏在十万大山中，那里才是妖族的归宿，是他们的乐土。” “所谓的避世也是错的。” 颜松回头看向卫子安，狂风吹拂的他长发飞舞。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待在十万大山吗？” “不知道。” 卫子安很诚实的摇摇头。 他的信息大多都是书本上得来的，就像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一样，书本上的信息自然也不一定是对的。 “因为还有一个地方，叫做极恶深渊。” 卫子安很聪明很快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说，白日黑夜的地方就是极恶深渊？” “是的。” 颜松继续说道：“十万大山足不出户的原因就是要镇压着极恶深渊，他们是相互对立的关系。” “其实，天下人都应该对妖族保持足够的敬意，如果没有十万大山妖族的镇压，极恶深渊中的妖怪一旦出世，后果难以想象。” “所以说，你也是妖族？” 卫子安问道。 “我不是。”颜松微微有些沉默，“我和你一样，是混血。” “十万大山近来时有动乱，这不是好兆头。” “而在这里面，就牵扯到一个神秘的组织，使徒。” “造成风雪城鼠疫的罪魁祸首，便是使徒中的，子。” “很可惜，我没能抓住他。” 说到这里，颜松眉头一皱，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你有朋友在极恶深渊？” “嗯……算是吧。” 卫子安点点头。 道侣也算朋友吧，女朋友吗。 “不用担心，极恶深渊被很多宗门选做了试炼之地，只要不深入，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如果深入那？” 卫子安抬起头看着颜松。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七星之下，十死无生。” 这么可怕嘛……卫子安默默地在心中把极恶深渊化为了不会踏足的地点。 想来，夏峨眉应该不会深入的吧，应该，大概，可能会的。 “一但踏入极恶深渊深处，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毅力，就自我了断吧。” 颜松的声音骤然一紧，“所以，不要去。” “多谢先生解惑。” 卫子安站起身，恭敬的行礼。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颜松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礼。 话罢，卫子安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为何如此看中我？” “你的剑，很不错。” 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颜松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送你一把剑，它的名字叫做，惊鸿！” “多谢先生。” 卫子安看着靠在石头边上的剑，沉默不语。 是巧合吗…… 第四十一章 花架子罢了 状态终于发生变化了。 卫子安一直盯着系统的界面。 夏峨眉的状态一开始是：“死里逃生中……” 看到这一行字迹，卫子安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在手里。 心惊胆战，久久不能平静。 而且，画面中，夏峨眉的动态图一直都没有发生变化，仍旧是那个回头看的样子。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期间，陈伟毅来找卫子安玩耍，被以我想静静给逼走了，卫华庭似乎想来找他谈一谈，刚推开门就被卫子安以身体抱恙给搪塞了过去。 直到现在，夏峨眉的状态才变成了，“死里逃生完成。” 卫子安彻底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不知不觉中，这小姑娘对自己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 卫子安自嘲一笑，好久没有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照例戳一戳，卫子安问了下夏峨眉的状态如何。 很快便得到了回复，“问题不大。” 一处不知名的山洞中。 夏峨眉有些委屈的按着自己受伤的腿，裙子被撕去了一节，刚好把血给止住了。 小诗的境界很高，远远不是看起来的六合三境的水准，而且出手极其狠辣，几乎招招毙命。 幸好夏峨眉早有准备，可即便是这样，也被小诗打下了悬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好，悬崖下刚好有一条暗河，顺着暗河的尽头，又十分巧合的有一个山洞。 可惜，师傅给的护身符已经被毁掉了。 如果没遇到熟悉的人，她可能坚强很久，可是一看到卫子安的消息…… 绷不住了！ 夏峨眉坐在石头上，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火堆，身旁放着一支断剑。 轻轻的呜咽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夏峨眉绝美的脸上梨花带雨。 有些哽咽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夏峨眉撇着嘴，双手抱着腿，把头耽在上面，委屈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火堆。 比起火焰带来的温暖，更多的是心中找到的安全感。 “你没受伤吧？” “受了一点点上，腿被划破了……” 夏峨眉原本想说没有的，可是到了嘴边，表达出来就成了这样。 “我现在还帮不了你……你不要怕……” 看着神使巴拉巴拉的一堆，夏峨眉乖巧的点点头。 忽然又想到神使不一定能够看的到自己，又老老实实的回复了几句。 “我现在很安全的。” 想到这里，夏峨眉看着山洞口放着燃烧了四分之一的符篆。 这同样也是师傅公孙凝给的宝贝，据说天人之人都破不开这个符篆。 而且，这还是能够重复使用的，可见这符篆的价值多高。 师傅对自己很高，也就比神使差一点点了。 “嗯，知道了。” 夏峨眉乖巧的点点头，找了一堆干草，趴在上面，打算休息片刻。 神使的话像是淋了雨后喝的热乎乎的姜汤，温热的感觉让人一直暖到了心底。 另一边。 卫子安睁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 好像什么事情都叠在了一起。 既然系统说夏峨眉已经脱险了，那么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重新打开系统界面，夏峨眉的状态已经变成了：“熟睡中……” 看来是有些太累了。 卫子安瞥了一眼，明明系统还是在不断的响着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 可是他们两个的好感度却一直卡在了98的地方，始终不见增长。 打开攒了半个月的洗髓丹，卫子安服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父亲。” 洗漱完毕的卫子安推开门，结果刚好看到了在门口来回徘徊的卫华庭。 “啊，你醒了。” 听到卫子安的声音，卫华庭浑身一僵，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为何不进去？” “我……那个……就是刚好走走，走走哈哈。” 卫华庭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被卫子安的话给击中了要害一般。 “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心中有些好笑，可是卫子安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个，先去吃饭吧。” “好。” 卫子安关上门，跟着卫华庭来到了军帐。 桌子上摆的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而是和寻常士兵别无二致的稀饭，还有一小碟咸菜。 饭桌上，安静的有些可怕。 卫子安心中扔有些担忧夏峨眉的状态，同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低着头吃饭。 “咳。” 还在怪罪自己吗……卫华庭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开口说道：“那个什么，你何时回家？” 话刚说出去他就有点后悔，这不是撵他走吗？ 卫华庭自认亏欠太多，可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了。 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目标，自己要做的应该是支持他，而不是阻拦。 再者说，过了几十年了，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中午吧。” 听到这话，卫子安微微一愣，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来到风雪城已经有了一星期的时间。 “这里事情都已经吩咐的差不多了，多时间内越人是不敢来犯的……” 卫华庭絮絮叨叨，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又像是说给卫子安听。 “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吗？” “当然。” 卫子安点点头，“您是一家之主，为什么要问我？” 虽然卫子安的话说的很对，但是卫华庭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太生分了，完全不像是父子。 更像是两个稍微熟络些的陌生人。 饭闭，卫子安走出军帐，正打算回去换上那一身的盔甲，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热闹的场景。 “好！” “厉害！” 即便是站在门口，也能听到传来的高昂的欢呼声。 卫子安走上前去，见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正在笔试。 两人手中拿着剑，分别站在一边，正打的有来有回。 两人的容貌都不差，其中一人虽然蒙着面纱，但是以卫子安的经验来看，即便是单看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长得应该就不差。 “这是在干嘛？” 卫子安随便问向身边的士兵。 “卫校尉？！” 那人一看，顿时有些惊讶声音自然也就有些大，引得四周人的目光纷纷注视过来。 “嘘！” 卫子安伸出手指放在嘴边，“观棋不语，看比试也是一样的。” 这边的热闹场景自然引起了正中间那两人的注意。 此人是谁？倒是长的好看。 “回校尉，这是玄妙宗的弟子，正在为我等讲解剑的用法。” “哦。” 卫子安瞥了一眼，随口答道：“花架子罢了。” 可是美女总是能看的。 不过这后半句没说出来。 “等等！” 第四十二章 讨教 虽然卫子安的声音很低，可还是被五耀三境的茯苓听了去。 “何事？” 卫子安回过头来。 阳光打在脸上，少年丰神俊逸，面容冠玉。 “你说我们是花架子？” 茯苓语气不善。 作为宗门弟子，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花架子。 “茯苓，算了吧。” 另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上前拉住茯苓的手臂，面目上有些为难。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似乎并不想惹是生非。 “不行！白芍，他都侮辱我们了。” 茯苓神情激动，狠狠地咬着牙齿，看她的样子，恨不得冲上来和卫子安一绝生死。 见状，卫子安微微一愣。 “抱歉，在下只是心口胡言。”卫子安拱手道：“如果引起两位小姐不满，我道歉。” 两位女子还没说话，周边的士兵们却炸开了锅。 “凭什么给她们道歉！” “卫校尉，让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长长见识！” “就是，我们都见过卫校尉的本事，和她们打一架，自然就心服口服了！” 听着士兵们你一句我一句，茯苓气的脸都快绿了。 刚才你们不是还一个个的在这叫好？ 茯苓胸膛飞快起伏，可惜没有什么波涛汹涌的动人曲线。 “闭嘴。” 卫子安轻声开口，周边的士兵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城墙上，颜松微微挑眉，“子安可堪大用。” “是我疏忽了对他的教导。” 看到卫子安一句话就让士兵们安静了下来，卫华庭心中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如果自己从小就带着他，会不会变得更好？ “你！” 茯苓伸出长剑，明晃晃的剑身一颤。 “敢不敢比一比？” 茯苓脸色冰冷，一旁的白芍脸色明显有些慌乱。 怎么办啊，怎么办，师姐又要搞事情了。 忽然，白芍看到了城墙上的身影，教习正看着这里，似乎饶有兴致。 白芍想了想，自己小小的一只，还是不要参与了，于是便想默默地退出去。 谁曾想，还未曾后退，便听到茯苓大声喝到：“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和我们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看看谁才是花架子！” 啊这……为什么要说我们啊。 白芍脸色一僵，哭兮兮的站到了师姐的身边。 “和她们打！” “校尉，教训她们！” “花架子，嘘……” 卫子安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很聪明，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茯苓把她换成了她们，又开口问道是不是个男人，这已经让卫子安骑虎难下。 要是一般人可能就上去干了！ 但是卫子安不，他脸皮厚。 就像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一般，只要我脸皮够厚，自然就能天下无敌。 “你……” 茯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脚底用力踩着地面，委屈的看向一旁的白芍。 你才是师姐啊喂？！ 白芍撇撇嘴，自己没少给师姐收拾烂摊子了。 她上前一步，正色道：“对于练剑之人，公子的话语实在太过伤人，如果不弃，何妨让我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剑招？” “毕竟，公子也不会欺负两个弱女子不是。” 言尽于此，卫子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就和她们打一下，然后中途装作不敌？ 卫子安上前一步，“既然如此，如果在下再推脱，就是不尊重两位小姐了。” “打之前，还未曾请教两位芳名？” “我叫白芍，这位是我的师姐，茯苓。” “好名字。” 卫子安微微一笑，“我们如何比试？” “怎么比试？”白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师姐。 茯苓眨眨眼，有些卡壳。 干不就完了，还假惺惺的问怎么比试…… “不如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就一起上吧。” 卫子安笑道：“早点结束，我也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要自己漏出个破绽，赶快认输就好了。 “校尉这话……霍，霸气！” “校尉威武！” “校尉威武！” 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卫子安脸色一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好！” 还没等卫子安解释，茯苓大声道，“如果你输了，要围着校场跑三圈，大喊茯苓是我姑奶奶，我的剑招是花架子！” 她已经气坏了，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自大。 口出狂言，哼！ 白芍脸上柔弱的样子消失，她伸出手，把自己披散在脑后的头发绑在一起，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神色。 唉，自己真是嘴欠。 卫子安叹了口气，“那如果你们输了……” 就在两女认为卫子安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的时候，却听到他开口说道：“就当我失言了，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话不多说，来吧！” 茯苓大喝一声，双脚猛的踩在地上，身影如同游龙般轻盈诡异。 微微闪着寒光的剑直冲卫子安面门。 另一边，白芍也不甘落后，只见她双手附在剑身上，顷刻间，长剑居然飞了起来，而且奇快无比！ 嗡！ 卫子安后退一步，弯腰躲过了茯苓来势汹汹的一剑，而后抬起剑鞘打在茯苓的长剑上。 没有太大的力量，但是自己的手臂确被死死的卡主了。 茯苓脸色难看，挣脱了几下都没把剑给拿出来。 与此同时，白芍控制着飞剑猛的袭来。 卫子安眉头一皱，心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模糊的剑影，似乎在扰乱自己的心神。 心神攻击吗？ 卫子安索性闭上眼睛。 忽然，他耳尖一动，嘴角上扬，“找到你了。” 抵着茯苓的手悄然松开，惊鸿从剑鞘中滑落出来，刚好落在了卫子安的手上。 嗡！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等众人回过神来时，白芍的细剑已经插在了身后的城墙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白芍瞳孔急剧收缩，面容呆滞。 控制飞剑的手伸在外面，那里有一条细长的乌发。 收剑入鞘，卫子安挤开人群朝外走去。 “无意冒犯，实在抱歉。” “等等！” 这时，茯苓回过神来，开口大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 嗯？ 卫子安愣了愣，停下脚步，伸出手晃了晃。 “卫子安。” 第四十三章 事了 “卫子安……” 茯苓低声默念几句。 好像很强的样子。 “师姐，他好像很厉害哎。” 站在身后的白芍走上前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那剑飞过来的很是凛冽！ 白芍虚握着洁白的小手，狠狠哼了一声。 卫子安，我记住你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茯苓不服气的对着白芍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我们一起！” “……好的！” 城墙上，颜松看着卫子安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虎父无犬子啊。” 说完这句话，他抱着剑朝下面走去。 那两个都是不错的坯子，用来打磨打磨就可以了，可是不能被打击坏了。 一旁的卫华庭怔怔出神。 许久后，叹出一口气。 “虎父无犬子嘛……哈哈哈。” 只是那笑声，听起来多少有些自嘲的韵味。 …… 正午十分。 卫子安穿上盔甲，左右各挎着一把佩剑。 “走。” 骑在骏马上的卫华庭言简意赅，调转马头便飞快的奔去。 卫子安环顾四周，陈伟毅并没有来，据说是升官了。 卫子安夸马其上，飞快的跟了上去。 “等到了家，我们聊一聊。” “好。” 卫子安脸色平静，心中却翻涌起惊涛骇浪。 终于有机会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了吗。 看到在自己前面的父亲，卫子安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顷刻间，卫子安来到了卫华庭的前面。 “呵呵。” 卫华庭笑着摇摇头，驾驭着身下的骏马追了上去。 暖阳下，两骑骏马争先恐后，绝尘千里。 …… 因为父子俩竞速的原因，原本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足足用了两个半时辰。 期间小马累的不行了…… 终于，天黑之前，两人终于是赶到了定山郡城的城墙山。 “哈哈哈，刚好赶上饭点吗。” 卫华庭牵着马走在前面，有些尴尬的说道。 “明日再聊吧。” 卫子安拍着小马，感觉它又行了。 “我要去给慕容伯父还甲，就不一起吃饭了。” 说完后，卫子安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唉！” 卫华庭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 像是一片镜子，出现了裂缝，就很难再变回去了。 …… 慕容府。 饭菜已经热了几遍，香味越发稀松平常。 慕容云海重重的吞咽了下口水，两个眼睛死死的盯在香喷喷的饭菜上。 他已经快饿的不行了，可是这该死的兔崽子居然还没回来？！ 老子不吃饭也就罢了，可是…… 慕容云海抬起头看向门口，慕容雅和青儿站在门口，不时眺望正门的方向。 “雅儿，还有青儿，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再热一遍就不好吃了。” “是啊小姐，先吃饭吧。” 青儿舔了舔嘴角，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里面正“咕噜咕噜”的说叫个不停。 “他不是给您写信了吗？” 慕容雅转过头来看向慕容云海，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有些委屈，如水般的瞳孔仿佛会说话。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慕容云海就有些来气。 自己也是嘴贱，为什么要告诉雅儿？ “可是他迟到了。” 慕容云海抱着胳膊，大声斥责，“一个男人最为优秀的品质是什么？是诚信！” “外面雪很大的。”慕容雅转过头来，双手捧在胸前，“马踩在雪上，自然会走的慢很多吧。” “……” 慕容云海叹了口气，这才认识几天，你都会为别人着想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也饿啊。 “你不饿吗，闺女。” 慕容云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仿佛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 “不是很饿那。” 背对着父亲的慕容雅摇摇头。 她的体质特殊，平时只需要吃一点点的饭菜就能果腹，如今也只是有一点点的饿意。 没了办法的慕容云海把目光头像了慕容青，后者眨眨眼，然后耸了耸肩。 我也没有办法呀……我自己都快饿死了。 青儿委屈巴巴的看着慕容雅，试图用卖萌感化她那石头般坚硬冰冷的心。 奈何慕容雅的目光一直看向外边。 “来了来了～” 忽然外边传来呼喊声，紧接着，一个丫鬟面带喜色的跑进来，道：“老爷，小姐，卫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 慕容雅浑身一征，脸上瞬间多了几抹喜色。 刚想跨出去，又觉得不太好的样子，就这般有些犹豫的搓着衣角。 “可曾卸甲？” 慕容云海站起身来，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好像不曾。” 丫鬟想了想回答道，“卫公子脸上还划破了一块，马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慕容雅蕙质兰心，自然听明白了慕容云海的意思。 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里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一丝小小的欢喜，仿佛自己等了这半天都值得了。 “唏律律～” 一声马叫声响彻云霄。 身穿盔甲，英气不凡的卫子安大步走进了慕容府的大院。 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卫子安微微一怔，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仿佛，这里更像是自己的家。 “伯父，雅儿，青儿。”卫子安抱拳道：“许久不见。” “你怎得受伤了？” 慕容雅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去看看卫子安的伤势如何，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嗦声后很快脸蛋羞红的收回了玉手。 “回来了就好。” 慕容云海上前一步，忽然眼前一亮，“你有了剑？” “嗯。” 卫子安收回投在慕容雅身上的眼神，笑道：“是颜松先生赠与我的剑。” 说完，他拿下配件递给慕容云海，解释道：“它叫惊鸿。” 嗡！ 慕容云海抽出惊鸿，寒玉光泽的剑身闪着微弱的亮光。 “好剑！” 慕容云海赞叹一声，眸中隐隐出现亮光。 “好好温养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 卫子安恭敬说道。 “先卸甲吧，雅儿都快饿的不行了，你可要好好哄哄我的宝贝女儿，不然老头子我可看不下去！” “爹！” 慕容雅不满的跺跺脚，“明明是你饿了！” “小子知道了。” 卫子安温柔的目光落在慕容雅身上，后者低头搓着衣角，容颜绝美。 第四十四章 父子夜话 “回来了。” 深夜，在慕容府喝的醉醺醺的卫子安回到了家，刚走进小院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父亲？” 卫子安揉了揉眼，用灵力驱散身上的酒气，这才看清楚隐藏在黑影中的卫华庭。 “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住在那了，毕竟是个大人了。” 卫华庭调侃的说道。 “您一直在这等着？” 卫子安张了张嘴，心中有些惊讶。 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被父亲调侃自己回家是什么体验？ “想多了。” 卫华庭拍了拍靠在墙上粘在衣服上的灰。 “进去聊聊。” 说罢，卫华庭推开门走了进入。 “好。” 卫子安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他分明看到，卫华庭后衫上的灰尘很多，想来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 一进门，卫华庭的话就让卫子安有些发愣。 “明天便加入宗祠，毕竟你体内和我留着相同的血液。” 听到这话，卫子安沉吟良久，开口道：“还是先算了。” “嗯。” 卫华庭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心中毫不意外。 “父亲这些年对不起你，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你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了……” 说话间，卫华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夜明珠。 房间里瞬间明亮无比，白玉般的光泽晃得人下意识眯起了眼。 “这是什么？” “狸珠。” 卫华庭解释道：“相传是妖兽狸的内丹，有奇效，可避风雨，佩戴之后能够温养身体改善人的体质，而且让你寒暑不侵。” 这么厉害……卫子安张口问道：“很珍贵吧？” “拿给人家姑娘，也算是一番心意。” 卫华庭笑道：“珍贵不珍贵的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可就是这个玩物，却花费了卫华庭半辈子的奉钱。 “嗯……”卫子安若有所思，“可是它这样大，如何佩戴？” “滴血认主。” 滴血认主？ 卫子安神色古怪，可从来没听说过所谓的滴血认主。 就连盛名已久的法宝也不过是拿着自身灵气温养的罢了。 卫华庭呵呵笑道：“就是你想的那种，此物勉强可以算上是个宝贝了。” “那我就收下了。” 卫子安伸出手，有些艰难的从卫华庭手中拿了过来。 “那个……有句话还是应该和你说一下。” 卫华庭幽幽叹息，刚想开口却又顿了顿，“算了，明日再与你说好了。” “书院和宗门都对你发出了邀请，你下一步想去哪儿？” 说到这里，卫华庭神情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最近不行了。” 卫子安道：“雅儿身体似乎有着隐疾，我要去一趟光州南岭。” “慕容雅？”卫华庭微微一愣，“那孩子应该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吧。” “不过，光州的话……难道是要去购买木绒花？” “您怎么知道？” 卫子安微微有些惊讶。 今天的晚宴上，卫子安喝的醉醺醺的原因，很大成分都是因为这个。 慕容雅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的体质似乎极为特殊。 卫子安查看后才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实则太过庞大了，简直是浩若烟海。 灵满则溢，压制这个现象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年限足够久的木绒花。 “需要多少年限？” “五百年。” 卫华庭微微皱眉，“五百年，那岂不是去碰运气？” “也不是吧，听说光州的黑市上有几多年限上佳的木棉花……” “这等稀有之物，会等着你去取不成？” 不等卫子安说完，卫华庭便打断了他。 “据说售卖此物的人提出了一个要求，至今无人完成。” 卫子安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人家救过我的命不说……” “救过你的命？” 卫华庭皱紧眉头。 “好生与我说一下当日之事。” 卫子安略微沉默，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卫华庭。 “张家公子……” 卫华庭微眯着眼，脸色冰冷。 夫人也是这里面重要的一环吗？ 他的心中一时有些茫然。 难道自己这近十年的时间都被人当成了枪来用？ 卫华庭心中不禁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家族的开支比平时多出了大概三成，又比如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卫子安的生活状况…… 瞒着自己的还有多少？ “父亲会给你个交代。” 卫子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不出来任何的欢喜。 他本来不想将此事说出来，毕竟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 可是，如果自己不说出来岂不会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捏了还想捏。 “我想问您一些事情。” 卫子安抬起头，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你问吧。” 卫华庭深呼出一口气，坐在板凳上，闭着眼睛，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 他已经猜到了卫子安会问些什么。 “我想知道，幽山在哪里。” 果不其然……卫华庭倒吸一口凉气，敲打桌面的手指猛的停了下来。 “你真想知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卫子安缓缓说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对不起自己。” “那就听我的，不去做。” 卫华庭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最近过得太顺利了，等你从光州回来再说吧。” “……那我换一个问题。” 卫子安道：“骊山在哪里？” “你长大了。” 沉默片刻，卫华庭叹息一句，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幽山即是骊山。” “至于更多的……你还不够强，书院或许是适合你的地方。” 说话间，卫华庭走到门口。 “既然你已经见过你的母亲……收好它。” 眼看着卫华庭推开门要离开，卫子安大声道：“你到底要隐藏什么？！” “母亲不是因为生我而死的吧，你不是将军吗？我看你更像个懦夫才对！” 门头，卫华庭的手僵住。 寒冬呼啸，屋内的灯光暗了又亮。 推开门，他走在院子里。 月光打在他身上，那身影萧索又凄凉。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那身影，卫子安忽然心中有些难受。 这个驰骋天下的男人，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第四十五章 值得一去 天上人间。 白天与黑夜不同，来的人少了许多，大多都是扶着腰往外出的。 卫子安一早便来到了天上人间。 “公子，许久不见了。” 风韵犹存的老鸨拉着卫子安的胳膊抱在怀里，丰腴的身材一个劲的往卫子安身上蹭。 “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卫子安伸手摸了一把，剩下了一颗下品灵石。 “得嘞，公子。” 老鸨妩媚的笑着，捏着兰花指。 “呸！” 看着卫子安进去后，老鸨嫌弃的瞪了一眼，“哼，就知道白嫖！”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芬香的味道让人灵台清明。 “谁啊～” 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碧月仙子露着光洁的玉背，伸展着美好的身躯，散露出大片美好的春光。 她心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如果不是被幻境允许的人，哪怕是天人也进不来。 “呀！” 忽然，碧月仙子感觉自己被搂紧了温暖的怀抱中。 “好久不见，玉儿。” 卫子安温柔一笑。 “你回来了。” 碧月仙子伸手搂住卫子安的脖颈，“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卫子安微微挑眉，伸手勾住碧月仙子的下颚，“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切。” 碧月仙子冷哼一声，娇躯不断起伏。 “你调查我？！” “不会。”卫子安随手拿起一个柑橘吃了起来，脸色仿佛带上了痛苦面具。 碧月仙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瓜，那是拿来入药的。” “好吧。” 卫子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没有调查你，全部靠的是这里。” 看着碧月仙子一副看傻子的面孔，再联想到自己刚才是柑橘的样子……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卫子安摊开手，耸了耸肩，“但这是事实。” “谁说我不信？”碧月仙子妩媚一笑，绝美的容颜勾魂摄魄。 “能够写出那般空前绝后的诗句，你岂会是个庸才？再说了，我看上的男人，不可能，也不允许是个庸人。” 说到最后，碧月仙子昂起头，居然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 碧月仙子就这般杨着头，等着卫子安鼓掌表扬一番，谁知道这厮半天不说话？ 有些累的碧月仙子低头一看，卫子安两个眼睛瞪得老大，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真美……” 卫子安嘿嘿傻笑着。 “臭男人。” 碧月仙子冷哼一声，随手布置了个幻境，等幻境破碎时，她已经衣衫整洁的侧躺在床上，而卫子安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你的境界又变强了。” 卫子安压住心中的震惊，开口说道。 “我的男人这般优秀，还不允许我变得更好吗？” 碧月仙子伸出手帕，帮着卫子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 “嘿嘿。” 卫子安忽然伸出手，握住碧月仙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男人，能否告诉我几个问题？” “可以啊。” 碧月仙子妩媚一笑，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诱惑的说道：“过，你要先把我伺候舒服了。” …… 半晌过后，卫子安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不来了不来了。” 他的瞳孔中满是后怕，一脸倦意的摆着手。 “呵～” 碧月仙子满脸红晕，浑身泛着玫瑰般的红润，额头上更是渗出缜密的香汗。 “还以为你多厉害那，还大言不惭的比比看，原来就这啊？” “谁玩游戏还动手的？！” 卫子安猛的站起来，一脸愤怒。 玩着拍手的游戏就算了，他都不嫌弃有些弱智，尽心尽力的陪着她玩，没想到碧月仙子居然还会动手打人！ 打人就算了，自己居然还打不过…… “好了～”碧月仙子心念一动，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玉腿。 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别生气了，允许你问几个问题哦。” “几个？” 卫子安眨眨眼，好奇的问道。 “看我的心情吧。” 碧月仙子晃动着圆圆的扇子，卫子安见状立马夺过扇子扇了起来。 “还算有点眼力见嘛。” “那我问了啊。” 卫子安想了想，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碧月仙子愣了愣，嫣然一笑，“你的人啊。” “……” 卫子安黑着脸，不说话，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碧月仙子。 “好了好了～” 碧月仙子收起笑容，正色道：“可以告诉你，不过只能告诉你一点，除了组织里面有规定外，毕竟我们还不算熟，没有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知根知底？ 卫子安眨眨眼，一副乖巧的模样。 “蛛网你听说过吗？” “吴国的探子机构？” 听到这话，卫子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不对哦。”碧月仙子柔声道：“我们只是一个情报机构，只要出的起价格，什么我们都会卖的。” “包括吴国的军队信息？” 卫子安微眯着眼。 “当然。” “还包括你吗？” “奴家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不包括在内。” 我信了你才有鬼。 卫子安伸手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 “我想知道光州的势力分布，需要注意的问题，什么地方不能去，风土人情如何，修士的品行如何，风气如何？” “……你这算是一个问题？” 碧月仙子歪头，有些懵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可爱。 “当然。” “好了，都告诉你。” 卫子安闭着眼睛，一五一十的把碧月仙子讲的东西都记了下来。 “第三个问题，我该如何获得木绒花，风险几何，如何做准备？” 碧月仙子闻言，微微一愣。 “公子当真没听进去不成，这极恶深渊方圆千里之内最后不要踏足。” “我必须要去。” 卫子安抬起头，看着碧月仙子，星目中似乎在发光。 “因为答应了别人。” “我知道了。” 碧月仙子微微沉默，“如果有一天，我也这般……” “那也要看我们有没有知根知底了。” 卫子安嘿嘿一笑。 …… 直到太阳滑下，卫子安才离开了天上人间。 楼外，卫子安回头一瞥，刚好看到了那恰好关上的窗户。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碧月仙子的声音： “此行，值得一去……” 第四十六章 小孩子最可爱了 “这是夜明珠？” 慕容雅眨着美眸，好奇的看着眼前发出白玉般光泽的硕大白珠。 “来了把手给我。” 卫子安浅浅一笑，柔声说道。 “哦。” 慕容雅脸颊微微泛红，把手递到了卫子安的大手上。 “呀！” 指间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紧接着，手指被一处温暖包裹了起来。 慕容雅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 从面前的狸珠上居然传来了一丝血脉相通的联系。 “狸珠……” 慕容雅有些害羞的抽了抽手指。 “好了，不流血了。” 卫子安用袖子擦了擦，轻声说道。 “哼。”慕容雅噘着嘴，有些好奇的说道：“这是哪里来的？” “我父亲给的。” 卫子安笑道：“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那。” “唔……” 慕容雅低着头，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 “哈哈，不逗你了。” 卫子安宠溺的伸手揉了揉慕容雅精心装扮的头发。 “有效果吗？” “有，有的。” 慕容雅点点头。 只见桌面上的狸珠猛的变得有桌子般大小，就在卫子安以为他要压坏桌子连忙伸手去扶的时候，它又忽然变得弹丸般大小。 “呵呵。” 耳边响起欢快的笑声，卫子安知道她已经成功的和狸珠构建了联系。 “谢谢你。” 慕容雅低着头，轻声呢喃。 狸珠对她而言，确实是有用的，如果说木绒花是短时间的一计猛药，狸珠就像是长期以来的不断温养。 有了狸珠，她就可以把体内的灵液缓缓的渡入到狸珠内部，减少身体的负担。 “来。” 卫子安掏出一根红绳，把狸珠穿了起来，在慕容雅有些羞涩的目光中，戴到了她白腻光泽的脖颈上。 狸珠闪着白玉光泽，一时分不清是人更白还是珠子更美。 “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话间，慕容雅伸手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雕龙画凤，看上去珍贵无比。 “等你回家再打开吧。” “好。” 卫子安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期待。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卫子安虽然这般说着，却坐在床边没有丝毫的动作。 “不日我便启程去光州了，这些天，一定不要忘了吃那丹药。” 说来有趣，卫子安发现，系统赠与的洗髓丹居然能够给别人使用。 如果可以的话，将来卫子安完全可以用这个来培养一大批高手。 毕竟，十成十药力的洗髓丹不说千年难得一遇，最起码百年是有的。 洗髓丹的作用同样是十分显着的，能够改善身体的同时还能够修容养颜…… 卫子安难以想象，如果别人知道他一出手便能够拿出大量的洗髓丹是怎样的后果。 “知道了，不忘了练剑，不要每天呆在屋子里，要按时吃饭……” 慕容雅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都记在心里了。” “那几天。” 卫子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其实……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 慕容雅双手揉搓着衣角，“有了你送我的狸珠，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光州势力错综复杂，如今又在举行风云会，江湖上有点名头的人物都去了，那里很危险的，你还是不要去了……” 忽然，慕容雅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扶住。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嘛？” 卫子安认真的看着慕容雅，“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我是认真的。” “不是因为你救了我……” “嗯。” 慕容雅慕容雅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委屈。 “唔……” 卫子安低下头去，吻住慕容雅饱满的朱唇。 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卫子安伸手抱紧了慕容雅的身体。 慕容雅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犹如小鹿乱撞，眼睛更是挣得老大。 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有着好奇，更多的还是害羞。 “等我回来。” 卫子安松开慕容雅，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卫子安离开的身影，慕容雅伸手按在朱春上，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推我了。” “你太胖了，青儿！” 听着门外响起的声音，慕容雅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嘿嘿。” “哈哈，女儿啊，巧了不是，我刚想带着青儿出去钓鱼的。” “大晚上钓鱼？” 慕容雅冷哼一声，“再说了，就凭着父亲那通天的钓技，哪次钓鱼不得翻黄历？” “你！” 慕容云海拍着手，叹息一声，“好吧，我承认，是青儿拉着我来的。” “老爷？！” 青儿惊讶的看向慕容云海，感受到那威胁力十足的眼神，顿时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来。 “好吧，都是我的错，不过小姐你可不要惩罚我啊，要罚……要罚你就都罚老爷吧……” “行了。” 慕容雅无奈道：“我又不会怪你们。” “只是传出去多难看的，堂堂的慕容府大将军居然也偷听女子之间的事情……” “胡说！” 慕容雅的话还没说完，慕容云海便吹胡子瞪眼道：“老子明明看见了，那小子都把你给轻薄了，要是老子不在门口，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 “爹！” 慕容雅闻言，顿时脸颊一阵泛红。 “嘿嘿。” 一旁，青儿捂着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对话。 “他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看我不劈了他！” …… 卫子安走出慕容府，很快便回到了家。 先是会房间放下东西后，他来到了正厅。 现在的时间还早，刚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但是毕竟和父亲约好了…… “哥哥～” 略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卫子雄圆滚滚的像个球一般跑了过来。 “哎。” 听到声音，卫子安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什么的，果然还是让人开心啊。 “又重了。” 卫子安抱起来掂了掂，微皱着眉说道。 “哼！” 本来还有些开心的小胖墩顿时脸垮了下来。 他趴在卫子安的肩膀上使劲嗅了嗅，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哥哥，你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卫子安脸色一僵，“胡说！” 熊孩子什么的，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第四十七章 启程 “吃饭吧。” 卫华庭面带微笑的看着卫子安。 不同于平常的欣喜，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平静，仿佛是暴风雨前平静的大海。 “父亲，邱姨。” 卫子安冲着两人点点头，心中有些纳闷。 此时的邱钰脸色可不算好看，脸上有着两道很明显的泪痕，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是哭过。 卫子安也只是微微一愣，至于邱钰到底如何，他并不关心。 “哥哥，你看我有这个吃哦。” 小胖墩不老实的坐在凳子上，晃动着手里光泽明亮的糖葫芦。 “呵呵。” 卫子安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两句来抨击一下小胖墩，让他的童年更精彩一点，就听到卫华庭开口：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吧。” 卫子安想了想。 这种事情还是越快越好。 “嗯……也好。” 卫华庭叹了口气，本来是要过年的。 他抬头看向卫子安，心中更是有些复杂的情绪。 似乎从他的母亲去世，一家人就从未团圆过了。 大女儿外出求学多年，不知几时归来，还记不记得有个父亲，有个弟弟？ “要过年了。” 卫华庭笑道：“早去早回，也是好的。” “嗯。” 卫子安忽然有些沉默。 自从姐姐离开后，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有些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卫子安低下头，默默地苦笑一声。 “来，喝汤。” 面容有些苍白的邱钰端过来一碗香喷喷的肉汤。 卫子安微微挑眉，邱钰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邱姨。”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卫子安便皱了皱眉。 不是不好喝，而是这汤有些太冲了，似乎加的料太多了，掩盖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碗汤罢了，难不成还要下毒害他？ 卫华庭目光柔和，时不时给卫子安夹菜。 从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 至少，卫子安是这样认为的。 他并不反感父亲的示好，甚至从一个族长的角度来看，他的做法并不为过。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 “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卫子安收拾好碗筷，推开椅子离开了房间。 “明日你乘我的快马吧。” “知道了。” 走在门口的卫子安脚步一顿。 卫华庭的马是上好的千里马，说句日行千里并不为过，没想到居然会借给自己。 “哥哥，怎么吃完的这么快呀？” 餐桌上，卫子雄眨着萌萌的大眼睛，手上全是油，嘴里还塞着一个鸡爪。 “从来没有吃饱过，也就不会想着去吃饱了。” 卫华庭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摇着头离开了前庭。 “爹怎么了？” “没事。”邱钰强挤出抹微笑，眼眶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好好吃，慢慢吃，娘在这里陪着你。” “好哒！” 邱钰面带柔和的微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没吃过饱饭的人也就不奢望着吃饱饭？ 呵，那我就让你吃不成饭！ …… 房间里。 卫子安盘膝坐在床上。 看似是在修炼，实则是在查看系统面板。 画面的动态图，夏峨眉虽然衣衫有些破损，但是简单却是干干净净的。 此时的她，正拿着一个削好的木头，蹲在小河边紧紧的皱着眉头。 在插鱼？ 卫子安嘴角上扬，看来恢复的不错了吗。 他立马打开互动的页面，上面有些夏峨眉的留言。 “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很多，山洞中的灵气很充足那，可能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彻底恢复了。” “没想到山洞外面的小河里还有鱼哎，和外边不同，这里的鱼还是蛮正常的。” “唔，味道不是很好，不会是没靠熟吧……” 看到这里，卫子安微微一愣。 什么叫和外面的鱼不一样，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难道外面的是美人鱼不成？ 这个世界也是有人鱼族的，就是不知道和鱼人族的差异在哪里。 夏峨眉本身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小狐狸了，如果可以的话，卫子安还真想见识见识一直以绝美着称的美人鱼长什么样子…… 咳咳，扯远了。 卫子安拍了拍脑袋，强行让自己回到问题上来。 想了想，他在上面把自己的事情叙述了出来。 只是没有提光州，也没有提是为了慕容雅。 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安一想到在自己名正言顺的道侣面前，说有着父母之约的未婚妻，心中就有些别扭。 临了，他还不忘记勉励一番夏峨眉，这里面不自觉的就加入了一些比较暧昧的称呼，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卫子安并没有发现。 正要关闭系统睡觉的时候。卫子安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查看一下两人的亲密度。 果然如此。 看着系统显示的99，卫子安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似乎卡在了99的位置，迟迟不能突破100的换卡。 而且，卫子安还发现，通过系统能够提现的灵气也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这也验证了卫子安之前的猜测，提现的灵气数量是和绑定的道侣息息相关的。 难道系统是在提示自己，是时候绑定新的道侣了？ 卫子安歪了歪头，觉得有些可行。 不仅要找道侣，还要找境界强大的道侣！ 只是，不知道如何绑定新的道侣…… 好像被富婆包养啊，难道自己只能是个吃软饭的？！ 气抖冷，我辈修士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等等，吃软饭好像没有什么不好哎。 卫子安眼眸一亮，自己能够修炼至此，全靠夏峨眉小富婆。 软饭yyds！ …… 第二日，天还未亮。 卫子安骑上了父亲的快马，拿上了全部的三百课下品灵石的积蓄，踏上了前往光州的路程。 值得一提的是，早上出门时，卫子安觉得有些寒冷，便特意穿上了青色的毛绒披风。 月光与白雪之间，一骑如风飞奔！ 卫子安并没有注意到，直到他离开了定山郡城的地界，城墙上披着红色大氅的绝美女子才离开了城头。 第四十八章 路边的野花 定山郡城。 一座寺庙内。 “夫人，他走了。” 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在邱钰耳边低语道。 邱钰跪坐在蒲团上，脸上平静无比。 虽说是在磕头上香，却没有丝毫的虔诚。 看起来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嗯。” 面无表情的邱钰站起身，拿起三根长长的香点燃，随手把它插在了面前的蒲团上。 寺庙的主持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微变化，心中默念一声佛号。 “施主，贫僧还有一些俗事，就不奉陪了，施主随意就好。” “多谢法师。” 邱钰双手合十，冲着主持微微鞠躬。 “何时走的？” “刚走。”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闻言，邱钰微微沉默，伸手拂过三根香上的袅袅烟雾。 “走了好啊，走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夫人，是不是有些过于着急了……” 黑袍人刚想说几句，就感觉脖子被捏住了，纤细的手如同钢筋。 他脸色猛的涨红，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双手无力的拍打着面前的手臂。 砰。 黑衣人被摔在地上，连忙拉开了面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虎子，还轮不到你来管我。” 邱钰正对着佛像，声音沙哑。 “从今天起，该动的就都动起来吧。” “是。” 黑袍人虔诚的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如果有卫家的子弟在这里，就会发现面前这人无比熟悉，正是消失了一个月之久的卫虎！ …… 百宝阁。 “走了？” 佟湘玉慵懒的躺在床上，两条修长的玉腿叠在一起，洁白的光泽让人眼前一亮。 “走了呀。” 小兰依旧坐在木桌子面前，一手飞快的打着算盘，另一手计算着账单是否正确。 “小姐既然不帮着他，还不让人自己想办法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帮他？” 佟湘玉不满的说道：“这小子从风雪城回来后，都不来道一声谢谢！” 卫子安在驰援风雪城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调集大批抗击鼠疫的药草，百宝阁是出了很大一部分力气的。 “慕容家不是特地来感谢了吗？”小兰道：“慕容府送的茶叶您还没喝完那。” “那不一样的。” 佟湘玉叹了口气，“又不是这小子亲自来谢的我。” “果然男人啊，就是靠不住。” “你前几日还说卫公子是个好男人……” “住嘴！” 佟湘玉冷哼一声，她那里说过？ 都是小兰说的才对。 “对了，小姐，卫公子好像已经六合境了。” “当真？！” 闻言，佟湘玉的美眸一下子瞪得老大。 “我们应该算是押宝成功了。” “嗯。” 佟湘玉面带喜色，“我就说嘛，我怎么会看错人？” “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 小兰张了张嘴，想起了自己有些微薄的薪水，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佟湘玉心中有些开心。 只要这小子能够在半年内突破到六合二境，自己也就有了争一争的资格。 果然，我真是个天才，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吗！ 佟湘玉拍了拍自己高耸入云的胸脯，平复内心的思绪开口问道： “乌郡那里怎么样了？” 这几天的时间，越国败走，乌郡丢失的事情已经被南国大肆宣传，可以说，只要是南国之人，无论老幼，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据说越人回去后，立刻重整兵马，对着乌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战争大概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越国的三千精锐彻底华为了白骨骷髅。” “至此，越国便放弃了乌郡，转头谈起了合作的事情。” “合作？” 佟湘玉皱眉道：“和一群白骨谈合作，越人也是好笑，典型的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他们打不过呀。” 小兰摇了摇头，“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损失更多的兵力了。” “入驻乌郡的是极恶深渊的一群妖族，传闻他们要把乌郡打造成妖族的天堂！” “使徒？” 佟湘玉眸中微微一亮。 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国家是谁的无所谓，只要还能够做生意就行。 “极恶深渊只有一个主人。” 小兰一针见血，“或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和乌郡的合作了，生意往来，这很重要。” “可是，我们很难抢到这条线。” 说到这里，佟湘玉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一个新的城市，或许，我应该回家商量一帆，毕竟，我们已经下注了。” “小姐的意思是？”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小兰转过头来，惊讶的张大嘴巴。 “是的，我要加注！” …… 京都，朝阳城。 一个老人坐在枯黄的枫树下，正在给一众学子们讲课。 忽然，一个女子出现在半空中。 她穿着鹅黄色的长袍，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面容精致，两个扎起的马尾辫正上下晃动着。 “抱歉，抱歉。” 感受到周围注视的目光，女子愣了愣，脸蛋猛的变红。 “又来晚了，如月。” 齐先生扶着长长的胡须，开口说道。 “唔，我带了一个好消息的。” 颜如月眨眨眼，圆鼓鼓的脸蛋蹦的很紧，看起来很是可爱。 “继续讲课。” 老人娓娓道来，话语如同飞舞的蝴蝶，让人恍若隔世，再清醒时，已然到了下课的时间。 “多谢夫子。” 众人齐齐行礼。 “嗯。” 齐先生微微笑着，心中有些满意。 眼前的一众弟子中，不乏很多优秀的苗子。 这些都是我南国的文运所在啊，只是，终究不如那一人来的猛烈！ 条条大路通罗马，而那人仿佛一出生便是在罗马。 浑身散发出来得浓郁文气让人直觉圣人在世也不过如此。 “可是你小师弟的消息？” “您怎么知道？” 颜如月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中闪着好奇。 “因为这个天下，没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齐先生微微一笑，“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吃为师的糕点了？” “哪有！” 颜如月捂着嘴，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心里发虚。 “详细的说一说吧。” “您不是都知道吗？” “我看你不想再吃了。” “别嘛，师傅～” 颜如月一一道来，说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傅为何如此在意他？” “因为他很普通。” 齐先生笑着闭上眼睛。 “世间最美的风景，永远不是波澜壮阔，高山流水，而是路边的花花草草，天空中飘散的流云。” “如月，等你悟了，便可踏入行路境了。” 第四十九章 毒 光州，地处西南，常年阴雨绵绵，植被茂盛，本应该是天然的粮仓，然匪患横行，江湖势力错综复杂，说一句鱼龙混杂丝毫不为过。 这几日，近乎千年木绒花的现世，可谓是让原本就不平静的光州彻底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天下风云集会，风雨欲来重楼。 一世光州的每十年一次的风云会开启在即，二就是一年一度的重楼拍卖会。 卫子安恰好赶上了时候。 从南国的边疆定山郡城，一句驰骋来到了光州的地界，总共用了三天的时间。 千里马累了个够呛，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虽然已经到了光州的地界，但是位于重楼所在的临南还有一段的距离。 没有办法，马儿跑累了，只能停下来歇息一夜了。 卫子安闪着累了的千里马，找了一处僻静的寺庙。 “唏律律。” 千里马动了动耳朵，忽然仰头发出长啸，看起来有些不安。 卫子安微微皱眉。 马是不会乱叫的，除非这寺庙里年还有其他人。 “别怕。” 卫子安一边抚摸着马颈上的鬃毛，一边打量着破财的寺庙。 蛛网遍地，青砖绿瓦破损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上课岁月的发霉味。 正打量着四周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寺庙内灯火摇曳，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卫子安眼神微眯，手已经放在了背在身后的惊鸿剑上。 “喂，屋外那人何许人也？”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然后走出来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 他看上去憨厚老实，一身庄家样式的短布衣衫，一手扶着门，另一手背在身后。 卫子安嘴角微微上扬。 那汉子虽然伪装的不错，但是手上厚重的老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 “大哥，小弟只是路过，恰好马儿疲倦了，想借这寺庙休息一晚。” “不知是否冒犯了，如有得罪，小弟速速离开！” 卫子安说完后，寺庙内一阵沉默。 半晌后才传来声音，“进来吧。” 那大汉推开另一删门，露出了后面隐藏的三五个人。 卫子安定睛一看，其中不乏幼儿，妇女。 “小子陈伟毅，多谢大哥了。” “不用叫大哥。”虎背熊腰的汉子笑了笑：“相逢即是有缘，如不嫌弃，称呼我一声二哥便好。” “我叫张二。。” “二哥。” 卫子安也不见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才注意到，和张二同行的人，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还有一个妙龄女子和一个青年。 妙龄女子看起来很是秀气，再长大一些定是个美人坯子。 另一人和她模样上有些相似，想来应该是兄妹之类的关系。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着两波人马。 卫子安粗略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伙应该是绿林众人，看起来匪气十足。 另一伙是一男一女，像是外出游玩的宗门弟子。 “来，陈兄弟，吃点东西吧。” 张二递给卫子安一块饼，又回过头来招呼着角落里的其他人。 “兄弟们，如不嫌弃，来吃点东西。” “怎么会嫌弃？” “多谢大哥了。” 很快，一群人便围了过来。 卫子安注意到，那丰腴妇人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三人朝着他靠近了许多。 妇人贴在卫子安身边，扑鼻而来的一股子芳香味道。 而那个妙龄女子，正颇为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既然我们相聚于此，那肯定是缘分了。” 张二举起一个陶碗爽朗大笑道：“不如我们认识一番，前面有着一伙强盗，明日也好有个照应！” “好！” “我们是铜门镖局的，幸会，幸会。” 匪气十足的四五个男人中一人开口说道。 “久仰大名，原来是铜门镖局之人，失敬失敬。” 张二拱拱手，“如若明天真遇到麻烦，可就要多多依仗各位了。” “好，好。” “我二人是宗门弟子。” 两人中女子开口道，“前来光州游玩。” “嗯。” 说话间，女子碰了男子一下，后者才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陈伟毅，路过。” 卫子安拱拱手，脸上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容。 “我等是来光州投亲的。” 张二笑了一声，便招呼着吃死了饭。 言语之中，卫子安倒是对他们了解了个大概。 那几个自称铜门镖局的人很有意思，分别叫做王大、王二、王三和王四。 下山游玩的宗门弟子分别叫做白桃和乌龙。 丰腴妇人名唤宋氏，妙龄女子叫做宋伊人，男子叫做宋光景。 卫子安猜得没错，两人是兄妹。 一行人正聊的火热之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嘶鸣。 卫子安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摸上了手中的惊鸿剑。 “陈兄弟，应该是你的马吧。” 张二转过头来说道。 “我出去看看。” 卫子安笑着点点头，“应该是无事的。” “你也去看看。” 白桃催促着身边的乌龙。 “嗯。” 乌龙略微有些不情愿，还是站起身开口道：“陈大哥，我和你一起。” “好。” 卫子安走到门口，马儿已经很聪明的跑了过来。 难道是来了匪患？ 就在卫子安疑惑之时，身边的乌龙忽然暴起，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猛然刺向卫子安的脖颈。 与此同时，寺庙中也已经乱做了一团。 王家兄弟和白桃纷纷朝着张二出手，丰腴妇人脸色慌张，把两个孩子护在后面。 “好胆！” 张二大喊一声，猛然递出一拳，电光火石之间，靠的最近的王三被砸中脑袋，当场毙命！ “咔嚓！” 卫子安刚想催动灵气，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如同冻住的冰河，没有丝毫的反应。 幸好身上穿着的金缕衣抱住了他的性命。 该死！ 卫子安心中怒骂一声，连忙退到了一旁。 他彻底明白了过来。 光州这边不像是边境，气候应当是闷热才对，而不是大白天也让自己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卫子安还在纳闷，自己作为一个六合境的修士，居然也会怕寒冷了？ 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又成了那个苦寒的少年。 原来是邱钰给自己下了毒！ 第五十章 萍水相逢 散灵粉，一种很特殊的药物，有阻断灵气运转的用处。 这种药物很厉害，服用之后，如果你不动用灵气，它只会慢慢的蚕食，可是你一旦动用了灵气，便会让你形若废人。 不算太糟糕的是，散灵粉只会产生一次效果，时间大概在一刻钟左右。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够坚持一刻钟，到时候情况就会发生逆转。 在寺庙的时候，卫子安认真观察了一下。 王家兄弟和这这对小情侣，他们的境界都在五耀境的范围内。 不足为惧。 当！ 还不等卫子安反应过来，乌龙匕首嗖的一下激射而来。 这时，乌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长剑，冲着卫子安欺身而上，。 “为什么要杀我？” 没了灵气的卫子安抵挡的有些疲惫。 身子骨本来就弱的他此时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小子，只能愿你命不好！” 乌龙诡异的步伐向前，手中长剑猛的向上挑。 剑身上映照着卫子安惊恐的神情。 惊鸿剑，被打落了。 卫子安心中一寒，脚下发力，向着一旁躲闪。 “你根本就不是宗门之人！” 乌龙的剑法压根就无迹可寻，哪里有一点制式教学的样子，分明是自学成才。 不过他的剑法很是凌冽，几下的攻击卫子安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乌龙间卫子安的脚步已经乱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些窃喜。 只要自己能够杀了他，这小子的宝马就是自己的了！ 他冷笑渐渐，挥舞着长剑直冲卫子安面门而去。 关键时刻，卫子安瞪大眼睛，看清楚了乌龙的路数。 任凭乌龙的剑横下来，卫子安没有丝毫的动作。 难不成有诈？ 乌龙眉头微皱。 心念一动，长剑由劈改成了横扫。 等的就是这个。 卫子安身体后弯，剑身几乎擦着自己的衣衫过去，还能够感受到阵阵凉意。 与此同时，卫子安猛的仍出几把飞镖。 飞镖上的红樱飞舞，化作一道弧线，猛烈的势头扎向乌龙的腰椎。 叮、叮、叮。 乌龙面目冰冷，体表环绕着金色的灵气。 “好小子，居然敢偷袭。” 若不是心生警觉，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亡魂一个了。 金行者！ 卫子安微微张大嘴巴。 金属性灵气字杀伐着称，一直都是战场上的好手，怎么流落至此，落草为寇？ “你不怕？” 看着卫子安丝毫不慌乱的样子，乌龙有些好奇的说道。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他身后。 “你看后面。” “呵。” 乌龙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上前来。 “死到临头了，还搞这种小孩子把戏。” “是啊，死到临头了。” 卫子安咂咂嘴，默默地摇了摇头。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乌龙双眼猛的瞪大，下一刻，他的脑袋如同西瓜般四分五裂。 “没事了，陈兄弟。” 张二面带微笑，双拳垂下，上面不断的往下滴答着血水。 “多谢二哥救命之恩。” 卫子安拱拱手，态度诚恳。 “呼……” 张二笑着摇摇头，忽然坐到在地上。 “二哥？！” 卫子安心中一慌，几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塞进了张二的嘴里。 片刻后，张二恢复了呼吸，面色红润，看上去状态不错。 “陈兄弟……” 张二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们扯平了。” 卫子安上前一步，虚扶着他来到了寺庙中。 寺庙里，佛像坐在正中央，眼角隐隐滑下一抹血泪，不知是谁的鲜血溅了上去。 血肉横飞，鲜血把地面染成了红色。 丰腴妇人和一男一女正扶着墙壁不断的呕吐着。 “你不害怕？” 见到卫子安的脸色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张二心中顿时有些好奇。 寻常人见到如此血腥的一面，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也就是说，这位陈兄弟，是当真见过血的。 “确实有些恶心。” 卫子安遮住口鼻，“我们去后院如何，这里委实有些倒胃口。” “对，去后院。” “撑不住了，呕……” “咳咳……” 此言一处，顿时争得了母女三人的同意。 “好。” 见状，张二只好点点头。 “陈老弟这般文弱，却能够拿出那样的丹药，想来应该是修行之人，怎么会……” “不提也罢。” 卫子安摆摆手，“有人加害与我，在我的饭菜中加入了散灵粉。” “何人心肠如此歹毒？” 张二心中惊讶的同时对卫子安的看法提升了许多。 没有了灵气，仅凭这般柔弱的身躯尚且能够坚持到现在。 此人，不简单。 “二哥修为恐怕有六合境吧，出手当真是狠辣无比，一双拳法更是出神入化。” “哎。” 张二摆摆手，“不值一提。” “虽然勉强解决了他们，可是此时的我也已经气海空虚，如果再来贼人，恐怕就只能竖手就擒了。” “应该不会来了。” 卫子安好奇道：“这帮贼人难不成就是二哥先前所说之人？” “应当是了。” 张二微微沉默，想到之前几人的身手和境界，和传闻中相差不大。 只是他们的配合是在有些稀松平常，而且只顾着抓身后三人，这才让张二在短时间内能够快速的结束战斗。 “我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将。” 卫子安回头一看三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张二道：“她们的身份的确很重要，至于为什么只有我一人，就说来话长了。” 张二回头看了一看那丰腴妇人，看着她点点头后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卫子安。 流落在外的皇亲国戚？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卫子安有些沉默。 张二说的话应该是真假参半，看来此次的光州之行，并不轻松啊。 “不知陈老弟来光州是为了什么？” “重楼。” 卫子安笑道：“老哥这般坦诚，我也就不再伪装了。” “我是为了木绒花而来。” “木绒花还能改善废胎不成？” 此话一出，张二很快道歉。 “无妨。” 卫子安摆摆手，“不过都是伪装罢了。” “出门在外，不做点伪装怎么能行？” 说话间，卫子安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你说对吧，卫虎？” 第五十一章 天上人间—光州分店 “卫虎？” 张二愣了愣，不解的说道：“陈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了，这哪来的旁人啊？” “闪开！” 忽然，卫子安高喊一声，猛的把坐在地上的张二拉到了一边。 嗖！ 地面上，明晃晃的飞镖渗人无比。 “怎么，不敢出来？” 卫子安冷笑一声，“跟了我一路子，怎么到了这里便怕了？” 随着卫子安的话音落下，娘三纷纷藏了起来，惊恐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周边没有任何的回应，看起来就像是卫子安喝多了耍酒疯一般。 “我等着你。” 卫子安道：“你不是想杀我吗，随时奉陪！” “陈兄弟，这卫虎是何人？” “一个懦夫罢了。” 墙角的阴影处。 卫虎死死的攥紧拳头，指甲扎进了肉里，双手变成了血红色。 “卫子安，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卫虎咬牙切齿的低语几句，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 “这里也是光州的郡城？” 卫子安牵着马，马背上坐着小姑娘宋伊人。 “临南。” 小姑娘眨眨眼，轻声道：“陈大哥， 为什么这里叫做临南啊？” “当然是因为在临夏的南面了，笨蛋！” 作为兄长的宋光景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哼！” 宋伊人不满的抱着胳膊，“人家又没问你，少自作多情了。” “至此，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卫子安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好，好。” 张二摸着有些短的胡须，“有缘自会相见。” “哎。” 就在宋伊人翻身下马后，一旁的丰腴妇人宋氏开口道：“不知陈公子有何事，或许妾身能够帮的上忙。” “是啊，陈大哥，我们一起吧。” 小姑娘看起来十分不舍。 “到了内城再行事会方便许多。” 宋广景看了眼卫子安，便抱着胳膊故作高冷的样子。 “不必了。” 卫子安想了想，还是开口拒绝。 “我们江湖再见。” 卫子安上马抱拳，朝着城中疾驰而去， 说实话，如果他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跟着他们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可是，碧月仙子给了他一个去处。 在哪里，卫子安能够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张二，他是个怎样的人？” 听着妇人的问询，张二沉默片刻，回答道：“他是一个很奇妙的人。” “明明是个废胎，所有着六合境的修为。” “他不是说是掩饰的吗？” 小姑娘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六合境？！” 相对于宋伊人，作为哥哥的宋光景显然更关心卫子安的实力。 “小姐，少爷。” 张二转过身来，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 “有些人不可轻信，你们有些过于相信他了，如果陈公子不是善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样。” “既然生在君王家，就要学会冰冷，学会沉默，学会带上伪善的面具。” “是，先生。” 两人对视一眼，很不情愿的拱了拱手。 …… 一个豪华的阁楼，青砖绿瓦，胭脂水粉的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很清楚。 几个妙龄女子正站在门口揽客，她们衣着暴露，毫不避讳的彰显着自己的本钱。 “公子～” “来玩啊～” 卫子安站在门口，看着楼上悬挂着的大招牌，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天上人间。 这算什么，光州分店？ 卫子安哑然失笑，没想到居然还是全国连锁的店铺。 他走上前去，道：“我要见你们的绣花仙子。” 说来奇怪，闭月羞花，岂不是还有沉鱼落雁？ 卫子安心中有些好笑，碧月仙子已经长得倾国倾城了，想来这绣花应该也差不了哪里去。 “公子，您看我不行吗？” 门口的妙龄女子愣了愣，把自己傲人的上围贴到卫子安的身上。 “我要聊你们的绣花仙子。” “好～” 女子笑了笑，领着卫子安走进门去。 砰！ 后面的房门猛然关了起来。 卫子安微微皱眉。 周边想要停下来看个热闹的鲍鱼商人纷纷被怀中美艳的女子哄着进了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 卫子安冷声道，“你们就是这般做生意的？” “做生意？” 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位半老徐娘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 她手中晃动着圆扇，浓妆艳抹，身穿一身黄色的轻纱。 此时，老鸨正挑着眉，脸色冰冷。 “来人啊！” 话音落下，几个精装的汉子纷纷持着木棍把卫子安围在了中间。 “我不明白。” 卫子安道：“还请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老鸨愣了愣，“你来找事，居然还要解释，给我打！” 周围的大汉一拥而上。 卫子安眉头一皱，周身灵气翻涌，随着一道滂沱的风暴，大汉们哀嚎一声，倒在了四周。 “我不是来找事的。” 老鸨脸色难看无比，没想到居然还是个修士。 “都打了我的人，还说不是来找事的？！” 老鸨呼吸急促，脸色涨红。 “张公子，给我……” “等等！” 就在老鸨要继续喊人的时候，卫子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物。 那是一枚玉质的发簪，此刻正闪烁着莹莹的亮光。 “怎么了？” 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衣衫不整的男子推开门不满的问道。 “给我好好耍耍，今天的消费您不用出了，这位公子请了。” “是吗？” 楼上的张公子微微睁大眼睛，爽朗大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我也替你多出几分力气，哈哈哈！” “……” 卫子安张了张嘴，心中有些无语，什么叫我帮你多出几分力气？ 我谢谢您嘞。 “不知道我现在还算是来找事的嘛？” “当然不算！” 老鸨接过卫子安扔过来的发簪，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 “公子，您说这话不是折煞我吗，快快里面请。” “嗯。” 卫子安微微点头，心中有些好笑。 走楼梯口，卫子安忽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一颗中品灵石。 “失手打了您的人，这个就当做给您赔罪吧。” “谢谢公子。”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拉着卫子安来到了后院的一处门前。 “这里面就是绣花仙子的房间了，您请随意，有什么事招呼妾身一声。” “公子玩得开心哦～” 第五十二章 绣花仙子 “阁下是谁？” 卫子安刚推门进入，便感觉到脖颈处有一把冰凉的匕首，明晃晃的寒光直射眼眸。 “卫子安。” 说话间，卫子安便想伸手去拿别在腰间的发簪。 “别动！” 感受到脖颈上的匕首更近了一步，卫子安果断停下了动作。 “卫子安是谁？我不认识。” “额……” 卫子安有些沉默。 总觉得这绣花仙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你总应该认识碧月仙子吧，她让我来的。” 卫子安一边解释着，一边推了推脖颈处的匕首。 “这是她给我的发簪，你可以看看。” “是吗……” 那人接过玉簪，卫子安这才看到了绣花仙子的容颜。 当然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如果说碧月仙子看起来像是一朵高冷的君子兰，这位绣花仙子就像是一颗长在冬天的腊梅。 冷艳的同时又充满炽热。 碧月仙子更多的是诱惑，而绣花仙子像是邻家小妹一般。 “还真是玉儿姐姐的发簪。” 绣花仙子随手递回发簪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卫子安：“……我叫卫子安。” “方才已经说过了的。” “是吗？” 绣花仙子眨眨眼，美眸中透露着几分灵动。 “喝茶喝茶。” 绣花仙子一边倒茶，一边颇为豪放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衫，然后把刚倒的热茶一饮而尽，如同饮酒一般。 卫子安看的有些发愣。 什么腊梅？狗屁！ 这明明是火热的红掌！ 看起来的冰冷不过只是她的掩饰罢了。 “看什么？！” 绣花仙子看着卫子安直勾勾的看着她，顿时柳眉一挑，颇为不满的怒斥。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 卫子安有些无语。 “你怎么会有玉儿姐姐的发簪？” “不能有吗？” 卫子安笑道：“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 “呵。” 绣花仙子刚想嘲讽几句，忽然想到姐姐的性格，顿时僵在了原地。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哎。 “你姐姐还说，要把她妹妹一并送给我。”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卫子安不由得想调笑一番。 “我呸！” 绣花仙子吐了吐舌头，“就凭你这六合境的修为……” 说到这里，她忽然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居然是废胎？” “是啊。” 卫子安点点头，“现在看出来我的不凡了吧。” “好好考虑考虑，我再给你个机会。” “废胎之体也能修炼成六合之境？看来你的确有些不简单。” 绣花仙子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圆圆的鹅蛋脸。 “我对你有些兴趣了。” “有空一起深入交流交流。” 卫子安笑罢，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叫做绣花仙子，你姐姐叫做碧月仙子，你是不是还有两位姐妹，一是沉鱼仙子，二是落雁仙子？” “你怎么知道？” 绣花瞳孔地震，刚坐下的身体又猛然间站了起来。 巨大的幅度引得一阵波涛汹涌。 卫子安默默吞咽了下口水，看着绣花仙子纯真的面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四字词汇。 当真是一模一样啊。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卫子安笑道：“这天下闻明的四大美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是嘛。” 绣花仙子眨眨眼，做了下来，脸色忽然有些红。 “其实也没有那么有名了……” 卫子安嘴角抽搐，不是在说你们啊喂！ 只见绣花仙子葱白的手指伸进卫子安的茶杯中蘸了蘸，便在桌子上写道：“沉雨落胭，碧月绣花。” 卫子安抬眼一看，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 合着你们都是高仿啊。 虽然颜值都挺能打的，虽然卫子安没有见过四大美女，想来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是这样了。” 绣花仙子捂着嘴嘿嘿笑道，“其实我们和她们还是差了很多的了。” 看她那笑成了月牙的眉毛，卫子安也不由得嘴角上扬。 “如果她们在世，谁是四大美女还说不准那。” “哈哈哈。” 绣花仙子肆意大笑，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桌子。 “本来还想为难你一番的，但是你说话实在太好听了了，而且相貌也算不错。” “我就允许你在这里住几天好了，不过只能睡在地上哦。” “我谢谢您。” 卫子安脸色一僵。 等这绣花仙子笑完后，才开口说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东西。” “什么？” 绣花仙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卫子安从定山郡城来到了广州，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到底是为了啥？ “木绒花。” 卫子安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 绣花仙子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真的知道了？” 想着她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卫子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木绒花吗，最近风风火火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绣花仙子眨眨眼，看着卫子安有些好奇的说道：“你怎么不喝茶啊？都快凉了。” “啊这……” “你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忽然，绣花仙子脸色冰冷，猛的一拍桌子。 “……我喝。” 卫子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天上人间的四大美女好像脑子都不太好。 他低下头，看着因为桌面震动而晃动的茶水。 她好像刚才还蘸着写字吧…… “嗯？” 刚想抬起头，便听到了绣花仙子冰冷的声音。 难不成这是个小小的测试？ 卫子安心一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说实话，他又不是跪舔女神的舔狗，喝别人伸了手指的茶水还是有些恶心。 “嗯，不错不错。” 绣花仙子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你的茶水里有我下的毒……” 卫子安脸色陡然僵住，浑身升腾者灵气，犹如马上要爆炸一般。 “只要你不做丧良心的事情，毒就没事的。” 绣花仙子摇头晃脑，看起来有些得意。 下一刻，洁白的玉颈上忽然多了个粗糙的大手。 并且浑身一阵酥软，卫子安的手很不老实。 “你，你干什么？！” 绣花仙子脸色通红。 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重楼 “我很不喜欢这种方式。” 卫子安把绣花仙子的娇躯顶在墙上，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从后面看去，这定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 可对于当事人来说，现在她的心很慌，很乱。 一个区区的六合境，出手居然如此之快，自己没有丝毫的反应？ 绣花仙子心中震惊。 更让她有些不舒服的是此时卫子安的动作。 “我不希望有下次。” 卫子安声音冰冷。 说话间，手上更是用足了力气。 “唔！” 绣花仙子**一声，耳边不断传来卫子安呼出的热气，更是让她浑身有些不舒服。 “你再如此无理，我就不帮你了。” “哼。” 卫子安松开手，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手感不错。” “登徒子！” 绣花仙子脸颊通红，胸膛不断起伏。 “你真是太无礼了。” “还不是你无礼在先？” 卫子安摊开手，一脸无奈。 “我只能说是被迫的。” “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绣花仙子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委屈。 那里被有些痛…… “咳咳。” 卫子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看她那因为生气的动人弧度。 “也有一点吧。” “好了，我道歉！” 眼看着绣花仙子要生气，卫子安连忙开口。 说来奇怪，自己被她下了药，她为什么不催动药力？ 难不成是骗自己的……那自己的动作确实有些过分了。 卫子安心中有些愧疚。 想了想，十分主动的帮着绣花仙子倒上茶水，剥开一个橘子。 “那个什么，是我失礼了，还请仙子勿怪。” “哼。” 绣花仙子气鼓鼓的道：“原本允许你在我这里住几天的，现在不行了，你只能住两天！” “好好。” 卫子安一边哄着，顺着她的话说下来。 只有等绣花仙子安静下来，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别说两天，卫子安一天都不想住在这里。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能不能详细的和我说一下关于木绒花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见绣花仙子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卫子安立马开口问道。 “我想想啊。” 绣花仙子沉默片刻后，一五一十的把消息都告诉了卫子安。 “多谢。” 卫子安站起身拱手道谢。 “既然这样，我便先去看看，等天黑时分再回来就寝。” “哦。” 听着卫子安话里很明显的调侃韵味，此时的绣花仙子也没有在意。 她的心神全部放在了面前弹丸大小的丹药上。 明玉般的光泽，淡淡的药香味，还有一种来自内心的冲动。 绣花仙子恨不得立刻就把它吃下去。 修容养颜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再让他无礼几次又能如何？ …… 另一边，卫子安走出了天上人间。 他没有骑马，只身走在大街上。 绣花仙子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给的信息还算详细。 从木绒花的来历，一直到交换方式，地点，全部都事无巨细。 片刻后，卫子安来到了一处小巷。 巷子很长很深，两边算是长长的廊道，中间用木板隔开，不时有人在里面讨论着生意。 这就是光州第二闻名的地方了，重楼。 重楼分为两层，楼内是拍卖会，楼外便是这种可以提供交易的地方。 有些类似商贩摆摊，想要交易的人通常会悬挂一块玉简，一枚风铃。 如果有人看完他的玉简后，对交易感兴趣，就会拉动风铃，届时提出交易的主人便会前来议事。 不错的方法。 卫子安一路走来，看着不少人在这里进行交易。 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否能够完成自己的交易。 片刻后，卫子安停下了脚步。 三巷四十八号。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屋舍下面，本就不算宽松的地方有些拥挤的做了四五个人，看起来更难有立足之地了。 这么多人。 卫子安微微皱眉。 人越多对于他来说越不利。 毕竟木绒花的数量是有限的，一旦有人拿走其中的一朵，剩下的自然也就越少。 而且卫子安需要的只有其中年限最久的那一朵。 药草的年限越长，其中蕴含的药力也就越多，争抢的人自然也就越多。 就在卫子安驻足打量的时候，坐在屋舍下的几人也在打量着卫子安。 【又多了一个人。】 【这作用并不明显的木绒花居然也会有真多人争抢？】 【看起来倒是面善之辈。】 “借过。” 卫子安微微一笑，从众人之间的夹缝中走过去握住了玉简。 灵力从手上蔓延到玉简之上，卫子安读取到了其中的信息。 条件居然是找人。 卫子安微微皱眉。 这几乎和绣花仙子所说的别无二致，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要求的后面还有着一个括弧。 准确的看下来应该是找到并且杀了他。 报仇还是什么？ 卫子安没有多想。 光州这种地方，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一句话不和大打出手，甚至生死相向的更是大有人在。 杀一个人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在众人略带着惊讶的目光中，卫子安毫不介意的做到了他们的中间。 原本剩下的些许空间彻底被填的满满当当。 众人的表情精彩的多，有的皱眉，有的微笑，有的则是浑然不在意。 “这位公子，也是为了木绒花而来？” 卫子安刚坐下，便看到身边年龄和他差不多的男子歪头问道。 “公子难道不是？” 卫子安笑道：“来到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木绒花吗。” “哈哈哈。” 那人笑了笑，继续问道：“不知公子所需要的木绒花是什么年限？”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这个……”那人微微沉吟，“我需要的是年限较高的木绒花，如果可以，千年最佳，五百年次之。” “那抱歉了。” 卫子安歉意一笑，“我要的刚好和你差不多。” “那就有德者居之了。” 那人脸色一顿，很快恢复了平静。 区区六合境，也敢来争夺千年的木绒花，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卫子安闭目养神。 从绣花仙子哪里得来的消息，木绒花的卖家会在今天出面，只需在此安心等待即可。 正思衬间，一道铃声响起，紧跟着，一人的身影落到了屋舍下。 第五十四章 是巧合吗 随着铃声的响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来人一身黑袍，戴着面纱看不到面容，微微弯着的身子能够看的出来她并不算高。 还不等众人开口，来人便伸手摘下了悬挂着的玉简。 “都是来交易的？” 黑袍人背对着众人，声音有些沙哑。 很明显是在刻意压抑着。 “那就跟我来吧。” 黑袍人自顾自答，纵身一跃跳到了远处的屋脊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运转灵力跟了上去。 随着众人一个个的离开，屋舍下仅剩下了两人。 卫子安站起身，看了一眼刚才和他搭话的那人。 “你怎么不去追？” “你不也没去？” 那人诧异道。 “多谢提醒。” 卫子安点点头，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哎？！” 原地剩下的那人脸色难看。 “不会飞就不能交易吗带这？” 他跺着脚，大声斥责。 “还有没有人管啊！” …… “随便坐吧。” 黑袍人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城外的小院。 四周了无人烟，人迹罕至。 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可是远处却连一缕缕炊烟都看不到。 需要这么谨慎？ 卫子安微微皱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既然你们都申请了交易，我也就不遮遮掩掩。” 说话间，黑袍人拿下了自己头顶戴着的黑色帽檐。 露出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眸中带着一缕缕血色的丝线。 这是一位女子。 “诸位请看。” 她摊开一幅地图，上面沟壑纵横，土丘，树林可以一眼分辨。 “这是……极恶深渊外围的地图？” 有懂得多的人很快便认出了地图。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色变。 “极恶深渊，怎么会是这里。” “如果要深入极恶深渊，那我就只好放弃了。” “果然如此，也只有极恶深渊才能够存在千年之久的木绒花，只是……” “只是这其中有着万般凶险。” 小诗平静开口。 “如果不是极恶深渊里的木绒花，你们当真以为还能够在市面上见到千年灵药？” “真是痴人说梦，你们应当明白，千年的灵药已经超出了他原本存在的价值。” “我要你们找的人便在这里面，我说的很清楚，至于你们是否愿意去，那就全凭个人了。” “毕竟自古以来，宝物都是有德者居之。” 话音落下，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卫子安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地图。 极恶深渊，那可是点名不可踏足的地方。 可是，他不得不去。 也必须要去！ “不如小姐再多透露些许消息。” 刚才认出此为极恶深渊的老者笑着开口，“这样，我们也能够更好的判断。” “是，王老爷子说的对。” “多说一些，也好让我等做个准备。” 卫子安一直没有开口，他也想通过众人的话从中了解更多的消息。 “好。” 小诗略微有些犹豫，便开口道：“我要你们所找的人并不在极恶深渊的深处，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 “凭借着你们的修为，仅仅是前往极恶深渊的外围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我可以先做出承诺，只要你们在极恶深渊搜寻三天时间，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得到一部分的木绒花。”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都是有些惊讶。 “好！” 还不等众人反应，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坚决的声音。 “哦？” 小诗微微眯着眼。 六合境吗…… 总比没有强，而且这人几乎让剩下的人没有了丝毫的余地。 “好。” 小诗点点头，环顾四周，“还有人愿意吗？没人的话木绒花就是这位公子的了。” “孩子都不怕，我害怕什么？” 王老爷子爽朗大笑，“算我一个。” “加上我吧。” “我也来。” “我退出……” 在众人的应答声中，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愁苦。 他家大业大，可不能葬身在极恶深渊中。 “事成之后，各位如果有多余的木绒花，可以考虑一下某人。” “在下告辞。” 言至于此，中年男子退后两步，消失在原地。 这是重楼会的规矩，中途退出者不能够听取剩下的信息，也不可外传。 可不要质疑重楼会的势力，如果有人胆敢违背他们的条令，哪怕天下海角，也不过是个死。 之前便有一位天人境修士，自持境界高深，杀人夺宝，后来此人深夜横死，在他的床头上，代表重楼会的令牌明晃晃的渗人无比。 从那天起，便无人再敢违背重楼的规定了，毕竟，他们连天人强者都能够击杀。 在它面前作死，便是真的死了。 “各位请听我说……” …… 夜色深沉。 卫子安回到了天上人间。 一进到房间中，他便自顾自的躺在了绣花仙子的床上。 极恶深渊啊。 自己真的要进入极恶深渊了。 卫子安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有些恍惚。 此外，他还注意到了一点。 这个所谓的商家似乎并没有在重楼登记注册，没有拿铃铛是一点。 另一点便是此人从头到尾都变得很抗拒，对被悬赏人的抗拒。 一直听到现在，卫子安也只了解了个大概。 商家让他们找寻的人，是一个妖族少女，容貌倾国倾城。 据说她应该是受了伤，而且已经过去了约摸一周的时间。 说到最后，小诗信誓旦旦的对卫子安说道：“不用担心，凭借你的实力，足以应对她。” 菜鸡会进入极恶深渊？ 卫子安反复思考了这个问题。 觉得并不会。 而且他还从小诗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代表着她杀过人，而且时间还不算长。 再想着第一眼看到她时，眸中那一缕缕的血丝…… 这其中恐怕还有隐情。 极恶深渊，妖族少女…… 把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词汇联系到一起，卫子安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夏峨眉！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卫子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咦，你醒了？” 一旁，绣花仙子如她的名字一般，手捧着针线正在绣花。 “嗯。” 卫子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他回来时，绣花仙子是不在屋里面的，自己居然连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此时，他的心已经彻底乱做了一团。 第五十五章 许愿见到你最想见的人 希望没有这么巧。 怀着紧张的念头，卫子安打开了系统面板。 状态中，夏峨眉好像是正在修炼。 卫子安也没关那么多，刚想戳一戳，然后问一下的时候，注意到了泛着红光的留言板。 “这几天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老是吃鱼啊，快要吃吐了。” “没想到极恶深渊里的夜景还是蛮好看的吗，群星闪烁，璀璨夺目，原来书上都是骗人的。” “盛景在远山，这句话看来是很有道理的，你说对不对啊，你应该在忙吧，不然怎么好几天不说话了呀。” 看到这里，卫子安忽然心中一痛。 按照夏峨眉前几天的描述，此时的她应该是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周围又没有可以说话的其他人，自己就是他的精神寄托了。 而前几日，自己一直在忙着赶路，倒是忽略了夏峨眉的感受。 “其实有些话本来不想说的，可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啊！你不介意我吐吐苦水吧，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本来宗门是安排我们出来试炼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采摘到足够的木绒花就可以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能够参加天南盛会的名额都已经是确定的了……” “师傅让我走个流程，还有秦师弟，小诗师妹也是走流程的了。在来到极恶深渊的第三天，我们就找到了木绒花。” “小诗，简直可恶，她居然杀害了其他的师弟师妹，居然还想要杀我，如果不是我跑的快……如果我能或者出去，我定杀她！” 最后的话语，蕴含着强烈的情绪，虽然隔着系统，卫子安也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滚滚杀意！ 极恶深渊，可恶的师妹，木绒花，一行数人的试炼。 对上了，都对上了。 卫子安一下子瘫在了床上。 这样该如何是好…… 他总不能对不起慕容雅吧，也不可能对不起夏峨眉。 “你怎么了？” 一旁，正在绣花的绣花仙子有些纳闷的问道。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又突然死气沉沉那。 初入卫子安登徒子的身份，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人的。 “没事。” 卫子安轻声说了句，把头埋在绣花线鞋垫被子里，顿时，一阵芳香味直冲面鼻。 “你也是个女人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绣花仙子一怔，没好气的说道：“你都摸了，你说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问你个问题哈。” 卫子安坐了起来。 仔细想了想，开口道： “如果有两个人都对你很重要，但是现在你不得不伤害其中的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就不能两个都要？” 绣花仙子皱眉，“都是大人了，还在这里二选一，要是我，我就都要。” “无论是谁，既然对你很重要，伤了哪一个都不好。” “你对不对的起自己还两说，你就不算是个男人！”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卫子安认真点点头，“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嗯。” 绣花仙子低着头继续绣着手中的花。 这登徒子当真有这么抢手不成？ 思索片刻，卫子安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毕竟，别的不说，名为小诗的卖家并没有在重楼进行挂名。 也就是说，杀了她并不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是下策。 至于上策，没有。 卫子安打开系统界面，先是给与了夏峨眉一定的鼓励和安慰，而后悄悄透露了一点。 比如，“你许个愿如何？” 卫子安心中是这样想的，夏峨眉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 “好呀，那我就许愿能够见到你吧。” 可能是卫子安有些高估了自己，也有些低估了夏峨眉的心思。 “我想回宗门睡觉。” 夏峨眉回复的很快，看来是没有好好修炼。 在摸鱼。 卫子安有些发愣。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来？ “你不是想报仇的吗？” “报仇？哪来的仇怨。” 夏峨眉回复片刻，可能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差点忘了，我要报仇！” “不过我还是想睡觉，那几个师弟和师妹并不算熟悉，我想的是，让师傅把她给逮起来，然后我再给师兄弟们报仇。” “……不错的想法。” 卫子安嘴角抽搐。 真有你的。 卫子安一开始还觉得夏峨眉有些冷血。 其实仔细想想，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古道心肠的人才是笑话。 活的太难了。 境界不算很高的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实力强大，你才有慷慨的资本。 “或许，你会见到想见的人，不如抬头对着星星许愿吧。” 一番谈天侃地后，卫子安还是把话题给拉了过来。 他是这样想的，万一到时候两人见面，大眼对小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那岂不是很尴尬？ 总要铺垫一些的。 “真的？” 幽黑的山洞中。 夏峨眉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火堆旁。 此时，她正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 看到坏蛋的回复后，夏峨眉便睁开了眼。 火堆上架着的烤鱼不断的散发出香味，跳跃的火光印照的人浑身暖暖的。 火光照在夏峨眉的脸上，少女把脸蛋靠在双腿上，美的像一幅画。 我想见到的人…… 夏峨眉歪了歪头，看着火光怔怔出神。 高冷的师傅，傻乎乎的张晓雪，还有远方的亲人，这都是她想见到的人。 但是要说此时的她最想见到的是谁，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神秘的神使，那个坏蛋。 夏峨眉查遍了所有的书籍，发现这种类似于传音的通讯方式从来没有过记载。 也就是说，这是只属于神使和自己的交流方式。 神使果然很厉害那。不过他好像也是普通人哎，还是挺笨的那种。 好几次的秘籍考验下来，夏峨眉也发现了什么。 神使不是考验自己，他是真的不会。 不过能有出神入化的剑法，想来神使应该也是挺厉害的吧。 想到这里，少女忽然叹了口气。 “不会是骗自己开心的吧。” 夏峨眉噘着嘴，有些委屈。 如果真的能见到神使就好了…… 第五十六章 极恶深渊 翌日清晨。 一行五人重新来到了昨天的小院。 卫子安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全副武装。 “都准备好了，那便出发吧。” 小诗还是昨日的装扮，沙哑的话语中仿佛没有丝毫的感情。 不过卫子安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同，昨日佝偻的身躯今天站的更直了。 看来是伤势好了个差不多嘛。 卫子安没有上前搭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一行人后面。 小诗的境界应该在六合三境上下，不过她的实力应当不弱。 周身看不到丝毫依然的灵气，且气息稳健。 五人约疾驰了大半天的时间，中午来到了极恶深渊的外围。 “好了，就是这里。” 小诗转头看着他们，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三天，三天之后，我希望能够看到你们的答复。” “同样的，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恳，重楼会是我们之间进行交易的坚定保障。” 提到重楼会，众人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光州，重楼会便是信誉的保证，是诚实的代名词。 “好，既如此，那我们三日后再见。” 王姓老人拱拱手，率先选择一处方向进入到了深渊中。 “再会。” “诸位莫要与我争抢的才是。” “哈哈哈，去也。” 转眼之间，只剩下卫子安一人。 “公子还不去，不怕落后一步？” 小诗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怕。” 小诗的话让卫子安停止思索。 面前的极恶深渊远没有传闻当中那般可怕，不过是一处黑漆漆的密林罢了。 明明是正午十分，这里的天色却很黑，云层翻涌，似乎在酝酿着暴雨狂风。 周边不见飞禽走兽，只有密林伸出远远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跑的前面不一定是快，不跌到才是成功。” 卫子安微微一笑，朝着小诗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深渊走去。 “那便住公子成功了。” 小诗听到这话后，很明显的一愣。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凭借着你六合境的修为，如何才能不跌倒？ 小诗叹了口气，眉宇之间浮现出一缕深深地疲倦。 这里面有七星境的强者两人，还有六合三境二人，六合一境一人。 无论搁在哪里，这样的阵容都不算差了。 想到不知所踪的夏峨眉，小诗不由得握紧了手掌，眸中浮现出一抹冷意。 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你可不要死在兽口里才是。 夏峨眉在剑修一道异军突起，自然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而小诗就是别人的那杆枪。 “名额只有一个，师姐不要怪我才好……” 正思衬时，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名额只有一个啊？” 一位年轻人手摇折扇，有些好奇的把头伸在小诗的身边。 “你是谁？” 小诗吓了一跳，正想出手时忽然发现此人有些面熟。 “对，是我。” 那人收起折扇，扶手而立。 “我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玉面公子，白易是也。” 说完后，白易傲然抬头，望着天边的流云。 “额……不认识。” 小诗嘴角抽搐，觉得眼前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 “不认识也没关系。” 白易好不感觉到尴尬，显然对这一套已经轻车熟路了。 “你很快就会听到的。” “好。” 小诗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的人啊？ 论容貌，还不如刚才那人，论境界……他好像没有境界。 “你还有事吗？” 小诗想赶紧打发了这人，好图个清净 “我要进去。” 白易笑道：“总不会因为来晚了就不让进了吧。” “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应该也很好说话吧。” “呵。” 小诗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为了区区的参赛名额，我可是连师兄弟都敢杀的。 “可以，不过要遵守重楼的约定。” “自然。” 白易微微一笑，“三日后再见。” 看着白易远去的身影，小诗摇摇头没再搭话。 普通人也想来分一杯羹，真是可悲。 …… 密林深处？ 卫子安甫一踏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可是越往里走，心中便越发的不安。 除了自己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可怕。 四周越来越暗，仿佛黑夜降临。 不过灵气倒是比外面要浓郁许多，想来这里的生物境界应当不低。 极恶深渊的外围是十里左右，超过十里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深处了。 和旁人不同，卫子安并不打算像一个无头苍蝇般乱窜。 他有系统，只要问一问夏峨眉便能够知道她大概的地方。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知道旁人的实力到底如何。 毕竟，到时候自己只要站在夏峨眉这边，就相当于和他们为敌了。 刷！ 就在卫子安驻足远地方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恶寒的冷意。 卫子安几乎下意识的拔出惊鸿，剑光一闪，一个无头的生物趴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什么脏东西。” 卫子安微微皱眉。 忽然，他眼前一亮。 面前的无头生物虽然浑身躺着乌黑的血水，但是勉强能够看的出来是个人。 这是…… 卫子安蹲下身子，认真打量着倒在地上的生物。 “唔！” 无头身躯猛然立起，从断头处张开一张血腥的大嘴，上面的牙齿闪着诡异的红色光芒，从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刷！” 惊鸿剑径直从上劈下，无头身躯被从中砍成了两半。 两半身躯血肉模糊，在地上鼓动挣扎，片刻后，才彻底失去了生机。 卫子安强忍着恶心，拿着剑挑开血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人又不像人。 没有了头还这般凶狠。 忽然，卫子安把剑用力按了下去。 “嘶～” 旁若食人花的生物从无头身躯中爬了出来，发出阵阵惨叫。 被寄生了？ 卫子安吞咽了下口水，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黑色的食人花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认真看还真分辨不出。 卫子安立刻鼓动自身的灵气，防止这种生物的侵袭。 忽然，剑尖一顿，挑起一个玉质的令牌。 黑暗的丛林深入，死去的食人花牙齿上泛着血色的红光，着凉了木牌上的字迹： 离山宗—木塑。 第五十七章 黑吃黑 卫子安看着令牌愣神片刻，便把它妥善的收了起来。 看来他们的确是遇难了。 卫子安站起身来，脸色凝重。 从地下尸体的死状来看，可能确是和小诗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更可怕的确实这极恶深渊中未知的生物了。 长着獠牙的诡异花朵，居然还能够发出惨叫声。 卫子安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不由得心中有些慌乱。 这样可怕的生物，好像从未听说过。 难道说，这就是极恶深渊凶险万分的原因吧。 看来需要改变一下计划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身在危机当中，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卫子安环顾四周，随便找了个较高的大树便跳跃而上。 站得高看得远是一个原因，另一个便是要躲避其他怪物的袭击。 树上，卫子安释放出自身的灵气，六合境的威压让四周的树叶嗡嗡作响，发出奇怪的轰鸣声。 强者的威压。 打开系统面板，卫子安简明扼要的和夏峨眉沟通了一番。 很快，便收到了夏峨眉的回复。 在她的回复中，先是表达了自己的开心和兴奋，之后便是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怀疑卫子安是不是在骗她。 看完消息，卫子安不禁哑然失笑。 这怎么找？ 夏峨眉粗略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的很详细，不过又很认真。 从起因到结果可谓是说了个明明白白，不过关于自己位置的信息，她说的实在是太模糊了。 想到这里，卫子安响起了昨天在小院中看到的小诗出示的地图。 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极恶深渊东部的地方，而夏峨眉说她所在的地方有这一条河，还有着一个山洞…… 水是从上往下流的，极恶深渊的板块从东往西是高到底。 综上来看，夏峨眉所在的位置是在西面，也就是说在极恶深渊的内部。 内部…… 卫子安倒吸一口凉气。 无论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不可踏足极恶深渊，更不可踏足极恶深渊的内部。 据说，七星之下，一旦踏足便是个死。 “等着我。” 回复了一句，卫子安关上系统，不断的在高大的树枝间跳跃。 既然极恶深渊中如此危险，其他人想来应该也不好过。 还是先去和夏峨眉汇合吧。 …… 幽暗的山洞中。 坐在石头上的小姑娘猛的跳了起来，满脸兴奋的大呼大叫。 “居然真的来了。” 夏峨眉笑容灿烂，如远山般的眉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夏峨眉双手抱在胸前，心中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逐渐填满。 她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开心。 总算能见到熟悉的人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找来这里。 夏峨眉抬眼望去，看不到悬崖的尽头，下面的喝酒依旧奔流不息。 好像很难哎。 夏峨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连位置都能记不住。 不过她总有一种感觉，凭借着神使和自己的关系，他总能先到这里的吧。 想到这里，夏峨眉握紧小拳头挥舞了几下。 至于和神使一起进来的人，根本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不过是区区的七星境吗……只要自己和神使携手，谁人能挡？ 还有那个小诗。 想到这里，夏峨眉鼻尖一皱，脸色逐渐变得冰冷。 杀了师兄弟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杀我，那只能让你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可是赎罪！ …… 另一边。 中年男子温熊正在一步步的朝着极恶深渊里面走去。 来时他仔细的看了看，商家的实力应该是有着六合三境。 有这样的实力，极恶深渊的外围应该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才是，毕竟，千年的木绒花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珍宝，足够让普通人安享余生了。 她完全可以自己独享，现在却拿出来作为交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那人，也必然会在极恶深渊的深处！ 嗡！ 温熊耳尖一动，冷哼一声，递出手中的长剑。 出剑，入鞘。 不过是短短一息的时间，剑尖上便占满了鲜血。 又是同样的套路。 温熊心念一动，长剑上燃烧起熊熊烈火，尸体燃烧成了灰迹。 沾染了邪恶气息的生物。 温熊紧皱眉头，看着地上的一摊灰迹。 虽然成了粉末，它们扔聚在一起，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一路走来，温熊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这样的生物。 无一例外，它们都太蠢了。 仿佛没有灵智一般，从头到尾充斥着嗜血的欲望。 “希望别再来了。” 温熊默默摇了摇头。 和别人想哎，他显然更了解极恶深渊一点。 据说极恶深渊的内部藏着世间最后一条真龙，而且还是一头象征着邪恶源泉的黑龙。 人们都说这是传说，当不得真的。 但他知道，这是真的。 杀掉的生物便是最好的象征，长着人脸的话多，浑身是嘴的青蛙，一人大小的蚂蚁。 这一切都说明了真龙的存在，同时也说明了一个可怕的问题，真龙的能量已经开始溢散了。 也就是说，封印快要破碎了。 如果不是木绒花太过重要，他是绝对不会来此的。 “真倒霉。” 温熊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不来这里，说不定现在他还是媳妇小妾热炕头，多么逍遥自在。 “确实倒霉。” “是啊是啊……” 温熊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猛地变大，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后背更是生出一阵冷汗。 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捏住了一般。 “刷！” 温熊飞速转身，拔剑，竖直批下，一气呵成。 “很抱歉，你太倒霉了。” 裹着青色袍子的老人把手中的剑毫不费力的插进了温熊的体内。 “王……王老哥……” 温熊最后的灵气爆炸开来，掀开了老人的帽檐。 “你……你为何要……要杀我？” 温熊瞳孔溃散，声音断断续续。 旁若风中残烛。 “实在抱歉啊。” 王老手中窜出一条黑红色的蛇，头上有两个短短的角，此时正在不断的吐着信子。 “那位要的东西你也敢来插一手，这不是自寻死路？” 王老摇摇头，吩咐道：“吃了他吧。” 身后响起温熊痛苦的**声，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下一个，选谁好那？” 第五十八章 白易 顺着树林大致的茂密方向，卫子安一直不断的向前。 这期间，惊鸿剑沾满了妖兽的血液，直到现在，剑身扔因为兴奋而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音。 长着六只耳朵，生着翅膀的猴子，尾巴是身体几十倍大小的松鼠，张开双翅足足有一人大小的蝴蝶。 这些生物无一不让卫子安吃到了足够的苦头。 不仅是惊鸿剑上，黑色的劲装也被染成了深红色。 越往里走，四周的灵气越发浓密了起来。 而且，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卫子安还在空气中嗅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人浑身汗毛站立，心中生气不好的预感。 直到丛林深处的天色越发黑暗下来，卫子安才收起了溢散在身体四周的灵气。 没办法，实在太显眼了。 他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灯。 不过还好。 终于找到了。 卫子安停下脚步。 晚风烈烈，吹拂的衣衫猎猎作响。 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是高耸入云的山巅。 往下看去，除了看不到尽头的黑，什么都看不到。 应该是这里吧。 卫子安眉头微皱。 搬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原来一道极其细微的“扑通”声。 下面果然有水。 卫子安顿时有些开心。 原来还有些怕自己找错了地方，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的。 高山，流水，和夏峨眉描述的别无二致。 只是听石头落地的声音，这里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要怎么下去那？ 悬崖上，卫子安蹲了下来，眉头紧皱。 …… “有人的气息。” 另一边，白易从地上的泥土中扣除一块，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师傅猜测的果然是对的……” 站起身，白易脸色有些难看。 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希望没有想象当中的那般糟糕。 顺着空气中稀薄的人的气息，白易一路跟了上去。 夜色下的极恶深渊仿佛是妖兽的天堂，四周不断传来妖兽的吼叫声。 周边的黑影处，一道道蓝绿色的光点，如同天上的星星，时明时暗。 奇怪的是，它们居然任由着白易这么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在丛林中大摇大摆的行走，却没有发动任何的袭击。 要知道，之前的温熊也好，卫子安也罢，都是吸引了不少的妖族袭击。 而他还是个普通人。 “这是……” 白易眉头一皱。 看着眼前不断蠕动的血肉，尤其是那摊血肉身上青黄色的衣衫。 白易不由得心尖隐隐作痛。 “嘶……” 本来在地上蠕动的血肉，仿佛是察觉到了白易的气息，忽然停下了移动。 血肉模糊的身子直立起来，像是站起来的狗子一般。 在它的身体上，三个圆滚滚的头颅渗人无比。 “张师弟……王师弟……宋师弟……” 白易只感觉怒火涌上心头，伸出的手更是颤抖不止。 仿佛是听见了白易的声音，血肉身躯上构成腹部的其中一个头颅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血色的眼眸，瞳孔溃散，毫无感情。 “张师弟！” 白易咬牙，脸色早已铁青。 “师兄……” 血色眼眸睁大了许多，那淡漠的眼神多了些神色。 干瘪的嘴唇张开，缓缓吐出两个字。 “张师弟！” 白易一愣，猛然上前按住血肉身躯晃动起来。 师弟还活着？ 师弟还活着！ 此时，他的心里仿佛只有这一个念头。 “嘶～” 身体被剧烈摇晃，血肉妖兽不同意了，几个头颅诡异的摩擦，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师兄……杀了我……” “师兄……杀了我……让我解脱吧……” 张师弟苍白的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声音更是断断续续，好似风中残烛。 “你，你。” 白易颤颤巍巍的松开手。 “这是谁干的？” “是小诗……小诗师妹……” “师兄，我好痛苦啊……看着他吃人肉，就像是我在吃……我快撑不住了……杀了我吧……” “再忍忍，再忍忍。” 白易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几句。 指间缓缓萦绕出一抹绿色的能量，充满了生机。 “嗤嗤……” “啊！！” 张师弟发出痛苦的惨叫，“没用的师兄……” “这……” 白易浑身一征，无力的垂下双手。 “别怕，师弟别怕，师傅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救你们……” “师兄，快去救师妹吧…” “师妹？” 白易脸色一变。 “你知道夏师妹去了哪里？” “不，不知道，她好像往叶落河去了……” 叶落河……白易脸色更加难看了，“她还无事？” “或许吧，师妹……” “师兄，杀了我，快杀了我！” 忽然，张师弟情绪变得激动，声音颤抖急切。 “吼！” 正此时，一道嘹亮的吼叫声从森林伸出传来，白易顿时感觉脑皮发麻。 “嘶，嘶！” 血肉妖兽身躯乱颤，不断的跳来跳去，模糊的血肉黏连在一起，包裹着几个人类的头颅。 这一幕，让人心中一阵胆寒。 “抱歉了，师弟。” 白易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刷！ 一道亮光闪过，血肉妖兽化为了一摊深绿色的血水，直至融入泥土。 “师兄，谢谢你…” 张师弟最后的呢喃，仿若呓语，在白易的脑海中回荡不止。 “安息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白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三个玉牌，用力擦拭一番后便收了起来。 如此奇怪的吼叫声，那是什么？ 白易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 这奇怪的声音居然能够影响到人的心智，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看来需要早些回到师门了。 白易此时的心情很差。 “小诗，我必杀你！” 白易死死的握紧拳头，直到指间渗出的鲜血引起了周边的妖兽的骚动，这才停下来。 罪不可恕。 想到张师弟死前的话语，白易长长叹息一声。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夏师妹为要。 只是，这叶落河…… 白易眉头紧皱，掐指算了片刻。 此时已是深夜，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还是先找一下叶落河的具体位置吧。 想到这里，白易心念一动，身躯出现在数里之外。 片刻后，又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整个极恶深渊，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 第五十九章 叶落河 悬崖之下。 叶落河奔流不息，河水翻涌，不时惊起的浪头足有一丈多高，拍打的河岸哗哗作响。 夏峨眉从山洞中看了一眼，恰好一个浪头打来，吓得她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跑到了山洞中藏了起来。 天黑了吗。 夏峨眉坐在地上，双手按在熄灭的火堆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篝火重新燃烧，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是她这几天在山洞中每天的坚持。 几天的观察下来，夏峨眉发现了一个规律，洞口的大河一到了晚上边波涛汹涌，凶险万分。 所以一到了晚上，夏峨眉便会点燃篝火，这样就能提醒自己天已经黑了。 神使说过，如果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人的情绪会慢慢崩溃的。 神使还说过…… 对了，神使那！ 夏峨眉一拍小脑袋，猛的站了起来。 神使说过今天回来找自己的。 可是自己忘了提醒他，晚上的河水是在太过凶险了，应该让他白天再来的。 想到这里，夏峨眉心中不禁一阵自责。 通过这么多天和神使的交流下来，她也逐渐看明白了。 神使根本就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是普普通通的修士，可能甚至还不如她的境界…… 如果他真的来了，那该怎么办啊。 毕竟今天的风浪凶险程度，自己也不敢说能够全身而退，更别说境界还比自己低的神使了。 夏峨眉柳眉紧蹙，有些焦急的在山洞中走来走去。 不行，要出去看看！ 心里太乱了。 夏峨眉跑到山洞外面，在离着河流稍远一些的地方远远的望着。 双手抱在胸前，夏峨眉噘着嘴，有些委屈，更多的是焦急。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情，夏峨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叶落河上。 汹涌的河面忽然扑通一声沉寂下来，接着又是更大的风浪。 “嘶～” 脚底被灵气包裹着，卫子安浮在水面上，抱着胳膊，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 他喵的，今天的风浪也太大了吧。 猜测到悬崖离着河面会很高，所以卫子安思索片刻后，选择了最笨拙的方法。 双手附着灵气，惊鸿剑插在墙壁上，就这样，一下一下的往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卫子安双手都有些发麻了。 这期间，他把之前积攒的提取次数也用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卫子安快坚持不住地时候，忽然听到了浪花拍打岸边的啪啪声。 卫子安心中一喜，低头一看，刚好看到了隐藏在迷雾中的叶落河。 恰好此时，一个巨大的浪花翻涌而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浪花一下子拍进了河中。 “呸，呸。” 卫子安吐了吐口中有些腥的血水。 这一下，拍的他胸腔剧痛，差点五脏六腑就换了个位置。 “该去哪？” 卫子安环顾四周，无边无际的河水，似乎看不到尽头一般。 这真的是河不是海？ 卫子安嘴角一抽，一咬牙，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开始踏浪而行。 作为水行者，这一点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叶落河上的风浪确实大了很多。而且卫子安总感觉在水里仿佛有东西在拽着自己一般，不断的往下沉去。 什么东西？ 卫子安眉头一皱，抽出惊鸿剑便往自己身下此去。 剑抽的很轻松，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错觉？ 卫子安愣了愣。 片刻的功夫，叶落河的水面上居然浮现出一片血红色。 紧接着，叶落河的表面突然出现了大片的黑影。而且还在不断的晃动。 咕吨。 卫子安两眼定定的看着水面，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还不等他张嘴吐出国粹，水下那股拉力变得更大了。 卫子安心中一慌，拿着剑便是一顿猛刺。 哗啦啦！ 忽然，湖面上浮现一个巨大的黑影，一头巨大的鱼越出水面，黑暗中，鱼鳞闪着亮光，如同天上人间的万里河灯。 张开的大嘴精致朝着卫子安袭来，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颗颗锋利的牙齿闪着渗人的红光！ 完了，不会死在这里吧。 卫子安心里咯噔一声，就想放弃抵抗。 毕竟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自己毫无反抗的能力，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卫子安苦笑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脑海中如同幻灯片般闪过了一幕幕熟悉的镜头。 定山郡城中等着自己的慕容雅，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佟湘玉，清冷却妩媚的碧月仙子，纯真可爱的夏峨眉…… 还有着多年未见的姐姐。 自己还要查明母亲的死因。 不行，自己不能到在这里。 卫子安猛的睁开眼，坚定的眸中灵光一闪。 半空中，巨大的河鱼浑身一颤，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生物，居然在半空中猛然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朝着一边咬去。 怕，怕了？ 卫子安愣了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足有十数丈的浪花仿佛和天空连在一起，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虽然大鱼被吓跑了，但是这般庞大的身躯惊起的浪水确实消除不去的。 卫子安一咬牙，转头开始疯狂逃窜。 可是他跑的再快，又怎么能够跑的快数十丈的浪花。 “咕噜噜……” “咕噜……” 巨大的浪花肆意拍打着河岸，悬崖的石壁更是被拍出一道道手臂粗细的裂痕。 在这般巨大的威势下，恐怕七星境的强者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良久，河面恢复了平静。 莹莹的亮光包裹着一道身影，在河面上孤独无依的飘荡着。 河底的黑影依旧在狂欢，河面被染成了血红色，这是它们的盛宴！ 只是，没有任何一道黑影去碰河面上绿色的光团。 一旦有鱼快要碰到光球，便会飞快的移开。 绿光仿佛是可怕的东西又像是不祥的象征。 …… 悬崖之上。 一位白衣男子飘然而至。 正是白易。 从下午一直找到了晚上，终于是让他发现了叶落河的踪迹。 “原来这里才是唯一正确的入口……” “只是，现在是黑夜，叶落河上妖兽暴乱，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 忽然，白易蹲下身子，伸手按在悬崖的石壁上，微微皱着眉头。 看着悬崖石壁上一道道的剑痕，白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难不成，有人先我一步？” 白易的脸色猛的变得煞白。 “不好，夏师妹有危险！” 第六十章 好久不见 噼啪… 山洞中，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哗哗… 安静了许多的叶落河扔不知疲倦的翻涌起浪花拍打着河岸。 “嘶……” 卫子安睁开眼，拍了拍发涨的脑袋。 这是哪儿？ 环顾四周，火堆把整个山洞映照的明亮无比。 阴暗的洞穴些许的潮湿，还能够听到外面喧嚣的海浪声。 我这是被救了？ 卫子安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那数十丈的浪潮遮天蔽日的压了下来。 忽然，胸前传来一阵清凉。 卫子安低下头去，看着胸前发出莹莹绿光的玉佩。 不由得会心一笑，“你又救了我一命。” 只是，谁把自己送达的这里那？ 卫子安眉头微皱。 火堆中的火焰燃烧的正旺，看样子是刚点燃不久。 身下的草堆很柔软，应该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难不成…… “呀，你醒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在体表附着着火红灵气的夏峨眉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眉毛高兴的微微翘起，两手上分别拿着什么。 卫子安仔细看了看。 发现她一手拿着死去的小白兔，另一手则是拿着一条鱼。 “你救了我？” 卫子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夏峨眉，心中生起阵阵暖意。 终于……见到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已经带上了轻微的颤音。 鼻尖一酸，眼眶有些红润。 “你要说谢谢吗？” 夏峨眉动作熟练的把鱼架在了火堆上，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火光打在她绝美的脸色上，暖的像一幅画。 “好久不见啊，神使。” 闻言，卫子安浑身一颤，心中柔软的那根弦被触动了。 “好久不见，小狐狸。” …… 悬崖之上。 白易斜靠在在大树上，面容愁苦。 簌簌…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白易脸色一变。 “谁？” “哈哈哈。” 裹着黑袍的老人大笑着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是我啊，白兄弟。” “你怎么来了这里我不说一声？不是说好了咱哥俩守望相助的吗。” 王老头发着牢骚，缓缓朝着白易走来。 “哦，是老王头啊。” 白易有些惊讶的笑了笑。 “这不是境界低微，怕给王老添乱吗。” 说话间，白易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 “话说，王老不去找那目标人物，怎得来了这里赏景了？” “白老弟不是也在这里看看景色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不能让我一个老头子随便逛逛不成？” 白易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回去吧，王老头，你年纪大了，极恶深渊的煞气很重，对身体不好的。” “啧啧。” 王老摇头晃脑，嗤笑道：“你这毫无修为的小辈都不怕，我岂能惧之？” 言语间，王老猛然爆出出庞大的气势。 灵气如同一场风暴般席卷过来，周边的树木竞相折腰。 似乎，天空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而在暗淡的灰幕中，又有七颗繁星闪烁。 七星境！ 白易脸色不变，心中则是有些惊讶。 这老头子看起来不过七星一境的修为，没想到距离天人只差一步了。 藏的倒是挺深。 “你当真要插手此事？” 白易的话语丝毫不留情面。 “年纪大了不怕闪了腰？” “哈哈哈。” 王老仰头大笑，“小辈也不怕闪了舌头不成？家里的长辈没教导过你，话不能乱说吗？” 白易沉默片刻，开口道：“说出你的条件。” 说实在的，他并不想在这老头子身上浪费自己的灵气。 “我要木绒花。” 王老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剑。 “同时，我要他们死。” “可以。” 白易点点头，“这事可以商量。” 可是王老的下一句话却彻底让白易的脸色冷了下来。 “不不不，白老弟，你误会了，这个他们，也包括你啊！” 说完后，王老哈哈大笑。 “很好。” 白易微微点头，手中猛然出现了一把黑红相交的长剑。 “你很嚣张啊。” 白易笑道：“比我都嚣张啊。” “不和你废话了，浪费杂家时间。” 说话间，王老随意抬手，挥出一道褐色的灵气。 风云色变，大地径直开裂。 嗡～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却仿佛平地惊雷般炸响在王老的心间。 夜色下，白易的剑微微出鞘。 雪白的剑光照亮了天地。 霎时间，风雨平息，天地之间，仅剩下这道雪白的剑光。 剑光割开了黑夜，一直蔓延到无边的天幕。 天空出现一个硕大的窟窿。 雨，下的更大了。 “斩天剑……” 王老微微眯眼。 双手不由得握紧，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他仔细评比。 白易的剑仅仅出鞘一指，就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势…… 如若全部出鞘，自己可能会死。 一瞬间，王老联想到了很多。 “藏剑十年，你是白乐天？！” 王老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十年前，江湖上一位剑客横空出世，三剑断江，剑意强横无比。 后来败与书院剑客颜松之手，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闻名天下的乐天剑客。” 王老唏嘘不已。 曾经的天才如今还是天才，不同的是，老一辈的人终究是有些老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易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只是轻声说道：“如若我今天拔剑，你会死的。” 王老一阵沉默。 “那我要其他人死。” 他退后一步，“那位的旨意，难道你也要抵抗不成？” “谁？” 白易微微皱眉。 “其他人我不管，只是你若敢碰我师妹，今天的叶落河就要再添一具浮尸了。” “哈哈，好。” 王老脸色阴沉。 “我不会伤你师妹，但是你要祝我拿到木绒花。” “成交。” 白易藏剑入鞘。 “三日后再会，你可以走了。” “当年不可一世的剑客，境界不退反进，传出去，不知江湖又要多少风雨啊。” 王老感叹一声，消失在阴影深处。 “可你太过自大了，小辈，你要知道，举头三尺不只有神明！” 听到这话，靠在树上的白易眉头一挑。 这事，居然牵扯到了他？ 第六十一章 亲密度升级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 卫子安微微一笑。 “难道你不想见我？不想见我我可就走了啊。” 说话间，卫子安撑着石床动了动，想要做起来，但是不小心扯到了胸口的伤痕，顿时一阵嘶哑咧嘴。 “你不要乱动了。” 夏峨眉气鼓鼓的训斥一声，忙走上前去搀扶着卫子安的身体。 “呵呵。” 绝美的夏峨眉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嘴唇微微抿在一起，看上去很是可爱。 “没事。” 卫子安握住夏峨眉的玉手，微微咬牙坐了起来。 小手被握住，夏峨眉顿时俏脸一红，浑身有些酥软。 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来，夏峨眉也就任由着卫子安握着了。 这种感觉……还不错。 “喂，愣住了？” 卫子安松开夏峨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哼！” 夏峨眉撇撇嘴，走到火堆旁开始烤鱼烧兔子。 还想着让你握一会的。 呸，直男。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夏峨眉双手按在火堆上。 玉手上灵光一闪，火堆顿时燃烧的更旺了一些。 一旁，卫子安双目无神，愣在了原地。 脑海中不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好感度+3】 【恭喜宿主，亲密度提升到二级，解锁更多可能。】 【提现次数变为五次，解锁投喂功能，商城开启购买席位+1。】 【来自道侣的亲密度盲盒限定次数+1】 卫子安不由得心中一喜。 亲密度等级终于提升到了二级！ 这和他想的大差不离，原来解锁下一个亲密度等级的条件是接触。 那么下一个亲密度等级那…… “喂！” 看着嘿嘿傻笑仿佛呆了的卫子安，夏峨眉不满的冷哼一声。 “啊？怎么了？” 卫子安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因为生气两颊微微鼓起的夏峨眉。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夏峨眉噘着嘴，质问道。 “听了听了。” 卫子安笑着点点头，“喜欢，爱。” “什么呀！” 夏峨眉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尖。 拿着树枝的手更是微微颤抖。 “我……我又没有问这个……” 她低头扒拉着火堆，很小声的说道。 此时，卫子安全部的心思都在系统上面，哪里注意到夏峨眉说的是什么。 夏峨眉还在等着卫子安的话语，谁知道等着等着就没有声音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夏峨眉柳眉紧蹙，双手戳在一起，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道。 师傅说过，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像平时师傅总是很温柔的看着自己，就像张晓雪笑容甜美的看着自己…… 而此时，卫子安的眼神压根就没有在自己身上。 这让夏峨眉的心里产生了不大不小的落差感。 “瞎想什么。” 卫子安伸出手，按在夏峨眉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唔……” 夏峨眉有些懵的点点头，“好吧。” “乖。” 卫子安微微一笑，盘膝坐在夏峨眉的对面，歪着头托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吃吧。” 夏峨眉被看的有些心乱，如同小鹿乱撞。 “哈哈，好。” 看着夏峨眉脸上灰扑扑的，卫子安笑笑，伸出手十分自然的帮她抹去灰尘。 “你不是在这里很多天了吗，怎么还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才没有。” 夏峨眉不满的说道：“我以前都是用火烤熟了吃的，谁让你老是欺负我……” “而且，而且我在这里也才呆了四天而已那。” “明天我带你出去。” 卫子安咬了一口烤鱼，没熟，于是默默地又把它放到了火堆上。 “真哒？” 夏峨眉两眼发光。 旋即又很快低下头来。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只是你的境界还没我高唉，难道你有别的方法出去？” 卫子安：“……” 你解释一句还不如不解释好吧。 “没有。” 他很实诚。 “但是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吗？” “没有你就敢下来？！” 夏峨眉有些惊讶的叹了口气，神使怎么傻乎乎的啊，一点也不聪明。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出不去了。 难不成还要住在这里…… 夏峨眉的小脑袋中浮现出了听书时的画面。 书中的男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后生上几个孩子。 想着想着，夏峨眉有些害羞的看了卫子安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眼神。 可是，自己和神使才见了一面哎，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你看起来比照片上瘦一点。” 卫子安微微笑道。 照片？ 夏峨眉愣了愣，那是什么？ 不过不重要，神使已经在关心自己了。 “你也比我想象中，还要弱一点哎。” 卫子安：“……” 这天没法聊了。 说完话后，夏峨眉连忙伸手捂着嘴，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还在练剑吗？” 沉默片刻后，卫子安觉得自己还是要主动出击的好。 “当然！” 一说到这个话题，夏峨眉顿时来了兴致。 “师傅教了我很多，都学会了。” 她昂着头，一副期待夸奖的表情。 “真厉害。” 卫子安违心的夸了一句。 我信你个鬼。 要是你都学会了，也不至于每天都在留言板上问我。 “我也学会了很多的术法。” 卫子安笑道：“如今最擅长的便是乞雨了，只要我施展术法，必然会引动天相。” “好厉害啊。” 夏峨眉拍拍手，诚心夸奖道。 “给我讲一讲你在离山宗的生活吧，好吗？” 卫子安温柔一笑，把烤熟了的烤鱼递给夏峨眉。 “好香啊。” 夏峨眉小口咬了一下，顿时两眼放光。 “我和说喔，离山宗是个很厉害的宗门了，在南国都能排上名的。” “那还厉害呀。” 卫子安微微点头。 “当然。” 夏峨眉有些骄傲的昂了昂头，“从我小时候离开家，就一直生活在宗门了……” “从练了你教我的剑法后，就又多了个关心我的师傅，师傅对我可好了……” “休沐的时候呀，我会去后山摘果子，那里什么时候都有，可好玩了。” “借我靠一下。” 肩膀上一沉，夏峨眉转过头来。 卫子安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熟睡中。 累了呀…… 夏峨眉撅了噘嘴，看着卫子安皱起的眉头，有些心疼的伸手帮他抚平。 神使，还是挺好看的呀。 第六十二章 剑动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离山宗。 一处典雅的房间内，正中间摆着几把古老的剑，剑身上散发着颜色不一的光芒。 不过其中很多剑的光芒都已经暗淡了下来，只有其中的两把长剑闪着耀眼的光。 这是命剑，一经绑定，便会和它的主人息息相关。 剑身的光芒愈发强势，便说明它的主人生命力越旺盛。 红彤彤的暖阳散在房间中，一袭青衣的女子剑仙端坐在一旁。 在她的手中，有着两根长长的贡香。 公孙凝把点燃的长香插进了香篓中。 脸色肃穆，她微微弯腰。 烟雾袅袅，拂过香篓后的几道灵位。 这是她这一脉的祖师。 公孙凝扭头看向一旁闪着亮光的两把长剑。 传到这一代，也就只有两位弟子了。 希望两位弟子能够继承祖师爷的这一脉剑道。 公孙凝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忽然，大厅中光芒四射。 白玉光泽的长剑震荡，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 公孙凝脸色一变。 出事了！ 心中暗道不好。 作为大弟子的白易藏剑已经十年，一但剑动，其中蕴含着什么不言而喻。 公孙凝素手一挥。 白易的命剑浮在半空中，片刻后，直直指向正南方。 “来人！” 公孙凝眉头紧皱。 “极恶深渊，还真有人敢动我的弟子，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不成？” …… 此时的极恶深渊。 白天到来，丛林中的野兽少了很多。 夜晚，才是属于野兽的时间。 叶落河上，风雨平息。 庞然大物无影无踪，几尾鲤鱼越出水面，嬉戏打闹着。 山洞中，火堆已经熄灭。 一男一女靠在一起，睡得香甜。 而且那男人的手还颇为肆无忌惮。 忽然，平静的叶落河上再起波涛。 河水翻涌，鱼兽退散。 整个叶落河仿佛从正中间劈开了一道裂缝，河水在两边奔流。 正中间，一男子白衣胜雪，漫步其中。 只是几步，男子便来到了山洞面前。 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你是谁？” 卫子安脸色铁青。 任谁大早上被一道凌冽的剑气擦着面皮而过也不会开心。 伸手把夏峨眉护在身后，他拔出了藏剑于鞘的惊鸿。 “唔……” 夏峨眉有些懵。 她虽然人醒了，但是脑子还没醒。 揉了揉眼，看着面前一脸怒色得男子。 小脸顿时有些开心。 可是一声“师兄”还没喊出来，就被白易生硬的给打断了。 “我是谁？” 白易脸色同样铁青。 胸膛不断起伏，握着剑的手不由得攥的更近了。 这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玷污师妹？！ 而且看师妹一脸难过的面容，不知道被这登徒子欺负了多少。 那可是他的师妹啊！ 平时不敢打不敢骂，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 作为公孙凝唯二的弟子。白易是真的把这个师妹当成亲妹妹来看。 如今，妹妹居然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里，白易顿时怒不可遏。 剑已出鞘二寸，浑身剑气森然。 白易仿佛一个杀神一般，脚下的土地早已经承受不住威力巨大的剑意，寸寸龟裂！ “你他妈是谁？！” 白易一开口，就是经典的国粹。 作为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 如今一开口便是国粹，显然被气坏了。 “我是谁？” 卫子安一愣。 恶人先告状？ “你踏马大早上的就想要杀人，还问我是谁？” 听到这话，白易脸色一变，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忍不住了，打死他吧！ 心念一动，白易手中的剑连带着鞘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卫子安面门。 来的好！ 卫子安刚好也忍不住了。 而且这人还用的剑鞘，看不起自己不成？ 卫子安可不是君子。 果断的拔出惊鸿，当的一声砍在白易的剑鞘上。 火光飞溅，卫子安居然径直后退了数十步。 好强大的力量。 卫子安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 仅仅是一个碰撞，袖子就被森然的剑气撕了个粉碎。 好小子，居然还敢还手？！ 见状，白易顿时更加愤怒了。 平时都是自己教导别人，谁敢出手反抗？ 想到这里，白易觉得自己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让你欺负师妹！” 白易怒吼一声，猛然冲上去，一拳打在卫子安的脸上。 脑海中一阵眩晕，卫子安摇了摇头，连忙出手反击。 没了剑的白易六就和普通的七星境修士差不多。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团。 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别打了。” 夏峨眉脸色焦急，绝美的容颜皱在一起。 “你们不要再打了～” “子安，不要打了……呜呜呜……不要打了，师兄！” 听到夏峨眉的抽泣声，两人顿时一愣，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拳脚。 “你们认识？” 卫子安和白易一脸震惊的异口同声说道。 “嗯嗯。” 夏峨眉胡乱擦了下眼泪，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眸中还有着莹莹泪光。 “这是我的师兄，白易。” “这是我的……我的……” “我是她的道侣！” 卫子安冷哼一声，撒开抓着白易的手。 揉了揉脸，来到了夏峨眉身边。 在她微微愣神的时候，伸手搂住了她的柳腰。 道侣…… 夏峨眉的小脸蹭一下就红了起来。 神使好讨厌啊，没经过人家同意就乱说，果然是个坏蛋。 道侣？！ 一旁，白易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几天不见，师妹连道侣都走了？ 本来他是不信的，可是看着夏峨眉脸蛋羞红，却没有反抗的样子…… 白易忽然有些难受。 就仿佛自己的女儿被拐跑了一般。 妹妹被拐跑了也是一样。 “额……大舅哥？” 卫子安微微愣神试探的开口说道。 “……” 听到这话，白易浑身一颤。 “不要乱说。” 他眼神一眯，冰冷的目光比至森然的剑意也不慌承让。 卫子安顿时感觉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刚想开口，就感觉衣衫被拽了下。 “你不要乱说啊。” 夏峨眉有些害羞的跺了跺脚。 耳夹通红。 虽说是在斥责，可是她那一双眼眉，却弯成了月牙儿。 第六十三章 谋划 “事情就是这样了。” 卫子安说清楚了事情的由来后，便托着下巴看着两人。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卫子安自己坐在一边，白易和夏峨眉兄妹俩坐在另一边。 “也就是说，你不是为了师妹来的？” 白易眯着眼，笑容有些危险。 闻言，夏峨眉也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卫子安， “怎么可能。” 他几乎已经感受到四周凝实的剑气。 卫子安拍了拍胸膛，认真的说道：“我肯定是把小狐狸放在第一位的，只是……” “只是什么？” 白易问道。 “只是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得不抱。” 卫子安认真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如果连救命之恩都不报，那他就不配为人。” “你不是有妖族血脉吗？” 白易微微挑眉，幽幽的说道。 “……” 卫子安苦笑一声，“白哥，你别逗我了。” “如果换做是你，你做不做？” 卫子安反将一军，他倒是要看看白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南国崇尚“德”和“孝”，也便是儒家思想。 白易作为正宗的读书人，自然深受其熏陶。 换句话说，现在这个问题的刁钻程度便如同：“我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一般。 “我不做。” 白易微微一笑，“因为我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死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个忙，我帮了！” 夏峨眉忽然开口说道。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如果救命之恩都不报答，这样的人，我也会看不起的！” 夏峨眉挥舞着小拳头，咬牙说道：“大不了就把我交给小诗嘛！” “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白易见状，顿时脸色一变。 任他打的再好，赶不上疯狂的卖队友啊。 “师妹不要乱讲！” 白易正色道：“师兄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进入险境的。” 那该怎么办？ 卫子安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 “不如这样吧。” 卫子安提议道：“到时候我们便带着小狐狸出去，假装抓住了她，但是我们要求小诗必须拿出木绒花才能作为交换。” “在这个时候，白师兄突然杀出来，击毙掉小诗，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嗯嗯。” 夏峨眉疯狂点头，她认为卫子安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这样不太安全。” 白易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师兄，就这样吧。” 夏峨眉伸手晃了晃白易的手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嘛。” 白易听到这话，顿时一阵苦笑。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办法的确是最为普通也最为合理的。” “那这样不就得了。” 卫子安双手撑地，战术后仰。 “虽然我的境界低微，可白师兄很强不是吗？” 凭借他的眼力见，白易的境界最起码应该在七星三境差不多的样子。 卫子安没见过更强的人了，白易就是他所见到的人里面的最强。 “小诗是什么境界？” 白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六合三境？” 夏峨眉歪了歪头，“好像是这个样子。” “不过她会一种很怪的方法，能够短时间没把他的实力提升到七星一境的样子。” 七星境吗……白易略做思考，先是看了夏峨眉一眼，而后转头又看向卫子安。 一个六合三境，一个六合一境。 应该足够应对爆发出七星境战力的小诗了。 “这个计划可行。” 白易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补充道：“不过有三点需要注意。” 两人一听到讲正事了，顿时端正坐姿，神色认真。 “第一点，我应该很难出手。” 白易苦笑道：“实不相瞒，为了某些麻烦，我答应了一条请求。” “随行的人当中，有一个姓王的老家伙，卫子安应该知道吧。” 王老头？ 卫子安微微一愣，脑海中想起那位笑容和蔼的老人。 “认识。” “他是朝廷的人。” 白易缓缓说道：“我原本答应他，可以让他挑选一朵木绒花，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所以我需要应对王老头，就不能出手了。” 两人点点头，便是很合理。 见两人都没有异议，白易笑了笑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主要靠卫子安了。” 看我？ 卫子安伸手指了指自己，白易点点头。 “第二点，既然是交易，那么肯定要演的真一点吧，所以我需要暂时封住师妹的修为。” “而作为仅剩下的你，就需要独自抵抗住六合境的小诗了。” 嗯，很核理。 卫子安若有所思，“那么第三个需要注意的点是什么？” 听到卫子安的话，白易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就算卫子安不推辞，也应该说一些不满的话才对。 毕竟，这个计划看似牢靠，可一旦发生了意外，那么后果定然十分严重。 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你很不错。” 白易认真说道：“如果你以后来了离山宗，我火舞可以帮你。” “师兄，你快说第三点是什么吧。” 夏峨眉俏脸一红，有些不满的说道。 师兄口中的我可能会帮你，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 白易眸光闪烁，“这第三点，就是卫子安可能会死。” 此言一出，山洞中顿时沉默了下来。 只剩下叶落河奔流不息的声音。 “不行！” 夏峨眉忽然站起身来，道：“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不。” 卫子安伸出手，示意夏峨眉坐下来。 “我同意。” “空手套白狼是不存在的，而且我一直都很相信我自己的运气。” 卫子安目光灼灼，“而且，只要夏峨眉在，我便能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他没有说谎。 这是系统升级后的福利之一，夏峨眉在场时，提现获得的灵气会大幅增加。 “你，你……” 夏峨眉欲言又止。 “好！” 白易哈哈大笑，“既然你相信你的运气，那我们也相信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的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第六十四章 亥 极恶深渊外。 小诗端坐在地上。 浑身灵气涌动。 她在修炼。 对于修士来说，清晨的灵气中蕴含着一道微妙的先天紫皮，是大补之物。 身边忽然传来踩断树枝的脚步声。 小诗眉头一挑，并没有在意。 虽然极恶深渊很危险，但同样是个富饶的宝地。 最后冒险者们即畏惧这里，又前赴后继的进到极恶深渊内寻宝。 就如同小诗他们的这次试炼一般，一但能够在极恶深渊中找到一株千年的灵药，那直接就一飞冲天了。 “你好。” 这时，略微粗狂的声音响起。 小诗眉头微皱，有些无奈。 谁都知道清晨时，修士的修炼是不能够被打扰的。 这人，好没有礼貌。 “东面最佳，灵药发现的几率最大。” 小诗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我是找你的。” 来人见小诗仍然没有动作，于是便伸出了满是老茧的手。 霎时间，天地猛然一颤。 小诗猛然睁开眼，一脸懵逼。 周身翻涌流流动的灵气居然被硬生生的截断了？ 小诗回过头来，看到了来人的样子。 一袭黑色的长袍裹在男人的身上，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模样。 只不过看起来胡子拉碴，有你的潦草。 “你是谁？” 小诗微微后退，面容冰冷的问道。 任谁被打断了修行，也不会有好脾气。 “我可以帮助你。”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 小诗微微皱眉。 “你要帮我什么？” 小诗耻笑道：“难不成是帮我修炼不成？”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对于小诗的冒犯丝毫不在意。 “你要杀死夏峨眉，我可以帮你。” 闻言，小诗猛的瞪大眼睛。 心中咯噔一声。 小诗语气不善：“你监视我？” “白易你听说过吗？” 中年男人笑道：“有他在这里，你不仅杀不死夏峨眉，而且你还会去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诗皱眉道。 “因为我们是一路人。” 中年男人猛然爆发出全身的灵气。 灵气拂过小诗额头前的一缕发丝，径直吹断了身后粗壮的古树。 小诗回头一看。 几人合抱的古树被拦腰折断，断面处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 “而且，你没有选择。” 阳光下，中年男人伸出手。 掌心的烫金大字明亮而刺眼。 那是一个“亥”字。 …… “走吧，怎么，还不舍得？” 卫子安看着夏峨眉有些落寞的眼神，好奇的问道。 “没有啊。” 夏峨眉摇摇头，“我只是有些难过。” “你说如果我不同意师傅的话，师兄和师弟们是不是就不会死啊？” 闻言，卫子安有些沉默。 没发生的事情谁又知道那。 他伸出手，砰的一声敲在夏峨眉的小脑袋上。 “有些事情早已经是上天注定的。” 卫子安笑道：“就像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你还是你，早晚都会遇见我。” “命运，早就在暗中规划了一切。” 卫子安揉了揉夏峨眉的脑袋，“如果不满足命运，那就努力修炼，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好了。” “你就是这般做的是吗？” 夏峨眉抬起头，看着卫子安。 他的眼神中，仿佛有光。 “是啊。” 卫子安哈哈大笑，“那你要和我一起哦。” “好！” 夏峨眉重重点头，心中那不好的感觉舒缓了许多。 “快点过来！” 白易大声招呼道。 一看到这小子和师妹待在一起他就心烦。 好好的师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不会是脑子傻了吧？ 白易默默地叹了口气。 此刻，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两寸。 河水自动分列两边，出现了一条土路。 “来了。” 夏峨眉喊了一声，拽着卫子安就往前跑。 “走吧，紧跟着我。” 白易看到两人过来后，不放心的嘱托可一句。 很快，三人便走到了悬崖之下。 此刻的悬崖峭壁，原本光滑的石壁上满是一指粗细的裂缝。 “这是……” 卫子安看着墙壁怔怔出神。 以他现在的剑术境界，自然能够看出来墙壁上残余着的剑气。 “没什么。” 白易淡淡开口。 “你下来的时候方法倒是不错，现在还能上去吗？” 卫子安嘴角一抽。 不会让自己再爬上去吧？ “不行了。” 夏峨眉有些好奇的眨眨眼。 “那好。” 白易点点头，“你先爬着，我先带师妹上去。” 啊这…… 尽管卫子安有些不满，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白易完全可以带着两个人同时上去。 现在的做法，应该是对自己的考验。 “好吧。” 卫子安默默地抽出惊鸿，和来时一样。 动作熟练的插在了墙上，然后便开始往上爬。 “呵呵。” 夏峨眉“噗嗤”一笑。 有些开心的同时心中又升起阵阵暖意。 他……就是这般下来的吗？ “抓紧我。” 师兄的话让夏峨眉回过神来，连忙伸出手抓住了白易的衣袖。 白易轻轻弹指，剑出三寸。 剑光冲天，直冲云霄。 白易带着夏峨眉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叶落河之上。 神仙手段啊。 卫子安瞪大眼睛。 原来剑气还可以这样用！ 不过想到自己有些稀薄的剑气，他很快又泄了气。 还是慢慢来吧。 悬崖之上。 “师兄，你快去把他接上来吧。” 一从剑气上下来，夏峨眉便忍不住催促到。 想到卫子安一步一步的用剑插着往下走，夏峨眉心中就有些难受。 “嗯。” 白易默默点了点头。 师妹的请求，只能让他想要考验卫子安的心思放一段落了。 下方。 卫子安正在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忽然发现自己拔剑时的力气好像更大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的原因。 “上来。” 耳边响起略带些疏远的声音。 “好嘞，大舅哥。” 卫子安嘿嘿一笑，跳了上去。 身下的剑气有些狂暴的冲刷着身体，卫子安顿时感觉浑身有些飘飘然。 听到卫子安的称呼。白易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白易看着卫子安兴奋的目光，心中一阵唏嘘。 希望你的运气真的足够好吧。 第六十五章 猎杀 “这是谁？” 三人躲在树冠上。 卫子安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认识。” 白易抱着剑，斜靠在树上。 闻言，他瞥了一眼道：“不过，好像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卫子安默默点头。 说这话他就明白了，来这里的人无非都是为了木绒花。 而为了获得木绒花，他们要做的便是找到并抓住夏峨眉。 严格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子安这样想着，岂料白易的下一句话彻底肯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这不是个好人。” “师兄怎么知道的？” 夏峨眉歪头，疑惑的说道。 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吗，难道是不是好人还能看的出来？ “哎呀。” 忽然，夏峨眉捂住小脑袋，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干嘛呀，师兄。” “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 白易冷哼一声，解释道：“这人杀孽太重，周身环绕着浓浓的孽障，可以杀。” “平时不好好听讲，这些都看不出来，回去后我会如实禀告师傅的。” “不要嘛师兄～” 夏峨眉眨着萌萌的大眼睛，撒娇道：“师兄，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关我禁闭。” 听着夏峨眉略带些委屈的声音，白易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下不为例。” “好耶！” 夏峨眉激动的跳了起来，一个没踩稳，身形踉跄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别乱动。” 卫子安拉住夏峨眉身子，嘱托道。 “哦。” 夏峨眉顿时安静下来。 这小子有一手啊。 白易有些惊讶，平时虽然师妹也挺乖的，但是骨子里还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个不开心谁的话也不听。 而现在，卫子安居然能够把她制的服服帖帖的。 “白师兄，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卫子安回过头来，看着白易。 “我们和小诗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下面那人的境界是六合二境。” “嗯，然后那？” 卫子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不是我们来干什么，是你来干什么。” 白易面带微笑，忽然一脚把卫子安从树上踹了下去。 “他的杀孽太重，可以杀。” “你的境界太低，可以练。” 白易的声音恍若缥缈的梦境，卫子安如坠迷雾。 杀人？ 这……好像无冤无仇的不太好吧。 半空中下坠的卫子安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这样的想法。 忽然，树冠上探出一个小脑袋。 夏峨眉面容紧张，却不忘竖起小拳头给卫子安加油打气。 在她的世界中，杀人并不奇怪。 修士本就逆天而行，阻挡道路的便是敌人！ 卫子安微微一怔。 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是啊，如果自己没来，如果白易没来，说不定夏峨眉就危险了。 毕竟，他们的目标可是抓走夏峨眉啊！ 不行，我不同意。 半空中，卫子安腰肢发力，身体在半空中猛的翻转过来。 与此同时，惊鸿剑出鞘。 卫子安手持惊鸿，如同离弦的箭！ 树林中。 卢文忽然停下脚步。 长刀在手，明晃晃的亮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一道极深的疤痕横跨他的脸庞，从上到下。 卢文耳尖一动，嘴角裂开一道微笑。 沟壑纵横的脸上看起来凶狠万分。 “极恶深渊，还是恶人多啊。” 当！ 卢文反手抽刀，啪的一下打在卫子安递出的惊鸿剑上。 高大的气力！ 卫子安瞳孔放大，心中有些震惊。 他这一招，从天而降，借助了巨大的力量，按理来说，是挡不住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力气区区的六合二境是挡不住的。 但是他不仅挡住了，看起来还十分轻松！ 卫子安双手抵住惊鸿，浑身反转，剑尖擦着刀身直冲下去。 铁器摩擦，惊出一阵火花。 卫子安的脸被照的很凉。 “好小子！” 卢文哈哈大笑，“你是谁？” “区区的六合境，也敢来杀我，谁给你的胆子？！” “废话少说！” 卫子安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 惊鸿剑上亮起阵阵起伏不断的波纹。 卢文的脸色猛然一颤。 这是什么剑法？ 居然让他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与此同时，卫子安一手上前，按在惊鸿剑上。 单指擦下去，鲜血顺着剑身，一路向前。 嗡～ 仿佛是产生了某种其他的变化，惊鸿剑长鸣不止。 一道道庞大的气机反复冲刷着卢文的面皮。 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无比。 “这是剑气！” 树上，白易一脸惊讶的说道。 “那好像是波动剑。” 夏峨眉也张大嘴巴，难掩心中的震惊。 没记错的话，她只是在卫子安面前施展了一边波动剑。 然后他就学会了？ 这是什么天才！ “他的悟性很好。” 白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很适合练剑，他对着剑似乎有着超长的感知力。” “不，他的天赋很好！” …… 轰！ 下方，灵气相撞，产生巨大的爆鸣声。 在这股巨大的风浪下，卫子安和卢文的身体纷纷后退数步。 “嘶～” 卫子安一直撞到了身后粗壮的的大树上才停下来。 五脏六腑仿佛换了位置一般。 卫子安脸色难看，嘴角的鲜血染红了嘴唇，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妖艳无比。 另一边，卢文同样不好受。 他双手撑着刀身，大口的喘着粗气。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用出了压箱底的东西，怕是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到底是谁？ 如此可怕的天赋。 卢文重新审视这卫子安。 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然而在这样的年纪，他居然领悟了剑气？！ 要知道，那可是剑气啊！ 和刀气一般，只要领悟了气，便意味着彻底踏入了修道一途。 可以说是登上了大雅之堂。 卢文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 而他，到现在，也没有领悟出刀气！ 十几岁的年纪就领悟了剑气，老天何其不公？！ 卢文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名怒火，而且这股火越烧越旺。 嫉妒的火焰，已经压垮了他的心灵。 “小子，报上名来，老子的刀下可不杀无名之人！” 卢文伸出舌头添了下嘴角，眸中露出妖异的光芒。 第六十六章 太阳 卢文掌握了一种奇特的术法。 只要卫子安敢说出自己名字，他就能够施展术法，削弱他的状态。 靠着这一招，卢文才能够修炼到如今的境界。 全是靠着努力！ “陈伟毅。” 卫子安横剑在前。 惊鸿剑意大盛，白光直冲天穹！ 卢文冷冷一笑，心中有些得意。 哪怕你是剑术天才，今天也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很好，一个剑术天才能够在她的履历上增添厚重的一页。 卢文施展术法，脸色猛的僵住。 “你骗我？！” “呵。” 卫子安冷笑一声。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惊鸿摩擦着空气，拖出白色得尾炎。 “小子，居然敢骗你卢爷爷！” 卢文脸色涨红，胸膛不断起伏。 靠着飞在半空中歪歪扭扭的长剑，卢文嗤笑一声。 拙劣的把戏！ 他没有丝毫的动作，浑身却升腾起灼热的气浪。 脚底下的干草瞬间被点燃。 卢文头顶的毛发冒出缕缕黑烟，脸色更是如同烧红的炭。 火行？ 卫子安嘴角上扬。 如此，那不是太棒了。 卢文和惊鸿剑打在一起，有来有回。 他已经快气炸了！ 这飞剑看起来歪歪扭扭，没甚用处，可是一等他想要冲着卫子安发起进攻的时候，它便又阻挡了过来。 “焰火！” 卢文忍不住了。 热浪升腾，他爆发了全身的灵气。 只要击毁了长剑，便是那小子的死期！ 嗤嗤～ 忽然响起得声音让卢文一愣。 紧接着，天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细密的雨滴，豆大的雨水打在卢文脸上，他彻底慌了。 这是……雨水？ 极恶深渊也会下雨？ 与此同时，就在他傻眼的时候。 半空中的惊鸿一改绵柔的剑式，凛冽的剑光直刺卢文的眼眸。 不好！ 卢文回过神来，忙提着刀去防备。 两两相撞，锋利的长剑擦着刀身的缝隙而过。 卢文皱巴巴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就在这时，面前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海浪声。 如同大海就在眼前。 卢文猛的瞪大眼睛。 砰、砰、砰。 卫子安出掌不断，卢文好像身体僵住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 叠浪千重，每一掌都带着卫子安全身的灵气，每一掌都仿佛狂暴的海浪拍打着身躯！ 卢文嘴角溢出鲜血，胸膛处骨头尽断！ 强大的疼痛感让他面目狰狞！ 强忍着痛苦，卢文举起手中的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砍向卫子安的头颅！ 卫子安离得极尽，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 刷！ 剑光一闪而过，鲜血喷了卫子安一脸。 卢文眼睛瞪得如铜铃，双手捂着被切断的脖颈，死死的看着卫子安。 身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真的死了。 “呼……呼……” 看着卢文的身死，卫子安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滴如雨落下。 忽然，卫子安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如纸。 “噗！” 卫子安抬眼一看，两人还没下来。 连忙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叠浪千重，每一次施展都耗费了相当于他全部的灵气。 这对于经脉的负荷是极重的。 万幸的是，这一切都值了。 时间退回到半柱香前。 天空猛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极恶深渊上空风云变幻，一**日高悬在半空中。 “这……” 白易瞪大双眼。 极恶深渊居然出现了太阳？ 而且还下起了雨！ 这意味着什么…… 白易低头看着下方正在施展术法的卫子安。 “这到底是什么……” 藏剑十年，白易读书百卷。 可是，他何曾见过这种异相。 极恶深渊，藏龙之地。 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空谈，或许别人认为只是个噱头，但是白易清清楚楚的认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说的是那头黑龙。 这个天地间最后剩下的龙！ “怎么了，师兄？” 看着白易的脸色一阵变卦，夏峨眉忍不住问道。 “下雨了。” 白易伸出手，圆润的雨滴落在了他的手上。 触感冰凉，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但是在里面，还充斥着一种极为活跃的灵气。 这还是一种增益术法？ “下雨了呀，怎么了？” 夏峨眉还是不明白。 小小的脑袋中装着大大的疑惑。 “没什么。” 白易摇摇头，伸手指向天空，“你看，变天了。” “太阳出来了。” 夏峨眉眨眨眼，“好美啊。” “烟花也很美。” 白易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嗡！ 就在这时，剑鞘嘶鸣。 风云变幻，太阳光芒很快便被遮挡了下去。 白易上前一步，刚好把夏峨眉的身影放在了身后。 剑已出鞘三寸，鞘中只剩下剑尖。 白易神情严肃，浑身紧绷。 在黑暗云层的深处，血色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 极恶深渊外。 亥正在教导小诗修行。 骤然之间，风雨变幻。 苍白的太阳闪烁在云层深处，天空猛然间下起了滂沱大雨。 “天空中，有两个太阳…” 小诗有些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指着极恶深渊得内部说道。 “下雨了。” 亥伸出手，感受着落下的雨水。 他脸色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别人不知道极恶深渊，他有怎么会不知道？ 在极恶深渊待了几十年的时间，他从未见过别的天气。 永远都是阴沉的黑，永远都是不变的温热。 “难道是主人……” 亥心中一惊。 如果着雨真是主人降下的，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大了。 或许，极恶深渊的崛起已经不再是一句空话了。 “先生，极恶深渊也会下雨吗？” 小诗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不关心它升起了太阳？” 亥沉闷得声音从黑袍中穿出。 “可能，是我讨厌太阳吧。” 小诗想了想，笑道。 “我也不喜欢太阳。” 亥笑着摇摇头，“它太耀眼了。” “仿佛只要太阳一出来，天地之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好了，快多加练习吧。” 亥话锋一转，“我已经为你指明了道路，如果这样你还杀不死夏峨眉……” “先生放心，我定杀她！” 小诗兴奋的挥了挥手。 “只是，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闻言，亥双手背在身后。 看向重新隐匿在云层深处的苍白太阳。 “因为，我不想看到新的太阳升起……” 第六十七章 流云 白鹿书院。 “先生，我这步下的如何？” 茯苓盘腿坐在齐先生的另一边，莞尔一笑问道。 “这……” 齐先生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一道雷声响起。 齐先生拿着旗子的手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啪塔…… 旗子掉在棋盘上，不断的朝着一边滚去。 哗啦…… 齐先生脸色一变，猛的一撑棋盘站了起来。 顿时，旗子洒落于地，犹如雨滴落在地上。 茯苓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先生居然又想耍赖！ 而且还用的是同一招！ 茯苓低头看看洒落一地的旗子，又抬头看看齐先生深沉入井的脸色。 这…… 先生居然丝毫不脸红？ 哪怕是作为弟子，茯苓都感觉脸上有火在烧。 但是先生不一样，用他的话说，“人老了，就什么都看淡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决定着自己下山的次数！ 如果输了，茯苓一个月内都不允许下山。 “师傅，你又想耍赖……” 茯苓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留影境，大喊道：“我都记录下来了，这一次，你别想再耍赖！” “噤声。” 齐先生背着茯苓，背影普通高山。 茯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先生，不由得浑身一颤，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茯苓啊。” 这时，齐先生转过身来，看着茯苓说道：“你刚才听见打雷声了吗？” “听到了。” 茯苓轻声回答道。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先生，沧桑的瞳孔中迸发出了新的色彩，仿佛蕴含着星海。 “你想不想早一点见到你的小师弟？” 闻言，茯苓美丽的眼睛猛的睁大。 虽然师傅这次和上次说的话一样，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的区别。 齐先生授课之时，凡是生灵，接可前来听课，听课就要尊称一声先生。 可当他被称呼为师傅时，就只有两个弟子了。 一个是大师兄颜松，天赋出众，更是被誉为南国这一代的剑神。 另一个，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茯苓了。 可现在，师傅居然要收第三个弟子了，这让她如何不震惊？ 震惊之余，茯苓又有一点欣喜。 只要有了小师弟，师傅就不会每天都管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茯苓立马开口道，“师傅尽管吩咐。” 她拍了拍平坦的胸口，大声道：“我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嗯。” 齐先生微微点头。 那一双沧桑的眼神仿佛透过了万水千山，一直看到了黑云密布的极恶深渊。 “即刻出发，前往定山郡城，去迎接你的小师弟。” “得嘞！” 茯苓开心的直点头，一溜烟消失不见。 “这天，到底在说个什么？” 齐先生抬头望天，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 京都。 一处高耸入云的阁楼中。 “咣！” 一声惊雷，彻底惊醒了太师椅上熟睡的老人。 “咳咳。” 老人咳嗦两声，披上蓝色的长袍，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来人！” 苍老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房门很快打开，走进来一位老人。 老人穿着锦绣服装，鬓角斑白，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了。 “陛下。” 老人正是难过的当朝丞相，张开镜。 而刚才躺在太师椅上的老人，是南国的当今圣上，南武帝。 “刚才是怎么了？” 武帝想开口，苍老的容颜上很是疲惫。 其实，他也不过才四十几岁。 搁在常人身上，哪怕状态稍有下滑，可也不止于此。 武帝变成这样，全与十五年前的宣武门之变有关，那一战中，他被刺破了气海。 “打雷了，陛下。” 张开镜眼目低垂，缓缓说道。 “朗朗晴空，怎得也会打雷？” 武帝来到阁楼的凭栏前，俯瞰着整个天下。 “不知。” 张开镜始终低着头，好似闷葫芦一般。 “你不知？” 武帝哈哈大笑。 “你是谁？天下占卜第一人，你会不知？你这天下第一人会不知？” “微臣惶恐！” 听到武帝说出天下第一人的时候，张开镜已经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板。 “哼！” 武帝一甩袖子，苍老的脸上不怒自威。 “开镜啊，朕还没老，也还没死！” “陛下万岁！” 张开镜恭敬的说道。 可是您还是老了。 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呵。” 武帝双手负后。 “那个姑娘还有多久回来京都？” “已经在路上了。” 张开镜站起身来，来到了皇帝站立位置的稍微靠后些。 “这雷，像是打在西南。” 武帝问道：“西南，有什么？” “陛下，有和田玉，珍宝，上品墨宝。” 张开镜对答如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武帝伸手捏在凭栏上。 顿时，木质的凭栏微微扭曲。 可见，武帝的力气有多大。 “极恶深渊。” 张开镜默然，“微臣这就去查。” “去吧。” 武帝挥挥手。 等到张开镜离开房间后，这位南国的统治者，身体猛然一晃。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武帝一阵恍惚。 “老了吗？” “可是朕，偏不信老！” …… 此时的极恶深渊。 最深处的洞穴中。 “吼！” 一道的嘹亮的龙吟后，黑龙化作人形，站在佛像前沉默不语。 “主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佛像前，站立着八九人。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身为女子的巳上前一步，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熟悉的气息……” 化为人形的黑龙伸出手，抚摸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 许久没有变成人形了，他已经快要忘记了是如何发生。 无论什么事情，一但时间久了就会让人逐渐忘记。 但唯有一件东西，哪怕过了千年，他也始终不曾忘记…… “刚才，外面下雨了。” 丑上前一步，闷声道：“是主人的手笔？” “呆子。” 申开口道：“如果真是主人的手笔，现在我们便不会在此了！” “安静。” 黑龙微微皱眉。 山洞中瞬间噤若寒蝉。 “你们能聚在一起不容易。” 黑龙道：“我不想看见你们再作争吵，头痛的很。”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 黑龙挥挥手。 “去吧，去接触他，去杀死他，去保护他，我想要看到一切！” 黑龙哈哈大笑道。 “真伪，虚实，我需要一个交代！” 第六十八章 我教你练剑 “干的不错。” 卫子安愣神的时候，白易带着夏峨眉来到了地面。 看到卫子安扔大口喘着粗气，而且浑身的气息凌乱。 白易微微皱眉，伸手点在卫子安的背上。 顿时，卫子安苍白的脸红润了许多。 “呀，你受伤了？” 夏峨眉俏脸上满是担忧，伸手扶住卫子安鲜血淋漓的手臂。 就在卫子安杀死卢文的时候，后者并没有坐以待毙，手中的长刀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卫子安的眼睛被强光刺的生疼，犹如针扎一般。 再睁开眼时，卢文已经死绝。 他的佩刀爆裂开来，强烈的刀意摧残着自己的手臂。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他又选择了一次提取灵气，恐怕现在半个手臂已经废掉了。 “没事。” 卫子安咬牙，露出灿烂的笑容。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 夏峨眉有些心疼。 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如果自己不来这里参加什么见了鬼的试炼，卫子安就不会来此，自然也就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夏峨眉一阵自责。 “师兄……” 夏峨眉扭头看向白易求助。 “没事。” 白易瞥了一眼屈指弹出一道剑气。 “多谢白师兄。” 剑气如体，犹如饮了一口烈酒。 热流从上而下，经脉舒缓，通体舒畅。 “你的剑气不错。” 白易躲在卢文的身体旁边，用剑鞘抵住后者的脖颈，上面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已经结了疤。 卢文已经死透了，白易观察的是伤痕上残留的剑气。 “你学过剑？” 听到这话，卫子安愣了愣。 他是自己练过三天剑的，不过直到现在他也没能领悟那剑招的最后一式，惊鸿。 想到这里，卫子安抬了抬手，看着光洁如玉，一尘不染的惊鸿。 哪怕是杀死了卢文，剑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迹。 还是不说了吧，有点丢人。 卫子安摇了摇头，“没有学过，不过我私下练过剑。” 白易眼前一亮，继续问道：“练过剑，练了几年？” “不到半年时间。” 卫子安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天才啊！ 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白易心中激动万分。 如果教导得当，一级很可能成为下一代剑神的领路者。 “不错的资质，不要骄傲。” 白易脸色平静，“当初我悟出第一缕剑气之时，也用了有五个月的时间。” “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比我稍逊一筹。” 白易勉励道：“如果你好生修炼剑气，以后的成就绝不会在我之下。” 说完，白易便转过身去。 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压抑不住地兴奋。 为了让卫子安不要太过自大，他足足把自己领悟剑意的时间由一年缩短到了五个月。 这样，应该足够让卫子安认清楚自己，然后脚踏实地了。 看着转过身去的白易，卫子安脸色古怪。 说是不到半年，其实也才两个月的时间。 难道自己的天赋这么好吗？ 卫子安心中一阵错愕。 想来应该是师兄为了勉励自己，刻意把时间说在了和自己很近的时间吧。 这几个的时间，卫子安也清楚的认知到了白易是一个多么传奇的人物。 妥妥的位面之子。 白易师兄有心了。 卫子安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能辜负白师兄的良苦用心才是。 “诺，好了。” 夏峨眉笑着拍拍手。 “心灵手巧。” 看着自己胳膊上挤成了疙瘩才勉强系在一起的“蝴蝶结”，卫子安嘴角一抽，违背着良心夸赞道。 “没有了。” 夏峨眉脸颊微红。 伸手把卫子安从地上扶了起来。 “剑。” 卫子安伸手一指，惊鸿仿佛听到了他的心意一般，居然自动飞到了剑鞘当中。 “你读过书？” 白易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里的读书自然是指的书院弟子。 “没有。” 卫子安笑道：“只是偶然间见到过齐先生，心有所感，于是便试着偷师。” “而后你便学会了？” 白易眨眨眼。 “不是很会。” 说到这里，卫子安有些懊恼。 “一直都不能够熟练运用。” 你要是能熟练运用，书院弟子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还读的什么书，行的什么路？ 白易嘴角微微抽搐，他今天被实在是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卫子安给震惊了。 原来废胎体质也能变得这么强？ “走吧！” 白易走在前边，夏峨眉搀扶着卫子安跟在后面。 其实凭借着卫子安的体魄，如今已经回复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胳膊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实在太舒服了，一不小心便沉醉其中。 “你那布雨的术法是怎么学会的？” 白易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家族中的藏经阁学到的。” 卫子安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其实这个术法原本是一种增益术法，降雨反倒是其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这里，降雨成了首要的，至于增益效果，我还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笨蛋。” 夏峨眉嘴角上扬，忍不住说道。 “确实是笨。” 白易顺势说道。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说卫子安的运气不好一直都使用不出正确的术法，还是说他的运气实在太好，阴差阳错之下领悟了这般神奇的神通。 是的，这已经能够被称之为神通了。 能够无视时间，无视低点的下雨？ 虽然白易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神通和普通的乞雨术到底哪里不同。 “白师兄，明天我们杀谁？” 卫子安有些期待的说道。 和卢文的对弈，虽然凶险万分，但他还是太弱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卫子安也感觉自己从中学到了许多。 “你还杀上瘾了？” 白易哑然失笑。 “明天你养伤吧，话说你怎么不问今天干什么？” 卫子安苦着脸：“今天恐怕是不行了，筋骨错位，浑身酸痛。” “而且气海空了，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 “是吗。” 白易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在战斗的时候，这小子气海几次空虚，可转眼就被填满了。 “我教你练剑吧。” 卫子安闻言一愣，旋即一喜。 “好啊！” 第六十九章 绑定慕容雅 卫子安自认为自己不过是个花架子。 所谓的领悟的剑法惊义，也不过是只能用来教一下夏峨眉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三人随便找了个粗壮的大树，只见白易伸出手在树干上花了几下，一个简易的房屋就出现在了面前。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找点吃食。” 话罢，白易就消失在了原地。 “师兄好厉害啊。” 夏峨眉窜进树洞，四处打量了一眼后忍不住夸赞道。 “白师兄，确实是神人。” 卫子安也由衷夸赞道。 “你先休息会吧。”夏峨眉扶着卫子安坐在一旁，而后蹲下身子开始进一步的对树洞进行着加工。 感受到那股柔软触感的消失，卫子安心中居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复杂思绪。 卫子安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于是闭上眼睛打开了系统。 自打系统进行升级后，有很多新出的功能他都还没有实验过。 系统的主页上仍然是夏峨眉一个人的美照，不同的是，一旁的位置上则是多了一个指向下一张的箭头。 是的，这就是道侣亲密度盲盒开出来的东西了。 一个新的云养道侣格子。 卫子安点开一看，页面上空空如也。 他已经问过系统了。 新空出来的格子是可以进行绑定云养的，不过代价就是，从道侣哪里得到好感度的概率，足足下降了一半。 注意，不是获得的好感度，是获得好感度的概率。 如果只是获得的好感度，大不了卫子安多刷几遍就是了，好感度总会提高的。 可一但改成了概率，获得好感度的难度就大幅度提高了。 为此，卫子安犹豫了很长时间。 但是现在，他不想在犹豫了。 就像是夏峨眉一般，慕容雅对他而言同样十分重要。 而且，卫子安有一个猜测。 或许绑定慕容雅后，可以通过提取灵气汲取她身上充盈的灵气，这样说不定能够缓解她的症状。 【是否绑定指定人员，定山郡城慕容云海之长女慕容雅？】 【注意，一经绑定后，不可更改，且好感度获取概率永久下降为50％。】 “绑定慕容雅。” 卫子安在心中默念。 忽然，一道玄之又玄的感觉出现在卫子安的脑海中。 心中也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和慕容雅之间的联系更深了。 仿佛是在汪汪大海中，卫子安独自乘着小舟，一抬眼便看见了明月般耀眼的慕容雅。 卫子安嘴角忍不住上扬。 系统面板上。 第二个云养道侣的位置变成了慕容雅的照片。 此时她的状态是，“画画中，但是陷入了某种相思……” 卫子安会心一笑。 余光一撇，看到好感度的位置。 卫子安猛的瞪大双眼。 两人的好感度居然直接达到了120，亲密度更是达到了二级！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与道侣慕容雅的亲密度提升至二级】 【亲密值商城每日限购次数增加1次，当前可用次数为2次。】 【注意，当前系统商城限定礼盒打折中，购买后可获得来自道侣慕容雅的亲密盲盒】 【检测到道侣数量为二，每日可用亲密基金点数增加1，当前可用2点。】 卫子安愣了愣，很快有些开心。 以后可以每天买两个洗髓丹了！ 好耶！ 不对，格局小了。 卫子安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后慢悠悠的打开系统商城。 特惠的地方挂着亲密度盲盒，卫子安手指一动，下单成功。 商城中，原本只解锁了一个的购买位置，这次足足开放了三个。 卫子安瞥了一眼。 新开的三个位置分别是，一阶风速丹，一阶体魄丹和一阶龙虎丹。 全是丹药？ 卫子安嘴角一抽。 看了看第五个位置，上面的迷雾已经散开。 或者说，是它的光芒太耀眼了！ 上面赫然写着，地阶剑法—开天一剑！ 卫子安心念一动，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注意，因为宿主在一年内将亲密度提升到了二级，先解锁氪金功能。】 【宿主可以将好感度转化为亲密基金，每10点好感度可转化为1点亲密基金，每日限制10次转换。】 【请宿主尽快获得好感度！】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卫子安忍不住嘴角一抽。 获得好感度的概率刚被削弱了50％，现在就出现了这一出？ 而且卫子安还注意到，原本亲密基金只能够当日使用的设定也取消了。 毕竟每一个丹药的兑换点是五点…… 而他现在每天能够获得的亲密基金点数是4点，也就是说如果设定没取消的话，卫子安每天也就只能够换到洗髓丹。 这波啊，还是比较合理的。 卫子安换上了系统页面。 临关闭前注意到，自己和夏峨眉的好感度居然已经达到了135。 【是否打开来自道侣的亲密度盲盒（共3个，一个来自道侣夏峨眉，两个来自道侣慕容雅）】 “打开。” 卫子安晃了晃脑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如果夏峨眉和慕容雅相互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啧啧，修罗场啊。 【恭喜宿主获得火属性道果，来自慕容雅的发簪，心境如一。】 卫子安微微皱眉。 前两个都可以理解，可是这心境如一是什么？ 【心境如一（神通）：境所见，即我所见；我所见，即境之相。】 神通？ 好像赚到了。 虽然有些看不明白…… 卫子安低头一看，夏峨眉已经把树屋改造的差不多了。 三个凳子，正中间一个桌子。 树洞整体下降了一大截。 夏峨眉正坐在凳子上，有些累的喘着粗气。 察觉到卫子安的目光，夏峨眉脸颊一红，还以为自己的偷看被发现了。 目光相对，卫子安打消了试一试神通的想法。 “累了吧？” 卫子安伸手拭去夏峨眉光洁额头上的汗滴。 “唔……” 夏峨眉低着头，脸颊顿时更红了，头顶隐隐有白色的蒸汽冒出。 啪塔！ 听到声音，卫子安有些懵的抬头看去。 看到卫子安伸手按在师妹的额头，而师妹因为生气脸都红了。 顿时白易怒上心头，手里的野物都不要了，喝道： “你敢欺负我师妹？！” 第七十章 惊鸿一剑 树洞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野兔架在火堆上，经过烘烤，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卫子安乖巧的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刚才白易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实在是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神明在世，恐怕也不是白易的对手。 这还是卫子安第一次见到，白易未用剑却也能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威压。 “来，师妹。” 白易笑容满面。 “谢谢师兄。” 夏峨眉添了下嘴唇，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怎么，还要我喂你不成？” 白易瞥了一眼想吃又不敢动作的卫子安，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不是很饿。” 卫子安抿了下嘴唇，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烤兔肉上移开。 “快吃吧，吃完带你练剑。” 白易摇头一笑。 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道歉。 毕竟，谁让自己是师兄那？ 吃完饭后，三人来到了一处石林中。 不知是因为地壳运动还是什么，石头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每一个都长的很高。 它们粗细不一，高低起伏，俨然构成了一副绝佳的景色。 “拿着！” 卫子安伸手接过树枝，眸中有些茫然。 “你也一起。” 正打算看好戏的夏峨眉听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哦。” 夏峨眉默默站到了另一边。 师兄好是好，就是太严厉了。 平时只要自己有哪个动作做的不规范，那手指粗细的戒尺啪的一下就打了下来。 很快啊！ “嗯。” 看到两人有模有样，尤其是卫子安，即使是拿着木棍，也隐隐有着剑意环绕。 至于夏峨眉就差了一点。 不过白易本来也没奢望太多，只要师妹能够把动作做规范就好了。 “出剑！” 刷— 两人的动作整齐划一，这样基础的招式是难不住他们的。 “横。” 刷— “劈。” 刷—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白易居然从他们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丝丝共鸣之意。 一招一式仿佛能够引动天地之力。 白易微微皱眉。 “横，扫，盘，刺……” 一招一式从白易的口中不断吐出。 渐渐的，夏峨眉已经有些劳累了，而且动作还有着走形。 “师妹，你先下来吧。” 白易见状有些不忍。 “不用！” 夏峨眉微微咬牙，唇瓣颤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缜密的汗水。 “好。” 白易微微挑眉。 看到一旁的卫子安，瞬间明白了什么。 夏峨眉今天的表现已经大幅超出了他的预料，毕竟，现在整个石林中都是白易放出的剑气。 “继续。” 又过了一会，白易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看明白了，两人用的剑招几乎是如出一辙。 “这是一套剑招？” 白易忍不住问道。 他自认看过的剑经，没有一百本也有八十本了，可却始终没见过这般玄妙的剑招。 说是剑招，却又不连续，给人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卫子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那老人夸了一句便买下了秘籍吧？ “是的。” 果不其然，白易继续问道：“哪来的？” 啊这…… “这个，那个……” 看到卫子安支支吾吾的样子，白易微微一愣立马道歉。 “是我唐突了。” “不是的，白师兄，只是终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我可以从头到尾给你演示一遍。” 白易点头，“也好。” 卫子安单手持剑，把剑招从头到尾施展了一遍。 一旁，夏峨眉美眸中异彩连连。 原来坏蛋施展起来这么丝滑呀…… 想到这里，夏峨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已经血迹斑斑。 她也感受到了师兄的剑意。 只要不握剑，便不会受到伤害。 “再试一下吧。” 夏峨眉举起手中的树枝，在一旁反复练习着最为基础的动作。 “再来一遍。” 白易眉头一皱。 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就在他快要抓住的时候又很快消散了。 卫子安又做了一遍，满脸疑惑的看着白易。 总觉得白师兄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继续。” 白易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片刻后。 “继续。” …… 终于，在太阳西沉的时候，白易终于抓到了那一束光。 “可以了。” 白易轻身跳上一根高耸的石柱。 手持木棍，剑意纵横。 卫子安看着，眼睛猛的瞪大。 搭配上白易那奇怪的身影和动作，剑意越发圆满了。 只是好像终究差了什么。 惊鸿？ 卫子安嘴唇长大，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自己连惊鸿到底如何才能施展都不知道，也就没有说话。 白易在石柱上练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繁星点点，夜空流荧。 “不行。” 白易叹了口气。 “终究差了一步。” 白易把手中的木棍从中间掰成两半。 一道剑气横空溢散，周围的石柱不少都被削去了脑袋。 石林变成了平地，大小不一的石头散落半空。 卫子安看着空中长短不一的石柱，心中似有所感。 他上前一步，双手握着木棍，缓缓闭上了眼睛。 忽然，天地寂静无声。 石柱在半空中停滞。 卫子安浑身散布着莹莹亮光，星星点点。 萤火虫环绕着他飞舞，这一刻，他好像变成了夜空中的月亮。 这是……最后一式？！ 白易猛的瞪大眼睛，眸中充满了惊讶。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剑招，就这般被卫子安领悟了出来？ “好美啊。” 夏峨眉双手放在胸前，看着卫子安怔怔出神。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段诗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卫子安忽然睁开了眼。 风云变幻，天空中流云飞逝，月光时明时暗。 山风烈烈，衣衫作响。 远处的丛林深处，几只黑鸟尖叫着飞向夜空，飞向月亮。 白易抬头看向天上的飞鸟，再低头时，视线中已经没了卫子安的踪影。 这时，天空中出现一道黑影，速度奇快得落下。 周边的石柱也开始降落。 只是骤然间，一点亮光闪烁，而后夜如白昼。 石林仿佛受到了巨力的摧残，猛的向下沉了半人左右的深度。 轰— 白光坠地，石子如雨落下。 第七十一章 时间到了 咔嚓— 白日青空，一道怒雷横空劈下。 耀眼的光芒让漆黑一片的极恶深渊在某一刻亮如白昼。 只是雷声再大，极恶深渊里仍旧没有再下雨。 仿佛这里本就就不会下雨一般。 紧接着，又有雷鸣声响起。 深邃的夜空仿佛是为雷蛇特意搭建得舞台，银蛇乱舞，黑夜仿佛成了点缀。 极恶深渊中，随着雷鸣声后，无数凶手发出震天咆哮，不知是在畏惧还是在愤怒。 白易纵身一跃，站到了古树的顶端。 双手按在树干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深陷其中，粗壮的树干多出了模糊的手印，白易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白与黑交织在深空，竟让人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旁人或许看不清楚，但是白易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书院的气息……” 白易低声呢喃，又转头望向东北方向。 “又或者是，京都……” 不多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听不真切的荒古龙吟，紧接着便下起了致密的小雨。 云层深处的战斗，告一段落了。 白易眼神一眯，伸手感受着落下的雨水。 很凉，很凉。 他抬眼一看，心中一阵茫然。 天，变得更黑了，仿佛一只深渊巨兽张开了大嘴，似乎要吞噬一切。 他一时分不清谁输谁赢。 不过天空中下起了雨，终究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又或许，是那位变弱了？ 白易脑海中闪过这道想法，而后又迅速消散。 那是真正的大人物，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博弈。 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太弱了。 白易目光向下看去。 想起了师妹，自然也就想起了师傅。 或许师傅会知道的。 凶巴巴的师傅真的会告诉自己吗……白易叹息一声，消失在原地。 黑夜中，除了细雨，只剩下黑，无边无际的黑。 …… “昨日下雨了？” 鸟兽在树梢肆意鸣叫，寓意着新的一天到来。 卫子安走出树洞，伸了个懒腰，感受到空气中浓郁了些许的雾气，为之一愣。 “醒了？” 不远处，斜靠在树上的白易挑起额头前的黑发，冷冷的说道。 “啊，醒了。” 卫子安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总觉得今天的白师兄坏得很。 平时的白师兄也会耍帅，不过是那种潇洒的帅，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有些冷，但是眉宇之间的那股子怒意是藏不住的。 难不成自己又惹白师兄生气了？ 卫子安仔细想了想，昨天练剑实在太累，一回到树洞便呼呼大睡了，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一想到这里，顿时，卫子安挺了挺腰，硬气了几分。 “早啊，师兄。” 夏峨眉从树洞中走了出来，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丝刚起床的慵懒。 “嗯。” 白易板着脸，点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还记得我们约定的时间吗？” “申时一刻。” 卫子安回答道。 自从来到了极恶深渊，这个时间就如同刻在了他脑海中一般，不敢忘记。 “练剑。” 白易道：“而后等待。” “好。” 卫子安闻言，有些兴奋。 昨日练剑虽然累的很，但是收获颇丰，不说领悟了最后一式惊鸿，单是身体对于剑气的感应便强了许多。 一来二去，卫子安还真爱上了这个感觉。 “唔……我也要一起吗？” 夏峨眉眨眨眼，有些忐忑的问道。 “当然！” 白易和卫子安同时回头，言语之中满是坚定！ “……”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卫子安还沉浸在领悟剑意的快感中，总觉得就差临门一脚了。 可是却被白易给打断了。 看到卫子安的顿悟状态，白易一开始还是挺开心的。 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这小子哪里是顿悟，明明是差点走火入魔。 不得已之下，白易只能打断了他。 “我教你一招。” 临行前，白易这样说道。 “什么？” 卫子安有些期待。 白师兄的威名如日中天，他能够拿出手的剑术，肯定不得了吧。 “藏剑于鞘，蓄势待发。” 白易目光柔和，看着手中的剑，仿佛在看亲密的爱人。 “你破镜的速度太快了，这不是件好事情。” 白易背过手，“刚才如果不是我阻拦你，恐怕你就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夏峨眉一听，小脸骤然紧缩。 “没什么事。” 白易摇头道：“只需要放慢修行速度便是了，别人求之不得的顿悟，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坏事情……” “额……” 卫子安挠挠头，有些尴尬。 “此件事了之后，如无必要，莫动兵戈。” “好。” 卫子安点点头，忽然一愣，“白师兄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 白易斜了卫子安一眼，用仿佛看傻子的眼神。 “是你，不是我们。” 啊这…… 卫子安撇撇嘴，有些无语。 “噗嗤……” 夏峨眉捂嘴轻笑，眉若月牙。 白易双手背在脑后，嘴角微微上扬。 “而且，我相信你。” …… 此时的极恶深渊之外。 “亥先生，时间就要到了。” 小诗停止打坐，站起身冲着一身黑袍的亥恭敬的说道。 “时间要到了吗……” 亥抬眼看了下天空。 太阳半挂天空，正逐渐西斜。 正午已过，风变得大了起来，渐渐有些冷了。 “你准备好了吗？” 小诗低头看了下自己有些粗糙的双手，脸上闪过一丝果决。 精心谋划已久，成败在此一举！ 她在重楼会提出的交易并没有登记在册，难保有人生出坏心思。 所以，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一切！ 想到这里，小诗握紧了拳头，哪怕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血肉中也浑然不觉。 她要扼杀掉一切不利的因素。 “准备好了。” 小诗认真点头。 “是进去还是等在外面啊？” 亥先生双手拢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 “在这里等着便可以。” 小诗笑着说道，在看向亥先生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亥先生背对着小诗，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微眯。 “那就在这里等着吧，祝你成功。” 话音落下，亥先生消失在原地。 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有悟性，有足够大的野心。 如果可以，他不建议帮她一把。 第七十二章 准备 “师妹，我要先把你的穴位给封住。” 白易脸色凝重，对着夏峨眉说道。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哪怕出现任何一个纰漏都有可能被发现。 “嗯嗯。” 夏峨眉点点头，等到气海被封住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盒，便在脸上涂画起来。 片刻后，白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朱唇更是变成了干枯的惨白色，嘴角渗出鲜血，两个颜色对比明显，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夏峨眉把化妆盒收了起来，接着又掏出一张符篆，轻轻在身上一拍，霎时间，衣衫变得泛黄，看起来很是破旧。 这一幕，让卫子安看的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骚操作？ 此时的夏峨眉看起来凄惨无比，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 卫子安看的都有些心疼。 “如果情况有变，你可以用火焰冲刷气海十次，这样便可以解开气海的封锁。” 白易神色认真，严肃说道：“不过在那之前，就不要试着突破封锁了，容易出现纰漏。” “哦。” 这句话让夏峨眉的动作为之一顿，有些焉了低下了头。 “说一下计划。” 白易道：“我带着师妹先赶往交易地点，在这个时候，王老头应当会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样的，我也会带着师妹和小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会提议让小诗拿出木绒花，在交易的时候，王老头必定会对我发难。” “这个时候，你要拦住小诗，而后等着师妹或者是我的支援。” 白易砖头看向卫子安，“准备好了吗？” “嗯。” 卫子安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惊鸿剑。 “那便走吧。” 话罢，白易展露出了七星二境的境界，带着夏峨眉朝着极恶深渊外走去。 卫子安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而后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 他要迂回到小诗的身后，那里，才是偷袭最好的方向。 卫子安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果实，看起来有些像是苹果，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火属性道果出现的一瞬间，卫子安便感觉脑海中出现了一丝丝新的感悟。 那是关于火焰的，又或者是关于天地之间的火属性灵气。 卫子安稍作犹豫，便吞下了火属性道果，一同吃下的还有一粒体魄丹。 天幕低垂，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一道黑影在树枝间不断跳跃，很快便没了踪影。 …… 另一边。 白易走在前面，看上去萎靡不振的夏峨眉跟在后面。 “师兄，我有些担心……” 夏峨眉回头望了一眼，张口说道。 “你师兄的本事你还不相信？” 白易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笑着说道。 “你应该担心的是那个臭小子，而不是担心师兄我，毕竟……”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峨眉给打断了。 “我就是担心的他呀。” “……” 白易脸色一僵，感觉心中隐隐作痛。 以前的时候，师妹都是会关心自己的，而现在……不提也罢！ 想到这里，白易冷哼一声，“不相信他也就罢了，还不相信你师兄？” “唔……” 夏峨眉轻咬银牙，眸中光芒闪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样子。 “他真的没危险吗？” 夏峨眉并没有问卫子安会不会成功，潜意识里，神使做什么不会成功那？ 她是相信他的，只是有些担忧他会收到伤害。 “九死一生。” 白易忽然站定，猛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枝丫。 嘎——嘎—— 一只黑色的飞鸟扑棱着翅膀，仓皇逃窜。 呵。 白易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真的吗？！那我们快走吧，不要去了，这也太危险了。” 听到白易的画，夏峨眉更像是受惊的黑鸟。脸色煞白，心中更是慌乱无比。 “假的。” 白易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妹，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那？怎么优柔寡断的，拿出来你原本的气势！” 夏峨眉眨眨眼，小声道：“可我现在是个囚犯啊。” “……” 白易嘴角一抽，忽然觉得师妹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师妹就先不要说话了。” 白易轻轻挥手，夏峨眉脸色一僵，嘴上像是糊了一层浆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嗯。” 白易回头一看，露出满足的笑容。 还是不会说话的师妹乖巧可爱一些。 两人继续往前走。 约摸半个时辰后，周边的大树上又传来一声异响声。 白易微微皱眉，以指弹剑，嗡的一声，手臂粗细的剑气摩擦出凛冽的响声，直冲粗壮的树干！ “哈哈哈。” 当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传来爽朗的大笑声。 “白老弟，莫要这般急躁吗。” 王老头在树梢上探出身影。 双眼微微睁大，王老头有些惊讶的说道：“还是白老弟可以啊，说抓就抓到了。” “真是不懂当时的天机处做的什么混账行为，这等人物，何止居京都不易，居天下又有何难啊，哈哈哈。” 听着王老头恭维的话，白易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不去和她交易，却在这里专门等着我，难不成是想杀人越货？” 说话间，白易手中长剑出鞘半寸，森然的剑气瞬间笼罩四周。 “白老弟说笑了。” 王老头捋着胡须，“这就是要找的人？确实是个天才。” 仿佛是听到了别人在讨论自己，夏峨眉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绝望。 不得不说，夏峨眉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 “约定不做数了？” 白易上前一步，把夏峨眉的身影挡在了身后。 “当然作数。” 王老头如实说道：“其实我是在这里等一个人。” “谁？” 白易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个小友。”王老头摇摇头，“姓甚名谁，我也不记得了。” 难不成是卫子安？ 白易眼神微眯。 “你要杀他？” 王老头对于白易的猜测毫不意外，能够在京都名动天下的人自然不会是个傻子。 “他越界了，不是谁都能触碰那位想要的东西。” “呵。” 白易耻笑一声，“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王老头闻言，原本笑呵呵的脸色猛然一顿，眸中似乎藏着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 “乐天，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王老头默然转身，“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我会到场的，就不与你同行了。” “我等着你！” 白易握着剑鞘，脸色平静。 第七十三章 剑 北风萧萧，树影婆娑。 极恶深渊之外。 小诗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周边除了杂草，空无一物。 干黄的杂草摇曳，寒风吹拂着裙摆，树叶摩擦，沙沙作响。 来了。 脑海中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小诗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直到身边传来了踩在枯草上的声音，她才睁开了眼眸。 “来了？” 小诗明知故问，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嘴角有些得意的微微上扬。 “师姐，都说了不让你乱跑的吗，还不是被师妹抓到了？” “唔唔！” 夏峨眉怒目圆睁，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青筋暴起。 “唔！” 夏峨眉用力挣扎着，但是身体却仿佛被绳索绑住了一般。 可能是用力的幅度太大了，不小心挣脱开了伤口，夏峨眉的嘴脸渗出殷红的气息，整个人气息混乱，看上去命不久矣。 “啧啧。” 小诗有些遗憾的摇头，“原来师姐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变成这幅落汤鸡的模样啊，实在有些可怜那。” “外外外。” 眼看着小诗还在讥讽，白易忍不住开口。 “东西准备好了吗？” “在这里。” 小诗手中忽然出现一个木盒，从中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着灵气波动。 白易仔细感受了一番，确实是木绒花无疑了。 “现在便交易吗？” “你太急了，白老弟。” 正说话间，王老头飘散而至，站在白易的左边一些，三人刚好对立。 “怎么，白老弟忘了我不成？” “呵呵。” 白易笑道：“怎能忘了王老哥，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一旁的小诗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斗嘴，眸中精华一闪，明白了什么。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小诗余光瞥向身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我要先收货。” 白易笑着开口，小诗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好。” 沉默片刻，小诗还是应允了下来。 刷— 木盒滑倒了两人中间。 “让她过来！” 小诗手中出现一把符篆，“你们如果想反悔，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黄色的符篆上流动着耀眼的光泽，隐隐有要炸开的势头。 这是能够发出七星境攻击的符篆，哪怕两人的境界再高，可终究也只是七星境。 小诗早就想好了，因此她在挑选交易人选的时候也只是让七星二境之下的人参与了进来，只是白易是个意外。 他居然在极恶深渊突破到了七星二境。 不过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小诗晃了晃手中的符篆，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这群野修，她比谁都更清楚！ 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老头子手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说一起进去的五个人，如今便只剩下了两个……哦，是三个。 “可以。” 白易点点头，用折扇推了下夏峨眉。 夏峨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回头愤怒的看了眼白易。而后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 师妹的眼里针不戳啊。 白易嘴角一抽。 这时，天地似乎猛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峨眉的身上。 快了快了。 小诗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更是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要夏峨眉和他们都死了，自己就是宗门的希望，从此谁还会看不起自己？！ 卫子安一直藏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看着小诗有些激动的样子，藏在袖子里的手臂微微晃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嗡～ 脑海中猛然颤抖，卫子安心中骤然生出不好的念头。 “不对，不对……” 小诗表现得太平静了，完全不像是那种不择手段目标快要达成的样子。 卫子安眼皮轻颤，便看到在小诗的四周，一道极其淡薄的灵气波纹般散开。 与此同时，白易和王老头都是心中一颤。 “不好！” 白易双眼猛的睁大，在夏峨眉的四周忽然出现一座缓缓形成的阵法。 听到身后师兄的吼声，夏峨眉动作一朵，而后加快了速度。 她扑向地上的木盒，在阵法形成的瞬间扔了出去。 “师妹？！” 白易手中挥出一道剑气，想要斩破刚刚形成的阵法。 阵法除成，便是最不牢靠的时候。 “白老弟，你要反悔？” 王老头森然一笑，手中出现一把法杖。 法杖上亮光一片，而后与白易的剑气撞到了一起。 白易怒不可遏，这人居然想阻挡他！ 就在这时，半空中光芒一闪，一道凛冽的剑气冲天而下，如同流星坠地！ 而目标，正是站在原地有些发懵的小诗！ 刷！ 剑气如风，肆意的扫荡着四周。 杂草起起伏伏，不少已经被削去了头颅。 王老头嘴角微微上扬，越来越有意思了。 心念一动，一天血红色的大蛇猛然从地面钻了出来，袭向阵法中的夏峨眉。 “匹夫，尔敢！” 白易抽剑三寸，几乎已经出鞘。 地面崩起一道道裂痕，红蛇在其中疯狂逃窜。 “啧啧，白老弟，你终究还是违约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双手握紧法杖，而后重重的敲向地面。 一道诡异的能量泛着红光，刚好把白易的剑气阻挡在外。 不过，王老头的身影也后退了数步。 好强。 王老头微微皱眉，握着法杖的手有些出汗。 白易的实力是很强，可他终究还是有些自大了。 “白老弟，出剑吧。” 王老头抬起头，目光冰冷。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是吗？” 白易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 “试试看？” 话音落下，白易居然把出鞘三寸的剑全部都塞了回去。 双脚踢向地面，白易衣衫鼓胀，整个人如同凶手一般，轰的一声拔地而起。 王老头的双眼猛的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体修？！ 白易居然还是个体修，而且境界居然如此恐怖！ 王老头初步估计，白易的体魄境界应该足有天人之境了。 难怪他始终不出剑，原来一直都是在打磨体魄。 如果他出剑…… 王老头震惊的吞咽了下口水，忙挥舞着法杖，施展术法阻挡。 阵法之内。 小诗头疼欲裂，脚底大地如同破碎的玻璃满是裂痕。 双手传来剧痛，小诗抬起头，看向造成这一切的源泉。 卫子安双手持剑，身影倒立，惊鸿迸发出冲天剑意，如同瀑布冲刷着小诗的天灵！ 第七十四章 破局 “你为什么要帮她？” 小诗面目狰狞，不甘心的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杀害你的师兄弟？” 卫子安双手发力，丝毫不给小诗还手的机会。 “因为他们都该死！” 小诗双手猛的变大，青色的血管在水桶般粗细的手臂上清晰可见。 咚— 小诗一手抵住卫子安的滔天剑意，而后一拳打向卫子安的太阳穴。 拳风刚猛，卫子安感觉面皮像是气球般被鼓起而后又恢复，如此反复。 头顶更像是要炸开一般。 卫子安不知道小诗是如何抵挡住的剑意，但是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反应， 他可能会死！ 心念一动，卫子安下意识催动了全身的灵气，惊鸿剑上猛然爆发出层层浪波。 叠浪千重！ 剑气四散开来，和小诗巨大化的拳头撞在一起，卫子安被这股反弹的巨力撞飞出去。 小诗同样不好受，手臂上已经血迹累累。 但是她还有另一只手！ 当！ 像是敲打在铁器上的声音，拳头打在卫子安的身上，他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的弧线。 “噗！” 卫子安撞在形成的阵法结界上，一张嘴吐出大口鲜血。 “你也该死。” 小诗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强忍着疼痛把错位的骨头掰正。 “卫子安！” 夏峨眉眼眶红润，不断的用火焰冲刷着气海的壁垒。 如今，已经是第三遍了。 第四遍…… 夏峨眉握紧拳头，朝着小诗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害他们，师兄们哪里对你不好？！” “拖延时间？” 小诗微微一怔，有些失望的回过头来说道：“原来师姐也会害怕吗？” “你在拖延时间那，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 小诗挥舞了下强壮的手臂，“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小诗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整个人更是如释重负一般。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就都告诉你了。” 说话间，小诗一步步的朝着倒在地上的卫子安走去。 “看来你很关心他那，要不杀掉他好了。” 小诗的身影忽然停在原地，“你怎么不说话了，师姐？” 此时夏峨眉正全力冲刷着自己体内的封锁，那还有心思管小诗再说什么。 “原来是真的怕了。” 小诗摇头，叹了口气。 “你说我也长的不差啊，为什么他们都关心你啊？” “师姐你明明是其他学院的，为什么要转来剑术学院那，为了和我争风头？” “可是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全部都拿走了！！！” 小诗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因为你，公孙凝才不会收我为徒！就是因为你，那个该死的畜生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 “你知道这次试炼的机会是用什么换来的吗？是我的一辈子，一辈子啊！我输不起，他们也输不起……” 小诗如同疯魔了一般，双眼红的渗人。 “你说完了吗？” 身后传来声音，紧接着，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小诗心感不妙，连忙抬手去挡。 刷！ 惊鸿刺破了小诗的手臂，消掉了额头前的一缕长发。 小诗双眼瞪大，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剑意？ 刚才长剑飞过的瞬间，居然在自己的气海中产生了极为强烈的震荡。 他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又是一个天才？ 为什么全都是天才？！ 小诗心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该死，你们都该死！” 她大吼着，瞳孔中充满了血色。 嗡—— 小诗抬起手臂，不顾剑身传来的阵阵剧痛，深处双手抓住了惊鸿。 疯了不成？ 卫子安微微皱眉，但他不会给小诗留活路。 双脚蹬地，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轰！ 惊鸿刺穿了手臂，卡在锁骨头中间。 小诗咧嘴一笑，眸中露出渗人的红光。 她抓住了卫子安！ “呵呵。” 拳头上充满了升腾的血红，小诗一拳打在卫子安的头颅上，而后一只手下垂，抓住他的身躯，脑袋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与此同时，小诗身上的气势猛然拔高，直到触及到七星境的门槛才停了下来。 暴涨的灵气形成风暴，而后猛的炸开！ 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一般，卫子安脸色涨红，胸膛不断起伏。 “呵呵呵。” 小诗桀桀怪叫，发出的声音像是牙齿在摩擦打颤。 嗡—— 仿佛天地之间都安静了下来，卫子安像是一棵葱，被小诗拿着插向地面。 要死了吗…… 卫子安头痛欲裂，意识迷梦。 过往的一幕不断的在回答回放，他心想，自己怎么会这么不自量力？ 可是没人回答他。 寂静的世界中只剩下了他粗壮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拉风箱一般。 忽然，卫子安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绿莹莹的亮光。 脑海中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溃散的瞳孔逐渐缩小，直至恢复正常般大小。 “卫子安！” “坏蛋！” 一声声呼唤传入他的脑海，像是在敲钟。 轰！ 身体越发炙热，气海被点燃，滚烫的灵气由下到上，直至汇聚全身。 “还活着？” 小诗微微皱眉，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 “原来愤怒也是一种火焰吗……” 控火术，控火术，控的一直都不只是火。 火焰点燃了小诗的手臂，顺着她流出的血液，直冲头颅！ “啊！” 面前猛然出现一条吐露着信子的火蛇，小诗像是置身火海当中，浑身滚烫。 随着她的松手，卫子安被扔到了地上。 “呼……呼……” 卫子安有些艰难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灵气重新充沛的舒爽。 胸前的玉佩发出莹莹绿光，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母亲救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卫子安勾动指尖，一道流光划破空气，蹭的一声袭向狼狈不堪的小诗。 另一边，夏峨眉苍白的脸色陡然变得红润起来。 气海的封印，解开了。 她接过飞驰过来的惊鸿剑，催动全身的灵气，斩向小诗！ 夏峨眉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速度快到了极致。 第七十五章 寅 这一剑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小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快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天地之中，只剩下了这一剑！ 忽然，天地动了。 剑，也动了。 惊鸿斩去了小诗的手臂，森然的剑气则是切断了她全身的经脉。 小诗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眸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她闭上眼睛，可眼角还是渗出了一滴眼泪。 她怕了。 “师姐……” 她想求饶，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没事。” 卫子安被夏峨眉搀扶了起来，咧嘴一笑说道。 “还说没事……” 夏峨眉咬紧嘴唇，声音沙哑，眼泪差点滑落出来。 “呵呵。” 卫子安咧嘴一笑。 “没事，习惯了。” 听到这话，夏峨眉心尖猛然一颤，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浓浓的水雾。 什么叫习惯了呀，你到底受了多少苦难呀…… 夏峨眉原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就算够惨的了，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了出来，到现在父母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可是看到卫子安平淡的语气吐出的沉重的话语，夏峨眉感觉他好可怜啊。 原来坏蛋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啊。 “走吧，过去看看。” 说话间，卫子安便要上前查看小诗的状态。 这时，天地之间猛然传来一阵剑鸣，紧接着，大地一阵晃动，夏峨眉和卫子安相互依偎着才没有摔倒在地。 一道约摸一丈的裂痕出现在面前，大地从中裂成了两半，杂草在空中胡乱飞舞，乌云压的很低，一时间，竟然有一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她没了……” 夏峨眉伸出手指向前方。 顺着看去，原本躺在地上的小诗已经消失不见，显然是掉到了裂缝当中。 结束了？ 卫子安朝向一旁看去。 白易和王老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和想象当中差不多，王老头输了。 不过白易同样赢的不算轻松，刚才地上的裂痕便是他出鞘的冲天剑意所斩出的。 藏剑十年，一朝出鞘。 白易有些唏嘘，更多的是有些心疼。 这一剑用在了王老头的身上，总觉得有些亏。 “我输了。” 王老头脸色茫然，许久之后叹息一声道。 “抱歉了。” 白易微微一笑，正要收剑入鞘时，变故突生。 风云变幻，一条硕大的王蛇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红灯笼般的眼眸闪着渗人的光芒，王蛇轻轻摆尾，砰的一下把持着剑的白易给甩了出去，更不用说实力尚且不如白易的王老头了。 “王老头，你要反悔不成……” 白易双手拄剑，身影停在半空中，他转头看向王老头就要质问。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王老头的伤势比他要惨的多。 黑袍破碎，满是皱纹的脸色惨白，持着拐杖的手不断地颤抖。 白易定睛一看，发现不知何时王老头的腿被咬去了一半。 “被袭击了……” 王老头脸色难看，声音低沉。 七星境的修士如若受到伤势，只要气海尚在，便会快速恢复。 但是他的腿没了，除非王老头能服下无上丹药，又或者突破天人境重塑肉身，否则，终究是个残破了。 “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王老头眼神微眯，看向极恶深渊。 至于自己的宠物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根本不在乎。 “白老弟，看来今日你我也要共患难一次了，哈哈。” 王老头伸手把拐杖掰成两半，而后直接插到了断了腿的地方。 脸色一阵变幻，王老头轻哼一声，算是接骨完成了。 修者不是神，始终还是会疼的。 几个闪烁之间，王老头来到了白易的身边。 白易余光一撇，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王老头也算是个汉子，只是立场不同，可是强接肢体，终究算是废了…… “白老弟， 我们好像着了道了。” 话音落下，白易剑眉倒束，猛然间察觉到了不对。 虽说王老头受了伤，可是凭借着他的修为，不行还如此吃力才是。 “某种弱化的阵法。” 白易环顾四周，从极恶深渊的边缘一直延伸到很远的位置，有一层薄薄的荧光覆盖，看上去像是多了一层墙。 只是为什么刚才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一想到这里，白易便感觉心神一惊，背后生出一阵冷汗。 如果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察觉，那这人的阵道修为该有多么恐怖？ “出来吧，阁下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白易瞬间想到了什么。 极恶深渊，想来应该是使徒的人了。 踏踏—— 脚步声很轻，却仿佛一下一下踩在众人的心里。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王蛇的背上出现了两道黑影。 “白易，王野？” 沙哑的声音从其中一位黑袍人口中传了出来。 这人身上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魄，当他出现在王蛇背上的时候，巨大的蛇瞳中明显产生了一丝畏惧。 “这可是大人物啊。” 翁声翁气的声音如同雷鸣，身材壮硕的亥笑着说道。 他本来是想杀死夏峨眉的，谁知道中途寅来找了他，告诉了关于乐天剑客白易和笑面虎王野的消息。 亥当即决定和寅先杀死两人，相比之下，夏峨眉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赠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感觉寅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撇过那个少年。 亥眯眼看了看，那少年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能是自己感应错了，寅怎么会喜欢这种白面书生？ “这是使徒的人。” 卫子安握紧夏峨眉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 传闻使徒的人随心所欲，行事无拘无束，看来他们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使徒？ 夏峨眉微微皱眉，感受着从卫子安手上传来的温热，心中多了些安全感。 “他们要做什么？” “不知道。” 卫子安摇头苦笑，“我开始有些不相信我的运气了。” “我相信。” 夏峨眉两只小手握住卫子安的大手，眼中光芒闪烁。 “好。” 卫子安张了张嘴，默默握紧了另一手的惊鸿。 或许白师兄会有办法的吧？ 他对着白师兄说过自己的运气不错，现在看来，确实不错。 光是使徒的使者便出动了两个…… 第七十六章 天地一剑 几乎在两人出现的一瞬间，王老头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关于两人的信息。 声若雷鸣，这应该是十二使者中的亥；生来便是万兽之王，这是十二使者中的寅。 “亥和寅？” 王老头冷哼一声，“你们不在深山老林里藏着，出来送死不成？” “送死？” 亥和寅对视一眼，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王野，你没活明白吧？” 亥耻笑道。 “武王昏庸，居然大肆捕捉原生妖族，十万大山那群昏庸之辈，只能我能来挽天倾了。” 寅摇摇头，似乎极为失望。 “如何挽天之将倾？” 寅猛的伸出手指向两人，厉声道：“那便是要杀死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 话音落着，天空中猛然降下一道闪电。 明晃晃的亮光印照的寅的脸色神圣无比。 旧时代的残党？ 白易嘴角抽搐，默默往旁边移了几步。 貌似只有王老头才是旧时代的残党好吧。 如今的南国内忧外患，不说外面的越国流兵，但是境内便有极恶深渊和一众江湖势力。 这还不算庙堂之上，保皇派和革新派斗的不可开交，而武帝对此始终没有任何的表示。 王老头表示保皇派得一员。 “高大的口气。” 王老头冷哼一声，四周猛然炸开数丈高的灵气波动。 “嘶～” 寅轻轻剁脚，王蛇嘶鸣，威压铺天盖地，相比之下，王老头的灵气波动就有些不够看了。 王蛇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张口喷出大片的毒雾。 痛击我的队友？ 白易看笑了。 原本以为王蛇作为王老头曾经的宠物应该会手下留情，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大招。 “哼！” 王老头怒目圆瞪，伸手画圆。 炙热的火焰把周围的空气点燃，一道火龙咆哮着和王蛇的毒雾装在一起。 嗤嗤—— 毒雾被灼烧，但是更多的却突破了王老头的火龙，在空中尖啸着，散发着阴毒的气息袭向王老头。 “孽畜！尔敢！” 王老头脸色恍然，这妖兽的毒雾何曾达到了这种可怕的程度？ 听到这话，王蛇眸中灵光一闪，顿时，喷出的毒雾越发凶猛了。 “哎。” 白易叹了口气，剑气横空，嗡的一声斩破了王蛇的毒雾。 果然如此…… 白易微微皱眉，这一剑足足用了他三成的力道，而放在平时，不过也就是随手而为的事情。 这阵法，居然这么恐怖？ “这不是阵法。” 寅笑着摇摇头，丝毫不担心被白易他们找到识破之法。 试问，极恶深渊的迷雾谁能破处？ 就连当世的最强者，齐先生，也不敢顺势破除极恶深渊的迷雾，这也是，为什么极恶深渊一直存在至今的原因。 “这是极恶深渊的迷雾？” 白易一点就通，当即就想明白了，可他宁愿自己没想明白…… 极恶深渊的迷雾被誉为最没有危害的毒雾，它不会让人死亡，但是一旦吸入体内，灵气会大幅度下降。 而他们此时的灵气下降了约有三成，相必应该是极恶深渊内部的迷雾了。 这要如何破解，只能等死不成？ 白易心中波涛汹涌，反复思考着关于迷雾的破除之法。 轰！ 大地猛然间震动，白易一个踉跄，险些被晃倒在地。 大战一触即发，寅驾驭着王蛇率先发难。 “白老弟，莫要愣神！” 王老头挥舞着半拉法杖，和王蛇扭打成一团。 “今日若想活着出去，只能你我二人联手了！” 听到这话，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还想活着出去？真当我是吃素的？” 黑袍被撑破，亥的体型猛然扩大了数倍，胳膊肘轮起来虎虎生风。 亥一拳捶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大地四分五裂，其中居然迸发出了岩浆。 “斩！” 白易跳在半空中，躲开了亥的突然袭击。 一手持剑，一手按在眉间，宛若在世剑仙！ 长剑嗡嗡作响，爆发出无法匹敌的森然剑意！ 剑意生风，便是剑气了。 “嘶～够爽！” 亥哈哈大笑，剑气冲刷着他的身体，在上面流出道道血痕。 他丝毫不闪躲，完全靠着强壮的体魄硬生生的扛着剑气的冲刷！ 好强的体魄。 白易微微皱眉，事情已经有些超出控制了。 他余光一撇，王老头虽说和王蛇打的有来有回，可是很明显已经落了下乘。 反观自己…… 连亥的防御都破不开。 这拿什么打？ “哈哈哈！” 亥狞笑着，肆意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嗡—— 长剑发出一声鸣叫，白易满脸心疼，却不得不用剑去抵挡片刻。 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面积太大了，光是带来的余波就让他几欲裂开。 当！ 白易有些艰难的躲避而来，而后在半空中身躯扭转，一剑刺向亥的腰腹。 两者相撞，想象中血流喷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是发出敲打在钢铁上的巨响。 “就这点几道？” 亥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抓住长剑，反手就把白易给扔了出去。 “他们都说你是几十年来最有名的剑客，原来是虚有其表。” 亥叹了口气，“要知道这样，我十年前就应该杀了你，不至于这般无用的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吗？ 白易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狼狈的伸出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 如果不是灵气被封印了近乎三成，现在的亥早已经是他的剑下亡魂了。 白易修行的道很是奇怪，看似没有境界像是个普通人，实则是他的剑道和境界融合到了一起，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 这样的剑道，杀力巨大，可缺点却同样也很明显，因为太依靠灵气了。 白易双手握剑，脸色变得平静无比。 如果，能够破除这极恶深渊的迷雾就好了，可是，终究只能想一想了。 白易无奈的笑了笑。 另一边，王老头差不多快被王蛇给锤爆了。 论被自己的宠物打的不省人事是一种什么体验？ 白易看向阵法内。 卫子安把夏峨眉护在身后，两人靠在角落，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两个孩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不过，卫子安的表现还算不错。 白易忽然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天地猛然寂静下来。 第七十七章 乞雨 擦—— 抽剑的声音响起，天地重新恢复了生机。 而后风云极速奔走，不一会的功夫，天彻底黑了下来。 随着白易缓缓拔剑，众人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到了这里。 剑尖上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黄昏如同上午，剑便是那暖阳。 亥停下了动作，心神崩到了极点。 直觉告诉他，这一剑，会很危险。 “这便是藏剑十年的剑？” 亥轻声呢喃，脸色逐渐变得涨红，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很兴奋。 从第一次听到关于白易的传说时，他便很想和他交手。 换句话说，亥很欣赏白易，以至于现在的他完全违背了两人制定的规矩。 一旁的寅都快气炸了，白易很明显是在蓄力憋一个大招，亥居然不上前阻止，还停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被王老头给牵扯住了，说不定现在的白易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白老弟，斩出你最强的一剑吧！” 王老头浑身破烂，血肉模糊，几乎都看不到脸色如何了。 现在的他已经把全部的宝都压在了白易的身上。 如果白易这一剑不能让战局发生改变，那他就只能等死了。 “藏剑十年……” 卫子安目不转睛，若有所思。 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白师兄说过的话，师兄说自己的境界太好，师兄说不要贸然动用兵戈，师兄还说自己的悟性太强了…… 不对，不是这些。 卫子安眉头紧锁，死死的想着昨天的对话。 “师兄……” 夏峨眉双手攥在一起，眉目中满是担忧。 “我自带入了山，便从来没有见过师兄出剑，师傅说过，师兄的这一剑，可以截断沧澜江，可以逆转大日……” “师傅说，这一剑，很强。” 夏峨眉抿紧嘴唇，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润了。 视线中，白易衣衫破碎，浑身的血迹不断的在蒸发。 “我知道，师兄是想留着这一剑的，他想把他留给颜松先生，如果现在出了剑，他应该会很后悔的吧。” 豆大的泪珠沿着清秀的脸颊不断滑下，夏峨眉已经泣不成声。 “师傅说过，暮云低垂，就要下雨了，下了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 卫子安听着，一直沉默不语，知道听见了夏峨眉的这句话。 “雨过天晴……” 话音落下，卫子安猛然瞪大双眼，脑海中嗡的一声，瞬间响起了什么。 白师兄还说过，“求雨，这很厉害，比你的剑还要厉害。学着控制他，以后说不定能够救你一命。” 卫子安清楚的记得，当时白师兄眼中是止不住的震惊。 而乞雨术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是能够产生增益效果，是叠加buff！ 只要给白师兄套上了buff，一增一减相互抵消，想当于什么都没变。 众人的实力就都不会产生变化，但是，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白师兄才是最强的！ 因为剑，可以斩破一切！ 想到这里，卫子安双手合十，疯狂的催动着体内的灵气。 “噗……” 甫一催动，气海中便如同针扎一般，疼的厉害。 经脉不畅，堵塞的灵气冲向穴位，像是在拿着重锤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心脏。 和小诗战斗时受到的伤害全部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极致的挥发。 “咯咯。” 卫子安死死的咬着牙齿，承受着深入骨髓的痛觉。 灵气在经脉中流窜，直至完成一个小循环。 而乞雨术的成功催发，是需要十几个周天的。 灵气运转的速度并不慢，也就是一息的功法，但是对于卫子安来说，还是太慢了。 拼了！ 卫子安闭上眼睛，在系统的提现界面上一口气提现了15次。 滂沱的灵气猛然出现在气海中，粘稠的高浓度灵气几乎把卫子安城堡。 嘴角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手中开始缓缓凝聚水气。 在巨量灵气的催动下，运转的速度快了许多。 “这……” 夏峨眉感受着卫子安身上的状态，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是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太对。 好像和那天在树上见到的一幕差不多。 难道，他在求雨？ 可是求雨有什么用？ 正思索间，面前出现一道火红色的亮光，呼啸而来。 砰！ 夏峨眉抽剑，把火球从中间砍成了两半。 “杀了她。” 这是王蛇接到的命令。 是的，寅打算放了它，条件很简单，便是杀了这个区区六合三境的女人。 王蛇迈着高兴的不乏，心中一阵窃喜。 它虽然也是六合三境的修为，但是人类和妖族是不一样的。 妖族强壮的体魄足以把境界提升上少于。 对付一个小丫头，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王蛇不断的吐出红褐色的火球。 这才是它的真本事！ 夏峨眉眼神冰冷，从容不断的应对。 和她比火，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夏峨眉站在卫子安的前面，死死的把他护在身后。 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另一边。 从王蛇上跳了下来的寅有些狼狈的和王老头打了起来。 近身战斗并不是他的强项，他的长处在于御兽。 蹭！ 法杖几乎擦着他的额头划了过去，王蛇一走开，压力顿时缩小了不少的王老头，出手越发狠辣！ 草！ 寅怒骂一声，连忙伸手去挡。 余光一撇，王蛇那没脑子的玩意，居然还和那小姑娘玩闹了起来。 真是没用的废物！ 寅心中一阵懊恼。 如果不是自己察觉到阵法内有些异动，恐会发生变故，又怎么会让该死的王蛇去杀那小丫头？ “不行了吗，寅？” 王老头不但给予他肉体上的打击，还不断的给他精神上的折磨。 “就这就这啊！” “怎么虚了呀？” “要搁在老夫年轻的时候，你这种货色，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寅气的脸色涨红，恨不得一刀砍去王老头的头颅，但是又打不过…… 咔嚓！ 这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雷鸣。 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抬头看起了天空。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哗—— 极恶深渊，又一次下雨了。 第七十八章 剑落 “下雨了？” 王老头抬起头来，雨水冲刷掉了他脸上的血迹，露出了苍老的面容。 但此时，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惊喜。 王老头有些惊讶的握紧双手，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被隔绝的灵气，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夏峨眉一剑斩出。 剑光一闪而过，滚烫的火焰灼烧着雨水，发出嗤嗤的声音。 王蛇的动作戛然而止，在它硕大的冠形头颅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光芒从小洞的后面透了过来，王蛇厚重的骨头居然直接被刺穿了。 王蛇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吐着的信子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轰—— 王蛇的身体后仰倒在地上，从血孔德中间撕开了一个小洞，而后身体裂成了两半。 血液染红了雨水，顺着地面的裂痕一路流了下去。 两半蛇尸跳动着，摇曳着，看起来惊恐万分。 但是夏峨眉知道，它真的死了。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呵呵。” 夏峨眉回过头，冲着坐在地上的卫子安展颜一笑。 “我也能保护你了……” 话还未说完，少女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惊鸿插进地面，振颤不已。 剑在兴奋。 如果此时的白易注意到这里，一定会张大嘴巴满脸震惊。 剑能够感受到兴奋，说明有了一定的灵性，也便说明这柄剑已经从普通的剑器上蜕变了出来，说一句神兵利器也不为过。 修真界的武器并没有太多的品阶划分，不过是凡器和灵器，已经更高级别的仙器。 传闻，这个世界是有仙人的，那么仙人用的武器自然也就是仙器了。 雨还在下。 王蛇的血液顺着裂痕一路向下，不知触发了什么，周围的阵法结界瞬间土崩瓦解。 而就在王蛇身死的一瞬间，正在和王老头打斗的寅忽然脸色一变，张口喷出鲜血。 鲜血刚好喷在了王老头的脸上，随着血液的喷出，寅的气息也随之变得低迷。 “你！” 被人喷了一脸秽物，王老头怒极，原本只能发出三成威能的功法已经能发出了五成！ “你不讲武德！” 王老头双眼通红，手中的法杖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要用全力了。 “我，我怎么会不讲武德……” 寅支支吾吾的解释着，虽然两人立场不同，可他并不想被误会。 该死的蛇！ 寅回头一看，果然王蛇已经身死。 作为御兽师，他的一丝魂魄是附着在御兽身上的，以便能够更好的控制御兽。 这魂魄并不是不能够接触的，只是王蛇死的实在是太快了，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砰！” 王老头的攻势愈发凛冽，刚才的一击险些打断了他的肋骨。 寅强忍着痛苦，急忙往身后掠去。 他的身影越过一旁的亥，一直往后。 寅的瞳孔猛然瞪大，一股从心底诞生的怒意猛然冲刷着头脑。 “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快出手！” 亥这蠢货，居然到现在还不出手，没看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下成吗？！ “哦，再等等，再等等。” 亥瞥了一眼倒退的寅，还以为他在展现着高超的遁术。 看来寅很轻松吗。 亥收回眼神，重新把目光放在白易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现在的白易比刚才的白易强大了许多，有些像是今天早上的白易在拔剑。 十年一剑，气息越来越强应该是很合理的吧。 亥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易。 快了快了。 “世上最强的一剑，很快就能看到了……” 另一边，寅快气死了。 自己真是脑抽，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武痴来做自己的搭档？！ “哈哈哈。” 王老头大笑：“你要死了。” “乾坤未定。” 寅冷哼一声，浑身爆发出强大的亮光。 王老头微微皱眉，难不成是什么厉害的术法？ 虽然他打的猛，但是身体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王老头放缓脚步。 光芒消散，想象当中厉害的术法并没有出现，却发现，寅跑的更快了…… “……厚颜无耻。” 王老头嘴角一抽，追了上去。 古树相接的阴影处。 “灵气被削弱了……” 清冷的声音中藏不住的惊讶。 “还是那雨水？” 黑袍男子负手而立，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丰腴妇人。 “或许我们都想的太简单了。” 妇人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两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主人的话。” “想过。” 黑袍男子微微眯眼，目光下移，明悟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们怎么看？” 妇人继续问道。 “平平无奇，或可雕琢。” 黑袍男子很中肯的点评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化腐朽为神奇，这可是个挑战。” 化腐朽为神奇……妇人明白了过来，她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一直没说话的青衫男子开口道： “你看错了，他可不是平平无奇。” 青衫男子声音平静，“他是一块玉。” “好高的评价。” 妇人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能下出这雨，怎么会是普通人？” 黑袍男子微微一征，“那你的意思是？” “来了！” 青衫男子两眼猛的瞪大。 嗡—— 剑鸣声响起，一剑鸣，俄尔数剑齐鸣。 白易缓缓抽剑，天地之间，一道“嗡”的声音一直在回响，且声音越来越大。 “来了，最强的一剑。” 亥嘴角上扬，浑身却崩的很紧，如临大敌。 在这一刻，亥仿佛又看到了当初愤怒至极的主人。 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了。 亥浑身鼓动着肌肉，摆出迎敌的姿势。 只听沧啷一声嘹亮的龙吟，白易出剑。 剑光如虹，暮色被照亮，五雨幕被从中割开了一道裂痕。 “好霸道的剑。” 青衫男子下意识的催动自身灵气，互助了三人。 “亥的生机断了。” 妇人瞪大眼睛，捂着嘴的手轻轻颤抖。 “痴，便是罪。” 黑袍人无奈的摇头叹息。 良久，白易睁开眼睛，疲惫的笑了笑。 一边，卫子安七窍流血，气息萎靡。 “害，这是图的啥吗。” 一位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极恶深渊外，仅是轻轻一撇，阴影处的三人便不敢动作丝毫。 …… 后书记载： 白易出剑，虹光满天。 剑光消散，亥生机寸断，死而不倒。 第七十九章 府 明明是寒冬腊月，光州却是阴雨绵绵。 南方的天气一直多变的很，传言说，女人变脸的速度都不如光州的天色变化多端。 抛去过于湿润的气候，光州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里有着盛景，亦有着武林，自然也就不会缺少风花雪月。 河边雅致的阁楼上，一位女子身着红裙，正靠在窗户边绣着手中的花。 “嘶～” 许是寒冬刺骨，女子一个没注意，针线扎到了手上。 女子把手放在嘴里，轻轻的吮吸止血。 这时，窗户上传来咚咚的声音。 女子微微一怔，打开窗户，拿下了信鸽脚下的密函。 “章家？” 绣花仙子微微皱眉，伸出手儿撑着白嫩的脸颊。 “这登徒子怎么会和章家产生关系？” 不过应该算是安全了吧。 “自己担心他作甚，呸！” 绣花仙子轻咬朱唇，如水般的目光复杂。 想了想，她以手作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而后便把带着回信的信鸽放飞了出去。 绣花仙子看着窗外缠绵的冬雨，莫名有些恼怒。 “普通的小子不再普通了，居然能够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 在光州的正中央，有着一座琉璃玉瓦的小院，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传说这里曾经是武帝年轻时的别院。 而这做小院的牌匾上，挂着这样的几个打字，“章府”。 绵绵细雨打在池塘的荷花上，雨滴打在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印照出一副绝美的景色。 “白老弟，靠在这里干甚？” 张二拿着一壶酒，来到白易身边笑着问道。 “平复心境。” 白易笑笑，“还要多谢张二哥仗义援手了。” “这说的什么话。” 张二递给白易一个陶制的碗，为他倒上酒，两人砰的一声喝了一个。 “在城外的时候，陈小哥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那，现在不过是抵消了罢了。” 张二晃荡着酒杯，脸上闪过一丝追忆的神色。 他很欣赏卫子安，也只是很欣赏。就像他之前说的，生在帝王家，便要学会冷漠，学会无情。 倘若不是齐先生开了口，他是绝不会掺和此事的。 “陈小哥？” 白易面色古怪。 “对啊，陈小哥虽然境界不高，但是心性可是不差啊。” 张二眨眨眼。 “哪里是什么陈晓哥，张二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还打的什么哑谜。” 白易摇摇头，忽然弯腰行礼。 “作为他的长辈，我代为赔罪了。” 张二面色一怔，微微侧身躲过了白易的这一礼，而后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哈哈哈，行走江湖，用本名才是大忌，我倒是觉得很不错。” “哈哈。” 白易微微一笑，抬起碗碰了一下张二的碗。 “这里可有那位的眼线？” “没有。” 张二愣了愣，白易的直来直去很对他的胃口。 “这不是喝酒，越陈越香。” 张二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相反，我们都喜欢新鲜的事物。” 新鲜的事物……白易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于朝堂之事，他是向来不关心的。 “师傅～” 这时，远处跑来一男一女，约摸十一二岁左右。 白易微微眯眼，这一男一女穿着朴素，看不出来任何娇奢的样子，不过他在两人身上隐隐看到了一种气势。 这种气势让两人仿佛是鹤立鸡群那般耀眼。 “光景，伊人，这是白老弟，你们喊他一句白大哥就好了。” “啊？” 宋伊人愣了愣，这不差辈了吗。 不过想想师傅这样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开口甜甜的喊了一句白大哥。 宋光景脸色古怪，难不成这白大哥真是普通人？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张二突兀的一句，让宋广景回过神来，挠着头有些尴尬。 “不错的坯子。” 白易中肯的说道。 “嘻嘻。”宋伊人露出两个小虎牙，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开口问道：“师傅，陈大哥那？” 听到这里，宋光景也微微侧目。 “自己去吧，别吵醒了你陈大哥。” 张二伸手一指身后的房间，笑着说道。 “好嘞。” 两人蹑手蹑脚得推开门，进入了房间。 门外，白易和张二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吱呀～” 房门被推开，惊醒了坐在床边的夏峨眉。 “哎？” 四目相对，宋伊人楞在原地。 陈大哥的房间里怎么还会有个漂亮姐姐？ 而且有些漂亮的不像话了吧，宋伊人目光下移，看了看自己，顿时有些自卑。 “进去呀。” 在身后的宋广景等不下去了，把妹妹推进了房间里，而后顺手关上了门。 一转头，也愣在了原地。 仙女？ 夏峨眉眨眨眼，看着有些懵的一男一女，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来看陈大哥的。” 宋广净开口说道。 “对，陈大哥怎么样了？” 小姑娘回过神来，有些担忧的踮起脚尖，看着床上熟睡的男子。 陈大哥…… 夏峨眉看向两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们做过来。 “你们认识？” “嗯嗯。” 小姑娘宋伊人毫不见外，一溜烟的做到旁边，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呵呵。” 夏峨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以后会比姐姐还漂亮的。” “陈大哥怎么样了？” 宋广景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只要他醒了就好了。” 夏峨眉笑道：“你们是怎么认识陈大哥得啊？” “说来话长呐。” 小姑娘皱了皱眉，“还要从一周前说起吗……” 吱呀—— 房门被推开，门外的两人看着走出来的宋广景愣了愣。 “怎么出来了？” 张二有些好笑的问道，自从知道自己是去救卫子安后，就数这小子最开心了。 “插不上话。” 宋光景叹了口气。 “……” “哈哈哈。” 白易看了看天，雨水小了许多。 “我看你资质不错……” 听到这话，宋光景耳朵蹭的一下子竖了起来。 听师傅的话，这可是个高人，难道是想教自己一招一式？ “我教你写字吧。” 宋广景：“哎？” “快去！” 身后，张二推了一下宋广景，催促道。 “……那就多谢白大哥了。” 第八十章 始乱终弃 “木绒花带出来了吗？” 卫子安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声音沙哑虚浮。 今天是他第二次醒来了，上一次苏醒过来时，卫子安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们赢了？” 如今是第二个问题。 “带出来了。” 夏峨眉点点头，倒了一杯水递给卫子安。 “这是第几天？” 卫子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茫然的问道。 现在明明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时节，光州怎么会阴雨连绵那？ 难不成自己一觉睡到了春天？ “第二天。” 夏峨眉眨眨眼，“虽然你的经脉近乎破碎了，但是恢复的很快，而且从你的体质来看，对你没有太大的影响。” 起初，夏峨眉醒来的时候，唠叨卫子安的伤势，差点哭晕过去，可是后来转念一想，卫子安是个废胎，好像不用靠着经脉来逐渐。 而且他的回复速度很快，到现在也就是一天整的功夫，经脉已经大致上愈合了。 “第二天啊。” 卫子安沉思片刻，活动了下手脚，没有什么大碍。 既然木绒花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需要早日回家了。 毕竟，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自己被下毒的事情卫子安可是从未忘记。 “来，喝水。” 夏峨眉看着卫子安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此机会，把冷好的水端了过去。 “你喂我。” 卫子安耸了耸肩，眼巴巴的看着夏峨眉。 “这……不好吧。” 夏峨眉的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心中更是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哎，我不愿万里来救你，你居然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卫子安撇过头去，活脱脱的深闺怨妇。 “好吧好吧。” 夏峨眉妥协的点点头，拿着碗递到卫子安的嘴边。 “有些凉，闻一下。” 卫子安喝了一小口，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说道。 “凉吗？” 夏峨眉微微歪头，“好像还可以哎。” “你再喝一口尝一下。” “哦。” 夏峨眉很听话，低头又喝了一口，只是还没等咽下去的时候，头就被抬了起来。 接着，卫子安俯下身子。 “唔……” 夏峨眉眨着卡姿兰大眼睛，胸脯不断起伏。 “好了，温度刚刚好。” 卫子安舔了下嘴唇，笑着说道。 “不，不喂你喝水了，你自己喝吧。” 夏峨眉红着脸，像是受惊的小兔一般跑出了房间。 “呵呵。” 卫子安伸手摸了下有些湿润的嘴唇，心中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道侣夏峨眉好感度+15】 听着脑海中久违的提示音，卫子安愣了一下。 自从好感度获得的概率整个下降了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提示音。 想到好感度，卫子安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另一个道侣。 也不知道慕容雅现在怎么样了。 卫子安打开系统面板。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夏峨眉眨着大眼睛，脸蛋酡红的诱人景色。 之后画面一转，动态图上出现了慕容雅的照片。 一袭端庄红袍，坐在阁楼中，纤细玉手拿着画笔，对着面前冰冻住的池塘涂涂画画。 这就是慕容雅的日常了。 除了读书，便是作画，可能闲暇之时还会思念某个远游之人。 卫子安本想戳一戳，点个赞之类的，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因为慕容雅毕竟不是夏峨眉这种素未谋面的人，没有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两枚体丹，卫子安就关上了桌面界面。 经过这一战，他是彻底知道了一个强劲的体魄到底有多么重要了。 他之所以能够恢复的这么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体魄比较好。 还有一个就是新获得的神通了。 所谓的镜像和我之间的关系也被卫子安摸了个大概。 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可以把没有受伤之前的状态作为镜像，把受伤后的自己作为“我”，那么只需要把两者互换，就能够快速的改变状态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状态用到别人身上。 卫子安捏着碗沿，心中跃跃欲试。 如果可以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彻底根治好慕容雅的毛病了？ 又或者在战斗时，把一个快要失败的人猛的变的生龙活虎，岂不是能一下子改变局面？ “砰，砰。” 正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子安，我可以进来吗？” 是白师兄。 卫子安微微一怔，开口道：“师兄请进。”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了。” 白易打量了下卫子安的精神面貌，开口说道。 “多亏了师兄，不然我可能早就命丧极恶深渊了。” 卫子安笑着给白易倒上了一碗茶水。 “不用谢我，我也是在救自己。” 白易端起碗抿了一口，突然说道：“刚才师妹怎么气呼呼的，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不能，怎么会。”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心中却有些发虚。 万一白师兄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赏自己一剑吧？慕容雅 卫子安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天白师兄的惊天一剑。 恐怕神仙在世也不见得能够抵挡的住吧。 “嗯，你若是敢欺负师妹，可要问问我手里的剑。” 白易神色认真。 “你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返回？” “明日吧。” 卫子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明日……” 白易点点头，“师妹不能跟着你去。” “当然。” 卫子安脸色平静。 怎么可能让夏峨眉去那，最起码现在不能去。 慕容雅是那种看起来很温柔没有一点脾气，但是骨子里却十分坚硬的那种人。 而夏峨眉虽然开起来蠢萌蠢萌的话，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个善茬。 对于现在的卫子安来说，应付一个慕容雅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再加上一个刚有了肌肤之亲的夏峨眉了。 “怎么看起来你一点都不失望？” 白易略微有些狐疑，忽然想到了话本小说里始乱终弃之人，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不会是始乱终弃吧？” 隐约脸，卫子安觉得自己被剑气笼罩，可能说错一句话就会身死道消。 “不可能，我可以发誓。” 卫子安举起三根手指，神色淡然。 “不必了。” 白易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第八十一章 辞别 “哈哈，白师兄放心。” 卫子安拍着胸膛，“我对峨眉的心，苍天可鉴……” 咔嚓！ 忽然，阴暗的天空中降下一道怒雷，顿时，原本快要平息的雨水下的更大了。 卫子安：“……” 白易眼神一眯，饶有兴致的看着卫子安。 修士的向天起誓，天地是会做出反应的。 “这绝对是个巧合。” 卫子安欲哭无泪，白易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简直让他如鲠在噎，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希望是个巧合。” 白易拢了拢袖子，“卫子安你大可不必慌张，我还是讲道理的，不会因为一句平白无故的话就动手打你。” “啊，没有没有。” 卫子安尴尬一笑，就在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白师兄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 白易点头，“你也知道救了我们的人是谁，在这里住了两天时间了，总要去感谢一番才是，不然有些失礼。” “好的，师兄。” 卫子安连忙应允下来，他本来就是有这个打算的。 “先穿好衣服。” 白易眉头一皱，看着卫子安身上的睡衣摇了摇头。 “快些出来，我再门口等你。” “知道了。” 卫子安看着白易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心中有些好笑。 白师兄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不羁，反倒是更像个读书人一般彬彬有礼。 …… 章府的大厅里。 宋氏坐在主座的位置，两边分别做着白易、卫子安和夏峨眉，另一边则是张二、宋伊人和宋广景。 “这几天的时间，叨扰夫人了。” 白易轻轻拱手，行礼道。 “白先生不用这样。” 姿态丰腴的宋氏柔和一笑，微微撩起额前的长发，她仿佛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与陈小哥是旧相识了。” 宋氏调侃道：“你说对吗，陈小哥？” “夫人不用打趣在下了。” 卫子安苦笑着摇摇头。 “总之，还是要感谢夫人和张二哥的救命之恩。” “哎，卫兄弟，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不用这般客套。” 张二抬了抬手，阻止了卫子安的这一礼。 “就是就是，卫大哥。” 宋伊人嘿嘿一笑，在卫大哥的口音上咬字极重，小姑娘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受到了欺骗，只是是卫大哥的话好像还好哦。 “夏姑娘，可好好好看住卫小哥，不然实在是容易沾花惹草啊。” 宋氏捂嘴轻笑。 “啊……嗯……是的吧。” 夏峨眉俏脸一红，想看一下卫子安又不好意思，只好低着头搓着衣角。 而另一边，小姑娘圆滚滚的眼睛猛的瞪大。 娘亲在说些什么啊。 夏姐姐和卫大哥…… 那我怎么办呀。 小姑娘也低着头，有些伤心。 这一幕被大哥送广景看在了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少女情怀嘛，很正常的，而且卫大哥也确实丰神俊貌，温润如玉。 “夫人，明天我们便要离开光州了，此番是来道谢，也是来告别的。” 几番客套后，白易说出了目的。 “这么着急？”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哗然。 宋氏开口道：“不如多留几天？光州的风景可是南国一绝，我也好让伊人和广景带着你们转转，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是啊，卫大哥，你们没来几天那。” 宋广景也开口说道。 虽然他挺像白大哥离开的，毕竟练字实在太磨人了。 可是卫大哥才来了几天的时间，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一想到这里，宋广景便有些舍不得。 这是师傅允许他相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可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张二问道。 “马上就要年节了。” 白易轻松摇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并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来玩的，只是宗门里还有其他事情。” 夏峨眉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而且还是和坏蛋一起，挺舍不得的，但是作业师傅飞剑传书，说是等不及了，夏峨眉只能点头称是。 “如果有机会，你们也可以来离山宗玩耍的，那里很好玩得。” 夏峨眉笑着说道。 “好吧。” 宋伊人像是个泄气的气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年节要到了啊。” 宋氏恍然，“那是不能久留了，总要回家过年的，不过我们这里一直都欢迎你们来玩。” “大家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以后来到光州，可不要见外啊。” 张二笑着打趣。 年节了吗…… 一旁的卫子安有些发懵。 原来自己已经快出来了半个月的时间，自大出门时，小城内就在准备着过年的相关事宜了。 如今过去了大半个月，差不多也该是年节的时间了。 虽然有些懵，但是卫子安心中却一点过节的兴奋都没有，无他，习惯了。 习惯了天寒地冻，习惯了冷风作伴的漆黑夜晚，习惯了草堆带来的丝缕温暖。 突然有些想姐姐了。 大厅里众人欢笑，卫子安满是笑容的脸小心翼翼的望向门外。 如果姐姐还在家，一定也会过年的吧。 忽然手臂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卫子安转头一看，夏峨眉正轻轻晃着他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没事。” 卫子安心中一暖，温柔一笑。 “既然这样。我们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提前庆祝年节了如何？” 宋氏开口提议道。 “这个不错。” 张二一拍桌子，“送行也得吃饭的嘛。” “嗯……” 白易略微有些犹豫，实在是宋氏他们有些太过热情了。 他转头看向卫子安和夏峨眉，见两人都没有异议，最终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点头应允了下来。 “好耶！” 宋伊人开心的跳了起来，刚才的不开心被一扫而空，但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又赶忙乖巧的坐了下来，摆出淑女的姿态。 “广景去通知一下厨房。” 宋氏笑容满面，“一定要做些光州有名的菜品，争取让白先生他们流连忘返。” “好嘞。” 宋广景站起身离开大厅。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卫子安笑着说道：“那我们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第八十二章 告别 月上枝头，酒过三巡。 欢声笑语过后，只剩下孤独。 卫子安走出房间，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知道为何，到了下午，天空居然放了晴，露出了藏在云层中的一轮弯月。 章府的小院中，冷冷清清，似乎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和月光下不时晃动的人影。 原本夏峨眉是想和自己一起散散步的，虽然她没说，但是卫子安已经从她的大眼睛中看了出来。 很可惜的是，白易似乎也看了出来，于是夏峨眉就被师兄找去谈话了。 掂量了下手中的木盒，卫子安心中一阵恍惚。 最初来这里也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谁也没想到这中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亲密度提升到了二级，解锁了第二个云养道侣的位置，还学会了惊鸿一剑，更重要的是，掌握了心境如一的天赋神通。 在小院中晃动片刻，卫子安忽然想到了什么。 来到房间里把木盒放了下来，他便匆匆忙忙的除了章府的大门。 …… 天上人间。 河边的垂柳肆意摇摆着枝条，华贵的阁楼上笙歌不断。 哪怕是大雨倾盆，都没有阻止天上人间的声音，更别说弦月半挂的好天气了。 天上人间里面，衣着暴露的风情女子扔在跳着风情万种的舞蹈。 不得不说，这是一群敬业的人儿。 “来了，公子。” 一看到卫子安走进了天上人间，老鸨便扭捏着有些臃肿的身躯靠了过来。 “嗯。” 卫子安伸手拍了下她的翘臀，掏出几块灵石塞进了那鼓鼓囊囊的沟壑中。 “公子~” 老鸨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把自己的身体全都靠在卫子安的身上。 “她在不在？” 卫子安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在的在的，公子楼上请。” “嗯，不用陪了。” 卫子安点点头，缓步来到绣花仙子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楼下，老鸨掏出温热的灵石，顿时眼前一亮。 “这公子，发财了不成？” 卫子安居然给她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中品灵石，几乎能抵得上天上人间一个月的收入了。 绣花仙子的香闺内。 “呀，活着回来了？” 绣花仙子眨眨眼，努力装出惊讶的样子。 “别装了。” 卫子安撇撇嘴，“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切。” 绣花仙子脸色一变，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谁喜得搭理你。”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没事就快滚吧，老娘我也要睡觉了。” 卫子安伸手虚握，仿佛在揉搓着什么。 “好好说话啊，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绣花仙子脸色一红，有些生气的鼓起白玉般的脸颊。 “大爷~有什么吩咐？” 绣花仙子身体后仰，斜靠在木床上，紧绷的长裙把近乎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 微微晃动的手帕更是增添了一缕别样的风情。 “我要回去了。” 卫子安抬头瞥了一眼，便回过头来装作却无事的样子。 “哎？” 绣花仙子微微一怔。 卫子安这次的眼神很是平静，并没有平时那种色眯眯的样子。 结果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 “回去？你才来了几天？” 绣花仙子坐正了自己的身体，开口问道。 “快过年了，总要回家的吗。” 卫子安抬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年节了吗……” 绣花仙子愣了愣，忽然鼻尖一抽，颇为嫌弃的捏住了鼻子，“你喝酒后？” “昂。” 卫子安点点头，“是喝了一点。” “太大的酒味了，我不喜欢。” 绣花仙子微微皱眉。 “嗯。” 卫子安喝了一口茶水，浑身灵气一震，消散了浑身的酒气。 “现在好多了。” “你今天突然变得有些怪。” 绣花仙子来到卫子安恶面前，手儿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卫子安。 “怪可爱的？” 卫子安笑着问道。 “？？？” 绣花仙子脸色一僵，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到底还有什么屁话，赶紧说出来。” 绣花仙子心道，“这样确实有些恶心人了啊。” “没什么，就是有些烦。” 卫子安伸手挑起绣花仙子的俏脸，忽然把脸凑了过来。 “唔……” 绣花仙子脸色一紧，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哈哈。” 卫子安松开手，“你太不禁逗了，这样是怎么成为的花魁？” “要你管？！” 绣花仙子没好气的说道。 “见识了白易的天地一剑，你有什么感想？” 绣花仙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很强。” 卫子安想起了那天的震撼景色。 “好像把天地割开了一道缝。” 话还没说完，卫子安猛然意识了过来，“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哼哼，天下还没有蛛网不知道的事情。” 绣花仙子抱着胳膊，有些得意。 “那你猜我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呗。” 绣花仙子随口答道，“你既然今晚来和我告别，自然是明日回家了。” “突然发现你很聪明。” 卫子安认真说道。 “告诉你一件事。” 绣花仙子伸手揉了揉脸，“白易那天的对手，死了。” “亥死了？” 卫子安有些惊讶。 “白易的那一剑，恐怕连我都挡不下来。” “你？” 卫子安嘴角一抽。 “怎么，你不信？” 绣花仙子一拍桌子，刚想给他露两手，旋即又有些怯怯然。 “罢了，反正你多注意点吧。据说使徒中收了不少的信徒，恐怕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对我动手？” 卫子安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天才。” 绣花仙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参与了这场事件，他们不杀你，难道来杀我？” “明白了。” 卫子安点点头，“谢谢了。” “还有，不要和章府走的太近。” 绣花仙子伸手指了指天，然后撇撇嘴。 “好。” 卫子安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浓密如墨。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们就此别过，多谢你今日的提醒。” 卫子安认真的说道。 “嗯，去吧去吧。” 绣花仙子挥挥手，卫子安翻身跃下阁楼。 来时人群如潮，去时只剩一人。 “很快就会再见的。” 绣花仙子靠在窗户上，把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八十三章 师姐 夜色迷茫，一人纵马奔走。 “不告别吗？” 在经过光州城门的时候，忽然从墙边的的阴影处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有些虚幻，听不太清，但是卫子安知道，那是与他说的话。 “唏律律——” 卫子安拉马掉头，看向墙边的人形。 月色迷蒙，残云遮天，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阁下是？” 卫子安微微眯眼，浑身警觉的同时，手已经握在了惊鸿剑上。 “你应该叫我师姐。” 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人走出阴影。 面色洁白如同月光，明眸皓齿，身段玲珑，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是那种标准的完美身材，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更为她增添了一丝灵动的气息。 女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却让人感觉不是凡俗之人，更像是……从书卷里走出来的。 这种感觉很怪，就仿佛你刚打开了书本，心中想着倾国倾城的罗敷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然后她便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和你脑海中所想别无二致。 “师姐？” 卫子安顿时觉得有些荒唐，自己连师傅都没有，哪里来的师姐？ “哎！” 茯苓眨眨眼，那种虚幻的近乎完美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她嘿嘿一笑，纵身一跃，跳到了小师弟的身后，刚好骑在了马上。 “师傅便是你口中的先生了，不过他现在是你的师傅哦。” 茯苓有些俏皮的在马背上晃来晃去，殊不知，荡起的柔波让早已让身前的小师弟心猿意马。 “咳咳。” 卫子安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想提醒一下所谓的师兄，心中又有些不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师姐”的样子似乎满足了他关于美好的所有幻想。 “齐先生要收我为弟子？” 不过卫子安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还不是被下肢所支配的生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 茯苓噘着嘴，饱满的朱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这样是不礼貌的哦，先生说过，答非所问，是……是不好的。” 茯苓歪着头，神色认真。 “额……” 卫子安想了想，回答道：“就这样告别也没什么不好的，闹不成还非要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茯苓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那我也回答你的问题好了。” “先生确实要收你为弟子那。” 说完后，茯苓眨着明媚的大眼睛，颇为期待的看着卫子安。 师傅可是整个天下的先生，她想看看，能够被这样的人收为弟子，卫子安会有什么反应那？ “可是，我暂时还不想拜师。” 卫子安有些迟疑。 能被这样的人物青眼有加，无论怎么看都是值得称道的事情。 但是卫子安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先生既然是整个天下先生，作为他的弟子，肯定会有很多的规矩吧。 “你居然不愿意？” 茯苓猛的瞪大眼睛，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你知道全天下有多少人想拜先生为师吗？” “罢了罢了。” 还不等卫子安做出反应，茯苓又赶快恢复了窈窕淑女的样子。 “师傅说过，命有定数，无力改之。” 茯苓微微后仰，叹了口气。 小师弟果然是小师弟啊，就是能行常人不能之事，不愧是先生的关门弟子那。 “还有这样的说法？” 卫子安微微一愣，如果命运没法被改变，那他废胎修行又代表了什么？ “快走吧，快走吧。” 茯苓忍不住催促道。 她是出来玩的，可不是出来虚度光阴的，在这里好费时间的呀！ “我没答应成为先生的弟子，你还要跟我走？” 卫子安诧异的问道。 “你能拒绝美人的请求吗？还是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茯苓美眸中泛起泪花，银牙轻咬着嘴唇，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吧。” 卫子安转过头去，气海居然隐隐有些沸腾。 好像还真拒绝不了啊。 “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卫子安催马前行，茯苓一个不注意，身体贴在了卫子安的身上。 “叫师姐就好了。” 茯苓伸手撑了撑，在惯性的作用下有些困难，于是便脸颊微红的松开了手。 “我叫茯苓，不过你叫我师姐就好了。” 怕卫子安误会，茯苓又补充了一句。 茯苓……卫子安低声念叨了几句，开口问道：“这是中药的名字吗？” “中药是什么？不知道哎。” 茯苓闭上眼睛，迎面而来的风沙都打在了卫子安的身上，耳边风声呼啸，一时间让人心生困意。 她伸出手环住卫子安的腰，有些惬意的把俏脸靠在上面。 “不过师傅说过，确实是个药材的名字那。” “很好听。” 卫子安微微一笑，刚想开口问更多的花，就感觉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自己的后背，而且茯苓的气息变得很平静。 就像是，睡着了。 卫子安回头一看，发现茯苓靠在他的身上，果然睡着了。 原来国色天香的美人睡觉是这个样子？ 卫子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如果使徒的人真要杀他，其实有一个强大的师傅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卫子安总觉得那样不太敢。 齐先生对自己是不错的，只是，是不是对自己有些太好了？ 想到这里，卫子安微微皱眉。 他实在想不明白齐先生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很普通，可能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能够修行的废胎了。 又或者，是母亲？ …… 在卫子安星野疾行的时候，定山郡城的城门前，出现了一位白衣白裙的女子。 女子长的很高，很好看。 “定山郡城，好久不见。” 女子在城门前驻足片刻，便抬脚朝着城门走去。 咔嚓—— 女子推开城门，守城的士兵没有丝毫的察觉，仍旧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飘雪的城外，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郡城上张灯结彩，到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年话，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女子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一处茶摊面前。 第八十四章 抓鱼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但是很多商贩都已经开了门。 街道上虽然空无一人，但是香味糅杂，热气腾腾。 “店家，温一壶绿蚁。” 女子动作娴熟的坐在火炉边上，伸出白玉般的双手，不断揉搓着。 “好嘞……等等，您说要绿蚁？” 上了年纪的店家抬头疑惑的问道。 “没有吗？” “这位小姐，咱们五年前就不卖绿蚁了，要不您尝尝新丰？” “五年前就没有了……” 女子低着头，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往年间的记忆潮水般的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已经泪眼模糊。 “来一壶新丰吧。” “得嘞。” 店家搓搓手，熟练的开始温酒。 “话说咱们的新丰啊，也算是不错的酒水了，而且这寓意好，新丰新丰，新年丰收嘛。 年节了不是，很多大老爷们都来喝上一壶新丰，讨个好彩头。” 店家絮絮叨叨，一打开话茬便合不拢嘴。 “对了，客官怎得这时出来？咱是个粗人，说句不好听的，姑娘长得这么俊，可不能这个天出来啊。 咱们郡城虽然管的不错，可还是有些小混混的，尤其是那帮富家公子，整天无事不错，游手好闲……” 女子听着熟悉的乡音，顿时觉得一阵恍惚。 店家的絮絮叨叨，她也是知道的，毕竟小时候就常来。 “富家公子？” 忽然，女子抬起头，“那几个游手好闲，无恶不作的富家公子哥，是不是有个叫卫子安的，还有陈伟毅、云龙华……” “姑娘是本地人不成？还认得他们几个。” 店家把温好的新丰端了上来，“姑娘说的几个公子啊，还都不错的。” “那个陈家公子啊，早已经参军了，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听说还是个校尉？可有本事了那。” “云家的公子，读书读的不错，听人说去了京城，不知道是不是当了状元郎……” “卫子安那？” 女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酒水，漫不经心的问道。 “啧啧。” 店家忽然叹了口气，“那卫家公子啊，哎……” “如何？” 女子握着碗的手微微一顿，险些把里面的酒水撒了出来。 “卫家公子这半年的名声可是大的很，可惜不是什么好事。听说卫公子一直都被后娘给欺辱，直到两个月前，卫公子不知得到了什么奇遇，在演武场上新手杀了另一名弟子……” “然后这卫公子从家中逃了出来，好像是被慕容将军救了一命，之后啊就杳无音讯喽。” 店家擦了擦手，忽然“哎吆”一声回过头去，“姑娘，我得去温酒了，不和您聊了。” “不过啊，这卫公子的命啊是真不咋滴，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小的时候还来我这里吃水那，和他的姐姐一起，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就都不见了……” 被后娘欺辱，狼狈逃命，不知所踪…… 女子握着碗的手陡然用力，陶碗被捏了个粉碎。 这些年，是姐姐对不起你了。 不过现在，姐姐回来了。 “姑娘不知道吧，当年啊……” 店家说了半天，没听见回信，抬头一看，桌子上除了一块灵石，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灵石？还是中品灵石？！” 店家愣了愣，而后猛的把灵石给藏了起来，这一块灵石几乎能赶得上他一整年的收入了。 “这姑娘，真是个坏人，只是总觉得有些熟悉……” 店家想了半天，摇摇头哼着歌继续温酒。 …… “师姐，我们在这里歇息片刻吧。” 卫子安停下脚步，对着马背上的茯苓说道。 原以为是找了个师姐，谁曾想是找了个祖宗…… 一路走来，三天的时间，距离定山郡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一路上，也彻底改变了卫子安对茯苓的看法。 如果用前世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吃过+女神经了。 茯苓像是第一次走出家门一般，看到什么都要尝一尝，包括糖葫芦，灌汤包，红薯，黄瓜，乃至活蹦乱跳的野兔。 卫子安真想大喊一句，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不过兔兔实在太香了，加上两人赶路的速度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卫子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 茯苓环顾四周，忽然伸手指向远处：“我们去那里歇息吧。” “哎？” 卫子安顺着看去，发现手指的地方是一宽广的河流。 “你不会是想吃鱼了吧？” “你怎么知道？！” 茯苓两眼放光，有些期待的吞咽了下口水。 “小师弟，你会不会烤鱼啊？” “你还是先抓到鱼再说吧。” 卫子安嘴角一抽，牵着宝马便朝着河边走去。 片刻后…… “嘿！鱼儿拿命来！” 茯苓手中拿着一个树枝做成的鱼叉，枝头削的很是锋利。 “唔，又失败了。” 茯苓垂头丧气的撑着双腿，“小师弟，我为什么抓不到啊？” “不清楚。” 卫子安摇摇头，双手在地上一搓，沙地上很快便升起了火。 这一幕，看的茯苓美眸瞪大。 “小师弟，你还会这招？” “嗯，怎么了？” 卫子安抬头问道。 自从他吃下了那枚火属性道果之后，心中产生了很多明悟，如今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火药了。 “你不是水行吗？” 茯苓柳眉微皱，好奇的问道。 “谁规定的水行就不能用火啊？” 卫子安笑道：“阴阳相克，阴阳相生，很简单的道理那，师姐不会不明白吧？” 可恶！居然被他装到了。 茯苓眨眨眼，“师姐不过是想考考你罢了，你的学识很丰厚嘛。” 哪怕茯苓心中再过惊讶，也只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谁让她是师姐那。 不过，水和火也能够共生吗？ “你是不是无事可做了？” “有啊。” 卫子安满是遗憾的摇摇头，“很抱歉那，师姐，我还要劈柴，喂马，就不能帮着师姐抓鱼了。” “是很可惜那。” 茯苓叹了口气。 手中的鱼叉忽然毫无征兆的滑进了水中，刚好插到了一条鱼。 哎？ 茯苓愣了愣，随之一喜。 “师弟你看，我抓到鱼了！” 茯苓举着鱼叉，兴奋的手舞足蹈。 卫子安：“？？？” 第八十五章 新年快乐 明月如钩，撒下皎洁的月光。湖面上，波光粼粼，朦胧的水气围绕着月光久久不散。 噼啪—— 木头燃烧，不断发出细碎的声音。 “小师弟，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啊。” 茯苓坐在一旁，伸手拧着自己的裙摆，上面沾了水，湿哒哒的。 “没有啊。”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茯苓都像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可即便是如此，她居然能够抓到鱼？ 还是灵气充沛的幻鱼！ 传说这种鱼寻常修士遇见都难，更别说去捕捉了，有好事者曾经做过统计，自南国建立以来，幻鱼一共被抓到了四十七次，且每一次都是被大修士所抓获。 所以，关于这种鱼也就多了些奇妙的说法，有人说，非大气运者不可见，非大能者不可抓获。 可是现在，幻鱼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两条。 难不成师姐刚才一直在抓幻鱼？ 卫子安心中有些惊讶。 原来师姐除了长的美，也挺能干的嘛。 “小师弟，我们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到你家呀？” 茯苓微微皱眉，有些嫌弃的搓着手中的裙摆。 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她往卫子安身边靠了靠，想接着温暖的火焰赶紧把衣服给烤干。 “快了吧。” 卫子安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香风，转头一看，原来是茯苓靠了过来。 温暖的火光映照在茯苓白腻的肌肤上，显得明媚动人。 “大概明天就到了。” 卫子安抬头看向远处，似乎能投过崇山峻岭，看到那边陲小镇。 “好像下雪了哎。” 忽然，茯苓伸出白玉般的小手，雪花缓缓飘落，如梦似幻。 “下雪了。” 卫子安看着飘零的雪花，一时间思绪万千。 雪花，年节，小河，孤火。 “昨夜独醉茅庐月，今宵独钓南溪雪。” 卫子安有感而发，而后哑然失笑。 看看身旁不算是师姐的师姐，自己也不算是孤身一人吧。 和去年相比，总归是多了个伴的。 “小师弟，今天好像是年节了。” 茯苓站在雪地里转圈圈，鹅黄色的长裙在雪地中飞舞，如同盛开了优雅的郁金香。 “年节？” 卫子安皱眉，“师姐应该是记错了吧，好像还有一天那。” “没有哦。” 茯苓伸出葱段般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师姐是不会记错的，今年要比去年少一天那。” “好像还真是。” 卫子安恍然大悟。 “过年了，师姐不回家吗？” “小师弟也没有回家啊。” 茯苓停下转圈的动作，晃晃悠悠的走向火堆边，一下子歪到了卫子安的怀中。 哎？ 卫子安眨眨眼，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 “小师弟，你为什么要围着我转圈啊？” 茯苓好奇的问道。 “……师姐，你晕了。” 茯苓微微一顿，像是反应了过来，觉得有些尴尬。 “那你还不快扶着师姐起来？” 卫子安微微一笑，透过茯苓有些单薄的衣衫，刚好能看到一些美妙的春光。 一想到师姐那种仙子般不染凡俗的出尘气质，卫子安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小人，连忙闭上了眼睛。 “唔，好像不晕了。” 茯苓歇息片刻后，智慧重新占领了高地。 “对了，小师弟，你刚才念的诗我好像没有在书本上看到过哎。” 茯苓歪着头，有些惊讶的说道：“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 “难不成所有的书本师姐都看过？” 卫子安敏锐的察觉到了茯苓话中的书本。 “不是的。” 这就合理了吗。 卫子安暗暗点头。 “除了最近几年的书，其他的都看过的。” “……好吧，是我写的。” 卫子安毫不怀疑茯苓的话。 读书本就是书院弟子的修行，而且书院弟子除了读书外，还有一样便是修心。 所以，书院弟子一般都是不会说谎的。 “很厉害那。” 茯苓拍手点评道：“恐怕师傅都不能写出这么有意境的诗句，小师弟真应该来书院学习的。” “书院弟子真的需要每日不停读书，直至破万卷吗？” 卫子安把其中一条稍大一些的幻鱼递给了茯苓。 这么些天的旅途中，茯苓有两样东西让她挺佩服的，除有些过于充沛的精力之外，剩下的便是每日都要读书的好习惯了。 “好香啊。” 茯苓舔了舔嘴角，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了，书院会根据每个人的心境和资质，制定不同的修炼方法。” “不过总体而言是分两种的，一种叫读万卷书，另一种叫行万里路。” 因材施教，不错的样子……卫子安好奇道：“那师姐的修行方式是什么？” “不知道。” 茯苓摇摇头，“师傅从来都没说过，好像就是每天吃吃东西，看看书吧。” “……” 卫子安嘴角一抽，这就是天才得世界吗？ “小师弟，不介意的话我把你刚才念的诗，发给师傅了。” “好吧。” 卫子安总觉得有些羞耻，可还是抵抗不住师姐那期待的目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师在课堂上让你朗读胡诌的作文一般。 “你想家吗，小师弟。” 茯苓吃着香喷喷的烤幻鱼，转头问道。 “不想。” 卫子安如实道：“没什么可想的。” 瞧见了卫子安有些落寞的神色，茯苓马上转移话题，“过了今年，小师弟便十八岁了吧？” “十七岁的。” 卫子安笑道：“应该是师姐十八岁了吧。” “让你猜中了。” 茯苓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其实师弟不知道，她去年和前年都是十八岁那。 “你真的不想拜先生为师吗？” “先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弟？” 茯苓微微皱眉，仔细思索片刻。 “师傅说，这是早就注定的事情，你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 “先生认识我娘？” 卫子安激动的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茯苓鼓起双腮，有些不满。 “等忙完吧，忙完了我就去拜先生为师。” 卫子安神色认真，这确实是他想了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嘘！” 正当卫子安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茯苓忽然把手指放在嘴边，小声道：“师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卫子安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第八十六章 回家 雪地之上，一人一马，缓缓前行。 “到了，师姐。” 在高大的城墙面前，卫子安牵着马停了下来，冲着马背上鼓鼓囊囊的一团招呼道。 “到你家了？” 茯苓蹭的一下从雪堆当中冒出头来，甩了甩脑袋，一地雪花散落。 “没有，到定山郡城了。”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 “哦。” 茯苓撇撇嘴，翻身下马。 “好像天亮了。” “都已经是正午了。” 卫子安没好气的说道。 “是嘛……” 茯苓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张开双手，肆意呼吸着有些冰冷的新鲜空气。 正午的阳光并没有增添太多的温暖，大街上行人三两，无一不裹着厚重的棉袄。 “师姐，你看是我先把你送到我家，还是你在街上玩一会儿，待会我去寻你？” 两人坐在茶摊上，要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 “怎么，你不要我了？” 茯苓可怜巴巴的问道。 “我……” “哈哈，逗你的了。” 茯苓嘿嘿一笑，“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等到天黑，我去你家寻你便是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 卫子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然知道。” 茯苓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随意的摆摆手，“快去吧你。” “好。” 卫子安点点头，骑上骏马，离开了茶摊。 “姑娘，这是你相公？” 店家端着热茶，打趣道。 “不是，是我的师弟。” 茯苓有着骄傲的昂起头，“对了，店家，你知道卫子安的家在哪里吗？” 俗话说得好，鼻子下面一张嘴，茯苓的招式很简单，自然是不懂就问。 “那不是卫家的二少爷吗，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就是了。” 店家笑眯眯的放下茶壶。用腰间围着的白布擦了擦手，摇头道：“前几天啊，卫家的大小姐回来了，还是喝了老汉我的茶水那。” “难道是卫新雪？” 茯苓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姑娘认识卫大小姐？我和你说啊，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 慕容府。 年节过后，旧桃换新符，慕容府的景色焕然一新，甚至连鱼塘里的水都换了一遍。 “小姐，你在这干嘛？” 青儿蹲下身子，好奇的看着坐在板凳上的绝美女子。 “画画啊。” 慕容雅回头撇了她一，那目光仿佛是在看傻子一般。 青儿：“……” “不是啊。”青儿脸色一僵，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小姐为什么这个点在门口画画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不让人画画了……” 慕容雅嘀咕了一句，捏着画笔迟迟不落。 画不上，朱红的大门花了一半，只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踏踏—— 忽然，从远处出来时轻时重的马蹄声。 慕容雅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任凭画笔擦着雪白的毛绒大氅一路向下，划上了一道耀眼的红色。 “怎么了，小姐？” 青儿有些惊讶的问道，许久不见小姐失态的样子了，记得上一次见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他回来了。” 慕容雅双手捧在胸前，踮起脚尖向外眺望。 “空气中……” “你不会说，空气中有他的味道吧？” 青儿没好气道。 “空气中，分明是一股子腥味。” 青儿嗅了嗅，脸色一变，有些厌恶的捏着自己的鼻子。 “卫公子，需要帮你喂马吗？” 门口，负责守卫的家丁问道。 “谢谢。” 卫子安笑着点头。 “真回来了？” 青儿有些懵的转过头来，果然来到了那位身穿白衣的俊俏男子。 小姐难道是狗鼻子不成…… 慕容雅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卫子安。 “不认识了？” 卫子安笑着伸出手，把慕容雅精心打扮的秀发揉乱。 暖阳下，白衣遇白裙，好似一对璧人。 “累吗？” “游山玩水，哪来的劳累？” 卫子安笑着伸出手，递出一个木盒。 “木绒花，千年份的。” 千年？ 慕容雅美眸瞪大，伸手捂住朱唇。 “费心了。” “应该会有些帮助的。” 卫子安笑容满面，看着慕容雅露出的浅浅笑容，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 “谁也没拦着你。” 慕容雅翻了个白眼，随手把装有木绒花的木盒递给了青儿。 “回来了，卫公子~” 青儿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多余。 “好久不见，青儿。” 卫子安柔声说道。 也才半个月而已……青儿傻笑着，“小姐，你的画不要了吗？” “不要了，随手画的。” 慕容雅摇摇头，和卫子安一同朝着大厅走去，只剩下青儿一人在风中凌乱 这不是花了三天的画吗，说不要就不要了？ 青儿叹了口气，为了防止小姐后悔，她还是细心的把画收了起来。 大厅里。 慕容云海坐在椅子上打盹。 作为一个消散的退休将军，他的老年生活就是这么舒适惬意。 “子安回来了啊……” 慕容云海揉了揉有些浑浊的眼睛，随手一挥，桌子上的茶水便热气腾腾。 “伯父。”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大厅中，刚好看到了热水烧开。 伯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嘛。 “回来了。” 慕容云海笑道：“快座吧。” “此行如何，可有凶险？” 卫子安刚要开口，怎料慕容云海大手一挥，道：“不用说无事发生，如实道来即可。” 见状，卫子安只好点点头，从里面挑了一些讲给了慕容云海听。 “以后，不要这样了。” 慕容雅轻咬红唇，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虽然卫子安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 “看来也有收获。” 慕容云海夸奖道：“干得不错。” “只是，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该讲？” 卫子安微微一愣，抬手道：“伯父但说无妨。” “这使徒中听说死了个使者，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应该算有吧。” 卫子安略微有些犹豫，“我确实看到了他的身起，但是和我关系不大，” “你确定他真的死了？” 慕容云海一拍桌子，激动的问道。 “死了。” “好！” 慕容云海哈哈大笑，“今晚留下来吃饭！” 第八十七章 姐姐 傍晚时分。 卫子安离开了慕容府，他并没有答应留下来吃饭的请求。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师姐还在家里等着那。 一路上牵着马，卫子安慢悠悠的朝家里闲逛。 慕容雅在服用了木绒花后，气海内膨胀的灵液稀释了许多，趁此机会，卫子安也尝试着用系统提取，得到了不错的反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视屏，慕容雅的兴致一直都不高，而且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浅浅的悲伤。 难道是思念过度导致的太开心了？ 卫子安心想大概就是如此吧。 刚走出慕容府门票的大街，调转马头，却不见马动。 卫子安微微皱眉，父亲的马是上等的汗血宝马，一般来说，是没有小脾气的。 那么也就是说…… 他抬起头，猛然间愣在了原地。 一位女子站在街道的正中央，雪白的长发，冰蓝色的长裙。 她就站在那里，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你找我？” 卫子安轻声开口。 日暮西垂，淡淡的阳光夹杂着朦胧的雾气，看不太清楚女子的面容，但是莫名的他觉得有些熟悉。 甚至是有些亲切。 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种感觉？ 卫子安不知道，他也想过她是故人，可是记忆中却没有任何关于女子的信息。 “你不记得我了？” 女子开头，声音有些沙哑，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颤抖，仿佛许久不说话了一般。 不记得…… 她没有说不认识。 卫子安揉了揉眼睛，莫名的眼眶有些湿润。 还能有谁不记得那？ “姐姐？” 明明是刻在骨子里的称呼，说出来时确实这么的生涩拗口，卫子安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把这个称呼喊出口来。 “嗯。” 女子咬紧嘴唇，轻轻应了一声。 下一刻，卫子安感觉自己被人抱住，沉浸在一片温暖的柔软中。 “对不起，对不起。” 卫新雪抱着弟弟的身体，一遍遍的重复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更是带着哭腔。 “姐姐对不起你，要是姐姐在，肯定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我当初应该带着你的，只是……” “你都忘记姐姐的样子了，长得这么大了。” 听着卫新雪的絮絮叨叨，卫子安一阵沉默。 他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姐姐的后背。 还能说什么那，又能说什么？ “衣服湿了。” 时间缓缓流逝，抱在一起的姐弟俩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直至卫子安突兀的一句“衣服湿了”。 “嗯？” 卫新雪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听着弟弟的话很明显一愣。 “你是不是冷啊？” “不是，你鼻涕留到我身上了。” 卫子安悠悠开口，伸手推了推姐姐的身体。 “讨厌。” 卫新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中还带着浅浅的鼻音。 “你长大了。” 她松开抱着卫子安的手，打量着十几年未见的弟弟。 “都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卫子安双手扯着做了个鬼脸。 谁知面前的女子不为所动，反倒是深处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 “干嘛。” 卫子安没好气的拍开了她的手，转过身道：“姐姐还是一样的调皮那。” 泪水从他的面容上缓缓滑落，卫子安抿了抿嘴唇，感受到其中醒咸的苦涩。 姐弟重逢，他不想情绪太过悲伤。 听着卫子安孩子气般的花絮，卫新雪一阵恍惚，曾经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浮现。 糖葫芦摊面前。 “姐姐，你要不要吃糖葫芦啊？” 男孩晃动着手中的糖葫芦。 “不吃，幼稚。” “吃个糖葫芦还幼稚？” “给我尝一下。” “哇，你居然都吃了！” 曾经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只是没有了卖糖葫芦的老头，也没有了童趣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子安背着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问道。 “三天了。” 卫新雪看着弟弟的背影，没去拆穿他倔强的伪装。 三天前自己还在雪地中……卫子安点点头，“怎么回来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可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强硬，像是在质问。 “想你了。” 卫新雪欲言又止，心中隐隐作痛。 在听说了弟弟的遭遇后，它回去便大闹了一番，更是让邱钰禁足三日。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那？ 她清楚的知道，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罢了。 “回家吧。” 卫子安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良久才吐出这句话来。 “嗯。” 姐弟俩牵着马，每个人都在想些什么，各自沉默不语。 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一道若有若无的墙。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走走逛逛。” 卫新雪本想说是去给你寻找治疗废胎的方法了，可是她没有。 是她亏欠弟弟，而不是弟弟亏欠她。 “我认识了一位先生，他说他见过你。” 卫子安缓缓开口。 “先生？” “或许见过吧。” 走的路太多了，见过的人太多了，大多数都是别人记住她，她不去记任何人。 不过，他居然还打听过自己。 卫新雪有些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曾经答应要好好照顾弟弟的，可是，她食言了。 “他曾经是书院的弟子，也可能会是我的大师兄。” 大师兄？ 卫新雪微微皱眉，“你有了师傅？” “齐先生要收我为弟子，不过我还没有答应。” 卫子安开口解释道。 “我也可以教你。” 卫新雪不想和弟弟分别的太快。 “可是齐先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 卫子安轻轻点头，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小师弟~” 在走到街角处的时候，巷道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声音很好听，好像黄鹂脆鸣。 “茯苓，先生的二弟子。” 瞧见了姐姐微微皱起的眉头，卫子安解释道。 “我认识她。” 卫新雪轻轻握紧手掌，她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吆，这不是卫新雪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茯苓一开口，差点让卫子安惊掉了下巴。 那个一颦一笑都合乎礼仪的师姐也会有这般面孔？ 第八十八章 圣人 “茯苓，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卫新雪咬紧牙齿，双目瞪得老大。 她一挥手，忽然平静道：“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快滚。” “行啊，卫新雪，都敢让我滚了？” 茯苓看了看她身后的卫子安，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咧嘴一笑，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白嫩的俏脸。 “有些人啊，生来就是两幅面孔那。” “茯苓！！！” 这一句几乎是卫新雪怒吼着喊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卫新雪好看的眸子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来啊来啊，求之不得那！” 茯苓撸了撸袖子，颇为豪放的说道。 “那个……” 卫子安都快看啥了，虽然姐姐从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模样，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很温柔的样子，怎么一看到师姐就破防了？ 还有茯苓师姐，原来乖乖女也有这么狂浪不羁的一面吗？ “你闭嘴！” 两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斥责道。 “额……” 卫子安浑身一颤，默默退后两步，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两个人他都惹不起。 然而就在他拉着马打算掉头的时候…… “茯苓，你还是快快让开吧，不要堵了我和弟弟的路。” 卫新雪走到卫子安的身边，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 “堵着路其实还算是小事，可是啊，就怕在这里让人家路过的人觉得烦啊。” 说话间，卫新雪用高傲的目光瞥了一眼茯苓，好像再说，看，我已经开始烦你了。 “喝，烦我？” 茯苓冷哼一声，“要烦也是先烦你，冷冰冰的和茅房里的石头一样，你说对不对啊，小师弟？” “啊？” 卫子安挠挠头，必须装死。 “要不咱先回家吧？” 卫子安扭头看向茯苓，“师姐？” 在他说话的同时手下微微用力捏了下卫新雪的手。 “好呀。” 茯苓微微一笑，两个明亮的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儿。 哼，先放你一马。 卫新雪面无表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居然敢不向着我？ 一时间，卫新雪的脑海中思绪万千。 这俩人，不会是有点特殊的关系吧？ 不行，一定要好好劝劝弟弟！ “小师弟，我要骑马。” 茯苓眨眨眼，柔声说道。 “好吧。” 卫子安余光瞥了一眼卫新雪，见她的脸色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并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小师弟。” 茯苓握着卫子安的另一只手，在他的搀扶下翻身下马，先是冲着卫子安甜甜一笑，而后用得意的眼神斜了一眼卫新雪。 哼，你再浪啊！ 一旁，卫新雪脸色一黑，彻底握紧了拳头。 这两人绝对有什么猫腻！ 该死的茯苓，居然敢打我弟弟的注意！ “回家！” 卫子安梗着脖子，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好似有一道道寒光在上面扫来扫去。 暮色西沉，昏暗的星光点点，隐约有一两道流火飞上夜空，而后炸开绚烂的烟花。 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定山郡城虽然地处边疆，但是年味可是一点都不少。 随着第一朵烟花的炸开，好像拉开了新年的帷幕，一束束烟花冲天而起，开了又败。 整个定山郡城的天空，好像成了花的海洋。 “好美啊。” 茯苓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绚烂的景色一阵失神。 “好久没见到过烟花盛开了。” 卫新雪罕见的没有反驳茯苓的话语。 “一瞬间的美，似乎很难定格成永久的美好。” 卫子安喃喃自语，虽然亲人在了身边，却也生出一种孤寂的感觉。 烟花易冷，烟花易泠，可能就是大概如此吧。 “圣人一言可断生死，自然也能把瞬间定格成永久。” 茯苓神色认真的解释道，“永久的美应该是存在于心间，而不是存在于眼角。” “轮回，是一切的缘法，生老病死，花开花落，这才是真正的法则。” “圣人不是能够长生吗？” 卫新雪抱着胳膊，“自相矛盾。” “呸！” 茯苓歪着头，仔细想了会也没想明白。 是啊，按照道理来说，世间的一切都会逐渐老化，可是曾经的圣人确是没有老去。 “难不成还真有圣人？” 卫子安好奇的问道。 说话间，他拉了下缰绳，天空中烟花愈发稀少了。 “有的。” 茯苓抬眼看了下灰蒙蒙的夜色，不知实在看转瞬即逝的烟花还是在看什么。 “传言中，圣人与这方天地同在，他不死不灭，恒古长存。” “可是，这好像并不真切。” 茯苓用字很谨慎。 “你们都见过先生，他便是上个世界残余至今的产物，可是他从未见过圣人。” “上个世界？” 卫子安眉头紧锁，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的荒诞。 “夫盘古开天地，后万万载而灭之。” 卫新雪说道：“后来圣人以自身伟力化作天地天地，所以说他不死不灭。” “这是书本上的记载。” 书本上得记载，也就是说还有别的记载？ 卫子安心中止不住的好奇。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就快看到这个世界隐藏起来的部分了。 “多的事情就不能告诉你了。” 茯苓轻咬着手指，“你现在的实力太差了，而且师傅也会不同意的。” “别听她胡说。” 卫新雪毫不掩饰，“什么实力太差，明明是你师姐她不想告诉你罢了。” “哦~” 卫子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茯苓一眼，转头期待的看向姐姐。 “那你和我说吧。” 请知道卫新雪直接伸出手把他凑过去的脸给推开，“姐姐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你的。” “呵呵。” 骑在马背上的茯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问你姐还不如问路边的小狗那。” “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卫新雪顿时不乐意了。 “如果路边的小狗都知道，你还不知道……” “你知道？” “额……” 茯苓眨眨眼，忍不住催促道：“小师弟，我有些饿了。” “快到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是针尖对麦芒。 “呵，懒猪，又懒又能吃。” 卫新雪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 茯苓一下子被戳到了软肋，“我才不和你计较那。” “……” 第八十九章 处理 等三人一路拌嘴来到卫家别院的时候，发现卫华庭正等在门口。 “回来了。” 卫华庭缓缓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安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这位姑娘是？” “伯父好。” 茯苓恭敬的弯腰行礼，“我叫茯苓，是卫子安的师姐。” “师姐？” 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了师傅？ 卫华庭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早都准备好饭菜了，就等你们回来吃了，再回来晚一些，又要多热几遍了。” “嗯。” 卫新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便朝着房间里走去。 “哎！” 卫子安伸手拉住了姐姐，有些纳闷道。 “父亲好像有些怪。” “是嘛……” 卫新雪微微一怔，很快昂起头，“可能是吧，谁让他管教不严的？” 管教不严？ 卫子安微微皱眉，“你做了什么？” “邱钰让我关起来了。” 卫新雪淡淡道：“她是名义上的家主夫人，我只能做这些了。” 说完后，卫新雪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邱钰被姐姐关了起来…… 卫子安浑身一征，脑海中有些发懵。 既然这样的话自己还要不要说被下了药的事情？ 看父亲的状态好像不算太好。 卫子安心里有些犹豫。 他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人打了他的脸，他没道理把另一半也递过去。 可是今天看到卫华庭的状态…… “杵在门口干嘛？” 卫华庭喝到：“还不快进来吃饭？就等着你了！” “来了。” 卫子安应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 大厅里。 各类各样的菜品摆满了桌子，扑鼻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 “快尝尝，茯苓？” 卫华庭笑着说道。 “嗯嗯。” 茯苓乖巧的笑了笑，伸出筷子抿了一小口，很是优雅。 “怎么不见子豪？” 卫子安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小胖墩的影子。 “回他姥姥家住了几天，快点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卫华庭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她也去了？” 闻言，卫华庭抬头看着卫子安，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话音落下，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卫子安沉吟良久，觉得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吃好了就和我来一趟。” 正此时，卫华庭放下碗筷说道。 “茯苓，你先吃啊，伯父和他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好的。” 茯苓点点头。 “当自己家一样就好。” 卫华庭嘱托了一句，而后站起身，推开了里屋的门。 “姐，你陪着点师姐。” 卫子安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我不用陪的，你也去吧。” 茯苓眨眨眼。 “谁稀罕陪你。” 卫新雪冷哼一声，收回看向里屋的眼神，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卫华庭背对着卫子安，缓缓开口。 “有人要下药杀我。” 卫子安直言不讳。 看父亲的样子，显然也明白了什么。 “证据确凿吗？” “如果不是遇见旁人，我或许已经死了。” 砰—— 卫华庭一拳砸到桌子上，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几分。 “你觉得，该怎么办？” “父亲是怎么做的？” 卫子安问道，他要知道卫华庭的态度。 “关起来了。” 卫华庭转过身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我这些年，好像变老了，也变得愚钝了。”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神看向卫子安：“其实这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 嗯？ 卫子安的双眼猛的瞪大。 什么意思？ “很惊讶吗？” 卫华庭微微一笑，苍老的面容上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如果不是你姐姐回来，可能我也不信。” 卫华庭伸出手，掌中浮现出一团跳跃的火焰。 “火行者。” 他继续伸出手，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房间里的火焰瞬间暗了几分。 “水行。” 在他的之间，居然出现了一和小小的水滴，晶莹剔透，在手心的纹路间不断晃动。 “多少年了……” 卫华庭幽幽一叹。 “我许久没有用过水行的力量了，差点以为是做了一个梦啊。” “什么意思？” 卫子安有些懵。 虽然父亲天然对冲的双属性足够让人惊讶了，可是他不明白这是在表达什么。 “我中了一个局。” 卫华庭道：“二十几年前，我还是个穷小子，后来参加了郡城的府试，后来便是青云直上了，无论是修行还是做官。” “后来，南与吴争，我为上将，而后，南与越争，我亦为上将军。” “再之后，便遇上了你的母亲，也就有了你姐姐和你。” 说到这里，卫华庭顿了顿，抬头问道：“你知道齐先生是何时出关的吗？” “五年前？” 卫子安迟疑道。 “是，十五年前。” 卫华庭苦笑一声，“可惜啊，还是没能保住你的母亲。” “什么意思？” 卫子安眉头紧锁，先生又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记不清了。” 卫华庭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说过，我中了一个局。” “因为他们害怕我，所以便把邱钰嫁给了我，他们害怕我，于是便让你生活在苦难之中，他们害怕我，我的记忆就消失了。” 这…… 卫子安一挑眉毛，“你确定不是今天喝多了酒？” “……” 卫华庭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好吧。” 卫子安挠挠头，一屁股坐在旁边。 “信息量有点大，让我捋一捋。” 片刻后，他说道：“我就是说，母亲并不是因为生了我难产而死？” “卫家针对的并不是我，而是你？” “你并不是七星境的修为，可能是个大能？” “齐先生出关十多年，为什么说是最近五天那？” 眼看卫子安唠唠叨叨个没完，卫华庭伸出阻止了他。 “具体的事情，你还是去问先生吧，我也不记得了。” 卫华庭撇过头去，看着墙上挂着的空白壁画怔怔出神。 “邱钰已经关了起来，卫虎跑了，没找到，邱家的老头子死了，我杀的。” “就这样吧，父亲老了，歇一会儿。” 第九十章 夜游 晚饭过后，卫子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摇曳的烛火他一时有些失神。 今天晚上，父亲给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虽然都是有头无尾的，像是在故弄玄虚…… 卫子安仔细捋了捋。 接触到最大的人物便是齐先生了，而后便是当今的圣上，武王。 母亲的去世很大成分上应该是和这两个人有关系。 武王目前自己接触不到，唯一能够提供更多消息的就是先生了。 至于邱钰，她背后的邱家更是皇亲国戚，也就是说，背后的主使很可能是武王。 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当今圣上。 卫子安伸手站了下水，在桌子上分别写下了武王和齐先生两个人名。 邱钰那边，就不用去管了，相信父亲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逃跑的卫虎，能够在定山郡城这般封锁森严的要塞中逃离出去，他背后的人，又是谁？ 好像都和自己有关系啊。 卫子安眉毛一挑，心中有些郁闷。 线多了就会缠成一个球，起初他的愿望不过是想改变现状罢了，可是到了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去做了，而是不得不去做。 “今宵苦短啊。” 卫子安双手背在脑后，长长叹息。 事到如今，白鹿洞书院是必须要去的了，这个师傅也是八成得认了。 可是自己好像连白鹿洞书院在哪都不知道…… 明天问一下师姐吧。 想到这里，卫子安便准备熄了灯睡觉，可是一个人的身影忽然浮现在脑海当中。 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 卫子安从床下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木门，离开了卫家的小院。 因为是忽然兴起，卫子安也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那身白衣胜雪的富家公子形象。 走出大门，卫子安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院墙之上的两人。 “呵，茯苓，怎么不浪了？” 卫新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带着得意的笑容。 “你居然提前埋伏好了大阵。” 茯苓脸色凶狠，像是一头发疯的小老虎一般。 “卫新雪，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 卫新雪耻笑一声，“书院的时候，是谁每天拿着我实验她的修行成果，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要不要脸？” “哼，茯苓，今天我就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话间，卫新雪手中浮现出两团旋转的火焰漩涡，整个夜色都明亮了几分，不过因为有阵法的存在，外面的人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哎，那不是小师弟吗？” 茯苓忽然揉了揉眼睛，歪头看向卫新雪的身后。 皎洁的月光下，一人沿着墙角，走的很快，像是怕被旁人看见一般，殊不知，雪白的衣衫让他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那般两眼。 “你多大个人了？！” 卫新雪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有这种把戏，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什么呀。” 茯苓撇撇嘴，伸手指了指，“你看你看，他快走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你若是敢骗我……” 卫新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那个消失在街角的身影。 “还真是……你居然敢偷袭！” 她的身躯被整个拦腰环住，茯苓的小脑袋靠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双手紧紧的勒住她的胸膛。 “又大了呀。” “无耻！” 卫新雪咬着银牙，俏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敏感部位受到了袭击。 “你们是商量好的？！” 弟弟刚从街角消失，趁着自己愣神的功夫，茯苓便袭击了上来，一时间，卫新雪脑海中浮想联翩。 他们两个果然关系不一般！ 卫子安绝不是那种只为交了几面的师姐就不买自己亲姐姐的人，如此这般…… 感受到卫新雪恼怒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幽怨，茯苓便知道她想多了。 啪！ 玉手打在紧绷的冰蓝色长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茯苓，你敢！” “怎么不敢？” 茯苓忍不住又拍了一下。 “你不好奇小师弟去干什么？这个时间点。” 闻言，卫新雪浑身一颤。 “你们不是商量好的？” 茯苓轻蔑的斜了她一眼，“打你还需要叫人？只有弱者才会耍花招。” “……” 卫新雪低着头，像是一朵枯萎的花一般，垂头丧气的。 实在是太羞耻了，设了埋伏还打不过…… 如果有墙角，卫新雪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墙角……对了，卫子安去干嘛了？ “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去干嘛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眸中迸发出亮光，抬头提议道。 “这……不太好吧。” 茯苓眨眨眼，有些期待的说道。 “快点放开我！” “好吧好吧。” 茯苓松开束缚着卫新雪的手。 “这可是你求着我的哦。” “无耻！” 卫新雪冷哼一声，一掌拍碎建立好的阵法，回头对着傻眼的茯苓说道，“还不快点，一会都跟不上了！” “啊，好。” 茯苓有些懵的吞咽了下口水。 她果然又变强了，这种足以困住七星境强者的阵法居然被一掌拍碎了！ …… 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屋顶上不断的跳跃，用了没一会的功夫就跟上了卫子安。 “他这是去哪儿？” 茯苓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对于她，卫新雪应该更为熟悉一些。 “不知道。” 卫新雪的目光一直跟在卫子安的身上。 “这孩子大小就聪明，这么晚出来……我知道了，他是去买纸笔！” 卫新雪看着卫子安来到了百宝阁的门口，不由得大声道。 “小师弟的文采是不错，晚上练字也是有很大的可能，不过，百宝阁不是卖修行物品的吗？” 茯苓捏着下巴，眸中有些疑惑。 “是吗……” 果然，卫子安只是看了看便转头走向了另一条小道。 “这是要出城？” 卫新雪皱着眉头。 难不成这条路上还有别的地方，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处依山傍水的阁楼…… 两人的视线中，也出现了那座楼的名字，而卫子安也动作熟练的进了阁楼。 “这个……” 卫新雪脸颊微红，“她应该是来听曲子的吧？” “好像人很多哎。” 茯苓微微侧耳，“而且声音……不太好听，我们要不要进去听听看？” “……算了吧。” 卫新雪有些抗拒。 “走吧走吧，来到来了。” 茯苓从墙上跳下去，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的模样。 “你好像很熟练。” 卫新雪脸色有些古怪。 “没有啊。” 茯苓伸手一指，“他们都是这样的。” “好吧。” 卫新雪也变成了一个男子，手中还有一把折扇。 她抬头看着绚丽多彩的天上人间，蹭的一下打开折扇道：“走，我们进去见识见识。” 第九十一章 听曲 还是熟悉的地点啊。 卫子安环顾四周，天上人间的里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正中间台子上正在演奏着动人乐曲，几个女子衣着讲究，欲语还休。 海鲜商人们围绕着台子做了一圈，纷纷举着酒杯，享受着直击灵魂的欢乐。 卫子安瞥了一眼，居然还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陈伟毅的父亲。 要不是自己孤身一人，恐怕还以为时间没有任何的变化。 卫子安摇头笑笑，朝着二楼走去。 “吆，这不是卫公子嘛～” 半老徐娘的老鸨晃动着手帕，摇曳着风韵犹存的曼妙身姿。 “我来找故人。” 卫子安轻声一笑，扔出去块闪着星星亮光的灵石。 “谢谢公子，有什么尽管吩咐。” 等到卫子安推门进了房间，老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呸，还找故人。” 老鸨骂骂咧咧的朝着里屋走去，实在是这位卫公子有些太小气了，每次来都是扔下一块普通的下品灵石，这和白嫖有什么区别？ “哎，这位姐姐……” 门口，茯苓和卫新雪相继走了进来，伸手招呼老鸨道。 好俊俏的两位公子。 老鸨被叫了一声姐姐，顿时心花怒放。 “哎，两位公子，是有相熟的人还是着着眼？” 相熟之人……茯苓皱眉想了想，“刚才进来的那位便是我们的想输之人，不知道他在哪里听曲啊？” “这听曲可是不能一起的。” 老鸨呵呵一笑，“既然是卫公子的朋友，不如我给两位安排一番？” 卫家那么有钱，可得好好宰这小子一道！ “要能说会唱的。” 卫新雪蹭的一下打开扇子，颇为帅气的敲了敲手。 “找个包间。” “得嘞。” 老鸨应了一声，正打算离开时，忽然有些懵的回头问道：“两位公子，一个包间？” “怎么？” 卫新雪皱眉道：“不行？” “可以是可以，两位公子不要见外就好。” 老鸨转过身，微微抿嘴。 两位公子，玩的挺花啊。 …… 暖色调的灯火摇曳。 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粉色纱帐上的黑影不时晃动。 “来了。” 碧月仙子得语气柔柔弱弱，像是妻子对丈夫在耳边诉说着情话。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卫子安走向床边，目光直视前方，颇为好奇的说道。 面前的纱帐上，纤细的黑影忽然涌现出鼓鼓囊囊的一团，紧接着，流水声响起，一阵花瓣的馨香环绕着整个房间。 “我这里，除了你，便没有人来了。” 碧月仙子得语气颇为幽怨。 “你出去了半个月，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独守空房那，空虚寂寞冷的，谁又能感同身受？” 说的好像我是不负责任的渣男一般。 卫子安嘴角抽搐，可是我啥都没干啊。 纱帐上，鼓鼓囊囊的黑影不时晃动，而后一道细长的黑影出现在半空中动作着，好像在向身体上涂抹着什么。 “知道你一个人孤单，漫漫长夜，总是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卫子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黑影，随着黑影的不断变换，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有点诱人啊。 两世为人，还是个处男的他有些把持不住。 “你在洗澡？” “明知故问。” 浴桶中。 碧月仙子颇为舒适的靠在木桶上，伸手撩起牛奶般的洗澡水淋在自己的身上。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卫子安笑道：“不能是来找你玩吗？” “来找我玩的人，一般都是想玩我，不过他们大都被我玩了，你也是吗？” 我确实馋你身子。 卫子安严肃道：“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还不相信我？” “再说了，就你那身子，胸前连二两肉都没有，我会看上你？” “呵。” 碧月仙子嘴角上扬，勾起诱人的弧度。 “那正好，给我擦头发吧。” “嗯？” 卫子安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擦头发？” “是啊。” 碧月仙子幽幽一叹，“头发可是娇惯的很，需要好好护理。” “你不会用灵气把水分驱散？” 卫子安不思不得其解。 话音落下，房间里有些沉默。 “那个，怎么擦？” 卫子安挠挠头，有些尴尬。 刷—— 帷链被拉来，露出了浴桶和泡在里面的碧月仙子。 “拿毛巾，擦头发。” 卫子安看着眼前的美景，一时愣在了原地。 虽然浴桶中的水是牛奶般的颜色，可是凭借着水行者的天赋神通，那下面诱人的风光，他还是能够一览无遗的。 没想到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嘛。 “不准偷看。” 碧月仙子娇嗔了一句，开始擦拭自己修长的玉腿。 “啊，好。” 卫子安从床上拿了毛巾，开始给碧月仙子擦拭着潮湿的头发。 发丝间，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芳香，让他本来压抑下去的冲动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 “心思不正的人，可是会被魅惑的哦。” 碧月仙子妩媚一笑，哪里还有平时那种高冷的御姐形象。 倒是有些像夜店女王。 “我心思正的很。” 卫子安的动作一丝不苟，“反正该看的也都看过了，改摸的也都摸过了。” “你！” 碧月仙子闻言，顿时有些生气，娇躯不断起伏，引得浴桶中的水一阵晃动。 “你见了我妹妹？” “绣花仙子？” 卫子安道：“还没有感谢你嘛，多亏了你的发簪，帮了我大忙。” 说话间，卫子安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诺，给你的谢礼。” “什么呀？” 碧月仙子很明显的有些惊讶。 打开精致的木盒一看，里面居然是个玉质的项链。 “玉能养人，很配你。” 卫子安微微一笑。 “这盒子……” 碧月仙子伸手颠了下，总觉得里面还有东西，拆开一看，俏脸瞬间变得羞红。 “流氓。” 好半晌，碧月仙子才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 我怎么就流氓了？ 卫子安微微皱眉。 盒子是店家给的，里面就只有一件玉佩……难不成是发现了自己的偷窥？ 不，这不叫偷窥，这叫正大光明的看！ 第九十二章 吃月亮 “听说你要去京城了？” 碧月仙子语气幽幽，好似在诉说着动人的情话。 京城……卫子安微微皱眉，想来白鹿洞书院应该是在京城了。 “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 碧月仙子轻声开口：“这天下间就没有蛛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卫子安眼神一眯，“我刚好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不知道你能否给出答案。” “你能出得起价格？” 碧月仙子反问。 “咱们俩这关系……”卫子安擦拭头发的手向前，抚摸在凝脂般滑嫩的肌肤上。 “谈钱多俗啊。” 感受着肌肤上传来的温度，碧月仙子娇躯一颤，檀口微张，轻咬着朱唇，泛着水光的眼眸轻轻晃动。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家的那席话，“蛛网自古以来都不需要依附着任何人，可是现在，时代变了……” “所以我们也要找个大树吗？”碧月仙子问道。 “不，我们要创造一个新的强者。” “我觉得您在说胡话。”碧月仙子说。 “如今，还有比先生和那位更强的人吗？” “他们看不上我们。”当家的语气幽幽。 “……那我们该怎么做？”碧月仙子问道。 当家的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已经找到答案了不是吗？”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碧月仙子猛的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双咸猪手不知何时已经越发放肆了。 “流氓。” 她‘啪’的一下把流氓的手拍了下去，围帘上，影子一阵晃动。 “说说看。” 碧月仙子往浴桶中缩了缩，心中有些害羞。 “我想知道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子安语气坚定，字字铿锵。 十六年前…… 碧月仙子把头瞥向一边，眼神有些躲闪。 “十六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不知道吗……卫子安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一顿。 感受着那滑腻的触感，他轻声叹了口气。 温热的气体吹拂在碧月仙子白皙的脖颈处，她的心也为之一颤。 “你骗我。” 卫子安语气幽幽。 “你不是说这天底下就没有蛛网不知道的事情吗？” 说话间，卫子安的手又动作了起来，轻轻的揉搓着碧月仙子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是这样的没错……” 碧月仙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双手在浴桶中反复揉搓，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最终，她决定了下来。 “你当真要知道吗？” “在这边陲小镇生活一辈子不也挺好吗，为什么要去以身犯险？” 卫子安闻言，沉默片刻，低着头缓缓开口。 “我最开始的愿望不过是想变得更好一点，不再过奴隶一般的生活，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认识的人多了，走的路多了，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那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吧。” 卫子安感觉脑袋被一双柔软的手抬了起来，碧月仙子不知何时从浴桶中弹出了半个身子，抱住了卫子安的身体。 “你……” 卫子安微微睁大双眼，看着面前这诱人的春光。 气海没有丝毫的反应，反倒是心脏有些过于激动。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幻境…… 卫子安微微低头，乖巧可爱的大白兔颤颤巍巍，波涛汹涌。 “别说话。” 碧月仙子用力搂紧了怀中的人，轻声呢喃道：“抱一会。” “嗯。” 卫子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美好。 片刻后—— “你真想知道？” 碧月仙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你可以说吗？” 卫子安有些担心，说实在的，两人的关系并不熟，碧月仙子没道理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想要你的一个承诺。” 碧月仙子轻声开口，似在呢喃。 “什么？”卫子安问。 “以后，你要庇护着我，庇护着蛛网……” “啊？” 卫子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蛛网是整个南国最为强大的情报机构，何至于要靠着自己来庇护？ 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你答应吗？” 答应了才会告诉吗…… 虽然碧月仙子没明着说，但应该是这个意思了。 “为什么是我？” 卫子安没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却差点被碧月仙子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问的找不到北。 “你还不明白？”碧月仙子耐心的解释道：“当你在极恶深渊破除了迷雾的时候，你就已经置身于乱流之中了。” “再加上你的母亲，先生的认可，年轻一辈中，你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还有这事？ 卫子安并不知道极恶深渊的迷雾是什么情况，不过看来自己似乎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你在我身上下注？” 卫子安笑道：“不怕血本无归？” “你答应了。” 碧月仙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道。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卫子安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解脱。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碧月仙子得下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防备。 “我美吗？” 碧月仙子松开抱着卫子安的手，撩起额有些散乱的长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颇为妩媚的问道。 说话间，一滴水珠从光洁的额头滑下，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峰峦之间，落至荡着柔波的浴桶当中。 美吗？很美。 卫子安点点头，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他邪邪一笑，“怎么，你要以身相许？” “呵呵。” 碧月仙子掩面轻笑，双颊之间飞快的爬上了点点红晕。 随着“噗”的一声，闺房内漆黑一片。 “抱我去……” “为什么是我？” “你是不是个男人？！” 听到这话，卫子安剑眉一挑。 “那今天，就尝一尝月亮～” 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窗外下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夜色中，几道轻声细语般的闷哼，从香闺内传出，汇入了天上人间的笙歌当中，久久不散。 “你，你压我头发了。” “我小心点。” “有些疼，轻点……” …… 沙沙沙—— 不知何时，窗外起风了。 丝丝缕缕的春风透过窗户缝吹到了屋里，又从窗户缝里透了出去。 一进一出之间，春风与春意盎然的天地彻底交融到了一起…… 第九十三章 抓包 夜色迷蒙，很快，一轮红日缓缓出现在正东方，先是一个白点，而后黑色帷幕之间像是被割开了一条惨白的线。 天渐渐亮了。 等卫子安睁开眼时，发现胸膛上很重，还有一条嫩白的腿压在身上。 头疼欲裂，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记忆疯狂的涌入。 “别……” 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的浮现。 卫子安抬起没被压住的手，猛的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白皙。 我做了什么？ 卫子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有些沉，什么也想不起来。 明明没喝酒啊。 卫子安看着眼前的景色，默默地叹了口气，昨晚的记忆大都记不太清楚了。 除了关于十六年前星星点点的事情，便只剩下了几度风雨。 好像……还不错。 除了腰有点痛。 卫子安伸手敲了敲腰，不小心扯到了碧月仙子的头发。 “唔～” 碧月仙子像是小猫般紧紧搂着卫子安的脖子，轻声道：“别吵我，你好烦呀。” 初承云雨的女子身子总是有些虚弱。 转头看到桌子上的落红，卫子安顿时生出一种自豪感。 碧月仙子貌若天仙，不知有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想到这里，卫子安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揉了揉碧月仙子的小脑袋，他轻声道： “玉儿，醒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碧月仙子名为玉儿，至于姓名据她说早已经记不得了，她们姐妹四个都是被收养长大的，都有各自的小名，不过出门在外才多了个四大美人的江湖称呼。 “嗯～” 玉儿虽然应了声，却还是如同小懒猪一般，紧紧的闭着眼睛。 唉。 卫子安默默地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清晨了，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大都说着家长里短，春风拂动门窗上的新桃，荡起一层浅浅的细雪。 今天是大年初二，这就是所谓的年味了。 “我要走了。” 卫子安轻声说道。 “嗯……嗯？” 玉儿猛的抬起头，看向卫子安。 “提起裤子就跑？” “额……” 卫子安嘴角一抽，莫名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只是要回家了……” “再说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对不起她们。” “哼。” 碧月仙子冷哼一声，毫不避讳的从床上做起来，露出大片诱人的春光。 她双手抱着胸膛，不满道：“那你就可以对得起我是吗？” “这……” 卫子安挠挠头，有些尴尬。 前世的小处男哪里经受过这种可怕的修罗场啊。 “对不起。” 卫子安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笔直的眼神却不知道望向了哪里。 “我会负责的，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嗯。” 玉儿转头不去看，好半天才从鼻腔里挤出一道声音来。 啊这…… 卫子安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中想的却是，需要早一点回家啊，万一姐姐和世师姐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来找的，如果撞上了，有理也说不清啊。 而且要是传到了慕容雅的耳中…… 卫子安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忽然，他感觉自己身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玉儿展颜一笑，银牙轻轻咬着粉嫩的唇瓣，嘴角上扬，露出一缕魅惑十足的笑容。 “公子，可想与人家共度良宵？” 卫子安眨眨眼，很想说不，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窗内却下起了缠绵的雨，奏起了生命的欢乐篇章。 …… 日上三竿，风雨初歇。 卫子安穿戴好了身上的衣衫，挺起胸膛，笑道：“我回去了。” 在刚才的竞争中，他很荣幸的占据了上风。 “嗯。” 碧月仙子趴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身上肌肤的红晕还未散去。 她已经累的不行了，谁知道这家伙壮的跟头牛似的。 卫子安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关上门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伸手使劲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老腰。 知髓乏味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是身体有点吃不消啊。 推开门，卫子安一路向下，还刻意在天上人间的雅间里洗了个澡，除去了满身的胭脂味。 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照的人浑身懒洋洋的。 被这阳光照着，劳累了一晚上的卫子安顿时有些疲惫，想赶紧回家睡上一觉。 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折扇，想接着这缕缕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谁大冬天扇扇子啊？” “莫不是心里有鬼吧？” 卫子安刚走过街角，忽然从高处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谁？” 卫子安微微眯眼，心生警觉。 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感知，看来这两人的境界都在自己之上。 如果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经意间，卫子安伸手握住了珍藏的二境符篆。 这是卫华庭给他的，据说足以抵挡住天人的全力一击，十分珍贵。 “吆，这不是卫公子吗？” “是啊是啊。” 说话间，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两个俊美的男子？ 这两人长得实在是有些妖异，哪怕是男子，恐怕也只能用俊美来形容了。 卫子安眉头紧蹙，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如此俊美的两人。 “我们认识？” 卫子安拱了拱手。 “当然认识。” 卫新雪冷哼一声，实在没想到弟弟居然敢跑去那种场所，而且还一待就是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们两个都没有等到，实在不耐烦了，两人就去吃了个早饭，结果一直等到了现在…… “何止认识，还很熟那。” 茯苓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没想到相貌堂堂的小师弟居然是这种人，虽然师傅说过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就是觉得好气啊！ 小师弟还没开始修心就已经不单纯了！ “我好像不认识两位兄台，你们可能是找错人……”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两个俊美的男子摇身一变，成了两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这算什么事？ 而且还是自己最不想遇见的姐姐和师姐…… 卫子安张了张嘴，有苦说不出。 “两位应该是认错人了。” 卫子安拱手一笑，“哈哈，我与卫家英俊的二公子确实长得有些像，不过并不是一个人，不知道这样说你们信吗？” 卫子安微微抬眼，发现两人脸色皆是一黑。 “卫子安（小师弟）！” 第九十四章 拷打 卫家别院。 门口粗壮的桃树上。 卫子安被绑在上面，眼神暗淡。 面前的两个人手持着一杆长长的木棍，看上去凶神恶煞。 “快说，你做错了什么。” 茯苓气呼呼的鼓着俏脸，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呀，师姐。” 卫子安抬头眨眨眼，眸中泛着泪花，看上去很是可怜。 “哦，那就放下来吧。” 茯苓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也不想再绑着卫子安了，只是觉得有些好玩，再加上和卫新雪难得的意见统一，怎么能不尽兴一番？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虽说小师弟确实是在里面听了一晚上的曲没有出来，确实是有些可恨，可是好像还不至于惩罚他哎。 茯苓转头看向卫新雪，想征求她的意见。 “不行！” 卫新雪冷哼一声，拿着手中的木棍走上前，“子不教，父之过……” 好像是觉得自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卫新雪咳了一声，“你不听话，作为姐姐，我也是有责任的，今天就好好教导教导你。” “……” 卫子安低着头，默默叹气。 没办法，谁让自己贪图一时的享乐，结果忘了还有这一茬。 “说，你做错了什么？” 卫新雪冷着脸。 “我错了。” 卫子安苦着脸说道：“我错在了夜不归宿没有告诉你们。” “嗯。” 卫新雪点了点头，冷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那你说该怎么办？” “禁闭两天，不能吃糖葫芦。”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卫子安说出来仍是轻车熟路。 “好。” 卫新雪微微一笑，如雪中盛开了腊梅。 “既然你已经知错了，就自己下来吧。”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茯苓道，“你觉得如何，茯苓？” 茯苓：“……” 她已经看傻了。 不是说他彻夜听曲的事情吗，怎么成了夜不归宿？ 而且你们打成和解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我倒是没意见。” 茯苓歪了歪头，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道：“我还是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 “还有今天早上。”卫新雪补充道。 还能干什么……卫子安从树上一跃而下，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去问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卫新雪柳眉一挑。 “跟我来。” 卫子安推开房门，余光一撇小院的墙角，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房间。 墙角处。 一抹黑影晃动，顺着墙角向上，爬出了小院，直到卫家的外面，黑影化为了瘦弱的人影。 “我好像，被发现了。”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衣衫，喃喃自语。 不知不觉间，浑身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了，微风拂过，寒冷刺骨的触觉让他为之一振。 转头看向卫家的牌匾，瘦弱男子裹紧身上的黑袍，默默向远处走去。 就在刚才，他居然感受到了数道恐怖至极的气息，自己就好似是汪洋大海中的浮萍，在那几道气息的面前，很可能连一击都承受不住。 卫家，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日，他算是深深领会到了这一点。 ‘被发现了？’ 耳边传来不真切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发现了我。” 瘦弱男子轻声开口，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刚才卫子安那不经意的密一撇。 ‘果然非凡。’ 耳边那声音沉默了很久。 “现在如何？” ‘先回来吧，我们再商议商议。’ “好。” 瘦弱男子点点头，化作一道黑影，顺着墙角，消失不见。 …… 卫子安的房间内。 三人环绕而坐，面色凝重。 “你确定这是真的？”卫新雪问。 卫子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一旁的茯苓，“师姐怎么认为？” 茯苓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如果你今天不说，我可能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所有我看过的书上，它们似乎都对南国一百二十二年，也就是武帝四十七年的事情闭口不谈，史书上也从未有过记载。” “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挺师傅说起过，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这一年。” 听完茯苓的话，卫新雪仔细想了想，开口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先生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卫新雪微微皱眉，看向卫子安。 “……你是不是关注错了？” 卫子安挠挠头，“我们不是应该关注十六年前的事情吗？” “可是……”茯苓抿紧嘴唇，“如果不知道信息的来源，更没有办法辨别真伪啊。” 好像挺有道理。 卫子安被说服了。 “你们知道蛛网吗？” “他们告诉你的？” 茯苓捏着脑袋，“如果是他们的话，未必没有可能那。” “为什么？” 卫新雪皱眉不解。 “蛛网，是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碟子机构了，据说你要你能够出的起钱，就没有你买不到的信息，师傅说过，很厉害的。” 茯苓耐心的解释道。 “嗯。” 卫新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审视的目光看着卫子安，“所以你就把自己给卖了？！” 茯苓的脸色也是猛然一变。 蛛网有一种得到天地认可的天道契约，一但达成，其他人无法干涉。 “……” 卫子安嘴角一抽，真的很佩服姐姐的想象力啊。 “放心吧，对我没什么影响的，至于更多的，我就不能和你们说了。” 听到这里，两女的脸色舒缓了许多。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茯苓缓缓开口。 “那可是人间的帝王啊。” 卫子安说道：“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帝王？” 卫新雪冷笑一声，眸中隐隐多了些许兴奋，“那岂不是更有趣了？” 卫子安眨眨眼。 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勇那。 “既然你们决定了，就早一些去书院吧。” 茯苓道：“师傅让我来接你的，都过去了好多天了。” “再等几天吧。” 卫新雪解释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的。” “我没意见。” 茯苓点点头，她正想多玩几天那。 “我……” 卫子安默默举手，你们好像没考虑我的意见啊…… “嗯？” 卫新雪微微皱眉，目光冰冷。 “我也没意见……” 第九十五章 风云会 此后两天，卫子安一直待在家里研读史书，妄图从上面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当然，这期间并没有忘记刷一刷好感度，不过效果不大。 第二天的时候，小胖墩就从外婆家回来了，卫新雪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相反的，对他倒是格外的亲切。 这几天的时间，除了小胖墩回来的时候，卫子安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茯苓倒是每天都来和卫子安一起下棋玩耍，美其名曰教导小师弟，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着一大包好吃的。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卫子安已经在家里待了三天的时间。 直到第三天下午，卫子安才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 他在房间里就下了一个字条，便匆忙出门了。 大街上。 年节还没有过去，不过很多商铺都开了门，卫子安也终于知道，师姐每天的零食都是从哪里买的了。 卫子安来到一处商铺中，随意买了些糖果，来到了百宝阁的门前。 和其他人满为患的商铺不同，百宝阁内的人少了许多。 这都和前几天的封城有关，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气温下降了许多，山林中的野兽纷纷藏匿，这样一来，越国的食物来源就越大紧缺了。 士兵们伪装成野匪，打家劫舍的事情屡禁不止，不得已，定山郡城就只能实行了封城。 冒险者们出不去了，百宝阁的生意就冷清了下来。 卫子安走到门口，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一阵恍惚。 如果没有当初佟湘玉半卖半送的灵材，自己也不会重新踏上修行的道路，也不会有如今的修为。 咚咚—— 卫子安走进百宝阁内，伸手敲了敲桌子。 穿着红色棉袍的小姑娘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听见敲桌子的声音，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好俊的公子啊。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笑道：“公子，您需要买点什么，我们这里都有的。” “我要见你们的掌柜。” 卫子安双手负后，轻声道。 “掌柜？” 小姑娘微微一愣，“掌柜的已经被调去京城了，新的掌柜还没有来那。” “调走了？” 卫子安眉头一皱。 怎么突然就走了…… “打扰了。” 卫子安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这位公子好像有些面熟呀……小姑娘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伸手招呼道：“等一等，公子。” “怎么了？” 卫子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公子可是姓卫？” “是。” “那就对了。” 小姑娘说了一声‘您等一等’便飞快的跑上了二楼，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封信。 “这是掌柜就给您的。” “谢谢。” 卫子安有些惊讶，伸手接了过来。 …… “这是谁给你的信呀，该不会是哪个狐媚子吧？” 碧月仙子靠在窗户上，语气幽怨。 “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 卫子安打开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下来。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大多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 一是：佟湘玉为自己的不辞而别表示歉意，言说不就会再见的。 二是：让卫子安不要忘记好好修炼，同时不要忘记当初的约定。 三是：京城的风云会开启在即，如果有机会她希望卫子安能够来京城一叙。 卫子安看完后，把信随手揣到了内襟中。 又是京城，难道这是巧合吗？ 不知为什么，卫子安总感觉自己像是被盯上了一般。 当然，答应了佟湘玉的事情他肯定会去做的，不算灵材的事情，当是佟湘玉的撑腰也算是一份恩情了，不能不报。 “还没看完那？” 碧月仙子从后面贴了上来，三千情丝垂落，发香环绕着卫子安的鼻尖。 “看完了。” 卫子安笑着握住碧月仙子的手。 “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小手被握住，碧月仙子脸颊微红，白了他一眼道：“我这不是怕你被迷了心窍吗……啊，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碧月仙子就被卫子安给压倒了床上。 “你知道风云会吗？” “风云会？” 碧月仙子微微蹙眉，“你说的是青云会吧。” “嗯。” 卫子安点点头，瞧见了碧月仙子强忍的笑意，嘴角也浮现出一抹微笑。 “呀，讨厌！” 碧月仙子身上一冷，卫子安的手已经不知道滑去了哪里。 “居然敢取笑我，真讨打。” “别闹。” 碧月仙子按住卫子安乱动的手，解释道：“青云会是南国没十年举办一次的盛会，而且参加的人员必须要小于二十五岁，可谓是天才云集那。” “历届青云会都会产生许多惊才艳艳的人物，有的被高人赏识，或者进入皇室，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修炼资源都会发生质变，可谓是平步青云，所以叫做青云会那。” “怎么，你要去参加青云会？” 卫子安摇摇头，“应该不会吧。” “只是有人希望我去看一下，对了，青云会在什么时候举办？” “好像是二月二日。” “龙抬头？” 卫子安道：“这日子倒是选的不错。”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啊……” 两个月的时间？想来应该是快要离开了， 碧月仙子忽然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前往京城？” “快了。”卫子安挑眉，“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 碧月仙子扭头一笑，“我可不去，待在这里就挺好的。” 卫子安瞧见了她那有些落寞的眼神，心中隐隐一颤。 “时间长了，你不想我？” 卫子安笑着问道。 “呸，才不想。” “好啊。”卫子安伸手擦了擦脸，“还敢吐我，家法伺候。” “谁吐你了呀。” 碧月仙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拦腰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现在还是白天……” “家法伺候！” 片刻后，木床像是生了病一般，发出支支呀呀的响声，伴随着一声声沙哑的长吟，房间里又下起了雨…… …… 知髓乏味的两人腻在一起，一直到下午，卫子安才离开了天上人间。 一但时间晚了，卫子安恐怕又被抓包。 第九十六章 带我一个 太阳照常升起，红光盖在白雪之上，美得像一副水墨画。 此时的卫家别院。 “三天了。” 卫子安坐在小院中，语气幽幽。 “是啊，都三天了。” 一旁，茯苓坐在桃树上，枯黄的树叶在春风的吹拂下已经落了个干净，在灵气的催生下，树干上生出了绿油油的小嫩芽。 茯苓手里拿着一个糖葫芦，小脸冻得通红，在树上晃荡着小脚丫，活脱脱的像朵盛开的桃花。 “先生真的不会着急吗？” 卫子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不会的吧。” 茯苓眨眨眼，有些不确信的咬了口手中红艳欲滴的糖葫芦。 卫新雪已经外出三天的时间了，至今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早就约定好了，说不定现在卫子安他们早就动身北上了。 虽然没有动身，卫子安的小日子却一直都过得不错。 早上和师姐聊聊天，中午去慕容府和慕容雅画画、练剑，到了下午则是前往天上人间春风一度。 没有修炼的烦恼，卫子安的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一点都不枯燥。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茯苓好像也每天不是在玩就是在吃，压根不用修炼的。 想到这里，卫子安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姐，你平时怎么不修炼啊？” “修炼先修心。” 茯苓说的煞有其事，不过卫子安看着那紧鼓鼓的脸颊，却怎么也相信不起来。 “你不相信？” 仿佛是看出了卫子安眼神里的疑惑，茯苓微微皱眉，晃荡着的小腿都停了下来。 阳光的照射下，茯苓的双腿并在一起，修长白皙，有些紧致的曲线，如同一双玉柱一般，散发着玉质的光泽。 “你看什么？” 感受到卫子安略带些掩饰的目光，茯苓俏脸一红，向前挺了挺胸膛问道。 “没看什么啊。” 哪怕被抓了包，卫子安也丝毫不慌，微微移开眼神看向后边的流云，仿佛自己一开始就是在看天边的景色一般。 师姐的腿真不错啊，又长又白又直。 “看就看嘛。” 说话间，茯苓还悄悄往上拉了拉裙摆。 “师傅说过，欲望是人的本能，堵不如疏，师姐给你看，只要别去偷窥别人就好了。” “额……” 卫子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被师姐这样说忽然没了看的兴致。 “师姐，我要出去一趟。” 卫子安看了眼太阳的位置，马上就到晌午了，刚好去慕容府蹭个午饭。 说完话，卫子安就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 茯苓蹭的一下从桃树上跳了下来，有些期待的眨眨眼，“你是不是要出去吃饭啊？” “你怎么知道？” 卫子安有些惊讶。 “嘿嘿。” 茯苓有些害羞的挠挠头，“能不能带我一个？” “嗯，好。” 卫子安想了想，带上师姐去慕容府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好耶！” 茯苓兴奋的跳了起来，拿着糖葫芦犹豫了片刻，递到卫子安面前道：“来，给你吃一个吧。” “师姐你吃吧。” 卫子安看着茯苓有些纠结又不太忍心的小眼神，摇了摇头。 “好吧，你自己不吃的哈。” 茯苓开心的抱着糖葫芦啃了起来，像是一个充满童趣的小孩子一般。 “哈哈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吃不上饭了。” 卫子安笑着说道。 师姐真的像是从书本里走出来的一半，单纯，成熟，清冷，童趣，仿佛只要把书本翻到那一页就能出来这样的性格。 卫子安隐隐觉得，师姐都有些美的不太真切。 …… 顺着街道，两人一路来到了慕容府，此时的慕容府往外飘着淡淡的清香，看来饭菜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卫公子。” 看到卫子安，门卫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多天下来，两人已经混熟了，而且卫公子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样子，是个不错的人。 “哎，二狗。” 卫子安点点头，领着师姐一路来到了慕容府的大厅。 此时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诱人的俱全的饭菜，仅是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只是饭桌上，似乎只做了慕容云海一人，而且看起来还兴致不太高。 “伯父。” 卫子安走到大厅里，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慕容雅的身影，不由得开口问道：“雅儿那？” “子安啊。” 慕容云海抬头看了一眼，落寞的眼神中微微一亮。 “雅儿一会就过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的师姐，茯苓。” 卫子安顺势坐了下来。 “伯父好。” 茯苓很有礼貌的笑着说道。 “好，好。” 慕容云海眼中闪过一日微不可查的惊讶，“快做吧。” 这孩子居然修炼出了众生相，以后的成就定然不低啊。 “嗯嗯。” 茯苓乖巧的点点头，顺着卫子安的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后没多久，很快就从一旁的房间中传来时轻时重的脚步声。 慕容雅和青儿来到了大厅中。 “父亲，子安。” 慕容雅低着头，眼眶略微有些红润，而且声音也有些沙哑。 “这是我师姐，茯苓。” “茯苓姐。” 慕容雅行了一礼。 “你好呀。” 茯苓眼前一亮，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气海中的灵气居然也如此充沛，而且已然凝结成了灵液。 她上前两步拉住慕容雅的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环佩递到了慕容雅的手上。 “初次见面，既然你叫我姐姐，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妹妹了。” 茯苓眨眨眼。 “这……”慕容雅看着手中颇为精致的环佩，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邱钰。。 “收下吧。” 卫子安点点头，接着又苦涩的说道：“师姐还从未送过我东西那。” “那谢谢姐姐了。” 慕容雅收起环佩，茯苓却忽然紧紧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好好收起来，关键时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容雅眼神一边，睫毛轻轻颤了颤。 “不用开口说话，此事你知我知就好，我是齐先生的弟子，不会害你。” 说完后，茯苓松开了手，拉着她坐了下来。 “姐姐可真漂亮。” 慕容雅轻声开口，目光柔和。 “妹妹也很漂亮那。” 茯苓眨眨眼，微微一笑。 “你俩还夸起来了。” 卫子安摇摇头。 “哈哈哈，吃饭吧，饭菜都快凉喽。” 第九十七章 被吃 晚饭过后。 茯苓在大厅中陪着慕容老爷子下棋，卫子安和慕容雅在小院里散步。 两人一前一后，卫子安跟在后面。 慕容雅莲步轻移，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走的很慢。 今天的慕容雅好像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卫子安双手背在脑后，心中有些担忧。 他还清楚的记得，中午吃饭时，慕容雅红红的眼眶和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很明显是哭过的。 几次想开口，但是慕容雅的兴致一直都不太好，卫子安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的逛着，慕容雅低头看着小经，卫子安则是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正午的阳光明媚，还没有起风，仅是穿着棉衣并不会感到寒冷，但是慕容雅的身子骨有些差，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身体轻微的有些哆嗦。 见状，卫子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慕容雅的身上。 “别冻着了。” 卫子安和往常一般，伸手揉了揉慕容雅的小脑袋，把精心打扮的秀发给揉乱，这是他愿意做的为数不多的坏事。 感受到脑袋上温暖的手掌，慕容雅浑身一颤，心里的委屈彻底爆发了出来。 “呜呜呜……” 忽然，慕容雅转过身来，张开双手抱住了卫子安的身体，轻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 慕容雅这一哭，可是把卫子安吓了一跳，他伸出手想帮她擦眼泪，但是紧抱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 “你别哭呀。” 慕容雅就只是闷头哭泣，也不说话，能看到她的身子在不断的抽搐。 “没事的。” 卫子安伸手轻轻拍打着慕容雅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哪里哄过哭泣的女孩子啊。 时间缓缓流逝，最后卫子安拍累了，便伸手环住了慕容雅，也紧紧的抱着她。 又到了后来，卫子安站的也有些累，就找了个凳子，抱着慕容雅坐在了上面。 “唔……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呀？” 慕容雅哭了好半天，也有些累了，抬眼看着卫子安，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你又不说……卫子安看着慕容雅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 “你为什么哭啊？” “我……我要离开……离开你了……” 慕容雅的小手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声音断断续续的。 “离开我？” 卫子安微微皱眉，“离开我你要去哪啊？” “去京城……” 慕容雅低着头，小声抽泣着，“我的体质很特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大补的药……” 听到这里，卫子安浑身一震，双眼猛的瞪大，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 “嗯……” 慕容雅点点头，把脑袋靠在卫子安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武帝气海不断的枯萎，他需要刺激，需要一剂猛药……” “武帝？！” 卫子安如遭雷击！ 慕容雅的身体内的确有着海量的灵液，而武帝的气海几近枯竭，也就是说，武帝要吃了慕容雅来进补？！ 想到这里，卫子安心中产生极大的愤怒，几乎快要压抑不住了。 武帝害死了母亲，现在也要凯夺走我的心爱之人？ 卫子安双眼泛红，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此时，放在大厅里的惊鸿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剑身颤抖不止，剑鸣嗡嗡作响，连带着桌子上的茶水不断的撒了出来。 “这是……” 正在下棋的慕容云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凭借着他多年的经验很快认出了这是什么。 “剑意？” “真的是剑意……” 啪塔—— 茯苓手中捏着的黑色旗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棋盘上，秀口微张，眸中满是震惊。 “这不是子安的佩剑吗？” 慕容云海问道。 “是。” 茯苓微微皱眉，“可是，他怎么会突然领悟了剑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师傅回书院时说过的，那时的小师弟不过才刚刚开始练剑。 从那时候到现在，也不过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师弟居然领悟了剑意？ 和领悟了剑气不同，领悟了剑意则代表着你在剑道一途真正的走上了登堂入室。 “他在哪里？” 慕容云海没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手上用力，直接把大理石做成的旗子捏成了齑粉。 “好像在院子里。” 茯苓释放出一缕神识，开口说道。 “去看看。” 慕容云海有些惊讶，心想这书院的小姑娘果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拿着剑吗？”茯苓问道。 “不必。” 慕容云海制止了她的想法。 两人踏出房门，下一刻，惊鸿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流光。 另一边。 卫子安正柔声安慰着慕容雅。 待慕容雅的情绪基本上没问题了之后，他问出了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出发？” “快了。” 慕容雅摇摇头，“具体的不知道是哪一天。” “去了就吃？” 卫子安额头起了道道青筋。 “不会的。” 慕容雅解释道：“他认为，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会先进行斋戒，而后再昭告天下，最后再选择一个黄道吉日。” 说完后，慕容雅抬头看着卫子安，如水的眸中又快溢出晶莹的泪滴。 “要不你把我忘了吧……” 听到这话，卫子安浑身一颤。 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柔声道：“说的什么胡话。”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能忘了你？” 卫子安抬起慕容雅的小脑袋，认真道：“还记得当初我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 慕容雅眼神躲闪，她并不想看着卫子安涉险。 武帝虽然气海崩溃，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天人境的强者，再加上一众的皇族势力，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胜算。 虎口夺食，无异于登天。 “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卫子安缓缓开口，“你说让我忘了你，岂不是想让我失言？” “你难道想看我成为一个不忠不义，忘恩负义的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 慕容雅神色挣扎，想说明清楚。 “你这样会死的……” “我不怕。” 卫子安笑道：“这辈子，我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死了。” 第九十八章 起风了 “可是……我不想你死。” 慕容雅眼角流出晶莹的泪花，鼻尖一抽一抽的。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卫子安伸手轻轻安抚着慕容雅，“别怕，我们都不会死的。” “嗯。” 听到卫子安的话语，慕容雅逐渐安静了下来，两天胳膊搂着卫子安的脖子，蜷缩在他的坏保中，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猫咪一般。 哎。 卫子安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思索起当前的困境。 武王的境界并不算太好，可是有一身南国的龙气加成，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再加上皇室的爪牙…… 看来需要早些去书院拜师了，先生是这个世界顶端的战力存在，就算他不出手，点拨自己一下应该也会有不错的提升。 另一方面，应该让夏峨眉加快修炼速度了，只是要怎么说那。 想到心里，卫子安顿时愁容满面。 虽然现在系统是绑定了两个人，每天可以提取灵气的次数达到了4次，获得的灵气更是海量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境界始终都没有提升，像是少了些什么。 卫子安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和道侣的境界有关，夏峨眉现在还是七星三境，并没有突破，从她身上提取的灵气是少量的。 从慕容雅身上提取到的灵气倒是海量的，但是她没有境界，灵气很是纯粹，如果放在正常的修士身上可能早就喜出望外了，可偏偏自己没法修炼。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气海中的灵气虽然有很多，但是能用的却很少。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提升境界，或者学习一些其他的傍身之法。 踏踏—— 忽然，从远处传来颇为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也让两人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逐渐消散。 慕容雅动了动耳尖，慌张的从卫子安身上跳了下来，背过身去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滴。 “小师弟，你……” 茯苓兴冲冲的来到了花园内，抬起手，刚想说‘你怎么突然领悟了剑意呀？’可是看到背着身的慕容雅和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愧疚的卫子安，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师弟这厮肯定是又欺负别人了，等回去后一定要让师傅好好的管教管教他！ “子安啊，你怎得……” 慕容云海紧随其后，进入院子后先是一愣，而后看到了背着身轻轻抽泣的慕容雅，心中暗暗叹息，便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了？” 卫子安抬头疑惑道。 “那个……” 茯苓眨眨眼，伸手指了指正背着身的慕容雅，张开嘴小声道：“你干了什么？” “啊？” 卫子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过来，苦笑道：“没什么，你们误会了。”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对于这话，茯苓自然不会是全信的，师弟欺负了别人，作为师姐，她总要表示表示。 “雅儿妹妹，你没事吧。” 茯苓站在慕容雅身后，柔声问道。 “没事。” 慕容雅轻声道：“风沙太大迷了眼睛，过一会就好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先说吧。” 花园里哪来的风沙？ 闻言，慕容云海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终有此劫啊，可恨，做父亲的却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们去屋里坐一会吧，起风了，外边很冷的。” 茯苓拉着慕容雅的手朝着大厅里走去，临行前，还给了卫子安一个威胁的眼神。 “……” 卫子安摊开手，耸耸肩。 关键自己真的是啥也没做啊，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个坏人了…… 正此时，微风骤起。 一道破空声由远及近，那道细小的白点化作亮光，而后变成了一把剑。 惊鸿？！ 卫子安微微眯眼，心中有些惊讶，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惊鸿剑仿佛是感受到了征兆，极快的速度慢了下来，刚好飞到了卫子安的手中。 剑好像重了？ 一入手，卫子安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随着惊鸿剑被握在了手中，剑身上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顺着经脉，很快汇集到了全身各处。 血液开始躁动，气海开始沸腾，仿佛整个人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卫子安闭眼再睁眼，眸中点点亮光，灿若星辰。 刷—— 一剑斩出，天地具静。 剑光由一化三，由三化九，凛冽的剑气瞬间把慕容府花园的水池劈成了四分五裂。 剑气在湖中震荡，一条条鱼儿翻白了肚皮，鱼身上蒸腾着热气。 好强的剑意。 一旁，慕容云海瞪大眼睛，眸中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一剑，虽说不算凶悍，可其中的剑意确实霸道无比。 剑气由一化三，由三化九的样子，倒是很像某一种术法。 这样霸道的剑意，再搭配上子安那极为出众的天赋，或许稍微给他的时间，真的能抵抗住武王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慕容云海握紧了手掌，眸中多了些激动的光芒。 “子安，你悟出剑意了。” 随着慕容云海的话说出，天地之间某个寂静的度似乎被打破了，风声徐徐，烤鱼的香味散发出很远很远。 “这……” 闻着这味道，慕容云海瞳孔猛的一缩。 凛冽的剑意中，除了充盈在天地中的水灵气，居然还蕴含着一丝极其浅薄的火灵气！ 这到底是什么？！ “剑意……” 卫子安目光深邃，握紧了手中的惊鸿剑，轻声呢喃。 这就是剑意吗？ 握着手中的长剑，卫子安有一种直觉，他甚至可以越境杀人！ 剑意可以突破境界的壁垒？ 还是说，自己的剑意有些过于强横？ 卫子安低垂眼眸，打量着手中的长剑，从上面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亲切。 卫子安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剑也会有情感不成？ “这似乎是极为强大的剑意。” 看到卫子安眼中的疑惑，慕容云海走上前来解释道。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剑意，它应该很强大。” 奇怪吗？ 卫子安微微皱眉，抬头缓缓说道：“但愿吧。” 瞥见了破碎的池塘，卫子安嘴角一抽，有些不好意思。 “伯父，这花园……” 第九十九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这就不用你管了。” 慕容云海捋着胡子，眼中全是笑意。 没想到这孩子到现在还在担心着池塘，并没有因为领悟出剑意就喜出望外，看来心性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既然领悟了剑意，今后更应当好好练剑才是。” 听到慕容云海的勉励，卫子安微微一笑，点头应允了下来。 “剑道修士，自古以来都是杀力最大，而且有着诸多悬念，你今日悟出了剑意，便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剑道入门了。” 慕容云海科普道：“有机会，一定要多学一些剑招，对于剑者来说，招式就像是灵气一般仅需，这是剑士的修炼之道。”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修炼道路，那便是舍弃万般招式，直练一剑。” “一剑？” 卫子安疑惑不解，“那样的话岂不是在招式上就已经不战而降了？” “不，怎么会。” 慕容云海摇摇头，朝着另一边走去，卫子安则是很在后边，两人相伴而行。 “这种剑道可谓是最纯粹的剑道，任而千变万化，我自一剑破之，可谓是大风流。” “这么厉害？” 卫子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前世小说中的天才剑修，一剑破万法。 “嗯。”慕容云海点头，“不过这种剑也有一个弊端，它对于修士的要求极高，必须要有赤子之心，且勇敢坚毅。” 卫子安嘴角一抽，觉得慕容云海说的有些离谱了，向来都是人修炼剑，哪有剑挑选人的？ “你不信？” 慕容云海哼了一声，“臭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啊。” “除此之外，这种剑还是所有剑修中杀力最大的剑，不过当你真正意义上的出剑之时，也便意味着你把全身的弱点都暴露在了敌人手中，你只有这一剑。” “剑出，两人必有一死。” 卫子安听的微微皱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过当世之人，修此道者，可谓是少之又少。”慕容云海感叹道，“迄今为止，可以说是修成此道的，也只有一人，你知道是谁吗？” “白易？” 卫子安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会对这剑如此熟悉，这不就是白师兄的剑道吗？ 不出剑则已，一出剑即是雷霆般的手段。 “你认识？” 慕容云海微微挑眉。 “嗯，他救过我的命。” 卫子安如实解释道。 “你这运气……”慕容云海摇摇头，不知道是该说运气好还是说运气差。 “你见过他的剑吗？” “见过。” 卫子安想起那天的长场景，浑浑噩噩的少年最后看到的一幕，滂沱的剑光好像把天地从中间割开了一道线。 “很快，很强。”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两个词汇能够用来形容白易的剑了。 “一剑破万法，可不是说着玩的。” 慕容云海笑了笑，继续说道：“同样的，把剑招用到神鬼莫测的人，同样极为可怕，很荣幸，我在这一辈同时见过这样的两位剑士。” “你……” 还不等慕容云海的话说完，卫子安就猛的一拍手说道，“伯父是说的颜松师兄？我见过的，这把剑就是他送我的。” “……” 慕容云海一时语塞，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感叹道：“你的运气真的很好，让我都有一点羡慕你了。” “嘿嘿。” 卫子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领悟了剑意，应该就离这两位师兄的脚步更近了一点吧。 “练剑很难的，选好自己的路很重要。” 慕容云海双手负后，忽然停下脚步。 “子安，你想好选什么样的路了吗？” 路？ 卫子安有些沉默。 如果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或许选择一剑破万法的道路会更好一些。 可是目前的状况，似乎也容不得他多做选择了。 不知道有没有速成的道路？ 卫子安心念一动，忙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 听罢，慕容云海摇摇头，说道：“修行一途，不能总想着抄近路，稳扎稳打才是正途。” “我知道了，伯父。” 卫子安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失落。 难道只能从两种剑修的道路上选择一种不成？ 可是两条路似乎都不怎么适合自己。 卫子安叹了口气，不经意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惊鸿剑。 就在这时，惊鸿剑上迸发出一股热流，紧跟着便颤鸣不止。 听着声音，慕容云海微微眯眼，转头瞧了过来，这一看，整个人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他手中的剑，似乎自己在动？ 联想到在大厅时，惊鸿剑突然飞出的场面，慕容云海不由得暗暗咂舌。 看来这小子的运气确实不错，不仅领悟了剑意，自身的佩剑还有着要温养出灵性的征兆。 如果日后卫子安能有着一把灵器飞剑，再搭配上如此霸道的剑意…… 啧啧。 慕容云海叹了口气，恐怖如斯啊。 另一边，卫子安看着手中的惊鸿剑怔怔出神。 惊鸿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卫子安微微皱眉，释放全身的灵识汇聚到惊鸿剑上，仔细的感知着。 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似乎在说些不真切的话语。 卫子安听了片刻，忽然感觉手指头被割破，鲜血被长剑吮吸个干净，与此同时，卫子安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 风声，雨声，喊破喉咙的哭喊声。 他仿佛又看到了大雪纷飞的寒冬，单衣哭喊的那个少年。 大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惜，那时候看，像是一场黄粱美梦。 如今那？ 卫子安手微微下滑，握紧了剑刃，任其割破自己的手掌。 鲜血横流，卫子安的眼神却愈发坚毅。 饮冰十年，尚且热血难凉。 既然想起了当初的话，何不拼尽全力试一试？ “我决定了。” 卫子安缓缓说道。 “决定了选择什么道路？” 慕容云海略有期待的说道，“是一力破万法的只修一剑，还是变幻无穷的幻剑？” “你选好了？” “我选好了。” 卫子安笑道：“我都要选，也都不选。” “既然这两两条路都已经有人走到了极致我为什么不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慕容云海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打小我看你就行！” 第一百章 考验 傍晚时分，残阳染红了天空。 红霞漫天，黑夜与红光相切，交织出一副如梦似幻的奇妙画面。街道上，彻骨的冷风让人忍不住缩紧了脖子，路人匆匆，纷纷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卫子安也待在自己的家中，通过夏峨眉的翻译，反复啃读着桌子上厚厚的基本剑经。 既然领悟了剑意，自然不能再虚度时光。 因此，这一日的下午，他破天荒的没有去天上人间，而是回到了家进行修炼，争取做一个积极向上的合格修士。 师姐茯苓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两人在慕容府是吃了晚饭的，而且在路上，她还买了一大包的零食，现在正伏案读书。 天渐渐黑了下来，晚风轻柔的拍打着窗户，不知从哪个窗户角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寒风，小屋内的烛光被吹拂的不断摇曳。 房间里忽明忽暗，让卫子安心烦不已。 在学习黄阶和玄阶典籍时，对于他来数据难度不大，因此，今天卫子安从父亲那里讨要来了唯一的一本地阶功法，阴阳剑经。 这剑法的运功路线极为特殊，出剑时更是神鬼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也是看重了这一点，卫子安才决心修炼他。 行走江湖，偷袭，永远是绝佳的开团方法，如若成功，必定能够占据上风。相反的，如果自己被别人偷袭，而恰好自己学习过这方面的招式，也可以触类旁通，应对起来更为简单。 只是没想到，这剑经只有两招，分为阳剑和阴剑，看起来很是简单，学起来却这么难…… 卫子安叹了口气，刚想起身去关窗户，便感觉到肩膀上搭着一个手臂。 冰凉的触感让卫子安浑身发寒，下意识的就想拔剑，但是心里的理智让他强行控制了这冲动。 既然这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肯定也能轻易的杀死自己。 “阁下是谁？” 卫子安微眯着眼，开口问道。 “一个故人。” 身后响起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是有人拿着生锈的铁皮在坚硬的岩石上反复摩擦一般，让人根本分不清说话的人是男是女。 “故人？” 卫子安愣了愣，茫然道：“我可不记得有阁下这位故人，难道我们有怨？” 脑海的记忆中，和自己唯一有仇怨的似乎也就只有卫虎了，可凭借着他的实力，哪怕过得天大的造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达到如此深不可测的恐怖境界。 “无仇无怨。” 那人继续说道：“公子也不用思索我是谁，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 既然不认得那你找我干什么…… 卫子安道：“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是有一件不太重要的事。”那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公子想不想拥有一掌之数的仆从，且都是天人之境？” “仆从？天人境？” 卫子安愣了愣。 谁会给自己从仆从，难道是齐先生？ 可是自己需要吗？ 还不等卫子安开口，身后那人继续道：“只要你能够通过我们的考验，便能够拥有这样的仆从，公子意下如何？” 还有考验……卫子安忽然觉得有些荒唐，又或者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荒唐。 如果不是气海中传来的微微阵痛感提醒着他不是在做梦，卫子安险些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 “不如何。” 卫子安摇摇头，“实话说，刚听的时候我还是很心动的。” “可是我这个人很懒，懒到冬天睡觉的时候一泡尿都会憋到忍不住才开始下床。” “所以我不想参加什么考验，也不需要什么仆从。” 听到卫子安的话，那人似乎有些失望，可是下一句，却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眸。 “我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卫子安苦笑道：“可能你们是真的想帮助我吧，又或者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利益，前来下注，我一点都不介意。” “我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算命的说我接不住福运。” “纵观修真界的一种名宿，哪一个惊才艳艳之人不是有着大志向，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人听后，沉默了片刻。 就在卫子安以为他走了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起了：“公子说的很对，某收教了，不过恰好是这样，反倒是让我对公子更感兴趣了。” 话音落下，卫子安忽然感觉肩膀上一送，冰冷的触感随之消失。 “桌子上有我留下的暗信，公子需要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我。” “他们的态度尚不明确，不过我，倒是越发的喜欢公子了，哈哈哈。”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房间的窗户富有节奏的晃荡了几下，而后彻底关了个严实。没了寒风的吹拂，烛光也不晃了，安安静静的燃烧着。 “呼……” 卫子安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惊出一阵冷汗。 那人的境界居然如此只好，他没有丝毫的感应，难道这就是天人境的可怕之处？ 天人合一，无相无形。 恐怕在天人境中，这人也算是能打的存在了，可是他为什么会看上我？ 卫子安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打开了桌子上的纸张，上面留着浅浅的一句话，还有一个看不真切的署名。 “月圆之夜时，当纵情歌唱。——四” 这是什么意思？ 卫子安看的一脸懵逼，难不成以后联系他需要在圆月当空的时候放声高歌？ 紧紧是想一想，卫子安就一阵抗拒。 赤裸裸的社死啊。 这“四”又是什么意思？ 排行老四？ 卫子安沉吟片刻，想不明白，索性继续看书了，反正这人也没有恶意。 …… 另一边。 跑出卫家的巳也是一身冷汗，在卫家的每分每秒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哪位大能出手灭了他。 可是今晚上的谈话确实出奇的顺利，而且还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帮着自己…… “如何？” 这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纤细的声音。 “我觉得不错，很对我的胃口。” 巳抚摸着下巴，嘴角带着笑容。 “不过他并没有答应考验那。” “……哼，哪里是他想参加便参加的事情，从踏入修行的事后，他便已经开始考验了。” “老大说的对。” 巳双手抱在脑后，缓缓说道：“确实是极有意思那。” 第一百零一章 斗气化马 就在卫子安看着桌子上的字条愣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 难道是那人又回来了？ 卫子安微微皱眉，心道‘这次可能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了。’ 他走上前去，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 是姐姐！ 卫子安脸上一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推开门问一下这些天她去干嘛了。 “现在晚了，明天再说吧。” 卫新雪的声音冷冷清清，“三日后，你便动身前往京城吧。” “事情都处理完了？” 卫子安张了张嘴，许久没有听到回答，敞开门一开，院子里早就没有了卫新雪的身影。 “不愧是你。” 卫子安默默叹了口气，关上门准备睡觉，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屋门的一边，白洁的雪地上一抹血红亮的耀眼。 …… 第二天，任凭卫子安再怎么盘问，卫新雪就是不肯说这些天去做了什么，只是说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卫子安没办法，只好打消内心的好奇。 三天的时间，以两支糖葫芦的代价，让小胖墩给慕容雅和碧月仙子每人送了一封信后，卫子安就没再出门。 每天跟着师姐读书，接受教导，下午再由着卫新雪开的小灶，几天下来，倒是把信阳剑经学了个大概，已经能够勉强的用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卫新雪便离开了卫家，言说自己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此，卫子安莫名的感到烦躁，重要的事情，哪来的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可是看到姐姐执着坚定的眼神，他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如今已经来到了晚上。 卫华庭破天荒的来到了小院，自从卫新雪回来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般，卫子安也说不上来变了什么，可总觉得有些怪。 “明日就走？” 卫华庭站在小院的桃树下，开口问道。 “嗯。”卫子安点点头，“是时候了。” “明日我就不送你了。” 卫华庭缓缓说道，“这些时日，边境隐有动乱，等你离开了，我便动身前往风雪城了。” “还是越人？” 卫子安好奇问道。 “是啊。”卫华庭感叹，“今年的风雪实在太大了，南国之人的日子尚且难过，更别说那些蛮子了。” “你此行也要多多注意安全，父亲不能伴你左右……” “这说的什么话。” 卫子安开口笑道，“是我不能常伴父亲左右，没能尽到应有的孝道。” “哈哈。”卫华庭开心的大笑，“父亲还没老，你想做些什么便去做吧。” 说话间，卫华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到了石桌上。 “这是三万两面值的银票，约摸可以当成三颗上品灵石来用。” 卫华庭忽然有心愧疚道：“这些天，家里的灵石大都被我用干净了，只留了这些，不要嫌弃。” 灵石中含有海量的先天灵气，可以直接吸收用来修炼。恰好卫华庭发现了自己的水灵气，自然用了大量的灵石来吸收孕育。 听到卫华庭的话，卫子安想了想也没有推辞，毕竟在外面，少不了需要用到金钱。 三颗上品灵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应该足够花销一阵子了。 “那我就收下了。” 卫子安笑了笑，伸手拿起锦囊装到了内衣的口袋中。 “你长大了。” 卫华庭看着面前的卫子安，心中一阵恍惚。 “儿子啊，你给爹拖个底，到底有没有把握能替你母亲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卫华庭浑浊的眼神中闪闪发光，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没有。” 卫子安沉吟片刻，还是给出了一个略让卫华庭失望的答案。 “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做的话，就一定不会成功。” 卫子安抬起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听着儿子的话，卫华庭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转过身，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卫华庭摆摆手，离开了小院。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卫子安默默摇了摇头。 边境动乱，似乎每一年都不得清闲。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卫子安作业随手写了两封书信，挨个送到了慕容府和天上人间，再回来时，师姐茯苓已经等在门口了。 “师姐怎么起的这么早？” “当然。”茯苓眨眨眼，颇为骄傲的说道：“早起可是你师姐我一贯的优良作风。” “呵呵。” 卫子安嘴角一抽，说的好像这几天睡到下午的不是你一样。 “那我们走吧？” 卫子安问道。 “行。”茯苓点点头，“你想怎么去，走着去还是飞着去？” “你还会飞？” 闻言，卫子安两眼放光，颇为期待的看着茯苓。 “不会。”茯苓摇摇头，笑道：“但是我会言灵术，可以让你浮空而行，你想不想试试？” “算了。” 卫子安撇撇嘴，“那我们还是骑马吧。” 说完，卫子安就转身又向家里去牵马，怎料茯苓伸手拦住了他。 只见茯苓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巴掌大小的纸马，挨个在上面吻了一下，而后把两个纸马放到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纸马开始膨胀扩张，最后居然变成了两匹活生生的骏马，背上还生着一对漂亮的翅膀。 唏律律～ 两匹马儿亲昵的蹭了蹭茯苓的俏脸。 “嘿嘿，厉害吧。” “厉害厉害。” 卫子安瞪大眼神，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 他走上前去，仔细的拍了拍，摸了摸，和真的马一模一样。 “师姐，这一招叫什么，我想学。” 卫子安眨着大眼睛，颇为好奇的看向茯苓。 “这个啊。”茯苓歪头道，“好像是叫斗气化马吧。” “据说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你要是想学，等你孕育出了文气，我就教你。” 说话间，茯苓翻身上马。 “斗气化马……”卫子安低声喃喃，“好厉害的样子。” “快点走了。” 茯苓忍不住催促道。 “来了。” 卫子安骑上纸马，紧紧的跟了上去。 旭日东升，两骑迎着阳光，并肩而行。 第一百零二章 王崇 傍晚时分，两人在一处破旧的寺庙里过夜。 寺庙破旧不堪，一看就是上了年岁的绿瓦上爬满了青苔，木门上漆黑一片，像是被火舌舔过一般。 原本的大殿里摆满了佛像，还能看出被压坏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佛像已经被洗劫一空，只剩下正中间的座佛还算完整，不过也掉了大半的身躯。 噼啪—— 木柴燃烧，寺庙里被照亮。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时间久了的老旧味道。 “好多蜘蛛网。” 卫子安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嗯。” 一旁，茯苓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三根香，点然后插在了佛像的面前。 “师弟，快来拜一拜。” “啊？” 卫子安愣了愣，不知发哦哪里还有这种说法。 “进寺庙需要上香拜佛的。” 茯苓鼻尖抽了抽，潮湿的香虽然还能够被点燃，可是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哦。” 卫子安点点头，也过来恭敬的拜了拜。 “师姐，你还信佛？” “不信的。” 茯苓摇摇头，从背囊中掏出两张圆饼，半只冷的烧鸡，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但是师傅说过，佛祖曾经许下宏愿，为世人承受苦难，是值得敬重的。” “还真有佛祖？” 卫子安疑惑道。 “应该是有的吧。”茯苓眨眨眼。 “不然你以为这世间的术法是如何而来的？ 只是佛道式微，虽然在世俗中受到百姓的供奉，香火颇旺，但是真正修行佛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世间还有修佛的人？ 卫子安微微皱眉，“这又是为什么那？” “不知道呀。”茯苓猛的拍了下手，气冲冲道：“师弟真不可爱，老是问一些师姐不知道的问题。” 虽然话是这样说，茯苓还是认真的解释了起来：“好像是和百年前的灭佛有关那，不过我觉得不是这样。” “人心太浑浊了，有人点燃了那一抹黑，心思纯粹的人也就少了，没人愿意奉献自我。” 卫子安听后，若有所思。 这时，寺庙外传来一声马叫，像是有人来了。 听到这叫声，卫子安总觉得有些熟悉，不会有发生什么杀人越货的大戏吧。 “好像有人来了，你去看看。” 茯苓转动着火堆上吧烤饼，对着卫子安说道。 “啊，好。” 卫子安起身走出寺庙。 夜色中，一个青衣男子牵着马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有一个大大的书箱，哪怕是在走路，另一只手上还捧着一本书。 “哎？”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刚好对上卫子安审视的目光。 “这位公子。” 男子双手叠在一起，行礼道：“不知能否允许小生在这里借宿一晚？” 听到男子的话，卫子安眨了眨眼。 读书人？ 正好自己也勉强算是个读书人……卫子安笑道：“这破庙又不是我家开的，自然可以进来歇息。” “只是我师姐也在此处，还望公子注意礼节。” “这是自然。” 男子笑着点点头，把马栓到了一边，微微躬身道：“多谢公子了。” “来吧。” 卫子安点点头，朝着寺庙里走去。 “你是读书人？” “应该算吧。” 男子略微有些迟疑，“只是不曾考取功名。” 考取功名？ 卫子安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科举这一说。 “师姐，这位是……” 卫子安挠挠头，转头问道：“你叫啥？” “在下，在下姓王，单名一个崇字，崇拜的崇，刚刚及冠，还未曾婚配。” 王崇说的很快，余光瞥向一旁坐在地上的姑娘，真诚的说道：“这位姑娘，真像是从书本中走出来的仙子。” “谢谢。” 茯苓眨眨眼，心说这人还挺会说话。 “我叫茯苓，这是我的师弟，卫子安。” “你随便坐就好了。” 说完过后，茯苓立刻坐了下来，连忙转动火堆上的支架。 “好。” 王崇坐在一旁，很礼貌的没有靠过来。 “来，吃吧。” 茯苓拿起一张饼吹了吹，递给卫子安道。 “谢谢师姐。” 卫子安笑着点点头，出门的时候他只带了父亲给的钱和惊鸿剑，压根没有带吃的，没想到师姐居然这样细心。 “过来吃点？” 卫子安咬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冲着一旁的书生客套道。 “好啊。” 王崇笑着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子安：“？？？” 茯苓：“……” 他就是想客套客套，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啊哈哈，我想起来了，还有书没读，就先不吃了，感谢公子的好意。” 看到两人摆在明面上就差说出来的我拒绝，王崇脸色一僵，讪讪然的坐了下来。 这才对嘛。 卫子安眨眨眼，问道：“师姐，我们还有几天才能到书院啊？”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茯苓就是一阵来气，“要不是你今天贪玩进了河，我们三天后就到了，哼哼，现在最起码需要四天了。” “我又不知道不能碰水。” 卫子安有些委屈的说道，他看那河水清澈见底，想着马也累了让它喝两口，谁知道一碰水那纸马就变成了湿哒哒的纸。 “哼！” 茯苓冷哼一声，颇为不满的说道：“作为惩罚，烧鸡就不给你吃了。” “哦。” 卫子安心想，你压根就没想给我吃吧。 仿佛是看到了卫子安眼中的意思，茯苓气呼呼的上前揪住卫子安的耳朵，“怎么，你还觉得师姐会舍不得？” “一路上，师姐什么东西没给你吃，是你自己不吃的对不对。” “哎呀，师姐我错了。” 卫子安疼的龇牙咧嘴。 这些天来，他也发现了师姐的特殊本领，比如能够让人返璞归真。 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 “诺，你吃吧。” 茯苓松开手，咬了咬牙递过来半只烤鸡到。 “算了，师姐吃吧。” 想着被捏住耳朵的痛苦，卫子安果断拒绝。 “我和你说啊……”茯苓一边吃着鸡肉，一边说道：“我们这次的路还是很远的，一路上需要经过黑沙郡，洛土，长右，之后才能到书院……” 卫子安还没说话，一旁的王崇惊喜道：“两位是要去白鹿洞书院？” 第一百零三章 同行 “怎么，你不会也和我们顺路吧？” 卫子安微微眯眼，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的王崇浑身发毛。 “啊哈哈。”王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自己怕不是被认为只顾美色的登徒子了，可那位姑娘真的很好看啊，就像做梦看见的一样。 “实不相瞒，在下正好也想去白鹿洞书院……” “你不是去京城读书吗？” 卫子安疑惑道：“不科举了？” 他盯着王崇看了看，浑身的青色衣衫看上去有些掉色，头发上的发髻也是最为普通的木质，想来家境应该不算好。 而不同人改变命运最好的途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科举了。 “我没说要科举啊。” 王崇眼神古怪，“我去京城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去白鹿洞书院修行。” 闻言，卫子安砖头看向了茯苓。 “哦。” 茯苓眨眨眼，恍然大悟道：“书院好像确实是这些天招手新的弟子哎，我都忘记了。” “这样啊……” 卫子安低头沉思。 一旁的王崇抬了抬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们好像没说带不带我哎…… 吃过了晚饭，卫子安便在茯苓的引导下开始了读书修行。 两人身边环绕着缕缕清风，在书本看完的时候，清风便会帮着翻页。 这是一种颇有意思的精怪，名为翻书风，在书院弟子正式以读书入道，产生了才气之后便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翻书风。 每个人的翻书风都不尽相同，像是茯苓的翻书风很是轻柔，而卫子安的翻书风也是比较清爽，但是两种都透露着淡淡的书香。 看到这样的异相，王崇有些惊讶。 想不到这两人居然都是书院的弟子，而且还都是如了道的。 看来父亲说的没错，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崇本以为自己刚刚及冠的年纪便拥有了翻书风已经十分厉害了，没想到面前的两人却比自己还要恐怖。 看他们的年纪，应该都不到及冠之年。 果然还是要努力呀。 王崇感叹一声，从书箱中翻出一本古书，也开始了每日的功课修行。 很快，他的周身浮现出一抹莹莹亮光，翻书风也开始工作了起来。 哗啦—— 时间缓缓流逝，茯苓听到耳边的声音，眉头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睁开眼，看着那陌生男子周身环绕的翻书风怔怔出神。 翻书风环绕在王崇周围，吹的他浑身的衣衫鼓动，头发更是胡乱飞舞，只是他仿佛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依旧沉浸在书本的世界当中。 这人，好强的悟性。 茯苓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 从一个人的翻书风中大概就能够看出他将来的修行道路，王崇的翻书风很强势，应该会是沙场上的一员猛将。 或许可以引荐他一下。 茯苓心中这样想着，扭头看向卫子安。 至于师弟的翻书风，颇为清爽，犹如春雨拂面，说明肚子里的墨水很多，极为适合修行阵法、符篆等等，总之就是变化莫测的左道，因为肚子里的文墨足以支撑着他。 可是，小师弟的年纪好像比自己还小，哪来的这么多才气那？ 茯苓歪了歪头，心道：‘可能这就是师傅想要收小师弟为关门弟子的原因吧。’ 忽然，王崇身边的翻书风越发暴躁了起来，他本人的也是一脸愤慨，想来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义愤填膺的片段。 茯苓想了想，干脆伸手叫醒了卫子安。 “怎么了？” 正沉浸在书海中的卫子安忽然被叫醒，一脸懵逼的问道。 “嘘～” 茯苓先是示意卫子安小声点，而后伸手指了指王崇，“看见了吗，这就是翻书风。” 卫子安顺着师姐葱段般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环绕在王崇身边的风，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看到了他互动的衣衫和晃动的头发。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和想象当中的读书人不一样那。 卫子安看着眨眨眼，小声问道：“我有没有啊？” “自然是有的。” 茯苓伸手按在卫子安的头上，宠溺的揉了揉，“你可是我的师弟。” “……” 卫子安默默地移开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茯苓的手法像是在摸小猫小狗一般。 “他的资质很好？” “不知道呀。” 茯苓摊开手，但又说道：“他的天赋很特殊，如果运用得当，会变得很强。” 卫子安双眼瞪大，摆出惊讶的样子。 随手遇到的憨憨居然可能是将来的大佬？ “那我们明天要不要让他一起？” 一听到这话，茯苓顿时有些为难。 “唔……明天再说吧。” 茯苓合上书，“快点准备睡觉了。” “知道了。” 卫子安摇摇头，嘴里还嘟囔着‘怎么睡得这么早’之类的话。 他从茯苓的背囊中找到了一张毯子，把毯子铺在地上后，两人背对着背相继睡去。 呼～ 王崇长呼出一口气，抬头闭上眼睛，可即便是如此，眼角还是滑下了一颗晶莹的泪水。 随着他看书结束，环绕着的翻书风也停了下来。 “这样的人，怎得做了高官，朝廷无能啊……” 王崇幽幽叹息，刚想和卫子安分享这件事情，忽然发现两人已经睡着了，无奈，他只能也早早睡去。 …… “喂，喂。” 卫子安轻轻拍打着王崇的脸，“天亮了，出发了。” “别闹了，小倩，让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出发？” 王崇猛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大汗，猛的往后一跳撞到了身后的书箱上。 “哎呀……” 王崇拍了拍有些疼的后背，激动的问道：“卫师兄，茯苓师姐，你们真要和我同行？” “不。” 听到这话，王崇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卫子安晃了晃手指，笑道：“是你与我们同行。” “啊，好，好。” 王崇连忙拿起自己的书箱，道：“走吧，我们出发吧。” 来到小院，卫子安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你的马了？” “在这那。” 王崇摊开手，一个比手掌稍微小一些的纸马浮现出来。 “斗气化马？！” 卫子安惊讶道：“你居然也会？” “什么斗气化马？” 王崇有些疑惑。 “这明明是……” “快走了。” 这时，在寺庙外的茯苓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再让他说下去就露馅了。 “来了。” 卫子安应了一声，转头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王崇哈哈笑道：“快走吧，别让茯苓师姐等久了。” “师姐？你改口还挺快。” “说笑了，卫师兄。” “哈哈哈，王师弟，我打小看你就行……” 第一百零四章 树妖 因为没了马，赶路的速度慢了很多，为此，卫子安一路上没少挨茯苓的埋怨。 从寺庙到了热闹的街道，从冰冷的雪原来到了枯黄的荒漠。 这一天的时间，他们不停的在走。 茯苓甚至还有意加快了步伐，就是想试一试王崇真正的跟脚如何，看看他能否坚持下来。 在这近乎折磨的赶路当中，一开始的时候，王崇还是笑嘻嘻的，毕竟卫子安和茯苓都是读书人，也能谈古论今，好不惬意。 可是到了后来，他就有些撑不住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抬也抬不动，而且肿胀的难受，满脸更是被憋的通红，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的额头上居然渗出了汗水。 王崇本来想休息一下的，可是卫子安和茯苓仿佛不知疲惫一般，他也就没有开口，输给卫子安他也就认了，毕竟年长几岁，可是输给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事情…… 三人就这样走着，知道王崇要死的心都有了的时候，才听到了一道近乎天籁的声音。 “明天再赶路吧。” 卫子安实在不忍心再看着王崇强撑下去了，看他的样子，恐怕脚底早已经磨出了鲜血。 “嗯，好。” 茯苓环顾四周，随手指向一棵大树下面，“就到哪里吧。” 他们走过去安营扎寨，很快就升起了火。 “卫师兄，你已经入道了？” 王崇揉搓着酸痛的脚，好奇的问道。 “入道？”卫子安愣了愣，忽然想起书院弟子的正式修行才叫做入道。 “没有。”他摇摇头说道：“我不止是个读书人，还是个修士。” “原来如此。” 王崇恍然大悟，难怪卫子安走了一天也不见丝毫的不适。 “茯苓师姐也是修士？” “正经的读书人哦。” 茯苓笑着回答道。 王崇的表现还是挺让她满意的，想来也应该会让师叔满意。 读书人…… 闻言，王崇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 世间修士当中，其实书院弟子的修行是最难的，先要读书破万卷又或者行万里路之后才能正式的入道。 而茯苓师姐的年纪，好像也就才十七八的样子，这样的年纪能通过哪一种方式入道？ “不知茯苓师姐是如何入道的那？” “读书。” 茯苓道：“我自小便被师傅收为弟子开始修行，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根骨很不错，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位老师。” “真的？” 王崇有些激动，忙站起身行礼道：“那就谢谢师姐了。” 他从塞北前往京城，弃万亩家田与不顾，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修行吗。 现在师姐一句话就为自己找到了门路，虽然还不知成与不成，总归是好的。 “你很厉害。” 卫子安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普通人这样走一天早就撑不下去了。” “师兄谬赞了。” 王崇苦笑着摇摇头。 就在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的树干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一排锋利的獠牙，二话不说便冲着王崇咬了过来。 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冷风，王崇回头一看，整个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画地为牢。” 茯苓脸色一凝，轻声吐出四个字。 只见一道金光化为了囚笼，径直飞到树妖的头上，把它困了起来。 “哗哗——” 树妖不断的晃动着枝叶，血盆大口啃在金色的囚笼上，锋利的牙齿上竟然灼烧起了火焰，树妖痛的发出凄惨的叫声。 “这是什么？” 王崇感觉脑海要炸了一般的难受，但还是强迫着自己镇静了下来。 “好像是树妖吧。” 卫子安持着惊鸿，上前戳了戳。 “吓吓它就好了。” 茯苓轻轻抬手，一道绿光从手中消失与此同时，暴躁的树妖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平静下来的树妖一看到眼前的金光和持着剑的男人，立马吓得蜷缩成了一团，缩进了树干中，怎么叫也不出来了。 “这是普通的柳树妖，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给污染了。” 茯苓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可是……”卫子安用剑指着树妖，“这好像是杨树啊？” 茯苓：“……” 该死的小师弟，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可恶，好像打他一顿。 “对啊。”茯苓点点头，“所以才说他被污染了。” “树妖的性格样样都会和环境有关，他应该是比较平和的才对……” 茯苓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这四周并没有什么煞气，风水也算不错……” “你还会算卦？” 卫子安惊喜道。 “可是它还是变坏了。”茯苓不搭理他，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注意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休息的原因。” 茯苓说完后，上前拍了拍树干，“别装死！” 粗壮的树干猛的一哆嗦，树妖惊恐的露出来了面容。 “说一说吧。” 茯苓双手抱在一起，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只见她不时点头，还不时开口说上一两句。 “这是在干嘛？” 卫子安看向王崇问道。 “书中记载，人和妖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从上古的时候，人和妖还是生活在一起的……” “要不你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说？” 卫子安斜了他一眼。 “……应该是用神念在交流吧。” 王崇疑惑道：“卫师兄是个读书人，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卫子安眨眨眼，撇过头去，心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两人说话间，一旁茯苓已经结束了和树妖的加密通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不准吃人。” 茯苓最后叮嘱了一句，便解开了树妖身上的金色囚笼。 树妖欣喜的晃动身子，撒下大片树叶，火堆燃烧的更旺了一些。 “怎么了，师姐？” 看到茯苓脸色凝重的样子，卫子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 茯苓随口说了一句。 太敷衍了吧……卫子安默默低下头。 师姐的性子他也了解了个大概，不想说的时候怎么也不会说，自己想说的时候便全都说出来了。 看着两人不说话，王崇也不敢说什么，坐在地上翻开书本做起了功课。 听到朗朗书声，树妖陶醉其中，晃动着曼妙身姿。 第一百零五章 白鹿洞书院 三日后。 京城。 红日西沉，懒散的阳光撒在这传承千年的古城中，透露着别样的魅力。 虽然已是黄昏，街边的商贩却并没有要收摊的意思，在京城就没有宵禁这一说。 缕缕炊烟升起，不少人家开始生火做饭了。 城门外。 三骑驻足京城外高大的山丘上，驻足观望着充满了沧桑的城墙。 “这里曾经是天下朝圣之地，哪里会需要城墙那？”茯苓说道。 “壮观啊。” 卫子安感慨道，站在这里，刚好能够鸟瞰整个京城，星罗密布，蔚为壮观。 真实的城池带来的反馈远比电视剧中的更为震撼。 “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城。” 王崇瞪大眼睛，那极深的黑眼圈格外显眼。 “实在是太美了，真好，真大……” 卫子安默默转过头来，“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形容的这么粗俗？” “？” 王崇眨眨眼，“真正的读书人从不会舞文弄墨的！” “那你来书院修的什么道？”茯苓幽幽的说道。 书院弟子并非只是简单的读书看报，他们之间的切磋和打架甚至比宗门还要厉害。 不少弟子在学会新的言灵术后，都会去朝着自己的师兄弟试一试，更有甚者，甚至是去找先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书院中具有治疗属性的言灵术格外的火热的原因之一。 其实还是因为书院的弟子们都太过自傲了，谁都看不起谁…… “这……” 王崇脸色一僵，伸手指着天边的红霞道，“天快黑了，我们还不进城吗？” “谁说我们要进城？” 茯苓呵呵笑道，“跟我来。” 话音落下，她骑着马开始下山。 白鹿洞书院难道不在京城？ 卫子安有些懵逼，骑着马跟在茯苓的后面。 他还答应了碧月仙子，来到京城要先和蛛网同上信的。 不在京城，看来天上人间就去不了了啊…… 约摸一个时辰后。 三人纵马来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岭下面。 山岭上郁郁葱葱，随处可见的高大树木，飞禽走兽在树林间不断跳跃，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很是热闹。 这就是白鹿洞书院？ 卫子安打量着四周，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鸟雀，他还以为又回到了极恶深渊当中。 “到了？” “到了。” 茯苓点点头，接着拍拍手。 就在两人一脸懵的时候，面前的树枝上忽然落下一根长条，从上面跳下来一位女子。 女子生得很是清纯，容貌秀丽，双腮更是有着点点酡红。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脑袋上有着两根长长的兔子耳朵。 “妖怪啊……” 王崇猛的瞪大双眼，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居然从他的马跳到了卫子安的马上，惊恐的抱着卫子安的身体，还不忘偷偷侧过头来打量着面前的兔耳朵兽娘。 “什么妖怪，没礼貌。” 卫子安斥责道，在前世，别说这种兽娘，更离谱的他也见过不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这兔耳娘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切感。 “茯苓姐。” 兔耳娘上前抱住茯苓的手臂，俏脸亲昵的蹭了蹭。 “嗯。” 茯苓微微一笑，伸手指着卫子安他们介绍道：“这是卫子安，我的师弟，这位是王崇，前来求学的，我打算把他推荐给罗师叔。” “这位是白桃。” 白桃微微点头，“两位公子好。” “你好你好。” 一听到来人与茯苓想熟，王崇立马热情了起来。 只是白桃微微撇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留下王崇一脸尴尬的挠挠头。 “白师姐。” 卫子安笑着伸出手。 白桃见状本想拒绝，只是看着卫子安的面容微微一怔，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亲切感，于是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好凉。 卫子安微微一怔，心想这应该就是妖族和人类的区别了。 “走吧，进山吧。” 白桃拉着茯苓走在前面。 “师姐，你怎么出去了这些天才回来？” 白桃瞥了一眼正好奇大量四周的卫子安，小声道：“而且怎么还多了个小师兄？” 书院的弟子大抵分为三类，按照境界由低到高依次划分为三境。 掌握了读万卷书或者行万里路其中之一的为书院一境弟子，同时掌握的便为书院二境弟子，掌握两种并且能够孕育出自己的道则为书院三境弟子。 不过这里面有个例外，只要能成为先生的亲传弟子便为三境弟子。 因此，卫子安可谓是一进入书院便是三境弟子了，而王崇则只能是一境弟子。 按照划分，白桃是应该称呼卫子安为师兄的。 “小师兄？” 茯苓眨眨眼，“这是先生的意思，我也不知道那，不过这位小师兄可是很有意思的，你可以多和他聊一聊。” 感受到茯苓那调侃的韵味，白桃也不介意，反倒是更直接的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感觉他很……很亲切？” 说话间，白桃的兔耳朵微微晃动，脸颊上也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 “不知道呀。” 茯苓摇摇头，“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吧。” 白桃闻言，过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向前看的卫子安四目相对，顿时脸颊更红了。 这不是害羞，只是卫子安身上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让白桃心跳都快了些。 卫子安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身旁，王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断的唠叨着：“你看，师兄，大狗子！” “那猴子还拿着跟棍子，刷的虎虎生风。” “狐狸在和人聊天，好厉害的。” “快看快看，是弟子们在做功课……” 卫子安一开始都听的有些不耐烦了，虽说他也没见过，可王崇的表现实在有些烦人。 直到听到他的这句话…… 循声看去，一个偌大的广场上，盘膝坐着数百位学子，这其中还有不少妖族，他们都捧着书诵读，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读书声响起，声势浩大的翻书风哗哗作响，风铃也随之发出动听的声响。 仿佛置身于苍茫的草原上，大风吹起，悠扬的乐声，美的像一场梦。 第一百零六章 师兄喜欢妖族吗? 卫子安一边观察者四周，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和王崇差不到哪里去。 书院的样子和他想想当中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书院中还有妖族修士，这让卫子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可能这就是书院的有教无类？ 书院弟子们虽然都是读书人的打扮，彼此之间却并没有统一的服装，这和前世的学校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 而且弟子们相处融洽，彼此之间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他们读书的时候很是享受，嘴角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走吧。” 看到两人震惊的样子，茯苓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我们是去见先生吗？” 卫子安好奇问道。 他们是越来越往高处去的，周边丛林的动物也多了起来，更别提藏在树丫之间读书的学子了。 “你不饿？” 茯苓问道，他们带的食物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吃完了，现在的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心思去见师傅？ “不太饿的。” 卫子安摇摇头，修士可以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进而转变为自身的能量消耗。 虽然他不能逐渐，但是还是能够从气海吸收一部分灵气的。 咕噜噜~ 卫子安刚想开口继续说‘我们还是先去见师傅吧。’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咕噜声。 “哈哈哈，我不饿的。” 王崇捂着肚子，低着脑袋，心想自己恐怕又社死了。 “你不饿先生还饿那。”茯苓没好气道：“现在天都黑了，先生早都歇息了。” “先生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直都是如此的。” 挽着茯苓胳膊的白桃贴心的解释道。 “这样啊……” 卫子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众人来到了半山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木制的房屋，屋子很长，像是直接把木头横了过来，没有做丝毫的加工，同样的，木屋也很高。 正中央挂着一本书，像是在木头上雕刻的一般。 “食肆？” 卫子安愣了愣，“所以我们是来吃饭的？” “茯苓丫头，你又来了……”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雕刻的书本上居然长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这是什么？妖族？ 卫子安瞪大眼睛，感觉今天的所见所闻实在有些梦幻，忽然感觉衣袖处一紧，不知何时，王崇战战兢兢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嘿嘿，丁爷爷。” 茯苓眨眨眼，“还有饭吗？” “少吃一点吧，老头子每天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一个人就要吃掉三五个的饭菜，也不是不让你吃，女孩子家家的……” 丁爷爷絮絮叨叨，忽然撇到了茯苓身后还有两个人。 “你们是新来的？” “丁爷爷好。” 卫子安拉着王崇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师弟，卫子安，那个是王崇。” “真是一表人才。” 丁爷爷先是一怔，没想到先生居然又收了弟子，而且还是看起来这么特殊的弟子。 “谬赞了谬赞了。” 王崇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 丁爷爷惊讶道：“原来还有一个人啊，老头子真是眼花了……” 王崇：“……” “哈哈哈，和你们开玩笑的。” 丁爷爷说话间，木头制的书本猛然间开始翻页，从中飘出两道绿油油的光团，各自飞到了卫子安和王崇的身上。 光团融入身体，卫子安直感觉浑身一阵清凉，气海处却是微微发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 “好了，孩子们，去吃饭吧，不然饭菜就凉喽。” 话音落下，书本上的红光消散，仿佛丁爷爷从未存在一般。 某种增益的术法？ 卫子安也没多想，跟着茯苓来到了食肆的内部。 长长的桌子分裂两边，看上去平平无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桌子上摆着五碗饭菜，看上去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可是好像只有四个人啊…… 卫子安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师姐是要吃俩碗的吗。 “对了师姐，刚才那位丁爷爷？” 吃饭的功夫，卫子安开口问道。 “那是一种祝福了。”茯苓喝了口汤，道：“被祝福的人会胃口大开，头脑清明。” “这么厉害？” 王崇喃喃道。 “丁爷爷很厉害的。” 白桃缓缓说道：“总之，等你们在书院中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对，快吃饭吧。” 茯苓低头继续扒饭。 这样的妖族，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卫子安默默地想到。 食肆的饭菜做的很不错，色香味俱全，吃下去后，更是让人浑身格外的舒畅，不知是肉体上的饱了，更是精神上的舒服。 吃过晚饭后，茯苓匆忙离开了。 小兔子白桃领着他们逛了一会，便带他们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后山，一处干净的竹楼。 “这里便是你的住所了，卫师兄。” 白桃推开竹楼的门，笑道。 “卫师兄？” 卫子安茫然不解。 “你是三境的弟子，我是二境的弟子，理应称呼你师兄。” 白桃解释道。 吃饭的时候，卫子安已经知道了三境代表的意思，也就没有多想，点点头进了竹楼。 “既然如此，白师妹进来坐一会吗？” 卫子安单手扶着木门，在竹楼里转过身来问道。 “好啊。” 白桃拱拱手，“那就叨扰了。” 答应了？ 卫子安眨眨眼，他本来只是想客套一下的，可是书院的弟子好像都比较直来直去。 “随便做吧，我去烧点水泡茶喝。” 卫子安起身便要往小院里打水去。 “不必了师兄。”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白桃喊住了他。 “怎么了？”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卫子安好奇问道。 “卫师兄，你也有着妖族的血脉吗？” 听到这话，卫子安脸上多了些笑容，“是啊，所以我们很有缘分那。” 话说出口，卫子安顿时有些恍惚，以前还觉得拥有妖族血脉是一件耻辱的事情，现在反倒成了笑着说出来的谈资。 “那，卫师兄，你，你喜欢我吗？” 白桃低头搓着衣角，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脸色红润的像一朵娇艳的花。 “哎？” “不不不。”白桃能跑意识到卫子安好像误会了，连忙摆手说道：“卫师兄喜欢妖族吗？” 第一百零七章 竟然敢抢师姐? 喜欢妖族吗？ 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之前，他可能毫不迟疑的回答不喜欢。 可是现在…… 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俏脸红润，看上去煞是可爱。 好像还不错。 当然卫子安并不是因为白桃才觉得妖族不错，而是来自于血脉，来自于对母亲的越发了解。 “我不讨厌。” 卫子安如实说道。 “嗯，我知道了。” 听到卫子安的回答后，白桃沉默片刻，搓着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不讨厌，这就够了。 “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完后，白桃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卫子安的房间，看上去有些开心。 “真是个奇怪的……兔子。” 卫子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默默摇了摇头。 或许这是先生让他问的？ 卫子安关上门，独自一人坐在房间中。 竹楼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摆放着些许生活物品，还有一件用来读书修炼的书房，饶是以卫子安的体质，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浓郁了不少。 第二层就是用来休息的房间了，布置的颇为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蒲团，一个书桌。 桌子上摆着一本书，白鹿洞书院三千问。 在一旁的蒲团上还摆着几张古意沧桑的牛皮纸，上面大多都是些记载的言灵术。 卫子安盘膝坐在床上，先是给夏峨眉发送了消息，正准备退出系统时，忽然注意到了一旁不断闪烁着的红点。 他点进去一看，卫子安原本还有些睡意，现在立马清醒了过来。 【南国139年1月16日，慕容雅称坐马车前往京城。】 不知什么时候，系统多了个人物小传的面板，这正是上面的记载。 雅儿出发了…… 卫子安关上面板，忽然觉得有些烦闷。 青云会的开幕仪式是每年的二月二日，龙抬头的这一天，各方天骄会齐聚京城，届时皇帝也会露面。 想来武帝应该就是打算在这时候接慕容雅进京安顿起来。 想借此掩天下人的耳目？ 卫子安经过和茯苓的谈话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武帝并不会在一开始就会放出来吃人食补的信息，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 如今距离二月二好像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该如何是好。 卫子安眉头紧皱，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顿时感觉有些无助，像是沉溺在湖水当中，冰冷的触感直击灵魂。 看来明天必须要见到师傅了。 夜色深邃，点点烛光摇曳。 卫子安盘膝坐在书桌前，翻开书本，认真阅读了起来。 此时的书院深处。 悬崖飞瀑，哗哗作响。 水帘洞内，一女子正盘膝而坐，三千黑发随着吐纳不断的上下舞动。 灵气环绕在女子身边，一袭水蓝色的长裙散发着莹莹光辉，让她看起来充满了仙气。 女子是书院二境的大师姐，名为水沝淼。 “大师姐，不好了！” 这时，忽然出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半人高的猴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听到声音，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清冷的目光微微波动。 “怎么了，小天，慌慌张张的？” “大师姐不好了，不好了……” 小猴子气喘吁吁，说起话来更是断断续续。 女子见状，屈指一弹，灵光一闪，小猴子说话立马顺畅了起来。 “今天大师姐回来了……” “大师姐回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了…… 闻言，水沝淼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目光又有些幽怨。 小猴子说的大师姐自然是书院三境的弟子茯苓了，也就是书院所有弟子的大师姐。 “嗯嗯。”小猴子点点头，语速飞快，吊着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大师姐带回来了两个人类男子，其中一位好看些的，大师姐居然让我们叫他师兄！” “什么？！” 水沝淼脸色猛的一变，刚想发怒又平静了下来，“该不会是师姐说错了吧？” “没有没有！”小猴子语气很坚决，“师姐说了好几遍那，我听的很清楚的！” “这……” 水沝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俏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在水帘洞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凡是书院的弟子都可以通过自身的修炼来改变自己的位置，顾名思义，也就是从一境弟子变为二境弟子，由二境弟子晋升为三境弟子。 作为二境弟子中的大师姐，原本她是最有希望成为书院三弟子的。 可是现在来的这人居然直接成了书院的三弟子，这岂不是直接占了自己的位置？ 水沝淼倒不是在意三弟子的位置，而是在意和师姐更近一步的机会啊！ 水沝淼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师姐的面前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可是…… “把你看到的详细告诉我。” 水沝淼掏出一个饱满的水蜜桃，拿在手中晃了晃。 小猴子的眼神一直盯在水蜜桃上，跟着桃子移动着。 “嗯？！” “想起来了！”小猴子自拍脑袋，把所见所闻详细的说了出来。 “什么？！举止亲密！” “什么？！师姐看他的眼神很是甜蜜？” 水沝淼愤怒至极，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没控制住手上的力气，砰的一下把手中的水蜜桃捏的直接爆开。 嫩白的果肉撒了一地，小猴子目光黯然，顿时感觉自己的猴生也碎了一地。 “呀呀呀！！！” 水沝淼长长舒出一口气，开口问道：“那人的现在在哪？” “不知道。” 水蜜桃没了，小猴子也没了什么性质，耷拉着脑袋。 “来。” 水沝淼明白了什么，这次掏出了两个水淋淋的蜜桃。 “去打探打探，明天我要他全部的信息，能不能做到？” “能，能！” 小猴子两眼发光，接过桃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卫子安……好奇怪的名字。” 水沝淼低声喃喃。 “小师兄又如何，书院的三弟子又如何，这不是还没拜师吗？” 水沝淼握紧拳头，咬牙道，“既然敢和我抢师姐，明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书院三弟子！” 第一百零八章 水沝淼 咚咚咚——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卫子安从睡梦中吵醒了过来。 “谁啊？” 卫子安没好气的朝外喊道。 这几天的赶路把他累了个够呛，好不容易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没想到大早上的还能被吵醒。 推来窗户，潮湿的水气透了进来，让卫子安从有些懵的状态瞬间清醒了过来。 此时天刚放亮，太阳还没出来。 卫子安探出头去，并没有在小院里看到人影，正当他疑惑时，一道蓝色的光芒突然划过，照亮了他的眼眸。 光芒一往直前，砰的一声砸在了竹楼的木门上。 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卫子安双眼猛的瞪大，瞬间就明白了那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到底是什么。 有人在攻击自己的房间！ 是谁？！ “谁啊？！” 卫子安怒上心头，一边大喊一边从竹楼上跑了下来。 轰！ 剑光与飞来的光团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整个小院更是为之一振。 卫子安手中握着惊鸿剑，冷着眼看向院外。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竹子树梢上探了出来，颇为激动的吱吱叫着。 猴子？ 卫子安愣了愣。 书院的猴子居然如此狂妄？ 蓝色的光波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但是烦人的很。 “吱吱吱！” 看到卫子安疑惑的表情，小猴子叫的愈发兴奋了，他一边坐着鬼脸，一边转过身去，用红彤彤的屁股对着卫子安。 这……猴子居然在嘲讽我？！ 卫子安不由得怒上心头，被吵醒了也就罢了，居然用屁股对着我？！ 他一个箭步就冲着猴子冲了过去。 “吱吱吱~吱！” 猴子看到卫子安追来，顿时浑身毛发耸立，在树林间不断的穿梭。 卫子安紧随其后，可这猴子实在狡猾的厉害，每次都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猴子又飞快的跳开了。 让人恼火的厉害。 这猴子，欺人太甚！ 卫子安正想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猴子在一处石柱上停了下来，对着他伸出中指不断晃荡着。 “好胆！” 卫子安大喝一声，脚间猛然发力，振起大小不一的数个石子，惊鸿剑如同游龙一般点在石子上。 嗖！ 石子的速度很快，犹如离弦的箭。 卫子安早就看出了这猴子的不一般，因此也就多用了几分气力，若是寻常的动物受到这一击，不死也得重伤！ 让你再跑！ 卫子安眼神一眯，几乎要看到了这猴子的惨状，可是下一刻，却让他瞪大了眼眸。 嗡~ 忽然，四周的灵气以一种特殊的频率震荡了起来，像是热水沸腾。 漩涡般的水灵气把几颗激射而来的小石子吸了进去，如同石沉大海，却没有泛起任何的涟漪。 小猴子一脸得意的跳到了一位女子身上，还不忘记朝着卫子安竖起中指。 “这是你的灵宠？” 卫子安开口问道。 修士往往会圈养一些开启灵智的妖兽作为自己的灵宠，或是用来消磨时光，或是用来作为战斗伙伴。 不过书院的弟子也有圈养灵宠的吗？ “你就是卫子安？” 水沝淼眼神一横，伸手抚摸着小猴子柔软的毛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是。” 卫子安点点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如果他此时再认为这是一场误会恐怕傻子就是自己了。 “我们之间有仇怨？” 虽然此时的卫子安很生气，可还是打算问个明白。 “当然有。” 水沝淼冷声道：“听说你和师姐走的很近？” 和师姐走的很近？ 说的是茯苓师姐吗……卫子安微微皱眉，朗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反了书院的规矩？” 这话让水沝淼脸色一怔，在猴子身上抚摸的手也为之一顿。 书院教书育人，虽说有教无类却也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一旦破坏了规矩，那惩戒自然也是极为严重的。 “恶意滋事，纵容包庇……” 卫子安每说出一句话就让水沝淼的脸色沉了几分。 “光是这几样就够你在思过崖待上几个月了吧，更别说还要抄书……” “够了！”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水沝淼给打断了，“你说吧，想要什么补偿。” 此话一出，躲在水沝淼肩膀上的猴子顿时一愣，大师姐，我们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还没开始就认怂了…… 嗯？ 水沝淼的直言直语反倒是让卫子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作为一个反派，此刻你不是应该叫嚣着冲上来打我吗？ 卫子安眨眨眼，“你是谁，为什么要让你的灵宠来袭击我？” 水沝淼一咬牙，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出来。 不过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而卫子安听完水沝淼的话也有些懵，他反复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好使。 原来书院还有这样的规矩。 不过卫子安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这毕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书院弟子的事情？” 卫子安抬头问道。 “这……”水沝淼刚想反驳，又觉得把自己喜欢师姐的事情说出来有些不好，干脆一咬牙，道：“对，我就是看不起你这种走后门的。” “原来是这样啊……” 卫子安捏着下巴，“我也看不起走后门的，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不如你去找先生说吧。” 找先生？ 水沝淼两眼一瞪，心里咯噔一下。 他要举报我？！ 如果真被关了起来，那岂不是又很长时间不能见到师姐了？ “不行！” 水沝淼心里有些虚，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很小声了。 “你要负责！” “就是因为你抢了三弟子的位置才让我来找你的，你要负责，对，就是这样。” 心思聪慧的水沝淼很快把事情捋明白了，一拍猴脑大声说道。 “……” 卫子安有些无语，看来这孩子的确有些不聪明。 “哎，师弟你怎么在这啊，我都找你好久了。” 忽然，茯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处境。 “水师妹也在啊……” 第一百零九章 拜师 “师姐，你回来了！” 还不等卫子安反应过来，水沝淼一把扯下肩膀上蹲着的小猴子，上前蹦蹦跳跳的挽住了茯苓的胳膊，亲昵的把上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茯苓的身上。 “呵呵，水师妹，许久不见。” 茯苓有些别扭的往一旁歪了歪脖子，伸手推着水沝淼贴过来的脑袋。 还是个舔狗啊。 卫子安眨眨眼，“师姐，你们认识？” “嗯嗯。” 茯苓点点头，用力拽了下没把手从水沝淼温柔的怀抱中拽出来，可能是摩擦力太大了。 “这是二境的首席，一身水法用的出神入化，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对了。” 说话间，茯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师傅让我们尽快过去那。” “师傅？” 卫子安脸色一喜，终于能再见到先生了，于是开口道：“那我们赶紧去吧，别让先生等着急了。” “就是就是。”茯苓很是认可，然后扭头看向水沝淼道：“水师妹，我们要走了。” “嗯嗯。” 水沝淼乖巧可爱的点头，又可怜的瞪着水蒙蒙的大眼睛道：“师姐，我能一起去吗。” “这……” 茯苓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似乎带着也没什么，而且书院弟子的身份让她说不出谎话来，于是点头道：“那好吧。” “好耶！” 水沝淼开心的崩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卫子安一眼，不忘用力抱住茯苓的手臂。 “……” 卫子安苦笑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想告诉师姐那猴子的事情，却发现四周早已经没了那猴子的身影。 “过来吧师弟。” 茯苓朝他招呼了一句，卫子安跟着走了过来。 “移花接木。” 只见脚下生出一节粗壮的树干，紧跟着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已经来到了一处阁楼内。 卫子安头晕目眩，胃中更是翻江倒海，第一次接受这种瞬移之法，和晕车的体验差不多。 “抱歉啊，师弟。” 茯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忘记了卫子安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方法，也就没有控制住速度。 “来了，子安。”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还有水沝淼。” 齐先生端坐在蒲团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脸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师傅，先生。” 三人纷纷行礼。 在水沝淼有些幽怨的目光中，茯苓把手抽了出来，而后来到了齐先生的身后。 “你看，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齐先生柔声开口，“想好了吗，要不要拜我为师？” “想好了。” 卫子安不再犹豫，“能成为先生的弟子自然是三生有幸，先前的我因为一些自己的原因颇为犹豫，还请先生见谅。” “无事。” 齐先生目光清明，“怎么了，小水儿，你有什么想说的？” 水沝淼早在卫子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 闻言立刻开口说道：“先生，弟子不满。” “嗯？” 齐先生脸上多了些莫名的笑意，抬手道：“但说无妨。” “我是书院二境的首席弟子，距离出口成章也只差一步，这三境的三弟子之位，本应是我的才是，为何忽然来了个野小子就能直接成为三弟子？”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水沝淼干脆一咬牙低头道：“我不服，弟子们也不服，这天下也不会服。” 茯苓听完水沝淼的话，不禁扶额叹息，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齐先生听后，沉吟片刻，笑着看向卫子安，“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子敢问，如何才有资格成为这书院的三弟子？” 卫子安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水沝淼。 他并不稀罕这书院三弟子的位置，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接近母亲的死因，而且还有迫在眉睫的慕容雅之事。 他不得不成为书院的三弟子，如果有人不愿意，那自然就要扫清障碍了。 “自然是能为人所不能，能够一众弟子认可。” 水沝淼不去看卫子安，对着齐先生缓缓说道。 没办法了，为了师姐，只能这样了！ 能为人所不能……卫子安若有所思，只见他忽然闭上了眼睛。 天地之间倏然之间从中间裂开，一道道凛冽的破空声在其中不断的响起，就像是年节燃放的鞭炮一般，颇为壮观。 声音越来越大，犹如海浪拍打着岸堤，周边的空气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许多，竟然有一种刺骨的寒意。 在这裂痕出现的一瞬间，水沝淼的脸色就为之一变。 她是水法的大成者，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极为强悍的灵气操控力，恐怕卫子安也是水行者中的高手。 但仅仅如此的话并不足以让她惊讶，水沝淼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真正让她为之一颤的是那缝隙中一道道凛冽的声响，还有天地之间那彻骨的寒意。 这是剑意？！ 水沝淼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 他才多大？好像还未及冠，这样的年纪居然领悟除了剑意！ 在修行者中，意是最难领会的，也是最为强大的加成。 换句话说，如果你是一个六合境的普通修士，如果你能领悟出意，甚至能够吊打七星境的修士。意，就是这般恐怖的存在。 哪怕水沝淼水法大成，也没有领悟出丝毫的意。 “这样可以吗？” 卫子安脸色苍白，施展出这样的手段，同样对他是个不小的考验。 “小水儿认为那？” 齐先生微微一笑，他也没料到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卫子安居然领悟出了意，还是最难的兵道一途的剑意。 “我，我……” 水沝淼面色纠结，可是卫子安都表现出了剑意自己又能如何？ “弟子，弟子没有异议了。” 此话一出，水沝淼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卫子安看了水沝淼一眼，心中没有太大的感想。 “不如这样吧。” 齐先生忽然笑了笑，“你们都做我的弟子如何？” 闻言，水沝淼猛的抬起头来，茯苓也是一脸惊讶，唯有卫子安有些不解。 “你们同为三弟子，不会有高下之分，可自然，你们从今以后需要共同进退，相互包容，如何？” “弟子愿意。” 卫子安点头道。 对他而言，并列三弟子也好，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水沝淼虽然人看起来有些笨，心地还算善良。 第一百一十章 三弟子 “弟子也愿意。” 水沝淼点头称是，毕竟能够更靠近师姐一点本身就让人开心了。 “好。” 齐先生抚须大笑，“既然如此，我们便举行师徒之礼。” “茯苓。” “弟子在。” 茯苓从后面来到前面，在两人身前站定。 “持我手令，去把你师兄喊回来。” 说话间，齐先生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什递到了茯苓手中。 “此刻我应在离山剑宗。” 茯苓握着手令，低声默念，一息之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 卫子安看的啧啧称奇，书院弟子的修行看起来如此奇妙。 居然紧紧只是说一句话就从原地消失了，那现在的师姐是出现在了离山剑宗吗？ “这是书院弟子的第三境。” 察觉到齐先生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水沝淼解释道：“第三境名为成真，又叫出口成章，只要用心说出口的话，便会得到天地的承认，只要你的灵气足以支撑消耗，天地便会给予回应。” “还能这样？” 卫子安瞪大眼眸，难以置信道：“有了这种本事，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地之间还有约束？” “自然是有的。” 水沝淼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首先能踏入第三境的弟子必须要先经过第一境行路的锤炼，而后需要经过第二境读书的打磨。” “这样的书院弟子，所行之事必须要问心无愧才可以，不然就会大道崩溃，气海破碎，此生难再得道。” 卫子安听明白了，“所以说真正束缚他们的其实是他们自己？” “孺子可教。” 水沝淼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能有这样的一位师弟其实也不错。 “那水师妹可达到了成真之境？” 卫子安好奇的问道，看水沝淼那副厉害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了吧。 “师妹？！” 水沝淼听到这称呼，顿时有些炸毛，放在平常，这可是独属于师姐的专属称呼，就算是大师兄也只是称呼她“小水儿”，这人居然称呼自己师妹？ “怎么了？” 卫子安微微皱眉，并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妥。在他的脑海中，齐先生是先承认的他为弟子，而后再是水沝淼，那他自然就是师兄了。 “没什么。” 水沝淼咬牙切齿，却碍于先生在此，不好表现得过于泼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水沝淼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卫子安了。 哎，怎么还不开心了？ 卫子安挠了挠头，觉得这女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水沝淼不回答他自然还有齐先生在。 “师傅，想达到成真境很难吗？” “成真境啊……” 齐先生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好像在回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这是为什么？” 卫子安就这一点好处，不懂就问。 “心诚之人，如果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同时又能饱览群书，下笔如有神，修炼至成真境其实并不难。” “可也有些人啊，修炼了一辈子，就是卡在第三境难以寸进，这样的人也不少啊。” 卫子安点点头，“那如何修炼至第三境？” “好高骛远。” 听到这话，水沝淼低声骂了一句。 卫子安扭头看了她一眼。 “小水儿说的其实没错，你看她，在第二境已经足足五年了，始终不增踏入第三境，整个书院的弟子当中，第三境之人也堪堪只有一掌之数。” 卡了五年？ 卫子安闻言眨了眨眼，看来这成真境确实没有想象当中那样简单了。 “子安啊，你应该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这是小水儿的意思，说的不错。” 一旁的水沝淼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喜。 “但是你不一样。” 齐先生柔声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你有浓厚的才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达到了第一境。” “他达到了第一境？” 水沝淼惊讶道：“这好像才是他第二次进入书院啊，还没有开始修行的吧？”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卫子安难得有机会怼了她一句。 “你！” 水沝淼干脆一扭头，双手死死的掐在一起，口里还不断的念叨着‘掐死你’之类的话语。 “小水儿，你给他解释一下，教学相长也。” 水沝淼闻言一怔，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开口说道：“第一境可以强化体魄，日行千里而不知疲惫，第二境可以强化神识，看破虚妄，子不语怪力乱神。” “至于第三境，不知道。” 水沝淼双手抱在一起，傲娇的昂着头，不想搭理这淘气三千问了。 “第三境的玄妙，你刚才已经见识到了不是吗？” 齐先生柔声说道。 这时，灵气忽然有些紊乱，紧接着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分别是颜枫和茯苓。 一去一回之间，也就用了半个时辰左右。 “见过大师兄。” 卫子安跟着水沝淼行礼。 “师弟师妹。” 颜枫笑着回应，目光在卫子安身上多留了片刻。 “师傅。” “嗯。” 齐先生站起身做到了桌子后面，“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你们两人只需奉一杯茶即可。” 茯苓和颜枫分列在齐先生身后，一左一右，闻言，茯苓在身后的茶壶中到了一杯热茶，递给了二人。 “是。”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持着茶杯的一侧，双手贴在一起，卫子安的手覆在了水沝淼的上面。 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水沝淼俏脸微微一红，居然感觉到了莫名的亲切。 她连忙在心底多想了几遍师姐的样子，心道肯定是自己被气糊涂了，怎么会感受到亲切那，明明是讨厌才对。 卫子安也感受到了这种特殊的情愫，只觉得是成为了同门弟子的原因。 “跪拜，敬茶。” 颜枫声音洪亮。 两人齐齐跪下，而后奉上了热茶。 齐先生呵呵一笑，接过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礼成。” 颜枫继续说道。 “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弟子了。” 齐先生喜笑颜开，拿着戒尺轻轻点了一下两人的脑袋。 “拜见师傅。” 两人又是一拜，至此，书院正式多了三弟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韵书楼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白鹿洞书院的三弟子了。” 颜松站在齐先生身后，神色肃穆。 “你们要时刻侍奉师傅左右……” “好了好了。” 颜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先生挥了挥手给打断了。 “你小子都做不到时刻侍奉为师左右，现在还敢拿来威胁你的师弟师妹。” 齐先生一挥袖子，“作为师兄，你要做好榜样才是。” “师傅，我……” 颜松张了张嘴，却没多说什么。 “好了，你忙，就先回去吧。” 齐先生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伸手示意颜松可以先回去了。 “弟子告退。” 颜松迟疑片刻，拱手退后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师兄这是…… 卫子安眨眨眼，看颜松刚才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和他聊一聊的。 “他有事。” 齐先生笑了笑，站起身朝外走去。 “你们跟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跟在了师姐茯苓的后面。 “师傅，今天不早读了吗？” 一路上，茯苓好奇的问道。 “不读了，给你放一天假。” “好耶。” 茯苓眼前一亮，上前抱住齐先生的胳膊，回头忘了卫子安一眼。 一旁，水沝淼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惊喜，双手攥在一起。 师姐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带着我……想着想着水沝淼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说话间，齐先生带着三人来到了白鹿洞书院的韵书楼。 这里是书院弟子挑选修行之法的地方，书院的每个学子都可以在这里挑选一本微言大义，作为修行路上的启蒙书籍。 当然，并不是只有除去修行的弟子才回来这里挑选，韵书楼中不紧有着用于启蒙的书籍。更是错放着不少大儒的着作，或是人生感悟，或是修行要义，这些对于书院弟子而言都是难得的机遇。 “茯苓，带你师妹进去挑选一本书籍用来辅佐修行吧。” 听到这话，水沝淼原本对师姐暧昧不清的态度而纠结的脸色悄然一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欢喜和惊讶。 先生说的是书籍，并没有说明是哪一种，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挑选一本自己中意的秘籍用来辅助自己修行。 韵书楼中的书本分别为微言、大义和道理，分别对应书院的一到三境。 每一个弟子想要从韵书楼中获得书籍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是。” 茯苓点点头，转身拉着水沝淼的手朝着韵书楼走去。 “他那？” 水沝淼脸色微红，却还是向着茯苓问道。 韵书楼外。 “子安，你随我来吧。” 齐先生双手负后，对着卫子安微微一笑。 “是。” 卫子安点点头，他刚好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来询问师傅，如今正好是个机会。 齐先生不在说话，领着卫子安朝着书院的高处走去。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白鹿洞书院的山巅处。 山风烈烈，吹拂的齐先生眉发飞舞。 “师傅。” 卫子安左等右等，结果齐先生就是没开口说话。 “嘘。” 齐先生轻声道，“你听到了什么？” “嗯？” 卫子安微微一愣，凝心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唯有山风烈烈。 “我听到了风声。” 卫子安如实说道。 “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卫子安抬眼看去，除了皎洁的一轮圆月似乎也看不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月亮。” 没等来齐先生的回应，卫子安略微沉吟，又补充道：“看到了流云匆匆。” “孺子可教。” 齐先生缓缓说道：“你有很多的问题吧？” “弟子想请师傅解惑。” 卫子安一拜到底，却感受到了一股莫须有的力量将他托了起来，再难弯腰下去。 “为你解惑之前，我需要你先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卫子安微微皱眉。 “南国的风云会就要开始了，届时风云际会，各族的天骄将会汇聚于此。” 齐先生转过身来，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你去一趟吧，无论获得什么名次，之后，我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卫子安略微沉默，拱手道：“弟子知道了。” “只是为什么？” 他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坚定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看着齐先生。 “你的境界太低了。” 齐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凭借你现在的境界，无异于以卵击石。” 看到卫子安张了张嘴，齐先生叹了口气， “磁浮撼大树，你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卫子安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当中看过的一个故事。 “弟子以为，磁浮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可敬？” 齐先生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一腔孤勇，可敬不自量。” 齐先生背过身来，轻轻拍了下卫子安的肩膀，“子安，你是可塑之才，不能折辱与微末。” 卫子安眉头微皱，心中轰然一声巨响，而后又归为了平静。 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卫子安若有所思，只是并没有抓住。 “好了，去找你师姐吧。” 话音落下，齐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风起于微末，止于草莽？” 卫子安单独念叨着这句话，而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韵书楼。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茯苓看着面浮在半空中的文章，玉手轻掩着朱唇，眸中满是惊讶。 她没想到水沝淼居然会得到这句明理的认可。 “师姐。” 水沝淼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 “你的资质不错吗，水师妹。” 茯苓拍了拍手，勉励道：“既然得到了认可，一定要好好修炼，你的水法一定会更进一步的。” “我倒是有些期待你在风云会上的表现了。” “嘿嘿，不值一提。” 水沝淼一手挠着头，有些害羞。 “总归还是比不上师姐的。” 说话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师姐所说的风云会是什么意思？” 往届的风云会都是需要书院弟子进行比斗，而后选出最为强大的天骄前往比拼。 不过听师姐的意思，难道是内定了？ “这次的风云会和以往不同。”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云集会 水沝淼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往年的风云会的确是需要经过选拔的，不过现在……” 茯苓伸手拍了拍扔浮在半空中的书页，那页书微微晃动，缩到了水沝淼的身体内。 “你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正捂着胸脯感受着那则微言的水沝淼愣了愣，这是要考验自己了。 她想了想，不太确信的说道：“难道是因为越国和吴国？” 近些年来，武帝主张议和，和吴国的关系越发的暧昧了起来，而和越国的关系却越来越紧张。 不过最近的一则消息却改变了这一局面，越国以太子为质子，想让南国网开一面。 因此，最近的局势越发的让人看不明白了。 “是也不是。”茯苓看了她一眼，“你了解的还挺多呀。” “嘿嘿。” 水沝淼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银牙，师姐居然夸自己了哎。 “天降大雪，加上使徒在越国的分裂活动，自然让越国的国主苦不堪言……” “谢谢不提也罢。”茯苓挥挥手，“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参加风云会的人……” “师姐！” 这时，卫子安忽然从夜色中走出，来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 他看着神色认真的两人，好奇的问道。 “坐下听。” 茯苓眨眨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卫子安不明所以，本想赶紧领了书本走人，可是看到神神秘秘的两人，忽然有些好奇。 “师傅是不是让你去参加风云会？” 茯苓眼神一眯。 “师姐怎么知道？” 卫子安有些惊讶，明明才刚告诉他。 “你也去？！” 水沝淼差点惊掉了下巴。 能参加风云会的都是各族的天骄，都是风云人物，可是这卫师弟，怎么看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六合境吧。 哪怕师傅外看好他，难道六个境还能越一个大境界打败七星境不成？ 不是水沝淼看不起他，而是有些太离谱了。 “水师妹也去？” 卫子安微微挑眉，“那可要做个伴才是。” “哼。” 听到卫子安口中的称呼，水沝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师弟要好好加油了，不然会输的很难看哦。” 茯苓这次并没有刻意的偏袒卫子安，或者说她希望能够看到一个不断超强的师弟。 “我与你说一说今年的风云会，你且用心听着。” 卫子安闻言，顿时一改之前的颓态，正襟危坐了起来。 一旁的水沝淼也不甘示弱，双腿对坐在一起，乖巧的一动不动。 “听好了啊。”茯苓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一些普通的注意事项，我就不与你们多说了，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当然仅限于小师弟。” 这句话让蠢蠢欲动的水沝淼脸色垮了下来，颇为幽怨的看了卫子安一眼。 卫子安眨眨眼，和茯苓相视一笑。 “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今年的参加风云会的人。”茯苓双手背在身后，板着脸说道：“这些都很重要，一定要记住！” “首先便是今年风云会不止有南国的新一代天骄，还有着来自吴国和越国的年轻人物，以及来自十万大山和极恶深渊的妖族。” 话音落下，卫子安和水沝淼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惊讶的不是妖族，而是那来自极恶深渊的妖族！ 谁不知道极恶深渊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狂徒，让它们参加风云会，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 水沝淼眉头紧蹙。 她是来自十万大山的正统妖族，家族里的长老告诉她，极恶深渊就是她们仇人，几千年的恩怨下来，几乎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是极恶深渊并不只是她们一族的仇人，乃至是整个天下都闻之色变的地方。 这样的存在，又是谁做出的决定？ 另一边，卫子安想的更多。 自从知道了慕容雅面临的困境，现在但凡大一点的事情他都会想到南国那位昏庸无道的武帝。 他这样做，肯定是要把风云搅乱，借此来掩人耳目！ 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事情光之于众…… 两人的反应茯苓都看在了眼里，对此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面值得注意的有下面这几个人，如果你们遇上了一定要多多注意。” 只见茯苓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木板，拿着毛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第一个，来自与十万大山的火狐，她是年青一代中最为优秀的妖族……” “第二个，名为暗夜，据说是个杀手……” “第三个，书院弟子，修行深厚……这第六个，是来自极恶深渊的十二使者之一，亥，据说这位还是新晋……” 听到这里，卫子安眼前一亮，他没记错的话，亥应该还是死在了白易的剑下，这才多少时日，就已经出来了新的使者？ 至于其他的卫子安压根没听进去，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武帝的事情。 相较于和母亲那般的扑朔迷离，先解决慕容雅面临的问题似乎更好一些，最起码知道了从哪里下手。 卫子安双目低垂，心中思绪万千。 “好了，你们记下就好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茯苓拍了拍手，把小黑板收了起来，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两人。 “不好意思啊，师姐。” 水沝淼脸颊微红，心中羞愧极了。 原本自己听到师姐讲课时，都是颇为激动的，如今居然把自己听困了……难道这就是拥有了就不珍惜了吗？ “没事喔。” 茯苓笑了笑，柔声道：“天色已晚了，师妹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师妹就先行告辞了。” 水沝淼点点头，起身告辞。 她是想和师姐多待一会的，可是哪怕她的眼神再不好，也看出了卫子安有些不正常。 “师弟，你那？” “嗯？” 卫子安闻言立马站起身子。 “既然天色已晚，我也就不叨扰师姐了。” “那就明天再进行书本的选择吧。” 茯苓伸了个懒腰，鹅黄色的长裙贴在身上，彰显出曼妙的曲线。 不过此时的卫子安并没有心思看这个，他低着头想着风云会的事情，自然也就错过了这美景。 夜色寂寥，晚风清冷。 卫子安孤零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全然没注意到树林间闪烁着的点点幽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七星境! 关上木门，点燃了屋里的烛火。 卫子安端坐在蒲团上，迫不及待的闭上了眼镜，同时在系统中选择了提取。 就在晚上的时候，从夏峨眉那里传来了一条消息，她已经是七星境的修士了。 这让卫子安兴奋不已，也是他在韵书楼时造成他心智不宁的原因之一。 同时他也能够试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了。 随着他选择了提取之后，一道道滚烫炙热的灵气从气海中沸腾出来，就像是火山喷发出后的余灰。 灵气浪波一层层的烘烤着经脉，卫子安面目狰狞，眼眸几欲夺眶而出，这种感觉是痛彻心扉的。 可偏偏他又喊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不知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卫子安仿佛已经能够承受住了这般的剧痛。 禁闭的眼眸忽然一亮，眼前出现了一副荒诞至极的场面。 在一片瑰丽的空间中，卫子安端坐在正中央，在他的四周是崩腾着的江河，上下各是要爆发的火山岩浆。 时间缓缓流逝，瑰丽的空间刹那间裂开了一道裂缝，形成了一块黑糊糊的空间。 忽然，一轮太阳悬挂其上，红日东升西落，而后便是生起的月亮。 卫子安有些懵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股明悟。 咔嚓—— 像是破碎在脑海中的声音，又像是结结实实的碎在了血肉当中。 卫子安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月与日共存，光明永照！ “果然如此……” 卫子安摊开手，感受着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强大力量。 如果说之前的他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话，现在的他，就能一拳打死那时的自己。 力量有了飞跃的巨大提升，体魄更是凝实了不止一筹。 七星境。 卫子安微微眯眼，从现在起，他的力量强大了数倍。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成功突破也验证了他内心的一个想法。 果然自己的境界是和道侣中修为最高的人所挂钩的，就是不知道这次一股脑的突破到了七星境是不是偶然。 如果不是的话，以后岂不是可以找境界颇高的道侣来让自己提升境界？ 卫子安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了系统面板。 上面显示着夏峨眉还在练剑，慕容雅早早地睡了觉。 卫子安瞥了一眼好感度，从那时候到现在也就提升了几十的样子。 不过目前的好感度已经有250多了，看来距离解锁下一个亲密度等级的好感度并不是一百一百的递增。 那下一次又是多少？ 卫子安仅是想了一下就很快的抛之脑后，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与其等着她来，不如好好的刷一下。 想了想，卫子安打开留言系统，和夏峨眉交流了一番剑术心德，当然也联络了下情感。 得知夏峨眉修炼剑术上的问题，卫子安尽心尽力的给予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两人聊了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夏峨眉告知要准备比赛就去睡觉了。 卫子安本想也去睡觉，只是又想到了对自己不错的师姐。 于是打开系统商城换了几枚体魄丹存到了系统空间中。 书院弟子的修行并不能够增强自身的体魄，除非掌握了更高级的言灵熟“老而弥坚”，不然普通的弟子但是体魄来看和普通修士的差距并不大。 卫子安现在已经是七星境的修士了，体魄丹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不如给师姐打磨一番体魄。 关上灯，卫子安躺在床上发愣。 院子里的虫鸣不断，风声吹拂，压弯的竹叶哗哗作响。 自己已经来到了书院，却仍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如果说唯一的改变，那就是现在一身强横的七星境修为了。 师傅说要在参加风云会之后才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风云会？ 而且现在自己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是不是就不需要参加风云会了？ 卫子安脑海中想了许多。 最后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就算不参加风云会也是需要去见一下佟湘玉的，毕竟那算是自己的大恩人。 至于慕容雅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了。 趁着狗皇帝慢慢布局的功夫，需要尽快的提升实力了。 夜色中，卫子安苦笑一声，怎么觉得能修行了比不能修行时活的还累？ 只是这一声疑问终究没人回答了，迷蒙的深夜中，只剩下呼啸的北风。 …… 距离白鹿洞书院偏远一些的客栈。 顶楼的房间中，或坐或立有着四道黑影，皆是穿着黑袍。 忽然，其中坐着的男子身子一颤，接着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闻言，其余三人皆是脸色一变，全都看向正中间有些瘦弱的那人。 “我好像发现了老大的踪迹……” 坐在正中间的午一手按着胸膛，脸色难看？ 噗—— 他张口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脸色却变得红润了起来。 “老大，你当真没看错？” 性子急躁的申立刻开口问道。 “老大为什么会来这里……” 唯一的女性卯伸手捏着下巴，一脸疑惑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 相比于另外两人，丑显然更关心自己的兄弟一些。 “是齐先生……” 午脸色复杂，有些庆幸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话音落下，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有一人再开口说话。 他们所在的客栈可是就在白鹿洞书院的范围外不远处，谁知道现在的齐先生有没有在注视着这里。 尤其是他还出手伤了午，众人的心思立刻开始飘渺不定起来，就差把撤退放在嘴边了。 “他没有伤我，反倒是帮了我。” 午苦笑着开口，一见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都想错了。 “我之前曾经患有暗疾，先生帮了我……”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时之间众人又是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要注意自己的分寸？” 好半晌后，卯开口说道。 “毕竟这里可是先生的脚下，可能也是个警告。” “老大也在，先生还在看着，主人等着我们表态，这算什么事？” 丑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也如常来临。 卫子安早早地就起了床，坐在小院里晨读，书院中的规矩他已经反复看了下来，其中最简单的一点要求就是要完成每日的功课。 他读的书颇为简单，是给孩童用来启蒙的，据说也可以增加才气，让自己的逐渐变得更快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起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卫子安感觉自己还真的在体内孕育出了一丝丝的文气。 才气是正式踏入书院弟子修行一道的基础，可以理解为基础的灵气加上自身学识的加成，而这个加成也就是文气。 说一个人文采斐然，光是看就能看出来，便是因为此人周身环绕着充盈的文气，只是还未能加以锤炼踏入修炼罢了。 卫子安颇为欣喜的晃动手指，一缕极其单薄的文气在指间上下窜动。 还没有正式入道的人是无法使用自身文气的，只能先做出一把钥匙，而后打开身体的宝藏，卫子安此时便是这个过程。 “怎样的文气才能让自己正式入道？” 卫子安眉头微皱，轻声呢喃。 虽然指间环绕的文气不扫，可是除了能够看得到之外，他没有发现任何的用处，想来应该是文气不足。 “于心而发，敦厚纯实，绵延不断，这样的文气就足够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茯苓正靠在木门上，手中拿着一个餐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师姐？” 卫子安愣了愣，心想师姐怎么来的这么早，抬头间，余光撇到了茯苓身后的景色。 明媚的阳光撒下，一只洁白的兔子刚好从门口跑了过去，小院中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这里俨然是一副动物天堂的样子。 “日上三竿了，以为你还没起那。”茯苓嗔道：“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刻苦读书。” “读书是好事。”茯苓晃了晃手中的木盒，“可也不能忘了吃饭不是？” 说话间，她打开了木盒，缕缕香味飘散而出，直让人食欲大开。 咕噜噜～ “嗯？” 茯苓转过头来，刚好看到了卫子安捂着肚子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快吃吧。” 茯苓哑然失笑，伸手宠溺的拍了拍卫子安的脑袋。 “嘿嘿，谢谢师姐。” 卫子安闻到这股子绵长的香味，早已经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开始努力干饭。 “慢点吃。” 茯苓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卫子安。 “你怎么想起来修炼文气了……” 茯苓正说着话，忽然眼前一亮。 “七星境？！”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美眸瞪大，惊讶道：“一夜之间，你居然突破到了七星境？” “是啊。” 看着师姐震惊的样子，卫子安忽然想逗一逗她，于是淡定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不过是一朝顿悟，师姐不用这般惊讶。” “朝闻道夕死可矣……” 茯苓听够，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心中产生了一股明悟，眸中的光彩也越发明亮。 “朝闻道夕死可矣。” 忽然，茯苓身上环绕缕缕轻风，隐约响起朗朗书声。 卫子安双目瞪大，啧啧称奇。 他作业通读书院修行一道的书籍，自然明白此时的茯苓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这便是顿悟了。 卫子安有些无奈的叹气，难道天才的修行都是这么枯燥的吗？动不动就能够顿悟，进而修为突飞猛进。 料想曾经的自己努力修炼，也渴求着一朝悟道，可谁曾想却连入门都难。 正思索间，一缕墨香萦悄然充盈在房间当中，伴随着哗啦啦的翻书声。 卫子安眼前一亮，心中也隐隐产生了一阵明悟。 文气，径直增长了一大截。 这时，茯苓也结束了顿悟，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道颇为睿智的目光。 “多谢师弟。” 茯苓微微拱手，施礼感谢。 没想到师弟随口一句，竟让她多年以来面临的桎梏产生了松动，让她有幸能够触碰到了第四境的门槛。 这种事情恐怕说出去师傅都不会相信，但是自己的境界却实打实的增长了一大截。 如果不是师弟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茯苓都想要以身相许了。 “恭喜师姐。” 卫子安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一礼。 “师姐，为何忽然就突破了？” 茯苓趴在桌子上，俏脸贴在双臂上，眨眨眼道：“多亏了师弟点拨那。” “别开玩笑了，师姐。” 卫子安苦笑一声，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分几量的。 “吃完了饭，我们便去韵书楼吧。” “现在就可以。” 卫子安放下碗筷，微笑道。 …… 山间小道上。 卫子安和茯苓并肩而行，认真倾听着茯苓讲解一些书院弟子的修行要义。 “师姐，有没有一种可以依靠别人快速开悟的修行之法？” 终于，卫子安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的疑问，心想能来个醍醐灌顶就更好了。 “依靠别人，快去修炼……” 茯苓沉吟片刻，忽然霞飞双颊，没想到师弟看起来挺正经的，脑袋瓜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茯苓微微瞥了一眼，卫子安正一脸期待的眨巴着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与他一同修炼，助他早日开窍？ 哼，坏师弟！ 砰—— 一声脆响，卫子安委屈的捂着脑袋，问道：“怎么了呀师姐，我又没说错什么？” 眼神丝毫不慌乱，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茯苓在心中轻哼了一声，嗔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修行太慢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卫子安叹息一声，当下不再犹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茯苓。 “这样啊……” 茯苓轻轻点头，“不如从明日起我带着你修炼吧。” 她心想的是，这样就能够让师弟好生修炼，趁早打消脑海中那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啊！” 卫子安有些惊喜，有人带着总比没人带着强。 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当真没有那样的修行之法吗，就是两个人一前一后……” “没有！”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茯苓强硬的给打断了。 “快点，韵书楼就快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势如破竹 “想好选什么了吗？” 茯苓如同知心大姐姐一般，露着和蔼的笑容问道。 “还能选？” 一脸懵的卫子安眨眨眼，他记得韵书楼是被动择主的。 也就是说，只有书本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书本。 “不能。” 茯苓脸色一僵，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不行，主要是看一个人体内的文气是否……” “茯苓师姐，卫师兄？” 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王崇捧着一本书，刚好出现在韵书楼的门口。 “王崇？” 卫子安愣了下，旋即喜上眉梢。 “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你了？” “嘿嘿，侥幸被张先生收为了入室弟子，这些天都在师傅前接受教诲。”王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 另一边，茯苓看着王崇怀中的书本，惊讶的捂着微张的朱唇。 “兵家大义，运筹帷幄？！” 闻言，卫子安愣了愣，侧目看向那发着光的书籍，“这是你在韵书楼获得的书籍？” “是的。” 王崇把书本递给两人，意外道：“我也没想到能够获得它的认可。” “说实话，真的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茯苓接过书本翻了两页，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而逝。 她没有得到书本的认可，虽然能翻阅，但是并不能从中领悟道理。 “你不用气馁。” 茯苓勉励道：“既然能得动它的认可，就说明你有这种资质，加油，争取早日把兵道发扬光大。” “谢谢师姐。” 王崇笑着问道：“卫师兄也是来韵书楼选择书本的吗？” “嗯。” 卫子安点点头，“不过看到你的资质，我恐怕要打退堂鼓了。” “哈哈，师兄莫要开玩笑。” 王崇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道：“不知我能否在这里等候卫师兄，有些事情相与师兄讨教一番。” 卫子安看向茯苓，后者点点头，笑道：“可以，那你就在这里稍后片刻吧。” 茯苓拉着卫子安的手朝韵书楼走去，“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快一些了。” “一会见啊。” 卫子安朝着王崇喊了一句，便握着师姐的纤纤玉手来到了韵书楼内。 昨夜他思绪万千，并没有注意到韵书楼的场景，此时清醒过来，韵书楼的面目果然蔚为壮观。 好似一个颇为广阔的图书馆，层楼高垒，直插云霄。 仅是望了一眼，就让卫子安生出弱小之感，像是小蚂蚁看到了大象一般，他知道，这应该是体内文气给予的反应了。 “准备好了吗？” 茯苓转头问道。 “要如何做？” 卫子安神色淡然，目光扫视着四周的书楼。 “很简单。”茯苓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做到正中央，然后等着就好了。” 这么草率？ 卫子安虽然心中万般疑惑，还是来到韵书楼最底层的正中间盘膝坐下。 远处，茯苓挥舞着小拳头给他加油打气。 “等着……” 卫子安低声呢喃，忽然觉得眼前大放异彩，绽放出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 这是走进了花丛中？ 卫子安坐在地上，环顾四周，面前一条绿色的小经，两边开满了鲜花。 鲜花丛中，猛然出现大片亮光，看起来颇为神秘，想让人一探究竟。 卫子安站起身，走在翠绿色的小经中。 一路上途径的花朵都肆意的彰显着自己的芳香，似乎想要引诱卫子安驻足片刻。 但他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前面仿佛走光，卫子安心中想到。 呼…… 起风了，竹林晃动，树影婆娑。 卫子安微微侧目，原来已经走出了花园吗？ …… 韵书楼中。 “卫师兄的天赋果然惊人。” 王崇眸中异彩连连，心中更是叹服不已。 “勉勉强强吧。” 茯苓的脸色颇为凝重。 此时卫子安身边飞舞着一本本打开的书籍，但是始终没有一本落下来。 飞舞的越多，便说明来人的天资足够好，足够吸引韵书楼中的法则了。 可是师弟为什么不选那？ 茯苓双手紧握，师弟，快选啊！ 神秘的空间中。 卫子安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的手中，一节翠绿的竹竿正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势如破竹！ 卫子安伸手虚握，与此同时，空间晃动，陡然间传来一声模糊的叹息。 “精义……” 茯苓眉头紧蹙，脸色难看。 师弟居然选择了精义？明明有几本道理也选择了他。 茯苓不理解，师弟本来能选择更好的，可是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是精义！” 王崇沉声道，“势如破竹！” 剑法通神，势如破竹？ 不知为何，茯苓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原本不过是先生用来说剑的随口之语罢了，又或者…… 茯苓望向卫子安的身影，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未归期未有期……”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韵书楼内微风四起，朗朗书声如同孩提捧书诵读。 “入，入道了……” 王崇震惊的说道，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从三岁读书，十岁才将近入道，而卫师兄，好像用了不足七天吧？ “才气！” 茯苓惊讶道，“这居然是才气！” 将自身的文气转变为外放与体的才气，这可是二境弟子才能掌握的手笔。 师弟不仅入道了，而且还一股脑的突破到了二境读书？！ 茯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感师弟的恐怖天赋，也就才比自己多用了一天的时间。 真是……可怕啊！ “势如破竹。” 卫子安睁开眼，星目中的剑光一闪而逝。 感受到身体内充盈的才气，关于剑术的领悟好像也突破了一个境界。 原来这就是势如破竹。 卫子安嘴角带着微笑，转身朝着楼外走去。 “成了？” “成了。” 话音落下，三个人一阵沉默。 “我已经掌握了才气。” 半晌后，卫子安打破尴尬的局面说道。 “我酸了。”茯苓撇撇嘴。 “卫师兄的天赋果然出众。” 王崇竖起大拇指，一脸赞叹，“虽然我也有些酸，可还是要恭喜师兄了。” “走吧，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 物归原主 后山。 齐先生端坐在石桌旁边，手里撵着一颗黑色的旗子。 在他的对面有一位白发老者，此时，两人的棋局刚好到了焦灼的局面。 啪塔—— 齐先生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只是那旗子，并没有占据任何一个位置。 “老齐，你又要搞鬼不成？” 对面那白发老者见状勃然大怒，一挥手便要把棋盘扫落在地。 “嘘……” 齐先生一手竖指放在嘴边，另一手一扫棋盘，散乱的局面顿时恢复了原状。 “嗯？” 眉发皆白的张开境闻言一怔，微微眯眼，侧耳倾听。 兵戈之名？凛冽的破空声？ “这是书院新收的弟子？” 张开境轻轻捋着长长的胡须，“这两位的资质看起来颇为不错。” “老匹夫，你还看到了什么？” 齐先生笑道。 “破镜之相？”张开境捏着下巴，“应是有人突破了境界，该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吧？” 话音落下，张开境脸色一变，平静的脸色上居然有些惊讶。 “茯苓那丫头的资质确实不错，可是还没到破镜的地步。” 齐先生顺手捏起一个黑色的旗子，“那是我新收的弟子。” “关门弟子卫子安，有所耳闻。” 张开境连棋局恢复了原状，脸色又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样子。 “今年的风云会，他回去的。” “是吗？” 张开境微微侧目，“难不成一个小小的七星境还能够翻云覆雨不成？” “可不要小看一粒小小的棋子。” 齐先生微微一笑，“破局！” 只见棋盘上，原本快要摆满的棋盘霎时间只剩下了黑色的旗子，白棋则是被蚕食一空。 “这？！” 张开境猛的拍在棋盘上，长长的胡须耷下来，散落了几个棋子。 “你又输了。” 齐先生一脸淡然。 “我输了……” 张开境低声呢喃，忽然拂袖离去。 “等下次，我们再一决胜负！” 等到张开境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离开，齐先生才转过身来，一拢袖，从中掉落出几颗黑色的棋子。 齐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 “差点就棋差一筹，可是，这终究是我书院的地盘啊。” 另一边，张开境几步便从后山来到了书院的山下。 这里，一辆马车早早地在这里等候了。 “回京。” 张开境拉开车帘坐了进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哗啦啦…… 约摸几十颗棋子从他的袖子中落了出来，往常他都是凭借着这一招取胜的，可今天居然失误了？ 难不成袖里乾坤出现了意外？ “不能啊……” 张开境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了齐先生口中提到的那个少年。 “查一个人……” …… 竹楼中炊烟袅袅，两个女子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卫子安在小院中练剑，周身才气环绕，这是在打磨身体和精义的融合程度。 “师兄，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王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捧着一壶酒，醉眼微醺。 “不知道。” 卫子安一剑次数，远处的巨石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四分五裂开来，不仅如此，巨石身后的土地更是直接被掀去了草皮。 “王崇，这一剑如何？” 卫子安负手而立，气势如虹。 “这到底是为什么那……” 没有得到回应，卫子安切切然的收回帅气的姿势，几步回到石桌旁坐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要不然就是喜欢你，要不然就是不喜欢，不就这么简单？” 卫子安摇摇头，一拍酒坛上的黄纸，豪饮两口，噗的一下扭头吐了出来。 “你喝的是水？” 他扭头质问道。 “是酒啊……是酒……” 王崇又古墩古墩的多喝了几口。 假酒吧这是…… 卫子安摇摇头，这比嘎子买的酒都要假上许多。 上一次他喝了嘎子的酒，结果查酒驾都没被查出来。 “别喝这个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从房间里拿出几瓶珍藏的老酒，这是他在京城时专门买的。 “来，喝这个！” 砰的一声，老酒晃晃悠悠，其内的酒水都快逸散出来。 酒香四溢。很快就勾起了卫子安肚子里的蛔虫。 “嘶，呸呸呸！” 王崇疯狂的吐着舌头，喝了好几大碗清水才缓过来，可是喉咙里依然像是有火在烧。 “这才是酒？” “当然！” 卫子安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上一次喝酒，都是十六七年前了…… “喝这个才是真男人！” “是嘛……” 王崇将信将疑，不忘开口问道：“你说小白是不是喜欢我？” 小白，是书院里的一名妖族女子，本体是一条白蛇。 说来有意思，王崇的时候，还对人家爱答不理，结果小白只是帮着他解决了几个疑问，然后这人就把持不住了。 人世间三大错觉，她喜欢我？ 卫子安想笑又笑不出来，谁有没有这样的一个朋友那？ “可能，大概，或许是喜欢你吧。” “世间真情，多叫人身心疲倦，却又乐在其中……” 王崇喃喃自语。 卫子安看这家伙的样子，总觉得张先生应该是看错人了。 这哪里是一位大将军，分明是一个多情的浪子啊！ “开饭喽。” 正说话的功夫，茯苓和水沝淼已经摆好了大桌的饭菜。 “这是什么节日？” 忽然，小院里响起了春风般柔和的声音。 “先生。” 众人齐齐开口，当然喝醉了酒的王崇声音格外的大。 “来和你们讨一碗饭吃，不介意吧？” 齐先生一手负后，微微一笑。 “师傅！” 茯苓看到来人的身影，眼前一亮道：。我想吃你做的松鼠鳜鱼了！ “这……” 齐先生微微一怔，“好，师傅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 “子安来帮帮忙？” “啊，好。” 卫子安回过神来，连忙应允了下来。 厨房中，齐先生从坏中掏出一物递给了卫子安。 “这是玉佩？” 卫子安眉头微皱，浑身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这和母亲留给自己的是一对？ “这本就是你的。” 齐先生道：“当初你母亲放心不下，托我暂为保管，如今刚好物归原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烂透了的世道 母亲留下的玉佩为何会有两个？ 师傅到底知道些什么？ 卫子安感觉整个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他把两个玉佩并到一起，两者合二为一，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卫子安干脆重新把它挂在了腰上，皱眉看着摇曳的烛火。 虽然知道师傅和这件事情一定会有关，可用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思索了片刻，卫子安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干脆关灯睡了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来到了京城，和他同行的还有王崇。 昨夜他把丹药交给了茯苓，师姐大为震惊于是就给了他些许上品灵石，让他下山帮着买些东西。 当时卫子安还一直推辞，可是等他碰到师姐地过来的荷包时，整个眼睛都变得越发明亮了起来。 原来师姐不止人美心善，还是个小富婆啊。 足足几十块上品灵石，买什么不香？ 师姐虽然说的是买东西，暗地里就是在发福利啊。 “师兄，我们下山做什么？” 王崇费力的吹起两个纸马，两人一左一右骑乘了上去。 “你不是想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吗，送个东西一试便知。” 卫子安道：“我们下山，去买礼物。” “此法可行？” 王崇两眼放光。 “可行！” “好！”王崇应了一声，可是很快就耷拉下了脑袋，“师兄，我没有钱。” 这呆子！ 卫子安气不打一出来，“不是嘱托你带着钱财的？” “那个……这个……小白师妹……” 王崇支支吾吾，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会把钱财都给了她吧？” 忽然，卫子安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师兄真聪明……”王崇挠挠头，“可是她没收，我就给忘记了……” 这是个舔狗啊！ 卫子安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罢了，我有钱，走吧！” “得嘞，多谢师兄！” 王崇哈哈大笑，几天的相处下来，两人已经相交莫逆了。 两人下山，纵马狂奔。 白鹿洞书院到京城的官路畅通无比，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不起眼的山匪跳出来加戏，这让卫子安颇有些失望。 很快。两人便进了京城。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两道裹着黑袍的人影也一并进了京城。 街头上行人如织，商贩更是多如牛毛，不少达官贵人穿着鲜亮，在街上走来走去，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呸！” 两人收了纸马，在街上闲逛，忽然，王崇颇为厌恶的掩面吐了下口水。 卫子安不明所以，顺着王崇的视线，刚好看到了街上的达官贵人。 “怎么了？” “这都是假的。” 王崇双手拢袖，一脸厌恶的说道：“武帝昏庸无道，却还要他的子民和美幸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看街上行人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可并没有看到他们深陷的眼窝和蜡黄的脸庞，这是长期饥饿导致的。” “你看达官贵人怡然自得，与百姓们悠哉悠哉，殊不知这只是皇帝用来迷惑自己的假象罢了！” “武帝真是昏……” 就在王崇要振臂高呼的时候，卫子安一把按下了他。 “舍弟自小被驴踢了，男子不太好用，各位勿怪，我们这就走。” 卫子安拉着王崇就像往外走去，可是眼前忽然出现几人拦住了他们的步伐。 卫子安皱眉，转身，身后则是围上来了刚才的那群达官贵人。 “两位这是要去哪啊？” 为首的那人长着一双倒三角眼，额头深陷，脸庞阴郁。 “我们要去内城。” 卫子安言简意赅。 “内城？内城是谁都能去的不成？” 倒三角眼双手拢袖，猛然喝到：“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要抓人？” 卫子安毫不畏惧，“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你们是何人就敢胡乱抓人，视王法与何在，视圣上与何在？！” 他的一席话振聋发聩，顿时引得周边百姓的附和。 “这群人不知道又是哪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那！” “哪有纨绔子弟长得这么寒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是目无王法啊，还不如赶紧去报官！” 周边百姓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倒三角脸色阴晴不定。 “王法？” 他猛然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令牌，“锦衣卫办事，闲人退让！” 这话一处，百姓们纷纷色变，低着头，唯恐被锦衣卫给抓了去。 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吃瓜凑热闹可以，真上就不行了，毕竟谁不爱惜自己的小命？ “哼哼。” 倒三角见状，顿时一阵得意。 “把他俩抓起来！” 大手一挥，周围的锦衣卫们都是一拥而上。 “慢着。” 卫子安丝毫不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举给倒三角看。 “我等是书院弟子。” 倒三角一看，顿时有些犹豫，可是事情发现成了这样，如果不抓起来，岂不是丢了圣上的脸面？ “这是假的！” 话音落下，锦衣卫们满脸怒色，挥舞着拳头迎了上来。 不好！ 卫子安收起令牌，一拳打倒追上来的锦衣卫。 “走！” 他冲着王崇喊了一声，两人拔腿就跑。 可是锦衣卫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京城还有着禁制，不得动用六合境之上的手段。 双拳难敌四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不利。 轰—— 这时，忽然出现了两头黑色的牦牛，径直把锦衣卫给顶开了。 “是谁？胆敢阻拦锦衣卫办事？！” 手下被黑牛顶的昏了过去，生气不知，倒三角的脸色难看极了。 “那两人跑了？给我追！” 刷—— 一把闪着寒光的飞镖扎在了倒三角的面前。 “……先不追了，回去禀报大人！” 此时，一处巷道的街角。 卫子安和王崇皆是气喘吁吁的靠在土墙上。不断的朝着粗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国的首都往往都是死在铁骑之下，而不是倒在大能的手中了。 这种得天独厚的大阵，让修士的体质和普通人无异。 恐怕也只有骑军了…… “这狗皇帝，真是昏庸！” 王崇忍不住怒骂。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立命 “人如草芥，这是世道果然烂透了。” 卫子安摇头叹息。 刚才的那一幕到现在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光天化日之下，代表着皇帝监察人世间的锦衣卫就敢大打出手，还是对书院弟子。 不难想到他们对待普通人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所以我才会来京城，来书院。” 王崇深深握着手掌，坚毅的面容上闪着果决的目光。 “我定完学有所成，改变头南国如今这肮脏的局面，换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落下，白起晴空忽然响起一道闷雷。 “你疯了不成？” 卫子安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拍落王崇高举着的手。 天地有所感应，这代表着王崇立命成功，得到了天地的回馈，从今往后，他的所有行径都要朝着今日说出口的话去努力，一个不慎，就可能身死道消。 “已经成功了。” 王崇面容坚定，不见丝毫的悔意，“师兄，我这种读死书的人，就是想要为这天下做些什么，这便是我的命。” 文青。 死文青。 卫子安无奈摇头，事已至此，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局面了。 “师兄在京城有故人？刚才帮我们的是谁？” 卫子安闻言一怔，这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京城能帮他们的又能是谁？ 任凭卫子安绞尽脑汁，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索性一挥手，管他的是谁，总会浮出水面的。 “走吧，去给师姐……去买东西。” 卫子安决定了就开始动作。 “给师姐……” 王崇眨了眨眼，“所以你压根就不是来帮我的？” “狗屁！” “师兄你脸红了，你目光在躲闪，你在骗我？！” “我没有，你胡说！” 两人一路争吵着，来到了京城最大的商铺——百宝阁。 是的，你没有听错，百宝阁可不仅仅是药材贩子那么简单，但凡是你能够叫上名字来的商品，就没有在他们这里买不到的。 尤其是在大城市，这个现象会更加明显，有人猜测百宝阁后的背景可能会手眼通天，不然也不至于没人敢在百宝阁闹事，不过这个猜测到现在都没有得到验证。 此时，百宝阁的门口。 “师兄，这里……很贵吧？” 王崇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阁楼，双腿不自觉的打起了退堂鼓。 他今天出来的时候可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 若不是卫子安说了他有钱，王崇也不至于在路上把偷偷带着的灵石藏了起来，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不会被赶出来吧…… “没事，我有钱。” 卫子安伸手拍了拍眼角的储物袋，颇为豪气地说道。 师姐给了足足十几颗上品灵石，卫子安保守估计，最起码能剩下十颗上品灵石。 “可是……”王崇还是有些犹豫。 “婆婆妈妈的。” 卫子安横了他一眼，快步走进了百宝阁中。难得有这么富的身家，定要好好消费一番。 “哎！” 看着卫子安走了进去，王崇略微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总不能看着师兄灰溜溜的被赶出来啊，两个人的话，好歹是有个伴的。 “两位公子，想要点什么？给自己买还是亲友，又或者是你的妻妾？” 两人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长发御姐便开始卖力推销了起来。 卫子安抬眼一看，此时百宝阁里的人并不少，而且每一个人身边都有着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卖货小姐姐。 京城的百宝阁比之定山郡城的百宝阁果然大了不止一倍，光是销售人员就是定山郡城的几十倍。 “我们先自己逛一逛，等会有事找你。” 卫子安从怀里掏出一颗下品灵石，毫不吝啬的塞进了她广大的胸怀中。 那女子愣了愣，看着白团子中间的下品灵石，脚都快绿了。 没钱还学人家泡妞？ 但是出色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忍了下来，“好的公子，有事您尽管吩咐。” 看到那女子摇曳着曼妙的曲线，脸上带着职业的假笑回到了柜台，王崇脸上带着一丝惊讶。颇为震惊的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 “卫师兄，你可真厉害。” “还好吧。” 卫子安淡定的说道。 而后两人开始了物品的采买，其中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宣纸。 不过这价钱也是贵的有些离谱，仅仅是买了几样东西，十几颗上品灵石就将近用了一半。 “选好了？” 片刻后，两人相聚在一起，王崇手上拿着一双白玉镯子。 “眼光不错。” 卫子安赞赏的点点头，而后便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多少钱？” “没有标价。” 王崇有些羞涩的摇摇头。 “想来应该比较返璞归真，应该不会太贵，不过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真正珍贵的是你的那颗弥足珍贵的真心。” 卫子安噼里啪啦一顿说，听的王崇云里雾里，不过总觉得师兄说的没错。 “俺也觉得是这样。” “哈哈，孺子可教。” 卫子安伸手拍了拍他，“走吧，我们去结账。” …… “什么？！二十颗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卫子安双手猛的拍在柜台上，瞪大眼睛破在震惊的吼道。 “那个少爷，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 销售小姐颇为尴尬的说道。 “师兄，你不是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吗……”王崇小声嘀咕道。 “是啊！” 卫子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没钱……” 两人的一番话自然被那女子听了去。 她脸色一黑，刚想开口拒绝，就见卫子安弹出了一个玉牌。 “不知道我这个能行吗？” 卫子安单手住在柜台上，晃动着手中的玉牌。 “公子……这个是我们店里的银牌会员，只能打八折……” 女子脸色一僵，不过态度却好了很多。 啊这…… 卫子安眨眨眼，即使是打了八折，他带的钱也不够。 “公子要是钱财不够，可以先回家……” 一旁的王崇终于看明白了状况，伸手拉了拉卫子安的衣袖，小声道：“师兄。要不我们不要了吧？” 卫子安脸色纠结，深呼吸口气。 “慢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回佟湘玉 踏踏—— 随着那道敲打玉器般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听着这话，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随机退到了柜台外面，双手合前，端庄优雅。 百宝阁的一楼内，除了正在陪护顾客的人，其他人都是如那女子一般。 卫子安愣了愣，转头朝着二楼看去。 先是露出了一双洁白的修长的浑圆玉腿，随着下楼的步伐上面的嫩肉微微晃动。 而后便是玲珑有致的娇躯，高耸入云的山峰，洁白无瑕的面容。 这是一位有着倾城容颜的绝色女子。 “玉姐？” 卫子安脸色一喜，嘴角微微上扬，这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就在那一双玉腿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卫子安就认了出来，只是那时的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卫子安之所以抢着下山采购物资，一方面是要买些东西，不过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来履行约定了。 一个是佟湘玉，另一个自然就是和天上人间搭上联系的线了。 就在卫子安把那角色女子的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一旁的王崇已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卫师兄，原来这么厉害吗…… 王崇眸中已经不是那女子的面容了，而是一脸惊喜的卫子安。 果然是吾辈楷模，试问哪个男人不想仗剑天涯，坐拥美女无数那？ 王崇一开始的梦想就是如此，不过后来被父母的棍棒磨平了棱角。 如今，他在自己最亲的师兄身上看到了曾经最梦想的样子…… “掌柜好。” 众女齐声打了个招呼。 “都去忙吧。” 佟湘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端庄而不失妩媚，微微俏起的嘴角和盘在脑后成熟妇人的发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灵动。 “子安，好久不见。” 佟湘玉微微一笑，忽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整个身子更是为之一颤。 “玉姐，谢谢你。” 卫子安紧紧的搂住佟湘玉成熟的身躯，诉说着自己藏在心底的谢意。 他的命和常人不同，自然不会太过平淡，而且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机，卫子安唯恐此时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一旁，王崇已经震惊的快说不出话了。 师兄居然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个熊抱？！ 虽然王崇还是挺尊敬卫子安的，可是看到卫师兄的生活这么好，他又觉得酸的不行了。 “臭小子，快松开我。” 佟湘玉脸颊微红，伸手扭着卫子安的耳朵转了一圈。 大庭广众之下，谁知道这小子上来就整了这么一出。 “嘿嘿。” 卫子安松开怀抱，鼻尖萦绕着来自佟湘玉身上的淡淡香气。 “你们不用不付钱了，就当姐姐表达一下心意。” 佟湘玉随手一挥，旁边的小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十几颗上品灵石，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他们百宝阁一个月的收入了。 “真的？” 卫子安还没开口，一旁的王崇已经激动的要跳起来了。 他连忙把珍贵的玉佩收了起来，不忘感谢道，“多谢这位姐姐了。” “这位是？” 佟湘玉噗嗤一笑，用玉手遮挡着朱唇，问道：“这位公子是？” “王崇，我的师弟。” 卫子安眼看着王崇还要丢人现眼，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朝着佟湘玉尴尬一笑。 “呵呵，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在听到卫子安说师弟时佟湘玉微微一怔，心想果然自己压对了宝。 王崇虽然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但是那股浓郁的文气是遮盖不住的，一看就是个可塑之才。 那么他背后的靠山定然不会简单，不过佟湘玉并没有思考太多，毕竟她一开始也只是新生怜悯才下的决定罢了。 “玉姐，你稍等片刻。” 卫子安招呼了一声，便拉我王崇来到了一旁，随手从怀里探出几颗上品灵石塞进了他手中。 “你先回去吧，再逛逛也可以，就不用和我一起了。” “哦。” 王崇眨眨眼，“那师兄你去干嘛啊？”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卫子安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声道：“什么？！师弟，你要早点回去，这不太好吧？” 边说话的功夫，卫子安还不忘朝着王崇挤眉弄眼。 “师兄……” “算了，无需多言，师门的任务要紧，你快些回去吧。” 说完，卫子安随手就把王崇退出了百宝阁的门外。 王崇：“？？？” 他定定的看着卫子安的背影，还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叫卫师兄和那位漂亮姐姐一块上了楼。 王崇眨眨眼，低头看着手中的上品灵石。 师兄果然是师兄那，不过这上品灵石该怎么花那？ 有了！ 王崇一拍脑袋，不如多给白姑娘买些东西好了。 另一边。 卫子安跟在佟湘玉的身后，瞧着佟湘玉那货源的大腿，挺翘晃荡着的旗袍，不由得心中产生一阵火热。 他连忙摇了摇头，把这心思甩出脑外，这可是自己的恩人啊。 “呵呵，卫公子，几天不见，你变得这么滑头了？” 佟湘玉捂嘴轻笑，刚才卫子安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笑的她合不拢嘴。 “有吗？没有吧。” 卫子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他在下面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像是他在追求佟湘玉的刻意表现。 但是卫子安却不这样认为，如今既然拜了世间最强的人作师傅，自然要给自己在意的人一些保护。 “小滑头。” 佟湘玉饱满的朱唇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动人心弦的弧度，星眸前的睫毛轻颤，她的心有些乱了。 这是在保护自己？ 虽然不知道卫子安身后的高人是谁，但是有这份心就已经十分不错了，虽然不见得能保得住。 “玉姐，你多久来了京城？” 两人一句向上，百宝阁共有十二层楼，佟湘玉的房间便是在最顶层。 “从你去了极恶深渊便离开了。” 佟湘玉轻声道：“小滑头走了，在那里也便没什么意思了。” 卫子安听出了她话里的调侃，微微一笑开始聊起别的事情。 “到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在卫子安走的有些晕晕乎乎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最顶层。 第一百二十章 决定 百宝阁的整体构造，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一般，越往上空间就会越狭小，等到了顶楼的时候就只剩下一间房屋了。 不止是每个房子的空间变小了，楼梯自然也是如此。 等到佟湘玉站在门口回头的时候，两人已经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看着面前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瑕疵，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卫子安比佟湘玉稍微高一些，但是佟湘玉站在高一阶的楼梯上，这样一来，两人的嘴唇几乎只差一丝就贴到一起了。 感受着卫子安呼出的温热气体，佟湘玉俏脸微红，只感觉像是有一只小猫一般在心中不断的抓抓挠挠。 咔嚓—— 背后的房门悄然打开，处在暧昧气氛中的男女皆是一愣，目光躲闪。 “进来吧。” 佟湘玉转过身来，心跳的很快，像是小鹿乱撞，不经意间，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感受，说出来，很奇妙。 “呀！” 佟湘玉只顾着心中的想法了，全然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 脚背拌了一下，佟湘玉没反应过来，身体直愣愣的朝前倒去。 “玉姐。” 卫子安惊呼一声。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拦住了佟湘玉的娇躯。 只是甫一接触，卫子安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指间传来温润至极的触感，像是捏在柔软的棉花上。 卫子安愣了愣，双手下意识的用了用力。 下一刻，他想明白了这是什么，瞳孔猛的收缩，嘴唇微微长大，连带着脸色都有些苍白。 完了，出事了，玉姐不会以为我是流氓吧。 酥酥麻麻的触感传遍了整个身体，佟湘玉心脏跳的更快了。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佟湘玉不知所措，轻咬着唇膏，眸中隐约闪着泪光。 疼！ 忽然的痛感把佟湘玉从沉溺的海洋中拉了上来。 “你，你快放开……” 片刻后。 佟湘玉背对着卫子安，手中拿着一个茶壶，茶包拿错了几次，心乱如麻。 卫子安低着头，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下意识的做出了那种反应？！ 此时真是有理也解释不清了，裤子上沾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卫子安苦着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开口道歉。 “玉姐。” “子安啊。” 仿佛是上天开了个玩笑，两人居然十分巧合的同时开口。 卫子安微微一怔，抬头刚好对上佟湘玉那躲闪的目光，无奈也把眼神移到了身侧。 “你先说吧。” “你先说……” 造孽啊！ 卫子安怎么也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第二次。 佟湘玉深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偷偷的瞥了一眼，心中暗道，冤家啊。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那？ 佟湘玉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动心，可是现在，她有些慌了。 “玉姐，你说让我来京城是为了何事？” 沉默良久，茶都快凉了。 卫子安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情，而是问了他本来的目的。 “嗯，确实是有些事情。” 佟湘玉倒上了一杯茶。推到了卫子安面前，既然他不提，自己也不能提。 两人心照不宣，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把这页掀了过去。 “你是为了我特意来的京城？” 这话一说出口，佟湘玉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把刚才的事情越描越黑了吗。 “额……” 卫子安闻言，心头一颤，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应该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没有。”卫子安轻轻摇头，“其实是来京城拜师的，不过我还是想着玉姐的事情……” “拜师？” 佟湘玉眨眨眼，“我还没问过，你的师傅是谁？” “先生。” 卫子安笑道：“齐先生。” “当真？！”佟湘玉美眸瞪大，眸中闪着惊讶的目光。 当初那个连活下去都难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天下第一的弟子？ 这未免有些太梦幻了。 “当真。”卫子安笑容满面，柔声道：“玉姐，以后我也能保护你了。” 保护我？ 佟湘玉愣了愣，居然莫名的有些感动。 家族之间的争斗，把她当做联姻的筹码，自从母亲去世，好像就没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了。 “你不用如此。”佟湘玉轻轻摇头，“我当时只是起了怜悯之心。” “不。” 卫子安坚定道：“如果没有你当日的帮助，我断然不会有如今的生活。” “玉姐，谢谢你。” 听着卫子安诚挚的话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佟湘玉心中柔软的地方为之一动。 “快喝茶吧，都快凉了。” 佟湘玉望向窗外，眸中光芒一闪而过。 “风云会你要参加吗？” 佟湘玉问道。 “会的。” 卫子安如实道：“师傅说让我参加。” “参加风云会的天骄最低也是六合境，你……” “我已经是七星境了。” 卫子安淡淡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是书院二境的读书人。” 话音落下，佟湘玉猛的转过头来，灼热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卫子安，恨不得把他吃进胃里。 短短半年，莫非老娘真找到抱了？ 联想到家族里安排的联姻，佟湘玉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咳。” 卫子安默默喝茶，总觉得今天的玉姐怪怪的。 “子安，你觉得姐怎么样？” 噗！ 卫子安一下子把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寻常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老卫，你要老婆不要嘛？” “你误会了。” 佟湘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那个，就是……” 啊这……我只想要报恩，你却馋我身子？ 卫子安茫然的吞咽了下口水，目光从下而上扫视着佟湘玉的娇躯。 好像也不错？ “玉姐，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帮助你，在风云会上？” 卫子安努力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让他听起来不至于有更多的意思。 “对！” 佟湘玉拍了下桌子，心中叹了口气。 总归是解释清楚了…… “玉姐需要我做些什么？” …… 月上中天，卫子安走出了百宝阁。 十二楼顶。 佟湘玉靠在窗前，如水的眸子随着那道人影越来越远。 “决定了，小姐？” 小兰从门口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嗯。” 佟湘玉收回目光，关上窗户。 “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落颜仙子 夜风习习，华灯初上。 街边行人如梭，叫卖声不绝于耳，京城的繁华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卫子安离开百宝阁，沿着街边巷道，跟着几个仪表不凡的中年男人，果不其然来到了自己想来的地方。 即使是在寒冬腊月，护城河的内河里爱你没有结冰，不仅如此，河面上还有不少明亮的河灯顺流而下。 两岸杨柳依依，春风摇曳着枝条，淫靡的笙歌摇曳着心弦。 卫子安站在花船上，抬眼望着眼前华丽的阁楼，上面的牌匾即是在黑夜中也颇为显眼，灯火通明的美妙景色，恍若天上人间。 还是京城会玩啊。 卫子安双手负后，任由晚风吹拂着自己的面颊。 脚下的花船似乎连接着眸中阵法，不见有任何的驱动就能自行运动。 正前方，花船的目的地正是正中间的那做小岛，仅有一座阁楼存在的小楼。 果然，天上人间的背景并没有说的那么不堪。 卫子安在心中暗道。 那她们选择自己的目的看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碧月仙子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卫子安还做不出享受完了就走人的混账事情。 正愣神的时候，花船已经‘咯噔’一声靠了岸。卫子安拢了拢袖子，大不朝着花楼走去。 与此同时，河岸的另一边，一男子悄然出现，浑身衣袖悄悄，宛若谪仙。 王崇抬手轻轻按在眼睛上，光芒闪烁，他便能夜视百里了。 “师兄居然去了这种地方……” 王崇看着卫子安迈着颇为嚣张的步伐走进了天上人间，心中不由得走着复杂。 在下午的时候，卫子安让他离开，但是他并没有走。 因为王崇不是简单的下山游玩，他是带着任务的的。 要不要告诉茯苓师姐那。 王崇微微皱眉，心中下意识的想法是要告诉师姐的，可是他又不想出卖师兄。 而且听说那等风月场所甚是凶险，动辄就能让人变得皮包骨，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作为师弟，此时你怎么能退缩？” 王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决定了，哭要一起受！ “老大，我好像看见那小子了。” 这时，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着说道。 “在哪里？好小子，都这样了还不忘逛窑子？给我抓住他！” 脚步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近。 王崇听着这声响，脸色忽的一变，这些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正好，刚好试试新学的那一招了。 王崇转过身来，嘴角泛起一起得意的冷笑。 “今日，便是我扬名立万之时！” 王崇意气风发，浑身文气如同风暴般席卷，周边的柳树纷纷扬扬，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大，你看他在发光！” “混蛋，这是个练气士。” 倒三角脸色一变，众人皆是后退数步，脸色凝重。 “看好了，尔等一群庶子！” 王崇肆意张狂的大小，而后双手猛的一拍，身前出现一匹白色的骏马，背上生有双翅，看上去颇为神骏。 “斗气化马之术。” 王崇眸中闪过得意的色彩，“疾！” 一道洪亮的声响，恍如天雷滚滚降人间，倒三角和同僚们纷纷抱头鼠窜，面色惊恐。 “老大，他跑了！” 忽然，一个喽啰看了一眼，随机大声道。 “什么？！” 倒三角暴怒，“该死的臭小子，给我追！” 有人逃窜，有人陶醉。 卫子安照例给了老鸨一颗下品灵石，而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顶楼的房间内。 从老鸨的口中得知，这里是四大仙子中乐理为嘴的落颜仙子。 据说听她弹奏之人，无论男女，无不涕泪沾襟，而后露出真容。 不少公子少爷都会带着自己的心仪之人，前来听落颜仙子弹奏一曲，进而了解心上人的真面目。 卫子安听后只当是个故事，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又没有那么重的妆容，按理来说应该是差距不大的。 只是不知道这仙子的技艺是否真的和她的名声一般大。 这般想着，卫子安轻轻推开了房门。 嗡—— 一道颤鸣声响，好似有人在抚琴弹奏。 听着这声音，卫子安心头一颤，莫名的有些悲伤。 哗啦——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响起。 卫子安心虚顿时更乱了。 他走进房间内，轻轻的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侧耳倾听着这仿佛是来自天上人间的动人音乐。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卫子安听完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这般动人的乐曲，像是一把尖刀直插内心的柔软，让人闻之落泪，黯然神伤。 “你是谁？” 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似夜莺歌唱，黄鹂脆鸣，是那种一下子就能让人记住的声音。 共情？ 不知为何，卫子安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这么个词汇。 “公子看来心思坚硬，红尘洗心已久，不然你就不会只是站在原地了。” 没有听到卫子安的话语，落颜仙子继续说道：“知音难觅，公子可以前来一叙。” 房间里的闺床上。 一个颇有传统气息的婉约女子正坐在上面，白嫩的脚丫随意晃荡着，轻纱上的一双含情目，似喜非喜，似嗔非嗔。 她就是凭借着弹一首好曲闻名天下的落颜仙子了。 此时，她正微噘着嘴，一双纤纤玉手随意的在古筝上扫着。 门口那男子已经充分提起了她的兴趣。 踏踏—— 来了。 落颜仙子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的等着那人的出现。 “落颜仙子？” 卫子安走过青纱帐，来到了女子闺床面前。 “我是卫子安，来自定山郡城，想必你应该听过。” 说话间，卫子安松开手，一支银制的发簪闪着耀眼的白光。 “卫公子？” 落颜仙子闻言一怔，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了关于这人的印象。 她目光上下移动，打量着卫子安的面容和身姿。 长的是不错，境界也颇为高超，难怪姐姐会选择他。 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连我也提起了兴趣那。 落颜仙子微微一笑，伸出玉手道：“公子请坐，不必拘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圣主 “听说姐姐让公子带了句话？” “什么？” 卫子安闻言皱眉，摊开手道：“她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没有嘛……” 落颜仙子轻轻挑眉，忽然伸出手道：“公子可否把发簪与我？” “好。” 卫子安略微沉吟，便做了决定。 “只是我还未见过你们另一个姐妹，不知没了信物，她是否还能认出我？” “公子不会认为蛛网只有我们四个人吧。”落颜仙子捂嘴轻笑，“至于信物，这个好办，我再公子身上做些印记即可。” “蛛网还有更多的人？” 卫子安闻言一愣，他原本还真的以为蛛网只有四人，毕竟她们处在风月场所，本身就能有足够的信息来源。 落颜仙子的话让他再次加深了内心里的想法，蛛网，远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蜘蛛结网，纵横交错。” 落颜仙子幽幽道：“公子都和我们产生了如此亲密的联系，却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卫子安一愣，他还真不知道。 落颜仙子本就生得极美，略带幽怨的目光，微微崛起的红唇，看的卫子安脸颊泛红。 他微微低头，却不想那视线又落进了沟壑之中。 卫子安原本就被佟湘玉撩拨的有些心猿意马，此时更是血脉喷张，直觉浑身的气血都在沸腾。 燥热。 卫子安强装镇定，面色无波无澜，毕竟他和落颜仙子还不算熟。 “不取笑公子了。”落颜仙子噗嗤一笑，缓缓说道：“蛛网的来历本就众说纷纭，很多人更是对它视若虎豹，公子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 “那就请落颜仙子为我解惑。” 卫子安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好啊。” 落颜仙子嘴角上扬，伸手在身前的琵琶上拨弄着，看似随意动作，却奏出一首动人的乐曲。 卫子安不由得沉浸其中。 在落颜仙子缠绵悱恻的曲调和娓娓道来的话语中，关于蛛网的消息被彻底展开。 蛛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了，据说最早是有当时的道家圣女所建，不过时至今日，道家已经泯灭在了历史洪流中，更不说当年的圣女了。 蛛网传承至今，并没有发展壮大，反倒是越发简单了。加上有名的四大仙子，蛛网的核心人员也就不过堪堪六人而已，其余的也就是一些身世飘零的风情女子了。 卫子安听了下来，脑海中也对蛛网渐渐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至于她们为什么选择自己，按照落颜仙子的话来说，是因为圣主窥见了一丝天机。 难道我还是天选之人？ 卫子安苦笑一声，哪有这么命苦的天选之人？ 真正的天之骄子应该是夏峨眉，毕竟她本身就带着气运之女的标签。 “公子可要铭记于心啊，不然小女子可是会很伤心的。” 落颜仙子屈指一扫，琴曲终了，绵长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仙子好技艺。” 卫子安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曲调缓缓递进，像是把情绪捏成了一条线，反复抓放，最后情绪一下子爆发，饶是大老爷们也有些支撑不住。 “不愧是京城一绝。” 卫子安诚心赞叹。 “呵呵。”落颜仙子轻捂着嘴，“公子可真会说话。” 卫子安笑着摇摇头，抬眼瞥向窗外。 “时候不早了，我便不叨扰仙子了，不知仙子所说的信物是什么？” 说话间，卫子安已经站了起来，桌上的茶碗晃晃悠悠，早已经没了热气。 “公子附耳过来。” 落颜仙子轻轻勾了勾手，嘴角噙着妩媚的笑容。 “嗯？” 卫子安微微一怔，还是乖乖的附耳过去。 “公子，你听我说……” 落颜仙子附在耳畔，吐气如兰。 这让卫子安刚刚平静下来的内心重新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他要转头的瞬间，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卫子安只感觉天旋地转，气血倒流，大脑一阵缺氧。 身子一歪，枕在了一片柔软之中，彻底睡了过去。 咔嚓—— 窗户被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跃了进来。 “圣主。” 落颜仙子脸上的红晕一闪而逝，连忙恭敬行礼。 “说了叫我姐姐。” 充满魅惑的声音响起，女子背过身来，这才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一双丹凤眼眨着万种的风情，饱满的红唇上闪着诱人的光泽，白玉无瑕的脸上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女子身段绝美，仿佛是天工刻意在她身上多废了些笔墨，傲人的上围把身上的淡紫色长裙紧紧的绷了起来，同肩宽的臀更增添了一丝妩媚。她就像是多汁的水蜜桃一般，等着人去品尝。 “好的，圣主。” 落颜仙子嘴角微微上扬，俏脸上充满了微笑。 “圣主，我们为什么要迷晕卫公子啊？” 虽说是圣主下的命令，可是落颜仙子并不知道原因，只是照着做罢了。 “自然是看一看了。” 话音落下，圣主白嫩的手掌便按在了卫子安的身上，不断抚摸着，那动作看起来很是引人遐思，不过圣主的脸色始终平静。 “身子骨不错。” 圣主赞叹道：“身材我不存。” “圣主！” 落颜仙子闻言俏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抹愠怒，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喊到。 “行了行了。”圣主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老娘孤身一人几千年了，怎么可能对一个毛孩子动了凡心？” “只是，这孩子有些特殊啊。” 圣主捏着白玉般精致的下巴，柳眉紧蹙。 “怎么了？” 落颜仙子问道。 “他身上的因果太重，一般人承受不起，是个短命鬼，可他不仅活了下来，还突破到了鲜有人至的七星境……” 圣主伸手拍了拍卫子安的脸，低声喃喃：“看来是有些不简单啊。” “怎么个不简单？” 落颜仙子听的云里雾里，只知道按照世俗来看的话，区区十几岁的七星境的确算的上是个天才了。 可是圣主活了几千年，见过的天才不说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了吧？为何会对卫子安青眼相加？ “不对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食君俸禄，担君之忧 圣主一声轻疑，好看的眉毛紧锁，俏脸更是凝重了几分。 “不对，不对……” 圣主脸色越来越古怪，一手不断的往卫子安体内输送着灵气，另一手已经开始推演起了天机。 一旁，落颜仙子看的啧啧称奇，平时圣主对哪个男人都假以颜色，如今居然主动出手为卫子安推演天机，看来圣主今天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噗—— 落颜仙子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眉头紧锁的圣主忽然张口喷出了一团血雾，脸色也略微有有些苍白。 “圣主？！” 落颜仙子脸色一变，就想上前查看圣主的状态。 “无事。” 圣主擦了擦嘴角，血液均匀的涂在了饱满的朱唇上，让本就绝美的容颜上多了些动人的妖艳。 “这小子可真怪，老娘共卜了九九八十一卦，其中前十七卦无他，后六十卦天地没有丝毫的回馈，只有最后一卦才勉强看出了一丝端倪。” “命格如同泥碗，五行亲水。似与正东有关，却又受到了其他方位的强制干扰，果然古怪至极。” 落颜仙子听完够，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开口说道：“听说他已经是先生的弟子了。” “先生？”圣主闻言一愣，“哪个先生？” 只是还没等落颜仙子开口说话，圣主就已经惊讶出声，“居然是齐先生？！” “我就说嘛。怎么会算不出来……” 圣主起身在屋子里来回晃荡。 这个天下鲜有她算不出来的事情，齐先生算一个。 白白折损半年寿命，血亏。 圣主气的想要吐血了，“你怎么不早说？” “你有没问。” 落颜仙子低着头，可怜巴巴的回应道。 “……翅膀硬了！” 圣主冷哼两声，撸了撸袖子。 见状，落颜仙子俏脸酡红，有些害羞的低头搓着衣角。 “？？？” 圣主眨眨眼，疑惑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个圈还是没有说出来。 “罢了，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好好的走下去吧。” 圣主幽幽说道。 “我们别无他法。” 落颜仙子语气沉闷，“不过，能有卫子安这样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或许吧……” 圣主叹息一声，倩影消失在房间中。 走了？ 落颜仙子眸中浓浓的失落。 “哎，卫公子，该拿你如何是好？” ……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卫子安一脸懵逼的走出了落颜仙子的闺房。 “我自己睡着的？” “嗯嗯。” “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你梦游了。” “你确定？” “嗯嗯。” 与落颜仙子的对话还在脑海中回想，可能是女子的闺床太过柔软，香味扰乱了思绪。 直到现在，卫子安还感觉头脑发张，脑门还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 不想了，应当是睡过了。 卫子安摇摇头，总觉得忘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干脆快步下了楼。 走出天上人间，卫子安轻车熟路的踩在纸船上，缓缓向着对岸驶去。 清晨的风格外凉爽，甚至可以说是阴冷了，冷风吹拂，卫子安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这时还早，晨光破晓，街上的行人很少，更别提潮湿的河流对岸了。 鲍鱼商人们大都沉溺在温柔乡当中，按理来说，天上人间的河对岸是不可能有人的。 更别提数十个人聚在一起了，他们衣着鲜亮，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卫子安捏着下巴，眸中精光闪烁。 难不成大早上就来这等风月之地？人在早上的欲望确实会更加强烈，可是这时都还没起床吧？ 还是城里人会玩。 卫子安默默感叹，常年混迹在风云场所的他隐隐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有权有势之人，越是喜欢追求刺激。 这大早上的应该也算是一个吧。 卫子安这样想着，双手隆袖，任由花船慢慢悠悠的向前进。 河对岸的几人搓着手，哆嗦着身体，不时从口中吐出一道道白色的水气。 寒冬腊月，他们衣着单薄，却不是大户人家的保暖衣物，只是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如今一境冻得手脚冰凉，脸色发紫了。 “老大，他出来了！”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众人闻之一征，纷纷转头朝着河中心看去。 倒三角眼一脸振奋，猛然回头，可是河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混账！” 他伸出手，啪的一下发在那小喽啰的脑袋上，没好气到：“再扯皮，老子就把你扔河里！” “我真的看见了。” 小喽啰委屈的又说了一句，看到倒三角那凶狠的眼神，脖子一缩，眼神不断的往河中扫去。 “奇了怪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这熊孩子。 倒三角双手抱胸，虽然心中不舒服，可他并不会真正的做什么，毕竟都是他带出来的。 “不对！” 他的目光看向河中心，一个花船正在其中晃晃悠悠，水面上更是泛起一阵涟漪的波纹。 “人跑了！” 作为老成的锦衣卫，倒三角眼自然还是有着丰富的经验，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 “做的不错。” 他伸手拍了拍那喽啰的肩膀，而后快速下令道：“赶紧封城，人还没跑远！” 锦衣卫四散开来，朝着城门涌去。 与此同时一具快马飞速驶出城外，马背上，正是逃出生天的卫子安。 “可惜了一张百里符。” 卫子安摊开手，黄褐色的纸张随风消散。 百里符便是他昨天采购的物资之一，不过卫子安偷偷就下了一张，没想到今天就排上了用场。 使用百里符可以在百里之内选择距离传送，不过大致只有五十里左右的距离。京城很大，即是使用了百里符，卫子安也才堪堪到达城墙门口。 “收获颇丰。” 卫子安爽浪一下，双腿用力，身下骏马狂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城墙处。 “有没有看到一位白衣胜雪的俊俏男子，约摸这么高？” 倒三角眼急忙问道。 “大人，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他人那？” “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 “该死！” 倒三角狠狠咬牙，打开了手中的纸条，双眼微微瞪大，愣在了原地。 “食君俸禄，担君之忧，君为何君？忧为何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切磋 白鹿洞书院。 “什么？” 巨大的声响打乱了书院幽深安静的氛围。 水沝淼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崇。 “额……” 王崇耷拉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来是想找茯苓师姐进行汇报的，怎料被水沝淼截了胡。 也怪自己的嘴没有个把门的，居然三言两语就全都说了出来。 “那个，水师姐，我都是听说的，当不得真的。” “无事。” 水沝淼一挥手，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师姐每天都和卫子安待在一起，如今终于有办法能让他们分开了。 一想到这里，水沝淼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 “好了，王师弟，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告诉师姐就好了。” 言罢，水沝淼转身就朝着茯苓所在的房间里走去。 “可是……” 王崇有些纠结，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可是的。”水沝淼淡淡道：“过几天就是新生的入门考核了，你准备好了？” “没有。” 王崇叹了口气，看到水沝淼那略带威胁的眼神，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水师姐了。” “不用。” 水沝淼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不行。” 王崇一但犹豫挣扎，还是决定要把这叫事情告诉卫子安。 …… 山下。 踏踏—— 马蹄声声，不急不缓，仿佛是外出游玩的悠闲和惬意。 “终于到了。” 卫子安翻身下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斗气化马固然好用，可谁知道却是需要用文气来催发的。来来回回整个过程，可是把卫子安累了个够呛。 山林郁郁葱葱，春风吹过，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看到这副美景，卫子安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随手把纸马收了起来，便开始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丛林中不时传来鸡蛋鸟叫声，不过大都夹杂着朗朗书声，听不真切。 白鹿洞书院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受到灵气的滋养，动植物们纷纷开窍，这样一来，山林中的野物越来越少。 “卫师兄？” 书院门口，急不可耐得王崇左等右等，终于在树影婆娑处看到了卫子安的身影。 王崇微微一愣，便快步上前拉住了卫子安的手。 “卫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卫子安眉头微皱，在王崇的话语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王崇居然一转手就把他给买了。 “我错了，卫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王崇一脸焦急，他本来是不想做的，可是茯苓师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你把我卖了？” 卫子安语气幽幽，冰冷的眼神看的王崇心里发毛。 “师兄，对不起……” 啪—— 卫子安重重的拍在王崇的肩膀上，笑道：“没事，我没怪你。” “可是水师姐……”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卫子安并没有说谎，再说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完全不虚。 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半山腰走去。 “师弟啊，听说你已经正式入道了？” “侥幸入道了。” “那我们切磋一下吧？” “这……不好吧？” “莫非你不敢？” “谁说的！” 后山。 轰！ 王崇鼻青脸肿摔在地上，身上占满了尘土，那样子很是狼狈。 “不打了不打了……” 王崇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他算是看明白了，卫子安就是单纯的想报复他。 “好嘛。”卫子安颇为遗憾的点点头，不忘勉励道：“师弟，你的文气很霸道。” “不过你还是需要和人多多切磋才是，这样才能更加的融会贯通，你说是不是？” 王崇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别了师兄，你想打我就直说吧。” “这说的什么话。” 卫子安感叹道：“师兄怎么会欺负师弟那？只是想让他更加进步一些罢了。” “说的好！” 王崇还没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卫子安眨眨眼，扭头看去，惊讶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远处，茯苓双手负后，身侧跟着水沝淼。 “许久不见师弟了，颇为想念那。” 不对。 卫子安眼神一眯，总觉得今天的师姐看起来怪怪的，就像是，吃了枪药一般。 “你们这是在切磋？”水沝淼好奇问道。 “嗯嗯。” 王崇飞快点头，期间不忘偷偷的看了卫子安一眼。 “王师弟非要和我一较高下。”卫子安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感叹道：“这份精神，实在是值得鼓励那。” 王崇：“……” “呵呵。” 茯苓听后，捂嘴轻笑，“这样吧，今天刚好合适，不如你和师姐也切磋一番？” “和师姐切磋岂不是大材小用？”水沝淼连忙接茬道：“刚好我们二人都要参加青云会，不如就让师姐来做裁判，我俩切磋一下？” “好啊好啊。”茯苓笑着点点头。 青云会？ 一旁趴在地上的王崇很快从中捕捉到了关键词，能参加青云会的人物无一不是天之骄子，那也就是说刚才的卫师兄还留手了？ “如何切磋？” 卫子安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他刚好需要一场战斗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刚突破到七星境的他还没有经历一场正儿八经的战斗。 “既然战斗……”水沝淼嘴角勾起奇妙的弧度，“那自然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吗……” 卫子安张开双手，片刻后，一道流光划破天际，破空而来。 “御剑术？” 水沝淼瞳孔一 缩，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剑是攻伐之器，以杀力为最。只是不知道卫子安能发挥出多少实力？ “没想到师弟还是个剑士。” 水沝淼衷心赞叹，不过刻意在剑士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我可不仅是个剑士。” 卫子安微微一笑，“让师兄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两人虽然还未开战，却已经剑拔弩张。 卫师兄和水师姐，到底谁更强那？ 从乐观角度来看，王崇是觉得水沝淼更强一些，但是现在的卫子安真的很帅啊！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剑破万法 话音落下，卫子安屈指一弹，惊鸿剑化作一道流光，凛冽的破空声狂风般震耳欲聋。 “居然是惊鸿剑！” 水沝淼脸色一变，心中浓浓的惊讶，大师兄可真舍得。 刷—— 剑光惊鸿，如梦似幻。 “这是剑意？” 水沝淼不见丝毫的动作，双目紧紧的盯着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 意是招式的高阶用法，熟练的意能够在对战时产生不错的效果。 哗啦啦！ 就在剑光划过的时候，水沝淼身边忽然出现了一条奔腾的大河，与此同时，在大河出现的瞬间，天地中的水气也浓郁了起来，能让人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潮湿。 惊鸿剑一往无前，大河滚烫，汹涌的河水拍打着剑身，像是汪洋大海中孤独无依的小船，只能随波逐流。 好强的控制力。 卫子安有些惊讶，他几次控制着惊鸿剑想要突破那道无形的壁垒，可是总有一个大手，在暗中调控着一切。 进退两难！ “让你们切磋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炫技。” 相比于正看的舒服的王崇，茯苓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两人居然还僵持了起来，哪里像是在打架？ 茯苓干脆拿出大师姐的架子，冷哼一声道：“一刻钟后，若你们分不出胜负，都给我去扫山！” 这话一出，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所谓的扫山，顾名思义就是清扫整个白鹿洞书院，这可不是个舒服的活。 白鹿洞书院本来就大，而且更丧心病狂的是，扫山的人会封闭全部的修为，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清扫，据干过的人说，整个书院扫下来，差不多半个月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卫子安自然不愿意去扫山，他的时间本来就紧迫的很，自然不能浪费在这种琐事上。夏峨眉 见水沝淼还不动作，卫子安只好主动出击。 双腿微微下压，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激射而出。 当！ 双拳砸在水气上，发出敲打在铁器上的声音。 “愚蠢。” 茯苓看着卫子安的动作，摇头道。 “大师姐，卫师兄这样不行吗？” 王崇一脸疑惑，在他看来，卫子安作为一个练气士，和书院弟子打斗时，自然是近身效果最佳。 “当然不行。”茯苓道：“水沝淼可不是普通的读书人，相比于深厚的才气，她更恐怖的则是出神入化的水法。” “这一点，我早就与他说过，不长记性。” 两人谈话间，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或者说，是进入到了完全碾压的阶段。 水沝淼控制着周边的水气，强横压制着卫子安。 轰！ 一条绵长的河流彩虹般挂在半空，另一头刚好打在卫子安的胸膛上。 被这股强大的巨力袭击，卫子安整个人飞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颇为狼狈的摔在地上。 这样不行。 完全打不过。 卫子安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大脑飞速旋转。 即使是突破到了七星境，水沝淼的恐怖战力也不是他能够硬抗的。 卫子安粗略估计，凭借水沝淼的实力，绝对要在七星境之上。 该怎么做？ 哗啦啦！ 就在卫子安不知所措的时候，纵横交错的河流交织成网，从空中落了下来。 水沝淼嘴角微微上扬，她马上就要结束这场比赛了。 乖乖做我的师弟吧。 水沝淼这样想着，笑容越发灿烂，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却陡然僵在脸上。 不知何时，卫子安手中握住了惊鸿剑。 强横无匹的剑意瞬间切碎了密密麻麻的河流。 不可能！ 这是水沝淼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哪怕卫子安的剑法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跨境斩断她的水法！ 难不成，他有别的后招？ 此时的卫子安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双手紧紧的握着惊鸿，用出了最简单的剑招，平直剑。 这剑刺出，卫子安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顿悟？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算什么，只是觉得此时的心境无敌，好似苍天在前，也要一剑斩落！ 身前的水沝淼在他眼中不再是那个水法冠绝的二境修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七星境，和他一般的七星境！ “好快的剑！” 茯苓眼神微眯，惊叹道。 “师兄要赢了？” 王崇双手合十，紧紧的抱在胸前。 “嘶……” 让茯苓都感到快的剑，此时的水沝淼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自然看出了卫子安的状态产生了变化，可是太突然了。 况且正常人不都是遇强即弱，就算有遇强则强的人也是少数，可你这遇强我无敌是什么鬼？ 虽然心中震惊，可水沝淼却不忘记出手应对。 破碎的河流交织汇聚，与身前形成了一个网状的宝塔，上面蓝光闪烁，狂暴的灵气不断汇聚。 咻！ 水沝淼瞳孔猛的瞪大，一道细微的剑光从缝隙中钻了过来，擦着脸颊而过，凛冽的剑气让她脸颊生疼。 “好小子！” 水沝淼赞叹一句，准备释放蓄力已久的大招了。 “我投降！” 卫子安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双眼，认真重复道：“我投降！” 水沝淼有些懵的眨眨眼，忽然脸色一变，倒退的水气失去了控制，滂沱的力量冲击着五脏六腑，距离的疼痛感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散！” 关键时刻，茯苓伸手按在水沝淼的肩头，温润的能量从上而下洗涤全身，天空中得水气如蒙赦令，眨眼消散。 饶是如此，水沝淼也歪头喷出了一口鲜血。 “谢谢师姐。” “嗯。”茯苓点点头，看向卫子安嗔怒道：“你看你，都把你师姐给气的灵气倒流了！” 啊这…… 卫子安眨眨眼，乖巧行礼道歉：“对不起，水师姐。” 输了就是输了，这不丢脸。 “哼！” 水沝淼冷哼一声，自己都蓄力结束了，这小子居然说头像就投降，实在可恶！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 茯苓挥挥手，扶着水沝淼坐了下来。 “那一剑如何？” “很强。”水沝淼摊开手，苦笑道：“你看。” 茯苓的双眼猛然瞪大，在水沝淼白嫩的手中，赫然躺着一缕斩断的长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品质很差的野草 “师兄，你那一剑很是帅呆了！” 王崇围绕着卫子安转来转去，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停的叽叽喳喳。 “有手就行。” 卫子安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有些恍惚。 那一剑，看起来确实是很帅，但是消耗同样不小。 在灵气提取和势如破竹的加成下，才堪堪斩出了能够洞穿水沝淼防御的一剑。 不过水沝淼的防御是真的强，饶是这样的一剑，她还能毫发无伤的谈笑风生。 卫子安摇摇头，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刚才时自己进入的奇特状态。 当时在他的眼中，这般强大的水沝淼境界和他的差异并不大，甚至是处于同一境界。 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能够自我控制是否进入到那种境界，岂不是可以随时斩出如此强大的剑招？ “师兄，我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 “什么？” 卫子安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我和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王崇神神秘秘的说道。 “快说吧。” 卫子安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随意找了个嶙峋巨石坐了下来。 “我们不是昨天进城吗，嘿嘿。” 说着说着，王崇嘿嘿的笑了起来。 “她答应了？” 卫子安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样的剧本发展到最后，不都应该“你是个好人吗？” “什么？” 王崇懵了下，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出城门的时候，我被一群人给追上了，关键时候，我召唤出了一匹黑马，扬长而去，一群锦衣卫在后面望尘莫及……” 在王崇的话语中，一个不算生动的故事缓缓展现了出来。 “所以你从一群锦衣卫当中跑了出来？” 卫子安汇总得到的信息，试探着说道。 “对啊，帅不帅？” 王崇拍着胸口，昂着头，一副等待夸赞的表情。 “真帅。” 卫子安嘴角一抽，好像明白了那群锦衣卫为什么会什么事都不干大早上的在河对岸等着自己了。 “这一下我算是在京城出了名了。” 王崇哈哈大笑道。 你管这样叫出名？ 卫子安不该说什么好，边调息边转移话题问道：“你买的手势送给那位白姑娘了？” “什么白姑娘？”王崇不满道：“人家明明叫小白姑娘。” “……” 卫子安眨眨眼，“那后续如何？” “后续啊。”王崇摸了摸脑袋，居然莫名的有些害羞，“她说我是个好人……” “哦，那我就放心了。” 卫子安点点头，心中浓浓的八卦之火一下子被掐死了。 就是嘛，这样才符合剧本。 “对了，我给你的灵石那？” 王崇闻言支支吾吾的，始终说不清楚用来干了什么。 “你不会都给那小白姑娘了吧？” 卫子安黑着脸问道。 “不愧是师兄，真聪明。” 王崇感叹道：“看来有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要多多向师兄学习才是。” “什么叫向我学习……”卫子安无奈，“人家都说你是个好人了，你还傻乎乎的把东西都给他？” “对啊！”王崇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小白姑娘约我今天一起读书那，差点给忘了。” “我先走了，师兄。” “哎？” 卫子安伸了伸手，王崇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平时没见你跑这么快…… 难道这就是爱情？ 卫子安苦笑着摇摇头，起身默默地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 山顶之上。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剑光从山顶穿过，如同射出去的利箭一般飞驰在天际。 “这是……” 正在山巅的颜枫和齐先生皆是一愣。 “剑光？” 颜枫有些惊讶的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剑光会这么弱小？ “很强的剑。” 齐先生眸中灵光一闪，双手负后，缓缓说道。 “很强？” 颜枫微微一愣，“这道剑光看起来极若，不知师傅为何会说很强？” “请师傅解惑。” 齐先生沉吟片刻，“你觉得你师弟的剑如何？” “师弟？” 颜枫喃喃道：“难道这剑光是师弟斩出的？” “可是我见过师弟的剑，一往如前，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果决，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弱才是。” “如果说这是从山下斩出的一剑那？” 听着齐先生的幽幽话语，颜枫瞳孔一缩，脸上闪过浓浓的惊讶。 从山下到山上的距离虽然不算远，可这其中充斥着的各种阵法，禁制，还有和灵气混杂交织的文气，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饶是以颜枫的剑法，也需要找一个极佳的角度才可以。 更别说卫子安从练剑到现在也不错半年而已，能强到哪里去？ “他前些天从韵书楼中得到了‘势如破竹’的认可。” 看到颜枫疑惑的表情，齐先生开口解释道。 “仅是如此，怕是还不够。” 颜枫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对啊。”齐先生道：“所以我才会如此惊讶，刚才你师弟的那一剑很古怪。或者说那时的它很古怪。”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颜枫问道。 师傅既然说了出来，肯定是有用刀他的地方。 “什么都不做。” 齐先生微微一笑，“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不去插手他的成长。” “有的种子品质很好，不用需要农户的精心照料，有的种子品质很差，农户就要多加费心了，还有的种子虽然很差，却能够自己成长的很好，不过这种农户是不会要的。” “它就像是野草，而不是粮食。” 野草和粮食，这个比喻倒是十分恰当，不愧是师傅。 可是这两个真的能放在一起比较吗？粮食都是精心选拔的野草，而野草也可以说是荒废的粮食。 颜松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师傅是说子安是野草？” “不。” 齐先生摇摇头，抬眼看向山巅之外的景色。 越往高处，山风烈烈。粗壮的树木被吹拂的摇曳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半。 可是矮小的花花草草却十分坚硬的咬合着地面，不见有倒下的样子。 “他是品质很差的野草。”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书院弟子都很谦逊 “镜像？” 卫子安看着系统上的字迹怔怔出神。 没记错的话这个功能还是很久以前的了，以前卫子安从来没有找到它的用法，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把敌人的实力拉至和自己同一个水平吗？” 卫子安看着系统上面的介绍，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功能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仔细看来这是个神技啊！ “心境如一嘛。” 卫子安嘴角带着笑容，盘膝坐在床上，翻开书开始了早上的功课。 时间缓缓流逝，卫子安的日子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被师兄强迫着练剑了。 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直到从山下传来的一封信，彻底打乱了平静的生活。 “谁送来的新？”卫子安问。 “一个女子。”王崇暧昧的撞了一下卫子安的肩膀，“不会是卫师兄你的相好吧？” “说的什么鬼话。”卫子安淡淡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我看你这几天修炼的效果不错啊？” 说话间，卫子安捏了捏双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有没有。”王崇脖子一缩，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挨揍的场面。 “对了，师兄，齐先生让我们午饭过后去找他。” “师傅？”卫子安微微一怔，“现在是什么时间？” “快要吃午饭了。” 卫子安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你在这稍等我片刻，过会我们一起去。” “知道了。” 王崇应了一声，独自坐在小院的石椅上，伸手摩挲着怀里的浅绿色玉牌，那是小白姑娘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卫子安来到房间，打开了略带余香的信封，把信纸瘫在桌子上，慢慢看了起来。 “子安亲启： 距离上次一别，至今已半月有余。思君之心犹如江水滔滔不绝…… …… 事急从权，尽快联系。” 这是佟湘玉让人送来的一封信，言明了风云会在即她需要卫子安做的事情。 “原来已经快到时间了。” 卫子安合上书信，眸中闪过一丝恍惚。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时的书信都是这个调调，总的来说，读起来怪怪的，仿佛是情书一般？ 对于相思之情大挥笔墨，反倒是对于真正要说的事情寥寥几语便带了过去。 不过让卫子安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信中提到的“张公子”，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足以看得出来佟湘玉对于他的厌恶。 “这个张公子会不会是当初在定山郡城提到的那个张公子？” 卫子安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不经意间把它握成了齑粉。 “张公子……” 卫子安低声年念叨着这个名字，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至极的杀意。 把信妥帖的收了起来，卫子安推开门来到了院子。 这时，王崇正一脸傻笑的看着一块白玉制的玉佩，双手像是拿着一块珍宝一般精心的呵护着。 “哎，谁？！” 心爱之物被突然抢走，王崇微微一愣，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只是转头看到是卫子安够又瞬间哑了火。 “这是什么？” 卫子安颇为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玉佩。 玉是凉性的物品，但是从上面给能够感受到一丝丝温暖，说明王崇一刻不停的在把玩着玉佩。 “这……那个……” 王崇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哦～”卫子安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这是那个小白姑娘送你的是不是？” “是。” 王崇见隐瞒不了了只得承认下来，趁着卫子安愣神的功夫，他伸出手一把把玉佩夺了过来。 “你们真成了？” 卫子安难以置信的眨眨眼，这剧本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啊。 “什么叫成了？粗鄙之语！” 王崇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道：“这是两情相悦，是爱情！” “好好好，爱情。” 卫子安摇摇头，拦着王崇的肩膀，“走吧，我们去见师傅。” “看你的样子不信？” “我信我信！” 两人边聊着天边朝着山顶走去。 一路上，碰见的弟子们无不称呼师兄，这让卫子安有些受宠若惊。 白鹿洞书院依山而建，越往高处越发的陡峭。其中有的地方更是怪石嶙峋，难以攀登，而齐先生平时的悟道之地恰好就是在最高处的山沟。 两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三四个人，其中水沝淼和茯苓赫然在列。 “师傅（齐先生）。” 两人齐齐行礼。 “嗯。”齐先生点点头，“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是。” 一旁的茯苓快步上前，来到众人身前，朗声道：“风云会开启在即，我白鹿洞书院有名额共计五位。” “其中书水沝淼和卫子安各占一席，其余三个位置由你们比斗决出。” “当然是否参加取决于你们个人，我们不会强制要求。诸位可有异议？”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卫子安的身上。 卫子安感受着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目光中，有羡慕有认可有赞赏，可就是没有一丝的质疑是怎么回事？ 就在卫子安一脸懵逼的时候，听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说道：“大师姐，我就不去了，把这个弥足珍贵的机会留给师弟们吧。” “君子必争，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稍显瘦弱的男子抨击道。 “那你去？” “我不去，我的文章还没写完那，可不去掺和这种事情。” “就是，谁愿意出门啊，在屋子里读读书骂骂师兄它不香吗？” “正经人谁喜欢匹夫之勇啊，反正我不去，你去吗？” “我也不去，下贱！”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听的茯苓满脸黑线，书院的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太懒散了，谁也不愿意出风头。 卫子安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本还以为免不了一场争斗，没想到到头来确实这样的局面。 齐先生旁若无闻，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叹息，真是丢人啊。 “够了！” 茯苓脸色一冷，哼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去不成……” “咳咳。” 一旁的齐先生终于忍不住了。 “既然这样，就让王崇，张子欣与他们二人一起吧。” 齐先生一锤定音，没被选中的人皆是一脸开心，被选中的两人一副吃了苦瓜的难看表情。 “师傅，好像还差一人。” 茯苓扒拉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去！”齐先生没好气的冷哼道。 “？？？” 茯苓眨眨眼，最终还是委屈巴巴的应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剑一到剑十 “师傅，书院的弟子都是这般……谦让吗？” 商谈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卫子安和齐先生留在了心里。 “谦让？”齐先生愣了愣，“你这形容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们懒散惯了，是时候找件事情让他们动起来了。” “子安，你有什么事情吗？” 卫子安点点头，把 佟湘玉信件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师傅。 齐先生听后沉默了下来，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微风缓缓吹过，齐先生修长的白色胡须随风而动，苍老的面容上满是褶皱，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时候看来，齐先生也不过是个年纪稍微大了一些的老人罢了。 可是这老人为了这方天地又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难？ 卫子安就这般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和师傅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关系，但是师傅本身就足够让人崇敬了。 “可。” 半晌之后，沉默已久的齐先生忽然开口说道。 “您同意了？” 卫子安有些惊讶，说实话，他都觉得自己提出的请求有些过分了，即用着白鹿洞书院的名讳，又帮着佟湘玉做别的事情。 “为什么不同意？”齐先生柔声道：“我既然收了你做弟子，自然要为你撑腰，师傅还没老，还能遮风挡雨。” “你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听着师傅关切的话语，卫子安鼻尖一酸，心中产生了一丝归属感。 或许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师傅真的是师傅。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住嘱托你，张家和王室有关，现在的你行事还是要注意些许分寸。” “弟子明白。” 卫子安微微躬身，“那弟子就先行告辞了。” “不要忘记后日与你师姐汇合，前去京城参加风云会。” 卫子安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了心中的那个疑惑。 “师傅，不知你让我去参加风云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齐先生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 “你只需要去，便够了。” 这是什么意思……卫子安眉头微皱，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关门弟子离去的身影，齐先生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拢袖，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节。 不过这些卫子安并不知晓罢了。 “天下将倾，君若如何？” 齐先生幽幽叹息，单薄的身子杵在群山峻岭之间，孤零零的活像一颗野草。 …… 此后两天，卫子安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中专心修炼，听了师傅的一番话，他反倒是没有再多的心思了。 这条夜里，卫子安正在翻阅一本剑经，房间里的烛火忽然摇曳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阵细碎的敲窗声。 “谁啊？” 卫子安张口问了一句，窗外却始终没有传来回复。 这么晚了，还能是谁？ 卫子安微微皱眉，起身推开了窗户。 月光皎洁，小院里冷冷清清，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难不成是风声？ 卫子安这般想着，低头一看，窗户外的地上摆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上面的书页都已经泛黄，看来时间已经许久了。 “这是？” 卫子安轻轻回收，那本书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千变万化？” 难不成是一本剑经？ 不知为何，卫子安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他连忙翻开一看，发现果然是一本剑经，故意沧桑的书页，每翻开一面都像是看了一人在眼前舞剑。 剑经不算厚，共有十页，其中每一页都记载着一招剑法，分别是从剑一到剑九，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却不像是被人撕掉，更像是刻意隐藏了起来。 是谁留下的？ 卫子安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干脆关上窗户把剑经拿到了房间中。 窗户关上片刻，又猛的打开，卫子安探出脑袋来，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没有人。 “奇怪啊……” 卫子安摸了摸脑袋，心中浓浓的疑惑。 “这孩子可真鬼啊。” 窗户外面，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者就站在门口，胡子拉碴，像是乞丐一般，不过那眼神中却透露着别样的光芒。 “不过也好，不枉我煞费苦心。” 老者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忽然，他感觉到一缕神识扫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身影消失在原地，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山巅之上。 齐先生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低声喃喃：“是错觉吗……” …… 房屋内。 卫子安翻开第一页，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竟然不由自主的跟着做了起来。 片刻后，卫子安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总觉得这剑法在哪里见过一般，练起来得心趁手，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 “剑一，剑二，一直到剑九，少了的剑十又是什么？” 话说自己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戒备，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卫子安合上书本，陷入了沉思当中。 房间里的烛火逐渐熄灭，黑夜中又起了微风，吹拂着大片的竹林沙沙作响。 梦中，卫子安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这里像是一处宗门，不少弟子都在修炼着各式各样的剑法。 剑气是这个天地的风，剑意便是这个天地的气。 起初卫子安还没决定哪里有些怪，直到一位老道开口让他练剑。 他熟练的拿起一把木剑，按照记忆中的剑法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老道十分满意，看着卫子安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的意味。 周边的弟子纷纷停了下来，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卫子安。 “这才是剑。” 老道这样说道。 “你们也要这样做。” 老道继续说。 周围的弟子靠了过来，把他围在正中央，卫子安这才看清楚，周边的弟子一共有九位，加上他刚好十人。 “起剑！”老道大声开口。 九名弟子纷纷舞剑，一时间，剑气纵横，剑意缠绵不绝。 众人当中，卫子安忽然一飞冲天，双手握剑直直插下，带着凛冽的剑气，无可匹敌的剑势！ “剑十，惊鸿。”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月二，龙抬头 京城。 百宝阁。 佟湘玉侧身躺在玉床上，一双嫩白的修长玉腿随意的叠在一起，隐约透露出美妙的春光。 她穿着淡紫色的紧身旗袍，凸显出完美的火爆身材，头上盘着成熟妇人的发髻，为她成熟妩媚的气质点缀上端庄和优雅。 饱满的红唇泛着水蜜桃般饱满的光泽，让人想要尝上一口。 “这小混蛋，居然还真答应了……” 佟湘玉放下收下连夜送来的书信，好看的眸子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值得吗？ 她其实很想问一问那个小混蛋，这样做值得吗？ 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随手之举，甚至还有着拿他来当挡箭牌的心思。 可是现在的他却拿这样珍贵的机会与不顾，仅仅凭借一句话就答应了下来。 “哎……” 佟湘玉幽幽一叹，心中五味杂陈。 清冷的月光透过十二楼的窗户，照在女子好看的荣耀上。 柳眉微微皱起，素手轻撵着带走淡淡温热的书信，佟湘玉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温热的呼吸，极具倾略性的拥抱，关切的问候，和眼中毫不隐藏的在意。 好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样。 尘封多年的心灵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佟湘玉脸颊泛起潮红，肌肤上充满了浅浅的红晕。 银牙轻咬着红唇，双手挫着衣角，她也说不出此时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佟湘玉抬眼看向窗外，明月高悬，依稀能看到远处的阁楼。 “总之，我不会让你输的……” …… 初春的阳光像是慵懒的妇人，让人提不起丝毫的精气神，不过微风吹过时带来的冰冷雾气，倒是让人犹如刀割。 “怎么还没来啊？” 白鹿洞书院山前，几个衣着单薄的少男少女正意兴阑珊的等在这里。 他们有的拿着书本，有的拿着木棍在地上胡乱书写，但是就是没人回到刚才那人的问题。 啊这…… 王崇虽然有心尴尬，不过也没觉得师兄们对自己的不尊敬，书院弟子就是如此，仿佛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比书上的道理来的更加珍贵了。 如果不是齐先生定下的规矩，他们是绝不愿意去京城掺和这摊浑水的。 就问你，寒冬腊月，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圣人典籍，细细品味其中的精义，这不香吗？ 对于有些人来说还真的不算香，就比如此时的茯苓。 “师弟，穿好衣服了没呀，要不要师姐帮帮你？” “啊？！不用了师姐，我马上就好了。” 听着卫子安慌乱的声音，茯苓有些失落的撇撇嘴，“没意思。” 她想的很简单，早去京城一会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买些好吃的，这样一来参加开幕式时也不会太无聊。 谁料愚蠢的师弟居然这个点还没起床。 “师姐，你下次也去叫我起床吧。”水沝淼眨着萌萌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茯苓。 在师姐告诉她一起去叫卫子安起床的时候，水沝淼心中那个震惊啊，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过大师姐对别人这么好。 “你？”茯苓斜了她一眼，“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水沝淼委屈巴巴的眨眨眼，不甘心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太勤快了，不用叫着起床。” 茯苓伸手拍了拍这个憨憨师妹的脑袋，而后把目光看向了卫子安的房间，这个臭师弟，居然还没收拾好！ 我起的太早了？ 水沝淼脑海中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 那以后要不起的晚一点？ 水沝淼偷偷看了一眼茯苓，心中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此时的房间中。 哗啦—— 水滴从脸颊上滑落，木盆中泛起阵阵涟漪，俊俏的面容碎碎圆圆，时隐时现。 卫子安双手使劲拍打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昨天的梦里，他居然看到自己用出了惊鸿剑！ 这听起来稀松平常，可是身后的那群弟子却纷纷兴奋的大喊着，“剑十！”。 卫子安一脸懵逼的转过身来，却看到那师傅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深不可测的的笑容。 满脸的黑斑和褶皱挤在一起，老人的嘴角却上扬出诡异的弧度，他摊开衰老的手掌，里面是一个摇晃着的玉呸。 卫子安如遭雷击，瞬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那玉佩正是母亲就给自己的玉佩，可是师傅明确说过，这玉佩最多也就只有三人知晓，那拉着自己进入梦境的人又是谁？ 卫子安绝不相信那是自己做的梦，修士已经拥有了能够控制自我意识的能力，哪怕是在深度的睡眠当中。 除非是有人以伟力拉自己如梦！ 从最初的剑势到惊鸿，从剑一到失去的剑十。 卫子安总感觉是有人给自己下了一个套一般。 他努力回想着当初递给自己那本剑经的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的样子。 只有一个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迹象，那似乎是的老人？ 卫子安忽然想起了梦中的师傅，蹙眉去想时，梦境中师傅的面孔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应该是和母亲认识，不然手中不会有那个玉佩。 可是他为了什么？ 给自己剑经难道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 卫子安摇了摇头，甩空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思绪，用灵气蒸干了水分，便推门走出了房间。 “师弟！” 卫子安微微一愣，紧跟着脑袋上一痛。 “怎么现在才出来？！” 茯苓双手掐着腰，气呼呼的怒斥道。 “你知不知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注意到卫子安的状态有些不对，伸出手贴在卫子安的额头上探了探，旋即微微皱眉。 “小师弟，你不舒服吗？” “没有。” 卫子安看着茯苓有些担忧的脸色，不由得心中一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走吧，师姐，抱歉耽搁了太多时间。” “真的没事？”茯苓狐疑的看着他，不忘嘱托道：“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呀。” “知道了，师姐。” “……” 水沝淼眨眨眼，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章 各方云动 “诸位师兄，请恕在下来迟了。” 卫子安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你说你怎么就来了，你要再晚来一会我们就回家睡觉去了。” 其中一位黄袍师兄晃了晃手中薄薄的书本，叹了口气说道。 原本卫子安还以为这师兄实在说气话，结果抬眼看去，师兄脸色诚恳，此时哪怕是被茯苓师姐给催促着，也是满脸的不情愿。 他又看向其他人，发现另外的师兄也是差不多的面孔，就差把‘我不想去’写在脸上了。 这…… 饶是在书院待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卫子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书院的弟子是这幅态度。 按理来说你们不是应该文能提笔做文章，武能上马安天下吗？ 怎么都是一副这么懒散的样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茯苓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两位师兄，而后就要从口袋中掏出纸马递给卫子安，怎料后者摇了摇头。 “嗯？”茯苓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眸中充满了好奇。 “我学会了。” 卫子安嘿嘿一笑，浑身文气缠绕纷飞，片刻后一匹精装的黑马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卫师弟这文气居然如此精纯，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黄袍师兄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是啊是啊。”另一位师兄也是一番唏嘘，“如此天才的师弟已经能骑上自身文气凝聚的百里马了，可叹我们这些不成死的师兄只能骑在千里马上。” “哎，有些怀念当时懵懂的青春岁月了。” 听着两位师兄极度凡尔赛的声音，卫子安居然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这要是搁在以前，妥妥的卧龙凤雏啊。 水沝淼看着茯苓捂嘴轻笑的表情，眨了眨眼也唤出了一匹千里马，不过她的千里马看起来比那两位师兄的看起来更加精装！ “哎，两位师弟如今已经骑上千里马了，师姐比你们早入门几年，如今也是……” “好了。” 眼看着水沝淼要故技重施的样子，茯苓一挥手打断了她，“出发了！” “中午之前我们一定要到风云岭！” “是！” 众人齐声应了下来。 一时之间，马蹄声压过了风声。 此时的山顶。 齐先生负手在后，孤零零的站在山巅，如同一颗挺拔的寒松。 “老齐啊，怎么不送送他们？” 一位白髯大儒忽然出现在山顶，周围的风声骤然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天的肃杀之气。 “你不是也没去？” 齐先生柔声道，“新手的小徒弟资质如何，我看他的文气不过才堪堪二境。” “二境还不算天才？”白髯大儒撇撇嘴，“你当谁都是和你一般的绝世天才？” “咳。”齐先生老脸一红，似乎被吹嘘的有心不好意思。 “老张啊，你觉得你那弟子在将来能否独当一面？” 张先生听后沉默了下来，似乎在仔细皮裙其中的可能性。 “战争，还有多长时间？” “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年之久。” “……说了和没说一样。”张先生转身望向远处，此时的卫子安一行人如一尾黑色鲤鱼般，已经消失在了绿色的海洋当中。 “如果能有个一年半的时间就好了。” “最多半年。” 齐先生沉吟片刻，轻轻摇头。 山巅之上，两人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啸的山风，烈烈作响！ …… 京城南。 离山宗。 宗门偌大的广场上，头上生有尖角硕大的鸟兽正在舔砥着羽毛，金色的流线波纹附在它的四周，充满了蛮荒的神秘气息。 此时，一行人从广场上朝着鸟兽走了过来，为首那人是白衣胜雪的剑客。 “白易，你真要当着带队负责人？” 容貌姣好的公孙凝轻声开口问道，清丽的容颜神色认真。 “师傅，你不要再问了，我去，我真的去。”白易掏了掏耳朵，颇有些不耐烦。 忽然看到了远处趴在地上的黑翎鸟，白易快步上前，一边挥手道：“你嘱托师妹吧。” “这孩子。”公孙凝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轻轻抚摸着夏峨眉的小手，“峨眉啊，你的年纪又不算大。不如我们参加下一届吧，行不？” “啊……”夏峨眉鼻子轻轻的抽了抽，目光微微望向一侧。 “师傅你看，小黑好像是和我们打招呼哎。” 看着弟子装傻的样子，公孙凝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去吧，就就我一个人好了。” “师傅，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夏峨眉眨了眨眼，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算了。”公孙凝虽然有些心动，却还是摇头拒绝，“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游戏。” “而且有你师兄在我也能够放心许多。” 公孙凝柳眉微皱，忽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你师兄犯了倔，你就把这个给他看看。” “这是什么？” 夏峨眉结果手中的锦囊样式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公孙凝嘴角微翘，轻轻拍了下夏峨眉的小手。 “和人比斗的时候，要是打不过咱就认输，你是我的弟子，不用顾忌那些虚名，咱们不需要。” 看着夏峨眉神游天外的表情，公孙凝不由得有些恼怒，“别装听不见啊，再受了伤回来可不准哭鼻子。” “知道了。” 夏峨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双手抱着公孙凝的肩膀，而后用力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好了师傅，我们要出发了。” “嗯。”公孙凝虽然满脸不舍，却还是挥了挥手道：“去吧。” 夏峨眉点点头，小跑着来到了那黑鸟的身后，在白易的搀扶下，轻轻一跃做了上去。 “走了，师傅。” 白易冲着公孙凝挥了挥手，而后轻轻拍了下小黑的脑袋，后者振翅高飞，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黑鸟直冲高空，直至在地面上看不到它的影子。 “长大了。” 公孙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就我们两个吗？”夏峨眉好奇的问道。 “其他人……” 白易伸手指向下方。 夏峨眉眨眨眼，微微向下看去。 只见黑鸟的下方，一缕缕剑光紧随其后，如同拉起了长长的彩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葩选手 “师兄，你看那是什么？” 王崇跟在卫子安的身后，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卫子安回头看去，那是一头青面獠牙的狮子，一身乌黑秀丽的毛发就如同女子的三千情丝。 黑狮看上去神武不凡，尤其是那一双血色的瞳孔，更是让青面獠牙的面孔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这个啊……”卫子安想了想说道，“这是大脑斧。” “大脑斧？”王崇闻言一楞，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奇葩的名字。 师兄不会是骗自己的吧？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王崇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他扭头看向另一边，道：“那这个那，这个是什么？” 卫子安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一头血红色的大蛇吐着信子，缓缓在街道上爬行，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蛇，它有着三个头颅，两大一小，像是没发育完全一般。 而京城的百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有的人甚至还上前投喂抚摸。 “三头蛇？” 卫子安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一年，三个头的大蛇，青面獠牙的狮子，像是鸵鸟却能口吐火焰的大狼狗。 实在是……精彩啊！ “哪来的三头蛇？” 黄袍师兄闻言哈哈大笑。 “那头狮子名为青面狮，传言可辨别谎言的真伪，约摸于六合境中期的水准，不过纯血妖族的体魄要比人类修士强上许多……” “是啊是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师兄把话茬给抢了去。 “两位师弟，你们要是遇上了这样的对手，二话不说直接投降就好，咱们只是来比赛的，没必要搭上性命。” “这也是参赛选手吗？”卫子安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重点。 “当然是！”茯苓拿过两个糖葫芦，依次递到了两个师弟的手中，“这次的风云会可是近百年来，最特殊的一次了。” 居然真的是参赛选手……卫子安转头深深地忘了他们一眼，心中居然有些期待。 似乎是感受到了卫子安的目光，远处的三头蛇忽然转头看了卫子安一眼。竖瞳中充满了说不清的韵味。 “南国，吴国，就连越国都被允许参加了进来，不过这还不算令人惊讶的，其中十万大山和极恶深渊的参与可谓是史无前例。” 极恶深渊？！ 卫子安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顿时一愣，那种地方也会有正常的修士吗？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族人那。” 一旁的水沝淼颇为期待的打量着四周，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师姐也是妖族？”卫子安问道。 “你猜。” 水沝淼眨了眨眼，很是神秘的样子。 “师姐？” 卫子安转头看向茯苓。 “这……水师妹，你看能说吗？”茯苓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对于妖族快修士来说，血脉和真名十分重要。 所以很多妖修行走世间之时，大多用的都是化名，这是因为一旦真名被人知晓，就相当于让别人找到了钳制的手段。 “可以。” 水沝淼冲着茯苓柔柔一笑，她的身份在书院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压根不是什么秘密，刚刚她不过是看着这个小师弟挺好玩，想逗一逗他罢了。 “水师妹可是妖族中的珍兽那，给你个提示，她们这一族可都是俊男靓女哦。” 卫子安听后心中顿时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只是水师姐看起来……除了脾气暴躁一些好像确实是挺美的。 “你知道是什么吗？” 卫子安崩了下王崇的肩膀。 “师兄自己猜吧，我也不知道。”王崇转头看向另一边，丝毫看不出来任何撒谎的样子。 拙劣的演技。 卫子安刚想开口说话，忽然看到面前的光影变得黑暗了起来。 天空中飞过一头硕大的黑色巨鸟，在它的身后，有着彩虹般的长长尾羽，充满了神秘妖异的气息。 黑鸟缓缓飞过，在经过人群中心时，仰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是灵鸟啊！” “哈哈哈，上一次我叫它时还只收手掌般大小，没想到一转头都歇班大了，不过我也老了。” “老王头，他好像看你了！” 街边的行人纷纷驻足讨论着，从他们的话语中， 似乎对这黑鸟很是熟悉。 “这是什么鸟？” “好像书中的大鹏。”王崇伸手遮着没那么，从那黑鸟的七彩尾羽中，传来一丝刺眼的光芒。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王崇轻声喃喃，眸中闪过一丝向往，“好像啊。” 卫子安震惊与黑鸟遮天蔽日的庞大，不过总觉得从那尾羽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剑气！” 茯苓收回目光，解释道：“那是离山宗的黑鸟，拥有上古血脉，据说是他们的心头宝，不知道怎么回来了这里。” “离山宗？” 卫子安闻言一怔，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夏峨眉是不是也来了，前些天的时候，卫子安是告诉了她自己要参加风云会的消息。 “离山宗是京城旁边的两大宗门一会，另一个就是离山剑宗了。” 茯苓道：“不过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本来是同出一门，现在却仿佛是老死不相要来一般。” “大宗门就是如此啊。”黄袍师兄感叹道：“终究不如一亩三分地来的舒适惬意。” “俺也一样。” 另一个师兄拍了拍胸膛，露出一副傻笑。 紧跟着两人的目光十分自然的看向了王崇，似乎在期待中什么。 王崇被这眼神吓得够呛，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俺，俺也一样。” “哈哈哈，孺子可教。”黄袍师兄重重拍打着王崇的肩膀，“以后出了事报我的名字，谁敢欺负你我就去帮你骂他！” “好。”王崇嘴角一抽。 当—— 这时，京城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响。 闻者无不神情一顿，直觉得通体舒泰，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本来还在开开心心的吃糖葫芦的茯苓听到后愣了愣，然后猛的反应了过来，她们，要迟到了！ “不好，要迟到了，我们要快一些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盛会 青云会乃是五年一届的盛会，虽然每一次参赛的人数不多，但都是一代天骄，而且人间帝王亦会出席，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京城百姓的大事。 此时，百姓们正汇聚在距离青云峰附近，大声讨论着风云会。 “听说了吗，这一届可是有着来自十万大山的火狐参加那！”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火狐小姐长得那叫一个俊啊，说一句天仙下凡也不为过啊。” “难道比天上人间的落颜仙子还要俊俏不成？” “没有可比性啊，你想想，人家是狐狸，无形当中加了多少分。” “扯远了啊，听说还有刺客组织的暗影参加，这也是一位高手，曾经亲手刺杀过越国的王爷，很是厉害啊。” “这十万大山的人都来了……” 啪塔—— “你这人，哎？” “抱歉。” 黑子男子身着黑色的衣衫，同体充斥着渗人的煞气。 那人被他的眼神一瞪，顿时害怕的低下了头。 “刚才说到哪了，极恶深渊的亥，听说还是个新人，你是不是想说这？” “你咋知道……” 黑衣人背对着讨论的众人，缓缓朝着青云峰走去。 平静的眼神中无波无澜，好似世间的一切悲喜都与他无关一般。 “风云会……”黑袍男子咧嘴一笑，“卫子安……” 两个手掌用力的握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们，又见面了。” 等到黑衣人快步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墙角上忽然出现了几道人影。 “要不要通知一下小主？” “哪来的小主，事情还没成，就不要乱说话，主人的意思是不说，这应该是他默许的。” “是考验？” “不，是成全！” 两道黑影说了几句，快速消失在街角。 “听说了吗，书院这次居然排出了五个人来参加风云会？！” “什么，五个人？！！” “哪个书院？” “除了京城的白鹿洞书院还有其他书院回来参加？” “说的也是，都有谁啊……” 听着周围百姓的话，骑在火马上的俊美少年不屑的笑了笑。 “都说南国长文学之风，书院遍地，随处可见文人墨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师兄，切不可胡言乱语。” 一旁的清秀少女情圣吃野。 “我们来这里是他们的福气，不然我朝随手遣一骑兵，灭此之国，还不是易如反掌？” 清秀女子看着师兄自大傲慢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你早晚都会吃亏的。” 眼看着青年要出声辩解，清秀女子猛地甩了下鞭子，道：“快些吧，钟声已经响了，就要迟到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门口处。 三位身着羊毛衫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大门处，他们皆是胡子拉碴，有着和这个年纪极其不符的成熟和稳重。 “这里就是南国的京城吗？和我们比起来，好像也差不多的样子。” “南国，哼，早晚是我杯中之物！” “收起你们的无知！”略微清瘦些的男子大声斥责，“一路走来，你们没看到难过百姓过得是何等生活吗？” “哪怕今年狂风暴雪，他们依旧不愁吃穿，更不用考虑是否会被劫掠，曝尸荒野！” “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学习，去效仿？” 清瘦男子叹息道：“阿里郎，且阿木，如果你们还是如此，我会后悔的。” “上师，我们知错了。” 两人齐齐低头，一脸羞愧。 上师微微摇头，上前对着守城的士兵递上自己的关蝶。 “越国人？” 士兵横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是。”上师微微低头。 三人通过城门后，两人愤愤道：“南国的士兵，居然如此无礼！” “上师，您受苦了。” “何来的受苦？”上师摇了摇头，“看见我们的百姓如同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才是真的苦难。” 他缓缓叹了口气，羡慕的目光看向京城四周街道上售卖者小玩意的商贩。 这才是真正的百姓，我越国何时才能如此？ “一群酒囊饭袋。”上师忽然想到了越国的那群愚昧的王族，居然妄想着一举攻破南国，占领他们肥沃的土壤，享用他们白嫩的女人。 虽然有了军师，好像是变得好了些。 不过上师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在做着不了实现的白日梦罢了。 “上师，你在想什么？” 上师的脚步一顿，面容忽然变得坚毅起来。 “我要越国的百姓不再为吃食苦恼，不再被苦难所淹没，如果能够成功，我也便没有遗憾了。” …… 京城的一处别院。 和热热闹闹的京城不同，这里冷冷清清，俨然没有多少生机的样子。 小院中，一位披着红袍的女子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小院中，手中拿着画笔，年前摆着一位勾勒出了轮廓的画相。 “小姐，他来了。” 青儿压低自己的声音，默默退到了慕容雅身后。 “嗯。” 慕容雅轻轻点头，丝毫不理会身后乃是南国最位高权重的人间帝王。 武帝佝偻着身躯，充满褶皱的脸上尽显老态，可饶是如此，他也穿着一身龙袍，让自己看起来充满威严。 “慕容小姐，我原本已经死心了，没想到你的出现又点燃了我心中将要枯竭的火焰。” 武帝缓缓说道：“抱歉，为了这大好江山，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这位南国最顶尖的人微微鞠躬，行了一礼。 抬头事，武帝撇到了空白画板上的画像，只是不知为何不曾为他填上面部的几笔。 “如果一切妥当，我不会伤害到你。” 武帝轻声开口：“我只会让人取出你体内的灵韵，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嗯。” 慕容雅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对着伤害自己的人说声谢谢？ “抱歉了。” 啪塔—— 慕容雅手中的画笔忽的被折断，豆大的泪水淋湿了画板。 “子安，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听着小院中的声音，武帝摇了摇头，轻轻走出别院。 门口，大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 “走吧，去青云峰。” “是。” 大太监低着头，等到武帝进入了车撵当中，开口大喊道：“起驾，青云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武帝 “师姐，你不是说参加风云会的人不多吗？” 卫子安看着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的狂热人群，一脸懵逼的问道。 “不知道哇。”茯苓摇了摇头，“可能是出来赶集的吧。” 看着卫子安一副质疑的表情，茯苓颇为生气的用力锤了他一下，“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来参加这风云会。” “好吧。” 卫子安无奈的点了下头，想着师姐的懒散样子就不像是出门的。 “师兄，这都是参加风云会的？”王崇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黄袍师兄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耐心的解释道：“别看这里人山人海，打扮的也都像是修行众人，其实啊……” “其实参加的人数不过寥寥数十人罢了。”另一位师兄摇头晃脑，“约摸能有个三四十人吧。” “原来是这样。” 王崇有样学样，也拿了一本书轻轻拍打着手掌。 “对了，师弟，你不是说有事要做吗？”水沝淼边催促边提醒道。 只要这小混蛋走了，她就能找机会黏着师姐了。 “是啊。”卫子安打量着四周，终于在青云峰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佟湘玉。 她身旁有着几个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来参加风云会的。 似是感受到了卫子安的目光，远处的佟湘玉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挥舞着手掌，看起来颇为兴奋。 “找到了？”茯苓问道，她已经知晓了卫子安的事情。 虽然不想师弟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既然师弟已经决定了，她自然还是支持的。 不支持也没办法，师傅下令了…… “找到了。”卫子安轻轻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茯苓拱了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过去了。” 看着卫子安逐渐远去的身影，水沝淼欣喜的凑了上来，而后颇为好奇的问道： “小师弟为什么和佟家商会的人有关系啊？” 佟家商会？ 茯苓闻言愣了愣，直直的看着卫子安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可能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吧。” 卫子安快步走向佟湘玉的场面让不少人为错愕。 有人惊讶的张大嘴巴，还没搞明白是为什么。 有人则是不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心想佟家的大小姐怎么和这样的一个小伙子搞到了一起。 夏峨眉此时就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她想的是卫子安怎么会和这样的大姐姐在一起那？ 因为是骑乘着坐骑而来，他们来的要稍微早一些，刚进城的时候她还感受到了卫子安的气息，不过那时候小黑飞的太快了，还来不及细细感受就到了城里。 到达目的地够，夏峨眉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卫子安的身影，因为想要当个惊喜，所以此前的的他不并不知晓。 谁曾想左找右找，终于找到的时候，不然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手居然都挽上了？！ 夏峨眉紧握小手，小脸慌乱的盯着卫子安。 他到底要干什么呀？ 感受到手臂处那抹触手可及的柔软，卫子安浑身一颤，回头刚好看到了佟湘玉含情脉脉的眼神。 佟湘玉两边的随从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平时对谁都是不加颜色的小姐，何时对其他人这样过呀？ “玉姐，这是？” 卫子安也懵了，这和所说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不用你打打杀杀，你只需要假扮我的意中人就好了。” 佟湘玉温柔一小，轻轻传音道。 当意中人？还是假扮的…… 说实在的，卫子安宁愿去打打杀杀。 按照套路，应该马上就会跳出来一个未婚夫来狠狠地打自己的脸了。 不过卫子安虽然惊讶，但是这件事情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此前两人谈话的时候佟湘玉不止一次暗示过这种事情。 “好。” 卫子安点了点头，手臂微微用力，让美人的娇躯离自己更近一些。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是演戏吗，那自然是要演全套了。 感受到卫子安有些过分的动作，佟湘玉俏脸微红，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情郎的动作稍显害羞的怀春女子。 今天的决定其实是她临时更改的，此前佟湘玉确实是有让卫子安代替百宝阁参加风云会的意思。 不过她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卫子安已经是书院的三弟子了，但是这个身份就足够看了。 因此，不如选一个保险一些的。 就在卫子安伸手拦着佟湘玉柳腰的时候，远处的张公子张扶摇眯了眯眼。 “那人是谁？” 身边的老奴仔细的瞧了几眼，确定与情报当中的那人没有差距够才肯定道：“少爷，是卫子安，据说是齐先生的关门弟子。” “消息当真？” 张公子听后脸色阴沉了几分，如果真的是齐先生的弟子，那还是有些不好办的。 毕竟在南国，甚至说是整个天下，齐先生都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应当是真实的。”老奴微微躬身，“这是书院今天早上刚放出来的消息。” “今天早上啊……”张扶摇脸色平静，阴鸷的眼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 “哪怕是夫子，也要讲规矩吧。” 张扶摇双手背在脑后，不再去看那对“狗男女”。 青云峰的另一边，白易终于感受到了那股弥散在空中的酸意。 白易愣了愣，还从来没见过师妹这个样子，除了在某个人的身上。 他微微侧身，忽然看到了夏峨眉委屈巴巴的咬着嘴唇，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怎么了？” 白易这能忍，顿时怒火中烧。 “没什么了。” 夏峨眉两颊鼓鼓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水润的眸子中有着一丝晶莹，小脸皱巴巴的。 刚才的她已经得到了卫子安的回复，是直接传音过来的。 虽说解释清楚了，夏峨眉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这就好比小时候看到了喜欢吃的糖葫芦，总是不舍的和其他人分享。 白易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师妹的小脑袋，结果转头看到了让他极为惊讶的一幕。 “好胆……” 当！！！ 就在白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钟声悄然响起。 武帝，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臣恳请 这就是南国的皇帝？ 卫子安微微眯眼，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杀意。 武帝身高七尺有余，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看上去仍是精神矍铄。 不过他的身躯有些佝偻，而且那一双浑浊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终究还是老了。 “诸位，今天是二月二日，古语有云……” 听着武帝沉稳中略带些威严的声音，卫子安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师傅对他的评价。 明德之君，奈何固步自封，壮大难，守成更难。 用先生的话开来说，这位帝王在气海尚未破碎时，还是一个不错的明君，在治国方面，不过现在就不行了，一边妄想着万代相传，一边还想着一手遮天，殊不知，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王了。 人心向背，佞臣祸国，王不理政，专心修道，世道一片混乱，人民不若草芥。 卫子安想不明白，国家内忧外患，为什么皇帝还是沉浸在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 青云峰上，武帝侃侃而谈，下面的人们即使再不愿意听，也只得俯首帖耳。 尤其是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听到皇帝没说一句话，便面带红光，沉思片刻，惊讶片刻，然后鼓掌赞叹。 如果说演技，恐怕金马奖的得主也要差上个十万八千里吧。 卫子安听着听着就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台上的这位皇帝可能与母亲的死因有关，如今还想着从自己身边夺走重要的人。 卫子安有心反驳，恨不得站出来狠狠地打这狗皇帝的脸。 但他做不得，也不能做。 芸芸众生在看着，除非他手里能有一把纵横天下的剑，能让众人安静的听他说话。 卫子安缓缓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伸手按在腰间悬挂着的惊鸿剑上，冰冷的剑身刺激着他的肌肤，寒冷的温度似乎和心脏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也安静了下来。 青云峰位于京城的正中央，地势平坦，周边空旷的几乎没有人家居住，稍远一些是连片成群的集市，再远一些就是京城的护城河了。 春日的风温暖和熙，可若是只穿一件单衣，便能感受到它那种冰冷的寒意。 寒冷却不刺骨，卫子安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脸色已经冻得有些僵硬。 挽着卫子安的佟湘玉察觉到了这个现象，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他都已经是七星境的修士了，为何还会遭受寒霜的侵蚀？ 话是这么说，佟湘玉还是轻轻握住了他有些冷的手掌，度过去一缕缕温暖的热气。 卫子安现在的状态很玄妙，他握着惊鸿剑，仿佛自己也跟着进入了剑的世界，感受到了它的情绪。 轻轻颤抖的剑鸣，像是环佩那般的清脆美妙。 惊鸿剑轻轻颤抖，卫子安的心湖如同扔进了一粒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远处，昂首挺胸打量四周的白易心中若有所感，一道嘹亮的剑鸣声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白易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眼中满是赞赏的瞧着远处的青衫少年。 好小子，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居然悟了藏剑法。 果然不愧是师妹看上的。 想到这里，卫子安嘴角微微上扬，伸手碰了碰前面夏峨眉的肩膀。 “嗯？” 正听的懵懵的夏峨眉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惊喜的师兄。 “他悟了。” 白易轻声开口，笑容满面。 悟了？ 夏峨眉眨眨眼，懵懵懂懂的转头看向远处的青衫剑客。 刚才的时候，她的心湖中也是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剑鸣，不过她还以为是幻听。 原来是那个笨蛋悟了。 夏峨眉收回眼神，噘着嘴，心情有些复杂。 看那位姐姐的眼神和动作，似乎对卫子安有些意思。 唔…… 夏峨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像还是蛮有优势的吗。 青云峰的另一边。 老神在在的茯苓猛的抬起头来，几乎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的师弟。 师弟的剑道……好像更精进了一些。 茯苓只是瞥了一眼就回过头来，心中有些恍惚。 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茯苓忽然想到了大师兄。 大师兄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还真没有小师弟这样的成就。 师傅真厉害啊……不对，师弟真厉害啊！ “剑客，书生，有志之士，天下英雄，尽入英雄台……” 武帝侃侃而谈，从风光谈到了人才，最终停了下来。 “等等！” 就在武帝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道声音震碎了青云峰的沉默。 “哦？”武帝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出来的老人，“蓝爱卿，你有何事？” “臣本布衣，时代务农，后得先帝赏识，得以报效我朝。”蓝爱卿双手合十举在身前右侧，神色肃穆。 “然风云变幻，此去以几十哉，我朝每况愈下，人心浮沉，内忧外患，前有越国之祸，后有妖族之乱。” 蓝爱卿脸色一正，“食君俸禄，担君之忧，此乃天下之理。” 说到这里，蓝爱卿忽然一辑到底，沉声道：“臣以为，天下将倾，需要做出改变了。”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在场数人无不纷纷变色，原以为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开幕式，没想到居然是别开生面的逼宫！ 卫子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平心而论，他也认为这个世道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 他倒是想看看武帝又该做出什么反应。 “嗯。”武帝轻轻点头，苍老的面容深沉的如同一汪古波不惊的死水。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这次倒是有些别开生面，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武帝轻轻撇过其余几个大臣的脸色，眼眸微微眯起。 “蓝爱卿，那你以为朕该当如何？” 蓝爱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继续说道：“臣以为，上古时期，饶禅让与舜，舜禅让与禹，古往今来，有德者可居高位。” “臣以为，陛下该休息休息了。” 话音落下，一众大臣纷纷走上前来，站到了蓝爱卿的身后。 “臣恳请，陛下退位！” “老臣附议！” “臣附议！”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群废物 青云峰陷入了久违的寂静。 沉默的氛围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霹雳—— 青天白日，春和景明，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降下一道手臂粗细地雷鸣。 风声骤起，徐徐吹拂着每一个人杂乱的心绪，料峭春寒，此时尽然有些透骨。 风越来越大了，以蓝爱卿为首的一众大臣扔站在原地，衣衫飞舞，烈烈作响。 他们的身影如同劲松一般站在青云峰的广场上，挺拔的如同破败王朝最后的脊梁。 逼宫，蓄谋已久的逼宫！ 武帝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弧度。 原来不是一群酒囊饭袋。 武帝嗤笑一声，微微低下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是平静到极致的井水，让人看不出任何的风吹草动。 “让朕退位？”武帝轻笑一声，“你们的玩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完，不等一众大臣开口，武帝继续道：“朕想知道这是谁的注意？” “是你，蓝瘦松？” “还是你，谈功？” “又或者是你，赵睡虎？” 赵睡虎很明显的是一句戏称，但是在场的众人没一个认为武帝是在开玩笑。 可是丞相又不在这里，武帝是在说给谁听？ 白鹿洞书院。 齐先生如往常一般手撵黑子，自顾自的下着围棋。 忽然，对面出现了一位黑袍老人，正是当朝宰相赵睡虎。 老人面带微笑，精神饱满，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一般。 “你安排的棋局？” 齐先生轻声问道。 “自然。” 赵睡虎微微眯眼，轻轻抬手拿起一块白子，落子棋盘。 “太冒失了。” 齐先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等不及了。”赵睡虎摇摇头，“南国气运将近，撑不了太久了。” “可是，还能撑个三年不是嘛？” “三年？”赵睡虎嗤笑一声，“老齐，你何故骗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境战事又起了吧。”赵睡虎脸色平静的落子，“我有些好奇了，几个月前的战时，仅仅是鼠疫似乎不会用到你出手吧？” 赵睡虎微微一笑，“你真的只是为了去见那个孩子一年？” “是也不是。” 齐先生柔声道：“他在骂你了。” “骂得好！”赵睡虎哈哈大笑，“如果他真能够退位，我也算是为江山社稷做了一件好事。” “我入朝为官，从来不去看他人脸色，我只求四个字，问心无愧而已。” “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他却要装聋作哑，当真该打。” 齐先生看着面前的赵睡虎，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来书院求学的那个孩子，那时他的眼中总有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如今，又看到了。 “他是不是和十六前的那件事有关？”当朝宰相问道。 “十七年了。” 齐先生飞快落子，“总该要有一个交代。” “破局。” …… “这不是朕的江山，而是这天下百姓的江山。”武帝威严的眼神扫过大臣们平静的脸色。 “朕可以退位，可是谁有能力守护这个江山？” 武帝笑着摇摇头，“一群废物！” 等到武帝离开了青云峰，一直压在众人胸口的那口气才畅通开来。 “为何他们不说话了？” 卫子安微微皱眉，君臣的对决俨然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只要微微发力，武帝今日定然会退位！ “王气。”佟湘玉红唇轻启，面目复杂，“陛下虽然老了，但是余威犹在。” “刚在他动用了王气，压的众人开不了口。” 卫子安面色古怪，“这不是耍诈吗？” “君臣博弈，自古如此。” 佟湘玉缓缓说道。 “他是什么境界？”卫子安眸中寒光一闪。 紧握着卫子安手掌的佟湘玉感受到了这种彻骨的杀意，不由得瞳孔微缩，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想杀……” 佟湘玉红唇紧抿，对此闭口不言。 “七星境。” 佟湘玉轻声道：“只要在京城，他便天下无敌，除非能破了京城的阵。” 阵……卫子安听到了其中的关键词，“这个阵，怎么破？” “不知道。”佟湘玉轻轻摇头，“可能丞相会知道吧。” 丞相…… 卫子安微微眯眼，看来必须要搭上丞相的这艘大船才是。 武帝离开后，沉默片刻的青云峰瞬间成了饭后的酒楼，他们口无遮拦，毫不避讳的讨论着。 不过对于王，却是一致的没再讨论。 还是很强呀。 茯苓轻咬着嘴唇，眸中充满了震惊。 刚才武帝的手段，在场众人，不乏高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抗这股伟力。 小师弟……茯苓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有点悬呀。 青云峰的角落。 几个奇装异服的越国男子凑在一起，面色紧张。 “上师，刚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强横的力量，似乎能够横扫一切。” 上师微微皱眉，“这是王气。” 王气的浓郁与否，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强盛程度。而南国的王气就是越国的几倍之于。 上师伸出手，仿佛还能感受到空气中残余的王气。 上师微微皱眉，嘴角上扬。 他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南国的王气没有之前那般浓郁了。 这也就意味着，南国的气运在消散，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越国真的可以攻下南国也说不定。 “王开口，众人缄默，这便是携带了王气。” 一个越国选手听后，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可是这样的话，还有人敢说实话吗。” 虽然他们越国的确是不如南国，可也是知道拥有柬臣才代表着国家可能持续向前发展。 如果臣民都不敢开口说话，那么这个国家也就算是名存实亡了。 “谁知道那。” 上师摇了摇头，“暂且看吧。” …… 就在卫子安在想着关于武帝信息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位就是书院的三弟子，卫子安？” 赵扶摇带着浅浅的笑容，眼角带笑的看着佟湘玉和卫子安。 “阁下是？” 卫子安上下打量了两眼，微微皱眉。 忽然，他感觉到衣袖被拽了下。 “一位朋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逼宫 “朋友？”张扶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一位故人。” 张扶摇生得很是俊秀，尤其是一双剑眉，总是泛着别样的光泽。 故人……卫子安眯了眯眼，不记得有过一个这样的故人。 不过他姓张，难不成是那个张公子？ 想到这里，卫子安挑了挑眉，仔细看了张扶摇几眼，他那含笑的眼神中藏着一丝丝阴鸷，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凭借着卫子安小时候的经历，还是很轻松的便看了出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一袭青衫，一身白衣。 两两相对，沉默的空气中逐渐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诡异的氛围，卫子安嘴角勾起，随机便感觉正握着的滑嫩小手微微用了下力。 “放心。” 卫子安轻轻传音，既然答应了佟湘玉，他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干净。 而且，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两人的距离离的如此之间，传音激起空间的浅浅波动自然也逃不过张扶摇的眼睛和耳朵。 顿时，他笑的更开心了。 “卫公子是来代表百宝阁参加风云会的？”张扶摇笑道。 只是不等卫子安说话，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是，我听说卫公子不是书院弟子吗？” “是与不是，好像和张公子的关系不大。”卫子安脸色平静，“反倒是张公子不去争夺一二名额，反倒是喜欢来看人亲热？” 此时的青云峰已经战作一团，活脱脱的下饺子般热火朝天的局面。 东南西北各四个擂台上已经有人在上面守擂了，功擂者络绎不绝，坐庄开盘的人也不是没有，卫子安就瞧见师姐茯苓来到了一处庄家面前，出了大半积蓄赌自己赢。 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不过大多数都是亏得血本无归。庄家并不讨厌这一幕，反倒是可得其成。 风云会的举办并不是决胜出来谁才是真正的天骄，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虚名，也不会引得整个天下为之狂热。 东南西北四个擂台，守擂成功者可获得上等福地为期一个月的修炼时间，而且这个上等福地，只有南国拥有。 因此前来参加风云会的人大都是各个势力真正的天才，卫子安不相信张扶摇和他一般只是来看个热闹。 “好彩自然不怕晚。” 张扶摇咧了咧嘴，“反倒是你们，就只是在这手拉着手，等着风云会的结束？” “阁下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卫子安轻轻开口，不想再去理他。 佟湘玉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两人的谈话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多管闲事？”张扶摇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脸上的笑容肆意张狂，像是个痴傻的人受到了刺激一般。 “卫公子可知道，你揽着的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卫子安目光一缩，心中翻江倒海。 好家伙，玉姐可没告诉我你们两个有婚约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虽然被人当场抓获有些不好，但是卫子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仔细算来，两人还是敌人不是吗？ 卫子安微微转头看了佟湘玉一眼。 佟湘玉被这眼神看的怪怪的，不过心中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对张扶摇这个浪荡子弟并没有任何的爱意。 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对不对的起。 “张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佟湘玉轻声道：“那不过是家里人的戏言罢了，做不得真。” 张扶摇听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微眯的瞳孔中散发着凶狠的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不过他还是克制了下来。 “佟小姐，你说的话你可以负责吗？” “威胁我？”佟湘玉冷哼一声，“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不过是张家的一个庶出罢了，注意好自己的身份。” 佟湘玉的话就像一根尖刺，深深地扎进了张扶摇的心中， 卫子安听后，也是有着惊讶，没想到玉姐骂死人来居然这般狠辣。 外柔内刚的性子，难怪看上去充满了像是充满了尖刺的玫瑰花。 “好，很好！” 张扶摇的脸阴沉到了极点，心中的愤怒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他抬起头，冷眼看向卫子安。 “卫公子可想知道幽山在何处？” 幽山？！ 卫子安瞳孔猛的一缩，双眼如同张了尖刺一般紧紧的顶着张扶摇单薄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感受着卫子安的变化，佟湘玉心中一紧，这名为幽山的地方很明显触碰到了卫子安在意的点。 可是幽山究竟是哪里？ 佟湘玉柳眉紧蹙，回想了数遍，也没有在脑海中找到丝毫关于幽山的信息。 “你调查过我？” 卫子安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冰冷如同冬日北风。 这人怎么知道幽山？ 难道古书上记载的幽山真被张家得知并隐藏了起来？ “当然。”张扶摇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张开手道：“我想杀你的。” 果然是他。 卫子安微微眯眼，双手不经意间用力紧握。 杀意！ 佩剑惊鸿颤鸣不止，仿佛要整个天下都感受到它的愤怒。 器有不平则鸣。 瞧着卫子安的精彩“表现”，张扶摇嘴角上扬，心中闪过一抹得意。 “现在，卫公子有兴趣了吗？” 他在挑衅我。 在这青云峰，天子脚下，他为了什么？ 关键时刻，卫子安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泛起涟漪的心湖逐渐归为平静。 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躁动不安的惊鸿剑也沉默了下来。 他到底是谁？为何想杀我？ 张扶摇对自己的杀意没有任何的遮掩，哪怕对手是齐先生的关门弟子。 卫子安冷眼看着这一幕，开口问道：“很抱歉，张公子，你的演技太过拙劣了。” “而且……”卫子安牵起佟湘玉的嫩手吻了下，“我没有功夫。” 佟湘玉俏脸微红，感受到卫子安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心中也悄悄有些安定。 “你在逼我。” 张扶摇呵呵一笑，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准备离去。 不过在走出几步后，他忽然停在原地，“卫子安，你真是个不孝子，对于母亲的信息丝毫不关心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物有不平则鸣 青云峰忽的一下安静了下来，明明人声鼎沸，佟湘玉却感觉沉静如一团死水，耳中再听不到任何的消息。 嗡—— 一声急促的鸣响之后，天地重新躁动了起来。 微风徐徐，卫子安此刻却心乱如麻。 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芦苇丛中，风动了，芦苇动了，他便开始跟着摇晃起来？ 母亲…… 卫子安松开佟湘玉的手，转而摘下了腰间的佩剑，轻轻握在了手中。 惊鸿剑剧烈颤抖，振的卫子安虎口生疼。 你也生气了是吗……卫子安微微低头，食指轻轻摩挲着剑身。 杀意！ 近乎凝固的杀意！ 佟湘玉美眸中闪过惊讶，心头猛的一颤，她感受到卫子安身上的冲天杀意，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他生气了。 佟湘玉看见卫子安握着剑的手轻轻动了动。 铮—— 心弦猛的一紧，像是要破碎开来，佟湘玉脸色一变，心中隐隐多了不好的想法，连忙伸手要去抓卫子安的手掌。 “玉姐，很抱歉，看来今天不能再继续帮你的忙了。” 卫子安脸色平静，握着剑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有些事不得不做，很抱歉。” 佟湘玉怯懦着嘴唇，水润的眸子中光芒闪烁，她想说些什么，只是最终也没有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卫子安口中的抱歉，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下。 仿佛失去了什么触手可及的东西。 “张扶摇。” 卫子安缓缓开口，“我和你打！” 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青云峰。 “好！” 张扶摇大笑一声，眼角闪过一丝阴郁。几步上前跃上擂台，一掌便把那原本的守擂之人打下了擂台。 “噗……” 那人成功大退了几波攻擂者，不见丝毫的改变，脸不红，心不跳，如今却被张扶摇一掌击下擂台直接陷入了半死。 “嘶～” 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张扶摇的实力恐怕已经无限接近与真正的守擂者了，或者说他便是最后的四位赢家之一。 恐怖的实力，怕是已经触摸到七星三境的边缘了。 卫子安刚才喊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一些附近的修士听了去。 “七星境，又是个天才啊。” “可是他七星一境的修为真的能打得过七星三境的张扶摇吗？” “恐怕是找死啊。” 青云峰的角落。 “上师，你觉得那小子会死吗？” “当然会死，他的赢面太小了，难道南国之人都是莽夫不成？” 上师轻轻摇头，眼神却始终不曾离开台下那青衫仗剑的少年。 “明知不可而为之，这便是他的道吗？” 上师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双手合十微微行了一礼。 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那少年没有丝毫的惧意，眼中只有坚定的光，还有着能将天幕割开的通天杀意！ 卫子安的话语并没有引起激烈的反应，青云峰再不大，也分为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围绕着数千人。 不过张扶摇一掌败敌的行为还是引起了其他角的注意，毕竟能有这等实力的人，已经拥有争夺守擂之人的资格了。 顺着这动静，茯苓注意到了此处的变故。 这是怎么了？ 茯苓柳眉紧蹙，双手茫然的捏在一起，虽然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师弟很明显有些不对，他的表情很冷。 熟悉卫子安的人自然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 茯苓好奇转头，目光看向擂台那人。 这白面书生又是谁？ 手上环绕着罡气，体内灵气几位浓郁，茯苓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边瞧出了个大概。 师弟好像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师弟为什么要和他打？ 茯苓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对于挑擂之人早已心不在焉。 她已经提前用了出口成章，只要卫子安有个大概，她便能第一时间到达他的身边。 擂台上。 张扶摇立定，缓缓转过身来，面若寒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卫子安，台上受死，可敢？！” 话音落下，犹如雷蛇乱舞，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不散。 人群中，一个黑袍男子忽然抬起头来，那一双渗人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张扶摇一眼，而后又看向卫子安。 “你可千万别死啊。” 黑袍男子歪了歪脖子，舒展了下不太适应的身体。 “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青云峰西面的擂台下，红衣如血的女子猛然间转回头来，双目瞪大看向东方的擂台。 女子如同疯了一般，使劲的朝着人群中挤去，只为了看心上人一眼给他加油打气。 “散开。” 白易轻轻弹了下剑鞘，一道森然的剑气直冲人群，夏峨眉前方的人群自动散开了一条道路。 卫子安没有搭理张扶摇狂妄至极的话语，而是轻轻解开了外套，叠放整齐的放在了地上。 这是慕容雅送给他的，经过极恶深渊后破了大半，缝缝补补后有些地方看起来已经有些乱了。 卫子安脸色始终平静，好似没有什么能让他失态一般。 “子安，别。” 佟湘玉摇了摇头，目光中隐约泛着水花。 “没事。” 卫子安柔和一笑，转身朝着擂台走去。 一步，两步……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从很小的时候跟着姐姐的后面跑来跑去，大一些开始读一些书，后来的日子啊，开始一言难尽了。 直到他看到了洗脸盆中柔弱的面容，碎碎圆圆，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大了。 而后他看到了那束光，开始修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日子开始有苦有甜，心中却一直少了些什么，直到他看到了那块玉佩。 人生的来处找到了一丝一缕，他想看到全貌，想知道答案。 如今，有人想告诉他答案了，像是一把锁，自己便是这钥匙。 卫子安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也不能放过，于情于理，他都要求个心安理得。 啪塔—— 一脚已经踏上了擂台，惊鸿剑出鞘三尺。剑尖尤在鞘内。如同蛰伏的猛兽，蓄势待发。 “卫子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卫子安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抬手，大声道：“放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剑 “台上那人是谁？” “不知道啊，听人说是什么张公子，好像叫什么，张……张……” “张扶摇，墨城张家的公子。” “很厉害？” “十六岁入七星境。” “嘶～那他的对手多半是完了啊。” 听着周边人的讨论。夏峨眉脸色难看，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 两人分开的时候，卫子安还只是普通的六合境，跨越了一个大境界，怎么可能打得过擂台上那人啊？！ “他突破七星境了。” 看到台上相对而立的两人，白易一瞬间的失深。 实在是，很像十年前啊。 不过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的就突破到了七星境？ 实话说，就卫子安那废物体质，哪怕是用最好的三境增元丹来填，恐怕也要用几百枚，而每一枚三境丹药都是天价，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师弟已然是行路境的练气士，姑娘其实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应该相信他才是。” 闻言，夏峨眉猛的转过头来，双目微微一怔，这姐姐好美啊。 不过她很快收起了心中的那抹惊讶，开口问道：“这位姐姐是？” 茯苓微微一笑，“书院弟子，茯苓，如今是卫子安的大师姐。” 又微微侧身对着白易说道：“乐天剑客，许久不见了。” 白易抱剑行礼，眼神恭敬，“小夫子，京城一别，许久未见了。” “师姐好。”夏峨眉打了个招呼，就转头看向了擂台。 “茯苓，很抱歉。” 佟湘玉脚步飞快，柳眉微簇，带着深深地歉意。 “没事的，玉姐姐不用担心。” 茯苓轻轻摆手，“这是师弟自己的选择，和旁人无关，不用放在心上。” “而且……”茯苓看向擂台，目光微微一冷，“有我在这里，师弟不会有事的。” 任凭茯苓通透的心思，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个圈套，佟湘玉则是被人当成抢来用了。 不过他们要是真敢动师弟，我会亲手让他们知道“规矩”二字该怎么写。 擂台上。 卫子安眼神淡漠，但是心中却早已经怒火中烧。 “阴谋也好，全套也罢，你都成功了。” 卫子安轻轻摩挲着惊鸿剑，感受着上面渐冷的彻骨寒意。 “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答案。” 青云峰的擂台越有三丈，当初检验的高是为了防止修士的术法伤到底下的百姓。 春风徐徐，可是在接近十米的高度也变得狂躁起来，烈烈作响的劲风吹拂的张扶摇衣衫飞舞，俊俏的面容宛若天上下凡的谪仙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张扶摇一挑眉，“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卫子安不动如山，只是呼吸逐渐有些紊乱。 “来！”张扶摇伸出手指勾了勾，“打赢我！” 台下众人只见两人窃窃私语，却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人一多了，消息自然也就杂了起来，一来二去之间，众人也知道了台上那人是书院的三弟子！ “这书院的弟子好像是个雏啊，不会是怕了吧。” “话可不能乱说，说不定他一拳能打爆你的狗头。” “哈哈哈，你们真是……快看！” 砰—— 一声声势巨大的爆鸣声凭空嘶吼起来，台上两人瞬间贴到了一起。 砰砰声不绝于耳，拳拳到肉的争斗让台下众人看的酣畅淋漓。 卫子安脸色骤然变得冰冷下来，抬手便是一记叠浪千重。 凛冽掌风夹杂着雄厚的灵气，摩擦着呼啸的北风生出一串火光。 叠浪千重的意层层散开，如同汹涌的海水猛烈的拍打着海岸。 张扶摇看着袭来的掌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比拳脚功夫？一百个你也不够资格！ 砰！ 璀璨的光芒在掌风交接处猛然炸开，张扶摇脸色微微一变，强大的压力让他后退三步。 卫子安在这股山崩般的巨大压力前。足足后退了五步才停了下来。 甫一交手，张扶摇便占了上风。 有些门道。 张扶摇拍了拍衣衫，身影骤然间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阵爆鸣。 来了。 卫子安瞳孔一缩，身躯骤然紧绷，全身毛发悚立，高度的紧张让他心神都慢了下来。 刚才，他居然没看到张扶摇的移动路线！ 这说明，张扶摇的境界超过他太多了。 呼—— 风声呼啸，卫子安隐身紧张，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当！ “你好像很弱啊。” 张扶摇一掌拍在卫子安的后背上，哪怕后者提前警觉做好了准备，还是被着一下打的脊背发麻，直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嘶……” 卫子安到飞出去，轻轻咬牙忍着疼痛，眼神微眯寻找着机会。 咣！ 张扶摇鬼魅一般忽然闪现，掌心环绕着雷电，犹如天降怒雷打在卫子安的身上。 痛！ 卫子安面目狰狞，甚至能感受到雷电肆意的在皮下游走，身体僵硬，双手更是微微颤抖。 “好好的人不当，当甚乌龟！” 张扶摇不断讥讽，眼神中满是杀意，像是在看将死之人一般。 擂台下方。 夏峨眉紧张的搓着小手，月牙般的柳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擂台上卫子安的模样有些凄惨，看样子一直在挨打，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隐约能看到模糊的血肉。 “他怎么不还手啊？” 听着夏峨眉急切的问询声，白易幽幽叹息，师妹看的太“认真”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在等一个机会。” “是的。” 茯苓点头道：“两人的实力差距还是有的，张扶摇看似占据上风，实则不打散乱，气息不定，而小师弟一直稳若磐石。” “看他手中的剑。” 白易一语中的，夏峨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美眸猛的瞪大，一眨不眨的看向卫子安腰间的佩剑。 “他能行吗？” 佟湘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肯定是行的吧，但是直觉还是告诉她很难，几乎是辗轧的局面。 另一边的人堆中。 低着头的黑袍男子身影佝偻，像是背负着什么重任。 忽然，他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擂台。 与此同时，白易睁大眼睛，大声道：“他要出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剑开天 刷—— 只听“沧浪”一声，一道剑光将天地从中斩开，阵雨如骤。 卫子安一手执剑递出，灵气逸散而出，雨水落在肌肤上，转瞬便化作雨水蒸发。 在心境如一的加持下，张扶摇的境界被硬生生的拉到了和自己同一境界，而后在灵气多次提取的加成下，藏剑递出的这凛冽一剑还是几乎将他榨干。 砰！ 张扶摇面皮剧烈颤抖，在剑光到来的一瞬间，连忙祭出了上好的防御法器。 双手发麻，张扶摇脸色阴沉，浑身气血倒流，灵压由内及外冲刷着身体，仿佛是拿着一根尖细的针往外捅。 雨下的很大，爆炸产生的烟雾散的也很快。 画面散开，张扶摇持着法器，在擂台的边缘，只差一丝就要落了下去。 咔嚓—— 法器产生了一道极深的裂痕，森然的剑气透体，刺的张扶摇浑身难受，张口喷出一摊黑色的血液。 他的眼中满是惊骇。 上品法器，相当于二境灵器，能够挡得住七星三境的全力一击，如今居然就这么简单的碎了？ 噗！ 张扶摇感觉体内好像有些一头疯狂的黄牛。肆意冲撞着受伤的经脉。 这是那个掌法？！ 张扶摇心神一震，感受到了体内久久不散的凛冽剑意，好似钝刀割肉，痛不欲生。 “呃……咳咳……” 还不等张扶摇反应过来，便看到面前黑影一闪，卫子安充上前来，伸手捏着张扶摇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你……放开我……” 张扶摇脸色涨红，体内充满着灵气，但是剑气扎得他到处“漏气”，根本无法运功。 双腿无力的动弹着，就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狗小猫一般。 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 “这就结束了？” “不是说张扶摇是七星三境的大修士吗，怎得被除入七星境的给干趴下了？” “我还以为多强那，原来就这啊。” “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天幕整个被割开的状况镜像你们没看到？而且张扶摇的护身法器都碎了。” “只能说，这一剑太强了。” 仿佛是因为听到了众人讨论声才明白过来状况的张家仆从纷纷脸色一变，就要冲上前去营救他们的少爷。 “人家比赛还没结束，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靠近张家仆从身边的黑袍人伸出手，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其他力量。 “阁下莫要多管闲事！” 张家仆从脸色难看，浑身气血沸腾。 砰！ 仆从的手被干枯的手掌抓住，被握住的地方手臂瞬间漆黑一片。 “再动，死。” 黑袍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张家仆从顿时浑身一软，居然真的不敢再上前半步。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 因为直觉告诉他们，如果动手，那真的会死。 擂台上。 卫子安脸色冰冷，手臂上散发着轻微的波动，铁钳一般的手掌扔捏在张扶摇的肩膀上。 “告诉我。”卫子安把他的身体拉了过来，看着张扶摇脸上的惊恐神色。 “如果你骗我，你知道后果。” 说话间，他动了动捏着他脖颈的手掌。 “放……放开我……” 张扶摇涨红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呼吸困难的苦痛让他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喉咙。 他看着卫子安平静的眼神，眸中隐藏着灼热的火焰，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张扶摇浑身一颤，但是世家子弟的骄傲让他根本低不下头颅。 “不说？” 卫子安微微挑眉，手掌轻轻用力。 “咳咳……” 张扶摇龇牙咧嘴，隐约可见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我也没说我不说啊…… 张扶摇艰难的伸出手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而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被握住的脖领。 “让我放开你？” 卫子安冷笑一声，掏出一张符篆贴到了张扶摇的身上，冷声道：“别刷花招。” “呼……呼……” 被松开的张扶摇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暴涨的青筋逐渐平静下来，他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下自己向外突出的脖颈。 下手是真狠啊……张扶摇眼神低垂，刚好看到了卫子安那闪着寒光的剑刃。 奇特的波动，似乎是某种剑意上的加成。 张扶摇忽然想到了卫子安书院弟子的身份，想来这应该是他得到的意。 忽略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的得到韵书楼的认可。 张扶摇不是不讲信用之人，抬头正对上卫子安平静的目光，他瘫在地上，呼吸急促。 “你想知道什么？” 卫子安把剑收了起来，“你所说的，就是我想知道的。” “你很强，我低估你了。”张扶摇深深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母亲的信息……”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周围的温度冷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雪花。 “不不不。” 赵扶摇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连忙摆手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卫子安微微眯眼，轻轻摆弄着手中的惊鸿剑，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最好说清楚”。 “幽山即离山，上古称幽山，今称离山。” 张扶摇道：“你想要的答案可以去离山寻找，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 沧！ 惊鸿剑插在张扶摇身前，锋利的剑身闪着寒光。 “你在骗我？” 卫子安皱眉道，原以为张扶摇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没想到开口说的都是些废话。 “没有。”张扶摇认真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卫子安盯着他的眼神看了一会，良久后提剑转身。 “你最好没骗我。” 张扶摇苦笑：“我都要起誓了你还不信我？” 天道誓言能够作证一个人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虚假，便会降下天地惩罚！ “别再去招惹佟湘玉了。”卫子安脚步一顿，“你输了，我没取你的命。” 等到卫子安的身影从擂台上消失，张扶摇捂着脸哈哈大笑，旋即变得有些沉默。 “你还是入局了……” 台下。 卫子安跃下擂台，便感觉身子一软，灵气透支的疲惫感冲刷着神经，眼前一黑倒在了一处柔软的怀抱中。 最后的画面，是梨花带雨的俏脸和一双软绵的白玉团子。 第一百四十章 巫妖 白鹿洞书院。 山巅处的凉亭内。 两位老人正在下棋，不同的是由围棋变成了象棋。 厮杀惨烈的两人同时停下动作，抬头相视一笑。 “你输了。” “我赢了。” 两人哈哈大笑。 齐先生叹息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别的本事没学会，偷奸耍滑倒是有一手。” “老齐，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啊。”赵睡虎不愿意了，“说的好想你每耍赖似的。” 齐先生摇摇头不再看他，而是问道：“那老家伙那？” “去了十万大山吧。”赵睡虎目光深邃，他与张开镜本就是一人，只是分身之法罢了。 不过朝堂上却是鲜有人知，他们一人为宰相，一人为新相。 各是保皇派和革新派的代表人物，恐怕整个天下知道他们是一个人的也就只有齐先生了。 听到赵睡觉说是去了十万大山，齐先生沉吟片刻，“那件事情谈的如何？” “难。”老人摇摇头，“十万大山和极恶深渊之间的仇怨，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不过出兵越国的事情，倒是谈成了一半。” 齐先生点头，“是不是和十万大山谈成的？” “你怎么知道？！” 赵睡虎闻言惊讶的喊出声来，这可是最新的消息，除了他自己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越国朝堂混乱，三郡之一的邬郡甚至被一个新兴的势力给攻陷了下来。” 齐先生抚须轻笑，“可是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哪怕他们捂得再严实，还是让我看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说来听听。” 赵睡虎脸色严肃，端正了坐姿，事关天下走向的就没有一个是小事。 寻常百姓可能只觉生活困难，赋税徭役苦不堪言；稍大一些的官员能看到民不聊生，国家动荡；顶峰之人看到内忧外患。 比起妖族之事，最近的越国似乎更是迫在眉睫。 “前些时日……” 齐先生撇了赵睡虎一眼，看他懵逼的眼神就知道恐怕现在的南国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五一十的说完后，赵睡虎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这使徒不是极恶深渊的妖族吗？怎么会侵占乌郡？” 现在人族和妖族的关系愈发亲切，哪怕是和十万大山唱反调的极恶深渊，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闹事情。 齐先生轻轻摇头，伸手在茶水中沾了下，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 巫妖之祸……赵睡虎瞪大双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传闻中人和妖本身是有着共同的祖先，也便是这巫妖，后来在天道的影响下，一部分专注于神识成了现在的人，另一部分认为强大的体魄才是一切的基础，成了现在的妖族。 人和妖之间的矛盾自古以来就存在，可以说是源远流长了。 而这巫妖之祸，就要从千年一次的浩劫开始说起了。 赵睡虎显然只是听过，他也只是了解过个一知半解。 不过场面混迹于官场养成的玲珑心思让他很快把事情串联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使徒是那人指引的？”赵睡虎轻轻敲打着桌面，“极恶深渊并不是在做样子，而是他们有两个声音，一是和，另一个是反。” “所以说，你的那新弟子到底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齐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想了想说道：“我那弟子本就是妖族，当然和这事情有关系。” 本就是妖族？ 赵睡虎微微皱眉，他不是没有偷偷接触过卫子安，明明是人族啊，怎得可能是妖？ 这老小子，嘴里每一句好话。 “别装傻充愣，你还想瞒着我？”赵睡虎没好气的拉过山间的一多白云，右手在上面轻轻一擦，很快便浮现出京城正在进行的风云会。 画面定格在卫子安伸手擒住张扶摇的画面来。 “这一剑应该是用上了乐天剑客的藏剑法，还有书院的规矩，势如破竹？” 赵睡虎叹道：“这难道不是你的三弟子？”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我看不透。” 齐先生看了一眼，起身看向京城，道：“他是我的弟子，可也只是我的弟子而已。” “至于他来京城是做些什么，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 “他只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罢了，棋盘很大，旗子不要乱放，否则便会满盘皆输。” 听着齐先生的这般言语，赵睡虎起身拍了拍衣袖，哼道：“老齐啊，你还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脾气，早晚会吃亏的。” 齐先生不置可否，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眼角含笑，似乎想起了某件好玩的事情。 …… “幽山……” 卫子安轻声呓语，惊的满屋子的人瞬间都清醒了过来。 “他说什么？”白易问道。 “好像在说幽山。” 夏峨眉伸出手，抚平卫子安蹙起的眉头。 如水的眸子中荧光闪闪，夏峨眉噘着嘴，看向那抚不平的眉头。 “幽山是那里？” 佟湘玉看向书院的大师姐。 “是不是你们听错了。”茯苓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没有听过幽山的信息那。” “该不会说的是离山吧。” 夏峨眉闻言，转过身道：“离山和幽山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应该快了。” 茯苓微微皱眉，“他没有任何的受伤，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全身灵气匮乏罢了。” 灵气对于修士而言就相当于普通人吸收的气，一但气海枯竭，“窒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卫子安到现在也就睡了一下午，但是关心择重。 佟湘玉有些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卫子安，羊脂白玉般光泽的脸蛋微微皱在一起，忽然，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嗡嗡作响。 佟湘玉脸色一变，拿起玉佩输入一丝灵识，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抱歉，我有些事，要先走了。” 佟湘玉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回头深深地看了床上那人一眼。 她的心乱了。 “不用担心的，玉姐姐。”茯苓挥了挥手，微微笑道。 “咳咳……这是哪儿？” 佟湘玉离开的片刻后，木床上脸色惨白的卫子安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贴 “你醒了。” 夏峨眉俏脸一喜，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在卫子安面前挥了挥。 “峨眉？” 卫子安愣了愣，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草药味，微晃的烛火增添了些古老的年代感。 “师姐，白师兄……” 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影，卫子安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片段，最后停留在那白玉团子上。 目光在夏峨眉和茯苓身上看了看，总感觉有些不太像啊。 “恭喜你，剑道更加精进了。”白易凑上前来，笑着说道。 “剑……”卫子安微微侧目，看到了一旁的木桌上放着的惊鸿剑。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目光，惊鸿剑微微晃动，表达自己的喜悦。 卫子安嘴角微微上扬，惊鸿剑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越来越明显了。 “对了。”茯苓歪头问道：“师弟，你说的幽山是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幽山……”卫子安装傻充愣，“我说过吗？” “嗯嗯。” 夏峨眉点头如捣蒜，卫子安睡着的功夫，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幽山。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肯定有特殊的意义吧。 “梦中的地方罢了。”卫子安笑着摇摇头，关于母亲的事他一时还不想开口。 白易看出了他的心事，转移话题道：“明天的风云会你还参加吗？” 风云会一共有三天的时间，在三天时间内，每个人都有挑战资格，直至结束扔留在擂台上的人便算是胜者了。 在道家的认知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风云会认为三天的时间留下之人便是某种程度上的天选之人了。 “不去了。”卫子安轻轻摇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再趟这浑水了。 而且佟湘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张扶摇应该不会继续舔着脸来找佟湘玉了。 “怎么了？” 说完后，卫子安看着不说话的三人，面色上隐隐有些为难。 “有人下了战贴。” 看着另外两人不开口，茯苓干脆说道。 “战贴？” 卫子安微微挑眉，他虽然对风云会了解了个大概，但是其中对一些隐晦的规则并不清楚。 “风云会之间，凡是参赛人员均可对其他人下战贴，收到战贴的人可以选择战或者不战，不过此前并没有拒绝的先例。” 没有拒绝的先例……卫子安隐隐听出有些不对，开口问道：“对我下战贴那人是谁？”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道：“极恶深渊，亥。” 卫子安瞳孔猛的收缩，双眼瞪大。 亥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前来参加风云会？ 茯苓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了解，但是看着卫子安惊讶的表情，也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 “亥并不是指的某个人，而是一个代号。”白易解释道：“这就好比是一个传承，使徒中十二使者，分别以十二时辰为代号，据说也对应着十二生肖的妖族。” “没当老一代的使徒老去或者脱离了自己的称号，就会有新的使者产生，接过老一代的代号。” “每一个使者都是使徒中的天才，他们最少也是天人境，修为极深。” 听了白易的话，卫子安心中有了个大概，对方是天人境，自己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七星境，这不拒绝难道等死不成？ “那我不去……”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茯苓弹出了一个枣红色的信封。 “要不你还是看看吧。” 还真有信？ 卫子安微微皱眉，接过书信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 卫子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却松了口气。 没想到逃跑的卫虎居然还成了使徒的十二使者，还成为了最新的使者亥？ 为了杀我，你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卫子安有些唏嘘，没想到卫虎还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成了最少天人境的十二使者？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啊。 他倒是不介意卫虎对自己的出手报仇，毕竟自己杀了他哥哥，因果循环，很正常。 “使徒中的每一个使者的最低境界都是天人，不过他是个例外。” 白易看到卫子安微皱的眉头，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的境界只有七星境，和你差不多。”白易撇了他一眼，补充道：“而且这人听特殊的。据说是一体双魂。” “一体双魂……”夏峨眉撇了撇嘴，“是被夺舍了吧，名门大派都会拿这来当借口罢了。” 茯苓微微皱眉，读书人的严谨和博学在这一刻展现了出来，“应该还没被夺舍，两个人的神识达到了完美的抗衡，不过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现在的亥的行为和性格已经发生了变化。” “亥是我杀的，他是个体修，是个真正的莽夫。” 白易抱着剑，嘱托道：“你要多加注意。” “你要去？！” 夏峨眉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逐渐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抓住卫子安的手问道。 卫子安苦笑一声，还没开始说话，就见夏峨眉继续道：“能不能不要去啊，你现在经脉受损，和人对敌时吃亏的。” 我不得不去啊。 卫子安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夏峨眉的小脑袋，“有些事情不得不去。” 他转头看向白易道，“白师兄，帮我回他一下，时间定在最后一天吧。” 最后一天，足够自己恢复过来并且了解足够的信息了。 白易听后，微微点头，“可以，不过你真的决定了？” “嗯。” 卫子安笑道：“这是很久之前的恩怨了，拖到现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目光下垂，卫子安揉了揉夏峨眉的小脑袋，再三说明自己没事后小丫头才放下心来。 三人结伴去吃晚饭了，卫子安刚醒兴致不大，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约摸好时间，卫子安在桌子上留下字条，轻轻推开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 “我们难道要等到天黑？” “醒醒，我们不能插手这件事情的。” “好吧。” 房间的阴影处，随手丢下的锦囊微微发光，从中传来三两声讨论而后便归为了平静。 人潮中，正在买糖葫芦的茯苓回头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登徒子 夜色撩人，行人如织。 卫子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来到了天上人间的最高层。 双手按在门上微微用力，还不等卫子安抬脚迈入，房间中忽然传来一道高亢的乐音。 嗡—— 听着这声音，卫子安面皮一颤，双目瞪大，心弦猛的紧绷。 看似平平无奇的乐音，实则夹杂着高速旋转的灵气。 像是一把尖刀过境，所过之处空间爆裂开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卫子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刷—— 双手握剑，不见丝毫的动作，便见一道萧索剑意如同怒龙奔出，和那道乐音撞在一起。 砰！ 两两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帘上悬挂的布匹被振的不断飞舞。 卫子安微微挑眉，骤然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 他能感受到，落颜仙子没有丝毫的恶意，似乎只是想试探一番。 可是，为什么要试探？ 卫子安眼眸深邃，面色深沉如海，无论是谁，被这种方式作为欢迎恐怕都会不开心。 “卫公子，失礼了。” 清冷的声音种带着一抹淡淡的歉意，卫子安听后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房间中还有其他人？而且他想试一试我…… 卫子安眼神微眯，质问道：“落颜仙子这是何意？” 房间里沉默片刻，落颜仙子好似有些纠结，“公子不如进门一叙。” 就在卫子安在门外有些犹豫的时候，房间里又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怎么，卫公子是怕了不成？” “姐姐，不要这样说……” “好啊你，现在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他是不是把你睡了？不行，我要杀了他！” “胡说什么啊，姐姐，你快别闹了。” 听着房间里激烈的讨论声，卫子安一脸懵逼。 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不过好像没什么危险……卫子安抬脚进门，转身轻轻合上门，拉上窗帘。 “这小贼，看我不给她个好看！” “姐姐……” 要给我个好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卫子安掀起门帘，看到后面的两位佳人。 一位身穿劲装的绝色女子正颇为豪放的跨坐在落颜仙子的腰间，两天雪白的浑圆长腿叠在一起，丹凤眼轻轻翘起，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怒容。 落颜仙子坐在古筝前，本来典雅的一幕，腿上却座了一位看起来英武异常的绝色女子……这一幕似乎也不错？ 女子一看到卫子安进来，俏脸上的怒容顿时消失了大半，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男子。 怎么会如此俊俏？ 此时的卫子安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本就丰神俊貌，可是现在这幅邋遢样，还真称不上好看。 不过在这女子心中，却成了一顶一的贵公子，她本就喜欢沙场风格的话本小说，对其中英武神勇的主角颇为欢喜。 卫子安这样子，很像是刚从沙场上下来的少年将军。 “就是你要给我个好看？”卫子安嘴角含笑，“怎么不说话了，沉鱼仙子？” 卫子安不是蠢材，两人在房间里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再结合着落颜仙子口中“姐姐”的称呼，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四大美女中未见面的那位了。 尤其是在进到房间后，卫子安看到那惊为天人的容颜，自然也就猜出了此人是谁。 “卫……卫……”沉鱼仙子话说一半忽然卡了壳，忙低头小声问道，“他叫什么来着？” “……” 落颜仙子一脸无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卫子安一眼，但是耐不住姐姐撒娇的晃动。 “卫公子，卫子安。” “哦哦。” 沉鱼仙子点点头，俏脸上浮现一抹愠色，小声道：“卫子安？谁让你欺负我妹妹的？！” “……”卫子安眨眨眼，“我觉得你可以大声一点，不然显得很没气势哦。” “是吗……”沉鱼仙子瞬间气势没了一半，想大声些再说一看，可是一抬头看到卫子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在调戏我？” “我没有。”卫子安连忙摇头，逗一逗都能算调戏了？ “好了，姐姐。” 落颜仙子无奈的把沉鱼仙子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而后伸手道：“让公子见外了，还请就坐。” “没事没事。”卫子安摆摆手，“令姐挺可爱的。” 闻言，沉鱼仙子脸蛋微红，心脏骤然跳动的快了几分。 不过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落颜仙子起身温了一杯茶。 “不知公子今日来是所谓何事？” 卫子安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问道：“仙子当真不知道？” “那不妨让奴家猜一猜。”落颜仙子轻轻弹起面前的古筝，悠扬的乐音让卫子安一时为之沉迷。 良久，曲终。 “我没猜错的话，公子是为了后日的风云会吧。”落颜仙子轻笑道。 “哈哈。”卫子安笑道：“仙子不仅人美，弹的琴好听，心思还甚是敏锐。” 一旁的沉鱼仙子小声道：“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落颜仙子脸色一僵，好好的意境情趣瞬间散了大半。 “哈哈。”卫子安轻轻摇头，“令姐还真是可爱。” “罢了。”落颜仙子轻轻抬手，“公子是想要了解新晋的十二使者亥？” “嗯。”卫子安点头，“有劳了。” 落颜仙子笑着闭上眼睛，双手微微合于胸前，似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好似在推算着什么。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卫子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推演天机的样子，心想过一会落颜仙子不会吐出口血来吧？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后半夜，卫子安告诉了夏峨眉自己有事出去了，便继续看着落颜仙子。 让人奇怪的是，仙子虽然没有吐血，却也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眸。 就在卫子安要睡着的时候，落颜仙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卫子安看着她的眼睛，璨若星河的眸子中写满了深深地疲倦。 “如何？” “还好。” 落颜仙子轻轻抬手，掌心中一道光团飘散至卫子安身前。 波～ 卫子安伸手一戳，气泡破碎，一股浩若烟海的庞大信息如同脱缰的野马冲进了脑海中。 卫子安脸色一变，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报仇 “卫公子，卫公子？” 落颜仙子起身推了推卫子安的身体，还没推几下便感觉脑海中昏昏沉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 砰—— 听着房间里先是传出一声闷哼，而后便是终于掉到地上的声音，正在沐浴的沉鱼仙子脸色猛的一变。 这登徒子，居然真的在欺负妹妹？！ 沉鱼仙子直觉怒上心头，也没来的急仔细的擦拭身体，匆忙扯过一段浴巾批到身上，两团白腻挤出一道诱人的春光。 “卫子安，你敢！！！” 沉鱼仙子手中捏着浴袍，气势汹汹的便冲了出来。 来到房间内，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沉鱼仙子顿时有些懵。 这和想象中有些不太对啊……怎的一起睡到地上了？ 沉鱼仙子想到刚才妹妹进行的推演，指定是结果太重，伤了心神，可是这小子又是为何？ 想归想，她还是不能看到两人睡在地上的。 上前先把落颜仙子抬到了床上，贴心的为她解下衣衫，把近乎完美的娇躯隐藏到了厚厚的被褥当中。 “不行还要逞能，早知道让我来不就好了吗？” 沉鱼仙子嗔怒的戳了下落颜仙子鼓鼓囊囊的团子，触感柔软滑腻。 都长这么大了……沉鱼仙子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好还好，能够保持姐姐的威严。 拍了拍手，沉鱼仙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的卫子安。 不是登徒子，是个好公子，可是，要把他放到哪里？ 沉鱼仙子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放到床上吧又有些不好，可是放在地上的话应该很容易着凉吧。 想了半天，沉鱼仙子还是决定让卫子安睡到地上，不过给他盖上一床棉被好了。 这样想着，沉鱼仙子便重新抱了一床棉被，来到卫子安身前。 “真沉呀……” 脑海中的信息量颇为巨大，险些直接把神识钻了个窟窿。 不过就在卫子安的意识迷迷茫茫，混混沌沌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亮莹莹的绿光，被撕裂的疼痛感瞬间轻了许多。 卫子安一脸茫然的睁开眼。 面前两个白玉团子，晃晃荡荡，竟是一手不了可掌握。 这是…… 难道我是在梦中？ 卫子安抬头微微瞥了一眼。虽然清醒了许多，还是意识还是有些混沌。 面前这人好像是闭月……玉儿？ 又看了眼四周，好像确实是天上人间。 熟悉的地方，卫子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颠鸾倒凤的美妙时光。 既然是自己的人，那就不用怕了。 卫子安这样想着，浑身的燥热彻底涌上心头，在这股冲动下，抬起手朝着那初便握了过去。 很软，但是好像有些大？ 卫子安猛的一惊，还不等反应过来，便听到“呀”的一声，脑后一沉，彻底的昏了过去。 “果然是个登徒子，哼！” 沉鱼仙子挥舞着粉拳，朝着卫子安脑后就是邦邦几拳。 只是怎么没有反应？ 沉鱼仙子一脸懵的眨眨眼，伸手推开卫子安的身体后，猛的向后退了数步，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 “哎？昏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沉鱼仙子无奈的靠在衣柜上，双腿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我怎么这么苦啊……” …… 青云峰附近的一处酒楼中。 狭小的房间中五六位黑袍人或坐或立，或躺或卧。 “亥，你真要对他出手？” 一个躺着的黑袍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拉风箱一般的沙哑。 “是啊，主人都说了那种话，不如你仔细想想，或许比这来的收益更大些。” “俺也觉得。” “不如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主人的话本就模棱两可。我们就算是真杀了他又如何？” “俺也觉得。” 憨厚汉子一说完话后便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憨厚汉子有些委屈的挠挠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众人一阵沉默。 好半晌后，一道纤细女生响起，“丑，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 “行吧行吧。” 憨厚汉子一脸无奈，“我还是睡会觉吧。” 话音刚落，他便看着墙合上眼睛睡了起来，鼾声如雷贯耳。 “算了，把他扔出去吧。” 一老人叹了口气，挥挥手，憨厚汉子的鼾声瞬间消失。 “我必杀他。” 亥一开口，便是充满了怒气的年轻男子声音。 不过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成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其实我和他没什么仇怨，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能是不太好的一面之缘。” 亥伸手捏了捏眉头，“可是吧，这孩子不愿意啊，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了。” “杀了他，杀了他，他杀了我的兄长，你说过要给我报仇的！” 声音凄厉，犹如恶鬼嘶吼。 亥默默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放心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说完后，亥摊开双手，无奈道：“你们看吧，我没办法的。”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沉默。 “既然这样，那就祝你自求多福了。” 亥脸色一变，“我自求多福？” “不不不。”他伸手指着自己，摇摇头道：“自求多福的应该是他才对。” 黑袍人面面相觑，皆是有些无奈。 “不听人劝，你会吃亏的。” 呼—— 忽然，一阵呼啸的狂风让屋门和窗户大开，黑袍人们化作一道道黑影，转瞬消失在房间内。 房间内。 “呵呵呵……” 亥发出奇怪的笑声，门窗砰的一声关了下来，陷入了沉默当中。 咔嚓—— 片刻后，一道硕大的黑影被从重新打开的窗户中和扔了出来。 “干嘛呀，没睡醒那……” “滚回家睡去！” 皎洁的月光下，三道黑影相伴而行。 闻言皆是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愿意，这该怎么办？” 正中间的黑袍人双手被在后面，开口问道。 “不愿意就算了吧。” 身穿黑袍也遮挡不住玲珑身材的卯笑道：“我们本就有些僭越了，其实这样我就刚刚好。” “每一个人都走他自己的选择，何必强求？” 左边的黑袍人叹息道：“是啊，可我就是怕后天看到的是亥的尸体。” “称号不变，三个人换的比翻书还看，这要是传出去，活生生的笑话啊。” “唉……” 一声叹息，随着微凉的春风，消失在绵绵夜色当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还好 清晨时分，天上人间的窗户猛的从里面打开，一道人影从中飘散而出。 “红日初升啊。” 卫子安看了眼清晨的阳光，温暖惬意却不刺眼。 正是早上，街上行人稀松平常，除了撑船的樵夫就不省其他人了。 卫子安从窗户上飘散而出，白衣长袖随风舞动，英俊的容颜上充满了一种不屑俗世的不羁，飘飘然宛若神人。 在天上人间睡了一晚上，一夜没回夏峨眉的消息，卫子安现在有些头疼，恐怕有口莫辩了。 不知为何，睡了一晚上，脑袋发沉，仿佛是遭受了重创一般。 脑海中也是混混沌沌，昨夜落颜仙子输送过来的信息可谓是浩若烟海，直接让他微弱的神魂差点当场泯灭。 第二天一问，落颜仙子俏脸羞红，双颊爬上红霞，低头不断地搓着衣角，怯生生的抬头看卫子安一低下头去。 当时卫子安一脸懵逼，知道从天桥人间出来后，才发现记忆中多了些有趣的信息。 比如，某人出浴时的画面了，光着身子丈量宇宙时一脸娇羞的样子，又比如，昨日见到的沉鱼仙子，没想到看似平平无奇的衣襟下是波涛汹涌的暗藏乾坤了。 “哎，平静生活下的波澜啊。” 卫子安有些无奈的挥了挥衣袖，面带笑容朝着热闹的街道走去，心想买些吃食来安抚一下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兽。 想到夏峨眉和茯苓气汹汹的样子，卫子安不禁一阵头疼。 那笨蛋生气就跑了，师姐你又凑的什么热闹啊。 “哎。” 卫子安张着嘴，还未叹气便听到周边传来一道唉声叹气的声音。 ？ 卫子安愣了愣，转头看去，三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带刀卫士正靠在墙上，朝着他憨憨的笑着。 尤其是其中的倒三角眼，笑的最为开心。 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卫子安微微皱眉，目光微微下移，其中一个带刀卫士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令牌，上面锦衣卫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锦衣卫的？” “嗯嗯。” 三个人面对着卫子安疑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 卫子安愣了愣，你们害羞个de 啊？ “你们，有事吗？” “额……”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倒三角眼上前一步道，“公子已经把我们给忘记了？” 看着卫子安仍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倒三角眼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当日若不是公子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们，也不会有今日。” “我们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公子的名讳，也便目睹了昨日您在风云会上的飒爽英姿……”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补充道：“是啊是啊，还是我们老大英明果断，猜到大人您赢了比赛后定会来潇洒一番，果然让我们老大给猜对了……” “去去去。” 卫子安越听越乱，什么潇洒一番，这都啥跟啥啊。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他背着手，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乱世之中，必有坚韧不拔之辈，或救国家与水火。” “我跟欣赏你们，加油。” 卫子安笑容满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不懂三人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街角。 “老大，人走了。” “嗯。” “我们不追吗？” “不追。” 倒三角目光灼灼，“有些人，即使身处淤泥之中，也不忘记抬头仰望漫天星辰。” “公子大德啊！” 说完便深深一鞠躬，腰间悬挂的“庇护百姓”铭牌哗啦作响。 两个小弟听着老大的话若有所思，果然还是哪位大人才能拥有如此见识。 …… “要三钱就够了。” 卫子安站在一处商贩前，微笑着递上了手中零碎的银子。 那商贩诚惶诚恐，对卫子安感恩戴德，就差跪下磕头了。 “多谢。” 卫子安轻轻摇头，结果自己买的糖炒栗子，转身脸上有些愁容。 最近京城物价飞涨，有些东西卖出了天价，三两银子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已经是半个月的份额了。 物价的稳定是衡量一个国家稳定性的标准，卫子安猜测现在应该是边境又起了战争，否则物价不会涨的如此之快。 修士尚且为难，普通百姓想活着也是越来越难了。 略微感叹了一番，卫子安便想着朝青云峰那边赶去。 可就在街角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影。 青儿？ 卫子安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青儿怎么出现在了京城？ 按理来说，两个人应该是被接到了皇宫当中才是。 难道是皇帝为了避嫌？ 卫子安弄不清其中的门道，不过心想，既然青儿出现在了这里，慕容雅自然也在这里。 于是，卫子安一路跟在了青儿的身后，看着她买了些寻常的吃食和蔬果便坐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它是开向城外的！ 远远的跟在马车的身后，卫子安一路来到了距离城外最近的一个小院。 四合院，河边。 仅仅是这几个词汇，就让这房子的身价高了起来。 青儿下了车，一路推开侧门走了进去。 躲在后面的卫子安注意到，在那打开的门后面。还有着两个看起来十分壮硕的家丁。 皇帝的私院吗？ 卫子安轻轻越上墙顶，站在屋檐上释放自己的神识，很快便感觉到了房屋中有两个人，不过似乎是被什么阻挡了，看不真切。 …… “小姐，好像又要打仗了。” “为何会这样说？” 身着一袭大红棉袍的慕容雅轻声问道。 “菜价什么的都涨价了。青儿发着牢骚，“在这京城，真不如我们家那边好，什么价格都贵的要死……” “唉。”慕容雅轻轻叹息，美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把今天的信息说与我听一下吧。” “嗯。”青儿点点头，笑眯眯道：“小姐你知道风云会吗？我今天还挺说了卫公子的信息。” “他怎么样？” 慕容雅脸色一喜，拿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顿。 “还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相见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房间中的两人为之一愣，慕容雅端着杯子的手轻轻颤抖，眸中隐隐泛起晶莹的泪花。 “卫公子？” 青儿轻捂着小嘴，惊呼道。 “是我。”卫子安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在手中轻轻拍打着，“怎么，不认识了？” 温暖的阳光透着斑驳的树枝撒下，清风骤起，浮动着男子的长发，鼓动着淡青色的长衫。 “你，你来了？” 身披红色大氅的女子轻轻回头，三千情丝纷飞如画，阳光下的泪滴明晃晃的亮眼。 晶莹的泪滴顺着白嫩的鹅蛋脸一路滑下，明媚的大眼睛中隐约可见一缕缕血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看上去楚楚动人。 卫子安手上的动作猛的一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双手轻轻的握在一丝。 他的心，有些痛了。 吱呀—— 房门从里面轻轻关上，站在门口的两人仅是看了一眼就撇过头去。 里面的贵人，可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青儿关上房门，笑着看着房间里的两人，转过身去，轻轻擦了下微红的眼眶。 从定山郡城一路来到京城，她清楚的知道，卫公子便是小姐活着的希望了。 “呆子。” 慕容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微红的眼眸渗出几颗泪滴，银牙轻抿着红唇，多了些别样的风情。 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安就喜欢欺负慕容雅，喜欢轻轻揉乱她的发髻，喜欢捏捏她滑嫩的小脸，喜欢抱着她清嗅她的发香。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子安调整了下自己的清楚，快步上前，把慕容雅娇弱的身躯抱在了怀中。 “别……”慕容雅俏脸微红，感受着卫子安没有别的意思，也便由着他去了。 双手揽着卫子安的脖子，看着相思已久的情郎，慕容雅眨了眨眼，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卫子安有些郁闷，两人见面，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来一个热吻吗？ “笑还不行呀。”慕容雅抽了抽琼鼻，“还不让人笑啊？” “你真可爱。” 卫子安用力抱紧怀中娇弱的身躯，闻着她发梢间的缕缕幽香，感受着怀抱中完美的柔软，他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什么风云会，什么国仇家恨，都去一边吧。 其实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也向往着懵懵懂懂的爱情，在清晨时看日出，在黄昏时牵着爱人的手奔跑在河边，一起看日落残霞…… 听着情郎动人的情话，慕容雅心中泛起甜蜜，躲闪着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神。 “小娘子，抬起头来。” 卫子安轻轻一笑，抬起慕容雅的下巴，看着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心念一动就吻了上去。 滑腻，芳香。 卫子安品尝着这琼香玉露，双手也逐渐有些不老实起来。 原本瞪大的眼眸微微合上，旖旎暧昧的氛围笼罩着两人。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慕容雅随着爱人一起沉醉。 “唔……” 片刻后，慕容雅抓住了乱动的手，轻轻推了下，没推动。 “别，别乱动……” “嗯。” 卫子安轻轻应了声，不再乱动，享受着难得欢愉。 殊不知，这一幕被躲在门后的少女全看了下来，青儿俏脸红的滚烫，轻抿着红唇看着房间里发生的失礼行为。 “你变坏了。” 少女率先从迷乱的情绪中苏醒过来，小脑袋拱了拱卫子安的下巴，撒娇的说道。 卫子安吞咽了下口水，原本逐渐平息的情欲在慕容雅无意识的撩拨下又有重新火热的征兆。 “小丫头，你别乱动，不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了。” 听着情郎露骨般的告白，慕容雅一脸娇羞，谁不希望自己的爱人痴迷自己那？ “哼哼。”慕容雅小兽般嗯了一声，忽然鼻尖一抽，“你身上好香。” 这句话让卫子安彻底惊醒过来，仿佛浑身浇了一盆凉水般。 该不会是落颜仙子或者是沉鱼仙子身上的味道吧？ 要知道，她们虽然从不接客，但是长期处在香味弥漫的环境中，自身的香气也是很重的。 卫子安从来都没想过能在京城中见到慕容雅，自然也没想法子去除身上的味道。 再加上刚才见到慕容雅时又有些精虫上脑…… “当然是你身上的香味啊。” 说话间，卫子安撩拨起慕容雅的长发，用力吸了口，“你闻闻，多香！” “不对。”慕容雅柳眉微簇，仿佛小狗般在卫子安身上嗅来嗅去。 “不对！” 她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个大老爷们是不可能在身上喷香水的。 “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了？” 看着面前气呼呼的鼓着脸，眼睛瞪大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慕容雅，卫子安心中有些慌，但是面色却稳如老狗。 “怎么可能。” 他一边伸手戳了戳鼓起来的脸颊，像是戳在果冻上一般，弹性满满。 “你真的没骗我？” 慕容雅眼神微眯，发出死亡凝视。 “当然。”卫子安作势要举手发誓，“我要是骗……唔……” 卫子安的瞳孔猛的瞪大，看着不说二话便吻上来的女子怔怔出神。 喉咙中一滑，气海转瞬被沸腾起来。 灵液，极其纯净的灵液。 慕容雅微微瞪了卫子安一眼，任由他开始过分。 “嘶……” 卫子安看着面前得逞的嘿嘿笑着的慕容雅，撇了她一眼，“干嘛咬我？” “这样你就不能……就不能去亲别人了！” 慕容雅带着小女孩般的骄傲，轻轻昂着头。 “……本来也不会啊。” 卫子安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轻轻把她拦在自己怀中，道：“把你这些时间来的发生的一切说给我听听吧。” “嗯。” 两人相互依偎着，直到日落西山。 “别死了。” 慕容雅喊道。 “怎么会？” 卫子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小声道：“早晚咬回来。” 话音落下，心上人消失在眼前。 “小姐，卫公子走了。”青儿道。 “嗯。” 慕容雅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湿漉漉的红唇，笑容温婉，“他会回来接我们的。” “早晚会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听曲? 从别院出来的卫子安翻身跃下院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武帝不会在短时间接慕容雅进宫，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卫子安的心情一时变得十分沉重，虽然武帝说不会伤害慕容雅，顶多就是她以后不再能够修炼而已。 可是卫子安的心中确实一团乱麻，关于母亲，关于爱人。 自己终有一天是要和武帝分出个胜负的，从慕容雅口中得到的消息，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自己能够突破吗？ 卫子安一脸愁容，看来应该让夏峨眉加快修炼了，毕竟自己全部的砝码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关于和丞相的见面也要提上计划了，不知道师姐能不能做个引路人……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让卫子安一时有些心烦，想做的事情太多，能力差的又太多。 武帝，可不会留给你发育的时间。 还有使徒，还有幽山…… 等着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卫子安揉着脑袋，来到了早上的栗子摊那里，早上的老爷爷还待在那。 “吆，公子，您又来了。” 老爷子一看见卫子安，便熟络的上前笑眯眯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 卫子安轻轻点头，“还有栗子吗？” “有的，有的。” 老爷爷一般收拾着剩余不多的栗子，一边说道：“这次您就不要再多给银子了。” “好。” 卫子安笑着接过栗子，递过去一颗灵石。 “这……”老爷子脸色慌张的看了下四周，战争时，灵石可是要比银子贵重的多。 搁在寻常时候，灵石和银子的比例是一比一，现在却已然是一比二了。 “没多给您。” 卫子安转身离去，留下摊前老泪纵横的老爷爷。 “好人啊，好人啊。” 卫子安离去后片刻，街道上忽然出现两个衣着黑袍的男子。 “你觉得如何？” “心地善良，这可不像个恶人啊。” “谁说我们是恶人？” “世人都这样说……” “可笑！” …… 经过了大街小巷，卫子安一路回到了青云峰的小院。 一踏入青云峰广场的地界，四周的灵气骤然浓郁了许多。 黄昏十分，是修士们普遍认为适合修行的好时候，不少人会在此时大作修行。 虽然不能独自修行，但是相同的，卫子安对灵气的感知显然要比常人浓郁许多。 处在灵气浓郁的地界，仅仅是呼吸，都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在这均匀的呼吸声中，卫子安还听到了一丝一缕的朗朗书声。 “回来了。” 甫一踏入小院的大门，卫子安就听到一道激动的声音。 夏峨眉转过头，看到卫子安走进来后，脸上惊喜的笑容逐渐变得平静，最后更是有些冰冷。 “怎么了？” 卫子安笑着问道，抬手把糖炒栗子放到了桌子上，“给你带的，快吃吧。”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茯苓师姐和白易师兄的身影，卫子安愣了愣问道：“他们那？” “回去了。” 夏峨眉没好气的说道：“有那个傻子会在这里等你一天一夜？” 听到语气中明显带有的恼怒，卫子安苦笑着在心中叹了口气。 是谁说的乖宝宝就没有脾气啊？ “谁说等我的是傻子？” 卫子安可不是傻子，不会随着她的话说下去，如果真那样，恐怕自己坟头的草来年就和人一般高了。 “我看都是小公主。” 卫子安上前轻轻挑起小公主的下巴，无视她那有些恼怒的眼神，用力擒住那诱人的唇瓣。 “唔唔……” 夏峨眉推开卫子安，擦了擦嘴，哼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生气了。” 双手抱在胸前，挤压的衣衫越发紧绷，隐隐有爆开的趋势。 卫子安眨眨眼，在夏峨眉懵懵的眼神下，伸手按了按。 “呀！” 夏峨眉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两人虽然亲亲抱抱，却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好像不太一样…… 卫子安眨了眨眼，轻轻摩挲着手指，感受着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柔软。 “登徒子。”夏峨眉噘着嘴，小声的嘟囔道。 卫子安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不满道：“你都是我的，还不让碰？” “谁是你的呀……” 夏峨眉小声的撇了卫子安一眼，小老鼠般吃起栗子来。 “师姐有没有说些什么？” 卫子安坐在一边，看着夏峨眉吃栗子。 “没有。”夏峨眉摇摇头，忽然歪头微眯着眼看着卫子安。 出现了，杀人的目光。 卫子安丝毫不慌，不偏不倚的弯下身子，枕在夏峨眉白嫩的大腿上。 有人说从这个角度向上看去就是看女友的死亡视角，前世卫子安是个单身狗，根本没机会辩证的实验一番。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说谎吗。 除了高耸的玉石，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好吧。 看到面前引人血脉喷张的景色，卫子安感觉自己的浴火又有重新点燃的势头，连忙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你是不是出去玩了？” 夏峨眉轻声问道，“还是去的天上人间？” 听到这句话，卫子安的身子骤然紧绷，不过很快就松弛下来。 毕竟不能自爆不是？ “是啊，有个老朋友约我前去听曲……” “听曲？！” 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夏峨眉美眸瞪大，声音骤然拔高。 “我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使徒的信息，总归是多了些应对方法。” 这一点，卫子安倒是没有说谎，他是实打实的了解到了亥的信息。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蛛网确实是有些碾压般的实力，明明只有几个人，却能够洞察亥的“前世今生。” 听到卫子安说起关于明日比赛的事情，夏峨眉关注的点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明天你有几成把握？” 夏峨眉伸手轻轻揉捏着卫子安的脑袋，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关于明日的对战，她甚至比卫子安本人还要紧张一些。 毕竟，那可是关乎生死的战斗啊！ 名誉没了也就没了，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五成。” 卫子安往后靠了靠，找了个稍微舒服些的位置。 “原本有五成，现在有七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暖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 青云峰很是和谐，袅袅炊烟升起，白色的烟雾夹杂在红褐色的残霞，美得像一幅画。 或许是青云峰刻意搭配上了灶房的原因，可是把餐风饮露的修行众人待会到了俗世的美好当中，锅碗瓢盆叮当响，酸甜苦辣样样香。 和白鹿洞书院这样的地方不同，大多参加风云会的修士都是正宗的宗门修士，宗门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玄之又玄的出世。 最为理解的普遍认知即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盘膝打坐餐风饮露，用调息吸入体内的灵气来代替人体消耗的能量，长此以往，确实是有打磨躯体的功效。 言归正传。 茯苓在交代完水沝淼好好比赛后，便毫不留情的来到了卫子安的小院。 她虽然喜欢看书，喜好修行，但是并不喜欢和那群浑身带有之乎者也味道的书呆子待在一起。 在这方面，茯苓是什么犹豫的，一方面希望卫子安能够好好读书修行，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变成毫无乐趣的书呆子。 那样的话，就没人陪着自己玩了。 茯苓一蹦一跳的走在青云峰古老的街道上，两个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晃悠悠，宛若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小师弟！” 刚跨进大门的茯苓看到在大厅中忙忙碌碌的卫子安，顿时眼前一亮。 师弟肯定又在做好吃的了。 “师姐，快来帮忙。” 卫子安转头看着茯苓，心中暗道一声，救星终于来了。 一旁，正负责烧火的夏峨眉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卫子安问道：“不需要帮忙了呀，让师姐休息会吧。” 卫子安脸色一黑，看了眼忽大忽小的火焰，真闹不明白你的天赋都去哪了…… 原本白嫩的小脸黑的像碳一般，除了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已经看不出来其他的色彩了。 “哈哈。” 茯苓看到这一幕，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连忙把夏峨眉拉了起来，捏了一把水嫩的小脸道：“交给我了，你快些去洗洗脸吧，都成小花猫了。” “哦，那好吧。” 听着师姐的话，夏峨眉噘了噘嘴，回头狠狠地瞪了卫子安一眼，转头便去洗脸了。 “好好洗洗，不然不好看了。” 卫子安耸耸肩，听着远处传来用力的哼了一声，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微笑。 这丫头，还是那么可爱。 “你昨天去哪了？” 茯苓十分老道的给自己加持了一道“出口成章”，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火给烧坏了。 “昨天啊……”卫子安一边掌勺，一边回答道：“去了解了一下使徒的信息，顺道见了一眼慕容雅。” 说完后，卫子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对着师姐严肃的说道：“可千万不要和笨丫头说，她可是个醋坛子。” 茯苓眨眨眼，瞪着明媚的大眼睛看了卫子安好一会。 直到卫子安心中发毛以为今天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时，才听见她说道： “师弟，你真是个坏男人，三心二意的。” 茯苓双手抱着膝盖，脑袋靠在白嫩的腿上，俏脸上带着些许的忧伤。 小小的一只。 要是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是卫子安欺负了她。 “我没有，师姐你可不要瞎说。”卫子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义正言辞道：“我对她们都是真心地，就像对师姐一样。” 听到这话，茯苓耳朵一竖，美眸猛的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卫子安，双颊微微泛红，用力的啐了一声。 “师弟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卫子安正翻炒着锅中的菜，还要一边防范着夏峨眉的突然袭击，闻言还以为是茯苓嫌他三心二意。 “不会的，师姐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个鬼。 茯苓撇撇嘴，一股脑的往炉子中塞进去了大巴的木柴。 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有字迹的纸递给卫子安道：“呐，给你。” 卫子安回头一看，擦擦手接过来，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他们给你的书页。”茯苓解释道：“上面刻有立言无坚不摧，可以让你的剑意获得瞬间的加成，足以击破天人之下所有的防御。” “这么厉害？” 卫子安眼前一亮，手指微微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似乎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师傅都不给我了，这书页很珍贵的。” 茯苓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而后又拿一根毛笔，悄悄抬头看了眼卫子安，发现他正饶有兴致的研究着书页。 茯苓俏脸微红，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下白嫩的毛笔，而后站起身走到卫子安身边。 “伸出胳膊来。” 卫子安愣了愣，有些懵，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神了出来。 “一个就够了。”茯苓柔声道，把毛笔咬在微微张开的朱唇之间，而后把卫子安的袖子给撸了上去。 卫子安眨眨眼，本就美若天上仙子的师姐做出这动作，不由得心头一热。 不过肩膀上微凉的触感像是在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冰冻的肥宅快乐水，卫子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这是……” 茯苓写完几个字后，手中的毛笔忽然啪的一下断成了两截。 “才写了一半哎……” 茯苓挠挠头，眉毛微微镞起，看起来很是犹豫。 忽然，她一咬牙，把葱段般的手指含进粉嫩的嘴唇中。 ？？？ 卫子安双眼瞪大，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 这不会是在诱惑我吧？ “好了。” 茯苓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的红霞如同落日余晖般显眼。 “这是什么？” 卫子安低下有些红的脸颊，很难想象美若天仙的师姐做出这等动作是何等的诱惑，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司机都有着把持不住。 “御。” 茯苓眨眼笑道：“你的体格太弱，只能承受这一个字。” 她伸手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像是哄小孩子般说道：“有了这个，无论御剑还是防御都会得心应手的，可不能给师姐丢脸哦。” “好。” 卫子安心中一暖，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他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修士大都希望能够加入宗门了，不仅仅是其中有些丰厚的修炼资源，更重要的是，对于修士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家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江湖 “哎，听说了吗，今天是使徒中的使者亥和书院三弟子卫子安约战的日子。” “亥是谁？这书院的三弟子又是谁，从来没听说过啊。” “听我说，南国的北边有一个穷凶恶极的地方叫做极恶深渊，那里有一个邪恶的组织名为使徒，其中有十二使者……” “你踏马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说吧……这亥就是使徒中最年轻的使者，至于这名为卫子安的书院弟子，前天你来了吗？” “不会是那个把张扶摇打趴下的人吧？” “猜对了。” “嘶～那今天可真是有看头了。” 寒冬腊月，地面上零星的钻出了些许嫩绿的细芽，老树抽新枝，瑞雪照封面。 天空飘零的雪花并没有抵挡住大家的热情，反而让一种修士越发兴奋了起来。 寒风潇洒，雪花飘零。 还有比这更适合修士展露风骨的吗？ 纷杂的讨论声，一黑袍男子忽然挤出人群，径直走向空出来的擂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翻身越上了擂台。 砰—— 法阵加持下的大理石板的擂台猛的向下坠了几公分，忽然的响声引得台下众人纷纷侧目。 擂台上那人裹着黑袍，除了不断呼出的白气，再也看不到其他。 青云峰忽然安静下来，而后爆发出更猛烈的讨论。 “他，他怎么上台了？” “这可是风云会特意空出来的擂台，如果还不下来，正主来了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喂，那愣头青，快下来吧！” 话音落下，台上那黑袍人猛的转过头来，脑袋上的黑色带帽一下子滑落下来，露出了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容。 直勾勾的鹰鼻子，细长的眼睛中藏着平静至极的目光，横跨整张脸的疤痕增添了些许的霸气和煞气。 这是一位凶人！ 黑袍人听到台下的声音，微微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随意撇了眼刚才说话那人。 被注视着的那人猛的一缩脖子，浑身冷汗横流，防若被一头上古凶兽盯着看上一般。 台下瞬间噤声，无不感受到了黑袍人恐怖的威亚。 “这难道是天人境？” “老夫为十二使者——亥，今日下战贴之人！” 明明是年轻人的模样，声音却是充满了沧桑，话语更是老气横秋，仿佛是把一个老人的灵魂塞进了年轻人的身体中，显得不伦不类。 在亥开口的时候，台下稍远一些，聚在一起的黑袍人低声讨论起来。 “现在应该是亥了吧。” “卫虎的灵魂几乎消亡了。” “嘶，玄。” 几人的讨论声中，台上的亥阴沉的目光环顾四周，忽然开口道：“卫子安在哪，还不快来应战？！” “来了来了。” 一道声音忽然响彻在天地间，声音不大，确实实在在的响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人群自动散开了一条道路，从中走出两位年轻人还有一白衣剑客。 俊男靓女的组合，让人以为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白衣剑客是个护卫。 不过还是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乐天剑客，白易？！” “白老弟，白大哥，白剑仙，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呜呜呜……”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听着周边人的话语，白易也是愣了愣，原以为自己的故事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自己。 白易双手抱剑，脸上带着璀璨的面容，一如十年之前。 “久违了，诸位，今日是我师弟的比赛，还请大家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 白易最后拱拱手，转身离去。 潇洒的如同剑心破碎的那一日。 “乐天剑客，今后还能看到你的剑吗？！” 忽然，一道沙哑的嘶吼声从人群中传出。 白易脚步微微一顿，握着剑的手轻轻摩挲着。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可以先看看我师弟的剑，今日之后，江湖上便会流传着他的传说了。” “他会是新的乐天剑客吗？” 看的出来，那人是很明显的狂热粉。 “不，不是。” 白易轻轻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新的乐天剑客，他只是他自己，是比乐天剑客更为优秀的剑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代表着新一代剑道领军人物的白易居然给卫子安如此之高的评价，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越发期待了起来。 此时的卫子安已经登上了擂台。 听着台下狂热般的吼叫声，卫子安摇头轻笑。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属于师兄的江湖还从未远去。 这里依然是他的战场。 不过，师兄未免有些太好看自己了…… 卫子安苦笑一声，轻轻伸手握住了惊鸿剑。 剑身微微颤抖，给与卫子安最为亲切的回应。 嗡—— 擂台猛的升起，像是凭空生出的巨大岩石，高台之上，劲风凛冽。 衣衫烈烈作响，卫子安衣衫鼓动，长发飞舞。 “你便是卫子安？” 亥沉声发文，目光中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浑浊。 卫子安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说起来，他和卫虎本身无仇无怨，不过看到现在的他，卫子安心中还是有些恍惚。 “我该称呼你卫虎还是称呼你亥？” 两人的声音并不会被台下众人听见，因此卫子安几乎是畅所欲言了。 “都可以。” 亥轻轻笑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这算什么，脑子里住了个老爷爷？ 可惜卫虎并没有那么幸运，不然的话就是妥妥的小说男主的面板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亥微微眯眼，卫子安瞬间感觉一道冰冷至极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神魂，这时，胸前悬挂的玉佩发出淡淡的光芒，那道神魂被阻挡在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发现了那是什么的亥长叹不已，别人都说他痴傻，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没想到找了半辈子居然在这里找到了，可惜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我们见过。” 卫子安轻轻点头，激活了贴在腰间的符篆，更是把全身的灵气催动到了极致。 “可以开始了吗？” 亥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些许唏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当然可以。” 我的小主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鸿 砰！ 亥双腿微微弯曲，沙包大小的拳头上缠绕着莹莹光芒，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普通一颗炮弹炸膛而出！ 不好。 卫子安脸色一沉，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视线中仅仅只是一撇，而后便是一层层快速爆炸变身的音障云。 转眼之间，亥已经来到了面前。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猛烈一击，卫子安根本来不及闪躲，连忙抬手抵挡。 当！ 从拳头与手交接的地方，波纹式的阵痛一直蔓延至整个手臂。 麻、痛、胀！ 这是此刻卫子安心中唯一的眼神，双臂阵痛下微微颤抖，一时之间居然无法运用灵力，更别提去拿别在腰间的剑了。 呵，还是个娃娃呀。 亥微微眯眼，阴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卫子安的身体。 被这眼神盯着，卫子安浑身生出一阵恶寒，仿佛是被一头血色大蟒给看上了一般。 奇怪的是，亥居然没有进一步的发动更为猛烈的进攻，似乎是想给他个机会？ 卫子安虽然有些懵，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嗡—— 手臂上微微发亮，双手之间猛然生出一股巨力。 下勾拳带着凛冽的势头，径直袭向亥的眉心。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刺耳的声音响起。 悬挂在腰间久久不动的惊鸿剑，出鞘了！ 森然的剑气在精义的加持下迅猛如龙，剑意透体，浑身的血液流动都慢了几分。 “来的好。” 亥平静的脸色终于发生了一丝的变化，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眼前是重拳出击，身后是如芒在背的森然剑气。 想用这个来破局？ 亥微微皱眉，想法是不错的，可是你的拳头真的够硬吗？ 卫子安眼神猛的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本以为足以困住亥的局面被瞬间破开，叠浪千重的灵气重拳被亥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随意便拨到了一边。 而后便是一拳。 普普通通的一拳。 可就是这看似普通的一拳，居然直接把师姐给的护盾瞬间砸扁。 巨大的伟力让刚刚激活的“御”瞬间瘪了下去，缩成一团回到了卫子安的手臂中。 “噗——” 卫子安吐出一口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到飞出去，从擂台的护盾上摔落下来滚了几圈。 “好，好强的力量。” 卫子安脸色煞白如纸，心跳如擂鼓，浑身血液如同按了加速键一般飞快的往出现了漏洞的地方袭去。 不过片刻后，胸前的疼痛感就轻了许多，脸色也稍稍红润了些许。 “嘶……” 卫子安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液，双臂微微发麻，骇然的眼神看着不远处正从容行对着惊鸿剑的亥。 这人……居然这么强？ 不是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七星境吗？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难道是天生神力？ 卫子安微微皱眉，开始在脑海中汇总昨晚收集而来的信息。 此时的台下。 “师姐，他没事吧……” 夏峨眉小脸紧绷，神色慌张的攥着茯苓的衣袖，就差快薅下来了。 “没事的。” 茯苓眼中同样有着浓浓的担忧，可同样的也有着一丝惊讶藏在其中。 亥刚才的那一拳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不像是七星境的修士，更像是随心所欲的天人！ 而让她担忧的是，刚才的一瞬间，自己施展的术法居然硬生生被打回了体内。 要知道，那可是足以抵挡天人境的防御！ 也就是说，亥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天人境！ “师弟……” 红唇轻启，茯苓在心中为卫子安捏了一把冷汗。 “两个人之间差的有点多。” 乐天剑客轻轻叹了口气，“使徒中那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会的术法储备恐怕都是子安的数倍有余。” “那他……” 夏峨眉回头紧张的问道。 “难。”白易轻轻摇头，“不过子安的灵气储备似乎很足，是那人的数倍有余。或许会是一场恶战啊。” 青云峰的角落。 “他用了全力？” “是的。” “那为何刚才不一举出手？” “僵直。” …… 此时的擂台上。 看似从容不迫行对着的海其实并没有台下众人看起来那般轻松。 没想到这小子别的方面稀烂，一套剑法倒是出神入化。 惊鸿剑飞舞在半空中，角度诡异且刁钻，不时放出的剑意就足以让亥全力应对了。 只是单纯的快？ 这念头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亥飞速的甩出脑后。 只见半空中的剑猛然旋转起来，仿佛是马力开足的电钻一般发出阵阵尖啸声。 “这是刚才的拳？” 亥双眼瞪大，回头深深地望了卫子安一眼。 能够把寻常的掌法融合到剑法中，没想到还是个天才。 感受到亥惊讶的目光，卫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 默默运转心境如一，视线中亥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了起来，连出剑都是绵软无力。 势如破竹。 卫子安心中默念，半空中的惊鸿剑如蒙天意，旋转的剑刃上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耀眼的寒光刺的人眼眸生疼，布满血丝的瞳孔中隐约出现了些许的水润。 这是什么？ 在这股强光的照射下，亥微微眯眼，不去直射这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剑光。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怒吼声震耳欲聋，亥脑海中一团乱麻。 该死的卫虎，阴魂不散！ 亥咬紧牙关，强忍住喉咙中的腥甜。 浑身生出阴冷的寒意，他感觉自己被锁定了。 就像是在千年前孤身一人对上拿头本体化外天蟒的神邸一般。 血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和现在的剑光别无二致。 难不成…… 咻—— 念头闪烁之间，亥猛的抬起头来，双眸瞪大，脸上的伤疤被拉扯开来，看上去十分渗人！ 惊鸿剑骤然飞到高空，炙热的光芒如同挂在半空的一**日。 危险！ 极度的危险！ 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亥浑身毛发悚立，身躯颤抖的无法自已。 不过长期以来锻炼的身体本能还是让他很快的运转起来护身之法。 一轮圆月悄然浮现，面前形成的金色护盾鼓动开来，硕大的盾牌如同圆月倒悬！ 第一百五十章 王上 月亮出现的瞬间，天空悄然暗淡，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分。 在众人的诧异的目光中。 半空中的惊鸿剑爆发出强烈的目光，一如炎炎夏日正午的烈阳。 光暗交织，黑白颠倒，天空渲染的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火热的光钻头般朝下轧了过去，亥如临大敌，额头上更是渗出缜密的汗水。 来了。 无数人心中默念。 剑与盾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台下众人纷纷闭上了眼眸，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仿佛整个天地都要他们闭上眼睛一般。 光暗交界后，世界沉默，安静，一片混沌。 嗡—— 微弱的光芒缓缓亮起，等众人睁开眼眸时，却不见擂台上那两人。 “这……” “刚才那股可怕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台上那两人怎么没了？” 擂台正下方。 夏峨眉轻抿嘴唇，明亮的眼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刚才的瞬间，她在那片混沌中感受到了火焰的力量，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他们火狐一族的天赋火焰！ 而后，卫子安便消失了…… “师兄……” 白易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师妹，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不对啊…… 茯苓伸手捏着下巴，柳眉微微骤起。 亥是没有这种实力的，或者说，天人境的修士都不可能毫无痕迹的从自己面前把两人捋走。 那是谁？ 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更让茯苓惊讶的是，这人居然可以无视风云会上的裁判。 要知道，那裁判可是皇城的宰相…… 在京城中，除了皇帝，他几乎是无敌版的存在。 想到这里，茯苓抬头看向正中间的高台，瞳孔猛的一缩，双手轻轻挤在一起。 老师？ 正中间裁判席的位置上扔有着一位老人，只是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面容。 可是凭借着茯苓对齐先生的熟悉程度，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师弟应该会没事的，只是不知道当朝宰相让他们去干嘛。 茯苓默默叹气，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摊开手，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应该是无事的，不用担心，这里可是京都。” …… 京城某处小院中。 噗通—— 一白袍老者飞身进入庭院，松手扔下两个黑乎乎的人影。 “真是绝了，两个他妈的小屁孩能打成这样。” 老人捋了捋纯白色的柔软胡须，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不过这样也好。” 老人双手负后，神色复杂的看向火红色的天空。 “或许是天意如此吧。” “这便是那人的儿子？”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一道倩影悄然出现在小院中。 女子生的绝美，只是模样看起来有些冷艳，可一说过却是让人浑身火热的柔媚。 她看起了不过二八年华，可是近乎完美的身材又多了些成熟妇人的美韵。 裹着白色丝袜的玉腿看起来浑圆滑嫩，盈盈可握的柳腰，丰挺的骄傲。 衣衫鼓得紧紧的。 这是个妖精。 张开镜仅是撇了几眼，就匆忙的收回了目光。 一国宰相要是失了礼节，总归有些不雅啊。 “是的，王上。” 女子轻轻点头，来到卫子安年前蹲下身体，挑起下巴看到黑乎乎的面容脸色微微一皱。 朱唇轻启，吐出一口香气，卫子安的脸色又变得白净细腻起来。 “长得倒是挺不错，和她挺像的。” 带着面纱看不出来女主的表情，不过听她有些愉悦的语气，张开镜觉得她应该是有些开心的。 “王上，你今天来的太匆忙，不好与外人解释啊。” 张开镜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而且这可是京都……” “京都又如何？”女子的语气中闪过一丝不屑，“是你们请我出山，不是我想来。” “而且，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听到这话，张开镜默默低下头，连忙道：“外臣当然是不行的。” “呵。” 女子冷哼一声，自然知道他是在说那个人间无敌的齐先生。 “这是他的弟子？” “是的。” 秀手握着卫子安的手臂，女子的面容忽然一顿，难以置信道：“他居然是个废胎？” 闻言，张开镜的脸色暗淡几分。 “或许是为天道所不容……” “狗屁的天道。” 女子冷哼一声，身后彰显出九道硕大的狐影。 霎时间，小院被一股强大的威压给笼罩。 张开镜努力挺直腰杆，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片刻后，威压散去，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只剩下一句飘忽的话语。 “他还不错。” 听着女子轻飘飘的话语，张开镜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总算是得到了认可啊。 他微微转头，看着卫子安笑道：“醒了就别装了，臭小子。” 虽然是被戳穿的，但是卫子安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小子这是在何处？” “跟我来吧。” 张开镜回头看了他一眼，双手负后朝前走去。 “他那？” 卫子安伸手指着黑炭模样的模糊人影。 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整个世界陷入了恍惚，脑海中一片混沌，如果不是胸前的玉佩，恐怕自己的神魂已经泯灭了。 “神魂已经近乎泯灭了。” 张开镜脚步不停，轻声道：“这不是他的躯壳，一体双魂，勉强可以说成是这样吧。” “如果不是在那时，体内两个灵魂产生了冲突，凭借他的手段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如果不是你母亲，你早已经身死道消，你师父也护不住你。” 后面的话卫子安几乎没听进脑海中去，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赢了？ 卫虎死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缓缓爬上心头，卫子安此时有些唏嘘。 没想到也算是陪伴着自己成长了一路的卫虎居然说死就死了，看来修士一道真的是有如此盾的不确定啊。 只是，那一剑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卫子安十分确信，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斩出这一剑的。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间的门口。 张开镜轻轻推开门，“进来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量劫 房间里昏暗驳杂，不过还是能够隐约看清摆放整齐的桌椅。 以及正上方桌子上厚重的书籍。 卫子安。 砰—— 张开镜轻轻挥手，房门应声关上，灰暗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史书。” 张开镜弹指敲在桌子上，茶杯缓缓打开，其中萦绕着缕缕热气。 “读史书可以知过去，预未来。” 茶叶飘香，很快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闻着这香味，卫子安微微闭上眼睛，紧张的神经逐渐变得平复，心神变得平静下来。 而且卫子安还隐隐察觉到，这茶叶似乎能够治愈身体上留下的暗疾。 “安神香。”张开镜笑道：“很珍贵的，上一次皇上来我都没给他用。” 卫子安微微有些惊讶，闻言，连忙用力闻了几下。 “哈哈，也不用这般，如果你喜欢，待会我送你几个。” 卫子安连忙拱手，“多谢……” “还不知您的名讳？” 张开镜抚须道：“我姓张，你可以称呼我张叔。” 张叔……卫子安有些懵，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按理来说不是应该让自己称呼丞相或者大人才是吗？ 难不成还有渊源？ 似是看到了卫子安的犹豫，张开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出一句让卫子安如遭雷击的话语。 …… 此时的青云峰。 没了参赛选手，举办方也没给出解释，不少观众都有觉得有些憋屈，但是请都不敢骂骂咧咧的。 上面那位可是南国的守护神，齐先生！ 还是个读书人，谁敢在他面前不讲礼节？ “真的没事吗？” 夏峨眉皱了皱琼鼻，美眸红红的，看来像是哭过一般。 “放心吧。” 茯苓脸上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容，轻轻拍了下夏峨眉的肩膀。 忽然，整个世界骤然安静了下来。 茯苓瞳孔微缩，浑身骤然紧绷。 有危险！ 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仿佛都石化了一般，不过台上的师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不紧不慢的品茶。 茯苓心中的警惕悄悄放松下来。 “别紧张，小姑娘。” 一道柔媚的话音响在耳边，而后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面前，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情。 十万大山的王？！ 茯苓美眸瞪大，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先生。” 妩媚的妖王轻轻呃首。 “许久不见，涂山青。” 齐先生拿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笑着说道：“自上次一别，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吧。” “是啊。”涂山青感叹道：“距今已经有四百九十八年了。” 四百九十八…… 一旁的茯苓眨眨眼，她如今能做出的动作就只有眨眨眼了， 四百多年，难不成和量劫有关？ 只是十万大山的王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面前，难道就不怕武帝怪罪？ 十万大山是位于南国与吴国的交接处，天然的便受到两个国家的压胜。 而京城中浓郁的皇威恰恰是妖族最为直接的克星。 “这么多年，老朋友们都活了过来啊。” 齐先生摇头感叹道：“王匹夫居然敢在我徒弟身上做局，他的品性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王匹夫又是谁？ 茯苓认真听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相信先生会处理好的。”涂山青道：“量劫将至，天道崩塌，先生可是做好了准备？” “谁又敢说自己做好了准备？”齐先生反问道，“我也不能看到天机了。” 涂山青若有所思，柳眉微皱：“为何这次的量劫会来的如此之快？” “还不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齐先生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些许的自责和恼怒。 先生居然生气了。 茯苓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自小便跟着师傅修行，到如今已经有一百多年了，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傅生气。 究竟是什么样的是能让师傅这么生气？ “没想到那件事情的影响如此之大。”涂山青闭上眼睛轻轻摇头，“如果知道那日的结果会是如此，我说什么也要阻拦他。” “只是一切都晚了……” “不说这些。”齐先生轻轻摆了摆手，“不知道王上是为了什么？” 涂山青眨眨眼，心想不是你让我来看一看的？ 不过余光撇到了一旁的茯苓，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个孩子不错。” 涂山青可不管这些，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地盘，出了问题也不用自己担着。 齐先生微微游戏沉默，“时机还不到，我希望你能够约束好原始妖族。” “何时才是时机？” 涂山青质问道：“我妖族就不是这方天地的生灵了吗？” “从上古至今，我们何曾有过自己的话语权？” 涂山青猛然抬起头，细长的媚眼中青光闪烁，“不知道先生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能否给妖族一个解释？！” 清冷的声音震耳欲聋。 轰隆隆—— 天空降下一道闷雷，像是整个天地都在回应一般。 …… 与此同时。 京城的地标性建筑，海拔最高的天机楼。 面容苍老的老皇帝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阴沉的面容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轰隆隆—— 闷雷降下，而后便是疾风骤雨！ 先是大雪而后是大玉，京城的百姓骂骂咧咧的躲着雨，感叹着这什么破天气。 “下雨了。”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嗯。” 武帝轻轻点头，缓缓走到天机楼的凭栏处。 狂风暴雨到眼前便停了下来，仿佛有着什么天然的屏障一般。 雨滴顺着金色的幕帘缓缓滑下，灰暗的天机楼忽明忽暗。 看太监微微瞥了一眼，而后便耷拉着眼皮垂下脑袋。 皇上的龙气越来越薄弱了。 多事之秋啊。 内忧外患，对于龙气而言是长足的消耗，现在的乱世，其实是需要一个威压四海的明君。 “丞相在何处？” 充满褶皱的脸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不知。” 老太监轻轻摇头。 “把王浑浊给我叫来。” “是。” 老太监躬身离去。 整个天机楼的最顶层就只剩下了武帝一人。 “想瞒着朕？” 武帝凭栏而言，一双眼眸逐渐变得金黄。 “先生？” 看到那青光，武帝愣了愣，忽然摇头苦笑。 他抬头看着昏沉的天空，不时划过的闪电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 “难道朕，真的错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对视 “您真的有我母亲的信息？” 卫子安双目瞪大，猛的站了起来。 “沉稳，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张开镜撇了他一眼。 “是，晚辈失礼了。” 卫子安微微一怔，差点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端着茶碗的手轻轻颤抖，心中翻江倒海。 南国是有两个丞相式的人物，卫子安原本以为每个都要见上一面。 没想到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轻轻喝了一口茶，弥漫的茶香从唇齿间来到了心田，卫子安觉得自己平静了些许。 可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他又怎么能够安下心来？ “听我细细道来吧。” 张开镜看了卫子安一眼，这小子能够这么快就回复过来，还是让他挺惊讶的。 卫子安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你知道你母亲的模样吗？” “见过的。” 卫子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位端庄贤惠的夫人模样。 胸前的玉佩微微发热，像是有一张温暖的手掌轻轻摸着他的脑袋。 不知不觉中，母亲已经为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瞧见此时卫子安脸上的表情，张开镜便明白了些许。 “你见过武帝吗？” 武帝？ 难不成真的和武帝有关系？ 卫子安心中一惊，双手用力捏着身下的椅子，感受到木头刺进手指的痛感，他才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前日风云会上见过。” “观感如何？” 卫子安想了想，如实回答道：“神采奕奕。” “哈哈。”张开镜摇头笑道：“其实是风烛残年。” “可是武帝不是南国最顶尖的修士吗？” 卫子安面露疑惑。 其实他一直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朝的皇帝居然只是个普通的七星境？连能够踏空而行的天人境都不是。 虽然在普通人中七星境已经十分不错了，可是他是帝王，在无数修炼资源的叠加下尚且如此，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曾经是。”张开镜伸手指了下茶水，示意卫子安倒茶。 卫子安老老实实的斟茶。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张开镜满意的点点头。 “难道是因为我的母亲？” “孺子可教。”张开镜点点头，从他的口中，卫子安逐渐了解到了惊天内幕。 他的母亲本是妖族，还是开头不小的妖族，后来外出游玩时遇上了卫华庭，两人很快便产生了爱恋。 人妖相恋，这本来没什么，可错就错在天赋太高！ 无论是卫子安的父亲亦或者是她的母亲，两人的修行天赋都实在是太高了。 一个是青云直上的大将军，一个是背景通天的妖族王室。 两人的结合，任谁也能想明白背后代表着的是什么。 年轻时的武帝并不在意这些，他同样是天纵之资，无须去看他人眼色。 可是后来他被黑龙给袭击了，落下个气海崩坏的祸根，恐怕江山不保的武帝不顾众人的反对，以雷霆之势重伤了卫子安的母亲，更是上达天意，消除了卫华庭的部分记忆。 所以，在卫子安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就死了，父亲也对自己不管不顾，俨然看待捡来的孩子一般。 原来是这样。 听完了前因后果，卫子安心中有些迷茫。 凶手是皇帝，和自己猜测的大差不离。 两件事情出奇的达到了统一，卫子安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杀死皇帝，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而且张开镜话语中的那个陌生人又是谁？ “你想要做什么？” 看着脸色忽明忽暗，却始终平静的卫子安，张开镜心中有些好奇，难道他早就已经得到了结果？ 不然的话怎么会看起来如此镇定。 “报仇。” 卫子安语气坚定，“为人子，若不为母报仇，与禽兽何异？” “我会帮你。” 张开镜站起身来，略显佝偻的身躯似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你会帮我？” 卫子安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帮我？” 张开镜沉声道：“为了这天下苍生，够不够？” …… 直到下午，卫子安莽莽撞撞的从小院中走了出来。 小院的地理位置很好，几乎是京都的黄金地带了。 交通便利，购物方便，而且十分安全。 唯一有些不好的是…… 卫子安抬头看向面前高耸入云的阁楼，约摸十数层阁楼，每两层之间的距离都十分规整，黑色的基调看起来十分严肃。 就在卫子安抬头向上看的时候，最高的楼层上也有着一人正低头看去。 武帝平静的面容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轻声道：“就是他？” “是的。” 身后一个白发老人轻声说道：“他叫卫子安，是卫华庭的儿子，也是那位的儿子。” “卫子安……” 武帝轻声开口，脑海中有些迷茫，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前些时日，齐先生已经将他收为了弟子。” 看到皇帝脸上茫然的表情，白发老人轻声解释道。 “想起来了。” 武帝轻轻点头，伸手指了指楼下那人，笑道：“今天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他吗？” “陛下记忆清晰。” “闹了半天，原来是狗咬狗啊。” 听着皇帝的耻笑声，白发老人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今天他赢了？” 正要转身离去的武帝忽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询问道。 “应该赢了吧。” 白发老人微微皱眉，伸手掐算一番，发现居然了无头绪。 想来应该是齐先生遮蔽了天机，毕竟这里可是京城。 “应该赢了……”武帝轻笑一声，“使徒的使者如今都变得如此不堪吗？” 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 武帝还没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七星境修士能够对抗身在京城的他。 痴心妄想。 “使徒最近有些不安分。”白发老人跟在武帝身后，开始向他禀报些自己得见闻。 “跳梁小丑罢了。” 武帝轻轻抬手，平静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屑。 “还是要多多关注的。”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正在查。” “快些。” “是。” 白发老人停下身形，看着不断远去的武帝，心中微微感叹。 曾经纵横天下得那人，终究是有些老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信 风雨过后，原本热闹的街道有些冷清，行人稀松，只有寥寥几家商铺尚且没有关门。 卫子安独自走在无人的巷道上，在靠近街角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出来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两个黑袍人凭空出现在面前。 两人皆赋面纱，不同的是，一人的身影好大威武，另一人娇娇弱弱。 “使者卯（申）见过公子。” 一男一女？ 卫子安愣了愣，没想到使徒中还有女子。 “你们有什么事？” 印象中，自己唯一有过接触的那人好像是巳。 使徒中的十二使者分别是以十二时辰命名，好像还和十二生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比如面前的女子卯腿就很长，而且不是那种浑圆，而是一看就是经过锻炼的。 如果按照十二生肖来看，她是兔子？ 那么申是…… 卫子安随意看了眼，发现申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额头上充满了毛发，一副凶神恶煞的雷公脸。 “我等前来拜会公子。” 卯开口道：“亥的行为并非我们本意，其实在使徒中也是有着两派声音的……” “一派支持我，一派想要杀掉我？” 卫子安面色古怪，“你们能不能给点力，把想要杀我的那些给揽住？” “这……” 卯哪里想到卫子安会有这种想法，一脸为难的看了眼一旁的申，发现后者老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能吧。” 卫子安摇头，“这都不行，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混道上的？” 说话间，卫子安头也不回的朝着青云峰的小院走去，虽然风云会结束了，但是夏峨眉和茯苓她们应该还在那里等着自己的信息。 “这……” 卯一阵尴尬，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眼看着卫子安要走，一旁的申终于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把卫子安拦在身后。 双手张开，扑面而来的巨大威压让卫子安微微眯眼。 面前的大块头，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好像不是对手啊，深不见底的修为旁人提心吊胆。 “你想对我出手？” “不不不。” 申愣了愣，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脸色一僵，嘿嘿笑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主人给您的信。” 主人…… 卫子安微微一怔，极恶深渊的主人吗？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自己应不应该拿着这封信，接受这个突破起来的……亲戚？ “谢谢。” 虽然有些犹豫，卫子安并不想放弃这个了解母亲的机会。 信封上有些温热，在卫子安拿到手上的时候，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手中的书信仿佛张了翅膀一般，绕着卫子安飞舞几圈后停在了他的身前。 一道黑影出现在面前。 天地骤然寂静下来。 卫子安注意到，不远处的天似乎燃烧起了赤红色的火焰，明亮而刺眼。 “主人。” 使者卯和申单膝下跪，黑袍中传出两人诚恳的声音。 “嗯。” 黑影轻轻点头，平静的脸色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那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中年人的模样，剑眉星目，眉宇中充满了煞气。 这便是极恶深渊的王了。 卫子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影响，如同傻了一般。 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既熟悉又模糊。 在卫子安打量黑影的时候，黑影也在打量着卫子安。 “像，真像啊。” 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激动，嘴唇轻轻颤抖，伸出来的手颤颤巍巍。 “哪里像？” 鬼使神差的，卫子安吐出这样一句话。 “嗯？”黑影微微一顿，哈哈大笑道：“眼睛像，语气像，说话时的神态像。” “……” 卫子安有些惊讶的眨眨眼，这不是一封信吗，还是实时的？ “这是我的一缕神魂。”黑影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解释道：“孩子，我们许久没见过了。” 听着黑影的话，卫子安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动容。 仿佛是找到了同伴的欣喜？ “你看这动作，太像了。” 说着说着，黑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哦。” 卫子安冷漠的点点头。 “你不开心？” 黑影敏锐的察觉到了变化。 “没有。” 卫子安摇头，“你有什么事？” “只是想看看你罢了。”黑影叹了口气，忽然意气风发道：“你想不想掌控他们，让他们成为你的下属，你的死士。” 虽然他没说是谁，倒是卫子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话落下，半跪着的两人皆是浑身一震，眸中透露着深深地惊讶。 这还是主任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想。” 卫子安摇头。 “为什么？”黑影一顿，“他们每一个可都是天人境的修士，足以将整个南国翻他个天翻地覆，你难道不心动？” “心动。” 卫子安实话实说，抬头目光平静的和他视，“只是我并不想牵扯进你们的漩涡之中。” “我只想给母亲报仇，而后带着我爱的人携手天涯。” 卫子安轻轻摇头，“抱歉，师姐他们还在等着我，不奉陪了。” 黑影没有说话，转过身来看着逐渐远去的卫子安。 “主人。” 申轻轻抬手，想要揽住他。 “不必。” 黑影道：“这样就挺好不是吗？” “那我们。”卯试探的问道。 黑影沉默片刻，双手负在身后。 “随意。” …… 极恶深渊的主人居然是自己的舅舅，十万大山的主人觉得自己不错。 这都是什么事啊。 卫子安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心中有些郁闷。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和这么多的大人物扯上了关系。 这样是在以前，忽然有个大佬跳出来说是自己的舅舅，卫子安可能二货不说上去抱着大腿就开始哭。 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想要杀皇帝。 身在京城，极恶深渊的人帮不到什么。 目前最大的靠山还是师傅。 卫子安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位于青云峰的小院。 不过这里已经关门了，上面还贴着封条。 “这里的人那？” 卫子安眉头微皱，抬手拦住了一个收拾房间的锦衣卫。 “您是这里的住客？”锦衣卫掏出一张字条，“这是他们留给您的信。” 又是信？ 卫子安接过来一看，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鸿剑客 鱼龙居。 名称最大的酒楼。 卫子安顺着指引，一路来到了最高层。 几十张桌子连片成群，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白师兄他们真的在这里？ 卫子安有有些蒙圈。 “惊鸿剑客！” 随着第一个人发现了他，越来越多的人都转过头来，齐声大喊道：“惊鸿剑客！” “惊鸿剑客！” 这是在喊我？ 卫子安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热切，眉头微皱，为什么好端端的成了惊鸿剑客？ “师弟。” 这时，一道声音吸引了卫子安的注意。 顶层正中间的桌子上，白易笑容灿烂，在他周围，一众江湖修士笑容淳朴，目光和善。 都是师兄的老朋友嘛…… 参加过风云会的卫子安是知道京城的修士，或者说整个江湖对于白易是多么的狂热，几乎和前世的无脑粉差不多了。 仅仅是看到现在的几十张桌椅，恐怕也能够想象到当初的乐天剑客是何等的风采。 “快些过来。” 白易笑着招招手，眉宇之间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位是朝天洞的洞主王马……” “这位是南湖的莽山。” “这位是……” 等到卫子安过来后，白易便拉着他介绍了起来。 “小子卫子安，见过各位前辈。” 卫子安轻轻拱手，笑容满面。 其实这才是他以前向往的生活，真正的江湖不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嘛？ 久别重逢后的相视一笑，分别时的一句告辞。 “卫兄弟谬赞了，你是白老弟的师弟，自然也是我等的师弟，对不对啊，兄弟们？” “对。” 一众江湖侠客笑着应声大道。 “来来来，快做快做。” 一个长发刀客招呼到，卫子安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王莽。 “谢谢。” 卫子安坐在白易身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师兄，这惊鸿剑客是什么？” “不喜欢？”白易笑道：“我辈修士行走江湖，这名号就是第一张脸。” “这个不是我起的，都是他们起的。” 白易伸手指向满桌的侠客。 “卫兄弟不用自谦，这些时日你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中，先是出售挫败了张家扶摇，更是一剑退敌十二使者，可谓是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这名号，你值得！” “我有预感，似乎能看到新的剑神出世了。” “不知道我们白老弟有没有压力啊？” 白易听后哈哈大笑，“我有什么压力，要有压力也应该是颜枫那厮才是。”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随着时间的推迟，卫子安也渐渐融入到了这群侠客当中，更是凭借着一手无人能出其右的荤段子让众人拍案叫绝。 几次推杯换盏，酒桌已经渐渐接近了尾声。 不少曾经的侠客已经为人父母，实在不能在外逗留，他们心中的豪气大多藏于胸口，隐于岁月了。 “子安，你先回去吧。” 白易轻轻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为他度入了些许灵气。 温暖的热流从上到下，逐渐汇聚全身，卫子安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好。” …… 夜色如墨。 微风拂过身躯，微醺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鱼龙居的门口，停了几十辆车架，大都是来接里面走了家事的侠客。 喝酒不开车？ 卫子安微微一笑，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卫大哥，卫大哥！” 听着身后有些熟悉的声音，卫子安微微皱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般。 还不等他转过身来，便感觉背后传来柔软的压力，凉凉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卫大哥，猜猜我是谁。” 卫子安嘴角上扬，轻轻拍了下小丫头的屁股，笑道：“叫我卫大哥的还有谁？” “呀。” 小丫头一下子从卫子安的后背上跳了下来，害羞的眼神看向卫子安。 “好久不见，卫大哥。” “好久不见。” 卫子安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身段张开了些的宋伊人。 几个月的时间，小姑娘已经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 俨然是个底子不错的美人坯子。 “卫大哥。” 小姑娘轻轻晃了晃手掌，笑着问道：“你在这里干嘛呀？” “我还没问你那，你在这里干嘛？” 卫子安蹲下身子，轻轻抬手刮了下小姑娘挺翘的琼鼻。 “咳咳。” 忽然，身旁传来有些沙哑的咳嗽声， 卫子安转过头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正神色不善的看着卫子安。 “婆婆，不要这样嘛。” 小姑娘撒着娇，老妪的脸色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公主，你不能这样的。” “哎呀。”宋伊人摇头道：“没事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可你是公主。”老妪扔劝诫道。 公主？ 一旁的卫子安察觉到了这个重要的词汇，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小姑娘此时的穿着和之前相比确实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锦绣长裙，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头上带着精美的装饰，就连樱桃般的红唇上都抹着上好的胭脂。 不要问为什么知道的，那胭脂，卫子安是尝过的。 “没事的。” 宋伊人脸色一板，那老妪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瞪着卫子安。 “呵呵，这么长时间不见，都成小公主了。” 卫子安蹲下身子，在老妪越发渗人的目光中把宋伊人抱起来掂了惦。 “长胖了。” “才没有。” 小丫头红着脸，轻轻在卫子安脸上吧唧了一下。 卫子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哥那，还有张大哥那？” “哥哥在里面吃饭。”宋伊人轻声细语，“张叔叔在宫中保护着母亲。” “你不需要保护啊？” 卫子安笑着问道。 “我已经是六合境的修士了。” 小姑娘说话间，余光不经意的撇了眼身旁的老妪。 “真厉害。” 卫子安笑着夸奖。 “卫大哥？”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光景，好久不见。” 卫子安看着面前的少年，疲倦的脸上充满了惊喜。 小家伙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卫大哥不会就是惊鸿剑客吧？”宋光境眨眨眼，期待的问道。 “你猜。” “那就是喽？” “你再猜。” 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卫子安心中一阵放松。 不过他们居然来了京城，老皇帝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浑浊 阵雨初歇，清晨的阳光撒下，湿润的水气像是重新下了一场雨。 灰蒙蒙的天空重新变得澄净，温暖的阳光明媚的照耀在大地之上。 朗朗书声如同敲响了一记闹钟，惊醒了沉迷在梦境中的旅人。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户，斑驳的水盆中闪烁着鱼鳞般的光泽。 卫子安睁开眼，用力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 记忆中最后的印象，还是和宋家的两兄妹聊着天。 从宋光境的话语中，卫子安了解到，武帝似乎有想要安排后事的迹象。 宋光境在其中好像还有着些许的可能，不然也不至于开始筹备盟友，获得政堂上的支持。 “头疼。” 卫子安拍了拍脑袋，武帝的表现不知道是用来迷惑他人的信息还是真的有要退位的打算。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师兄！” “在。” 听着熟悉的声音，卫子安微微洗漱了一番，就来到了小院当中。 王崇很明显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看到卫子安出来，王崇便伸手递过去了一个玉佩。 “这是什么，给我的定情信物？” 卫子安笑容玩味，还以为王崇把给小白姑娘的玉佩拿来给了自己。 “这是夏姑娘给你的。” 王崇撇撇嘴，有些羡慕道：“师兄你的桃花运真不错啊。” “什么桃花运，胡说。”卫子安板着脸，伸手拍着胸膛道：“师兄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的，哪来的什么桃花运，完全是两人之间的相互吸引。” 王崇撇嘴，“啊，对对对。” “呵。”卫子安忒了一声，“希望你对自己的人生也是这种态度。” 王崇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卫子安看来看去。 “干嘛？” 卫子安握着手中的玉佩，刚好母亲留下的玉佩碎掉了，如今这块悬挂在腰间正合适。 “师兄，你怎么这么多骚话。” “语言的艺术罢了。”卫子安叹了口气，可怜的拍了拍王崇的肩膀，心中默默想到，这孩子可真可怜，连一句卧槽都不会说。 “吃饭去吧。” 悬挂好玉佩后，卫子安轻声问道。 “不行的。”王崇摇摇头，“师叔说要找你的，让你赶快去那。” “师傅找我？”卫子安愣了愣，瞥了一眼王崇道：“那你不早说。” 话音落下，卫子安化作一道光影，几个闪身之间消失在小院中。 “师兄的境界好像又进步了。” 王崇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轻轻抬手揉了揉眼睛。 “难啊，还要和小白师姐一起读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有师兄那样说骚话的水平。” …… 越往高处，山风凛冽。 初春的山风如同刮胡刀一般吹的人生疼，这是加持了书院精义的山风，拥有锤炼体魄的作用。 不过对七星境的修士就收效甚微了。 卫子安来到山顶的凉亭内，齐先生正在自顾自的下着棋，仿佛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幅恬静淡雅的悠闲模样。 说气话，卫子安曾经一度好奇，师傅为什么会喜欢待在山上？ 难道是为了享受孤独，又或者是锤炼体魄，不过在昨日与宰相张开镜谈话的时候，卫子安终于了解了个大概。 师傅是在养气。 据说曾经是受过伤，不过真些卫子安并不了解。 “师傅。” “来了。” 齐先生温和一笑，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来和我下一盘。” “好。” 卫子安拢了拢袖子，只见齐先生轻轻回收，棋盘已经复位了。 “师傅怎么开始下象棋了？” 看着棋盘上摆着的并不是黑白子，卫子安愣了愣问道。 “你会下围棋？” 齐先生斜了他一眼。 “……” 卫子安脸色一僵，先生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你先请。” 齐先生轻轻抬手，而后两人便陷入了一场悍战之中。 和卫子安想的略有些出入，师傅的棋艺并没有想想当中的那么厉害，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期间几次卫子安想要将军时，都被一声轻吭给阻止了下来。 好嘛。 卫子安干脆一边揣测着师傅的心意，一边开始找合适的地方下棋。 既然你不让我赢，那我就不赢好了。 终于在两人多次博弈之后，卫子安的棋面开始落入下方，在一声“将军”中，齐先生轻松取胜。 “子安啊，没想到你的技术居然这么好，差点就让我翻了车啊。” 齐先生捋着长长的胡须，颇为赞赏的说道。 “还是先生技高一筹。”卫子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重新把棋局恢复原样。 “弟子甘拜下风啊。” “哈哈哈，你小子。”齐先生笑容满面，对于这个弟子真是越看越满意了。 “知道今天自从什么事吗？” “不知。” 齐先生道：“风云会上你最后出的剑，是不是威力太大了些？” 说到这里，卫子安瞬间反应了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那那日的场景。 那道划开天幕的惊天一剑，炸开的璀璨光芒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的混沌当中。 虽然看起来十分耀眼，不过这显然不是七星境能够斩出的剑刃。 “那不是你的剑。” 看着弟子疑惑的表情，齐先生自然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开口解释道：“有人用这剑法在你身上做了一个局。” “剑法……” 卫子安若有所思，记忆中卖给自己秘籍的人已经模糊了脸庞，看不出来他的面容。 不过他依稀记得那好像是个老人。 “是什么局？”卫子安有些懵。 其实他更关心的是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用这个剑法。 毕竟这可是自己最初就掌握的剑法，帮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就如同初恋情人一般。 “局已经破了。”齐先生笑道：“以后你也不用呀担心能否使用那套剑法，没有关系的。” “所以说他是想让我死？” 卫子安傻傻的问道，他有些不理，如果那人有能力做这么长远的局，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任不管，岂不是死得更快。 “谁知道啊。” 齐先生喟然长叹，起身来到山崖边上，望着天边奔走的流云，喃喃自语道：“王浑浊，还真是让他搅成了一滩浑水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妖 卫子安微微皱眉，心中低声道，王浑浊，果然看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要多加小心。” 齐先生快步来到桌前，伸手把其中的一个旗子拍平，在上面涂涂写写。 只见旗子上亮光一闪，好像多了些玄妙的气息。 “这是？” “什么都不是。”齐先生淡定道。 “……” 卫子安眨眨眼，总觉得今天的师傅看起来怪怪的。 “君子佩玉。” 听着师傅欣喜的声音，卫子安微微一怔，连忙把玉佩拿给师傅道，“别人送我的。” “不错。” 齐先生伸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涂山青的神识吗，如此也好。 齐先生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为师已经在这上方附着了我的一缕神识，如果真的发现了王浑浊的踪迹，可以……” “师傅，这不能捏碎的。” 一时没听到齐先生的声音，卫子安慌张的嘱托道。 “那可惜了。” 齐先生微微皱眉，看那样子好像真的很可惜一般。 没想到这小子还和涂山的那小姑娘有联系，啧啧，看来还是个情种啊。 “师傅逗你的，到时我自会知晓，不必担心。” 伸手接过玉佩，卫子安呼出一口气，连忙吧玉佩收好。 “师傅，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吗？” 齐先生轻轻摇头，边摸着胡须说道：“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母亲是何人也？” “嗯。” “很好。” 齐先生大手一挥，棋盘恢复了原样，每一个旗子后面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黑影，接着棋盘开始动了起来，两方相互绞杀，战况激昂。 “几千年前，人妖本为一族，后来被好事者所挑衅，直至今日。” “如今的妖族大体上可以分为两派，一是以青丘狐族和涂山妖族为主的十万大山，如果要分类的话，他们应该是守序，温和的一类。” 话音落下，原本属于卫子安的红色旗子开始运动起来。 摩擦声、尖啸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甚至还能听到其中的朗朗书声。 卫子安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十万大山的妖族应该是更能够和人类世界友好的相处，没有太多的兽性，不喜好争斗和厮杀。 不过这样脾气好的妖族好像真没听说过呀，不知道夏峨眉算不算。 十万大山的妖族是和平的，那么极恶深渊的妖族那？ 想到这里，卫子安顿时来了兴趣，摆正姿势认真倾听起来。 瞧见徒弟的反应，齐先生很是满意，微微眯眼，看起来很是开心。 “而另一派，即是以极恶深渊为首的一排，他们的人数比较少，且大都会加入一个组织，使徒。” 齐先生轻轻拨弄着旗子，黑色的旗子嘶吼着冲天煞气。 好似一头凶神恶煞的魔头降世一般。 “用分类法，它们则是无序、邪恶的代表。” 卫子安轻轻点头，相对而言，极恶深渊的妖族则是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野兽的本性，不能够和人类社会相交融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安忽然想起了旅行途中遇到的那一颗树妖。 “师傅，这个世界上还有着野生的妖族，他们又会受到谁的影响和管辖那？” 卫子安试探道：“比如说树妖。” “人有人道，兽有兽道。”齐先生笑道：“你可曾听说过一种说法，名为气运？” “小到一个氏族，大到国家天下，都有他们的气运。” “气运的走向则是直接反应了种族、国家的兴衰。” 卫子安似懂非懂，“所以说，影响野生妖族的更多的是妖族本身的气运。” “不过如今妖族的气运一分为二，他们现在又收到谁的影响那？难不成一边一半？” 齐先生轻轻摇头，“如今妖族的气运可不是一分为二啊，而是三足鼎立。” 说话间，齐先生余光撇了关门弟子一眼，后者一脸懵逼。 孩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齐先生解释道：“气运会朝着更高处聚拢，不过它们尝尝更依赖潜力股。” 卫子安明白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一方面厉害受到的影响就会相对来说更多一些。 “十万大山和极恶深渊，你说哪个更好一些？” 卫子安被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而后如实说道：“弟子不清楚。” 齐先生点头，“你想不想更了解妖族？” “想。” 卫子安本身也算是半个妖族之人，再加上母亲的原音让他更想了解妖族一些。 “不过现在可不行。”卫子安苦笑道：“弟子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得不去做，那就去做吧。” 齐先生云淡风轻的说道：“做了便不会后悔，如果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请求长辈的帮助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卫子安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师傅今日找自己前来的原因，心中顿时一阵感动。 和自己这种半吊子的读书人不同，齐先生是真正的读书人。 对于正统的读书人而言，忠君对于他们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一但弑君便会在历史上留下千古罪名，甚至是遗臭万年。 能为弟子背上千古罪名…… 卫子安有些动容。 “明日起，你便下山吧。” “啊？” 卫子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刚说要帮自己结果反手就逐出师门？ “想什么那臭小子！”齐先生没好气道：“去你大师兄那里一趟，他有事找你。” “哦。”卫子安眨眨眼，有些犹豫道：“师傅，我不认路。” “……让茯苓陪你一起去。” 齐先生扶着脑袋，忽然有些后悔。 “好的。”卫子安点点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便去找师姐了。” “去吧。” 齐先生随意的挥挥手，又自顾自的开始下棋。 卫子安走出段距离后，忽然身形一顿，转身拜别。 春风摇曳着温暖的光，山巅凉亭下，先生独自奕棋。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齐先生合上眼眸，微微叹息。 臭小子，能帮的都帮你了，可千万不要让师傅失望啊。 微风又起，棋盘上被碾碎的棋子随风飘零，上面还未消亡的卒子十分显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师兄 “ 手伸出来。” 茯苓恶狠狠的拿着手中的教杆，板着脸冲着身前两人说道。 “这不好吧，师姐。” 两人正是随着卫子安前去参加风云会的那两人。 此时皆是面容苦涩，死活不往前走。 他们心中清楚的根，一旦被师姐给逮到，肯定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可是他们真的尽力了呀，不就是正比赛的时候忽然逃跑了吗，白鹿洞书院的弟子哪个没做过这种事情？ 家常便饭罢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 茯苓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轻轻拍打着手中的教杆。 两人脸色一黑，齐齐伸出手来。 没办法，自己的师傅在茯苓师姐的面前都是挨打的份，真要论辈分来看，他们应该喊师叔才对。 “哼哼。” 茯苓嘴角上扬，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道亲切的呼唤声。 “师姐？” 小师弟的声音！ 茯苓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喜，虽然早就料到了小师弟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没想到居然回来的这么快。 “咳，既然师弟回来了，就先放过你……就罚你们抄十遍书院的精义吧。” 两个师兄闻言齐齐点头，“好，师姐你放心，让我们抄一百遍都行。” “要不要拿给你看一看呀师姐？” 走到远处的茯苓忽然脚步一顿，听着身后两个絮絮叨叨的书呆子师弟，似乎能够明白小师弟为什么说都是读书读傻了。 实在是……有些烦人啊。 茯苓握紧拳头，强忍着自己忽略掉他们语气中那股强烈的喜悦，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快滚。” “得嘞。”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也就只敢口嗨几句罢了。 “师姐你在这里干嘛？” 卫子安好奇的问道，忽然目光撇到了身后两位逐渐走远的师兄。 “师兄他们怎么走了？” “不用在意这种小事。”茯苓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伸手抓过卫子安的胳膊捏了个便，又踮起脚尖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 “没事哎。” 茯苓疑惑的捏着下巴，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卫子安的身体，“你这些天去哪了？” “哪来的这些天。”卫子安把师姐按在肩膀上的小手给打了下来，苦笑道：“不就是昨天一天的时间嘛。” “再说啦，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书院了。” “是吗……” 茯苓将信将疑的眨眨眼：“没去听曲？” 卫子安浑身一颤，有些懵的眨眨眼，“去哪里听曲啊，师姐你还会弹琴吗？” “切。” 茯苓翻了个白眼，“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师姐你知道大师兄在哪吗？”卫子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傅说让你带着我去找大师兄。” 说来惭愧，除了在定山郡城中见过的一面，卫子安也就是在拜师仪式上的那一面了。 仅仅是见过两面，师兄就赠送给了一把惊鸿剑。 卫子安心中对这个大师兄还是充满了敬畏和尊重的。 无他，大师兄是当今年青一代的剑道魁首，是剑修中的神！ “大师兄啊……” 茯苓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走着，身后扎着的马尾辫也跟着上下晃动起来。 青春洋溢啊。 卫子安微微感叹了一句，忽然还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师姐到底是多大了。 “我可以带你去。” 茯苓忽然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卫子安挠了挠头，“什么条件？” “等你去离山宗的时候，要带着我一起。” 茯苓认真说道：“虽然师姐没有多么厉害，但是保护师弟还是足够的。” “听师傅说，王浑浊要对师弟出手，我们都很担心那。” 听着师姐诚挚的话语，卫子安心中一暖，笑道：“当然可以。” “那就说定了，拉钩。” 茯苓笑着伸出白嫩的小手，小手指微微翘起。 “拉钩。” 卫子安握向那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碰在一起，完成了小孩般的承诺。 “那你等我一会。” 茯苓嘱托道：“要去找大师兄的话，还要做些准备。” “你先回去吧，待会我去找你。” “好。” 卫子安轻轻点头，看着师姐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师姐对自己而言真的就像是亲的姐姐一般，话说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上次匆匆一别之后就在没有见过了。 想了想，卫子安还是决定先去吃个饭，毕竟起床后饭还没吃。 按照记忆，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白鹿洞书院的餐厅。 “我记得你，卫子安。” 食肆正上方的书本猛然打开，书页翻动声音响起。 “许久不见。” 卫子安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只能笑着点点头。 “是许久了，半月了。” 书灵说道：“你好像受伤了，身体有暗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吗？” 卫子安微微一怔，“是的，您真是好眼力。” “哈哈。”页，一阵淡绿色的光芒环绕在卫子安的身上。 “好了，去吧，今天为你做顿好的。” 书灵笑容满面，“下次可不要这个点来了，大家都休息了，一定要按时吃饭啊，小伙子。” “谢谢您。” 淡绿色的光芒萦绕在身上，卫子安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通透，温润的感觉沁人心脾。 来到餐厅内，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几分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四溢，让人食欲大开。 没想到食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来新鲜的饭菜。 卫子安尝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化身干饭王，几下吃了个干净。 “真不错啊。” 难怪白鹿洞书院的学子一日三餐都会在膳厅中解决，原来做的饭菜有着如此神奇的功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做。 不仅肚子饱了，卫子安还感觉一股热流在持续的治愈着伤痕累累的心湖。 神药啊这是。 卫子安舔巴舔巴嘴，抬眼望着食肆的大门，心中又有些意动。 不过看着圆滚滚的肚皮，他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修士居然能被撑到，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一百五十八章 灵漳 “嘎！” 一声鸣叫响彻云霄。 食肆中的卫子安浑身一震，连忙放下碗筷朝外走去。 他还没见过如此神奇的鸟叫声，想来应该是只妖兽。 “小茯苓，今日怎么把小红给骑出来了。” 门框上，书灵爷爷正和骑在仙鹤上的茯苓聊着天。 “要去找师兄。”茯苓一手摸着仙鹤雪白的毛发，笑着说道：“剑宗犹如天堑，思来想去，只有小红能助我一臂之力了。” “去剑宗啊……”书灵微微皱眉，絮絮叨叨：“那里可是十分危险的，据说最近还有着一把上古剑灵跑了出来，在剑山兴风作浪，小茯苓，你要去的话你定要注意安全，可不能逞能……” “我知道的，书爷爷。” 茯苓笑了笑，身下的小红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似乎在说它也能够保护好茯苓。 “呵呵，小红也长大了。”书灵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笑容满面：“当时你还是小小的一只，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 “岁月不饶人啊。” 书灵叹息的摇摇头，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 “师姐，书爷爷。” 卫子安拱手行礼，而后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雪白如玉的仙鹤。 流线型的身躯搭配上雪白的毛发，头上一点朱红，强烈的色彩反差并没有让仙鹤看上去普通，反倒是美得惊心动魄。 缕缕云烟环绕在仙鹤庞大的身躯四周，为它增添了一丝出尘的仙气。 似是感受到了卫子安发自内心的喜爱，白白胖胖的仙鹤转了转灵动的眼眸，轻轻拍打翅膀，金鸡独立做出飞舞的样子，肆意展示着自己的美。 “你小子不会也去吧！” 书灵惊呼一声就要开口阻止，不过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找到理由。 怎么说，你小子太菜了不适合去危险的地方？ 人家师姐都没说什么，况且书院的大师兄本身就在剑山，这已经是个保证了。 “嗯。” 卫子安轻轻点头，“书爷爷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话音落下，卫子安快步上前，在仙鹤应允的眼神中轻轻抬手摸上了那流线般美妙的羽毛。 入手紧绷顺滑，充满了质感。 “把手给我。” 骑在仙鹤上的茯苓笑眼弯弯，伸手握住师弟有些凉的手把他拉到了仙鹤上。 背上多了一个人，仙鹤不适应的动了两下，抬起长长的脖颈亲昵的蹭着卫子安的侧脸。 “小红很喜欢你。” “它叫小红？” 卫子安愣了愣，没想到这仙鹤的名字起的还真是…… “嗯，师傅起的。” 茯苓点点头。 朴实无华！ 卫子安竖起大拇指，“师傅起的名字真好，有返璞归真的意味在里面了，想必对小红的未来定是充满了期待。” 一旁的书灵饶有兴致的看着姐弟俩的互动，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千年前的那一幕，不禁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走了，书爷爷。” 哗—— 白鹤振翅，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穹。 书灵闻言，连忙嘱托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把仙剑凶得很……” “知道了。” 卫子安骑在仙鹤背上，回头朝着书灵使劲挥手。 “小心。” 师姐突然的提醒声让卫子安愣了下，身后骤然卷起汹涌的风浪，压的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压去。 “嘎！” 白鹤高呼一声，淡淡的灵气环绕在四周，宛若在迷雾中明亮的灯塔。 “这是什么？” 卫子安只是张了张嘴，便感觉到滂沱的水气一个劲的往嘴里钻，顷刻之间居然产生了诡异的饱腹感。 “灵漳。” 茯苓传音道：“一种禁锢，对修士而言是一次考验，据说上达天庭，不过并没有确切的说法……” 卫子安听着师姐一时不说话了，强烈的求知欲又让他忍不住继续问道。 “然后那？” “然后……”茯苓有些害羞的声音道：“你能不能把手拿开，师弟！” ？？？ 卫子安愣了愣，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深陷在了未知的雪山。 难怪软绵绵的，像是按在棉花上似的。 不过身后恐怖的灵漳还在压迫着他的身躯，强烈的推背感让卫子安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让他惊讶的是，修士在灵漳中居然调动不了任何的灵气，怪不得说是一个考验。 “师姐，我动不了。” 茯苓俏脸泛红，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却有无可奈何，只能瞪大眼睛狠狠地瞪了卫子安一眼。 师弟真是个登徒子，哼！ 卫子安无奈一笑，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被动的享受着突如其来的美妙了。 想动还不能动，体内喷涌的血液似乎又有些激动。 卫子安只能一边抵抗着背后的压力，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可是再怎么控制也压抑不住体内的欲望，加上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想到这里，卫子安干脆两眼一闭，暂时切断了自己的直觉。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师姐啊！ 再怎么混账也不能对师姐动歪心思呀。 殊不知切断了知觉后，卫子安的身体无意识的往下倒去，双手像是摩挲一般擦过洋流中的冰山一角。 “呀！” 茯苓绝美的脸蛋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 美眸中泛着淡淡的春意，银牙轻咬着红唇，现在的她也只能算是个普通人，自然敏感的紧。 旖旎暧昧的气氛缓缓蔓延。 不行，不能这样！ 残存得理智让茯苓清醒了些许，打算回头狠狠地告诫一番，结果看到了让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原来不是师弟的本意啊…… 不知为何，茯苓心中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难道自己根本让师弟提不起任何的心思？ 哼，臭师弟！ 茯苓干脆闭上眼睛，不去想那羞人的地方。 还好，灵漳的范围是有限的，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折磨之后，白鹤如同照破黑暗的阳光，飞出了无边的灵漳。 “嘎！” 白鹤发出欣喜的鸣叫，穿越灵漳对她而言同样是个不小的考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彩虹 灵漳更像是夹杂着灵气的水气，穿梭在其中的人就好比腻在洋流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普通人可能会直接溺死，修士就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像是海豚越出水面，白鹤划破了灵漳。 水气经过阳光的照射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粼粼的光像是倒映在水面的画。 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眼前，七彩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恢复了“呼吸”能力的茯苓在第一时间便控制了体内的灵气。 看着安禄山之爪，茯苓撅着嘴强忍着羞意把它拍了下去。 茯苓长长舒出一口气，还好此时的卫子安还在沉水，不然多少有些别扭。 师弟还是挺好看的嘛。 阳光打在卫子安的脸上，刀削般的完美轮廓像是割开黑暗的光影。 说一句丰神俊貌的贵公子都不为过。 茯苓忽然想到什么，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似平静的海面下顿时显露出雄伟的冰山一角。 就是这双手，真是不老实。 眼看着白鹤就要飞过彩虹了，如此美丽的一幕，如果因为睡着了而错过实在有些可惜。 百般犹豫之下茯苓还是叫醒了卫子安，“师弟快看，彩虹！” 彩虹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不过却是美丽的象征。 刚醒过来还有些懵的卫子安抬眼看去，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残阳如血，彩虹半挂天边，洁白如玉得白鹤振翅高飞，伸手指着美景的师姐侧颜绝美。 好像是一幅画。 卫子安睁大眼睛，想要把这一幕牢牢的记在脑海当中。 这样的美景似乎才能配得上修士跌起伏的一声。 “嘎！” 白鹤发出喜悦的鸣叫声，展翅划过彩虹的上端。 “真美啊。” 茯苓喃喃自语，全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师姐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卫子安好奇道，师姐修道这么长时间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嘛。 “自然是见过许多的。” 茯苓轻声道：“可是每一次见到都足够让人惊讶啊。” “修士的胜过往往都是平淡的，很多人几乎一辈子都是在闭关中度过，他们往往都会忽视这中凡人可望不可即的美。” “殊不知感悟天地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看着师姐认真的表情，眸中的水彩似乎比彩虹还要绚丽。 卫子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 ？？？ 你明白个捶捶？ 茯苓撇撇嘴，好像你从修行到今天也才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吧。 茯苓摇摇头，伸手轻轻拍了下白鹤的背，让它飞的慢一些。 “马上就要到剑宗了，我有几件事需要叮嘱你。” “嗯。” 卫子安一脸认真，乖巧的双手放在膝盖上。 还挺听话的。 茯苓眨眨眼，说道：“第一点，剑宗之上有无主剑气，切不可随意吸收。” 看着卫子安举起来的手，茯苓美眸微皱，疑惑道：“怎么了？” 卫子安组织了下词汇，“即是无主剑气，为何不可随意吸收？” 茯苓仿佛看傻瓜一般，“因为这里是剑宗。” 啊这…… 卫子安眨眨眼，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样子。 “师弟你记住。”茯苓认真道：“在一方天地，就要遵循一方天地的规矩。” “知道了师姐。” “那我们继续说。”茯苓点点头，轻轻拍打着白鹤的背，让它快一些。 “第二，剑宗危险至极，切不可随意乱跑！” “第三，有事情要汇报，一定要师姐同意了才可以去做。” “第四……” 茯苓皱眉想了会也没想到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于是便说道：“第四还没想好，你先把前三条记住。” “如果你不遵守规则，以后师姐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听着这话，原本都是一脸认可的卫子安脸色骤然一变。 不是你跟着我出来玩吗？ “咳咳。” 茯苓被订的俏脸微红，连忙端正坐姿提醒道：“快些运气，剑宗就要到了。” 卫子安闻言连忙运气覆盖全身。 片刻后，随着“咯噔”一声，白鹤驶入了群山峻岭的上方。 下方竹林般耸立的山峰，横七竖八的插在地上，上方平圆，每一座都像是在地上插了一把锋利的剑。 锋利的剑气如灵气般弥漫在这方天地，白鹤飞的速度都稍微慢了些。 即是是搁着体表厚厚的一层灵气，卫子安都能感觉到那锋利刺骨的剑气，就像是中有人拿着针在用力的往里扎一般。 敏锐的感知告诉他，游历的剑气像是鱼龙混杂的人群，有的表达着善意，有的表达着恶意，有的则像是在随波逐流。 这就是无主剑意？ 卫子安看着面前游离的剑气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这样的剑气真的有人能收服他们吗？ 都不用师姐交代，卫子安也不会傻到去尝试着收服剑气。 即是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锋芒。 “当初大师兄试着收服无主剑气，结果落了个遍体鳞伤，最后也才勉强收服了一道无主剑气。” 茯苓安慰道：“你也不用气馁，你的境界还低，等你实力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也便……” 茯苓转过头来，刚想安抚几句卫子安，结果就看到了他指间跃动的一缕剑气。 “师姐，它好像黏上我了。”卫子安苦笑这伸出手说道。 “……” 茯苓眨眨眼，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伸出的手指颤颤巍巍。 “这，这……” 卫子安眨眨眼，不知所措道：“这该怎么办？” “……扔掉吧。” 茯苓叹了口气，在卫子安快要把他扔了的时候，忽然开口道：“等等！” 卫子安手上的动作一顿，茫然道：“怎么了？” “你对它有什么感觉？”茯苓紧张的道：“说的具体一点，比如说热爱、喜欢、不拒绝……” “……” 卫子安有些无语，这意思是自己还非得对它有感觉才行？ “没有，没有特殊的感觉。”卫子安摇头道：“就像是在水池里摸到的小鱼一般。” “那，放了吧。” 茯苓叹了口气，如果师弟对它很有意思，那说什么也要把这缕剑气给留住。 如果不是的话，没必要为了不切实际的无主剑气去得罪离山剑宗整个宗门。 第一百六十章 无主剑意 “等等！” 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大师兄！” 茯苓脸色一喜，连忙轻拍白鹤，让它挺在半空中。 “嘎。” 白鹤轻轻颔首，两个雪白的翅膀一上一下的煽动着，不过很明显的减弱了频率。 卫子安闻言一怔，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赶紧把手中的这道无主剑气给放掉，毕竟大师兄是离山剑宗之人，而且这还是在剑宗的地盘。 刷—— 就在卫子安略微迟疑的时候，一道剑光骤然而至。 极致的速度突破了音障，只能看到光影，原本平静的剑云猛的沸腾起来，像是忽然在鱼群中放进了一条鲶鱼一般。 “大师兄。” 卫子安看到了来人的身影，那张冷冰冰的脸，一看就是大师兄了。 “嗯。” 颜枫轻轻颔首，顾不上和两人打招呼，连忙御剑凝气。 嗡！ 四周的剑气变得躁动不已，颤鸣声不绝于耳。 听着这声音，卫子安有些唏嘘，如果自己的惊鸿剑还在就好了。 在和亥的对战中，惊鸿剑在施展出最后一剑惊鸿时就已经应声破碎了。 从惊鸿到惊鸿，好像是一个轮回，又像是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剑客佩剑，犹如发妻。 卫子安心中对这把用了接近一年的剑还是充满了感情的。 峥！ 一道沧浪剑鸣打断了卫子安的思绪。 只见师兄大汗淋漓，周身剑气纵横，哪怕身后有着万千剑气的威压，他的脸色始终平静如水。 “吸收它。” “嗯？” 卫子安愣了愣，低头看着手中的无主剑气猛的反应了过来。 心念一动，那道无主剑气顺着手指毫无阻碍的滑进了体内，微微的刺痛感，经脉中有些发涨。 心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池水变得滚烫沸腾，疯狂的拍打着壁垒。 可是卫子安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反而觉得剑心愈发纯粹了几分。 “斩！” 颜枫双手握剑，一剑斩出。 剑气如龙，以无可匹敌之势翱翔在九天之中，凛冽的剑气瞬间把剑云给搅了个粉碎，霸道的剑意撒向大地，犹如火烹大海。 不远处的山峰从中间应声而断，平移整齐的断口可谓是鬼斧神工。 好快的剑！ 卫子安目瞪口呆，心想自己何时才能斩出如此强大的一剑。 这才是他心中的剑修，一剑开天，一剑崩山，一剑断江！ “成了？” 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剑壮观景象中的卫子安被这话给吓了一跳。 “嗯嗯。” 卫子安连忙点头，此时的颜枫承受了方圆几十里的无主剑意，那恐怖的程度他几乎想都不敢想。 “师妹。” “知道了。” 茯苓眨眨眼，以手为笔在天空中写下几个大字。 不认识。 卫子安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忽然听到轰得一声，好像是什么塌陷了一般。 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师兄卸下了全身的剑气，任由他们随意游走。 一旁，茯苓有些害怕的拍了拍胸膛。 “还好糊弄过去了，不然麻烦了就大了。” “嘎！” 红红连忙点头，听她的声音中似乎充满了惊恐。 “事急从权，只能这样了。” 颜枫的目光中充满了愧疚，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白鹤。 “师兄是如何发现的我们？” 茯苓好奇的问道，此处虽然也是离山剑宗的地盘，但是距离真正的剑宗还是有着不少的距离，单是白鹤飞行就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 “我在此处追寻那把仙剑的踪迹，此事说来一言难尽。” 颜枫叹了口气，“在感受到你们的气息之后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里还不算是剑宗的核心领地。” “不过在小师弟触碰到无主剑气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颜枫笑道：“总算没有来迟。” “多谢师兄。” 卫子安眨眨眼，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师兄居然仅仅是凭借着模糊的感应就飞了过来。 更是不惜斩断了剑宗的无数山峰。 “只是……”卫子安指向下方被拦腰斩断的山峰，疑惑道：“这样做会没事吗？” “不必担心。” 颜枫随意挥挥手，“不过是些许灵石罢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茯苓，皱眉道：“几日不见，师妹的修行有些生疏了。” “没有吧。” 茯苓低着头，眼神闪躲。 “指定是刚才帮着小师弟抵御灵漳的危害耗费了太多的心神，所以……” “是吗？” 颜枫微微皱眉：“难道灵漳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境界？” “咳咳。” 听着咳嗦声，卫子安愣了愣，转头看着师姐眨巴着的大眼睛，一拍脑袋道：“是的，师兄，要不是师姐，我们恐怕现在还来不了剑宗那。” “原来如此。” 颜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是我误会师妹了。” “没有的。”茯苓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师兄能够督促我修行，自然是极好的。” “嗯嗯。” 卫子安十分配合。 咣！ 这时，远处的一道山峰猛的从中间炸开，白光直冲天穹，锋锐的气息即是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感受得到轻微的刺痛。 颜枫的脸色猛的一沉，手中的长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颤鸣不止。 “你们先去宗门，我稍后即到。” 话音落下，颜枫扔过来一枚令牌，手持长剑化虹离去。 “这……” 卫子安伸手指了指那道远去的光影，有些不知所措。 “应该是师兄口中的那仙剑了。”茯苓缓缓说道，“看来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啊。” 仙剑，普通的兵器，这两个极具反差的词汇结合在一起，自然让人浮想联翩。 卫子安忍不住好奇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有。”茯苓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道：“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学习我给你的百器谱。” 被现场抓包，卫子安老脸一红，眨眼卖萌道：“那我回去肯定好好看。” “切。” 茯苓哼了一声，开始为师弟讲解仙剑的传说 在师姐娓娓道来的话语中，一个惟妙惟肖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出现在面前。 卫子安一时听的入了神，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来到了离山剑宗的护宗大阵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山剑宗 仙鹤停在护宗大阵的前方，面前点点涟漪犹如水滴落入平静的池塘。 圈圈圆圆一个个散开，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却有一道透明的屏幕罩在离山剑宗的宗门之上。 这便是离山宗的护宗大阵了。 “离山剑宗……” 卫子安低头看着下方的离山剑宗，心中闪过一阵惊叹。 坐落有序的琼楼玉宇，高高在上的御剑仙人，持剑列阵的剑宗弟子。 冲天杀气透过护宗大阵，似乎有在世，也难以在离山剑宗面前保持着的姿态。 “没事，我们有令牌。” 茯苓晃动了下手中的白玉令牌，底下的红缨随风摆动。 “来者止步！” 令牌还未附着到离山剑宗的护宗大阵上，一道凛冽的声音猛然炸响开来。 茯苓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手把令牌收了起来。 “阁下是谁，可有凭证？” 仙风道骨的持剑修修士踏空而行，微眯着的眼睛中绽放着渗人的冰冷。 “我等是白鹿洞书院之人。”茯苓伸手一指，“我是书院的二弟子，这是我师弟。” 听的这话，大阵中那人脸色一变，连忙道：“速速护宗大阵。” “师兄……” 一旁的师弟忍不住提醒道。 “嗯？” 持剑修士脸色微变，有些犹豫道：“抱歉，宗门动荡，请问师姐可有凭证？” “这个可以吗？” 茯苓重新把手中的玉牌拿了出来。 “颜枫长老的令牌。” 持剑修士笑道：“师姐请进。” 护宗大阵打开了一道细缝，看那宽细似乎仅能由一个人通过。 “多谢。” 茯苓微微颔首，给白鹤使了个眼神。 白鹤昂首，双翅朝下飞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地上。 “呀，这不是那个叫卫子安的嘛！” “他不是风雪城的士兵吗，怎么回来到这里？” “难不成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卫公子说的就是他？！” 听着周围的讨论声，卫子安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难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大了？ 远处由一群女子组成的剑阵中讨论声格外热切。 伸出粉红色长裙的张茯苓嬉笑道：“你看那人像不像是那小子？” “好像是哎。” 白芍不确信的挠挠头，很快把目光转向了那男子身旁的秀丽女子。 俏脸猛的一颤，她小声道：“那个好像是书院的茯苓先生，我们不会犯了错吧……” 张茯苓微微一怔，随机娇媚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狂热。 她本来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后来一次偶然中见到了当时的书院二先生，顿时惊为天人，后来又被其学识所折服，新生爱意，于是便自作主张将自己的姓名改成了张茯苓。 “没事。” 张茯苓摇摇头，红着脸问道：“你看我今天的打扮如何？” 两人作为闺蜜，白芍自然是知道茯苓先生是她敬仰的前辈。 闻言，连忙认真的审视了几眼，道：“放心吧，光彩动人，肯定会把那卫子安迷的鬼迷心窍。” “什么呀。” 张茯苓皱眉：“谁想看那小子，虽然长得是有些小帅，可是他当时说我们是花架子我到现在还没忘记那！” 看着一脸茫然的白芍，张茯苓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就你这样，还想成为大剑仙那，狗屁！” “呸呸呸。” 白芍噘着嘴，傲娇的鼓着俏脸，“成不了大剑仙，那我就成为大剑仙的女人好了。” 言罢，白芍便朝着远处的两人走去。 “你说什么？” 张茯苓咬牙道：“死妮子！” 看着死妮子越走越远，还是朝着自己的心上人走了过去，张茯苓顿时有些犹豫。 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在心上人面前被人揭穿自己用她的名声，那岂不是很尴尬啊。 哎。 张茯苓看了几眼，忽然一跺脚，脸一横连忙追了上去！ 比起社死，她还是更希望能够和书院的茯苓先生更进一步，哪怕能被训斥几句都是值得的。 另一边，卫子安站在原地发呆。 “师姐，我们要去哪里？” 茯苓抚摸白鹤的手微微一顿，闻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呀，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那。” 第一次？ 卫子安疑惑，“那师傅为什么说要让师姐来带路？” “因为我会算啊。” 茯苓举起白嫩的小手晃了晃，“就算我算出来的路线不正确，出口成章的加持下也会让这条路变成正确的。” “……厉害。” 卫子安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没法比啊，明明自己才是有系统的人，可是师姐却才是像开了挂的人。 “嘎。” 白鹤昂起头，雪白的双翅上下飘动，肆意彰显着自己的美丽。 虽然白鹤只是轻微的煽动可几下翅膀，可是煽动出的风浪还是让卫子安的身影一个咧些。 “嘎。” 感受着卫子安的目光，白鹤歉意的叫了一声，不过还是高高的昂着头。 这是发春了？ 就在卫子安一脸懵逼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茯苓先生，小先生，欢迎光临我们离山剑宗，不建议的话，我们可以带着你们逛一逛。”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卫子安微微一怔，转头发现是两个清丽的美少女。 “你们好。”茯苓笑着挥挥手，“不过我们还是不去转了，我们要等着大师兄那。” “大师兄是说的颜枫长老吗？”白芍笑道：“不用担心，我们是颜枫长老的不记名弟子，如果长老回来，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的。” “嗯嗯。” 张茯苓使劲点头，“对，对的，我们离山剑宗很美的，茯苓先生。” “嗯……” 茯苓看了看白鹤，又有些犹豫的看向师弟，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两位仙子了。” 听见茯苓答应了下来，张茯苓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 “好耶！” “嗯？” 卫子安目光古怪的看着他们。 “啊哈哈，她太开心了，茯苓先生是她的榜样。” 白芍狠狠地瞪了张扶摇一眼，后者喜滋滋的揽着茯苓的手臂，对比全然不在意。 卫子安笑着看向她们。 这两人，有些意思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议事 “这里是我们的洗剑池。” 白芍指着面前漆黑如墨的池塘说道。 “这里可是有来头了，据说我们的开山祖师无上仙人便是在这里散剑，一身无上剑意在这里有个七七八八，不过除了颜枫长老，至今无人能够感受到。” “那里是祖师佩剑的仿制品。” 卫子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硕大的宽刃巨石呈现剑的形式，和寻常的剑尖朝下不同，这把剑的剑尖是朝上的。 锋利的剑刃，即使是淡到了水气那般的程度扔向天地展露着自己的锋芒，似乎是诉说自己对这方天地的不公一般。 “这洗剑池人人都可以用吗？”茯苓问道。 “可以的。”张茯苓急忙开口说道，“只要是来到离山剑宗得人，皆可运用洗剑池免费洗剑一次，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嗯。” 茯苓看了一眼卫子安，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一旁的白芍见状，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道茯苓先生和小先生来剑宗是因何缘由？” 卫子安摇摇头，师兄只是说让他来，还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茯苓也是摇头，只说是大师兄邀请来的。 闻言，两个小丫头点点头，领着二人把离山剑宗逛了个便。 终于，在傍晚时分的时候，白芍忽然惊呼一声，打开了通讯玉符。 “颜枫长老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宗庙中等候。”白芍道。 “宗庙？” 卫子安微微一怔，这不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吗。 且不说宗庙有什么，恐怕他们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宗庙一直都是极其重要的地方，无论是对于一个国家又或者是一个宗门，只要是存在传承的地方大都是如此。 “宗庙……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茯苓柳眉微皱，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两位先生误会了。”白芍笑着解释道：“我们剑宗的宗庙与世俗中略有不同。” “可以理解为是大殿。” 一旁的张茯苓道。 “那我们快走吧。” 见两人没了疑惑，白芍轻轻抬手，摆出请的姿势在前方引路。 剑宗很大，光是用来埋剑得剑山就数不胜数，沿途遇上的练剑少年更是数不胜数。 可能这就是一个宗门的底蕴吧。 残霞半挂天边，铮铮剑鸣声中，一道鸣叫的叫声忽然响彻云霄。 白鹤如一团洁白的云朵，飘然而至。 两人一鹤很快来到了离山剑宗得宗庙。 这里和想象中略有不同，没有摆放整齐的桌椅，只有一炳炳插在地上的剑。 “来了。” 颜枫早已在等候多时了。 “拜见长老。” 两个小姑娘齐齐行礼。 “嗯。”颜枫轻轻点头，“既然来了，那边一起吧。” 一起？ 两个小姑娘愣了愣，不过能和书院的弟子多待一会她们还是很愿意的。 “师兄，抓到那把仙剑了吗？” 卫子安有些好奇，他还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仙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把目光投到了颜枫的身上，期待着他给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没有。” 颜枫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愁容，“这把仙剑恐怕是灵性最强的一把剑了。” 颜枫叹了口气，有些庆幸道：“还好不是杀力最强的那把诛仙。” 诛仙？ 略有耳闻啊。 卫子安道：“那这把剑可能是什么？” “流光。” 大师兄还没说话，茯苓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相传离山剑宗有十把仙剑，其中最具灵性的剑为流光。” “杀力最大的为诛仙。不过到了现在，恐怕也只剩下这把灵气十足的剑了。” 话音落下，张茯苓和白芍皆是脸色一变，没想到一个外宗之人居然能够了解他们这么多的宗门密辛。 不过一想到那人是书院的二先生，她们便释怀了下来，不愧是书院弟子。 “小姑娘见解不错。” 忽然，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宗庙中显得格外突出。 “师兄。” 颜枫闻言，微微颔首。 “见过长老。” 白芍和张茯苓齐齐弯腰行礼。 卫子安见状，刚想行礼就被师姐眼神制止了下来。 他们如今作为大师兄的师弟师妹，同时还是书院的弟子，是不应该行礼的，最起码也是和大师兄一个地位。 嗡—— 剑声振鸣，红光冲天！ 一道道通天剑气从插在地上的剑身冲天而起，光芒划过黑暗，整个天地都是一片光亮。 六道身影出现在宗庙中，皆是身后负剑，年龄有大有小。 其中年龄最大者更是背着五六把剑，腰都被压弯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的剑意，似乎颇为有趣啊。” 那背剑老人嘿嘿笑道。 “嘶，恐怖如斯啊。” “绝世资质，老祖在世啊！” “我辈江湖沉寂已久，如今恐怕要有新的剑神出世了。” 听着老前辈的吹嘘，卫子安有些懵逼的眨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有些过了。” 颜枫轻轻开口。 宗庙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之后。 “哈哈哈。”背剑老人大笑道：“这不是难得遇见了一次好苗子吗……” “酒没了。”颜枫冷道。 “额……”背剑老人话语一顿，重新审视了一遍卫子安，“看来我不怎么样啊。” “就是就是。” 背后的一众长老纷纷应和。 卫子安脸色一黑。 好家伙，这是拿我当工具人？ “噗嗤。” 茯苓没忍住，捂嘴轻笑起来。 “咳咳。” 颜枫目光下垂，装作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 卫子安脸色一僵，师兄你能不能装的再假一点啊？ 事情到了这里，茯苓也隐隐明白了什么，明媚的大眼睛咕噜的转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宗庙的众人。 背剑老人接受到信号，当即大笑一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便开始今日的议事吧。” “诸位可有异议？” “可以。” “同意。” “附议。” 颜枫双手放在剑柄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可。” 背剑老人目光扫视全场，在看到站在颜枫身后的卫子安时目光微微一顿。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仙剑 “近日剑山动荡，或有上古仙剑出世。” “然，仙剑出世，或预吉凶，量劫于此，我剑宗原为天骄助力……” 背剑老人缓缓说道。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卫子安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所谓的仙剑出世实则是因为脱离了封印的枷锁，但是剑宗之人并不知晓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想把剑送出去。 送给能通过考验的天娇，送给真正的剑道天才。 不过卫子安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乖乖的。 如此珍贵的一把仙剑，为什么要送给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把这样的一把剑送给别人，还时不求回报的那种，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不现实。 而且，为什么要让外人在场？ 直到卫子安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大师兄才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师兄是让我也加入到争夺仙剑的争斗中吗…… 茯苓听着离山剑宗一众长老的话语，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如此看来，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背剑老人双手握剑，笑着问道。 “没有。” “可以。” 在一片应和声中，一道声音格外刺耳。 “我有异议。” 站在最后面的丰腴妇人开口道。 众人闻言，纷纷转过头来。 “曦月，你怎么看？” 背剑老人回头问道。 “我认为……”丰腴妇人开口说道：“不应让这群孩子们傻等着看，应该让他们加入到捕捉仙剑的过程当中去。”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路上很正常。”丰腴妇人脸色一顿，“可是，如果他们脸危险都不知何物，永远都是温室中的花朵。” “那么他们连死在路上的资格都没有。” 背剑老人微微有些沉默，似乎是在仔细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丰腴妇人提出的想法可谓是和离山剑宗一直以来提倡的修行方法背道而驰，离山剑宗一直以来都是奉行这样的修行法则。 先让弟子们修行到一定的境界，而后在给他们安排试炼，逐步接近真正的生死危机，一步一步，从易到难。 这样的方法延用了几千年，很多大宗门都是如此。但是这法却也有着一个极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修士的成长速度太慢了。 而且应变能力，接受能力都太差了，一度让宗门的长老们很是失望。 可是现在时代变了，而且通过这样的方式培养出来的修士确实成长的更快，不快死亡率可谓是极高。 一旦不小心就容易落的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背剑老人一阵沉默，作为宗主，他背负的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选择了这条路，中兴还好说，如果真的天骄死了个大半还什么剑仙都没出来，那就真的是遗臭万年了。 正在看着沉默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颜枫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可以。” 背剑老人闻言转头望向颜枫，其他的长老们也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剑客，本就该一往无前，哪怕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一个剑客要去违背剑本身的意义，那么他的剑道，注定是走不长久的。” “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听着师兄的话，卫子安微微一愣，原来这伸长插着剑的老头居然是离山剑宗的宗主，难怪和其他人的画风就是不一样。 “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那边是民心所向了。”背剑老人笑道：“作为宗主，我依然会支持大家的选择。” “这宗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只是希望真的能让宗门越来越好吧。” 说完这话后，背剑老人叹了口气，有些黯然的摇头道：“诸位，细节方面就由你们来进行敲定吧，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宗主离去，刚才的丰腴妇人边顺理成章的接过了话语权。 直到又半个时辰够，这场议事终于来到了尾声。 颜枫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但是他周围近乎凝实的剑气说明……他确实是睡觉了。 好家伙，师兄居然在摸鱼。 卫子安瞪大眼睛，伸手戳了戳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师姐。 “哎？” 被打断的茯苓有些不开心，不过看到师兄居然公然摸鱼，于是立马撕下一页纸将这一幕给记载了下来。 “师姐，他们说的你能听懂吗？” 卫子安有些不信的问道，剑宗长老们的谈话自然都是和剑有关的，作为一个剑客的他都听的有些云里雾里，更别说不是剑客的师姐了。 “当然能听的懂。”茯苓摇头慌脑，颇有些得意，“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本身就是一种失去的道，自然能够听得懂。” 行吧。 你懂的多，你说的有道理。 卫子安无奈的撇撇嘴，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那我们尽快去安排吧。” 丰腴妇人留下这句后，便匆忙消失了，不过卫子安察觉到，她离开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公然摸鱼的师兄。 那眼神不像是生气，有些像是在埋怨，或者说是幽怨。 难不成师兄和这美女长老有一腿？ 卫子安双眼放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看什么那，小师弟。”茯苓把脑袋凑了过来，却被卫子安一把推开。 “切。” 茯苓哼了一声，双臂抱在一起就差把我生气了刻在脸上。 不过，对此卫子安却是装作没看到一般，把目光转向一边。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按住，接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吧，给你们安排住处。” 不知何时，摸鱼的颜枫醒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的疲倦。 “师兄怎么了？” 卫子安疑惑道，按理来说这个境界的修士本不应该感受到疲倦才是。 “没事。” 颜枫强挤出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卫子安的脑袋。 “别强撑着。” 茯苓忽然开口道。 “放心吧。” 颜枫伸了个懒腰，“睡一觉就能够恢复过来。” “先给你们安排住处。” 而后，卫子安和茯苓便在大师兄的安排下住了下来。 没成想，这一住，就是三天的时间。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诛仙 离山剑宗景色宜人，灵气浓郁，时有剑仙踏空而行，又有妖兽月前枯坐，身边只一把剑。 一开始，卫子安对这一幕啧啧称奇，后来在大师兄的解释下才明白，这些拿着剑的妖兽都是离山剑宗的外门弟子，只要他们能够化形，便可成为录策的山上修士。 从师兄的话中得出，几乎天下的每个宗门都有着这样的规定，除了一直动荡不堪的南国不算。 不过，好像只有离山剑宗才能出现如此奇特的一幕。 卫子安起初的时候还是远远的观望，到了后来便跟着那整日望月得妖怪成了朋友。 那是一只小猴子，金色的毛发，头上带着一顶草帽，身后有着一袭破旧的风衣，手中一把木剑。 小猴子灵智聪慧，只是一直都没有化形，卫子安出于朋友的心思，于是便给他起了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孙大圣。 小猴子很开心，于是每日天色一黑便来到山巅打坐，顺便和卫子安谈天侃地。 “卫兄，你信不信我会成为闻名江湖的大剑客？”小猴子认真问道。 “我信。” 卫子安的话让小猴子深色振奋，开心的耍了一套疯魔剑法。 “那你认为会是多大的剑客那？” 这句话让小猴子陷入了沉思，仅仅皱着脸双手负后在原地踱步。 片刻后，小猴子好像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抬头看着卫子安道：“大概这么大的剑仙。” 小猴子用力的张开双手，大概卫子安半个身子那般大小。 “太小了。” 卫子安轻轻摇头，目光看向远处，“你可是孙大圣，在我的世界，那是很厉害的人物。” “有多大？”小猴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卫子安略做沉思，把手放在小猴子眼前，“你看到了什么？” “山，大山。”小猴子道。 “对。” 卫子安用力点头，“你最起码要成为这样大的剑仙。” “好！” 小猴子握紧双手，用力点头。 …… “怎么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卫子安缓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事。” “嗯。” 茯苓以为是小师弟有些想媳妇了，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不能当他的媳妇。 两个人坐在山崖之上，清冷的晚风从山下吹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师兄好像是受了伤，据说要明天才出关，也是因为如此，封印上古仙剑的时间才往后延长了一天。 小猴子已经两天没出现了，卫子安有些遗憾，又有些说不明白的失落。 他总觉得，孙大圣应该走的更远。 “明日便是封剑仪式了，你有信心吗？” 茯苓晃荡着白嫩的脚丫，清脆的铃铛声很是悦耳。 “有吧应该。” 卫子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都没见过参加封剑仪式得几个人选，去哪儿知道能不能那？ “不行也没事的，师兄说回给你一把足够让你满意的剑。” 卫子安眨眨眼：“所以师兄让我来，是想要给我配上一把剑？” “当然了。” 茯苓笑道：“你的剑断了，师兄曾经要去助你的，不过那时你已经被师傅给救下了。” “原来师兄对师弟这么上心。” 卫子安苦笑，“只是可能要让师兄失望了。” “人定胜天。” 茯苓起身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师姐相信你。” 听你的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卫子安低头看着手掌整整出神。 “人定胜天嘛……” …… 翌日清晨。 太阳正常升起，修士御剑飞行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声清脆的鸣响，离山剑宗的封剑仪式便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到场的弟子不多，不过数十人，其中弟子仅有五人，这还是算上了卫子安。 直到现在，卫子安才明白师兄的煞费苦心。 所谓的允许天下剑道一只出众者皆可参加，结果因为信息发布的太晚，都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 卫子安扭头看向其他人，境界修为都是十分不俗，称赞一句天骄毫不过分。 在选取自己弟子的方面上，离山剑宗的长老们并没有选择托大，而是派出了各山真正的剑道天骄。 毕竟，该给的面子已经给了，一把上古仙剑的彩头，谁也输不起。 “再等半颗钟，届时仙剑出世，逾期者作废名额。” 背剑老人平静的说道。 还有人？ 卫子安关心的并不是半个时辰后的仙剑出世，而是居然还有人？ 谁会如此托大，居然让一群剑仙等待这么长的时间。 “来了来了。” 正此时，山下不远处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呼喊声。 卫子安浑身一征，总觉得这声音有着熟悉。 “大圣？！” “卫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愣。 “你们认识啊。” 颜枫轻笑道：“小猴子有着不错的资质，不过为什么叫做大圣？” “孙大圣。”卫子安道：“代表着勇气和力量。” “嗯嗯。” 小猴子点头如捣蒜，“多亏了卫兄。” “哪里哪里。” 卫子安谦虚，“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很是开心。 几个离山剑宗的剑仙坯子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颜枫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人各有志，说再多了也没用。 当—— 群山震动，一道地洞山摇的剑鸣声响彻天地。 山峰上的人纷纷脸色一变。 颜枫双眼瞪大，平静的声音下轻微颤抖起来，“我们好像猜错了。” 背剑老人轻声感叹，“如此强势的剑气，毁天灭地的剑意，这绝不是什么流光。” “是啊。”丰腴妇人双手负后，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如此强盛的剑意了。” “你跟本就没见过。” “是啊是吧，当时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啊。” 长老们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吵了起来，见此，背剑老人扶额叹息，转头看向一旁的颜枫问道：“师弟，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以力降之。” 颜枫轻轻握住手中的剑，霎时间，天地具静，似乎只剩下一人一剑。 其他长老无奈的也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一时间，山峰之上，剑气纵横，犹如白虹贯日！ “师姐，那是什么剑？”卫子安问道。 “杀力最大。”茯苓脸色凝重，“诛仙。”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诛邪 “你们速退！” 颜枫留下这句话后，挥剑冲上半空。 “哎。” 背剑老人叹了口气，身后背着的无数把剑手臂办悬浮在身后。 “诛仙……” 丰腴妇人轻声呢喃，眉宇中似乎有着一丝恍惚，快步走到另一边。 不过片刻的功夫，离山剑宗的七位长老形成了一个六芒星阵法，最上方颜枫手持长剑，做封顶式。 “诛仙。” 茯苓脸色凝重，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阵法的名字同样叫做诛仙。” 诛仙对诛仙，不知谁更胜一筹？ 卫子安看向远处，几人的阵法中游离着无数把剑，每一个上都闪烁着亮莹莹的光泽。 诛仙剑到底有多么强大，居然需要这么多人的联手封印？ “快过来，卫兄。” 小猴子跳过来，拉着卫子安走向一处大石头下。 “怎么了？” 卫子安觉得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换句话说，如果师兄他们几个人都挡不住诛仙剑，他们几个又能够跑去哪里？ 现在唯一渴求的就是诛仙剑不会乱杀无辜了。 “诛仙剑如若出世，天下定会生灵涂炭。” 小猴子脸色凝重，“你知道上一次诛仙剑出世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卫子安被他的节奏给带了进去，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话问道。 “十七年前。” 小猴子看向卫子安，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十七年前？ 卫子安心神猛的一颤，可还是强壮镇定装作平淡，但又微微张大嘴巴问道：“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 “十七年前，曾有人以无上杀意唤出了封印镇山之下的诛仙剑。” 小猴子缓缓说道：“那天，诛仙剑出世，京城血流成河，红色的雨滴下了三天三夜。” 卫子安听的惊讶，心中却多了些其他的想法。 看来十七年前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想想当中那么简单。 “诛仙剑还有着一把辅剑……” 咣！ 灰尘的天空猛然降下一道怒雷，劈在地上炸开了霹雳的电光。 霎时间，天地震动，风起云涌。 狂风拍打着山峰，粗壮的闪电乱舞。 黑云低垂，满天大雨落下。 一时间，天黑了下来。 “各位，随我出剑！” 颜枫的声音压过了风声雨声。 霹雳！ 众人大阵之中猛然炸响，一道光团直冲天穹！ “来了！” 背剑老人大喝一声，率先出剑！ 无数长剑在身后化作一道道流光，雷霆之势袭向诛仙剑。 剑光照亮了天地，众人这才看到了诛仙剑的真面目。 三尺长剑上电光涌动，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剑身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诛仙剑很细，并不锋利，仿佛是刻意制成的钝剑一般。 被叫老人的数道剑光呈现出雷霆之势，电光火石般炸响。 嗡—— 众人只听到脑海中产生一阵轰鸣。 顷刻间，诛仙剑动了。 刷！ 剑身上迸发出耀眼的光彩，比雷电更为夺目！ 卫子安看着这一幕怔怔出神，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什么。 一旁的小猴子眼神澄净，只是轻轻抬手伸向远处的诛仙剑。 “出剑！” 颜枫微微皱眉，历声喝道。 仙剑有灵，他们起初不过是在测试这剑的强度。 只是没想到背剑老人的出剑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诛仙剑的成长速度更快了起来。 听见颜枫的声音，丰腴妇人脸色肃穆，轻解罗裙。 一道翠绿色的裙带如晶莹剔透的竹龙咆哮而出。 如石子落入水潭，只是泛起了阵阵涟漪。 “嗷——” 诛仙剑迸发出嘹亮的龙吟，周身剑气大盛，似要毁天灭地的气势席卷全场。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御。” 茯苓以手作笔，轻轻写下一个水墨字迹。 波纹泛起涟漪，一众弟子直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悬念意味。 “这就是诛仙？” “这就是诛仙。” 一人一猴轻声言语。 半空中，处于封剑位的颜枫扛着莫大的压力，就算他是剑道魁首，却也觉得很是吃力。 “不够。” 长老闻言，纷纷出剑。 五颜六色的剑光不要钱一般砸向正中间的墨绿色长剑。 嗡—— 诛仙剑轻轻晃动起来，似乎是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威力了。 颜枫眉头紧皱，隐约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 “一剑开天。” “一剑诛灭。” 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手中的长剑散发出炙热的力量。 “斩！！！” 一剑挥出，天地具静。 风声、雨声、雷电声，终不如咆哮的剑鸣声！ 当！ 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空气中更是被炸开了一道道轰鸣。 诛仙剑猛的颤抖，而后竟然如流光般到飞出去。 咔嚓—— 大阵应声破碎，长老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呼……” 颜枫双手握着剑柄，刚才那一剑与其说是斩，倒不如说是劈头盖脸的抡下去了。 这一剑的气力机会把颜枫掏空了。 他看着无力飞向远去的诛仙剑，心中的巨石终于隐隐落了地。 好像比想象当中要轻松一些？ 远处的山巅。 小猴子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卫子安道：“卫兄，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吗？” 卫子安一怔，“你说，诛仙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两把，他还有着一把辅剑。” “嗯。” 小猴子点点头，“你给我的名字，我很喜欢。” “哎？” 卫子安愣了下，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嗡—— 脚下的土地剧烈晃动，从身后的山峰巨石中，隐约出现了一把剑的雏形。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变化，茯苓惊讶的合不拢嘴，但是出色的素养还是让她很快做出了反应。 “镇！” 金光化的一声破碎。 在茯苓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小猴子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只见它轻轻伸出手，空气中猛然炸开一道身影。 剑光凛冽刺眼，犹如划开黑暗的曙光。 “诛仙！” 颜枫惊讶的喊出声来。 诛仙剑哪里还有刚才的颓废样子，围绕着小猴子飞来飞去，开心的不成样子。 “很久不见。” 孙大圣轻轻握住诛仙剑，长老们眼眸一暗，居然直接昏了过去。 更别说神魂还要羸弱的卫子安他们了。 “他的辅剑名为诛邪。”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诛邪 “它的名字叫做诛邪……” “我很喜欢，谢谢你。” “诛邪剑，已经是你的剑了。” 纷乱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卫子安猛的睁开了茫然无措的眼睛。 灰蒙蒙的天空，湿漉漉的水气，四分五裂的山巅，以及仍旧昏迷着的长老。 “醒了。” 大师兄的声音！ 卫子安脸色一喜，转头却看到了一个头发蓬乱的人，破破烂烂的衣衫，碎成了两节的佩剑。 “大师兄？” 卫子安试探的喊道。 “嗯，是我。”颜枫抬手把凌乱的头发摆到一旁，露出了那坚毅的面容。 煞白的肌肤上占满了血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十分渗人。 “师兄，你怎么了？” 卫子安颤声问道。 “哦，没事。” 颜枫摆摆手，身旁的断剑转眼间恢复了原状。 “它没事，也没人能让它有事。” 平淡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置可否的霸气，卫子安有些懵。 “这是一把仙剑，流光。” 流光……卫子安猛的反应过来，大声道：“那为什么师兄之前说跑出来的是流光？” “掩人耳目罢了。” 颜枫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壶酒，打开塞子便仰头喝了起来。 “……” 卫子安有些懵逼，伸手指着身旁昏睡的一群人，“他们也是装的？” “他们是真的，你师姐是装的。”颜枫喝了口酒。 “师姐……” 卫子安扭头看去，刚好看到茯苓煞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还装呀……” 卫子安有些无语，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就自己背能在了鼓里一般。 但是看到师姐还在装模做样睡觉的样子，他只好把目光看向大师兄。 “孙大圣是谁？” “他是诛仙剑的剑灵。” 茯苓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说道。 “剑灵？” “诛仙剑已经有几千年的灵性了，产生剑灵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茯苓说道。 “十七年前，诛仙剑的主人死了。” 在卫子安还是一脸懵逼的时候，大师兄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猛的回过神来。 “那他是为了报仇？” 卫子安问道。 “你有没有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剑？”颜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反问。 身体中的剑吗？ 卫子安试探着调动体内的能量，果然感受到了一把阴冷的剑。 从它身上渗出来的寒气甚至把心湖的壁垒给冻的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一柄血红色的三尺长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心湖的中央。 似乎是感受到了卫子安的心意，剑身轻轻颤抖，回应着他。 “你好，主人？” 听着卫子安惊讶的声音，颜枫点头笑道：“看来他已经接纳了你。” “你们相处的不错最起码初步的互相认同是完成了。” “不是，等等。” 卫子安疑惑道：“为什么我的体内会有着一把剑？为什么猴子是剑灵，为什么他们是真的昏过去了而我们却没有？” 听着小师弟急切的言语，颜枫似乎都能看到他脑海中一连串的问号。 “一个一个回答你。” 颜枫缓缓说道：“你体内的剑名为诛邪，是诛仙的辅剑，二者皆是天地孕育出的产物，如果有第十一把仙剑的说法，一定是他的。” “诛仙剑本是你母亲白龙大人的佩剑，后来才京城差点被摧毁，勉强跑回了离山剑宗温养自身的剑意，如今，它的伤逝已好，自然是到了报仇的时候。” “你作为大人的子嗣，接受了她的佩剑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猴子是剑灵，很奇怪吗？”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昏过去，这是离山剑宗宗主的决定，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从听到母亲之后，后面的话他基本上就没有听进去。 “师兄，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剑？” 卫子安轻声问道。 “是啊。”颜枫轻轻叹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好好待他，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利器。” “嗯。” 卫子安轻轻颔首，沉默片刻后问道：“所以说，小猴子是去刺杀皇帝了？” “谁知道那。” 颜枫目光望向远处，忍不住轻声叹息。 虽然师兄说不知道，但是卫子安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没想到自己身上居然有着如此之深得羁绊。 也不知道小猴子到底能不能成功。 …… 卫子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断剑山了，只记得脑海中混混沌沌，思绪万千却又说不明白。 等昏睡的一众长老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面对其他长老的疑惑，身为宗主的背剑老人自然是三言两语的就给搪塞了过去。 晚上，和着离山剑宗的一众长老们一起吃了个饭，卫子安便回到了离山剑宗的住处。 原本有些沉默的宴会居然硬生生的被宗主给玩出了花。 起初长老们还是有些懵逼，不过等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皆是一阵叹息。 这么好的剑，不就是剑客一辈子最向往的东西吗？ 不过这条消息还是被禁止了下来，毕竟一旦被黄皇室知晓，还是容易引起很大的麻烦。 …… 夜色如墨，静谧的黑暗安静的可怕。 沉静的庭院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屋门被敲响的声音。 “谁？” “卫公子，是我。” “快快请进。” 背剑老人今日没有背剑，像是一个普通的富家翁一般，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富气。 “卫公子，不用麻烦了。” 看着卫子安要去煮茶，他连忙阻止了下来，笑话，离山剑宗哪来的茶水？ “好。” 卫子安也没有坚持，本来就知道这房间里没有茶，要是真去了岂不是徒增尴尬？ “深夜叨扰，还往卫公子海涵。” 老人笑道：“我与大人是旧相识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一声叔叔。” “宗主叔叔。”卫子安乖巧喊道。 “我姓张。” 老人脸色一黑，倒是也没有纠结这些细节。 他端正了坐姿，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我有一事要问卫公子，还请实话实说。” 卫子安闻言一怔，心想离山剑宗得宗主要问什么问题，不过还是立马开口道。“晚辈定会如实回答。”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人之境 “你和颜枫长老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兄。” 卫子安微微皱眉，“难道张叔叔是在质疑我的身份是假的？” “没有没有。” 张宗主摇摇头，脸色看不出丝毫的变化，“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便好说了。” 他轻轻抬手，道：“可不可让我看看你的佩剑？” 卫子安沉默片刻，心想自己既然身在离山剑宗，如果对方真的想害自己肯定不会如此麻烦。 嗡—— 剑鸣声响起，赤红如血的诛邪剑从卫子安手中缓缓滑了出来。 在剑出现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但隐隐又有沸腾之意，像是平静的水面下总是暗藏着汹涌的旋流。 就比如，角落中的那盆水，正不断的咕噜咕噜着，似乎是烧开了一般。 “诛邪剑！” 张宗主双眸瞪大，浑身激动的颤抖不止，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几经反复也没有碰到诛邪剑分毫。 “终于又见到了，诛邪剑。” 看似年过半百的宗主老泪纵横，浑浊的瞳孔中闪着晶莹的亮光。 “张叔叔……” 不知为何，看到面前的老人哭了起来，卫子安心中也是一阵疼痛。 他连忙别过来放在附近的毛巾，用灵气将其洗涤干净，递给宗主擦泪。 “好孩子。” 确认了卫子安的身份后，张宗主的态度都变的热切了起来。 卫子安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任由老人将自己拉着做到了一旁。 就在刚刚，他居然感受到这位老人，离山剑宗的宗主，那颗坚韧不拔的剑心居然在颤动。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试问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位剑仙乱了心境？ “你肯定有很多疑惑把。” 老人轻轻笑道，“我曾经是跟随者大人的部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她，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浑浊的目光中透露着对以往的追忆，苍老的面容在说起这些事情时流露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卫子安确信了，他并没有在说谎。 母亲的追随者？ 部下是什么意思。 卫子安有很多疑惑，但还是安静的听着老人礼物念叨着陈年旧事。 “诛仙剑是大人的佩剑，而诛邪则是那把剑的子剑，也便是所谓的字母剑。” 张宗主有些唏嘘，又有些悔恨，“如果那时的大人能够用两把剑，或许局面就难说了。” “可惜了，终究是过去了。” 老人转头看向认真倾听的卫子安，“在听到颜枫说起你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别提有多开心了。” “大人的血肉，对于我们而言值得用生命去呵护啊！” 张宗主忽然有些意动，眼眶逐渐泛红。 “所以在颜枫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没有多做犹豫便做出了决定，看来我的决定并没有错，你不仅有着优秀的剑道资质，还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诛邪便归还于你了，也是我们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卫子安沉默。 原来母亲这么厉害？他有些好奇。 “能不能，与我说一下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我的母亲。” “当然可以。” 老人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与卫子安说起曾经的事情。 大人又名白龙大人，和名字一般，天下最后的两条龙，一黑一白，一公一母，他们是兄妹。 幼时的白龙时长跟在哥哥左右学习本领，缠着哥哥交给她修炼。 后来白龙外出游玩时，遇上了当初仅仅是个校尉的卫华庭，心智单纯的白龙哪里是卫华庭这个老油条的对手？ 很快他们之间便生出了爱意，起初黑龙是不同意的，后来卫华庭一路做到了镇国将军，黑龙心想随他去吧。 后来的故事便和卫子安了解的相差不多了。 在卫华庭和白龙的辅助下，南国蒸蒸日上，对外侵占了越国大片疆土 而在修炼中除了差错的武帝，自然对两位军队中只手遮天的将军动了心思。 说到这里，宗主一掌把面前的大理石桌子拍了个粉碎，愤愤道：“如果放弃我在，说什么也不会让大人孤身奋战！” “孤身奋战？” 卫子安愣了下，有父亲在身边，母亲怎么会是孤身奋战那？ 看出了卫子安的疑惑，张叔叔继续道：“帝王心何时歹毒？他们做了一个局，王浑浊袭杀卫华庭，武帝这个卑鄙小人则是将大人打成了重伤。” “他们的部下那，他们不是将军嘛？”卫子安急切道。 “他们虽然是将军，可部下也有他们的家人啊，哎。” 张宗主尝尝叹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就像是一块压在心间的转头，久久不能释怀。 “你们没想过反抗？” 卫子安脸色平静，但是宗主还是感受到了他言语当中的不满。 “只等一个名正言顺之人。” 张宗主目光灼灼，“公子觉得我离山剑宗如何？” 卫子安浑身一征，如实道：“剑仙如云，可谓是天下第一剑宗。” “京城的禁军如何？”张宗主呵呵一笑。 “不知。”卫子安摇头，“但是锦衣卫却是一群土鸡瓦狗，上不得台面。” “既然这样了，你们为何不反抗？” 张宗主被噎了一下，叹道：“因为他的身边，有着天下第一。” “先生不是天下第一？” 卫子安不解。 “京城之内，王浑浊一人之下，武帝天下无敌。” 张宗主脸色难看：“所以即便我们做出再多的事情，也只会无济于事。” “那就没办法了？” 卫子安沉吟良久，开口问道。 “有的。” “什么？” 张宗主抬起头，目光炙热伸手指着卫子安道：“那便是公子你啊。” “我？” 卫子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我只是个普通的七星境，我又能坐些什么？” “公子可不是普通人。” 老人轻轻敲打着手指：“你还有它。” “诛邪？” 卫子安目光看向血红色的长剑，流动的光辉活脱脱像是火热的血液。 老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开到门口缓缓说道：“我能让公子踏入天人之境。”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杀人 京城。 崇明殿。 疲惫的武帝瘫软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满是褶皱和老年斑的大手正在摸着一个佛家的念珠。 殿内时明时暗，粗壮的闪电在黑夜中肆意彰显着狰狞的面目。 哗啦啦—— 咣！ 伴随着一道怒雷批下，武帝手中的念珠猛的崩了开来，一个个黑色的念珠散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犹如砸在红砖绿瓦上的倾盆暴雨！ “皇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没有因为念珠破碎而产生丝毫变化的苍老面容微微一变，睁开了紧挨着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看起来十分吓人。 “你来了，浑浊。” “来了。” 王浑浊身着一袭亮白色服饰，腰间别着一把雪白折扇，明明叫做浑浊，却防若不惹淤泥的翩翩贵公子。 “不知深夜叫臣前来，有何要事？”王浑浊轻声开口，态度平静，说不上恭敬。 不过两人搭配了半辈子，武帝对于他的新性十分了解自然对此也不会在意。 “你看那天。” 武帝抬手一指，殿外的暴雨狂风瞬间平息了下来，显露出那隐藏在其下的浓密黑云。 王浑浊转过身去，轻摇折扇的手猛的一顿，瞳孔急剧收缩，不过很快又回复平静。 轻摇着折，保持着和刚才一成不变的速率，王浑浊张望片刻，回头恭敬的说道：“陛下，臣没看出什么。” 呵，真会演戏啊。 武帝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闻言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王浑浊低着头，武帝没回应，他便只能如此。 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神始终平静的看向地面，平静片刻后，殿外猛然又起了疾风骤雨。 “那小子，要入天人境了。” 不知过了多久，武帝的声音终于响起，王浑浊垂下手臂，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臣要如何做？” “杀了他。” 武帝合着眼睛，轻轻揉搓着极为疲惫的眼球。 “臣，知晓了。” 王浑浊转身离去。 片刻后，只剩下武帝一人的崇明殿忽然响起一阵近乎癫狂的大笑。 王浑浊走在瓢泼大雨的街道，雨水逐渐打湿了身上的衣衫。 微风拂过，没有动用灵气的他被冷风吹的浑身颤抖。 黑发湿哒哒的垂在脸上，王浑浊扭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天机楼，最终只能悠悠一叹息。 啪塔啪塔—— 刷刷的雨幕下，瓢泼的大雨之中，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格外刺耳。 王浑浊眼神微眯，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气息，浑身的灵气骤然运转起来。 “老头子，你傻了不成，下雨了在这里淋雨？快跟我来！” 脸上被蒙了一个短小的衣衫，王浑浊仔细感受了一番，除了有些刺鼻的汗渍味，并没有什么能够封闭人灵气的毒药。 手被这人拉向一边，身子也跟着往一旁跑去。 直到来到了一旁的屋檐下，王浑浊才看清了拉着自己的是个什么人。 约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面容，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手臂还断了一条。 “看什么，傻了不成？” 年轻人没好气的瞪了王浑浊一眼，“多大的年纪了，还在外面淋雨，不怕给自己送走了？” 虽然年轻人满口粗鄙之语，但是王浑浊居然出奇的没有生气。 “怎么了，老大爷，和家里生气了？生气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这大雨天的，多受罪。” 年轻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的手怎么了？” 王浑浊知道自己被当成寻常的老人了，可是年轻人的满意显然不太好，京城实行宵禁，这个功夫，哪还有人在街上行走？ 因此，他也一眼便看出了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一只狐妖。 “被狗日的锦衣卫砍掉了。”年轻人挥挥手，“他妈的，老子不就是给那乞儿二钱银子吗。” 年轻人开始骂骂咧咧。 听着他的话，王浑浊沉默了下来。 “只是因为给了乞儿二钱银子？” 他还是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是啊，别提了，晦气。” 虽然嘴里说着晦气，年轻人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 “他妈的那个锦衣卫说老子既然有钱给乞儿，为什么没钱给他？也不看看那乞儿都饿的皮包骨了，真是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生。” “也不知道这狗屁皇帝还能坐多久？”年轻人忽然凑了过来，小声道：“老头子，你年纪大，你懂的多。” “我听书院的先生讲过一句话，说是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说我算不算南国的民？” 王浑浊点点头，“当然算。” “生在南国，长在南国，活在南国，只要满足其中之一，就能算是南国的子民了。” “也算啊……” 年轻人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那你说这狗皇帝为什么不听我们这些子民的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王浑浊问。 “你不会是狗官吧？” 年轻人一愣，就要把衣服给扯会来。 “不是。” “那就好。” 年轻人手回收，叹道：“在这个国度活下去，可真难啊。” “水深火热！” 他拍手道，“对，就是这个词汇。” 王浑浊依旧沉默。 “你晚上不睡觉出来干嘛？” “找点吃的。” 年轻人叹了口气，“白天整得钱填不饱肚子，寻思去河里搞条鱼吃一吃，谁知道忽然就下大雨了。” “回家啊。” 王浑浊把衣服还给了他，孤身朝着雨幕中走去。 淡淡的雨幕落在他的四周，却没有一滴雨水能够碰得到他的衣衫。 “你是个修士？！” 年轻人惊讶的喊出声来。 “是啊。” 王浑浊随手把别在腰间的折扇扔给了年轻人，“好好留着他。” “以后不要在晚上出来了，危险的紧。” 年轻人接过折扇明显一愣，“不出来你管我吃饭啊，管好自己吧，老头子。” “对了，你干嘛去？” “杀一个人。” 王浑浊淡淡道。 “是去杀狗皇帝吗？一定要当心啊！”年轻人急切的大喊大叫。 狗皇帝嘛…… 王浑浊即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道：“或许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何不开眼看人间? 滂沱大雨的深夜，静谧的四周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唯有哗哗的雨声。 月黑风高大雨夜，正是杀人好时候。 王浑浊轻轻绑上手上的绳索，双拳微微对碰，感受着体内汹涌而来的滂沱力量，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 “小子，快滚！” 声音在雨幕中炸开，犹如鸿胪寺中敲响的钟声，震的人神魂颤抖。 年轻人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可能是王浑浊有意避开了他。 “你是谁？” 不过目睹了面前老头子仙人手段的年轻人还是有些动容。 “怎么，你想学？” 王浑浊站在倾盆大雨之中，孤立的身影如同雪夜山巅挺立的寒松。 “我学？” 年轻人愣了愣，横跨了半张脸的伤疤微微耸动。 “我学个屁。” 他摇摇头，“看你老弱病残的还和人打架，想给你提个醒。” 王浑浊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别说丧气话。” 孤傲的身影微微弯着腰，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脊椎，又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是个大官吧？！” 年轻人冲到雨幕中，身边不断响起灵气灼烧雨滴的嗤嗤声。 他抬手摸了下满脸的泪水，身为小妖怪的他灵气并不足以支撑着他抵御风雨。 “算是吧。” 王浑浊微微皱眉，想要抬手给他遮蔽风雨。 小妖的灵气之所以微弱，其中很大部分都是用在了维持人类的化形上。 如果任由着再这样下去，给容易落的个丧失人样的下场。 “你能不能替我们这些草民给那皇上说一句话？” 年轻三微微侧身，妖族天生的灵活让他躲过了王浑浊的灵气。 “什么话？” 王浑浊站定身影，整个街道的雨滴都不在落下，齐齐悬在半空中像是画家拿着毛笔随意挥洒的墨汁一般。 “睁开眼看看这个人间吧！！！” 年轻人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喊出这句话后，他的身体松弛了下来，额头上滑落豆大的水滴，身躯轻轻颤抖着，狰狞的面容上带着一起热切的希望。 睁开眼看看这个人间…… 王浑浊合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道声音如同在他脑海中炸响了一道惊雷，神魂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作为皇帝最相信的近臣，他理应是名正言顺的保皇派，心应该冰冷似雪，百姓，不过是完成大业前的台阶罢了。 他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人间。 如果不是今晚，王浑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上这么一个小妖。 明明肢体残废却还把微薄的薪水给了几天没吃饭的乞儿，明明自己过得不如意却还是心怀着天下社稷。 他有些动容，但更多的却是迷茫。 他想抬头看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天机阁，看一眼那无论京城何处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的巍峨建筑。 他知道，武帝一定在那，他最喜欢观察人间了。 可是他没有。 王浑浊向前走去，被雨打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凌乱得白发遮蔽了浑浊的眼神，微微佝偻着前走去。 活脱脱的像一条丧家之犬。 “回去吧。” 年轻人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忙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想，他已经听见了。” 他已经听见了？ 年轻人低头愣了会，再抬起头时哪里还有那老人的身影。 …… 天机阁上。 晃动的烛火摇曳着黑影，凭栏前枯坐的老人沉默不语。 “皇，皇上，别听那孩子胡说，杂家这就去把他给关起来。” 沙哑的公鸭嗓把沉默的氛围搅动起来，老太监冷汗如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人间的帝王如此沉默。 “福安，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武帝声音颤抖，犹如断线的琴。 老太监闻言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低着头沉默不语。 武帝看着楼下的疾风骤雨，在那其中一道年轻人的身影像是脊梁。 苍老的手重重的拍打着凭栏，长长的胡须随着身躯的动作不断抖动。 并没有引起什么强烈的异象，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在对着天机阁的凭栏宣泄着心中沉重的沉默。 “哎。” 年迈的皇帝轻声叹气，疲倦的身子躺在太师椅上，合上眼睛说道：“福安，你先退下吧。” “是。” 福安转身离去，在下楼时转身看了一眼装睡的皇帝。 咔嚓！ 面前的凭栏猛的裂开，与此同时，一道手臂粗细的春雷猛的在武帝身前炸开，张牙舞爪的银蛇晃亮了武帝满是褶皱的脸。 眼前明暗交杂，武帝也无心在装睡下去了。 来到书桌前，他抬起毛笔用力蘸足了墨水，在空白的纸上上写下了这样的一行大字。 “何不开眼看人间？” 武帝笑了笑：“说的好啊。” 扔下笔，浑身无力的他瘫倒在上等绒毛制成的地板上，听着自己沉闷的心跳声。 福安并不知晓，那妖族年轻人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灵上。 何不开眼看人间？ 几十年前，朕也是也被成为能够中兴的明君啊！ 怎么到了现在，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南国内忧外患，如果没有朕，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武帝双手按在脸上，轻声抽泣起来。 “难道朕，真的错了？” 可惜空无一人的天机阁，并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纷杂大雨的黑夜也不会有人来告诉他答案。 风雨依旧，似乎被南国的大雪给压了一头让它很不高兴。 银蛇乱舞，雷声轰鸣。 狂风吹动了皇帝书桌上的字帖，顺着风，透过最好层的窗户，飘散到了骤雨的街道。 “福安。” 听到皇上呼唤自己的声音，老太监连忙睁开紧挨着的双眼，精光闪烁犹如奔走的怒龙。 “哎，陛下，奴才在。” “去把那孩子带来，让我在看两眼……” 武帝话说到一半，忽然打断道：“算了，都带来吧。” “是。” 福安低着头，掩盖住心中的震惊，快步走出天机楼。 世人只知道武帝的子嗣早已经在十几年前的兵荒马乱中没了踪迹，殊不知，他的孩子，前些时日已经找到了。 一男一女。 一个太子，一个公主。 第一百七十章 用心良苦 嗡—— 恍若荒古龙吟的吼叫声响起，周边满缸的水翁砰的一下炸的四分五裂。 街道拐角处，半人高的黑影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剑微微震动，雨滴在离剑三尺的地方挥发嗤鸣。 “来了？” 王浑浊轻轻握拳，语气中带着一丝故友重逢的喜悦。 眼看着这人不理，王浑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距离我们上次一别，已经有十几年了吧？” “小人。” 孙大圣嘴唇怯懦，冷哼一声，紧紧攥着手中棍棒式样的长剑。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罢了。” 王浑浊轻轻摇头，显然是不太认可他的想法。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恢复了过来，不过有些好奇。” 王浑浊微微挑眉，“你忘记当初被我掰断的苦痛了？怎么还敢回来复仇？” 嗡—— 绿光一闪，雨幕中凭空凸出一把鲜绿色的棍剑。 孙大圣双手握剑，诛仙剑变得浑圆，罩着王浑浊的额头便是当头一棒。 “呵。” 王浑浊微微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得一剑，还不忘嘲讽道：“好好的剑，被你当成了木棍，可真是大材小用。” 一击不中，孙大圣连忙后腿，上一次交手的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要和王浑浊靠的太近。 “聒噪！” 后退数步的孙大圣周身灵气迸发，狂暴的势头让他如同火箭一般冲天而起。 “嘶……” 王浑浊看着这熟悉的剑式，撇撇嘴骂道：“真是不长记性，在我面前用我的剑？” 刹！ 一道剑光划破雨幕，从天而降。 还用的有模有样。 王浑浊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剑灵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双拳沸腾着红光，由下而上。 拳式爆发出灿烂的红光。 砰—— 房屋寸寸崩裂，而后又在生生不息的力量中恢复原样。 京城大理石板的地面猛的被裂开，其中暗藏的丝线更是破碎不堪。 京城的大阵，在这一夜，松动了。 红光与绿光相撞在一起，天幕被渲染成了别样的色彩。 “好！” 王浑浊瞳孔微缩，没想到这诛仙剑的剑灵居然能够在对拼中毫不落下风。 咚、咚、咚！ 王浑浊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拳摊开做掌抵住诛仙剑散发出来的无上剑意。 一拳接着一拳。 咔嚓—— 仿佛什么被打破了的声音，王浑浊脸色微微一喜。 嗡。 他的脸色又陡然僵住，擦着耳畔划过去的剑鸣声让王浑浊心神大震。 他低下头，眼神近乎呆滞的看着洞穿自己的一剑。 墨绿色的剑身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剑刃闪烁着寒光，破碎的剑身几乎全部陷入了王浑浊的体内。 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骄傲。 “为，为什么？” 王浑浊的眼神中没有害怕，有得只是浓浓的惊讶。 作为一把存在了上千年的仙剑，它应该明白的才是，这样根本杀不死自己。 而且体内充盈着的拳罡会把这把仙剑的剑身彻底摧毁腐烂。 “我并没有恢复，这一剑，是我此生最后的执念了。” 孙大圣的虚影浮现在王浑浊的身前。 血肉模糊的小猴子手中拿着那把破烂不堪的诛仙，剑身透过王浑浊的身躯。 他的身影开始缓缓消散。 那是灵气在流逝，是剑气在沉溺。 整条街的雨水都被这炙热滚烫的剑气灼烧的“嗤嗤”作响。 “王浑浊，你后悔吗？” 孙大圣笑容苦涩：“我后悔，当初若我能变得更强，便不会任由你们做出这种恶事。” “可是我想知道，你后悔吗？” 亲眼目睹着最后的老朋友在面前消散，王浑浊出奇的有些慌张。 如果这些古人都没了，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因此，面对诛仙剑灵的质问，王浑浊显得很是慌乱。 “我，我后悔什么？” 孙大圣淡淡道：“你可敢开眼看看这人间？” “天寒地冻，兔死狗烹，人吃兽兽吃人，人吃妖妖吃人，人和妖本就不存在的界限居然又重新被提了出来？” “滑天下之大稽！” “可笑可笑，边境动乱，狗皇帝却下令只守不攻。” “灾疫霍乱，赋税繁重，庙堂之上的众公居然对此充耳不闻。” “贪官当道，锦衣卫……” 王浑浊的脸色逐渐变得深沉，双手握着剑身，想用力却没有，显然在经历着巨大的挣扎。 不是剑灵说的不对，而是太对了。 字字诛心！ “你后悔吗？” “各为其主罢了。” 王浑浊轻轻摇头，“永别了。” 啪的一声，威震天下的诛仙剑彻底粉碎。 诛仙剑的碎片像是一根根深深地尖刺，狠狠地扎进了京都地下布置的阵法中。 被阻断的阵法霎时间失去了大半的作用，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近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身为修士的王浑浊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灵气的流动速度，慢了不只是一丝。 更为恐怖的是，王浑浊居然感受到京都的龙气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要变天了？ 他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天机阁。 二十年前，这座建筑就是京都人的民心；如今，这座建筑成了鸡肋，似乎只是成了那人的专用。 是啊，这个天下又有哪里不是他的那？ 王浑浊轻轻摇头，心想自己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低下头，看着散乱的剑刃。 他是不会去碰的，还没托大到这个份上。 这可是诛仙剑的残片，上面蕴含的杀意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七星境的修士变成飞舞。 想了想，王浑浊抬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散落在地上的残片给圈了起来。 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其他人了。 做完这些得王浑浊扶着不断流血的腹部，缓缓做到了地上。 看着那诛仙剑的残片，王浑浊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原来这才是你的良苦用心。 王浑浊望向远方，雨幕遮蔽了大部分的视线，除了面前的房屋，看不到其他了。 即是是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斗，房屋里的百姓始终酣睡。 只是这样的京城，恐怕短时间不会再有了。 阵法赋予了京都生生不息的力量，而维持阵法运转的则是龙气。 诛仙剑斩断了阵法，便相当于断了京城的龙脉。 王浑浊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碗酒，遥遥相敬之后撒在了地上。 “真的要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离开 料峭春风吹人醒，微冷。 雨后的离山剑宗可谓是焕然一新，山林中的空气本就清新。 新雨过后，呼吸着林间清新的空气，都像是一种享受。 微凉的空气顺着温胀的经脉直达被塞的满满的心湖。 卫子安叹了口气，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的神魂一直都维持着清醒的状态。 也不知这种情况到何时才会有所改善。 悠闲地待在房间里养气，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慢慢的，卫子安心中有一种愧疚感，似乎自己每日都在无所事事一般。 心念一动，赤红如血的诛邪剑出现在手中，三尺长剑上流动着水绿色的液体，那是剑意。 卫子安近乎凝实的剑意。 握着手中的剑，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也不知道小猴子如何了。 虽然是仙剑，可是朝着天下无敌的王浑浊去复仇，卫子安还是觉得有些冒失了。 踏踏—— 庭院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砰的一下从外打开。 卫子安转头看去。 茯苓微微喘着粗气，花容失色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意味。 只是看了一眼，卫子安就明白了个大概。 “失败了？” “嗯。” 话到了嘴边，茯苓忽然有些沉默。 扶着门点点头又摇摇头。 “嗯？” 卫子安微微皱眉，难道还是比失败更可怕的事情？ “死了，剑灵死了。” 脑海中轰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什么。 卫子安愣在原地，感觉脑海中一片混沌，未有那句“剑灵死了”在不断的回响。 “他不是仙剑吗？怎么可能死了……” 卫子安不相信这句话。 或者说是，他不相信这个事实。 “京城的阵法被他给毁了。” 茯苓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轻轻把师弟拦到了自己的怀中。 想来诛仙剑应该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吧，毕竟那是他母亲的佩剑，而且几天的相处下来，也产生了不深不浅的关系。 “阵法……” 卫子安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明白了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都是为了我啊。 “哎。” 眼眶微微有些红润，卫子安合上眼眸，鼻尖像是被人拿着洋葱给呛了一下。 茯苓看着伤心的师弟，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只是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抚慰着受伤的心灵。 …… “碎了？” “碎了。” 离山剑宗的宗主和长老颜枫相对而坐，说完这句话后两人皆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微风拂动风铃，婉转的悦耳声好似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老宗主叹了口气，深邃的通孔中写满了遗憾和不舍。 “命中皆有定数。” 颜枫轻轻弹了下佩剑流光，叫声颤鸣不止，好似在缅怀。 “这是它的定数，只是最近才做出了选择，我们都要做出选择。” 老宗主看向对面坐着的年轻人，皱眉道：“其实你本不必踏入此局。” “我已经入局。” 颜枫语气平淡，端起石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先走了，送他们回去。” “现在就要回去？” 老宗主挽留道：“为何不再多待些时日。” “时间，是有限的。” 颜枫道。 “保护好他。” 老宗主最后开口说道。 “好。” 铃铃铃—— 风铃声响起，寒风凛冽得山巅之上，只剩下了老宗主孤身一人。 他轻轻抬手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撒而尽。 “老伙计，永别了。” 风声又响起，似是远山在回应，似是春风在回应。 …… 一上午的时间，卫子安都呆在木屋中，他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诛邪剑中蕴藏着一套剑经，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卫子安忍不住学了起来。 灵气顺着剑经上的经脉缓缓流动，熟悉的感觉从头到尾洗涤着自己的神魂。 卫子安猛然想起来了前些天的时日。 月影之下，孤零零的身影默默运行着无上的功法，升腾着的灵气当时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明白了过来的卫子安加快了修炼的进度。 一直修炼到了下午。 剑经的修炼已经来到了第二层，或许自己的剑道天赋真的很好。 来到了第二层的剑经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其中的灵气。 剑意愈发凛冽，剑气变得愈发纯粹。 “呼……” 卫子安长长舒出一口气，睁开合上的眼眸。 关上门，在下山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当前的空地一眼。 “再会。” 卫子安微微一笑，抬脚开始下山。 他们在离山剑宗耽搁的时间已经有些多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此，两人决定回白鹿洞书院了。 练剑在哪里都是练，然而书院弟子的修行一道却不是这般简单。 来到半山腰，茯苓师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一旁还有着载着他们来的白鹤。 “嘎。” 看到卫子安的身影，白鹤轻轻叫了一声，凑上少来用长长的脖颈蹭了蹭卫子安的手臂。 “好久不见。” 卫子安笑了笑，抚摸着白鹤柔软的羽毛，看向一旁的师姐问到：“我们现在就走？” 茯苓看了眼离山剑宗，孤零零的半山腰好像不会再出来某些人来道别了。 诛仙剑的出世将宗门中的阵法摧毁了大半，如今离山剑宗的一众弟子和长老们都忙碌的不可开交。 茯苓不愿意再给他们添麻烦，于是便决定悄无声息得离去。 “那便走吧。” 两人乘上白鹤，朝着山门飞去。 卫子安盘膝而坐，默默温养着体内新出现的剑意。 诛邪剑意。 原本的剑意似乎得到了进化，现在的剑意才是最适合运行诛邪剑的。 想到诛仙剑灵为自己做的一切…… 这算什么？ 都给自己铺好了路。 万事俱备，自己就是那个东风， “师弟。” 正想着心中事的时候，茯苓忽然把他叫醒了过来。 “你看。” 茯苓伸手指着下方的剑阵，一众弟子神情肃穆。 长老列在其中。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老宗主抚须大笑道：“卫小子，一路走好！” “我等，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卫子安愣了愣，心中有些动容。 站在白鹤之上抱拳道：“诸位，江湖再会！”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遇袭 白鹤振翅高飞，离山剑宗的护山大阵波纹式震动，两人一鹤便出现在了群山之上。 “师弟，莫要伤心。”茯苓伸手鼓励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没事的，师姐。” 卫子安回头笑了笑。 本就一无所有的他如今不过是多了些羁绊罢了。 离山剑宗不仅剑仙如云，剑山更是此起彼伏，山上风景美不胜收。 两人乘在白鹤之上，远古剑意宛若平静的海洋般，任由着白色的孤舟缓缓航行。 和来时不同，离山剑宗区域内游离的剑气似乎平静了下来。 卫子安还隐隐察觉到，有不少无主剑气朝着自己游离，滑动。 甚至有些还擦破了自己粗糙的皮肤，漏出了殷红的血色。 纵使无主剑意平复了许多，可还是摩擦的卫子安生疼。 越往前，肌肤上传来的疼痛感愈发浓烈。 “嘎！” 白鹤也感受到了那股疼痛，昂头叫了一声降低了飞行的速度。 “好像有心不对。” 茯苓微微皱眉，脸色一变飞速的变换手势。 一道金光从手中浮现，由上而下笼罩住两人一鹤的身躯。 被金光包围的白鹤恍若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黄金。 身上的那股疼痛感瞬间弱了大半。 或许是剑意太强了，一阵阵的轻微的刺痛弄得卫子安再静不下心来。 抬眼看去，红云残霞，美得像一幅画。 在其中，无主剑意像是一条条金色的鲤鱼在其中游曳，摇摆。 万鲤来朝？ 卫子安笑了笑，“师姐，你说有没有人在这里垂钓无主剑意？” “有吧。” 茯苓歪了歪头做沉思状，“我记得书上是有记载的，有无上剑士以佩剑垂钓无主剑意，剑意浓厚者可得无主剑意眷顾，以剑气锻体……” “居然还真有。” 卫子安愣了愣，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拿着剑当做鱼竿来钓无主剑意这样的鱼。 双手负后，卫子安往前一步，看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喃喃道：“以前的剑客，到底有多强啊。” 刹！ 忽然，离山剑宗最边缘的剑身居然直接从中间划开了一道裂痕。 在重力的压迫下，山体发生倾斜居然直直的歪了下来。 轰！ 剑山倒地，烟尘漫天。 金鲤鱼般的无主剑意收到了惊吓，瞬间作鸟兽散。 卫子安有些不敢相信：“师姐，我是不是看错了？” “快趴下！” 嗖— 一粒石子破空之势袭上头来，白鹤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俯冲。 可这石子来的实在是太快。 白鹤收到惊讶，开始乱晃。 茯苓俏脸一紧，疯狂催动自身的灵气。 “御！” “阵！” “凝！” “固若金汤！” 一道道言灵从茯苓的口中飞出，化作一道道金黄色的灵盾！ 噗嗤—— 石子穿破了前三道防御阵法，最后在最后一个灵盾面前停了下来。 卫子安瞪大双眼，浑身的血液急促流动。 目睹了这恐怖一击的卫子安，感觉浑身的剑意达到了顶峰，几欲喷涌而出。 “呼……呼……” 茯苓呼吸急促，大口喘着粗气。 这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子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掷出这石子的主人到底该有多强？ 万幸的是，那人似乎并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 硝烟散尽，两人终于看到了被斩断的山峰，以及下方那个腰间缠着绷带的老人。 白色的长发随风飘动，沧桑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坚毅。 老人双手缠着绷带，朝着白鹤之上的两人露出微笑。 虽然是在笑，可那老人的面容却是并不怎么好看。 “王浑浊！” 几乎在看到老人的瞬间，茯苓就认将他认了出来。 无他，虽然王浑浊名声不显，但他的名声却如日中天。 当然，这只是对强大的修士而言。 “王浑浊……” 卫子安轻声念叨着这句话，脸上逐渐多了一抹凝重。 这便是参与了方面那件事的主事人之一吗。 如今他来…… 怕是要杀人灭口？ 卫子安目光下移，看到他腰间缠绕着的绷带，心中有些恍惚。 这便是孙大圣造成的伤害了。 没想到王浑浊居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连上古时期的诛仙剑灵也无法对他造成更多实质性的伤害。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白鹤的速度很快，如今已经飞出了离山剑宗的领地。 现在再向着离山剑宗求救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师姐，等会我拖住他，你先走吧。” 卫子安轻轻握紧了手中的诛邪剑，感觉自己的心从未有一刻像是如今这般清晰和坚定。 茯苓听到这话，心神一颤，猛然间愣在了原地。 自己说话要保护好师弟的，如今却要师弟来保护自己吗？ 茯苓只感觉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说什么胡话，我可是你的师姐，我应该保护好你才是！” 茯苓边说着话，边走上前去把卫子安护在了身后。 就算是真正的透支了全部，又如何？ 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师姐！” 卫子安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着急。 “师姐，你听我的，他想杀的只有我，你快走吧，我总不能连累你！” “不行！” 茯苓毫不退让，让她看着自己的师弟死在面前？ 于心何忍！ 这时，白鹤已经彻底飞出了离山剑宗的领地。 卫子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师姐再想要谈判，怕是已经难了。 在离山剑宗的领地内还好说，毕竟只要王浑浊把动静弄得稍微大些，很容易就能够被离山剑宗给察觉到。 可一旦出了离山剑宗，对上天下第一得他们，怕是插翅难逃了。 “师姐，对不起。” 卫子安在心中轻声叹息，走上前去和茯苓现在了一起。 刷！ 王浑浊抬手，两道炮弹般的拳意直直冲上天空！ 一左一右两道凛冽的拳以，刚好吧白鹤卡在了正中间。 “嘎！” 百般无奈之下，白鹤只能选择往地面上落去。 王浑浊放下抬着的手，缓缓朝着白鹤快要落下的地方走去。 腹部隐隐作痛，仿佛那个死去的剑灵还在保护着这个初入江湖的雏鸟。 王浑浊看向半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拼死保护的，到底有几分本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仙之境 “卫子安？” 王浑浊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是我。” 卫子安轻轻点头，握紧手中的长剑，看向远处的那老人。 “你要杀我？” 听到这个问题，王浑浊笑着抚摸了下胡须，“你怎么知道？” 废话。 卫子安心中吐槽。 “能不能让她走。” “她？” 王浑浊微微一怔，顺着卫子安手指的方向看去。 茯苓摇了摇头，上前紧紧的拉着卫子安的手。 目光中透露着坚毅和一丝决然。 王浑浊不明白，“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想着其他人的安危？” “我不想拖累其他人。” 卫子安默默摇头，用力的把手从茯苓柔若无骨的小手中拉了出来。 “她是书院的二先生，齐先生的弟子，如今京城的阵法出了问题，你若伤害她分毫，齐先生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了她，我任你宰割。” 听着卫子安的话，王浑浊微微眯眼。 “好小子，居然想着拿齐先生来压我，你莫非真的以为我不如他？” 说话间，王浑浊轻轻跺脚。 地面忽然裂开道足有一丈多的裂痕，将两人分到了两边。 好强的力量。 卫子安眼中有些惊讶。 没想到王浑浊尚且没有其他的动作，便造成了如此如此大的伤害。 “害怕了？” 王浑浊呵呵一笑。 “你同意吗？” “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齐先生？” 卫子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哈哈哈。”王浑浊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小子看的还挺明白，让她走。” “我不走！” 茯苓大喊道，“王浑浊，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这是离山剑宗，你当真要在这里放肆不成？” “这里是京城。” 王浑浊跺了跺脚，眼神微冷。 霎时间，卫子安好困自己如坠冰窖，寒冷至极的感觉仿佛把他的神魂都给冻僵了。 “你……” 茯苓被噎了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疯狂的催动着手中的令牌，师兄的，师傅的，包括那个谁的…… 可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效了。 在王浑浊出现的瞬间，整个天地都被隔绝了出来。 这还怎么办。 茯苓心中焦急，紧紧的攥着双手，银牙咬着红唇，哪怕已经渗出了鲜血也是浑然不觉。 “好了。” 王浑浊轻轻摇头，“现在就轮到我们俩了。” 双手碰撞，摩擦出阵阵火星。 砰！ 一拳递出，空气中猛然炸响阵阵音浪。 卫子安瞳孔急剧收缩，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瞬间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但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还是让他握紧了手中的诛邪剑。 剑身颤抖，似乎在表达着自己急切的心情。 手腕反转，出剑。 沧浪一声炸响剑光，如同一条怒龙嘶吼着奔向前方。 诛邪剑十二式，破拳式！ 势如破竹+心境如一+惊鸿+叠浪千重！ 这可谓是卫子安斩出的最强一剑了。 金鳞岂是斩出这一剑，就把他心湖中的灵气抽了个七七八八。 心湖空虚，强烈的空虚感和虚弱感刚卫子安差点摔倒在地。 强撑着住剑才勉勉强强的没有摔倒。 连忙打开系统将心湖填满，卫子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剑光与拳意在空中相撞炸开。 巨大的余威直接把卫子安推到在地上。 五脏六腑好像换了位置，喉咙中涌出甘甜的气息，卫子安强撑着把它咽了下去。 一旁，茯苓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哪怕她用上了全部的能力，却发现连王浑浊的割开界限的那层光都破不开。 深深地挫败感涌上心头，茯苓双手按在脸上，泪水从指间滑落。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师弟了。 心如死灰。 卫子安昂起头，四仰八叉的靠在身后的大山上，轻轻的喘着粗气。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想念前世的肥宅快乐水了。 虽然都有些记不清拉。 更多的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十年的孤独无依苦苦求生，耗尽全部斩出的一剑，极恶深渊中的纵身一跃，雪院红梅前许下的誓言…… 一幕幕，过眼云烟般划过心头。 卫子安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活着这么难吗？ 如果再来一次，没有觉醒系统，会不会一直活在那样的环境也不错？ 不，不是这样。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 死在途中？ 卫子安一双眸子中放着耀眼的光芒，那是求生的意志。 痛苦不堪的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光汇聚。 就这样吧。 卫子安微微一笑，用我全部的剑意。 斩出不屈的一剑！ 永别了。 双手握着剑，做了个下砍的动作。 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是骨感。 诛邪剑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紧紧的靠在了墙角。 赤红如血的剑刃真的饮了血。 没了血肉的白骨怎么可能握的住冰凉的剑那？ 心中的惊天一剑，最终也只能在梦中斩出去罢了。 意识逐渐模糊，嘴角咕噜着鲜血。 浑身上下的疼痛让她几乎没了知觉。 卫子安轻轻抬了下眼皮，眼前的天幕忽然被划开。 赤红去血的剑划开了天幕。 我，斩出来了？ 这是卫子安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了。 “师兄？！” 感受着熟悉的剑气，茯苓胡乱的擦了下满脸的泪水，连忙喊道。 “来迟了。” 颜枫一身白衣飘飘，双手各持一剑，一把赤红如血，一把流云缥缈。 他出现在半空中，冷眼看向下方的老年人。 在他身后，整齐被天幕划开。 剑仙！ 这是茯苓此时唯一的想法。 “带着小师弟，走。” 茯苓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师弟的状态。 “颜枫？” 王浑浊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想到颜枫会傻到出来送死。 “以为拿着两把仙剑便是我的对手了？” 王浑浊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这样那？” 颜枫呵呵一笑，剑气汹涌，如鱼群般的无主剑意仿佛是找到了主人一般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王浑浊笑容逐渐消失，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突破到了剑仙之境。” 砰！！！ 双全对碰，大地四分五裂。 “还不够。” 王浑浊轻笑道。 “那再加上我那？” 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王浑浊脸色陡然僵住。 低声喃喃，“没想到，你也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退敌 烈火烹住大地，天空倒转，一剑过后，万籁俱寂。 三人的战斗好似要毁天灭地一般。 茯苓扶着卫子安的身躯，缓缓为他渡气。 没想到王浑浊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如果没有师傅的话，恐怕他就真的无敌与天下了。 茯苓美眸瞪大，一眨不眨的看着三人的战斗。 师兄的剑意似乎精尽了不少，拿着两把剑的他几乎能够和王浑浊分庭抗衡。 十万大山的王，涂山青的作用主要是用来掠阵的。 换句话说，只要王浑浊不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单是颜枫就几乎和他能打个平手。 可是一但王浑浊动了真格…… 茯苓觉得，师兄和那涂山的王联手也不是王浑浊的对手。 无他，实在是太强了。 唯恐再发生其他变故的茯苓连忙把跑到远处的白鹤唤回来。 但是出奇的，白鹤并没有过来。 茯苓抬头一眼， 战斗的余波已经把这部分天地搅动的天翻地覆，白鹤压根过不来。 无奈，茯苓只好抱着昏迷的卫子安来到了尽量选的地方，作用全身的力量在身前构筑了一层金光闪闪的护盾。 轰！ 正此时，一剑挥出，斩向了王浑浊手上的拳罡。 强大的威力宛若炸响了一颗***。 山峰崩塌，大地龟裂。 劲风犹如恶鬼哭喊，一人大小的石块随处可见。 轰！ 巨大的石头砸在金光闪闪的护盾上，破碎开来的粉末泛起阵阵涟漪。 茯苓低下头护住卫子安的身躯，还好这种程度的攻击并不能对护盾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远处，颜枫和王浑浊各自散开。 一旁的涂山青早已经等候多时，见此机会，连忙施展自己的术法。 约莫几十丈的九尾狐虚影在涂山青身后浮现，九条硕大的尾巴闪烁着各异的光彩。 涂山青脸色一凝，远处王浑浊的脚下忽然生出几条枷锁将其牢牢的困在其中。 王浑浊脸色微微一变，动了动脚挣脱了几下，没有整脱开。 “颜枫！” 涂山青娇呵一声，顶住王浑浊的术法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威力。 “等候多时！” 颜枫飞身向天，一左一右两把剑刃，红光与蓝光交迭，速度奇快的袭向被困住的王浑浊。 “来的好！” 王浑浊大笑一声，拳气凌霄！ 出拳向天！ 嗡—— 结合了无主剑意的颜枫仿佛让他看到了十几年前的女子剑仙！ 但是这一条，该赏！ “哈哈哈！” 王浑浊张狂大笑，疯魔一般不断出拳。 涂山青脸色一变，局势好似有些不容乐观。 两把仙剑斩出来的剑光被王浑浊的拳头寸寸崩坏！ 眨眼间，两把仙剑就已经来到了王浑浊的身前。 颜枫脸色冰冷，不见丝毫的变化，只是握着剑的手默默多用了几分气力。 “剑仙之境，原来是真的。” 王浑浊轻声言语，眉宇之中闪过一丝惊讶。 剑尖虽然在头顶，剑光却早已经透体而过！ 王浑浊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纯白色得绷带已经被血染成了赤红。 比闪烁着赤红色光芒的诛邪剑眼色还要艳丽几分。 “你很强。” 颜枫猛的甩出两道剑芒，借助剑身反震过来的后劲，整个人退出数理之外。 涂山青送开了束缚，身后硕大的光影缓缓消散。 远处的茯苓看的啧啧称奇，原来师兄一开始的想法就不是硬抗，而是通过诛邪剑的剑意震动，从而引发王浑浊体内本身带着的剑意，造成二次伤害。 “你还太弱了。” 王浑浊看了眼地上的卫子安，又看了眼手持两把仙剑的颜枫，最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颜枫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微微用力握紧了手中的两把仙剑。 哗—— 体内的无主剑意鱼贯而出，消失在天地之间。 其实这才是王浑浊最大的仪仗，如果实在离山剑宗，哪里还需要其他人。 王浑浊很聪明的更换了地点，这就让颜枫有些无计可施。 “以后，我回来找你。” 王浑浊留下这样一句话，而后便一步步的消失在了天边。 “他好像更强了。” 面纱下的美眸有些惊讶，涂山青轻声开口说道。 “京都的阵法破了。” 颜枫收剑入鞘，“近日，多谢王上相助。” 京都的阵破了…… 涂山青微微眯眼，心中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刚才运气之时那种若有若无的阻碍弱了许多。 “等等。” 涂山青猛的转过身，看向要走的师兄弟三人，秀手轻指道：“我要带他走。” “他？！” 茯苓伸手指了指卫子安，得到肯定后惊讶的张大嘴巴惊呼出声来。 她是十万大山的王上不假，可为什么要带走小师弟？ 该不会是…… 茯苓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连忙把卫子安往自己身边用力搂了搂。 看到这一幕，涂山青嘴角上扬，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颜枫，你的小师妹，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啊。” 颜枫脚步一顿，微微用力捏碎手中的诛邪剑。 剑身破碎，化为道道光影融入了卫子安的体内。 原本凹陷下去的胸膛恢复了原样，闪烁着亮莹莹的红光。 “师妹，让他带着师弟走吧。” 颜枫默默叹了口气，作为保全卫子安姓名的条件，便是如此了。 听到这话，茯苓如遭雷击，俏脸一颤，抬头不解的看向颜枫，质问道：“师兄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小师弟！” “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带走师弟的，大不了去找师傅好了！” “这是师傅同意的。” 颜枫无奈的摇摇头，“你放心吧，师弟此行，百利而无一害。” “师傅？” 茯苓有些懵的眨了眨眼，连忙站起身来道：“那就让她把师弟带走吧。” “不过师弟说过一个月后有重要的事，可一定要让他回来啊。” 涂山青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二先生，我定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师弟。” “没有没有。” 茯苓被这二先生的称呼搞得有些慌张，连忙摆了摆手，“不敢当。” “先走了。” 涂山青微微一笑，牵引着卫子安的身体，消失在原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搔首弄姿 十万大山。 这里有几十丈高的狮子，有三条腿的蛤蟆，还有人身兽耳的兽娘。 树木长着脚，白云长着腿，就连小鸟也能够口吐人言。 在外人的眼中，十万大山就是妖族的天堂。 可谓是山好水好，钟灵秀丽，妖杰地灵。 此时的一座木屋旁。 面前硕大的蒲团上躺着一个衣衫破旧的人类男子。 一众妖怪靠在身边，好奇的讨论着，不时还伸手摸摸碰碰。 对于他们而言，人类真的是一种新物种。 “这就是人类呀，长得还挺好看的。”一个尚未化形的小狐妖蹲在卫子安的胸膛上轻声说道。 “他好像受伤了。” 树妖摇摇曳着枝条，上面的人脸皱眉说道。 “是哎，那要怎么办？” 一个人身猫耳朵的兽娘咬着手指问道。 “不知道哎，等着王上回来吧，这是她带回来的。” “王上还会来的？”尚未化形的小狐妖眨了眨眼，“该不会是带回来了男人吧？” “肯定是男人呀，不过男人又怎么了？”猫耳兽娘不解的问道。 “男人如狼似虎，会消磨我们的意志，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狐仙摇头晃脑，“看来王上是想要消磨一下斗志了，也是，这都多少年了，也没有个伴侣……” “呀！” 脑袋上被猛的敲了下，小狐妖一脸痛苦，捂着脑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是谁？！” “谁敢偷袭你狐奶奶？！” “是我。” 涂山青莲步轻移，看似只迈了几步，却在眨眼间来到了小狐妖的面前。 “呀！” 小狐妖反应过来，尾巴一扬，掉头就准备跑。 却发现跑了两步脚被牢牢的给束缚住了。 “抓住它了，嘿嘿。” 猫耳兽娘把小狐妖提溜起来，笑眯眯的说道。 “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小狐妖垂头丧气。 “什么是老六？”猫耳娘一脸懵。 “就是骂你不讲武德，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狼狈为奸，狐假虎威！” 小狐妖把一辈子学会的词汇全部都用了起来。 “关禁闭。” 涂山青冷哼一声，“两天！” “呜呜呜姐姐我错了。” 小狐妖挣扎着被猫耳娘给带走了。 “王上，这是什么人？” 树妖晃荡着枝条问道。 “古人之子。” 涂山青道：“如果我们想要重见天日，或许还得靠他。” “他？” 人脸重新凝聚，树妖认真的打量了卫子安一眼，没再说话。 涂山青看着卫子安脏兮兮的脸庞，伸出白嫩的玉手轻轻逝去其上的灰尘。 “哎。” 涂山青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卫子安的脸左右看了看。 “根骨不错，只是这资质却是一塌糊涂。” 涂山青微微皱眉，“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逐渐到的七星境，还要突破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富家公子，蹚这浑水为了啥。” 听着王上罕见的唠叨着，树妖上了几分心，把那人类的模样清楚的记在了心中。 涂山青轻轻俯下身子，俏脸上罕见的有些羞红。 红唇相贴。 干、硬，皱皱巴巴的触感。 涂山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按在卫子安合上的双眼，避免他突然醒过来。 红润的嘴唇轻轻颤抖，精纯滂沱的缕缕妖力从涂山青的体内来到了卫子安的体内。 作为人妖结合的后代，自然也是能够熟练运用妖力的。 其实卫子安这身躯用来逐渐妖力刚刚好，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走上这条道路。 片刻后，涂山青抬起头，擦了下红润的嘴唇。 颇为气恼的锤了卫子安一拳，要不是感应到他真的昏过去了，涂山青都以为他是在装睡。 动作这么娴熟，一看就是个小色鬼。 一点优良的品性都没有学到。 想到这里，涂山青顿时更生气了。 这样下去，如何才能堪当大任？ “王上，你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回来的猫耳娘瞪着萌萌的大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听着身后的声音，涂山青浑身一颤。 糟糕，居然连这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涂山青双霞微红，淡淡道：“在救人。” “可是我看到……” “你看到了什么？” 涂山青猛的转过头来，美眸瞪着猫耳娘。 没了面纱的束缚，就连生气时的涂山青也美得惊心动魄。 猫耳娘一时看带了，眼神中甚至闪烁着爱心模样的光芒。 我这该死的魅力。 涂山青轻轻捏了下眉头，知道是自己的天赋魅惑起到了作用。 她轻轻挥手，猫耳娘瞬间清醒了过来。 “嘿嘿，王上真美，嘿嘿……” 涂山青脸色一黑，继续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猫耳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看到王上搔首弄姿……” “嗯？” 涂山青皱眉。 “嗯，张牙舞爪？”猫耳娘意识到不对，试探的问道。 “罢了罢了。” 涂山青挥了挥手，“看来你们还是要多读些书，词语不能够乱用，知道了吗？” “知道了。” 猫耳娘认真乖巧的点点头。 “王上，我们去吃饭吧。” “吃什么饭，就知道吃了，先去威胁不止山跑个几圈再说。” 涂山青没好气的说道，这只胖猫就知道吃饭吃饭，简直比自己的傻妹妹还要蠢。 “王上，他是不是男人啊？” 猫耳娘假装没听见，而是转头看向了气色好转许多的卫子安。 “是吧，怎么了？” 涂山青歪了歪头。 太可爱了！ 猫耳娘有些激动的两眼放光，又怕王上生气连忙转头看下一边。 “白白说，王上要用着男人的肉体，来消磨斗志。” 说完后，猫耳娘有些急切的说道：“不会是真的吧，王上，你要是真想消磨斗志可以找我的！我都可以的！” 这都是什么？！ 涂山青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个傻妹妹。 真的是狐说八道！ 气死了！ 即便心里再生气，涂山青表面上也要保持着好冷御姐的女王模样。 她轻轻颔首，“不要学白白，她都是胡说八道的。” “还有，我不需要消磨意志，就算需要，也不会找一个小弟弟。” “最后，把白白的禁闭时间提升到七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道 白鹿洞书院。 卫子安的房间。 几个人围坐在一团，小屋里一副热闹的场景。 “师傅。” 茯苓神色有些憔悴。 “回来了。” 齐先生始终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师傅。” 颜松推门进入房间，在看到坐在桌前的齐先生时微微一愣。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连忙拍打掉身上的灰尘行了一礼。 “嗯，快坐吧。” 齐先生笑笑，伸手示意两人找个地方坐下。 此时桌子上的棋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的棋子数量极为悬殊。 黑色的一方要比红色一方多出好几个棋子，不多大多都是卒，且还没过河。 “师傅自顾自的下棋吗？”茯苓老老实实的待了半天，见齐先生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下棋，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 齐先生摇摇头，故作神秘的伸手指了指天。 天？ 茯苓愣了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发现。 她又把目光看向颜枫，对方正盯着棋盘看的怔怔出神。 行吧。 茯苓默默叹气，忽然有些想念小师妹了，虽然烦是有一点烦，但是最起码能解闷不是？ 结果水沝淼因为家族的原因，已经于半个月之前就回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百无聊赖的茯苓开始闭上眼睛假寐，此前很多时间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没事的时候就睡个觉，不想听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可谓是十分舒适惬意了。 迷迷糊糊的茯苓感觉自己就快要进入梦想了。 “将军。” 忽然，齐先生的一句话把她从将要睡着的状态中给惊醒过来。 抬眼一看，原来是黑色的一方棋子赢了下来。 是一个卒过了河而后将军。 “好棋。” 颜枫若有所思的夸赞了一句。 “哈哈哈，他是个傻瓜。”齐先生抚摸着长长的胡须大笑，“不知道这卒子过了啊可是强的很。” “你们在说什么啊？”茯苓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有点迷糊。 “茯苓啊，你把棋盘收拾一下，待会送到为师的房间。” “哦。” 茯苓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开始收拾起棋盘来。 不过那颗黑色的卒子好像很重，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给拿了下来。 “如何？” 齐先生大手一挥，桌子上瞬间多了三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还好。” 颜枫点点头又摇摇头，“和之前想比，他的实力好像有精进了。” “这么多年了，实力进步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放宽心。” 齐先生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疑惑。 “诛仙剑碎了，剑灵也已经死了。” “人各有定数，剑也是如此。”齐先生淡淡的喝着茶，氤氲的茶水弥散至整个房间。 “师弟被十万大山的王上给带走了。” “我知道的。” 齐先生解释道：“因果轮回，即是如此。” 因果轮回？ 一旁的茯苓感觉自己听的越发云里雾里了。 被带走和因果可能还有点关系，可是轮回那？ 两人并没有给她解答疑惑的想法，依旧不深不浅的交谈着。 “师傅，我有一个疑问。” 颜枫端正坐姿说道。 齐先生摆摆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一旁的茯苓见状也匆忙来到了一边坐下，收拾妥当的棋子也是被她搂在了怀里。 “如今诛仙阵刚好破了京都的护城阵法，龙气正在流逝……” 颜枫目光灼灼的看向齐先生，“师傅为何不主动出手将局面拨乱返正？” “如此，才能算是读书人的本心不是吗？” 师兄的意思是要师傅去杀武帝？ 茯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静！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茶水烧开后咕嘟咕嘟的声音。 微风骤起，门外悬挂着的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 颜枫就这么用火热的眼神看着师傅。 师傅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是万年不变的一潭死水。 虽然想要从其中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很难，但是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师傅并不抗拒这个想法。 甚至还可能在私底下尝试过。 “不错的想法，但是不成熟。” 齐先生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你猜一猜为何我不这么做？”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能做但是不想做，另一层是不能做。 颜枫仔细思索了片刻，认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那？” 齐先生把目光看向一旁走神了的茯苓。 “难道说师傅认为这样做不好？国家的兴旺要有他们自己决定？” 不错的见解。 齐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光彩，“你们两个说的都对。” “师兄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茯苓挠了挠头。 齐先生不理她，自顾自的说到：“我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天道能够纠正的极限，这也是我真多年来始终不曾出手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齐先生扭头看向窗外，满是褶皱的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茫然。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限制着我，让我不能出手，也没有要出手的念头。” 齐先生目光深邃，别有深意的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本身。” 并不是来源于这个世界本身？ 茯苓和颜枫听后皆是一脸震惊，她们对视一眼，各自看出了眼神中的凝重。 “师傅，所以说，我们都不能帮助小师弟吗？” 茯苓通过不能出手的意思联想到了更多。 相比于小师弟，显然他们两个和师傅待的时间更长一些，可能或多或少的都沾染了些因果。 “可以帮助。” 齐先生起身走向窗前，双手负在身后。 “这方天地困住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颜枫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流光，“那我们该如何做？” 齐先生推开窗户，任由外面的风吹进房间中。 “天道是一双眼，是一只大手，他只会抓住越界的人。” “该做的做，不该做的碰都不要碰。” 第一百七十七章 醒来 “小师弟？！” 深幽古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灰鸟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天际。 这声音自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尤其是对于丛林中的妖兽来说。 “怎么了怎么了？” 白白不知从哪个树林中跳了出来，几步来到了树林中的藤蔓编织的木床中间，摇晃着小尾巴一脸兴奋的模样。 哗啦啦—— 树妖晃动着枝干，低头看向下方吵闹的两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水沝淼伸手指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对啊对啊。” 小狐妖有模有样的学着点了点头，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在问你啊，白白！” 水沝淼脸色一黑，伸手把小狐狸给抱了起来。 小狐妖耷拉着四肢，一副蠢萌的表情打量着木床上的卫子安。 忽然，她惊讶的喊了一声，毫不费力的从水沝淼手中跳了下来，几步就来到了卫子安的身前。 “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小狐妖用鼻子附在卫子安的身上用力的嗅了嗅，背后的三天尾巴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很是开心。 “呸呸呸！” 她又用小嘴在卫子安的胳膊上用力的啃了一口，吮吸片刻后将其中的血液全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水沝淼一脸懵的看着狐妖的操作。 树妖则是晃动着枝条来到了她们的上方，来为她们遮蔽阳光。 说来奇怪，十万大山的季节不像是春天也没有四级更替的样子。 如果硬说得话，也不是没有规律。 比如早上像是春天，万物复苏；正午则像是酷暑，炎热逼人；下午是深秋，天高云淡；晚上是冬天，冷风如刀。 所以哪怕现在外界才不过是春天的景色，十万大山的正午就已经热的能让人浑身出汗了。 “看来妖力已经融合的不错了。” 小狐妖歪了歪头，认真的说道：“这样一来，体内的血脉之力应该能恢复了个大概吧。” 血脉之力？ 妖力？ 等等，原来师弟不是人吗？！ 水沝淼听的一脸懵，心中泛起了浓浓的疑惑。 “你是说，他不是人？” 小狐妖听到这话愣了下，转过头来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不是人是什么？你看他长得像妖怪？” “额……” 水沝淼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但为了维持自己化形妖族的脸面，还是强撑着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化形后的妖怪？” 小狐妖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围着卫子安蹦蹦跳跳。 又用毛茸茸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身体。 片刻后，小狐妖有些失落的说道：“好像不是那。” “不是啊……” 水沝淼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失望，她本来就知道卫子安不是妖族，刚才不过是忽然在家里看到了他脑子有些蒙圈罢了。 “不过……”小狐妖歪了歪脑袋，明亮的眼眸中有些迷惑。 “既然不是妖族，那么他为什么能接受姐姐的妖力那？好奇怪哦……” “笨！” 水沝淼上前把白白抱在怀里，伸手使劲揉了揉她雪白的毛发。 这触感可真好，这么多天没摸了，可得好好***。 水沝淼眸中闪过一丝窃喜，嘴角微微上扬。 “他能够接受姐姐的妖力自然是因为体内有着妖族的血脉，换句话说，他是人类和妖族的混血……” “等等！” 水沝淼手上的动作一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木床上的卫子安。 “你说，他接受的是姐姐的妖力？” “是啊，怎么了？” 小狐妖摇头晃脑，颇为享受的在水沝淼手中蹭了蹭。 自从自己长大了些后，就没有喜欢抱着自己了。 这种感觉好久没享受了那。 “居然是姐姐的妖力……” 水沝淼低声喃喃，心中充满了惊讶。 妖族的妖力便相当于是一种象征，一种气息，能够让其他人辨认出来这妖族的来源是谁。 所以，一般的妖族都不会把自己的妖力输送给其他人，境界越高的人往往越是如此。 一但把妖力输送给了其他人，便承认了自己和他的关系。 “呜……” 小狐妖感觉水沝淼的手不动了，不满的用力顶了下。 “姐姐为什么会把妖力输送给他那？” 水沝淼轻声喃喃着，玉手开始轻轻摩挲着小狐妖柔软的毛发。 这个是个重要的信息。 脑海里思绪万千，水沝淼感觉手中的小狐妖都变得不香了。 “咳咳……” 小狐妖听到这声音，眼前一亮，几步从水沝淼手中挣脱了出来。 大尾巴一晃一晃的。 “你醒了？” 卫子安缓缓睁开眼，眼皮极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眼前的光芒。 一个颇为精致的狐妖？ 毛发似雪欺爽，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放着爱心。 被风吹动的毛发此起彼伏，看上去手感摸起来就应该不错。 还有一个木头人？ 绿油油的身体，茂盛的枝干上长着一张脸。 这应该是个妖怪吧。 卫子安愣了愣，想要说话，却感觉喉咙里一阵火热的滚烫，仿佛是火在烧一般，疼的根本说不出话。 恰好此时水沝淼来到了面前，卫子安眼前一亮，也来不及想为什么小师妹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支支吾吾的哼了两声。 “他怎么了？” 小狐妖歪着头看了会没有看明白，于是转头看着一人一妖问道。 “不知道啊。” 树妖晃了晃枝丫，轻轻撒下一片绿莹莹的光芒。 闪着绿光的树叶落到了身上，卫子安瞬间感觉喉咙中的那火焰仿佛被水浇灭了一样，不过还是干的厉害，尤其是动一下就疼。 “渴了？” 总归是师姐，显然还是对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师弟更了解一些。 “嗯嗯。” 卫子安缓缓点头。 没办法，身体疼的厉害，每动一下都像是老旧破损的机器在吱吱作响。 “张嘴。” 水沝淼略作思索，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说道。 “啊。” 卫子安用力张了下嘴。 看到水沝淼微微皱眉，小狐妖上前帮着卫子安把嘴巴长得更大了些。 甘甜。 这是卫子安的第一个感觉。 “呼……” 被救过来了一般。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妖力 “这……这是哪儿？” 卫子安适应了一下喉咙里那种仿佛有火在烧的痛觉，开口问道。 看着面前陌生的场景，他的心里一阵迷茫。 明明记得最后一幕是师兄的一道剑刃划破了天空，而后王浑浊被逼退数丈。 难不成我记错了？ 又或者说师兄输了？ 不过在卫子安看到水沝淼后，这个不正经的想法便从脑海中消失了。 无论怎么说，王浑浊应该还没有强大到前往白鹿洞书院，当着师傅的面抓走小师妹的地步吧。 所以，这是在哪儿？ 看着卫子安那副求知的眼神，树妖晃动着枝丫一分为二离开了这里，应该是去找涂山青报信了。 小狐妖一脸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上前用鼻子使劲在卫子安的身上嗅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卫子安的脸上。 “你真是姐姐的男人？” 小狐妖一副不太相信的眼神。 姐姐？ 狐狸的姐姐……难道是夏峨眉？ 卫子安记得夏峨眉好像是小狐娘，不过是有着妖族血脉的那种，按理来说，应该是算人的。 不过这小狐妖…… 卫子安眨眨眼，道：“应该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应该是吧，忒！” 小狐妖晃荡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稚嫩的声音大声斥责着卫子安。 啊这…… 卫子安愣了愣转头看向不发一言的水沝淼，试探的问道：“师妹……师姐，这是哪里？” 水沝淼美眸中威胁的韵味一闪而逝，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卫子安和姐姐那可能的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里是十万大山，妖族的圣地。” 说完后，水沝淼好奇的捏着下巴，“话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子安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胀痛的身体，心想我上哪里知道去？ “我都说了，他是姐姐的男人，自然是姐姐带回来的。” 小狐妖一看两人不理自己，愤怒的拍了下小爪子，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白白？” 温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卫子安直觉得鼻间萦绕着芬香的味道，紧跟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扭头看去，小狐妖一瞪眼，害怕的三天尾巴竖了起来，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开始四处逃窜。 “呵。” 涂山青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这小狐狸是怎么从禁闭室中跑出来的。 莲步轻移，来到了卫子安的面前，仔细查看一番后，柔声说道：“醒了？” 此时的卫子安眼神仿佛定住了一般，面前这人实在太美了，一时让她给看呆了。 明眸皓齿，一双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含情目中泛着水润的光泽。 立体的五官出类拔萃，尤其是弯弯似月牙的眉毛，还有那饱满的朱唇。 这不像是传统的东方美，反而更像是东方与西方结合的异域美。 完美的曲线，增一丝则肥，少一丝则瘦，可谓是巧夺天空。 虽然没有格外广大的胸怀，但恰好盈盈一握。 女子穿着一袭紫色的轻纱，白皙的肌肤透过缝隙清晰可见，一双裸露在外的光洁玉腿仿佛嫩的能掐出水来。 绕是卫子安见识了落月仙子的美妙，也不由得浑身燥热。 这是一种倾城的美，和师姐茯苓的不同，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撩拨的卫子安老脸通红。 “还害羞了。” 涂山青噗嗤一笑，在十万大山的她没有做丝毫的掩饰，肆意展示着自己的美。 “咳咳。” 卫子安有心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支支吾吾道：“涂山青……前辈？” “你可以喊我一声姨。” 涂山青白嫩的玉手附在卫子安的额头。 绿光莹莹，精纯的生命能量透过肌肤遍布卫子安的体内。 这能量带来的治愈性极强。 仅仅是呼吸间的功夫，卫子安便感觉自己体内的疼痛感轻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还隐隐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灵气透过心湖的壁垒，以诡异的弧度在心湖中兜兜转转，最后化为了浅紫色的灵气。 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能量？ 卫子安愣了下，心神俱颤。 自己能修炼了？！ 心湖居然能够转化能量了？ “臭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狐妖稚嫩的声音引起了卫子安的注意。 “刚才说什么，实在有些抱歉……” 卫子安眼眶红润，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没人知道心湖闭塞十几年后终于能够修炼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这份喜悦，已经超过了喜悦本身。 “姐姐说，你要叫我姨！” 小狐妖双手叉着腰，大声说道。 姨？ 卫子安微微皱眉。 “哎，干什么，莫挨老子！” 小狐妖挣扎着被涂山青伸手给抓了起来。 随手递给了后面的猫耳娘，涂山青笑道：“新生的感觉如何？” 新生！ 卫子安眼前一亮，随机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这位仙子姐姐，谢谢你！” “你要叫我姨。” 涂山青柳眉微皱，看似有些不满。 “谢谢姨。” 卫子安眨眨眼，别说是叫姨了，这简直让他犹如再生的手段，就是让他叫老婆都行！ “我和你母亲是旧识，情同姐妹，如此算来，你称呼我一声姨也不过分吧？” 卫子安点点头，“合情合理。” 没想到自己还有点背景？ 无形之中的底牌又多了一分。 涂山青白了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在他小腹向下的心湖位置。 “你体内的径脉闭塞，修行多半是极其困难的。不过却是逐渐妖力的好苗子。” “我已经为你打通了天窍穴，修补了全身的经脉，包括你的心湖，从今往后，你可能修炼还是很难，但是修炼妖力已经足够了。” “妖力是不错的力量，你要好好的运用它。” 涂山青最后说道：“是我把你从离山剑宗给带回来的，不会对你如何。” “对了，不要相信白白的鬼话。” 白白？ 卫子安眨眨眼，看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坐着的小狐狸，心想什么鬼话，难道是是你男人的规划？ 涂山青轻声笑道，“臭小子，能动了吧，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造之恩 “小子多谢王上……姨再造之恩。” 卫子安拍了拍身上的风尘，恭敬地一拜到底。 “嗯。” 涂山青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紫色的瞳孔中亮光一闪而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是你叫卫子安啊？” 白白顺着卫子安的衣衫，几步来到了他的肩膀处蹲着。 毛茸茸的三天尾巴不断晃动，挠的卫子安耳根痒痒的。 伸手按在雪白的毛发上，卫子安眼前一亮，触感柔滑，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 用力的撸了几下，感觉比抚摸着普通的猫猫狗狗强多了。 “嘤。” 小狐妖白白舒服的眯起了月牙般的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过小家伙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晃动着的尾巴猛的一顿，惬意的小脸有些僵硬。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小狐妖悄咪咪的睁开眼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皆是捂着嘴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 小狐妖顿时如遭雷击，完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你叫白白？” 并不知情的卫子安扔不断的抚摸着小狐妖。 “白白别闹！” 涂山青红唇轻启，瞧见了白白想要咬别人泄愤的她立马出言制止了下来。 “呜……” 小狐妖眨眨眼，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萌表情。 “对了，小师……小师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卫子安对上水沝淼那略带威胁的称呼，硬生生改变了脱口而出的话语。 “这是我家。” 水沝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那。” “青姨把我带来的。” 卫子安眨眨眼，一副乖巧的样子。 一旁的涂山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若昙花盛开，霎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涂山青倒是对这个称呼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单是在十万大山，别说是叫姨的了，就是称呼老祖宗的也不是没有。 美丽不是别人的称呼赋予的，而是自身拥有的。 “真是个滑头。” 水沝淼瞪了他一眼，上前拍了拍卫子安的肩膀，捏了捏壮硕的身躯。 “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师姐去给你报仇去！” 在自己家里，水沝淼肯定要维持一个爱护师弟的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真的？！” 卫子安两眼放光，惊呼出声来。 “当然。” 水沝淼拍了拍波涛汹涌的壮阔胸怀，昂起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师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像是哎，那可太好了。” 卫子安笑着用力撸了下小狐妖。 “呀！” 小狐妖背这突然加大的力气弄得有些不舒服，抬起头来嗷呜一声咬在了的手上。 白白用的力气并不大，且小奶牙也没有发育完全，这一下，自然是相比于只打雷不下雨。 只有动作一点都不疼。 众人背这一幕弄得哈哈大笑。 水沝淼趁机问道：“小师弟，欺负你的人是谁，快快道来！” “快快道来！”白白俏脸微红，大声说道。 “是王浑浊。” “王浑浊？！” 水沝淼浑身一征，愣在了原地。 这他喵的王浑浊我拿头打呀？ 感受到水沝淼疑惑的目光，涂山青强忍着笑意说道：“是王浑浊。” “不过小水也不要气馁，你大概再修炼个几百年，说不定真的能打的过他。” 卫子安刮了刮鼻子，“几百年，说不定王浑浊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你！” 水沝淼气恼的瞪了卫子安一转，转身说道：“我要去修炼了，不理你们了。” “白白要不要一起？” 趴在卫子安肩膀上的小狐妖刚想说不要，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的身躯给托了起来，哪怕四肢不断的挣扎着，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姐姐！” 白白用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涂山青，企图用蠢萌的眼神融化这女人冰冷的心。 “去！” 涂山青挥了挥手，小狐妖嗖的一下轮到了水沝淼的怀中。 “不要让她乱跑了。” “知道了。” 水沝淼应了一声，抱着小狐妖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了丛林伸处。 涂山青有些发愁的捏了捏眉头，“去吧猫咪放出来吧。” 哗啦啦…… 枝丫晃动，树妖通过树林之间的联系也跟着消失不见。 卫子安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着这么多神奇的妖族。 “跟我来。” 涂山青斜了他一眼，莲步轻移，走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卫子安不断适应着自己新生的身体，感觉有些用不完的力气。 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有些懊恼，也不知是不是副作用。 走在后面，眼神自然有些乱瓢。 涂山青的身段本就较好，肩窄臀宽，挺翘的臀儿摇曳生姿。 羊脂白玉般的修长玉腿动人心魄，嫩得仿佛都能够掐出水来。 尤其是涂山青今日穿的一袭紧绷的浅紫色旗袍，下叉还开的挺高。 卫子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乱瓢，可那一抹隐约可见的春光实在是诱人的紧，看的他心中一阵火热。 啪！ 卫子安猛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心中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刚刚救了自己命的恩人啊，怎么能胡思乱想！ “怎么了？” 涂山青一直在思索心中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到卫子安的不对，直到听见了忽然响起的耳光声。 “没事，有个蚊子。” 卫子安脸色坦然，仿佛刚才真的有一只蚊子一般。 “十万大山哪来的蚊子？” 涂山青暗暗嘀咕了一声也，也没有多问。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高山、溪流，广袤无垠的森林。 卫子安把目光放到了周围的景色上，不知不觉才发现这似乎才是好的方法。 心中果然没了什么旖旎的想法。 十万大山虽然叫做十万大山，可真要算起来，怕是要比十万座大山还要多的多。 山连着山，山之后还是山。 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卫子安并不知道涂山青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而涂山青似乎也没有要和他闲聊的意思，一路上都么堪忧再开口。 “到了。” 卫子安抬头一看。 讲座馒头状的山峰连接在一起，期中有着一个羊肠小道，树枝茂密，灵气极为浓郁。 第一百八十章 相见 涂山青不言语，抬脚走进了羊肠小道内。 卫子安愣了下，总觉得这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 羊肠小道蜿蜒数里，其内生有各种各样的植株。 但是让人惊奇得是，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动物，哪怕是一只小蚂蚁。 卫子安心中有些惊讶，不时打量着四周，想要从细碎的地方发现些蛛丝马迹。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一进入到这羊肠小巷内部，卫子安便感觉前面的涂山青情绪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涂山青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酥胸微微起伏，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不过轻轻颤抖的红唇还是说明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思。 嗷—— 耳边似乎响起浅浅的龙吟，卫子安微微皱眉，想再仔细听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这声音怎么也听不到了。 他本想问一问涂山青，但是对方的状态让她开不了口。 呼—— 小道内刮起了微弱的风。 两边馒头状上长满了各色各样的植株，此时皆是随着微风晃动，发出一阵哗哗的树叶摩擦声。 风声！ 卫子安心中一颤，继续向前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风自然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可能是涂山青召唤出来的也说不定。 不过，她为什么带着自己来这里？ 卫子安低着头，默默思索着其中的原因。 “嗯？” 忽然，一声娇呼声打断了卫子安的思绪。 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神一荡，香味环绕在鼻尖，仿佛触手可及。 这…… ？！ 卫子安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 连忙后退两步，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涂山青投去歉意的眼神。 “在想什么，小家伙？” 涂山青俏脸微红，狠狠地瞪了卫子安一眼，“看路！” “哦。” 卫子安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心想刚才还在心中想着摒弃这不好的心思，没想到下一刻就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是你母亲曾经的家。” 这话一出，卫子安瞬间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母亲不是应该居住在极恶深渊才对嘛，毕竟那是她的哥哥。 这里，是十万大山。 “不用疑惑。” 涂山青一边解释着，一边抬起双手按在面前椭圆形的石头上。 像是精心刻画了一个阵法，玄妙的气息透到空气中，周围的植株都生长的格外庞大。 离得近了，卫子安才看清楚这椭圆形阵法的真正面目。 上面刻画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中间有一个抬头望着的灰影。 身后的石壁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似乎天然就是生长的如此一般。 这应该就是阵法产生的效果了。 卫子安看着那阵法怔怔出神，心想那下方抬头看的小人是不是自己？ 咔嚓—— 嗡嗡的声响，像是把重物按在地上摩擦。 石壁在阵法的作用下，朝着两方拉伸，嗡嗡的声响震耳欲聋。 片刻后，山洞打开。 正午的太阳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的朝着洞内奔涌而去。 山洞大开的同时，一道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彻骨的寒意让卫子安浑身发颤？ 涂山青双手张开，闭着眼晴，长长舒出一口气。 “走吧！” 卫子安应了一声，控制住激动的心情，缓缓跟在身后。 山洞内宛若一方冰雪的世界，一个冰块构成的床。一汪活水，除此之外，就是亮莹莹的冰层了。 这么冷的时地方，当初她就是在这儿？ 卫子安打量着四周，不知不觉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起来。 “这就是你母亲曾经居住的地方。” 涂山青走上前，坐在冰床上拍了拍，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也是许久没来了。” “许久……” 卫子安走上前去，认真的看着山洞内的一切，仿佛能看到一个夫人居住在这里一般。 哗啦啦—— 忽然，位于山洞正中间的活水池流动起来，奏响了华美的乐章。 一道由池水组成的倩影出现在卫子安的面前。 “华清……” 一旁坐在冰床上的涂山青猛的坐了起来，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模样，俏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青儿，许久不见了。” 被称为华清的女子轻轻开口，声音温婉。 “还有你，我的孩子。” 卫子安楞楞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这便是自己的母亲？ 身为妖族的她本就绝美，模样和上次在玉佩中相见的大差不离。 双手覆在身前，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你长大了。” 华清柔声说道，由池水组成的素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要触碰一下孩子的连。 “娘。” 卫子安张了张嘴，这熟悉又陌生的称谓在喉咙中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略带些颤抖的说出口来。 “哎。” 女子眼眶湿润，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你长大了。” “长大了。” 卫子安深呼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颤抖。 两人相顾无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说要告诉他一些事情嘛？”涂山青笑道：“怎么看到你儿子，又说不出口了？” 这话果然有些作用，华清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似乎要把他的模样给牢牢的印在脑海当中。 “姐姐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姐姐并不知道。” 卫子安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歉意的说道：“娘，对不起，你留给我的玉佩全部都为了保护我碎掉了。” “碎掉了？” 华清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意识道卫子安在这样的年纪就已经碰上了那群人。 担忧的目光仔细的看了即便，她放心说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玉佩碎了便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华清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我聊一聊你吧，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是如何的都不清楚，怎么看都是有些失职啊。” “好。” 卫子安本来想说没有，但是总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母亲做到了母亲的责任， 他盘膝坐在水池旁边，和自己的母亲聊着自己。 一旁的涂山青见状，脸上漏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轻轻来到了山洞外面。 “华清啊，你也该放心了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山 “下山吧。” 时至下午，卫子安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下山？” “下山。” 涂山青重复道：“下山，去离山宗。” 绝美的脸色平静的普通古老的井，下巴微微抬起，轻点远处， “为何要去离山宗？” 卫子安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离山宗难道和十万大山还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一个妖族的聚集地，一个人类修士的宗门，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好似都没有太大的关联。 除非，是和母亲有关。 想到这里，卫子安抬起头来，丰神俊貌的脸上闪过一抹期待。 涂山青昂起头，神秘一笑，“天意。” “天意？” 卫子安愣了下，许久没有听说过这个神奇的说法了。 按理来说，对于高强的修士来说，推衍天机并且适时的作出改变这才是正确的修行方式。 可是，量劫就像是悬在众人头顶的一把利剑，推衍天机很容易遭到天道的反噬，进而引发量劫的降临。 大劫一但降临，无论是街边走卒，亦或者是修行届的无上大能，到头来都是个死罢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涂山青微微一笑，“你的气象，或许就在那里。” “好。” 卫子安沉吟良久，忽然朝着涂山青躬身一拜，“这些天，多谢青姨的施以援手，晚辈就此告辞了。” “去吧。” 涂山青侧了下身子，挥挥手说道。 “还请青姨告知水师姐的洞府，我去拜别一番。” 听到这话，涂山青一挑眉，问道：“你们的关系很好？” 她可是看到了两个小家伙明里暗里的话语中暗藏的波澜涌动。 “还好吧。 卫子安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心里嘀咕着，怎么也算是同门了。 “好，那你便去吧。” 涂山青笑着点点头，随手挥出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凝成箭头的模样在前面给卫子安指明方向。 “跟着她，去吧。” “告辞了。” 卫子安拜别。 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涂山青的嘴角微微上扬，绝美的脸蛋上闪过一抹恶作剧成真的笑容。 “我到要看看，你小子想耍什么花招。” …… 绿莹莹的光芒飞在前方，速度不快不慢，可走的地方都是较为陡峭，让卫子安有些发愁。 “树上？” 卫子安面目古怪的拍打着面前足有几人合抱的粗壮树干，疑惑的问道。 他总感觉，这东西好像是有意识一般，在戏耍着自己。 “行吧。” 卫子安叹了口气，动作麻利的爬上了合抱粗的树干。 而后又越过高山，跨过溪涧，钻进了地洞，终于出现在一个略显宽阔的地方。 “呸呸呸。” 爬出你懂的卫子安第一时间吐了吐口中的泥土，而后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潮湿的气息。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居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强大了。 或者说是体内那股不是自己的力量融合了大半。 原来是在让自己能够加快融合体内的能量？ 卫子安抬头想要问一问那绿色的光团，一路上它仿佛真的蕴涵着智慧一般，对他的问题供认不讳。 可是等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那股精纯的生命能量猛然融入了他的体内。 温暖的力量充盈在四肢各处，片刻的功夫，卫子安缓缓睁开了眼眸，精光一闪而逝。 卫子安用力握了下手掌，感受着体内要炸开的力量。 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抹存在的隔阂，消失了。 原来是为了让自己变强？ 卫子安心中一阵动容，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遥遥一拜，“青姨，有心了。” 远处的宫殿中，涂山青俏脸上划过一抹笑容，托着精致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卫子安的一举一动。 “这臭小子……” 卫子安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心想这里这么空旷，应该就是水沝淼居住的地方了。 起初卫子安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这才确定就是这里。 难道师姐本身是个水裔的妖族？ 带着这浓浓的疑惑，卫子安并没有打招呼，静悄悄的朝前走去。 面前的场景豁然开朗，一个硕大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湖水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到其中的游鱼在青石之间摆动着身子。 哗啦啦—— 一道倩影忽然从平静的湖面中钻了出来。 乌黑亮丽的三千青丝吹落，温暖的阳光洒在欺霜赛雪的白玉肌肤上，一时间，这景色美得出奇。 几颗圆滚滚的水珠顺着那黑发划过精致的脸庞，白皙的脖颈，而后汇入了雪山之间。 仅仅是突出了冰山一角，就能让人想象到其中暗藏的是多么的汹涌澎湃。 “咕嘟。” 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水沝淼愣了下，猛的转过头来发现了这正大光明的偷窥狂。 “你！” 水沝淼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自己的小师弟，生气的指着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哎？” 卫子安也有些懵，连忙转过身去，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是啊，师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来和你告别的。” “然后就偷看我洗澡？” 水沝淼冷哼一声，把身子藏进水中，“好啊，小师弟，回去定要让师姐好好的惩罚你！” 她在小师弟的字眼上读音极重，似是要发泄刚才的慌乱。 “额……” 卫子安一时语塞，哪怕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还是被人给发现了不是？ 抓了个正着，似乎怎么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那个，师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不相信我？” “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 “我不信。” 卫子安撇撇嘴，“行吧。” “其实我是来告别的了，不然你想一想，我跑这么远的距离过来就只是为了偷看你洗澡？” “再说啦，还没有二两肉，有什么可看的？” 水沝淼听完，顿时火冒三丈，低头看了一眼。 这都低头不见脚尖了，还不够二两肉？ “登徒子！” 她暗暗的骂了一句，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语。 “你要下山了？” “嗯。” 卫子安点头，“去离山宗。” “一路顺风。” 水沝淼把脑袋缩进了水面以下，忽然大声骂道：“快滚！”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登徒子 红日西斜，残霞将整个天空渲染成了多彩的画卷。 十万大山和它的名字一般，山岭交错，绵延万里。 其中植被茂密，妖兽更是屡见不鲜，好在卫子安有着涂山青的妖力，这才没有受到骚扰。 太阳逐渐沉入西山，一轮明月缓缓爬上墨色的夜空。 静谧的黑色不时响起几道鸟叫声，夹杂在一片虫鸣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啪啪—— 略显潮湿的木柴被烈火灼烧，水气泵出阵阵响声。 “十万大山……” 卫子安看着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约莫几千里的十万大山，几乎没有一条好路，按照他现在的脚程，恐怕也要走个三天三夜。 他是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的，慕容雅那边还不知道暂时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耽搁了时间，卫子安相信自己恐怕够后悔一辈子。 值得一提的是，卫子安这些天一直通过系统与其进行互动，渐渐的，慕容雅也有些接受了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 只是卫子安一直有个担心，恐怕真到时候，慕容雅害怕自己也会受到伤害，来一个谎报军情那可就麻烦了。 摇摇头，卫子安把目光重新汇聚到手中的地图上。 纵横交错的丝线，其中一道凸起的绿光即使是在黑夜中也十分显眼。 这便是他下山的路了。 从辞别水沝淼到现在的位置，约莫走了几个时辰，也不过才是里程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任重道远啊。 卫子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把地图收到了身后的行囊中。 拿出几个干瘪的大饼，开始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虽说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勉强辟谷，汲取天地之力纳为己用，但是他还是更喜欢那种饱腹感，这是修行所不能够带来的享受之一。 越往十万大山的外围，妖兽就多了起来。 下午的功夫，卫子安在赶路的过程中，还遇上了几头能够化形的妖怪，一见面就是磕头行礼，让卫子安好不尴尬，行囊中的这些饼便是他们赠送的。 妖兽开始吃起了人类修行所用的粮食，这应该是个好的征兆吧。 和外界的野生妖族不同，十万大山的妖兽虽然也是处于放养状态，但是很明显的无论是教化还是不受到量劫干扰的方面，都要好的多。 卫子安猜测，这应该是和十万大山的地理位置有关。 中原到塞在的最大分界线，又号称是灵绝之地的天老涧便是位于此地了。 灵绝之地，就连灵力都无法通过，更不用说是由灵力组成的量劫了。 这次前往离山宗，其中时间耗费最多的地方，便是在这灵绝之地。 “怎么感觉有点走西天的味了？” 卫子安摇头笑笑，扯下一块温热的大饼塞进了嘴里。 入口绵软，片刻即化。 与此同时，身体各处涌现出一股微凉的触感，好似春风拂面一般让人舒服的合不拢嘴。 “啊~” 卫子安舒服的闭上眼睛，飘飘然的发出一声**。 好在这山林深处没人经过，否则还以为是鬼叫魂那。 “居然有这么强的药力？” 卫子安惊讶的瞪大双眼，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十万大山的妖族看起来比外面都要好的多了。 有这样强劲的灵药，那修行快起来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有手就行。 人比人气死人，没想到这妖比妖，也要气死妖啊。 “簌簌——” 正愣神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脚步声？ 难道是周围的小动物？ 卫子安微微皱眉，下意识的释放了体内的妖气。 这一招百试百灵，因为有着十万大山王上涂山青的些许气息，寻常妖怪见到之后定会恭敬行礼或者抱头鼠窜。 簌簌—— 可是那声音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小，反倒是越发放肆了起来。 不对。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卫子安提高了警惕，手中出现了那般赤红如血的诛邪剑。 霎时间，周边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有的树叶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诛邪剑，赤红如血，阴冷似冰。 刷！ 急促的脚步声！ 面前的枝叶陡然晃动，掩人耳目。 一团黑色的光影在面前炸开，在师弟的夜色中格外刺眼。 卫子安瞳孔微缩，下意识的便抬手去挡。 在这深沉黑夜中，突如其来的亮光就好似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向卫子安的眼眸。 这种时候，卫子安才不会傻到去喊“什么人？！” 对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他猛的提起手中的诛仙剑，起手便是一道凛冽的剑招。 嗖！ 剑气横空出世，以不可匹敌的无敌之势袭向前方。 不过反馈回来的声音却让卫子安心凉了半截。 没人！ 可是他明明察觉到刚才那人就在自己的身前。 除非是灵气？！ 卫子安心神一颤，连忙抬剑转身格挡，与此同时一掌向前递出。 层层波浪普通拍打着岸堤的滔天巨浪，每一下都要比之前更强。 还是没人？！ 卫子安傻眼了，眼中的疼痛感还未消失，看不到得敌人的局势对他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别动。” 忽然，脖子间传来冰凉的触感，好似毒蛇吐露着信子，让卫子安浑身发寒。 “放下剑。” “别收回去。” 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稍微往前了几分，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无奈之下，卫子安只好把剑扔了出去。 这人很了解他。 这是卫子安的第一个想法，不然也不会让扔剑。 “你很弱哎。” 身后那人拿着匕首轻轻拍打着卫子安的脸颊。 就是现在！ 卫子安眼中光芒一闪，下一刻，浑身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翻身便把身后那人压在了身下。 心境如一！ 同境无敌的称号可不是自吹自擂的。 “呀。” 那人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卫子安得手。 躲过手中的匕首，卫子安一手用胳膊肘压着她的胸膛避免让她反抗，另一首捏着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是谁？” “送开，咳咳。” 这声音…… 卫子安愣了下，忽然感觉有种柔弱的触感。 好奇之下就加大了力气。 啪！ “登徒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注视 噼啪—— 木柴在火焰中翻滚，炸响声音。 萤火虫飞舞在夜空中，宛若点缀在天幕中的明星。 除了虫鸣声和木柴燃烧的声响，两人之间，寂静的空旷。 两人相对无言。 卫子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端坐在椭圆形石柱上的水沝淼，见对方看着丛林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之前卫子安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如今就真的不行了。 卫子安低着头，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看张开的手，仿佛还能够感受到那种温柔的触感。 一旁的水沝淼原本正打算原谅卫子安，毕竟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了对方那无耻下流的动作。 可恶！ 这臭小子，果然是个登徒子！ 水沝淼愤怒的转过身去，只觉得俏脸上仿佛有火在烧，火辣辣滚烫。 “咳咳……” 卫子安轻声咳了下，抬头看着美若风景画的夜幕，哈哈道：“今天的星空挺好看啊。” “哼。” 水沝淼撇了他一眼。 不理会自己，卫子安也没觉得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尖。 “那个，师姐这么巧啊，你和我是一路的？” “呵。” 水沝淼脸色略显僵硬，“谁要和你同路……” “那你怎么来找我了？” 卫子安眨眨眼，有些好奇。 “我……我……” 水沝淼张了张嘴，愣是没想出来理由，大手一挥，愤愤不平道：“哼，不要你管。” 卫子安暗暗撇了撇嘴，心想你个长腿御姐还挺傲娇？ 咕噜噜—— 卫子安愣了下。 咕噜噜—— 水沝淼俏脸微红，红唇轻启，细弱蚊吟的说道：“我，我饿了。” 饿了？ 卫子安微微眯眼，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没想办法来整治你那，没想到你就自己服软了。 “修士也会饿？” 卫子安问道，这个是他真的有些好奇，并不是来逗弄水沝淼的。 “会。” 水沝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不仅是个修士，还是你师姐！” “行吧行吧。” 卫子安摆摆手，从背包中拿出饼烤了起来。 “一会就能吃了。”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卫子安专心致志的烤着饼，水沝淼则是心不在焉的看向远处。 “师姐，你也要下山？” 好半晌，耐不住沉默的卫子安开口问道。 “不下山。” 水沝淼哼了一声，又想了想，解释道：“姐姐让我保护你，说你是个菜狗。” “我这一试，还果然如此。” “谁是菜狗？！” 卫子安惊呼出声来，对上水沝淼撅着嘴略带着审视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泄气。 “谁是菜狗，哪有这么平白无故污人清白的……” “呵。” 水沝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你那下三滥的功夫，我就是一只手也能够把你给打趴下。” “真是空有一身宝藏却不会用，可惜。” 卫子安撇撇嘴，嘀咕道：“那你还不是输了？” “我输了？！” 水沝淼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站起来指着自己大声说道，“如果我们之间是生死搏斗，在我露头的一瞬间你就已经死了。” “我会输，纯粹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弟，于是我就没有下狠手，另一个原因……” “还不是因为你净耍一下下三滥的招式。” 卫子安对此倒是没有作任何的反驳，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 而且水沝淼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是空有一身宝藏却没有发挥出几分的效果。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水沝淼的实力应该很强。 听着小师弟提出来的疑问，水沝淼略做思索回答道，“其实并没有很强了，只是能够打这些你吧。” 她摊开手。 卫子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打十个？ 哪有这么离谱的！ 不过他确实没法验证什么，打不过。 卫子安想了想，如果水沝淼拥有打十个自己的实力，那么最少也应该是个天人境才对，可为什么在她身上反倒是看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 难道是因为妖力覆盖的原因？ 卫子安还没来得及想这些，便看到面前的大饼上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诺，吃吧。” “不要想喂小猫小狗一样，我是你师姐。” 水沝淼接过去咬在口中，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白灵饼，你从哪里搞到的？” 卫子安有些纳闷，这难道真的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几个妖族兄弟送给我的，怎么了，这个很珍贵？” 水沝淼瞪大眼眸，闷闷不乐的憋出一句，“狗屎运。” “这可是妖族最为珍贵的进贡口粮，哪怕是姐姐一年也吃不多的，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送给你。” “喂，看什么？” 水沝淼脸色一版，白嫩嫩的小手在卫子安面前使劲挥了挥。 “啊？没什么。” 卫子安转过头来，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总觉得那阴影处仿佛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似的，这种感觉，很差。 就像是你感受到了昏暗处的毒虫，却没有一点办法。 水沝淼看出了卫子安有些不对，还只当是他有你的气闷，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 卫子安摇摇头，“既然小师姐觉得这东西好吃，那我就在给你烤上一个。” “好啊好啊。” 水沝淼嘿嘿一笑，眼睛完成了月牙。 其实百灵饼并不是什么珍惜的物品，只是制作白灵饼需要集齐一百种灵药，而后放在一起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压制而成。 而妖族大都比较懒，当然这批对于化形后的妖族来说。 未化形的妖怪又没有收集灵草的想法，只顾着吃。 一来二去，这话便成了半兽人的工作，也就是化形了一半但是还没有彻底完成的。 所以这百灵饼就显得十分珍贵了。 卫子安看着水沝淼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目光微冷，卫子安甚至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能够感觉到那目光似乎真的存在。 “咦？” 卫子安脸色微微一变。 消失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灵绝之地 远山险水，日出日落。 两人一直走了两天两夜，那股强烈的不安，催促着卫子安不断的向前，连带着水沝淼也只能紧紧的跟在身后。 好在两人之间都是修士，哪怕是这种高强度的赶路，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疲惫。 几个妖兽送的百灵并被两人吃了个干净，卫子安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和体内的那股妖力相互交融的更完美了。 熟练的控制妖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也就是在能够利用妖力之后，卫子安才发现，和诛邪剑契合最完美的并不是灵气，而是妖力！ 严格意义来说，卫子安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妖裔的血脉之力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可以说是个妖人了。 呼……呼…… 两人利于高山之上，各自骑着一匹骏马，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差不多走完了全部的路程。 山风烈烈，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卫子安目光平静，看向远处的高山峡谷。 其内烟尘漫天，土黄色的龙卷风随处可见，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塞上一嘴的沙子。 那里，便是灵绝之地，王老山峡谷。 只要穿过峡谷，便是十万大山之外的平原了，也便是常人口中得中原。 “怎么了？” 水沝淼瞧见师弟一直不开进口说话，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几天的相处下来，两人虽然没有变得亲密无间，但是彼此也没有隔阂了，说话也不用考虑更多，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没事。” 卫子安欲言又止。 他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感越发的真实了，让他感觉如芒背刺。 而且，总感觉有阴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我感觉有些怪……” 犹豫半天，卫子安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有些怪？” 水沝淼愣了下，“怪可爱的？” “……” 卫子安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额……” 忽然有些尴尬啊。 水沝淼被他这看啥子一般的目光看的感觉人都不好了。 “快说！” 微微皱眉，水沝淼拿出了师姐的威严，没好气的说道。 “有一种阴冷的目光，你感受到了吗？” 阴冷的目光？ 被卫子安这么一说，水沝淼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这一路上，别说遇到的化形妖族了，就是普通的妖兽数量，都是少的可怜。 而这种山林茂密的地方，本应该是野兽繁杂才对。 寂静的有些可怕了。 好像有个人特意的扫清了道路一般。 可是，是什么人？ “我怀疑他们的实力应该不高。” “为什么这样说？”水沝淼微微皱眉。 卫子安试探着分析，“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出来杀了我们，何必这般躲躲藏藏，没必要的。” “他要杀我们？！” 水沝淼的声音陡然拔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 “可能是杀我，你是个附赠品。”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卫子安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水沝淼这小师姐的脑子好像不太好用的亚子。 “切。” 水沝淼哼了一声，“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况且你刚才的话里面有个漏洞，这里可是十万大山，哪怕是龙也要趴着，说不定他并不敢在这里动手。” “是啊。” 卫子安感叹一声，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头，“可是前面是灵绝之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已经不能算是是要发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在灵绝之地对我们动手？” 水沝淼仔细斟酌着语气说道。 “想不到师姐还是挺聪明的。” 卫子安夸赞一句，“我们要做些准备。” “嗯。” 水沝淼脸上懒散得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得的认真。 “灵决之地十分危险，一但体内的灵气耗散殆尽，到时候迎接我们的将会更加困难。” “更不用说其中的沙龙卷，更是危险万分。” 水沝淼神色认真的说道：“不如我们绕路吧？” “从哪里能绕开灵绝之地？” 听到这话，水沝淼顿时有些泄气。 卫子安说的并没有错。 灵绝之地就像是一道天堑，将十万大山和中原就此分割开来，几乎难以逾越，因此并不存在能够跨过去的方式。 水沝淼想了想，确实如此。 “既然这样，便多做些准备吧。” “嗯。” 卫子安点点头，翻身下马，“我们走着进去，不要消耗过多的灵力。” “吃下它。” “这是什么？” 水沝淼看着手中圆滚滚的红色药丸，好奇的问道。 “破彰丹，能够无视环境的干扰。” 卫子安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要袭击我们，必定会选择在灵绝之地。” “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我，到时候师姐不用观我我自有方法能够躲避。” “不行！” 还不等卫子安说完，水沝淼就将他的话一口否决。 “我不可能让你一人涉足险境。”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师弟，水沝淼是正统的读书人，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师弟独自如此。 “师姐！” 卫子安脸色一正，伸手按住水沝淼的肩膀。 “说！” 水沝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是你会拖累我的。” 卫子安脸色凝重，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说谎话。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如果没了灵气，卫子安能够进行提取。而且目前剩余的次数还有很多，粗略估计，应该能够把心湖给填满好几次。 可是一但水沝淼因为担心他而选择不撤退，到时候卫子安就会陷入两难的境界。 “当真？” 看着师弟的面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水沝淼的心境也有一些动容。 “我绝不会骗人！” 卫子安脸色认真，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这样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敌人的实力很弱，或者是势均力敌，那你就不能够赶我走，多一个人总比你自己要好一些。” “可以。” 卫子安点头答应了下来。 阳光下，山峰中，两人毅然朝着灵绝之地走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双使徒 北风呼啸，黄沙遮天蔽日。 席卷的风沙迷的人睁不开眼睛，好在言灵术还能够发挥作用，让两人不至于太过狼狈。 灵气的运转很明显的受到了阻碍。 卫子安心神紧绷，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往前一步步的挪动。 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在风沙的阻碍下，几乎寸步难行。 似乎有些明白这里为什么叫做灵绝之地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能够提取妖力，可到时候师姐该怎么办？ 转头一看，卫子安愣在了原地， 水沝淼像是没事人一般，走在重重黄沙中，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阻力。 游刃有余？ 卫子安想不到更好的形容状态了，不过应该大差不离是这样的。 “看什么？！” 水沝淼正张开手宛若翩翩蝴蝶一般自顾自的转着圈，忽然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听着水沝淼羞怒的声音，卫子安脸色一抽，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人家不仅没事，还玩的十分开心，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一般。 卫子安微微凝神，看到了水沝淼体表流转的莹莹亮光，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是妖力啊。 “你这样用法不会把妖力给耗尽吗？” 卫子安双手放在嘴角，大声呼喊，却发现风沙声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夹杂着灵气，也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无奈之下，卫子安只好选择了传音。 “不会啊。” 水沝淼也选择了传音，实在是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更好的当时了。 “妖力就好比是灵气，一般是不会用完的。” 卫子安脸色一黑，“可这里是灵绝之地啊。” “对哦。” 水沝淼如遭雷击。 她默默地把体表流转的妖力收拢到了原本的二分之一，裹紧身上的衣衫向前走去，一边问道：“灵绝之地还有多远？” 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卫子安很想质问水沝淼，摇摇头说道：“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吧。” 抬头看了眼天空，卫子安略作思索，“我们快些走，应该在天黑之前就能够走出灵绝之地了。” “好，那我们加快脚步。” 水沝淼拍了拍肚皮，“我都有些饿了。” “快走吧。” 卫子安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面前的黄沙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走出去。 两人继续向前。 红日逐渐西沉，刚好卡在两座大山之上的长廊上。 宛若鸡蛋黄一般，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这一幕，美得像是一幅画，可是伸处在漫天黄沙中的旅人根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画卷。 因为稍有不慎，下一次风沙吹起来的时候，可能便有着旅人的骨灰葬身其中。 “簌簌……” 卫子安耳尖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隐藏在黄沙之中的庞大身影。 “有人？” 水沝淼看着驻足不前的卫子安，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在灵绝之地停下脚步这可是大忌，不过这条规则往往是对于境界低下的人来说，可这也从侧面上说明了灵绝之地远比看上去更加凶险。 “有人……不对，小心！” 卫子安心头狂跳，猛的向身旁翻身跃去。 听到卫子安的声音，水沝淼反应很快，也朝着另一侧附下了身子。 “嗷！” 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声，紧跟着整个甬道为之颤抖了起来。 轰轰轰！ 这兽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足有十几丈，一脚下去便把地面上踩出了一道半人高的深坑。 “这是什么！” 等到这体型庞大的妖兽从两人中间跑了过去，水沝淼拍打着剧烈颤抖的胸膛，扔心有余悸。 这是什么？ 卫子安心神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刚才的那股强烈的妖力波动，根本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 就像是一头从蛮荒中跑出来的史前巨兽。 “好像是头牛。” 水沝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们没有被他发现，否则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此时，卫子安正在注意着灵绝之地那奇妙的变化。 风沙，好像变得小了些。 在卫子安把这个消息告诉水沝淼后，水沝淼脸色一喜，这可是个好消息。 风沙小了，有着两层含义。 一便是两人可以抓紧时间赶路，或许能够走的更快一些。 二便是这风沙小了，那么抱走不轨之心想要偷袭的人自然就没有了藏身之处，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把战场全部都放到了明面上。 “晚了。” 卫子安叹了口气，默默从手中凝聚出了剑刃诛邪。 “晚了？” 水沝淼愣了下，心想太阳还没下山，哪里来的晚？ 忽然，她好似明白了什么，美眸瞪得瞪大，顺着卫子安的目光朝着身侧的方向看去。 在不远处，相距仅十几丈的距离，两个黑袍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一人拿着长刀，一人则是手无寸铁，又或者说是赤手空拳。 四人遥遥相对，气氛出奇的诡异。 嗡—— 抽刀声去钢铁洪流，瞬间将安静的气氛给击破了个粉碎。 “使徒？” 卫子安轻轻握紧手中的诛邪剑，嘴角上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黑袍。 这些时间，似乎都要来杀一杀自己？ 被人帮了无数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突破这眼前的障碍？ 黄沙弥漫，夹杂着灵气近乎吼出去的声音也听起来很小。 “公子不妨猜一猜我二人是谁。” 居左侧得黑袍人轻轻抬头，黑色帽檐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容。 阴测测的气息夹杂着风沙侵蚀，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亥。” 卫子安笑了笑，“你似乎总是阴魂不散。” 一旁的水沝淼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顿时在心中提高了警惕，从龙家集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站到了卫子安的身边。 “公子说笑了。” 黑袍人摇摇头，“我是他也不是他。” “亥从来都不是指的某个人，而是一个代号，一个称呼。” “人虽然会死，可是称呼是不会变得。” “行了。” 卫子安摆摆手，“我没空听你唠叨，让不让1我们走，一句话。” 亥微微沉默，抬起头：“抱歉了公子。” “丑，在此讨教！” 第一百八十六章 信任的火苗 轰！ 大地猛的从中间裂开，其中一道约摸半丈的裂痕将布满黄沙的大地撕成了两半。 一把锤头像是长在了黄沙之中一般深深地镶嵌在其中。 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纹，看上去充满了诡异。 “你是丑？” 卫子安微微眯眼，借助着大地裂开产生的波动向后荡去，同时眼神不住地打量着面前精壮大汉的面容。 衣衫鼓动，风沙拂面，黑色的帽檐滑落，露出了藏在其中凶神恶煞的面容。 平静的脸色上一道手指粗细的疤痕贯穿了整张脸。 最显眼的则是长在脑袋两边的黑色牛角，其中螺旋式得角纹看起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所以，丑的本体是头牛吗？ 卫子安心中渐渐有些明白。 “快闪开！” 身后炸响水沝淼紧张的声音，卫子安愣了下，睁开眼。 闪着电光火石的锤子迎面而来，几乎就差一寸就袭击上他的脑袋。 哗啦啦！ 海浪的声音？ 卫子安心神一颤，只见面前狠咧的锤子居然背吸引到了身后，和一条奔腾的水龙撞到了一起。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世界为之一振。 “得罪！” 使徒亥双腿猛然发力，宛若离弦之箭直冲卫子安的面门。 赤手空拳？ 卫子安嘴角上扬，看似没有丝毫的动作，实则已经在暗中缓缓积蓄着力量。 “吃撑不住你就走，他们不会对我如何。” 听到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水沝淼精致的面容上一阵失神。 她一边控制着水龙，狂暴的妖力灌输之下，平平无奇的术法似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你疯了？” “没有，相信我。” 相信你？ 水沝淼愣了下，不由得想起了半天钱卫子安说过的话。 “你留在这里不仅不是帮助，反而是累赘。” 他哪来的底气？ 水沝淼不懂，她可不相信现在的师弟已经拥有了独挑大梁得能力。 转头一看，卫子安平静的脸色上嘴角上扬勾起弧度，看起来充满了自信。 好像，他真的可以？ “小姑娘，可不要走神。” 丑眼神冷冽，挥动着锤子喷涌而出滂沱的闪电。 水桶粗细的闪电在半空中分流，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几何倍数增长着。 霎时间，水龙被困在了电网之中。 “嗷！” 水龙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吼声，看起来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见状，冷冽的丑顿时心中一喜，上前持着锤子高高跃起，雷霆降临！ 亮光为黄沙渡上了一层亮银色，整个灵绝之地瞬间明亮了几分。 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水沝淼感觉脚下的泥土都在颤抖，似乎在畏惧。 怒雷？ 天雷？ 这就是使徒得权柄？ 水沝淼心中有些震惊，对于妖兽而言，最为畏惧的就是天地至阳的雷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使徒得底细，可水沝淼对此却一点都不陌生，这不过是一群苟延残喘的旧时代妖兽罢了。 可是他居然能够操控雷电，而且看起来似乎丝毫不害怕？ “可惜。” 丑瞥见了水沝淼的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十分的从容。 不好！ “可是……” 水沝淼伸手虚握。 被困住的水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光芒闪烁，猛的炸开。 轰！！！ “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巨大的威力压迫着丑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只能匆忙闭上眼睛抬起手挡在胸前。 水沝淼嘴角上扬，趁机机会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黄沙满天的天地之中。 爆炸产生的余波很大，这让原本就离得很近的卫子安和使徒亥在第一时间受到了波及。 刷！ 两人各自往后退去。 其中亥显然要比卫子安更狼狈几分。 显然他的境界并没有想想当中来的那般强悍。 卫子安身形倒退，双目瞪得滚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时平时那个憨了吧唧的师姐能够打出来的一击？ 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就让卫子安感受到了这一下的可怕之处，恐怕最少也得是天人境的攻击了。 惊讶归惊讶，卫子安还是第一时间用目光搜寻着水沝淼的身影。 师姐好像并没有护身法器，而且这又是灵绝之地…… 卫子安眉头微皱，视线中似乎并没有水沝淼的身影。 师姐……难道趁乱离开了？ 卫子安心中泛起淡淡的失落，不过又有些欣喜。 自己不就是想让她走吗？ 走了也好…… 正当卫子安愣神时，忽然感觉一双温暖的手环住了自己，拖着就往后推去。 ？？？ 两边的景色在飞速的后退，虽然除了一成不变的黄沙也看不到其他的什么。 卫子安现在脑子里懵懵的，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拦住他们！” 丑双手猛的撕开，面前的黄沙肆虐，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能够看到裸露的血肉，看来刚才那一下对他的伤害并不轻。 “知道了。” 亥此时像是一只壁虎一般，四肢紧紧的趴在两边的石壁上。 听到使者丑的声音，他才做出了反应。 “师姐？” 看到身后的两人，虽然有着一定的距离，但是被追上似乎已经是时间的问题。 “别废话！” 水沝淼应了一声，爆发全力，速度瞬间更快了几分。 “你为什么不走？” 卫子安问道。 “你是我师弟，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水沝淼皱眉骂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为什么总觉得别人会抛弃你？！” “我们就不能和你一起吗？” 卫子安心神震颤，如遭雷击。 思绪万千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回荡，就像是有人朝着谷底喊了一声外，回声阵阵如同闷雷。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总是会被抛弃？ 从小到大，我不都是一直被抛弃的存在吗？ 被父亲抛弃，被姐姐抛弃，被灵气抛弃，被整个天地抛弃。 大一些，还是被抛弃。 我这样的人，也能够有人在乎，有人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起？ 以前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卫子安很坚定心目中的答案，有的。 还有很多。 有夏峨眉，有慕容雅，有佟湘玉，有师兄，有师姐，有师傅…… 还有我自己。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红光 “师姐，我有一剑。” 卫子安轻声道。 “什么？！” 风沙烈烈，水沝淼根本没听清楚卫子安在说什么。 吃了一嘴沙粒的卫子安讪讪合上嘴，有些尴尬的开始传音。 “通过刚才的试探可以得知，他们的实力远没有想想当中那么强大，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搏一搏。”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只有那灵绝之地的出口，才是最适合还手的地方。” “我有一剑，藏鞘多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水沝淼只顾向前跑着，根本就不想回答卫子安的话。 小师弟是不是脑子坏了啊？ 他是为什么会觉得他们的实力弱的？明明都很强好吧，其中一人更是天人之上。 还藏剑多年，这不明摆着瞎扯吗？明明练剑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师姐，你咋不说话？”卫子安问道。 “我听你说。” 水沝淼脸色不变，却用目光不时打量着不远处的出口。 凭借着这样的速度，很快就能够到了。 只要出了灵绝之地，届时体内灵力的恢复，水沝淼有些充足的自信。 只要她想走，就没人能拦得住。 “我说完了啊。” 卫子安伸手摸了摸脑袋，低头想看看此时的水沝淼在想些什么。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到了诱人的春光，只得匆忙转过头去。 完了，看来师姐并不这样想啊。 可是，真的好想试一试啊。 卫子安眯了眯眼，心中思绪连篇。 一但从灵绝之地，自己最大的把握也就消失殆尽了，而且万一出现了意外，能不能走的了都说不准。 另一边，使者亥和丑紧紧的跟在身后。 “你觉得如何？”亥轻声发问。 “不如何。” 丑跳到灵绝之地四周的墙壁上，这样能够隔绝黄沙的阻碍，让自己的速度快上许多。 不带感情的目光扫视着不远处的两人，使者丑淡淡的说道：“靠着女人的家伙，不值得我们的尊敬。” “那我逼他一下。” 亥笑着说了句，忽然一头钻进了黄沙之中，宛若河流中的游鱼一般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黄沙当中。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丑抬起头，平静的脸色中目光闪烁，这让他提起了一丝丝的兴趣。 “师姐，你相不相信？” 听着卫子安刻意加重了语气的话语，水沝淼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要不要相信？ 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事情…… 水沝淼只是犹豫了半刻。 刷！ 黄沙飞扬，水沝淼守住力量，带着卫子安划出去很远才站定下来。 “来。” 卫子安有些懵，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就像是刚才水沝淼一把把他给抱起来了一样。 “你相信我？” 缓过神来的卫子安在手中凝聚出赤红如血的诛邪剑，冰冷的目光望向远处。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水沝淼。 “相信。” 水沝淼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站在卫子安的身边，一如最开始时他护在自己的身前一般。 相信，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是最为实际的行动。 卫子安没有回头，不过他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这一幕。 在这一刻，他的心境出奇的爆满。 自信就像是提着水壶往盛满水的缸里继续往里面倒，溢了出来才是自然的。 活了半辈子，卫子安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心境如一。 如果一个人始终不被相信，不被承认，那么他的心就会是沾了水缩成一团的小猫咪，狼狈又难看。 别人一碰可能就会随时炸毛。 半死不活的枝丫是最好救治的，你只需要给它浇点水，撒上一把肥料，让他自由的生长就好了，总会开出娇艳的花。 “好。” 卫子安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轻轻抬手，横剑在前。 长剑竖起，剑气环绕周身，宛若形成了一场风暴。 黄沙被卷到半空中，而后又落下，如此反复，最后形成了黄色的风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卫子安笑笑，双手我住剑柄，笔直的一剑批下。 黄沙瞬间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从上到下，完完整整，好似这漫天的黄沙原本就该如此这般。 天地猛然间安静下来。 格外的安静。 水沝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黑发飞舞的持剑少年，心想着这会是怎样的通天绝地的一剑。 师弟好像并没有骗自己。 赤红色的剑芒在漫天的黄沙中格外耀眼，好似是昏暗的黑夜中一盏明亮的烛火。 火苗随风摇曳，狂暴的风并没有将它熄灭。 它在抗争着自己的命运。 在卫子安抬起剑的那一刻，远处的丑只感觉心神颤抖。 恐怖的气息从上而下席卷全身，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抬眼看向远处。 两座好大的山峰之间走这一道长长缝隙，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这黑影的正中间，一道摇晃着的红光格外耀眼。 少年持剑，一夫当光。 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心中怎么会生出可怕的念头？ 要知道，卫子安的剑意再强，也不过还只是和七星境罢了。 而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天人境。 境界上的差异应该普通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而不是一脚就能跨过去的小河流。 “这是要斩天？” 丑停下脚步，双目怔怔出神，低声喃喃自语。 视线中，那道火光越来越旺盛，像是要把昏黄色的天空灼烧出一个窟窿。 潜在黄沙中的使者亥并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他直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降低，滚烫的血液像是结了渣一样，疼的难受。 他从来没想过这是卫子安身上的剑意，哪怕想过恐怕便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行为了。 刷！ 诛邪剑落下，赤红色的光影将天幕整个划开，裸露出下面的混沌。 “这是……妖力？” 丑的瞳孔猛的收缩，心跳都慢了半拍，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他心中的震惊了。 夹杂着滂沱妖力的剑意一往无前，黄沙变为了飞灰，大地开始龟裂。 丑猛然意识到什么，张口大喊道：“快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好像闯祸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驶出灵绝之地的两人悠哉悠哉的坐在马拉的木车上，看起来十分悠闲。 清风拂面，骏马的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叮咚作响。 卫子安靠在马车的木墙上，手里拿着一个木葫芦，里面的黄酒飘洒出诱人的醇香。 “师姐，我刚才那一剑怎么样？” 听着卫子安明显带着骄傲的声音，水沝淼捋了捋耳边散乱的长发，“还不错。” “有多不错？” 卫子安握着木葫芦的手轻轻颤动，连带着嘴唇都是一颤一颤的。 这是斩出那一剑的后遗症。 卫子安转过头，目光中透露着一起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马车渐行渐远，灵绝之地大开，其中狭窄的甬道彻底被堵住了。 像是光芒透过缝隙照入蛋壳，原本昏暗的空间瞬间明亮了起来，不过你只要把裂痕的地方堵上，剩下的就是无边际的黑暗了。 虽然比喻有些夸张，但是此时的灵绝之地就是这般的景象。 原本的狭窄甬道被丢下来的巨石给彻底封死，不见丝毫的光明。 黄沙肆虐，即是隔得很远，也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簌簌的风声。 “以后不准这样了。” 水沝淼叹了口气。 她原本就是不赞同卫子安出手的，只是卫子安死缠烂打，她才应允了下来。 虽然没有回头，但不代表水沝淼考不到此时卫子安的狼狈。 干涸的嘴唇好似是大旱三年的土地，也就是那木葫芦里盛着的灵液算是勉强维持生命体征的源泉。 这样做，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如果水沝淼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是一定不会允许的，可以没有如果…… “不会了。” 卫子安操控着体内的妖力，灌输到僵硬的无法动弹的手臂上，只有这样才能拿得动木葫芦。 藏不住笑意的目光看向身后与天地链接在一起的黄线。 卫子安摇头苦笑，“这手啊，最起码得温养个几天喽。” 诛邪剑的位次本就属于上古仙剑，哪怕卫子安凭借着体内滂沱的妖力，也只是做到了勉强能用的地步，不至于伤到经脉。 可是那一剑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卫子安可谓是把这些天的剑道感悟全都融入到了里面，带来的效果自然是毁天灭地的。 卫子安敢打包票，如果大师兄在这里，也定会抚摸着胡须爽朗大笑。 更别提那个嗜酒如命的白师兄了，说不定会上来直接三跪九叩也说不定。 所以说只是经脉紊乱，肝肠寸断这样的伤势就不足挂齿了，大不了多吃些好的嘛，修士的身体本就不能用常理来对待，恢复过来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想到这里，卫子安转头看向坐在前面马背上驱车赶路的水沝淼，笑着问道：“师姐，我刚才那一剑你当真记住了其中的风采？” 听的‘虚情假意’的师姐，水沝淼嘴角一抽，没好气道：“记住了，都记住了，用不用我写本书把你的英雄事迹散布到整个天下啊？” “噗，哈哈。” 卫子安强忍着笑意，随意摆了摆手，也不去理会水沝淼特意用的‘散布’二字。 “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再次先谢谢师姐了。” “不客气。” 水沝淼翻了个白眼。 她有点不想理会这个家伙了，看起来真的很讨厌啊！ 并不知道水沝淼心思的卫子安悠哉悠哉的哼起了歌。 心想白师兄说的果然是对的，这样的江湖才算是快意吗，不比什么庙堂之上的唇枪舌剑强多了。 忽然，卫子安想到了什么，不顾颤抖的手，强撑着想从木车上站起来，可是疲惫至极的身体本就没有了多少力气，哪怕大脑指挥官下达了死命令仍是选择视若无睹。 啪—— 木葫芦摔在马车上，闪着氤氲芳香的灵液洒满了整个车厢。 驾车的水沝淼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匆忙转过头来却发现卫子安摔了个狗啃泥。 “你怎么了，还耍上赖皮了？” 水沝淼调侃了一句，素手一挥，轻柔的灵力将卫子安笨拙的身体给托了起来。 “谢谢。” 卫子安十分优雅的张开手，摔在木车上的酒葫芦颤颤巍巍的晃动，可就是不见丝毫的动作。 “快说，什么事情？！” 水沝淼脸色一黑，伸手便把酒葫芦拿起来塞到了衣衫当中。 这小师弟指不定又在盘算什么逞能的事情。 看到水沝淼的反应，卫子安颇为无奈的撇了撇嘴，昂起下巴，道：“你自己看吧。” 我看个捶捶，我看！ 水沝淼刚想怒斥小师弟在找自己的乐子，顺着下巴昂起的方向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吓了一跳。 天空的蓝，沙丘的黄，正中间是一望无际的黑。 “我们，好像闯祸了。” 卫子安颤声说道。 把灵绝之地给一剑削平，这样的战绩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不！” 水沝淼坚决的声音让卫子安一愣。 “不是我闯祸了，是你。” 啊这…… 卫子安脸色一僵。 都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计较这些了吧。 难不成师姐果然是个二哈属性？ “把灵绝之地给堵上了……应该算是件好事吧？” “你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来，大点声，就你这声音还想当剑仙？” 卫子安嘴角一抽，“师姐，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吧。” 水沝淼干脆转头重新坐在马背上赶车，这样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灵绝之地是隔绝十万大山和中土平原的一道天堑，你这样的做法顶多是让小妖出不来，百姓过不去罢了。” “那为什么天黑了？”卫子安不解。 “……应该没事的。” 水沝淼叹了口气，她那里知道为什么。 卫子安见状也闭上了眼睛，因为他感知到了极强的气息在不断靠近，还有些熟悉。 …… 涂山青悬浮在灵绝之地的上空，她的心乱的一批。 这到底是哪个蠢货？ 居然能够蠢到把灵绝之地给封住了，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嗷呜！” 下方忽然出现了一头体型硕大的巨兽，凶狠的煞气透过滚滚黄沙让涂山青脸色微变。 “原来是你在搞鬼……”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因为你练的剑吗? “此去离山宗，到底是为了什么？” 木柴劈啪作响，火苗摇曳生姿。 赶了几天的路，两人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其实是因为来到了中原大地之后，赶路的速度倍增，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够到达离山宗了。 “快说啊。” 水沝淼吃着满嘴流油的烧猪肉，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啊。” 卫子安摊开手，耐心的又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给重复了一遍。 一路上，这已经是水沝淼不知道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了。 “行吧。” 水沝淼撇撇嘴，明天就要到离山宗了，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很在意了，大不了去问一下师弟的相好。 “你那心仪之人叫什么名字？” 卫子安眨眨眼，“没有啊，师姐你可不要听人瞎说。” 开玩笑，现在要是承认了保不齐被留音石给记录下来成了把柄，卫子安在这方面可是留了足够的心眼。 万一到时候被慕容雅知道了要死要活的，难受啊，那可真就是修罗场了。 “切。” 水沝淼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叫夏峨眉？” “你都知道了还问。” 卫子安没好气的说道。 “给我说一说你俩的故事白。”水沝淼一手拿着流油的烤猪蹄，一脚踏在篝火旁的石柱上，看起来颇有一番江湖儿女的侠气。 “哪有什么故事，都是事故。” 卫子安耸耸肩，专心干饭。 话虽如此，可是还是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小妮子的身影。 如果不是因为云养系统，自己和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吧？ 初见之时，情愫暗生，算不算是一见倾心？ 水沝淼没注意到卫子安不经意间上扬得嘴角，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说夏峨眉原本是离山宗的火行天才，到了现在，却又成了剑道独尊的天赋少女，据说还是有希望接替公孙凝先生成为新一代的剑神，这里面有什么渊源？” 水沝淼瞪大眼眸仔仔细细的看了卫子安一眼，难以置信的脱完了下口水，“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卫子安在剑道一途上的天赋确实是水沝淼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存在。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比是让剑术通神的公孙凝去跟着齐先生比较谁才是天下第一的读书人。 这自然是没得比的。 水沝淼在经过刚见到卫子安时的惊讶，嫉妒，惊艳，到现在的骄傲，可谓是一系列的变化经历了个遍。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别说是望其项背了，就是这一辈子能够在剑道上看到卫子安的影子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因此，现在的水沝淼一般都不用剑了，而是改为了更适合自己的长鞭。 “应该……不是吧。” 卫子安有些不确定的摸了摸鼻尖。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帮助从而走上了剑修的道路，好像确实是这样。 可她又是为了什么才成为了剑修那？ 卫子安抬头看见水沝淼狐疑的目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师姐，十万大山真的是你的家？” “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 此话一出，水沝淼连手上的猪蹄都不啃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卫子安。 我似乎知道小师姐为什么喜欢缠着大师姐了，两个人的干饭水平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神奇的是，哪怕吃着这样沾满了油水得东西，水沝淼的嘴唇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是红润的如同樱桃一般。 “外，看什么！” 水沝淼跺了跺脚，有些气恼的嗔道。 “没什么。” 卫子安摇摇头，飞快的转移话题，“师姐，你是从小就在十万大山长大的？” “当然是。” 水沝淼点点头，“我打记事起，就和姐姐还有小白她们一起了。” “这样啊……” 卫子安若有所思，难道说其实夏峨眉并不是在十万大山长大的？ 可是系统上显示的明明就是这里啊。 看到卫子安沉思的模样，水沝淼试探问道：“难不成是和你的心上人有关？” 卫子安没理会她的调侃，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夏峨眉也是从小在十万大山长大的，可是你们好像不认识哎。” “是嘛……” 水沝淼愣了下，歪着脑袋一脸沉思。 十万大山无论从那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很大的，有自己不认识的人应该也是正常的，可是夏峨眉那么好的天赋，没道理啊。 “等等！” 水沝淼猛的一拍石柱，“夏峨眉该不会是小时候就被人给拐跑了吧？” 狐狸贩子？ 卫子安脸色僵硬，“应该不是吧。” “我知道了。”水沝淼道：“好像听姐姐说过，有个妹妹从小便被送到了离山宗当做是交换生的。” 交换生…你们妖族还挺先进啊。 “那应该没错了。” 卫子安点点头，笑着说道：“说不定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那。” “不可能吧。” 水沝淼面露疑惑，“她是先天火属，我是先天水属，按道理来说，我们没化形之前应该是不会相处融洽的。” “那师姐没化形前的本体是什么？” 水沝淼撇了他一眼，骄傲的昂起下巴，“不告诉你。” “行吧。” 卫子安无语。 “师姐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公孙凝前辈？” “怎么？” 水沝淼微微挑眉，“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赶路这几天，腿有些酸痛。” “好办。” 卫子安脸色一喜，上前把水沝淼修长的浑圆玉腿拿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时轻时重，力道均匀得按压了起来。 不得不说，小师姐的腿看起来就是长期锻炼过得，充满了韧性，手感也很不错。 “上道。” 水沝淼脸色微微一红，心中十分满意。 “公孙凝那可是天下剑道魁首，想当初更是提笔写下巾帼不让须眉这等话句的人，她的故事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那……” “性格？性格我去哪儿知道，你别打岔，继续听我说……” “喜欢什么？剑客当然是喜欢剑了，还能喜欢别的什么……” 卫子安低头按着腿，心想行吧，看来今天怕是啥收获都没有了。 第一百九十章 心理博弈 翌日清晨。 卫子安早早的便起了床，实在是昨天那一剑的后遗症太大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水沝淼睡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木床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心真大啊。 卫子安即羡慕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姐的木床能够存在这么久的时间，说实话，有点离谱了。 言灵术具化的物品是和施法者本身的文采所挂钩的，水沝淼能够坚持至今，已经足够说明了她心中的墨水有多少。 凭借卫子安现在肚子里面的墨水，也就只能够让具化的物品存在几个时辰，水沝淼的文采可想一般。 随手在原地留下了自己的一缕气息，卫子安打算去找点东西吃。 中原物产丰富，不仅仅是体现在丰富的矿产资源上，靠近十万大山的区域更是以人杰地灵闻名天下。 “有一条河……” 卫子安心想，随手召唤出一张符篆。 轰！ 符篆上烈火灼烧，化作一道红光循着有水源的地方远遁离去。 “还真有。” 卫子安脸色一喜，快步跟在符篆的身后，今天能不能找到点好吃的，就全靠着它了。 符篆宛若飞鸟，缓缓在树林中穿梭，吓得一旁的妖兽嗷嗷大叫。 几只猴子。 卫子安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猴子并不在食谱当中。 今天的主要目标，是游鱼和烈虾，传说这可是只有此处才能够盛产的美味。 跟着符篆东跑西窜，卫子安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越发浓郁的水气。 “轰！” 忽然，符篆在半空中猛的爆开，火光四射。 从远处的河流中猛的窜出来几个身穿黑袍的修士，浑身气血浓郁。 卫子安心中警觉，微微眯眼提高警惕注视着两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个黑袍人。 这黑袍他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人却让他没有看出丝毫的端倪，身为妖兽的端倪。 “你是哪个使者？” “你？” 正中间的黑袍人转过身来，硕大的黑袍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络腮胡和说话时涌动的喉结。 “你是在问哪一个？” 哪一个？ 卫子安呵呵一笑，摊开手，笑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穿着不一，身形不一，但是那股气息居然也不一样，这不是单纯的幻境。 或者说，这是更高明的环境，又或者…… “你怎么知道？” 络腮胡黑袍人惊讶道。 “现在知道了。” 卫子安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黑袍人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你，你骗我？！” 络腮胡有些生气的大声怒吼。 霎时间，树林深处的野兽纷纷奔走。 “笨蛋，你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空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卫子安脸色平静一副尽在掌握的高深表情。 是个女子？ 闻到身边的阵阵香风，卫子安心中了然，抬眼看去，面前的女子容貌上佳，小麦色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充满了野性。 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的浑圆玉腿，紧绷，没有丝毫的赘肉，一看就是长久训练过得。 这人容易让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你才是笨蛋。”络腮胡骂骂咧咧的来到了一边，把主场交给了新来的女子。 女人瞪着美眸，好奇的打量着卫子安，这还是她第一次离这位传说中的少主如此之近。 面容俊郎，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或许，他会更佳合适…… 卫子安余光瞥向一旁的络腮胡，他站在了自己的左侧，而大长腿则是站在自己的正前方，也就是说右边还有一个人。 不过，这人的境界这么高？一点灵气交换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卫子安微微沉吟，自顾自的朝着河边走去。便走边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藏头藏尾？” 话音落下，大长腿和络腮胡相视一眼，各自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居然真的知道？ 络腮胡心中思绪万千，说一句一万匹草泥马同时跑过去都不为过。 少主的境界虽然只有七星境，可是这神识的强度居然高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就连小四的隐藏也能够看透？ 要知道，这可是和血脉挂钩的种族天赋，就连寻常的天人境都不一定能够看透。 而少主，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随意一撇就看透了？ 少主，恐怖如斯！ 一旁的大长腿，也就是使者卯此时心中也是天翻地覆的震惊。 大智近妖？ 使者卯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看他的态度，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到底是境界高深还是大智近妖？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少主的心性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来需要重新对少主进行全方位的评定了。 一个剑道资质极其出众且城府深沉似海的少主正是接过自己的位置。 这会掀起一番怎样的滔天骇浪？ 卯看了一眼卫子安，又看了一眼，原本坚定的想法逐渐有些动摇，心想到底要不要把小四给找出来？ 两人惊讶的时候，卫子安心中也是紧张万分。 不过看着两人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卫子安就知道他猜对了。 在自己右侧的方位，绝对还有着一个十二使徒中的使者。 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 这让卫子安紧张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些许，仅仅是看着面前的两人，再联想到曾经给自己送过密令的四，他大概也是能够猜到一些。 “这钓鱼啊，其实和很多事情都有着共同的性质。” 卫子安幻化出一把鱼竿，放上万能饵料，抛竿钓鱼。 “水里面并不是一副平静的景象，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饵料也在其中，指不定掉出的是大鱼又或者是虾米啊。” 卫子安长叹一声，“有人喜欢吃鱼，有人喜欢吃虾，我不一样。” “我见过的水鲜很少，我不介意都尝一尝。” “想必大鱼有大鱼的鲜嫩，虾米也有虾米的一番风味。” 还不出来？ 卫子安斜了身后的两人一眼，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这时，血脉中忽然传来微微发冷的感应，卫子安脸色一喜。 他猜对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少主 “多日不见，公子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沙哑的声音好似拉风箱时沉闷的嘶吼声。 卫子安浑身一征，没想到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人他还真认识，使者巳，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卫子安不动如山，依旧把心神关在钓鱼上。 巳的出现也恰好佐证了他心中的想法，使徒这个组织并没有想想当中那么牢靠。 这里面，最少是分为两派，而且两派的冲突看来是愈演愈烈了。 卫子安大胆猜测，自己应该是在这其中有着比较重要的位置，而且其中的一部分人应该是想着杀死自己，这些从他频繁遇到的袭击就能够看的出来。 而另一部分…… 卫子安微微扭头，看到了身后的几人。 这应该就是另一派了，这一派的目的，是想着拉拢自己？ 而且，他们应该还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卫子安飞快的从中提取出了几个关键词。 两派，重要性，弱势。 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更有把握的和他们进行亲切有好的交流了。 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卫子安万万没想到，刚来的巳直接给他整了个猝不及防。 “使者巳，拜见少主！” “使者卯，拜见少主。” “使者申，拜见少主！” 听到这声音，卫子安一脸懵逼。 你们不要乱说啊！ “什么少主，不要乱说。” 卫子安没转过身来，一人人正面对抗三个人的压力还是有些大的。 “我们可没有乱说，既然公子通过了我等的考验，自然便是我等的少主。” 长腿使者卯说话时好似黄鹂鸣叫，声音宛转悠扬，十分悦耳。 “就是就是。”络腮胡，也就是使者申把黑袍拍的劈啪作响。 “少主以为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卫子安撇了撇嘴，“少主一事暂且不谈，说吧，找我是什么事？” 三人对视一眼，沉吟片刻后，使者卯上前说道。 “我们跟随您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注意到，您杀了使者丑和使者亥？” 跟了我几天时间？ 原来那天的目光并不单单是某个人的，而是某几个人的。 似是看到卫子安没回答，使者巳担心他生气了，，于是解释道：“我们并不会干涉少主您的私生活，我等算是一种保护。” “保护？” 卫子安嗤笑一声，“拿我被他们袭击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出手？” “难不成是打不过？应该不至于吧，好歹你们也是三个天人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我除入京城，甚至更早些时候，你们就已经跟在我身旁了吧，可是期间的大小事情你们可曾出手？” 不等几人说话，卫子安摇头笑道：“没有吧？既然没有就不要说是保护，不要妄图用这些来让我改变对你们的态度。” “我只是想活下去，做一下该做的事情。” 卫子安的话可谓是说的很明白，既然没保护过，就不要说保护，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 “可是，从您出生起身份便已经注定了。” 巳低着头，沙哑的声音仿佛不带丝毫的感情。 话音落下，透过枝叶间隙的晨会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卫子安没再开口，三人各自低着头，不知道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树林深处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仿佛就等着有人来打破。 “长话短说。” 卫子安重重的哼了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对于身份的拿捏，是需要一个度的，过犹不及。 而且说不定以后真的能用得到几个人也说不定， 听到卫子安的话语，使者申顿时脸色一喜，“我们只是想让您成为少主。” “使徒组织的少主。” 整个使徒的少主？ 卫子安微微一怔，缓缓把上了鱼的鱼竿收了回来。 转过身来，眸中亮光一闪，卫子安笑道，“详细的说一说。” 见状，使徒卯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使徒巳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有趣的目光。 果然不愧是少主。 原以为是个什么都不会去想的庸人，如今有了野心自然也就好办了。 “此事说来话长……” 卫子安抬手，微微皱眉，“长话短说，我师姐要醒了。” “好。” …… 露营的地方。 水沝淼睫毛清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眸，接着鼻尖抽动，像是小狗一般，煞是可爱。 哗啦啦。 木床破碎消失，卫子安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了缓缓走下来的水沝淼。 “醒了，师姐。” “嗯。” 水沝淼申了个懒腰，疑惑道：“大早上哪来的烤鱼？” “刚才钓的。” 卫子安微微一笑，“快些吃吧，吃完了我们好尽快赶路。” “你做的烤鱼？” 水沝淼微微侧目，夸赞道：“没想到小师弟还有这种本事。” “还好吧。” 卫子安挠挠头。 “你的伤势恢复了？” 水沝淼小口小口的吃着烤鱼，有些烫的朝着口中扇着风。 “恢复了。”卫子安点点头，问道：“我们约摸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到达离山宗？” “快的话大概在黄昏之时，慢的话就只能到明天了。” 水沝淼思索一番，调侃到：“怎么，已经迫不及待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师姐说笑了。” 卫子安垂下脑袋，摇头道：“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就在今天早上，卫子安还收到了一条信息，是慕容雅发来的。 武帝已然开始准备斋静，自己不日应该就会被送到皇宫来保证安全。 京都暗流涌动，如今已经开始实施了宵禁，可谓是风雨欲来。 这样的情况，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卫子安心中对此有个大致的盘算。 离山宗之后，需要前往离山剑宗获得晋升之法，联络当朝宰相图谋换天之事。 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明白了。” 水沝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卫子安紧张的深情就知道此事应该不同凡响。 就是不知道和师傅所说之事有没有关系。 “不急。” 卫子安笑着说了一句，目光望向远处。 阳光透过清晨的水气，折射出一道道光柱，隐约能看到轻微的灰尘在其中飞舞。 晨光熹微，道阻且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妹妹 京都。 外围的别院。 慕容雅独坐在窗前，手儿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色怔怔出神。 别院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景色上来说都是不错的，更别说惯上了皇家的称谓，院子里的小肆对她们姐妹俩可谓是恭恭敬敬，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眼神。 在皇家办事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想到不要想。 哪怕院子里的小姐美得如同天仙一般，听说还是和皇上沾亲带故。 哗啦啦—— 忽然，大雨倾盆，天空瞬间变得灰暗了起来，明明是初春，却比夏天的景色变得还要快上几分。 豆大的雨滴洗去了京城的污秽之气，撒在昂起头的花朵上，洒下一地落红。 靠在窗前看风景的慕容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呀”的一声，赤着脚踝跑到了小院中。 青石板上沾满了雨滴，初春的温度谈不上多么寒冷，却还是让赤脚之人浑身发寒。 慕容雅小跑着来到选中的腊梅面前，踮起脚尖把身上的红色大氅盖在了枯败的花朵上。 雨水无情，依旧噼里啪啦的落在小院中，慕容雅身上的衣衫很快被打湿，寒意像是虫子，从下爬到上，让人浑身发颤。 湿哒哒的长发软趴趴的搭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冻得发紫的嘴唇上是一张精致到完美的脸庞。 此时，少女虽然浑身颤抖，但是紧促着的眉宇确却是舒展了开来。 宜喜宜嗔的面容上绽放着花朵般娇艳的面容。 “怎么没人给你遮蔽风雨呀？” 慕容雅微微皱眉，似乎是在质问。 “小姐？！” 刚从厨房中回来的慕容青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小姐，你怎么不打伞呀！” 慕容青一边嗔怒着，一边在房间里找着雨伞。 “不用急。” 慕容雅回头冲着慕容青笑了笑，忽然察觉到雨水好像变得小了下来。 抬头一看，泛黄得油纸伞遮蔽了大半的风雨。 武帝站在慕容雅身后，冲着房间里的小青摆了摆手，“不用着急。” “陛下？” 慕容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准备欠身行礼。 “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礼。” 武帝轻轻摇头，慕容雅也没有坚持，便点点头没说什么。 “怎么下着雨跑出来了？还光着脚，不怕着凉吗？” 武帝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一阵恍惚，多么像自己的妹妹啊。 “因为要给它挡雨。” 慕容雅轻声道：“我在房间里便不会被雨水所侵蚀了，它却不行，恐怕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腊梅盛开，哪有一直开过春天的道理？” 武帝哑然失笑，随手一挥，小院上方的风雨荡然无存。 不过慕容雅却敏锐的察觉到，被改变节气的只有这座小院。 “进屋吧。” 武帝双手负后，淡淡说道：“很像朕曾经逝去的一个妹妹，如不介意，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 听到这话，门口的侍卫心中震惊。 原来这绝色女子是陛下失散多年的妹妹？难怪生的如此动人心魄。 “那就多谢陛下了。” 慕容雅浑身一震，这些天来积攒的剑气把浑身的水气蒸腾一空。 看到这一幕，武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还有练剑的天赋。” “进屋说话吧，陛下。” 慕容雅语气清冷，明显的抗拒感。 武帝摇头一笑，跟着来到了屋中。 两人一进到屋内，平息已久的大雨瞬息间卷土重来。 而那把泛黄的油纸伞，则是浮现在了腊梅的上空，守护者小院中仅盛开的花朵。 慕容雅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小院中下的雨，淡淡道：“青儿，切茶。” “知道了，小姐。” 慕容青端着热茶，摆放整齐后来到了慕容雅的身后站立。 “京都的雨，越发频繁了。” 听到慕容雅的声音，武帝这才回过神来，宫廷之间的琐事弄得他心烦意乱。 如果不是真的选择了这条道路，或许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也算不错。 可是，王权这条道路，注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要能够彻底治愈体内的暗疾，届时什么越国，吴国，妖族，谁敢称一合之敌？ “量劫将至，天相收到了干扰。” 说话间，武帝端起煮好的茶水细细的抿了一口，“很好的手艺。” “陛下过奖了。” 慕容青微微欠身行礼。 武帝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疲倦，看向远处的小院时，又很快被一抹深沉的追忆所取代。 “曾经，我的妹妹就是居住在这里。” “太平公主？” 慕容雅问道。 “你和她很像。” “所以你也会赐我一死？” 话音落下，小屋里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紧绷的氛围像是一根拉紧的皮筋，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不会。” 武帝愣了下，随机说道：“天子的话落在地上是要砸出来坑的。” “进宫？” 慕容雅脸色平静，目光如同死水。 但是武帝还是轻易地读出了她眼神中得那一抹犹豫和迟疑。 “无论成败，从今以后，你都是我南国的公主，封号傲雪。” 武帝说道：“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咔嚓！ 暴雨如骤的天空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一道雷蛇在其中肆意奔走。 天道誓言。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慕容雅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很想我的妹妹。” 武帝柔声道。 “说一说你的心上人，和你的兄长，如何？” 慕容雅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卫家的那小子，说来给我听听。” 慕容雅心神一颤，连带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哈哈哈。” 武帝大笑几声，起身来到窗台前，斑白的两鬓看起来十分显眼。 “他不是想杀了朕报仇吗，那边让他来。” “朕从不畏惧任何敌人，想成为王，必须要明白这样的道理。” “整个世道都觉得朕昏庸无能？如果这是天意，那朕偏要逆天而行！” 武帝双手握拳，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几十年了，如果这真的是天意……那也未尝不是好的选择，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三章 离山宗 “前面好像就是离山宗了。” 水沝淼擦了擦额头的水渍，微微喘着粗气说道。 因为路途实在是有着太过遥远，无奈之下，两人只能疯狂的用灵力来赶路，这也让水沝淼充分意识到了卫子安的持久。 可是还是不够，无奈之下，卫子安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最终累挺的他只能被水沝淼背着赶路。 “太阳落山了。” 赤红的残霞将整片天空渲染成了黄昏的色彩，倦鸟归林，一字排开的飞鸟划过残霞，山林中隐约可见炊烟袅袅。 两人位于山脚处，似乎这些所谓的宗门都喜好健在大山上。 面前便是所谓的离阴山脉了，传闻绵延千里，后来被仙人给一剑分成了几块，也就有了现在这幅烟雾缭绕的仙家气象。 “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水沝淼双手掐腰，闭上眼睛，十分惬意的深吸一口气。 “这里的灵气比书院都要浓郁哎。” “是嘛？” 卫子安将信将疑的感受了片刻，便感觉到灵气在经脉喷涌，酥酥麻麻的舒适感让人几乎要哼出声来。 这里的灵气和书院的比，确实要更加浓郁。 打个比方，在灵绝之地吸收吐纳灵气就像是在泥潭中走路，寸步难行；寻常的山野之地，约摸是骑着自行车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白鹿洞书院就是把自行车换成轿车，而在离山宗，则是换成了越野。 “这就是一方宗门的底蕴？” 卫子安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水沝淼双手叉腰，昂起头解释道：“离山宗可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宗门，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风水宝地，传闻，这里还是第一条龙脉的诞生之地。” 一旁，卫子安走到界碑前，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这里，应该怎么触动那？” 水沝淼等了半天没有听到恭维的声音，目光微微下垂，居然发现卫子安压根就没在听。 “小师弟，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听了，听了。” 卫子安随意的摆摆手，招呼道：“师姐快来看看，我们要如何才能进去？” 好敷衍啊。 水沝淼暗暗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快步上前看了眼，“这不是界碑吗。” “我知道啊。”卫子安有些无语，“我是说这个该怎么用？” “这还不简单。”水沝淼微微皱眉，“一看夫子讲课时你就没有好好听讲。” “师姐教训的是。” 卫子安伸手摸了摸鼻尖，“所以到底该怎么进入？” “一但越过了界碑，就相当于是擅自闯入了离山宗的地牌。” 说话间，水沝淼轻轻抬脚进入到了离山宗的领域内。 “只要能够出式邀请函，或者是相关身份的证明，都是没事的了。” 卫子安眨眨眼，“那要是什么都没有那？” “什么都没有？”水沝淼愣了下，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会被整个宗门视为大敌来犯了。” “对了，快把姐姐给你的信函拿出来呀。” 卫子安浑身一征，“谁说我有信函，不应该是在你那吗？” 啊这…… 水沝淼瞪大眼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我们……” 嗡—— 话还未说完，卫子安便感觉到天旋地转，灵气不再是能够借力的存在，反倒是更像一中无形的威亚，仿佛将整个天下都给背了起来。 “我明明没有进去啊喂？！” 卫子安一脸懵逼，啥都没干就被针对了？这找谁说理去？ “固若金汤。” “坚不可摧。” “四两拨千斤。” 水沝淼双手掐诀，频频施展言灵术，整个天地的威亚为之一顿。 “快过来，师弟。” 两边的压力挤得卫子安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想都没想就跳了过去。 霎时间，天地带来的压力好似轻了许多。 不过，卫子安却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似的。 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也擅自闯入了离山宗的地牌，这样一来，刚才就不算是白挨打了？ 咻！ 还不等卫子安反应过来，一把三尺长剑流星般划过，直直插在了两人跟前不远处。 剑身上绽放着冰冷的气息，哪怕有几步远的距离，卫子安也感觉浑身冰凉。 姐弟俩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这是真的被人给当成入侵者了？ “离山宗，乱入者，死！” 霸气的声音炸响在两人耳畔，卫子安只觉得头脑发昏，再回过头来时，便看到眼前多了位女子。 此人身穿一袭长袍，三千青丝垂落在身后，随风轻轻舞动，飘然若神人。 明眸皓齿，生的端庄优雅，看上去便是大家子弟了。 “这位师姐……？” 卫子安斟酌措辞，主动开口打了个招呼。 “谁是你的师姐？报啥名来！” 霸气女子微微挑眉，插在地上的三尺剑锋如蒙施令，剑身颤动回到了女子的手中。 剑锋虽然没有指着卫子安，但是其中的阵阵寒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额……我是收到邀请才来的。” 邀请？ 霸气女子愣了下，近日宗门中并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又怎么可能邀请外人？ 看来多半又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真当离山宗是谁都可以来的？ “那你可有信函？” “没有……” 卫子安伸手推了推一旁发呆的水沝淼，示意她说两句。 “啊，哦。” 水沝淼反应过来，上前说道：“我是书院的三弟子，这位也是，我们是特地前来拜会离山宗的。” “三弟子？”霸气女子恼怒，“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行吧行吧。” 水沝淼无奈的摇摇头，从衣袖中掏出来一块水润的精致玉佩。 “这下可以了吧？” 女子仍是摇头，“没有信函，不可通过。” “不过你们既然是书院弟子，我可去通报，还请两位稍后片刻。” “多谢。” 水沝淼收回令牌，转头看到一脸郁闷的卫子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宗门吗，规矩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卫子安幽幽的抬起头，“你不是说没有凭证吗？” “没有啊。”水沝淼摇摇头，忽然惊讶的看着卫子安，“你该不会连玉佩都没有吧。” 卫子安脸色一僵，行吧，他还真没有。 第一百九十四章 空竹宗主 咻！ 一道虹光骤然而至，霸气女子微微皱眉，欠身行礼道：“晚辈先前不知真假，多有得罪。” “现在知道了？” 卫子安朝着一旁源源不断的威压努了努嘴，示意是不是改把两人放开了。 岂料霸气女子仍是固执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此乃特殊时期，本宗暂不接纳外来人员。” 特殊时期？ 水沝淼听罢，顿时有些不满，上前质问道：“难不成书院弟子的身份也不行？” “抱歉。” 霸气女子摇头，“实在是这些时日，自称书院三弟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不乏藏有祸心的化外天魔。” “如果先生认识我离山宗宗门之人，或可出来一连。” 水沝淼沉吟片刻，皱眉问道：“这不是有令牌吗，难道不够我们自证身份？” “那位公子并没有令牌。”霸气女子说道。 啊这…… 卫子安脸色一僵，“我本来就没有令牌啊，师傅又没有给我。” “师姐，你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 水沝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俊俏的脸上有些挫败。 她在书院里一直都是好学生的那种，按时上课下课回答问题积极的完成功课，虽说在书院中相熟的弟子不少，可是在外面真就灯下黑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有些无奈，没想到走了这么久的路，到头来居然被人给拦在了门外。 卫子安心里纠结不已，虽说她是能够把夏峨眉或者是白易白师兄给喊出来的，可这样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而且这样，也就没了所谓的惊喜。 那守门的女子站在界碑之后，锐利的目光不时看向坐在地上的卫子安，似乎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感受着注视在自己身上带走审视意味的眼神，卫子安很想转过头去问一下，“你瞅啥？” 但是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 “有了。” 忽然，水沝淼拍了下大腿，激动的走向卫子安说道：“不是姐姐让你来的吗？” “是啊。”卫子安点头。 “而且你身上不是还有着姐姐的气息？” “明白了。” 卫子安恍然大悟，激发了体内的妖力，霎时间，独属于涂山青的妖气笼罩全场。 来自王者的威压让霸道女子柳眉紧促。 嗡—— 护宗阵法猛的开始剧烈颤抖，涟漪的波纹惊涛骇浪之势在阵法上不停流窜。 警铃大作！ “快停下！” 霸道女子焦急的大喊道。 “为什么？” 卫子安有些懵，自己不过是释放了下妖力，结果这护宗阵法就直接应激反应了？ “你这样会引动阵法攻击的！” 女子皱眉，恨不得立刻出手打掉卫子安手中的妖力。 离山宗的护宗阵法是什么威力？据说就是天人境的强者来到此地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家伙什。 传闻，这可是一件上古仙器。 嗡！！！ 大阵猛的颤抖，而后一道蓝光激射而出，直奔卫子安的胸口。 “师弟！” 水沝淼惊慌失措。 “还好。” 卫子安闷哼一声，只感觉此时的自己仿佛置身于滚烫的岩浆火海，又仿佛被浸泡在冰冷至极的无底深渊。 “没事？！” 霸气女子一脸震惊，难道说这位自称书院三弟子的剑客是个天人境的强者？ “师弟，你怎么样？” 水沝淼也反应过来，想上前帮忙又怕大阵将她也视为了目标从而加大了对卫子安的惩戒力度，内心无比纠结。 “无事。” 这次从卫子安的口中传出的是一道妩媚至极的声音，仿佛只要她一开口，整个天地都会黯然失色一般。 “姐姐？” 水沝淼惊喜的说道，脸上担忧的神色一闪而逝，有了姐姐，就不用怕了。 “嗯。” 卫子安轻轻点头，在他的身后，浮现着一个巨大的九尾狐虚影。 虚影摇曳，离山宗的护宗阵法也跟着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阵居然在颤抖？！ 霸气女子瞪大眼睛，心神颤抖，内心隐隐生出一股惧意。 这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存在。 卫子安余光一撇，霸气女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双恐怖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 心脏仿佛被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溺水般的痛苦和无助潮水般涌上心头。 “呵。” 卫子安嘴角上扬，夸赞道：“不错的底子，心性上佳。” 而后他转过身来，平静的目光望向离山宗伸出，双手负后，淡淡开口道：“空竹，人给你带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我？！” 带有魅惑的声音如同在平地上炸响了一道惊雷。 声音在大阵中波纹式震动，离山宗发出一道道闷雷。 离山宗的弟子感受到这闷雷般的声音，无不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是谁，如此狂妄，居然敢直呼宗主大人之名？” “难不成是宗主的道侣？” “有可能哦，宗主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原来是有家室了，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有啊有啊。” 这时，离山宗的某处药园中，一位丰腴夫人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嗔道：“来了来了，吵什么？” 此时，大阵处霸道女子的脸色格外的精彩，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人居然认识师傅，到底是谁？ 宗主隐居多年，一直不曾出山，难不成这是……道侣？！ 霸气女子瞳孔地震，惊讶的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铃铃铃…… 天空中传来清脆的铃声，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夫人出现在霸气女子的面前。 “宗，宗主？” 霸道女子连忙欠身行礼。 “回去吧，知语。” 空竹随意的摆了摆手，上前打量着“卫子安”，说道：“这就是她的孩子？” “嗯。” 卫子安点点头，“既然你来了，那我便走了，这缕魂魄还有大用……哎，你干嘛！” 空竹宗主把卫子安拦腰抱起，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好好的聚一聚？” “胡闹，你！” “我胡闹许久了，哈哈哈。” 大阵处，水沝淼和知语对视一眼，各自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已注定 离山宗。 剑山。 这里是离山宗的最高处，取天下剑道最高处之意。 虽然有些吹嘘的意思，但是大体上还是正确的，毕竟，如今天下的剑道魁首就是离山宗的长老，而天下剑客中排名第二的白易也是出于此处，更不用说如今横空出世的一辈天才了。 剑之一途，古来杀死最重。 原本离山宗是那种深山老林不问世事的宗门，可最近这些年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有和离山剑宗争锋的意思。 正如此时得剑山。 剑山如一把倒立的长剑，剑柄于地，剑锋直指高空，似乎会有天外来敌一般。 夏峨眉手持铁剑位于剑山护手的左侧，白易手持木剑位于右侧。 公孙凝双手负后，微微皱眉看着上方的两人。 他们正在进行着一场比斗，又或者说是一场测试。 两人处于相同的境界，白易在前，水沝淼只要用铁剑击溃师兄的木剑就算合格。 但是半个时辰下来，别说是击溃了，夏峨眉就是连白易的一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这样不行啊。 公孙凝眉头紧锁，明明白易刻意漏出了那么多的破绽，可这个丫头不是没看到就是抓不住。 有心事？ “嘿！” 夏峨眉轻轻跃起，单手持着铁剑，摆出最为直接的方式。 白易眉头一挑，抬手回剑。 铁剑收到重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几经回转之后插在了地面松软的泥土之中。 夏峨有些懵的看了看地上的铁剑，又看了看空落落的双手，最终只能紧紧的攥着衣角，手足无措的低着头。 “下来吧。” 公孙凝心中一软，干脆转过身去不去看了。 这几天练剑不仅没有丝毫的效果，反而还有了退步的趋势？ “哦。” 夏峨眉噘着嘴应了一声。 “师妹，你的心太乱了。” 白易道：“剑心不稳，是握不住剑的，你到底再想些什么？” “……没什么。” 夏峨眉抬了抬头，欲言又止。 两人正往下走时，半空中忽然炸响一道声音。 “空竹，还不来见我？” 这声音是？！ 夏峨眉猛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又有些说不太上来的诡异感。 “师兄？” 夏峨眉希冀的看向白易，批图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白易摊开手，“应该不是。” “对了，师傅，这空竹不是宗主的名讳吗？何人敢如此不敬。” “是她。” 公孙凝微微眯眼，一双金色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不认识啊。” 听到这话，白易顿时变得神色紧张起来，“难不成是有人袭击宗门？” 刚才那护宗大阵剧烈颤抖的景象可是被他给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只是刚才公孙凝说无事，白易也就没放在心上。 “应该不是。” 公孙凝摇摇头，忽然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宗主空竹居然弯腰把那年轻男子给懒腰抱了起来？ 这是飞去了哪里，该不会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吧？ 公孙凝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连忙唤出飞剑，吩咐两位弟子，“好生练剑，等着为师回来。” 话音落下，公孙凝化虹离去。 “师傅这是去了哪？” 眼见公孙凝离开了，夏峨眉就如同上课老师离开时小动作不断地淘气学生，顿时做在地上轻轻揉起有些酸麻地手臂。 “不知道。” 白易摇头，伸手捏着下巴，回忆道：“我总觉得有着熟悉……” “是嘛。” 夏峨眉思索片刻，开口提议道：“不如我们跟着去看看？” “怎么跟？” 白易顿时有些懵逼。 公孙凝可是整座天下响当当的剑道魁首，一身恐怖的修为更是神鬼莫测，这怎么可能跟得上？ “笨。” 夏峨眉起身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既然那人喊的是宗主，到最后肯定是要去宗主大殿的，我们只要在那里等着就好了。” “可是师傅说待会要检查我们的功课……”白易有些犹豫。 不过心中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刺激着他想去看一看。 “你想不想去吧？” 夏峨眉直接祭出绝招，“反正我是要去的，大不了被师傅再给骂一顿好了。” 眼看白易还不动摇，夏峨眉直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去！” 白易心一横，反正练功不当也要挨骂，没看住师妹也要挨骂，不如跟着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够发现些有意思的事情。 “嘿嘿。” 夏峨眉兴奋的搓搓手，“师兄快御剑，我们快些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 此时的宗主大殿。 后院中的一处房屋内。 宗主空竹把卫子安放在了木床上，伸手谈了个脑瓜崩。 “你……” 卫子安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律淡粉色的虚影从卫子安体内缓缓飘荡出来。 这缕魂魄，正是十万大山的王上涂山青。 “长话短说。” 甫一出来，涂山青就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 空竹笑了笑，伸手戳了下粉红的虚影，幽怨道：“都这些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幅臭脾气？” “一直都是，不愿意听就滚。” 涂山青哼了一声，“我忙得很，可不像你这宗主闲情雅致，没事种种地做做饭，出去玩一玩，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行吧。” 空竹撇撇嘴，心中暗道，我也不是这么闲的好吧，当个宗主也是很累的。 “这孩子叫什么？” 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卫子安，空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情。 “卫子安，先生的三弟子，我一身衣钵的继承人。” 涂山青笑容满面，语气中颇有些骄傲。 “啧啧啧。”空竹笑容玩味的摇摇头，“可不要到时候让我喊他妹夫。” “死丫头，没事走了。” 涂山青脸色一板，好似有些生气。 “不开玩笑了。” 空竹服软，“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涂山青反问道。 空竹一时有些沉默，片刻后，重重点了点头。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涂山青淡淡道：“这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道侣? 此时离山宗阵法传出波动的地方。 一众离山宗的弟子兴冲冲的前来围观宗主传说中的道侣，乌泱泱的人群好似江河汇入海洋时争先恐后的人群。 其中不少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人都有一个性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自然而然的加入到了大部队当中。 正在和知语闲谈的水沝淼看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 御剑飞行的剑仙，骑着灵兽的长老，以及一群来势汹汹的弟子。 这是真的把我当成来犯的敌人了？ 水沝淼忍不住后怕的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呆滞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知语。 自己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吧？ “你们要做什么？” 知语眼神安抚水沝淼，而后眉头一皱，浑身的霸道气息散发出来，大声的质问道。 “知语师叔？”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对啊对啊，宗主去了哪里？” 听着一种弟子交谈的话语，水沝淼感觉脑海中懵懵的。 原来知语的辈分在离山宗中居然这么高？她看到有样貌年过半旬的老人也喊师姐，这足以说明知语的地位极高。 宗门和书院显然是不同的。 书院是讲究达者为先的地方，只要你的我学识足够丰厚，哪怕是乞丐走卒亦可称之为先生老师。 而宗门，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这里更讲究辈分，用传承之间的关系来把宗门武装的坚不可摧。 “聒噪！” 知语轻哼一声，原本乱糟糟普通世俗集市的场景瞬间安静的如同学堂一般，似是有极其严厉的老师在讲课。 “你。”知语随手指向一个离着自己稍近一些的弟子，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那弟子切磋着嘴唇，仔细斟酌措辞说道：“宗门收到了侵犯，我身为宗门弟子理应出手护卫宗门。” “说的好！” “讲的对！” “这才是我离山宗弟子该有的样子！” 弟子们纷纷附和，大有此人说出了我心里话得样子。 “嗯？” 知语疑惑：“护卫宗门不持兵器？” “额……”那弟子一下子被噎住了，想抬头又怕收到师叔的惩罚，只好坦白道：“我们听说宗门……其实是为了看一下宗主的道侣……” “哪有什么道侣？” 知语叹了口气，“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快些回去吧。” “知道了，师叔。” “好的，师姐。” 和来时一样，离山宗之人离开的时候也是熙熙攘攘如同洪流。 看着离去的众人，水沝淼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阵艳羡。 离山宗弟子的随性似乎才更加的适应天道，可谓是真正的修行。 想想自己剩下的课业…… 哎，不提也罢。 水沝淼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他们的修行都是这么随意吗？” 知语犹豫片刻，“其实也不都是这样，只是这次刚好赶上了。” “赶上了？” “每年离山宗的宗门大比都会是最热闹的时候，也只有这时，才会出现一丝生机。” 水沝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应该不会的。” 知语目光闪烁，“离山宗的弟子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对于不知其貌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暗自揣测的。” “那就好。” 水沝淼这才放下心来。 …… 离山宗的大殿内。 淡粉色的虚影微微晃动，似乎就要承受不住压力破碎开来。 “决定了？” 空竹问道。 “这不是我们替他选的，是他自己选的。” 涂山青说道。 “好吧。” 空竹转头看向窗外，默默叹了口气。 虚影微微摇晃，随着啪的一声，彻底在大殿中消散。 偏室里空空荡荡，只剩下独坐在窗前的离山宗宗主和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少年。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了微风。 铃声叮叮当当，宛若动听的乐曲。 “唉。” 一声叹息，在空落落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离山宗的宗主空竹来到了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少年，微微蹙起的柳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子，这就是你的命吗？” 空竹伸出手，想帮着卫子安抚平紧紧皱起的眉头。 踏踏踏—— 就在这时，大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空竹很自然的收回伸出的手，脸上带着平静的面容，莲步轻移来到了大殿内。 一道倩影刚好出现在大殿中央。 “公孙长老？” “宗主？”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从明亮的眼眸中看出了对方的表情。 “找我什么事？” 空竹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顺势做到了大殿正中间的主座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公孙凝轻轻一笑，做到一旁十分自然的泡起了茶水。 在灵气的催生下，茶壶很快开始微微晃动，袅袅热气飘洒出来，茶香弥漫整个大殿。 “谢谢。” 空竹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公孙凝自己倒上茶水。 “不客气。” 公孙凝挥了下手，两人面前的茶杯上瞬间氤氲着香喷喷的茶水。 “公孙长老平时不是忙得很吗，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坐着了？” “再忙也得关心下宗门的未来不是。”公孙凝嬉笑着说道：“我听门下的弟子说，今日有一神秘人在宗门大阵之外无比叫嚣，还自称是什么宗主的道侣？” 空竹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暗说道这是哪个人在这里造谣！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公孙长老这是年纪大了，听什么都信以为真？” “你！” 公孙凝一掌拍在桌子上。 “急了急了。” 空竹捂嘴轻笑，“看来公孙长老还是要好好磨炼一下心智啊。” “是吗？” 宫公孙凝脸色一冷，轻哼一声，“空竹，你可别让我逮到了小尾巴，不然……” “大胆！” 空竹猛的拍向桌子，“你是宗主还是我是宗主？” “好啊好啊。” 公孙凝哈哈大笑，“你都给我甩脸色了。” “谁让你造谣在先。” 空竹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哪儿？” 就在这时，内殿传来一道迷茫的声音，瞬间让整个气氛变得有趣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见面 “好啊！” 公孙凝的表情十分精彩，先是愣了下，而后拍桌猛的站了起来。 她没想到，宗主居然真的有一个藏起来的道侣，而且听这声音，年纪好像不算大。 这算什么，老牛吃嫩草？ “这……” 空竹脸色有些尴尬了，心中暗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醒不好，可他偏偏这时候醒过来，这不是给我找难堪吗？ 不过空竹黑珍珠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一下，当下这种情况，再如何也不去坦白了来的好。 “这是书院的三弟子，受十万大山的涂山青所托，需要我来帮他一个忙。” 公孙凝微微皱眉，这短短的话语透露出好几条信息。 书院，涂山青。 这两个都是庞大的势力，而他们联手所托之人，似乎身为离山宗宗主的空竹并不能够拒绝。 她盯着空竹的表情看了好一会，不像是作假。 不过，书院的弟子为何要带到自己的卧房，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有伤风化不是？ 不等公孙凝思考更多，那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见状，她只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喝茶。 “既然如此，我也应该见见才是，毕竟也要为了我们宗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只要公孙凝不找事，空竹心中就宽慰了许多。 至于其他的，管他那。 “也好。” 空竹微微一笑，来到大殿的主位上，正襟危坐，不时饮上一口热茶。 普通不出世的高人一般。 内殿的偏房处。 关门之前卫子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的陈设布置，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像是一处女子的闺房。 空气中弥漫的幽香更是让人忍不住遐想万分。 这应该是离山宗的内部了。 卫子安关上门，有些茫然的敲了敲脑壳。 可是，这又是哪儿？ 该不会是夏峨眉的闺房吧？ 想到这里，卫子安大惊失色，这样一来，自己准备的惊喜不都成了泡影？ 好吧，虽说确实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卫子安连忙打开云养道侣的系统，查看夏峨眉的状态。 赶路中，想来这里应该不是她的闺房了，也就是说，她并不知晓我在这里。 卫子安心中思衬，一时也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 “有人？” 卫子安动了动耳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赶了过去。 越靠近声源，周围的布置又让卫子安吃了一惊。 这里的布置，内景，无论从哪个地方来说，都极为附和天地大道的陈设，很是贴切自然。 依据山川之势，无论是长廊亦或者是楼梯都事极尽地利之势，这样一来，天然灵气极为充足。 山川大家。 又或者说是阵法上的造诣极为不俗。 卫子安曾经看过这方面得书籍，因此都这样的构造很是惊叹。 穿过了长廊，很快便来到了殿前，上面一行金子溜边的字迹明晃晃的十分耀眼。 离山宗议事堂。 议事堂？ 卫子安有些懵，也就是说自己刚才一直都是睡在议事堂内的休息室。 谁能够用议事堂？答案不言而喻。 “杵在门口干甚，还不快进来？” 卫子安愣了下，眉头微微皱起。 这声音，果然是个女声。 跨过房间里的门槛，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正位和偏位上的两位女子。 坐在正上方的女子体态丰腴，手儿托着侧脸，嘴角勾起弧度。 俏脸上满是笑颜，举手投足间都是媚人的风情，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威亚和气势。 卫子安心中了然，这应该是离山宗的宗主了，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坐在身侧的另一人，容颜和离山宗的宗主不分上下，不过一双英眉十分显眼，且面容冷酷，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 其实这仙家女子相貌英俊本就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因为在突破天人之境后，拥有一次重新定义容貌的机会，因此，许多成名已久的修士，都有着让人见之不忘被倾城容颜。 在卫子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的时候，公孙凝也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 相貌英俊，眼神澄澈，还是个剑修，只是这体魄似乎有些……稀碎。 “晚辈卫子安，自白鹿洞书院而来，乘十万大山之主涂山青前辈的意愿，特来拜会贵宗。” 卫子安微微弯腰，恭谨诚恳。 “嗯。” 空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轻轻颔首。 “吾乃离山宗宗主，你唤我师叔即可。” 而后空竹下巴轻抬朝向一旁的公孙凝，看样是想介绍介绍她的身份。 公孙凝见状连忙开口，“唤我公孙师叔即可，我与你师傅是旧识。” 卫子安一一点头拜会，离山宗宗主的名讳他没听说过，可身旁的这位公孙长老那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了。 剑道魁首，压在天下剑修身上的一座大山，犹如深邃的黑夜中耀眼的明星。 “公孙先生大名晚辈久仰已久。” 公孙凝听罢，露出个和善的笑容，不过也仅此而言。 身在高位，恭维的话语她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不过这么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接下来就是要套近乎了？ “晚辈想请教一番剑道之上的难题，如果前辈有时间……” 公孙凝看了他一眼，眼神诚恳，不像是刻意在套近乎。 不由得对他的好感提高了几分，挥了挥手说道：“此事稍后先谈。” “是。” 卫子安点点头，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没再说话。 “是齐先生让你来的还是涂山青？” 空竹昂起下巴，妩媚的眸子轻轻转动。 “是涂山青前辈。” 卫子安如实说道。 “涂山青……”空竹点点头，“她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卫子安愣了下，“不曾。”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来？” 空竹脸色古怪，心中有些纳闷，这孩子，太听话了。 “救命恩人，自当信任。” 卫子安眼眸低垂。 也就是说不得不听…… 空竹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被涂山青拿捏的死死的。 这狐媚子。 “与你一同前来的那女子是谁？” “师姐，水沝淼。” “那便等她来了再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别重逢 “你是剑修。” 大殿中的沉默被打破，公孙凝提着剑站了起来。 相比于打趣宗主空竹，她觉得还不如和这小牛犊打发时间来的痛快。 主坐上的空竹闻言有些惊吓，公孙凝的性子一向是和善的很，或者话句话说，就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主动开口邀请一位后辈。 难不成这小子其实是个天才？ 看到公孙凝起身的动作，卫子安心中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激动，这可是天下第一啊，神鬼莫测的剑术，谁不想见识见识？ “是的，晚辈是个剑修。” 卫子安十分矜持，“只是剑术稀烂，一直不敢自称剑修。” “你这小子。” 公孙凝一听顿时乐了，她可是剑神，怎么可能看不透这小子体内的弯弯绕绕。 思索片刻，公孙凝说道：“你师姐赶过来看来还需要些时间，不如你来舞剑助兴？” “一来可以解闷，二来权当做是我为你答疑的报酬，如何？” “可以。” 卫子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样的提议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那就在大殿中吧，正好让我看看涂山青青睐的人有几分功夫。” 空竹托着下巴，美眸中透着几分慵懒的倦意。 “那晚辈就献丑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下来，那便不再犹豫，卫子安伸出手，赤红色的剑身缓缓浮现。 在诛邪剑出现的瞬间，整个大殿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茶水甚至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是……诛邪剑？” 公孙凝脸色猛的一颤，诛邪剑是十大仙剑之手诛仙剑的子剑，其威力丝毫不弱与成名已久的诛仙。 不知为何埋没至今，如今居然又出世了，还是握在这样的一位少年手中。 难不成…… “嗯。” 卫子安点头轻抚手中长剑，轻声道：“它和我有一段渊源，如今是我的佩剑。” 公孙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向卫子安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开始吧。” 空竹看着公孙凝吃瘪的表情，心中格外痛快，恨不得把这一幕循环播放。 “献丑了。” 卫子安手持诛邪剑，在大殿中翩翩起舞，原本的杀意被收拢了大半，凌冽的剑招击打着空气啪啪作响。 不错的架子。 公孙凝站在一旁，时而微笑，时而蹙眉。 卫子安的剑法不错，不过在剑道之上的造诣却不敢恭维，甚至说是一团乱麻也不为过。 尤其他还是那人的孩子…… 这样一来，原本还算不错的评价标准就只能说得上是一般了。 不过公孙凝也没开口让卫子安停下来，她想看看更多，全面的评价一下，这样才能够更全面的制定相应的计划。 空竹心中奇怪，怎么这婆娘一句话也不说？弄得气氛骤然之间紧张了起来。 又等了片刻，看着卫子安好似已经没有什么可施展的了，空竹叹了口气，让他停了下来。 卫子安收剑入鞘，负手而立，眉宇之间有着浓浓的期待。 不知道这剑道魁首的天下第一会给他什么评价才是。 “尚可。” 公孙凝迟疑片刻，给出了一个不太中肯的评价。 尚可……卫子安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这完全是不着调的胡练瞎连，居然还能够收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自己的剑道资质好像确实不错。 坐在主坐的空竹还以为卫子安得到了个‘尚可’的评价，心中不满意，于是开口安慰道：“公孙长老对于剑术一道造诣颇深，切不可妄自菲薄。” 卫子安脸上多出了笑意，摇头道：“晚辈已经十分满意了。” “你的剑术有些熟悉的路子……”公孙凝柳眉微皱，俏脸上满是疑惑。 “曾得到过白易师兄和颜枫师兄指教。” “原来还是一家之人。” 公孙凝笑了笑，开口打趣道：“既然如此，等空闲了我也帮着你纠正些许，免得出去丢了我离山宗的名声。” 卫子安脸色一喜，弯腰行礼道：“那就多疑前辈了。” 能够得到公孙凝的指教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卫子安自然也是如此。 用不了多少时间，便是与武帝的殊死搏斗之日，若届时自己的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肯定会有翻天地覆的变化。 踏踏踏—— 就在卫子安心中暗暗思索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好似有三四人同行。 “师傅？” 走到门口的白易看到大殿之中坐着的人时不由得一愣，只顾着赶路了，压根就没多考虑其他的。 跟在自家师兄身后得夏峨眉听到这声骨呼喊，心中生出退意就要点头逃跑。 被师傅发现自己要是溜了号，那下场……嘶，还是快些跑吧。 “不是让你们训练的吗？”公孙凝皱眉。 白易瞬间如遭雷击，低着头不言语，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子。 “来都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空竹呵呵笑道。 “白师兄？” 卫子安看向白易，脸上划过一抹喜色。 ？ 白易抬头看去，惊喜道：“子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躲在师兄身后鬼鬼祟祟的夏峨眉忍不住瞪大双眼，急匆匆的冲到了大殿之中。 卫子安看到进来吧身影，微微一笑，眉宇之间尽是绵绵情意。 “你好啊，这位师妹。” “哼！” 夏峨眉昂着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快步来到了公孙凝的身后，不过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牢牢的盯在了卫子安身上。 “一位前辈让我来的，真是许久不见。” 卫子安笑着和白易打招呼。 “你们认识？” 公孙凝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尤其是自己的弟子怎么一副害羞的模样？ 就如同遇到了自己的情郎？ “认识的。”白易含笑道：“我与子安是旧相识了，师妹认识他的时间可比我还要多的多。” 说话间，白易重新自己的师傅挤眉弄眼。 身为师尊，公孙凝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弟子的意义，愣了下，看着夏峨眉摇头笑道：“好啊，真是长大了，这都瞒着师傅。”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约会 “什么呀……” 夏峨眉低着头，不去看卫子安，上前抓着师傅的手晃来晃去。 “呵呵。” 空竹捂嘴轻笑，“没想到你和我们离山宗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渊源。” “嘿嘿。” 卫子安挠头，有些尴尬。 “这样吧，让峨眉带着你去逛一下，就不用待在这里了，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喊你回来。” 空竹大手一挥，就下了‘逐客令’。 “这……不好吧。” 卫子安有些犹豫，虽然涂山青在送他来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心里也知道，肯定是为了变强来的。 如今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算什么事儿？ “谁和他去逛啊，我不去。” 夏峨眉傲娇的撇过头去，实在是卫子安前些天告诉的事情有些让她不舒服。 就知道着浪荡公子不是什么正经人，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实在是不能乱想信了。 “快去吧。” 公孙凝笑着拍了拍弟子的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商议一番，你在这里也不太好。” 后半句完全是说给卫子安听的了。 既然你们这么支持，那我也就不好拒绝了。 卫子安点点头，向着众人一一拜别，先一步来到了大殿之外。 夏峨眉则还是在犹豫，她并不想让卫子安觉得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他。 可是大殿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有些思念，燥得慌。 “咳咳。” 白易轻声咳了几下，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师妹，你不是说随着卫子安有些话想说吗？还不快去。” “啊？” 夏峨眉闻言噘着嘴看了眼窗外，只好怯悻悻的离开了大殿。 “这丫头。” 公孙凝半好笑半唏嘘的摇了摇头，“老大，你师妹都快终成眷属了，你怎么还没信？” “真是的。” 空竹也符合道：“作为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喜欢你的姑娘仙子手牵手还不是能绕我们离山宗好几圈，是不是太挑了？” “啊这……” 白易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会被殃及池鱼。 “我看这样吧，要不七月份的牵情会让他也去参加参加。” “我觉得行。” “……” 卫子安如果在这里，一定会乐的洗笑开颜，这是上赶着让他相亲啊。 此时的门外。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似乎有些相顾无言。 卫子安心中想着涂山青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倒是忘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夏峨眉了。 花心大萝卜。 夏峨眉低着头跟在后面，两个白嫩的小手不断的挫着衣角，不时抬头狠狠地瞪上一眼卫子安的背影。 可惜，对方并不知晓。 真是可恶！ 夏峨眉越想越气，明明就在身前了，也不知道底下姿态来道个歉。 说点好听的话我不就原谅你了吗，毕竟对于修士而言道侣一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跨过仪式堂的门槛，卫子安转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夏峨眉跟在身后，抬头看了一眼，这是去后山的方向。 在人多的地方抹不开脸？ 夏峨眉在心底哼唧了几声，心想还算你有点良心。 “原来如此。” 卫子安忽然拍掌大喊，神色振奋。 “嗯？” 夏峨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原来两人已经来到了后山。 想来涂山青把自己送到这里是来变强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变强才是。 卫子安这般想着，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深山老林当中。 心想夏峨眉这不还得更加生气了，恐怕已经早就离开了吧。 结果回过头来发现夏峨眉正不满瞪着美眸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她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大萝卜心中压根想的就不是怎么道歉，指不定刚才在想什么。 “峨眉……” 卫子安有些激动的就像上前拉住她的手，岂料到夏峨眉脸色一版抓住地过来的手就咬了上去。 “嘶……” 手上传来的痛感让卫子安脸色一怔，伸手将她拦在了怀中，轻轻揉着脑袋。 哎？ 夏峨眉抬起头，刚好看到卫子安那含笑的眼神，顿时更加生气了，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上面。 “你干嘛？” 卫子安哑然失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和小疯子一样？” “哼！” 夏峨眉挤出一道鼻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转头头闭上眼睛，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殊不知这样一来让本就较好的身段衬托的愈发玲珑有致，尤其是一双团子，如同倒扣的玉碗。 卫子安一时看呆了，离别已久，加上诱人的娇躯就在自己的怀中，柔软的触感如同暖宝宝一般刺激着他。 “你……” 夏峨眉察觉到了不对，抬眼一看，卫子安的眼神格外深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愈发旖旎，暧昧的氛围如同山间吹拂的风，环绕着两人的身躯，紧紧的凑在一起。 看着愈发靠近的面容，夏峨眉手足无措的瞪大眼睛，伸手轻轻的推了下卫子安。 不过动作很轻，很柔。 山间的风一下子变得轻柔了起来。 卫子安眼神温柔，感受着难得的佳酿，只觉得心身舒爽。 夏峨眉脸颊通红，脑海之中乱糟糟的，两个耳朵竖了起来。 团子不断起伏，亲密的接触让卫子安心里痒痒的。 原本是生气的，现在叫个什么事儿？ 不行，我得拿出威严来！ 想到这里，夏峨眉挺了挺胸，银牙用力撕咬了下。 “你，起来，我还在生气那！” 声音很润，如同蚊吟，像是在撒娇一般。 如此一来，卫子安本来还能够抵挡片刻的，如今彻底沦陷了。 “呜~” 夏峨眉眼眸瞪大，用力推搡了几下，就只能任由施为了。 卫子安享受着难得的惬意，紧紧抱着怀中的娇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不知不觉间，团子变成了扁团子，翘团子，方团子…… 呼吸急促，情绪在交流。 山风温柔，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温润海洋之中的卫子安感觉唇间一疼。 睁开眼眸，夏峨眉满是羞意的看着他。 “还生气吗？” “哼~生气……唔……” 该章 已被锁定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 流云奔走，鸟兽淅淅索索的从两人身边跑过，没去惊扰抱在一起的热恋情侣。 “你怎么能这样啊。” 夏峨眉伸手在卫子安胸膛上画着圈圈，少女此时的心思还有些晕头转向的，缺氧让她的小脸看上去红扑扑的，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看的人想咬上一口。 “怎么了？” 卫子安有些好笑，心想你刚才也没拒绝啊，只是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一说出来小公主铁定又生气了。 “你……” 被卫子安问询式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夏峨眉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支支吾吾的“你”了几声，而后就此作罢。 “我这辈子，全是栽在你身上了。” 夏峨眉扬起小拳头，轻轻的锤了卫子安的胸膛一下，少女的眼眸中满是哀怨。 “栽在我身上还不愿意？” 卫子安哄着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优秀的男人？” “而且我们之间是有着深深地羁绊的，这种羁绊让我们能够跨越距离，无视空间，随时随地的都可以说些悄悄话，你见过这种通天的手段吗？” 不得不说，这样故弄玄虚的手段哄骗起无知的少女确实是有一套。 三言两语就让夏峨眉听的懵懵的，觉得再厉害的修士恐怕也没有自己的情郎这般有本事。 “是没有见过那。” 双颊微红的少女抽了抽鼻尖，双手环住卫子安的腰肢，光洁的额头轻轻磨蹭着他的胸膛。 “你能不能以后对我好一点啊。” 卫子安听的愣了下，纳闷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看啊。” 夏峨眉轻声说道：“我的师傅，还有长辈都知道你了，扔是扔不掉了吧？” “谁说要扔你了？” 卫子安有些好笑，低头亲吻了下诱人的红唇，“疼爱你都来不及嘛，又怎么可能会不要了？” “你别打岔！” 夏峨眉不满的挥舞了下小拳头，昂起白皙的脖颈哼唧了两声道：“听我说。” “你还有个未婚妻，如今又要为了她不顾性命，我只是你可有可无的小丫头罢了，可是……我只有你了啊。” “……” 卫子安心中一软，有些心疼的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 他有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两个舍弃一个吧？ 他不是渣男，可是也自认和两个人的感情都很深，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卫子安并没有和慕容雅说这个消息而是先选择了夏峨眉，那丫头的性格柔中带硬，一不小心就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事实证明，这个做法也是对的，就连性格一向柔和的夏峨眉对这件事情都容易心有芥蒂，更不用说慕容雅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夏峨眉轻声笑了笑，“我又没有怪你，情之一字，向来如此的。” “……嗯。” 卫子安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握着夏峨眉的手微微用力，好让她知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我支持你，把妹妹从那种环境中解救出来吧。” 夏峨眉挥舞了下小拳头大声说道：“我会和你共进退的，毕竟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们都要帮助她。” “妹妹？” 卫子安显然没我抓到其中的重点，而是有些好笑的问道。 慕容雅的年纪好像比夏峨眉要大一些吧，所以说是姐姐？ “怎么？” 夏峨眉一听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都对我这样了，还要她做姐姐？” “你们该不会……” “嗯？” 卫子安听的一愣，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排行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那。” “你想的是什么？” 夏峨眉柳眉紧蹙，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额……没有。” 卫子安摇摇头，笑道：“当然是你当姐姐了，让她给你当妹妹。” “好啊。” 夏峨眉眨眨眼，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凶萌的瞪了卫子安一眼，而后傲娇的撇过头去。 “呵呵。” 卫子安摇摇头，目光看向远处。 “别乱动！” 夏峨眉把他的手拽了出来，羞红的脸板着，水润的眸子望向远处。 这大萝卜，就喜欢软糯的东西。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卫子安眨眨眼，“想你了不行？” “虚伪！” 夏峨眉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还是傲娇的训斥了一句。 明明是喜欢听甜话的小女人模样还要假装着傲娇。 真有意思。 卫子安捏了下她娇嫩的脸蛋，夸赞道：“真可爱。” “十万大山你听说过吗？” “当然！” 夏峨眉骄傲的拍了下胸膛，哪怕是一副波涛汹涌的诱人景色也是浑然不觉。 “那可是我家！ 说完后，夏峨眉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你不会是入侵宗门的那人吧？” 夏峨眉好奇的瞪大美眸，从她来到离山宗的十几年中，还从未见过护宗大阵发出这样强烈的预警。 而且无论是听师傅还是前辈们，似乎也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如果这这门是自己的情郎…… “那是个误会。” 卫子安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其实是涂山青前辈让我来的，说是这里有我应得的机缘。” “涂山青？” 夏峨眉愣了下，“不认识哎。” 不认识？ 卫子安眉头微皱，心想看来夏峨眉真的不是十万大山涂山一脉的人了。 不然也不会不认识涂山青，这可是十万大山的万妖之王。 这样一来，和水沝淼师姐相互不认识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好吧。” 卫子安耸耸肩，“其实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师姐，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见一见。” “她也是来自十万大山的，很想见你一面。” “是嘛……” 夏峨眉有些犹豫，“师姐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 卫子安哑然失笑，想了想开口说道：“想来这时师姐已经到了议事堂，不如我们去见一见。” “也好。” 夏峨眉点点头，忽然上手搂住卫子安的脖颈，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你带我去。” 第二百零一章 师妹和师姐 议事堂。 说是和水沝淼一同商议，其实不过是让她陪着坐着而已，毕竟无论是实力还是境界上的悬殊都实在太大。 非要说的话可能勉强能作为十万大山的代表了。 人是你涂山青送来的，总不能扔下就不管不问了吧。 除却水沝淼，其余几人的商讨也还算顺利，他们一直同意了个特殊的方案为卫子安打造无上剑体。 通俗来讲，就是用天材地宝加上精纯的剑气作为辅助，还把凡人之躯锤炼成如同神剑般无坚不摧的体魄。 “你们认为如何？” “不妥。” 白易摇头说道：“用上千道剑气锤炼体魄的方法固然不错，但这也只是从传统意义上来说。”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双手握拳敲击桌面道：“留给小师弟的时间不多了。” 沉默。 无言的凝重气氛笼罩了整个大殿，众人的脸色在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无不有些色变。 他们这些人，皆是入劫之人，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量劫的无妄之灾。 因此，当这样一个能够改变僵局的局外人出现之时，犹如沉静的古井扔进了一粒石子，泛起了阵阵的涟漪自不必多说。 “难啊。” 空竹轻抚胸膛，长舒出一口气。 是啊，对于这样的一个的孩子来说真的挺难啊。 他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担负上了这样沉重的负担。 “既然这样，那就用多重剑阵吧。” 公孙凝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多重剑阵？” 白易听到这话顿时紧皱了眉头，脸色一下子变得沉了下来。 多重剑阵，顾名思义，就是将多个剑阵按照属性上的交融叠加在一起。 这样来说，剑气的量是足够了，捶打体魄的效果达到了标准，可是……多重剑阵带来的痛苦……恐怕是天人境的修士都撑不住啊。 传闻这种苦痛犹如万蚁噬骨，能承受者十之无一。 “这……” 空竹也有些犹豫。 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卫子安的姨，对她来说，也不想看到孩子承受这样的苦痛，而且万一失败了…… “再考虑考虑吧。” 空竹伸手捏着眉头，“大不了我走一趟京城，去掠阵吧。” 水沝淼原本听的有些懵懵的，可是看她们的谈话，逐渐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你们说的多重剑阵，很危险？” “九死一生。” “这……” 水沝淼心神猛的一震，颤声道：“我们还是和师弟商议商议吧。” “他会同意的。” 白易摇了摇头，笃定道：“凭借他的性子，肯定会同意的。” “而且还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哎。” 水沝淼长叹一声，捏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便是世事难两全吗？ 一方面是悬在头顶的量劫，另一方面又是无可避免的必争之势。 平心而论，她是不想卫子安经历这些，可他们毕竟只是局外人，真正能做决定的只有小师弟自己。 叮铃铃—— 悬挂在大殿墙外的风铃无风自动，清脆的声音宛若黄鹂鸣叫。 “嗯？” 空竹愣了下，忽然闭上了眼眸。 一时间，大殿中安静的出奇，但是水沝淼却透过她们的眼神看出了其中的凝重。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空竹睁开了眼眸，有些惊讶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齐先生会给他保驾护航的。” 齐先生？ 公孙凝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 “不愧是齐先生。” 从白鹿洞书院到离山宗的距离，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南国的版图。 更别说其中还有着离山宗的护宗大阵做干扰，山川阻隔。 而齐先生居然能够怡然自得的来去自如，足以说明他的境界之高深，实力之强大。 “原来是师傅。” 水沝淼眨眨眼，感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如果师傅都说了没问题，那自然就是真的没问题了。 齐先生这三个字，本身就足够让人放心了。 “那我们就不用过多思考了。” 空竹开心的拍了拍手，有一说一，帮着卫子安想法总有一种祸害他的感觉，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 想到刚才齐先生的千里传音，同位顶级强者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可怕之处，不过她更关心另外一点。 “你们想比，差了多少？” 看着宗主那贱兮兮的笑容，公孙凝神秘一笑，说道：“可能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吧。” “哦。”空竹意兴阑珊的靠在椅子上，没再说话。 水沝淼倒是看的挺有意思，这话里面很明显有着两层意思，一是身为宗主的空竹更强，另一个就是剑道魁首更胜一筹。 说实话，水沝淼还是挺感兴趣的，但是看着宗主的意思还是强忍着停下了心中的疑惑。 白易含笑撇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位，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啊。 一个是宗主，一个是师傅。 还是老老实实的当透明人吧。 踏踏踏——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道极重的脚步声。 “像是师妹他们回来了。” 白易开口说道。 师妹？ 水沝淼眨眨眼，心中生出一阵好奇。 想来白师兄的师妹应该是和自己的小师弟一起的吧？ 水沝淼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门口向外张望着。 对于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弟妹，她还是满怀期待。 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离山宗议事堂的院墙很大，有些像是豪华的皇家别院，属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宗主空竹和长老公孙凝也跟着两个后辈来到了门口，等待中归来的一对小情侣。 “水师妹，可曾见过舍妹？” 白易双手紧握着折扇，替自己的师妹有些担心。 毕竟在风云会的时候好像两人并没有见过，作为娘家人，还是有些担心的。 “没有。” 水沝淼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俏脸上洋溢出笑容，“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和这位妹妹见一面。” “舍妹聪明伶俐，人美心善……” “咳！” 一旁的公孙凝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绝。 “呵呵。” 水沝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想小师弟的心上人应该十分美好吧。 第二百零二章 无上剑体 “到了。” 趴在卫子安背上的夏峨眉忽然开口说道。 “嗯？” 卫子安抬头看着青砖绿瓦的院墙，上面几许绿莹莹的藤蔓为这庄严的小院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下午懒散的阳光撒在充满了岁月痕迹的古老城墙上，安静祥和的氛围让人心神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议事堂的门口，背着少女的卫子安直了直腰，往前走了一小步，好让自己离得这院墙更近一些。 从上面居然出奇的让人体会到了心安。 背着自己的脊梁忽然挺直了少许，少女娇嫩的身躯顺着往下滑去，挺翘的臀儿落入了那温热的手掌当中。 夏峨眉小脸微红，好在卫子安似乎看着院墙怔怔出神，并没有感受到此刻的温软滑腻。 “我……我要下去。” 夏峨眉挣扎着动弹了两下，殊不知宽广的胸怀摩擦着脊背，让人心猿意马。 “为何？” 卫子安平静了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周身上下热流喷涌，滚烫的气息让他宛若寒冷冬天中烫手的火炉。 好在他不断的在心中警告着自己，面前这地方，可是庄严神圣的议事堂！ 万一出丑就不好了。 “要你管！” 夏峨眉哼唧了两声，忽然上前照着卫子安的肩膀重重的咬了一口。 “嘶，你干嘛？” 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神仙体验般的美好，卫子安就被肩膀处的阵痛给拉回了现实。 忽然，身上一轻，脸颊微红的纯情少女已经从男人的背上跳了下来。 “哼，谁让你欺负我！” 夏峨眉昂起骄傲的白皙玉颈，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朝着议事堂的内院走去。 微微上扬的嘴角，跃动的马尾辫，青春靓丽的气息让卫子安心神一荡。 “谁欺负你了……” 卫子安嘟囔了一句，心想还不是你默认的？ 跟在少女的身后，他胡乱的整理了下衣衫，擦了擦殷红得嘴角，似乎还能感受到胭脂的别样芳香。 可不能在一群前辈面前失了礼节。 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决，驱散心中的旎念，卫子安快步踏入议事堂的大门。 想来，师姐应该到了才是。 “这位便是我的舍妹了。” “钟灵毓秀，美若天仙，师妹生的如此俊俏。” “哪里哪里，师姐明明才更美那。” “我与师妹一见如故，难不成是早有渊源？” “不知道那，不过我看师姐也感觉格外亲切那。” 刚把脚踏进院墙的卫子安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浑身一怔，愣在了原地。 居然，这么快就熟络上了？ 还以为女子之间似是有着唇枪舌剑那，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师弟？” 院墙两边空旷无一，并没有刻意的为了增添景色而栽种花卉。 恰好入口处的位置十分巧妙，阳光充足，视野开阔。 因此，水沝淼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小师弟，脸色一喜，连忙冲着他挥了挥手。 “子安，快来。” 插不上话的白易正有些郁闷，看到卫子安的身影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对于一个话痨插不上话的境地大抵如此了。 “好。” 卫子安笑着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 心中则是有些惊讶，好家伙，这才刚见面两人就手挽着手情同姐妹了，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乎也真的是这样。 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我离山宗如何？” 看着快步走来的温顺少年，白易笑着问道。 “人杰地灵。” 卫子安轻声回答，眼神不时瓢向一旁亭亭玉立的两位女子。 “对了，两位前辈去了各处？” 白易拿起折扇拍了下脑袋，“她们去了后山，准备些许物什去了。” “哦。” 卫子安听的似懂非懂，看向空荡荡的议事堂。 两边的交椅空空荡荡，桌子上的热茶还在冒着袅袅茶香。 想来，两位前辈应是走了片刻而已。 “快些坐。” 白易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用折扇指着一旁的作为示意小师弟坐过来。 一旁的两女旁若无人的轻声交谈着，只是那目光不时的看向站立在殿堂内的卫子安。 “不知前辈们商议的如何了？” 卫子安就近坐下，感受着地面源源不断的充沛灵气，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些许。 在灵气如此充裕得宗门修炼，恐怕就算石头傻狗也会逐渐成为妖王吧。 难怪一路上见到的离山宗弟子都慢悠悠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原来是根本不用为了修炼上的灵气而发愁。 卫子安摇头苦笑，自己也算不算是不用为了灵气而修炼的山上弟子，只靠着提取道侣的灵气用来修炼也不是不可以。 “嗯……” 白易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让自己的小师妹听到。 凭借她那脾气，恐怕还真不一定会同意。 一直观察着两人的夏峨眉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柳眉微皱，不满道：“有什么就说呀，怎么还藏藏掖掖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了啊，师兄。” “啊哈哈……” 白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问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卫子安。 “说吧。” 卫子安摊开手，笑道：“没事的，反正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我自己。” “哼！” 一旁的夏峨眉眼神不善的看着卫子安，余光危险的打量着自己的师兄。 “说的什么话？” 水沝淼不满的瞪了卫子安一眼，那意思可别让我打你啊。 “先说吧。” 卫子安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说的又没错，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那。 “那我可说了啊。” 白易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淡的话语说道：“宗主认为，目前唯一能够让你得到快速精进的方法，那就是打造无上剑体了。” 无上剑体？ 听起来有点像玄幻故事中格外装逼的名字了。 卫子安轻轻点头，示意师兄继续说下去。 “可是无上剑体也不是想打造就能够拥有的……” 白易叹了口气，“首先要把躯壳打造成剑意的容器，而后……” “总之就是用多重剑阵的方法来锤炼你的体魄，而后融入天材地宝……” 第二百零三章 师兄 “多重剑阵？！” 水沝淼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 马尾辫因为身躯起伏激烈的晃荡着，柳眉紧促，俏脸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了？” 卫子安有些奇怪的看了水沝淼一眼，诧异的问道。 “你知道多重剑阵意味着什么？” 水沝淼挑眉，俏脸颇为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质问的意味。 “意味着……什么？” 卫子安感觉自己懵懵的，他本身就算是个半吊子剑修，就像是一个主修二次元的突然跳转到修真玄幻的课题上，只能是眼前一黑了。 “万蚁蚀骨之痛苦，犹如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敲断，而后再用针线把他们缝起来。” 夏峨眉说话的语气集中，似乎想让卫子安真正的重视这个问题。 说出的话像是一柄重锤落到了地上，砸出来一个重重的深坑。 大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或许是因为夏峨眉的出离愤怒，平静的面容下犹如风浪来临之前的海洋。 安静的可怕。 白易目光瞥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沝淼低头揉搓着手指，俏脸上写满了无奈。 如果可以，她又怎么会忍心自己的小师弟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她恨不得自己去替小师弟承受疼痛。 短暂的沉寂，卫子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担忧的目光怯懦的往精致的面容上看了过去，犹如上课偷吃东西怕被发现的孩子。 卫子安低头轻声道：“我想，我应该能承受的住。” “你……” 夏峨眉纤细的玉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心上人，亮光下的手指洁白的如同葱段。 “不用为我担心。” 卫子安抬起头，嘴角上扬挤出一抹让人心安的笑容：“相信我，我可以的。” “唉。” 夏峨眉叹了口气，倒退两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合着眼睛不再说话，只是那微颤的嘴唇看的出来此时的她还是很生气。 “其实……不用担心失败的。” 白易摊开手，缓缓说：“齐先生让子安放手去做，他会保护安危。” 这话一出，白易顿时感觉走一道颇为幽怨的目光死死的钉在自己的身上。 “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不想被师妹误会的白易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再者说了，水师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嗯？” 忽然被点名，水沝淼浑身一征，揉了揉红肿的眼眶，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忘记了。” “本来是记得的，可是刚才的情绪太到位了。” 水沝淼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将这师姐的定位给调整一下。 好像和聪明伶俐不来一样哎。 “不会是师姐。” 卫子安嘴角一抽，心想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一想到是师姐干的就正常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是会很痛啊。” 夏峨眉抽动了下琼鼻，水润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担忧的目光。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卫子安眨了眨眼，说道：“我什么苦都吃过了，如今也看到了美好的事物，不会撑不住的。” “随你吧。” 夏峨眉气呼呼的嘟囔了一句，转头抓着水沝淼的手就朝外走去，“走，水姐姐，我带你逛一逛离山宗。” 水沝淼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拉着往外走去，不忘回头嘱托了一句，“师弟，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不用担心。” 我担心个锤子。 还不等卫子安挥手告别，两人就从大殿中消失了，那风风火火的速度让他一阵惊叹。 这就是火属性的修士吗，果然恐怖如斯。 “小师妹就这样。” 白易有些头疼的按了下两边的太阳穴，起身道：“既然决定了，那我便带着去见一见师傅吧。” 卫子安跟在身后，有些纳闷道：“需要公孙前辈做些什么嘛？” “当然。” 白易点头，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了抹热切，“篆刻多个剑阵叠加在一起，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 “师兄也不行？”卫子安惊讶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过白易还是摸了下鼻尖大方的承认道：“不行，实力达不到。” “嗯。” 卫子安点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白师兄都打不到，那这多重剑阵布置出来难不成真的要毁天灭地？ 天人境之上的手笔了。 两人并肩朝着离山宗的剑山走去，沿途春光明媚，景色宜人。 对于仙家弟子而言，根本没有四季之分。 天道像是手持着器具的能工巧匠，自然而然的把嶙峋巨石雕刻成符合美学的艺术品，而灵气则是为其点缀上花纹，涂抹上色彩。 离山宗很大，占地面积宛若世俗中的一方王朝了，不过往来的弟子却是少之又少，一点都没有街边弄?的热闹景色。 两人往前走去，感受着沿途美妙的风景，卫子安的心思也不由得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难怪夏峨眉总是一副小公主做派的脾气，原来是这离山宗的风土就是这般养人。 舒展羽翅的巨鸟落在两人身前，漆黑如墨得羽翼宛若用出鞘的利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血红色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有些和体型极其不匹配的灵动。 双翅张开，滂沱的气机风浪般吹拂着衣衫。 感受着这奇妙的威亚，卫子安愣了下，眸中有些惊讶。 这居然是头七星境的鸟兽。 不愧是离山宗，家大业大。 “它叫小黑。” 白易笑容温和，伸手轻轻抚摸着黑色巨鸟头顶上一缕翘起的毛发。 小黑舒服的闭着眼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像是头鸟，更像是只舒服惬意的狗子。 “风云会的时候，便是它带我们去的。” 白易笑了笑，招呼着卫子安乘上去。 卫子安也勉强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试探着伸手揉动了下鸟羽，后者回头深深地看了它一眼，似乎想要记住它的味道。 “走吧，剑山很远。” 白易扶手而立，忽然想起了有趣的事情，嘿嘿笑道：“真算起来，你可要叫他师兄的。” 第二百零四章 斩龙 离山宗立于群山之上，站在巨大黑鸟的脊背上乡下看去，绵延不绝的山脉犹如一天匍匐在地上的龙。 高傲的气势犹如怒龙，不过在龙头正上方的位置被拦腰斩断，只有了形似。 瞧见卫子安好奇的盯着看个不停，白易笑容神秘的缓声道：“据说上古时期，这便是天下的第一条龙。” 卫子安听的有些好笑，按理来说能擒获第一条龙的人，不应该是如今的帝王之家吗？ “斩龙之人为天地所不容，后来在创建离山宗不久之后便驾鹤西去了。” 说到这里，白易长长舒出一口气，“如果斩龙之人尚且在世，想必所谓的量劫也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惶惶名刀悬挂与众人头顶。” “难啊。” 也不知师兄感叹的是什么。 卫子安轻轻向前挪动了一步，好让自己能够看的更清晰些。 黑色巨鸟翱翔在群山之上，硕大的羽翼遮天蔽日。 许是觉得背上二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黑色巨鸟并没有隔绝空气。 扑面而来的山风吹拂得衣衫猎猎作响，也在不经意间将紧皱的眉头给抚平，就像一双粗糙的手掌。 卫子安轻轻合上眼眸，感受着山风的气息。 “师兄，斩龙之人真的能斩龙吗？” 白易听到这话愣了下，如果斩龙之人不能斩龙，那为何要叫做斩龙之人？ 不过，师弟似乎意有所指？ 白易想了想，模棱两可的说道：“斩龙之人能否斩龙，要看握的什么剑，要看斩的什么龙，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你要斩天地那么大的龙，最起码要拥有与天地之力能够相互匹配的锋利刀剑。” 卫子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些焦虑的皱紧眉头，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师兄，你觉得我如果是斩龙之人能够成功吗？” 白易转头看着他，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忽然明白了卫子安在想些什么。 无论是自己的意愿也好，又或是整座天下的推波助澜……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走上这样的道路了。 一个少年，拿着木剑，独自走上应战恶龙的道路。 白易深深地看了卫子安一眼，转头继续看向绵延不绝的山脉。 这是少年将自己身上压着的大山漏了出来，这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在师长面前，他不能说，如若被认为是怯懦，皆时将会承受更大的压力，所以他总是表现出从容不怕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难。 而面对着同龄人，他又能说什么？ 至于师妹，作为心上人的他又怎么能够展示软弱的一面？只能表现得勇敢，一往无前，胜券在握，或许偶尔能够发几句牢骚，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算来算去，也就只能和我这么个师兄说一说面对的压力了。 想到这里，白易有些心疼卫子安，他也只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啊，至今未行冠礼。 “握紧手中的剑，何样的龙斩不下？” 白易看着身下的山脉，寻找了片刻伸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凸起。 “看到那里了吗？” 卫子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巍峨的山脉至此猛的收束，中间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隐约能够感受到其中传出来的近乎实质的怨念。 而在沟壑的另一边，山脉如同丘陵倒着生长，从上往下，越来越低。 卫子安看的心中有些迷茫，难不成传说并不只是传说？ 不由得他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你听到的故事都是别人经济过的事故，换句话说，曾经的传说可能也是事实。 “看到了什么？” “就像是有一条真龙，死在了这里。” “是啊。” 白易叹道：“真龙上尚且陨落，何况有的压根就不是龙？” “小师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 “走时候，需要相信你自己的力量，更何况还有师兄在你后面不是？” 卫子安心中一阵明悟，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师兄解惑。” 啪。 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下，白易搭着他的肩膀，因为在黑色的巨鸟之上，从远处看，两人像是不怀好意的勾肩搭背。 “你啊，要相信自己，不然怎么成为名满天下的侠客？” 卫子安眼中光芒闪烁，重重的点头说道：“好！” 黑色的大鸟似是也感受到了背上两人的豪情壮志，猛的振翅向着更高处飞了去。 虽说离山宗的占地面积甚广，但是在黑鸟极快的速度下，仅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到达了剑山附近的宫庙宇。 身处在数千丈的高空乡下看去，恢弘的庙宇宫殿气势滂沱，看上去便十分不凡。 其中剑气升腾，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从蓝天之上垂下了一道道冲天的光柱。 没想到公孙前辈住的地方居然这么……世俗。 不是说修行众人应该餐风饮露，越是大的修士就越讲究的吗，就像是师傅那样。 铛铛铛！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道铁器碰撞的声音，紧跟着一道道火花冲天而起，蓝天之下瞬间变得明亮清澈了数倍有余。 明白了，原来是用来藏剑的。 卫子安随手抓住一道细微的剑风，想试一试他的剑气。 “嘶……” 白易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应该是师傅的剑气，你胆子是真大。” “好吧。” 卫子安怯怯然的收回手，其上的剑气犹如毒气，在手腕上缠绵不止。 忽然，经脉处传来一阵热切的冲动。 卫子安愣了下，便感觉那抹细微的剑气顺着经脉来到了诛邪剑的体内。 等等，诛邪剑居然能够吸收剑气？！ “上古仙剑，果然不凡。” 凡是和上古沾上关系的都不是凡品。 白易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黑色的巨鸟自己去一边玩，而后说道：“为了更好的适应多重剑阵，你最后不要用诛邪剑来吸收剑气。” “还有这说法？” 卫子安一边控制着体内的欲望，一边开口问道。 “当然，剑只是剑。” 白易说道：“想要变得更强，你要让自己变成剑，而不是让剑束缚你。” “明白了。” 卫子安点点头，不得不说，来自师兄的教诲还是十分不错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面前的宫殿。 第二百零五章 磨剑池 阳光撒在宫殿大门上，晶石般的大门看起来熠熠生辉。 虽然有些不对，但是卫子安觉得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就只能是珠圆玉润了。 由此可见，公孙凝得道馆到底有多么奢华。 “剑气外放，威力甚巨。” 白易解释道：“这样得玉石能够在很大的程度上吸收外泄的剑气，不至于造成更多的伤害。” “公孙前辈有心了。” 一进入华丽的宫墙，外泄的剑气犹如一炳炳悬挂的锋利刀剑。 从下穿行，微微的刺痛感彷若不时有蚂蚁上前叮咬。 “公孙前辈辛苦了。” 卫子安诚心说道。 “啊？” 白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思索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道：“这点剑气对于师傅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根本不会受到伤害的。” “嘶，恐怖如斯啊。” 卫子安摇头笑道。 白担心了，纵横天下的剑道魁首又怎么会被剑气所伤到？ 两人漫步在小院当中，清风徐徐，剑气如同平静的熔池，泛起阵阵涟漪。 阳光被浪波折射出弧线，宫墙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穿过僻静的小院，石板砖铺成的小路踩起来有些硌脚。 正中间的房子里，硕大的方鼎内沸腾着亮蓝色的火焰。 随着火光的晃动，房间内的气温也随着上下起伏。 端坐在炉前的美妇合着眼眸，白嫩的双手置于胸前，持着神秘的动作。 房美炉火通明，炙热的高温烤的女子身上的衣衫因为汗水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其内穿着的软甲甚是显眼。 随着女子的动作，火炉内也发生着变化。 砰！ 片刻后，炉口冒出一团亮色的火焰，纯白色的烟雾如同牛奶，通红的剑身像是夹杂在两片面包之中的火腿。 “呼……” 公孙凝张开嘴，长长舒出一口气。 打磨剑身这样的步骤对他来说。同样消耗不小。 而且这样的剑还要再打磨七把。 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孩子了。 公孙凝叹了口气，忽然眉头微皱，接着便听到了小院中传来的话语声。 辛苦了？ 公孙凝有些欣慰，心想，这样的算的什么苦啊？ 莲步轻移，朝着小院走去，途中，湿哒哒的衣衫悄然变得干燥了起来。 “这里便是师傅常年居住的地方，那边是洗剑池，对于肉体上的磨炼效果十分不错。” 白易边走边给卫子安介绍道。 后者像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认真的倾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正闲逛时，身着一袭素袍的公孙凝从练剑房中走了出来。 长发被盘成发髻得模样放在脑后，光洁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光泽，上扬的嘴角看得出来此时的女子心情不错。 “师傅。” 白易笑着打了个招呼，卫子安紧随其后的招呼了一声。 “嗯。” 公孙凝负手在后，来到两人身前站定，柔软的目光看向面前的洗剑池。 清澈的池水荡漾，其中游离的剑气宛若游鱼。 “这便是洗剑池。” 公孙凝伸手指向面前的水池，素手轻轻一弹，一道浅色的光芒悄然从指尖显然。 霎时间，平静的池水悄然沸腾了起来，就像是烧开的壶水。 “这是……” 白易有些懵的挠了挠头，就看到一旁的小师弟整个飞起，啪的一声落到了沸腾的池水当中去。 “哎？” 火神湿哒哒的，水花拍打着身躯，犹如将一根根充满倒刺的木棍狠狠地敲打在身上。 “嘶……” 强烈的疼痛感让卫子安脸色铁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孙前辈？” 事到如今，他自然明白了前辈的用意，无非是想让他在这里打磨体魄。 可是，实在是有些痛啊。 “先坚持一刻钟吧。” 公孙凝表情淡漠，冷冷说道：“如果你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下来，我看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的为你准备其他的法器了。” 一刻钟……白易听到这有着熟悉的时间，不由得想起来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进入洗剑池的时候。 别说是一刻钟了，能坚持下来半刻钟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那时的他也仅仅是坚持了半刻的功夫，整个人就已经昏倒在了洗剑池当中。 如今师傅居然一开口就让小师弟坚持一刻钟。 看来小师弟的天赋果然比自己强多了，以后的江湖想必也不会变得落寞了。 想到这里，白易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向水池时的目光也明显的带有了更多的鼓励。 小师弟，一定可以的！ “你们不是刚才在讨论洗剑池吗？” 公孙凝笑着说道：“光是说怎么能够，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的那肯定要体验上一番，对不对？” “可是……” “没有可是。”公孙凝的脸色陡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要知道，这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游戏。” “从我们这些人打算帮助你开始，就没有回头的路了，而且你也没有回头的资本不是吗？” “不是……” “好了，别让我对你失望，在我为你磨剑做准备的这些时间里，你就多在里面待些时日吧。” 卫子安眨眨眼，默默举起了手。 “怎么？” 公孙凝微微皱眉，鄙夷道：“难不成你现在就已经开始退缩了？” “没有啊。” 卫子安哭笑不得，“我是想说前辈唤我前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嘛？” “如果真是这样，可以直接与我明说的。” 卫子安很认真的说道。 他并不排斥任何变强的方法，哪怕让人痛不欲生。 “对啊。” 公孙凝愣了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幅小女人的动作在她的身上好像丝毫不冲突一般。 “其实找你来是想对你的体质进行全方面的测试，然后根据结果再打造出相应得剑阵……不说这样看来，似乎也挺好的。” 公孙凝蹲下身子，看着逐渐变得平静的水池，抬手便又是一发能够让水池聪平静到沸腾得滚烫剑气。 “嘶……” 卫子安浑身一个激灵，咬紧牙关默默享受着这份美好。 第二百零六章 亲密盲盒 “师傅，要让子安在里面待多长时间？” 白易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次，一天一循环。” 公孙凝负手在后，莲步轻移朝着刚才的磨剑房走去。 如今大弟子来了，自然要好好用一用才是，不然单凭着自己，早就累瘫了。 三次…… 卫子安有些心疼的抱住了自己，浑身血液沸腾，肌肤寸寸开裂，好在有着浑厚的妖力抵挡在外面，不然单是渗出来的血液就足以将洗剑池的 清澈池水给染成血红色。 “啧啧。” 白易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他可是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子安啊，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好好的磨练磨练吧，待会师兄来接你。” “好吧。” 卫子安嘴唇轻颤，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声音很浅、很轻，像是蚊子在低声喃喃。 可哪怕只是这样，也让卫子安苦不堪言。 心境平静时，池水带来的苦痛尚且还能够承受，就仿佛是钝刀割肉。 一但开始想别的事情，钝刀就变成锋利的真刀了。 感觉自己像是磨刀石啊。 卫子安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为了变得更强，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怜的娃。” 白易单手化掌，刚想撑着地面坐下来陪伴着师弟，远处传来的话语却让他脸色一黑。 “老大，在哪干嘛那，磨磨蹭蹭的，还不来给为师帮忙？！” “来了来了。” 听到这话，白易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有些遗憾的拍了拍地皮坐了起来。 “子安，师兄就不陪着你了，受不了了就晕过去好了，晕过去它就不会折磨你咯，只是想出来怕是够呛了。” “明白了师兄。” 卫子安咬牙说道。 “哎，又得费力不讨好了。” 白易拍了拍屁股，慢悠悠跟在后面。 “快点！” “别催嘛……” “嗯？” “来了来了！” 白易顿时一溜烟的跑了过去，屁颠屁颠的跑起来，十分有趣。 让你笑。 卫子安嘴角上扬，出了气似的快感让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连带着洗剑池带来的痛感都被淡化了许多。 【当前亲密度以达三级。】 【提现次数增加，可开启来自道侣的盲盒次数增加。】 【好感度上限增加。】 【当前道侣位置开放。】 【商城兑换道具开启。】 …… 脑海中响起轰鸣声，卫子安眼皮一颤，嘴角上扬，有些开心的笑了笑。 一心二用，打开了系统面板。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和夏峨眉还有慕容雅的亲密度全部都提升到了3级。 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每次获得好感度任务消减一半的debuff已经被重置了。 终于突破到了三级。 卫子安极为欣喜，这代表着他手上的筹码变得更多了。 胜利的可能也变得更多了。 勉强可以算是一场公平的斗争了。 打卡商城的界面，原本黯淡无光的道具盲盒也焕发出色彩斑斓的新光芒。 不过价格上倒是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由原本的1变成了现在的100好感度。 好在现在的他还算是比较富有，买这些东西就没有分期付款的必要了，直接全款拿下吧。 如果现在的阶段还分期，太跌份了。 付款完成，两个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到账。 卫子安的心虚猛的一跳，与此同时，池水变得沸腾，源源不断的灼烧炙热带来的剧痛让人难以承受。 连忙控制着自己平静了下来，沸腾的池水才开始稍稍干燥了些许。 没想到这洗剑池还有这样的功效。 不过此时的卫子安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个问题了，此时的他把自己全部扑在了盲盒上面。 开盲盒！开盲盒！ 不知道萌开出什么。 卫子安期待的搓搓手，随着脑海中下达的指令，第一个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出现在手中。 方方正正的盒子表面缠绕着纯白色的蕾丝花边，装饰华丽如同小公主的化妆盒。 白色的盒子……卫子安愣了下，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慕容雅是喜欢红色的，无论是鲜艳的大红色又或者是旖旎暧昧的粉红色，这一点从她的衣着和绘画风格上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应该是来自夏峨眉的亲密盲盒了？ 卫子安脑海中浮现出蠢萌的傻丫头，微微一笑，心想不知道能获得什么特殊的奖励。 光华闪烁，五毛钱特效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打开盲盒成功，过得控火术高级。】 【控火术高级：火焰不是灾难，是一种情绪。】 高级控火术？ 卫子安愣了下。 眼睑低垂，水池的液面似乎变得平静了些许。 时间缓缓就是，看来自己已经在这磨剑池中待了不少的时间了。 卫子安愣神片刻，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咕噜咕噜—— 精纯的能量顺着掌心传递过来，平静的熔池液面开始变得沸腾。 只是其中的剑气并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好像就只是温度升高了些许。 这有什么用？ 卫子安有些失望的想到，可能是在水中的原因，大幅度的削弱了火焰的强度？ 或许在地面上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吧。 这样想着，卫子安又拿出了另一个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 这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选择了开启。 开这种东西，就要，趁系统不注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如之前，光芒闪烁。 【打开来自道侣的亲密盲盒成功，获得术法挺住。】 【挺住：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啊这…… 乱入了这是？ 卫子安一脸懵逼，心想这时来自谁的亲密盲盒，挺住也太离谱了吧。 好像在慕容雅的画中有这么一个奇怪的说法。 不管那么多了。 卫子安摇摇头，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介绍仔细看了几眼。 相当于拥有了能够免疫最强一击的护盾。 也就是说，无论那一击有多厉害，只要系统判定自己会死，那就能够达到免疫的效果。 这是个好东西啊。 两次的盲盒开出来的东西都算是不错，卫子安此时的心情十分不错。 斩龙，似乎并不是什么痴心妄想。 第二百零七章 具象化的信息 阳光随意的撒在地面上，细微的春风浮动平静的水面，池水安宁，里面站着的少年脸色如常，身上的衣衫被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显露壮硕的身姿。 磨剑池的液面变得平静，说明现在的锻体效果已经衰减到了近乎没有。 但是卫子安还是没有从水池中走出来，这种微弱的刺痛感能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此时的他正看着系统商城，琢磨着买哪一个商品来的性价比更好一些。 映入眼帘的是一连串光彩熠熠的商品，显然这些事解开了尘封的封印。 像是地阶的秘籍，珍贵的灵器，上千年的灵草这些已经不是只能看不能碰的东西了。 不过卫子安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现在的他有着从诛邪剑中学到的上古剑经，恐怕其珍贵程度要比地阶还要高许多。 诛邪剑的品质可是上古仙器，且剑身有灵，现在都他全然看不上那些破烂货。 换句话说，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就让你高攀不起。 收回脑海中的意淫，卫子安目光下移，看向刚刷新出的一排商品。 【真实之眼】 【概述：能够洞穿真实的眼睛，拥有了他，便能够看破世间一切虚妄。】 真实之眼…… 卫子安心中盘算着，它的价格是100亲赖值，现在余额刚刚好。 这真实之眼用来探幽秘境确实是不错的法宝，可是它若只有这么简单的作用，显然有些不值得了。 大敌当前，卫子安需要一切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东西。 继续向下看。 【破虚】 【概述：拥有穿梭时空的伟大能力，用来躲避躲不过去的攻击最棒了，让他大吃一惊吧！】 穿梭时空？！ 卫子安瞳孔猛的一缩。 哗啦啦—— 池水开始沸腾，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作为穿越过来的异界人，可想而知这穿梭时空四个字对他的诱惑有多大。 如果穿梭时空真的能够穿越回去…… 卫子安心神激荡，居然真的开始思索了起来。 父母？自己在那个世界的父母早已经故去了，朋友也是寥寥无几，唯一有着些许联系的可能就是房东了吧。 其实想一想现在的世界也算不错嘛。 能够修行的世界不正是自己一直都心心念念的吗？ 而且还有朋友，红颜，师长，父母…… 现在的烂摊子也由不得自己做出其他的选择，内心接受过的教育也不会允许卫子安做出弃这么多人与不顾的混蛋选择。 不过那个躲避攻击的效果还算不错。 卫子安瞥了眼价格，同样是1000亲密值。 还是再往下看一看吧，万一有更好的。 带着这样的心思，卫子安继续向下看去。 【荆棘皮肤】 【概述：挨打？不不不，让我们吹起反击的号角！你说我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他的血条不是一直在掉吗？】 这…… 卫子安嘴角一抽，心想这是哪个大聪明能够想出来的概述？ 怎么越看越像是反甲的设定。 这个看起来也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很大的程度上增加自身的防御，不然只是挨打的话效果其实不大。 剑客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上去肉搏的啊，不然还要剑干嘛？干脆挥舞着拳头冲上去好了。 有些复杂的看了眼荆棘皮肤，抱着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的心思，卫子安继续向下看去。 荆棘皮肤的价格仍是1000，不过再往下的价格居然惨无人道的直接翻了倍！ 无耻！ 卫子安在心中大骂，心想设计这愚蠢系统的人心真是脏到了一定的地步。 好嘛，这样一来下面的东西也不用看了，就算是效果再逆天也买不起用不上。 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现在的选项就是在这三个道具上面了。 怎么样才能让收益最大化？ 三个道具，带来的效果也是大相庭径，第一种是探查，让自己明白对方的实力，能够做出更多很好的准备。 第二种是逃跑，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三种是防御性质的进攻击，收效甚微。 短暂的分析之后，卫子安上来就把第三种荆棘皮肤给排除了。 剩下的两个…… 卫子安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无论是从那一方面来看，似乎都是第二个来的更好一些。 躲避致命性的伤害，传送到相应安全的位置。 第一个真实之眼一看就没什么好的用处吗，恐怕只有傻瓜才会选吧。 “那我选择……第一个！” 话音落下，卫子安选择了购买。 与此同时，双目中热流涌动，一连串的信息出现在了面前。 【卫子安 境界：七星三境 实力：天人一境 功法：诛邪剑配招 武器：诛邪剑】 这是把自己的状态信息化了出来？ 卫子安微微皱眉，这功能虽然已经不错了，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值。 难道是堵错了？ 忽然，他看到了下面还有短短嗯一行折叠起来的小字，不认真看的话完全不可能看的到。 点开一看，卫子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性格】：古道心肠，对在意之人无比重视 【弱点】：一击必杀 【注意】：不要让他缠上，否则就像是躺在浴缸中洗澡，忽然出现了一只小强，每一次都差一点打死。很是恶心。 啧啧啧。 这评价…… 不能说是有些像吧，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意外之喜啊。 卫子安心情很开心，赌对了。 不过转念他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既然拥有了真实之眼这种逆天的技能，计划是不是需要发生些许的改变了。 局势瞬间变得明朗了许多，如今已经不是灯下黑了。 或许看看武帝的真实信息能够做足够的改变。 是时候需要去一趟京城了。 卫子安思索片刻，很快便下了决定。 那就在打造玩无上剑体之后吧，相信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哗啦啦—— 卫子安从水池中爬了出来，灵气鼓荡，浑身顿时变得舒爽囖许多。 抬头看了眼流云，此时已经快接近黄昏十分了，看见自己在磨剑池中足足待了几个时辰。 卫子安抬脚朝着磨剑房走去。 既然拥有了真实之眼，自然要用一下试一试真假。 无论是白易师兄又或者是公孙凝前辈，都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第二百零八章 磨剑 铿锵—— 磨剑室中叮当作响，不时有明亮的火光闪烁，将整个房间映照的十分明亮。 微风透过磨剑室墙角的窗户徐徐吹进闷热的房间。 噌！ 一道剑芒闪过，两人稍显疲惫的面容被照亮。 公孙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下了手中打磨的锃亮的长剑，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歇息片刻吧。” 连剑道魁首的天下第一打磨几炳长剑尚且累得浑身冒汗，更别说还不如师傅的白易了。 “呼……呼……” 白易眼眸低垂，满脸都是倦色，微微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好让灵气穿过肺腑时能够多停留片刻，这样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缓解疲倦的情绪。 他知道磨剑，或者说打造剑是一项很累得技术，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样累。 这还好是个剑修，如若是普通的修士，让他按照要求打造处这样的一把剑，还不得耗尽体内的灵气，然后累的皮包骨？ 原本还以为师傅做起来很轻松的事情自己应该也可以，没想到还是有些犹如天堑的差距啊。 白易四肢无力的躺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眼神溃散得看着屋顶。 太累了。 这话真不是人改干的啊。 只是打造兵器就要这样累，那它们承受的威力又该如何巨大？ 白易已经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越想便越有些心疼子安啊。 真不知道他那瘦弱的小身板能否撑下去…… “还行不行？” 公孙凝调整好状态，眼睑低垂的看着自己的大弟子，带有考量的意味开口问道。 “不行了，师傅。” 白易大口喘着粗气，连动一下眼皮都不想动。 “我最起码还需要一个时辰，不然就要累死了，师傅已经恢复好了？” 公孙凝柳眉微皱，不满道：“不然我唤你作甚？” 啊这…… 白易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原来自己和师傅之间有着这么巨大的差距吗？ 自己还十分愚蠢的以为快要接近了…… 一想到这里，白易就想赶紧用脚指头扣出个地缝窜进去，没脸见人啊。 “修行懈怠了。” 大弟子这么长时间不说话，身为尸毒粉她自然看出来了为什么。 “……嗯。” 听着轻若蚊吟的声音，公孙凝皱起眉头，鼻音哼出一声，“嗯？” “啊，没有没有。” 白易匆忙回答道：“只是这些时日感觉到了瓶颈期，还在想办法突破，这一来二去的就有些懒惰了…” “天人境哪来的枷锁？” 公孙凝摇了摇头，笃定道：“你就是平时没有好好修炼，否则不会修炼到现在，还是如此……不堪。” 她仔细想了一会。觉得这个词汇能够勉强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意思了。 不堪…… 白易聪明的沉默着，或者说他压根无话可说。 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二都被说不堪了，师傅你的要求指标到底是有多么高啊？ “以后好生修炼，再让我知道你偷懒……” 说到这里，公孙凝目光微寒，霎时间，白易就感觉到了一种高冷至极得触感深深地刺痛着他的肌肤。 “不会了……” 白易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踏踏踏—— 这时，房外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且越来越清晰。 “看来还是有些用处。” 公孙凝听着那稍显杂乱的脚步声，眉毛上扬，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小师弟？！ 白易脸色一喜，心想你可真是救了我一命啊，不然就只能拉着我的尸体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踮着脚往外跑去，“师傅，我去领他进来。” 如此孩子气，一点都不稳重，何时才能成大事？ 公孙凝默默的叹了口气，把清冷的目光重新投在了眼前冷若寒冰的长剑上。 五行，七星，十二把剑，如今才打造了不足一半，任务艰巨啊。 摇了摇头，她开始继续打造磨剑。 磨剑室位于小院的东北方向，如果从上往下看去，地理位置一目了然。 可是对于本身就在小院当中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卫子安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眉头紧蹙，急的抓耳挠腮。 总觉得，这里好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抬眼一看，墙角悬挂着的木牌上甚至还标明了应该往那边走，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讥讽？ 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要布置阵法啊。 卫子安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不是这些阵法，他也不至于足足被困了半个时辰。 要知道，这还是在有着真实之眼的帮助之下…… 不然的话，鬼知道会走到猴年马月啊。 卫子安苦恼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脑壳，张嘴大喊道：“师兄！” “师兄……” “师兄……” 卫子安目光中透露着惊讶和无奈。 彻底服了，还有回音阵法。 前辈你是真的会玩。 “来了来了。” 忽然想起的声音让卫子安猛的抬起头来，他从未觉得白易的声音如此动听过，简直如同天赐。 “我在这里，师兄！” 卫子安激动的挥手大喊，唯恐自己被忘记。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钟都不想待了，要是躲猫猫藏在这里，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背发现吧。 卫子安十分恶趣味的想着，一双乌黑的眼眸则是死死的盯着视野范围内的角落。 他想知道，这个阵法的生门到底在哪里。 片刻后，白易双手背在脑后，悠闲的出现在了刚才的位置。 那里，卫子安足足路过了五次，就是标明木牌的地方。 那是门？！ 卫子安大吃一惊。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小丑一般。 “抱歉啊师弟，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吸收的这么快。” 白易有些歉意的开口说道。 边给卫子安指明方向，“向东三步而后向西，南，东各十五步……” 卫子安一一照做。 “这是什么阵法啊，完全没有头绪。” “困阵。” 白易颇为骄傲的说道：“这时小师妹在十三岁时研发出来的阵法，厉害不？” 这居然是夏峨眉研究出来的阵法？ 卫子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由衷的夸赞道：“厉害得很。” “行了。” 白易笑着挥了挥手，“跟我来吧，带你去磨剑池。” 第二百零九章 回城 卫子安跟在白易身后，余光打量着面前颇为悠闲的师兄。 一段简短的信息出现在脑海当中。 【白易 境界：天人二境 实力：天人境大圆满 功法：斩神 武器：普通的铁剑】 这就是师兄的真实实力吗。 卫子安啧啧称奇，原本以为师兄不过是普通的天人境，没想到真正爆发后的实力居然能够达到罕见的天人境大圆满。 如果说七星境和天人境之间想差着一个大境界的话，那么天人境的三境每一个都是一个大境界，更不用说所谓的圆满之境。 虽然看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境界，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差距却是犹如天堑。 如果师兄用全力的话。我能够在他的手下撑过去一招吗？ 卫子安仔细认真的想了想，答案是不能，恐怕在拔出剑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败了。 铁剑和仙剑，如果白易师兄拥有一把这样的仙剑…… 忽然有些期待白易师兄和大师兄约好的对决了。 “别乱碰啊，一不小心咱俩就吃大亏了。”白易认真的嘱托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卫子安眨眨眼，笑着说道。 “哈哈，也是。” 白易笑哈哈的说了句，快步走在前面。 “师傅，我把小家伙给带来了。” 声音在房间中回荡，逐渐被与铁器碰撞发出的摩擦声所代替。 看来磨剑房中很是空荡，不过其中悬挂着的兵器指定是不少的，可能随便拿出一把剑都是极其上乘的宝器法器。 “过来吧。” 公孙凝长舒出一口气。轻轻抬手合与胸前，结束了灵气供给的运功。 嗡—— 重新摩擦干净的铁剑发出一声沧浪剑鸣，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两人来到了公孙凝的面前。 卫子安眼神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信息数据。 【公孙凝 境界：？？？ 实力：？？？ 功法：斩天 武器：斩天剑】 境界和实力全部都是未知…… 卫子安咕嘟一声吞咽了下口水，心想公孙前辈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连系统都看不出来。 已经超出自己的理解太多了。恐怕也是接近于这个世界顶尖力量的那一批。 好像记得公孙前辈说过自己完全不是师傅的对手，那齐先生又有多强？ “小子，愣神了？” “啊，前辈，没有。” 卫子安摇了摇头，平静说道：“只是刚才在想这房间里这么多的剑都是用来做些什么的。” “用来做什么？” 可能是第一次有人问这么无知的问题吧，公孙凝很明显的愣了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说道：“用来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哦？” 卫子安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悬挂在屋脊上如同晾晒咸菜一般的剑林，心想总不能全都用在我身上吧？ 一旁的白易看到小师弟的眼神，嘴唇一瘪，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 小师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等这些剑里面的剑意全都灌输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想起那种万箭穿心的疼痛感，白易不由得脖子一缩，吸了口冷气。 小师弟的心性如此坚强，应该是能撑下去的吧？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卫子安双手隆袖，笑着说道。 “嗯。” 公孙凝轻轻点头，看了眼卫子安说道：“这些天你便住在我这里吧，直到你用上这些剑。” “老大，你领着他去吧。” “是，师傅。” 白易躬身退出磨剑室，心中有些庆幸。 他本来便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了，这样一来倒是也挺好。 卫子安深深地看了眼浸泡在洗剑池中的长剑，转头跟着师兄的身影便来到了房间外面。 黄昏时间，疲倦的太阳半挂在天空，好似要沉入大地一般。 昏黄色的光芒肆意灼烧着天空，将其渲染成了赤红色。 宫殿沐浴在黄昏下，剑气折射出波光粼粼，二人穿梭其中，宛若条条游鱼。 “师兄，这洗剑池就是用来洗剑的？” “不然是用来作甚？” 白易笑着解释道：“其实无论是普通的凡铁之器，又或者是珍贵的仙玉灵宝，都免不了世俗的侵蚀，由此便诞生了洗剑这一说法。” “宗门中上好的剑器都用专门的师兄弟负责清洗，师傅一般是不会出手的。” 说到这里，白易转头看了卫子安一眼，笑呵呵道：“不过嘛，你的条件比较特殊。” 洗剑池，剑。 两个词汇联系在一起自然就能让人轻而易举的明白了其中的作用。 卫子安轻轻点头，装作不经意的转移话题，“居然需要公孙前辈亲自出手，看来公孙前辈的实力不论在那一方面，都是这么的出类拔萃了。”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师傅，作为自己的自然十分开心。 白易轻轻一笑，“那是自然，师傅好似天上下凡的谪仙人，总是让人望尘莫及。” “是吗……” 卫子安眨了眨眼，顺坡上驴，“那公孙前辈的实力想来十分强悍了，不知和师兄比如何？” “和我比？” 白易愣了下，摇头苦笑道：“一百个我都不会是师傅的对手。” 卫子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和齐先生比之如何？” 这一下子真把白易给问住了，他仔细想了想说道：“不清楚，两人并未有过交手，不过师傅一直说自己和齐先生之间有着莫大的差距。” “他们都是世间最顶尖的力量了，我想悬殊应该不会太大。” “很厉害了。” 卫子安点头，问出了自己心中真正想问的问题：“师兄和武帝比如何？” 白易身影一怔，转头看着卫子安，眼神微眯道：“师弟，你原来想的是这个啊。” “啊？”卫子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目前看来万事俱备，可他心里总是觉得没有低，唯恐是空中楼阁，一碰就碎啊。 “京城之内，武帝举世无敌。” “京城之外，寻常七星境罢了。” 白易双手负后，缓缓向前走去。 “他可能会有些隐藏的手段，不过师弟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我明白了。” 卫子安眼睑低垂，跟在身后说道。 第二百一十章 破镜 洗剑池的进展很顺利，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磨完了全部的剑忍。 清晨的温柔的如同爱人的手掌，轻轻抚平紧张的思绪。 卫子安看着身边错落有致的法阵，几经犹豫，还是踏入了进去。 “准备好了。” 卫子安冲着公孙凝点了点头。 “好。” 公孙凝素手一挥，十二把色彩分明的剑刃如雨落下。 长剑如同一个个铆钉，精准的插在每一个法阵的衔接之处。 轰！！！ 法阵瞬间爆出阵阵轰鸣声。 紧接着，白光漫天，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师傅……” 夏峨眉有些担心的紧握着手掌。 “跟我来吧。” 公孙凝轻轻摇头，领着两人离开了法阵。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听的人几欲流泪。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三天的时间。 卫子安低头看着千疮百孔的身躯逐渐被剑池中的灵液滋养，重新生出了新的血肉，通体上下闪烁着白光。 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充斥着全身，卫子安从来没感觉剑心如此通达。 “成了，无上剑体。” 卫子安咧嘴一笑，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换在了身上。 剑眉星目，丰神俊貌的容颜看上去刚毅异常。 卫子安低头算了算时间，快步来到大殿与众人知会了一声。 与丞相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听得他的话语，公孙凝皱眉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我便不与你们一同前往了，祝你好运。” 卫子安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快些出发了。” “你要和我一起嘛？” 夏峨眉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 “去吧。” 公孙凝嫌弃的挥了挥手，“女大不中留啊。” “什么啊，师傅，你别乱说。” 夏峨眉不好意思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丝毫不扭捏的来到了卫子安的身边。 “你也随他去吧。” 正笑容灿烂的看着小师妹和卫子安的白易浑身一征，转头看了师傅一眼，退后几步拱手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孙凝微微一笑，摆手道：“去吧，去吧，留下我一个人到也清净。” 卫子安躬身行礼，几步退出了大殿，在小院的角落中找到了打瞌睡的水沝淼。 “师姐，我们会京城。” 水沝淼起身拍了拍手，喜上眉梢，这几天在这里早就让她呆够了。 “好。” 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夏峨眉，水沝淼笑着上前挽住她的手，“峨眉，我们一起回京城。” “嗯嗯。” 夏峨眉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看上去是真的开心。 众人骑上离山宗的黑色大鸟，遮天蔽日的羽翼展开，扶摇直上九天。 片刻后，空竹从大殿中走了出来，目光看你的天空中渐行渐远的黑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白日悬空，大地一片澄净。 京城依旧是热闹的场景，好似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改变。 只是灵气稀薄，俨然没了半分天下龙气汇聚之所的样子。 黑鸟掠过天空，斑驳的光影被折射，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白鹿洞书院。 山巅之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读书人抬眼看向天空，沧桑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宁静。 他来到身边，张开手环顾四周，放生惊呼道：“这大好人间。” …… “戾！” 紧凑的古朴围墙内，黑色巨鸟的身影不断缩小。 “这是哪？” 夏峨眉微微皱眉，打量着四周。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在心中暗暗思索，这贫瘠的地方可不像是赫赫有名的白鹿洞书院吧？ “丞相居所。” 卫子安轻笑几声，缓步朝着院墙内走去。 “丞相，有客前来，何不出来一见？” 卫子安站定身影。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老夫可是恭候多时。” 房门打开，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走了出来，略显沧桑的面容上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眸格外耀眼。 老丞相的身躯明显变得佝偻了许多。 “许久不见。” 两人客套了几番，卫子安便开口提出了真正的目的。 “我要你助我入天人之境。” 众人惊讶的看了过来。 天人之境，岂是想入就能入的？ 若真的有这么简单，世界上的天人还能够少了不成？ 没想到老丞相听到这话居然哈哈大笑，随机微微眯眼，“你这是答应了？” “还请助我。” 卫子安躬身行礼，老丞相坦然受之。 “你随我来。” 老丞相冲着卫子安说道。 “其他人就不必了。” 眼看众人要跟上来，他立马出言阻止。 “子安……” 卫子安转过头来，“你们先去书院吧，我会去找你们的。” “也好。” 水沝淼发挥了地主的作用，看向卫子安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师弟，多加注意。” 卫子安笑着点头，跟着老丞相来到了内院。 房间里陈设昏黄，充满了古老的韵味。 明明是白天，房间中却也是点着烛火，微微摇曳的光芒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些许飘逸神秘的氛围感。 老丞相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弯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什么？” 卫子安眉头微皱，总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熟悉的东西。 “发来看看。” “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卫子安开了个玩笑，伸手按在木盒子上。 霎时间，心湖之内气血翻涌，信心有风雨欲来之势。 卫子安脸色红润，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这是？” 他抬头看着老丞相，目光中透露着藏不住的惊讶。 仿佛是故友重逢，内心的熟悉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打开木盒开看一看。 “契机。” 老丞相眼神中带着笑意，伸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能够帮助你突破至天人之境。” 说话时，老丞相身子端正。 契机，机缘…… 卫子安心中一颤。 咔嚓—— 木盒被打开，霎时间，一道剑气冲天而起，举世无双的霸气似乎要冲破房顶。 老丞相轻轻挥手，天空飘来一片乌云，将其严严实实的遮挡在了下面。 “快些吧，时间不多了。” 老丞相摇摇头，起身关上了房门。 卫子安眼神惊异，呆立当场。 木盒子中的东西散发着莹莹光芒，看起来珍贵万分。 这居然是诛仙剑的一截剑尖！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湖再会!(大结局) 白鹿洞书院。 山巅之上。 “身子骨看着硬朗了。” 齐先生笑着说到。 “嗯。” 卫子安眼睑低垂，看着自己有些肿胀的手掌，体内澎湃的力量让他心绪激荡。 “什么时候行事？” 卫子安抬眼撇了下远处的青山。 微风吹拂下，绿林摇曳，波涛似海。 正午的阳光并不显得明媚，反而有些惨白，晃在少年的脸上更显得苍白了几分。 “你准备好了吗？” 齐先生转过身来，双手附在身后，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些许让人舒服的笑容。 卫子安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仔细思索。 准备好了？ 怕是没有。 “走吧，师傅。” 这恐怕是自己最后喊一句师傅了吧？ 卫子安微微一笑，忽然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轻松了大半。 “好。” 齐先生浑身一征，敛下眼眸，只是轻轻答了一句。 白虹贯日，一道亮光直冲京城。 这一日，白鹿洞书院风雨声大作，朗朗书声更是犹如滚滚天雷。 世人皆知，举世无敌真正出手了。 十万大山。 倩影如月，半挂天边。 涂山青嘴角上扬，弯如月牙儿的媚眼轻轻皱起。 “小家伙，我来助你一笔之力。” 极恶深渊。 满天黑影遮天蔽日，怒吼声山崩地裂。 黑压压的云层中，血红色的瞳孔透着淡漠终生的无上意志。 “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与此同时，九州各地似乎都感受到了什么，风云动乱，如同末世。 京城人心惶惶，有人躲在房间中闭门不出，有人奔走在大街上面容癫狂，有人迎着风雨泪流满面。 京城最高得建筑上。 王浑浊从天机阁上掏出身影，冰冷的雨水打在手上，啪啪作响。 这座近千年未曾下雨的古城仿佛是要把之前的全部都补回来一般，势头猛烈。 雨打凭栏，周而复始。 “太凉了。” 王浑浊轻轻叹气，古井般平静的目光透过了雨幕，似乎一直看到了风雨飘摇的皇宫。 “该来的，还是来了。” 声音泯灭在雨水之中，身穿黑袍的王浑浊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走的很慢，似乎要刻意的多看一眼这人间。 王浑浊抬手扶起被风吹到的木桌，轻轻拍了拍，摇头笑道：“老伙计，再会了。” 木桌晃荡着，狂风劲雨吹拂得老人衣衫猎猎作响。 南国皇室。 “听明白了吗？” 老皇帝身穿明亮的铠甲，手中提着刀剑，沙哑的声音碰撞在盔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跪在老皇帝身前的太子用脑袋死死的顶着地面，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血肉当中也浑然不觉。 “孩儿，孩儿明白了。” “孩儿？” 武帝摇头笑了笑，“你要说朕！” “朕？” 尚且在懵懂之中的年轻皇帝轻声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等会过来时，眼前哪里还有父王的身影。 从今天起我就是皇帝了？ 年轻皇帝欣喜若狂，跌跌撞撞的跑进雨幕之中，大喊道：“我是皇帝了，哈哈哈！” 风声猛然间大了起来。 “小妹，小妹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年轻皇帝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只是这偌大的院子中并无人知晓。 …… 砰！ 高耸入云的巍峨高楼猛然间下沉，瓦片四散开来，落地地上啪塔一声。 这声音在寂寥的巷道中格外刺耳。 “风，好大啊。” 年迈的武帝笑容凄惨，佝偻的身影一如碎掉得砖瓦石栗。 “再与我走一趟？” 街道中沉默半晌，而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最后一次了。” 王浑浊走出街角，黑发在风雨中飞舞。 “最后一次了。” 年迈皇帝抬头看向远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追忆。 “真不知朕当年做下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啊。” 咻！ 亮光闪烁，而后一道明晃晃的剑刃猛然插在了年迈皇帝的面前。 “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 卫子安眼神平静，沉寂的目光好像再看将死之人一般。 “今日，你便要死了。” 武帝闻言笑了笑：“是生是死，与我这等人而言，并无异常。” “倒是你。” 武帝打量着卫子安说道：“你还年轻，怎么会愿意被人拿来当做枪？” “这话可不对喽。” 齐先生轻声笑道：“我等可从未逼迫过子安。” “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 卫子安咬牙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低着头，握着手中冰冷的剑刃，赤红的剑芒照在屋瓦上，呈现一抹诡异的暗色。 “这一次，就为自己活了。” 卫子安抬起头来，“成败，生死，不试试怎么知道？” 拔剑向天，需要莫大的勇气。 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好！” 武帝拍手赞扬，“有你这样的年轻一辈，何愁我南国久居人下？” 假惺惺？ 卫子安看着他的眼眸，一时间居然有些相信了。 或许，他是个好皇帝。 “陛下，那老臣就不奉陪了。” 王浑浊躬身，消失在城外。 与此同时，一团墨影在雨幕中炸开了璀璨的花朵。 “你敢？” “有何不敢？！” 这是涂山青的声音？ 卫子安回头看了眼，目光中有些惊讶。 “先生何故？” “不忍看天下苍生。” “先生请？” “让我的弟子与你较量吧。” 齐先生转头看向夜幕，眸中闪烁着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哗啦啦—— 剑刃透过雨幕，剑光星星点点，将夜色划开了一个窟窿。 少年提着剑，重重斩下！ 黑夜中，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了那束光。 而后，天空裂开了一个窟窿…… …… 全书完。 江湖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