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缘错》 第1章 缘起星空 黑夜中的草原由于闪烁着的星星家族的点缀而显得格外的高贵、静谧,让你不忍心去惊扰它们的游戏。风扫过的地方犹如投入石头的湖面,在草地上激起波波涟漪。“静,你说说话啊,别把气氛弄的跟你的名字似的!柔柔,这流星雨怎么还没来啊?你们说这流星雨会不会打到我们啊?……”我对着死党发着牢骚。咦?没人理我?…… 切,算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位“仁兄”去和周公畅聊了。看着透明清澈得似乎可以望透的夜空,自己就像得以重生。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要开始各自的人生啦。大学四年的生活却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四年的光阴没有消磨掉我们的天真,我们仍旧肆无忌惮的笑着、闹着,只是各自的心底都很清楚:从跨出象牙塔的那一刻起,我们都将长大;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这样——社会的竞争之残酷不会容许天真,倘若我们还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梦想。想着,想着,心中一阵痉挛,让泪水化做草的露水也不错啊。呵呵,就让我痛快的沉浸在这里,好好享受自然赠与的礼物吧…… “悠悠,快醒啦,快看!快看!流星雨啊!”好友的兴奋让我激动不已——流星雨?我迅速的从草地上爬起来,天啊!太壮观啦!这种景象实属难得:一颗接一颗的流星以优美的曲线从黑幕上划落,而留下的抛物线形状的痕迹久久不能褪去。“一个人就应该像流星一样,即使陨落,也要陨落的那样的优美、那样的壮观,留下自己走过的痕迹。” 我轻声的呢喃。“快许愿啊!发呆,想什么呢你?”好友的话提醒了我,对!赶紧许下愿望:一愿父母健康长寿;二愿自己事业有成;三愿觅的一佳郎;四愿知己能长久;五愿……呃,流星雨下完啦?怎么这样啊,还有好几条没说了啊。不过……厚厚,四条好象也不少啦哈。 “你们说这流星雨下了这么多,也没砸着咱们多神奇啊!”我边冲着星星们挥手,边向好友感慨。谁知却换来四个白眼。“真没想象力!”正嘟囔着,就听见好友的惊呼:“小心!”“快闪!”扭过头去只见一不明物体飞面而来!啊,人家我是说着玩的,怎么就……眼前一黑,很痛很痛的失去了知觉 第2章 黄花瘦,泪空垂 “咝——!”又一波痛楚将我的知觉唤回。两眼金花灿烂,和星空中的点点交相辉映。看看周围,还是刚才的地方,只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呢?甩甩头,仔细想想。刚才的一幕幕就像电影般在我脑海里重放——先是看流星雨然后许愿,恩,最后我就幸运地被不明物体打中。哦,呃?打中?打中!还是脑门!我赶紧摸了摸它,“吁!幸好没破!等等!” 正当我暗自庆幸时,大脑开始了它的正常运转。“我还活着?——应该是吧。不过被那么大的物体袭击,我竟然安然无恙?这,这也太诡异啦。”说到诡异,我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实在糁人。我仍旧是身在事发地点没错,可怪就怪在这里只我一人! 四年的相处,我深知我那两个死党是不会至我于不顾的,那她们哪去了?这个发现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使得周围更显静谧了:空旷的草原和黑夜融为一体,向远处望去,那好似尽头的地方就像是黑暗的深渊,让人不敢凝望,深恐会被它吞噬;阵阵清风掠过,打在脸上痒痒的,却将恐惧打在了我的心上。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嘲笑着一切。只听得草叶的沙沙作响和我微快的喘息声。 同样的环境在不同的心境下彰显出不同的意境,正好验证了达尔文的相对论,只是——“快让我晕过去吧!”一方面为了宣泄内心的惊恐,一方面也心存侥幸的希望会有人出现,我把双手拢在嘴边,朝着星空大声地请求(实在是没有胆量再看向别处)。 “人生几何,总惹情条恨叶,触绪添悲切。”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耶!”我在心底兴奋的打了一个v,“呵呵,我还活着,真好!” 如果说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肯定以及非常坚定地会收回刚才的话;倘若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可现在、立刻、马上昏过去。天啊,能不能别这样耍我啊!我说的是有“人”出现,而不是呃,不是这种“另类的生物现象”出现啊!听听,听听,听听,她刚才念的是什么?“情条恨叶”,还“触绪添悲切”!会有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蹦出这么伤感的句子么?语调还这样的凄凉。——尽管她以“人”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距离我约莫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女子正在放着“双飞燕”式的风筝;黄色的纱衣衬托出她窈窕的身姿,亭亭玉立,纤巧可人;那被黄色面料蒙住的半边脸不但没有掩盖住他那灵动的气质,反而增加了她神秘的感觉;朦胧的月光将她笼罩,远远看去,正如“玉人”一般,却也衬出她的孤寂、落寞和悲伤。两弯涓烟眉微蹙,一双含露目忧伤;满眼眷恋的仰望着风筝,双手微颤。那风筝随风飘升,就那么静静地飞着,因为是双飞燕,所以它们并不孤单,像是一对恋人一样,一起飞向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相伴永远,不离不散她不再说话,可是那浓浓的伤感氛围让人不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突然,她紧了紧眉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将风筝的长线割断。风筝就那样毫不犹豫的飘向远方,无影无踪。 “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哽咽的声音从她口中幽幽发出,但那神情却像是得到安慰。“对立东风立,主人应解怜。”我不禁念出声来。可话一出口,我就想将它抽回去。瞧瞧,她看过来了!呜——,对!不看她,看影子,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敌未动我不动”。oh!晕~~她没有影子!那么,她真的不是? “对啊,我的确不是人类。” “你会读心术!” “我说过,我不是人类啦!” “你,你别过来!你就,就,就不能别这么坦白啊!” “诚实是美德。更何况你也不是人啊!”可恶如她,耸了耸双肩,状似无辜的说。 “你骂人!” “哈,你以经不是人啦!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和我交谈?”她无奈的摇摇头。 而我呢,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尽管心中多少有些明了,但她的话带来的震惊还是让我坐到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儿。一双纤细洁白的手伸到面前,清楚她好心想拉我起来,虽是和她沦为“同类”,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 “你还是怕我么?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过只是这天地间的一缕清魂而已,一缕飘荡已久的孤魂,只是痴盼的等待救赎,试问又怎会害你呢?”那空幽幽的声音清凉的很,让我不知所措。 正想着怎样对付这尴尬的场面,只见得一滴晶莹打在我眼前的草上,像极了清晨时分滋润着花草的露水。那一滴好象饱含着无奈与心酸,引得我不由自主的握住那双轻柔冰凉的手。当我对上那双明眸时,心中最后一丝犹疑荡然无存,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打动着我体内的某处,“我们”本想问她是否见过,可是总觉得这样问太奇怪,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已经做幽魂很久啦。 “你我相见也是缘分使然,我带你去处地方,既然上天将你带给了我,你就有必要知道这些,在我讲完之前希望你不要插话,好么?”她拉着我的手向前方黑暗的尽头走去,她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和无时无刻不带出的忧伤让人,呃,是让我不能也不忍拒绝。 就这样,我俩静静的走着,走着虽然都不曾开口说话,但这种幽静所带来的淡然,和她手心不时传来的力量,让我心安,不自觉地沉醉在这种气氛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我们走到一扇雕着竹子的紫檀木门前停下来。当她打开门的一刹那,我被门外的景象惊呆了 第3章 前缘 她轻轻地推开门的同时,一幅美丽的景象映入眼帘:黑蓝的穹庐包围着我们,颗颗像名贵钻石的璀璨星群点缀着它;月亮好似一面玉盘,悬在我们的右上方,薄薄的像纱绸一般似云雾似的物体在它身边环绕;向下望去,则是无底的深渊。这样的飘逸,就像是站在空中阁楼一样,领略着无边的壮观景象,享受着浩瀚星空近距离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极爽的感觉。这一刻,我忘记了一切,只沉浸在着无边无际,广阔无垠的天地中,定格在那里。 “我本是这星群中的一员。”她指向遥遥无际的远方,我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星空,等待着她娓娓道来;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我们,心灵是相同的,不用看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情感和她尽力隐藏的情绪。 “我在那里住了上亿年,虽然每日在那里运转着,但我不能肆意的行走,只能和成员们一起在轨道上工作,就这样不”动“不说的生活着。呵呵,可我不寂寞,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有他的陪伴。”她自问自答的讲述着,“他就站在我的对面,尽管距离很远,但我能时刻感受到他的注视,而我也每天都遥望着他,精神交流是我们沟通的唯一方式;不管相隔多远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意——这就是幸福,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幸福。”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本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下去,无止无休。直到有一天,这一切都被打乱了,包括我俩的缘分:呵~~,那天就是我化身流星陨落的日子,这就是宿命啊!前一天我和他再没有交流,仅仅是拼命的望着对方,望着他,我想把他刻在记忆中永不褪去,那将是我从此以后的唯一财富了。你知道么,那是怎样的痛楚和不甘啊,可是我仍旧笑看着他,我要让他记住我的快乐,记住我们曾经的幸福。我知道从此以后,彼此只能天地相望,再也见不到那张充满柔情的脸和那充满爱恋的目光。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我走的时候没再看他,这样我才能骗骗自己,他会有另外的幸福。但一想到给他幸福的人已不是我时,我只感到阵阵的绝望。落到地上以后,矛盾、不舍、思念、牵挂、担忧每天都噬咬着我的心,渐渐的我麻木了,真的就快变成了石头。这时,我的一个姐姐来到我身边——她早我许久坠落,已经修为人身了。她抚摸着我,告诉我,只要我潜心静修,就可以和她一样成为人形,自由来去。她的话让我重新拥有了希望,至少将来的某一天,当他坠落时,我可以找到他,陪伴他,再不分离。等他也变为人体时,我们就可以自由的存在于天地中,不再承受这种相思之苦啦。“ “就当我静修的时候,有一天,一生巨响将我震醒。当我睁开眼睛时,一颗浑身坑坑洼洼的陨石就躺在我的身边。它用微弱的声音喊出我名字,故作轻松的说出”好久不见“的刹那,我知道他来了。尽管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我,只是轻声地说想我了,我却清楚的知道他经历了多大的磨难,他满身的伤痕说明了一切。 我感动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傻瓜”,他喃喃的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值得”。仿佛我们又回到了重前。原以为幸福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可是,不安充斥在我们之间,你要知道,私自陨落是犯了天规的。我不怕处罚,只要能和他一起,就什么都不怕的。于是,我们拼命的珍惜共处的每一天。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玉帝要处罚他、派出天兵将他押走。 临走时,他笑着对我说:“小傻瓜,以后就要自己保重啦,我爱你。”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和我说“天气很好一般”,但我能感受到那份我俩都不能承受的沉重。可我是块石头,哪也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搬走,“不悔!”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话语。 我每天都向天空呐喊请求,求他们将我一起处罚,我愿意用这上亿年的修行换回他的魂魄。“说到这里,她抽泣着,不能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我的呼唤得到回应,我被带到了天庭。玉帝的真情说:”那块顽石犯了天规,却不服惩罚,你说该怎么办呢?“”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求宽恕,只盼望您能将我俩一同处置。“ “哼,当然要处置了。不过朕在问你你可愿服?”“没有不服,只有不甘。”“不甘?”“是的,我们不甘。我和他不想修成正果,只想在凡尘做对爱人,生生世世永不离分。我们没有您们那高深的修行和顿悟,我们只是平凡的星星,七情六欲理所当然;彼此相爱,何罪之有?犯了天规,应当受罚;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哼哼,好一个理所当然,好一个何罪之有,好一个无奈之举!若是不罚你们,天威何在?但罚,朕也要让你们心服口服!来人啊!将那块顽石带上来!” “朕现在让你们变成人形,打入轮回,好好体验体验这人世间的情爱!看看你们的不悔!”“她不再讲话,像是沉浸在回忆中, “那很好啊,你们又可以在一起啦!”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总感觉她在极力地压抑着一种悲伤。“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生死分离;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是明明无法抵挡那股相思,却还得装作没有把彼此放在心里;是用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挖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玉帝给了我们九世的机缘,倘若我们能跨过那最远的距离,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不受轮回之苦,相知相守了。”“我和他可以在开始一世情缘之前用上天赐予的法力将陨石变成可以夜间发光的小石头,投到谁的命盘上就要成为谁。可是生活在世间的我们却不复前世的记忆,这记忆只有在我们离开人间之后才会恢复。” “第一世,我是陈阿娇,他是汉武帝——金屋藏娇的美好如昙花一现,千金买来的相如赋换不回恩爱如初; 第二世,我投成了貂禅,他投成了吕布,我负了他; 第三世,我成为绿珠,他成为石崇,终不能相知相爱; 第四世,我投为红拂,他投为李靖,但利用大于情谊; 第五世,我成为杨玉环,他成为唐明皇,虽是彼此相爱,却在马巍坡留下了“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六世,我变成了明朝马皇后,而他就是朱元璋了——尽管他对我很好,却终是后宫佳丽三千,违背了只我俩人的誓言。“” 第七世,我的陨石投到了宸妃海兰珠的命盘上,他投中了皇太极——这是我俩最快乐的时光,可短暂的幸福过后是再一次的分离;为了再续前缘,我们分别投中了顺治和董萼,这就是我门的第八世,可是由于我们的相爱伤害到了拉博果儿,他的怨气使得我门再一次的失败。“ 她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我,似乎是等我开口。“你的第九世呢?”本人向来有成人之美的优秀品质,既然你等我的话,自然要成全啦!“本来是今天投命盘的,可是,我和他太紧张了,你知道的,最后一次了,所以”“所以怎样啊?”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可疑呦! “所以,所以还没将它变小,它就滑了下去,然后就,就”“就怎样啊?”我咬着呀,蹦出了这几个字,看她心虚的样子,该不会是? “就打到了你!”她眼一闭,喊了出来。晕~~!这也太扯了吧?我招谁惹谁啦?良好公民一个的我怎么就这么冤啊!感到我怨恨的恶毒眼神射向她,她迅速拉住我,赔笑着说:“你别急,这是有缘由的,先听我讲:由于我们的第七世和第八世是真心相爱的,所以上天愿意给我们俩一个机会,让我们带着前世的记忆过完这一生” “那你们还紧张?”我气愤的打断了她的话。“可是谁知道这一生又有什么变数啊!”她委屈的嚷。“谁成想就打到了你,所一计划就要更改了,我和他只能还魂了。”“嘿!还怨上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对,就找你,说!我怎么办啊,啊!” “放心,我会负责的!”看我不信的样子,她继续卖力的说:“我和他因为你,已经错过时辰了,但是你还可以呀!”“别告诉我你正在打我的主意!我绝不替别人生活!”“其实,你会被打到,也是天意注定。因为你和你的他也经历着痛苦的寻觅。”“什么?”不可思议?不信,坚决不信! “这一世若是你找到了他,那么你们也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我用我的品格以及和他的情分向你保证!”此时虽然她蒙着脸,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严肃而认真的。她的话让我开始动摇了,甚至荒谬的想相信她。看我低头不语,她仍旧买力的游说:“反正你暂时也回不去了,何不好好体验一下多味人生呢?”也是,既来之,则安之。 “我该怎么做呢?我不想失去记忆的,如果可以我还想回家呢,那里有我深爱着的父母至亲。可是我带着记忆去,会不会破坏历史(谁知道我回变成谁去)啊?那种后果是我所不能承担的。”我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担忧。“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你重生的一年,不过是你原来生活的21世纪的一天而已啊!保证你会回家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嘿嘿)。” “那,好吧!”终于下定决心,反正正样呆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的疯狂一把也不错啊。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立刻发出光芒,但随即她又用正经的口吻嘱咐我:“你的记忆还会保留,你可以尽情的生活,但你要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寻找你的真命天子;你不能改变大的历史走向,可是你说不定可以改变你们两人的结局。切记,一定要找到他,并且坚持和他真心相爱,拥有彼此的过完一生。你会知道他的结局,所以,你一定要和他一路走下去,否则前功尽弃,你——明白吗?这是我和他的最后机会,也是你们的最后机会了。——关于你们的一切,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的。” “你知道他是谁?”“是的,但是你只能自己找,否则你和他仍然会陷入彼此错过旋涡。我是为你们好——这对我和他而言没有影响,你知道吗?”“那你总得告诉我个范围啊?人海茫茫!”“情缘未了恩难断,沧桑起伏绣奇缘;若欲解铃莫惆怅,紫禁相逢泪濂濂。” “那”“时间快到了,你得走了。对啦!还有一点就是:他对你没有任何记忆,所以,你要忍别人之不能忍,容别人之不能容,用真心去感化他,当你精疲力竭时,想想未来,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好么?”“我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啊?”“有机会再说啦!时辰已经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啦!”她不容我分说,一把把我从门口推了下去,耳边穿来她似有似无的声音“人生如戏,参与其中的是各人自己,有谁能说自己不曾兼做了导演和编剧呢?所以好好珍惜你的重生,活出自己来” 我的身体飞速的下沉,她的影象越来越模糊,好象身边多出了个男人的身影,是那个“他”么?渐渐的黑暗袭击了过来,只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我身边经过,说了句什么“任务完成了”之类的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我还没来得及去追就彻底的失去知觉,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第4章 重生 无边的黑暗中出现的一丝曙光,将我刺醒。强撑着想睁开眼睛,怎奈光线似乎越来越强,无法看清前方。我只得将双手放在额前,挡住刺眼的光亮,这才勉强能眯起眼,却发现前面的曙光呈由线到面的趋势发展,其亮度也越发的强烈。 突然,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力量将我吸了进去,像是被吸进隧道里去一样,速度都赶上坐云霄飞车了,不,是以比那还快的速度前行。“呼呼”的声音在耳边经过,只觉得一片眩目的光芒包围着我,两边光成线形从我身边掠过。 一会儿的光景,就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有一扇敞开着的门。还没等我多想,不知何时转移到我身后的那股可恶的力量,又一把将我推了下去。可怜的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又一次免费感受了蹦极带来的快感——进入到休眠状态里去了。 “漏雨?”这是我再度恢复知觉后的第一反应。这一天,我经历了“撞击——苏醒——昏迷——苏醒——再昏迷——再苏醒”的循环,全身无力而又困乏。想着这一天的神奇经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困扰着我。这会儿,眼睛说什么也睁不开——尽管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一滴又一滴的冰凉水珠打在我的脸上。“该不会是在什么石洞里吧?”想到这,不由得又奋力了一下,也许是好奇心的力量,心灵的窗口终于打开了。 oh!mygod!一张放大了的脸庞映入我的视线。呵呵,不过这是一张充满童稚的可爱到不能再可爱的脸:水嫩嫩地白皙的苹果脸上镶嵌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如两颗罕见的黑珍珠;那又弯又长地浓密的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呼扇,呼扇”的眨着;红润润的小脸颊中间的鼻子虽然还小,但仍旧能从中看到它的型——直挺挺的鼓鼻梁,可爱的红嘴唇微微翘着,嘴边还挂着正在流淌的哈喇子。好可爱呦! 等等!哈喇子?正在流淌着?滴水?不会吧?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眼前的一切叫我快要发疯了!——那口水仍然不屈不挠的滴下,均匀的打在我的脸上。刚才还如天使般可爱的脸庞,现在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你,你做什么?可恶的小混蛋,你快放手啦!”这可恶小家伙竟然用他那双不知道是否干净的手,对我的脸又摁又揉。“放开我,快滚开,不然揍你呦!”我拼命的挣扎和吼叫着。一个可悲的事实摆在了我的面前:无论我多用力的挣扎,多卖力的叫嚷,都只是意识的活动,表现出来的是纹丝不动的躯体和没有发出声音的口型。“这是什么情况?”一种恐惧、焦急的感觉侵袭而来,可还没来的及感伤,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你们看好小姐,还有别让少爷乱跑。等夫人醒了,听我吩咐,再决定是把小姐抱过去看一眼,还是葬了。记住,即使小姐殁了,也还是你们的主子,不许有半点含糊,知道么?”“是,老爷。” 那威严的声音的主人,好象渐渐走远。要不怎么会有下面这段对话呢。不过也正是这些八卦的人,让我暂时忘记这个小魔头的折磨(躲不了,那就意识催眠,当作没发生好了!) “唉~~!夫人真可怜,盼了那么久,可盼了个女孩,却夭折啦!” “是啊,夫人、老爷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哎!” “也是这孩子没福气,多好的家啊,竟然无福消受!这小姐要是还活着,老爷、夫人,还只不定宠成什么样呢。” “你说这也是奇怪,老爷、夫人竟这般的稀罕闺女!咳!有钱人家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是啊,这女孩生在富贵家里,就是金贵,有钱人家把闺女当稀罕物儿养,哪像咱们穷人家里头,女孩就是个累赘物。” 我呸!还“稀罕物儿”、“累赘物”呢,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人啦?说的跟宠物、东西是的。什么玩意儿啊!不怪男人轻视女人,瞧瞧!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凭什么怨别人压迫你?女人当自强!懂不懂!真想好好治理她们这根深蒂固的卑微观念,呀呀个呸的,真是气死我啦! 心中一通暗骂,感到痛快后,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又是谁呢?——我活着,所以不是她们口中的“小姐”;那 “弟弟,我系(是)哥哥!”我的沉思被这小恶魔发出的柔柔的声音打断,“该不会是又来了一个小鬼头啊?天啊,可怜可怜我,我不玩啦!”这家伙拍着手的又蹦又跳:“弟弟,弟弟,叫,叫哥哥!”可是,他说的“弟弟”没有进来啊!唔~!恶心,这个不懂事的魔头用手擦了擦鼻子和口水后,又将其魔爪向我伸来。 “我,我要!求你快走啊!别过来!找你弟弟去,你不是要他叫你么?快走,快走!别过来,我又不是你弟弟!梦!对!这一定是梦!”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咦?没动静?偷偷睁开一只眼,哈哈,果然小恶魔消失啦!嘻嘻正当我心里乐开花时,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的声音再度出现。若是说,他的出现让我几近崩溃;那么他后面的话则让我犹如坠入谷地,浑身凉透。 这个家伙手里抱着个小狗,跑了过来。冲着我叫“弟弟,弟弟,狗狗,狗狗!你叫哥哥,就给你狗狗玩!”嘁~!又不是疯啦,我最怕狗啦,谁和你玩?要是我能动,早把你揍的见了女性就做噩梦,哼!呃,他刚才叫我什么?“弟弟,弟弟?弟弟!莫不是?呜哇!不要啊,我要找她去算帐啦!”想到我好好的21世纪的优秀女大学生竟然成了男生,还是这小魔头的弟弟?我,我不干啦!我要找她算帐,呜呜~~!骗子,大骗子,亏了我还同情她、相信她,却原来是耍着我玩呢!我退出,不玩啦!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心中的愤懑化成一声呐喊,就让我的声音冲出云霄吧! 第5章 缘来如此 我的呐喊冲出喉咙,却变成婴儿的啼哭声——“啊~~啊~~!”天哪!怎会变成这样呢?兴许我喊错啦?重新来一遍好啦——“啊~~啊~~!”怎么还是这样?难不成真的变成男婴啦?莫不是这家夫人生了对“龙凤胎”?算啦,管他呢,先哭个痛快! “去!快,快叫老爷来!小姐又活过来啦!”“真的啊!小姐睁开眼睛啦!”“奇啦、奇啦,刚刚明明没有气息啦,怎么就?”“怎么说话呢,小心叫老爷听见,仔细你的皮!”没想到我的哭闹竟引起府上的轩然大波,随着我声音的发出,这屋里开始乱哄哄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进进出出,有的甚至趴头来看我,嘿嘿,就是没人敢来碰我(除了那个小鬼,呵呵,看他现在一脸的惊愕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是被我哭傻啦。哈哈,活该!)。 不过这一大群人也都真够讨厌的,弄的本小姐哭兴尽失,去它的,不哭啦!咦?对啦!刚刚她们喊“小姐”?可周围就我一个人哭啊,大家也都在看我,难不成我是女孩?可那个讨厌鬼明明喊“弟弟”来着由此以来,我第一次为了性别问题发愁,嗨,生活可真多姿多彩啊! “怎么啦,小姐怎么啦?”那个“老爷”急匆匆的进了门,一把抱起我猛瞧。天啊!谢谢你!谢谢你啊!我是女生!呵呵,是女生啊,快乐的女生!啦啦,我是女生,骄傲的女生“瞧瞧,我女儿看见阿玛乐的,喏喏,叫阿玛,来~叫阿玛!”晕~~!谁说我是冲着您乐的,我是庆贺自己的性别得以昭雪,好不好?还有,我这个阿玛怎么和那小臭蛋一个习惯啊?,我现在才多大?刚出生耶,能喊你么? 不过,说实话,我这个阿玛可真帅——剑眉、鹰眼,鼻如悬胆、充满性格的双唇显示出他的坚毅;黝黑却细致的皮肤更显健康和活力。啧啧,笑起来是那么的有魅力!不过,小魔星长的怎么和我阿玛那么像呢?他真是我的哥哥?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一个连自己妹妹的性别都分不清的只会欺负人的坏蛋作哥哥呢!可好象这也不由我做主,厚。恩,哥哥?哼哼,哥哥,你接招吧! “呦!瞧阿玛都乐糊涂啦,我闺女才出生,还不会说话呢!不急、不急,慢慢来,慢慢来,活着就好、就好!”听着阿玛的话,心里好酸。他早已布满血丝的双眼含着泪水——却依然无法遮挡慈爱和宠溺的目光;脸由于激动而通红,分明写着幸福两字。不忍拒绝他的要求,费着劲的“咿呀”了两声,全代表喊“阿玛”啦。 “在喊我吗,是在喊阿玛吗?嗬嗬,我女儿喊我阿玛啦!喊我阿玛啦!”他兴奋的抱着我转了两圈,“等会儿,额娘醒啦,咱们就去见你额娘啊!”看着他高兴的几乎滑稽的样子,我却笑不出来。这分明是失而复得的快乐和激动。我的阿玛看样子不过三十来岁,可想着前不久听到的那沉闷的声音,我以为“老爷”得有五十多岁啦!再听听现在这充满生气的音调,是同一个人吗? 我那在21世纪的父母,失去我,该是怎样的悲伤啊,让他们该如何生活啊?想到这里,我的心痛的像是被撕裂的一样。也许,现代的我还没有死,只是昏迷呢?对,她不是说我可以回去的么?心里顿时云开雾散,长长的吐口气,心想:爸爸妈妈,您们再忍忍吧!最多几个月后,我就会回到您们的身边。我会用心和亲情加倍补偿您们的,而现在就让我替那个早已夭折的女娃来承欢于她父母的膝下吧! “阿玛。”一个小小的声音从阿玛的身后传来。“是诺德啊,快过来看妹妹啊!”“阿玛,弟弟不理我”可恶的家伙,还叫“弟弟”!“”诺德,这是妹妹,不是弟弟;瞧多漂亮的妹妹啊,记住要喊妹妹,再喊错,妹妹可会生气的呦!“天啊,我的好阿玛,您说到我的心坎里去啦!太有才啦! “可是,您,您们都说妹妹将要长睡的时候,我喊了几声”弟弟“她就醒了。要是再喊妹妹,她又睡着了,不理我们了怎么办?”诺德,低着头,自己摆弄着手指,小声的说。真是的,干吗说的那么煽情啊,弄得人家心里酸酸的,看来他还算是个好“哥哥”哈。“原来妹妹是哥哥叫醒的啊!放心,妹妹不会不理我们的,你看她看着你呢。以后,我们诺德要做个疼爱妹妹、保护妹妹的好哥哥,记住啦?”“恩!我会的,阿玛,那我们给妹妹起名就叫”弟弟“好吗?”我满脸黑线的看着我的“好哥哥”,刚才我说过什么没有?凡是说他好话的,都倒带删去!可恶!“这,呵呵,这不大好啊,我们以后问问妹妹的意见再定吧!” “啊~~!啊~~!”开玩笑,我现在就不同意!(努力的挣扎,博取同情。)“看,妹妹抗议啦,哈哈!”嘿!有您这么当爹的么?还笑,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么?“别哭,别哭,以后我不叫你”弟弟“啦,我的好东西都给你,什么都让着你,听你的话还不行,好不好?别哭啦,啊!”小子,话可是你说的,哼,本小姐我照单全收! “老爷,夫人醒啦!知道小姐好好的,高兴的直要见小姐呢!”“你去回夫人,我这就把小姐抱过去。恩?怎么还不去啊?”“老爷,还是我来抱小姐吧。”“不用,我女儿就我自己抱,别多事!” “乖女儿,走,咱们去见额娘去!来诺德,咱们走!”阿玛的话让我好感动啊!我就要见我的额娘啦,直觉告诉我,她也会很疼很疼我的。好!就让我从此刻开始我的重生之旅吧!let“s go!出发~~!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我会用力的去过好这平静的每一天,让它变成我人生中最美的回忆,当我独自面对狂风暴雨时,它会是我黑暗中的明媚;当我孤单寂寞时,它会安慰;我知道,当我寻觅到遍体鳞伤、绝望苦闷时,它会带给我生的力量;当我委屈,难过时,他会陪我一起面对。既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就不会放弃,只有坚强的走下去。”我在心里悄悄的告诉自己。 第6章 最难忘却年少时 “天啊,明若,是你么?快过来,让我瞧瞧这是真的么!”当我缩在阿玛的怀抱里进入这极雅致的房间时,一个甜柔的声音颤抖着从内室传出。接着我就被塞进了一个比阿玛的胸膛不知柔软多少倍的怀抱,呵呵,很舒服的咧。“静幽,这是真的啊!你看,上天垂怜我们,又把宝贝还回来呢!”“是啊,是啊!额娘失而复得的宝贝啊!”不好意思的是,在阿玛深情的哄着额娘一起感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我早已在额娘轻柔的摇晃中和周公聊天去啦。只剩下我那“可爱”的哥哥,兀自感动着杵在那里,对于自己出演电灯泡一角,浑然不觉。 直到我将近一岁的时候,才断断续续的弄清楚这个家的大致概况: 本人家住——苏州东南角(与“虎丘山”呈对角之势。);占地面积——很大。(听小丫鬟说的) 名义户主:阿玛——姓名:董敬德,字明若;职业:苏州城首屈一指的富商; 出生日期:顺治十二年九月一日;年龄:三十岁;民族:汉。 实际户主:额娘——姓名:陈静幽,字娴宁;职业:贵夫人。 出生日期:顺治十六年九月一日;年龄:二十六岁;民族:汉。 长子:——姓名:董诺诚,字京清;出生日期:康熙十九年六月六日; 年龄:五岁;民族:汉。 女儿:(就是姑娘我):姓名:董箢(yuan)清,字梦悠; 出生日期:康熙二十四年一月六日;年龄:九个月;民族:汉。 值得奇怪的是我门一家都是汉族,为啥父母都自称阿玛、额娘呢?不是应该叫爹爹、娘亲么?想不透啊!算啦,兴许是此时的流行趋势呢! 自从我发现这两位户主在性质上的差别后,就整日的粘着额娘不放。惹得阿玛心理落差极大,时常挠头感叹:“都说”女儿乖,女儿好,女儿是阿玛、额娘的小棉袄“,可我女儿咋就只缠着你,冻着我这做阿玛的呢?” 别看阿玛是商人,可他老人家的教育方式可是文雅受用的啊。四岁时,阿玛抱着我站在山坡上,指者嫩绿嫩绿的草地说:“宝贝,你看;草地怎么变绿了?”“春天到啦!”“是啊,春天的风扫绿了一切枯黄,带来了生机勃勃。所以,诗人讲”春风又绿江南岸“时用”绿“而不用”到“或者”来“,就是因为只有”绿“字写出了生意盎然,将风景写活了。” 五岁时,阿玛领着我站在花丛里让我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花朵。“丫头,是不是每个角度观察的结果都不同?”我使劲儿地点点头。“所以,阿玛的话你要听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不同的立场去感受别人的感受。不要立刻做决定,问问你自己的心,冲动是魔鬼,它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啊!” 六岁时,阿玛将我扛坐在肩上,围着院落里的桃树以加速度的趋势跑圈。边跑边说:“丫头,好好看花啊。”当阿玛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笑问我说:“发现什么没?”“花变得好乱啊,都看晕了呢!”“呵呵,很热闹吧?你好好想想为什么”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中诗人单用”闹“而不用”开“、”放“、”绽“啦!” 九岁时,阿玛在一个清晨,带我到一片竹林中,让我听蝉叫、鸟鸣——为的是让我体会“蝉躁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接着带我爬上山,和我一起欣赏旭日东升的壮观。 “孩子,有些话,你现在可能不懂,但你一定要记住:”世间万物和这景观相比,不过是沧海之一粟,渺小的很。世间的事正如月有盈亏一般,有得必有失,从来古难全,但正是这得失之间造就了人生。世间之事,相互转换;这形势之变,只是一线之悬。 争与不争都是相互的。有些人或事,该放手时就放开吧,给别人一点空间,也给自己一条退路;但是你要清楚有些事情、有些人是必须执着的,不要失去之后才去珍惜。——但阿玛不希望你因为一些俗事去执著,懂吗?孩子,当你懂得用糊涂和包容待人接物时,你就真的长大啦!可是,你的心一定要像擦镜子一样时时擦拭。做决定时,要果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有,快乐是需要自己寻找的,这样,你才拥有快乐的主动权,别人才无法干扰你的情绪。当你决得绝望时,就请选择遗忘吧,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阿玛蹲下身子,平视着我的眼睛,无比严肃的说,“你是阿玛和额娘的生命延续和希望,你总会长大,即使你和阿玛、额娘相距天涯,你的苦辣酸甜,我们也都能体会到的。所以,不快乐时就去看看海,望望天——它们会让你的胸怀变得宽广。你想我们时,就对它说说话,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的。”阿玛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茶杯大小的椭圆形的紫色透明玉佩,将它挂在了我身上。玉佩正面刻着“梅、兰、菊、竹”四君子;反面有“吾儿箢清平安相随,若兰若竹,如菊如梅,似梦淡定,悠然自得”的字样。玉佩的上下两端各缀着一颗桂圆般大的珍珠。 阿玛平淡的语气所透露出的感伤,让我不明所以。直到回去后,才想透——阿玛不过是感伤于他的一位挚友,而这个人却是与我家有千丝万缕联系,让阿玛、额娘牵记一生的人。 不过,阿玛山顶上的一席话却让我受用终身。尤其是下山时的那句“年少时,我不怕;年老时,我不悔”,多年后回想起来,仍震撼心门。 第7章 对话 我两岁的时候,额娘又给添了个弟弟,唤名幼翔。至此,我在这里的亲人就都聚齐啦。唉!也明白自己在这里不大可能会是家里的老幺,可当弟弟出生后,心里的喜悦中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失落。好吧,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不过这种失落很快就消失了——呵呵,我在家中的地位没法生任何动摇:经过多日的观察发现,阿玛、额娘对我依然如旧;而我那大哥更神奇,小弟出生后只看了一眼,就说了句“好丑哦,没有妹妹可爱!”接着呢,就继续着“妹妹长,妹妹短”的生活。 幼翔出生后的第一个夏夜,因为阿玛的一句话,我的童年生活从此变得更加精彩。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围坐在院落的石桌前,看着月亮。夏夜的风是徐和柔软的,夜幕下的星空是那么的绚丽、安宁。伴着蝉鸣声,我缓缓的合上了眼皮。 耳边传来阿玛和额娘地对话——“明若,孩子们都睡了呢,咱们回屋吧!”“不要。宁儿,咱们再坐一会子。这是夏天,不会吹着孩子们的。你看咱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多幸福啊!”阿玛的语气是那么的幸福,可是我怎么听着还有一丝丝的幼稚,和撒娇?呃,许是我想多了。摸摸鼻子,还是别琢磨了,省得破坏阿玛在我心中那种成熟男性的高大形象! “明若,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凑成双数怎样?” “宁儿!” “我知道你不想我辛苦,可我真的好想多给你一些孩子啊!” “宁儿,你知道吗?每次你给我带来新生命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忐忑?害怕十年前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其实,在我心里只有你。宁儿,我不坚强。我的坚强只为了你。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的擎天柱,没有你我的生活将永远没有阳光,没有色彩。我想我是不能独自苟活于世的。” 额娘呜咽着说:“明若,若是我真有那一天,你也得好好活,咱们还有孩子呢!” “作为父亲,我可能不称职;因为我只想做一个称职的丈夫、恋人。咱们都在的时候,我自当用尽全身的精力去疼他们、爱他们,尽心尽力的教育、陪伴着他们。若是你去了,我便不再管其他。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我也要将你找到,咱们不喝那孟婆汤,生生世世的在一起。至于孩子们,我想我只能愧对他们了。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的孩子们,自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他们会怪咱们的!” “也许吧,不过以后啊,我会好好教给他们”什么是爱、该怎样爱“的,有咱们夫妇做榜样,还愁这帮小家伙们没有好姻缘?等到他们各自都品尝到了真爱的滋味时,他们就会理解的。” “理解不理解的,我却不在意。只要他们幸福就好。可是,我怕这世道容不下专一和痴情啊!就怕,这世上容不下我们向往的自由和任性。我们的想法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阻碍的。毕竟像我们这样幸运的太少啊!” “宁儿,不要想太多。这世上”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即使我们中规中矩的教,也难保他们不会遇到。与其让他们懵懂的生活,不如现在就让他们明白。懵懂会伤害到相爱的双方。” “你说,若是他们不懂”爱“,会不会就不会受到伤害?” “傻瓜,遇到你之前,我也不懂爱啊,唉!现在还不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沦落到没有你不行的地步。” “讨厌!没个正形!再乱说就不理你了,也省得你沦落!” “呦!那可不行!做人要厚道,你都摄走了我的三魂七魄,现在反悔哪行!” “你,你!不和你说了,我要进屋去了!” “别走,别走!咱们接着刚才的说。我刚刚也是举例子。爱情是美好的,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过着无聊的人生。也许,他们懂了这些以后会痛苦,但他们也会体会到甜蜜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我们都是凡间的俗人,所以,这尘世的爱、恨、情、愁,既是我们的权力,也是我们的责任。只要我们有欲有求,我们就都推不掉,摆脱不了。” “宁儿,我们给孩子们追求幸福的机会,也是让世间少一些怨侣的可能啊!” “若是他们娶不到自己的最爱,那不也是害了三个人么?” “追求,不一定会得到;不去追,就一定得不到。我们可以教给他们做人的基本原则啊!宁儿,这人要是有太多的顾虑,就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和目标,就会失去自我。就活的不灵分啦!太多的担忧都没有用,反而会成为人的负担。毕竟孩子的人生要他们自己去完成啊!我不想也不能替他们走他们应该自己走的路。所以,不如好好教导他们,快快乐乐的活着,用我们的言行来引导他们——我们也只能做到这儿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也就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了!” “恩,就让一切随缘好了!” “明若,倘若我们只有这一世的姻缘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 “嘘!听我说,若真是那样,我们就连奈何桥也不过了,找个清净的地方,做一对逍遥的清魂眷侣,如何?” “只要你高兴就好!” 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知了高低起伏的唱着,唱着就这样大约有一个时辰的工夫。 “明若咱们回去吧,夜深了,露重!瞧,小东西们睡的好香呢!” “也是,走!”阿玛抱着我和哥哥,随额娘进了屋。 “宁儿,答应我。这几个孩子就够了,好么?”不等额娘说话,接着说:“你看,家里有三个男子汉了,我们将来可以将你和小箢清围在我们中间,好好的保护起来。我们三个站成一排,正好有两个位置夹在中间,可以放你和女儿,我们一家人连的紧紧的;若是再多一个儿子,就多出个位置来,一家人就有了间隙,不好!若是多出个女儿来,就少了个位置,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再生个儿子?多麻烦啊!还有” “好啦,好啦!真是的,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也罢!三个就够热闹了。” “你答应了?呵呵,太好了。”阿玛高兴的快要蹦了起来,真是的! 无可奈何的打了个哈欠,“诺儿,翔儿,记住:以后要好好疼我们家里的两个宝贝啊,不然,阿玛可会揍你们的!呵呵” 听听!听听!这是重点啊!阿玛的话开始了我小霸王的生活。“厚厚,鄙人挟父母之疼爱以令兄弟。从此后,上有兄长可以欺诈,下有老弟等着欺压。”可爱的弟弟,老哥,好好的陪我过精彩的生活吧! 第8章 光阴悠悠似水流 “小翔,注意啦,跟着我向上爬。对啦,就这样——把手给我,另外一只手抓住石头。对,对!就这样,呵呵,小翔好棒呦!就快到山顶啦!一会儿咱们就可以欣赏日出的壮观啦!” “假假(姐姐)好棒啊!”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呢!佩服姐姐吗?” “恩——!”这小子挺上道,看我盯着他瞧,就狠狠的点点头。 “小妹,别光说话,注意脚下!来坐这!小翔,别粘着姐姐,坐哥哥这儿。”老哥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地,把小弟拉了过去。 “快!快看!太阳升起来了!”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得意忘形的我向前迈了一小步,我保证只是一小小步,谁承想就踩到一颗活动的石子上。中心不稳,就向前栽了过去。 “小妹!”“假假!”两声同时响起的惊叫,对于我来讲,毫无实质性的帮助。——“完了!”害怕、恐惧,一一闪过。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认了!咦?不疼?我当我睁开眼睛,就恨不能即刻晕过去!——阿玛铁青着脸,抱着我。眉头紧锁,眼睛眯着,发出危险的讯号。浑身的怒气把我包围。一直以为,和善,温柔是阿玛的本色,却从不晓得,愤怒中的阿玛竟是如此的骇人!我缩了缩脖子,吞了下口水。双手抓住阿玛的衣服,抬起头,噙着眼泪、咬着下唇用最最无辜,最最可怜的表情望着阿玛——希望可以赢得怜惜。阿玛不语,但他那颤抖的双臂将他出卖。我喏嚅着:“阿玛!”“呼~~!”随着阿玛的大喘气,我知道危机解除。 “张总管,让两个人把两位少爷从假山上弄下来!”“是,老爷!” “李大夫,小女怎样啊?”醒来时就听见阿玛担忧的声音。刚才可真是把我吓坏了,21世纪时,我对蹦极就敬而远之。谁料到,在古代就来了一次。虽说是我自找的,可,可这也是很可怜的啊! “董老爷、董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待会儿,给小姐熬碗镇惊汤,好好休息一下,即可痊愈。”“劳烦李大夫!张总管,领李大夫去帐房领三两银子,然后派人去拿药!” “是,老爷。”“郑嬷嬷,你领两位少爷去书房反省,等小姐醒了一并处理!”“是。”一并处理?呃,那我还是不要醒了比较安全。 “明若,你看诺儿和翔儿也都吓到了,还是别太严厉了,等过过再好好教他们吧!” “不行!连假山都敢偷爬,下次还不得上房顶啊?”子不教,父之过。“看来得给他们好好立立规矩啦!” “你!可你刚刚的样子把两个孩子都吓到了!瞧,箢儿到现在都还没醒呢!现在又来凶我!” “宁儿~~!我,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刚才语气重了点儿。可我也是担心啊!你没看见箢儿摔下来的情景,若不是我反应快,还不知又是怎样的结果呢!” “孩子们还小,不知轻重,我明白。我我不是怨你,只是,刚才看你把箢儿抱进来,她又昏迷不醒的样子,真真吓坏我了!我,我,呜呜”“乖,宁儿别哭啊” 听着额娘的哭泣声,心里顿时惭愧起来。我不是有意淘气的,只是想见识一下我这个阿玛到底有多富有而已。记得以前曾听过一个台湾女作家谈论如何评判一个国家是否发达。她说:只要让这个国家连着下三个小时的瓢泼大雨即可。三个小时后,如果这个国家的路面没有积水,而且地面上没有雨水冲来的垃圾,那么就可以论断说该国是发达的国家;相反,倘若三个小时过后,路面有较深的积水,水面上漂着垃圾,那么这个国家一定不发达。 所以,我灵机一动:你想,在古代评判一个国家有多富有的标准是什么?其一,是看他有多少仆人。其二,是看他的花园有多大。仆人么,额娘不喜欢太多人在眼前晃,所以我只见到平时照顾我们的嬷嬷和丫鬟,约莫十五、六个的样子。至于花园嘛,嘿嘿,绝对是超赞的! 我来到这里有六年的时间了,到现在才弄清自己家的房子的大致构成。从我家大门进入,是间外院,大约一百来平米。院落的左右各有五间厢房,是给执夜的人和护院住的。护院的中间是座约一人高,三米宽的桂林风景样式的大型盆景——正好遮住通往里院的拱形门。里院多是家里的仆人和护院们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加上厨房等屋子,有二十多间呢!沿着里院向内走,就是阿玛平时工作的地方:左边是会客厅,右边是书房。它和里院由一条两米宽的回廊相隔。再向内走就是我们的居住地啦。左边是一个独立的大的院落——阿玛、额娘就住那里。右边是三个独立的小内院,是我们三人的小天地。最后,出了院落,就是我家的花园了。 园子里铺了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径,曲曲折折的通向一片竹林。小径的两旁铺着草地,、种着柏树。走过五十米左右的小径,就来到了这片竹林。清晨来到这里是最清新的,郁郁葱葱的竹子生气勃勃的生长。竹的轻而不佻,无心性平和,使其无愧于“岁寒三友”中的“一友”,“四君子”中的“一君”之称。 自古文人骚客们对其高风亮节的品格颂之不绝。它的筛风弄月,潇洒一生的飘然也是令人向往的。元朝的吴镇赞:“虚心抱节山之河,清风白月聊婆娑。”清朝的郑燮云:“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宋朝的赵师侠说:“密竹涓涓数十茎,旱天潇洒有高情。”竹也是苏东坡的最爱,坡翁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走出竹林,就是一处农家小院。栅栏里盖着一间土坯房——房子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房子的里面有三间内室;左边的屋子是一间厨房,中间的屋子是用餐的地方,右边的屋子是卧室。小院的中间摆着一张较大的石桌,周围放着六个石凳。栅栏旁边放着扫帚和一些农具。小院右边的二十米远的地方就是一潭湖水。湖水的边上种植着婀娜的垂柳。一条小舟停在树边。湖中央屹立着一个八角长亭,名曰:“娴若聆清阁”。小院的左边,是一座高约十米,宽二十米左右,长三十米来着的假山。这座假山就是我攀登的地方。 自从发现假山以后,我就时常想登上它感受感受。于是今天我磨了老哥、带了弟弟,趁着清晨,丫鬟们不注意的时候,偷溜了出来。结果呢?就不用说了——狼狈而还。 不知哥哥和小翔怎样啦。一人做事一人当,三人做事一起担!于是,良心发现的我,终于“苏醒”过来。 “阿玛、额娘。”装做很柔弱的样子——没办法,救人之前先救己啊。“女儿不孝,惹您们生气,让您们担忧了,请阿玛、额娘处罚。”先声夺人,先发制人,争取宽大处理。 “箢儿,你刚醒,先好好休息吧,这事日后再说。”嘿!气势软下来了?有戏! “请阿玛不要责罚哥哥和弟弟了,都是箢儿不好。只怪女儿闹着无聊,哥哥才会带我去登假山的,都是女儿太任性,弟弟那么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儿摔下来,虽未伤着身体,却伤及阿玛、额娘的心了,也让哥哥和弟弟受了惊吓。总之都是女儿不好,求您们原谅他们,只责罚女儿吧。”本人本着“过错共担”的原则,让老哥替俺承担了一部分,也算公平哈! “郑嬷嬷,把两位少爷带过来!”“是!” “阿玛!”“阿玛!”“箢儿,替你们把错过都揽了去。但是诺儿,你身为兄长,又已十一,却还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实属不该,今天就罚你跪在孔夫子像前好好反省,晚饭就免了!”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一个矮小的身影偷偷的走进书房 “哥,你睡了么?” “箢儿,你怎么来了?怪冷的,仔细冻着!” “嘁!大夏天的,哪里就冻着了?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咚~咚~咚~咚~!看!这是”护膝“,来,我给你带上。嘿,你傻啊!现在没人,你先歇会儿,等明儿个早晨你再跪呀。来这是粥,我刚热的,你先喝点儿。这是鸡腿、菠菜,喏!吃点馒头。慢着点儿,别噎着。” 看着哥狼吞虎咽的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不由得泪水涌出。“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一起受罪,我” “妹妹,妹妹,你怎么哭了?”哥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用袖子替我擦拭眼泪,把我抱在怀里,哄着我说:“箢儿最乖了,哥哥最疼箢儿了。这事儿不怪你,今天吓坏了是吧?今天要不是阿玛,后果不堪设想。阿玛罚我是对的。若是真有什么,我会恨死自己的。” 哥的话让我想起了相隔遥远的父母,好想家啊!忽然,悲从中生,泪水开了闸门般流出。 “别,别哭了,再哭。哥哥得抱着箢儿游泳啦!” “噗!哥你抓耳挠腮的样子好傻啊!” “小翔?你怎么来啦?” “假假能来,小翔就能来!” “好啊,还顶嘴!哥,咱俩收拾收拾他,让他也知道知道,谁是哥哥、姐姐;谁是小弟!” “好!你连哥哥都敢笑,看我怎么抓住你的!” “来呀,来呀,抓不到!哇!” “哈哈~~!” “呵呵~~!” 这边的书房里闹作一团,房外的阿玛、额娘,相视一笑:“明若,希望他们永远能如此快乐!” 第9章 年少张狂 “姐,还是这个好用啊。”小翔双眼放光的拿着那个正宗的“双截棍”欣喜不已,“哥,你真棒!这才几天就做好了啊。” “哼!快?是啊,免得我再受涂炭!”哥老大不爽的斜瞪着他,只见小翔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求救的看着我。而我呢,很有义气的冲他摆了一个“爱莫能助”的pose,转身晒太阳去了。 享受着日光浴的舒适,前两天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小翔?” “有事?” “恩,咱俩玩会吧?” “别闹,我在看书呢!” 半个时辰后 “小翔?我很无聊耶!” “乖,一会儿哥就回来,让他陪你玩啊!” “小翔,你几岁啦?” “呃?” “小样的!你才六岁好不好!别装做一副小大人的嘴脸,你还只是个小人呢!”呵呵,骂的好! “那姐你就长大点,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咱家的老幺呢!你就安生的让我看完这书吧!”(可恶,多少年之后,他还污蔑我说,他的早熟完全是因为我的幼稚,让他来不及享受一下童趣。) “书?你那也叫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从前看过的漫画、动画整理出来给他玩儿了! “你想怎样呢?”那混小子无奈的摇摇头,像个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万分不愿意的开口道。 看他那样我就老大不爽,什么啊!一点都不可爱,哥六岁的时候多好玩啊!可惜那时我还小,成了他的玩具!不公平啊,终于轮到有个弟弟可以任我揉搓了吧?却还是这样的,不行,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他 思来想去,对啦,这个他一定感冒!说干就干,我迅速凭着曾经的记忆画出了模型,等哥来的时候教给他,好做成实物。恩,现在嘛,就先做个简易版的凑合凑合吧!先找到两根长短粗细一模一样的竹子;然后再找一根50厘米左右的细绳;最后,有绳子将两根竹子的一端绑好——呵呵,大功告成! 亲爱的各位朋友们,你们看出这是什么来了吗?——什么?bingo——!答对了,这就是——咚咚——“双截棍”是也! 果真,当我自己在院子里展露身手时,将好奇宝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姐,这是什么啊?” “双截棍。” “嘿嘿,看这还不错的样子,给我玩玩吧?姐姐最好了!”现在才来谄媚,晚了! “哈,等哥按照我的主意做出那个才叫好呢,比这个还好玩呢!”呵呵,瞧瞧,小家伙吞了吞口水,眼睛开始放光了。恩,加油加油,继续努力。“不过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看自己的书去吧!”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因为我才不跟讨厌的小孩玩呢!” “人家才六岁啊,不懂事也是人之常情啊。姐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吧?你不是常说小孩子应该多锻炼身体,增强身体体质的么?求你啦,好姐姐!你是最疼我的了!” 见我不为所动,就用手使劲拉着我的裙摆摇,撒娇的用那种近乎肉麻的音调说,“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乖乖的服从你的指挥,还不行?以后,姐姐的命令我一定服从;姐姐的交待,我一定完成!好不好啊”呃,这才像话嘛!这才像天真的孩子啊!就是语调太,太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六岁孩子说出的?天啊!打了个寒颤,好冷哦。 “对,就是这样:挥、转、甩、撩”我想象着以前看过的动作,指导着小翔。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过来歇会儿再玩,来先擦擦汗!”“姐,看我这个动作!哈” “哎呦!”是谁?我和停下动作来的小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不一会儿,一个左手拿着竹子,右手揉着额头的青衣帅哥出现在眼前——这人不是大哥诺诚是谁? “怎么回事?”“不知道啊!”我和小翔用眼神迅速交流着。竹子怎么那么眼熟啊?咝~~!好恐怖哦!我猛得发现小翔手里的武器,应该更名为“一截棍”了。我本想示意他看看手里的东西,却发现小家伙一脸惨白的盯着我。得!他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了。“还不快跑!”快速递给小弟一个眼神。就在小翔转身的一刹那,一声冰冷的“小翔”,把我二人定格在那里,动弹不得。 “打了哥哥,还敢跑?啊?胆子不小啊?”哥咬着牙忿忿地说。 “哥,你,你,你别过来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先回去给你拿药酒擦擦啊。”说着就躲到我后面。 “臭小子,还躲?给我出来!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哇!救命啊!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阿玛、额娘、姐姐,救我啊!” “哎呦,你们这两个小畜生,做什么呢?”糟糕!这回热闹啦——阿玛也卷进来了! “阿玛,阿玛,是哥撞的您,可不关我的事,恩,我闪啦!” “给我站住!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看我不揍你的!” “哼,我看应该站住的是你!见到阿玛不叫,身为兄长没有威信,还追着小弟满院子的乱跑,看来你是该好好反省啦!” “呵呵,阿,阿玛,儿子,儿子错了,那个,儿子这就去反省去,儿子先走啦!” “站住,别跑!好样的,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否则你就不知道谁是阿玛,谁是儿子!” “阿玛,您别追我了!我,我不敢了!” “箢儿,你阿玛、哥哥、弟弟做什么啊?” “额娘,我也不知道啊!哎!男人啊,莫名其妙的生物体!” “恩,有道理。” 转眼已进入秋天了 “别走——!等等我,请别走开!”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是你们啊!”朝露和潮汐再一次将我从梦中叫醒,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滚落,后背也已经湿透了。接过,朝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就着潮汐端来的茶杯,喝了几口水,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啊?” “傻丫头,做个噩梦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小姐,我看朝露的话有道理,天天如此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是请个大夫,开一副安神的药喝喝才好。” “喝药还好?我又没病,好好的才不要喝那些苦不拉叽的东西呢!恩,就把那凝神的熏香点好了,还有记着盖上香炉。” “小姐,我们已经弄好了。可是,这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眼看潮汐还要说什么,得揽住她。“夜深了,赶明儿个再说吧!你们把灯留下,就赶快睡去吧!” “要不我们看着您睡着了再走!”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姐姐们,别再磨蹭啦!快回去吧!”好说歹说的终于把她们哄了回去。 朝露、潮汐是大我两岁的贴身丫头,是额娘在我四岁的时候亲自挑的。到现今也有五个年头了。因为当时都还很小,所以我不准她们私底下自称奴婢的规矩毫无阻碍的就实行了下来。几年的相处是我们倒更像是姐妹。朝露性子稳重又细心,把我当娃娃照顾着;潮汐活泼的很,就是爱念人,要不是刚才阻止的恰到好处,还不知道她要唠叨多久呢! “呼——!”屋子里又恢复宁静了!可我怎么也无法入睡了。第二十天了,我已经连续二十天,每晚都做这样的怪梦: 在一个明媚的早上,我坐在花丛中晒太阳。一只斑斓猛虎瞪着我,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吓的我不断的后退,退着,退着,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悬崖边上。可那恶虎似乎不愿放过我,仍旧步步紧逼。突然,一个不稳,我踩在了松动的石头上,就这样,坠身于悬崖。耳边的风“呼呼”的,那虎似乎发出了一声悲鸣般的吼叫。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谁知,醒来后,竟到了一处世外桃源。我沿着河边走啊,走啊,一只大雕出现了,却没有恶意,像是要守护着我。呵呵,我们相处的和很融洽,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很多很多的箭从天而降,射向我们。大雕背着我飞出深谷,就在它放下我的刹那,我发现它向后一仰,掉回了谷里,任凭呼喊,它也再没有上来,我知道它受伤了,而且很重。这时,那只老虎又出现了,我认得它,那只会冷笑的恶虎。忽然,天地在快速的旋转,就在我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一切都停了下来。我们身在一片沙漠里,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那虎默默的跟着,一瞬间,我不再怕它。走着,走着,我不知怎么的又走进了原来的世外桃源,只是周围都下起了浓浓的雾。这时,虎和大雕都充满悲伤的盯着我,它们向后退着,退着,直至消失不见。我跑向它们,可怎么也追不上。一阵风吹来,吹淡了浓雾,一个男子的身形显露出来,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很温暖。他像是对我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清。接着,他又要走开,我心里一急,想要追过去,眼看着即将追到,结果,就被叫醒了。 每次都是这样,夜夜重复着这样同样的故事。有几次,我半开玩笑的让朝露提前叫醒我,可她说:“您不喊出:”别走——!等等我,请别走开!“这样的话,就根本叫不醒啊!”于是,我又嘱咐潮汐干脆就别叫醒我,可是她又说:“小姐,您喊完那句话,不用咱们叫,自己就会醒了。”再这样下去,我想我是大概就要发疯了。 想着,想着,眼皮愈发的沉了,渐渐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吱——!”“谁?”睁开眼睛,发现却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披上外衣,得去把窗户合上。 “好美啊!”窗外的景象让我呆住了,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鹅毛大雪,这世界像是冰雕的一般,在朦胧的月光下,恍若童话世界。刚刚进秋,竟然会有雪?一时玩心大起,悄悄的穿好衣服,披好斗篷,翻窗去也! 踩着厚厚的积雪,漫步在院子里。宁静,是这个晚上的主题。我轻轻的走着,欣赏着这一刻的圣洁与安宁。因这道路已被我走熟了,故而,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应着清风,一步一步的走着。月亮也为雪感动,感动是今晚的院落。 一阵悠扬低转的笛声,将我从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拉出。“是谁?”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那儿? 在我自己的独院里?这笛音清凉婉转,让人很舒服,寻着音乐找去,一个身着淡雅的背影显现出来。他迎月而坐,坐在假山上。悠扬的曲子让人不忍打断,,我竟忘记了一切似的沉浸在了其中,忽地,音乐停了。我猛抬头,对上了一双澄清的眼眸。 “终于等到你了,梦悠,好久不见啊。” 第10章 梦耶?非梦? “你认识我?”这是一个俊秀的男子,温润如玉来形容他是最恰当不过的。他的五官完美、立体,组合在一起时,摆放的比例恰当合理。呵呵,这样形容一个英俊的男子好象有些古怪,但我真的不愿意用任何词汇来形容他的容貌。不是因为那是什么绝世的容颜,仅仅是因为组合的完美使人无法割裂开来欣赏。对,看着他就是一种欣赏。他发出的淡定,竟让我觉得安心,忘记了害怕和担忧。 “你,你是”我确定是不认识他的,“我们见过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熟悉呢?那双眼睛、那个眼神。 “嘴唇再咬就会破了。”他戏谑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不但正直楞楞的盯着他瞧,还边咬唇边摇头地喃喃自语着。真丢人啊!可是为什么我只要看着那有如一潭秋水的眼眸,就会感到有什么东西萦绕着我,那究竟是什么呢? “梦儿,你不用想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随风飘散了,你又怎么会有记忆呢。”他的一声“梦儿”就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开启了我泪水的阀门。 “我的心怎么会这样痛?就像空了一样。”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丝痛楚就像刀子划过我的心。他用手轻轻拭去我的泪痕,“你呀,还是这么爱哭!” 不,不要用那种宠溺的眼神看我,我会溺入其中的! “快,快告诉我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快点,求你!”我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揪住他,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过往绝不会简单。 “傻瓜,让你遁入轮回就是不想让你再记起。小笨蛋,你怎么还会卷进来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呢?”他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那么好听。“乖,听话啊。我是谁已经不重要,我不想说,你亦不要再追问。你只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好多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艰难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放开他,好象他曾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过。 “丫头,放下吧,你的执着会让你陷入痛苦的深渊。何苦呢?” “那你可也放开了?” “你,不可能,不可能!”他惊奇的指着我,讶异、惊喜,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脸上一一露出。 “我仍旧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也许曾经相爱过。否则,既然没有了记忆,为何我还这样痛彻心扉呢?你又为何让我放下呢?” “呵呵,苦恼啊,还是那么聪明。该拿你怎么办呢?” “告诉我你是谁,也许我可以给你答案!”不再请求,坚定的语气表明我要弄清真相的决心。 可是,可恶的他竟不理我这茬儿!竟扳着脸,严肃的说:“我来是要让你跟我走,让你重回你原来的世界的!你-必-须-走,明白么?” “哼,不明白,不明白!你不说清楚我哪里也不去!”心里一阵委屈,“我答应过别人的,我也不能走。我、我要成全别人的姻缘,也想找到自己的,她说过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说着,说着心下十分凄然。 “找,怎么找?假若你为了苦苦寻找你那所谓的良人,受尽苦难。可当你回首时,却发现真正的姻缘已被你错过,真正爱你的人被你伤害,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 “所以,忘了吧,跟我回去,做回原来的你。” “原来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天使。” “天使?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一直关注着我?” “”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那么请问,你又以什么身份来干涉我的生活?”拍掉他替我拭泪的手,哼,我自己来。“逃避不是我的作风,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我就要探询到底。” “梦儿,别任性,你会受伤的,我会让你受伤的,这是我不想的!” “你说什么?”我颤着声音问。 “我只知道上辈子,我一定很爱很爱你,爱到没了记忆也还会因你而痛,还会对你有感觉。缘分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明白,也许我只是你人生中的片段,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曾是我的一生。刻骨铭心的感觉,只有用生命去爱过的人才会懂!” “不,不是的!我懂,我懂!是我,是我用了我的一生去爱你;而你用尽你的生命来思念我。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不想让你再经历!你现在看到的我是前世的魂魄,我已经渐渐失去力量,不能再守护你了。不然,我不会来找你的!我要用最后的力量把你送回去,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别哭。我-爱-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惊愕于他的故事,想留却留不住的无力撕扯着我。 “梦儿,你还坚持吗?” “我我坚持。也许这辈子我们还能见到呢?” “我说过我可能会”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她不愿意,你又何必强求呢?姑娘,你确定不改主意了?”一个道士从假山的后面走了出来。“不改!” “罢、罢、罢,你也听到了!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跟她道个别吧!”语罢,就不知所踪了。但空气中回荡着他念的长诗: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扬,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道什么发正浓、齿正香,怎得两鬓又成霜; 昨日坟前魂断话衷肠,今宵洞房欢喜羡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尽散人情凉; 正骂他人负心郎,哪知自己情已殇; 处有方,保不定日后结贤良; 择错缘,谁承想夜夜独自凉; 因嫌身世寒,致使臭名扬; 昨怜身独孤,今有影成双;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终究是纷纷扰扰转眼成空梦一场。 “梦一场?你终究不肯告诉我你是谁么?” “你真的不走?” 我点了点头。 “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了。梦儿,忘了吧,不要被太多过往所束缚住。”他将我散落的头发放到耳后,“痛痛快快的做自己,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把现在的我从记忆中删除吧!” “现在的你?” “梦儿,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记住我对谁都不公平!” “你确定自己不是我命中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梦儿,不去过分的寄予希望,反而会好过一些的。答应我,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使自己快乐好么?” “我会好好地,好好地活着。会很快乐、很快乐的。可我不会把你忘记,因为我会顺从自己的心意。我会把你放在内心的最终要、最深层的地方保存着,即使我们不会再见。” “你,你真傻啊!算了,这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这串珊瑚珠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当作是我对你的祝福。今日之事就全当梦一场,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保重!”他决绝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月光下的一刻是,我终于放声大喊:“尽管我失去了记忆,尽管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我谢谢你曾让我爱过,也谢谢你爱过我!”他的身形一滞,随后就消失了,院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我知道他听见了,而这就足够了。 “痴人儿,回去喽!”一股力量将我向后推了一把,“啊——!” “啊——!” “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阵骚动让我勉强睁开双眼。阿玛双眼通红、胡子都长了出来;额娘,面容憔悴,一脸忧伤;哥哥和小弟呢像刚哭完的小兔子;而朝露和潮汐还在那儿抽抽答答的呜咽呢。 “大家都怎么了?”我伸出手摸着阿玛和额娘的脸颊。“瞧,都瘦了呢!” “小姐已经睡了五天五夜了!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一直守着您!” “女儿又不孝顺了,累得您们伤心。这不我又回来了不是,您们快休息去吧,不然我这做女儿的会内疚自责的。”终于,阿玛、额娘对我关怀一番,又嘱咐了朝露、潮汐一番后带着哥哥、弟弟回去休息了。出门前,哥哥那担心的一瞥让我想起了刚刚经历的种种。珠串!抬起手腕一看——没有!我明明带上了呀?难道真的是梦境?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唏嘘不已。 身体痊愈已经有五天了,现实让我不得不相信,那场近乎真实的相遇是一场梦。于是,我决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坐坐静静心。划着小船来到了湖中心的亭子里,周围的静谧正好适合我思考。尽管那是梦,但他提醒了我,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和使命。“找,怎么找?假若你为了苦苦寻找你那所谓的良人,受尽苦难。可当你回首时,却发现真正的姻缘已被你错过,真正爱你的人被你伤害,你又该如何自处呢?”他的话再度在我耳边回响。 原来,使命太沉重,目的太明确也是受罪啊!怪不得曾子墨说:“我不要用我自己的生命去点亮别人罩在我头上的光环!”只是,她有权利说不,而我呢? “低首东立轻伥叹,误闯轮回若许年。欲知身前身后事,莫将初因视等闲。”梦中的那个道士就这么突然的站出现在我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 “道长,您” “贫道是将珠串物归原主的。” “珠串?那不是梦,是真的了?” “是梦非梦,非梦亦梦;真为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在缘分。” “道长,他,他还好么?” “哎,姑娘,该放不放,反受其伤。既入轮回,一切过往就叫它回归原始吧!得之,为幸;不得,为命。就不要强求了。” “可我来这,要是真能如此洒脱便好了。但我怎能连人家的希望、幸福一起洒脱了呢?” “哈哈,姑娘又如何得知洒脱不能成全托付之人呢。过分固执,反是会把自己圈在狭隘,不能自拔。所谓缘分不是强求追逐得来的,随遇而安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啊!关键是你以何种心态生活了。好啦,贫道就说这么多吧,姑娘是冰雪聪明只人,自会想通的。就此告别啦,哈哈” “是啊,我只要做自己、用积极的心态去生活,去爱就可以了。顺其自然不失为一条妙招。我想我明白了,多谢道长指点!”回过神儿来一看,这哪还有人啊! 心里的负担没了,整个人顿时轻快了很多。回到岸边向额娘那走去。快到院口时,一个用竹条编成的球,险些将我绊倒。“谁?谁这么没有公德心、道德感?小翔,是你么?给我滚出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喏喏的声音来自身后。转身一看,好个可爱的娃!一双大眼睛里满含泪水,两只小手不安的扭动着。 “来来来,别怕,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逸儿,和谁说话呢?”院子里传来一个温暖和煦的声音。接着走出一个婀娜摇曳的身姿。 待到看见来人的面容时,更是吃惊,这人分明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林黛玉”! 不,仔细一看,有不太像。她的眉眼间多出一份慈爱和坚强,尽管孤傲却有一份随和与憨厚,细细品味,她有一份淡定和超然,全身上下有一份沧桑感。 “箢儿,见了姨,怎么不喊人呢?”我的额娘啊,您没介绍,我有不认识,怎么喊啊?真是的! “御蝉,这是我女儿箢儿。”打过了招呼,我低声问逸儿:“你叫福森?”只见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御蝉?呵呵,我想我知道你是谁啦!…… 第11章 情难央 沈宛,字御蝉,浙江乌程人氏,是纳兰性德的妾室。纳兰因赏识沈宛的才华而成为知己,纳入外室。后因其父明珠的压力与干涉,使得纳兰与之分手。 “情在不能醒”——纳兰性德怀念娇妻的诗句却成为对沈宛最恰当的描写。 上次一见竟给了我近距离观察这个神秘才女的机会——额娘安排她住进我的院落里。相处下来发现看似孤傲外表下的女子却温婉近人,可是福森却略显胆怯——大概因为他是无名无分的名妓所生,亦是遗腹子的缘故。 “箢儿,你的琴艺大有长进,长此以往必会有所造诣。”温柔的声音徐徐道来。三个月来,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沈宛都给予我耐心的指点和点拨,而且给我很多她的技巧和心得,让我精进了许多。 “那也是沈姨教导有方啊!不如我再弹唱几首沈姨的词,请您点评点评如何?”待她微微颔首之际,我一抹琴弦,一首清淡的曲子从指尖上、琴弦中慢慢飘出,汇成沈宛浓浓的忧伤。 “黄昏后。打窗风雨停还骤。不寐乃眠久。渐渐寒侵锦被,细细香消金兽。添段新愁和感旧,拼却红颜瘦。雁书蝶梦皆成杳。月户云窗人悄悄。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惆怅凄凄秋暮天。萧条离别后,已经年。乌丝旧咏细生怜。梦魂飞故国、不能前。无穷幽怨类啼鹃。总教多血泪,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姻缘,独窥天上月、几回梦。” 我手指刚停下,她便拨动琴弦娓娓唱来: “难驻青皇归去驾,飘零粉白脂红。今朝不比锦香丛。画梁双燕子,应也恨匆匆。迟日纱窗人自静,檐前铁马丁冬。无情芳草唤愁浓,闲吟佳句,怪杀雨兼风。白玉帐寒夜静。帘幙月明微冷。两地看冰盘。路漫漫。恼杀天边飞雁。不寄慰愁书柬。谁料是归程。” 我心下一惊:难道她要离开?忐忑不安的眼神对上她的淡然,心下明了,怕是去意已决了。 任她牵着我走到湖边,一路上彼此默默无语,直到上船后,她才缓缓开口: “箢儿,人生如浮萍,聚散总无定。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日的离别,为的不正是明日的再聚么?人总是要留下一些希望才好。” “逸儿在这里很开心的。性格比以前好了很多。” “人不能因为怕坎坷而拒绝成长,离别是人生最为经常的戏码,他迟早要品尝。” “他还太小,您们在这里待几年,等他大一些,能够记住快乐,性格稳定了之后再说。” “人们的年龄不是做事情的借口和枷锁,从来不知道快乐的滋味要好于知道了再失去。箢儿,你是不是一直有话对我说?”进入亭子,她坐在石凳上,头斜撑在手上,调皮的笑着说。天啊,她竟有这样的一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宛么?“人若是只一个样子岂不是太累了?”她斟了两杯热茶,示意我坐下。 “您可曾恨过?”问的不着边际,但是我知道她明白。“恨?他连让我恨他的机会都没给我。”她苦笑着摇摇头。她拿起杯,把玩着,自顾自的说:“他是一个好人,好到我们刚成为朋友他就暗示我他只会爱他天上的妻子;好到我刚表白完,他就告诉我,我和卢清盈神似;好到他明明不爱我,却为我的下半生铺好路,还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你说这样的人我恨的起来吗?如果说恨,我只恨他是个好人。我宁可他骗骗我”她没再说下去,可是我还是看到了一滴晶莹落到了一泓秋水中。 “您还是爱了?心虽为我有,却半点不由人。人的心很大,大到装着一个江山都嫌少;人的心又很小,小到只能装的下一个人。” “他很博爱,但真正进入他心里的只有卢清盈。他终于不用再感叹”两处鸳鸯各自圆“了,现在他们俩想必是永远的逍遥自得了。” “沈姨何不放下昨日种种,迎接来日的新生?不为别人,只因自己。女人总得为自己活一次!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孰不知,真正的系铃人唯有自己而已,至于那所谓的”系铃人“不过有如引子一般罢了。” “给出的心怎么还收的回,即使收回了,它也不再完整。”她不再言语,独自陷入了回忆中。 而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康熙二十四年暮春的那个晚上 “娴儿,快!快抱着箢儿跟我来!”阿玛急匆匆的跑进屋里,一把抱起我,兴奋的搀起额娘往屋外走。“明若——!孩子!”随着额娘焦急的高喊,阿玛才发现可怜的我被他当成了枕头,夹在他的胳膊底下。而我当时正瘪着嘴,含着眼泪极其委屈的盯着他瞧。——哼,看您内疚不内疚!“啊?对不起!对不起!”阿玛在额娘的怒视下,赶紧把我抱好,讪讪的挠了挠头,做各种鬼脸逗我。“我已经出月子了,可以自己走的!不过你最好有理由说明你的莫名其妙!”额娘接过我,轻轻摇着,赌气般的坐回了床上。“孩子那么小,有你这般的阿玛吗?” “天啊,差点忘了!”阿玛拍了拍脑门,对额娘说,“这不正要和你说么!大哥来了,咱们赶紧去大厅,咱女儿一同过去,让大哥瞧瞧!”“真的?容若大哥来了?沈姐姐呢?”额娘激动的站起来,快速的向大厅走去。一路上不停的向阿玛问这问那,从其中我知道了,我即将和一代大才子——纳兰性德见面了! 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男子就是纳兰性德?哪里有抑郁的样子!恩?他看阿玛和额娘的眼神中竟有一丝的高兴、羡慕和落寞? “容若哥哥,你才来看我们,静幽还以为你早把咱们忘了呢!”咦?额娘像个小孩子般的撒娇,性德满是宠溺的摸了摸额娘的头,笑道:“你呀,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就长不大呢?”“大哥,发现兄弟的辛苦了吧?您说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容易吗?”“谁是你的孩子,你敢占我便宜!”额娘娇斥道。“娴儿,你确定要这样,咱们箢儿可看着她额娘呢!”额娘闻言,双颊红晕的瞪了阿玛一眼,接过我。 “这就是小箢儿?来让我抱抱!呵呵,多灵秀啊!”我在他怀里使劲的蹭,希望把他的才气沾一些,让我也成个小才女啥的。看着嬷嬷伸过来的手,我拼命的向他怀里扎,“走开,我还没沾够呢!”当然,我说的正常语言从嘴里发出时,就变成了“咿咿呀呀”的抗议声。性德向那嬷嬷摆摆手说:“再抱会儿吧,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可舍不得放下!”他的帮助引得我感激的“咯咯”地笑。“大哥,这丫头多喜欢您啊!就连我这个阿玛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啊!”“哈哈~~!你阿玛吃醋喽!”他点着我的鼻子,逗弄着。帅哥的怀抱果真舒服啊! “明若,今日我来是想托你们夫妇一件事的!” “大哥与咱们还要客气不成?” “我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梦见清盈了,感觉她还是十九岁时的模样,而我却已经老了!可当年的事情还像是昨天一般。我想我大概是要和她团圆了!”说话时,他只是低头看着我,他的眼中竟是甜蜜与期待。 “大哥,别别乱说话!”额娘哽咽着。 “别难过,是人就都会有这一天的。对于我而言,这是一种解脱,是我梦寐以求的啊!终于不用受这相思之苦、不必整日的麻痹自己啦,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才对啊!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这次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分离了。你们是知道的,自她走后,我的心也走了,这些年来,活着的不过是一副皮囊,完成纳兰性德责任的皮囊而已。我想我是对不起她的,她孤单的等我等的太久了。” “沈姐姐怎么办呢?她那么爱你大哥对她真的没有感情?世人都道纳兰性德博爱泛滥,可我们都晓得你曾经诗中描写的偶遇的美人、高官家的乐姬都是她,不是吗?谁能想到宫中的”表妹“和两广总督的千金卢清盈其实就是一个人!里面没有沈姐姐的功劳?”“我这一生,自认为无愧于天地,但惟独对她,我是亏欠的。对官小云和颜真月,我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给了她们地位和名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给宛儿,尽管她不在乎名分,但毕竟是我欠她的不是?我对宛儿有的是朋友间的相知相惜,有的是怜惜与珍惜,有的是关爱,却独独少了爱情。这是她唯一想要而我却无法给予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老有所依,给她的下半生安排好。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想,我不在了以后,你们能把她接到苏州来,在这里我有私宅一处,还有一些财产是单独留给她和孩子的,能保证她今生无忧的了。我想请你们对她多生照看,别让纳兰家的人找到她、欺负她。” “大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对沈姐姐好,是不是因为她像嫂子?” “静幽,若说像,你不觉得官小云和颜真月更像?尽管她和清盈对于我的处世之道看法一致,尽管她俩都理解我空有抱负、理想难抒的不得志。但她就是她,不是别人,清幽傲立的空谷百合是无人能取代的!” “大哥,好好的别说这些扫风景的话啦!总之大哥的话咱们夫妇记下了,到时定不会委屈 小嫂子和我那小侄子的!不过,说归说,你还是得好好养精神,有些东西只有大哥你能给,别人替不来的。娴儿,你去准备一桌酒食,今天我们兄弟好好大喝一通,不醉不休!“ 就这样,一晚上,阿玛、额娘和性德天南海北的聊着,感叹仕途的不堪、情感上的纠缠,直至酩酊大醉。也许这是性德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七天后,阿玛和额娘的悲伤显示了,一代天骄——纳兰性德与天上的妻子团聚去了。至此,人间少了一个才子,天上多了一双痴情伴侣。 “箢儿,我们该回去了。”沈宛打断了我的思绪。“明天早上我和逸儿就会离开。”一踏进院门,久久没说话的她轻声的开口道。“沈夫人,老爷、夫人有请!”额娘身边的丫鬟淡墨随后过来传话。我知道尽管性德走后,阿玛、额娘没有把沈宛接到府里,但直觉告诉我她们母子一直在我们周围。可她为何又要走呢? 天蒙蒙亮,沈宛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我抱着琴来到她房间。“沈姨,这些天来,您教箢儿太多的东西,箢儿无以为报,不管您愿意与否,箢儿都当您是师父,唯一的师父。您是逸儿和箢儿的唯一。”话未说完,她已然落泪。“箢儿相信您在他的心中也许不是挚爱,但您也是他心中无人能取代的空谷百合!”“呵呵,你额娘也是这么说的,你们真是母女啊!”强颜欢笑的他更令人怜惜。“师父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聚,我就弹一首曲子,祝咱们早日再相逢!”: 你出现我身边像个奇迹发生 没想到会是你让我如此失魂 我心中的感觉是这样陌生 快乐的牵挂在相聚的每一分 曾以为我见过所有爱的可能 这一刻才明了我有多么天真 想给你全世界一刻我都不愿等 想要你的心却怕不能成真 因为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旅程 在前方还有等着你的人 你会哭会笑会爱会伤神 你会不会敲我的门 虽然你对我的认真我也感动万分 你终究不是属于我的人 但记得在你孤单的时候 我会伸出双手 我会是你朋友到永久 曲终人散,一曲完毕,我静竟的退了出去,留下她独自一人失神。 “姐姐,姐姐,逸儿不走!逸儿要和哥哥、姐姐、弟弟在一起!呜呜~~!”逸儿拉着我,哭的好不伤心。据说,这个孩子寿命很长,七十岁的时候还参加了乾隆举办的“千叟宴”。 “逸儿,你多大了?”把他搂在怀中问。(我似乎忘记了这个身体只比福森大半年的事实。) “九岁半了。”他喏喏的回答,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咱们逸儿就快是男子汉了呢!男子汉是不可以懦弱的呦!” “那,那我不要长大了!永远像这样好不好?”他 “可以啊,那你就永远只能是受别人保护,听别人的话” “我要是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娘亲、保护姐姐、保护所有我喜欢的人?”小家伙打断了我的话。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神,我不忍心告诉他:很多时候,即使是帝王也无法将自己心爱的人守护周全。 “来,你看,这个翡翠蝈蝈好不好看啊!姐姐就送给你,以后你要是想姐姐啦,就看看它,就好象姐姐一直陪着你一样。” “啊?我还是要走,是吗?”狠下心来,直视他失望的双眸说: “很多时候,对于无奈我们只能选择面对和承受,等待时机作出反击。反击之前,我们能做的知识增强自己的势力,明白么?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希望你娘亲和你留下来,但是,你娘要走就有她要走的理由和道理。你娘亲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们相信她。知道吗?今天的离别不是正好给明天的重逢种下希望的种子么?等咱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的小逸儿可就变成真正的男子汉了呢!” 沈宛母子即将登上马车,夕阳的暗淡之美,将这离别的感伤渲染的淋漓尽致。不知道重逢后的彼此,关系还会如此纯净吗?心中一阵动容,拉过眼含热泪的福森,低头小声说:“逸儿,答应姐姐,以后无论怎样,都要做一个好人,一个顶天立地,无愧于天地良心的男子汉,好么?”“恩,逸儿都听姐姐的。”“来,咱拉钩,这是你对姐姐的诺言呦!”“是,这是逸儿和姐姐的诺言!” 车,渐渐远去,心中无限感慨。逸儿,也许今生,我们再无交集,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愿你活的开心。 沈宛母子走了,一切回归平静,但是却又好象和从前不同了。具体哪里有变化我也无法知晓。也许,天气要变了吧!对,是也许,因为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即将第一次走出生长了十年的府第,也不知道从此我再也没有回来,更不知道我的人生命盘开始进入运行了。 一阵风吹走了我没有拿稳的纸笺,那是沈宛临走前留给我的。上面写着: 萤光流水意未幽,袅袅轻纱罩桥头。 新枝摇曳别旧日,潺潺重润心不休。 第12章 命盘运转伤离别 一曲清歌向晓天 “阿玛,您找我有事啊?”我还没进书房就先嚷嚷起来,“咦?阿玛、额娘、大哥、小翔你们都在啊!这么全,是开家庭会议吗?” “你啊,这么大了还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的!”额娘唬着脸的训斥我,但那柔美目光中宠爱的成分出卖了它的主人。 “是啊,是啊!人家我就是仗着您和阿玛的疼爱才这么嚣张的啊!”我假意嘟着小嘴搂着额娘,在她怀里撒娇道。可是,额娘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舍却是所为何故? “哈哈哈~~!明若兄,你这宝贝女儿真可爱啊!” “是啊,是啊!静幽,我可真羡慕你们夫妇啊,有个闺女可以疼,不像我们俩就有个臭小子,也不会撒娇,真没劲!” 这时,我才迟钝的发现,书房的内层还有两位客人。这两位一男一女,听语气像是夫妇。男的虎背熊腰,一身玉白的外衣系了条镶有湖绿色翡翠的带子;浓眉大眼,髯须胡,给人以粗犷、豪迈的感觉。女的则像个娃娃,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笑起来就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可是身材却高窕挺拔,虽是杨柳细腰,却没有额娘的婀娜多姿,可也凭添出一种豪爽,自有另一类风情在其中;她算不得美人,但很具有亲和力。他们夫妇全身散发出一股子霸气让人不容忽视。呃,好象刚才我就忽视了他们。呵呵,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大条的。 “丫头,别傻楞着啊!快过来。”阿玛把我推到那两人的面前,说:“他们可是阿玛和额娘的生死之交呢!这位是宫良远,宫叔叔;这位是你宫叔叔的妻子,你要叫婶婶的。” “小丫头,我叫穆海云,你叫我云姨就行,别喊”婶婶“,听着没有”云姨“好听!嘿!我说宫良远,你拉我干什么?” “我说你至少在孩子面前有点大人的样子好不好!” “我怎么不像大人了?难道像你一样?你说你长成这样也就算了,还端着个脸,专门吓唬人啊!” “你成熟点儿好不好?你不觉得,这屋里上上下下的都比你大么?” “是吗?那有什么不好,说明我青春永驻!当然,当然,我理解你啊:就您老人家那和善的笑——别说孩子,就连大人都能吓哭的!可怜啊~~!” “你,你” 这对夫妻你来我往的斗嘴,互不相让。我转头看了看阿玛、额娘,只见他们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无奈的相视一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见他们有停下的意思,赶忙接话说:“宫叔叔、云姨,你们好,我叫箢清,您们叫我箢儿就好。阿玛,您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是这样的,阿玛和额娘有些事情要出远门,所以你和弟弟就先和宫叔叔去他们家,等事情结束,阿玛再去接你们好吗?”阿玛微微笑着说,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倘若我说不,您不还是会照样去做?”我盯着阿玛的眼睛,却见他躲闪的眼神。“阿玛曾经说过,说话时,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样既可以表示自己的真诚,也可以看到别人的心。可是今天的阿玛为什么躲着我呢?即使是孩子,也有知道的权利,不是吗?阿玛,家里发生了什么是吗?” “傻丫头,就是叫你们出去玩玩,怎么这么敏感啊?真是的!”哥哥把我从阿玛跟前拉走。 “那哥哥你呢?你去哪?说永远保护我的哥哥这回怎么不再在我身边了呢?”趁着哥哥松手的一瞬,我推开他,走到额娘面前,“额娘,您们什么时候回来?”额娘扭过头去,用手帕捂住嘴,低声的哭泣。 “没人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们也不知道,对不对?”屋子里一阵沉默。 “请阿玛、额娘告诉我们!”小翔突然走到我前面,背对着我跪下说。我拉起他:“既然您们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们会按您们的安排做的。”不顾小翔诧异的目光,我拽着他就往屋外走去。 “等等!”云姨开口说,“我说干脆告诉他们好了,省得他们乱猜,没多大点儿事情再让他们想差了!” 牵着小翔走到阿玛面前,“我知道,有些事情,您们不说是有理由的;即使现在说出来的,也指不定是假的。所以,女儿只想知道结果:您们有危险吗?”这次,阿玛看着我的眼睛,坚定的摇摇头,“没有!只是,五年之内我们怕是都无法见面。等你过了十六岁,阿玛就去找你们。” 过了十六岁?为什么?这次的事情里里外外的透着奇怪。我感到这个数字和整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也许它是整个事件的关键。难道是我的使命开始了?不愿多想,因为在我有能力护全家人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我怕知道事情太清楚,反而会受其干扰;我怕知道了,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我怕知道了,由于感情用事,反而会将事情搞砸,付出代价我不怕,只怕这代价加诸在他们的身上;我怕,我怕的太多了。所以,我只能什么也不问,等到该知道的那一天。 深呼一口气,拉着小翔一同跪下说:“是孩儿们不肖,自此以后不能承欢于您们膝下,逗您们开心了。可是,只要知道您们安全,即使永不再见,孩儿们也还是高兴的——毕竟我们同在一片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样的星空。箢儿还记得五天前,阿玛在我十岁生日时跟我说的话,我会好好照顾小翔,一起好好的活着的。所以,阿玛、额娘、哥哥,你们也要好好的,等着咱们再见面的那天。”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我和小翔以及朝露、潮汐正坐在去往云姨家的马车上。直到现在,我的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记忆里只有额娘哭红的双眼和阿玛强忍伤心的面容。一路的沉默,让云姨夫妇十分担忧,于是当我们抵达浙江的乌龙镇时,他们极力的主张带我们去遛遛。没法子拒绝善意的关心,便点头应了下来。下车时,小翔拉住我,低声说:“从此以后,我会快乐的生活,会好好保护姐姐的!”说完,便没事人似的下车去了。是的,既然活着,就应该活出值得。心底即刻释然,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云姨他们看我们恢复了活力,自是万分的开心。 乌龙镇的大街小巷分外热闹,小翔和宫叔叔在前面看耍杂技的,云姨和我在一家卖蝈蝈的摊子前驻足。“啊——!”正在专心挑选云姨忽然摔倒在地,我留神一看,一个小乞丐从身边跑走。“蟊贼”一词一下子蹿了出来,赶忙一摸,自己的钱袋早已不知踪影。心下恼怒,扶起云姨后,不顾她的呼喊,径自抓贼去也! 跑着、跑着,哪里还有人影,正准备回去,却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就在前方的拐角出。一鼓作气,直奔目标而去。“哎呦!”“哎呦!”一座会移动的墙突然出现,来不及躲闪,我就被弹到在地。咦?墙也会叫?抬头看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边用手揉着胸口,一边呲牙咧嘴的冲我怒目而视,看来我把他撞的不轻啊。手一撑地,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尘土。 “臭丫头,你没长眼啊!” “是你忽然出现撞倒我的,还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我就抓到偷我钱袋的贼了。还有,你父母没有教你对女孩子要礼貌的吗?看你相貌堂堂、人模人样的,却是十足的草包!”最讨厌没有礼貌的男生了!本来想息事宁人算了,可看他的那副嘴脸就不爽。嘴脸?天啊!刚才我怎么没有发现,眼前的人,和维尼熊颇有一拼! “天啊!你,你敢骂爷?我、我”维尼熊瞪圆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许,不许你骂我是草包!” “爷?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自称”爷“,你以为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啊!小心你娘听到揍你!” “真的?” “呃?” “我额娘听到我自称爷就会来揍我?”他一把拽住我,使劲的摇晃,兴奋不已。这维尼熊有病啊?被虐狂? 终于他停止了摇晃,一脸认真、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见额娘的方法了!”说完,一溜烟的跑走了。天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只有被揍才能见自己的额娘? “姐,你没事吧?可让我们好找!云姨和宫叔叔都急坏了,往后你可别这么冲动啦!”我回到我们休息的客栈门口时,就瞧见小翔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着。他瞅见我回来了,连忙迎上来,拉着我,检查有没有伤——呵,幸亏我回来前收拾了一下,否则,他还指不定怎么大惊小怪了呢!“瞧你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我用帕子擦拭着他额上的汗珠。“还不是因为你急的!快,云姨他们也回来了。” “小姐,我们,我们都呜呜~~!”朝露和潮汐抱住我上看下看的,哭得说不出来话。 “箢儿,下回行动可得叫人一块去啊,有没有受伤啊?”云姨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那关心的神情让我想起了额娘,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泪。“怎么了,伤着了?”云姨紧张的问。此时的情绪不想被人发现,我俯下身,轻摸她受伤的腿:“可还疼?”“原本是擦破了点皮的,只是云姨急着寻姐姐你,所以估摸着是伤着了,我已经叫店家找大夫去了。”看着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的弟弟,这是一个八岁孩子应有的么?看着陌生的小翔,也许环境真的逼的他成长,又或者是我的幼稚使得他承担了哥哥的任务。我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这些天的反应实在不是一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十岁女孩应有的。 “别难过了,云姨不疼,别担心啦!只是你自己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啊!你呀,就会注意别人,到底应该多在意在意自己的!”云姨的话,让我意识到,我一直都是摸着她的腿在发呆,这让她误以为我正在内疚中。说来真的应该愧疚,他们夫妇待我姐弟二人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也是应该关心她的。“可云姨和宫叔叔不是外人啊!今天是我不好,没想周全。再不会有下次了!”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就梳洗梳洗准备用饭吧!箢儿,你要是喜欢,等到家,叔叔教你武功,也好防身用!哈哈~~!别的不说,就你今天一一一个十岁女娃的勇气和胆识,可让叔叔长了见识!只是以后不能冲动啊。” “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卤莽了呢!”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相安无事。就这样,一个月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寒暑山庄。第一次进入山庄,感觉很亲切,既没有冷清的肃穆,也没有神秘的恐怖,很自然,很舒服。 这山庄从外面看就是草原上的一座与悬崖峭壁相毗邻的普通的山庄。但是这奥妙全在庄园后面的小山丘上,据云姨透露,这座小山可以直通悬崖谷地的世外桃源,但是只有山庄的老(少)爷、(少)夫人才能进人。 我被云姨安排在了名为“仰星阁”的院落中。是夜,无法入睡,星空格外的明朗,清风微微拂过,让人情不自禁的投入其中。一时玩兴大起,借助树的高度以及它与房顶的临近度,我竟爬上了房顶。从房顶上欣赏星星别有一番感觉,就像是举手可以摘星辰一般。沉浸其中的我不禁随风跳起舞来。等到精疲力竭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不会下去!上来时凭借着好奇和冲动,也不知怎么的就成功了。可是现在我玩的忘乎所以,哪里还有力气!更何况,看着这么高的距离,我害怕啊!怎么办?叫人?这么晚了,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有了这个认知,我开始唾弃自己的道德感来的不是时候。咬咬牙,一狠心:姑娘我今天就“以天为盖,顶为庐了!” 一曲清新的笛声将我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神游六国去了。”一个略带笑音的男声在我头顶处响起。抬头一看,一个矫捷的身影从树上落下。凭良心而论,这个人真的很邪魅,倒不是长得多妖娆,而是他全身散发的气质,呃,很另类。相反,他的长相倒是英俊清爽、谦谦君子那一类型的。 “梦儿?”他的一声呼喊令我全身一颤,生生的将我打回一年前梦中的那一夜。不不不,不、不可能的,这外形、这声音残忍的提醒着我,他们是两个不同的雄性生命个体。“怎么了?很冷。”说着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件斗篷披在了我身上。“我知道你叫箢儿,可是我觉得”梦儿“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你是宫轩?”郁闷,我刚才就像一个花痴般盯着他,任他给自己穿上斗篷! “你很聪明!”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笛,侧着头,挑了挑眉毛。 “哪里,只是觉得”拥有与外表儒雅倜傥相左的傲慢霸道性格“,除了你宫大少主外,这寒暑山庄别无二人。”说着,便把斗篷解开,扔入他的怀中,转身欲走。谁想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我只叫你”梦儿“。”“悉随尊便!”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回屋中。呼——!这一切都太乱了,需要好好整理一番,可怜的我,看来又注定今夜无眠了! 第二天,终于理好情绪的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进入了山庄的大厅。 “箢儿,睡的不好?是不是哪里不合心意,云姨帮你重新准备!”得!大厅中立刻投来五双关切的目光。 “云姨,您给箢儿准备的已经很好了,是我” “是梦儿妹妹昨晚看夜景看的太入迷,过于兴奋造成的。”可恶男这个罪魁祸首竟自作主张的把话接了下来。“这样啊!咦?轩轩,你和箢儿已经认识了?可是你,你怎么连名字都记错呢?人家叫” “是是是,我知道妹妹叫”箢儿“。只是昨晚与妹妹相谈甚欢,觉得妹妹的风采如梦如幻,所以私自决定叫妹妹”梦儿“的。我保证妹妹也同意了的!”这个男人竟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可恶谁允许他这么亲热的叫的!于是,我恶狠狠的向他投去意想中的飞刀。 “是这样吗?箢儿,要是他欺负你,看云姨怎么替你修理他!”面对一双双关切的目光,只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的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牙切齿的冲着宫轩这个“得志小人”说:“是——的——。”却引来他一阵狂妄的得意大笑。 天啊!难道以后的几年我都要和这种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mygod! 第十三章 情愫萌动 “快!快!传球!传球!说你呢,小翔!把球传给宫敬!•;;•;;•;;•;;•;;•;;嘿!嘿!嘿!宫之,不许抱球走,听到了没!那是犯规!•;;•;;•;;•;;•;;•;;停!宫江,你给我下场!这是你第五次带球撞人!•;;•;;•;;•;;•;;•;;轩哥哥,你怎么能总不记得呢?比赛时是不可以用轻功的!哼,给你黄牌一张!•;;•;;•;;•;;•;;•;;呼~~!终于比完了,累死我啦!”我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朝露和潮汐又是给我擦汗又是递水的。别怀疑,我现在仍旧处于穿越状态中。 来到寒暑山庄已经一年了,平淡的生活总是会勾起人无数的闲愁,所以为了保持生活的精神质量,我决定让自己像陀螺一样忙起来。于是,寒暑山庄运动队在半年前诞生。队员分别是:宫轩和他的书童宫敬、宫之;小翔和他的书童宫江、宫海;以及保护我们安全的宫正、宫强、宫弩、宫剑。我把大学时期选修的运动项目传授给了他们,从此,教练便成了他们对我的尊称,使我的自尊心的到了极大的满足。恩,训练的项目分别有:篮球,台球,保龄球,滑板和汗冰鞋。如果人数多的话,我还想教他们玩现代足球;如果场地够的话,我会教他们高尔夫和棒球;如果技术精的话,我还可以做出乒乓球、羽毛球和网球来玩;如果•;;•;;•;;•;;•;;•;;;可惜上述条件不成立,因此只能说是如果啦! “箢儿!”云姨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箢儿,你哪不舒服?快告诉姨!”呃?我怎么啦?不舒服?我怎么不知道? “云姨,我没•;;•;;•;;•;;•;;•;;” “娘,我刚叫大夫给看过了。梦儿妹妹只是看书过累,需要静养。”宫轩,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拦断了我的话。我怒目而视的冲向他,下一刻,就变成了不可思议。这个胆大妄为人,竟在他母亲背后拿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想出去玩就配合。”待我看清后,就匆匆塞到了袖子里。 “真的只是这样?要不再请大夫给看看?等你好利索了咱们一起去•;;•;;•;;•;;•;;•;;” “娘~~!您就让梦儿妹妹好好歇息歇息,反正上一次回盛京老家,妹妹也跟着了。这次就只带小翔好了。昨个儿飞鸽传书说,师父不日就会到临。我正好在家照顾妹妹。等师父到来后,请他老人给妹妹看看,不是更好?”盛京,是云姨一家的老家,每年他们都会回去小住些时日。 “这?也好。就是•;;•;;•;;•;;•;;•;;”云姨看向我。 “那就有劳您和宫叔叔照看小翔了。您们不用担心我,更何况有轩哥哥的照料。”我状似虚弱的说。 “好,那就这样吧。——这孩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和咱们不用客气。照顾好你们姐弟是咱们的责任,更何况,你们那么招人疼,对你们,咱们夫妇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且不论咱们和你们父母是八拜之交,是过命的朋友,单是你俩这机灵通透劲儿,也让人不得不疼。我和你宫叔叔只有你轩哥哥这一个孩子,自你们来了,这山庄才热闹起来。咱们是把你们当自己孩子待的,你那么客气,岂不是生分了?这次看你生病就不说了,下次倘若还这样,我可就不答应了!” “云姨,您们待我们姐弟如何,我们心里自然清楚。又怎么会生分呢?虽说咱们只处了一年,但心里却是将这里当作自己家里的,也把您们当作自己的亲人。平时的用度,您都亲自打点,我们当然心存感激。就是我们的阿玛、额娘,我们也是如此,这可不是客气啊。箢儿觉得,这心里想的什么就要说出来,这样人和人的距离才会近啊,若是不把心里的喜爱说出来,别人又怎么知道呢?憋在心里不说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同样,只有箢儿说出了心里对您们的感激和喜爱,您们才会知道箢儿姐弟对您们的爱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好,好,好。你这张小嘴这么能说,我可说不过你。其实,云姨都明白的。•;;•;;•;;•;;•;;•;;不过你得好好静养,少看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实在无聊就找你轩哥哥,让他想法子哄你开心——但是可不能累着!等云姨回来时,你得还姨一个健康的小箢清才行。•;;•;;•;;•;;•;;•;;小子!好好照顾妹妹,有什么闪失,哼哼~~!”云姨一脸坏笑的看着宫轩。尽管不应该这么形容长辈,但是,那笑的确很、很有问题啊! •;;•;;•;;•;;•;;•;; 云姨一行走了有五天了,那个骗子却闭口不谈出去的事情,坏蛋!“骗子轩,等我见着你,就有你好瞧的。”我使劲儿撅下一根树枝,恶狠狠的比划着。 “那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啊!”骗子装做无奈的摇摇头,“本来好心的叫某位没有良心的姑娘去游玩,却•;;•;;•;;•;;•;;•;;唉!伤心啊!” “别走,别走!”我立刻抓住他,“还不是好几天没见你有什么表示,才会这样啊!” “所以说某人没良心啊,过几天我师父就来了,我不得先尽早忙完了,才能赶上时间陪你啊!” “你又没事先声明,我怎么知道啊?呵呵,不知者不怪。•;;•;;•;;•;;•;;•;;好嘛!好嘛!给你道歉总行了吧?”算了,不管他啦。我拽起他的袖口就往外走。 “莽丫头,慢点,慢点,别摔着你哦!” 走出山庄,感觉天空都变的不同了:天更蓝、更高、更加清澈,云更加洁白、飘逸,空气更加新鲜——出来真好!我大口的呼吸,转头一看,宫轩正好笑的瞅着我:“每次出来都见你这样,好象出笼的鸟儿一般。” “轩哥哥,你师父是怎样的人啊?” “等你见到后,自己去评判吧!” “也对,先入为主总是不客观的。” “时间还早,丫头,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轻功和长鞭练的如何?” “早?”我望了望天空。 “今天去夜市,当然早啊!”他凑趣的刮了下我的鼻子。 “那过会儿,咱们去练练马怎样?”太好了,今天一定很精彩! “都依你!” “呵呵,看鞭~~!” “丫头,你竟敢玩偷袭!” “兵不厌诈嘛!真是的!是你自己笨啊!哈哈!” •;;•;;•;;•;;•;;•;; “梦儿,你知道这夜市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夕阳将并马徐行的我俩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哪里知道!不过,不好玩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你的!‘轩哥哥’!” “你呀,调皮!•;;•;;•;;•;;•;;•;;这夜市不是每天都有的。一年也只有这么五天的热闹。” “哦?听着倒像是有些来历的!”我随意的晃着马鞭,任风吹过脸庞。在一望无垠的平地上,毫无阻隔的看着天空那红润的双颊,好似风韵犹存的贵妇见到心上人后的娇羞,美不胜收。可是,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咱们这儿地处交通要道,运河的分岔点。商船到这儿附近是需要停泊歇脚的。这从西藏、蒙古方向去京城都要到这里来转站。所以,每年的五月初五至初十就会有一些专门献宝的人聚集此地。” “运河?咱们这里净是草地,哪来的河流湖泊?” “傻啊!咱们的山庄地处草原,可我带你去的地方啊•;;•;;•;;•;;•;;•;;”他故作神秘的冲我眨眨眼。 “怎样?别卖关子啦!”话刚出口,大脑不知怎地竟不听指挥,自作主张的命令手将鞭子冲宫轩甩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一扬的刹那便被他抓住。 “啧啧,就这点耐性?看我的!”他一使巧劲,把我腾空甩起,‘扔’到了他的马上。“我带你去的地方,可得让这匹千里驹跑上一个时辰呢!•;;•;;•;;•;;•;;•;;驾~~!” “我,我•;;•;;•;;•;;•;;•;;” “什么?大点声儿!”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小心,也没多想,就情不自禁的•;;•;;•;;•;;•;;•;;” “哦~~!原来是‘情不自禁’啊!了解,了解!”他那痞痞的无赖语气将我好不容易出现的愧疚扫的荡然无存,可恶!•;;•;;•;;•;;•;;•;; 怎么面前有股子热气呢?我使劲儿睁开眼睛——“哇~~!”那混小子的脸放大了数倍的展现在我眼前。他、他、他竟然敢把他那脸放在距我这么进的地方!吓的我差点摔到地上。 “你再睡,可就没有好玩的了。白出来一趟,你别赖我啊!”这小子像是看不道我送他的免费白眼,自顾自的拉着我向集市深处走去,奈何怎么也挣脱不掉他的鹰爪。渐渐地,我被这各色的物品迷的眼花缭乱的,将刚才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宫轩这点倒没说谎,这里果真是精品汇集,藏龙卧虎。这珊瑚雕的花,东珠串成的字,和田玉做的屏障,蓝田玉石做的八角桌,玛瑙制成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动、植物,还有翡翠雕成的灯笼,夜明珠粘合成的宝塔,各色水晶杯,还有红、绿、蓝宝石镶嵌的腰带。咦?钻石!由一块约么5cm宽、10cm长、1cm厚的紫水晶做底,中央镶着81颗小指头指甲大小的钻石。天啊,连这个都有啊!“你喜欢?”宫轩许是见我看了这个物件许久,问道,“这个多少钱?” “哈,这位爷好眼力!这可都是宝贝!您要想要,一口价——不多不少5万两银子!” “好,我买•;;•;;•;;•;;•;;•;;”天啊!他疯啦?就是有钱也不能这样啊!我得赶紧拦着他。 “轩哥哥,这么贵的东西,买它做甚!”我不顾卖主那愤怒的眼神,楞是给他拉到一边问道。 “傻丫头,今儿个难得出来,凡是你瞧着喜欢的咱就买,管它多少银子呢,反正不会让梦儿你分文没有的回山庄就是了!走!”这厮竟还要去买。现代时,我就不会和人家讨价还价,虽说是明知自己会买贵了,但总是鼓不起勇气去。这可能是性格所致吧!但我也不可能眼巴巴的瞧着他乱花钱,所以——干脆就不买。 “轩哥哥,你给我回来!我要它作甚?那么笨重的家伙,带在身上也是累赘,还是不要的好。再说,你可知钻石的含义?” “那亮晶晶的石头还有含义?那你倒说说。”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在像是英吉利那边的国家,钻石是婚礼上新郎送给新娘的定情物,恩,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承诺,因为它意味着新人互相许给对方永远相知相守的诺言。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永不变迁。当俩人垂垂老矣时还可以将钻石世世代代流传下去,让子孙后代不但可以见证他们的爱情还可以受到他们的祝福,拥有自己的好姻缘。而且钻石是极其坚硬的东西,咱们这儿不是有句俗语叫:‘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这‘金刚钻’指的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钻石’。所以,你和我又没有‘瓷器活儿’可做,要那么些个‘金刚钻’何用呢?”我一通胡编乱造的话,终于打消了他买那劳什子的念头。可是他非得送我个东西,无奈我只得挑了个绿色玛瑙制成的蝈蝈,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从前。 “累了吧,梦儿?去歇歇吧!”在宫轩的牵引下,我们走到了一家酒楼的雅间休息。 “你逛了这半天,就买了这个小玩意?”他无奈的看着我把玩这那只蝈蝈,叹道。 “嘿,谁说的。那这大箱子,小盒子的里头是什么?”我指着身边的小山一样高的东西说。 “那不都是你买来送别人的东西!除了你手中的那个外,还有哪个是自己的?” “若是有喜欢的,自然就买下了。怎么,还怕我会和你见外么?”好笑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知道你有钱,不会替你剩着的!” “怎么?那些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也是,除了那钻石外,就没有让你格外注意的了。” “提那钻石做甚?那个我也不稀罕。有些东西好,不在其价值,而在于它的含义或者是得到它时的特别;也有些东西的好在于它的脱俗。街上的物品虽都价值不菲,但都不过是转瞬即忘的,花那冤枉钱多可惜。”说罢,低头不语,径自喝起茶来。 “哈~~!哈~~!好!好!好!真真好见地。”一个中年老道拿着尘拂走了进来。 “何人?”宫轩警觉的站起身来,挡在我和那人的中间。 “少年不必紧张,贫道只是碰巧经过,听闻这位姑娘的见解,甚是欣赏,这才冒昧的搅扰二位。•;;•;;•;;•;;•;;•;;贫道倒是有样脱俗的宝贝,不知两位可有兴趣一观?不过,得将这屋子的烛光吹灭。” 宫轩用眼神向我询问,出于好奇心,我点下了头。 这时,那道士从袖中那出一个水晶的圆盒子,打开盒盖,呈现在我门眼前的则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浅粉色圆珠。我和宫轩对目一笑:这也不特别啊! 道士打开窗子,道:“孩子们,我要吹灭烛光啦!” 当光线消失的时候,道士将水晶盒伸向月亮的方向,这时,奇迹发生了。盒子里的圆珠发出像月光一样柔和的光亮,珠子慢慢的自己升起来,渐渐的破盒而出,颜色也不再是浅粉,它浑体渐渐透明,体内的景象也慢慢显出。一颗像星星的明黄色的物体在珠子的体内旋转着,珠子本身只是停在空中,它内部的星星旋转的同时,像是雪花之类的东西在珠子的里面飞飞洒洒,却不影响星星的光芒。那一刻,周围都静极了,我们摒住呼吸,欣赏着星星在雪中的独舞。那一刻,美极了。 “道长,这儿宝贝可能卖与我们?”宫轩打破了寂静。 “呵呵,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它是无价的,又怎能卖呢?贫道之所以给二位开开眼界,纯属是因为听到姑娘一番话的缘分。好了,贫道要收回它了!”说罢,道长将水晶盒向珠子一伸,那珠子便向盒子飘去。我的右手不禁向它伸去,伸到一半时,忽然发现此举不妥,便停了下来。抱歉的向那道长笑了笑。这时,感觉手上一凉的同时,屋里的俩人都发出“嘶~~!”的声音。回眸一看,那珠子竟飞到了我的手中。 我敢对天发誓,的确是它自己过来的,不是我抢的啊!可又怕说不清,就抓住珠子递给了道长。那道长不接,却认真的审视着我。 “道长请接珠子。”宫轩语气不佳的说。 那道长仍旧不语,不过这次他盯住了宫轩不放,使得宫轩好不尴尬。 半晌,道长才叹道:“罔贫道自认有所修行,今日竟看走了眼!也罢,也罢。”他低头看着珠子,似是自言自语说:“注定的莫徘徊,该来的躲不开,未到时空悲切,已到前都过来。——莫将缘分寄沧海!” “姑娘,这珠子与你有缘,就送与你吧!” “别,别介,这怎么使得?这是无价之宝,我怎能收下!” “哈~~!哈~~!‘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不卖’!姑娘,既是有缘就不必推辞了,说不定它就是因你而生的。”言罢,他看了一眼宫轩便走出门去。 我连忙上前几步道:“多谢道长!”那道长只摆了摆手就消失在了人海中。只留下我和宫轩暗暗吃惊。 •;;•;;•;;•;;•;;•;; 得宝风波过去之后,我们的生活回归平凡。接下来的日子就等着宫轩的师父到来。 可左等右等的不见人影。时间却极快的溜走了,一晃云姨一行人已经从盛京打道回府。刚开始,大家见面极其兴奋,我们互相交换了礼物,都很开心。可过了一小会儿,整个山庄就陷入了愁云惨雾的状态。因为,宫轩的师父竟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迹。又过了一个月,宫轩决定出庄寻师。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男孩不过才大我两岁而已。十四岁他竟然要独自去寻师,这其中的危险概率是很大的——谁也不知道他的师傅遇到了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忐忑起来,不安的情绪愈发明显。于是,在他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决定和他好好的谈谈。 “轩哥哥,你决定了不改变?” “是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且不论师父待我有如亲子。就是从教导之恩上讲,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 “你可知这一路的艰险?”其实,我早知道他的决心。他是个固执的人,虽然看起来还算随和,对我也十二分的迁就。但是,他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更改。我应该知道的,尽管我门相处不到两年了,但是我就是很了解他,因为了解,所以担忧,不是吗? “傻丫头,我想的比你多。”他揉了揉我的头。这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的肩膀有宽大了许多。原先只比我高一个头的他又长高了许多。 “那你每个月都要写信来,报平安。” “好的。”他轻柔的笑着,“等我回来。” “喏,这个给你。”我没有应承下来,不知是因为怕理解错误还是躲避着心里的某个声音,抑或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我将数月前,那个道章赠予的水晶盒交给了他。“珠子在我这儿,盒子放你那儿。不管我们何时再见,就用它来相认。不许丢喔!不然你就找不到我了!”说到这里,我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喃喃的说:“我永远都不会把你弄丢,因为你就藏在这里。”说着,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脏的位置。接着说:“即使你丢了,我也会把你从芸芸中揪出。” “你会忘记我么?” “记忆也许会忘记,但我的心永远不会。” 我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轻声道:“够了,这就够了。我和你一样。至于剩下的,就等到我们可以承诺的时候再说出来。倘若没有缘分,就让今天的一切成为美好的回忆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要你幸福就好”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无论你以后的情感如何变化,请记住,我回一直守护着你,为你祈祷祝福的。我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但是我不要让它成为你的负担。只要你幸福、快乐,我怎样都好。” 听着他的话,我感受到了幸福与无奈。但是上天不会因个人的愿望而改变它的计划。只是,那一瞬,好似世界里只有我和他,守着我们心里的永恒。而我们彼此都因这份感动而流泪。 这场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即使,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时来,我仍旧会看着星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