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汉不如一夜暴富》 第1章 《撩汉不如一夜暴富》 木日夕/作品 天色未暗,市内最昂贵的酒店就已经亮起了所有的灯光,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酒店的顶层是一夜千金的总统套房。 秋白祭垂着头,葱白的手指触及柔软如丝绸的床铺,微微眯了眯眼。 秋白祭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原主的献祭。 原主在经历了自己悲惨的一生之后,却得知自己不过是一本书里无足轻重的反派女配。她的一切悲惨遭遇,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罪有应得。 这样的刺激,让原主决定献出她的生命,她的气运,她的身体,只祈求能够逃开原本的剧情,得到一个不同的结局。 而秋白祭接受了她的请求。 秋白祭靠在床上,侧头看向了不远处那半透明的浴室,男人保养良好的身段透过磨砂的玻璃,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水声哗哗不断,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哼唱。 这人心情倒是不错。 秋白祭接收着属于原主的记忆,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装饰。 她很清楚里面的男人是谁。 吴边中,毁掉了原主一生的男人。 一个有家室却哄骗原主自己是单身,对原主展开了热烈追求的骗子。 原主到底年轻,今年才念大四,虽然在校园里拥有一大票的追求者,但却没能逃过这位情场老手的掌心,被他迷了心窍失了身。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妨碍什么。 谁还遇不上几个渣呢?可偏偏有心算无心,原主的所谓好友早就对原主心生嫉妒,今晚过后,秋白祭和吴边中开|房的事情,就会被她那位好友被传的全校皆知。 从清高的校园女神,到被老男人包养的拜金女。 一夜之间,原主声名狼藉。 可这依旧不是最致命的。 最为致命的,是如今还在浴室里哼着歌的男人。 这个自称单身对原主展开热烈的男人,在得到原主之后转瞬暴露了他的嘴脸。 吴边中的行事很高调,他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和原主的关系。而在他和原主的关系暴露之后,他也放弃得极为彻底和快速。 他把原主推出来当替罪羊,宣称是受到了原主的勾引。 小三,贱货,这样的词汇不断地往原主的身上倾倒。 原主在一片攻讦声下,又成了他人婚姻之中的小三。 而吴边中的原配,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货色,却并没有找自己丈夫的麻烦。 吴边中对原主毫不掩饰的高调追求让她觉得失了面子,于是她带着一群人,在学校门口,当场将原主打了一顿,还毁了容。 爱情,名声,脸。这一切全被吴边中毁了个一干二净。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今晚走错的这一步。 水声停了下来。 秋白祭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吴边中赤果着身体向自己走来的模样。 秋白祭的目光渐渐向下,看到那个臣服在黑色草丛之中的恶心玩意。它的主人似乎在炫耀它的雄伟,甚至隐隐有着抬头的趋势。 淡定的移开了视线,秋白祭看向了吴边中,吴边中的脸上带着哄骗的笑意,却掩藏不住他浓烈到无法遮掩的色|欲。 低下了头,秋白祭浅色的眸子渐渐地闪过暗金的颜色。 在她的视线里,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渐渐的聚集起了缕缕气运,而后,猛地散开。 秋白祭的目光移向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微微皱了皱眉。 注意到了秋白祭的走神,吴边中轻笑了起来,赤果着身体就想要俯身而上,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把秋白祭当成了可以随意哄骗的女孩子:“不要紧张,不会痛的,我会很温柔。” 秋白祭终于再次抬起了头,将目光施舍给了吴边中些许。 夫妻缘浅,财势却旺。不过,遇上自己之后,原本昂扬向上的运势顿减,面相的桃花也衰败了七分。 勾了勾唇,秋白祭浅色的眸子凝视着吴边中,说道:“你结婚了。” 吴边中愣了愣,否认地极快:“没有的事。” 秋白祭点了点头,也没说信了没有。她从位置上起身,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吴边中却仿佛被人推开一般猛地倒退了几步。 吴边中惊诧地瞪大了眼,秋白祭却是习以为常,对于吴边中的异常视若无睹,起身就要离开:“说谎是会被惩罚的。” 吴边中还以为秋白祭和他玩什么情趣,很快的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他脸上挂了笑,想要从秋白祭的身后搂住她,这些学生妹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了然于胸。 可还没等他动 作,秋白祭就转过了头。 仿佛背后发生的一切,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一样。 秋白祭看着吴边中的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吴边中在唱独角戏一样置身事外。 她的瞳色是较于常人更浅的灰,被注视着的时候,总能生出多情的错觉。可这一次,被秋白祭这样注视着,吴边中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要拦我,后果你不会想要知道的。”秋白祭给出了她最真挚的建议。 吴边中却被气笑了。 一个学生妹,和一个脱光了的男人在一个密闭的高档酒店,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不知死活的话想要反悔? 她秋白祭是校园女神,却不是他吴边中的女神,他就是在这里当场把她干了,她也就只能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而已。 冷着脸,吴边中上前去,想要拉住秋白祭的手。 他给的耐心,可不是为了让秋白祭反悔用的。 秋白祭的手被吴边中死死捏着,皮肉接触的黏腻感让秋白祭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她扣起了食指,看向了吴边中。 秋白祭的衣衫整齐,男人却与一丝不|挂。被她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吴边中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一毫被当做为人的尊重。仿佛秋白祭看着的那一身肉,不过是什么畜生的皮肉而已。 心底生出了几分羞恼,吴边中就想要将秋白祭拉到床上,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妹。 可是,还没等他动作,秋白祭微凉的指尖就触及了他的胸口。轻轻的一点,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牵制住了一般,隐隐的有着被吊住的感觉。 即使是这样暧昧的姿态,秋白祭的脸上也没有多少的情绪,她看着自己的指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身体,似乎被人下了咒。秋白祭的目光再次的移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吴边中还以为秋白祭识相了,正要笑上几声,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了一般,竟然赤果着走到了门口,给秋白祭毕恭毕敬的开了门。 这一切,太诡异了。 吴边中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想要阻止自己的动作,他想要张嘴把秋白祭留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麻木,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又怪异。 秋白祭看 着打开的房门,对着吴边中点了点头。吴边中的眼睁得越发大了,他被控制住的双手甚至轻轻的动弹了一下。 秋白祭注意到了吴边中的手,眼底闪过了一丝惊奇。这个男人竟然能在这样的咒令之下挣扎,甚至表现出他自己的意愿,即使是一丝一毫,也值得惊叹了。这男人,对于上|床的执念,倒是值得人佩服。 秋白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吴边中,浅色的眸子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嘲讽,而后往外走去。 酒店很安静,即使秋白祭踩着细细的高跟,也没能发出丝毫的声音。 吴边中跟在秋白祭的身后,浑身赤果着,仿佛傀儡一般跟随着秋白祭的脚步。 走到了电梯前,秋白祭站定,看向了吴边中,冷艳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略带俏皮的笑意。 吴边中惊恐地睁大了眼,踏着僵硬的步伐,在秋白祭愉悦的目光之中,踩入了电梯的门。 不久,就是响彻楼层的尖叫声。 秋白祭下楼的时候,正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 “那男人疯了?” “我想是被抓奸了,不然也不能这么光溜溜的跑下来。” “听说还是个什么什么老板?刚才还有人认出来了,他那脸色好看的……” “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该!” 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感觉是吴边中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的,他羞耻,愤怒,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那些人看着吴边中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嫌恶和厌烦,而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更是一直对着吴边中拍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拍的,有没有看到吴边中那赤果果的“英姿”。 秋白祭看着吴边中那屈辱地遮掩自己脸部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有些恶趣味的,秋白祭也拿出了吴边中掉落在房间里的的手机,抬起手对着吴边中仔细认真地拍摄。 这时候的吴边中已经被保安用酒店的浴袍裹起来了,可裸|露在外的皮肤足以表明他是多么的狼狈。在察觉到秋白祭的动作的时候,他目眦欲裂,奋力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吴边中努力想要脱离保安的控制,却只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道越加强硬。 他眼睁睁的看着秋白祭将自己的狼狈模样给拍了个下来,一整天的遭遇和现在狼狈的现状,让他几近崩溃。 自从秋白祭说话那一刻开始,一切的走向都和他预想的差异太大了。 秋白祭有些愉悦,拿着吴边中的手机,将自己拍到的照片群发了吴边中的微信,想了想,秋白祭还特意好心地替吴边中解释了一句:“我在君夏酒店裸|奔被抓了。” 不到三秒,吴边中的手机就被纷杂而至的消息给淹没了。 秋白祭弯了弯眉眼,关上了手机屏幕。 走到了前台,将手中的手机轻柔地放在了桌面上,秋白祭对着接待笑着说道:“捡到的手机。请替我物归原主。” 秋白祭听着接待的感谢言论,笑得越发真诚:“是的呢,失主一定会很惊喜。” 一定是很惊喜很惊喜。 而此时,一个女声带着些许的讶异和欢喜,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秋秋!?” 酒店遇到熟人?这可真是稀奇事。 秋白祭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原主的好友迟柔一脸讶异的模样。 秋白祭摸上了自己手上的手镯,看向了迟柔点了点头:“是我。” 迟柔张了张嘴,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门口正被押解的吴边中。正要说点什么,却被秋白祭堵了嘴:“你怎么来了?” 迟柔要说的话,尽数被这么一句疑问给噎在了喉咙里。 是啊,她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大家好这里是你们爱的蛋蛋!年三十~大家愉快!! 新文惯例给你们么么哒,糖衣炮弹之后就是求收藏! 专栏传送阵 ↓↓↓ 第2章 不远处,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催促传来:“迟柔?” 迟柔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她有些遮掩的上前一步,试图遮掩住秋白祭的目光,不叫她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迟柔的动作反而让秋白祭来了几分兴趣。 秋白祭带着几分好奇,绕过了迟柔,想要往她的身后走去,看一看,是什么宝贝人物,竟然能让迟柔打消她原本的打算,恨不得第一时间离开。 迟柔明明来者不善,却在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突然变了态度。这里面的猫腻,可真是够让秋白祭好奇的。 迟柔猛地往秋白祭的目光去处一站,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于紧张时,她勉强的笑了笑:“秋秋我还有点私事……” 话音未落,男人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脚步声渐渐的近了。 迟柔柔媚的面庞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她也来不及解释,飞快的把秋白祭转了个方向,急急地推着她往宾馆的门口走:“秋秋你先回去,我们寝室再说。” 秋白祭并不觉得自己和迟柔有话可说,她被推了个懵,转过身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迟柔仿佛防着老虎一般警惕的模样。 迟柔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紧紧的依附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极为熟悉,瘦削却又足够健硕,身上的衣服更是品牌货色。 秋白祭不记得这是谁,可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陌生人,否则,迟柔也不必这样严防死守。 男人的背影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 秋白祭看着两个人紧紧依偎的亲昵模样,略微皱着眉头,努力的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着信息。 恰在此时,迟柔也正好转过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蹙着眉头的模样。 迟柔愣了愣,没有预料到秋白祭还没有离开。 她紧了紧搂着男人的手,意识到男人的存在时,对着秋白祭勾起了唇。仿佛在宣告什么一般,带着克制的得意和假装的友善。而在男人意识到她的动作想要回头时,迟柔飞快的扯着男人走了几步。 秋白祭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有些好笑。 她低下头,摸上了自己手上的镯子。 秋白祭可还记得,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镯子,就是这个最好的朋友之一迟柔送给她的礼物银色的镯子,精致的铰丝,玲珑又神秘。原主十分珍视,一直将这个镯子随身带着。 秋白祭雪白的手指拂过银色的金属,浅色的眸子闪过暗色的鎏金,看着视野里的桌子,她忍不住勾起了唇。 这样的邪物,倒也真的能代表两个人之间友谊的绝佳礼物了。 吴边中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迟柔也没头没尾的走了,秋白祭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转身就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快要九点半了,距离寝室关门还有半个小时。秋白祭并没有流落街头的打算。 原主是大四学生,寝室里的关系处的不好不坏。 秋白祭打开门,寝室里的姑娘已经开始准备洗漱了。看到秋白祭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那个短发的妹子叫闻盼,出了名的爱交际,出了门,撞上的十个人里,九个算得上是她的朋友。 闻盼嘴里还满是泡沫呢,说话就和放炮似的,干脆利落:“秋秋你怎么回来了,迟柔说你出去和人开|房了啊。” 开|房。 秋白祭的脸色没有变,那闻盼身边的长发妹子却尴尬了。 虽然大学里出去开|房的野鸳鸯是不计其数,可对着一个女孩子直接说人去开|房了,这得是多缺心眼? 欧阳颜急忙忙拍了一下闻盼的头,打住了闻盼的话头,这才对着秋白祭笑了笑:“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个没脑子的。” 闻盼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上的不妥,她小猫一样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秋白祭,急忙忙的吐干净了嘴里的泡沫,对着秋白祭保证:“秋秋我错了!我不过脑子!我傻!我乱说话!对不起啊秋秋!” 秋白祭看了闻盼一眼,倒没有什么不满。 原主和闻盼的关系本来也就算不上好,她做错事,秋白祭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触。 想到原主的所谓朋友,秋白祭就忍不住有些好笑。 一个对着外人随意说朋友去“开|房”了的好朋友。 一个心怀鬼胎,送了这么一个手镯的好朋友。 来自这样的朋友的伤害,比起陌生人的,要来的更加不可原谅。 抬手摩挲着手中的镯子,秋白祭眼底全是冷静。 从名声,到美貌。应柔,这个原主所谓的好朋友,从来就没有给原主留过活路。 秋白祭弯了弯眉眼,笑了笑:“没事。” 既然她来了,接受了原主的祭祀,继承了原主的愿望。那么,愿望落空的那个人,就注定只能是应柔了。 那头,闻盼和欧阳颜看着秋白祭的笑颜却忍不住一窒。 秋白祭平日里就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不声不响的就得了个校园女□□声。 可再好看的人,相处的久了,那份惊艳都要淡下去一点的。 然而刚才秋白祭那洒脱的轻轻一笑,硬是让她们整个人都看直了眼,明明和以往相同的五官,乍然一笑之下轻轻浅浅,仿佛潭中月水中花,美好到虚幻。 这样的美貌,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么? 闻盼和欧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艳。 想起自己竟然对仙女一样的秋白祭说了什么开|房不开|房的傻话,闻盼就想掐死自己。 欧阳却不像闻盼一样单细胞,她想到的东西更多一点——比如说,迟柔为什么会对着闻盼这么个干细胞生物说秋白祭“开|房”去了。虽然和闻盼是好朋友,可欧阳也知道,她嘴上没把门的,又偏偏是个善于交际的。 就是欧阳自己,和闻盼说话都要斟酌两分。毕竟和闻盼说话,就要做好被大喇叭的准备。 而迟柔,秋白祭明面上的好朋友,以往百依百顺的人,却对着闻盼说秋白祭开|房去了。 这里面的猫腻,也就只有闻盼看不清。 这两个人是闹翻了?欧阳忍不住看向了秋白祭,可从她淡定的举止里,欧阳什么也看不出来。 秋白祭似乎是在整理她桌面上的东西,一样冷冰冰的侧脸,以往总是带着几分看不清的厌恶和自恃清高,可现在看来,却仿佛是万事不挂心的随意和疏离。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看着秋白祭,欧阳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几句来。 秋白祭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评价,她更在意的是——她床头下的那张支票。 这个寝室里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错,即使原主一整天不在,也不会有人翻动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秋白祭掀起枕头,就能看到原主提心吊胆一路带回来的支票。 这是原主从书中的男主母亲得到的,是离开她的儿子的价钱。 五百万,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件衣服的价钱,对于原主来说,却是天价。原主也极有职业道德,对于男主这样一个拥有着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的备胎,她放弃的极为干脆,当场就在男主的母亲面前发了条信息,并将男主拉入了黑名单。 支票这东西,原主和秋白祭都不曾见过。可是以秋白祭的认知,既然钱是个好东西,那么,能换钱的支票必然也是个好东西。 不过,有个东西垫在枕头下实在是让人觉得不适应。 秋白祭拿起这么一张小小的支票,左右环顾了一下,没能找到合适的存放地点,就将支票放在了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折叠了起来,从一张差不多人民币大小的纸张,硬生生的折成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块,仔仔细细的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秋白祭的拍了拍胸口的小袋子,有些愉快。 闻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仙女拍胸的画面。闻盼下意识的看了看秋白祭的胸——这胸,怎么也有个c了?仙女怎么还长胸的,你们仙女这么欺负人的么? 秋白祭也注意到了闻盼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闻盼的胸口,眼底闪过了一分了然。 闻盼的脸瞬间黑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对a,愤怒的冲向了自己的床。哼!对a!要不起! 不过,闻盼的性子,要是能安静下来,欧阳也不会这么犯愁了。 她刚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滚了几圈,就有些耐不住寂寞了。揉了揉自己的对a,闻盼沉沉的叹了口气探出了头,主动打开了话题:“欸,秋秋,迟柔怎么不见了?” 迟柔? 秋白祭头也没有回,应道:“她开|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tips: 如果收到支票,请勿折叠,污染。 如果已经折叠,污染,请不要去兑换,让这笔钱活在你的心里。 么么啾公子寻欢~~感谢开文红的5个地雷~ 大家新年快乐~这章统一发放小红包啦~ 第3章 开|房去了? 这个回答出乎闻盼的预料。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看向了秋白祭,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迟柔对着自己说秋白祭开|房去了,现在倒好,秋白祭也对着自己说迟柔开|房去了。 秋白祭是记仇胡说还是说实话啊…… 心底的那股子八卦谷欠望,实在是让迟柔忍不住好奇,她偷偷探出头去,看着秋白祭平静无波的脸,小心翼翼的试探:“秋秋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在酒店碰到的。”秋白祭点了点头,回答。 因为收好了支票,秋白祭显得有些愉悦,对寝室里的两个女生没有什么恶感,秋白祭的回答也是随心。 酒店碰到的! 闻盼越发不能肯定这是秋白祭生气胡说的还是实话了。 要是说实话,谁会主动说自己在酒店遇到人啊!可要是说的不是实话,她这么说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 闻盼的脑容量实在是不能支持她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整个人几乎都要打结了,在床上翻滚着,脑子里全是问题,却半句话都不敢问出口。 欧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条大型毛毛虫翻滚现场。 知道闻盼又在犯蠢了的欧阳忍不住头疼,出面挽救了局势:“迟柔最近不是谈恋爱了么,秋秋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一句话,让闻盼从床上蹦了起来。她看向了秋白祭,目光里都是求知欲。 秋白祭点了点头:“嗯,看起来像是谈恋爱了。” 闻盼的目光越发的亮了——八卦啊! 可欧阳却听出了几分不对,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秋白祭:“你不知道迟柔谈恋爱了?” 秋白祭摇了摇头:“嗯。” 闻盼连连问道:“是谁啊!那个男的能让我们迟柔大美女看上。” 说迟柔是大美女,那就是昧着良心了。 可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平庸的一张脸,却越发的好看了,以前或许连个路人都算不上的长相,也不知道是打扮了还是长开了,最近的迟柔被人夸上一句小美女也是应得起的。 欧阳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秋白祭,发现她是真的不介意,这才说道:“是应广。” 闻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 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迎着闻盼的目光,眨了眨眼,半响,终于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这不是原主的备胎之一么? 经济适用男,家境小康,出手宽裕,长得也算得上小帅,在普通女生眼里,绝对的潜力股。 原主不算喜欢他,可也没吊着,直接拒绝了几次,可架不住应广一直紧追不深。 这么一个人,竟然移情别恋了? 而且移情别恋的还是原主的好朋友迟柔。这其中,怎么能叫人相信没有猫腻。 “他是瞎了么?”闻盼心直口快,忍不住吐槽,“吃惯了大鱼大肉就想要换清粥小菜了?喜欢上秋秋的人还能看得上迟柔?骗鬼呢?” 欧阳几乎要给闻盼的情商跪下了,她尴尬的打了个圆场:“迟柔最近好看多了。” “还和秋秋越来越像了。”闻盼斩钉截铁的补了一句。 越来越像了么? 欧阳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的长相,是女生都挑不出刺的美,精致又冷冽,皮肤白洁无暇,仿佛上等白玉,一双浅色的眼睛仿佛含情,却又带着天生的冷意,唇角是微微上钩的,却怎么也打散不了独属于她的冷。 这样一个人,要是出了一个和她相似的,那绝不会是替代品,而是劣质的仿造品。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迟柔那张越来越美的脸,欧阳忍不住把她和秋白祭放在一起比较,而后,她的眉头就忍不住的紧缩了起来——以前没注意,被闻盼一提醒,欧阳才发现,迟柔那张脸,是照着秋白祭的方向长的啊。 只可惜,秋白祭的脸,是价值连城的水晶,而迟柔的,就是那廉价易得的玻璃。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镯子。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镯子的用途了。 在秋白祭的眼里,这个精致的镯子已然被灰色的气息淹没了银色的光芒,灰色的死气侵蚀着自己的手腕,诡异的是,其中带着几缕鲜红的气息翻滚——这是被镯子汲取的运。属于原主的运。 在秋白祭原来的世界,有这样的说法。 气生万物,知气知天下,观气明古今。 人的身上,有运,运产生的气,也叫运势。观查一个人的运势,就能知道他的过去将来;而断了一个人的运势,他就会一蹶不振。 同样的,万物有灵。能 够吸附气运的物件都能成为灵的载体,灵有善恶,能为人所用,也能害人性命。 为人所用的,叫灵器,害人性命的…… 秋白祭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镯子上滑过,那翻腾的死气瞬间变得安分了许多,就连那几缕鲜红,都猛地暗淡了下去。 似乎是不满意被这么轻易的压制,灰色的气息努力的挣了挣,最终还是无力的臣服,安安静静的趴在了手镯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秋白祭勾了勾唇,害人性命的,叫咒器。 秋白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以她现在的能力,解运咒始终还是勉强了点。 略抬了抬头,秋白祭的眼光看向虚无的天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属于自己的能力,而更糟糕的是,原以为是手镯一直在汲取自己的生气,可是,在手镯被压制之后,秋白祭依旧能感受到,属于自己的生机和运,在冥冥之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这一切,可是书里从来就没有讲过的。 秋白祭。想起自己的名字,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秋,万物凋零;白,即丧事;祭,杀生供奉。她怎么会觉得有着这样的名字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呢。 手指拂过手镯,秋白祭很清楚的意识到一点——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生机流逝的问题,那么,自己比起原主,恐怕也活不长多久。 她来到这世界,可不是为了早逝的。 而与此同时,一间充满了暧昧气氛的酒店房间里,交|缠的身躯,粗喘的声响。 应广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眼底的迷恋一点点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的清醒。 迟柔闭着眼,轻轻的呻|吟着,如果不去看她的脸,恐怕能让不少男人听出兴致。 可这些男人里,并不包括看到了迟柔丑陋姿态的应广。 应广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女人写满谷欠望的丑态的脸,整个人都忍不住作呕。 明明原本算得上小美女的脸,也不知道是卸了妆还是流了汗的缘故,看起来平凡到了极点,甚至显出了几分丑陋来。 应广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和迟柔在一起的了。 他家底小资,长得也英俊,除了在追秋白祭的时候遭遇过挫折,平日里,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美女想要和他在一起。可他,却仿佛着了魔一样,和这样一个女人上了床? 看着身下的女人,呕意升腾,应广猛地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里。 突然而来的凉意让迟柔意识到了不对,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狼狈从床上跑开的背影。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就听到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迟柔的不悦和谷欠望很快的就化作了对应广的担忧。她随手拿过一条长巾来遮掩了一下重点部位,看着自己身上洁白的肌肤和刚才应广迷恋的在自己身上亲吻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得意,将长巾略略拉低了些许,露出自己胸口的沟壑来,这才往卫生间走去。 男人还在呕吐,仿佛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般。 迟柔皱了皱眉,对于这一次的体验很是不满。不过,她还是弯下了腰,轻轻抚着应广的后背,好叫他舒服一点,她声音轻柔的对着应广问到:“晚上吃坏肚子了么?” 除了这个理由,迟柔想不到其他的。 可她得来的,不是应广的回答,而是他厌恶拍开自己手的动作,和越发猛烈的呕吐。 迟柔的脸都僵了。 自从她送了手镯给秋白祭之后,她等了足足一年,等了足足一年才让应广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自那以后,应广就对自己言听计从,她早就忘了自己在应广身后等待的滋味了。 可现在,应广的姿态让她很快的就想起了自己苦恋时候的不堪。 那么卑微,那么渺小,那么不惹人注意。 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那个校园女神身边的丑女朋友啊。 握紧了手,迟柔勉强自己做出越发温柔的姿态:“应广……” 应广猛地起身,转过身挥开了迟柔的手。 而后,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手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再触碰一下迟柔。 迟柔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应广的眼里,再也没有了迷恋和爱意。 不妙的信号在迟柔的心头响彻,她艰难的挤出笑意,这是应广最喜欢的笑颜。可她得到的回应,却是应广厌恶的眼神:“你滚远点!” 说完,应广推开了迟柔,随意的套了一套衣服,逃命似的离开了酒店。 迟柔被这样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两个人的温存也不过是上一秒的事情,可下一秒,就已经变故丛生。 “砰 !” 重重的关门声仿佛敲在迟柔的心口一样,猛烈又粗鲁,让她的心口闷闷的疼。 迟柔对于现状有了一个极为可怕又残酷的猜想。 她僵硬的脖颈一点点的向左看去,一大片的镜子光鉴照人,镜子里的女人,身上的皮肤像奶油一样白腻,可偏偏那张脸,却寡淡到了极致,无神,暗黄,斑斑点点,让人作呕。 迟柔看着镜子三秒,猛地发出尖利的叫声。 手镯!她的手镯!一定是出事了! 第4章 迟柔是几乎包着脸回的学校。 从丑到美,她拥有的是日复一日越发浓烈的自信。可从美到丑,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崩塌。 拥有过的东西,再一次失去的感受,绝不是他人想的那么洒脱和淡然。 当迟柔看着镜子里那张普通的脸时,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保住自己那张越来越美的脸。 即使是要秋白祭死。 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已经空无一人了。 迟柔翻了翻秋白祭的课表,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她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看一看,自己送给秋白祭的手镯,是不是还好好的戴在她的手上。 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的美貌给自己带来的优越感,想起昨天应广那伤透了她心的举动,迟柔就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拿回属于她自己的美貌。 教室是大的阶梯教室,可以容纳下一两百号人,如果来的不够早,是决计抢不到前排的。迟柔到了教室的时候,秋白祭还没有来,她对着前排的男生笑了笑,得来的却只是冷漠的无视,有些则是带着些许意外礼貌的回笑。 迟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 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迟柔飞快的往教室后排走去。 刚落座,秋白祭就进了教室。 秋白祭是孤身一人,手上只拿着一本书,长发披肩,站在教室前头,脖颈纤细修长,静静的扫视着整个教室的空位情况。 她纤长的上睫毛和下睫毛打着架,明明毫无表情的冷艳面庞,却看出了几分无措的茫然来。 这样的姿态,有几个男生能拒绝? 坐在前排的,甚至不需要人提醒,就连连对着秋白祭挥手:“坐这里,这里有空位!” 兄弟? 兄弟有秋白祭这样的大美人重要么?糙爷们自己坐后排去!留过位置就已经是成全了兄弟情分了! 迟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看着这一切,恨的几乎咬牙切齿。 这些男人,对着自己这样无视,却对着秋白祭这样大献殷勤,不过就是因为一张脸而已! 肤浅!可恶! 她忍不住起身,对着秋白祭挥了挥手:“秋秋,我在这里给你留了位置!” 秋白祭看向了迟柔,很快的,就注意到了她即使是化了妆也不 过是路人水准的脸。 迟柔以为她自己遮掩的很好,可是秋白祭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急切和慌乱,更别提,迟柔的目光,还一直不停的往秋白祭被长袖覆盖着的手腕。 轻笑了一声,秋白祭遂了了迟柔的心愿,抬起手来挽起耳畔的发,袖口滑落,露出精致的绞丝银镯子来。 迟柔的目光猛地一缩,在看到待在原处完好无损的镯子时,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秋白祭却没有给她疑难解答的心思,她将目光从迟柔的身上收了回来,对着那些想要给自己位置的男生轻轻的道了一声谢。 “那我就坐下了。”秋白祭对着那个男生笑道。 秋白祭的校园女神名声是出了名的,可真的能和秋白祭有近距离接触的男生却不多。那个男生原本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起个哄,可真的看到秋白祭的时候,那份起哄就多了不少的真心——这样的大美人,就是和当明星的比也不匡多让了。 而当他听到秋白祭轻轻柔柔的一声谢,感受着秋白祭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时候,他原本还算得上能言善辩的嘴整个都哑了,感受着从身畔传来的属于女生的幽香,男生几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坐立才好,整个人身板挺得直直的,如果有心一些,恐怕能发现,他浑身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 “你怎么不去啊。”埠辛开身侧的男生捅了捅他,脸上全是遗憾,“那可是秋白祭啊!” 埠辛开的脸都黑了。 去什么? 埠辛开想起自己手机里秋白祭发来的那句简短的“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要联系了。” 整个人都开始冒着黑气。 就这么一句话,秋白祭可是收了自己的亲妈足足五百万的钱。 上辈子,埠辛开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只觉得自己的妈棒打鸳鸯,竟然用钱来侮辱自己心目中的校园女神。 面对着秋白祭,他觉得理亏,再加上他是个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就再也没去纠缠过秋白祭,心底里默默将秋白祭当成了心头的朱砂痣。 可后来呢? 后来这朱砂痣不但做了老男人的小三,还被人在校门口痛打。 埠辛开的少男心,至此是碎了满地。 自那以后,埠辛开只觉得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些大猪蹄子,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过……既然他回来了,这五百万,秋白祭 是别想收着了!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是咬牙切齿。 可在他那狐朋狗友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哀怨的小眼神,这欲说还休的劲劲,你说这埠少是抽了什么风,喜欢就去追嘛,自己躲在一旁哀哀怨怨的算是怎么回事。 秋白祭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焦灼目光,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一个奶狗一样凶狠的男孩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模样。 这男生的长相是秋白祭喜欢的清爽模样,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还有几根桀骜不驯的直冲天花板,明明是瞪视着,却忍不住让人发笑。 埠辛开被秋白祭看得脸红,可要是转开视线,就显得气弱了,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气势和秋白祭对视着,想要努力的从自己的视线里传达出——厌恶,厌烦,愤怒等诸多负面情绪来。 可还没等他酝酿出情绪,秋白祭就微微点了点头,收回了她昙花一现的笑意,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原主收了钱扔掉的备胎么? 秋白祭虽然不是原主,可原主收了钱,四舍五入也就是秋白祭收了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秋白祭也是个有操守的女孩子。 不过,原主的打算是先拿出支票和埠辛开退让一番,做出一副贫贱不能移的姿态,然后再在埠辛开的再三推让之下免为其难的收下支票。 秋白祭想着,这成年人之间的不需要这样多的套路,这个支票,她就好好收着,不必再多来一个流程了。 突然被冷脸的埠辛开:???你这个人怎么肥四? 埠辛开身边的狐朋狗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摇头:“埠少,你这样追不到女孩子……” 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被埠辛开那杀人一般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行,你单身,你直男,你请便。那人自觉的拉上了双唇,示意自己闭嘴了。 埠辛开这才冷着脸瞪视着秋白祭的背影——她现在就故作清高,等她把支票递还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勉为其难的收下她还给自己的支票。 那个时候,自己的脸上,一定要写满了真诚和困扰以及满满的自我牺牲! 埠辛开那边在戏多,而迟柔那边却几乎难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一直以秋白祭的好友自居,可是,刚才自己对秋白祭的招呼,她明明听到了,却听而不闻。 这种被 故意无视的屈辱,如果是以往的迟柔,或许还愿意忍受,可对于现在这个曾经拥有过美貌却再一次失去的迟柔而言,却不吝于一种巨大的折磨。 明明身侧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她甚至可以故作无事的坐下当做无事发生,可她的自尊却怎么也无法让她自己放下那个招呼秋白祭的手。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她不是说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么! 硬生生的站在原处许久,迟柔终于意识到秋白祭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她浑身僵硬的坐下,和周边的人避开了三五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开|房”这两个词。想起自己离开前对闻盼说的话,迟柔忍不住亮了亮眼睛,身体也舒展了些许,竖起耳朵在嘈杂的人声之中仔细的分辨着她想要的信息。 “对啊,是她。” “真是不检点。” “都大学了……也是个人选择。” “那倒也是,不过要是自重点的,谁会随便和男人睡啊。要知道大家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迟柔勾了勾唇。秋白祭有多少备胎,她算是比较清楚的一个了,秋白祭昨天想要做出的选择,也在迟柔的意料之中,虽然事情仿佛出了点差错,可自己对着闻盼说的话,似乎还是起了作用。 想起给自己手镯的人说的话,迟柔心下越发喜悦,只想要听到更多诋毁秋白祭的言语。 “还说呢,那男的睡了一半,被恶心吐了。” “不至于……这都知道?” “那男的回寝室都和寝室的人说了,我朋友的男朋友就是他们寝室的。” “恶心吐了,这得多丑啊。不过也是奇怪,以前我好像见过她,没今天看起来那么难看啊。” “对啊,仔细一看,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丑,这皮肤也好差,还是上妆了……” 迟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僵硬了下来,她的喜悦,一点点的成了冰刀子,细细密密的往她的心口子上扎。而原本还需要努力分辨才能挺清楚的话,在这个时候格外的清晰。 ——好丑啊,下贱,倒贴…… 迟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冲出了教室,这样的言语,这样的恶意,她一点也忍受不了了!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空无一人的教室走 廊,迟柔深深的喘着气,她赤红着眼,打开了手机,找出一个联系人发出了信息:“镯子失效了!你说过!!这个不会失效的!” 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迟柔终于看到对面发过来简单的三个字:“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飞驰人生!真好看! 再去把流浪地球和疯狂的外星人通通看了! 满足! 敲碗求发发求收藏求么么啪~?(′???`?) (づ ̄3 ̄)づ╭?~wonderfull扔了5个地雷,,1个手榴弹 第5章 “这不可能是我。”应广满是厌恶的回复。 听着自己室友口中自己对迟柔的种种迷恋,应广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中了邪了。 迟柔?迷恋?疯了? 他?对迟柔? 应广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缺陷,说白了就是颜控两个字。而且是重度无可救药的那种。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见了秋祭白一眼,就疯狂的对她展开了追求。 送情书,送花,唱歌,弹琴,可以说,稍微小资点的玩法,应广都试了个遍。就是表白,都已经被拒绝了不下三次。 这样的应广,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拒绝而转而追求迟柔? 冰冷的水拍在应广的脸上,才勉强压下了他胸口浓浓的郁气。 想起昨天自己看到迟柔在身下的场景,应广只感受到一阵阵的厌恶和恶心,而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那时候自己对着迟柔时候的迷恋,就仿佛隔着一层雾一般,不真实,又让人怀疑。 “怎么跟下了蛊似的。”室友忍不住说道。 这些日子应广的变化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当初他们就觉得应广中了邪,可后来见到迟柔那柔媚的模样,心底又觉得两个人有那么一点点的般配。 可现在回想起来——迟柔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美的。 以应广的脾气,以迟柔当初的长相,应广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迟柔? 室友的话让应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厌恶到了极致:“别提这么扫兴的事情了,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让这段事静悄悄的过去,我还得追秋白祭呢。” 追秋白祭? 要是应广没有和迟柔在一起过,倒还有点立场。可现在,应广和迟柔都闹成这样了…… 室友们面面相觑,应广也想到了这一层,忍不住狠狠的往腿上砸了一下——这tm都算什么事啊。 “要我把手镯带来?”迟柔提高了声音,脸上满是质疑。 房间里没有多少阳光,周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柜子,柜子里装着的是说不清什么木头做成的盒子,带着暗色的红,沁着黑,看起来诡异极了。 迟柔面前的人披着黑色的长袍,露出干枯的手来,发出来的声音带着苍老的鬼魅,分不清男女:“你想要解决这件事,就要把镯子带回来。” 迟柔脸上闪现过一丝怒意,当初他信誓旦旦说这镯子能带给 自己想要的一切,可现在,竟然还有拿回镯子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想起今天在教室里听到的话,迟柔死死的掐住了手心,目光直直的看向面前的人。 和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小心翼翼不同,现在的迟柔已经对这一切失去了敬畏之心,只剩下了满满的兴师问罪:“可我等不及了!我要我的美貌,我要我的爱情!” “你的?”那人阴仄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我以为,是别人的。” 一句话,说的迟柔脸色大变。拥有过太久的东西,她早就忘了,这一切本不应该是她的。 如果当初不是这个神秘人主动找上门来,迟柔根本不会知道有这样邪门的法子,更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美貌和爱情。 想起了今天秋白祭不发一语就饱受殷勤的场景,迟柔的眼底满是嫉妒和不甘,她咬牙压抑住了心底的不满,看向了那人:“好,我会把镯子带回来,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那人笑了笑,枯瘦如柴的手伸向了身侧的盒子,拿出一只类似于甲虫的昆虫来,对着迟柔说道:“它能给你美貌,或者你想要的人的迷恋。” 迟柔眼底闪过惊喜,正要去拿,却见到那人缩回了手,说道:“注意,是或者。也就是说,你现在能拥有的,只能是美貌,或者迷恋。而且,只有三天。三天之内你拿不到镯子,它也会失去作用。” 二选一? 迟柔迟疑了起来。 她看向了面前的人,黑暗之中,他的眼神浑浊到看不到亮光,看着面前的昆虫,她终于伸出手来,坚定极了:“我要他的迷恋。” 话音刚落,甲虫触及迟柔的指腹,一阵刺痛,迟柔的鲜血渗出,化作一片血雾,很快的,伤口和虫子全都失去了踪影。 迟柔看向了镜子里那张平庸到堪称丑陋的脸,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她飞快的收拾好了东西,身后,是那人平静之中生出无端诱惑的声音:“记住,只有三天。” “又是一个送花的。”闻盼看向了楼下,忍不住感叹。 秋白祭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她看着自己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突然对原主的势利感同身受——您的账户余额为300元。 三百块,也就够吃一个月方便面的。 “秋秋你不下去看看么?”闻盼忍不住问道,“不过我怎 么觉得那人长得挺丑的……” 不过下一秒,闻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可再一看,又好像很帅……” 秋白祭摇了摇头,那人她又不认识,平白无故送花自己就要去见,那自己得去应付多少人? 更别提现在的秋白祭,一看到那花,就要想起自己那可怜的账户余额,她并不想去。至于那人丑不丑……关她什么事情。 抬手摸了摸胸口袋子里保存完好的折叠小方块,秋白祭看向了闻盼,眼底都是殷切:“怎么兑换支票?” 还没等闻盼回答呢,寝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闻盼跑过去开了门,进来的却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闻盼正要拦,那人却直直的往寝室里走,半点都不客气。 “诶?你谁啊阿?”闻盼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拦人。 那人在秋白祭的面前站定,一脸战意来势汹汹的模样,回答道:“我是庞巧巧。” 庞巧巧? 秋白祭平和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庞巧巧的脸扭曲了一瞬。秋白祭这反应,好像自己求着她知道自己名字一样。 庞巧巧心底那口气还没出呢,就被秋白祭这轻飘飘的态度给噎了个半死,那来势汹汹的势头,也去了大半。 秋白祭耐心的看着庞巧巧,等着她接下去的话语。 庞巧巧被秋白祭那双浅色眸子凝视着,整个人突然气弱了下来,尤其当自己这样没礼貌的时候,秋白祭也没有丝毫动怒迹象的表现,让庞巧巧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有礼貌的粗鲁人。 想到这里,庞巧巧的目光就忍不住的往秋白祭的身上凑,这越看,心头的绝望就越甚。 她早就听说过秋白祭的美名,可是真的直面这样的美貌时,受到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有些经受不住。 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巴掌小脸,杏仁形状的眼睛带着些许纯真的魅意,浅色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甚至愿意让人把心掏出来让她看看。 这样的一个人,也难怪周寒只见了一眼,就要和自己分手。 庞巧巧想起周寒,心底的怒意渐渐升腾,看着秋白祭,冷笑了起来:“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周寒哥哥这样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了你和我分手,你这样的女人,竟然还对他不闻不问!” 秋白祭来了几分兴趣。她以为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没想到,这兴师问罪的内容却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闻盼也惊呆了。 她还以为是那种常见的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可哪里能想到,这前女友大方到来逼着秋白祭接受自己前男友的呢? 没等秋白祭说话,闻盼就忍不住了:“你有病?人家为了秋秋要和你分手,你还劝秋秋和那男人在一起?圣母玛利亚也没有你这么光芒照射大地啊。” 庞巧巧的眼神迷茫了一阵,可很快的,就恢复了清澈,她看着闻盼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认识周寒哥哥,那你会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对秋白祭说话。周寒哥哥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要和我分手,一定是我不够好。” 闻盼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嘀咕:“你这是中邪了,就周寒刚才那丑……” 闻盼的话没有说下去,她迷茫的眨了眨眼,脑海里周寒的相貌越来越模糊,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捧着花站立着的周寒,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心头猛地跳了起来,耳畔也渐渐的发了红,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话头说道:“秋秋,他好迷人……” 秋白祭终于来了兴趣,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那个面目丑陋的男人察觉到秋白祭的出现,脸上露出笑意来,周围的人对他的非议没有让他哪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屈辱,反而让他的笑容越发的自信。他左手捧着花,仰起头,对着秋白祭笑了笑。 秋白祭听到自己身侧的闻盼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能听到她胡乱跳动的心脏发出的声音。而在秋白祭的身后,庞巧巧看到闻盼的模样时,忍不住自豪了起来:“我就知道,周寒哥哥的魅力没有人能够抵挡的。” 闻盼疯狂的点了点头,心底竟然对秋白祭生出了几分羡慕来。 秋白祭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人身上的运,变动的极为诡异。 如果说,手镯是汲取自己的气运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身上,就仿佛是发生了什么,才能无中生有地变出极多的运来,所以,他才能以这样丑陋的相貌,凭空生出了极大的魅力了。 而运,这是秋白祭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秋白祭微微抬起手,纤长莹白的手指上空无一物,却仿佛有着徐徐微风拂过。 距离原主的死亡,只有两年年不到的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剧透的剧透:周寒和镯子没关系~ 日常求发发求夸夸求么么啪 !~ 第6章 告白的戏,终于因为女主角的出场,变得热闹了起来 秋白祭刚一出现,人群的嘈杂声音就小了许多。不少人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秋白祭一般。 而当秋白祭走到告白的男人面前的时候,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秋白祭的出现,秋白祭常年被人告白,这样大的阵仗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有时候会出现,有时候又全然不见,围观过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他们倒吸气的原因在于,这周寒实在是太丑了点。 对于周寒的长相,围观的人说法不一,有的说虽然不是正统的帅哥,却格外有魅力,也有的说周寒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可是等到秋白祭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对比,那些说周寒好看的人,就再也没了声响。 甚至,还有人开始嘀咕了,自己之前,怎么会觉得周寒长得好看呢。 美的越美,丑的越丑。 这样的场景是周寒的预料之外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秋白祭的喜欢,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路人,他对着秋白祭伸出手中的花来,正要说话,却被秋白祭抬手阻止了。 秋白祭看着周寒,看着他即使被众人非议也极为淡定自信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在秋白祭的眼里,周寒浑身上下的运全是扭曲的,时有时无,时而浓郁,时而淡薄。因为自己的来到,他身上的运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可很快的,又恢复了诡异的波动。 秋白祭遗憾的发现,因为不知名的压制,她无法凭空看出在周寒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快了。 看着周寒,秋白祭缓缓说道:“我是来拒绝你的。” 这个答案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却唯独出乎周寒的意料。 周寒的手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秋白祭随意点了点头:“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拒绝。” 即使是这样无礼的话语,周围的人也没有生出一丝异议来。众人只觉得秋白祭的回复,符合极了她应有的态度。 那些曾经觉得周寒相貌堂堂的人,也仿佛忘了刚才自己的态度一般,连连点头——秋白祭这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长相的一个男人。 周寒并不理会他人 的评价,他直直的看着秋白祭,勾着唇,丑陋的面上满是光芒,竟然显出了几分魅力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 这样一句堪称嚣张的话,在这周遭的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有人不小心偷偷笑出了声来。 秋白祭看着周寒,摇了摇头:“不会有这一天的。” 说完,她愉悦的转过身离开,不再理会周寒的反应。 真是有趣,刚才在周寒的身上,他的运达到了以他的命运线绝不可能达到的浓郁程度。 回到了寝室,庞巧巧已经不见了,而原本还对着周寒春心萌动的闻盼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前的异样风过无痕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迹象。 迟柔回到寝室的时候,人群才刚刚散了没多久。 看到迟柔的时候,闻盼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原本还想要凑到秋白祭身边搭话,在见到迟柔之后,她很快的就收拾了话头,想要避开迟柔。 迟柔却不准备放过闻盼。看着闻盼这心虚的模样,她“嗤”的冷笑了一声:“心虚?” 闻盼自然是心虚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嘴巴多,所以重要的事情,常常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胡乱说话。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以前没遇上事,没吃过苦头,哪里改的掉这恶习? 今天上课前,和自己朋友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迟柔和人开房的事情给说了出去,可谁知道,那朋友是个比闻盼都八卦的,三下五下的,就得到了一手消息。 可以说,迟柔和别人睡了,还把人给恶心吐了,这个消息的传播,还有着闻盼的一份功劳。 迟柔当初和闻盼说秋白祭和人开放就是看中她的大嘴巴。 可这大嘴巴害了她自己的时候,她就无法忍耐了。 迟柔迟迟没有等到闻盼的回答,心头怒意升腾,她愤怒的走到了闻盼的身后,一把把闻盼给掰了过来,和闻盼面对着的,眼底满是怒意:“我说话呢,你没听到么?” 闻盼一时不备,被扭了个正着,肩膀隐隐发痛。也不知道迟柔这么小的身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闻盼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本还有点心虚愧疚,可面对着这样的迟柔,她也没有了道歉的心思,怒道:“我心虚什么?我你开房又不是我开房!有脸做没脸让人说么?再说了,我又不是罪魁祸首,你找我算账是怎么回事?” 迟 柔和闻盼打过交道,知道这人又傻又天真。 可遇上这样的事情,得到闻盼这样的反应,却让迟柔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闻盼却真的觉得委屈了。她那朋友追根究底去八卦的时候,闻盼也知道事情闹大了,阻止过,只是失败了而已。 闻盼对于迟柔的反应却是心底有着怨气的,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她明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还特意告诉自己秋白祭和老男人开房去了,可轮到她自己,她却嫌弃自己话多了。这不是双标么! 可闻盼也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自己理亏,也只能忍了一肚子的话。 不过……闻盼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心底还是觉得生气:“你明知道我嘴多,还告诉我秋秋昨天和别的男人去开房了。昨天我没想到,今天看到你这么生气,总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要借着我的嘴传秋秋的坏话,可没想到不小心自己掉坑里了却又怨上我了!” 说到秋白祭,迟柔的脸色一变。 刚才看到闻盼的时候,怒火冲昏了她的理智。被闻盼这么一说,倒是让迟柔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迟柔看向了秋白祭的右手手腕,那里被衣袖遮掩着,也不知道那手镯还在不在原地。 思索间,迟柔当机立断——不能再和闻盼纠结之前的事情了,她必须得尽快把手镯交给那个人才行。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脸,却意识到了自己的脸早就恢复了以往粗糙平凡的模样,她硬生生的停住了手,看向了秋白祭:“秋秋,我送你的手镯,还在么?” 秋白祭似笑非笑,冲着迟柔抬起手,露出那个银色的绞丝镯子来。 迟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脸上的急迫,对着秋白祭说道:“秋秋,镯子先借我几天,可以么?” 原主很少拒绝迟柔的请求,迟柔也没有想过秋白祭会拒绝。她甚至没有婉转一点点,直截了当的就这么问了。 秋白祭看着迟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没有几天前好看了。” 闻盼被晾着还带着气呢,听到秋白祭的话,凉凉的加了一句:“哪里是没有之前好看了,这脸,丑了。” 迟柔最不能被人说的,就是“丑”字。 她猛地看向闻盼,差点张嘴想要和她吵架,然而,想到这个镯子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只能勉强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好叫秋白祭放心的把 镯子交到自己的手里。 她扯了扯嘴角,就当是笑了:“最近遇到的事情比较多,皮肤有点差了。秋秋,镯子……” 秋白祭没有理会她的言语,直视着迟柔,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冷淡的挑衅:“你和别人开房的事情,是我告诉闻盼的。” 迟柔的话头死在了喉咙口,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眼底带着震惊。 秋白祭的言语和行动,显然都超出了她对秋白祭的认知。可是,紧紧牢记自己回来意图的迟柔却丝毫不敢和秋白祭撕破脸,下意识的就赔了个笑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举动的迟柔,整个脸活像是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闻盼看着迟柔这低三下四的模样,哪怕是个猪脑子也知道这人不对劲了。 冷冷笑了一声,心底对迟柔多了几分防备。 被闻盼讥讽是迟柔无法忍受的,可是她更想知道的是:“你告诉闻盼的?我们不是朋友么?” 秋白祭直视着迟柔的脸,勾了勾唇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闻盼我和别的男人去开房了呢?” 一句迟柔已经忘却的话,在这个时候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的时候,所有的辩驳都变得那么无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秋白祭做的,不过就是迟柔做的事情的翻版而已。迟柔清楚这一点,因而更清楚她再也没有立场诘问秋白祭。 她的目光渐渐的移向了秋白祭的手镯。 自从昨天开始,一切都开始失控。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秋白祭手上的这个手镯。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迟柔一定要拿到这个手镯。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辩解,可是她心底很清楚,手镯,比现有的一切,都要来的重要的多。 秋白祭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露出洁白手腕上的银色镯子。 她看着迟柔,问道:“你想要这个镯子?” 迟柔抬头看着秋白祭,等着她的条件。 不管是钱,还是男人的资源,只要秋白祭提出来,迟柔哪怕去死,也要取来换这个镯子。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着镯子上那奄奄的灰色死气,轻声说道:“可我,却偏不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迟柔:我就是去死,也要这个镯子。 秋秋:你死,不给你。 求收藏~求发发~求么么哒~ 第7章 不给手镯,就意味着,迟柔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她想要的。 迟柔的面色一寒,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她愿意为了手镯在秋白祭身边忍受那么久,就绝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弃。 她盯着秋白祭,试图看出她的想法来。 可是看了许久,也只能从秋白祭浅色的眸子里看出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却又万事不挂心的平静。 迟柔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秋白祭,冷冷讽刺道:“是我告诉闻盼你去开房的,那又怎么了?” 闻盼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又顾忌着秋白祭,只能在心底暗骂迟柔阴险。 迟柔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要拿回自己的手镯。 她看着秋白祭,继续说道:“朋友?谁会把你当朋友?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到处勾引人,不知道别人怎么骂你的么,绿茶婊,□□的婊啊!” 说着,迟柔开心了起来,越发的嚣张了。 她看着秋白祭,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屈辱和震惊,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即使是这样的侮辱,秋白祭的眼底也依旧是之前见到的模样,清澈,平静。 迟柔心底的不甘渐渐的上涌。 是这样,又是这样!不管是什么自己在乎的东西,在秋白祭这里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管是别人的喜欢,还是那些她触之不及的贵重礼物,秋白祭总是这样故作姿态,就仿佛她天生应该得到这些旁人得不到的东西一样。 “嫉妒。”在迟柔以为秋白祭不会说话的时候,秋白祭却发声了。 迟柔看向了秋白祭,看到这张她嫉妒又渴望的脸,听到她轻飘飘的重复着她阴暗不愿意示人的心思:“你嫉妒,你渴望拥有我拥有的一切,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魅力。你的诋毁全数出于你扭曲的自尊和嫉恨,你想要用言语刺痛我,以获得你从来无法在我身上获得的优越感。” 秋白祭的言语是这样的犀利,简单的刺破了迟柔的心。 迟柔很清楚秋白祭说的都对,也正是因为她说的都对,才越发的让迟柔感受到了无法逾越的差距。 如果没有手镯,那是迟柔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底气。 迟柔的目光忍不住扫过秋白祭袖口遮掩的地方。 她看着秋白祭,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那么我们也没得做 朋友了。秋白祭,那是我送你的手镯,你把手镯还给我。” 图穷匕见,迟柔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她不知道如果这样秋白祭都不愿意给她镯子的话,她应该怎么办? 是像个小偷一样去窃取,还是像个强盗一样去抢劫,亦或者是其他的不可告人的手段…… 可是,迟柔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光彩:“既然不是朋友了,那确实是应该两清的。” 迟柔惊喜的看着秋白祭,心底暗骂她是蠢货,眼巴巴的看着,恨不得下一秒就自己上手去替秋白祭脱了镯子。 可是,等了几秒,她也没见到秋白祭动弹。 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秋白祭,秋白祭这才缓缓说道:“既然要算账,那就要好好的算一算这四年来的账了。” 四年?迟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 秋白祭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愉快。她勾了勾唇,说道:“你家里不过是普通家境,我虽然钱不多,可胜在追求者诸多,那些收来的礼物,我就是转手卖了,也是一大笔钱。不过,都被你拿了。” “衣服我买的都是些牌子货,你试穿过就没还的也不少。” “鞋子,包包,化妆品,这些东西被你看上就拿走的,也不在少数。” 说着,秋白祭忍不住微微俯身,看着迟柔说道:“你说我婊,可你却忘了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我拿人财物从来不骗人感情,而你呢,仗着我对你的友谊,肆意挥霍,背后捅刀,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微微起身,秋白祭盖棺定论:“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行事也比你光明磊落。” 迟柔的脸涨得通红,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的一切,秋白祭竟然是看在眼里的。 她是用了秋白祭的东西,是拿了点不属于她的东西,可这一切不都是秋白祭默许的么!她凭什么把自己说的那么卑劣! 迟柔会不会悔改,秋白祭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存款账户上的三百块余额。 秋白祭看着迟柔,说道:“认识那么多年,我也不和你多算,六万,给我,我们就两清。” 说着,秋白祭抬起了手,露出了迟柔着了魔一样想要的镯子:“这个镯子,我也会给你。” 六万? 迟柔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秋白祭笑了,看 着迟柔说道:“刚才说的那么大义凌然,现在又没钱了么?迟柔,婊这个字,你才是当仁不让的那个人。” 迟柔死死捏着拳,感受到了一阵无力。 六万,她去哪里变出六万来,她还只是个穷大学生啊。哪怕是把从秋白祭那得来的东西全数变卖了,二手的东西,哪里卖得出这样的价格? 这时候,秋白祭又说话了。 她单手托着下巴,浅色的眸子看着迟柔,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平静,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刀子一样,让迟柔无从躲避:“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迟柔明明知道秋白祭不安好心,可她还是只能跟随者秋白祭的话风提问。 这样的无力和屈辱,让迟柔死死的握住了拳头。 秋白祭并不在意迟柔的态度,她弯了弯眉眼,纤长的卷翘睫毛让她的眼看起来深邃了些许,无害到了极致:“这样,你可以只还我三万,其他三万,一万一个巴掌,怎么样?” 迟柔知道,这就是纯粹的羞辱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婊”字,才让秋白祭起了这样的念头。 迟柔张嘴就要拒绝。 可是,拒绝的话,在舌边打了个圈,没能说出口。 她抬眼,看着秋白祭眉眼弯弯的模样,知道这就是个陷阱,也是个阳谋,只要她不想,她就能躲开。 可是…… 迟柔她躲不开。 少掉三万,就意味着她能早一日得到手镯。 而早一日得到手镯,就意味着……她能早一日得到自己想要的。 钱,还是自尊。 三万,还是三个巴掌。 迟柔沉默了。 闻盼看着迟柔故作姿态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闻盼不知道迟柔是发了什么疯一定要闹着要秋秋手里的镯子,可为了这么个几百块的镯子,要拿六万块换,是个疯子才会去换。 更别提,用三万换三个巴掌了。 这要求,就是乞丐也不一定会答应。 闻盼忍不住叹了口气,心底有些隐秘的遗憾。 ——她乐见迟柔倒霉,只可惜,见不到了。 “好。”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喉咙里低哑的破螺发出的声音一般。 闻盼愣了愣,过了三秒才意识到迟柔 说的是什么。 她也不假装不关注了,整个人惊呆了,直直的看向了迟柔。 秋白祭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可也是因为这种意料之中的神色,才越发的让迟柔感受到了屈辱。 不甘自己竟然为了三万放弃自尊; 不甘自己竟然要向秋白祭示弱, 不甘自己的诸多不甘…… 秋白祭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迟柔的面前:“我以为你会犹豫的久一点。” 迟柔的脸涨得赤红,却还是直视着秋白祭:“要打就打,说……” “啪” 秋白祭的手重重的甩在了迟柔的脸上,莹白如玉的手划过她暗黄的皮肤,反叫人担心迟柔的脸会擦伤秋白祭的手。 秋白祭甩了甩手,脸上是一派轻松,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无足轻重:“如你所愿,要打就打。” 迟柔捂着脸,许久都没有回神。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和记忆力大相径庭的秋白祭,心中的憋闷,哪里是几句话说得清的? 秋白祭的这一巴掌,何止是甩在了她的脸上? 第一次,她发现这样让她看不分明的秋白祭是这样的不可捉摸。 “一万。” 秋白祭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提示着迟柔到底用她的自尊换了什么。 不是生命,也不是情谊,而是一万元而已。 迟柔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哪怕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强词夺理,也好让她自己的心理好受一点。 可还没等她张嘴,下一个巴掌不期而至。 “啪!” 这一次,迟柔的脸上终于留下了点痕迹。 秋白祭笑了,说道:“还以为你这脸是铜墙铁骨,却想不到还有能留下痕迹的一天。” 迟柔捂着脸,屈辱犹如漫天浓雾将她淹没,晦涩、暗沉、又带着刺骨的冷和酸。 她的眼底渐渐的生出恨来。 也是这个时候,第三个巴掌迎面而来。 “啪!” 三个巴掌,打散了两个人之间的虚伪情分,也打掉了迟柔的故作清高。 迟柔猛地退后了一步,许久,才冷静了下来。 可接下来,秋白祭的一句话却让她再也无法镇定。 迟柔听到秋白祭带着惋惜和不屑的声音响起:“有三次机会你可以躲开,可以捡回自己的尊严。可是,你连一次都没有尝试过反抗。” “这三个巴掌,卖得贵了。” 卖。 一个字,戳得迟柔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啪啪啪!可带劲了~ 第8章 “卖的贵了。” 这几个字,一直在迟柔的耳边盘旋,她死死的看着秋白祭,以往她出卖过许多次尊严,可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让她来的那么屈辱。 秋白祭有什么? 她不过是仗着一张漂亮的皮囊!她懂什么!她这种一生下来就拥有着漂亮脸蛋的人,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 浓重的屈辱感几乎把迟柔淹没了,为了手镯做出的牺牲在这一刻化作了浓厚的嫉妒和不甘:“如果你长得丑陋不堪,如果你不是命好有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你又有什么资格收下那些人的礼物,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我咄咄相逼?秋白祭,你凭什么用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评判我的行为!” “凭这张好看的脸,是我的。” “凭那些得到的礼物,是他们乐意送的。” “凭你借着我们以往的情分随意的拿用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秋白祭垂眸,看着迟柔,轻声说道:“你看,你不服不甘,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是让你更清楚的看到,你想要的东西,都属于我,而不是被你拥有着。” 迟柔的脸扭曲了起来。这一刻,想要得到手镯的心思,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来的焦灼和急迫。 而秋白祭也抛出了一句话:“一星期,给你一星期的时间,我要收到剩下的三万。不然,这个手镯,就这辈子也别想拿到了。” “你之前没有说!” 被打了三个巴掌的迟柔忍不住了,她愤怒地看着秋白祭,质疑着她的言语。 秋白祭却轻轻笑着,没有丝毫的动摇:“手里有筹码的人,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以前我和你之间有情谊,我就处处忍让。可现在,情谊两清,我手里却有着你想要的一切,迟柔,你该从过去的顺风顺水里清醒了,我不再是那个对你忍让却嘴上不饶人的人了。过去的我,就已经让你感受到屈辱,那么,现在的我,只会更甚。” 忍让却嘴上不饶人么。 迟柔恍惚了一阵,想起了过往的相处,可是,很快的,她就阻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的行动,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当务之急,是要拿到剩下的三万。 三万,对于一个家境普通的学生而言,是一个大数目。一星期之内,光靠迟柔自己,是绝对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的。 下意识的,迟柔想到了一个人——应广。 而在她念头刚起的时候 ,迟柔就看到了秋白祭勾起的嘴角。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被一个自己骂“婊”的人面前,想到了要男人的钱。这样的认知,让迟柔越发的难以面对自己的不堪。她有些狼狈,飞快的转过身避开了秋白祭的目光,急急忙忙的说道:“一星期内,欠货两讫。” 说完,急匆匆的就跑出了宿舍。 看完全程的闻盼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她还没能从迟柔为了三万元就出卖自己尊严的巨大冲击力缓过来,就看到了迟柔逃离宿舍的背影,闻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三万,她拿得出来么?” 秋白祭笑了笑:“一定拿得出来。” 因为那是她最后的依仗了。 秋白祭抚了抚手上的镯子,心底却生出了几分好奇来——一个能够汲取生气和运的手镯,这样的手段,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那么相似,只是手段更为粗劣。 就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秋白祭的斩钉截铁让闻盼越发的疑惑了,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呢喃:“那可是三万,不是三块啊。她去哪里拿,总不会跟应广要。” 想到了这个可能,闻盼的目光越发复杂了起来。 和迟柔同寝室这么久,今天可能才是她距离迟柔真面目最近的一天。 迟柔确实准备向应广借钱。 应广家里小资,一个月的零花就是好几万了,对于那些大富之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迟柔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三万,对于迟柔可能是一两年的生活费。 可对于应广来说,不过是一个月的零花钱而已。 迟柔再三做了心理建设,这才往应广的宿舍走去。 男生宿舍一向管的不严,宿管阿姨看到是女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放行了。 迟柔来应广的宿舍次数不算少,也算是熟门熟路。 到了应广的宿舍门口,迟柔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尖。那个曾经冒出过血滴的地方,丝毫伤口不见。 想起那人的保证,迟柔深深吸了口气,就想要敲门。 还没动作,迟柔就听到了里面起哄的声音。 而其中,应广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老子颜控好么!别恶心人了!” 话语里的怒意和厌烦,让迟柔的手僵硬在了原地。 宿舍里的人也不敢再提应广和迟柔那莫名其妙的一段,只好换了话题:“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应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始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放弃秋白祭,转而追求秋白祭的朋友迟柔。 而更让他恶心的是,他这样一个颜控的人,竟然会和迟柔开开房…… 想起那天看到的迟柔的脸,应广就是一阵干呕,硬生生的吓得宿舍的人没敢再说话了。 “应广你没事……”宿舍的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想象得是什么样的画面,才能让应广一提起来就犯恶心。 这迟柔,之前他们也见过,一开始虽然丑了点,可这些日子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整容了,看起来也是个小美女了啊。 这都能恶心到? 应广勉强摆了摆手,对着宿舍的人说道:“没事,别和我提她,恶心。” 恶心…… 迟柔在门口死死的捏紧了手。 而门内依旧是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应广的声音:“分手个屁分手!老子不承认和她在一起过!” 这一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迟柔猛地抬起手,急促的在应广的宿舍门上敲击了起来。 “谁啊!” 应广正烦躁呢,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厌烦。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而后就是门开的声音。应广一低头,看到的就是迟柔眼底忍泪的模样。 “应广,谁啊。”舍友见应广没有反应,就凑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迟柔似哭非哭的模样。 几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了应广。 他们倒是理解应广的感受了,迟柔这张脸,比起初见时候都要来的不堪,就是他们这些算不上颜控的,乍一看都被吓了一跳,更别提应广这个死颜控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 几个人想起刚才他们谈论的话题,脸色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是解释呢,还是装傻。 “你怎么来了。”应广的声音响了起来,缓解了宿舍几个人的尴尬。他们松了口气,等着应广和迟柔说清楚。 迟柔看着应广,没有作声。 应广抬起手,指腹轻柔的在迟柔的眼角擦拭,声音都低了几分:“你怎么哭了,我会心疼的。” ??? 宿舍的几个人,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这兄弟是疯了么? 一秒钟前,他还喊着和迟柔没关系,甚至想起迟柔就被恶心吐了,现在,就迟柔这张脸,他竟然还抬手擦眼泪,还说什么“我会心疼”? 这兄弟没事? 有个情商低的没能忍住,看着门口应广和迟柔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模样,差点没被恶心到,大大咧咧的就说了:“应广你tm有病,被恶心吐的是你,现在又来玩这套情深似海?你脑子被门夹了?你看看迟柔这张脸,清醒清醒好不好?别到时候吐了又回寝室和我们吐苦水,耍我们玩呢!” “丑?”应广皱着眉头,看向了那人,“六子你胡说什么呢,迟柔都算丑的话,这世上还有美的人么?” 宿舍的几个人沉默了。 应广的手还在迟柔的脸上,被她蜡黄的脸色衬托的格外的白皙,而他们看着应广,他的表情,更是认真到了极致。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玩笑的话,而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言论。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六子觉得不对劲的话,那么,在应广的这一番话之下,整个寝室的人都忍不住的有些发寒。 他们又不是瞎子,看不清门口的人长什么样子,就这样的长相,竟然让应广一个照面就重新回心转意了? 更别提应广那满眼的爱意,和他刚才言语之中的迷恋…… 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其中的六子一把把应广拉回了宿舍内,而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阻绝开了应广和迟柔。 迟柔看着自己面前紧闭着的门,脸色扭曲了——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流浪地球qaq 从头哭到尾,强烈安利。 泪点低的记得带纸! 只要看了小破球,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姐妹们!点击收藏发发一条龙了啊!! 今天送小红包! 第9章 如果说,一开始应广在寝室里倒苦水,宿舍里的人是当八卦听顺便安慰兄弟的话,那么,刚才的那诡异一幕发生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打了个问号。 应广会对这样的一个女生和颜悦色甚至满眼爱意么? 不可能的。 和应广宿舍这么久,大家最清楚不过他的性子。 什么内在美,他要的明明白白,就是外在美。 有内在美的女孩子那么多,应广求的却从来就只有秋白祭一个皮相好的。 更别提…… 他们打了个寒颤,死死拉住了应广,对着门口喊着:“应广和我们有点事,嫂……迟柔你先走!” 迟柔怎么肯? 她得到手镯的希望,可就在应广一个人的身上了。想起刚才应广见到自己时眼底的迷恋,迟柔就是一阵烦躁。 用过了更好的,她就看不好稍显劣质的了。 这个虫子的效果虽然神奇,可是他眼底的迷恋还是太过于空洞,有着镯子的时候,应广看着她的眼睛,是发着光的。 想到镯子,迟柔急躁的敲了敲应广的宿舍门:“开门,我找应广有事。” 应广宿舍的人哪里肯开门,直说和应广有事,硬是把应广留住了。 迟柔没办法,虽然男生寝室管得不严,可是一个女生要是长期在男生寝室里,还是会引起骚乱的。 她等了一会,始终没能让应广出现,只能作罢。 等到迟柔走了,寝室里的人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开始到网上搜起了“中邪”这两个字来。 应柔离开了,秋白祭也终于有空去解决支票的事情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方块,眼底满是幸福。找人继续问了最近的银行在哪里,这才小心翼翼的出门了。 身为一个身上只有三百元余额的穷学生,秋白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急迫。 银行很近,秋白祭打的也不过花了十五元钱,全身家当的二十分之一而已。 到了柜台,对着那个衣着整洁妆容精致的银行柜姐,秋白祭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块纸条。 带着几分仪式感,秋白祭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柜姐:“兑换支票。” 几分钟后,秋白祭就从银行出来了。 她的目光有些迷茫。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遭遇的第一个挫折,竟然是这样的。 想起柜姐礼貌的解答,以及她身上仅剩的285元,秋白祭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原来,支票是不能用草书的。 原来,支票是不能折成小方块的。 这和电视剧里说的都不一样啊。 五百万,没了。 想到这个事实,秋白祭忍不住捂住了心口——这就是心疼的感觉么?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有趣和疼痛…… 这一趟出门,秋白祭收获了心绞痛,失去了二十分之一的家当。 总结起来,损失惨重。 回到了学校里,秋白祭的目光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而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秋白祭的身边走过。 秋白祭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骚包到了极点的背影。 有些熟悉,却不足以让她记起那是谁。 埠辛开骚包地走着路,连头都没有回。 他在等,等秋白祭叫住自己,上演上辈子发生过的一切。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秋白祭漂亮的脸蛋糊弄,更不会将五百万拱手送给这样一朵黑莲花! 只可惜,都快走出一百米远了,也没有听到任何人叫住他的声音。 埠辛开又耐着性子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了,他倒要看看,秋白祭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是默默垂泪吸引自己的注意呢,还是泫然欲泣试图勾起自己的怜惜。 踌躇满志地转过头,埠辛开满脸高傲的看向了秋白祭,脸上写满了不屑。而后,他的脸色就僵硬在了脸上。 ——秋白祭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 埠辛开顺着秋白祭的眼神看去,脸色越发的铁青——这叶子难道都比自己要来的让她注意么! 怒气冲冲的,埠辛开踏着重重的脚步再一次的从秋白祭的身边“路过”。 这一次,终于得到了秋白祭的一个垂怜目光。 埠辛开心底一喜,下一秒就做出一副高傲的姿态等着秋白祭搭话。 可惜的是,秋白祭不是原主,没有原主那样好的记性。失去了五百万的惨痛事实更是让秋白祭打不起精神来和一个陌生的在自己身边逛街的男人寒暄。 秋白祭看了一眼埠辛开,就毫无兴趣地移开了眼,转而看向那欲落不落的树叶,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想要离开。 埠辛开,炸毛了。 他,埠辛开,人称埠少、开少,辛少,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的经历! 在秋白祭的眼里,竟然连一片叶子都比他埠辛开大少爷要来的更吸引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埠辛开粗声粗气喊住了秋白祭。 秋白祭看向了埠辛开,等了几秒没有回应,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埠辛开:“……” 嗨呀,好气呀。 一开始的初衷,在这个时候早就被埠辛开抛到了脑后,他的心底,只有满满的不服气,和想要秋白祭正视自己的**。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冷着声:“叫你你没听到么。” 秋白祭抬眼,看了一眼埠辛开,并不想理会。 她的脑海里,只能容得下金钱这样璀璨的物体。 不过……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因为失去五百万而变得迟钝的脑子终于动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埠辛开被秋白祭盯到脸红,有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略扯了扯领口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埠辛开粗着声音说道:“女人你矜持点!” 秋白祭又眨了眨眼,看着他整个脸仿佛被浸泡过烈酒的模样,终于想起了面前的人是谁。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仿佛带着浓浓的哀愁,给面前的人下了定义:“你是五百万。” “五百万?!!”埠辛开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在秋白祭这里,连个名号都没有挂上。 他哪里还想得到自己的初衷,他整个人都被秋白祭的“五百万”给冲击了个七零八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重复道:“你竟然叫我五百万!” 秋白祭却没有什么心思和他说话,奄奄的摆了摆手。 埠辛开被秋白祭的敷衍给气了个半死,只差没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话了:“我!埠辛开!不是什么五百万!埠辛开!” 秋白祭抬眼,看了一眼埠辛开,随意的点了点头。 她才不管他是埠辛开还是不开心,她现在不开心的很。摆了摆手,秋白祭说道:“埠辛开,我记住了。” 得到了回应的埠辛开高兴的像是个偷吃了糖的孩子,他满足的直起了身子,整个腰背挺直得像是个骄傲的王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你可要记住了,不许忘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为了让他放心,犹豫了三秒,说道:“埠辛开,我知道的。” 埠辛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秋白祭的口中说出,脸颊慢慢的泛起了红色。 他慌忙扭了脸,有些愉快又有些骄傲,轻轻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说完,他哼着小曲就溜了。 看着埠辛开的背影,秋白祭有些迷茫——这人来干什么的? 而走远了的埠辛开口中的小曲突然断了,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这和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 秋白祭在惆怅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失去了五百万的噩耗。 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的菜,秋白祭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眉头轻锁。 这就是穷人过的日子么,真是令人惆怅。 在秋白祭的周围,不少人都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身上泛出的忧郁,让那些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西子捧心。 而有些女生则是暗地里偷看她的菜单,偷偷的计划着怎么不着痕迹的学着她吃饭,或许也能提升一下自己的美貌值也没准。 而最激动的,是应广的室友。他们几个早就打听好了秋白祭的行踪,就等着蹲守秋白祭了。 其中一个矮个子戳了戳应广,微微扬了扬下巴指了指秋白祭,压低了声音,对着应广说:“你觉得她长的怎么样?” 应广还在为自己的室友赶走了迟柔的事情不高兴,敷衍的抬了抬头,看向了秋白祭,眉头猛地一皱:“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 应广的几个室友是面面相觑,有几个听到应广对话的男生几乎就是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应广了。 秋白祭要是能被称之为“也就那样”,那这世上的女人,还有长得像样的么? 有些本来就嫉妒秋白祭的女生忍不住低声轻笑了起来,满满的幸灾乐祸——她们早就看这个所谓的校园女神不顺眼了,现在有个人竟然看不上秋白祭,怎么能不让她们愉悦? 秋白祭也注意到了那些目光,忍不住看向了那边窃窃私语的三五个人,目光有些惊诧— —这不是和迟柔去开|房的那个应广么? 而正在这时,应广补充了一句:“长得还不如迟柔呢。” 秋白祭:??? 谁? 迟柔? 哦。 作者有话要说:迟柔:嗨呀,开森! 第10章 提到迟柔两个字,秋白祭倒是记起来了——迟柔送的那个手镯,很大原因是为了得到这个人的爱。 微微垂眸,秋白祭摸上了自己的手镯。 她没有从应广的身上看到和自己手镯同出一源的死气,相反的,她只能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浊气在他身上徘徊——既然不是能汲取生气的手段,秋白祭很快的失去了兴趣。 这具身体的生气一直在缓慢又持续的流逝着,如果秋白祭再不找出办法来解决,恐怕也用不了太久了。 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秋白祭的瞳孔微缩——她是绝不乐意的。 那里有着一切,同时也什么都没有。 收敛了视线,秋白祭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眉头越缩越紧,连脸颊都不自觉的鼓了起来——发黄的菜叶子,发奄的萝卜块,硬到无法入口的米粒。 戳了戳饭碗,秋白祭瘪了瘪嘴,开始认真的思考放弃这具身体的可能性。 秋白祭在那认真思索,可周围的人几乎要疯了。 什么样的人物,能够把秋白祭给比下去?甚至被比成了“也就那样”? 这样的美女,竟然能默默无闻那么久? 他们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凝视着秋白祭,试图从她这张完美的脸上想象出那个碾压她的人的长相。 即使是被这样多的人注视着,秋白祭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局促,她握着筷子的手指纤长洁白,指甲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干净利落。 察觉到了众人火热的凝视,她微微抬头,睫毛扑闪,目光平静,精巧的小脸在乌黑的长发衬托下显得越发的莹白如玉。 比这样的秋白祭美…… 众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得是什么神仙长相? 真的有这种人的存在么? 而这时,应广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激动。 他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脸上是纯然的迷恋和爱慕:“迟柔!我在这里!” 迟柔这两个字一出,很快的引起了骚动。 人头攒动,唯一算得上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抹白色。 有些远,看不清脸,可身材姣好,黑发披肩,看起来温柔,像极了初恋的感觉。 众人来了兴致,屏住了呼吸。 那人抬起了手朝着应广的方向招了招手。 那手看起来算不上细 腻,甚至有些暗黄干枯,指甲修剪的倒是挺干净,可还是让人心底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等人前的人都走完的时候,露出那个所谓的“迟柔”的真容的时候,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暗黄的皮肤,干瘪的脸颊,笑起来干裂出来的皱纹从嘴角延伸,仿佛线条拉扯一般诡异。一身白衣黑发,可偏偏露出来的皮肤却像极了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 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也敢碰瓷秋白祭? 是当人瞎了还是他们疯了? “这男的……疯了还是瞎了?就这女的还敢和秋白祭相提并论?” “说个笑话,秋白祭长得不如迟柔。” “这种丑八怪,都被拿出来和秋白祭比?中邪了?” 迟柔脸上的笑意,在听到秋白祭三个字的时候僵硬在了原地。 而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些刺耳的言论,越发尖锐地刺痛着她敏感又脆弱的自尊。 抬起眼,明明衣着清纯,可迟柔的脸上却阴沉沉的没有笑意,看不出什么情绪,手自然的下垂着,仔细看的话,她的双手已然死死的握成了拳头,指甲尖利的刺在他的掌心,这才让她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姿态。 秋白祭,又是秋白祭。 迟柔的目光转向了秋白祭,秋白祭依旧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她的面前是个普通的菜盘子,她皱着眉头看着菜,明明都是一样的碗筷,可在秋白祭手里,就仿佛是给贵人专用的珍品。 这种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 迟柔的目光一点点的移向了秋白祭的手,那双手,皮肤莹白,这曾经是自己拥有过的…… 而手腕处那个手镯,更是她一切的来源。 迟柔无视了应广热切的目光,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 她直直的站着,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秋白祭,试图显出几分优越来。 可殊不知,这样美与丑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激烈,甚至于有人实在没有忍住,当场有些反胃。 迟柔的脸铁青,她逼着自己无视了那些人无礼的反应,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失去了镯子,她的脸一天比一天干瘪,第一天还只是恢复原样,今天就已然成了四十岁女人的皮肤…… 迟柔不敢想象,如果再拖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那么那个时候,即使有着应 广的爱又怎么样? 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目光死死的锁在秋白祭的手镯上,迟柔张嘴说道:“只要我给你三万,你就把手镯给我是么?” 三万? 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些大学生来说,三千可能都已经是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且绰绰有余了,三万,这是什么概念,这可能是普通家庭一个学年能够提供的生活费。 三万买一个手镯?这是什么手镯? 可当众人的目光移向秋白祭的手的时候,一切质疑都平息了下来。 ——这样精致的镯子,看起来就足够昂贵。或许,确实值三万也没准。 一直留意着众人反应的迟柔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这种来源于长相的优势,她也曾经享受过,可是,当秋白祭成为了享受这一切福利的人的时候,这份不甘就像是怨灵一般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摆脱。 她咬牙,一字一句清晰极了:“当初我买这个镯子,花了我八百,这一次,我给你三万,买断这个镯子,还有我们的友情。” “哦。”秋白祭了然,点了点头,“不必这么装腔作势的暗示我狮子大张嘴,如果你觉得这个镯子不值三万,你自然不会花这个钱。如果你觉得值,那么,就别多此一举惹怒我。镯子在我手上,卖不卖的选择也在我的手上。” 众人原本还一肚子疑惑,在听到了秋白祭的言论时,才察觉了迟柔的用心不良。 是啊,这么个镯子,有谁逼着你高价买了么?想要买,又想要拿我们这些吃瓜路人做枪,这里面没有猫腻就怪了。 ——丑人多作怪。 几乎所有围观的人的眼里都写上了这几个字。 迟柔的伎俩被简单的戳破,她粗糙的脸上僵硬的神色一闪而逝。她转过头去,看向了应广,看到应广眼底麻木的爱意时,厌烦压过了喜悦。 这种犹如傀儡一般的爱,迟柔不屑要,也不想要。 应广仿佛着了魔似的,在迟柔招手的那瞬间,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即使被几个室友拉着,也没能阻止他去往迟柔的道路。不过眨眼的功夫,应广就站到了迟柔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将迟柔包裹了起来,凝视着迟柔的目光全是满满的爱意。 原本以为应广只是恶意开玩笑的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底突然有了认知。 ——应广不是说笑,他是真的认为迟柔比秋白祭更美。否则,他也做不出这样迷恋的姿态。 而更糟糕的是,即使是这样深情的模样,迟柔的脸上也不见笑意,她仿佛使唤一条狗一样的理所应当和颐指气使。 应广现在就像是她的傀儡,她并不认为这称得上一个健全的人,只有得到了手镯,那个全身心发自内心深爱着自己的人,才是她自己想要的应广。 “给我三万,我要这个镯子。” 应广柔情似水地看着迟柔,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下来。 换来的,是迟柔眼底越发浓重的不耐和厌烦。 “三万?”秋白祭戳着菜的手顿了顿,目光亮亮地看着应广,“你有钱?” 迟柔看不上秋白祭这见钱眼开的模样,心底冷笑。被自己控制住的人,心底只会有自己一个,秋白祭想要勾引应广,那简直就是做梦。 果不然,应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秋白祭。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冷漠极了,对着秋白祭说道:“转账。” 秋白祭拿出手机的动作显得有些轻快。听着自己手机里传来的到账声音,秋白祭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终于可以和食堂的黑暗料理说再见了。 难怪原主这样爱钱,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有些愉悦的,秋白祭抬起了头,浅色的眸子注视着应广,她抬起了手,手腕上的绞丝镯子静静的躺着,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手指轻轻颤动着,仿佛有气流运转一般。 过了几秒,秋白祭伸出了手,那根原本轻轻颤动着的手指,在这一刻按在了应广的额心。 即使人群嘈杂,迟柔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属于秋白祭的声音,冰冷又淡薄:“交易达成。” 平静无波的声音配着秋白祭平静无波的脸,无端端的让迟柔打了个寒颤。 迟柔飞快的上前想要打开秋白祭的手,秋白祭就已然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秋白祭静静的看着迟柔,迟柔生怕秋白祭反悔,飞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收了钱,该给我镯子了。” 秋白祭垂头,看到了迟柔的手心,她的手枯黄,象征着生命线的纹路在一堆手纹里黯淡不清。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向了迟柔的身后的应广,笑道:“这场交易,公平么?” 作者有话要说:迟柔: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 不能有姓名。 第11章 “当然公平。” 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迟柔僵硬在了原地。 应广的声音,迟柔就是化成灰,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拥有着理智和自我思考能力的应广说话时能有的语气。 而不是那个,被简单的控制住,犹如一个傀儡一样迷恋着自己的木偶能说出来的话。 不妙的念头在迟柔的心头闪过。 之前秋白祭那看不分明的诡异动作这一刻在她的脑海里无比清晰,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秋白祭,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可惜的是,还没等她看出来一丝一毫的线索,男人带着厌恶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应广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个颜狗,可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花花公子,可以往的交往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更别提在看上了秋白祭之后,他就一心一意的追求秋白祭。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一样。 他对着迟柔甜言蜜语,对着她柔情蜜意,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迟柔,可是迟柔的魅力日复一日的浓烈,让他着了魔一样的喜爱。 那些日子,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爱迟柔。 可他明明不爱她! 想起那次难得的清醒,应广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迟柔对着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记忆复苏,也由不得他不信这世上有中邪这两个字。 迟柔慌乱极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应广怎么会醒了? 即使是个傀儡,那也是有着大作用的傀儡! 他现在醒了,她的镯子,她的美貌,她的爱情……她的一切可都怎么办?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目光一点点的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手中的镯子。 镯子的失效,应广的突然清醒,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唯一的一个可能——这都是秋白祭做的手脚。 应广的手搭在了迟柔的肩膀上,强硬又不容违抗的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迟柔肩膀上的骨头突出,膈手的厉害,应广在第一时间嫌恶的松开了手,目光阴沉,这一刻他英俊的相貌在迟柔看起来像是噩梦一般:“我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迟柔的目光哀怨,抬头凄凄地看着应广,可怖的脸上落下两行混浊的泪水来:“我只是太爱你了应广……” 这样的反转,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原本对人不屑一顾的丑女,做出了哀求的挽留姿态,可那个仿佛中了邪的英俊男生,却像是被秋白祭点在他额心的那一指头给点醒了。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时间,对于秋白祭的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秋白祭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云淡风轻。 应广在看到迟柔的时候,感受到的都是屈辱。 她喜欢?所以她就能这样控制自己? 可他做错了什么?是他求着迟柔喜欢自己的么? 厌烦的推开了迟柔,应广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依旧是那样美好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却是自己高不可攀的姿态。 想起之前自己和室友们的言论,应广忍不住苦笑。 对秋白祭,他是最认真的一个,可却也是最没有缘分的一个。 谁知道阴差阳错,自己竟然被迟柔给算计了呢。 在秋白祭面前露出过那样的丑态,他还有什么资格追求她? 上前几步,应广想要对秋白祭道谢。 他不知道秋白祭做了什么,可是在秋白祭微凉的指尖点上自己的额心的时候,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了一种“我清醒了”的状态。 自己,终究是配不上她了。 “站住!”迟柔猛地站起身来,冲到了应广的身边,死死的搂住了应广。 她粗糙的面庞在应广柔软的真丝衬衫上摩擦,眼底是全然的疯狂,“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说变心就变心!” 在一起那么久? 应广猛地推开了迟柔,迟柔单薄的身体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桌角,痛到她脸色发白,唇色发紫。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平静的目光和应广满是厌恶憎恶的脸。 应广恨她——迟柔愣了愣。 怒意充斥着应广的眼睛,被控制迷惑的屈辱使他几步走到了迟柔的身前,单手仿佛提着垃圾一般提起了迟柔脖颈的衣领,使得她有些呼吸不畅,不断地挣扎。 他赤红的眼里全是怒意和压抑不住的杀人* *,他看着迟柔,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他|妈,真让我恶心。” “变心?我喜欢的一直是秋白祭,有你这个丑八怪什么事?” “感情?欺骗来的东西,你也配称之为感情?” “照照镜子,看看你的丑样子。你算个什么玩意?也值得我多看一眼?在秋白祭的面前,你表露着这样的丑态,不嫌恶心么?” “告诉你,别说喜欢你,我连看上你一眼,都觉得恶心,都想要杀了你。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认识过你。” 说着,应广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凑近了迟柔的耳畔。 迟柔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就听到应广继续说道:“知道么,那一晚上,害得我吐了整整一天。迟柔,你真是犯|贱。” 迟柔脸上的笑意顿住了。她僵硬的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应广脸上的表情。 一寸寸地转头,她看到的,就是应广满怀报复的眼神,里面是全然的恶意,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 那段偷来的爱怜,终究还是没能让应广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迟柔突然失去了力气,她目光茫然地扫视着整个房间,应广的话,让她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想要的,终究还是一场空…… 目光触及秋白祭,迟柔不知道哪里得到了一股子劲,她猛地起身,往秋白祭冲去:“是你,都是你的错!” 秋白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下一秒,迟柔的腰间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 单薄干瘦的身子,仿佛纸片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 这一脚,没有丝毫的留情。 迟柔艰难的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坏了她的好事。看到的,就是满眼厌恶的应广。 他的身上穿着初见时的那件白色真丝衬衫,裤子笔挺,单手插在裤带子里,眼底满是桀骜不逊,一如初见时,闯入迟柔心间的白马王子。 迟柔痴痴看着应广,看着他丝毫没有犹豫维护秋白祭的姿态,突然大笑了起来。 没意义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付出了友情,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爱情和一切。 可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而那个坐拥一切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却轻易拥有了她嫉 妒的一切。 不公平,不公平! 死死地盯着秋白祭,看着应广上前一步挡住了自己的目光,迟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来自后背的痛意,晕死了过去。 应广在确认了迟柔不会再醒过来的时候,才收回了自己保护的姿态。 至于那个倒在地上的迟柔,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予。 他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到最后,他只剩下了释然:“谢谢你。” 秋白祭抬起自己的手机,对着应广摇了摇头:“这是公平交易。” 应广苦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秋白祭也不在意,对着应广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在食堂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秋白祭可没有在食堂午睡的习惯。 想起自己手机里多出来的三万元,秋白祭显得有些愉快。 今天的事情,对于秋白祭而言都算得上顺利,唯一称得上可惜的是迟柔晕倒的太不够时候了,否则,她倒是可以了解一下这个镯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毕竟这个镯子上的咒,和自己附身的身躯上的咒,应当是同出一源。 思索间,秋白祭眉头紧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 很快的,几个人冲了上来,围住了秋白祭。 而为首的那个女人在看到秋白祭的第一时间,就对着周围的人命令道:“给我打!” 作者有话要说:秋白祭:女性公敌。 情人节快乐鸭大家~~ 第12章 秋白祭皱紧了眉头,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这是个三十近四十的女人,保养得当却还是敌不过岁月的痕迹,脖子上的皱纹出卖了她的年纪。 她的眼是微微上吊着的,习惯了斜眼看人,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意味。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左一个,右一个,摆足了威风。 秋白祭的面前是四个她带过来的打手。听到女人的命令时,正要动手,看到秋白祭的脸,他们都忍不住放轻了手脚。 秋白祭轻退了一步,正要反击。却见到那些人的手被一个人竹节一般的手指轻轻握住了。 抬起眼,看到的就是“五百万”比女人更拽的表情。 他捏着那些壮汉的手,仿佛捏着什么垃圾一样,看着那个中年妇女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耐:“来学校门口打人?你当我们学生都是死的么?” 埠辛开侧过身,偏了偏脑袋,他身后几个小弟就摩拳擦掌的上了——这些二世祖,一个个从小都被自己家里人扔到军队里操练,打一两个壮汉,都是小意思。 不过眨个眼的功夫,四个壮汉就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变故,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那些围观的人还发懵呢,下一秒就发出了夸耀的口哨声和激烈的掌声。 被吁声包围着的中年妇女猛地倒退了一步,手上死死的握着自己的爱马仕包包,略带着几分圆润的脸死死的绷着,丝毫不露怯意。 那几个二世祖识相的很,打倒了那些打手之后就溜到了埠辛开的身后。 他们可认识这个英雄救美的女生。 这不就是埠少当初放话要追的那个女生么? 想起这些日子埠辛开口口声声说什么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更是再三声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秋白祭的言论。再看看今天秋白祭出了事,第一时间站出来的姿态。 这几人忍不住在背后摇头——真香。 正嘀咕着,埠辛开杀人一般的视线从这几个人身上扫视而过,他们连忙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许久没有说话。 埠辛开和秋白祭对视着,她浅色的眸子还是这样的充满了欺骗性,被注视着的时候,仿佛被深爱着。 埠辛开眼底泛起了几分怒意,和她不服输的对视着,仿佛谁移开了就先输了一样。 那几人看着这样的埠辛开,忍不住有些头疼。 ——这埠少哪里都好,否则他们这些二世祖也不会服他。可就是在追女孩子上面,实在是不开窍。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你是准备吃人呢? 可心底再怎么嘀咕,他们还是没敢说出口。 埠少这王八蛋,记仇的很,要是知道他们背地里看他笑话,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埠辛开的眼都快瞪酸了,可秋白祭还是没有开口的预兆。 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走近了一步,看着秋白祭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埠辛开身后的人一脸如丧考批——完了,这样追女孩子,没戏了。 秋白祭也是好脾气,眨了眨眼,从善如流:“谢谢你。” 埠辛开的脸冷着。鼻孔里憋出一声“嗤”来,做足了不屑的神态。 他退后了一步,昂着下巴,看起来比那个女人还要傲慢:“不管是谁在这个门口被人找麻烦,我都会帮忙,你不要自作动情。” 秋白祭微笑着点了点头。 埠辛开自觉扳回一城,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而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去,桀骜的气息在一瞬间消散了个干净,他看着秋白祭,试探一般问道:“你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 秋白祭继续微笑——她只记得面前的人是五百万了。 只有这个时刻,她才是真的佩服原主。 这得有多好的记忆,才能把每个备胎的长相名字以及爱好生日通通记得一清二楚。养备胎都养出了职业素养了。她,秋白祭,却连五百万的名字都记不住。 她能怎么办呢?只能保持微笑了。 这样的表现,埠辛开还有什么不懂的? 什么骄傲,什么傲慢,在这一刻全数化作了暴跳! 他怒气冲冲看着秋白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往她心口上刻,好叫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记清楚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我是埠辛开!埠辛开!!” 秋白祭勾了勾唇:“嗯,我知道了。” “小小年纪,勾引人的本事倒是好。” 中年女人冷嘲热讽的声音响了起来,面前两个小情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刺眼了,刺眼到她不得不出声打断。 中年女人看向了秋白祭,眼底都是恶意和防备。 她逡巡的目光扫视着秋白祭,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实在是美的过分了点,也难怪有着这样的资本让这么多男人护着。 女人握着爱马仕的手越发紧了,她看着秋白祭,冷声继续说道:“勾引了我的老公,怎么,现在又和这些年轻人勾搭上了?是他没能满足你么?” 她老公? 秋白祭恍然大悟。难怪这女人的运势里,夫妻宫黯淡,原来是吴边中的便宜老婆来找自己麻烦了。 自己的老公装作未婚在外骗情骗色,这当老婆的不和老公算账,反而找上自己的麻烦了。 做人这样拎不清,也难怪运势混乱走下坡路了。 不过……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好笑。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埠辛开忍不住开口了。 埠辛开也没说什么,不过对着那女人冷冷说了一句:“滚。” 竟然是把那女人的话全当放屁了。 女人保养得当的脸整个扭曲了起来,如果不是打不过,她恐怕就要放下自己的贵妇尊严和秋白祭斗上一斗了。 气到发抖,她干脆逼着自己无视了埠辛开,对着秋白祭说道:“怎么,要我说一说上次你和我老公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么?” 发生了什么?恐怕没有比秋白祭更清楚的了。 她上前一步,凝视着面前的人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她勾了勾唇,说道:“想要破坏我的名誉,教训教训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大学生?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张蔷,85年生人,家中有一幼弟夭折,张家唯一继承人。婚前生有一子,早夭,婚后无子。”秋白祭看着张蔷,淡色的眸子却仿佛注视着虚空。 张蔷猛地退后了一步,下意识应道:“这些都是你能查到的资料。装神弄鬼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胆怯,她站定了,就想要抬手往秋白祭的脸上打去,她这样的女人,是张蔷怎么都看不过眼的存在。 一开始可能只是想要给自己出气,可是,当她真的见到秋白祭的第一眼时,那种来自于她骨子里的嫉妒和恶意一直在告诉她——她想要毁了这个女生。毁了她的一辈子。 秋白祭抬起手来,稳稳的握住了张蔷的手腕。 她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幼弟,是被十三岁的你活生生捂死的。早生的儿 子,是你在国外留学时生下,为了参加派对,扔在了床上,活生生被吐奶噎死的。至于婚后无子……” 秋白祭看着张蔷惨白的脸,话语却不停:“那是因为你婚前放荡,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你和吴边中不过各取所需,之所以放纵他在外,是想占了道德上风,抱了便宜孩子又得了好。” 说完,秋白祭松开了手,问道:“我说的,有一个字错么?” “胡说八道!”张蔷否认地快极了,仿佛迟了一秒就要被盖上莫须有的罪名一样。 她抬起头,满是汗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她强自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看着秋白祭,怒斥:“污蔑!小贱种!你这是污蔑!” 小贱种? 秋白祭的眸色转冷,几乎没有人看清楚她的动作,就只看到一道残影和一声清脆的“啪”。 张蔷毫无防备,头被打偏了过去。 很快的,左脸就肿了起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来,摸上了自己刺痛的脸,声音里满是怒意和尖锐:“你敢打我!” 秋白祭冰冷的眼神停在张蔷的脸上,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她冷声说道:“打都打了,你看我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谁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全都动! 第13章 这样的秋白祭,是埠辛开从来没有见过的。 埠辛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纤瘦,却犹如翠竹一般挺立。 她挥手打向张蔷的那一巴掌,干脆利落,直截了当,漂亮到了极致。她的言论,她的举止,是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的底气。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钱做别人的小三么? 埠辛开眼底闪过了一丝迷茫——或者说,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个秋白祭么。 而那头,张蔷被打了个正着,手捂着发红发烫的脸,一直没能回过神来。 秋白祭竟然敢打她!竟然敢真的打她! 张蔷是个极要自尊的人。和吴边中结婚,也不过是各取所求而已。 吴边中外面有女人,可她床上的男人也从来没少过。她家是典型的女强男弱,吴边中在外面的女人,只要别闹到她面前,她从来就懒得搭理。 对于张蔷来说,吴边中的存在,就是一个炫耀的物件。 他在外表现出来的对张蔷的百依百顺,才是张蔷需要的。 可偏偏就是这假象,也被秋白祭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那条群发的信息,信息里吴边中狼狈的模样……这一切,打碎了张蔷伪装出来的优越假象。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熟人闺蜜言语里的奚落和同情,是高自尊的张蔷最最无法承受的。 可偏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手指一点点的从她滚烫的脸上滑落,张蔷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全是恶毒。 秋白祭平静地和张蔷对视着,浅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暗色的金缕,在秋白祭的眼中,张蔷的皮相一点点的褪色,围绕着她周身的,是各色的气,成缕结条,将张蔷包裹得结结实实。 愤怒已经让张蔷冲昏了头脑,她握着自己的包,冲向了秋白祭,她抡起了自己的包,昂贵的包带着金属的质感,包边是尖锐的金属质地。 如果这一下砸严实了,秋白祭必然会头破血流。 埠辛开的脸色变了,上前就要挡开这个疯女人。 可他上前的动作才做了一半,秋白祭的手却抬了起来。 就像是中午,她在食堂里对着应广抬起手的姿态一样。 青葱的指尖,仿 佛有气流缠绕一般,静静的指着张蔷的方向。而后,她手腕微动,指尖如剑,轻轻的划破面前的空气。 “断。”随着指尖的动作,秋白祭的声音随之响起。 而后,就是女人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 “砰!” 埠辛开上前的脚步顿在了原处。他刚才一直站在秋白祭的前头,自然是没有发现秋白祭做了什么的。 在埠辛开的眼里,他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突然发疯,然后,右脚绊倒了左脚,自己的头还磕在了自己试图行凶的包的金属角上。 这……得多倒霉才能倒霉到这个份上? 埠辛开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秋白祭上前了一步,凝视着那个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女人,轻笑了起来。她低垂着眉眼,仿佛带着无情的慈悲,看着张蔷的时候,说出的话语,仿佛宣判:“运断。” 莫名其妙倒了大霉的张蔷恨得咬牙切齿,她不顾额头上的伤,想要起身,想要给这个莫名其妙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莫名其妙的女人一点教训。 可是,她刚刚撑起身子,不知怎么的,身子一重,手压着石子猛地往前倒去,“砰”的一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她垂着眼,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张蔷。 勾了勾唇——按原来的发展,倒在地上的人,将会是秋白祭,被指责是小三,被四五个大汉在校门口暴打,打到脸部变形,永久性伤害,而最严重的一道伤口,是来自张蔷手上的包,那个尖利的金属滑过秋白祭的脸,伤口深可见骨。 从校园女神,到人人喊打的小三贱人; 从笑靥如花,到貌若夜叉。 如果没有秋白祭的到来,这一切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秋白祭低垂着眉眼,看着张蔷的表情不喜不悲。 对于秋白祭而言,她的出手,更多的是想要斩断和这个肉身的债。原主献祭,秋白祭回应,这就是秋白祭欠原主的债。 对于现在的秋白祭而言,斩断一个人的运,似乎还是勉强了点。 不过,秋白祭凝视着张蔷,看着她张牙舞爪不甘愿的模样,缓缓的抬起头来。这个世界的晦气和浊气,正在一点点的将张蔷包围起来。 失去了运的包裹,张蔷将一点一点的被浊气侵蚀。 她珍爱的皮肤,将一点点的苍老; 她自认为高贵的家世,将一点点的衰败; 她在众人眼里的完美婚姻,将一点点的暴露它的卑劣; 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在浊气的影响之下,日复一日的糟糕起来,无法逆转。 这是秋白祭替原主要的债。 张蔷倒在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她努力地昂起头,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恶毒到可以杀人。 可是,她心中的恶念越甚,她想要起身的动作就越发的麻木,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血迹和泥土沾染了她昂贵的外衣。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叫嚣着:“贱人,小三!” 她的声音越大,浊气侵蚀她的速度就越是快速。 秋白祭看着张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小三?他配么?” 张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听到秋白祭这样问道:“知道一个人失去了运,会是什么样子么?” 秋白祭凝视着张蔷,说道:“一开始,只是像你刚才一样,平地都能把自己摔个头破血流。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决策失误,不管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到了你的面前,都是错误。你会看着自己的人生一点点的从正途走向岔道,看着自己一点点的从现有的位置沉沦,一点点,一滴滴,积年累月,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在你的面前一样一样的消失不见,成为你高不可攀的所在。” 张蔷看着这样的秋白祭,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像是装神弄鬼的话语,可在秋白祭平静无波的语调之下,却仿佛宣判。听着秋白祭的话,她仿佛看到自己一点点失去所有的模样,瞳孔忍不住紧缩了起来,声音尖利,仿佛从她的脑腔里发出一般:“你骗人!胡说八道什么!” 秋白祭凝视着张蔷,看着她闪躲的模样,轻笑了起来:“你信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秋白祭直起了腰看向了五百万:“报警,故意伤人。” 埠辛开僵硬地收回了自己想要打电话给保镖的手——做惯了特权阶级,他倒是忘了,这种事情应该找警察叔叔了。 听到报警两个字,张蔷终于慌张了起来,她想要起身,可满身的伤痕阻止了她的动作。她想要逃跑,可身旁全是围着她指指点点的人,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来的时候,穿的那么高贵,兴师问罪时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可到现在,她也不过是个面临着拘役的普通女人。 埠辛开报了警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乖乖的听从了秋白祭的吩咐。 这样的认知,让埠辛开的脸黑了一瞬,更糟糕的是,在他转过身去看到自己那些跟班的表情时,那些跟班的脸上全都写着——“我们懂。” 你们懂个屁! 埠辛开恨恨地瞪视着那几个没眼色的,试图在秋白祭的面前挽回些许颜面。 他伸出手来,面对着秋白祭,摊开了五根手指。 秋白祭和埠辛开面对面,对视了一阵。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张开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而后,同样的将手舒展开,轻轻的拍在了埠辛开的手掌心。 她的手心带着些许的凉,贴着埠辛开的掌心时,让他有些不自在的缩了一下。 秋白祭感受着从埠辛开手心而来的温度,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微微动了动手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埠辛开的指节,感受着埠辛开不自觉的蜷缩,秋白祭弯了弯眉眼。她抬起头,直视着埠辛开,说道:“击掌?” “……”埠辛开的脸僵硬,看着秋白祭和自己相触的双手。 神tm击掌,我这是在说,我的五百万呢!! 作者有话要说:埠辛开:我,不开心。 第14章 埠辛开的手直直的往前伸着,秋白祭微凉的手心汲取着他掌心的热意,许久,他才猛地收回了手,状若嫌弃一般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扭过头说道:“谁和你击掌了?我的五百万呢?” 秋白祭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埠辛开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转过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低垂着头看着她自己的手心“落寞”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忍不住跳了跳,嘴角掩饰不住的向上勾着,他自认是个极为大方的人,既然秋白祭对自己的手心温暖这样念念不忘,埠辛开也不会和她斤斤计较,将自己的掌心放在了秋白祭的手上,略带几分自得:“想牵就牵着。” 秋白祭看着这个放在自己掌心上的手。 手上,缕缕白色的气息围绕,随着他的动作,气息一点点的从他的掌心离开,缠绕着秋白祭的手,渐渐地隐入她的掌心。 秋白祭凝视着埠辛开,感受着因为之前的咒令而有些失力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平和,对着埠辛开,她缓缓地绽开了笑颜。 正在此时,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一圈圈包围着的人群圈子原本挤挤囔囔的,可现在,却自动的移开了一条小路来。 秋白祭和埠辛开往那头看去,看到的就是周寒从人群之中施施然走出的模样。 周遭的人你挤我,我挤你,却没有一个敢去触碰周寒,哪怕一下。 周寒对着身边让出位置的女生轻轻笑了笑。那个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自己的心口差点没晕死过去。就是追星,恐怕也没有她现在来的真情实感。 周寒却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对此,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予,直直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对着埠辛开微微点了点头,充满了傲气。 埠辛开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自己变化巨大的室友,心底生了几分防备。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来,就当是回应了。 周寒并不恼怒于埠辛开的冷淡,他的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意,看着秋白祭的时候,他的眼底是掩藏的很好的占有和欲|望,他的目光从秋白祭和埠辛开交握的手上缓缓移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抬起头,周寒直视着秋白祭,眼底全是柔情:“秋白祭,你还记得我么?”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没想到,周 寒竟然和埠辛开认识而已。 周寒没有从秋白祭的眼里看到迷恋,这一发现让他激动到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走了几步,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狼狈的女人眼底纯然的迷恋,勾了勾唇,站到了秋白祭的面前,他的脊背挺直,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温柔到了极致:“我喜欢你。”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女生看向秋白祭的目光全部都充满了恶意。 秋白祭看着周寒,看着他身上比起那天见过的越发浓重的运势,说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要赢了。” 周寒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秋白祭在说什么,他极为绅士地皱了皱眉,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秋白祭却没有解说的意愿。 上一次,周寒体内的东西力量不足,还不够让秋白祭看清那是什么。 可现在,秋白祭看的清清楚楚。 即使因为周寒被所有女性恶意相对,秋白祭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压迫,她看着周寒说道:“这是你选的路,不要后悔就好。” 这句话,让周寒的脸色变了。 他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秋白祭,试探着说道:“后悔?”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秋白祭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后悔?他怎么会后悔! 秋白祭冷静地看着周寒:“不必装傻,这是你选的路,没有人会阻拦。但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得到了那么多,你又付出了什么呢?” 周寒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淡了下去,他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伪饰的爱慕,反而是浓浓的防备和恶意:“你知道什么?” 秋白祭勾了勾唇,没有理会。 警察应该在路上了,张蔷在地上趴了快十分钟了,还没能起身。 她的运势已然跌到了底谷,喝凉水都塞牙,说的就是张蔷现在的状态。 被无视的周寒也没有了一开始伪装的和善,他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不管你知道什么,迟早,你也会和那些女人一样。” 秋白祭抬起头,看到围在周围的女人的模样。 无论是单身还是有伴,那些女人看着周寒的目光是如出一辙的疯狂迷恋。 她转过头,对着周寒说话,极为笃定:“不会有这一天的。” 周寒冷笑了起来,他不知道秋白 祭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很确信,在自己的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魅力。 即使是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不被自己迷惑的秋白祭。 看着周寒走远,秋白祭这才转头,看向了埠辛开:“你认识他?” 埠辛开还想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想起刚才周寒那自恋又张扬的模样,埠辛开就是一阵心烦。更别提,周寒的目标,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面对着秋白祭对周寒的打听,他有些没好声气:“我室友,最近奇奇怪怪的。” “室友么?”秋白祭若有所思。 埠辛开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还在思考秋白祭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就察觉到秋白祭松开了自己的手。 带着几分疑惑,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 只见秋白祭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树叶,而后用手握住了埠辛开张开的手心,将树叶轻轻的放在了上面。 秋白祭说话,言简意赅:“收好,你离他远一点。” 埠辛开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叶子发着呆。 这个叶子,和路上的任何一片叶子都没有什么区别,枯黄,脉络处还有些许的绿,可也遮掩不了它的枯败。 不是,你让我离周寒远一点,又给我个树叶算是个怎么回事? 埠辛开瞪着叶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秋白祭似乎意识到了埠辛开野马一般的思维,补充道:“这是刚才的谢礼。” 谢礼? 不……不对啊,说好的五百万呢? 你个破叶子就把我打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做生意得放个饵,的那种,然后大鱼就上钩了。 埠五百万单纯脸好奇:谁是大鱼??? 第15章 “埠少……你盯着这个破叶子都快一个小时了。” 周玉山凑到了埠辛开身边盯着这个叶子,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 埠辛开连头也没抬,要是目光有热度,这叶子恐怕也被他看出个洞来了。 他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出这叶子有什么不同。 不是金子做的,也不是银子做的,更不是钻石做的。 就这玩意,骗了自己五百万? 自己是脑子抽了,还拿着这个破玩意研究了一下午? 埠辛开猛地将叶子攒在手心,只觉得自己被秋白祭下了蛊了。 周玉山见了,来了兴致,就等着埠辛开扔了这破叶子,可下一秒,埠辛开那攒着叶子的手往裤袋里一塞,转过头瞪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周玉山:“看个屁。” 莫名其妙被一顿骂的周玉山:…… 他算是看清楚了,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善变而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摆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玉山也是服了埠少了,明明他们这几个二世祖跟着埠少凑了钱,创办的公司也算上了轨道,可也不知道埠少是怎么想的,硬是要在这个破烂寝室住满四年。 周玉山一个翻身爬到了狭窄的上铺,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谁能想到周家的小霸王,竟然陪着埠家这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在这么个破寝室住了四年呢。 全是血泪史啊。 想到这里,周玉山透过床铺往下看去,看到的就是那埠辛开又从口袋里掏出叶子凝视的场景。 这都第几次了…… 埠少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是这叶子真这么好看啊。 翻了个身,不再去招惹埠少。 门口却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人,是周寒。 周玉山看到周寒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是姓周的,偏偏他整天鬼鬼祟祟的,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周寒也不和他们打招呼,进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卫生间跑。 埠辛开对着叶子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呆,周寒也没从卫生间出来。 大约是终于看腻味了,埠辛开这才把叶子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往卫生间走去。 周玉山看到了,正要叫住埠辛开,埠辛开就已经拉开了卫生间 的大门。 卫生间的采光并不好,周寒却没有打开灯。 他一个人在暗处,凝视着自己面前的镜子,即使是埠辛开的进入,也没能阻止他的孤芳自赏。 因为开了门,透了些许的光,周寒的半边脸明明暗暗,靠着门的右眼在镜子里看起来,有着诡异的光芒。 埠辛开抬起头,看见的就是镜子里的周寒勾唇邪笑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头,就想要绕开。 周寒却叫住了埠辛开,他说道:“你喜欢秋白祭。” 埠辛开皱起了眉头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身材的周寒。 周寒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注意到埠辛开的目光时,转过了头,和埠辛开对视着:“听说她拒绝了你。” 埠辛开心头的诡异越发的浓重了。 而这时,周寒抬起了左手捋了捋额头的碎发,带着十足的自信和傲慢,对着埠辛开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会是我的女人。拒绝你的,将为了我神魂颠倒。” 埠辛开打断了周寒的话:“这不可能。” 秋白祭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还不如指望她把五百万先还给自己来的更现实一点。 而后,埠辛开抬起手来,打开了灯。 突然的亮光有些刺眼,埠辛开眯了眯眼,看到周寒用左手遮住了他自己的眼。 他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镜子,镜子里,周寒举起的是右手。 眨了眨眼,埠辛开转过头看向了周寒。 周寒已经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埠辛开看向了周寒的右手,心头的诡异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刚才看到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周寒站在原地,凝视着埠辛开离开的背影,唇角一寸一寸的勾了起来。 出了卫生间,埠辛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拿起了叶子。刚才发生的一切,即使是埠辛开,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久,周寒也出了卫生间,他走到了埠辛开的身边,突然,脚步顿了顿,往他自己的床铺走去。 迟柔醒的比秋白祭想象中要慢一些。 坐在校医室半天,迟柔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连一个多余的病人都没有。 这个房间里,除了秋白祭,再也没有别的人来过的痕迹。 迟柔闭了闭眼,不愿意面对秋白祭。 秋白祭却不打算和她耗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这个镯子,是谁给你的。” 这个镯子和自己身上的禁制是同出一源的,找到镯子的来源,她身上的禁制就有办法解开了。 虽然现在对付这些人是绰绰有余,可带着镣铐的感觉,始终不如自由自在。 迟柔看着秋白祭,在秋白祭身上发生的一切,她都听说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女生怎么能做到这样云淡风轻。被所谓的正房打上门来,即使她以自己的高姿态彰显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对于一个长期在风口浪尖上的所谓校园女神来说,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恶意揣度的话。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在自己的病床前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醒来。 迟柔有些记不清原来的秋白祭是什么模样了。 是不是有着现在的沉着和稳重,是不是有现在的安之若素? “你知道了?”迟柔问道。 秋白祭抬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你是说,这个?” 这样的反应,迟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镯子的暴露,应广的厌恶,她日复一日越发丑陋的脸,这一切,都让迟柔失去了争夺的念头。 她看着秋白祭,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愤怒,憎恶,可是,一无所获。 即使她这样暗算秋白祭,她也没能从秋白祭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仿佛,自己做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无足轻重一般。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就能这样若无其事?她秋白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想起应广对秋白祭的痴迷,迟柔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甘:“要是这个镯子不出事,过上两三年,你就会带着一张丑陋到像是九十岁老太婆一样的脸死去。” 秋白祭点了点头。 这个镯子,加上这个身体的禁制,确实能达到这个效果,迟柔没有说谎。 迟柔凝视着秋白祭,极为挫败的发现,即使是这样,秋白祭的眼里也依旧是平静无波。 漫无边际的挫败和嫉恨几乎把迟柔淹没,她想起自己和那个神秘人的初见,想起那个人对自己的怂恿,看向了秋白祭手腕上的镯子,粗糙的脸皮拉扯着唇角,勾起了恶意的弧度:“你想要知道这个镯子是谁给我的?” 秋白 祭点了点头。 迟柔看着秋白祭,眼底都是恶意,嘴里说出了一个地址。 她恨秋白祭,恨到无以复加,她倒想要看看,秋白祭不知好歹去找那个人,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看着秋白祭认真记录地址的模样,迟柔轻轻笑了起来,而后就是前俯后仰的大笑。 而秋白祭的话,却让迟柔的笑,戛然而止。 “这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什么,就必然付出什么。镯子也是,虫蛊也是,镯子的代价,是秋白祭的美貌和气运,虫蛊的代价,是你的三年寿命。而镯子和虫蛊的反噬,你付出的代价,更是惨烈。” 迟柔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死死地锁定了秋白祭。 三年寿命? 那个人从来就没和她说过,那个小虫子,竟然会要了她三年的寿命。 秋白祭的目光依旧是迟柔深恶痛绝的平静,她的言语,更是带着告知的冷漠:“你的命,只剩下十年了,而这十年里,你的脸,会比现在日复一日地苍老。” 秋白祭凝视着迟柔,突然勾起了唇。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生气不愤怒么?照照镜子,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毁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只有十年寿命的糟老婆子计较呢?” 迟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僵硬,她伸出手,看到了自己的手上发黑的硬茧和暗沉的斑点,她踉跄着,爬下了床,冲向了镜子。 看着镜子里那个苍老而丑陋的脸,惊恐到连惊叫都失去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是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埠少恋爱了,但是埠少知道他没有,并且坚决不承认的故事。 看到大家说,这个学校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错!这个文比较偏向于怪谈叭,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喜欢! 第16章 秋白祭对于迟柔给的地址并不抱什么期望。 那些人,但凡有点脑子,在迟柔身上的蛊虫反噬的时候,就该离开了。 做惯了阴沟里的老鼠,别管在暗处多么耀武扬威,他们最怕的,还是在阳光之下暴露。 因而,当秋白祭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并不显得多么意外。 那些人的速度很快,快到这个房间没有丝毫使用过的痕迹。 秋白祭看着这个小小的店面,忍不住有些羡慕。 ——这得多有钱才能说搬就搬啊,这房租,可不便宜。 想起自己账户里的余额,秋白祭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不过,这些人搬走了,对于秋白祭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但凡存在过,总会留下点痕迹。 秋白祭想了想,翻开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 原主实在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备胎养育者。 她的手机里,存着各位爱慕者的号码、照片、职业、特长、爱好以及生日。哪怕她有一天不小心忘了这个备胎的信息,她就能随时翻出来查阅。 在维护备胎的自尊这一点,原主已然是做到了极致。 秋白祭仔细翻查了一下,没能找到埠辛开的名字。这才想起来,把埠辛开拉进黑名单这个举动,可是卖了足足五百万。 想起那五百万,秋白祭就有些心疼…… 那可是五百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去找埠妈妈,还能不能让她补个钱…… 想归想,埠辛开还是要找的。 秋白祭翻了翻埠辛开的资料,拨通了一个电话。 埠辛开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叶子发呆。 周玉山已经懒得给埠辛开眼神了。 一个破叶子都看了一下午,还死鸭子嘴硬说不喜欢。呸! 周玉山偷偷的在心里腹诽,余光扫过周寒,看到的就是周寒脸上带着风流笑意和不知道那个女生打着电话甜言蜜语的模样。 周玉山只觉得这个寝室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寒冷孤寂的冬天。 沉沉的叹了口气,周玉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眼神一亮,一把抓过了手机,手机上闪烁的名字,让他愣了愣。 ——“秋白祭?” 埠辛开听到这个名 字,仿佛触电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叶子,猛不丁转过头去。 周寒说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电话那头的女声似乎在娇俏地抱怨,却只得到了周寒一句“有事”,而后就是飞快的挂断。 周玉山被两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手机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是真的不认识秋白祭啊。这秋白祭,打谁的电话不好,打自己的电话。 想起秋白祭那张无法让人拒绝的脸,周玉山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秋白祭打电话过来,可能就是被自己今天在校门口和埠少一起保护她的英姿吸引。说不定这个电话过来,就是来向自己告白心迹的。 她要是喜欢自己,自己是拒绝呢,还是接受呢?虽然说朋友妻不可欺…… 可埠少不是还没追上嘛! 埠辛开看着周玉山脸上那欠揍的笑意,阴仄仄的冷笑了起来。 周玉山一抹脸,脸上荡漾的笑意收拾地一干二净。 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抬起手,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沉痛来——美人,看来,为了兄弟,我只能拒绝你了。 埠辛开懒得看周玉山那戏精样,撇开了头。桌子上那看了一下午的叶子,也变得平凡无奇了起来。 而那头,周玉山正准备接电话,电话却挂断了。 周玉山的手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下一秒,秋白祭的短信进来了,短信上简单的几个字:“可以给我埠辛开的号码么?” 周玉山目瞪口呆地看着短信上的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名字,这才哀嚎了一声,带着十足的怨念,冲着埠辛开喊道:“她要你的电话号码!” 埠辛开勾了勾唇。下一秒,意识到了什么,脸猛地往下一沉,没有搭理周玉山。 周玉山却还在那边嘀咕:“连我的电话都有,怎么会没有埠少你的电话?” 埠辛开冷笑了起来。 是啊,怎么会没有呢,卖了足足五百万呢。 周玉山没有丝毫眼力见,继续在那嘀咕着:“埠少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啊,你不让我给,你就说句话啊。” 埠辛开冷冷看了一眼周玉山没有理会。 周玉山却从埠辛开的这一眼里深刻地领悟到了埠辛开的意味。 他抬了抬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明白!坚决不会泄露 您的号码!” 周寒在一旁看着,嗤笑了一声。 埠辛开的脸,越发冷了。 大约是没有得到周玉山的回复,那头的电话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周玉山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轻轻柔柔地,礼貌极了:“你好。” 周玉山张了张嘴,发现想要拒绝这样的声音实在是需要极大的毅力。 他努力的克服了自己想要结巴地冲动,极为快速地说道:“我是不会给你埠少的电话的!你死了这条心!” 说着,周玉山狠了狠心,就要挂断这个电话。做着这一切,周玉山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柳下惠,品行高洁地一比。 可还没等他挂断电话,一只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夺走了他的手机。 埠辛开拿着手机,垂着眉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是我。” 秋白祭听着那头突然换了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是?” 埠辛开:…… 埠辛开就知道,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点的良心! 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想要找自己玩! 埠辛开压抑着怒意,一字一句自我介绍着:“我,埠辛开。” 秋白祭在电话那头听了一耳朵,总觉得埠辛开在说“我,不开心”一样。 心底觉得可爱,她笑了起来,对着电话轻轻称呼道:“嗯,埠辛开。” 声音穿透空间距离,有些失真,埠辛开的耳朵贴着耳机,有些毛毛的痒。 他不自在地移了移手机,轻轻咳嗽了一声:“是我。” 周玉山看着埠少这变脸的功夫,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变脸?埠少你刚才可不是这个表情。 还有……你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骚啊,我害怕。 秋白祭联系上了埠辛开显得有些愉快,她的表现也极为直截了当:“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埠辛开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猛地沉了下去:“这就是你打电话找我的原因?” 秋白祭想了想:“是这样没错。” 埠辛开冷笑了起来:“找人帮忙总要拿出点态度,不如你先把那五百万的支票还我。” 秋白祭抬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支票,眼底闪过了惆怅,这可是自己见过的第一张大额支票啊。 虽然没法兑现了,可放着也是个念想……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埠辛开也沉默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闷得难受,仿佛有股气在自己的胸口横冲直撞想要找个出口。他捏紧了手机,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起自己抢周玉山手机的举动,埠辛开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正要挂断电话,埠辛开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 秋白祭抚摸着支票,眼底都是忧伤——也不知道见了面,能不能和埠辛开提一提,还了他支票之后,他能不能把埠妈的联系方式再给自己一下,这叶子就抵了他帮忙的辛苦费了。 埠妈那的钱,她是真的想赚。 而听到秋白祭的声音,埠辛开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许久才反应过来秋白祭说了什么,轻笑了起来:“好,我们等会见。” 他就知道,五百万根本没有他埠大少的个人魅力价值大! 是个人就知道怎么选择! 秋白祭也不会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埠五百万:是个人就知道怎么选择! 秋秋(坚定):当然选五百万! 第17章 秋白祭在咖啡馆里坐着,等待着埠辛开的到来。 窗外的人成双成对的,充满了恋爱的气息。 秋白祭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幽幽的叹了口气——求人办事就是伤钱,她还是个大学生,就已经感受到了属于社会人的悲欢。 打发走了第五个来搭讪的,埠辛开才终于出现了。 他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带着几分贵公子独有的傲慢,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均价几十的咖啡店,恐怕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私人会所。 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他眼神微微亮了亮,依旧自持的很,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就当是打了招呼,直直的往秋白祭的方向走来。 秋白祭看着迎面而来的埠辛开,不得不承认,这人的长相,真是长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 想起要把那作废的支票交到长成这样的埠辛开的手里,她心里的惆怅也散了许多。 埠辛开看到秋白祭的时候是高兴的。 他高兴的表现就是抿了抿唇,冷声说道:“支票呢?” 这姿态,半点开场白都没有,活像是个来敲诈的地痞流氓。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张纸来。 很是恋恋不舍的,秋白祭一点一点摊开了这张支票,抹平了,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呐,你要的支票。” 埠辛开挑了挑眉头,看了过去,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给喷出去。 他的脸色复杂,手指捏着那张折痕整齐的支票,不敢置信:“你折的?” 秋白祭点了点头,很是沉痛。 埠辛开沉默了一会,默默的把支票推了回去。 他还以为自己和支票之间,自己难得赢了一把,却想不到,原来是支票自己早早的退场弃权了。 这赢得,可真的是没滋味。 “还给我?”秋白祭很是惊喜,看着埠辛开指尖压着的支票问道。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的笑颜,闷闷的点了点头。 这人,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 秋白祭很是愉悦,小心翼翼的从埠辛开的手里接过了支票,一点一点的重新叠好,塞回了口袋里,脸上这才泛起了满足的笑意。 她抬起头,对着埠辛开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可真是好人。” “……”突然被发了好人卡的埠辛开胸口一窒。 他恶声恶气地对着秋白祭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秋白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你是好人你说什么都对。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的这个反应,只觉得自己胸口越发憋闷。 这个女人真是……生来克自己的。 埠辛开凝视着秋白祭,看着她低垂着头好好收藏支票的模样,就是头顶的发丝,都显得那么的愉悦。 他直愣愣的看着,思维全数放空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白祭一抬头,和埠辛开看了个正着,下意识冲着埠辛开大大的送了个笑脸。 埠辛开的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回过神来,掩饰地拿起了桌上的咖啡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这才勉强有了几分自在的模样。 秋白祭却是半点气氛都看不懂。 很是愉悦的拍了拍口袋,秋白祭笑的像是沁了糖:“既然你的要求我做到了,那么,我的请求也请你尽快帮忙。” 埠辛开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正点头,动作却慢了下来。 不对啊…… 这么一趟下来,自己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还要给秋白祭当劳动力。 这是怎么回事? 这和自己预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啊。 一时间,埠辛开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复杂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察觉到了埠辛开的目光,秋白祭弯了弯眉眼,很是愉悦。 只要查到那个租房的人是谁,那么这个手镯背后的人就有线索了。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眉眼弯弯的模样,盯了半响,才掩饰地移开了视线。 他越发的肯定了刚才的结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秋白祭回到寝室的时候,迟柔已经不见了踪影。 寝室里的气氛算不上好,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这两个女生的认知范围。如果不是坚信科学,她们恐怕真的要把事情往玄幻了想了。 几个人沉默着,还是闻盼先打开了话头:“迟柔说要去退学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迟柔这样的人,为了爱情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当爱情没有了的 时候,看着她自己失去的一切,恐怕也会悔不当初。 想起今天下午看到迟柔的脸,秋白祭倒是清楚她为什么要退学。 只有十年的命了,又是那样的一张脸,迟柔怎么肯留在学校里折磨她自己。 闻盼没有从秋白祭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快毕业了。” 欧阳却比闻盼冷静:“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路。” 闻盼嘀咕了几声,没了声响。寝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不一会,她又有些不甘寂寞,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分享她得到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么,周寒的新女友被甩了,下午去自杀了。” 自杀? 秋白祭皱了皱眉头,想起周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来。 这个人,实在是阴魂不散。 欧阳不想搭话,秋白祭没有理会,却也没有打消闻盼那颗热切的想要八卦的心。 闻盼继续嘀咕着:“那女生是我们隔壁学院的,之前还和我们秋秋争过校花的位置呢。长的是不错,比秋秋还是差了点,听说一直心比天高的,后来看上了周寒,就一直倒贴,听那些人说,是周寒睡腻了,才甩的人。” 欧阳听了直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阻止闻盼说道:“人没事?” “没事。”闻盼皱了皱眉,“多大的人了,还为了个男的要死要活。他们都说,她一开始就不该自轻自贱地和周寒睡,我也觉得……” “闭嘴。” 秋白祭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指尖在桌上轻轻扣动,发出了闷顿的声音。 闻盼的话噎在了喉咙口里,抬头看向了秋白祭和欧阳,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喜。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说了什么,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可被两个人同时不赞同,闻盼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嘀咕着:“我说的是实话嘛!” 秋白祭转过头去,看向了闻盼,说道:“多嘴多舌多有恶报,平时说那些无伤大雅的,别人尚能谅解。但你要知道,那是别人宽容,并不代表你没有过错。闻盼,并不是没有恶意就是善良,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闻盼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分享八卦得到的是这样的后果,看着秋白祭的目光也没了之前的友善。 之前因为多嘴的事情和迟柔撕破了脸对闻盼而言根本算不上教训,她自然也改 不了这个毛病。这样被秋白祭指责,她一时间下不来台,有些气愤:“怎么就不是真相了?别人都这么说,我也没添油加醋。” 秋白祭看了一眼闻盼,没有理会。 只是周寒害得人自杀的事情,还是让她挂了心。 闻盼见到秋白祭这视若无睹的模样,一时间心里委屈极了。 她是自认没错的,虽然那女生是可怜了点,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要是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一开始就自己倒贴周寒陪着周寒睡了,周寒能这么快腻了她吗?她能去自杀么? 亏她之前还这么喜欢秋白祭,越想越觉得委屈,闻盼看向了欧阳颜。 欧阳看着闻盼,摇了摇头:“这次是你错了。” 闻盼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猛地把被子往身上一裹,重重的翻了个身,谁也不理了。 欧阳叹了口气,闻盼人缘好,吃得开,性格开朗,这也是欧阳愿意和闻盼做朋友的原因。 可日子久了,闻盼的朋友圈越发的不像话了。 以前还是分享一些小八卦,虽然嘴碎了点,倒也显得活泼可爱。可这些日子,闻盼是越发地口无遮拦,再这样下去,欧阳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愿意和闻盼当朋友了。 想起刚才闻盼说的话,欧阳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到了什么,她打开了校内论坛。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校内论坛全是刚才那个女生自杀的消息,关于那个女生和周寒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一个个的像是躲在床底下偷听了一般,绘声绘色。 “秋秋。你的账号借我一下。”秋白祭的爱慕者之一是校内论坛的管理,秋白祭的账号自然是开通了管理权限的。 秋白祭走到欧阳身边,看到屏幕上的字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正要告诉欧阳账号密码,就看到论坛上的帖子被一个个的删除了干净。 欧阳也松了口气,露出了笑脸:“看来有人删帖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脸上的凝重不见散去。 她转过头,看向了闻盼。 闻盼的身上,灰色的气息越发的浓厚了。 秋白祭很清楚,那些灰色的气,就是闻盼的口瘴。 略动了动指尖,秋白祭收回了视线。犯了口瘴,那么被瘴气缠上也是有果有因。这一次,她恐怕要吃不小的苦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 ~么么啾大家~下章应该就v啦,到时候砸更新哦~努力存稿去啦! 更新时间不变~依旧是中午12点哈。 v章留言随机掉落小红包啦~ 千古惯例,v前求一下作收和预收啦~作收戳进专栏就口以啦~~ 预收《穿成萌宝万人迷》,包子文打脸爽文青梅竹马文啦~ app的亲们可以戳进专栏查看收藏哦~ 预收《今天也在拯救世界》,沙雕向打脸爽文小甜文啦~~ app的亲们可以戳进专栏查看收藏哦~ 感谢投雷名单~群么么哒一下~ 菲扔了2个地雷;菲儿扔了1个地雷;=w=扔了2个火箭炮;wonderfull扔了1个火箭炮2个地雷~ 比心心~ 第18章 周玉山看着帖子里的那些恶意揣测,忍不住低声骂了娘。 他怎么也没想到,下午周寒在寝室里甜言蜜语的对象,竟然转眼就跳了楼。 看着周寒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周玉山心底忍不住的发寒。不管这个女生他喜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周寒的移情别恋死的,周寒怎么能做出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这个人,得多冷血。 “都删好了。”周玉山说道。 埠辛开点了点头,心底越发疑惑了起来。 这件事,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过。周寒他上辈子…… 想到上辈子的周寒,埠辛开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茫然。 上辈子的周寒是什么样子来着?几天前的周寒,他就已经记不清样貌了。 转过头,埠辛开看向了周寒。 周寒正在接着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是自杀的女生的朋友,对着周寒愤怒地嘶吼指责。周寒的脸上却是一派轻松和无所谓。 他听着电话里女生抽噎着指责他无情的话语,轻轻笑着,话语里都是凉薄:“那又关我什么事呢?我逼着她跳楼了么?” 埠辛开的脸色一沉,在周玉山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鄙夷和厌烦。 而接下来的话,就越发的不堪入耳了。 “始乱终弃?何必说的这么文雅,不就是嫌弃我睡了她又甩了她么?她自己下贱爬了我的床,我可从来没有向她求欢。” 埠辛开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就连周玉山这样的二世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们已经是些会玩的了,跟着埠少混的人里,也有不少花花公子,可像周寒这么无耻的,却是第一次见。 那是一条人命,他竟然这么视若无睹,甚至还肆意轻贱。 在听到周寒冷冷说着“别说是她了,就是秋白祭,我也照睡不误”的时候,埠辛开终于按捺不住,几步走到了周寒的面前,抢过了他的手机,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周寒没有预料到埠辛开的突然发难,他略略靠后,微冷的目光逡巡着埠辛开,半响,笑了起来:“怎么?鸣不平来了?” 埠辛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寒,猛地一拳打在了周寒的脸上。 周寒的脸被打歪了过去,颧骨的地方,很快的就泛起了红,而后慢慢的变成了紫。 周寒脸上的假笑一点 一点的褪去,转过头时看着埠辛开的目光里带上了寒光:“你找死。” 埠辛开冷笑了起来,抬脚踩在了周寒的胸口上:“废物。” 埠辛开碾着脚,看着周寒的脸因为胀气一点点的憋红,而后变得惨白,眸光渐冷。 周玉山见事态不对,连忙拉开了埠辛开。 周寒的胸口骤然失去重压,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咳到弯起了腰,眼底泛着红,狼狈到了极点。 被拉开的埠辛开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看着周寒狼狈的模样嗤笑了一声:“就你,也配?” 周寒死死盯着埠辛开,眼底几乎迸出了血丝。 这些日子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周寒说话。吹捧,追随,迷恋,周寒享受着这一切。 可是,埠辛开的举动,就是在他脆弱敏感的神经上狠狠地扎了一个尖锐的刺,疼痛,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察觉到周寒的目光,埠辛开轻轻冷笑了一声。 这种废物,也就敢伤害那些喜欢他的人,哪怕他敢起来往自己的脸上打上一拳,埠辛开也不会这样瞧不起他。 这样故作姿态,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孬种。 周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垂下了头,胸口起伏的厉害。 突然,他站了起来,直直的往埠辛开的方向走去,肩膀猛地和埠辛开的相撞。 埠辛开略略被撞歪了身体,可周寒却被这动作撞得倒退了几步。 周玉山见了,张嘴就是骂人:“你瞎啊,这么宽的路,你硬要往埠少身上撞!” 可想到周寒自己竟然倒退了几步,又觉得好笑,周玉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埠辛开却笑不出来,他只觉得诡异,以周寒现在的身材,撞上自己,怎么也不该表现的这么……柔弱才对。 周寒脸色阴沉,目光森森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飞快的冲进了洗手间。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周寒重重的甩了上去。 周玉山见了,脸上的笑意也没了,这样小鸡肚肠行事又娘们唧唧的男人,他真是第一次见。甩门,他以为他三岁小姑娘闹别扭么? 可埠辛开在看到周寒进门的一瞬间,瞳孔却缩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了周玉山,问道:“你看到了么?” 周玉山摸不着头脑:“看到什么? 看到三岁孩子闹脾气?” 埠辛开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攥住了手中的叶子,他看着周玉山,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颧骨上的伤,转移到右边了。” 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很是安静,三三两两带着电脑的学生,成双成对的情侣,以及,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埠辛开及周玉山。 周玉山环顾四周,只觉得埠少的脑子坏掉了。 想要喝咖啡,哪里不行,非要来这种几十块钱坐一下午的地方。不过这种腹诽他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底里哔哔。 埠辛开坐在上次和秋白祭见面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坐姿,却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他泰然自若的很,怎么这次过来,就差了点味道。 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埠辛开皱了皱眉,只觉得咖啡也和之前的味道大不相同了。 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看着面前的周玉山如坐针毡的模样,埠辛开挑了挑眉,对他的不自在视若无睹,说道:“周寒有古怪。” 古怪?周玉山想了想,没察觉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埠辛开微微前倾了身子,手指在洁白的杯沿上滑动,斟酌了一会,他尽量做到言简意赅:“你还记得,周寒三天前的样子吗?” 三天前?能有什么样子?不就是个人样么? 周玉山觉得埠少是越发神神叨叨了,可张了张嘴,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三天前,周寒长什么样子来着? 看到周玉山的反应,埠辛开继续问道:“七天前呢?一个月前呢?一年前呢?” 周玉山锁紧了眉头,苦苦思索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了埠辛开想要说什么。 他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埠少,我想不起来。” 一个这样充满了魅力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寝室里默默无闻这么多年,到了现在,才突然传出来这么多的风流韵事? 最诡异的,是他们竟然会想不起一个人三天之前究竟是什么模样,却偏偏对他现在的样子接受良好。 周玉山看向了埠辛开,等着他接下来的言论。 埠辛开顿了顿,看着周玉山,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似乎在评估面前的人的接受能力。 许久,他才张嘴说道:“刚才,我举起的是右手,揍的是他左边的脸。可是,当他进卫生间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在右边。” 周玉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要说埠少你眼花了吧,可是,一直跟随者埠辛开的他很清楚埠辛开有多聪慧,不说过目不忘,那也是记忆力绝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错? 埠辛开的手离开的桌面,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秋白祭送给自己的叶子。 他继续说道:“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他在镜子里举起的手。我看到了,镜子里举起的是右手,可周寒举起的,是左手。” 周玉山猛地咽了口口水,端起了面前还算温热的咖啡灌了一口。明明温暖的室内,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埠辛开的眼底,第一次闪过了不确定,他看着周玉山,目光茫然,手指摩挲着那片枯黄的叶子。 这叶子明明干枯脆弱的很,可被埠辛开这样折腾,也没见有碎裂的痕迹。 埠辛开想起了秋白祭对自己说的话。 “离他远一点。” 他抿了抿唇,被忽视的细节一点点的浮现。 比如周寒想要走到自己身边,却突然停住脚步。 比如周寒的眼神明明充满了憎恨,却不对自己反击。 比如周寒明明撞上了自己,却自己倒退了几步。 埠辛开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道:“我现在……有点不信科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埠五百万:九年义务教育也阻止不了我对科学的背叛! 一更~ 第19章 埠辛开看着手中的叶片,手指轻柔的在叶子上拂过。 叶片枯黄,带着埠辛开的体温,有些温热。 埠辛开想起秋白祭把这个叶子递给自己时说的话,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 他抿了抿唇,察觉到自己的唇有些干燥。 不管周寒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明说的变化,埠辛开很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些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 收起了叶子。埠辛开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之前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什么东西?”周玉山还没从刚才的话题回过神,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埠辛开看着周玉山那没出息的样子,身子略往后靠了靠,看着周玉山的眼神写满了嫌弃。 周玉山也觉得自己怂了点,可谁能和埠少一样,经历这么挑战三观的事情还能轻描淡写的?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房子的租户?我查过了,和现在这个房东签合同的人并不认识之前的租户。之前的租户财大气粗,直接打了钱,他们也就没签转租合同。钱和合同,都没留下把柄。” 埠辛开一开始还不知道秋白祭为什么要查这个信息。听周玉山这么说,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要是光明正大的,做事情何必这么弯弯绕绕不可见人? 周玉山补充道:“不过我已经让人查了附近的监控,这几天会有线索的。” 埠辛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事情,可现在看起来,秋白祭身上遇到的麻烦,比起自己来说,也没有少上一点。 想到对着秋白祭死缠烂打的周寒,埠辛开眼底的神色冷了冷。 周玉山看着埠辛开这表情,忍不住轻轻咋舌:“埠少你这是情圣啊,秋白祭的事情这么上心,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说着,周玉山长吁短叹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么多年,全是些塑料兄弟情谊。 埠辛开撇了周玉山一眼,嗤笑了起来:“就你这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还想要我对你上心。” 周玉山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 埠辛开懒得和这戏精说话,补充道:“我和秋白祭没什么,她……拿了点东西求我办的事。” 周玉山来劲了,这戏 份,要是在古代,那就是闺房小姐和江湖侠士的路子。 那东西求人办事,办着办着,最后不都成了定情信物? 周玉山几步蹿到了埠辛开的身边,拿着胳膊肘捅了捅埠辛开,一脸八卦:“什么东西,让兄弟看看呗。” 埠辛开的脸都黑了。 想起那个被折叠成了方块的支票。 想起秋白祭把那报废的支票当成宝贝的劲头。 想起秋白祭最后连那张破支票都没还自己,自己却要巴巴的替她查东西。 埠辛开抬起手,一脸不耐烦的推开了周玉山,连声说道:“滚滚滚。” 看见就心烦。 周玉山一看就懂了。 恋爱中得不到满足的男人。 啧,大猪蹄子。 再次见到秋白祭的时候,天色正好。 秋白祭黑发几乎垂到了腰间,亭亭而立,看着就像是一幅画。而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生,手里捧着花。 周玉山看了看秋白祭,又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埠辛开,倒是知道埠少为什么一副怨夫脸了。 想不到秋白祭段位这么高,埠少现在这是没名没分啊。 埠辛开是第一次见到秋白祭被人告白的场景。 他打量着秋白祭面前的男生,青涩,阳光,眼底里全是爱慕。和埠辛开完全是两个类型。 埠辛开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个人,冷冷的嗤了一声:“眼光不好。” 也不知道是说那个告白的男生,还是在说秋白祭。 秋白祭也注意到了埠辛开。她在对着面前的人说了一两句话之后,冲着埠辛开招了招手,而后,就往埠辛开的方向走来。 埠辛开略勾了勾唇,静静的站在原地。注意到自己身侧的周玉山的存在,埠辛开静静的转过头去,凝视着周玉山。 周玉山还在看热闹呢,就被埠辛开的死亡凝视逼的收回了视线。心底暗骂埠辛开这个人嘴犟,有了女人就没了人性,周玉山恋恋不舍的看着秋白祭,还是选择了离开。 秋白祭走到埠辛开的面前时,脸上挂着笑意。 失去了五百万的约束之后,秋白祭也没有了和埠辛开特意划开界限的自我约束——要是和埠辛开划开界限,那岂不是不拿钱还做事?秋白祭还没有这样的自我觉悟。 “那是谁?”秋 白祭看着周玉山离开的背影问道。 埠辛开看向了不远处,那个刚刚和秋白祭告白了的人还捧着花站在原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可肢体语言足以让人看清他有多沮丧。 埠辛开勾了勾唇,回神和秋白祭对视着,意识到秋白祭在问的是周玉山,他摆了摆手:“不重要的人。” 秋白祭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点了点头:“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有线索了么?” 秋白祭求人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应当,切入话题的粗暴程度更是让人无力招架,原以为秋白祭见到自己是特意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埠辛开略蹙了蹙眉头,“还需要等两天。” 秋白祭点了点头,示意埠辛开自己明白了。 而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沉默。 埠辛开不是个爱说话的,平日里多的是人捧着他,冷场这个词,他这辈子就没经历过几次。 他凝视着秋白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说第一句话。 秋白祭更不是什么爱搭讪的人。她静静地凝视着埠辛开,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的眼睛,有些细心的注意到,他竟然有着下睫毛。和人对视时,埠辛开的眼睛清澈无比,眨眼之间,竟然生出了几分小狗一般的无辜。 他长得可真好看。 神游天外的时候,秋白祭这样想着。 埠辛开察觉到秋白祭的走神,脸僵了僵。 他抿了抿唇,手有些局促地抠动着自己的口袋。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叶子时,他眼神略亮了亮,轻轻咳嗽了一声,唤回了秋白祭的注意。 秋白祭回过神,看着埠辛开。 埠辛开勾了勾唇,做出一副冷眼的高傲姿态:“你知道周寒身上发生了什么么?” 秋白祭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着,秋白祭的脸色淡了下去。 有女生为了周寒跳楼,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桃色事件。可是对于被周寒纠缠的秋白祭而言,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周寒体内的东西,快要赢了。而这对于秋白祭而言,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抬眼看向了埠辛开,秋白祭打量着他浑身上下,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略皱了皱眉,秋白祭说道:“我给你的叶子呢?” 埠辛开有些不自在, 手在口袋里摩挲着叶子,撇开头故作洒脱:“嗤,谁会把个破叶子带身边?” 秋白祭凝视着埠辛开,而后,目光一点点的往下,在埠辛开的右边裤袋里顿住了。 埠辛开心头一跳,手指摩挲叶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秋白祭有些无奈,看着埠辛开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对着埠辛开摊开了双手,说道:“拿出来吧。” 埠辛开抹不开面子,假装在裤带子里掏了掏,而后,脸上出现了浮夸的惊讶:“这个叶子怎么在我身上!” 秋白祭并不想给埠辛开的演技打分。 太拙劣了。 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装作没有带叶子的模样,可秋白祭实在是个好奇心欠奉的人,从埠辛开的手里接过叶子之后,就忘记了之前的小插曲。 埠辛开却有些焦躁不安。 谁会把人随手送的叶子一直带身边啊!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秋白祭不会以为自己暗恋她吧? 她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埠辛开扯了扯脸皮,吊着眼皮斜睨着秋白祭:“这是个意外,你可别以为我喜欢你啊。” 秋白祭正观察自己送出去的叶片,没有听清楚,疑惑的抬起头,重复了一遍:“什么?你喜欢我?” “……”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胡说。 埠辛开沉默了三秒,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多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就揭过了。 埠辛开还等着下文呢,秋白祭就没了声响。他看着秋白祭低下头时露出的头顶发旋,有些焦躁地踩着脚下的草地——她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埠辛开碾着脚下的土地,有些心烦意乱。他随口找了个话题,问道:“你知道周寒身上,发生了什么么?” 他问的时候,没有想过要一个答案。 可出乎意料的是,秋白祭却将她手中的叶子递回了埠辛开。而后,张嘴说了一个字:“灵。” 灵? 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眼睛略略瞪大了几分。 秋白祭歪了歪头,斟酌了一番,补充道:“按你们的故事传说上的说法,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妖。” 妖?二十一世纪了,你特么在逗我? 埠辛开在开始不相信科学的第一天,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开始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20章 周寒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秋白祭了解的清清楚楚。 原本以为是灵和人的交易,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现在的周寒,拥有着人的本质,和灵的能力。 周寒和灵,要的不是交易,而是融合。 想到这里,秋白祭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嫌恶。 啧,怪物。 尤其当这个怪物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时候,就越发的让人烦心。 秋白祭看向了埠辛开,随意的交代了一声“好好保管好这个叶子”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算不上平静。 周寒似乎尝到了被人迷恋的甜头,天天都在散发着他的魅力。 一开始只是几个人。 后来,但凡是个女生,提起周寒的时候,眼底都是迷恋。 而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周寒一边故作姿态和那些女生暧昧,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秋白祭才是她的真爱。 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几拨女生来找秋白祭的麻烦了。 坐在位置上,秋白祭难得安稳了一个上午,周寒就从教室的前门进来了。 在周寒进门的那一刻,女生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有些激动的人当场尖叫了起来。 “天!这就是周寒么!” “他好帅!好羡慕秋白祭哦!” “真希望我是那个被周寒深爱着的女人。” 女生的窃窃私语,带着病态的迷恋。 秋白祭终于抬起了头,她浅色的眸子扫视全场,带着冷意,硬生生的压下了那些女生的言论。 有些胆大的,却还是忍不住嘟囔。 周寒看到秋白祭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温柔的拒绝了身边的女生,快速的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充满了深情,仿佛秋白祭就是他深爱的恋人一样:“好巧,又见面了。” 秋白祭被周寒的举动扰得烦不胜烦。 她“啪”的一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身子略往后倾倒靠在了椅背上,抬眉挑眼看向了周寒:“是么?我却觉得,很是不巧。” 如果是熟悉秋白祭的人,恐怕就已经看出来秋白祭在动怒的边缘了。 秋白祭并不是一个情 绪波动很大的人,能够激怒秋白祭,也是一个人的本事。 而周寒恰好,就有这份本事。 他无视了秋白祭对他的冷言冷语,依旧保持着深情的姿态和浅浅的笑意:“能见到你,就是我的幸运了。” 一句话,惹得那些女生捧着脸尖叫了起来。 秋白祭冷眼看着那些人,得到了她们充满敌视的怒目。 想到接下来这些人之中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秋白祭就烦不胜烦。 她缓缓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周寒的眼底全是厌恶:“滚。” 一个字,几乎让所有的女生都炸了。 她秋白祭是谁!怎么敢对周寒这样说话! 有脾气爆的,甚至想要当场跑到秋白祭的面前,给秋白祭一个教训。 可是,所有的骚动和动作,都在周寒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和抬起的左手安抚住了。 秋白祭看着周寒的左手,嗤笑了一声。 周寒不得其解,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没有察觉到异样,他的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意:“怎么了?” 秋白祭勾了勾唇,手指轻轻扣起,肉眼不可见的金色气息缠绕在秋白祭的指尖,丝丝缕缕,源源不绝。 看到秋白祭的动作,周寒心头一跳。 他看不懂秋白祭在做什么,可是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就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了。 有个男生手里持着棍子,眼底全是赤红和强忍的泪水。他的身边还带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他的铁哥们。 一时间,整个教室都骚动了起来。 那个男生看着周寒,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就是他!!给我打!” 男生叫林磊,而之前为了周寒跳楼的人,就是他的妹妹。 林磊的举动让教室里的人都显得有些慌乱。 可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却是那些女生。 班级里的女生不多,十几个。 可是,除了秋白祭之外,没有一个不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死死的包围住了周寒,脸上的表情是全然的迷恋和不顾一切的维护。 周寒站在几个女生的中间,看着面前的男生轻笑。 “小心点,可别打到不相干的人了。”周 寒的声音甚至带着笑,不咸不淡的站在那说着风凉话。 林磊看着周寒阴险的举动,目龇欲裂。 他不知道这些女生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了保护周寒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肉盾。 她们是疯了么! 林磊看着这些女生眼底的坚持,看着她们不顾一切的疯狂,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林淼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无数次的对着林磊说过,她不想要谈恋爱,她想要完成自己的学业,专心跳舞。可是,遇上周寒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她忘了自己的梦想,忘了自己的追求,一心一意追逐着周寒,就像…… 就像面前的这些女孩子一样,仿佛中了邪。 周寒看着这些人束手无策的模样,冷笑了起来:“找人打我?你们这是做梦。” 林磊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棒球棍,手指被挤压着失去了血色,显露出了惨淡的白。 正如周寒说的那样,如果这些女生一直不走开,那么,他想要替自己妹妹报仇的心愿只会不了了之。 他死死的瞪着这些女生,看着她们疯狂的举动,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你们疯了吗!他差点害死了我的妹妹!那是一条命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护着这个牲口?” 想起自己妹妹在医院里的惨状,林磊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全是恨意。 周寒却显得轻描淡写的:“这不是没死么?” 林磊看着周寒这样嚣张的模样,几乎呕出血来。 他死死的咬着牙,看着周寒,以及周寒身边那些护着他的女生,心底都是冷意。 他带来的兄弟看着林磊这样悲伤的模样,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周寒也确实不是人。 他们都见过林淼,可也是因为见过林淼的过往是多么的阳光,才越发的痛恨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林磊看着周寒,死死的咬住了牙根:“你不会嚣张很久的。” 周寒却不以为然,他勾了勾唇,环顾着自己周围把自己视若天神的女生,轻笑了起来,充满了讽刺的意味:“那就敬请期待了。只可惜,你可能要等一辈子。” “不见得。”秋白祭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周寒,轻轻笑了起来:“我觉得他说的对,你不会嚣张很久的。” 周寒这才意识到,秋白祭是唯一一个不被自己迷惑的女生。 发现自己在秋白祭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自大,周寒有些懊恼,可也仅仅是有些。他看向了秋白祭,温声和语:“并不是我嚣张,只是他突然想要打我,我这也只是自卫而已。” 周寒身边的女生连连点头,一副无条件信任周寒的模样。 秋白祭轻轻笑着,食指指向了周寒。 金色的气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直冲周寒的心口而去。 在周寒的眼里,秋白祭只是静静地指着自己。 正要张嘴和秋白祭调笑几句,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秋白祭遥遥指着的心口,在这一刻就仿佛被火烧一样,带着灼热的刺痛。 他捂住了心口,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他的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止不住发颤,稳不住身子。 身边的女生发现了他的异常,眼底全是心疼,就要上前去搀扶住他。 可是,在看到周寒的脸的时候,她们全部停下了动作。 这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21章 周寒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异常,他甚至伸出了手想要她们搀扶自己。 自从和镜灵达成一致,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了。 仿佛有个刀子,在他的心口上刺,密密麻麻的疼,撕心裂肺。 他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胸口,好让皮肉上的痛苦减轻他心口的疼痛。可是,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他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狼狈的像是一条死狗。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秋白祭搞的鬼。 周寒的手撑着地面,勉强把自己的身子支起,看着秋白祭的目光里充满了防备和忌惮。 秋白祭看着周寒,轻笑了起来:“呐,我说了,你不会嚣张很久的。” 周寒的脸色渐渐变冷,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秋白祭,说出了四个字:“不识好歹!” 周寒是个好色的,可是世人都爱美色,又何止他一个好色的人呢? 他喜欢美女,可他一没有钱财,二没有才华,三没有英俊的相貌。美女又怎么看得上他? 怨愤,嫉恨,所有的情绪堆积起来,召唤出了镜子里的镜灵。 从此之后,周寒如鱼得水。 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也没有女人会不爱周寒。 唯一的例外,是秋白祭。 而现在,他更是在秋白祭这块硬石头上跌了狠狠的一跤。 秋白祭看着周寒不知死活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是么?” 周寒阴冷的目光在秋白祭的身上逡巡不去,秋白祭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周寒,他身上的异样究竟是谁搞的鬼。 他看着秋白祭,眼底有些惋惜。 秋白祭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否则,以他现在招招手就美女如云来的现状,他也没有必要揪着一个秋白祭不放手。不过是因为,秋白祭实在是美的出众,放弃了秋白祭,他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只是没想到,秋白祭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想起刚才自己受到的苦楚,周寒微微眯起了眼,看向了秋白祭。 既然她给脸不要脸,自己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必要了。 他抬眼看向了身边的女生,一字一句 地说道:“我喜欢秋白祭。” 秋白祭勾起了唇,好整以暇。 站在周寒身边的女生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一个个的眼底都露出了迷茫。 而在周寒说出那句喜欢的时候,她们的迷茫达到了巅峰。 “这谁啊?倒在地上怎么这么狼狈?” “他喜欢秋白祭?这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么?” “这人疯了吧,怎么也不照照镜子,喜欢秋白祭说得跟秋白祭喜欢他似的。” “我来这干什么来着?” “我好像是来扶周寒的。emmm……” “他怎么这么丑啊,之前……之前怎么了来着?”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们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她们会觉得周寒有魅力? 为什么她们会站在周寒的身边? 为什么周寒要对着她们宣告他喜欢秋白祭? 这一切,对于她们而言,就像是谜团。在迷雾之中,模模糊糊,却又看不分明。 看着众人的反应,周寒的心猛地沉到了地底下去。 他努力撑起了身子,站到了一个女生的面前,双手握住了女生的肩膀,眼底都是强挤出来的温柔:“我是周寒啊。” 原本能让女生尖叫的动作,果然得来了女生尖利的叫声。 只可惜,不是激动的叫声。 那个女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丑男相貌给吓了个正着,猛地发出了尖叫声:“窝草你谁啊!” 她仿佛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的把周寒的双手挥落自己的肩膀,就窜到了自己的朋友身边,用着戒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周寒脸上的笑意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他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他倒在地上,没有人理会。 站起身来,没有人关心。 表达对秋白祭的爱慕,没有人吃醋。 甚至于连和女生的亲密接触,都被人避之如蝎。 他有些慌了,环顾四周,连连问着:“谁有镜子!” 只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甚至因为刚才他唐突的举动,所有的女生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一切的林磊不知道在周寒的身上发生了什 么。 他那仿佛能让人着了魔一般迷恋他的能力,似乎在秋白祭的动作之后,突然就消失了。 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全都恢复了清醒,一个个的退去。 能够阻止林磊的人,只剩下了教室里的男生。 可是,有谁会去帮周寒呢? 一个差点害了人性命,却依旧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魅力,半点悔悟之心都没有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帮么? 林磊笑了起来,他眼底强忍的泪意已经全数退去,化作了对周寒浓重的恨意。 他提起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身后的兄弟也一点点的围绕过去。 周寒终于害怕了。 随着林磊的脚步,他一点点的后退着:“谁有镜子!谁有镜子!” 他大声地叫嚷着,试图用音量掩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可是,在他周围的女生已经不是那些被他迷惑的人了,又哪里会有人理会他? 想起周寒做的一切,想起他刚才对着林磊时的嚣张,不少有正义感的女生心底愧疚极了。她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易地而处,要是自己为了周寒自杀,可周寒却是这样一幅冷嘲热讽的模样,他就是被自己家里的人打死,那也是活该。 那些女生想起自己刚才竟然还站在周寒面前想要为他抵挡棍棒,只觉得自己刚才是中了邪了。 “活该!渣男!” “丑人多作怪!”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张嘴开始骂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后来,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开始指责起了周寒的举动。 周寒看着逆转的一切,心底满是绝望。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双手撑在桌面上,面前是五六个持着棍棒的大汉,他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而更糟糕的是,镜灵似乎出了什么差错,他失去了对女生的吸引和控制。 目光扫过那些群情激奋的女生,周寒心底焦急,心知靠这些人是没有希望了。他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那些男生,希望能有个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能站出来保护自己。 可是殊不知,稍微有点正义感的男生,恨不得加入林磊一起来痛殴周寒来给他一个教训。 周寒看着那些人移开目光的模样,心底的绝望一寸一寸的把他淹没。 他怒目看向了林磊,猛地吸了一口气,直直冲了过去。 他不好过,林磊也别想好过! “呼!” 棍棒破风的声音。又急又快。 林磊的棍子,猛地敲在了周寒的手臂上,打断了他的来势。 周寒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地蜷缩了起来。被击打的部位迅速的肿胀了起来,一开始还感觉不到疼,可三秒过后,锥心的疼痛就从伤处传来。 周寒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他忍不住哀嚎了起来。丝毫没有骨气,看着林磊苦苦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不过一棍子,周寒就已经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了。 林磊看着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的周寒,眼底的怒意浓重:“放过你?你又有没有放过我的妹妹!” 提到妹妹,林磊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棍棒,重重的往周寒的脊背上砸去。 虎虎生风的棍棒声,棍棒抡打着身体时发出的闷响,以及周寒那毫无尊严的讨饶和哀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寒整个人缩在角落,浑身发着颤,整个人死死的垂着头,不敢说半句话,哪里还看得出之前的嚣张? 林磊也知道见好就收,他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揪起了周寒的头发,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看着周寒这张被打到面目全非的脸,林磊愉悦的拍了拍他的伤口,感受着他的战栗,笑着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张脸,还能怎么害人。想要报警的话,请随意。我林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你报一次警,就会挨一次打,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束手无策。” 说完,林磊放下了手中的头发,看着周寒瘫软在地的模样,冷冷笑了一声。 他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看向了秋白祭,脸上满是严肃和感激:“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应该谢谢你。我的名字是林磊,不管你以后遇上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义不容辞。” 说着,林磊对着秋白祭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秋白祭接过了林磊的名片,妥善的收好,林磊这才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林磊走了,教室里哄然吵闹了起来。 没有人去理会那个倒在地上仿佛一条死狗一般的周寒。即使在十分钟之前,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围绕着他转。 周寒的手,一寸一寸的捏紧。 他睁大了眼,看着这些冷漠的人,心底的恨意无限。 而在他的视野中心,是那个冷艳到了极点的女人。穿过丛丛人群,周寒都能看到她看着自己时候那冷漠的眼,和嘲讽的脸。 死死的咬着牙,身上的伤处作痛,痛到周寒几乎无法起身。他一点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听着教室里的人对自己的诋毁,感受着他们的指指点点,心底全是恨意和不甘。 他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拖到了教室门口,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个人群之中最为夺目耀眼的女人。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l(w)┘三└(w)? 蛋蛋超棒!第四更! 第22章 周寒离开之后,教室变得越发热闹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看着秋白祭的目光也越发的好奇了。 不管是应广还是周寒,他们的异样,似乎都是在遇到秋白祭之后戛然而止。 有不少人猜测秋白祭有着超出常人的手段,可这样的说法到最后也都被归类成了无稽之谈。 秋白祭却知道,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周寒身上发生的,比应广的要来的复杂的多。 周寒身上的镜灵可不是这么简单能够重创的。刚才秋白祭重创的,不过是周寒和镜灵的契而已。 一旦周寒找到了镜子,重新和镜灵建立了联系,那么他刚才受到的伤害就会一点一点的痊愈。 镜花水月,镜灵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一点。 一旦生成联系,那么不管什么镜子都可以成为镜灵的栖身所,想要把镜灵毁了干净,那么就只有在镜灵和人重新建立关系之后,镜灵栖息在人指定的镜子里时,连带着镜子一同毁掉,这才能算是全部毁了干净。 不强,可就是足够烦人。 收回了视线,秋白祭不再理会。 ——也不知道周寒回寝室,会不会和五百万撞上。 这样的念头在秋白祭脑海里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踪影。 周寒回到寝室的时候,埠辛开刚回寝室不久。 看到周寒狼狈的模样,埠辛开皱了皱眉就移开了视线没有理会。 对于周寒身上有个镜灵的事情,埠辛开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即使很清楚,现在的周寒有着超出埠辛开想象的能力,可他的心底还是很难对这样一个狼狈的人升起防备和忌惮。 他怎么被人揍成这样? 埠辛开皱了皱眉,没有深究。 毕竟,在埠辛开的眼里,这个差点害了人一条性命的周寒,就是被人打死,也不能算冤枉。更别提以秋白祭透露出来的信息,那个女生的所谓迷恋也可能并非出自本心,这样一来,周寒就越发该死了。 原本的周寒脾气虽然不好,可也不至于到嚣张跋扈。 可这些日子下来,他的脾气日渐膨胀,今天是他吃的第一个亏。 见到埠辛开的时候,他那张狼狈到看不起样貌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狠毒来。 尤其当埠辛开无视周寒的,不自觉展露出了几分高傲 的时候,他的脸上更是显出了想要把埠辛开置之死地的恶意来。 他阴森森的站在原地,靠在墙上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神阴狠地盯着埠辛开的后背,半晌,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一步步的往卫生间走去。 而后,就是重重的一声“砰”! 埠辛开被这巨大的声音吵得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了发声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周寒进了卫生间,而卫生间里,有镜子。 埠辛开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手中的叶子,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很快的,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可怖的声音。 一时哭,一时笑,像是疯癫了一样。 周寒的手压在镜面上,适应了黑暗之后,周寒只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反射的微微光芒。 他将额头靠在镜面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上全是伤痕,凑近镜子的时候,镜子的凉意一点点的蔓延到了伤口,来自伤口的**和痛楚减轻了不少。 而镜子里,和周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手和周寒合拢,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他的额头和周寒的额头相触,唯一不同的是,镜子外的周寒脸上都是痛楚和软弱,眼睛死死的闭着。而镜子里的周寒,眼睛明亮的睁着,嘴角勾起的是运筹帷幄的讥讽笑意。 许久,周寒的脸一点点的恢复了原样。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凑近了几分。 镜子里的人渐渐地隐去了身影,倒映出了现在周寒的模样。 周寒抬起手,触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的脸颊恢复了过往的英俊,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我是怎么了?” 镜子里的人渐渐地显出了身影,明明和周寒长得一模一样,却偏偏带着十足的邪气。听到周寒的问题,他勾了勾唇,说道:“契约被击中了,散了大半。你的魅力自然也消散了。” 周寒想起了自己在教室里的遭遇,眼底满是阴霾:“我说过,我要把你带在身边!你为什么不同意!” 被人殴打时的痛楚,羞辱,和无助。这些情绪,周寒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镜灵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 可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周寒这样不堪,他也没有机会和周寒签订合约。 “我说过,如果我不被你带在身边, 那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所有镜子都是我的栖身之地。镜子,水池,处处都是我。可如果我被你随时带着,我就只能栖住在你携带着的镜子里,一旦镜子毁了,那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镜灵凑近了周寒,带着几分蛊惑:“你想要失去现在的一切么?” 只可惜,这一次,他的蛊惑没有任何的效用。 周寒抬头,死死的凝视着面前的镜灵,意外的坚持:“我一定要带着你!一定要!” 他不想要再次把过去的丑态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当做丑闻谈资。 他更不想自己被当成死狗一样肆意殴打孤立无援。 他想起自己在教室里无助的喊着镜子时,却没有人肯拿出镜子帮自己的忙时的惨烈,周寒凝视着自己眼前的镜子,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带着你。” 镜灵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错开了话题:“这一次你伤得太重了,我最多只能让你恢复之前的英俊。至于你的魅力,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周寒猛地拍上了镜子,有些不敢置信,他重复着问道,“你说什么!” 失去了魅力,他有着英俊的相貌有什么用!他很清楚自己的追捧来源于哪里,更清楚,如果失去了对女生的那种致命的吸引,他会落入什么样的下场——之前的日子他可算不上低调,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结下的仇家,比他过往的十几年都要来的多。 镜灵的声音却充满了无所谓,像极了之前在教室里的周寒:“我说,你的魅力,我无能为力。” 周寒愤怒极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要发疯!” “或者,我还有个办法。”镜灵看着周寒,轻笑了起来。 他受不了这个愚蠢的契约者了。 丑陋的相貌,愚钝的智商,自私的行径,短视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无法忍受。 镜灵看着面前的人,即使是经过他改造的脸,都还是显得不够英俊。失去了自己的魅力加成,他什么都不是,依旧是之前的那个跳梁小丑。 比起面前的人,他更希望…… 更希望埠辛开来做他的宿主。 低垂了眉眼,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 镜灵睨视着周寒,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蛊惑。 “生祭。” “生祭?”周寒有些迫不及待,“是要鸡,还是要鸭,或者……是人?” 镜灵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遗憾,他唯一的可取之处,或许就是他的冷血和自私。只可惜,这两点,没有人比得过他镜灵,正好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镜灵勾起了唇,笑了起来,掩饰了自己的心思:“是人,活生生的人。” 而后,镜灵的目光向门外飘去。 门外,就是周寒所在的寝室。 寝室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周寒看向了门口,脸上挂满了急切而讨好的笑意:“你是说,埠辛开?” 作者有话要说:l(w)┘三└(w)?第五更!天辣!怎么有这么棒棒的蛋蛋! 今天更新结束! 更新浮不起来,伪更一下刷上去。 fo了,还是浮不起来。 明天看情况再决定是单更还是双更,更新时间照旧。 这张留言的随机掉落小红包啦~~群么么啪~感谢小天使们支持正版~ 第23章 享受过人人追捧的万人迷生涯之后,失去就显得格外的不能接受。 在得到了镜灵肯定的回答之后,周寒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答应。 “怎么生祭?杀了他?”周寒这样说着话,全然没有了身为普通人的自觉。连杀人的言论,也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他信赖地看着镜灵,只要镜灵一句话,周寒就能冲出卫生间和埠辛开殊死搏斗。 镜灵垂眸掩饰了对周寒的不屑,轻轻笑了起来。 “不用,你需要做的,只是把埠辛开带到我的面前。” 想要转移契约,镜灵要的,是周寒的命。 而不是埠辛开的。 只是这一点,他就没有必要和周寒说了。 周寒没有丝毫犹豫,很快的就点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寒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的动静吸引了埠辛开,惹得埠辛开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埠辛开的瞳孔忍不住的缩小。 埠辛开不瞎,他还记得当初周寒进宿舍时是什么狼狈的模样。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周寒,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伤口的痕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想起秋白祭的话,埠辛开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叶子,看着周寒,心底防备。 周寒的脸上阴沉沉的撤出笑意来,似乎是想要和埠辛开套近乎。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埠辛开的身边,来自心口的疼痛就隐隐的发作了起来。 周寒的脸色变了一变,飞快的退后了一步。 埠辛开看着周寒的模样,将叶子握地更紧,直直的和周寒凝视着。 周寒冷冷的看着埠辛开,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周寒厉害,埠辛开紧绷着的神经才微微松快了些许。他摊开掌心,那片枯黄的叶子,隐隐发烫。 抿了抿唇,埠辛开将叶子贴身放好。想起刚才周寒的反应,埠辛开的手心忍不住冒了汗——他被盯上了。 而那头,周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神神叨叨地拿出了一枚小镜子,眼底全是疯狂的焦灼。 死死的凝视着镜子里的人,周寒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修复好我们的契约了么!” 镜灵也很烦躁。 他察觉得到埠辛开的 身上有着什么东西阻止他的前进,他不曾看轻那个玩意的效用。可是没想到的是,即使他不曾看轻,这个东西的能力,也远在他想象之上。 不过是走近了一点,就让镜灵好不容易修复的契约摇摇欲坠。 如果无法接近埠辛开,那么他有再多的算盘又有什么用处?他的野心,何时才能实现? 尤其是…… 镜灵看着自己面前的周寒,看着他浑浊的目光和急切的丑态,厌烦的闭上了眼。 “让我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这一想,就是好几天。 埠辛开对周寒和镜子都有了防备,哪里是那么容易落单的?更别提他日日夜夜拿着秋白祭的叶子防身,没有给周寒半点机会。 至于周玉山,因为没有叶子护身,埠辛开早就让他滚出寝室住了。周玉山早就腻烦了这个简陋的寝室,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喜极而泣,甚至没有假模假样的伪装一下,欢天喜地的,拍拍屁股就搬出去了。 镜灵口中的“生祭”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因而,这些日子以来,周寒也不得不缩着尾巴做人了。 失去了镜灵的加成,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即使骗到了小姑娘,他一张嘴,暴露的涵养也很快的让那些女生对周寒失去兴趣。 没有有趣的灵魂,即使有着再好看的皮囊又怎么样? 更别提,在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成为了众人的谈资,他的身上,除了丑闻,就是丑闻,再无其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周寒也终于死了心。 可周围的风言风语,却还是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每当他一出门,他总觉得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 这种仿佛成为了阴沟里的老鼠的感觉,比起之前被人忽略的感觉更差,更糟糕,更要把周寒逼到绝境。 而比起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更让周寒感到崩溃的,是林磊。 他似乎践行着他自己当初对周寒说的话,一旦被林磊安排的人发现了周寒,一旦周寒落单,那么,等待周寒的,就是一顿痛打。 殴打、鄙夷,充斥着周寒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越发的挑战着周寒的忍耐。 他几乎无法忍耐,无数次的试图实践镜灵口中的“生祭”。 可偏偏,每每当他想要接近埠辛开,埠辛开 身上的神秘力量就会把他推离埠辛开的身边,最严重的一次,连镜灵都被灼伤了些许。 埠辛开和周寒之间,陷入了僵局。 一时间,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只是,不管是埠辛开,还是周寒。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样的僵局,迟早有一天会被打开。 只是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烈方式。 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叶子,埠辛开抿了抿唇,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如果他把秋白祭拉入这摊浑水,她……真的斗得过那所谓的镜灵么? 埠辛开无法确定,也不敢去赌。 因为周寒的事件,校园里有关于秋白祭的传说喧嚣尘上。 秋白祭本来就是以个风云人物,即使她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已然是人群的焦点了。 更别提,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不管是应广,还是之前在教室里魅力大减的周寒,都和秋白祭这个名字撇不开关系。 有想象力丰富的,甚至觉得秋白祭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克这些男人的。 这样的说法,被众人嗤之以鼻。 而一种更隐秘,更被人接受的说法则是,秋白祭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说法,也不过是众人的猜测而已。 而随着秋白祭的话题,同样被提起来的,还有之前为了周寒而自杀的林淼。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把林淼和周寒的那些没有影的旧闻八卦给搬上了台面。 周寒的名声已经差到了低谷,而曾经“恋慕”着周寒的林淼,则是被带累着诋毁。 ——会喜欢周寒这种人,脑子不好吧? ——脑子好的人会跳楼自杀么? ——听她们系里的人说,这个人以前看起来清高的很,谁知道竟然会和周寒搞一起了呢? ——之前不是还有人说,她跳楼是因为周寒睡了她之后就甩了她想要追秋白祭么? ——秋白祭长得倒是不错,狐狸精。 ——可惜了,秋白祭怎么没被他睡一睡,也跳个楼呢? ——楼上可别提秋白祭了,她被原配堵在校门口的事情谁还不知道,说不定都被老男人玩烂了。也就最近这些鬼糟的事情吸引了注意,让她趁机洗白了。 ——那些人不是还说秋白祭有超能力么?笑死了,都大学了,还当自己三岁呢。 仇女的,带着嫉妒的,嘴碎的,自以为清醒的,所有人都披着马甲肆意的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受害者有害论在这个时刻彰显出了他们狰狞的面目,毫无忌惮地伤害着无辜的人。 医院的病房内,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女生静静地靠在床上,露在外面的脸看得见当初灵动的影子,只可惜,大半边脸都被纱布包裹着,看不清全貌。 她的手脚打着石膏,动作并不灵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果恢复的好,这些伤口不会留下后遗症。 女生握着手机,看着论坛上的那些匿名评论,整个人都在安安静静的颤抖。 她的手指还有些不灵便,却依旧努力的一字一句在手机上打着字。 ——林淼是被迷惑的。 ——林淼不是故作清高!她也不是绿茶婊! ——你们别说了…… ——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乱说了…… 可是,这样的言论,实在是不符合大众的期待。 他们想要看到的,是众人沆瀣一气诋毁那些他们平日里从来都无法接触到的所谓女神,所谓优秀的女生。 只有这样,他们心底的不甘和嫉恨,才能减轻些许。 至于真相?又有谁会在乎呢? 如果有人因为这些帖子里的谣言受到了伤害。他们大约也就只会说一句“我说的是真话”,亦或者是假惺惺的叹上一口气,说上一句“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而后,就投入到下一波无休无止的恶意谣言之中。 留言很快的被恶意的攻击淹没,静静地看着手机,豆大的泪水,安静的从林淼的眼眶里落下,重重的滴落。 林淼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为什么受伤害的人,却要遭受这样的恶意揣测? 看着帖子里被提及的那些女生,那都是一些很优秀很美好的女孩子,可是在他们的嘴里,却成了下|贱放|荡的不堪。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看着帖子里恶毒的言论,淬着毒汁的猜测,林淼瘦小的身体蜷缩着,忍不住发起抖来。 明明是温暖如春的室内,她却觉得寒冷彻骨。 林淼抽泣着,整个人的身体忍不住发抖,她努力地深呼吸, 努力地按住自起伏的胸口,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和,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漫天的恶意带来的冰冷和委屈,还是把她整个人淹没。 ——为什么是我受伤。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残忍。 在林淼晕死过去的前一秒,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两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而于此同时,那个正在恶意传播各种谣言的论坛,突然崩溃了。 “窝草怎么回事!” “辣鸡网络怎么搞的!” “日他大爷哦,这时候给老子崩溃!” 校园的各处,有不少暴躁的声音同时响起。没有人知道,这些人上一秒在网络上干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秋白祭似有所感,抬起了头。 天空中,缕缕灰色的瘴气集结,拧成了粗绳一般的模样,随着瘴气的游走,不断的有或深或浅的瘴气从集结的瘴气之中分离开来,而后有目标的朝着它们预定的方向而去。 而这些瘴气,和闻盼当初身上缠绕的瘴气同出一源。 略皱了皱眉头,秋白祭收回了目光。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怨气引动的瘴气,可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犯下口瘴的人,并不值得秋白祭出手。 秋白祭更担心的,是那个引动瘴气的人。 有着这样大的怨气,必然受了极大的冤屈。引动瘴气甚至驱动瘴气,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以秋白祭的能力,想要驾驭瘴气,需要付出的就是她的灵,可对于那些无法掌控自身灵的存在的人来说,驱动瘴气,需要付出的,可能是运,也可能是命。 皱了皱眉头,秋白祭只希望,在那个引动瘴气的人,在教训了那些不积口德的人之后,还能掌控自己的意识。 否则,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医院里,一眼看过去,全是惨淡的白色。 林磊捏着烟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因为禁言的缘故,他将烟塞了好久才塞进了嘴里,半晌,叼着烟无所适从。 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在这一刻脆弱的像是个孩子。 明明前几天,林淼已经醒了过来,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一切都慢慢变得好起来。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天。 躺在里面生死不知的,是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妹妹。 “替我找人。”林磊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不管出多少钱,只要能救活我妹妹,我都愿意给。” “救救她……她还只有二十岁啊。”林磊将头整个埋进了臂弯,一米八的几的人,浑身无力的蹲在病房前,无助脆弱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今天就只有一章啦。而且提前发啦~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中午12点还会伪更一次,以提醒没有看到更新的小天使~大家谅解一下哦! 明天的更新也是零点发~中午十二点伪更一次提醒~ 蛋蛋,为了夹子不择手段。群么么大家以求谅解=3= 么么哒~继续加油码字去啦~感谢若璃亲扔了1个地雷~ 继续坚持不懈求预收~不戳预收的,戳进专栏看看蛋蛋旧文也好鸭!! 预收《穿成萌宝万人迷》,包子文打脸爽文青梅竹马文啦~ 预收《今天也在拯救世界》,沙雕向打脸爽文小甜文啦~~ app的亲们可以戳进专栏查看收藏哦~ 第24章 匿名论坛的存在和校内论坛是不一样的。 校内论坛有着固定id,没有多少人敢在那里造谣,可是匿名论坛却是可以肆无忌惮。因为没有人知道,在网线后面,坐着的到底是人是狗。 这种自由自在的氛围,被他们热切的喜爱着。 匿名论坛爆掉,对于不少人来说是一件大事。 失去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诋毁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失去了坚硬的盔甲一样没有安全感。 闻盼之前加入的小团体,就是这个匿名论坛的创始群体。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闻盼自从上次和秋白祭她们分享了自己的八卦却被她们两个共同表达了不喜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这些日子,她也并没有参与论坛的运作,等到她稍稍缓过气来,论坛就已经炸了。 闻盼很喜欢这个论坛。 在这个匿名论坛里,有着许多的真实。 在这里,闻盼能得到最一手的消息,最真实的评价,这是在现实生活之中没有的。 可现在,这个论坛竟然炸了? 闻盼有些烦闷,找到了小团体的人,问了一下进度。知道论坛正在加紧时间维护,这才松了口气。 关掉了对话窗口,不知道是不是闻盼的错觉,她的舌尖似乎隐隐作痛了起来。 大约是错觉吧。 论坛维护的很快。 一天不到的时间,论坛就已经重新恢复使用了。 不少人在上面喜大普奔,抒发着自己对这个论坛的想念和热爱。 闻盼也很高兴。 这些日子她的身体一直算不上好,和寝室的关系也搞得不好,这个论坛已经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打开了论坛,她想要看看之前的网友究竟分享了什么真实的八卦。 前几天她身体不适,恢复了一点就正好遇上论坛诈坛,对于最新的八卦潮流,她是一无所知。 身为八卦小组的一员,在八卦方面落后于人,那可是极大的耻辱。 兴致勃勃的打开了论坛,闻盼一目十行的了解着过往的消息。 之前八卦的热点,是那个为了周寒跳楼的女生,名字叫做林淼。 对于林淼,闻盼的了解不多,可是既然论坛上都这么说了,可见是可信的。论坛上,还有人好心 的贴上了林淼的照片,和她过往的那些黑料,闻盼看着,忍不住咋舌——看起来清清纯纯的一个女生,却原来是绿茶婊啊。 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闻盼心底对她的同情去了大半。 这样的女生,自杀恐怕也是博同情吧。 想起秋白祭和欧阳颜竟然因为这样的女生生自己的气,闻盼就觉得呕的慌。 她拿起键盘,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敲击——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人不可貌相! 回复了帖子,闻盼心里才舒服了些。 转过头朝门口看了看,心底有些期待秋白祭和欧阳颜的归来,她倒是要看看,秋白祭和欧阳颜看到了这个帖子,看到了真实的林淼,还会不会这么护着她! 想到秋白祭和欧阳颜一同向自己道歉的场景,闻盼几乎要坐不住了,她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喉咙口里带着些许的痒。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汲取八卦养分的快乐让她无视了这轻微的不适。 可是,看到某一层爆料的时候,闻盼的脸上笑意僵硬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匿名论坛里,能看到自己的室友被扒的一天。 闻盼的目光一寸寸的冰冷了起来。 在这个层主的口中,秋白祭是个放|荡的表子,外表冷艳,实际上却是那些老男人的禁|脔。甚至于,这个层主信誓旦旦的说,她和秋白祭的关系亲密。亲密到什么程度?她不能说。但是她能用自己的信誉发誓,她亲眼见过秋白祭流掉了两个孩子。 闻盼的喉咙口开始发痒了。 亲密?流产? 这开什么玩笑! 秋白祭是什么人,能有比同寝室的室友更清楚的人么? 追求她的人里,算得上小资男的,恐怕能组成一个加强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做什么老男人的禁|脔? 更别提什么放|荡、流产之类的爆料了。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秋白祭甚至没有一晚上是不在寝室过夜的,她哪里来的时间去放|荡?哪里来的时间去流产? 这些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即使和秋白祭闹了矛盾,闻盼也知道这个论坛的影响力有多大。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矛盾,对秋白祭见死不救。 正要动用手中的权利去删了那些胡说八道的回帖,闻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闻盼有些烦躁,并不想理会。 以往分享八卦的时候,她只觉得愉快。可是这把火烧到了她身边的人的时候,她才感受到其中的不妥。 甚至于…… 如果爆料秋白祭的那些人说的是谎话,那么,爆料林淼的人呢? 他们说的,就是真话了么? 闻盼不敢多想,更不敢深思。 手机一直响个没停。心烦意乱的,闻盼拿起了手机,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闻盼小团体里的领头人。 “八卦补完了么?”她的声音带着愉悦。 闻盼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发紧:“大致知道了。” “那下次聚会,我们就有的聊啦!”那头的人说着话,很是愉悦,带着并没有把一条性命看在眼里的轻松“这些爆料里,有些可是我的独家消息。保真的。” 闻盼听了,原本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松快了些许。 原来是她爆料的,那关于林淼的消息,应该就是真的了。 想起自己在帖子里看到的关于秋白祭的爆料,闻盼有些生气:“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在帖子里看到有人瞎爆料,把秋白祭说得很不堪。我得知会你一声,把那些楼层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许久,才拖长了声音,慢悠悠的说道:“这种东西,怎么能看一面之词呢?你没看到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这个论坛,讲究的就是自由,你这样,是破坏了论坛的初衷啊。” 闻盼愣了愣,电话那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所谓的论坛精神,自由意志。 可接下来的话,闻盼有点听不进去了。 等挂了电话,她都无法从迷茫之中回过神来。 她那么相信这个坛子里的一切,和自己的朋友分享着她了解的一切“真相”。 可是,当自己的朋友的“真相”出现在这个坛子上的时候,这些爆料却没有一句真话。 更别提电话那头的态度,即使闻盼是个傻子也该清楚,秋白祭丑闻的推波助澜里,有着那个人的一份功劳。 可她甚至不认识秋白祭! 明明无冤无仇,甚至互不相识,可是隔着一层网络,却能够肆意的诋毁,把一个女生说成那样不堪。 这个坛子,真的有她想象的那么可信么? 她过去,到底做了什么? 闻盼呆呆的看着帖子,看着那些人群情激奋的表达着自己对秋白祭,对林淼,对那些她们触之不及的优秀女生的厌恶和轻视。她们言之凿凿,仿佛对这些人的黑暗面了解的十分透彻。 可是,这一切,是真的吗? 拿起鼠标,闻盼就想要删了这个帖子。 不管刚才那人说了什么,什么自由,什么初衷?假的就是假的,难道一个所谓的“论坛的灵魂”,会比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名誉更重要么? 如果事态继续发酵,众口铄金,流言是能逼死人的! 飞快的登录了管理后台,闻盼想要把这些充斥着恶意谣言的帖子删除。 然而,当她点击删除的时候,电脑却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您没有这个权限。” 呆呆的看着面前跳出来的提示框,闻盼知道,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取消了自己的管理权限。 看着论坛上的污言秽语,以往的闻盼有多么的自豪和自认清醒,那么现在的她就有多么的后悔。 她很清楚这个论坛的能量有多巨大,这些丑闻如果继续传播,那么秋白祭的名声,就真的会被这些人毁了个一干二净的。 可秋白祭有什么错?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这些爆料,全是假的啊! 她该怎么办啊…… 闻盼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屏幕,浑身发冷。这些言语,在她眼中,就是一刀刀戳向秋白祭的利刃,刀刀要人性命。 秋白祭和欧阳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闻盼对着屏幕发呆的模样。 秋白祭没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欧阳颜虽然有些生闻盼的气,可这么多日子,气早就消了。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闻盼的身旁,看看她在做什么。 这一看,欧阳颜的表情就变了。 校内这个臭名昭著的匿名论坛,欧阳颜是听说过的。 大学四年,被这个论坛害到退学的,都快要有五六个人了。抑郁的,名声坏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的论坛,欧阳颜是从来都不屑于登录的。 可她没有想到,第一次进入论坛的内部,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的名字。 在这个论坛上出现名字,绝不是什么好事。 欧阳颜看 着帖子的内容,整个脸变得铁青了起来,她看向了闻盼,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连声叫到:“秋秋,你快过来看。” 秋白祭正在整理东西,听到欧阳颜的声音,站起身来,往闻盼的座位走去。 欧阳颜站定了,想起刚才在屏幕上看到的字眼,气的眼睛发红。她看着秋白祭,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开了位置:“秋秋你不要太生气,我……” 秋白祭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来,对着欧阳颜点了点头,答应了:“我不生气。” 能让秋白祭动怒的事情很少,这样的保证不是什么难事。 闻盼意识到秋白祭过来了,整个人都僵硬了,显得有些坐卧难安。她死死的揪着双手,既害怕又担心,可是,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秋白祭的宣判。 秋白祭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 她扫过这些污秽的字眼,看着他们肆意的在匿名的网络上朝着自己泼脏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个帖子的回帖速度很快,每时每刻都在刷新信的回复。有的是特意来证明爆料的真实的,有的是为了表现自己对秋白祭的厌恶以表达自己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决心。总的来说,一片和谐,和和美美。 闻盼抬头看着秋白祭,只能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尖尖。呆呆的,闻盼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很想要帮秋白祭,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个权限了。 想到这个论坛的流言可能造成的后果,闻盼几乎急出了眼泪。 刀子不砍在自己的身上,永远是不会知道疼的。和她切身相关的人遭遇了这样的恐怖之后,闻盼才意识到,过往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对不起,秋秋,真的对不起……”感受着自己的无能为力,闻盼捂住了脸,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如果秋白祭因为这个论坛的流言而出了什么事情,闻盼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秋白祭垂眸,看向了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的闻盼,嘴角勾起了笑意。 在她浅色的眸子里,映照着闻盼现在的模样。她身上浓郁的灰色气息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悔恨,一点点的散去,只剩下几缕死死的巴着闻盼不愿意离开。可是比起之前的浓郁模样,现在的灰色气息,已经几近于无了。 瘴气的离去,说明了一件事,闻盼真的有悔悟之心。 而残余的瘴气,则是对她过往 的惩罚,是她应得的,避无可避。 这很公平。 秋白祭微微勾起了唇,看向了屏幕,她嫩白的手指轻抚着闻盼黑色的发丝:“我原谅你了。” 不过…… 看着论坛上那些人活跃的回复,秋白祭的眸色渐冷。 这些人,就并不值得原谅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天的更新看情况决定更新时间哦,么么哒大家一下! 更新不显示,伪更刷一下。 继续坚持不懈求预收。 第25章 因为论坛上的恶意宣扬,这些日子,秋白祭再一次的成为了校园里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由于论坛八卦的另一个主角林淼住院并不在校,那些八卦的“知情者”更多的把目光集聚在了秋白祭的身上。 他们看着秋白祭那张冷艳的脸,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论坛里那些关于秋白祭的不堪的报道。 不少人在看到秋白祭的第一时间,都用几乎无法掩饰的异样目光自认隐蔽的打量秋白祭。而有些自以为正义清高的,更是扬声说着那些传闻,指桑骂槐。 秋白祭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反应,可闻盼却几乎要气得发抖。 坐在秋白祭的对面,她的盘子里都是丰盛的食物,平日里她最爱吃的红烧肉堆了整整一盘子,可闻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去品尝,她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那些言论,终于没能忍住站起了身子。 她“啪”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几步走到了那几个丝毫不收敛的女生面前,“砰”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结实的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闻盼的动作吓了周围的人一条,尤其是这两个在说着一些意有所指的言论的女生。她们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了秋白祭,倒是明白闻盼是发什么疯了。 两个人有些鄙夷的看着闻盼,其中一个长发姑娘甚至对着闻盼翻了个白眼:“吃饭的时候有点教养好不好,别上赶着做别人的狗,你知道人家是什么德行么你就上赶着护着?” 闻盼看着这两个人,气到心口发疼。她看着这两人,就像是看着以往蠢钝到了极点的自己。她死死的盯着她们,想要说话,却被秋白祭拦了下来。 秋白祭看得很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上,灰色的气死死的缠绕着他们的脖颈,只需要一个契机,瘴气就会发作。 闻盼要是再和她们纠缠下去,只会自找麻烦。 “回来。”秋白祭对着那个脚站在原地几乎长了根的闻盼招了招手。 闻盼的脸上全是不乐意和愤怒,可是,更多的,是隐藏的羞愧和不安。 如果不是她加入的那个小团体搞出来的匿名论坛,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秋白祭注意到了闻盼脸上的不安,轻笑了一声,声音轻轻柔柔的:“回来,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么,多嘴多舌必有恶报。” 听到这句话,闻盼下意识的打了 个寒颤。 她当然记得,当初闻盼觉得秋白祭是咒自己,还因为这句话,生了好一阵子的闷气。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之后的几天,就像是应了秋白祭的话一样,她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可去医院查,却是一点都查不出来。这样的情况,也就到昨天为止才好了一点点。 可现在,秋白祭为什么又说这样的话? 闻盼看向了秋白祭,秋白祭的脸上全是淡定,甚至在注意到闻盼的目光时,还能若无其事的吃了一口饭。 闻盼不知怎么的,心底生出了无限的自信来——那是对秋白祭的无条件信任。 既然秋秋说必有恶报,那么她只要等着就是了,等着她们自食其果。 秋白祭的话惹怒了那两个女生,在她们眼里,这就是赤果果的诅咒,诅咒她们有恶报啊! 两个女生脸色铁青,几乎想要和秋白祭撕破脸。但那也只是几乎。只懂得指桑骂槐的人,又怎么敢和人正面起冲突?更别提秋白祭的话,没指名没道姓的,她们只要对号入座就是把多嘴多舌这几个词往自己的头上套。 一时间,两个人心底憋闷,心底暗暗扎着秋白祭小人,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敢做,只能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这样的忍耐,也没有坚持多久。气这种东西,是越憋越闷的。 越想越气,两个人怒视着秋白祭和闻盼,心底暗骂闻盼是秋白祭养的狗,两个女生气哼哼的,阴阳怪气了起来。 “朱兰,你看看人家,养的那个叫好狗。” “谁让我们没那骚劲呢?”那个叫朱兰的女生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秋白祭听着,有些好笑,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她们:“大约是因为,你们没有骚的资本吧。” 朱兰两个没预料到秋白祭会接话,一肚子的言语全被秋白祭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给堵在了嗓子眼。 她们傻愣愣的抬着头,看着秋白祭,眼底闪过惊艳和嫉妒来。下一秒,她们才意识到秋白祭言语里的含义,整个脸都铁青了起来。 周围看着这一切发展的人却觉得这两个女生实在是过分。 匿名论坛的受众并不大,只是维持在一小波的人之中,它的后续影响力在于这一小波人对这些八卦的二次传播,那才是爆炸式的叠加。 距离论坛的帖子才过去一天,不少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 秋白祭那些所谓的“黑料”。他们只知道,秋白祭什么都没有做,却被这两个女生莫名其妙的针对。这不是嫉妒,不是恶意,还能是什么? 所以,当秋白祭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这不是拐着弯骂人丑么? 要是普通什么女生骂人丑,被骂的人还有回讽的机会。可偏偏拐着弯说人丑的,是秋白祭。 秋白祭是谁?当之无愧的校园女神,出了名的美貌花瓶。虽然说审美是各有千秋,可秋白祭的美却是公认的,不然也得不到校园女神这样的称号。 就像现在,那两个女生坐在秋白祭的不远处,打扮精致,秋白祭却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衣着随便。可只要长了眼睛的,都会把第一时间目光放在秋白祭的身上。 无他,只是秋白祭的美貌吊打太过而已。 那两个女生也意识到了众人目光的异样,察觉到了自己和秋白祭的差距,有些慌乱的地垂下了头,试图让头发遮挡一下脸部,好让自己输得不那么惨烈一点。 可是,即使她们的头发将脸遮住了大半,却也依旧不敌秋白祭的精巧。两个女生心底又急又气,暗骂了一句狐狸精,恨不得现在秋白祭就再被几个原配当众堵住打才好。 两个人的恶意越浓重,她们脖颈上的灰气就收紧的越发厉害。 秋白祭静静的看着她们,眼底泛起了笑意。和这样两个注定要受到惩罚的人计较有什么意义呢?她们的恶意越浓重,本性越卑劣,那么她们受到的惩罚就会越发严厉,越发持久。 那两人察觉到了秋白祭的目光,冲着她极为凶恶的瞪视了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想要继续吃饭。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原本都还算得上好的胃口,在看到这些食物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却还是张了嘴想要逼着自己吃下去东西。 “我昨晚去开房了!”一张嘴,还没有吃下东西,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从其中一个叫朱兰的女生的嘴里发出。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发呆,似乎没有意识到声音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 朱兰却觉得,这个声音实在是有些耳熟。 而且发声的位置……似乎是…… 朱兰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却还是试探着重新张了张嘴。 她没有说任何话,可是在她张嘴的一瞬间,她的嘴里却发出了和她相同的类似于小一号的自己发出的音色的声音。 那个声音尖利而清脆,穿透了嘈杂的人声,带着极强的可信语气:“开房的事情,我没告诉我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命的中午更新了……qaq希望位置不要掉的太凶。 这章的留言到凌晨为止送小红包啦~ 第26章 朱兰的言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即使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兴趣的人,都忍不住转过头去。他们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不要脸人物,才能这样大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样过火的言论。 她就不怕自己朋友听见?不怕自己男朋友的熟人听见? 给自己的男友带了绿帽,对这这段感情不忠,反而成了她当众夸耀的话题? 这样的人品,真是低劣。 朱兰也显得有些惊慌,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略张了张嘴,嘴里就不断的冒出话来。 事无巨细,尖酸刻薄,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曾经做过的亏心事。 终于察觉到不对,朱兰的眼底都是惊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鄙夷了起来,这样让人作呕的秘密,她竟然有脸当着一群人的面前说。 想起一开始时她对着秋白祭指桑骂槐的言论,越发觉得这人品不好。一套标准两个原则,宽以待己严已律人。 就连朱兰面前的陈莎,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即使在几分钟前,两个人还在同仇敌忾地讨伐秋白祭莫须有的罪名。 众人的态度,让朱兰慌极了。 不敢让嘴里的声音说出更多的东西,她死死的闭上了嘴,这才让那声音消停了一会。可一旦她张了嘴,她喉咙里就仿佛长了小人一样源源不断的说着自己的秘密,那些不堪的,不能见人的秘密。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少话,朱兰的眼底都是绝望。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熟悉的脸,目光里的绝望越来越浓重。 而最绝望的,是她看到的不远处正端着盘子僵硬在原处的男朋友。 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朱兰整个人都僵硬在了远处。 她呆呆的看着男友,希望他能给自己留最后一点脸面——她不求男友不计前嫌,她只希望,在这样的时刻,男友能够不要来火上浇油。 只可惜,被人当众带了绿帽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众人的目光,朋友的同情,这一切足以逼疯一个正常的男人。 即使深爱过,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也足以让人疯狂,更别提朱兰和她男友的恋情根本谈不上深爱。 那男生一步一步的端着自己的盘子走到了朱兰的面前,脸 色铁青。 想起朱兰的言论,看着她刻薄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去追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朱兰看着男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连忙抿住了唇,目光哀求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很清楚自己的男友是个什么样的老实性子,只要她讨好哀求,他总是会放宽底线对自己宽容。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男友看着她熟悉的作态,眼底带着讽刺,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一盘子满满当当的饭菜,满头满脸的把朱兰浇了个透。 朱兰立时尖叫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堪称老实人的男友,竟然会给自己这样的难堪。 这样的落差感,让朱兰忘记了她自己的窘境,愤怒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嘴就想要骂人。 可她的声音还没有出来,小人的声音就已经先出来了:“你以为就只有这一个男人么!告诉你,老娘我和你交往以来,睡了不知道几个男人了!情人节那天晚上!上星期的周末!昨天的夜里!甚至有一次是对你装病接电话的时候!那些人,一个个都比你强,比你久!” 听到这样的话,那男生气到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 他甚至举起了手,想要给面前的女人一个巴掌。 可是举了半天,还是忍耐了下来,硬生生的抛下一句:“你做你的公交车,我走我的独行道,我们完了!” 公交车,这恐怕已经是这个男人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话语了。 对于朱兰而言,这样的评价不痛不痒,可是这样的现状,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满头狼狈,环顾四周。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轻视,原本和她一样窃窃私语议论着秋白祭的人,转而议论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朱兰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几分钟前,她们也一样的态度,无关紧要,看着好戏。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女主角,换成了朱兰。 而相同的是,她们带着恶意的目光和鄙夷的言论。 朱兰再也无心去管自己的狼狈,比起身上的狼狈,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狼藉的声名。 将头埋入了手掌,整个人充斥着颓丧的气息。 而坐在朱兰面前的那个叫陈莎的女生看着她,有些目瞪口呆。 面前的人 的一切举动,都是这么的诡异。别人没看清,她还看不清么?刚才朱兰虽然说了话,可是根本就没有动过她的嘴巴! 在陈莎的眼里,朱兰只是张了张嘴,声音就从她的喉咙口里冒了出来,就仿佛是小一号的她说的话一样。 这样诡异的现状,完全的超出了陈莎的理解范围。她张了张嘴,想要问问自己的朋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才一张嘴,一个和她声音一模一样的女声就说起了话:“其实你之前的几个男朋友都知道你的那些破事,你不是觉得奇怪怎么都突然翻车了么?都是我告诉他们的。”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朱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同样的事情,正在她的身上发生着。 陈莎惊恐的捂住了嘴,不让嘴里的声音继续下去。 明明是足以让两个人撕破脸的言论,在这一刻却变得不值一提了起来。原本垂着头的朱兰也抬起了头,两个人互相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疑不定。 而这一幕,也让周围的人大开眼界。 平日里,所谓的好朋友争锋相对时,互相爆黑料也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情。 可是,像今天一样,两个好姐妹突然就开始揭自己的短,而且一个比一个揭的凶,可到头来,两个人却依旧和和美美不撕破脸皮的情况,却真是第一次见。 不知怎么的,众人都想起了秋白祭的那句话。 ——多嘴多舌,必有恶报。 面前的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得到了恶报。 别人能想到的,这两个女生自然也能想到。 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除非有人能够模拟他们的声音说话,掐着时间点让她们产生这是凭空产生的声音的错觉,否则,这一切都无法用现有的科学解释。 秋白祭说的那句话,不断地在她们的脑海里打着转。即使再坚信科学,可是在这些诡异的情况之下,她们还是忍不住害怕了。 可是,即使是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她们也不敢大喊大叫的让人察觉。 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如果和其他人不同,会是什么样的遭遇。 会被注视,会被议论,会被非议。 她们热爱传谣,热爱细碎的八卦,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主角。 ——那个多嘴多舌糟了报应的人。 这样的头衔,听起来就足够可怕。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都有些束手无策。 陈莎的胆子大一些,也没有像朱兰一样受到教训。她戒备地环顾四周,壮着胆,有些不信邪的,用手盖着嘴,不让人看到她嘴上的动作。 而在她的双手之下,陈莎被遮蔽的一干二净的嘴静悄悄的偷偷张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哪怕是人捉弄她,恐怕也无法掌控好说话的时机。如果是真的有人捉弄她的话。 可是,让陈莎惊恐的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清楚的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在她自己的嘴静悄悄的张开了一丝的时候,仿佛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喉咙里仿佛有小人突然说起了话,发出的声音透过陈莎的双手,显得有些沉闷。 ——这是从陈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 陈莎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敢尝试。 看着陈莎的模样,朱兰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看着陈莎,脸上泛着苦意,几乎要哭了。 明明周围都是人,嘈杂的声音也给不了她们丝毫的安全感。她们紧紧的闭着嘴,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这种事情,全然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能力。 怎么会有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出来? 这个声音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前两个问题,她们找不到答案。 可是最后一个问题,她们找得到答案。 她们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不远处,依旧老神在在的品尝着自己午餐的秋白祭。在众人或惊讶或鄙夷的反应之中,秋白祭的淡定,她之前的言论,反而成为了最大的佐证。 秋白祭一定知道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甚至,可能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现状。 可是…… 她们对视了一样,有些茫然。 她们,要去求秋白祭么? 求这个刚刚被自己诋毁过,中伤过,得罪过的女人? 秋白祭也察觉到了两个人的目光。 对于秋白祭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只要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就像是面前的闻盼, 这些日子高烧低烧不断,嘴上更是长了一堆水泡溃疡,这一切,都是她受到的惩罚。 而这个惩罚,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瘴气完全离开她的身体时结束。 这就是属于闻盼的口瘴,这很公平。 而那两个女生的惩罚,显然比起闻盼的要严重许多。 也有趣的多。 秋白祭弯了弯眉眼,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瘴气竟然这么刁钻。 以毒攻毒,以怨报怨,这一招,恐怕能让这些人消停一阵子了。 朱兰两人也注意到了秋白祭的笑容,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秋白祭在搞鬼。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 秋白祭也不在意,收拾了桌子前的碗筷就要离开。 毕竟口瘴这种东西,只要真心悔过,或者受够了教训,就自然会散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闻盼看到秋白祭的动作,也连忙起身。她面前的菜也没动多少,不过几天下来,就已经消瘦了不少,也不知道再这样饿下去,胃受不受得了。 朱兰两个人哪里想得到秋白祭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们,当时就愣住了,等到秋白祭从位置上起身,她们才回过神来。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迈不出第一步。 可是,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这诡异的一切,还是朱兰没能忍耐的住,上前一步就想要拦住秋白祭。 秋白祭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躲开了满身狼狈的朱兰。 朱兰上前拦人本来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可谁成想秋白祭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这个时候,朱兰才想起,自己的身上,还粘着男友倒上的饭菜残渣。 意识到自己狼狈的像是个乞丐一样的现状,朱兰抬起了头,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静静的站在原处,冷冷淡淡的看着自己,精致的脸上不着粉黛,却硬生生的夺走了众人的目光。即使是被自己无礼的拦下,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羞恼,浅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却生出了几分看小丑表演的冷漠。 朱兰愣愣的看着秋白祭,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越发的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察觉到自己当初那隐蔽的嫉恨。她嚼舌根,传谣言,只是想要看着这样的女人从神坛跌落,落到泥地里去而已。 秋白祭静静的看着朱兰,挑了挑眉:“有 事么?” 朱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嫉妒,她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求秋白祭帮忙。 可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理时,不管是那份自惭形秽,还是那份嫉妒不甘,都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求秋白祭帮忙,那就是朱兰输了。 即使别人不知道她心底的暗暗较劲,可是,朱兰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陈莎看着朱兰这傻呆呆的模样,急了。 她推开了朱兰,几步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连比划带动作的,向秋白祭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秋白祭看着陈莎的动作,眼底含着笑。 在秋白祭的眼里,陈莎的动作实在是滑稽,因为不能张嘴,又带着迫切,陈莎的比划毫无章法,隐隐有着大猩猩随意比划的几分原型。狼狈又滑稽。 秋白祭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陈莎卖力的表演,甚至想要帮她在她的面前扔上一个碗来。 陈莎比划了半天,气喘吁吁的,只觉得秋白祭实在是蠢顿,自己表达的这么清楚了,她竟然还不懂自己想要说什么。 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看向了秋白祭,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眼底含笑一副看戏的表情。 陈莎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秋白祭这是把自己当猴看呢! 这样的羞辱,陈莎哪里忍受的住? 怒意上头,她根本记不住要闭上自己的嘴:“你明明看懂了!” 说完,陈莎就暗道不妙,慌乱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即使捂住了嘴,属于陈莎的声音还是透过她的手指缝隙,丝丝缕缕的漏了出来。 “我在论坛上编了秋白祭的料!她流产的事情,是我说的。” 陈莎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她有这么多的秘密,为什么偏偏这一次,泄露的是这一条? 有些心虚害怕,她不敢去看秋白祭的目光。 低垂着头,陈莎只觉得自己的匿名保护外壳被剥离的一干二净,慌乱极了。 “呵。”秋白祭轻笑的声音,钻入了陈莎的耳朵,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的更新时间没有意外都是中午十二点哦~ app最近有毒,总是不提示更新,时间到了过来瞅瞅就好啦,一般都是放的存 稿。 这段时间时不时掉落一下二更,我努力! 第27章 匿名造谣,和当众承认造谣,那是两个概念。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陈莎的脸色就变得唰白。而在听到秋白祭的那一声轻轻的嗤笑时,她的心底更是咯噔一下,满是忐忑。 周围的人也惊呆了。 不少人对于匿名论坛上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的,自然也不知道在那上面,秋白祭被说的如何不堪。 他们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清秀单纯的女生,竟然面无愧色的当着当事人的面,对她说出“你流产的事情,是我造谣”的话语。 这是挑衅?还是脑子有病? 她难道不知道,流言蜚语能把人毁了么?平白无故的造谣一个女生流产,这是多大的恶意,得有多大的仇恨? 不少人都下意识的离她远了几分。 传谣可能只是脑子不好。 可造谣,就是心肠不好了。 意识到了众人的反应,陈莎的脸色变了变。 她想要张口,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她即使撒谎挽救,也无法阻止自己嘴里的声音源源不断的说出自己不能见人的秘密。 这样的局面,她根本无法挽回。 更重要的,是她面前的人——秋白祭。秋白祭会是什么反应,这很重要。 秋白祭的反应很平淡,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陈莎,说道:“造谣,毁人声誉,已经算得上民事案件了。” 陈莎愣了愣,一时间没懂秋白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民事案件?她这是要把自己送上法院啊! 陈莎急了,上前就想要拦住秋白祭。她愿意道歉,愿意删帖,愿意去做一切事情去求得秋白祭的谅解,只要秋白祭不去法院起诉自己。 她还只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她不能在自己的履历上留下这样一笔污痕,这会毁了她一辈子的。这样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想到自己的未来,陈莎整个人都没了底气,几乎想要跪下来哀求秋白祭。 秋白祭看着面前陈莎哀求的可怜表情,笑了笑:“你想求我?” 陈莎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却是半句话也不敢说。 秋白祭勾起了唇:“可我这人,最不愿意成全。” 陈莎如遭雷劈,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秋 白祭。 秋白祭的浅色眸子瞥过陈莎的脸,带着些许嘲讽和冷漠:“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不知道你的造谣会带去什么后果么?你很清楚,可你依然做了。既然你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那么,别人为什么要体谅你的苦处?” 说完,秋白祭的眼神渐渐的带了冷意,她昂起头,环顾四周,周围,身上缠绕着瘴气的人零零散散有着些许,接触到秋白祭的目光时,全都心虚的低下了头。 秋白祭轻轻笑了一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造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被你们造谣的女生,刚刚几乎丢了一条命?” “又知不知道,如果她看到这样的帖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多嘴多舌,必有恶报。且等着吧。” 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那些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就仿佛听到了宣判一般。 秋白祭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这些人,要是心有悔改,那还有救,可要是死性不改,这些瘴气可不是吃素的。 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瘴气,秋白祭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 她想,她知道这个瘴气是谁驱使的了。 毕竟,那么巧的,自己遇上的那些碎嘴议论的人身上都出现了瘴气,就足以指向这一切的结果了。 秋白祭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闻盼。 闻盼还沉浸在刚才秋白祭镇定自若掌控全场的气势之中,察觉到了秋白祭的目光,立刻用着崇拜的目光看向了秋白祭:“秋秋?” 秋白祭上下打量了一下闻盼,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之前跳楼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么?” 迎着秋白祭春天一般温暖的目光,闻盼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闻盼是个嘴巴多的,又十分外向,因而交好的朋友算不上少。 说的夸张点,那就是人生处处是朋友。 被秋白祭委以重任之后,闻盼突然感受到了她单薄的人生承载了极大的希冀。 即使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任务——查到跳楼的林淼住什么医院。 跳楼是个大消息,更别提林淼是为情所困跳的楼,这样的丑闻,在爆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学校封锁了个干净。 普通的学生想要知道内幕消息,真的不是 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交给闻盼来做,刚刚好。 而且,闻盼心里,也有着隐秘的希望——她想要给林淼道歉,即使林淼可能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 包揽下了秋白祭的任务之后,闻盼就开始了她的行动。 即使这些日子以来,闻盼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的,可想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干劲十足,连身体的不适都仿佛减轻了许多。 闻盼认识的人,大多是一个圈子的。 热爱极了八卦。 可是,这一次,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再一次挂掉电话之后,闻盼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确定。 这段时间,她联系的人,不是病了,就是说不出话了,还有一些干脆就是联系不上了。 这是一个个约好了一起病么? 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情? 而且,更诡异的是,稍微病的轻一点的人,抱怨她自己的病情的时候,闻盼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既视感。 那不是前段时间,自己生病时候的感觉么? 浑身都痛,哪里都不舒服,可去医院,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找了许多人,闻盼才从一个病的不算严重的人嘴里问出了林淼的住址。 那人在告诉闻盼林淼的医院时,还有些不乐意,嘀咕着:“你问这女人的医院干什么?自轻自贱的去自杀,你还想好心好意去探望她么?” 而后,那人就在电话那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闻盼的错觉,电话那头的声音,猛然沙哑了许多。 就仿佛……突然病重了一样。 越想,越觉得诡异,明明是大白天,闻盼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敢多想,闻盼连忙在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给秋白祭:“秋秋,我问到地址了。” 秋白祭听着电话里闻盼的言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而后,挂断了电话,看向了面前的人。 一段时间不见,总觉得面前的五百万变憔悴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妨碍秋白祭忘了五百万叫什么名字。 不开心,还是想不开来着? 记不得了。 秋白祭朝着五百万伸出手来:“叶子我看看。” 埠辛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巧遇上了秋白祭,下意 识的遵从了秋白祭的指令,从自己的领口取出了贴身带着的叶片。大约是害怕叶片损坏了就没了效用,埠辛开还用夹子夹着叶片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解开了夹子,埠辛开将这个贴身带了许久的叶子交到了秋白祭的手里。 叶子依旧是刚刚被秋白祭拾起时候的模样,枯黄,平凡,看起来和其他叶子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上面附着着的属于埠辛开的体温。 观察着这片叶子,秋白祭皱了皱眉。 叶片上的灵,被冲撞了许多,消散了大半。如果埠辛开不和自己遇上,恐怕这个叶子也只能撑一星期左右了。 捏起叶子,秋白祭的手轻轻的从叶片上拂过。 埠辛开低头看着秋白祭的动作,仿佛看到了气流从叶片上经过,那枯黄的叶子颤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错觉一样。 只是埠辛开很清楚,这不是错觉。 接过秋白祭手中的叶子,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脸上带着笑意:“多谢。” 沉稳的和初见时判若两人。 埠辛开曾经挣扎过要不要向秋白祭求助。 可是,在秋白祭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向他要叶子时,埠辛开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即使秋白祭可能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也不愿意把秋白祭拖到这样的泥潭里去,这不是什么恶作剧,这是会要命的灵。 如果秋白祭对付得了这个灵,她早就在和周寒第一次交锋的时候灭了那个所谓的镜灵了。 而如果秋白祭对付不了这个镜灵,那么自己把她拉进这个局面,只是多害一个人的性命而已。 恩将仇报,这种事情,埠辛开还做不出来。 埠辛开已经让人去查那些道士术士之流的人物了,世上的人那么多,总能找到有真本事的。 秋白祭不知道埠辛开这转念之间竟然想了这么多。 她给埠辛开这个叶子,也不过是让他以防万一的。 周寒身上的镜灵,在之前的接触之中,更像是蛊惑人心的存在。 因而,第一次收回埠辛开叶子的时候,秋白祭没有察觉到这个叶子上的任何灵力损失。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个灵,想要杀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秋白祭皱了皱眉头。 想要灭了这个灵,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镜灵的麻烦之处,就在于他的无影无形肆意逃窜。 下意识的看向了面前的人,秋白祭眼睛一亮,突然笑了起来。 这不是最好的鱼饵么?现成的,充满了香气的。 不过,想要解决镜灵的事情,还需要时间。 当务之急…… 秋白祭看向了埠辛开,问道:“你有车么?” 埠辛开对于这个跳跃巨大的话题有些接受不能,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秋白祭的脸色越发严肃了:“你会开车么?” 埠辛开也变得紧张了起来,连点头的动作都拘谨了几分。 秋白祭终于展露了笑颜:“那么,我就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埠辛开:秋秋这么信任我,一定对我印象深刻。 秋秋:埠什么开?什么辛开?埠辛什么? 第28章 埠辛开被秋白祭带到了医院的时候,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显出了些许的彷徨和无措。 这,就是秋白祭口里说的重大任务么? 这,和想象之中,有着很大的差异。 这是哪里?我是谁?她在做什么? 秋白祭却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五百万迷茫脆弱的内心。身为司机,五百万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将目光从五百万的身上移开,秋白祭站定,静静的将目光移向了闻盼——现在,是时候让闻盼完成她的使命了。 和埠辛开的茫然不同,闻盼几乎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秋白祭要自己做什么——这是要自己打听病房在哪里呢。 极为自觉的,闻盼极为狗腿,熟门熟路的就去住院部打听起了林淼的所在。 看完这一幕的埠辛开,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坐上自己的车之后,秋白祭还那么坚持的要去把闻盼接过来。 还真是……各司其职,物尽其用啊。 站在秋白祭的身后,埠辛开显得有些安静,他不知道秋白祭来找谁,更不知道她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直到他跟着秋白祭两个人,跟随着闻盼走到了icu的门口。 厚厚的玻璃,仪器发出的冰冷的声音,寂静的白色走廊,连充斥着消毒水的空气,都是冰凉的。 这个地方,没有温度。 看向了icu的病床,里面的女生昏迷着,浑身插着管子,生死不知,只有仪器时不时的响声,昭示着她的生命还未曾流逝。 这些日子,校园里流传最广的消息,埠辛开是听说过的。 因而,在看到病房里面躺着的明显是一副手脚骨折模样的女生,埠辛开很快的就意识到了她的身份——那个被周寒害到跳楼的女生。 想起周寒,埠辛开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抚上了自己脖颈上的叶子挂坠。 而一直守着林淼的林磊也发现了众人的到来。 林淼的朋友不多,她并不善于交际。甚至于不喜欢说话。 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如何和人交流。 有着好看的脸蛋,却拥有着不爱搭理人的性子,她的人缘并不好。林淼这一次落难,几乎没有人来看她。 这么长的时间,秋白祭一行人,是第三批。 正是因为妹妹的 坏人缘,林磊才越发的不愿意相信,这样冷清,这样沉浸在自己生活里的妹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跳楼。更甚至于昏迷不醒。 林磊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向着秋白祭几个人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秋白祭的面前,林磊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有些讶异。 他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没有认错,首先和秋白祭打了招呼:“你是遇上什么困难了么?” 明明上一分钟还是愁苦的模样,可在林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带着十足的保证和安慰。 林磊还记得自己当初在教室里对秋白祭的保证。 只要她有求,他必然全力以赴。这是秋白祭对他的恩情,他记得。 秋白祭对着林磊摇了摇头,看向了病房里的林淼。 林磊沿着秋白祭的目光方向看去,眼神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 即使他再有权有势,生老病死也不会为他掌控。 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倒在床上生死不知,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点点的灭绝生机。这样的痛苦,又哪里是常人领悟的到的。 秋白祭却突然开口了:“她是不是突然昏迷的。” 林磊愣了愣,抬眼看向秋白祭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打量:“你?怎么知道的。” 即使是那些来探望过的人,要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曾经醒过。 林磊没有说,而那些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连询问都懒。因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妹妹是一开始就昏迷不醒的。 秋白祭竟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清醒过,这让林磊十分意外。 想起自己妹妹昏迷的原因,林磊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明明自己的妹妹都清醒了,一切都开始变好了,她甚至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努力微笑着,就是害怕自己担心。 可是呢? 想起那天妹妹突然的昏迷,想起自己看到昏迷的妹妹手中拿着的手机时,她手里里显示的论坛上的污言秽语,林磊死死的握住了拳头。 秋白祭没有回答,她看着病房里的人,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 她曾经想过,是谁驱使了那些瘴气,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可是,看着倒在病床上,源源不断消耗着性命驱使瘴气的林淼,想起了即使陷入绝境,却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时就询问自己遇上什么困难的林磊,秋 白祭的心底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难过。 为了那些人,值得么? 不值得。却是林淼选的。 秋白祭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 轻轻的叹了口气,秋白祭看向了林磊:“我能救她。” 林磊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病房里的妹妹。 自从昏迷,连医院都查不出她昏迷的原因,林家即使再有权势,林磊能做的,也只是用icu吊着妹妹的命。 这几天,医院已经多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这意味着,和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妹妹,恐怕要先抛下自己这个哥哥离开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心底对周寒的恨意就越甚。 因而,在听到秋白祭的话语时,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许久,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才整个人僵硬的转过身来,连话都激动的有些说不清楚:“你说,你能救她!” 闻盼早就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跳楼了,面临死亡的时候,是这样的惨状。 可是她做了什么? 想起自己当初的偏见,嘴碎时的言论,闻盼就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把自己掐死。 言语如利刃,伤人于无形。 闻盼终于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恶毒的多么无知。 她躲在一旁,死死的捂着嘴小声抽泣,生怕打扰到人。在听到秋白祭的话时,猛地抬起头来,眼底都是期待。 就连一直肃着脸的埠辛开,都忍不住看向了秋白祭。 如果说,这三个人里,有谁最信任秋白祭说的话,那么,恐怕只有真正见识过秋白祭能力的埠辛开了。 可即使是埠辛开,也不知道,秋白祭竟然能把救垂危的人说的这么轻松。 而林磊的热切,在他恢复理智的那一刻冷却了下来。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为了救林淼,林磊什么办法都试过了。 科学的,不科学的,就连跳大神的巫婆,他都尝试着找过。 这样走投无路的狼狈,慌不择路的绝境,林磊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林磊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样的境地,明知道无望,明知道不可能,却存了一丝希冀。 可这份希冀,在医生一次又一次的病危告知 书中,在一次又一次迷信的尝试之中,被打碎的七零八落。 对着秋白祭摇了摇头,林磊苦笑了起来:“你拿什么救?连医生都说林淼没救了,这是林淼最后的日子了,可我甚至不能和她告别,听她叫我一声哥哥。” 救人? 谈何容易? 林家并不是没有人脉,他们甚至找到了夏家的人来给自己的妹妹招魂。 所谓的上流社会,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佛陀,圣子,道士,玄门,各有各的路子。 而夏家,是里头声名最盛的。 可是结果呢? 林磊看向了秋白祭,态度变得决然了起来。 如果妹妹真的不行了,他也想要妹妹在最后的日子里清清静静的走。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埠辛开皱了皱眉,看向了秋白祭。 虽然对秋白祭不够了解,可是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埠辛开很清楚一点——秋白祭从来不说大话。 她能够解决的问题,从来不会夸大。 她不能解决的问题,她也不会接话。 这意味着…… 埠辛开捏上了脖颈上的吊坠,叶子的形状隔着薄薄的衣衫,极为清晰。 松开了手,埠辛开看向了林磊,说了来这个医院的第一句话:“我信秋白祭。” 林磊愣了愣,终于察觉到了埠辛开的存在。 埠辛开一直太过于安静,而林磊又心中藏着太多的事情,竟然一直没能发现埠辛开的存在。 看到埠辛开的时候,林磊忍不住皱了皱眉,林家和埠家的生意往来不算少,林磊又是林家的掌舵,自然知道埠辛开是什么身份。 林家是有权有势,可即使是林家,在生意场上也要仰仗埠家一二。 埠家的宝贝独苗苗,怎么会跟着秋白祭来看自己的妹妹? 更别提,他嘴里说的那句相信。 他信? 他拿什么相信? 想起之前夏家的人过来时,他们仿佛摆弄木偶一样摆弄妹妹时的模样。 毫无尊严,充满屈辱。 即使知道自己的妹妹昏迷不醒没有知觉,林磊还是心疼了。自己自小娇养长大的妹妹,却被这些人当做玩意一般随意摆弄,连昏迷都不得安宁。 更别 提夏家的人折腾了一番之后,只让自己的妹妹病情恶化了起来,自那之后,林磊就没有去找过这些神神叨叨的门路了。 连最有名声的夏家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谁能救自己的妹妹? 不如让她去的体面一些。 “秋白祭救了我。”埠辛开从脖颈处拉出了那片叶子,看着林磊的表情极为认真,“周寒是我的室友,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完,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了然,点了点头,示意埠辛开可以继续往下说。 埠辛开不缓不急地将所有的一切掰碎了告诉林磊。 比如周寒的变化。 比如他身上的灵。 比如那些女人为什么被迷惑。 越听,林磊越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可偏偏,他的直觉告诉他,埠辛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这一切听起来这么可笑和荒诞。 这种直觉,让他在商场上避开了许多的陷阱。 而这一次…… 林磊看向了秋白祭,这个和自己的妹妹年岁相差无几的女生。 她的眸子是浅浅淡淡的灰色,察觉到自己的注视时,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平静到,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宁静。 相信她么?相信直觉么? 林磊这样问自己。 他信。 带着坚毅和决然,林磊看向了秋白祭:“如果你能救我妹妹,那么从今以后,我林磊任你趋势。” 可要是不能,那就是结下了大仇。 这是林磊的赌注,天平的这端,是林磊以及林磊身后的林家,天平的那端,是林淼临死前的安宁,和她的命。 秋白祭勾了勾唇:“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贼棒! l(w)┘三└(w)? 救醒林淼就可以去干周寒了! 干翻! 星期二了!是不是可无聊了?可以戳戳蛋蛋专栏收藏一下预收期待一下新文!也可以翻翻旧文看看有没有合胃口的!(怂恿脸) 第29章 想要救林淼的命,对于秋白祭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进入了病房内,清退了无关人士,秋白祭轻轻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指尖的血仿佛袋子戳破了一个口子一样,轻易的从她的血肉里流出。 林淼不是丢魂。 她是在灼烧自己的魂魄驱使那些瘴气。 而秋白祭如果想要救她,要做的,就是灭了她魂魄的火。 轻轻的将手指点在了林淼的额心,微微颤动着,指尖滑落林淼的耳尖,略过她细长脆弱的脖颈,停滞在了她的心口。 血液经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幅抽象却带着十足美感的画。 秋白祭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林淼。 三,二,一。 林淼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里是冷淡和陌生,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愣了愣,想要动弹,却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皱起了眉头。林淼抬手,抹上了自己的脸,看着自己指尖沾上的血迹,望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扬声:“你们可以进来了。” “砰”的一声,男人撞开门的声音显得急切又心慌。林磊看到自己的妹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清醒的模样,几乎要落了泪——这是自己的妹妹,活得好好的妹妹。 林磊握着林淼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水晶一般:“你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林淼也记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摇了摇头,疑惑的看向了秋白祭。 察觉到了林淼的目光,秋白祭把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林淼。 林淼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细瘦到能随意折断的手指死死的揪着床单。许久,她才问道:“那么,我醒过来了,那些瘴气会消失么?” 林淼的声音很淡,却带着十足的坚定。 如果那些瘴气会消失,她宁愿选择沉睡。 她很清楚,所谓法不责众的道理。即使她家有权有势,可是想要让整个论坛的人为他们的言论付出代价,那就是做梦。最大的可能,就是揪出几个罪魁祸首对她道歉补偿,其他的人轻描淡写的挂上一封道歉信了事。 这样的结果,不是林淼想要的。 秋白祭有些意外于她的坚定,却还是解释了现状:“不会的,那些瘴气,不会因为你的苏醒而离去。你只是失去了驱使瘴气的能力,可是这 么多天,该得到教训的人,也都得到教训了,你没有必要再牺牲自己的命了。” 林淼听了,有些愉悦,抬起头,冲着秋白祭轻轻浅浅的笑着:“谢谢你了。” 即使秋白祭救了她,她也不曾说谢谢。可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她却说了谢谢。 她求死的心,没有熄灭。 林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对于他而言,秋白祭能够救活自己的妹妹,就已经是大恩一件了。 想起自己之前因为不信任,差点害的自己的妹妹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磊就想要给秋白祭跪下。 庆幸和激动,充斥着他整个胸膛。妹妹就是他的命。 秋白祭阻止了林磊的举动。 林磊用林家的全力支持和跟随换了林淼的一条命。已经足够了。 林淼也看懂了林磊和秋白祭之前的官司,终于打起了些许的精神。秋白祭告诉她的所谓灵和蛊惑的言论,让她对周寒的恨意深沉。 所有人都以为,林淼是自己想要自杀的。 可是林淼很清楚,不是的。 即使被周寒蛊惑,林淼本质上还是一个冷情的人,她做不出为了一个男人自杀的事情。 是周寒,周寒在电话里说:“不想分手?那你就死给我看。” 那时候的林淼,面对着周寒很难有多少理智,周寒明明知道,面对着他的蛊惑,没有多少女人能保持清醒的思考,却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周寒的一句话,就让林淼浑浑噩噩的跳了楼。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周寒。 可到最后,承受一切痛苦的,却是林淼。 林淼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周寒的命么?” 林磊听了,脸上满是怒不可遏,他想要张口训斥自己的妹妹,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是玉石,他是瓦砾,想要报复他,又何必要你的命?” 说着,林磊冷笑了起来。 林家在商场上虽然不如埠家,可林家的野路子却不一定比埠家弱。林家底子算不上干净,当初祖上起家的时候,钱来的不明不白,道上的更是处处是朋友,也就这几十年才洗白了。 林磊不想碰,不代表他碰不了。 既然法律无法惩罚周寒,那么,他总能找其他的路子来对付这个 平头小子。 埠辛开意识到了林磊的想法,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了。” 如果他是普通人,又哪里轮得到林家出手?埠辛开手下的那些二世祖就足够教周寒做人了。 林磊愣了愣,终于想起来,周寒身上的所谓镜灵的存在。 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能力。 他呆呆立在原地,许久,才看向了埠辛开,问道:“那该怎么办?” 埠辛开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正低垂着头,将手指放入口中,流出的些许鲜血染上了她的唇,带着艳丽的颜色。她的眸子是轻轻浅浅的淡,察觉到埠辛开的目光时,抬起眼来全是惊艳的模样。 埠辛开有些慌乱的移开了目光,稳住了思绪。 秋白祭今天露出的这一手,对于埠辛开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他一直以为秋白祭不过是一些类似于平安符的手段,在玄门之类的神神叨叨的行业里,大约也就是个入门菜鸟的水准。 可今天她做的,和起死回生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认知里的……菜鸟? 回想了一下刚才埠辛开和林磊的对话,秋白祭眨了眨眼,回应道:“你们想要灭了镜灵?” 秋白祭对镜灵是感兴趣的,即使他们不提出来,秋白祭也想要看看这个胆敢另辟蹊径和人类融合的镜灵是什么模样。 更别提,她已经把周寒得罪的死死的,一旦镜灵真的和周寒完全融合,她身上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于公于私,秋白祭也要灭了镜灵。 不过,这一点,秋白祭并不会说出口。 她可是个奸诈的人! 怎么可以主动提出帮忙! 眼神亮亮的,秋白祭看向了埠辛开:“我救了林淼,林磊给了我他的承诺。那么,我要是灭了镜灵,你能给我什么?” 埠辛开:“……” 他原本以为秋白祭不灭镜灵是因为打不过。 现在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恐怕,秋白祭纯粹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了叶子护身符没有了性命之危,又缺乏利益驱使,她懒得出手而已。 见到埠辛开没有反应,秋白祭眨了眨眼,极为直白的暗示着:“我觉得五百万不错,你觉得 呢?” 账户里还躺着应广的三万块,可是秋白祭始终记着她心头的朱砂痣——那张五百万的支票。 你觉得呢?埠辛开冷着脸看着秋白祭。只觉得刚才的那瞬间的慌乱和心跳,都像是给瞎子抛了媚眼。 我觉得? 我觉得不行! 这辈子都称得上顺风顺水的埠辛开第一次察觉到了人生的悲哀。 五百万,这恐怕就是埠辛开人生之中最大的劲敌。 为了五百万,秋白祭删了他的号码。 为了五百万,秋白祭甚至愿意出手去灭了镜灵。 埠辛开和五百万,摆在天平的两端,输的一败涂地。 就很不开心。 埠辛开默默的扭开了头。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宁愿被那镜灵给灭了。 也是这个时候,埠辛开的电话响了。 之前埠辛开一直觉得秋白祭恐怕无法对付镜灵,就找了门路去寻那些所谓的玄门。 而这个电话打过来,就是告诉埠辛开结果的。 秋白祭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很重要,重要到,关系着她的钱包。 埠辛开接了电话,应和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先瞥了一眼秋白祭,而后对着林家兄妹说道:“夏家的人说能对付,现在已经到我们校门口了。” ??? 怎么还有人抢生意的? 秋白祭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她以为,这是个垄断行业! 林磊听了,却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夏家,他的印象可不算好。 自己无计可施的时候,也找到过夏家。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把自己倒在病床上昏迷的妹妹扒了精光,在她的身上画上各种朱砂图案,还给她摆出各种姿态,故作神秘,却毫无效果。 夏家的人,是被林磊赶出医院的。 现在,埠辛开说,夏家的人能驱镜灵? 林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一群跳大神的。”林磊皱了皱眉,给夏家的人下了定义。 埠辛开对于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并不了解,听了,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镜灵的事情,可不像是林淼的 事情这么简单。 林淼的事情失败了,人未必会出事。 可镜灵的事情失败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埠辛开默默的把目光移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眼神一亮,冲着埠辛开伸开了手掌。 五百万,钱呐! 埠辛开冷笑了起来,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轻轻的将手按在了秋白祭的手上,手掌心干燥而温热,带着厚重的安全感。而两个手掌轻轻合拍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迎着秋白祭茫然的目光,埠辛开愉悦的笑了起来:“highfive!” 作者有话要说:highfive! 埠辛开(开心):我记仇! 秋白祭(不开心):好巧我也记仇。 后面的写的不是很满意,删了重新写~ 所以今天会有第二更,大概是晚上六点或者九点,看蛋蛋手速啦~ 群么么大家。 (づ ̄3 ̄)づ╭?~伽蓝大人扔了1个地雷。刚看到!给亲亲~ 第30章 秋白祭呆呆的看着自己和埠辛开相贴的双手,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这一幕,很熟悉。 不过根本不重要! 秋白祭嫌弃的挥开了埠辛开的手,对着他认真的伸着手:“是五百万!五百万!” 埠辛开:…… 自己的招数自己破,厉害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转账,还是支票。”埠辛开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 秋白祭很认真:“转账吧。” 虽然她心底的朱砂痣是那张无法兑换的支票,可是比朱砂痣更重要的,是钱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秋白祭看着到账的钱钱,心底充满了快乐。 这份快乐,让她看着埠辛开的眼睛都带上了难得的柔和。 埠辛开:呵,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五百万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有了五百万,立马就是柔情似水的模样。 秋·大猪蹄子·白祭。 想要解决镜灵,很麻烦。 可是,也很简单。 秋白祭的目光,一点点的放在了埠辛开的身上,而后,缓缓的绽开了笑意。 埠辛开找了别的帮手的事情,夏家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这让夏家的人很恼火。 来替埠辛开解决问题的,是夏家的嫡系,之字辈,一个叫夏之铜,一个叫夏之河,都是同辈里的佼佼者。 这些日子以来,夏家算不上太平,做的玄门生意,频频出事。而最大的丑闻,就是之前被林家的人赶出医院。 这件事情一出,夏家的名声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而这一次,他们特地找了夏家子辈里的精英,为的就是打一个翻身仗。不管是埠辛开的家世,还是他遇到的镜灵,都是夏家急需要的,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埠辛开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因而,当夏家的人迎上来的时候,埠辛开忍不住愣了愣。 夏之桐是个长相硬朗的高大男人,有些沉默寡言,而夏之河的长相偏向于阴柔,身材较为矮小,一眼看去,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夏之河在看到埠辛开的时候,忍不住轻叹,这样好的面相,难怪投胎到了埠家。埠辛开此人的面相贵气逼人,虽然憔悴了些许,可也不妨碍他身上淡然的气 度。 而他的身侧,是一个长相极为精致冷艳的女人,皮肤白皙,眸色浅淡。即使她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能轻易的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夏之河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到其他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向秋白祭的目光就变得挑剔了起来,他冷冷笑着,朝着埠辛开高傲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埠大少你找到的帮手?” 夏之河见过许多美人,可即使是这样,在见到秋白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她的美貌所震慑。以夏之河的眼光来看,这个埠大少恐怕和那些废物二世祖一样,中了美人计了。 心底有些轻视,夏之河上下打量着秋白祭,冷哼:“长得倒是不错。” 埠辛开有些不悦,上前一步遮住了他无礼的目光,皱起了眉:“你是谁?” 夏之河也不在意埠辛开的动作,对着他点了点头:“夏之河。” 原来是夏家的人。 埠辛开有些厌烦,倒是明白为什么林磊这么讨厌夏家的人了。 装腔作势,自恃清高,烦的很。 夏之河看了一眼被埠辛开遮掩在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埠少,你要是想要找个女伴,她倒是不错。可要是想要找人救命,你最好还是放下你那点花花心思,乖乖听我们的吩咐。” 这样把秋白祭当做玩物评价的口吻,让埠辛开来了火气。他眯起了眼,看着面前的讨嫌而不自知的人,冷冷说道:“你放尊重点。” 夏之河冷笑了起来。 尊重? 就凭这只有长相的女人?她也配? 无视了埠辛开的恼怒,夏之河很清楚,做他们这一行,始终还是靠能力说话。 只要他们在驱灵的过程中展现了足够的灵力,那么现在他们对埠辛开再无礼,到最后,这些惜命的人都会乖乖的跪舔。 冷冷凝视着埠辛开的身后,夏之河对着秋白祭说道:“事关重大,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跟着我们的好。” 闲杂人等? 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目光复杂——这人要是闲杂人等,那还有谁是业内行家? 正要说话把这两个讨人嫌的家伙赶走,却见秋白祭抬了抬手阻止了自己的言语,眼底都是恶作剧的兴奋:“人家好怕怕,人家不想去看什么镜灵啦!” 埠辛开:“???” 小姐你谁?你怎么肥四? 秋白祭的反应让夏家的人皱了皱眉。原本以为是这个女生是埠辛开找来的所谓帮手,却原来是埠辛开自己不着调。 心底有些轻视,他们看向了埠辛开,严肃极了:“既然她不想去,那么,我们现在就去速战速决。保护你一个,就已经要耗费我们不少力气了,我们可没有精力去保护你的女人。” 埠辛开张了张嘴,不知道秋白祭玩什么名堂。 至于夏家的人说的话,几乎要让埠辛开笑出声来。保护自己一个,他们就要耗费不少力气,那他们要是知道秋白祭的一个叶子保了自己小半个月的命,岂不是要气死? 他静静的看着秋白祭,想要知道她卖的是什么关子。 秋白祭纯真的看着埠辛开,眨了眨眼睛。 埠辛开不为所动。 秋白祭忍不住叹了口气,对着埠辛开招了招手。大约是怕被夏家的人听到,她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几乎只剩下温热的气流在埠辛开的耳畔缠绕,平白的生出了几分缱绻多情:“钓鱼要饵。” 秋白祭很清楚镜灵有多狡猾。 要是这两个人能解决镜灵,那自然是好事。 可是在秋白祭看来,那两个人虽然有些本事,可最多给镜灵添点麻烦。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等一切收场,等镜灵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再给镜灵毁灭性的一击。 埠辛开直起了身子,耳朵略有些红。 他低垂着眼看着秋白祭,点了点头,既然秋白祭心里有了计划,那么他也没有打乱她节奏的必要。 正要带着夏家的人往寝室里走,可下一秒,埠辛开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他默默的转过头来,和一脸无辜的秋白祭对视。 周寒和那个镜灵,想要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命。 钓鱼要饵。 谁是饵? 夏家的身怀本事,又不是镜灵想要的命,自然不是饵。 只有自己,这个一直被镜灵盯着,每时每刻都可能被镜灵取走性命的自己,是那个饵。 ??? 不是给你五百万了么?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 不要做饵可不可以? 秋白祭用眼神坚定的告诉埠辛开:不可以,你唯一可以做的,是可以走的安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 埠辛开:今天也是不开心的一天呐! 第31章 身为鱼饵的埠辛开,非常不开心。 而这份不开心,却被夏家的人误解成了对他们的不信任,和对未知的害怕。 夏家的人对视了一眼,有些鄙夷。 不过是一个灵,竟然让埠辛开吓成这样,这人,也就是个投胎的本事了。 埠辛开冷眼看着他们在寝室里折腾,整个人情绪,十分低落! 等到周寒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已经被布置的面目全非。看到埠辛开和他身旁站着的两个人,周寒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是镜灵却不让。 这些日子的不顺水,让镜灵一腔怒意无处宣泄,而这两个人,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靶子。 那些符咒,对付对付小灵还有用,对付镜灵这种蛊惑人心却还没沾血的,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两个人在来之前,有多么的嚣张,那么,在镜灵的面前,就有多狼狈。 周寒从来没有感受过,原来在人的面前能够这样为所欲为。 他疯狂的捉弄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收了镜灵?就凭你们?” 夏家的两个人几乎要疯了。 这些日子,夏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么?原本以为是个作祟的小妖灵,可现在看起来,这镜灵,除非嫡系的佼佼者出手,否则哪里来的人可以收服? 符咒不起作用,镜灵却常常让两个人自相残杀,仿佛玩弄它手中的小白鼠一样轻易。 当初夸口的保护埠辛开,到现在连自保都难。夏家的人几乎能想象,自己这一次要是狼狈出逃,夏家的名声会差成什么样子。 埠辛开冷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叹气。 这还有本事呢,还不如自己手中的叶子来的可靠。 周寒捉弄够了两个人,这才看向了埠辛开。 在周寒的眼里,埠辛开可是极佳的“祭品”,只要生祭了埠辛开,他就能和镜灵建立起前所未有的稳固联系。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埠辛开,自言自语了起来:“杀了他,就可以了么?” 刚才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镜灵融为一体,想要掌控那种力量。那种无人可以违抗的力量。 埠辛开:…… 秋白祭你 再不来,你家鱼饵要被吃了。 镜灵似乎说了什么,周寒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埠辛开打量着周寒,这些日子和他斗智斗勇,倒是没机会打量。现在再一看,心底的寒意就越发的浓重了。 以前的周寒,随着镜灵的赋予他的能力的减弱,在埠辛开的记忆里不断的清晰了起来。令埠辛开心惊的是,面前的周寒,和以往的英俊模样不同,更多的是展现了早期的丑陋,可是,明明是一样的脸,看起来却总是有着极为强烈的违和感。 就像是—— 在看镜子里的人一样。 如果镜灵的能力削弱,它就不可能这样作弄夏家的人。 可是如果它的能力没有变弱,那么,周寒身上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没来得及深思,周寒就已经到了埠辛开的身前。 埠辛开捏紧了手中的叶片,看着周寒的表情变得防备了起来。 周寒冷笑了起来,突然问道:“你一直不肯让我杀了他?你又奈何不了他,那又说什么生祭?” 埠辛开的瞳孔略缩,这是周寒和镜灵在沟通。秋白祭说过,只有镜灵附身在镜子里的时候,周寒才能和镜灵沟通,这样小的地方,得要有个镜子,还是周寒看得到的镜子…… 埠辛开下意识扫过整个空间,却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抿了抿唇,埠辛开沉下心来,沿着周寒的目光看去,那是周寒的位置,上面是床,杂乱无比,下面是座位和书桌,堆满了各种杂物。 皱起了眉,埠辛开收回了视线。 他并没有看到镜子的存在。 周寒也察觉到了埠辛开的动作,他冷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镜灵的动作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尤其是刚才掌控人的舒畅感,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一个没能力给自己修复魅力的灵,却能把两个男人玩的团团转? 他即使再是个蠢货,也该看清楚镜灵的私心了。 镜灵想要的,恐怕不是埠辛开的命。而是,埠辛开啊。 周寒冷冷的看着某处,眼底带着恶意:“你不过是一个灵而已,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契约。你想要埠辛开?那我就要了埠辛开的命。契约没有断之前,你都要保住我的命,可你呢,你有什么资本?” 镜灵几乎疯了,他从来没想到,周寒竟然还有动脑子 的一天。 这些日子的筹谋,镜灵汲取了不少属于周寒的生气,否则今天戏弄夏家的人也不会这么得心应手。可就是这份得心应手,却让周寒起了疑心。 这样的后果,镜灵倒是宁愿让周寒吃点苦头,做做戏。 它是不舍得埠辛开的。 那些人看不出来,可是不代表镜灵看不出来。埠辛开的身上,有着极为美味的味道,让他们这些灵,趋之若鹜。 周寒,一盘恶臭的菜。 埠辛开,却是满汉全席。 是个灵都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周寒的话,却把这样的美梦给刺破了。 要是他坚持想要得到满汉全席,那么这份满汉全席恐怕要先被周寒给杀了。 正如周寒所说,只要他身上还有和自己的契约,自己就要保住他的命。这就是周寒的依仗。 周寒的坚定和不可违抗,让一直做着小动作的镜灵退却了。比起失去满汉全席,丢了自己的命才是更可怕的事情。 这是周寒第一次见到镜灵退却,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往埠辛开的方向走去。只要镜灵脱离了周寒的身体,周寒触碰埠辛开时虽然有些不适,可也并不妨碍什么。 更不妨碍他杀人。 只可惜,失去了镜灵的周寒,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想要近埠辛开的身,却还有点难度。 再一次被埠辛开轻巧的摔在地上时,周寒气红了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眼底都是入骨的恨意。 ——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埠辛开总是赢得这样轻易。 而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从这三言两语之中也推断出了事情的全貌。 看着埠辛开和周寒之间的争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既然打不过镜灵,那么,让唯一一个知道失败的人死掉,也不是什么坏事。 比起一条人命,夏家的人更重视的是他们不能再坏下去的名声。 秋白祭,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夏家的人倒在地上,看着秋白祭的时候,眼睛一缩。 他们倒不是担心秋白祭的死活,他们担心的是,自己的丑态被人看见,被人宣扬出去。 埠辛开也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了。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他眼神亮了亮,高声道:“左下角,桌子上,黑色杯 子!” 秋白祭也不等他人催促,微微一弹手,手上的伤口就极快的重新崩裂开来,一滴血飞速的从她的伤口上沁出,形成圆润的形状,而后,带着疾风,弹向了桌子上的杯子。 这一切,发生的极为快速,周寒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滴血就已然挂在了杯子的瓶身上。他脸色大变,想起了和秋白祭遭遇后,她诡异的能力,下一秒就想要冲到杯子面前。 只可惜,还没等他动作,埠辛开就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埠辛开轻轻的舒了口气,目光瞟过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的人,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而后,走到了秋白祭的身边。 秋白祭正拿着杯子观察。 杯子是带着磨砂的反光杯子,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也不会想到,镜灵竟然藏身在这个地方。 举起杯子,杯身倒映不出秋白祭的脸,有的,只是一团污浊的气体盘旋的姿态,仿佛挣扎着尖叫。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都沉了下来。 这一刻,他们那里还不知道这秋白祭是谁? 她果然就是埠辛开找来的帮手。 想起之前自己对付镜灵时的不堪,再比对着秋白祭的干脆利落,夏家的两个人很清楚,这次,他们完了。 而且,比起被林家赶出医院的那两个废物,他们的后果,会更加的惨烈。 他们的想法,秋白祭两个却懒得理会。 秋白祭看着手中的杯子,朗声:“进来吧。” 林家兄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狼藉,和那个倒在地上哀哀叫着的周寒。 他的脸是极为丑陋的,比起以往的丑陋,现在的周寒更是带上了几分生机被汲取后的苍老和疲惫。看到林家兄妹的时候,周寒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谁,可当林淼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一直求着自己不要分手的,为了自己而跳楼的女人么? 周寒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而在看到林淼身边的林磊时,他心底的寒意越甚。 即使他再是个蠢货,也该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秋白祭手中拿着杯子,转过头看到的就是周寒战战兢兢的模样。 秋白祭想要伸出手去,可是有些嫌恶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法下手。想了想,她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夏家人的身上随意的掏了掏,拿出 了两张空白的符纸来。 她还沾着些许血液的手早就停止了流血,手指在纸张上滑过的时候,留下了些许的血印。比起叶子,这些纸张倒是更能够吸引灵。 画完,秋白祭“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符咒贴在了周寒的头上,而后,将另一张交给了林淼,让她拿着。 林淼对秋白祭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还是很快的接过了她手上的纸。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这手上的纸,仿佛有着生命的脉搏一样,她的手和纸张接触的时候,带着温热的滑腻。 秋白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那是他欠你的命。” 林淼为了驱使瘴气,灼烧了不少属于她自己的命。这是周寒欠她的。 至于周寒还了命之后,还能剩下多少,这就不是秋白祭能掌控的了的了。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切,目眦欲裂。 这是什么画符的手段? 偿命? 这样的符咒,他们闻所未闻! 他们想要不信,可是面前的这一切,却由不得他们不信。不管是周寒急速变白的头发,还是林淼飞快红润的脸,都昭示着,秋白祭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你这是邪术!” 邪术? 秋白祭忍不住有些好笑。 而林磊却比秋白祭干脆多了,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上前就给了那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两拳,直打的他们眼前发黑说不出话来。 邪术? 能救他妹子的命,那就是正道! 这两个废物,差点害死人命,才是邪道! 夏家的两个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即使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富家子弟,哪个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的?可今天,被无视,被殴打,全然没有半点高人应得的尊重! 周寒脑门上的符咒很快的就掉落了下来。 为了驱使那些瘴气,林淼燃烧的是她大半生的命。而这些命,就由周寒补上了。 周寒想要起身,想要反抗,可是他想要举起右手的时候,左手却偏偏动弹了。想要跨出左脚的时候,右脚却开始挪动。他看到人在自己的右侧,往右走去,却和人渐行渐远。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丑陋,他已经习惯了。 生死?他无 动于衷。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认同,想要所有人的关注和迷恋,他不想要以往的平凡和鄙夷,他沉醉于成为世界的中心。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的认知相悖。 他和这个世界开始格格不入。 他的左边,是这个世界的右边。 他的认知和所有的人不同。 他的举动能吸引人的目光,得到的却只是嫌恶和带着恐惧的避让。 周寒抬起手,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林磊看着面前的人,对着林淼问道:“现在,你还想要用你的命来换他的么?” 林淼的脸色红润,以往的伤口已经痊愈,看着周寒的时候,眼底虽然还带着恨意,可是这份恨意,依然被复仇后的愉悦和周寒的狼狈冲淡了许多。 “不,我更希望他这样活着。” “清醒,却被所有人当成疯子,年轻,却有着苍老的面孔,曾经拥有一切,将来却注定坎坷。” 周寒听着林淼的话,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那么缥缈。 他惶恐的看着林淼,她语句里的意味,无一不在刺痛着他的软肋,戳中他的恐慌。 他害怕的一切,被林淼轻而易举的揭示在他的面前,逼着他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将来。 他捂住了耳朵,仿佛一条死狗一样紧紧的蜷缩着,就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看着这样的周寒,林淼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废物,承受着这种被世界隔离的感觉,恐慌,孤寂,脆弱,或许不需要多久,她就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结局。 林淼看向了秋白祭,眼底都是感激:“谢谢你。” 秋白祭摆了摆手:“钱货两讫,没什么谢不谢的。” 想起五百万,秋白祭心底就满足,全然没有林家以后唯她是瞻的觉悟。 区区林家!没有足足五百万来的让她幸福! 不过…… 秋白祭看向了林磊:“之前匿名造谣的人我知道是谁。”秋白祭可都已经放话说要把人给告上法庭了,不做到,那就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了。 林磊闻歌知雅意,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情。有林家出面,这个论坛的发起人,恐怕是逃不了惩罚了,更别提,自己的妹妹也是受害者之一。 就是付出再大的精力 ,林家也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埠·差点被吃掉鱼饵·辛开被无视了个全程,整个鱼饵都有点不太好了。 而手机里的电话,来的更是及时。 电话是周玉山打过来的,之前埠辛开让他查的事情,有了明目了。 租下那个房子的人,是陈家的人。 而陈家的继承人,正正好是夏家嫡系大小姐的忠实舔狗。 这一切,要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点。 遮遮掩掩的,欲盖弥彰。 转头看向了房门,夏家的人已经跑了个一干二净。 埠辛开皱了皱眉,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秋白祭。 秋白祭摸上了自己的镯子,想起那两个夏家的人,想起夏家那虽然蹩脚却勉强存在的能力,对这个消息信了八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要发个小红包!随机的那种! 用什么名目发比较好呢! 就……蛋蛋今天很开心!(顺利找到理由) 第32章 周寒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林磊很快的就着手起了秋白祭的安排。 那个当众造谣的陈莎安静了几天,发现秋白祭一直没有动作,就又开始了自己的嚣张,甚至于开始在匿名论坛上洋洋得意,嘲讽着秋白祭的故作姿态。 只是这一次,论坛还没有来得及给反应,就再次的被炸了坛。 不少人都焦急的等待着论坛的恢复。可是,他们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好消息,坏消息却接踵而来。 ——论坛的创始人被请去喝茶了。 ——造谣的人被抓起来了。 ——参与造谣的都被警察叔叔找上门了! 一桩桩一件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更让他们崩溃的是,论坛的创始人竟然被起诉坐了牢,造谣的人拘留并赔款,参与传谣的但凡被找出来了,统统都需要公开道歉和罚款。 不少人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找上门来。 病痛已经把他们的纤细的神经折磨到极为敏感,任何重压都可能把他们逼到绝境。 而最后一击,来自学校的公开处分。 一连串的雷霆反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论坛封锁,该受到惩罚的都受到了惩罚,漏网之鱼守着自己那查不出病因的身体战战兢兢。 至此,这个校园里的大毒瘤才被人发现,秋白祭和林淼的归校也显得云淡风轻了起来。 秋白祭对于自己从埠辛开那得到的消息有些在意。 秋白祭身上的咒,使她源源不断的流逝着生机和运,即使因为她的到来,这一切都变得缓慢了起来,可是这种被人当做提款机的感觉依旧是太差劲了。 秋白祭还没有这样大的容忍能力。 更别提,一旦生机流逝干净,那就是秋白祭告别人世的时候。 手镯…… 秋白祭摸着自己手上早就已经失去效用的手镯,看向了埠辛开:“陈致,是谁?” 陈致是谁,是这个圈子里最边缘的陈家的独生子,是夏家这一代嫡系夏之荫的舔狗。而前一个身份,远远没有后一个来的让人印象深刻。 深刻到什么地步呢。 圈子里的说法就是,哪怕夏之荫出门和人打炮忘了戴套,只要一个电话过去,陈致能带着套过去帮男的套上。 舔狗到这样的地步,也由不得人不怀疑,秋白祭叫人查的房子,是夏之荫的手笔。 只是这只是猜测。 “这个,能汲取生气?”埠辛开听了秋白祭的解释,目光移向了她的手镯。他倒是记起来当初秋白祭和迟柔之间的那些事,原本不曾注意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开始浮现,他看向了秋白祭,眼底带着些许怜惜——这样被人算计着,又比自己这个被镜灵盯上的好多少呢? 秋白祭点了点头,手指拂过银色的镯子:“不过现在不行了。” 被自己压制,这个镯子早就失去了效用。而被秋白祭收服的镜灵,也被封印在了镯子里,镯子更像是一个灵器了。 埠辛开倒是明白了当初她为什么要找上门来让自己帮忙。这样的大事,事关秋白祭的命。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埠辛开,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上了他的手心。 埠辛开看着自己手心的手,愣了愣。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秋白祭一脸认真的握着自己的手的模样。 埠辛开的心头跳了跳——难道患难见真情,秋白祭对自己动了心。 这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去面对一个未知的镜灵。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 更别提—— 埠辛开仔细的思索着自己的表现,越发的觉得自己表现的英勇神武。 如果没有自己识破镜灵的所在,如果不是自己临危不乱,秋白祭也很难一击即中。 这么一想,埠辛开的唇角就忍不住微微勾起。 自己有着这样巨大的魅力,也难怪秋白祭把持不住。虽然自己不会喜欢秋白祭,可是既然秋白祭向自己示好了,自己也没有强硬下她面子的道理。 哎,将来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秋白祭感受着从埠辛开的掌心汲取的世界气运,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态一点点的恢复了顶峰,这才默默的收回了手。把埠辛开当做了随身补充药剂的秋白祭难得有些愧疚,冲着埠辛开笑道:“这次我请你吧,等会你带我去见陈致。” 正等着秋白祭含情脉脉的表白,埠辛开却听到了秋白祭这样的言语,忍不住愣了愣,这才点了点头:“好。” 不对啊…… 说好的表白呢? 还有你刚从我那拿了五百万,你就请我喝杯咖啡? 请就请了,还带个附加条件? 这怎么就和正常套路不一样呢? 埠辛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陷入了人生的沉思。 陈家的人几乎要疯了。 陈致这蠢货,平日里就让他离夏家的人远一点,他偏偏不听,整日整日的跟在那个叫夏之荫的女人屁股后头跑。 现在好了,他出事了,夏家却连找个靠谱的人出面都吝啬!! 想起夏家这些日子的遭遇,陈家两老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这种踩高捧低的所谓玄门,早就该出事了! “我想要喝奶~”成年人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幼稚感,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略带着几分回响,越发的让声音显得空灵。 陈家两老听了,忙不迭的上前去,调了奶瓶,试了温度,搂着陈致的脑袋心肝宝贝肉的叫着,仔仔细细的喂他喝着奶粉,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却只能抱着自己的儿子抹眼泪。 陈致脸上的暴躁随着那温热带着甜香的液体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大大的张开眼睛,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一样好奇又安静,一双眼珠子,格外的大,静静的盯着某一处,不声不响的喝着他想要的。 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夏家不就是想要钱么,给他给他!这仇我们记着,可儿子我们不能不救啊。” 陈母也抹着眼泪,听着陈父的话,忍不住就骂起了夏之荫:“一定是这丧门星,带累了我们的儿子。” 可还没等陈母说完,陈致却猛地起身,推开了陈母,龇着牙齿,发出了小兽一般威胁的声音。 即使是这样,他都护着那个夏之荫。 陈母越想越是心疼愤怒,只能边哭边骂:“生你养你,却为了个女人这么对你妈!真是气死了,气死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要是陈致还有理智,他们骂了还有点作用。 可现在的陈致,哪里还有理智?就是同他说话,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哪里还能奢求什么,只能求陈致能早日恢复正常而已。 陈母是不想要找夏家的。 在她看来,就是自己儿子整天追着夏之荫跑才有了这么诡异的坏事。 可是,除了夏家,他们找过的道士和尚,甚至连巫婆都找过,没有一个管用的。甚至还有个道士说陈致是失心疯了,让他们把陈致送精神病院去。 那道士才疯了! 陈致才没有疯! 想起之前夏家的报价,陈母心底就咽不下那口气。可是,看着自己儿子的惨状,也只能退上一步。 正要联系夏家的人,那头的电话却先来了。 “免费?”陈母听着那头的言论,就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无非是这些日子以来砸了不少的生意,想起自己家这桩诡异的事件了。 以往是高姿态等着人求,现在,是夏家的人求着陈母让他们救。 天道好轮回,想到这一点,陈母就忍不住发笑。 以往把自己当大爷的时候,把人得罪了个干净,现在一个免费就想要让人感恩戴德? 陈母嗤笑了起来,心底对夏家的偏见和厌恶让她忘了一开始的初衷,她冲着电话说道:“免费?夏家收灵不成,对着客户袖手旁观的事情,这个圈子可都知道了。收费的都是这样,免费的还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敢劳您大驾!免得输了,还害了我一家的性命。” 一句话,把对面的话语给堵的一干二净。 夏家哪里知道,这个圈子里的消息传播的这么迅速?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要骂夏之铜这两个废物。 夏家的人很清楚,陈母这是在拿乔。 陈致是陈家唯一的独苗苗,陈家绝不可能放弃他,甚至于送他进精神病院。 这些日子,陈家的举动,夏家也是清楚的,他们的徒劳无功,夏家更是看得明明白白。 可这一切,都架不住夏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以前他们对着陈家的架子摆的有多高,那么,他们现在的姿态就要摆多低。 因为这个圈子里,除了陈家这样的小家族,再也没有别的愿意找上夏家了。夏家这样的家族,没了本事,那就是没了吃饭的家伙什,眼瞅着就要垮。 就连最简单的风水局,招财势,上门的都是那些小虫小虾米,门庭罗雀,说的就是目前的夏家了。 陈母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敢摆姿态。 夏家的人暗骂陈母不识相,却还是忍了这口气,好声好气的陪着笑,终于等到陈母松了口。 陈母也知道不能把夏家得罪的太狠,也都退了两步。勉强得了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是,心底那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就 是这个时候,管家来说有人上门了。 陈母正烦躁着呢,挥手就想要说不见,可是,管家的下一句却把她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是埠家的那个继承人——埠辛开。 陈母眼睛一亮。 埠辛开靠的可不是夏家,他既然有本事能从镜灵手里逃脱,那么就必然有能人在他背后。 就是不知道,这个能人,愿不愿意帮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写的太生硬了 修改一下。大致剧情没有变动,小细节变了,夏家的东西后面慢慢说,这么硬的扔出来,钩太直了。 app如果看不到修改后的,可以去个人中心清理缓存,如果还看不到,就长按文章封面点【删除下载】。 么么啾大家~ 中午的更新我尽量准时,继续加油中。 预收《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开始求预收啦~ 文案: 为了家里濒临破产的生意嫁给了王家著名的废物之后,冉夏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抱错的养女。 被利用了个干净一脚踹开后,真明珠踩着冉夏过上了好日子。 娘家靠不住,老公是废物,所有人都对冉夏报以十分的同情,觉得她这辈子基本上是废了。 然后冉夏和她的废物老公就开挂了。 冉夏:我拿的是晋江打脸爽文大女主剧本,你呢?逆袭退婚流么? 废物老公:不是,是起点最不受欢迎的都市废柴逆袭流,不种马不后宫的那种。 是我热爱的爽文鸭~ 第33章 秋白祭跟着埠辛开走进房子的时候,闻到的就是一股异香。 秋白祭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埠辛开。埠辛开却似乎什么都没有闻到一般。 陈母在见到秋白祭和埠辛开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埠辛开的身份,是陈母得罪不起的,埠辛开的遭遇,却可能是陈母的救命稻草。 “埠少,稀客稀客啊。”陈母脸上挂着笑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埠辛开和他身侧的秋白祭。埠辛开一身贵气,带着少年盎然的气势,而他身侧的秋白祭一身脱俗的气质,冰冷艳丽,看起来,极为般配。 心底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了猜测,陈母对着秋白祭是连连夸赞。就是秋白祭这样的性子,都被夸到脸红了起来。 埠辛开对于这样常见的社交倒是司空见惯,更别提陈母夸的也不算夸张,也勉强能算符合事实,他也没有打断的心思。 等寒暄过后,埠辛开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要见见陈致。 一般而言,以埠辛开的地位,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那些人趋之若鹜。可是,这一次,埠辛开竟然打不通陈致的电话,这也让他不得不带着秋白祭到陈家来。 可是,谁知道,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之后,陈母反而脸上出现了难色。 “陈致,不方便见客。” 想起自己儿子癫狂的模样,陈母几乎要当着客人的面落泪了。这可是自己的亲儿子,独苗苗…… 怎么就变成了那么一副可怖的模样了呢。 秋白祭和埠辛开对视了一眼,心底都有了猜测。两个人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陈母的下文。 陈母见秋白祭和埠辛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讨好的看向了埠辛开:“埠少,你之前发生的事情,圈子里都听说了,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你身后的高人?” 埠辛开皱了皱眉,没有应答。 陈母急了,继续说道:“要是他能救我儿子,我愿意出五百万,不,八百万!只求他救救我的儿子!” 埠辛开的眉头锁的越发紧了:“高人是这么世俗的人么?” 陈母愣了愣,眼底有些绝望。 是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夏家的一样这么捧高踩低的,自己这些钱,在高人面前,值得什么呢? “我是。”秋白祭上前一步,眼神明亮有光。 埠辛开:哦,我忘了,那个高人是秋白祭啊。 当我没说。 陈母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 高人? 这么漂漂亮亮到比花瓶都像是花瓶的女孩子,是高人? 不想帮忙,也不用这么胡闹吧? 可是,秋白祭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恳切,更别提埠辛开在一旁虎视眈眈,陈母脸上的笑容虽然僵硬了起来,可还是没说出什么质疑的话。 或许,现在的高人就是这么一副花瓶模样? 陈母有些自我怀疑的想着。 秋白祭的目光亮亮的,看向了埠辛开。 不知怎么的,埠辛开就从她圆滚滚的淡色眼珠子里看出了三个字——八百万。 有些头疼,埠辛开移开了视线。 秋白祭这人,自己早就应该看清了。 呵,女人。 大猪蹄子。 发现埠辛开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意图,秋白祭凑近了埠辛开:“他比你贵三百万呢!” 埠辛开:…… 你卖猪呢?贵三百万? 正在这时,夏家的人也到了。 这一次,夏家派出来的,依旧是夏之铜和夏之河。 因为之前的事情,夏家在他们出来之前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这一次,哪怕是死,也不可以失败。 夏之铜两个人很清楚,如果这一次再失败,夏家的名声再次雪上加霜,那么夏家是真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陈母看到夏之铜两个人的时候有些惊喜。 一个干瘦阴森,一个高大沉默,一看就是干实事的。让客户充满了信任感。 陈母的目光瞟过秋白祭,脸上挂起了笑意:“不管是谁,只要能救我儿子,我都愿意出八百万。” 秋白祭愉悦的点起了头。 八百万! 比埠辛开都贵呢! 夏之铜两人注意到秋白祭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对视了一眼,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他们可都记得秋白祭讨命债时的轻易表现,如果不到最后时刻,他们并不敢去招惹秋白祭。 陈母带着众人往陈致所在的房间走去。 秋白祭的眉头越发的锁紧了起来。 那股从一开门就闻到的异香,随着脚步一点点的变得浓重了起来。直到最后,那股甜甜的带着天然奶香的气息,已然浓郁到让秋白祭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诡异的是,即使是这样,这份香气里也并不含污浊。 这意味着,这里并没有邪灵作祟。 埠辛开几人似乎也闻到了香气,和秋白祭不同的是,他们闻到的香气是极为清淡的,风一吹,就能散开。 陈母也注意到了众人的反应,苦笑了起来:“这奶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驱散不开,明明味道很淡,可怎么也压制不住。” 想起自己的儿子诡异的举止,陈母直觉这份奶香和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的一切有着关联。 夏家的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陈母也不需要他们的言语,她打开了门,迈入了房间。 房间里,陈致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像是一个奶娃娃一样四脚朝天的躺着,甚至愉悦的啃着自己的脚趾头。明明没有这样的柔韧度,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痛苦。 夏家的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判定了,陈致是被婴灵附体。 驱灵,是夏家两个人的拿手好戏。 只要这个灵是恶灵,只要它的手上沾了血,就没有夏家的人收不掉的灵。 这一个灵,显然也不会例外。 埠辛开这是第一次直面这样诡异的情形,比起自己置身其中,跳脱出来看这样的场景反而更带着几分毛骨悚然。 “婴灵。”秋白祭解释道。 人死后很少有灵,可婴儿是个例外。先天成长与外界隔绝,身上没有浊气,死时不是无知无觉,就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后者,最容易化灵。 可是婴灵附体,却是有着严格的要求的,其中一条就是,这个被附体的人,和婴灵有着血缘关系。 秋白祭没有动作,夏家的人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们很清楚,一旦秋白祭动了手,就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对于这样简单的小婴灵,他们是手到擒来,没有坠了名声的道理。 “我劝你们不要动手。”秋白祭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头。 夏家的人手上的功夫顿了顿,有些狐疑,可是下一秒还是恢复了动作——秋白祭的话,他们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只要他们灭了这个婴灵,不管是他们在夏家的地位,还是夏家在这个圈子的名声 ,就都有挽回余地了。 见到夏家的人还在动手,秋白祭问埠辛开:“我给你的叶子还在么?” 埠辛开点了点头,秋白祭就不再理会了。 俯身的婴灵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睁着眼睛看着陈母,嘴上咿呀咿呀的叫着,伸出手来,一副想要抱抱的姿态。 陈母看着自己儿子五大三粗却做出婴儿的模样,心疼极了,可不知怎么的,她忍不住就想要上前去,抱一抱那个已经被婴灵附体的陈致,即使她很清楚,面前的人已经不能完全算是她的儿子。 可是,陈母的动作被夏家的人阻止了。 婴灵他们见得多了,它们最擅长的就是引起人的怜惜,而后给人致命一击,不知道多少人被这样的招数给取了性命。陈母可以死,可不能死在他们的眼前,坏了他们的生意。 陈母也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满脸委屈的陈致心底满是心疼。即使这个婴灵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于她对这个婴灵心底怀着疼惜,可是比起自己的儿子的命,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夏家的人动作很快,符咒,血引,几乎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原本还是欧式的宽敞房间,现在全是鲜血和符纸,看起来带着几分阴森的诡异。 夏家的人捏着符咒,竖起两根指头,夹着符咒直直往婴灵而去。 这一击之下,婴灵绝无生还的可能。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些怪异东西的威胁,婴灵突然尖叫了起来,发出来的声音带着凄厉的哭声和委屈的叫声,融合在一起,刺耳极了。 啸声持续了很久,夏家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精神的婴灵,死死的撑着,往自己的耳朵上贴着符咒,可是很快的就被那啸声带来的风吹走。 不一会,他们的五孔都被震出了鲜血。 夏家的人眼底都是惊惶不安——自己的符咒,竟然对这个婴灵毫无作用。就像和之前镜灵的斗争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 啸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夏家的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勉力支撑着自己站着。他们警惕的防备着,只要这个婴灵再来一击,他们恐怕就没有能力再这样站着了。 而这时,被这些人死死防备着的婴灵,乖乖的朝着陈母吐了个泡泡,而后,朝着陈母咿咿呀呀的叫着,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眼底含着泪水,满是委屈。 “别过去 。”夏家的人厉声喊道。 秋白祭却站在那,轻轻的说了一声:“过去吧。” 陈母本来就心疼儿子,哪里忍得住,上前去就心肝肉啊的一顿乱叫。又是哭又是笑的,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高兴婴灵还活着,还是难过自己的儿子依旧是这么一副可悲的德行。 夏家的人看着这一幕,提着的心猛地垂了下去。要是陈母死了,那他们可就是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想到这一点,夏家的人对秋白祭怒目而向,夏之河更是冷笑了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让人过去,也不怕陈夫人的命丢在那婴灵的手里。” 秋白祭勾了勾唇,笑了起来:“你们死了,陈夫人都不会死。” 夏家的人张嘴就要讽刺,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夏之河突然意识到——在场的人,除了自己和夏之铜,竟然没有一个受伤的。 秋白祭自己身怀本事,可以理解。 埠辛开和秋白祭关系密切,可能有东西护身。 可是,陈夫人为什么没有受伤? 夏家的人目光移向了那边死死搂着陈致仿佛哄孩子一般细致的陈夫人,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 秋白祭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她走到了陈夫人的身边,问道:“八百万,还作数么?” 陈夫人愣了愣,看着那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夏家的人,和自己面前脸色如常的秋白祭,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自然是作数的。” 秋白祭看向了陈致,他的脸,是成人的脸,可是眼睛,却是婴儿的无垢。似乎听懂了陈夫人的话,他哀哀的叫了一声,就搂住了陈夫人的脖子蹭了蹭,不愿意再发出声音了。 秋白祭轻叹了一声,对着陈夫人说道:“这不是邪灵,夏家的手段,自然不会作数。” 不是邪灵? 陈夫人忍不住有些期待:“难道,是灵魂出体?我听说小孩子魂魄都不怎么稳。” 秋白祭摇了摇头,打破了陈夫人的幻想:“不,它死了。” 死了么? 陈夫人看着这个小孩,眼底闪过了痛苦。 明明是害的自己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可听到它已经死了的消息,陈夫人心底却难耐的升起了一丝悲伤。 陈夫人抬起手,捂着胸口,对于自己的情绪有些迷茫。 秋白祭却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陈致的孩子,死去的孩子。 血脉相连,这也是陈夫人不会受伤,甚至想要护着那个婴灵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就不卡文了,开心。 上章有些许修改,大家可以回头看看哦。app如果看不到修改后的,可以去个人中心清理缓存,如果还看不到,就长按文章封面点【删除下载】。 继续码字啦~~加油~么么哒大家~ 继续求预收,死皮赖脸的那种。《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开始求预收啦~戳进专栏就可以看到待开新文和一大堆不需要等更的肥美旧文啦~ 第34章 “亲生的?”陈母搂着陈致的手僵硬了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是亲生的? 陈致有多迷恋夏之荫,那是有目共睹的。 陈母虽然怒其不争,可也清楚,这世上,能让陈致另眼相看的女人,恐怕只有夏之荫一个。陈致对夏之荫的迷恋,已经接近病态的范畴。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除非…… 夏之荫愿意替他生。 可是这样的想法,很快的就被推翻了。 夏之荫从来就看不上陈致,哪怕陈致死在她面前求一个下辈子,恐怕也得不到一句回应。这个女人对陈致吝啬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愿意给陈致怀孩子? “夏之荫么?”秋白祭看向了夏家的两个人,皱了皱眉。 夏家这些日子,可真是够阴魂不散了的。 夏之河两人听到夏之荫的名字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夏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怀上陈致的孩子?这些日子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孕相。别把脏水泼在我们大小姐的身上。” 陈母虽然觉得这话刺耳,可也清楚人家说的是事实,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了秋白祭。 陈母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陈致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在她的手掌心里极为柔顺,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这真的是我们陈致的孩子,那就是我们陈家欠这个孩子的。孩子有怨言,也是应该。” “只是……” 陈母心底天人交战,一时间竟然判断不出自己是想要这个孩子好好的,还是要让陈致好好的。 秋白祭也不在意,她知道,今天的生意,恐怕是没的做了。 看向了陈母怀里的陈致,秋白祭的手在自己的镯子上拂过,如果陈致不清醒,那么,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就没有人知道了。 回过神,秋白祭看向了陈母,说道:“这个灵,不适合用强硬手段驱逐,否则,灵散的那一刻,就是陈致死亡的时候。想要解决这个灵,就要找到这个孩子的生母究竟是谁。” “当然了,这里也没人能用强硬手段驱逐这个灵就是了。”说着,秋白祭看着夏家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家的人受到这样的羞辱,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失败了?”夏家家主看着夏 之河和夏之铜两人,几乎气笑了。他冷着声,看着两个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还记得我让你们过去之前说的话么?” 夏之铜的脸上全是麻木,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僵硬的木讷:“哪怕是死,也要把那个灵给灭了。” 夏家家主笑了起来:“你们,这是死了?” 夏之河和夏之铜的头,越发的低垂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对于他们而言,想要捉这些小小的灵,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这些日子以来,却格外的艰难。 夏家家主的脸上全是烦躁。 他夏家的地位来之不易,要不是有着这样的诡异手段,又怎么能凭借着这么点薄产屹立于上流社会,甚至收紧追捧? 他们靠的,从来都不是嘴皮子,而是真功夫。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圈子里,可没有什么秘密。夏家这些日子,口碑崩盘,客户更是锐减,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被这个圈子排挤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了。 “秋白祭?”夏家家主念叨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秋白祭…… 是他想的那个秋白祭么? 那个从小就被夏家施了夺运截命咒的秋白祭? 她怎么会玄术? 没道理啊。 比起陈家的事情,和摆在面前的声誉危机,夏家家主,反而更在意秋白祭的存在。 这些日子的异常,难道是她身上的咒,失效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不住心焦。 整个夏家,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秋白祭身上的咒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秋白祭身上的咒失效,那么夏家这些日子以来的不顺,就有了解释。 低头沉思,夏家家主的余光看到了夏之河两人,脸上带上了几分寒意,冷冷说道:“滚!” 那两人连抬头都不敢,连忙从善如流“滚”了。 秋白祭…… 正烦着,夏之荫就找上门来了。 夏之荫是夏家家主唯一的女儿了,她一直是之字辈的佼佼者,夏家家主一直对她寄予厚望。 而这个女儿也确实出息,一直表现的极为优秀,硬生生的把许多男孩子都给压了下去,这才让夏家里那些对家主位置虎视眈眈的人闭上了嘴。 可是,这些日子,这个女儿总有点神思不属的,让夏家家主有些失望。 夏之荫进来的时候,夏家家主脸色还沉着。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笑脸:“你来做什么?” 夏之荫也是简单粗暴:“我听说,夏之河两兄弟失败了。” 夏家家主的脸越发沉了。 果不其然,夏之荫的下一句就是:“我去看看陈致。” 夏家家主是希望夏之荫去看看陈致的,可是那得是他提出来。而不是自己的女儿巴巴的上前去看。 他转过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人,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可却总觉得有些许的违和。 而那份违和,在夏之荫的话语里,很快就散了:“除了我,还有人能灭的了那个婴灵么?” 还有人么? 没有了。 即使他把那两兄弟骂的再凶,他们也是嫡系里的佼佼者。他们都解决不了的,小辈里绝对没有人能解决的了。可这样的事情,都要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出马的话,夏家的名声,只会更差。 夏之荫,反而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夏家家主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女儿,这个女儿,不是从来就看不上陈致的么?怎么今天,反而主动提出来要去救陈致? 别以为她用什么驱灵的借口,就以为自己听不出她真真实意图了。驱灵是假,救陈致才是真的。 许久,他才摆了摆手:“去吧。” 陈致失去了理智,那么就代表着线索的中断。 秋白祭皱了皱眉,伸手摸上了自己手中的镯子,显得有些不愉快。 埠辛开并不清楚秋白祭不愉快的点在于她的线索中断,还是她失去了八百万。 不过埠辛开很清楚,夏家这一次不会再让陈致这么疯下去了。 毕竟,夏家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以往为了他们的玄术而追捧他们的人,现在对他们都避之不及。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夏家就该坐不稳了。 这也意味着,陈致的问题,他们一定会冲在秋白祭的面前解决掉。 秋白祭要是担心陈致的事情无法解决,那大可不必。 夏家靠着自己的一身本书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脚跟,靠的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即使这些日子以来展露出来的,确实是花拳绣腿。 埠辛开想到这里,目光就忍不住移向了秋白祭。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家倒霉,遇到和秋白祭有关的事情,总是大失水准,这么接二连三的,口碑坏了大半了。 不过,夏家的事情,对于埠辛开而言不过是一些餐后甜点,解解乏的小甜品而已。 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 他忍不住抬手摸向了自己脖颈处的挂坠,即使周寒已经离校,他也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叶片。 轻轻咳嗽了一声,埠辛开清了清嗓子。 秋白祭好奇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埠辛开。她的眼神极为纯粹,淡色的眸子带着好奇和询问。 埠辛开的脸红了红,有些别扭,说道:“我……” 你? 秋白祭歪了歪头,等待着埠辛开接下去的话。 埠辛开慌乱的撇开了脸,眼神无处安放:“我妈想见你。” 说完,埠辛开就觉得失礼了。 他和秋白祭现在也不过是个朋友的关系,自己妈去见她算是个什么事啊。 不妥当。 可是,秋白祭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猛地伸出手来,死死握着埠辛开的手,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说,你妈要见我!” 埠辛开的目光移向了那个被秋白祭握住的手,眼底越发飘忽——还说不喜欢我,大猪蹄子,吃我豆腐。 可即使这样想着,埠辛开也没抽开自己的手,整个手麻木的放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是个木雕:“不错。” 秋白祭咧开了嘴,眼底泛着光,想起自己裱起来的那章作废的支票,连连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 那可是比埠辛开还要财大气粗的活财神! 怎么可以不见! 必须见! 看着秋白祭这迫不及待的小模样,埠辛开轻轻哼了一声,有些傲娇的撇开了头。 哼,还说不喜欢我。 啧,我容忍你女生的小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秋白祭:兴奋.jpg 埠辛开:了然.jpg 跨频聊天,毫无障碍。 第35章 和埠母的见面安排在一个私人会所里。 会所极为清幽,位处偏僻,因为是会员制,少有人来,很是安静。 秋白祭和埠辛开到的时候,埠母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埠母的面前是一杯依旧冒着热气的茶,身上穿着的是得体的旗袍,温和而优雅。 秋白祭看了看时间,是埠母早到了。 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不卑微不傲慢:“我来迟了。” 听到了声音,埠母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的这张艳丽到过分的脸。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女生。巴掌大小的脸蛋,眸色清浅,礼貌的笑容也没法冲淡她长相自带的攻击性。被她注视着的时候,很容易生出自惭形秽的错觉。 即使之前见过秋白祭,也没有今天来的让她触动。 冲着秋白祭笑了笑,埠母说道:“是我来早了。坐。” 秋白祭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埠辛开想了想,坐到了埠母的身边。 埠母的脸色一沉,看向了自己的蠢儿子。 这傻子,好好的位置不坐,倒是坐自己身边来了,他不单身谁单身? 可看了许久,也没见埠辛开有反应,埠母只能忍下了这口气——再怎么也是自己生的,还能扔了咋的。 埠母自认看人有七分准,可唯一的几次看走眼,全是在秋白祭的身上。 当初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看上秋白祭的时候,只看了秋白祭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躁动。而后来的事情也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势利,即使她势利的很理智,足够聪明,可也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大气的女人。 可是…… 看着眼前的秋白祭,她眼底的平静和安稳,几乎让埠母认不出来。 一个人,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么? “之前的事情……”埠母张了张嘴。 秋白祭的眼神亮了亮,正襟危坐。 是了,自己和她儿子来往过于密切,是应该拿钱砸自己让自己离开了! 虽然埠辛开很不错,但是,金钱更加可贵啊。 埠母凝视着面前的秋白祭,看着她冷艳的脸上挂着的犹如稚子一般单纯的愉悦,终于承认,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虽然不知道在秋白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她洗尽铅华,可是,现在的 秋白祭,无一处不符合埠母的喜好。 更别提…… 想起自己来之前查过的账户余额。 那五百万,秋白祭根本没有去拿。 对贪财的人诱惑于钱财。 对贪色的人诱惑于美色。 对贪口腹的人诱惑于美食。 这叫投其所好。 可要是对方不是这种人,那么,就叫羞辱。 如果秋白祭当初拿了那五百万,埠母也只能称之为你情我愿的交易。可现在,秋白祭没有拿那五百万,就是埠母的失礼和不当。 埠母还没有到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岁数。 “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埠母看着秋白祭,认真的道歉,“对不起。” 秋白祭皱了皱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对不起? 她看向了埠母,眼底带着疑惑。 接下来的话,埠母说的就顺畅多了:“五百万的事情,我很抱歉。” 秋白祭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以抱歉的,你情我愿的交易。” 想了想,秋白祭补充道:“什么时候都能进行的交易。” 埠辛开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什么叫做什么时候都能进行? 她这是在暗示什么? 埠母却没有读懂秋白祭的言外之音,秋白祭把这一切都归为合理交易的举动,显然给了埠母一个台阶下。这样善解人意的姑娘,实在是让人喜欢。 埠母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知道她甚至救了自己儿子的命,越发的后悔当初怎么看走了眼。 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声不吭的儿子,有些嫌弃,难怪秋白祭看不上他,这木讷的模样,看得上他的才需要见见眼科。 既然和秋白祭解开了误会,埠母也就不掺和小年轻的感情|事了。 虽然喜欢秋白祭,可是生活毕竟是他们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还要看埠辛开自己的。 埠母和秋白祭相谈甚欢,过了一阵子,才找了个缘由离开了。 秋白祭礼貌的送走了埠母,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呆呆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看向了埠辛开:“你说……” 埠辛开抬眼,挑眉:“嗯?” 秋白祭却没有察觉到埠辛开的异样,她有些沉重,眼底是极为纯粹的疑惑:“为什么,这次没有五百万?” 埠辛开:……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五百万! 我五百块都不会给你这个大猪蹄子! 可即使这样想着,埠母在离开前,对着自己轻声说着的那句“加油”,却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回响。 加什么油…… 真那么喜欢秋白祭,砸钱让她给自己当媳妇都比让自己加油来的快。 看向了秋白祭,埠辛开察觉到自己的思绪竟然已经发展到让秋白祭给自己当媳妇时,猛地沉了脸。 呸! 他才不要秋白祭给自己当媳妇! 话是这么说,可秋白祭这些日子,总觉得埠辛开在躲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今天也没有例外。 刚出了教室门,秋白祭就看到埠辛开和自己那几个二世祖小弟横行霸道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富二代霸王,还有不少女生在一旁捧着脸花痴,看起来倒是极为风光。 秋白祭正要打招呼,埠辛开就猛地顿住了脚步,动作极为顺畅的躲到了自己的二世祖小弟身后。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的凝滞。 秋白祭被气笑了。 不就是不想给自己五百万么? 自己也没追着他要啊。 至于这么躲着自己么? 这一次的埠辛开,还是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躲开秋白祭的视线。 可是,秋白祭却不想配合了。 她几步上前,那几个二世祖连忙排成一线把埠辛开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其中那个周玉山咧着嘴有些心虚的对着秋白祭笑着:“埠少不在呢。” 秋白祭瞥了一眼周玉山:“那你身后那个,是死的不成?” 周玉山被噎了噎,没能说话。 埠辛开也知道自己行踪暴露,有些破罐破摔的走了出来,看着秋白祭一副大爷模样:“干什么?” 秋白祭也不知道自己心烦什么,看着埠辛开就来气,冷笑了一声:“没什么,看看缩头乌龟。” “欸,你说谁缩头乌龟呢!”埠辛开来气了,走出了众人身后,对着秋白祭大声嚷嚷。 秋白祭冷笑着 ,睨着埠辛开:“谁应说谁,你躲我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埠辛开哪里知道自己躲秋白祭做什么? 只是一见到秋白祭,自己亲妈在耳边说的那句“加油”就怎么也挥之不去,更别提那些媳妇不媳妇的想法,扰的他不能思考。 娶秋白祭? 怎么可能! 埠辛开很自信,就是秋白祭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娶秋白祭的! 这是一个人的尊严! 一个人为了不输给五百万的尊严! 可是,对着秋白祭,他也只能嘴硬:“怎么叫躲着你,那是我没见着你!没注意你!你对我这么关注,是不是喜欢我!”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喜欢他,还不如去赚个五百万来的现实。 秋白祭不理埠辛开,埠辛开反而慌了。 见到秋白祭转身就走的背影,埠辛开顿了顿,还是追了上去。 他可不是上赶着,他是去求知的,他就是去问问,秋白祭是不是喜欢自己,才对自己这么关注,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喜欢我就大胆说出来啊。” “说出来又没有人嘲笑你,你一定是喜欢我吧。” “不然怎么次次你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看到我?” 秋白祭第一次后悔自己竟然没沉住气去找了埠辛开。 这人怎么这么话唠? 他一个人逼逼,能逼逼一天! 秋白祭有些头疼,想要叫停。 而埠辛开在一旁没有察觉,甚至压低了声音,掩饰了声音里的羞涩:“你主动摸了我的手!两次!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秋白祭愣了愣。 主动摸手? 是了,自己拿埠辛开当移动补充剂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忍了忍,秋白祭没能打破他的幻想——要是说了,自己失去了这个移动补充剂,可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埠辛开没有等到反驳,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啧,只要不和五百万比,自己的魅力,还是很充足的嘛! “你还给我定情信物!” “那是你帮了我忙之后的谢礼,用来防身的。” “你还帮我 收了镜灵。” “那是我收了你五百万,有偿的。” “你还……你还……” 埠辛开想了半天,没能想出别的论据来,一时间有些卡壳。 秋白祭转过身来,浅色的眸子凝视着埠辛开,带着不解,仿佛带着看透人心的锐利:“你这么想要证明我喜欢你,是为什么?” 是为什么? 埠辛开闭上了嘴。 是为什么呢? 有些僵硬的,埠辛开强行转移了话题:“陈致清醒了你知道么?” 陈致清醒了? 秋白祭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怎么醒过来的?” 埠辛开皱了皱眉头:“是夏家的夏之荫,她救的陈致。” 夏之荫? 秋白祭有些不解。 陈致身上的灵,并不是一般的灵。 想要解开这个灵,除非让这个灵心甘情愿的离开。 以秋白祭的能力,自然是能让这个灵剥离而不损害陈致的性命,可是这样对于秋白祭的损伤太大,不到必要,她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可夏之荫,竟然让陈致清醒了?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夏之荫的本事比秋白祭还大,甚至不惜自我损伤来换取陈致的无碍。 另一个,就是这个灵,是心甘情愿走的。 而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前一个可能的可能性,都接近于零。 先不提夏之荫的本事,就说一个对陈致不加颜色的人,会为了自己的舔狗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么? 不可能的,即使是为了夏家。 灵是自愿走的? 秋白祭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只有亲眼看到才是唯一的选择。 她看向了埠辛开,斩钉截铁:“我们得去看看。” 我们两个字,让埠辛开的眼神飘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秋白祭皱起了眉。 如果是夏之荫救的陈致,那么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就越发艰难了。 指尖触及银色的铰丝镯子,带着微微的凉意。 看起来,事情还是要从夏家入手。 作者有话要说:噔噔噔~看到有小天使说婴灵常见。 可我的会这么简单么! (膨胀!) 如果被你们猜到剧情,就当我没膨胀过,谢谢合作。 天气如此好,何不求预收! 接档文《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戳进专栏就可以看到~ 戳一戳哦~ 第36章 于上次的死气沉沉不同,这一次,进入陈家开始,就洋溢着一股子喜悦的气氛。 看来,陈致是真的好了。 进门的时候,那股子曾经极为浓郁的香气也淡了许多,几近于无。 这意味着,一直缠着陈致不走的婴灵,也几乎离开了。 秋白祭有些好奇,那个所谓的夏之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秋白祭,想要这样毫无损伤的驱逐婴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别提是其他人了。除非…… 秋白祭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得知埠辛开和秋白祭的到来,陈母很快的就迎了上来,脸上全是笑意,即使是寒暄,也带着三分真诚的喜悦。 可见,人,是真的好了。 得知秋白祭两人想要去见一见陈致,陈母也没有什么意见,笑呵呵的就带着秋白祭两个人往陈致的房间走。 陈致的房间是之前去过的欧式房子,房间里原本的朱砂和符纸都被清理了个干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上,温暖又明亮。 任是谁过来,恐怕也想不到,在几天之前,这个房间是多么的阴森狼藉。 见到秋白祭两人的时候,陈致脸上有些惊讶,可大约是被人参观习惯了,也依旧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完全看不出人家口中他属于舔狗的疯狂和痴迷。 秋白祭点了点头,就当回应。 这个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婴灵的气息。 这意味着,那个婴灵,已经离开了陈致,被人带到了其他地方,而在进门的时候闻到的气息,则表示,这个婴灵即使离开了陈致,也没有离开陈家。 秋白祭打量着陈致,这是一个相貌极为儒雅的男人,看起来脾气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一幅被习惯参观的模样。 也是,陈致这些日子的遭遇,对于众人来讲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一朝痊愈,被人当猴子一样参观的情况也并不让人意外。 秋白祭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出什么猫腻来。 这时候,陈母对着陈致介绍了起来:“这是埠辛开,埠少,这是埠少的女伴,大师秋白祭。” 秋白祭的名字前,有过许多的前缀,可是被人叫做大师,是头一次。 尴尬的对着陈致笑了笑,秋白祭得到了陈致温和有礼的回应,她的不自在这才减轻了些许。 陈致礼貌 的对着两个人打了招呼,和传闻里的人判若两人。 秋白祭看着陈致,突然问道:“是夏之荫救了你?” 陈致愣了愣,而后,轻轻笑了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 之前的日子,对于陈致而言也像是梦一样,不管是被婴灵缠身,还是被夏之荫救助。 想起自己清醒之时见到的那一幕,陈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满满的都是爱慕,他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阿荫。” 正说着,夏之荫就进了房间。 夏之荫的长相和秋白祭想象之中相差无几,美艳而冷傲,即使是秋白祭,在见到夏之荫的第一眼也要夸一声美人,也难怪陈致会对她穷追不舍。 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即使她努力遮掩了,却还是能被人轻易察觉。 而陈致在见到夏之荫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发出光来,和之前的温文尔雅不同,这一次他的笑意真诚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阿荫。” 夏之荫对着陈致点了点头,对于秋白祭和埠辛开的存在全然无视:“我已经让人去抓药了,等你再吃上三副药,就能痊愈了。” 陈致也不问是什么药,连连点头,怕是夏之荫给他抓□□,他都能喜滋滋的吃下去,然后对人说上一句这是阿荫给他的。 自从夏之荫一来,陈致仅有的那几分心思就全数放在了夏之荫的身上,一丝一毫都吝啬于给人。他看着夏之荫的目光极为热切,恨不得能把眼睛黏在夏之荫的身上一样。 夏之荫也习惯了陈致的表现,冷冷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当做回应了。 秋白祭冷眼看着,竟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之间如同传言说的那样郎有情妾无心。即使夏之荫的表现极为冷淡,可她的关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更重要的是…… 秋白祭闻到了夏之荫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奶香味,和婴灵的气味同出一源。 “你们还有事么?” 即使是陈致的房间,夏之荫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障碍。她看着秋白祭两个人,眼底带着些许的戒备。逐客之意不言而表。 如果是识相的人,自然会离开了。 可是,埠辛开从来就不是看人脸色的。 秋白祭更是我行我素惯了。 这两个人,办事情从不按套路 来。 秋白祭冲着夏之荫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来问陈致一点事情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陈致终于从夏之荫那收回了些许的注意,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看着陈致,心底却不抱多少打算:“之前你替人转租了一个店面,你还记得吗?” 说着,秋白祭报出了一个地址。 陈致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夏之荫,而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很快的就从夏之荫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他轻轻笑了起来,对着秋白祭的时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不记得了,之前我……大病一场,这些小事,我不记得了。” 在陈致说到大病一场的时候,夏之荫的眼底闪过了复杂的情绪。而后,很快的归于平静。 陈致的话,没有人信。 可是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致的态度。 他的回答,摆明了不会配合秋白祭。 秋白祭也知道这线索恐怕就断在陈致这里了,一开始也不过是抱着瞎猫抓着死耗子的心态试一试而已。得到这样的回复,也不见多遗憾。 她收回了放在陈致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夏之荫。 夏之荫很纤瘦,静静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绝。 她身上的气质太特殊了,特殊到,即使记不住她的脸,她这份遗世独立的气质也能让人无法忘怀。更别提,她还有着这样的一张脸。 注意到了秋白祭的目光,夏之荫缓缓的把目光放在了秋白祭的身上。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许久,秋白祭才问道:“那么,夏之荫,你知道么?” 一向没有急过脸的陈致,在这一刻却突然急了。他看向了秋白祭,冷声说道:“秋小姐,阿荫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问她,不合适吧?” 夏之荫却没有理会陈致的维护,她垂了眼,笑了起来:“我知道。” 陈致愣了愣,没有阻止夏之荫说话。 夏之荫也没有理会陈致,她继续说道:“不是我,却是夏家的人。” 秋白祭有些意外于夏之荫的态度,自然也忽略了陈致的震惊,她倒是没有想到,夏之荫竟然会这样对自己交底,这样的态度,仿佛夏家只是一个陌生的家族一样。 实在是诡异。 夏之荫却不急,看着秋白祭继 续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秋白祭心底早就有了猜测,只是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已。而她轻而易举的从夏之荫那得到了答案,自然也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解释。 因而,她摇了摇头,看着夏之荫的目光里却带了几分疑惑。 夏之荫却没有继续给秋白祭解惑的意图,她看着秋白祭,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给陈致治病了。”被婴灵附体的后遗症要是不处理好,也是个□□烦。 这一次,秋白祭和埠辛开两个人离开了。 一路上,秋白祭满是疑惑。 一个被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家族毫无归属感? 一个说是对陈致毫无感情的人,为什么会为陈致这样尽心尽力的治疗? 要是她和自己一样被换了个芯,秋白祭自信可以第一眼就看穿。可是,秋白祭可以很肯定的说,夏之荫从头到尾都还是她自己。 下意识的摸上了手中的镯子,秋白祭呢喃着——夏家。 夏家那头,家主的房间内。 夏家的家主轻轻叩动着房门,而后,轻轻的旋转开来。 房间内是一片暗色,光被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的遗漏。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房间重新恢复了一片漆黑。 宁静之中,夏家家主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左三,前二,右四,前五…… 夏家家主熟悉的走着路,而后,站定。 “你来做什么?”男人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又出了什么事了?” 慢悠悠的声音带着威严,即使听起来垂垂老矣,夏家家主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听到问话,连忙把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楚。 “秋白祭。”那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思索,仿佛在思考秋白祭是谁,又仿佛在思考这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夏家家主不敢多说什么,即使是黑暗中,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他也毕恭毕敬的弯腰站着,不敢有任何的动弹。 许久,那头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带着愉悦:“转机。二十年前,我算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是夏家的希望,让她生下了孩子,取名秋白祭,可是,她的命势和运势,也不过是比常人好上些许。一度我以为,我算错了,可现在看起来,没有错。” “她的身上,是夏家的转 机。”那男人的笑声越发愉悦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 虽然不知道秋白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来自秋白祭身上的浓郁的气运和命势。不过一瞬间,却比她前二十年的总和都要多的多。 也难怪二十年前,他会算出秋白祭是夏家的转机。 许久,笑声才停了下来,他看向了夏家家主冷声问道:“那个镯子呢?” 镯子? 夏家家主愣了愣,把镯子失去效用的事说了。 那人却发了怒:“蠢货!” 他凝视着座下那个毕恭毕敬的蠢货,脸上都是愠怒。 他真以为这个镯子是给那些个无关人士汲取气运用的不成?命和运是定好的,要是没有因缘强行去夺,那么,必然要遭受反噬。 那个镯子,是用来掩盖秋白祭身上的生机流逝,让人做那个被反噬的替死鬼用的! 而这个蠢货,竟然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还有脸来问夏家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失去了迟柔那个挡箭牌,秋白祭身上的生机和运被夏家夺取的事情,被天机发现。 这是夏家受到的反噬! 蠢物! 蠢不堪言! 不过…… 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要咒还好好的在秋白祭的身上,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镯子,他能做出第一个,就能做出第二个,和第无数个。 秋白祭的命和运,他是夺定了。 第37章 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秋白祭正在想怎么接近夏家解决自己身上的事情,夏家就巴巴的找上门来了。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是完全理解不了夏家在想什么。她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函是纯粹的黑色,带着些许暗金色的纹理,做成了折子的模样,古色古香里带着点不伦不类。 倒是像极了夏家爱的口味。 “邀请我做客?”秋白祭问道。 秋白祭一时间不知道夏家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向了埠辛开。 埠辛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们这个圈子,最是要脸,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而夏家更是把这作风学的淋漓尽致,最是讲究的人家。 他们怎么会找秋白祭? 秋白祭面前夏家的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在秋白祭问道“邀请我?做什么?”的时候,他脸上挂着模式的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家主说,是因为和秋小姐是休戚相关的大事。” 和自己有关? 秋白祭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镯子,皱起了眉头。 夏家绝不可能安好心。 埠辛开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夏家的人离开后,他看着秋白祭手中的所谓请帖,眼底闪过了一丝厌烦。 这夏家,一直以隐世家族自居,可是那隐士风骨是一点没学到,那些浮华却是学的到位。 要真是什么隐世家族,又怎么会在这尘世这样汲汲营营?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夏家的处境,他冲着秋白祭摇了摇头:“鸿门宴,不安好心。” 秋白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更想知道,这样一个家族,能拿她怎么办。 就那所谓的新一代的佼佼者,也不过是能力平平。秋白祭真不觉得他们能对付自己。 更重要的是。 她身上的咒,就是个隐形□□。 不痛,不痒,可就是在她的头顶上悬着,烦不胜烦。 “我要去。”秋白祭这样说道。 埠辛开愣了愣,皱起了眉头:“要是你担心夏家找你麻烦,尽可以不去理会,我还护的住你。” 秋白祭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埠辛开的身上,轻轻浅浅的眸子带着惊异的光,凝视着埠辛开,直到他僵硬的移开目光,秋白祭才笑了起来 。 埠辛开听到秋白祭愉悦的轻笑声,以及她说的话。 “找我麻烦?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 秋白祭凑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和他游离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带着几个恶趣味,她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傻五百万。” 埠辛开和秋白祭那灰色的眸子对视着,耳畔一点一点的泛起了红潮。 他有些慌乱的转开了头,不和秋白祭对视。 这女人,真是太不矜持了! 还有,谁是五百万!他叫埠辛开! 可是,这么一句话,硬生生的在埠辛开的喉咙口打着转,直到秋白祭离开了。也没能说出口。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埠辛开憋红了脸,许久,这个房间里才仿佛响起了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说着“我才不傻”之类的言语。 秋白祭是第一次来到夏家这样的地方。 明明是现代,却有着极为古色古香的房子。 说好听了,叫财大气粗。 说难听了,就是故作高雅。 从进门开始,就有人一直引着秋白祭走路,比起其他的所谓上流人家,夏家在门面和形式上,做的比谁都好。 会客厅是四开的,木头故意被做旧,显出了几分岁月积淀的气息。而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五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大褂,背着身子,头上没有留长发,可却带着个帽子。 看起来倒是一副高人模样。 可在秋白祭看来,却像是不知道哪个老古董的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把秋白祭送到之后,引路的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秋白祭看着那夏家家主的背影,忍不住好笑。 这下马威,也实在是无趣了点。 抬着头,秋白祭朗声道:“邀请我来夏家,是为了什么?” 夏家家主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了秋白祭。 他是第一次见到秋白祭真人。 他听说过秋白祭的美貌,可是他的女儿夏之荫也同样是个大美人,自然也不会觉得秋白祭的能美过多少。可是乍一看,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人,也难怪夏之河那两个废物会轻敌。 谁能想到,这样的尤物,竟然是个高手呢? 想起那天那人说的话 ,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的目光热切了起来。 他凝视着秋白祭,眼底渐渐地泛起了红色,仿佛才注意到秋白祭的到来一般,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几步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伸出手来,就想要握住秋白祭的双手。 秋白祭皱了皱眉,退了一步,躲开了。 夏家家主握了个空,也不见恼怒,脸上依旧是那副自我感动的表情,看得秋白祭直皱眉头。 而夏家家主的下一句话,则是差点把秋白祭给气笑了。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孩子? 这是谁家的脸这么大,巴巴的上赶着当爹? 秋白祭原本还把夏家家主当笑话看,可这句话一出,她的眸色就变冷了。 夏家家主看到了秋白祭的变化,却视若不见,一双浑浊的仿佛雨后泥潭的眼死死的盯着秋白祭,几乎落下泪来,情真意切的,他看着秋白祭,眼底一片舐犊情深。 秋白祭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些许的怪异。 而下一秒,夏家家主的话,印证了她的预感。 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秋白祭冷冷看着夏家家主,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挤出来的鳄鱼眼泪。不为所动。 秋白祭早就过了要奶吃的年纪了,更别提她不是原主,更不会对所谓的亲缘关系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夏家家主对于秋白祭的反应有些意外。 不管是谁,不管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亲人是期待还是厌恶,总应该给出些许的反应。或感动,或愤怒,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而不是像面前的人一样,不为所动。 他脸上的感动僵硬了一瞬,很快的就收拾了干净,他看着秋白祭,问道:“你不信?” 秋白祭摇了摇头。 她信。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知道原主的亲缘未断。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原主从出生起就是个孤儿,从来就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她以自身献祭,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和亲情有关的任何心愿。有没有这个所谓的父亲,对于原主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 至于秋白祭,寄希望于秋白祭对夏家产生莫名其妙的所谓亲情,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信不信夏 家家主的话,根本不会影响秋白祭对夏家的厌烦。 夏家家主却没有意识到秋白祭的想法。 他垂眼,掩饰了眼底的情绪。 这个女儿,比自己想象之中心硬。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夏家家主收起了笑脸,看着秋白祭,说道:“或许,你想要见见你的亲生母亲。” 想起那个女人,夏家家主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来。 当初和那个女人一起,也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貌。那样一个漂亮蠢货,眼底除了钱,再也没有其他,实在是一个极好掌控的合格情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不是老祖宗说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给这个孩子娶了名字。他绝不会让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生下自己的血脉。 前几天找到了那个女人。 失去了美貌,失去了青春,那个靠着皮囊赚钱的女人,现在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明艳动人,成了一个充满了市侩和俗气的纯然蠢物。 如果不是想要借着这个女人绑住秋白祭。他是绝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 想到这里,夏家家主的眼神阴狠了起来。 希望这个娄娇不要太蠢,蠢到坏了自己的事,他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无法翻身。 娄娇进门的时候,是好好打扮过的。 以往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仗着皮肉生意来钱快,从来就没想过将来。 等到年老色衰了,她才发现想要脱离这一行有多难。 从被人宠爱的三儿,到街边站街的女人,也不过是五六年的功夫。 夏家家主找到她的时候,几乎无法认出面前这个充满了风尘气的女人,可娄娇却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唯一一根能让她摆脱现在泥沼的救命稻草。 进了门,娄娇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比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她更美,更吸引人的目光。 娄娇低垂着头,掩饰了眼底的忌妒和不甘。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拿十万块卖掉的女儿,竟然出落成了这样一幅美丽的模样。 甚至于,她心底还有些隐隐的后悔——要是早知道她长得这个模样,就不把这财神给送孤儿院了,哪怕做个雏妓,养成个瘦马,也能给自己赚钱了。 这样的念头刚从她的脑海闪过,她 娄娇就看到了秋白祭看着自己时候的目光。 没有任何孺慕之情,浅色的眸子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脏污,把她不堪的思想都摊开在太阳底下一样。 下意识的,娄娇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 秋白祭轻笑了起来,看向了夏家的家主。 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夏家的家主面红耳赤。 “你不会想要说,你睡了这个女支女,不得已才扔了秋白祭吧?” 秋白祭轻笑着,补充道:“您可真是不挑。”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突然发现,自己对身世梗爱的深沉…… 本本都写,写不腻的么?(陷入自我怀疑) 第38章 秋白祭一个照面就把娄娇的身份给戳了个干净,夏家家主眼底闪过了羞恼,触及娄娇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厌恶。 这个蠢货,即使穿着上等人的衣服,也遮掩不了她浑身庸俗的恶臭。 掩饰了脸上的表情,夏家家主正要说什么,却被秋白祭阻止了。 秋白祭看着夏家家主,眼底带着寒意:“你恐怕误会了一些事情。” 夏家家主愣了愣,没意识到秋白祭在说什么。 秋白祭却看着他笑了起来:“既然你们在二十多年前已经扔掉了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的一切就和你们再也没有了关系。不管你现在是后悔,还是难过,亦或者是故作哀伤,这一切,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表演而已。” 娄娇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比自己想象中更冷情,更绝情。这话语里的意思,是在说,即使有血缘关系,那也只是血缘关系而已。 想起自己老情人找到自己时许下的利益,她一瞬间就落下泪来:“我的女儿啊……” 她上前去,就想要搂住那陌生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她向往的青春和美貌,和她所没有的清高。迷蒙着眼,泪水遮掩了她的忌妒心思,她的声音里都是怜惜和苦难,仿佛一个想要保护孩子却不得章法的母亲。 秋白祭却静静的往侧边退了一步,让她的搂抱动作落了空。 娄娇的哭喊声,在那一瞬间变得滑稽了起来。 秋白祭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轻笑了起来,看向了夏家的家主:“这就是你找的人?打感情牌也要专业一点。” 夏家家主也有些厌烦,可更让他心惊的,是秋白祭的态度。 不管是谁,总是会对所谓的亲情有着些许的期待的。可是,像是秋白祭这样全然置身事外的,却是少之又少。 秋白祭却不耐烦和他们应付,她静静的看着娄娇,说道:“年少求财,出卖色相;年老色衰,出卖子女。你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却什么也得不到。再过十天,你会发一笔横财,可也会有灭顶之灾。你要是能克制你的私欲,或许还有救,可要是克制不了,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看着娄娇脸上出现的喜色,秋白祭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倒是想得开。” 娄娇却听不懂这玄玄乎乎的话,她只知道,在秋白祭口里, 自己十天后要发大财。她上前一步就想要揪着秋白祭的手仔仔细细问个清楚。 可是秋白祭哪里是她能碰得到的,再一次被秋白祭避开之后,娄娇有些讪讪的,眼底依旧满是渴望。 秋白祭轻笑了起来:“贪婪。” 说着,也不理会娄娇,转而看向了夏家的家主。这一次,秋白祭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心底已经给你定了罪。不管是手镯,还是我身上的咒,一样一样,我都会向你讨回来。” 夏家家主从来没见过这样简单粗暴的行事方式,一时间有些怔楞。许久,他才问道:“什么手镯,什么咒?” 秋白祭却笑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以夏家的能力,夏家的家主却看不出我手中的镯子诡异,看不出我身上的怪异?” 夏家家主的脸色变了变,终于脱去了自己那副慈父面孔:“既然知道,那么想要活命,就该乖乖听我的话。” 秋白祭却笑着摇头:“听你的话,才是死路一条。来夏家,我不过是来探个深浅的,见到夏家的小辈都这样废物,看到你这样无能,我也就安心了。” 无能?废物? 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渐渐阴鸷了下来,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比自己想象之中要难对付的多。 阴冷的目光从她那张漂亮到窒息的脸上一寸寸的移向了她的手腕,夏家家主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真以为能压制这个镯子就能压制住自己身上的咒了么? 年轻人,还是太张狂了。 想起老祖宗的话,夏家家主的眼底都是狂热,他看着秋白祭,笑了起来:“你尽可以嚣张,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你身上的咒,没有人能解开,最终你还是要乖乖的回到夏家做夏家的狗。给你脸,你不要,那么就别怪人撕破脸皮了。” 秋白祭看着夏家家主,轻笑了一声。 没人能解开? 不见得。 秋白祭是夏家家主女儿的消息很快的就传了出去。 而随之传出的,是他生母是个女支女的消息。 校园里对秋白祭有恶意的本来就不少,更别提这些日子,秋白祭和埠辛开走的近了,吸引的恶意更多。 很快的,有关于秋白祭的风言风语就开始传播开了。 虽然都是成年人,可大学里的大多都是些成年不久的,能有多少成 熟的心智,人云亦云的多了,秋白祭的名声就差了下去。 埠辛开知道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沸沸扬扬的了。 即使现在说什么人人平等,说什么英雄不论出身,可是总是有些职业是受人歧视的。粘上就像是粘上了恶心人的陈塘烂泥巴,怎么也甩不干净了。 埠辛开气的浑身发抖,比起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愤怒。秋白祭却没有什么反应,见到他这被气坏了的样子,还有心情安慰:“别忘了,林淼当初驱使的瘴。” 瘴是不会消散的。它们只会蛰伏。 可是,等到瘴气发作,还是需要时间。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有些好笑。 又是一个自诩正义来实行校园暴力的。 可是,这个女生却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是冲着埠辛开来的。之前的人不管是恶意的诽谤还是故意的揣测,那都是冲着秋白祭本身而来,一个人的优秀成了靶子之后,她的些许零星的所谓黑点就成了他人满足自我优越感的把柄。 秋白祭很少有把柄,这才显得这一次的机会越发难得。 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好奇她能不能说出什么新花样。 来来回回的几句私生子,表子养的,雏|妓之类的言语,秋白祭已经听的腻味了。 即使知道他们很快会被瘴气反噬,可也不代表秋白祭愿意听这些。 面前的女生长得不错,清清纯纯的模样。可是看着秋白祭的时候,眼底却全是忌妒和愤怒:“你应该离开埠辛开!” 秋白祭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是谁呢?” 面前的人被秋白祭的一句话给噎了个半死,一张白白嫩嫩的脸涨了个通红,比起猴子屁股也不匡多让,许久,才硬生生的憋出几个字来:“埠辛开的爱慕者。” 秋白祭哦了一声,就是知道了。 这平淡的反应,几乎让面前的人气出眼泪来。 自己清清白白的,除了这妖媚的长相比不过秋白祭,还有什么地方不如秋白祭的?也不知道秋白祭给埠辛开灌了什么**汤,竟然让他一直这么死心塌地的和她来往密切。 想起埠辛开这几个字,她心底又有了勇气:“你这样的身世,是配不上埠辛开的!” “是么?” “当然!” 说完,女生 愣了愣,脖子像是停止使用了十多年的机器一样,一点点的转了过去。 那个声音…… 她带着几分惶恐,看到的,就是埠辛开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表情。 埠辛开知道这些日子秋白祭的遭遇,心底全是气愤。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成为秋白祭的麻烦之一。 听着那个女生可笑的所谓不般配的话语,他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笑意,冰冷的可怕:“那你就配得上了么?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多嘴多舌泼妇家的出身么?” 埠辛开长得阳光,虽然不爱搭理女生,可是那份不能接近的温暖感却是最吸引人的。 从来没有人会想过,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对着女生说出这样堪称毒舌的言论。 那女生也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埠辛开却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说道:“我和谁在一起,喜欢谁,般不般配,全看我乐不乐意,喜不喜欢。我喜欢的,就是无价珍宝。” 说着,目光渐渐的移向面前那个女生,埠辛开冷笑了起来:“不喜欢的,就是狗屎一坨。” 说完,他环顾四周,冷声说道:“夏家和那个所谓的女人,既然二十多年前没有出现,那么现在也没有巴巴的往秋白祭身上贴的道理。秋白祭就是秋白祭,和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说着,他看向了面前的那个女生,冷冷的勾着唇角:“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我埠辛开就把话放这里了,夏家不护着的人,我护,得罪秋白祭的人,先想想之前林淼那事的下场!” 林淼那事的下场? 那一长串的通报和处分,那巨额的赔偿金,和那一身的怪病。 围观的人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心底有了畏缩。 而站在秋白祭面前的人,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不敢置信了。 可是不管是秋白祭,还是埠辛开,都没有理会她的心思。 埠辛开气头上来,放了话,拉着秋白祭的手就要离开。 这个女人,平日里对着自己这么嚣张。 可面对着这些无关人士却没了脾气! 窝里横! 想着,就来气。 等到离开了人群,埠辛开才回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冲动,却不后悔。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一只软乎乎的手。 下意识的摸了摸,感受到触感的细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里是什么,仿佛触电一般,埠辛开甩开了秋白祭的手,差点没跳的八丈高。 秋白祭忍不住好笑:“好摸么?” 埠辛开瞪大了眼,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谁谁谁……谁摸了!我我我我不小心的!” 秋白祭也学着埠辛开说话:“知知知知知道了。” 埠辛开的脸,涨了个通红。 许久,他才有些支支吾吾的,转过头去看向了秋白祭:“刚才……我是见你可怜才这么说的。” 说着,语速急切了起来:“别以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的是大胸长腿黑长直!” “哦,大胸长腿黑长直啊。”秋白祭勾了勾唇,笑了起来。 埠辛开点了点头,极为肯定:“对,特别俗,特别直男,基本上看不上你!” 秋白祭一步步走到了埠辛开的面前,歪了歪头。 那一头的乌色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扬了起来,洒落在她洁白的耳畔,她微微眯起了眼,对着埠辛开重复着:“大胸,长腿,黑长直?”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许久,才哀嚎了一声。 面前这人,怎么回事啊。 怎么…… 那么巧…… 全对上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爱上了调戏五百万的感觉。 唏嘘。 第39章 秋白祭身上发生的事情,林家也知道的清楚。 学校里的事情,自然有人愿意处理,很快的,配合着瘴气带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诡异症状,关于秋白祭的消息就在校园里销声匿迹了。 而夏家最近也是头疼的紧。 林家一家对付他,已经让他们捉襟见肘了。可也不知道埠家发了什么疯,这些日子一直在给夏家填堵。 夏家本职不过是个玩风水玄术的,靠着那些底子得来的钱发家也就这么十几年的事情,哪里斗得过这两家? 一时间,伤筋动骨的厉害,短期内,恐怕是没有人能动秋白祭的心思了。 而陈致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和夏之荫在一起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秋白祭倒不是很意外。 可埠辛开却讶异极了。 秋白祭不在圈子里,自然不知道陈致以往的名声。 可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清楚,夏之荫可是夏家待价而沽的,陈致的疯狂迷恋,也不过是夏之荫吊着人的手段而已。 夏之荫的择偶范围很大,但是里面绝不可能有陈致。 可偏偏,现在传出来的消息里,夏之荫选了陈致。 夏家,恐怕要炸了。 夏家果然炸了。 夏家家主这些日子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被秋白祭一顿抢白也就算了,还被林家和埠家一起狙击,夏家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夏家家主要是知道秋白祭是这样的,在她被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折了她的腿! 可现在,家里唯一还算得上听话的女儿,竟然也造|反了。 和陈致在一起? 他陈致算什么玩意! 气氛凝滞,烟草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不去,闷的呛人。 夏家家主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堂下站着的那个女儿。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现在除了一张脸,竟然和以往的精明大相径庭。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夏之荫。夏之荫的头低垂着,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样站在原处,纹丝不动,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 夏家家主一嗑手上的烟杆子,轻轻说道:“这事,就算了。” 夏之荫终于抬起头了,直视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 漠:“算不了。这事,我定了。” “你定了?”夏家家主几乎要气笑了。 他当初让夏之荫给陈致去治病,可不是为了让她和陈致你侬我侬去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有多看不上陈致,心底有多大的野心。可现在,她竟然告诉自己,她要和陈致在一起了? 陈致是谁? 这个圈子里最边缘的人物。 就这么号玩意,也想娶他夏家的嫡出女? 而最让他不解的,是夏之荫也仿佛被他迷昏了头。 “你定?你怎么定?”夏家家主几乎要被这个女儿气疯了。秋白祭那他下不了手,这个女儿现在也来作妖,“夏家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嫁给陈致这种玩意的!” 夏之荫阴沉沉的看着夏家家主,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能把卖女儿说的这么大义凌然,这也是头一家。 她看着面前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如果,夏家没有养了我这么多年呢?” 被夏家的人找上门的时候,埠辛开是极为疑惑的。 “嫁给我?”埠辛开忍不住瞪大了眼,感觉可笑极了。 看着面前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补偿,什么联姻,埠辛开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是哪家出来的智障,竟然觉得他自己能左右秋白祭吗? 夏家是疯了不成? 夏家的人表现的很诚恳。 对于夏家而言,能够利用的一切都是值得付出的。即使秋白祭不承认自己和夏家的关系,可是秋白祭和埠辛开之间的关系,就足以让夏家放下那份偏见。 夏家家主很清楚,夏家想要的是秋白祭的运,和命。那么只要秋白祭还不死,那么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埠家,多好的利用方向。 夏家派出来的是夏之河,接二连三的失误,让夏之河的日子变得不好过起来。要不是他是嫡系里唯一几个拿得出手的,他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面对着埠辛开,夏之河点了点头:“不错,夏家想要和埠家联姻。” “联姻?”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笑了起来,“夏家的人都和你一样这么蠢的么?” 说着,他眯起了眼,笑意越发冷冽:“埠家为什么对付夏家,你们不知道?” 夏之河哪里知道? 他只知道,之前那次寝室镜灵的事情之后,埠家就对夏家不满。 这些日子,埠家对夏家动手,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于夏家而言,这个埠家的大少爷对秋白祭有兴趣,拿秋白祭来换夏家的安宁,实在是一桩很便宜的买卖。 可埠辛开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夏之河皱了皱眉:“难道,你想要秋白祭做情|妇?”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秋白祭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给埠辛开做情|妇? 挑起了眉头,秋白祭看向了埠辛开,有些兴致盎然:“怎么?觉得配不上你?” 埠辛开脸上的傲慢也维持不住了。 这些日子的秋白祭对于埠辛开而言实在是太难以招架了,自从那天欲盖弥彰的一句话之后,秋白祭说什么,埠辛开都只能想起那几个字来“大胸长腿黑长直”。 怎么会有女人这么不知羞,凑到自己面前夸自己是…… 是…… 想到这里,埠辛开拗开头,不去看秋白祭。 秋白祭却来劲了,凑到了埠辛开的身边,脸上满是促狭:“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大胸,长腿,黑长直?” 埠辛开强做出冷漠的模样看着秋白祭。 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秋白祭的笑脸告诉他,这个梗,这辈子恐怕都过不去了。 埠辛开对付不了秋白祭,还不能迁怒夏之河么? 他冷眼看向夏之河,说道:“夏家的女儿,也要秋白祭肯认才行。” 夏之河不知道夏家和秋白祭之间的关系,听了,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目光触及秋白祭的时候,夏之河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实在是怕了秋白祭了。 不懂行的人,自然不知道秋白祭的可怕。 可是那天,在寝室里,他看到秋白祭脸色不变的为林淼讨了命债的举动,实在是让人害怕。 这样的能力,就是夏家的家主,恐怕也要忌惮几分。 也幸亏秋白祭只是个私生女,否则,以她的能力,夏家还不是她的一言堂? 想到这里,夏之河也多了几分底气。 一个私生女,有着再大的能力又怎么样? 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做背景,一辈子也不过是这样庸庸碌碌了。 秋白祭却懒得和这样的小虾米说话,让他过来,无非是夏家家主又在作妖。想要叫自己知道什么叫做家族的力量而已。 可惜了,秋白祭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秋白祭对着夏之河说道:“你恐怕有所不知,不管是林家,还是埠家,这些日子的动作,都是为了给我出气。” 埠辛开下意识就想要张口否认,可夏之河还在,他怎么也说不出否认的话,只能闷闷的认了。 看着秋白祭的眼底全是哀怨。 这女人真是…… 夏之河愣了愣:“林家不是因为林淼的事情么?” 秋白祭好脾气的摇了摇头:“都是为了我。” 这一切和夏之河的认知出现了重大偏差。 原以为林家和埠家对着夏家动手,都是因为夏家之前的办事不利。 可现在,秋白祭却说,这两家,都是为了她出气? 开玩笑呢? 埠家还可以解释成埠辛开色令智昏,这林家是怎么回事? 秋白祭也不耐解释更多,对着夏之河说道:“所以,也别打我的主意。惹怒我,只会得到更猛烈的报复。回去告诉你家家主,我不是他随意拿捏的人。要是觉得还有多余的力气,我倒是可以让夏家更焦头烂额一些。” 说完,秋白祭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夏家的人,真是没有女儿缘分。”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夏之河摸不着头脑。 可是比起这一句,更让他在意的,是秋白祭之前说的话。 如果林家和埠家都是秋白祭的靠山。 想起夏家家主的打算,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夏之河心底就暗叫不妙。 不敢再拖延,生怕秋白祭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生怕自己再留下来会惹怒了秋白祭,夏之河急匆匆的就回了夏家。 在夏家家主的院子门口,夏之河等了许久,才得到进入的许可。 “事情怎么样了?”夏家家主的眼底还酝酿着怒色。 夏之河缩了缩脖子,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干净。 夏家家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废物女儿竟然还得到了林家和埠家的支持。 想起这些日子夏家发生的一切 ,夏家家主就忍不住暗骂一声丧门星! 果然,就像老祖宗说的那样。秋白祭过的越好,夏家过的就越差。 老祖宗总让自己等,可再等下去,夏家就要毁了! 压抑着怒意,夏家家主问道:“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夏之河想了想,把秋白祭的那句没有女儿缘分给说了出来。 原本还能忍耐的夏家家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他猛地往地上一扔茶杯,白色的瓷器碎裂一地,滚烫的茶水在地面上晕开,显出深色的暗红来。 看起来和血似的。 夏家家主想起了夏之荫说的话,眼底泛着冷。 秋白祭说的没错,他果然没有什么女儿缘。 一个个,都是来和自己讨债的!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 第40章 大约是秋白祭的威胁有了效果,亦或者是夏家疲于应付林家和埠家的对付,秋白祭这些日子过的还算安静。 如果陈致没有找上秋白祭的话,那么确实如此。 秋白祭和埠辛开遇见陈致的时候,还以为又是一个来找秋白祭表白的无关人士,正要避开,却被陈致直直的迎了上来,这才发现,那个几乎让人几乎认不出来的人是陈致。 比起秋白祭,埠辛开对陈致梗熟悉一点,可是要不是陈致自报家门,恐怕他也不能肯定面前的人就是陈致。 找了地方坐下,陈致才说明了自己来找秋白祭的原因。 夏之荫失踪了。 陈致痛苦的将头埋入双手内,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夏之荫的思念,以及这份思念带来的恐慌:“自从上次,她回了夏家,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夏家,听到这两个字,秋白祭皱了皱眉头。 可是对于陈致的痛苦,秋白祭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 陈致死死的拧着双手,目光锁定在秋白祭的身上,仿佛她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很清楚,自己和秋白祭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秋白祭没有理由帮助自己。可是,除了秋白祭,他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致看向了埠辛开:“如果是秋小姐失踪,你也会和我一样慌乱的是吗!埠少,看在这个份上,求求你们帮帮我好么?” 埠辛开没想到陈致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时间有些慌乱。他转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略带着几分打量的眼神。 埠辛开瞬间慌了神,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一幅认真澄清的模样:“你不会失踪的!” “……” 秋白祭忍不住皱了皱眉。 埠辛开: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算了。 看着这一切,陈致心底对夏之荫的思念越发的浓厚。他试图闯进夏家,可是夏家实在是诡异的很,明明都是院落,却怎么也闯入不进。 他想要拜访夏家,却也被夏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这是夏家想要拆散他和夏之荫的讯号。 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夏之荫在一起,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更别提……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秋白祭的目光越发的急 切了起来:“夏家……我记得你问过之荫,手镯的事情。” 秋白祭点了点头。 手镯是夏家给的,这个消息也是夏之荫告诉秋白祭的。 陈致却仿佛下了决心,对着秋白祭说道:“夏家杀过人,之荫手里有证据。” 秋白祭这时候倒是有些明白夏之荫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除了对夏之荫无底线的爱慕之外,并不是个蠢货。 一个不算蠢的爱慕者,怎么也不会让人讨厌的。 秋白祭想起了夏家这些日子的举动,想起了夏家家主那仿佛苍蝇一般挥之不去的扰人行径,终于还是对陈致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陈致:“你确定,你爱的这个,还是夏之荫么?” 陈致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爱的,一直是这个夏之荫。” 夏之荫是被夏家的人关起来了。 虽然是法治社会,可是在灰色地带,总是有些法不能及的地方。比如说囚禁。 夏之荫走不出这个房间。 自从和夏家家主摊牌之后,她就没能离开这个地方。 夏家家主是下定决心要把他仅剩的女儿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想到这里,夏之荫就忍不住冷笑。 幸好她没有把一切都告诉夏家家主,不然,她也不一定能留下一条命来。 抬了抬手,却强硬的逼着自己放了下去。夏之荫眼底泛起了几分轻愁——如果一直这样无法离开,那么,她想要保守的秘密恐怕也保不住了。 陈致他怎么样,还好么? 这个家族,所谓的玄术大家,真是恶心到让人作呕。 看着紧紧闭锁着的大门,夏之荫眼底显出了几分绝望。 她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这样的咒术,她怎么也破解不了。她即使痛恨夏家家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玄术是她平生所见,最为优异的一个。 夏之荫很清楚,除非自己松口,否则,他有的是办法得到一个听话的傀儡。 夏之荫倒不是怕死。她怕的是见不到陈致,怕的是陈致看到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别人。 正胡思乱想着,夏之荫却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秋白祭。忍不住吓了一跳。 秋白祭看着夏之荫,皱了皱眉:“你怀孕了?” 夏之荫一时 间不知道是惊异于秋白祭是怎么出现的好,还是她竟然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比较好。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秋白祭。 秋白祭没有得到回答也并不生气,她看着夏之荫,说道:“你被夏家关起来了?”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找的话题有些显而易见,秋白祭揉了揉鼻子自己回答道:“看起来是的。” “陈致让你来的。”夏之荫突然说道,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眼底闪过了一丝迷茫,“他承诺了你什么?” 陈致是什么人,夏之荫很清楚,他爱自己,可除了这一点,他再也没有别的优势。 他怎么可能说得动秋白祭?除非,他付出了让秋白祭都动心的代价。 想起秋白祭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夏之荫就忍不住想要笑。 她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夏家家主才能解开这个咒放自己自由。 她努力挣扎了那么久,只觉得他仿佛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自己的头顶。 可现在看起来,秋白祭的能力,远在他之上。秋白祭却轻而易举的解开了他的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看着面前的秋白祭,夏之荫很好奇,陈致到底承诺了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秋白祭和自己没有交情,除了那么点可怜到几近于无的血缘关系。 可是血缘关系这四个字,对于秋白祭和夏之荫来说,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他说,你手上有夏家杀人的证据。”秋白祭也没有隐瞒。 如果夏之荫不配合,她不过是白走一趟而已。大不了重新把夏之荫关在这个房间里,倒也不损失什么。 夏之荫听了,愣了愣,反而问道:“他知道我是谁了?” 秋白祭想了想,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应该是知道的。他说,他爱的一直是这个夏之荫。” 夏之荫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世上,能认清楚她是谁,还这样义无反顾爱着自己的人,恐怕只有陈致了。 而也是因为有着陈致,她才有了一直活下去的念头。 她看向了秋白祭,点了点头:“救我出去,我告诉你夏家的秘密。” 这就是答应交易了。 秋白祭点了点头,很快的就带着夏之荫离开了夏家。 至于夏家发现夏之荫不见了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那并不在秋白祭的考虑之中。 夏之荫被秋白祭带着离开夏家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远远的看着那个夏家的影子,那个暗沉沉仿佛压在众人心底的厚重建筑一点点的离她远去,她的脸上才难得的显出了几分笑意。 被秋白祭放下的时候,她抬起手压下了喉间的反胃:“找个地方吧,我仔仔细细的说。” 夏之荫不是夏之荫,却也是夏之荫。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名字。 夏家是个很讲究玄术的家族,自然也很讲究所谓的忌讳。 在众人眼里很值得庆贺的双胞胎,在夏家眼里却是一件坏事。 夏之荫出生的时候,没有名字,还在嗷嗷待哺的时候,就被定了死期。如果不是夏之荫的生母机警,喂了才生出来几小时的夏之荫安眠药,假死骗了人,她恐怕也活不下去。 可是,喂了这么小的孩子安眠药,又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也是夏之荫命大,没药没医,不见天日,可也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夏之荫的姐妹见到夏之荫的时候,是十三岁。 那时候,夏母已经去世了,夏之荫是夏家家主唯一的女儿,被寄予厚望。繁杂的功课,巨大的压力,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后来的事情就很理所应当了。 所有的一切苦难都由夏之荫承担。 所有的一切光鲜都由她的姐妹享受。 夏之荫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她姐妹的漫不经心的遮掩,和遮掩之下她的命。 夏之荫不恨她。 她恨的是夏家。 甚至于,对于这个同胞姐妹,她是有些许的怜爱的。 虽然她自大,狂妄,可是毕竟是她帮着夏之荫一直活下去。 夏之荫以为,她们之间是有那么一丁点可怜的姐妹亲情的。 如果她没有逼死夏之荫肚子里的孩子的话。 夏之荫至今还记得她害死自己孩子时理所应当的话语:“你怀孕了,我可没有。你还怎么假扮我去做事?” 就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她被灌了药在房间里疼的死去活来,孩子成了一滩血水从她的腿间一点点的失去温度。 也是这个时候,夏之荫恨上的她的姐妹。 取代一个她了如指掌的人很简单 。在取代夏之荫的姐妹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发现。就连夏家家主,也没有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的异样。 夏之荫做得很好,甚至能一直未装下去,可她却并不想要继续装下去。 装成一个不是自己的人,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所有的一切,都冠着别人的名义。 她习惯了,可却再也忍受不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只能成为姐妹的影子,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陈致爱的就是自己。 孩子,爱情,生命。 她都能重新拥有。 那么,无关紧要的亲情,又何必强求呢? 夏之荫笑着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这里面,是自己和陈致的孩子。 那个曾经化为婴灵一直缠着陈致的孩子。 “我见到过,夏家的院子里埋了人。”夏之荫说道,“九九八十一个,有年长的,有年幼的,有富贵的,有贫穷的。都是女人。” 仿佛回想起了当初的场景,夏之荫抿了抿唇,摸着自己肚子的手也渐渐的用了力气:“一刀,从她们的脖子上捅下去,就仿佛杀得只是个畜生。她们挣扎,血流了一地,把整个院子都染红了。” “放干了血,那些人的脸色都是青的。眼白失去了颜色,死死的就这么睁着。可就是这样,连尸体也留不住,通通被烧了个干净,埋在院子里。” “一个人,一个罐子。院子里,有足足八十一个罐子。” 夏之荫看向了秋白祭:“夏家里有个老怪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咒术,可我知道,那都是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都改晚上九点叭。 中午十二点都有点来不及~ 第41章 咖啡的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带着袅袅而起的热气。可坐在位置上的四个人说的话题,却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人命?”埠辛开看着秋白祭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以前那种命如草芥的时候呢? 夏家这是疯了!这都敢碰! 秋白祭点了点头:“夏之荫亲眼见到的。” 那时候夏之荫还不是夏家家主眼里的不孝女,她是夏家家主引以为傲的女儿,甚至比起一般男人都要优秀的多。夏家家主有许多事情并不瞒着她,除了这一桩被她撞上的事。 夏之荫很确定,如果不是那时候的自己表现的极为优异,自己的血,可能就成为那个在地面上流淌的八十一个女人的血之一。 人命,这样的认知对于埠辛开而言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埠辛开已经自认是特权阶级了,可是也很少能见到草菅人命的事情。 八十一条命,夏家是疯了么? 夏之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把自己依靠在了陈致的身上:“夏家已经知道我离开了,他们一定会找陈家的麻烦。我死不足惜,可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一起死。” 夏之荫想着夏家的那些邪门玄术,眼底闪过了绝望。 她从出来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活多久。她只想要和陈致死在一起。 陈致感受到了夏之荫的绝望,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覆在了夏之荫肚子上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这是那个孩子。 那个一直缠着自己,从来没有对陈家有过一丝一毫恶意的孩子。 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失去过它。 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了它的存在,他就应该负起责任来,担负起一个当父亲的,应该做的责任来。 夏家么? 陈致看向了秋白祭,很清楚,自己交出来的秘密并不足以让秋白祭来保护他们。 秋白祭的目标是扳倒夏家,可是,这样的过程太久,太久,久到陈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和爱人。 夏家的那些玄术陈致是见识过的。 正也是因为见识过,他才越发的不确定。 那是超出了正常人想象的能力,即使他有心,也无力护住夏之荫和她的孩子。 “怎么办……”陈致呢喃着,和夏之荫对视的时候,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绝望。 忽而,坦然一笑。 要是能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办?”秋白祭皱了皱眉,“报警啊,还能怎么办?” ??? 陈致愣了愣。 不是,你们不是搞玄学的么? 怎么突然报警了? 这不对啊。 夏之荫也愣了愣。 她想过一千万种玉石俱焚的法子,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秋白祭的话。 报警?那是什么? 埠辛开看着面前夏之荫和陈致呆愣的模样,想起了当初在校门口被秋白祭支配的恐惧。 这个女人,明明有着极为不科学的能力。却偏偏有着极其怪异的依靠警察叔叔的思维。 你不是大佬么?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正面肛? 虽然这么想着,埠辛开却也知道这是对的。 涉及到了命案,就再也不是什么小事情了。要是秋白祭贸贸然插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想着,埠辛开脸上就勾起了嘲讽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样:“嗤,法治社会法治社会,这么点问题不找警察叔叔,在这里演什么虐恋情深呢?” 秋白祭看了一眼埠辛开,没有戳穿他的口是心非。 他要是想到了,刚才就说了。 事后诸葛亮。啧。 陈致下意识的看向了夏之荫,两个人的眼底都闪出了希望。 如果能不死,谁会甘心去死呢? 夏家,那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陈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问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报警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要是无凭无据就能随意的搜人房子,这个社会就乱套了。 可要是不搜,夏家的那些骨灰罐头全都埋在土里,又怎么能找得到证据? 埠辛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他不说。 他看向了秋白祭,眼底都是成竹在胸的十足把握。 秋白祭被三个人三双眼盯着,忍不住有些头疼,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埠辛开:“你不是都知道么 ,你来说。” 埠辛开默默地转开了头。 我就不说,就不说! 秋白祭无奈,收回了视线。 这人,就是欠教训。 她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有些循循善诱:“陈家,埠家,还有我背后的林家。你觉得,这三家一起去走动走动,能不能坑夏家一把。” 埠辛开瞪大了眼,看向了秋白祭。眼睛里写满了叛徒两个字。 不是说好的信警察叔叔么? 你这不是走后门么! 你这个女人,我看错你了! 陈致却有了几分激动。 他握着夏之荫的手,温度仿佛能灼热他的心口:“我家在那一线还说得上话。要是有人报警,出警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怕就是怕夏家那边,也有人。” 埠辛开冷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尴尬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生过:“你当我家是吃素的不成?” 三言两语之间,几个人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夏之荫看着埠辛开和秋白祭离开的背影,咖啡馆里的香气太过浓郁,浓郁到她胸口发闷。 被陈致仔细的扶到门口,清风扑面,扫去了她身上沉闷的香味和气息。她的肩膀瞬间为之一轻。 报警? 呵,真是个有趣的人。 秋白祭说报警,从来就不是来虚的。 即使身上发生着一大堆不科学的事情,可是对于秋白祭而言,这个世界的准则依旧是——相信警察叔叔。 当然了,偶尔借用一下特权,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如果真的发生了命案,夏家的人乖乖的进了监狱,对于秋白祭而言,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毕竟,夏家的人里,除了不知道深浅从来没交过手的老怪物,就只有一个夏家家主还算拿得出手。 八十一条人命,这可是个大案子。 奇怪的是,这样的大案子,竟然一直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出来解决。 报警是不需要秋白祭亲自出马的。埠辛开随便找了个人就能报警了,问题就出在了出警这里。 原本以为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这一次却出现了偏差。 不管是埠家出面,还是林家或者陈家。这一次他们说话,都不怎么管用了。 敷衍着出了一次警,给出了 个一切如常的答复,就没了声响。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更糟糕的是,夏家已经开始找夏之荫的去处了。虽然陈致一直把夏之荫藏的很好,可是夏之荫毕竟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要是以往,她或许能藏许久不被发现,可是现在的夏之荫,肚子里有着一个孩子。 世界上最难抹去的,就是痕迹。 时间越久,线索越多,夏之荫就越难被掩藏住。 迫在眉睫,大约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埠辛开很清楚,搜查令要是按正规的路子走,是一定下不来的。可是怪就怪在这里,他们走的,并不是正规的路子,按理说,搜查令应该很简单的就能下来才对。 可偏偏,这一次怎么也下不来。 日子一天天的拖下去。 不管是夏之荫还是秋白祭,都不能保证夏家会不会被打草惊蛇,会不会把那些骨灰转移。 毕竟,阵这种东西,重新杀八十一个人,就能重新塑造了。 夏家那边也有些头疼。 院子里的罐子被人盯上的消息,夏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可愁就愁在,这个罐子,是一条条命,用来给老祖宗续命的。 他们要是能搬,早就搬了,何必等这么一时。 可要是不搬。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搜查令会不会出来。 “出不来的。”夏家家主却不显得焦虑。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埠家能找到的人,我也能找到。只要他还想要她儿子的命,那么他就不敢替埠家办事。” 埠家这一次为了坑夏家一把,找到的是方家。 方家在这一线上还算说得上话,和埠家又是来往密切的,按理来说,这一次的事情,怎么也不会和之前一样不顺利才对,可偏偏,方家的人,有求于夏家。 方开畅,方家的继承人。 二十几岁,年轻有为,可偏偏却得了怪病。每天晚上他都会从噩梦之中惊醒,醒来之后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倒也平常,可不平常的是,他已经逐渐分不清噩梦和现实了,许多时候,他甚至会拿起刀就对着人砍。 以往是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却被折磨成了折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方家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 而比起方家的人,更内疚的是砍伤了家人的方 开畅。为了不睡觉,方开畅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直到方家的人找上了夏家,这才让症状缓解了几分。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 一边是埠家不合规的请求。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方开畅这些日子虽然睡的不安稳,可也算是睡下了。那些噩梦,也逐渐离他远去,看起来就快要恢复正常了。 “梦魇,他方家只要不想放弃方开畅,就等着一辈子被我们夏家捏在手心里吧。”夏家家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院子里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夏家家主的脸上笑意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那个女儿,自己那个逃离了夏家的不孝女。 果然和秋白祭说的那样。 他这人,没什么女儿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好鸭~是个骗预收的好日子!(x 接档文《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戳进专栏就可以看到~ 戳一戳哦~ 第42章 再一次被埠辛开拉到了学校门口那个咖啡馆的时候,秋白祭有些无奈。 这么一个小地方,都要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了。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在那里碰头。 自己也就算了,埠辛开这么一个超级富二代,也不嫌磕碜。 更重要的是…… 她无奈的甩了甩自己的手,手腕上,埠辛开的手大大咧咧的握着,半点不讲究。即使被这么甩了两下,也没见他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这人,倒是不自觉。 埠辛开还念念有词:“没事,这种小事,我们一定能解决的。” 谁和他我们了? 这种破事,不是埠辛开自己家那边的关系么。 为什么她一个外人要掺和进去。 还要听着埠辛开叽叽歪歪说什么我们不我们的? 埠辛开也完全没有自己吃了秋白祭豆腐的自觉,拉着秋白祭走到座位上之后,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而后双手按着秋白祭的肩膀就往下坐。而后,大大咧咧的就朝着秋白祭的对面往后那么一靠,看起来倒是想那么一回事。 “方什么不是你的朋友么?叫上我干什么?”秋白祭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有些甜甜的腻味。 埠辛开对于秋白祭记不住名字的事情倒是很宽容,毕竟自己在秋白祭那可能也就是个五百万的称号。他恨不得秋白祭记不住这个世上所有人的名字才好。不过这样的心思他倒是不会显露出来,脸上挂着自在的笑意,埠辛开对着秋白祭挑了挑眉头。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这说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总是觉得有点不对而已。 秋白祭也懒得和埠辛开打机关,这个咖啡馆的手艺一直没有能好几分,这些日子咖啡倒是越做越甜腻了,下不了口。 这样想着,秋白祭无意识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发着呆。 埠辛开偷偷的看了一眼秋白祭,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倒是开始大方的打量起来了。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 埠辛开心想,除了记性不好,又爱财,还对自己没有感觉之外,秋白祭倒是没有什么缺陷了。 可就是对自己没有感觉这一点,就是一个巨大的缺陷了。 这得多眼瞎,才会不喜欢自己啊。 正想着,门被推开的铃铛声换回了埠辛开的思绪。他飞快的从秋白祭的脸上收回了自己肆无忌惮的目光,望向了门口。 这一看,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是谁? 埠辛开是有自己的圈子的。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带着一帮二世祖胡混,后来开窍了,那些人不是被埠辛开带着干事业,就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开始被家里安排联姻,这些人倒是各有各的去处。 而认识的二代里,方家的方开畅可以说是有为之士了。 不同于那些二代的颓废和漫无目的,在埠辛开都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目标浑浑噩噩的时候,方开畅就已然开始为了他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了。 即使他的理想只是做一个小警察。 在这些二代的眼里,极为可笑的理想。 可是只有方开畅是认真去实践了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直到方开畅走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埠辛开这才终于承认,他没有认错,面前这个干枯到不成人形的男人,真的是方开畅。 他这是怎么了? 秋白祭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方开畅即使疲惫也依旧挺直着背脊的模样。 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苦难能把方开畅打倒一样。 接触到了秋白祭的目光,方开畅微微笑了笑,就是示意。 他即使这些日子没有和圈子里的人一起,可也听说了埠辛开这个大少爷栽了。即使他不承认,可言语可以骗人,行动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别提他的本行就是这个。 秋白祭的目光很纯粹,也难怪埠辛开会栽在她的身上。 埠辛开却急了,上前一步就挡住了方开畅的目光,把方开畅按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自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秋白祭的身边。 秋白祭嫌弃的看了一眼埠辛开,略略移开了位置。 埠辛开没察觉,脸上还带着笑意,看着方开畅。 方开畅忍不住好笑,这么一副宣誓主权的举动,还整天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不喜欢秋白祭? 不过,方开畅和埠辛开也算得上是发小,知道埠辛开是什么狗脾气,忍了忍笑,就没戳穿他的小九九。可还没等他压下笑意,咳嗽声就先压住了他的笑声。 这破身体。 方开畅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来。 埠辛开也注意到了这个发小的不适,忍不住皱了眉头。 要知道,这方开畅虽然一直是圈子里最瘦的,可也是身体最好的那一个。就是埠辛开沉迷练武的那段时间,也在方开畅手下过不了三招。 连练武的师父都说,方开畅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可他竟然用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来见自己? “你怎么了?”埠辛开没听说方开畅得了什么大病啊。 方开畅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而已。医生说是神经衰弱,可怎么也治不好,自己爸妈那边给了自己个香囊说是老中医送的,自己倒是睡的安稳多了。 想来,再这样下去,病也该好了。 “梦魇。”秋白祭突然说道。 埠辛开是对秋白祭的话坚信不疑的。 没有理会自己发小的疑惑,埠辛开转过头看向了秋白祭,问道:“梦魇是什么?” 梦魇能是什么? 方开畅觉得自家发小简直是傻了。 梦魇不就是人们俗称的鬼压床,精神压力大了就容易出现的一种状态么?这些日子久病成医,对于这些话更是烂熟于心。 正要张口解释,却听到秋白祭说道。 “潜藏于梦,取人生机。方开畅是被梦魇缠上了。” 方开畅听了,愣了愣。 他倒是不知道埠辛开喜欢的女人这么神神道道的。 虽然他听说过埠辛开身上发生的什么镜灵之类的消息,可这些消息对于方开畅这样一个社会主义旗帜下成长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太过于天方夜谭了点。 更别提埠辛开那个室友周寒的离开,就越发让方开畅认定这是人为而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可现在,秋白祭却在说什么……潜藏于梦,取人生机? 这是什么术语? 埠辛开却急了。 他可不是方开畅。 他的科学观和世界观早在几个月前就被秋白祭粉碎了个干净了。看着方开畅的模样,那所谓的梦魇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能救吗?” “能。” 要不是知道秋白祭的底细 ,方开畅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发小喜欢的是个神婆了。忍不住有些好笑,方开畅正要解释那些心理原理,却见到秋白祭朝着他伸出了手。 秋白祭的目光看向了方开畅的胸口:“拿出来。” 方开畅愣了愣,垂下了头。 他的胸口,是方家父母替他求来的老中医的香囊。 小小的,扁扁的,连香味都几不可闻。 秋白祭是怎么知道的。 方开畅看向了秋白祭,眼底带了几分探究。 秋白祭难得解释了一句:“臭不可闻。” 方开畅倒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对气味敏感,自然的把秋白祭当做了其中一个。他伸手拿出了手中的香囊,顿了顿,这才交到了秋白祭的手里:“这是我父母替我求来的。” 秋白祭点了点头,可下手撕毁香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方开畅见到秋白祭的动作,心底生了怒意。他猛地站起身来,就想要抢回秋白祭手中属于自己的香囊。 可是秋白祭没有躲。 她静静地伸出手,朝着方开畅摊开了掌心。 掌心之中,那个金丝绣成的香囊已经被撕裂开来,露出了内里的黑色棉絮。而棉絮之中,有着阵阵恶臭袭来,更有着些许的小小虫子在其中蠕动。 而最让人惊悚的,是在其中跃跃欲试想要探头的一条红到发黑的大虫。 “蛊。”秋白祭说道。她直视着方开畅,说道,“现在闻到了么,那股子恶臭。” 方开畅愣在了原地。 原本属于香囊的清香本来就几不可闻,被秋白祭这样撕开之后,他才知道秋白祭说的那句“臭不可闻”是什么意思。 一阵阵的恶臭,从秋白祭手中的香囊里散发出来,就连咖啡馆里浓郁的香气都遮掩不住。 一时间,咖啡馆里不满的声音渐渐的响起。 ——什么东西那么臭啊。 ——谁啊,这么没道德心。 ——好臭啊。 埠辛开也有些被熏到了,捂住了手,对着秋白祭说道:“你……扔了吧。” 秋白祭超前伸了伸手:“你的香囊。” 方开畅却几乎崩溃了。 这么个恶心玩意,竟然是自己的香囊? 自己还带着这么个玩意睡了快一 个星期? 他脸色铁青,压下了反胃,接过了秋白祭手中的香囊,用纸包裹着,扔在地上死死的碾压了一番,这才拿着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冷着脸,没能从刚才的那一幕反应过来。 蛊? 就刚才那恶心玩意? 梦魇? 这世界,不可能有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啊。 埠辛开却乐了。 这不是他的主场么?为这些迷途羔羊指点迷津。 他站起身,拍了拍面前兄弟的肩膀,笑了起来:“我们秋秋说话,没错的。一定要信。” “她说是梦魇,那么一定就是梦魇。” 秋白祭点了点头,看起很是认真。 方开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觉得不是他们疯了,就是刚才的自己疯了。 这一切,都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埠辛开却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看着面前三观遭受重大打击的兄弟,脸上带了笑意:“呐!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求于你。” “?” 不是,你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什么是梦魇?什么是蛊么? 方开畅知道这兄弟不靠谱,可没想到他竟然不靠谱到这个份上。 埠辛开也不在意他想什么,继续说道:“之前我找到你们家,想要批一个搜查令。可是你家却不肯。八十一条人命,是兄弟我也直白告诉你,我没证据。证据全在凶手家院子里。我们也清楚这事情不合规,不然也不会找上你。” 八十一条人命? 方开畅瞬间把自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看着埠辛开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埠辛开点了点头。 和方开畅一起长大,他很清楚,方开畅比起那些方家的老古董要变通的多,更要正直的多。 方开畅果然皱起了眉头:“你找过我家的人了?” 埠辛开继续点头。 自然是找过了的。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人帮自己的忙。要不是这样,埠辛开也不会找到方开畅的头上。 方开畅看着埠辛开,问道:“凶手是谁?” “夏家的人。”埠辛开回答道。 夏家? 方开畅对夏家的人没 有什么好印象。神神鬼鬼的,没点基业,搞了点符咒迷信的名堂就突然发了家。 在方开畅眼里,夏家就是骗傻子的钱起家。 想着,方开畅忍不住看向了秋白祭。 可刚才的事情,怎么解释? 还没想清楚,他就看到秋白祭朝着自己递过来一个勺子。 “这是?” 秋白祭认真说道:“护身用的,等会你去跟前台把这个勺子买了。” 方开畅看着这个勺子,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他看向了埠辛开,想要他管管秋白祭,可谁知道,看到的却是埠辛开一副妒忌的面庞。 方开畅相信,要不是秋白祭拦着,他恐怕能当场把自己的勺子给抢了。 至于么,就这么个破勺子…… 方开畅有些无奈了。 不过…… 夏家么? 方开畅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Ψ( ̄? ̄)Ψ 第43章 方开畅的保证在埠辛开听起来,还没有把勺子让给他来的更让他高兴。 略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秋白祭,埠辛开这才对着方开畅说道:“夏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方开畅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听到埠辛开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 八十一条人命,他怎么可能不挂心。 这样一想,他的面色越发沉重了起来。这样的大案,竟然无声无息。要是真的,那么夏家手里,会没有别的命案么? 更重要的是,埠辛开竟然找上了自己。 自家人知自家事。方开畅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家里的人是什么古板的人。他很清楚,方家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正义感。可偏偏,埠辛开找上了自己。 这说明…… 方家的人,不愿意帮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慢慢的从埠辛开的身上,移到了桌边的垃圾桶。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挑战他的认知。 不管是那个香囊里所谓的蛊,还是方家不愿意帮埠辛开的原因。都让方开畅找不到头绪。 而答案,恐怕要回家才能知道了。 正要告辞,秋白祭却叫住了他。 她看着面前的人,认真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家的人问起来,拿出我给你的勺子。不过,这治标不治本,要治本,记得来找我。” 方开畅知道秋白祭说什么,虽然心底对这样的超出科学范畴的事情依旧将信将疑,可还是接受了秋白祭的好意。对着秋白祭点头笑了笑,方开畅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秋白祭忍不住皱了皱眉:“找他,可以么?” 埠辛开却显得很自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发小是什么性子,这个发小有着绝佳的正义感,如果说方家连他都不愿意帮忙,那才是真的无路可走。 他很确信,只要方开畅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事情,就一定能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 秋白祭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推了推埠辛开:“坐开点,挤到我了。” 埠辛开看着自己和秋白祭之间的距离,有些不满。 不是还有个拳头大小的空么? 这能挤到什么? 女 人真是难伺候。 方开畅到家的时候,方家的父母正要打电话给他。 见到他回到家里,脸上都松快了些许,急忙忙的走到他面前,嘘寒问暖,生怕这么一圈走下来,就让他虚了身体。 方开畅也习惯了这些日子自己爸妈的提心吊胆,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通,这才安慰道:“我没这么虚弱。” 可这样的话完全不能安慰到两老。 两老对视了一眼,有心一致的没有说什么,反而问起了方开畅的去处。 方开畅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知道是和埠辛开见面,两老心底也有些放心,可听着后面的话,他们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夏家?” 夏家的事情,埠辛开找过他们。 他们给拒绝了。 方开畅不知道,可是他们还不知道么? 自己的唯一的宝贝儿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得了这样的怪病。他们走投无路,最后找的夏家帮的忙。 夏家也说了,那个香囊不过是保住一时的平安。 这就是拿着香囊捏着自己儿子的命啊。 这是夏家的阳谋,可他们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更别提,埠辛开说的那些事,本来就是没影的,就是走流程,那也是不合规的。 一边是要付出风险的不合规。 一边是自己亲儿子的命。 谁都知道怎么选。 因而,在方开畅说到夏家的问题的时候,两老都很一致的把话题岔开了:“你身体不好,就别管这些了。” 这样的反应,实在是让方开畅怀疑。 他看着两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能不管!那可是八十一条人命!” 方老嗤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 年轻,热血,带着天真。 “可你有证据么?” 自然是没有的。 不然也不会想要走不合规的流程了。 方开畅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自己的父母。有些心烦,方开畅脱了自己的外衣,就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就被方家父母叫住了。 方父动作更快一点,几步走到了方开畅的面前 ,往他的胸口袋子里探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他脸色一变,失去了之前的稳重,快步走到挂衣服的地方,搜了搜方开畅的外套。 没有。 方父看向了方母,脸色大变。 方母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强挤出笑来,努力想要让方开畅察觉不到异样:“那个……老中医给你的香囊呢?” 这时候,就是想要骗自己方家父母不知道这个香囊的猫腻,都成难题了。方开畅站在原地,目光凌冽,看着自己父母的目光探究着他们心底的想法:“我扔了。” “扔了!”方母的声音有些尖利的响了起来。 可方开畅却没有安慰方母,反而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方母,问道:“这个香囊,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家父母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多讨厌那神神鬼鬼的事情,哪里肯说实话? 可方开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愣在了原地:“秋白祭说,那香囊里的,是蛊。” 秋白祭是谁,方家父母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是个救了埠辛开的玄术大师。 蛊?那是什么? 愣了愣,他们的目光带着疑惑:“蛊?” 方开畅点了点头:“臭不可闻,红到发黑,汲取生机的,蛊。” 汲取生机! 方家父母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 他们倒是不怀疑自己儿子的话,他们更在意的是,如果这个所谓的香囊真的是什么蛊,那么方开畅该怎么办? 他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要被这样的怪病缠着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他光明的一辈子? 听到了方家父母的担忧,方开畅有些尴尬的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铁勺子来。 光鉴照人。 可也就这样了。 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铁勺子么? “这是秋白祭给我的,说是护身。”方开畅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勺子护身之类的玄幻用词。 方家父母也显得有些恍惚,点了点头:“哦……” 而后,他们有些意外的看着方开畅:“你是说……秋白祭能救你!” 秋白祭在镜灵手里救了埠辛开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埠辛开的女朋友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方开畅有些纠结。 这事,他也不过是信了七八成。要他承认这世上有超出常识的事情,还是有些困难。 艰难的点了点头,他说道:“秋白祭说了,肯帮我。” 可是事情毕竟涉及到自己的亲儿子。方家父母哪里那么容易下定决心? 那个所谓的蛊,他们没见到。 这个所谓的勺子的护身功能,他们也没见过,哪里敢这么轻易的答应秋白祭他们的要求。 秋白祭愿意帮忙,那方家也必须拿出态度。 可是方家一旦拿出态度,那必然要惹怒夏家。 这意味着,夏家和秋白祭之间,他们只能选择一方。 沉吟了一会,方家父母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我们要见她一面。” 方家父母的反应比秋白祭想象之中来的要更快一些。 可见方开畅这个儿子,在他们心目之中的重量有多重要。 秋白祭和埠辛开这些日子和连体婴儿一样,或者说是埠辛开这些日子单方面的纠缠着秋白祭,打也打不走。方家父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白祭和埠辛开安安分分坐着的模样。 方家定的位置是高级的私人会所,环境很好,空气清新。 比起咖啡馆,要清雅许多。 方家父母看到秋白祭的时候,眼神略亮了亮。 失去了香囊,他们还以为昨晚上方开畅又要犯病,一晚上,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可是,一夜平静。 甚至于,比起香囊带来的短暂平静,昨晚上可能是方开畅睡得最好的一次。 这样的效果,让方家父母信了八成。 因而,今天来见秋白祭的时候,他们也放低了姿态。方母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满是温柔:“这就是秋小姐吧,果然一表人才。” 秋白祭点了点头,并不适应这样的场面话。 方母很快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收敛了那些作态,招待着秋白祭,很快的,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就融洽了起来。 方母的请求,也是这个时候提出来的。 她给秋白祭倒了一杯茶,而后,看向了秋白祭,脸上都是开诚布公:“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你会觉得唐突,可那都是我的一片慈母之心,要是冒犯了秋小姐,还请见谅。” 秋白祭点 了点头:“没关系。” 方母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儿子。 这些日子的遭遇,让人心神俱疲的又何止是方开畅一个?昨晚上方开畅那难得的一个美觉,她提心吊胆的走到方开畅的门口听到的那久违的呼声,几乎让她这么一刻慈母心酸透了顶。 要是可以,她甚至愿意替自己的儿子来承担那些痛苦。 转过头去,凝视着秋白祭,方母说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知道您要是想帮忙,方家就必须付出点什么。钱,权,人脉,方家都有,可你不想要。你想要的,是夏家的搜查令。” 秋白祭点了点头。 方母继续说道:“那个香囊,就是夏家给的。” 秋白祭了然。 这手段,看起来也像是夏家的手笔。 方母也不意外秋白祭的淡然,她继续说道。 “说来可笑,我们这些人,不懂什么玄术,不懂什么蛊。只知道,有用的就是好的。夏家的香囊给了我们,我们用了,好用。您的……” 说道勺子的时候,方母的脸色也有点变了:“勺子……也有用。对我们而言,这两个东西,都是有用的,可也都是一时的,治标不治本。你要是想要用这个勺子来换我们和夏家的决裂,却是为难我们了。” 秋白祭也理解,点了点头:“那么你的想法呢?” 方母看向了秋白祭,认真极了:“八百万,再加上夏家的搜查令。如果你能治本,能让我们方开畅永远不受这个梦魇的困扰,那么,这些就是你的了。” 这倒是个公平的交易。 秋白祭对于方母的不放心也表示了理解。她点了点头,凑到了埠辛开的身边。 埠辛开下意识的附耳过去。 秋白祭轻轻地在埠辛开的耳边说着:“你看,是个人都比你贵。” ??? 不是我说,小老妹你怎么肥四? 你为什么突然cue我? 是看不起五百万还是怎么的? 还有你们这些人? 一个个的,怎么肥四? 市场价不是都是五百万么! 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张口就是八百万? 嗨呀,好气啊! 方开畅见着埠辛开那脸色,忍不住好笑。 这人,小霸王 似的,也算是找到克星了。 更重要的是…… 秋白祭说的,痊愈。 方开畅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变得热切了起来。 谁不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尤其是方开畅这样的工作,一个健壮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已经无法忍耐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给自己家里带去愁云惨淡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现在这样…… 埠辛开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挡住了方开畅的视线。 方开畅:“……” 行叭,埠辛开这狗脾气。护食的很。 知道是你的,不看还不成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埠辛开:你说谁是狗? 第44章 想要解决方开畅身上的梦魇也很简单,只要找到这个梦魇的源头就可以了。 就像秋白祭之前说的那样,万物有灵,灵有好坏之分,梦魇自然也算得上是灵。只是要是让普通人来驱使梦魇,那还是勉强了点,梦魇从来就不听人的指挥,除非那是人命化成的。 人命化成的梦魇,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离开的。 夏家自然也没有办法驱逐这个梦魇,因而他们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拿着蛊虫来汲取方开畅的生机,以压制这个梦魇。 不过这样的法子见效虽然快,可对方开畅的身体来说,损伤不小。 “人命?”方开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一向与人为善,怎么会有人用命来害自己。 秋白祭点了点头。 这个梦魇明显是人命化成的,想要驱逐,那就要得到这个人的八字,不然就是秋白祭,也没法保证把这个梦魇给驱逐的一干二净。 方开畅心底有了方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时间也对应的上。 犹豫了一下,方开畅对着秋白祭说道:“可能……是赵雷,你有法子确认是不是这个人么?” 秋白祭自然是有法子的。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方开畅想起赵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赵雷是方开畅见过的最恶心的男人。 四十多岁,一事无成,除了打老婆就是打女儿,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 要是这样,倒也不至于把他抓起来。 抓起来,自然是赵雷犯了事了。 不是打架,就是赌博,进看守所对赵雷来说和吃饭一样简单。 赵雷的老婆是被赵雷打走的,留了女儿在赵雷那受苦。才七八岁的女娃娃,看起来却像是成年人一样成熟了。方开畅当初是管那个片区的,见过那个女娃娃几次,帮了几次忙,可也是杯水车薪。 后来抓的一次,是那畜生犯了事。 强|奸罪。 受害的就是那女娃娃。 方开畅那时候还是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即使肚子里有过许多的案例,可也没有这一桩来的让他触目惊心。 这可是赵雷的亲生女儿。 要不是这一次赵雷把他家孩子打的太凶了点,隔壁的人看不下去报 了警,送了医院全身检查,恐怕也发现不了这桩子事情。 可即使是面对着方开畅的审讯,赵雷也不过是肆无忌惮的靠在椅背上说着:“谁知道这女娃娃去哪里发了骚,和那家不要脸的小子搞上了。” 那孩子,才七八岁,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压上了一个“骚”。 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到最后,这件事情还是不了了之。更别提,到最后,连那个女娃娃都反口不敢指认自己的亲爹。 她才七八岁,她的亲戚都和她说,孤儿院有多可怕,她的爸爸虽然是禽兽,可总归是她爸爸。 一个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孩子,被母亲抛弃,被亲戚嫌弃,连唯一的归宿孤儿院都被魔化成了个火坑。她还能怎么办呢? 就这样,多方压力,重重阻力之下。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方开畅还是对这件事上了心,时不时的上门去关照一下那个女娃娃,免得她再次被这个爹给害了。 可是,一个外人,又能帮得了多少呢? 甚至于去的次数多了,还有人对着那个女孩子指指点点,说她不要脸,小小年纪勾引男人,勾了自己亲爹不算,还勾了个体面的男人,真是好本事。 流言逼死人,那女孩子后来也就避着方开畅走了。 方开畅能有什么办法呢,民风如此,民智如此。 更糟糕的是,不久之后,这个孩子就失踪了。 而与之相应的,是赵雷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笔钱。 那段日子,赵雷不要过的太惬意。 在小地方,失踪个把人,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只要不报警,不去找,丢了也就丢了。过段时间再去挂个寻人启事,装模作样找一找,就能当人没来过这世上。 可偏偏,方开畅盯着赵雷。 不管是他的大笔资金,还是突然失踪的女儿,都让方开畅的心底生出了不妙。 这一次,方开畅没有退让。 赵雷就是这时候把方开畅给恨了个半死。 如果没有方开畅,他还在拿着那笔钱过着潇洒的日子。 赵雷那张和蚌一样怎么也撬不开的嘴在方开畅的手段下,还是张了嘴。 那个女娃娃,被他卖了。 卖了一大笔钱,够 他赌上几笔,女票上几次,再找个媳妇生个带把的。 人口买卖。 即使卖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也是犯罪的。 更别提这一次赵雷自己招供了,又有物证,他很快的就定罪了。 而进了监狱之后,赵雷的日子算不上好过。 他本来就长得贼眉鼠眼的,还有点赌性,看起来就惹人生厌,进了监狱也不老实,没有女儿让他打,他憋坏了,惹了不少人。 这么一来,他在监狱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他还是自认老大,嘴贱人又惹人嫌,被人教训了很多次。 倒不是那些人多有正义感,他们只是不喜欢赵雷而已。 三天一打,五天一揍。 赵雷这牲口,本来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赌徒的意志力更是薄弱。很快就没了求生**,最终是自己在监狱里自杀的。 赵雷到死,心底最恨的,都是方开畅。 在他心里,要不是方开畅,他还拿着钱在外面逍遥。甚至还可能添了个带把的儿子。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人当成个沙包,天天受苦,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方开畅经过这件事,也留了心结。 他明知道当初不是自己的错,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是当时自己愿意收养那个女孩,或者替那个女孩找到后路,会不会她就不会沦落到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掉的下场。 方开畅找过买家的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是买家是当地的人,看起来很有钱。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听完了方开畅的话,秋白祭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样的赌徒,倒是可能做出拿命给人添堵的蠢事。 方开畅找来了赵雷的案卷,摘下了赵雷的生日,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这都快成了我的心结了。如果有机会,还能找到那个女孩子的话,万一她过得不好的话,我希望能收养她。” 秋白祭听了,却没有回应。 方开畅没有想到,却不代表她没有想到。 买走那个女孩子的人,可能是夏家的人。如果是夏家的人买走了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样的话,她没有和方开畅说,反而是拿起了方开畅递给自己的纸条,算了算八字之后,便咬上了自己的指尖。 指尖的血仿佛有生命一样,从她的皮肤内沁出。 她凝视着方开畅,说道:“站定了。” 而后,她的手指触及了方开畅的额心,而后一点点的下滑,一点点的从他的眉间滑落,到耳尖,再到脖颈。 动作很慢,带着韵律的美感。 埠辛开在一旁看着,只恨不得那被梦魇缠着的人是自己。 秋白祭收回手的那一刻,方开畅的脸色变了。 他的体内仿佛有着千百条虫子在噬咬,想要突破他的皮肤,撑开他的身体一样。剧痛无比。 他死死的咬着牙,冷汗刷刷的从他的发间落下。许久,还是没能撑住身子,滑落了下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僵硬的蜷缩着。 秋白祭冷静的看着这一幕,静静地等待着。 她没有等太久。 很快的,方开畅的体内冒出了一阵黑色的雾气,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嚣张的人形。 那是赵雷。 秋白祭看着面前浓郁到发黑的人形,皱了皱眉头。 赵雷却是很激动。 他抬起自己的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手。 埠辛开看着,却给他泼了凉水:“你死了,骨灰都洒了。” 什么! 赵雷这种人最重视的就是传承,他就是死,都给自己安排好了土葬。 像这种小地方,管的不是很严,让火葬场的人烧的轻一点,还能留个全尸,大半夜再托人小心翼翼的埋了,也没人会挖他的坟。 可现在,这人说,自己的骨灰都被洒了! 这可是挫骨扬灰啊! 赵雷看着埠辛开的目光凶恶了起来:“你tm又是什么东西!” 想起自己的一生,赵雷怨气大盛,看着倒在地上一脸虚弱的方开畅,眼底都是恶意:“小警察,你不是觉得自己正义么?怎么样?每天没日没夜的做着杀人的梦,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感觉,好不好?棒不棒?” 方开畅看着赵雷,心底有些震惊。 这可是自己见到了死亡档案的人,竟然还能和自己对话! 赵雷也不要方开畅的反应。 他只想要缠着方开畅,缠着他一辈子。 既然 方开畅不让他好过,他就一辈子不让方开畅好过! 方开畅不是正义么?不是把自己送进监狱害了自己一条命么! 那他就要方开畅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要方开畅变成他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想着,他目光有些惋惜的在秋白祭的身上逡巡。 即使知道自己还有意识,赵雷也清楚,以他现在的情况,想要睡女人还是勉强了点。不然这样的大美人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也要吃点福利。 这么想着,却还是有点色心不死。 他慢悠悠的就飘到了秋白祭的身边,目光死死的盯着秋白祭纤长的脖子。 他想,自己睡过的最美的女人,也没有这样好看的脖子呢。 又白又嫩又纤长。 看起来,只需要轻轻的一下,就能轻易的折断。 这种女人,最适合的,就是被男人死死的掐着脖子,用力的按在身下,满脸泪水却无力挣扎。 忍不住笑了起来,赵雷朝着秋白祭的脖子伸出手来。 作者有话要说:e=(′o`*)))唉 第45章 看到了赵雷的动作,埠辛开眼底迸出了怒火,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什么东西,他上前一步,就往他的手上狠狠拍去。 赵雷本就不是人了,这么一下,倒是把他黑色气体塑造成的人形打散了几分。 下一秒,他被埠辛开打散的手,就恢复了原样。 赵雷狠狠的看着埠辛开,眼底都是恶意。 他活着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埠辛开这样的富二代,有钱,有女人,想打睡打睡,想睡谁睡谁,这人世间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他就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现在,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好日子,竟然还要被这样的人打扰! “你找死!” 赵雷的声音带着阴狠,身上的黑气越发重了! 埠辛开挡在秋白祭的面前,没有半点畏惧。 这种东西,死之前就是个废物,死后依旧是个废物! 他看着面前已经称不上是人的梦魇,冷笑着:“你倒是不用找,毕竟你早死了。” 秋白祭看了一眼埠辛开,倒是没有想到这人还有这样和人意气之争的时候。 推了推埠辛开,秋白祭从埠辛开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了赵雷:“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么?” 赵雷嚣张极了。 一了百了?怎么可能一了百了! 他的目光移向了倒在地上的方开畅,笑声肆意:“当然不会一了百了,还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害了我一辈子,害了我的命,我就要一点一点从他身上讨回来。” 秋白祭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堪称愉悦。 要是真的死了就是一了百了,那人还寄托往生做什么?他的孽债还没有偿还清楚,不过是凭着一腔不甘化作的梦魇,等到那份不甘散去,该是他的惩罚,依旧会是他的惩罚。 而那些惩罚的痛苦,是赵雷无法想象的程度。 而秋白祭要做的,就是打散那份不甘。 那那些惩罚,来的更快一点。 虐打亲人,女干淫亲女,最后更是卖女求金。 这样的人,要是安安分分的在阳间受了惩罚,或许还能减轻几分罪罚,可偏偏,他为着自己的一分私怨放弃了自己的命。 也就是放弃了他减轻罪责的最后一个机会。 “十八狱。”秋白祭抬手,一滴鲜血随 着她轻轻的声音往赵雷的方向飘去。 轻飘飘的,看起来毫无力度。 赵雷看着那滴血,心底好笑。 这样的东西,糊弄谁呢? 虽然不知道她在方开畅的身上画了什么,逼着自己现了形,可是只要那些血干了,他随时都能回到方开畅的体内。 血?抵什么用? 赵雷冷笑着,不闪不夺,看着秋白祭笑着说道:“你要是陪着我睡一觉,我或许还能放过方开畅,别弄这些有的没的,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毫无作用? 秋白祭没有理会他的污言秽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那滴血进入了他的额心,飞快的被黑色吞没,没有引起丝毫的波动。 赵雷冷笑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虽然无法接触秋白祭,可要是想要睡她几睡还是轻易的,反正现在还不能附身方开畅,倒不如先附身秋白祭,在梦里作践她几次。 想着,正要付诸实践,赵雷的动作却僵硬了起来。 那滴原本在他体内毫无反应的鲜血,在这一刻竟然渐渐地沸腾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额心,而后,就是飞快的蔓延到了全身。 明明已经不是个人了,可偏偏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被灼烧的痛苦。 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慌,这份痛苦来的猝不及防,让他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可还没有等他哀求,那份痛苦就骤然剧烈了起来,仿佛浑身被烧熟之后,猛地被人剥开了外面熟透的那层皮。 赵雷撕心累肺的吼叫了起来,明明没有实体,却整个人在地上打起了滚。 滚着滚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脚底一点点的生出了寒意,那仿佛刚被烧熟的身体,触及了冰冷的感觉,就仿佛千万根针在他的身上细细密密的扎着,扎的他痛不欲生,却无处可逃。 秋白祭静静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赵雷,轻轻的笑着。 “这才是第一狱。” 埠辛开看着,有些发愣。 这才第一狱,刚才秋白祭说的…… 正说着,下一波惩罚已经如约而至。 赵雷的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感受着自己下|体被牵扯,被清醒的阉割的痛苦。 他感受着自己的后门被硬生生的撕裂,一次 次的被冲撞。 眼底全是惊惧。 “还债。”秋白祭解释道,“这才第二狱。” “十八狱。”秋白祭笑着说道,“多少罪,就要多少罚。一狱比一狱的惩罚更为严苛,痛苦是真实的,伤害是存在的,可是只有逃脱是不可能的。一旦开始了,就会一直在十八狱里遭受惩罚,直到惩罚结束。” 秋白祭看了看在地上尖叫的赵雷说道:“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打滚,尖叫,挣扎。而后,他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努力,都无法挣脱。而后的痛苦,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喘息的时候,无穷无尽。他以为那一瞬间已经是永恒,可是那不过是他需要承担的千分之一痛苦。” “他的惩罚,会在飞鸟啄尽南山石时终结。” 赵雷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死后还会遭受这样可怕的痛苦。 他开始畏惧了,后悔了,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死的透彻点,好摆脱这样的痛苦。 可是,秋白祭的话,让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妄想。他惊恐的睁大了眼,想要哀求,想要求饶,想要让秋白祭帮他解脱。 只可惜,他等到的,是秋白祭和埠辛开离开的背影。 十八狱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 秋白祭等人已经没有关注赵雷的必要了。 方开畅虽然受了点苦,可是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小罪就算不上什么了。 更重要的是,他亲眼看到了赵雷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愉悦已然超出了他**上的疼痛。 方家的人在看到方开畅完好无缺的模样时,几乎要给秋白祭跪下道谢了。 对于他们而言,救了方开畅,那就是救了他们全家。 方母死死的搂着自己的儿子,眼底都是泪。即使是个贵妇人,可是她更多的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 在第一时间给秋白祭转账了之后,方母甚至有心情开玩笑:“要不是知道您和埠少是一对,我真希望我能有幸做您的婆婆。” 埠少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以为自己和秋白祭在一起了。 可是只有埠辛开自己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是瞎子啊! 她根本就不是自己女朋友啊! 可是能怎么办呢? 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总要给她留个位置的。 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她要是哪天眼不瞎了,看上自己了,自己就可以骄傲的告诉她自己多么有自知之明,给她留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名分! 可现在是怎么肥四? 方太,我敬你是个长辈。 钱可以给多,话不能乱说啊! 绷着脸,埠辛开拉着秋白祭就跑,仿佛身后有几百个大虫追着一样。 秋白祭被拉了个没防备,有些发懵,跑出了方家,这才看着埠辛开,抽回了自己那个被他死死握着的手:“你干什么呢?” 埠辛开能说自己怕秋白祭张嘴就是一句“我不是他女朋友”么? 左右张望着,埠辛开支支吾吾的,没找到话题。 秋白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忍不住叹气。 这人,握自己的手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想了想,秋白祭说道:“你怕我和方开畅在一起啊?” 埠辛开愣了愣,犟嘴:“我怕什么,我这么优秀!” 秋白祭听着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逗他:“你优秀,关我什么事?” 埠辛开呆住了,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是啊,关他什么事。 又不是自己女朋友! 埠辛开有些急,可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秋白祭看着,摇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秋白祭再迟钝,也该感觉到他的异样了。 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被人追的多了,从来没见过埠辛开这个路数的,倒是有些不能确定。 这人,实在是捉摸不透。 埠辛开瞪大了眼,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你喜欢我才对!我才不喜欢你!” 这个女人,眼里只有五百万!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自己……才不喜欢她呢! 秋白祭点了点头:“哦,那就好。” ??? 埠辛开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反应? 什么叫那就好? 被我喜欢很吃亏么! 女人!大猪蹄子! 秋白祭!大大大猪蹄子! 埠辛开瞬间气成了个河豚。 秋白祭看着好笑,可还没等她动作,方开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才还在憋气的埠辛开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下一秒就凑到了秋白祭的身边,做出一副“我就是过来随便听听”的表情来。 秋白祭有些无奈,接通了电话。 埠辛开瞬间竖起了耳朵。 电话那头是方开畅。 夏家的搜查令,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埠辛开,一个没有名称只有外号,整天吃醋却不需要哄的男主。 第46章 这些日子,陈致和夏之荫过的战战兢兢的。 虽然逃出了夏家,可是夏家的本事摆在那里,一旦被夏家发现夏之荫的下落,后果不堪设想。 更别提如果夏之荫被抓回夏家,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更别想要保住一条命。 幸而,夏之荫早就不是夏之荫了,夏家的那些寻人手段,能找到的也不过是之前的夏之荫。这对于陈致和夏之荫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再撑得久一些,就有点困难了。 秋白祭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得到了夏家的搜查令,接下来要的,就是夏之荫来指点方向了。 陈致还有些担心,夏之荫却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夏家就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剑,不把夏家就地铲除,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安生的。 陈致也知道她的心结,想了想,就随她去了。 他不懂玄术之类的东西,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原本还想要跟着一起去夏家,却被秋白祭给阻止了。 夏之荫过去还有个缘由,他过去,就是纯拉后腿了。 陈致也知道他们的想法,默默地认了。 一行人,跟着队伍出发。 夏家的人没预料到事情反转的这样快,一群人进了门,就在夏之荫的指引之下准备挖。 夏家家主见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要糟。 “住手!”他看向了那群人,怒斥着。 地底下的东西被发现倒是小事,怕就怕那些东西被挖出来,坏了老祖宗的好事。 他环顾四周,冷声道:“谁给你们的权利私闯民宅的!” 秋白祭笑了。 这也能叫民宅? 她捏着搜查令,走到了夏家家主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合法合规,无懈可击。” 夏家家主在看到秋白祭的时候,目龇欲裂。 他就知道,遇上这个女儿就没有一点好事。 想起了之前娄娇,夏家家主就知道,这个女儿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秋白祭那日就断定娄娇会为了财死,而那时的自己,却没能看出娄娇的运势。 果不其然,那些日子,娄娇沉迷赌博,手气绝佳,在赌场赢了一大笔的钱。 赌场的钱,哪里是这么好拿的 ? 讨一顿打,一切成空,那都是好的了。 可偏偏娄娇不愿意放手,为了那些钱和赌场的人厮打起来。 等夏家家主知道消息的时候,她都已经化成灰了。 这样一个有着优异能力的女儿,却是天生和夏家相克的。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心头滴血。 他凝视着面前的人,沉声说道:“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原主或许会认这样的父亲。可秋白祭却是不会的。 听着夏家家主的话,秋白祭勾了勾唇。 一个想要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一个想要压榨自己所有剩余价值的父亲。 他倒也有脸说父亲这两个字。 夏家家主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夏之荫。 他看着夏之荫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痛心疾首。 他没有抚养过秋白祭,秋白祭反水到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可是,夏之荫,她可是自己付出了大心血养大的! 现在,就为了一个男人,就想要害死夏家么! 想到这里,他上前去,就想要给夏之荫一个耳光。 一个巨大的耳光。好叫她那个恋爱脑的脑袋清醒清醒。 可惜,夏之荫退后了一步,躲开了夏家家主的手。 夏家家主愣了愣,看着夏之荫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敢躲!” 秋白祭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认出她不是夏之荫,你和夏之荫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却认不出么?” 她不是夏之荫? 夏家家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你是……” 夏之荫点了点头:“我不是夏之荫,我也是夏之荫。”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却让夏家家主听明白了。 他有些发愣。 自己一辈子就只有这么几个女儿,可留下来的两个,却都是和他有着仇怨的。 恰在这时,土里的东西也被挖出来了。 罐子,埋得很深,带着血染的颜色。 打开罐子,里面还带着几根人体没有烧干净的黑色的骨头,焦臭的味道在罐子打开的那一刻散播开来,熏人。 夏家家主脸色变了变,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眼色 。 夏之荫不是夏之荫的消息实在是让他太过于震惊,刚才竟然忘了反应。 原本想要在这些人挖出东西之前就阻止。 可现在,却只能走极端手段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那些人。 那些人还在地里挖着。不隔多久,就能挖出一个罐子来。 小小的罐子,也不过是能放下一个拳头的大小,一个个的罐子表面都粘着暗红的颜色,仿佛鲜血沁着。 身边的人走了几个,夏家家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仿佛那些人挖出来的只是简单的泥土罐子一样。 即使被人问及这是什么,他也是一脸笑意,说着自己不知道。 挖罐子废不了什么事情,不多时,就七七八八的被挖出来了个大半。 密密麻麻的放在坑坑洼洼的地上,看起来像极了小小的坟冢。 方开畅看着那些罐子,眼底都是恨意。 要是这些罐子真如夏之荫说的那样。 那一个罐子,就是一条人命! 方开畅看向了夏家家主,夏家家主甚至有心思对他微笑。 他不敢想象,一个人能狼心狗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看着这一地被他害死的尸骨这样愉悦? 又过了几分钟,地里的罐子终于被全数挖了出来。 方开畅仔细数了数,八十一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抬起头,看着夏家家主,等待着他的解释。 夏家家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着方开畅,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识相呢?”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从秋白祭和夏之荫的身上飘过。 这两个女儿,既然都不听话,那么就全部放弃好了。 他倒退了一步,退回了房间里,而手里很快的,飞出了一张黄符来。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疑惑,夏之荫心底却暗叫不妙。 他们不知道,夏之荫却对夏家的手段很熟悉。 这是御灵怨杀阵。 在这个阵里,怨灵会被设阵的人驱使着去伤害阵里的人,附身,蛊惑,最终达成自相残杀的结果。 夏家家主疯了! 难怪一开始他没有阻止,原来,他就没想要让他们活着出去! 夏之荫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底闪过了担忧。 秋白祭抬起头,看着那张在空中盘旋的符纸,忍不住问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怎么知道,这些怨灵会由他驱使?” 夏家家主听着这话,只觉得幼稚的可笑。 怨灵,自然是任由人驱使的。 他可是夏家家主,要是连这样的手段都没有,还怎么撑起夏家。 更别提,这个符纸,这个阵法,都是老祖宗布下的,她秋白祭再能耐,恐怕也只能在这个阵里等死了。 他看着秋白祭,眼底闪过了一丝不甘心。 这样大好的气运,可却只能这样浪费了。也亏的老祖宗说了,只要秋白祭死在这个阵里,他就有能耐继续汲取秋白祭的运势,否则,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个“好女儿”。 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甚至有人走到方开畅的身边说道:“头,发什么愣呢?不抓人么?” 还有几个性子急的,上前就想要抓人。 可还没有等他们动作,他们的面前就仿佛有个无形的屏障把他们包裹起来,不让他们走出这一亩三分地,硬生生的把他们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怎么回事?” “怎么出不去了?” “怎么好像有人拦着我?” 这样的诡异现状,让人有些慌了。 而夏家家主这时笑的开心:“你们出不来的。我不能杀你们,可你们却可以自相残杀,理由……就说你们中了邪吧。总归是和夏家没关系的。我们这些良民,在看到你们互相残杀的时候,就躲起来了。什么都不知道。” 正说着,其中一个人的眼就开始泛红了。 原本应该是队里最安静的一个人,此时却开始骂起了粗口。 这样诡异的情况,让人有些心急。 不少人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只见他上手就开始和人厮打起来,全然不顾兄弟情谊,拳拳到肉,下了死手。 看着这一幕,夏家家主笑了起来:“开始了。” 这时候,脑子转的快一点的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虽然所谓的阵法是那么的不科学,甚至有些可笑。 可是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情,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最内向憨厚的人,无缘无故的变了脸。 想要出去,却被不知名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更糟糕的是,他们感受到了自己心底那股子躁动和火爆,想要伤害,想要辱骂,负面的情绪几乎要没过他们的头顶,把他们全数淹没。 众人对视着,第一时间互相锁了手。 可有几个凶狠的,就是手上的肉被手铐刮开,也要挣开双手得到自由和人厮打。 夏家家主的话,这时候在他们的耳边盘旋起来。 “自相残杀,和我们夏家没什么关系。” 原来,这就是这个阵的目的么? 逼着他们这些日日相处的人失去理智自相残杀? 方开畅看着地上的八十一个罐子,八十一条人命。 看着那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兄弟。 看着站在房门口脸上带着笑意的夏家家主。 他的眼底,一点一点的染上了恨意。 这个人渣! 他该死! 方开畅愤怒的拔出枪来,朝着夏家家主射击而去。 第47章 枪一直是无往而不利的。 除了这个时候。 夏家家主看到方开畅的动作,就仿佛看到了最后挣扎的失水的鱼,狼狈又不甘,却对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开畅死死的看着那颗子弹的去势,眼底闪过了一丝希冀。 可是,下一秒,那个子弹竟然硬生生的停滞在了空中。 方开畅甚至能看到那个子弹在空中旋转的姿态。 夏家家主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挥了挥手指。 那颗子弹“咻”的一声调转了方向,往人群的方向飞去。 子弹入体的身体,让方开畅僵硬在了原地。 他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手臂上中了弹的模样。 幸而不是心脏…… 他下意识的庆幸了一瞬,而后,就是绝望。 这种远远超出他们想象的能力,连子弹都无法对付的话,他们还能怎么办? 夏之荫努力的解印,稍稍的缓了缓那张符纸的动作。 可也只是缓了缓而已。 下一秒,她就被那力量反噬,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倒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唯一还剩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秋白祭。 夏家家主脸上的笑意,依旧充满了自信。 如果是他自己的阵,自己的符,或许他现在还会担忧。 可是,这是老祖宗的阵,老祖宗的符。 即使是秋白祭,她又能怎么样呢? 秋白祭却没有理会夏家家主,她看向了方开畅,皱了皱眉:“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这个?” 方开畅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秋白祭在说什么。 秋白祭也不急,走到了方开畅的身边,抬手,手指在他眼皮上滑过。 方开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整个空间里的凄惨死尸。 血肉模糊,浑身烤焦,死不瞑目。 而在自己身侧的,是那个眼熟的女生,那个被赵雷卖掉的女孩子。 方开畅瞪大了了眼,看着她脸上被烧焦的皮肤,看着才七八岁到自己腰间的身高,看 着她眼底的依赖和感激,不敢置信:“你在这里!” 在这样的时刻,见到这个孩子,方开畅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秋白祭看着方开畅,抬手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 这个孩子在死前受过很大的折磨,身上的怨气很重。可是在看到方开畅的时候,那份怨气反而淡了些许。秋白祭看向了夏家家主,转开了视线,看向了头顶上的符咒。 这个符咒,克的就是阵法里的人。 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在阵中肆意虐杀无辜的人。 可是,如果这个怨气,有了发泄的源头呢? 秋白祭看着那些死状各异的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她们被烧的焦黑的皮肤。 抬起手来,秋白祭静静地在地上的罐子里画着咒。 夏家家主不知道秋白祭在做什么,心底却生了几分不妙。 可对于秋白祭的举动,他倒也不怎么担心。 这个阵法出自老祖宗之手,就足以让他感到信心十足了。 八十一个罐子。八十一个咒。 被这个阵困着,秋白祭有些施展不开,可终归是有点希望。 众人不知道秋白祭在做什么,可也清楚,她是最后的希望了。 而在八十一个罐子上都被画上咒的时候,那些怨气猛然增重了几分。 众人的眼底都显出了几分绝望。 连秋白祭都不行么? 难道他们真的要因为这种诡异的事情,自相残杀,对自己的兄弟出手? 夏家家主还以为秋白祭有什么本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样的能力,倒不如束手就擒! 方开畅看向了自己身侧的小女生。 她的脸上被浓郁的怨气笼罩着,把她可怖的脸给遮了个一干二净。 可即使是这样可怕的模样,他也感受不到来自她身上的一丝一毫恶意。 有些悲伤的看着身边的女娃娃,方开畅朝着她伸出手去,略带着几分悲戚:“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被赵雷卖到夏家的话,我当初就该把他送进监狱去。” 女娃娃身上的波动浅了浅,而后,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内疚的,你是唯一一个曾经保护过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的父母都不曾爱过我,只有你愿意为了我站出来 ,为了我把他送进监狱,是我软弱,不是你的错。” 夏之荫看着这一切,心底的异样渐渐升起。 明明那个女孩子身上的怨气越来越浓,可偏偏却能和方开畅说出那样条理分明的话语来。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夏之荫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的脸上是一片凝重。 给八十一个罐子画上咒,几乎是她的极限了。 在这个阵里,她的能力被削减的厉害。 抬手,从指间挤出一滴血来,鲜红的血滴腾空而起,旋转着飞向了在空中耀武扬威的黄色符咒。 在鲜血沾上那滴符咒的时候,秋白祭的脸色白了白,这才轻笑了起来。 她凝望着虚空,笑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下一刻,阵中的怨气轰然升腾,浓郁到几乎充斥着整个院子。 这诡异的一切,让夏家家主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夏之荫看着这一切,眼底闪过了几分希冀。 这是…… 下一秒,那浓郁的怨气冲天而起,将黄色的符咒猛然撕裂,化为了尘埃。而后,带着势不可挡的去向,冲向了夏家的各处。 首当其冲的,是夏家家主。 这样的反转,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有着再大的能力,面对着这样剧烈的怨气,他也无法保全自身。 不过三秒的功夫,他的脸颊就变得干瘪了起来,整个人努力挣扎着,最后却还是仿佛窒息了一般,整张脸铁青铁青,双目怒瞪,死不瞑目。 怨气出笼,不消散又怎么会回来? 不再被怨气控制的人互相解开了手中的手铐,面面相觑。眼前的这一切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可是,想起当初夏家家主的话,他们就不难想象那些被怨气找上的人的结局。 “老大,怎么办?”有人有些犹豫。 救?他们没这个能力。 不救?总觉得有些不对。 方开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皱了皱眉。 他征询的看向了秋白祭,等一个答案。 秋白祭摇了摇头,说道:“我都救不了他们,更别提你们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债不还清,是绝不可能停下的。刚才我下的咒,能够保证这些怨气只会找有债的人偿命,至于其他,我无能为力。” 方开畅点了点头。 他不是那种迂腐到一定要让法律来惩治一切的人。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灰色地带,丛林法则,有些时候反而更为公平。 唯一有些麻烦的,恐怕就是无法解释那些人怎么会在自己到来的时候死掉。 不过这对于方开畅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更担心的,是那个孩子。 秋白祭却没有继续和他说下去,反而往房内走去。 门口,夏家家主的尸体已经僵硬,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一样惨状难看。秋白祭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轻巧的从他的尸体上跨过,静静地看着那些怨气的走向,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暗门,静静悄悄的走了进去。 方开畅和弟兄们对视了一眼,都跟了上去。 门内是全然的黑色,带着未知的恐惧。 夏之荫跟在后头,皱起了眉头:“小心,万一有机关。” 机关。多古老的词。 方开畅愣了愣,和众人都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 秋白祭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前置的手电筒,认真的应承:“我会的!” “……” “……” 不是,你不是玩玄学的么? 这时候你拿出手电筒不觉得缺少那么点高人风范么? 众人心底不断吐槽着,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秋白祭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机关。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真的好用。 在手电筒的照耀之下,一切小东西,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秋白祭走在这满是机关的房间里,就像是玩跳跳床一样自在。 机关的终点,是个沧桑到看不清人脸的老人。 他看到秋白祭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有本事,竟然能破了我的阵法。” 面前的人穿着的是古时候的制式,整个人盘坐在蒲团上,要不是头发花白,胡须乱到遮掩了他的相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高人风范。 听到他的话,秋白祭笑了笑,很是自谦:“还好还好,我带了手机。”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还没有关掉灯光的手机。 那老人家看着秋白祭手中的亮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算过灯火,算过符咒,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 现代化照明措施。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带着笑:“你这是被反噬了吧,还能活着,倒也是你命大。” 那人冷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段竟然会折在秋白祭这么一个小小的棋子身上。 她不过是个气运供给的,却几乎让整个夏家翻了车。 想起那猛烈的怨气,他眼底闪过恨意:“你倒是本事!” 秋白祭是半点不客气,笑了起来:“我是挺本事的。”不本事,能走到他面前么? 不过他的本事也不浅,竟然在这样浓烈的怨气索命之下还能留下一条命来。 也难怪能设那样的法阵来害人。 那人的目光一点点的移向了秋白祭的手腕,冷笑了起来:“可惜了,再大的本事,也没用。你忘了,你的身上,有我设下的咒!” 秋白祭是真的差点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大概还一两个小剧情…… 似乎写不长了。 第48章 咒这种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这玩意,在秋白祭的身上不痛不痒,平日里显不出什么,被人提起来,倒是让人记起来它的存在了。 那老人也不和秋白祭打机锋,之前的怨气袭来给他带了不少的麻烦,秋白祭这么一个上好的补药站在他的面前,他能忍得住? 是个人都忍不住。 秋白祭身上的咒,是他下的,他自然也知道怎么驱使。 既然夏家得不到好处,那么这些好处倒不如都让自己给得了。 反手扣了个印结,那人苍老干枯的手中就飞出一张符纸来,直直飞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想要避开,可之前解决那个阵就已经花了大力气了,更别提她身上最要命的咒被催开,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那人见着秋白祭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秋白祭身上的生机和气运,对于他而言可是极大的补品,虽然两个人都是强弩之末,可就凭着秋白祭身上早早的就有了他下的咒,这就是他的优势。 秋白祭略闪躲了一下,果然还是没有避开符纸。 这符纸一贴上,她就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生机和气运飞快的流逝,极其迅速的向着面前的人那补充。 那人苍老的头发,竟然渐渐地显出了几分灰色。 秋白祭还有心情看一看那符纸,因为贴在她头上,倒也看不清全貌,努力看着,也就看到一片模模糊糊的黄。 秋白祭甚至有心情想着,这模样,应该和前几天和五百万一起看的古早僵尸片的造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方开畅却觉得不对,上前就要撕开秋白祭头上的符纸。 可是符纸要是这么容易撕开的,还玩玄术做什么?他的手触及这个符纸就已经用了大力气,每每想要撕下符纸的时候,更是被这符纸摊开。 秋白祭看着都替方开畅累,张嘴安慰道:“别撕了,没用的。” 他看着秋白祭,笑着:“你再能耐,也不过是我手掌心里的跳蚤,捏一下,就死了。”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因为气运的流逝,她脸色有些发白,可听着这话却不见她担心,甚至于还有心情笑了起来。 那人被秋白祭笑的心烦,正要阻止,却听到秋白祭问身边的人:“撕不掉你就这么干看着?” 方开畅愣了愣,终于回过神来。 有些迷茫的看着秋白祭,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这玄术的东西,他不懂啊。 他还能干啥? 秋白祭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看我们两个都动不了了,你一个警察,是时候把罪犯缉拿归案了。反抗的,通通击毙!这都要我教你?” 方开畅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 这么科学守法的么? 可方开畅还是下意识的听从了秋白祭的安排,从腰间掏出枪来,指着面前的老人家说道:“停止你的行为!” 而后觉得自己有点傻,抬手就往那老人家的手里给了一枪。 这手段,是那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解印的手被子弹这么一冲击,猛地就散了开来,而粘在秋白祭头上的那张符纸,也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秋白祭弯下了腰,捡起了地上的符纸。 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逆咒。 可偏偏秋白祭要是不知道这咒是什么还好,知道这个咒是什么,解开就轻易的多了。 那老人见到秋白祭的动作,眼底带着几分愤恨。 如果没有那一枪,现在的秋白祭就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他垂头,看到自己原本已经开始渐渐发黑的头发停止了变化,却还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么多,倒也够我老头子多活几年了。” 夏家做的那些事,他老头子可是一概不知。 这些警察哪怕打伤了自己,又耐自己何? 白白得了这么多年的命,和那么丰厚的运势,也足够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过上不少的好日子了。 至于夏家? 他死后,也关不上那么多了。 秋白祭却也不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符咒,许久,咬出一滴血来,轻轻的在那符咒上涂抹。 那老头见状,脸色一沉。秋白祭这动作,在他看来就是在做幺蛾子。 可以他的见识,怎么也想不出秋白祭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秋白祭抬手依样画葫芦,把符咒贴到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秋白祭做完这一切,有些脱力,整个人依靠在桌子上,看着那老头子的脸色却是充满了愉悦。 那老头的脸色变了。 秋白祭的举动,让他想到了一个不妙的可能。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凭着符纸上的咒,这么轻易的写下反咒,而且不是凭空重写,还是在自己的符纸上修改! 可是,再多的不可能,在事实面前就是可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快的衰老了下去。 从秋白祭身上得到的生机,在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流逝,他的头发一丝丝的苍白了下去,比起之前的,更为粗糙。他的双手满是老人斑点,一点一点的干瘪了下来,他佝偻着背脊,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 这样的现状,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白祭贴在自己额头的,是反咒。 他双眼怒睁,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充满了惊惧。 二十多年前,他算出了秋白祭是夏家的转机。那时候,他正好研究出了这个偷人生机和运势的阵法。 可现在看来,这个被自己压榨了二十多年都没死的孙女,实实在在的是个福星,谁也惹不起的福星。 要是早知道她有着这样的天赋,他何苦做这么多的手段? 他手上流出来的血渐渐地变得粘稠,很快就停止了流血。这个伤不重,可他心头的伤却极重。 懊恼,悔恨,愤怒,惋惜,种种情绪交加,只得到了一个悔字。 可偏偏秋白祭不让他安生。 她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怨气去的,不止你这一处。八十一条人命,手上沾了的,就要得到报应,你能撑住,不代表其他人能撑住。” 老人目龇欲裂。 那些接触家族密辛的,无一不是夏家嫡系的好儿郎,是他看中的传承者,他要是死了,夏家能传下去,也是个好事。 可现在,他要死了,那些人,大概率也活不下去。 这样的认知,怎么能让他死的甘心? 秋白祭看着他,依旧是笑:“还有这个反咒,要的绝不是刚才你拿走的那么点生机和气运,我要的,是夏家从我身上拿走的一切。只要你不死,我就能一直从你身上得回夏家从我身上拿走的一切。你会活着,活的很好,很久,久到看着夏家一点点的在你面前败落,而你苟延残喘,却不会轻易死去。” 那人目龇欲裂,浑身发起抖来。 这是逼着他死啊! 这是逼着他 死!! 他不死,夏家就会日渐败落! 可他死了,夏家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这是在他的心尖上戳刀子,逼着他做两难的决定,不管是哪个决定,都是悬崖和苦海。 “好,真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夏家的女儿,打蛇打七寸,够狠,够毒。” 秋白祭倒是不在意他说什么夏不夏家的女儿,她是谁,她自己清楚就行了。 对于这人最后的几句话,她只是笑着反问:“那您是死呢,还是活呢?” 那人死死垂着头,没有回答。 秋白祭轻轻嗤笑了一声,知道了答案。 哪怕命不久矣,他还是怕死。 这个家族,倒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方开畅看完了全程,这才叫人把那老头子绑起来。不管这事情有没有他参与的证据,总归是和他有点关联的。之后是放是关,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解决了这个老头子,后面的事情也变得轻松多了。 夏家参与的人,不是死,就是残,一抓一个准,很快的,方开畅和他的弟兄们就把这些嫌疑犯给团团绑了一圈。 这些天之骄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形势比人强,他们也无力反抗。 方开畅看着那些人,看着那地上的罐子,眼底闪过了厌恶和痛恨来。 不把人当人看,这些畜生! 那女娃娃再次出现的时候,夏家的怨气也散的差不多了。 女娃娃没有和方开畅说太多的话,轻轻的抱了抱他,说了一句谢谢,就散了。 方开畅有些不放心,问了情况。 秋白祭白着脸回答:“这是怨气散了,无碍的。” 今天她消耗了太多的灵,实在是有些难熬。从那老头子身上得回来的气运和生机也不过是撑着她不要倒下而已,想要回复巅峰,恐怕要上个两三年。 这么想着,秋白祭就有些气闷。 而埠辛开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被秋白祭抛下,他本就不高兴了。 一进门,还看到夏之荫都在,更是气成了个河豚。 怎么的?连个女的都能带着一起来,自己一个男子汉,却被她丢下了? 正要兴师问罪,走到秋白祭面前,就看到了秋白祭那张发白的脸。 脑子里那些念头,哪里还生得出来? 他连忙握紧了秋白祭的手,半点不忌讳,死死的撑着秋白祭的身体,带着几分责备:“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秋白祭熟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这爪子,握自己手也是真不客气。 埠辛开只当自己没看见秋白祭的动作。 握就握了,扶着人的事,能叫握么? 秋白祭到也不在乎。 埠辛开这人,实在是个居家必备的移动补药,被他这么一握,秋白祭还真的好了不少。 想了想,秋白祭靠在了埠辛开的身上。 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而埠辛开整个人都僵硬了。 怎么回事? 这女人受刺激了? 爱上自己了? 听说经历过大难的人总是会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一定是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孩子了吧! 她一定是对自己爱慕的不可自拔了吧! 她一定是觊觎自己英俊的脸蛋和完美的**了吧! 这么想着,埠辛开默默地挺了挺胸。 也不知道自己的胸肌练的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有点松懈。 带着几分担忧,埠辛开继续挺了挺胸,力求让秋白祭靠在自己胸口时,能够更好的感受到属于自己**的鲜美! 然而,秋白祭却有些不耐烦了。 她抬起手,往埠辛开的胸口拍了拍! 埠辛开有些自豪。 啧,女人,完全经不起诱惑! 还嫌弃自己摸手。 她不是一样!竟然摸自己的胸口! 下意识的挺了挺胸,好让胸肌更明显一点。 可秋白祭烦了,起身,怒目而视:“别挺了!让人怎么靠啊!” 埠辛开:??? 你怎么肥四? 你这个大猪蹄子好烦啊!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不是章节啦…… 一个情节能写几万我也不知道。 慢慢悠悠写! 周末!继续安利自己的接档文! 第49章 埠辛开这人说好哄也好哄,可不好哄起来,也是真的不好哄。 秋白祭第一千零一百零一次解释道:“真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 埠辛开也不听,就那么冷笑着,活像是个怨妇:“那就是忘了我呗。” 秋白祭能承认么? 要是她现在是巅峰时期,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不哄了,能让埠辛开作? 可现在不行啊,虽然解决了夏家的事情,可她整个人虚的慌,一点点的补回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埠辛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补药在她的面前,她自己要是不下手吃,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可偏偏,上次靠了埠辛开一靠之后,他就不乐意了。 这人,平日里偷偷摸摸碰碰小手搂搂小肩的,秋白祭就当自己没发现。 可现在自己需要他这么碰碰小搂搂小肩的,他倒是和自己矜持起来了。 秋白祭不耐烦了,看着埠辛开,冷声道:“手拿出来!” 埠辛开看了一眼秋白祭,没理。 他要是伸手,他就是大猪蹄子! 秋白祭觉得自己活像是个逼良为娼的小霸王,走到埠辛开身边,硬生生拔出他的手握着了。埠辛开挣了挣,没挣开。 埠辛开看着自己被秋白祭握着的手,轻轻冷哼了一声。 哼,世人诚不欺我,欲擒故纵,这招是屡试不爽的。 秋白祭瞥了一眼埠辛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懒得多想,她看向了埠辛开说到:“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埠辛开气了。 谁扭扭捏捏了?这是余怒未消好么? 女人会不会说话! 想着,埠辛开又故作姿态,挣了挣手。 这一次,秋白祭松了手。 和埠辛开这么一握手,她身体就舒服多了,这么两三天的也不会再握了。 埠辛开既然不爱牵手,那么她就放手好了。 愉悦的松开手,看着面前怔住的埠辛开,秋白祭抬手对他说了一句再见。 高高兴兴的就这么走了。 活像是个刚刚白女票了的薄情之徒。 埠辛开呆呆的看着秋白祭的背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 你就这 么松手了? 不努力努力? 自己就那么意思意思挣扎一下,没别的意思啊,你这人真有意思,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 熟悉的咖啡馆,三三两两成群的人,穿着的不是高奢就是高定,看起来和这个人均五六十的咖啡馆格格不入。 而在这些人之中,其中一个人显得格外的显眼。 他愤愤不平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兄弟说着话:“你们说气不气人?” “气人,气人。” 答复的声音有点没精打采的。 几个二世祖互相对视了几眼,都觉得这个埠少是疯了。 他们这几个,可都是埠少带上的轨道。埠少当初发了疯,突然就不准备当二世祖了,他们这些人能怎么办,只能跟着干了。 现在好了,埠少的事业已经平稳运行,可他们能力不如埠少,正在渐入轨道。 一帮人被埠少拉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呢? 在这寒酸的咖啡馆。 听这喋喋不休的言论。 一下午,就光“气不气人”这几个字,他们都听了十多遍了。更别提事情的始末。 不就是办事情没带着他么? 这么一件小事情,他从头掰扯到尾巴,从细节掰扯到深意,方方面面竟然都能找到东西来试图解释那个秋白祭不带他过去的缘由。 “最气人的是,她就这么甩手走了!你说气不气人!”埠辛开气极了!气炸了! 这些人看着埠辛开。 怎么说呢? 就像是个付出感情却被piao了的黄花闺女。 气急败坏的样。 有个二世祖看不下去了,说道:“埠少,你就是喜欢人家。说那么多,不就是个喜欢么?” 埠辛开被这么一句话给噎了个半死。 喜欢秋白祭? 怎么可能? 好像有点可能……但是绝不可能的嘛! 那二世祖看着埠辛开,懒懒的翻了个白眼。 这人,也就当初决定创业的时候靠谱。 傻不愣登的,喜不喜欢都不知道。 埠辛开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人家,有些头疼,很快的就放过了这一茬。而后,他眼神一亮,看着 几个二世祖问道:“我喜不喜欢她不重要,她是不是喜欢我啊!你看,我摸了她手,她不急,挨过她肩膀,她也没反应,这几天她还天天想要握着我的手,这是不是暗恋我啊。” 说着,几乎要被自己说服的埠辛开眼神越发明亮了:“不,不对,这不是暗恋。她是不是明恋我啊!有句话不是叫爱你在心口难开么?” 那些二世祖原本还能忍。 听到这话,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展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就这。 就他这一脸渴望的表情,就他这偷偷摸摸碰人家小手都能高兴上一天的模样,就他这被人甩了手就召集全体开大会的现状。 还说不喜欢人家? 骗鬼呢? 至于那人喜不喜欢埠辛开。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能张口打击这个自信心过剩的,唯一一个敢开口的,犹豫了一下,委婉的说道:“她可能是觊觎你的**。” 这话,和说男的看上一个女的长得漂亮也没什么区别了。 婉转的表达——人家就宠着你脸来的,别和人谈感情。 几个二世祖自觉这话说的够圆润,而又不让人失了脸面,很是满意。 而看向埠辛开的时候,埠辛开的脸上也全是满意。 他在感情上没什么经历。 找这些人过来,自然是取经来的。 现在,这个答案很让他满意。 秋白祭,果然是喜欢自己的。 啧,女人。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自己的魅力。 想着,埠辛开有些愉悦,带着几分隐晦的炫耀,扣了扣桌子。 几个人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皆都往前凑了凑,想要听听埠辛开要说什么秘密。 只见埠辛开轻轻咳嗽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小得意,说道:“秋白祭第一次约我的时候,就坐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埠辛开完全忘了,那是自己约得秋白祭,为的是拿回那五百万。 也完全忘了,那时候的秋白祭,连他名字都记不全。 几个二世祖凑过去就听到这话,一时间表情复杂了起来。 这埠少,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言外之音啊。 还有,就你脸上那臭不要脸的得意表情,还说自己不喜欢秋白祭? 得了个结论,埠辛开也不急了。 他,男子汉大丈夫,容忍秋白祭偶尔的小任性! 和这几个人互相聊了聊,了解了一下近状,倒是都又亲近了不少。 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卓杰竟然没来。 卓杰以前是埠辛开的跟班之一。 一群人一起混,不干人事的时候,他和埠辛开玩的最好。 埠辛开性情大变突然开始创业的时候,他却跟不上了。 跟着埠辛开的二世祖,埠辛开能帮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就都放弃了。 卓杰年纪比埠辛开大一些,脸也长得好,脾气也好,玩的开,可就是没什么能力。埠辛开扶了几次都没扶起来,还没等埠辛开放弃,卓杰自己就先泄了气,直接放弃了这条路子,准备回家里等待联姻了。 这样的人,在跟着埠辛开混的二世祖里也算不上少数。 他们这样的人家,没能力就靠关系。总有办法保有现在的生活的。 能耐的,就自己保住。 没能耐的,就靠亲家保住。 因而卓杰虽然失望,倒也算不上是破罐破摔。 以往的几次聚会,他总是来得最勤快的那个。 可今天,却偏偏不见他。 “卓杰呢?”埠辛开皱了皱眉,问道。 那几个人听到卓杰几个字,就有话说了。 “卓杰最近可出息了!” “真的,士别三日,埠少你要是见到卓杰,都不一定认得出他了!” “当初最优秀的是埠少,可现在看起来,卓杰比起埠少也不差什么了。” 埠辛开倒也乐意见自己的朋友过上好日子。 可这些人说的话,他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停停停!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埠辛开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原本以为是卓杰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不来聚会,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别的原因。 几个二世祖哪怕都开始忙事业了,八卦的心还是不死的。听了埠辛开的问,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说了。 事情也简单。 卓杰原本都答应了家里的联姻了。 卓杰家里就一儿一女,卓杰立不起来,原本还有他妹妹可以支撑门户。可也不知道卓家是怎么教的,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大 志向,在管理这块更是没有什么天赋。 卓家夫妻为了这件事,几乎愁白了头发。对他们来说,女儿没出息也就算了,总归是要嫁出去的,可这独一个的儿子都没出息,就一张脸好看,这怎么能行。 可不行,也只能行了。 安排联姻,咨询靠谱的经理人,卓家夫妻为了这一对儿女是殚精竭虑。 卓杰的联姻对象就是吴家的女儿,吴竹月,女强人一个。卓家夫妻打的就是,要是夫妻感情好,吴竹月还能帮忙看着卓家的心思。 吴竹月长得算不上好看,人黑,还有点壮,卓杰见了一次,就有点颓废了,可也依旧答应了这件事。 可就前几个月,他突然就找上吴家,说不联姻了。 这动作,差点没把吴家给气死。 圈子里的人也不看好卓杰。 没能力,还出尔反尔,你要是不喜欢,当场就拒绝联姻。都快定亲了,圈子里都默认是一对了,你来这么一出? 那你这么一个除了张脸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得罪了吴家,等两老一倒,你靠什么护住家里? 不少人都叹气摇头看着热闹,就想看看以后卓杰怎么倒霉。 可后头的事情,就超出圈子里的人的想象了。 也不知道卓杰是做了什么,突然就开了窍。 和埠辛开几个完全脱离家里的人不一样。卓杰是直接接手了家里的活。 卓家原本是不信任他的,可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因为联姻的事情差点把天给捅破了,他们再拒绝,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只能顺着? 卓家两老有些心灰意冷了,就直接放手让卓杰做了。 在他们看来,等他们死了,卓家也迟早败落,倒不如让卓杰试最后一次,好让他们完全死心了。 可这一试,就不得了了。 卓家原本也不过是个小家族,靠着生意赚的钱挤进的这个圈子。家风简单,没什么恶习,圈子里的人接纳的很快,可比起财富和底蕴,卓家和圈子里的人还是差了一截。 可这一截,就快要被卓杰给补上了。 第50章 卓杰是什么水准,圈子里的人门儿清。 要真是个商业奇才,二十多年的培养,早就该显露出来了。他家又没有争财产的说法,何必不显山不露水的藏拙? 一群人啧啧称奇了之后,倒也就放下了。 埠辛开心底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还是替卓杰高兴。 卓家要是没有继承人,是肉眼可见的会退出这个圈子了。卓杰突然站出来,对于卓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一群人围着说了几句之后,没了话,就散了。 埠辛开则是极为习惯的去找秋白祭了。 反正没事干,想要找秋白祭,哪怕是瞅瞅她的脸,也是高兴的。 高兴,那就很重要了。 秋白祭这些日子过的不好不坏。 没了埠辛开这个随身补药,还有夏家那里聊胜于无的气运补充着,不算舒坦,可也算不上糟糕。 想到埠辛开,秋白祭就皱了皱眉。 这个随身补药的心思,他自己不清楚,可秋白祭却是看得清楚了。 是个人,只要付出了,总是想要奢求回报的。 埠辛开也不会例外。 他的一切矫揉造作的行为,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作,在揭开那层模模糊糊的纱之后,就显得格外清晰了。 他喜欢自己。 而且想要渴求从自己的身上得到回应。 回应么? 秋白祭有些发愣。 秋白祭知道什么是喜欢,却不代表她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讨厌埠辛开么?不讨厌。否则也不会容忍他的小动作,更不会放纵自己和他这么贴近。 可是她喜欢埠辛开么? 秋白祭讲不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埠辛开从自己身上寻求的,她现在给不了。 而这个事实,在解决了夏家的事情之后,在秋白祭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即使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她依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恋人,没有爱人。 她不曾主动的和谁建立关系,也不曾主动的和谁产生感情。她是被这个世界推着往前走的。 与其说,她活在这个世界里。 倒不如说,她在这个世界里活着。 没有目标,没有意图,只是状态而已。 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真实的秋白祭是什么模样。 没有人了解她的过去,也没有人参与她的未来。 秋白祭很清楚,自己愿意出手帮夏之荫,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解决夏家。 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夏之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活着。 可是也只是活着而已。 不一样的是,夏之荫比她更好一些。夏之荫拥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情感,可是秋白祭却对这些情感敬谢不敏。 “秋白祭我喜欢你!”一个男生上前来,大声的说着,带着浓浓的青春气息,他小心翼翼的将情书递到了秋白祭的面前,等待着秋白祭的宣判。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答案。 秋白祭看着自己面前的情书,眼底闪过了一丝茫然。 就像是这些情书,他们的喜爱,秋白祭清楚,却不信任。建立在皮囊上的一见钟情,并不可靠。这种感情,来的轻易,流逝的也随意。 略略勾了勾唇角,秋白祭正要拒绝,却见到一个手在她的面前将情书塞回了那个男生。 “秋白祭喜欢的是我!” 男声这样放肆又自傲的宣布着。 秋白祭抬起头,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带着纯然的得意和宣告所有权的傲慢。他的眸子里,坠入了一地的阳光。是埠辛开。 埠辛开察觉到了秋白祭的视线,冲着她咧开嘴笑了起来。 秋白祭冷漠的看着,许久,也笑出了声。 这人真是,自恋又自傲。 解决了日常的告白之后,埠辛开拉着秋白祭跑出了教室。 埠辛开的手紧紧地握着秋白祭,仿佛之前的别扭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似乎他坚信着,秋白祭是爱自己在心口难开。 秋白祭低垂着头,倒也没有拒绝埠辛开的手。 他握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身体能舒服点,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对于埠辛开说的话,她还是要解释的:“我不喜欢你。” 埠辛开愣了愣,没有在意:“我知道了。” 而后,他顺其自然的和秋白祭聊起了 昨天和朋友的见面,仿佛秋白祭刚才的那句话,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而已。 秋白祭有些没有弄明白埠辛开的反应。 可是他的没有反应,大约就是最好的反应了吧? 秋白祭有些不解的这样想着,很快的,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埠辛开握着秋白祭的手,掌心的皮肤细腻柔滑,吹弹可破。他握着,自然极了,简单的说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就仿佛只是想要和秋白祭分享他自己的生活一样。 秋白祭也被他转移了注意,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认真的听起了他的话语。 “突然出息了,行事风格变了许多?”秋白祭来了几分兴趣。 要知道,按别人的眼光来看,秋白祭自己也套的上这么几个字。秋白祭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就更好奇在那个叫卓杰的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借尸还魂?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献祭降临? 对于秋白祭的提问,埠辛开点了点头。 他对于卓杰身上发生的一切也很好奇,自从他的世界观被重塑之后,很多事情,他容易联想的方向都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昨天那些二世祖虽然惊异,可都是往乐观的方向夸的。可是在埠辛开心底,他却有些隐隐的察觉到了微妙。 甚至于,有些担忧。 “我有点担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变化。”埠辛开没有瞒着秋白祭,直白的说着自己的担忧。 秋白祭看了一眼埠辛开,笑了起来:“那就去看看不就好了。” 埠辛开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了,担心就去看看就好了。 埠辛开和卓杰的关系不错,和卓家父母的也算得上熟悉,没能联系上卓杰,他们就自己找上门去了。 卓家父母在见到埠辛开的时候有些开心,两个为了儿女操心了一辈子的人,现在倒是放下了过往的那副忙碌和疲乏,身上穿着的是普通中老年人穿着的舒适的家居服,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普普通通在家享乐的家长一样。 卓家妹妹叫卓骄,和卓杰的性子差不多,乐观,开朗,可就是经商上没什么天赋。她有个谈的很好的男朋友,家境和卓家差不多,算不上联姻,只能叫门当户对。 因为有了卓杰,卓家也并没有再让一个女儿联姻的打算,就放任自由了。 卓骄和埠辛开差了三四岁,不过是读大一的年纪,算不上熟悉。这一次上门拜访,她也没出现。 卓家夫妇说起卓杰的时候,眼底都是光芒,他们的儿子出息了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他们一手打拼出来的江山,不用拱手让人,也不用在百年之后都担心产业垮掉。 卓杰,真是他们的好儿子啊。 “卓杰……很忙么?”埠辛开礼节性的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 卓家夫妇脸上都是笑,说着埋怨的话:“让他别那么拼,他硬是要说什么,我们辛苦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让他孝顺我们了。我们哪里需要他孝顺了,他别忙坏了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埠辛开看了看秋白祭。 秋白祭进入房间之后,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在埠辛开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表示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 埠辛开心底松了口气。 没有异样,就是好事。 虽然卓杰的变化诡异,可说不定只是开了窍。 要真是这样,身为朋友,他也替卓杰开心。 可是,看着面前脸上满是幸福快乐的卓家夫妻,埠辛开心底的那份不安,却怎么也消散不开。 卓骄就是这个时候回的家。 在家里看到埠辛开,是卓骄没预料到的。 可是他的哥哥之前有多崇拜这个一直带着他玩的兄弟,卓骄却是一清二楚的。 “来,和埠少打个招呼!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卓家夫妻熟练地招呼着。 卓骄被推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是埠辛开么?” 埠辛开点了点头。 他和卓骄见面的次数不多,间隔又久,认不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卓骄眼睛一亮,看着埠辛开说道:“我有事情告诉你!你能帮我么!” 始终还是个大一的学生,人情往来上过于直白,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卓骄补充道:“和我哥哥有点关系。” 埠辛开愣了愣,意识到或许这里面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正要答应,却见到卓家夫妻和卓骄翻了脸。 原本脸上都还是笑意的夫妻,看着卓骄的表情带上了十足的怒意,即使埠辛开在场,他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卓父看着卓骄的表情全是失望,而卓母更为情绪化一点,她看着卓骄整个人都气的发抖,双眼通红的,差点没气的掉眼泪:“我说过!你哥哥出息了,家里的钱还是会有你一份!你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总是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之前不是最喜欢你哥哥了吗!” 卓骄挺直着背脊,即使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父母拐着弯的骂没良心,也还是倔强的看着埠辛开,对着他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她全然无视了自己父母的话,反而把埠辛开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请你一定要联系我!” 说真,她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底掉下眼泪:“你们这是要害死哥哥!” 说完,她跑上了楼,留下了已经泣不成声的卓母和脸上都是衰败的卓父。 卓父看着那空荡荡的楼梯,许久,才抿着唇,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卡文……后面应该正常更新了。 么么大家一下~ 第51章 熟悉的咖啡馆,埠辛开和秋白祭并排坐着,他们面前的女生死死的绞着手指。 卓骄是家里第一个察觉到卓杰的不对劲的人。 她和卓杰的关系很好,虽然有时候心底会埋怨这个哥哥为什么不能更出息一点,可是在这样的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她就会很快的打消。 卓骄很清楚,这样的念头,对哥哥来说太不公平了。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承担着这样的压力,却没有与之对应的能力并不是他的错。 他甚至为此付出了婚姻的代价,这在有些人的眼里看起来似乎很孬种,可是对于卓骄而言,这是哥哥为了她的婚姻自主做出的牺牲。 她很感激哥哥。可是哥哥却日复一日的沉默了起来。 哥哥有变化,是从她找上哥哥聊天之后的那一天开始的。 她见过和哥哥联姻的吴竹月,除了相貌不够柔美,总体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可是她再好,也抵不过哥哥的一个不喜欢。 这些日子,卓杰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牺牲的话,她想,至少在这一刻,她是愿意站出来替哥哥来承担的。 婚姻嘛,无非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即使她有着喜欢的人,可是她也没有自信在哥哥牺牲了那么多的情况之下还和那个人继续走下去。 没有自信,那么基本上一段感情就要看到头了。与其最后放开,倒不如早早的分开,联姻,总不能更差了。 可是,自从自己这样对着哥哥说了之后,哥哥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优秀,也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即使所有的细节都在告诉她,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可是卓骄始终坚信,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哥哥卓杰。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我的头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卓骄眼底带着落寞,这样说道。 “他一定不是我哥哥。” 埠辛开和秋白祭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一切的称述都太主观了。即使在卓骄的言论之中,他们也听出了些许的怪异,可是,这个变化的时机太巧妙了,巧妙到说是他自己觉醒了想要保护亲人的意识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更别提,秋白祭在卓家,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埠辛开和秋白祭对视了一眼 ,继续问道:“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并不能证明你哥哥不是你哥哥。” 卓骄不过是个大一的女生,遭逢大变,哥哥变成了长着哥哥脸的陌生人,父母亲对哥哥的变化乐见其成,所有人都不信任她的时候,只有埠辛开和秋白祭愿意听她的“疯言疯语”,可她没有想过,连这两个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的时候,她还能向谁求助。 一时间,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 卓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迭声说着:“真的信我,他真的不是我哥哥,救救我哥哥啊!我真的真的能感觉到,他不是我哥哥!” 埠辛开却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你没有办法证明,那么,不如我们去看看卓杰。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卓骄连忙擦干了眼泪,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些日子他都在卓家的公司里忙,我之前去过几次,没人敢拦我的,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卓骄拎着包,眼底都是迫切,急急地就要往外走。 秋白祭和埠辛开跟在卓骄的身后。 这一路上,秋白祭都没有说什么话,埠辛开忍不住握住了秋白祭的手,没有察觉到她的反抗,心底有些蜜儿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你觉得……” 秋白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这事情,悬。 在卓骄的身上,她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在卓家,她也没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再联系卓骄的话,卓杰的变化甚至变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没有证据的直觉是最不能当做证据的。 如果见了卓杰,秋白祭都没能察觉到不对的话,那么卓杰可能就只是真的单纯的开窍了。 这样的开窍,对于卓杰来说,对于卓家来说,倒也算是好事。 只要是真的开窍的话。 两个人的对话很轻,很快,卓骄甚至没有注意到。 很快的,卓骄的车就到了卓家公司的楼下。 卓家的公司还是原来的模样,低调的很。 可是整个公司的氛围都有些不一样了,大约是接二连三的好业绩,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显得积极向上,斗志昂扬,之前卓骄来的时候,还都是一些各司其职的沉闷模样,可现在,在公司的职员,只要认得出卓骄的,竟然都是一副阳光的打着招呼的样子。 埠辛开 见过这样的精神气,在他创业的初期。后来稳定下来,他创立的那些公司也少有能维持这样的工作劲头的。 卓杰要是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他倒是个能人了。 秋白祭仔细的观察着整个地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诡异。迎着卓骄期待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看看你哥哥吧。” 卓骄也意识到了秋白祭的画外音,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卓杰的办公室布置的很干练,处理好的文件只有一两个还没有传达下去的,待处理的文件也少得可怜,他的桌子上除了纸笔,就只有一个简单的电脑,甚至连一个茶杯都没有放置。 秋白祭站在办公室里,环顾四周,依旧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按理说,要是有东西作祟,秋白祭必然能察觉到其中的诡异才对。 秋白祭对着埠辛开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的卓骄把心提了上去。 她是知道秋白祭的能耐的。 或者说,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秋白祭的能耐。要是秋白祭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恐怕就没有人能解决的了了。 她一方面担心秋白祭看不出哥哥的异样,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哥哥真的没有异样,是自己想太多了。 纠结之间,她的思绪紊乱了起来。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脑子里明明一片空白,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卓杰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风风火火的,嘴上说着什么,身后的人面上都是严肃,不是点头就是记录,到了门口,才停住了脚,各自开始去筹备自己的工作了。 卓杰的身后是一个面色苍白的沉默男人,在众人散开之后,依旧跟在卓杰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卓杰。 卓杰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打发了属下之后,脸上就挂起了笑意,走到了卓骄的面前,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几分假装的怒意和愉悦:“还记得来看你哥哥,你这个没良心的!” 卓骄被揉了个正着,一时间有些发懵。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他的脸上是熟悉的笑容,他揉着自己头发的动作依旧是这么的温暖,在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声“哥哥”。 那感觉,太熟悉了。 可是,她凝视着面前的人的时候,心底那份不安却怎么也没有散去 。 即使所有的一切,连熟悉的摸头杀都已经出现,她也没能张嘴叫出那声哥哥。 卓杰也没有强求,这些日子,妹妹总是奇奇怪怪的。他放下了手,看向了面前的人,笑着打着招呼:“埠少,秋小姐。” 面前的人,是埠辛开不熟悉的老练。 埠辛开朝着卓杰伸出手来。 卓杰笑了起来,快步上前去,往埠辛开的手上重重一拍,熟练的搂住了埠辛开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这么久不见,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埠辛开放下了被拍开的手,也笑了起来。 “怎么会。”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熟悉的相貌,熟悉的动作,连自己的试探,他表现的也极为正常。 没有一个地方,能看出他换了个人。 即使他确确实实的和往常变了许多。 下意识的看向了秋白祭,埠辛开想要看看秋白祭看出了什么。 秋白祭看着卓杰,忍不住摇了摇头。 埠辛开心底松快了些许。 要是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变,那么变化大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手搂住了卓杰的肩膀,埠辛开有些愉悦的拍了拍。 自己的兄弟能变出息,他比谁都开心。 秋白祭注意到,站在卓杰身后的人,因为埠辛开的动作,脸色变得更加冷漠晦涩了起来。 秋白祭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是,她再怎么看,也没能发现这个人的身上有任何的异样。 卓杰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当他的贴身秘书? 这样的想法在秋白祭的脑海里一闪而逝。 埠辛开和卓杰聊了许多。 卓杰也仿佛难得放松,聊起过往的事情,显得很是愉快。他甚至轻叹了起来:“自从接过了家里的担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兄弟,多谢你来看我。” 埠辛开也笑了起来。聊天的氛围很是轻松。 看着这一切,卓骄的眼底充满了迷茫。 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一直一直的叫嚣着不对? 直到出了办公大楼,卓骄都笑不出来。她昂起头,看着高高的楼层,冰冷的蓝白色,无机质的砖墙。 如果他真的是 自己的哥哥,那么自己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秋白祭看着这样的卓骄,轻轻的叹了口气。 或许,卓杰是真的成长了。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秋白祭站定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卓骄和埠辛开,认真问道:“刚才办公室里,有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鬼啦~ 第52章 几个人? 埠辛开和卓骄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自己背上的寒毛耸立。 什么叫几个人? 还能多出个人不成? 卓骄犹豫的看着秋白祭,说道:“就……我哥,和我们三个人啊。” 说着,卓骄突然有些记忆模糊了起来,皱着眉头重复道:“不对……好像是五个。” 埠辛开看着卓骄,眉头蹙着:“是五个。” 出了门,仔细回想起来,原本一直被忽略掉的那个人,在自己的努力回想之下,终于有了点存在。可是那么点存在,不足以让他记起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在记忆里,他就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模糊成了一团。 埠辛开再怎么傲慢,在礼数上一直没有大错,可是回想起来刚才的一切,他竟然就这样把这么一个人给忽视了个彻底? 一定有诡异之处。 埠辛开看向了秋白祭。秋白祭点了点头:“是五个人没错,你,我,她,卓杰,以及,一个沉默的男人。” 秋白祭比起埠辛开和卓骄,对于这些诡异的事情要更了解一点。可是即使是刚才的秋白祭,也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任何的不妥。 所以,面对着卓骄期待的眼神,她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的存在感虽然低,可是身上确实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要是卓骄和埠辛开都见不到他,或许还能算得上异常,可偏偏两个人只是共同无视了他而已。 卓骄原本还以为有了希望,得到了秋白祭的反馈之后,忍不住情绪低落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里的自己和哥哥的合照,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即使全世界都告诉她,她面前的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可是她的内心却一直给自己警示。 她无法不听从自己的内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的担忧自己的哥哥。 连秋白祭都看不出异常。 她甚至想要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一直认为自己的哥哥不是哥哥。 秋白祭看着这样低沉的卓骄,心底不知怎么的,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难过。她上前去,想要安慰卓骄几句,就看到了卓骄手机上的合照。 她安慰的动作一顿,转而将手 伸向了她的手机。 卓骄没有防备,被秋白祭拿走了手机,有些发愣。 却听到秋白祭问道:“这是你哥哥?” 卓骄没明白秋白祭什么意思。自己哥哥什么样子,秋白祭刚才不是见过了么,她怎么明知故问?可卓骄依旧点了点头回答:“对啊。” 秋白祭看着照片上的兄妹两,没有一处相似的模样,大约是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哥哥看起来更阴柔一些,妹妹看起来更倔强阳光一些,两个人合照的时候,哥哥抿着嘴轻笑,妹妹却是张扬的大笑。 秋白祭看着照片上的人,说道:“原来,他才是你的哥哥。” 什么叫他才是你的哥哥? 青天白日的,卓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埠辛开也忍不住凑到了她的身边,看着那手机里熟悉的长相,点了点头:“是卓杰没错,怎么了?” 秋白祭心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伸出手来,轻轻的在卓骄的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手指正好点在了照片上卓骄的身侧,卓杰的脸上。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和卓骄说道:“刚才,那个站在你们所谓的哥哥的背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让埠辛开忍不住捏住了脖子上的护身叶子。 “不可能啊。”埠辛开说道,“如果那个我记忆里一团模糊的人才是卓杰的话,那么刚才我见到的卓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对我和卓杰的过往了解的那么清楚,为什么我无法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埠辛开的问题,卓骄并不在意,她在乎的是,秋白祭说的话。 她的眼神亮了起来,看着秋白祭连声问道:“他果然不是我哥哥对不对!他不是我哥哥!秋秋你能救我哥哥对不对!!” 秋白祭却没有回答卓骄的问题,反而解释起了,在卓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是“替”。 所谓的“替”,就是遵循心愿而来。不管是要被替的人的心愿,还是希望替的人的心愿。 替是无影无形的,因为是遵循心愿而来,因而是不带一丝浊气的。如果不是看到了卓骄手中的照片,恐怕就连秋白祭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心愿?”卓骄愣住了。 怎么会有人希望……被人代替呢? 秋白祭点了点头:“可能是父母的希望,可能是家庭的希望,可能是朋友的希望,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希 望。希望你变更美,变更强,变得更努力,只要这样的被称之为善意的心愿存在,替就无所不在。不管是谁,身边都有替的存在,替的存在并不会因为你的心神坚定而有任何的变化,这就意味着,无解。” “无解?”埠辛开皱起了眉。 秋白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替会一点点的侵蚀掉被替的人的痕迹。只要善意的心愿存在,侵蚀就不会停止。替的长相是随意的,可是在所有人的眼里,替就是原主,替的存在越强,原主的存在就越弱,直到最后,被完全的替代。这时候,替就成为了真正的人。” “那我哥哥怎么办!”原以为找到了希望,可是秋白祭的话,却让这份希望一点点的沉寂了下去。 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一个什么替给替代! 那可是她的哥哥! 秋白祭看向了卓骄,说道:“所以,你可能是你哥哥的唯一救星了。替成为人的最后一步,就是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成为所有人心目中,想要成为的原主模样,他才算真正的完成了任务,才能真正的变成人。” “承认?”卓骄察觉到了秋白祭言语里的意思。 秋白祭点了点头:“只有你能帮你哥哥了。只要你在每个时刻都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你的哥哥,还是替,那么,替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就会失败,切记,你要分得清,在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才可以。” 卓骄紧紧地凝视着秋白祭,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 她一定分得出来的! 等到卓骄离开了,埠辛开才问秋白祭:“你不是认得出谁是谁么?” 秋白祭点了点头,心底有些闷:“可我并没有针对他的心愿。” 很多话,她没有说明白。 为什么卓杰在卓骄决定放弃恋情的时候有了变化。 为什么卓骄是最后的关键。 因为,是卓杰是为了保护他的妹妹,才想要变得更好。 是为了妹妹,才想要放弃自己,成为更好的,更符合卓家需求的儿子。 卓家的父母未必知道,也未必不知道卓杰的变化,可是唯一察觉到卓杰的不对还为之努力的人,是卓骄。 除了卓骄,谁也拉不回卓杰。 替到最后,会和卓杰共享同一张脸,那时候的秋白 祭,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真好啊。”秋白祭轻轻的叹了口气,“卓杰至少还有妹妹愿意一直努力的拉他一把。” 埠辛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着秋白祭认真的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也认得出的。” 秋白祭愣了愣,笑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埠辛开下意识的撇开了头不让秋白祭看到自己涨红的脸颊,许久,心情平复了,这才回过头,看着秋白祭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么?” 人来人往的街道,秋白祭静静地站在埠辛开的面前,眼前的男生耳畔依旧泛着红色,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明亮,亮到让她几乎要躲开视线。 可是她没有躲开,反而直视着埠辛开的眼睛。 他喜欢自己,没有一刻,能让秋白祭更清晰的了解到这个事实。 突然,秋白祭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可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他喜欢自己?喜欢自己什么?为什么喜欢自己?喜欢的是自己,还是秋白祭,亦或者只是这张脸? 这种喜欢,这种感情,太缥缈了。 秋白祭甚至有些羡慕卓杰,有着这样一个妹妹。 即使所有人都认定那个替是卓杰,他的妹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如果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的身边有着这样的一个替,埠辛开,能认得出自己么? 一定是认不出的吧。 秋白祭这样想着。 心底却有些空荡荡的寂寞。 这种情感,非常陌生。 独自一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感。 可是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却感受到了寂寞。 这真是个奇怪的世界。 有着奇怪的人。 秋白祭抬起头,看向了埠辛开,勉强笑了笑。 那些奇怪的人里,最奇怪的,就是面前的这一个。 “不,我知道你是谁。”埠辛开阻止了秋白祭接下去要说的话,认真的看着秋白祭,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知道你是救了我的秋白祭。” “我知道你是那个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的秋白祭。” “我知道你是那个爱财却不贪财的秋白祭。”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谁,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我喜欢的那个秋白祭。” “秋白祭,我喜欢你。” “所以,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手被熟练的拉起,手心的温度是该死的熟悉,秋白祭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埠辛开的告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怂怂五百万终于告白了。 成功被拒绝。 撒花!!!! 第53章 秋白祭的拒绝并不让埠辛开意外。 他只是沉默了一秒,就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秒。” 秋白祭笑了笑。 两个人极为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埠辛开想了想,问道:“也不知道卓杰最后能不能赢过替。” 秋白祭听着,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替所代替。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没有人会知道,在你身边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十天,甚至一天之前的那个人。 替的存在,是极为自然而无害的。唯一伤害到的,或许就是那些在乎被替代的人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在乎那个人,又怎么会让那个人被替代呢? 秋白祭想起卓杰,眼底闪过了一丝惋惜。 不管能不能赢过替,知道的人只会是卓杰和替本身。 因为,在替和替代的那一瞬间,最终留下的,将会是被卓杰的所有关系承认的那个卓杰。 也就是说,卓骄承认的那个人,不管是替,还是原本的卓杰,都会作为被承认的卓杰活下去。 这才是替的存在中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为你不能确定,你留下的那个人,究竟是替,还是原主。 想起卓杰的异常,想起卓骄的信誓旦旦,秋白祭突然说道:“我也想要知道答案。” 知道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亲情,能不能如同卓骄所说的那样,精准的把自己的亲哥哥留下。 卓家父母这些日子过的很是不愉快。 什么替?什么代替? 无稽之谈! 他们原本也信过自己女儿的话,可是,看着自己女儿指着儿子身后空荡荡的位置,他们就忍不住发毛。 “卓骄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卓家父母严词厉色,对自己相信女儿的胡闹感到了懊悔。 卓骄是能看到自己的哥哥的,那个一不留神就会被自己无视掉的人。 可是很快的,她发现,这个人,渐渐地被所有人无视。就连自己,也会偶尔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可是,怎么可以呢? 其他人可以看不到哥哥。 爸爸妈妈怎么可以 看不到哥哥! 卓骄指着卓杰身后的人影,对着自己的父母绝望的喊着:“你们看看啊!这才是我的哥哥!你们怎么可以看不到!” 卓杰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无奈来,上前去就想要摸一摸卓骄的头,安抚自己的妹妹。 卓骄猛地一挥手,看着卓杰的目光全是戒备。 而在卓杰的身后,她哥哥的身影渐渐的凝实了起来,看着卓骄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无奈和惭愧。 卓骄的举动惹恼了卓家的父母,他们看着卓骄,眼底都是失望:“你哥哥出息了,你怎么变这样了?你还记不记得哥哥当初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现在这样,是在伤你哥哥的心!” 伤哥哥的心? 卓骄听到这几句话,眼底的泪水终于绷不住了。她死死的看着卓杰的身后,属于哥哥的身影渐渐的虚化了起来,如果不是她死命的盯着,恐怕一个错眼,她又要看不到哥哥了。 她知道,这是替被承认之后,自己的哥哥的存在越发薄弱的证据。 看着卓家父母,卓骄的眼底都是失望。 期待,期待有那么重要么? 比起养大孩子的快乐还要重要么? 现在的哥哥,符合他们所有的期待,所以,就能忽视掉一切的异样么? 他们明明才是最亲的一家人啊。 转过身,卓骄拉住了哥哥的手,往外跑去。 跑着跑着,卓骄停住了脚步,向身侧看去。 身侧的人,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卓骄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悲哀。 卓骄看着自己的哥哥,泪眼朦胧。 怎么办呢。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哥哥了。 想起秋白祭说的话,卓骄的心底也充满了不确定。 她能救哥哥么? 她真的能在最后关头救下哥哥么? 松开了哥哥的手,卓骄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抽泣了起来。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卓骄面前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都是一样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意,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包容,他看着身边的人,眼底没有多少求生的**。 其中一个哥哥看着卓骄,轻笑着安慰:“不管怎么样,不管是哪个哥哥,记得我爱你。” 而另一个哥哥看着卓骄,眼底也是熟悉 的笑意:“如果我放弃了一切,能让你和父母过的更开心的话,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 两个人朝着卓骄,静静的伸出了手。 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笑意。 明明是太阳底下,满是阳光。 可洒在卓骄脸上的光,却是冷的。 她以为最后一天会来的很迟。 她每天都在努力的分辨着哥哥和替的不同。 可是,这一切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到了最后几天,替和哥哥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小,能看到哥哥的时候,她偶尔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的是替。 她很慌,也很害怕。 她很希望能有人察觉到哥哥的不对,帮自己一把。 可是,没有人能帮她,就连她和哥哥最后的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发现不了哥哥的存在。 那么还有谁能救哥哥? 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试图用直觉来分辨这两个人之间的差异。 可是越是急切,越是紧张,她就是越分辨不出来。 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秋白祭和埠辛开。 卓骄忍不住向着这两个人招手。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替一定会暴露出自己的异常吧! 卓骄这样想着,眼泪却一直不停的往下流。 她那么自信,那么努力,可是到头来,却依旧分不清哥哥和替。 埠辛开看着那两个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沉重。 走到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眼神也一模一样,埠辛开第一次察觉到,替是这样可怕的东西,无声无息的把一个人的所有一切侵占,活成了另一个更美好的状态,让人分辨不清。 他突然懂了秋白祭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的告白。 如果不是了解入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分辨得出替和原主? 看着卓骄崩溃的模样,埠辛开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看向了身侧的秋白祭。 而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也摇了摇头。 替的转换是不可逆的,除了和原主相关的人,没有人能阻止替的转换。 埠辛开无法分辨,那么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卓骄。 卓骄从埠辛开和秋白祭的眼神里读懂了他们的意味。 她终于绝望的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的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最后选择。 如果选错,那么,就是万劫不复。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即使选错了,替也可能伪装成卓骄所需要的那样,成为她心目中的真实的哥哥。这意味着,不管选了谁,活下去的都是卓骄想要的那个哥哥,卓骄这辈子可能都得不到正确答案了。 卓骄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越发的绝望。 她死死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两只手,连纹路都一模一样。两个人的笑,两个人的眼神,两个人给她的一切感觉,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缓缓的伸出了手,停在了两个手的中间。 卓骄的眼睛死死的睁着,不断的落下眼泪,几乎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眨眼哪怕一下。 她哭着笑着,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分不出来。” 面前的两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真实的心疼来。 卓骄睁着眼,想要把哥哥的脸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她苦笑着:“哥哥,都是我太没用了,没办法保护你,竟然让你生出了需要人来替你保护我的想法。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累赘,我给你添麻烦,给你闹事,还嫌你管我多。我后悔了,哥。如果我能有用一点那该多好,如果我能更了解你一点,那该多好,如果我能……分得出你,那该多好。” 说话间,卓骄的身影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 埠辛开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这是?” 秋白祭看着,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放弃自己了。” 话音落下,卓骄的身侧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埠辛开的脸色变了变。 而卓骄面前的人,脸色变得越发厉害。 卓杰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牺牲,竟然害的自己的妹妹也选择了一样的路。 卓骄看着面前的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和身侧的卓骄一起,将手放在了面前的哥哥手中。 替是更好的自己,从来就不会选错。 即使结局是自己被替代,那么至少她让哥哥活下来了。 替会选出真正的哥哥。 哥哥留下的会是自己的替。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卓骄看着面前的人惊恐的模样,脸上带着几分自豪:“这一次,哥哥你输了。” 卓杰的身体渐渐的凝实,属于他的替和卓骄紧紧地握着手。他的手中,属于卓骄的替的温度渐渐的上升,一点点的成为了卓骄真实的模样。 他飞快的松开手,想要握住卓骄,可是,卓骄的自我放弃太过于决绝,比起当初的卓杰要来的更为坚决,他能握住的,也不过是一团空气而已。 卓骄笑着,说道:“哥,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放弃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再放弃自己了。” 卓杰死死的站在原地,看着卓骄消散的影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好,我答应你。” 如果不是自己放弃了自己,妹妹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救自己。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牺牲性命来救自己的人已经消失了。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为了谁放弃自己了。 “哥哥。”卓骄的声音响了起来。 卓杰头也没有回。 自己不配当卓骄的哥哥。 替也不配当自己的妹妹。 就这样吧。 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酿的苦果,最终只能自己一辈子懊悔。 再后来的事情,埠辛开就不知道了。 卓杰性情大变,离开了卓家。 而卓家的卓骄,最后撑起了卓家的家业。 秋白祭得知了这一切,眼底闪过了一丝迷茫:“卓家的父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么?” 埠辛开摇了摇头:“或许吧。骨肉亲情,有时候重如千斤,可有时候却也一文不值。卓家夫妇的执念,或许早就超过了对子女的疼爱了。卓骄和卓杰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可是,对他们来说,这两个孩子都好端端的活着,卓家也有人撑起来了,或许,这也是他们理想之中的状态。” 秋白祭问道:“连亲情都那么脆弱,你的爱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埠辛开笑了:“你不信我,可我却信我自己。” 秋白祭也笑了:“那么,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作者有话要说:在完结的边缘反复试探…… 周末!继续安利自己的接档文! 每 周一安利(1/1)√ 预收《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爽文打脸文求收藏啦! 第54章 说是做实验,可是究竟是什么实验,两个人都没有说穿。对于秋白祭而言,这是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对埠辛开而言,这是秋白祭给他的一次机会。 几乎是一个对视,就互相明白了心意,埠辛开看着秋白祭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都是灿烂。 即使她一直退缩,一直紧闭着心门,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不是对自己动心了,她何苦要提出来所谓的实验?与其说不信任自己的爱情,倒不如说,她不信任她自己。 胆小,却又强自撑着一副掌控局势的模样。感情之中,自己才是那个勇者。 看着埠辛开的笑颜,秋白祭安静的移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仿佛能灼伤自己。察觉到埠辛开还想要说些什么,秋白祭急忙抬手,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触及了埠辛开的额心,阻止了他的言语。 埠辛开的话语全数被堵在了喉咙口里,可是,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秋白祭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念到:“幻。”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苍白。 埠辛开这些日子过的很是无忧无虑。 只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狐朋狗友,现在也各有各的生活了。明明可以离开这个学校了,可怎么也不想离开那个空荡荡的寝室。 三人间的寝室,莫名其妙的空了一个床位。 埠辛开皱着眉头,问着周玉山:“我们寝室,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周玉山正对着镜子臭屁,听到埠辛开的问话,露出了仿佛见到神经病的表情:“埠少,不是吧?这都要毕业了你才问这个问题?我们这个寝室一直都是两个人啊。” 是么? 埠辛开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床,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抓去,却抓了个空。明明自己没有带饰品的习惯,可是刚才的这个动作,却是实打实的想要抓住什么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真是……奇怪。 埠辛开的视线在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上逡巡着,百思不得其解。记忆告诉他,这个床铺一直是这样空荡荡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的,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不过,这样的直觉,也不过是一瞬间,难以抓住。 ——大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埠辛开这样不确定的想着。 埠母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电话的意图很简单,快要毕业了,是时候发光发热在合适的人群里找到合适的人见一面,甚至谈个恋爱了。 “我不想去。”埠辛开皱着眉头拒绝了。 “你有女朋友了?”埠妈妈在电话里这样问道,“就你这个狗脾气,我不帮你找女朋友,你就要打半辈子光棍了。” “胡说!我有人喜欢的!”埠辛开不乐意了。他打光棍,怎么可能! 有人喜欢? 埠妈妈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差点没开大嘲讽:“梦里的有人喜欢,你醒醒,周末你过来,我安排一下。” 埠辛开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埠妈妈挂断了电话。 周玉山在一旁听了一耳朵,还有些不知死活:“喜欢你?埠少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坏了?你哪里有人喜欢啊哈哈哈!” “……”埠辛开冷着脸看着周玉山,目光几乎可以杀人,“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玉山这才察觉到杀气,默默地合上了嘴。 不过……埠少一定是思春了吧,这年纪,思春也正常。 有人喜欢埠少,哈哈哈,那人得多不要命才能喜欢上这么一个狗脾气的东西啊哈哈哈,听起来就很虐。 埠辛开不去理会周玉山那不长眼的狗东西,呸了一口之后,有些神思不属。 他是觉得有人喜欢自己啊。 比喜欢五百万还喜欢的那种。 不对啊…… 自己和五百万计较个什么劲啊? 五百万,自己一个零花钱的数,自己和五百万计较,掉不掉价啊。 真是奇了怪了。 整了整袖口,埠辛开下意识的避开了镜子,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时,埠辛开皱了皱眉,这才走到了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埠辛开也是皱着眉头的模样,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埠辛开挥散了脑中的思绪,检查了一下衣着,就往外走去。 走出了寝室,漫无目的的走着,很快的,脚步就在一个宿舍楼下停了下来。 埠辛开抬头,看到的就是女生宿舍。 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埠辛开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诡异的很。 周围的女生在见到埠辛开的时候,都忍不住发出的低低的惊呼声。 ——埠辛开耶! ——他怎么来我们这里了! ——是看上谁了么! ——不会是喜欢我吧哈哈! ——你醒醒!这可是埠辛开! 埠辛开虽然低调,可是富二代的标签却是怎么也摘不下来的。再加上埠辛开那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敌的相貌,他在校园里的人气从来就不是假的。 要不是他那狗脾气从来不给表白的人好脸色看,追他的人恐怕能绕着学校排三圈。 可偏偏,他这人的脾气真的狗,从来就不给人留面子,一来二去的,就没多少人给他表白了。可是暗恋他的人从来就不会少。 这样一个称得上是校园女性杀手的存在,竟然会到一个女生宿舍的楼下。 总不可能是随意逛逛逛到这里的。 那么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 要么,他是来等谁的。 要么,他是来找谁的。 前者,意味着他有了一个稳固的关系。 后者,意味着这个宿舍楼里有个幸运的女生。 不管是哪个,都是足够让人兴奋的消息了。 女生们都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自己仪表,想要表现的更加好一点。有自信的,则是直直的看着埠辛开,等待着他上前。 埠辛开静静地看着那个门口,看了许久。 而后落荒而逃。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在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会觉得,从这个门口会走出自己喜欢的女生。 怎么可能? 他疯了么! 众目睽睽之下,埠辛开逃得极为狼狈。 一路奔跑,埠辛开的心跳的很快,他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那被放大到极限的心跳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慢下了脚步。小腿运动过度,充斥着血液,鼓胀胀的,能感受到心跳的脉搏。他蹲下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一片叶子。 带着些许的绿,已经泛出了大片的黄。 这样的枯叶,到处都是。可埠辛开竟然生出了几分想要把它放在心口的冲动。 捡起了叶子,发了许久的愣 。埠辛开这才松开了手。 叶子缓缓的从他的手中飘落,慢悠悠的晃荡着,轻飘飘的,一阵风吹过,它甚至打了个旋。 下意识的接住了那片轻飘飘的叶子,埠辛开呆了呆,皱了皱眉,却还是把叶子塞进了口袋里。 算了。 不就是个叶子么。 想要就留着吧。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拿这个叶子干什么用。 总不能贴心口上呆一辈子吧。 这样想着,手却很是诚实的在那叶子上摩挲了一阵。 明明是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和其他的叶子没有丝毫的不同,可埠辛开却觉得,自己闭着眼都能描画出这个叶子的纹路走向。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收回了自己在袋子里摩挲的手,埠辛开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 漫无目的的到处走着,心底的焦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埠辛开低垂着头,心底空荡荡的,只觉得这颗心不安稳的很,似乎一直在叫嚣着什么他听不到的话语。 在闻到一阵粘腻的咖啡香味时,埠辛开顿住了脚步,下意识的走进了这个小小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布置很是清雅,花费不多,可也算得上用心。 见人进来也不招待,只是轻轻笑了笑就当做示意了。 埠辛开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却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自己最不爱的咖啡,放在自己的面前,闻着那甜的发齁的咖啡味道,心底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他捧着咖啡,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地方。 这咖啡馆对于埠辛开而言寒酸了点,可是对于学校的学生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小资了,除了一些看起来家境不错的会单独来这之外,到这咖啡馆里来的都是三三两两的情侣。陪着这家咖啡馆独有的甜腻,空气里都是恋爱的气息。 他很确信,在记忆里,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来。 可是他更确信自己的身体记忆,这样熟练的动作,这样习惯的点单,这样不喜欢却偏偏捧起来的姿态,无一不在说明一个事实。 他不是单身,或者说,他有恋爱对象。 虽然不知道这个恋爱对象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这个世界遗忘她的。 可是,他不曾遗忘,这就够了。 而埠母的电话,就是 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见面?”埠辛开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皱了皱眉头,“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 埠母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嘲讽:“你有女朋友也可以,带过来让我见见?” 埠辛开的话,被埠母的言论全部堵在了喉咙口里。 他要是能带过去让他见见,他也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了。 全世界都觉得他没有女朋友。 可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有啊…… 记忆会骗人,可是身体的记忆不会。 不过,埠辛开的话,对于埠母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她很简单明了的在电话里说道:“过一个小时我要见到你,不然你小子就死定了。” 埠辛开能怎么办呢? 他也很绝望啊。 那个被人遗忘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女朋友,我要对不起你了! 第55章 埠辛开是踩着点到的埠母的面前。 精准的时间,用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反抗。 当然了,埠母是完全不吃这一套的。 即使埠辛开鸡贼的踩着一小时的最后一秒到达了埠母的面前,也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别看埠母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这埠辛开的狗脾气全是继承的埠母,在外面的时候还好,一旦没了外人,吃亏的就是埠家的人。 埠辛开一脸绝望的任由埠母捏着自己的耳朵像是训孙子似的:“妈,疼。” 埠母看着这没出息的儿子就心烦,松了手,上下左右的看了看,这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人模狗样的,也能骗骗女孩子的芳心。” 这话说的埠辛开就是不乐意了。 什么叫骗骗女孩子的芳心,那需要骗的么?他埠辛开这样充满魅力的一个人,站那就是魅力源泉! 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恐怕耳朵又要遭殃。埠辛开衡量了一下,还是没说,只是对埠母说道:“妈,我说了我有女朋友了。” 埠妈上下看着埠辛开,眼底都是冷笑:“买来的那种?三千还是一万?” 埠辛开被噎了个半死,有些气闷:“你怎么不信我。” 埠妈冷笑了起来:“你自己看看自己这狗德行,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信的?” 埠辛开想了想,这倒也是。 不过…… 埠辛开坚持做自己:“来见那女生,是我给你面子啊。我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等会我就告诉她我有女朋友!” 埠妈看着埠辛开的表情意味不明,含糊的说着:“你要是见了她还说得出那话,我也不拦你。” 埠辛开得到了这样的回应,也满足了。安安分分的待在原地等着所谓相亲对象的到来。 相亲,对埠辛开而言是头一遭。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和相亲这两个字搭上边。虽然并不准备给相亲对象任何希望,可是对于这个即将要和自己相亲的人,埠辛开难免产生了几分兴趣。 埠妈是多龟毛的一个人,没有比埠辛开梗清楚的了。如果不是极为优秀的一个女生,她是绝不会轻易插手自己的感情生活的。 也是因为这点,他才越发的好奇,得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让埠妈都被打动,来让自己见她一面。 埠辛开等的有些心烦,距离越好的 时间还有五分钟,埠辛开却没有什么耐性了。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女生。 埠辛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头如海藻一般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着,黑色的发丝将来人的唇映衬成了鲜红,她的眼睛是清澈而明亮的,在看到埠辛开的时候,微微弯起,带着微笑的弧度。 埠辛开捂着胸口,看着来人那张惊艳到了极致的脸,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妈为什么会这样迫不及待的要自己来和她见面。 即使是埠辛开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生,是他平生所未见过的美貌。 简而言之。 戳死了他的审美。 “你好。”女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绵柔,轻轻的响起。在看到埠辛开的时候,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了埠辛开的手。 双手触及的时候,熟悉的温度和柔软让埠辛开微微一怔。他冲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埠辛开。” “我是秋白祭。”面前的人笑着这样说着,“你很好看。” 好看么?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一丝一毫也移不开:“你更好看。” 面前这个秋白祭笑了起来,似乎习惯了男人的追捧,轻巧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心底的熟悉和异样一点点的升起。 说句不要脸的,埠辛开觉得她就是自己女朋友。 可是……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眉头锁的越发紧了。 完美的出身,完美的长相,完美的举止,一切都符合最完美的伴侣的想象。 得当的进退,合宜的举止,连微笑都显得那么的有分寸。可是,埠辛开却一直觉得不对…… 就好像…… 她不会这样笑,只会一直拿白眼白自己。 她不会主动找话题,从来只会静静地等待自己给她找话题,不然,就能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瞪上一个下午。 她也不会有这样完美到无暇的出身,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着美貌的女生,谈不上般配,却是自己心里的最适合。 “秋白祭……” 埠辛开这样念叨着,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袋子里的叶片。 叶片在袋子里呆的久了,有些折痕,还有些地方因为保存不当,开始破裂。可是在埠辛开的认知里,这个叶子,应该保存的极为完 好才对。 “这个叶子……真好看。”面前的秋白祭这样说着。 埠辛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举起了手中的叶子,说道:“好看么?” 这样平平无奇的一片叶子,和所有的落叶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可是,面前的人面对着埠辛开的质疑,却依旧脸上带笑,没有丝毫的脾气,眼底更是充斥着对埠辛开的包容:“当然好看了。” 埠辛开收回了手,看着手中的叶子,不再去看那张让自己心动的脸。 这张脸再好看,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这个世界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面前的秋白祭显得有些担忧,甚至微微起身,将手贴在了他的额头。 埠辛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眼底充满担忧的模样。 但凡是个男人,面对着美人的这幅模样,总该动心了。 可埠辛开的选择,却是握住了面前人的手腕,将她微凉的手扯开了自己的额头。他的手中死死的捏着那个枯黄的叶片,眼底带着几分茫然和决绝,他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大约我是疯了吧。” “怎么了?”面前的人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解。可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埠辛开突然想到,自己在很久以前,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那时候的自己,想要的大约就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生吧,门当户对,样貌好看,体贴人心。 可是,真的遇到这样的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即使有着这样的皮囊,没有他爱的灵魂,那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埠辛开站起身来,笑了起来。 他果然是疯了。 即使全世界都认为他没有女朋友。 即使他的面前就站着一个他理想中的女伴。 可是他的心却一直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渴求的,不过是那个被人认为是子虚乌有的女人而已。 捏着手中的叶子,埠辛开突然沉默了下来。 那个女人真的存在么? 或许不存在吧? 不过,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你在哪里?”埠辛开看着叶子这样问道。 叶子带着几分枯萎的颓丧,即使被埠辛开发问,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埠辛开并不意外,只觉得自己的举动像是一个疯子。毫无缘由。 他看向了面前的人,面前的人的脸上是担忧和牵挂,她有着自己喜欢的脸,和当年的自己渴求的性格。可偏偏,他不想要。 埠辛开看着她,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喜欢的人,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上。” 面前的秋白祭愣了愣:“她去世了么?” 埠辛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存在。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她。” 这样疯狂的话语,埠辛开都觉得自己仿佛中了邪了。 可是面前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埠辛开皱着眉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正要发问,却见到眼前闪过一阵白光。 白光虽然柔和,却也足够让埠辛开睁不开眼了。他眯起了眼,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可是下一秒,却被白光笼罩着,失去了意识。 秋白祭是知道在埠辛开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的。 所谓的“幻”,就是以一个人的想象和现实交织而构成的幻梦。秋白祭所谓的机会,不过是给了埠辛开和自己一个看清对方的机会。 她施展过许多次幻。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失败。 如果不是确定埠辛开忘了自己,她甚至怀疑埠辛开从头到尾都是带着记忆的。 可也正是确定他在幻梦里忘了自己,他的选择才更让秋白祭心动。 秋白祭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危机和事件是打不倒她的,可是情感却可以。 埠辛开对她的情感太浓烈,太危险。她是个胆小鬼,并不敢踏出自己的安全警戒线。 即使她一直认为这份感情是埠辛开步步紧逼,可是,她如果没有心动,又何必玩什么幻梦? 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胆怯的借口而已。 可是,埠辛开在幻梦里的选择,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她怀疑埠辛开的爱来自面孔,幻梦就给了埠辛开一张完美契合的脸。 她怀疑埠辛开的爱情不过是少年人的短暂,幻梦就给了埠辛开一个完美的伴侣。 可是,从头到尾,埠辛开选的,都是自己。 从叶子,到人。 他选的都是自己。 微微弯下了身子,秋白祭看着倒在椅子上的埠辛开。 阳光正好,他有着自己最喜欢的面孔,英俊,热切,秋白祭很清楚这双紧闭着的眼在睁开之后,会有着怎么样一双深情的眼。 让人害怕,也让人心动。 抬起手,秋白祭伸手触及了他的额头。 埠辛开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白祭那张戳死了他审美的脸。 呆呆的看了许久,幻梦里发生的一切才一点点的浮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过是什么考验。 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考验。 埠辛开看着面前的人,猛地伸手摁住了她的脖颈。 埠辛开的动作很是凶猛,凶猛到秋白祭甚至来不及做一丝一毫的准备。她有些慌乱的被埠辛开的动作打破了平衡,整个人往下倒去,她的身子重重的压在了埠辛开的身上,贴近到危险的距离。 秋白祭略略撑了撑身子,想要离得远一些。可埠辛开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恶狠狠,仿佛牙咬切齿一般:“你竟然敢让我忘了你!” 秋白祭张嘴想要辩驳,可埠辛开却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头压低了。 秋白祭的唇是甜的,是软的,是带着蜜的毒,让人沉醉。埠辛开轻轻的噬咬着,并不用力,仿佛在宣泄内心的委屈和对她的思念。 秋白祭被亲了个正着,一时间没有防备,那属于埠辛开的温度从唇齿之间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子精纯的气运。她猛地吸了口气想要呼吸,可是埠辛开那贪吃的人怎么也不愿意放开秋白祭的唇。 秋白祭想要抬手推开埠辛开,可是她居高临下压着埠辛开的动作实在是难以发挥。 她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努力偏了偏头想要透透气,却被埠辛开霸道的将吻吻得更深。 秋白祭在晕过去前想到。 这大概就是报应了。 自己让他失忆入幻梦,他醒过来就把自己亲晕过去。 埠辛开也没想到这么一亲竟然能把秋白祭给亲晕过去,一时间有些自责,更多的却是骄傲。 啧,谁说自己是童子鸡的? 看看爷这傲人的资本! 把人亲晕过去! 闻所未闻! 这么一想,对秋白祭拿了自己记忆的事情,倒也没那么别扭 了。甚至于还有些喜滋滋的守在秋白祭的身边,等着秋白祭醒过来。 秋白祭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那张贱兮兮的得意脸。 秋白祭能不知道埠辛开想什么? 一时间有些无力,抬手拍了拍埠辛开的脸,好叫他离自己远点,见了心烦。 埠辛开要是这么个能看人脸色的,也不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到要用幻梦来解决的地步了。面对着秋白祭直白的嫌弃,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愉悦的凑到了秋白祭的面前,那张大脸上写满了得意:“你,被我,亲晕过去了!” “……” 这人怎么这么欠呢? 现在反悔来不来得及? 反正也只说了做个实验,没说做什么实验。 埠辛开大约是察觉到了危险,寒毛一立,双眉一皱,愤怒的捏住了秋白祭那双被自己咬的微微泛红的唇。唇被挤的嘟起,让秋白祭那张冷艳的脸多了几分萌感。 埠辛开看着,又想要亲一口,再咬一口,以回味一下那份感觉,可求生欲让他飞快的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一抹脸,看起来严肃极了:“不许反悔!” 被捏着脸的秋白祭:“……” 这人是狗吧?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埠辛开脸色认真极了,一本正经的对着秋白祭威胁着:“你要是反悔了,我就不放手了,让你一辈子嘟着嘴说话!”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埠辛开认真的模样,像是个疯子。 许久,秋白祭轻轻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埠辛开掩藏在玩笑后面的认真。 这份感情既然要认真对待,就没有随意糊弄的道理。 想起在幻梦里发生的一切,秋白祭抬起手,伸向了埠辛开的脖颈。 这样脆弱的地方,埠辛开也没有丝毫的回避,甚至微微扬起了头好让秋白祭动作。 秋白祭的动作顿了顿,从他的脖颈处拉出了一根绳子。 绳子是皮绳,很牢固。 绳子上吊着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带着些许的枯黄。和当初送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秋白祭看着,笑了起来:“原来那么早以前,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她以为这个叶子早就丢了。 直到看到了那个幻梦才意识到,这片叶子,原来埠辛开一直好好的藏着。 埠辛开没有说话,只是任凭秋白祭拿着自己放在心口许久的叶子。 突然,他说道:“别想扯开话题!你!被我!亲晕过去了!” 秋白祭:“……” 你是狗么? 能不能说人话? 这个话题能不能就这样跳过不回头? 我真的要反悔了谢谢。 可是,下一秒,埠辛开却对着秋白祭笑了起来:“所以,我们结婚吧!” 虽然大四至今没毕业。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见过家长。 虽然十分钟前两个人还没有建立恋爱关系。 但是。 我们结婚吧! 秋白祭看着埠辛开,也笑了起来:“滚。” 当她没有谈过恋爱么! 从恋爱到结婚,表白,在一起,订婚,见家长,结婚! 这么多步骤,都被埠辛开吃了么! 张嘴就要结婚! 怎么不继续做梦啊! 梦那么美!别醒了! 埠辛开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难道不是应该感动流泪,然后投入我的怀里? 然后羞答答的告诉我,我愿意? 现在是什么情况? 翻车? 这不对啊。 怎么可能翻车呢? 他刚才还把秋白祭给亲晕了呢! 看着秋白祭的背影,埠辛开连忙追了上去:“那不结婚不结婚,先订个婚怎么样?” “不订婚,先见个家长也是可以的嘛!!” “喂,你别走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先恋爱嘛!” “喂喂喂!你再走我要生气了!” “不能再退了!必须要恋爱了!” 秋白祭顿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来,看着埠辛开,微微弯了眉眼:“好啊,恋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l(w)┘三└(w)?完结啦!!后面陆陆续续扔番外!! 其实这文开文前就想了那么几个小故 事,秋秋和五百万能这么甜我是一直没想到的2333 果然很喜欢他们鸭! 后面的番外看发挥了,慢慢扔吧。追过我文的应该都知道我完结就和难产一样……幸而终于还是完结啦。么么哒大家~ 大家下本见啦! 下本预收《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爽文打脸文求收藏啦! 第56章 【番外】恋爱日常一 秋白祭和埠辛开恋爱的画风和其他人并不太一样。 秋白祭沉思了一会,发现了问题。 大约是自己和埠辛开之间成功建立了男女友关系,埠辛开在秋白祭的面前就再也没掩藏过自己的本性。 比如说,遇到个事情。 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男生挺身而出,然后搂住女生轻声安慰,然后一顿噼里啪啦,抱得美人归。 可是,在秋白祭和埠辛开这里,事情就掉了个个。 “……”秋白祭看着那个死死握着自己手不放的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我说,你可以放手了。” “人家害怕啦!”埠辛开矫揉造作的声音听得秋白祭想要给他一拳。 别以为她不知道埠辛开打的什么主意。 怕? 他怕个屁! 他一个人和镜灵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怕过! 他就是想要占自己便宜! 感受着埠辛开搂着自己腰间的双手,以及他偷偷在自己腰间摩挲的动作,秋白祭的脸黑了下来。 这人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活腻味了! 埠辛开是从来就不要脸的。 面子? 面子是什么东西? 他埠辛开自从谈了恋爱,就从来没有要过这玩意! 只要能和秋白祭亲昵!他完全可以把脸皮修炼成城墙! 在秋白祭终于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埠辛开极为精准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转而双手捧着秋白祭的脸,毫不犹豫的对着她的嘴亲了下去。 秋白祭上次不是被自己亲晕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了。 对于自己成为了秋白祭移动补药的事情,埠辛开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相反的,他甚至还有些愉悦。 秋白祭这人,哪怕和他谈恋爱了,也太过内敛了点,满打满算的,一天他找各种名目也不过能亲十下左右,可现在不一样了,有这么个移动补药的名号,他想亲就亲!他就是秋白祭的移动奶妈!不管她需不需要!只要他需要!就能立刻奶上!超级有职业道德! 被埠辛开亲了个正着的秋白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人…… 真是。 算了,这次就不教训他了。 其 实被需要的感觉,挺好的。 秋白祭闭上了眼,微笑地迎合着埠辛开的亲吻。 不过她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应该都是短番外。小段子~ 下本预收《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爽文打脸文求收藏啦! app的亲们可以戳进专栏查看收藏哦~ 第57章 【番外】恋爱日常二 埠辛开这人一向是个爱炫耀的。 这也就注定了,他和秋白祭的恋情是低调不起来的。 证据? 证据就是埠辛开那每天都会刷屏的朋友圈。 发消息的频率,比起微商还要过分。 对此,埠辛开的狐朋狗友都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只是没什么用而已。 “e=(o`*)))唉,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女人。”埠辛开叹着气说道,脸上都是惆怅,“这女人还是我女朋友,你说气不气人,气不气人!” “……” “……” “……” 被拉出来的狐朋狗友们表示,来个人把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给劈死吧! 大好的双休日! 完美的约会! 就因为他一个消息,大家全聚在了一起! 结果他竟然是来炫女朋友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人,不过你女朋友呢?”有不要命的说着。 埠辛开的话堵在了嗓子口,看了那人一眼,没能说话。 那人完全看不懂眼色,甚至还笑着说:“我女朋友就没有那么优秀了,就是天天缠着我,腻歪的很。要不是埠少你来了电话,我都甩不开。真羡慕埠少你,竟然这么自由。” 埠辛开:这种自由我不想要谢谢…… 不是,你看不懂这是什么场合的么? 我要是被女朋友黏着,我会来找你们这些臭男人? 你这话很拉仇恨啊。 那人也不消停,继续说道:“女人啊,谈恋爱的时候最喜欢黏着人。一旦不黏着人,那就是变心前兆了。” “……”埠辛开的心头一个咯噔。 秋白祭已经足足三个小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了。 她是不是厌倦自己了? 是不是变心了? 是不是喜欢上别的野男人了! 这个大猪蹄子! 那人仿佛看不到埠辛开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判断一个人爱不爱自己的方法最简单了。” “一,朋友圈是不是自己一头热的在秀恩爱。” 埠辛开想起了自己那丧心病狂的朋友圈。 “二,自己发出去的消息,会不会得到最快的回复。” 埠辛开看了看自己没有动静足足三小时的手机。 “三,见到你的时候,永远会脸红心跳,想要和你亲亲抱抱。” 埠辛开:这……这是我的戏份。 “如果都没有,那完了!基本上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说着,那人就一锤定音了。 埠辛开猛地从位置上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不就是飞机5个小时的距离么! 他等不了了! 他非得要守着这个女人不可! 众人看着埠辛开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看着那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英雄:“厉害啊厉害!” 他们还以为自己要听一下午埠辛开的恋爱史了呢! 那人轻轻一笑,并不居功:“应该的,应该的。” 下了飞机的秋白祭有些疲惫。 要不是答应了人,她也不会那么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城市来帮忙驱灵。 也不知道埠辛开一个人在家里会有多造作。 想起这人的折腾能力,秋白祭就有些头疼。 平时自己就够丧权辱国了,亲亲摸摸抱抱的总能让埠辛开找到借口。这次跑这么远,恐怕埠辛开能更过分了。 轻轻叹了口气,秋白祭打开了手机。 平日里极为流畅的手机,竟然卡顿了一瞬间,而后,就是一连串的消息,和一堆的未接电话。 秋白祭看了看,埠辛开从一开始的腻腻歪歪,到后面,甚至怀疑自己被人绑架了。 不是,这人平时也不蠢啊。 怎么遇上自己的事情,就显得这么傻? 这么想着,秋白祭的脸上却忍不住挂了笑,按上了手机上的键盘回拨。 电话没有拨通。 秋白祭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电话依旧无法拨通。 秋白祭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埠辛开下了飞机有些憔悴。 在一时冲动定了飞机票之后,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秋白祭乘坐的飞机是五个小时的航程。 这意味着…… 秋白祭三个小时不回信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起自己发给秋 白祭的短信内容,埠辛开呆呆的在机场站了半天,默默的沉思。 许久,他转过身去,决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立刻,马上飞回家去! 刚才的蠢事,都不是他做的! 消息也不是他发的! 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等到他刚刚回过头准备落荒而逃,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埠辛开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那么像秋白祭的声音?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她三个小时之前应该就已经到了! 现在早就应该离开机场了! 这绝不可能是秋白祭! 埠辛开这样自我催眠着,默默地缩起了身子试图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显眼一点。 只可惜,事与愿违。 被人揪着耳朵的时候,埠辛开是绝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埠辛开下意识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来,好叫自己显得不那么蠢一点。 秋白祭冷眼看着这人——真是傻透了。 “绑架?失踪?私奔?嗯?” 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呢! 埠辛开装傻,看着秋白祭咧着嘴笑。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硬生生的笑成了个二傻子。 没有。 不承认。 那不是我发的! 埠辛开看着秋白祭的目光,纯净,无辜。 秋白祭:…… 别以为你这么看我我就不算账了。 埠辛开的目光越发的清澈了起来。 秋白祭的表情越发神秘莫测了起来。 不是…… 你是狗么? 你怎么做到用这么帅的脸做出这么无辜的表情的? 这样我还怎么下手? 收起你该死的魅力! 察觉到了秋白祭的软化,埠辛开连忙咧开嘴笑了,讨好的像是个二狗子。 秋白祭轻轻的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呢? 自己眼瞎选的男朋友,只能自己这么收着了。 总不能让他出去祸害别的好姑娘。 默默的凑到了秋 白祭的身边,埠辛开伸出了自己不安分的魔爪,静静悄悄的握住了秋白祭的手。 秋白祭看了一眼……常规操作,看在那滚烫烫的气运的份上,忍了。 埠辛开得寸进尺手悄摸摸的摸上了秋白祭的腰。 秋白祭:……不和傻子计较。 埠辛开猛地抬手,捏着秋白祭的脸,手指触及她的脸颊,挤出一个嘟嘟的嘴来。他津津有味的在秋白祭的唇上亲了一口,显得美滋滋的。 秋·脸突然变形·白祭:……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最过分的是。 埠辛开拿着自己用另一个手拍下来的照片对着秋白祭无理取闹。 “发朋友!证明你爱我!” 秋白祭凑过去一看。 那个瞪大了眼,被捏成个嘟嘟脸,被突袭亲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的女人是谁? 这种照片要我发朋友圈? 对不起,不爱了。 分手,必须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l(w)┘三└(w)? (划掉)鸡飞狗跳(划掉)甜甜的的日常到此结束!全文完啦~ 接档文《我和龙傲天逆袭开挂的日子》爽文打脸文求收藏啦!四月应该会开叭?具体微博通知啦~ app的亲们可以戳进专栏查看收藏哦~ 文案:为了家里濒临破产的生意嫁给了王家著名的废物之后,冉夏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抱来的养女。 被利用了个干净一脚踹开后,真明珠踩着冉夏过上了好日子。 娘家靠不住,老公是废物,所有人都对冉夏报以十分的同情,觉得她这辈子基本上是废了。 然后冉夏和她的废物老公就开挂了。 冉夏:我拿的是晋江打脸爽文大女主剧本,你呢?逆袭退婚流么? 废物老公:不是,是起点最不受欢迎的都市废柴逆袭流,不种马不后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