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剑柔情》 第一章 初出茅庐遇恶盗 终南山上,积雪初融。阵阵寒风扑面,此时春已早至,依然寒气逼人。 此时山下已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莺歌燕舞。在陡峭的山间小路上,华一脉轻裘肥马,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悬于腰间。他长鞭紧扬,策马沿山间小路疾驰,行至山下,又是另一番景象。山下微风拂面,华一脉不禁开怀迎风。他眺望江南森林,寥无边际。沿途绿树山花,让人饱览无限春意。此情此景正中大诗人孟郊的千古名句:“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华一脉的思乡之情也随之冰释,心也似乎随着孟郊之情飞到长安。 华一脉随师终南山学艺,今日学成回家,归心父母,他喜不自禁,如脱笼之鸟,遨游太空;又如自由之鱼,神游万里。华一脉归心似箭,日行千里。他已经三日滴水未进,此时他口干舌燥,全身乏力,急于寻家客店休息,不想江南山林,寥无边际,鲜有人烟。他又行程数里,路越走越宽。遥望有一座城镇,城镇虽小,却甚是繁华。此镇乃是商旅重地,丝绸商旅莫不经此。 这一年正是后周大将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不久。赵老儿虽然已稳坐金銮殿,但宋朝刚立,基业不稳,又值兵荒马乱之际,群盗四起。此时的城镇几经洗窃,十分荒凉,但也颇有复兴之色。 华一脉投宿一家客店,歇至中宵。他忽然被一阵刀枪的鸣声惊醒,细细辩听,这鸣声是来自十里之外。华一脉登时睡意全消,他好奇心大起,寻思道:“半夜三更有哪位高人有如此雅兴,彻夜苦练。”他心中羡慕不已,手也痒痒不已,自己本是剑痴,见剑而忘寐。此时他兴致大增,再难入寐。 华一脉推开侧窗,一越而出。他施展轻功,足下生风,寻声奔去。不久他便见在树林中有一群黑衣大汉围攻一群押车的官兵,双方厮杀不已。有几十名士兵的尸首横地,剩下的几名官兵苦苦迎战。那为首的那军官手持长矛,挥矛直进,几个名盗贼都被穿胸而亡。那青年似是名师出身,他长矛横扫,挡敌无数,颇有大将风度。怎奈寡不敌众,他久战不止,早已力竭耗净,开始连占下风。那群盗贼趁机而上。 华一脉见群贼窃财,不禁义愤填膺,一股浩然正气从心底升腾。恩师曾经教导,学武之人应当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忽然华一脉见群贼中又多了一位高手,来者双手发镖,将剩余的官兵统统射死,此人发镖之快令华一脉吃惊不已。见那贼人又要发镖刺那青年官兵,华一脉宝剑掷出,值刺那贼头手腕道:“贼子,大胆,竟敢劫财。” 那贼头急速收回双手,后越躲开。他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吃惊不已,他双目愤怒的直视着华一脉。华一脉一招横扫千军朝那贼腰间削去,那贼头腰间拔剑正好挡住华一脉的长剑,他剑上的力道极大,振的华一脉虎口发麻。华一脉知对方尽力非凡功夫深不可测,他便回剑护身,自己的一身七星护身剑法量那贼人的武功再高也奈他不何。 那贼力劈华一脉,他的长剑却被华一脉的护身剑法弹飞。那贼人‘哎吆’一声,长剑脱手,脚下不稳,生生的被弹出了几丈远。华一脉笑道:“原来是个女贼。”那女贼打了一声呼哨,众贼急忙全身而退。她施展轻功,在树枝上轻轻踩了几下就无影无踪了。她的轻功已入出神入化的境地了,华一脉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自叹弗如。他同时又感叹,如此高超武艺的女子落为草寇,实在可惜。 那青年官兵见有人出手相救,忙上前拱手作揖道:“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敢问大名,必当重谢。” 华一脉瞧了一眼那青年,只见他眉清目秀,谈吐文雅,倒不像是江湖侠客。他道:“不谢,以后小心便是。”说完,他便跳上一颗大树,直奔客店而去。他不想和那青年多啰嗦,这世道民是贼,官亦盗,谁分的清楚。 华一脉回路客店,刚行数里,忽见前面蒙蒙有人当道。他移步细看,正是适才的蒙面女贼。华一脉大惊,心道:“来者不善。”他拔剑欲敌,却见对方毫,双手后被,前额微扬,竟毫无防御之心。便听见那女贼道:“阁下可是华阳子的高徒?”华一脉一惊道:“正是恩师,女侠深夜在此等候不知有何贵干?”他此言一出,忽觉不妥。他刚才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又劫你的路本是情理之中,怎奈‘等候’二字。 那女贼并不直面回答华一脉之言,她道:“华阳子的七星剑法,别人是冒充不来的。华阳子早已归隐多年,七星剑法更是鲜为人知。昔日华阳子大败西域高手霍星,从此威震江湖,华阳子也立誓归隐,不问世事,他怎又教出你这后生小子,他唯恐天下不乱。” 女贼的一番宏篇巨论,惊得华一脉目瞪口呆。此贼不仅武艺高超,对江湖之事还知之甚多。华一脉怎没也想不到与世隔绝多年,刚一出道自己底细就被暴露无疑。此女贼出言竟毫无女子之态,充满阳刚之气,好似对他并未敌意。 华一脉收剑回鞘道:“在下不才,有毁师望,只学的七星剑法的两三招把式而已,让女侠见笑了。”华一脉初出茅庐,天真无邪,对一切都充满善意,不管对方是友是贼。他对女贼都说的是肺腑之言,他几乎都把她看成了知己,把刚才两人拼杀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女贼打了个哈哈道:“两三招把式就足够打败天下无敌手了。阁下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八月十八各路武林好汉都到香山茶庄英雄聚会。阁下若有兴趣,不访到时也去一聚。” 华一脉见她出口相邀,不知是何意图。他并不拒道:“在下愿意结识天下豪杰。” 只听一声‘好’字,这个‘好’字好似从树林深处传来。华一脉游目四顾,那女贼已消失的无踪影。华一脉大惊,此女的轻功远胜于自己。他只在剑术方面略胜女贼一筹而已。他忽觉身上多了一物,只见在他的剑柄上挂了一只绿油油的腰牌,此腰牌是用竹片雕刻成树叶状,叶子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其它并无可观之处。 华一脉登时害怕不已,倘若此女贼给他不是腰牌而是在暗中刺他一镖,要他的小命岂不亦如反掌。所谓江湖险恶便在此。华一脉急会客栈,此时天已破晓,他收拾行李,骑马直奔东方。 华一脉回到家中,家中一切如故,父母安康。他目视旧物,念时光之飞逝,转眼间十余年逝去矣。华一脉之父华雄见子学成归来,喜不自禁,忙排家丁带重礼到终南山感谢义兄。华雄乃朝中一文官,当年与武官华阳子同朝为官,又是本家姓,于是便结义金兰。后来华阳子弃官归隐,专研剑术,遂成为一代武侠宗师。华雄念家世世代文官,他把华一脉托付华阳子,授其武艺,让他在武艺方面成为栋梁之才。 华一脉归家心切,一路狂奔,半路上又受了女贼的惊吓,他好不困乏。天色微黑,一阵阵的睡意袭身,他便倒头酣然入睡。半夜里,在睡梦中他忽然听见有人在房顶走动,声音细不可闻。仔细辩听就知此人轻功极佳。华一脉大骇道:“莫非那女贼又来寻仇不成。”想到此节,他不禁紧张的全身毛孔喷张。 华一脉忽然想起师傅临走前交给他的一本簿册,让他非遇大敌时不可开拆。在此危机关头,华一脉从怀中掏出簿册。那簿册看似一本书,实际上是一个折子。打开时,只见一位僧人裸身图,在僧人的身上标有人体的七大要穴,穴道之处都用细笔注记。华一脉暗道:“这不正是人体的七大死穴吗?”只见那七大死穴用细线连接,组成一个北斗七星图。华一脉细看,在那僧人的头顶注有“心法速成”四个字。华一脉当下大喜,师傅从未教过他内力心法,他按着图的指示,按图调息吐纳。 华雄在托付华一脉时,他要求华阳子只授其剑术,不传他内力修为,只教他一些基本的武艺。唯恐以后华一脉卷入江湖纷争中去,华雄这也可谓爱子心,切用心良苦。华阳子尊兄心愿,悉心教导。谁知华一脉对剑术的领悟极高,又刻苦努力,练剑都练到废寝忘食的境地,他终日在终南山踏雪练剑。华阳子称他为剑痴,尽数把七星剑法教受与他。华阳子感叹他练功外强内弱,唯一的弟子学不到剑法的精髓。他便将剑法和心法一起融合在一起。华一脉基地有成,日后只需稍加指点,便有小成。 华一脉按图调息,渐渐觉得胸中产生阵阵暖意,有四肢散至丹田,身体的乏力渐无,四肢力气恢复如常。此时他方知恩师用心之良苦,把簿册小心收起,朝终南山的方向连扣三头,遂提剑跳窗而出。 谁知他两脚还未着地,忽然听见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上一次华一脉被那女贼的飞镖神技吓得魂飞魄散,倘若她再发镖,他的小命今日休矣。华一脉隐隐约约的看见一枚银针击在他手中的剑柄上。他纳闷道:“难道此女贼换了暗器不成。”他曾听恩师说过练习暗器之人,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便可飞花摘叶伤人,何况是银针。倘若刺在他身上的要害部位,岂有不死之理。 庭院内空旷无人影,只有花草树木的影子在姗姗移动。华一脉内心踹踹,先下手为强,一招“横扫千军”。把眼前的花丛劈的落叶纷飞,花瓣散地,连鬼影都不见一个。正在迟疑间,忽然他耳后生风,知道有人从背后袭来。他大叫不妙,长剑支地,侧身而到,右脚一个横档,左手狠狠向那女贼胸中使出一招黑虎掏心。 只听那女贼“哇”一声,正中华一脉的招数。她的身子向华一脉的长剑倒去,眼看就要把脑袋割下来。华一脉知来者功夫平平,不是那日的女贼。他急忙化拳为抓,拽住女贼,欲把她从剑口上救下。 华一脉力道太大,只听见“嗤”的一声,那女贼的衣服忽然掉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臂膀和后背,在月光的照耀下,妙不可方物。女贼大叫着跳入没半身的花丛中。 华一脉登时羞愧的无地自容,道:“我真是流年不利,今年都被女贼缠身了。”低头仔细一看,他手中多了一物,还略带体温,那是女贼的腰带。那女贼如受惊的小兔紧紧手护着胸前的撕开了半露的抹胸,站在花丛中恼怒的盯着他。华一脉也不禁看痴了,眼前的女子如天女下凡,美艳不可方物。 那女子见华一脉痴痴的望着自己,更急了,撕下脸上的蒙巾,束在腰间,手法快而及。这样女孩娇艳如花的面庞就露了出来,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粉嫩的脸蛋上滑落下来。华一脉见此美女如同仙女从天而降,更是神不属己了。 忽然两枚银针‘嗖’朝华一脉眼睛飞来,那少女道:“臭小贼,你还看,看我不刺瞎你的眼睛。”她的发针之快,非同一般。华一脉急忙侧身躲开,他刚才受了一阵惊吓,又对女贼产生一阵痴迷,他几乎忘了招数,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那少女‘扑哧’一声笑道:“华阳子调教出来的高徒,竟像只瘸脚蛤蟆,羞也不羞。”华一脉两只眼睛险些失明,现在被少女嘲讽,他怒火难耐。嘲笑自己也就罢了,他连恩师名誉也毁了。一想到在两天之内就受了两个女贼的戏弄,华一脉脸上现出极度的悲痛之色,他几欲寻死。 那少女见华一脉脸上露出悲痛之色,好像要知道大事不妙。她整好衣服,走上前道:“我不是女贼,你也不是小贼,是大英雄。这下我们扯平了,怎么样?”她脚踢着那些断了的花叶叹道:“多好的花儿,都被你斩的七零八乱,幸亏我没着你的道儿,要不我也像这些花儿叶儿。” 华一脉听了他这些话,心情稍稍转晴。见那少女毫无敌意的近前来,他收起长剑,拱手道:“不知神仙姐姐夜访寒舍,有何贵干?” 那少女听他改口女贼叫神仙姐姐,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不禁哑然失笑道:“哼,哪有我这样的神仙受人欺。”话音刚落,她忽然又觉得不妥,涉及到刚才的尴尬之事,她两颊又绯红起来。她见华一脉又痴痴的看着她,立时又恼羞并进,跺脚道:“华一脉,你还看。” 华一脉垂眼下顾,左右为难。心想:你明明主动走上前来,又不让人看,真不知这少女是何心思。忽然听道此女子竟喊出自己的名字,华一脉不禁大吃一惊。在看那少女时,只见她身子跃起,脚踩花枝,如蝴蝶飞舞。她优美的舞姿,犹婵娟不能及。华一脉如痴如醉目送她花蝶般的飞去。 华一脉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忽然恍然大悟。此女就是他小时的玩伴苏小婉,刚才她施展的乃是蝴蝶派的独门步法—蝴蝶漫步。当朝的大将苏铁卫娶花蝶派帮主花蝶夫人为妻,苏小婉乃是蝴蝶夫人之女。苏铁卫昔日与华雄同朝为官,二人交往甚密,所以他们两家常有来往。华一脉与苏小婉一是青梅竹马,华一脉多年在终南山学艺,早将这些童年琐事丢与脑后,只记得小时后的苏小婉是一个流着鼻涕的黄毛丫头,想不到女大十八变,如今变得如此美丽动人,一骨柔情蜜意不由得从华一脉胸中升起。忽然他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苏小婉的红腰带,他羞红了脸道:“倒忘了还给他,改日定当奉还。”一想到适才一幕,华一脉羞赧之心涌上心头,他自嘲道:“自己名为剑痴,却也没有如此之痴。” 翌日清晨,晨曦初照。华一脉领了华雄之命去拜访苏府。华雄书信一封,让至今仍在朝着担任要职的好友苏铁卫为华一脉谋个一官半职。华一脉本想做个江湖浪子,四处游山玩水,喝酒舞剑。可是父命难违,何况自己又是一闲汉,遂带着华雄的信来到苏府。 苏府宅院庞大,装饰的金碧辉煌,青砖与绿瓦相互映衬,甚是威严。赵匡胤自从稳坐了金銮殿后,他对这轻易而得的江山,内心怀有强烈的不安。他听从大臣的建议,实行“杯酒释兵权。”释了石守信等大将的兵权,赐每位开国功臣良田万顷,豪宅千间。苏铁卫便是这其中之一,苏府其实恢宏,俨然皇宫。苏铁卫手中仍有部分兵权,专管贼寇作乱。此时正值边关贼寇作乱猖獗,苏铁卫才有了他的勇武之地。 苏府偌大,华一脉信步而行。忽然他听见一座高墙内有习武声,墙边正好有一棵老槐树。华一脉弃马跃上老槐树,他欲向墙内看个究竟。只见苏小婉身两手对着一个木头人乱发飞针,木头人的周身穴道布满飞针。苏小婉毫无章法的乱射一气,她似是在和谁赌气。 昨夜的一幕又重现在华一脉脑海中,他不由的脸上发热,他一摸怀中还留着小婉的腰带,更是尴尬不已。他细看苏小婉今日身着红妆,颈上雪白的肌肤优胜雪。华一脉不由得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道:“可恶,可恶。昨夜就已经无理了,今日又偷看她,实在是大为不敬,忘了礼数。”他想到这里开始心乱如麻。昔日他在终南山上心无旁骛的练剑,这才下山几日,他就变得内心不能平息,都好似换了个人。 忽然听见又有人来,华一脉忙用树枝把身体遮掩。只听见来人道:“小妹在跟谁生气,是谁欺负你了,哥哥为你出气。”华一一听便知来者是苏小婉的哥哥苏青,他记得很清楚小时与苏青儿戏过。华一脉透过枝叶的缝隙看了眼苏青,不禁大吃一惊,苏青正是那夜他所救的青年官兵。只是多年不见,见了也不识罢了。 苏小婉娇声道:“好哥哥,没人欺负我。我自己生自己的气。”撒谎完毕,她两颊微红,把一枚柳叶含在口中,两眼狡黠的看着苏青。 苏青打了个哈哈道:“小妹从来就是直来直去,今日怎么拐弯抹角。我听爹娘说给你定的娃娃亲华一脉昨日学艺归来。你不会是去看看你那未来的夫婿长的什么样子了吧。不如你的意吗?” 苏小婉气的急跺脚道:“哥,你才欺负我。不和你玩了。”说完她一溜烟的跑回了闺房。 华一脉从来没听父母说过他和小婉的婚事,怪不得刚回家不久就让他拜访苏府。他看着苏小婉优美的身子离去,不由得心神激荡,恨不得马上成为她的夫婿,与她比翼双飞。 华一脉正要下树,忽然一道黑影先他之前而落到马上。华一脉惊道:“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马。”他紧步直追,几个鹘起兔落,直追那偷马贼。华一脉两起两落便飞奔到马前,他左手拽住马嚼,右手的长剑回刺那贼的咽喉。那人的身法也极快,丢了缰绳,侧身一滚避开长剑,跳到路边齐腰深的草丛中。 华一脉弃吗直追,哪知那贼并不急走。他从背后抽出两把弯刀,趁华一脉脚下不稳,一刀劈向他的双腿,一刀劈向面门。华一脉想不到次贼不但不逃,反而使出致命绝招。他一是毫无防范,面对这突如其来死招不知所措。他急中生智,一跃而起,躲开下首的一刀,脚腕叩向那贼手腕上曲池穴。那贼手一酥,弯刀掉了下去。华一脉长剑飞舞,那贼子的另一刀也被他的长剑卷飞,弯刀飞出,将一片茅草齐腰割断。华一脉怒喝道:“好个贼子,本领还不小,看剑。” 那偷马贼见他一招走竟失了弯刀,连忙落荒而逃。华一脉雄心大发,他一路被贼子缠身,甚为恼怒。对此贼更是恨之入骨,他施展平生绝技,紧追那贼。只见那贼身法极快的抢入一座古庙。 华一脉笑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到这破庙里,倒省了我一番手脚。”今天本公子要来个瓮中捉鳖。”他只此贼功夫极深,不可大意,于是小心了三分。他先来了个下马威,两掌一起发力,将两扇破得庙门如撕纸片一样推到在地。只见庙内黝黑黝黑,那贼子站在庙的中央,他反而不躲,裂开双掌向华一脉劈来。 华一脉道:“好贼子,想比拼内力,本公子奉陪。”他裂开双掌与贼子掌心相迎。他只觉得对方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之势涌来。华一脉大惊,想不到此贼的内力如此雄厚,他倒小瞧了此贼。他的掌力实在难以与对方抗衡,加上脚下不稳,他一开始就连连后退了几十步。 那贼似乎看透了华一脉内力不济,忽然双掌全力并发,如狂风般的铺天盖地席卷而至。华一脉此时如泰山压顶,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知只要在支撑片刻,自己的内力就消耗殆尽,五脏尽裂,毙命于此贼的掌下。他也太过大意,他明知自己的内力最弱,却与之比拼,这无疑是以卵击石。 华一脉在强大的气墙的压迫下,痛苦不已,他好像已经到了生与死的边缘。此刻他脑中忽然他想起了昨夜那张僧人图。他按照那图上的七星列图,调节气息,运行气流。这时他只觉得丹田又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向全身,又奔向双掌。他胸中大感舒畅,两掌并发。他身上那泰山压顶的气势渐无,那贼子却不由得后退了三步。 此时庙内灰尘四起,破纸迎风。忽然庙外两声马蹄声鸣,华一脉大叫:“不好。”如果此时又外人相助,他们二人必有一亡。只见外面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是苏青,女的正是苏小婉。他们看见庙内紧张拼死情形,苏小婉几步走进尖叫道:“爹爹,不可。”华一脉一听小婉叫唤,豁然明朗,与他拼死想搏得正是他今日所拜访的主人—苏铁卫。他想撤掌回力依然是不可能,此时他若撤掌,必然会伤及自己的五脏六腑。两人的四至手掌如磁铁相吸,断难分开。只待两人内力耗尽,一同归西。 说时迟,那是快。苏青举起庙内的千斤大鼎,喝道:“拍。”华一脉苏铁卫四掌一齐排向那千斤具鼎,只听见‘嘭’的一声,大鼎在掌力的巨大拍打之下,寸寸断裂,炉内香灰纷飞。两人同时收掌调息,顷刻,苏小婉跑上来,撕开苏铁卫脸上的面纱,急道:“爹爹,怎么样了。”苏铁卫脸色铁青,他缓了缓神道:“没事,没事。” 华一脉亦调息完毕,他慌张的跪在苏铁卫面前连忙磕头道:“小子无理,右眼不视泰山,还望苏将军饶小生一命。小生自当感恩不尽,恩同再造。” 苏铁卫捋捋山羊胡哈哈道:“好好好,老夫身经百战,从无落败。今日险些落到你这后生小子手里。真是后生可谓,华阳子的高徒就是不一般。”他言下并无责怪之意,并扶起华一脉。 苏小婉听见苏铁卫不仅不责怪华一脉,还对他大加赞赏。气急而道:“这臭小子,不仅胆大包天,还心高气傲。爹爹何必跟他硬碰硬,教训他一下就得了。” 苏铁卫道:“不经火炼,那知真金。众里寻他千百度,这也不枉费老夫一番心急。”华一脉一听便知苏铁卫原是先谋,试探他的武艺。不想他全力以赴,几乎要了他的性命。他极度后悔道:“将军为人勇猛,武艺高超,适才无理,还望将军见谅。” 苏铁卫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叫我伯父便是了。我与你爹称兄道第,这次考考你,功夫不错,不愧是华阳子的高徒。”说完,他回首对苏青小婉道:“就是你们两人连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苏小婉叱道:“臭瘸脚蛤蟆一个,有什么了不起。”小婉见华一脉几乎伤了爹爹气不打一处来。 “婉儿,休得无礼。”苏铁卫又神色凝重的说:“婉儿,青儿,脉儿,江湖险恶,若你们日后要行走江湖,现在须勤加练习武艺。脉儿,你爹既把你托付与我,我身边正缺人才。我大宋朝刚立,基业不稳,有贼寇作乱猖獗。皇上命我为都军总兵,广纳江湖好汉,专缴江南一带的乱臣贼子。希望你能祝我一臂之力,这也你们年轻人为我朝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华一脉听的情绪激昂,他信誓旦旦道:“请伯父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第二章 情绵绵意绵绵 华一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堂堂的男儿竟然去捉几个区区小贼,他不禁大为失望。此时正值江南落花纷飞,美不胜收的时节。华一脉沉醉与这优美的风景当中,浑不知天上人间。微风拂面,令他心旷神怡。沉醉之中他望着双碟飞舞,不免产生一丝空虚,他感叹自己孤身飘零。此时此刻他多盼望与小婉一同携手游花间。可是小婉年纪尚幼,现在正呆在闺房里。苏铁卫也断不可能让他的宝贝女儿也到江湖上冒险。 华一脉遥见前方有一酒家,他跺进店内,买上一坛烈酒,独自酌引,一解忧愁。忽然听见邻桌的一条大汉拍案道:“苏公这次召集江湖好汉擒拿江南贼子,正是我等效力之时。我金刀帮创建几十年来,一直是江湖上的小帮派。此次正是扬名我金刀帮的千赐良机。我们且不可错过。” 坐在他右手的汉子道:“大哥所言及是,一大哥的伸手,活捉那贼妖‘竹叶青’,也弄个都指挥史什么的当当。”左手的汉子朗声道:“那是当然了,大哥要是做官,可不要忘了我们弟兄。” “我怎么会忘了兄弟呢。走,我们快马先行,千万不要让别的帮派得了先机。”中间的大汉受了一阵马屁,浑不知天高地厚,他好像做了皇帝老似的,得意洋洋的带着几条汉子酒足饭饱出了店。 华一脉心想:“区区几个小贼,如何这般兴师动众,连江湖帮派也来插手。那贼子‘竹叶青’是何样的人物,我正好无处查询,何不跟在金刀帮之后,看看他们如何寻贼。”他扔下一锭银子,急忙跟出店外。 华一脉醉了追了几里,只见四野茫茫,毫无人影。他心里暗道:“这几个汉子功夫怎样,怎走的这么快。”他施展轻功,飞出数里。忽然听见路边的草丛里传出几声‘啊呀’的惨叫声,只见一条黑影嗖的从草丛飞出,逃向远方。 华一脉急忙朝着惨叫声寻去,只见刚才那几个金刀帮的汉子尸横满地,血肉模糊,咽喉接被人挖去,其情景惨不忍睹。金刀帮也是江湖大帮,怎会毫无还手之力的遭人暗算。但见那为首的大汉双目圆睁,脸痛苦的扭曲变形,身子不断地抽搐着,一副也也不甘心的样子。 华一脉登时义愤填膺,心想金刀帮这些人好歹也是铁铮铮的江湖汉子,怎能如此遭毒手。他挥起长剑喝道:“杀人魔,哪里走。”遂朝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他追了几里,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华一脉心想:“这四野空旷,并没有人的藏身之处。”他忽然猛想起一事,急忙折身回到那家酒家。 酒家店内人影毫无,只有店小二手上打着条白毛巾拱手相迎道:“这位公子怎又回来了,是嫌小店的酒菜不好吗?”华一脉冷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所以请店家再给我备上一壶,用来路上解热。”店小二道:“请公子见谅,小店在这荒山野岭独此一家。今日过客太多,所以浊酒在意卖完,还请公子上路吧。” 华一脉点头答应,他忽然瞥见店小二手上的白毛巾隐隐的渗出血迹来。华一脉心一了然,长剑飞出,直抵店小二咽喉。那店小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招数,慌张之中,露出血淋淋的双手相避。华一脉大怒道:“杀人魔,哪里走。本公子先送你上路,为金刀帮的兄弟报仇,免的他们在阴间无处伸冤。” 忽然在他的后背传来一阵狂风,并伴随着一阵狂笑,道:“华公子不愧是华阳子的高徒,才智双全啊。”华一脉见一黑影旋风而至,落到他面前。他看清来者的真正面目,道“原来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大盗铁腕君严修,真是幸会,幸会!可是我身上没带金银珠宝,要让你失望了。” 铁腕君严修打个哈哈道:“公子此言差矣,兄弟我是劫富济贫。对于公子我只有恭敬,没有非分之想。”华一脉见铁腕君将尽四十的人竟底身与他称兄道弟,廉耻不已,道:“在下不敢高攀和你这江样大盗称兄道弟,不知你有何见教?” 铁腕君沉思了一下道:“我今日不是打劫公子,相反是给公子送金银珠宝来了。” 华一脉吃惊道:“无功不受禄,你把我也当贫济了,天下贫苦的老百姓多了。严兄还是去救济他们吧。” 铁腕君道:“公子此言差矣!百姓是贱民,哪能和公子相比。公子是贵人,公子又一表人才,年经轻轻,趁着这大好时光,何不游览这江南美景,饮酒作诗,寻花觅柳。却要去捉几个小毛贼,岂不太折煞了公子。” 华一脉心道:“好厉害,我刚刚出道,跟着苏伯父剿贼。还没行动一天,就被人知道了目的,可见这些贼人并非等闲之辈,我日后可要小心些。这铁腕君也许就是他们中的人,否则他不会拐弯抹角的不让我剿贼。” 这时铁腕君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抖出一些玛瑙珍珠翡翠。道:“这些公子尽可拿去,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过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不必在江湖上风餐露宿了。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华一脉冷笑道:“多谢你的好意,现在本公子还不是贪图享乐的时候,眼前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亦为不可。你还是先为金刀帮的几个弟兄偿命吧。”说完他长剑一挑,将那些珍珠翡翠玛瑙一股脑儿向铁腕君打去。铁腕君身影紧退,避开这些致命的珠宝。 铁腕君受了一阵冷待,他勃然大怒道:“公子我诚心相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华一脉嘲笑道:“贼子,废话少说,看剑。”他长剑掷出,直刺铁腕君咽喉。铁腕君也毫不示弱,手腕上的铁腕在胸前一交。只见火星飞溅,他的双腕挡住华一脉的长剑。铁腕君就是以手上的铁腕为利器而臭名远扬,被他铁腕砸烂脑袋的人可谓不计其数。而华一脉长剑系终南山上的陨铁制成,坚韧无比,硬生生把他的铁腕刺进一寸多深。 那店小二是铁腕君严修的徒儿,他早就张开利爪,只待搏杀。他见华一脉与严修战在一起,施展铁爪功向华一脉的后心掏去。华一脉后背发凉,知道有人从后边偷袭。凶多吉少,在情急之下,他把剑用力从铁腕君的两碗中拔出,顺势一招‘梅花转枝’,齐着那店小二手腕割下,那店小二被一劈为二,人如两扇们似的倒在了地上。 铁腕君见爱徒顷刻间毙命,激怒道:“华一脉,你既然非要趟这个浑水,老子就成全你,让你尝尝我铁腕的厉害。”言毕,他挥动着手上的如铜钵铁腕铺天盖地的向华一脉砸去。” 华一脉见他这一招劲力十足,不可硬碰。他跳出圈外,顺脚提起那店小二地上的两段尸体当向铁腕君的钢腕,那两段‘咔嚓’一声断成了四段。铁腕君见不仅一招落空,又损了爱徒的尸首。 他勃然大怒道:“老子今天就送你见阎王。”言毕,他撕开腿上的长衫,腿上露出乌漆黑如铁锤的铁膝。华一脉道不惧他,哈哈笑道:“原来铁腕君还深藏不露,铁腕君何时变成铁蹄君了,哈哈。”“猖狂小子,快来受死。铁腕君手脚腕并用,从上到下的砸向华一脉。 华一脉见此招不可小觑,不敢大意,长剑成圆弧划出,一剑变四剑,抵挡铁腕君的四腕。他这一招射出,却震得虎口发麻,长剑几欲脱手,哪知这七星剑法的劲力毫无。 华一脉本想调息体力,想不到他丹田的气流毫无。他不知内力修为,应几十年如一日的打坐练气,如砌砖一样练得日久天长,方可力源无穷,用时才可独挡一面。华一脉暂时修炼内力心法,根基不稳,全凭一身蛮力所发,后力全无。他不久便两次发力,自是远水不能解近渴。他运力不成,一下子心神慌乱。 铁腕君越战越勇,上有手腕护胸,下有膝腕攻击。攻防有度,封的滴水不漏,如千百只铁球向华一脉砸去。华一脉仅一七星剑法护身,毫无还手之力,他边战边思退敌之策。忽听铁腕君‘啊的’的一声,尖叫声似鬼怪,从半空中跌下来。华一脉见他露了破绽,长剑直刺,顶到铁腕君的小腹。铁腕君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在他踩过之处留下斑斑血迹,他大喝道:“停。”他稳住身形又道:“华公子如此卑鄙,竟然暗箭伤人。” 华一脉亦停住道:“本公子正大光明,何时暗箭伤人过。想必是严兄平日作恶多段,上天助我来收拾你。” 铁腕君恨恨道:“公子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本君以良言相劝,公子却独断专行。今日若我栽倒公子手上,日后会有我铁腕派的千万弟子找你复仇。” 华一脉见他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自己与他也没有深仇大恨,何况他的弟子已经抵了金刀帮兄弟的命,他便收剑回鞘。 铁腕君剑下得命,拱手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后会有期。”言毕,他手脚并用,四膝着地,一跃而起,几个田鸡跳跃,飞逃而去,迅若流星。他逃走的方式可谓极其可笑,只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忽然店内的神像发出一阵窃笑,华一脉大惊。适华铁腕君身上受伤,一定是有人暗中助他,难道真是神仙显灵不成。他看见店内有一观音像,自信以为真。他‘噗通’一声拜跪到观音像前道:“多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观音姐姐助我大败恶贼,小生感恩不尽,请受小生一拜。”华一脉把地上铁腕君丢的珍珠翡翠捡起来,恭恭敬敬的供在观音像前,磕头作揖不已。 忽然又一阵咯咯的大笑从神像后边传来,只见苏小婉笑吟吟的从神像后边挤出娇小的身子来。 华一脉赫然一惊道:“原来是婉妹!” 苏小婉笑道:“你头也磕完了,钱也上供了,还快不起来。想不到胆大包天、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华一脉华大侠竟然对着一个木头像磕头作揖不已,岂不失身份。”她言语中充满讥讽之意,眼光中却露出对华一脉的极度的关切。 华一脉道:“原来是婉妹在暗中相助,华一脉这厢有礼了。” 苏小婉叱道:“什么妹不妹的,你刚才大言观音姐姐又是观音婆婆的,难道白叫了一通?在神仙面前你还口是心非。以后任何神仙也不会庇护你了。” 华一脉这才想起他刚才的所为,思之极其可笑。他面露难色道:“我难道要叫婉妹神仙婆婆不成?” 苏小婉理直气壮道:“我也不是什么神仙,我也没那么老,你就委屈一下,叫我姐姐就行了。” 华一脉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比她大两岁,还称她姐姐。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娇物就在眼前,他也不再争辩,上前一揖道:“多谢小婉姐姐出手相助,在下永生不忘。” 小婉道:“爹爹念你功夫不错,江湖阅历少,所以就派我来保护你。刚才那贼子铁腕君就是一大害,爹爹说我们联手才能对付他。你的七星剑法攻上,我的销魂针攻下,才能对付了那贼子。”小婉刚才笑嘻嘻,现在却一般正经,俨然长辈教导后生小子。 华一脉笑道:“苏伯父真是神机妙算,想必那铁腕君定是活不成了。” 苏小婉叹息道:“哎,可惜。我情急之中忘了用毒针了,那银针只能把铁腕君身上刺个窟窿而已,不能致命。”她边说着一边步步的走近华一脉。 华一脉闻着小婉身上越来越浓芬香,不禁神魂颠倒。再看小婉红挂绿裙,玉颈至胸处的肌肤胜雪。他不禁砰然心动,两眼直盯着小婉,如着魔一般。苏小婉亦看着他夜梦日思如意郎君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双目充满关切。她假装生气道:“瞧你那一双眼睛贼兮兮的,比那铁腕君还可恶。看我不刺瞎你的眼睛。”小婉说毕,便拔针想刺。 华一脉忙躲道:“婉妹饶命,婉妹活似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不看岂不枉了造物主的一番苦心了。” 小婉听了甜甜受用,疲倦道:“我跟了你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我神仙要这些珍珠翡翠也无用,你还是弄些酒肉来供奉我吧。” 华一脉心痛道:“请神仙姐姐稍等,我马上去弄吃的。”言毕,他飞快的跑到厨房。 盏茶功夫,华一脉就摆好了一桌上等的酒菜,酒菜自然是酒店内先前备好的。他对小婉一施礼道:“请神仙姐姐品尝。” 苏小婉不及应答就坐下一阵狂吞乱咽,几碟小菜一扫而光,大小姐的风范尽失,她显实饥饿至极。华一脉在一侧望着她窃笑不已,小婉见他笑的幸灾乐祸,两只秀目恨恨的瞪着他,委屈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怎能落魄成这样。”他言语中充满关心之意。 华一脉听了不禁全身为之一振,心叹道:“若有此美貌的贤妻常伴身侧,今生死也不妄了。” 此时外面暴雨如注,店内烛光四溢。苏小婉伸伸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实在累急了,她头不知不觉的倒在桌上睡着了。华一脉一步上前欲给他批条毯子,不想刚移步就被东西扎了一下,他吃痛的叫了起来,他一看原来小婉在她身边不何时摆上了的银针阵。 苏小婉从梦中惊醒道:“你要干什么。”她两眼惊恐的盯着华一脉,如临大敌。华一脉苦笑道:“还请神仙姐姐道帐内休息,神仙姐姐对小生有再生之德,小生不敢无礼。请神仙姐姐收回这些古怪玩意。” 苏小婉半信半疑的看见店内却有一张床,便道:“你不可近前,否则我的销魂针顶不饶你。”她的确太累了,倒头就酣然入睡。 华一脉见小婉入睡,便开始调息打坐。他知自己的阅历尚浅,内力修为未成。现在有小婉相助,她虽然冰雪聪明,但贼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他俩配合如临大敌并无全胜的把握。倘若其中一人有闪失,便会前功尽弃。今日与铁腕君一战,知他并非等闲之辈,更不可等闲视之。铁腕君必会卷土重来,在他到来之前,必须的练就雄厚的内力,方可保护小婉和自己。他按内力修法调息运气丹田,运了几次,他便觉得全身温热,精神充沛,可见内力修为之功效。内力修为若达到一定的境界,便可耳听十里之外。此刻华一脉听到的只是一股均匀的喘息声,那正是小婉所发。 一听到喘息声,华一脉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就想到小婉的沉鱼落雁之貌,。他忍不住移步上前,但见小婉一丝长发落于枕前,清秀的面孔好似带着微笑。她在睡梦中手里还捏着银针,针针待发。” 华一脉心道;“婉妹啊,婉妹。你舍身来助我,为何又这般防我。女孩子的心思可真难琢磨。”他知道销魂针的厉害,又快步移位回去,不禁扼腕长叹。 天色微明,华一脉猛地睁开眼,只见在他的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他被困在中间一动也不能动。那是小婉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的。华一脉苦笑道:“神仙姐姐若觉得人间烦心,何不飞到月亮上休息。” 小婉充满歉意道:“我若真的是神仙,何必跟着你这臭小子到处捉贼。我会天天在天上监督你。” 华一脉道:“那是,月亮上近有武刚,远有牛郎,婉妹当然就不会贪恋人间了。” 小婉听他出言不正经,似怒非怒,满面的委屈道:“臭小子,你欺负我。看我不扎乱你的舌头。”她一挥手,两枚飞针‘嗖’的飞向华一脉的口中。 华一脉倒也阻挡,用口轻轻含住道:“婉妹还是省两针吧,你若用完了飞针,岂不没得防身了。” 小婉听了气的满身哆嗦,双脚一跺,飘然出屋,留语道:“臭小子,你欺负我,我再也不助你了。就让铁腕君把你砸成肉饼我也不管了。” 华一脉想不到她的小姐气十足,竟惹恼了她,飞身追她去。小婉‘嗖’的又发了两枚飞针拦住华一脉的去路。华一脉只好侧身躲开,心道:“我若不是还有些道儿,身上岂不早已千疮百孔了。女孩的心思太难琢磨,她明明对自己有意,为何又这般的为难我。”正在思考之间,忽然没见了小婉的踪影,华一脉不禁心中大急。此时正值贼子横行的时候,像小婉这样一个美貌的少女只身在外,倘若遇到坏人,凶多吉少。 华一脉急急寻找,忽然看到路边有一客栈。他走进去一眼就瞥见小婉一人坐在末桌,悠闲的吃着几样小菜。内堂的客人已满,华一脉只好到外边的长凳上用餐,他知此时小婉正在生他的气,不敢上前与她同桌共坐,只有远远的看着保护她。 此店设在交通要道的交汇处,正值正午,歇脚吃饭的行人颇多。忽然远处锦旗飘扬,几个彪型大喊快步迈进店内,一人嚷道:“店家,快给我们虎爷备上酒菜。” 那店家恭恭敬敬迎合着,飞快的在内屋中央摆了一桌上等山珍海味。众人看了不禁嘘唏,在这样的边陲小店能吃上这样的大宴,可谓口福不浅。且不知来者是何人物,只见一彪型大汉带着四条汉子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众人见了才知来人是江南镖师王猛虎,王猛虎凭着一身蛮力,雄霸江南,他掌控江南所有的镖局。江湖英雄成他为“江南第一霸”。 王猛虎游目四顾,见店内的客人众多,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的手下大汉声色犬马,一见主人不悦,便对那店家道:“店家,让其他客人到外面吃食,王镖头今日有要事相议,外人听不得。” 那店家面露难色道:“镖爷,这恐怕不妥。在这荒芜之地,仅此小店一家,外面又酷热难当,还请镖爷将就将就。” “啪”的一声一名大汉将一支竹筷插到店家的口中,硬生生把店家的满口牙齿打落。那店家口吐一口鲜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求饶。其他宾客见状,纷纷夺门逃出。只有小婉依然在座,悠闲地吃着小菜。华一脉对她不停地使眼色叫她快走,可是小婉似是故意和他斗气,就是坐着不动。 那位大汉看见小婉,早已馋的直流口水,凑上前道:“这为姑娘好像不是江南女子,你还不认识我们王镖头吧,他是江南的头号英雄。姑娘若不想走,就来侍奉我家爷。我家爷要是一高兴,说不上就把你纳为妾,姑娘就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婉瞥了一眼华一脉道:“小女子能得大英雄的垂青,实在是莫大的荣幸,有此美事,小女哪能不从。”言毕她端起一盘水果走到王猛虎面前,王猛虎一进门就对她垂涎三尺,神不属己。他看见小婉主动送上前,不禁神魂颠倒。小婉递上一个苹果道:“还请这位爷尝鲜。” 王猛虎从小婉的玉手上接下苹果,依旧目不斜视望着她。王猛虎机械的张开口,大口的咬下去。忽然他额头青筋爆出,喉咙里发出如鬼怪的声音,他两手捧着腮,跳跃不已。只见在他的下颌处露着半根血丝丝的银针,那针连同舌头一同穿过,其状惨不忍睹。 其余的镖师见状,大吼一声,一起跃起,拔刀就朝小婉砍来。小婉早有准备,手臂一抖,几十只飞针从她袖中飞出,刺在那几名大汉的手上脸上。那几汉子痛的钢刀脱手,满地打滚。 外面的宾客见王猛虎凶残的狼狈之相,心想:“这女子也忒狠毒。”但是小婉也替他们出了一口气,心中由生感激。又见那几名凶恶大汉一起围攻她,都不尽为小婉捏了一把汗。但见小婉占了上风,众人心里深感欣慰。 忽然王猛虎大喝一声,将脚下的石板踩断,身子飞起,张开双臂,如铁钳一样向小婉抓来。小婉见他来势凶猛,连忙后撤,可是脚下被躺在地上的大汉绊了一下。王猛虎的恶抓已经触及她胸前的衣襟,小婉已躲之不急,只听‘嗤’的一声,小婉胸前的衣襟被王猛虎抓掉一大块,露出雪白的肌肤。小婉吓得花容失色,忙跳到华一脉身后叫道:“一脉哥哥,救我!” 华一脉早已拔剑在手,但见他们混战,恐伤了小婉,一时无从出手。他一招‘顺势领衣’将追赶小婉的四个汉子闪到在地,反剑直刺王猛虎手掌,长剑透过王猛虎的右掌心,又刺在他的肩头。王猛虎痛的嗷嗷乱叫,他全身蛮力却不减,如饿虎向他们扑来。 小婉这一吓非同小可几欲昏死,华一脉把她推出几丈喝道:“婉妹,快走。”他揽着小婉的后腰跑出了几十里,王猛虎等人身上被小婉用针刺中了穴道,一身本领施展不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去。 华一脉把小婉抱在怀里,跑了几十里,一路冲入树林,见后面再也无人追赶,他才停步。小婉躺在他怀里已经昏死过去,华一脉怀抱小婉的娇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时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近女子,闻着小婉身上散发出的体香,看着她秀美的面庞,他不禁心中怦怦乱跳。他如痴如醉的看着小婉,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的小情人现在就躺在他怀里,此时此刻他浑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他恐后边还有追兵,忙按了按小婉的人中穴。 小婉这才悠悠的转醒,她见被华一脉抱在怀里,不禁娇羞万分,本想用力挣脱,但一想到胸前那块毫无遮掩的私处,她又不敢挣脱,只好把身子紧紧贴在一脉的胸口。她见华一脉如痴如醉望着她,毫无顾忌的偕她的油。她勃然大怒,抽出银针刺在华一脉的太阳穴上道:“臭小子,你干欺负我。让你死在我的销魂针下。” 华一脉见她无理取闹,面露苦涩道:“婉妹既然说我欺负你,你若不怕。移开身子便是,何必贴在我身上赖着不走。” 小婉一听,更是气急了。用力把针刺进了一脉的肌肤。 华一脉吃痛道:“婉妹,不要闹了。你要是把我刺死,就没有人为你做挡衣墙了。”小婉一想也是,但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爱恨不能。她收回银针道:“我日后在收拾你。不过你得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动。” 华一脉信誓旦旦道:“我呆若木桩总可以了吧。”小婉果然见他老老实实的就像木头一样,当下放松警惕。她也就心甘情愿的被华一脉抱着,忽然他们四目相视,互相如痴如醉的看着对方。此时冷风飒飒,两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身子不由得越贴越紧,小婉满目柔情,流波婉转,春光无限。 华一脉贴着小婉那柔软的身体,全身开始发热,内心生出一丝勃勃之气。小婉也许年龄尚小,闺房少迈,不怎的懂得男女之事,而华一脉长他几岁,长年在终南山独处,内心沉积的孤独很深,面对小婉这般美貌的小娇娘,不产生邪恶的念头,他唯恐他们呆久了,他克制不住自己,更怕是后面还有追兵。于是他道:“婉妹,你用丝巾把我的眼睛蒙住,移开你的身子,用你的飞针把衣服补补吧。不然我们都会冻死在这里的。” 小婉依旧如痴如醉的抱着华一脉悠悠道:“我娘平日只教我练飞针,她从未教我补衣服,我一点也不会。” 华一脉心想极是,苏家是豪门贵族,衣食无忧,那会穿破了的衣服,更不用说让这个娇小姐补衣服了。他不禁苦笑道:“婉妹,刚才因为我抱你,你却要找我算账。假若我一直抱你天亮,有一千个华一脉也成为你的针下鬼了。” 小婉抬起双眸,深情道:“杀你是当然的,除非你娶我为妻,那样我也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华一脉唬了一跳,想不到他那样直白,道:“不可,要是我娶婉妹为妻,天天和你这个满身带针的小姐在一起,那还不如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小婉见他不愿意,气恼道:“要不是我看你这臭小子长的眉清目秀,你早在我的毒针下化成水了。” 华一脉冤道:“那还还要多谢婉妹得不杀之恩了。” 小婉眼珠一转,又想起一事来道:“不行,非杀不可,不能让你这样的歹人活在世上。” 华一脉见她又怒目圆睁道:“我那里又得罪你这位活菩萨了,我抱你一晚,同时又救你一命,我们两下扯平了。” 小婉气道:“平就平,就凭你这人家丝带一事,你就得非死不可。” 华一脉想不到他又提及他们初夜相见的尴尬之事,他心中有愧,道:“在下还你丝带就是。”说着他从袖中抽出小婉的丝带。 小婉见他仍把丝带保存的完好,脸红道:“你羞也不羞,人家女孩子的东西,你却藏在身上。” “羞死总比被你杀死好,你 第三章 深陷温柔囹圄中 一 他们走了不远,忽然见前面有一处灯光,他们不尽大喜。灯光是从一高墙内发出,华一脉让小婉呆在原地,他一招壁虎攀墙功,爬到城堡之上,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向下看去。华一脉一看惊心动魄,骇然汗下。只见铁腕君身居高座,身边立着两排身着铁甲的弟子,个个面目狰狞,如同鬼怪。对面金枪王持枪相对,他凶气毕露,目眦尽裂。他身后金刀帮的弟子个个摩拳擦掌,一场大战一出即发。 华一脉恍然大悟,这些金刀帮的弟子一定是来复仇的。铁腕君杀了金刀帮的弟子,金刀帮岂能善罢甘休。铁腕派人多势众,金刀帮明显处于劣势。 金枪王痛喝道:“本帮与贵派向来毫无瓜葛,铁腕派为何心狠手辣杀我弟子,本帮主今天特来讨个公道。” 铁腕君大笑道:“金刀帮的势力在江北,怎来我江南撒野来了。” 金枪王义正言辞道:“为朝廷剿贼本就是我金刀帮份内的事,铁腕兄从中插刀,是何意?难道堂堂的铁腕派也与贼同贼合污吗?” 铁腕君面色铁青,转而又发紫道:“金刀帮不知好歹,在我的地界上生事,就休怪我铁腕派无情,今日老夫让你有去无回。”言毕,他的利爪抓向金枪王的面门。 金枪王名震江北,今日来江南剿贼,想不到人刚进江南就有弟子先后遭人暗杀。金枪王得知是铁腕派所为,就来讨个公道。可是他对铁腕君的为人了解甚少,想不到铁腕君竟如此无礼。 金枪王出身武林世家子弟,其父授他一身绝世抢艺。金枪王英雄出少年,独创金刀帮,名震江北。他年轻气盛,见帮内兄弟毙命,欲讨个公道,不料却落入虎穴。 金枪王见铁腕君的两只利爪抓来,他早将劲力贯注钢枪之上,只待一搏。他长枪一翻,挡住两只利爪,欲挺枪直刺铁腕君的胸口。哪知铁腕君的双爪却牢牢抓住他的钢枪不放,并且沿着枪尖奔来。金枪王一惊,想不到铁腕君竟有如此古怪的战法。他无奈之下,挥舞长枪,与把铁腕君甩掉。铁腕君却纹丝不动的粘在长枪上,如履平地,右抓向他的胸口探来。 眼看金枪王就要被铁腕君的古怪招数毙命,说时迟,那时快华一脉摸起一片瓦朝铁腕君头上砸去。铁腕君想不到一片飞瓦从天而降飞向自己的面门,他伸手相护,把瓦片抓的粉碎。 金枪王看出了破绽,用力喝的一声,长枪一弹,铁腕君身子失了重心,硬生生的摔倒地上。铁腕君身体矫捷的速度可想而知,在落地的那一时刻,他双爪前探,钢爪抓进金枪王的双膝。金枪王惨叫一声,双腿跪地。 铁腕君一招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毫无防备。他又利爪直进,掏向金枪王的心窝。金枪王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闭目待死。几个金刀帮的弟子见主命危,纷纷持刀劈向铁腕君,与他拼命。铁腕君双爪一探,抓住钢刀,反劈在他们的颈脖上,转眼间四名金刀帮弟子顷刻毙命。 华一脉看了怒不可赦,上次与铁腕君交手时,并未见铁腕君用钢爪之功,今日看到他钢爪之利,不禁心惊肉跳。但见金枪王倒在地上的悲惨之状,华一脉大喝:“铁腕君,吃我一剑。”他的长剑神出鬼没的顶在他的后心。 铁腕君见一人破瓦而入,吃了一惊,转眼间被人从背后袭击,来人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铁腕君本想回身相护,却以来之不急。他见来者是华一脉,硬笑道:“原来是华公子,公子深夜来访寒舍,未曾远迎,还请公子见谅。”他爪下之狠,出言之雅,简直判若两人。 华一脉质问道:“金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如此毒手。” 铁腕君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屋内灰尘纷飞,人耳嗡嗡作响,听了令人毛骨悚然。他又恶语道:“华一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你又来多管闲事,老夫这次我可饶你不得。”言毕,两只利爪又牢牢的抓住华一脉长剑。 华一脉见他故技重演,挥舞长剑,把铁腕君连人抛在空中,他的速度之快,劲力之大。铁腕君紧紧粘在剑上,毫无还手之力。华一脉忽然向空中一跃,又一个千斤坠落地,他大喝一声:“掉。”铁腕君受了惯力,钢爪被长剑割断,身子紧急下坠。忽然华一脉的长剑反弹,铁腕君身子像狂风一样飞上屋顶,整个人破窗而出。 众人见华一脉一招就将铁腕君击败,都惊得娇舌不下。就连金枪王都忘记了疼痛,痴痴的看着华一脉的剑招,直感匪夷所思,自叹不如。铁腕君座下的弟子对铁腕君敬如天神,见他今日竟如此惨败。他昔日纵横江湖,鲜有敌手,今日却败在一个后生小子手里,他们个个灰头土脸。华一脉长剑一挥,大喝道:“有谁还来受死。”众人皆被他的神威所威慑,无人敢向前,铁腕派的弟子惊得纷纷后退。 华一脉借机道:“金兄快走,我来殿后。”金刀帮的弟子急急抬着金枪王下山。铁腕君虽然被摔倒墙外,但并未受伤,他早已在路上劫道。华一脉道:“金兄快走。我来对付他。”他长剑掷出,与铁腕君的钢腕在空中碰个叮当作响。华一脉施展开七星剑法,铁腕君早一摸透了他的剑招,他左攻右当。华一脉开始剑剑落空。铁腕君借势而上,欲报适才羞辱之仇。 华一脉越来越占下风,他边打边思退敌之际,他忽生一技道:“小心,毒针。”这一叫却效果奇佳。铁腕君如跳骚般的跳起,暗叫:“不好。”他对上次遭受的暗算至今仍心有余悸。事后他才知背后有人在故意暗算他,他全身中了几十针,幸亏针上无毒,否则他的小命早已归西。只是在他的足心中的两针,正中在他的足穴上之外,别无大碍,铁腕君养了一阵自然恢复。今日忽听华一脉大叫飞针,他心里很后怕,唯恐还有高人在背后相助。他这次乖了,足不着地,看你能奈我何。 他的这种想法正中了华一脉的计策,华一脉见他足不着地,剑招急攻他的足心,这也是他的最薄弱之处。铁腕君见他像游鱼一样的飞刺他的足心,惊恐不已,又使出古怪丑陋可笑的蛤蟆跳骚功,落荒而逃。华一脉看着他这似人非人的逃生方式不禁抿嘴窃笑。 华一脉忽然想起小婉还在山下,他不禁大悔,自己光顾了和铁腕君激战,却忘了小婉的所在。他急忙绕后山一周,却不见了小婉的踪影,他一时心急如焚。倘若小婉让铁腕君抓去,那后果不看设想。他又围城堡走了一遭,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他又返回山下。金刀帮的弟子正在为金枪王疗伤,只见金枪王面色苍白,身体孱弱,他见到救命恩人,忙起身相谢道:“多谢这位侠士相救,不知侠士如何称呼?”华一脉忙止住他行礼道:“在下华一脉,金兄大名,在下早就如雷贯耳,不必言谢。你我本来就志同道合,我们都共同为剿除江南贼子。” 金枪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华公子。失敬,失敬。早听苏公提及到你,想不到公子有如此的好身手。” 华一脉道:“金兄过奖了,金兄出入江南,为何这般鲁莽行事,硬闯虎口。” 金枪王叹道:“我本应了苏公之遥,前来助苏公一臂之力。不想刚入江南,本帮的弟子就遭歹人暗杀,本想一仁义之怀前去讨个公道,想不到公道未讨成,自己却落得手足俱惨。”言毕,他直欲落泪,怎么想不到他一世的英名就此毁了。 华一脉安慰道:“金兄不可自责。铁腕君并非一般的贼子,他为人狡诈,又阴险狠毒,神出鬼没,功夫怪异,我等不可等闲视之。还望金兄日后小心行事,不才华一脉愿与金兄同当患难,在下还有急事,恕不奉陪,先走一步了。” 金枪王见华一脉为人豪爽,又得他大恩,他不禁:“日后华兄弟若有我的可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我金刀帮弟子遍布江北,只要华兄一招呼,我金刀帮的弟子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华一脉道:“多谢金兄美意,在下告辞。”言毕他纵身一跳,眨眼间寥无人影,看的金枪王目瞪口呆,想不到华一脉的轻功竟高于斯。 华一脉久不见小婉踪影,他不禁内心空虚,怅然若失。他在了无边际的丛林中疾走,一口气飞奔了几十里,可仍然不见小婉身影。他心想:“若是真的把小婉丢了,他去如何向苏公交代。” 华一脉正在彷徨无计时,忽然听到树林深处似有瀑布的流水声,水声作响,如同凑乐。再仔细辩听,流水中好似有人在戏水的声音。华一脉不禁大感蹊跷,他从小就在终南山上的瀑布下起舞练剑,与浪共舞。水声冲耳,经久磨练,他很容易就分辨出自然地流水声和人为的击水声。此时天已渐渐泛黑,华一脉心想:“在这深山老林,鲜有人烟,难到有鬼不成?”一想到鬼,华一脉不禁头皮发麻,脊背发冷,他自负七星剑法,不知能抵挡鬼吗?虽然他心里害怕,但好奇心吸引着他拨开草丛,移步上前。凝目望去,却见一条瀑布从而天降,如一条飘带悬于人的腰间,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如玉。瀑布流入一深谷,深谷如同深渊,深不见底,深的几乎连下面的水声都听不到。华一脉放眼望去,却未见任何鬼影,但戏水生却丝丝入耳。 华一脉渐渐闻到一股极浓的荷香,他不禁暗道:“在此荒野之地,怎会有如此奇香。”他侧目望去只见在深潭的水中绽放这几颗硕大的荷花,那荷花与平日所见的不同,它的枝叶肥大,花瓣更是似泥塑一般。 华一脉忽见一节圆木伴随着片片荷叶顺水而下。他见深处的荷花甚多,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艳不可方物。他寻思:“此处定是人间仙境,我何不趁着月色畅游一番。”想到此节华一脉怕鬼的念头也买没了。他跳上圆木,以剑作桨,逆流从荷间穿过。华一脉看着眼前的美景美像,不禁叹道:“要是婉妹在此,与她携手花间,度过如此美好夜晚,死也无憾了。”一想道小婉的安危,华一脉再也无心前行了,他折身欲走。 忽然听见一声娇道:“既有心赏花,必是性情中人,公子为何意未尽而归!”华一脉听到荷花深处有人说话,他唬了一跳,平生他从未遇见过鬼,今日到让他撞见了。他惊骇不已,只见在荷花从中一个披头散发,光着的上身的妖鬼立在水中。那妖鬼直视着他,眼见眉目流动,妖气十足。 华一脉目力极佳,他仔细一看,眼前的哪是妖怪,而是一个光着上半身活生生的美人胚子。他看了不禁芳心大跳,面红耳赤,暗道:“难道是碰上人鱼妖了。”他从前听老人说过在东海之上又一种专门吃人的人鱼妖。人鱼妖上身是女儿身,下身是鱼身。他从前只是听故事罢了,并未信以为真,想不到他今日却碰上了,还亲眼目睹,又听见人鱼妖说话,华一脉早吓得魂飞天外。想不到天下最可怕地事情到让他碰上了,他想用力逃,可是两腿酸软无力,不听使唤。他忽然两眼一黑,一头倒在水里。 过了良久,华一脉不知到了阴间还是在梦中。只觉的他躺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一双像手一样的暖呼呼的东西在他的人中穴按了又按。他更是骇然,暗道:“这人鱼妖可了得,它也懂得人的穴道。”他越想越怕,唯恐这时人鱼妖张开大口把他吞下去。他手中的剑也不知到了何处,没了剑他就毫无反抗之力。 华一脉不敢睁开双眼,他害怕看见自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马上就被刨心残食的景象。想到这中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他不禁吓得全身瑟瑟,如坠冰窟。忽然人鱼妖道:“好郎君,你冷吗?来我为你取取暖。”只觉得一个温暖的娇躯贴在他的胸膛上,华一脉吓得魂魄尽失。他被人鱼妖抱住,忽然听见它娇喘嘘嘘,好似也有心跳。华一脉大惊,暗道:“难道人鱼妖也又心脏。反正自己早晚也是一死,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在被吃之前还要受一番玩弄。”华一脉越想越怕,大叫:“人鱼妖,你快吃我。” 人鱼妖娇喘道:“好郎君,你生的这般俊俏,我怎舍得吃你。我还要你和我做一世夫妻呢。”华一脉听她还会说人话,更是惊恐不已。又觉得一双薄薄的嘴唇咬在他的嘴上,他觉得全身一震,燥热难忍,一想马上就要被剥皮吃掉,他生不如死;他又想即使死也要拼死相斗。他两只胳膊使出力来,牢牢的抱住人鱼妖。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难道这人鱼妖有腿不成。他用手一摸,温暖滑腻,那不是腿又是啥。反正是一死,死之前看看吃他的人鱼妖长的模样也算不枉了。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华一脉猛然睁开眼睛,这下他比看到了人鱼妖更为可怕的事情。只见他怀中抱着的是一个妙龄女子,他惊恐的叫着,用力把那女子推倒在地,断断续续道:“我活见鬼了,姑娘是谁?怎会在此荒野?” 那姑娘面色红润,娇喘吁吁,身上只裹着半截白纱,打扮身子都露在外,如果让汉子见了,恐怕没有不产生马上占有她的念头,华一脉看着她却惊得瑟瑟的。 只见那女子毫无羞涩之态道:“好郎君,我是天上的仙子,玉帝特意派我到凡间来与你结为夫妻,享受人间之乐。”言毕,她眉眼流动,春潮如水,又飞身投向华一脉的怀抱。 华一脉不认识此女子,也不知这女子有何阴谋,恐遭了她的道。他跑了一圈,欲寻得个地方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是他转了许久仍逃不出此谷。他这才发现,他们被困在一个只能抬头见天的深谷内,谷深千丈,岩壁光溜溜,如同圆井,根本无法攀援。他只好飞身上了一块悬崖上岩石,远离妖女。那女子扑了个空,又见他想逃,甚是气恼道:“公子难道不愿与我做夫妻吗?那公子永远也出不了此谷,若公子与本仙子在此喜结连理,我会伺候郎君舒舒服服的,也许郎君就不想走了。” 华一脉居高临下,心里安稳了些。仔细端详她道:“姑娘怎来此绝境,怎样才能出去。” “我是天上的仙子,还有哪里不能去,何况这里是我家,我为何要出去。”女孩娇声娇气道,她从水里拔出一支硕大的莲藕,在水里洗了洗,小口的咬了起来。她那胜雪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凝结欲滴。华一脉不由得看痴了,他忽然感觉失态,忙扭过头不看。 少女讥笑道:“好郎君,我早晚让你看个够,反正你一时也出不了谷。你何不下来与我一起用餐,难道只凭就我就秀色可餐不成。” 华一脉腹中早已空空,但见在女子身后还有一石洞,洞内日常用具应有尽有,她好似常年住在这里。华一脉不禁疑团顿生,他与人无冤无仇,这陌生女子为何把他困在这谷内,这其中必有重大阴谋。他又想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又有何人这般费尽心思的算计他。 他抬头看这这陡峭不可攀援的石壁,内心不禁产生一丝恐惧,难道有人要让他做这井底之蛙不成。如果有人害他,何不一刀杀了他或把他一人放在在这死谷。为何还要派一个妙龄少女作伴。华一脉越想越摸不着头脑,越来越百思不得其解。 那少女批了一条披肩从石洞内出来,笑吟吟道:“郎君的心思就是寻一佳丽隐居山林,享受天伦之乐,郎君的心愿现在就实现了。为何作壁上观,何以愁眉不展。” 华一脉心里一惊,他的想法此女怎会知晓,难道她真是神仙不成。他苦笑道:“姑娘怎知在下的心思,在下与姑娘初次相识,也无冤仇。姑娘为何要困我在此绝谷。” 那女子并不作答,只是从玉袖中拿出一壶酒,还两节藕片摆在草坪上道:“郎君何必问这些俗事,我是玉皇大帝派到人间的荷花仙子。玉帝说人间有一高洁公子,他特派我来与公子喜结连理,助公子得道成仙,日后好上天为玉帝效劳” 华一脉苦笑道:“看来要多谢玉帝美意了,我是凡间一布衣俗子,不想做什么神仙。何况成了仙之后还要为玉帝卖命,那还不如做一事也不管不问凡夫俗子。”言毕,华一脉忽然想到这其中可能又铁腕君有所关联,铁腕君曾经也有此举动,劝他不要多管世事,难道这女子是铁腕君派来的不成。他继续试探道:“姑娘既然这么会编故事,相比一个人在此谷内也不回寂寞。” 那女子体贴道:“我不仅会讲故事,还会陪郎君饮酒作乐,替郎君生儿育女,与郎君厮守一世。” 华一脉听到生儿育女,不禁两耳发热,两脸发红。他知这女子既是别人派来困他,必定工于心计,非等闲之辈。何况还不知她功夫深浅,华一脉当下小心了三分,闭目静坐,不再言语。 那女子刚才见他油嘴滑舌,现在又闭口不言。她‘扑哧’一声笑道:“你怎又这般假正经,又做起和尚,念起佛来了。小女子一备好酒菜,还请公子品尝。”她此时言语不再放荡,改口郎君为公子,显是想消除华一脉的顾忌。少女见他仍纹丝不动,便气道:“人家好心带你,你却这般无礼。真妄了我抱了你一夜,还为你取暖。”说道这里,她的脸色羞红。 华一脉一想起昨夜之事,忽然想起小婉来,大悔。要是让小婉知道他与别的女孩如此接近,小婉定会闹得天反地覆。他知道眼前这女子不会像他表面那么单纯,还不知她有何居心,不可与她纠缠到底。但此时他腹中空空,已经一天未进一水一米,在过两天,他恐怕连人也熬成人干了,何谈要戳穿这妖女的阴谋。 草地上的酒香扑鼻,令华一脉垂涎不止,大不了一死,却又能如何。他一跃落到了酒菜前。 少女见他束手就擒,露出雪白整齐的玉牙道:“我只公子饥饿至极,特备酒菜,还请君一尝。”言毕,她举起一块莲藕送到一脉嘴边。华一脉拒道:“我有一事相求,若姑娘如实相告,我就实用,否则我宁愿饿死。”华一脉此言甚是坚决。 少女淡淡道:“公子但说无妨,我知必言。反正此处就你我二人,没有外人听的去。” 华一脉见她开口大方,鼓起勇气便道:“敢问姑娘芳名。”少女‘扑哧’一声笑道:“我道公子又要问什么鬼怪的,原来如此。小女姓柳名如意。公子若不嫌弃,就叫我如意儿吧。” 华一脉见她不像撒谎,她姓柳名如意,显是富贵人家的名字,不是荒野山人的名字。他接下藕片道:“我是男儿,无劳姑娘相喂。”他接下藕片,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盘藕片转眼见一扫而光。 如意儿在一边笑道:“公子不怕中毒吗?” 华一脉不屑一顾道:“姑娘苦心的把我骗到这荒山野谷,若真把我毒死了,姑娘岂不寂寞的很。” 如意儿拍手欢道:“好体贴的郎君!难怪公子人见人爱。空谷佳人,月白风清,正是谈情说爱的良宵。”她说完,把脸蛋贴在华一脉的胸口,呼吸渐渐加粗颤声道:“公子,我们永不出谷。做一世夫妻可好。” 华一脉想不到她又情意荡漾,与刚才判若两人。男女有别,他用力挣脱。可是全身酸软无力,半点力道也施展不出。如意儿见他劳而无功,笑道:“公子昨夜闻了一夜的荷香。荷香就是毒气,现在正是毒气发作之时,公子不可运力,否则会经脉自断,要了公子的性命。” 华一脉一惊,怪不得昨夜他昏迷了一夜,原来是那荷香所致。想不到那么好闻的香气竟然含有剧毒。他越来越觉得身体发木,动弹不得,体内真气乱窜。此时如意儿一脱掉了披肩,露出肚兜来。华一脉心里大叫淫妇,他双目紧闭,不敢看如意儿,唯恐控制不了心中的邪念。如意儿扒掉华一脉的长衫,嘴唇不停地在他的胸膛上吸允起来。华一脉惊得浑身瑟瑟,若是让外人看见这情形,他却没得活了。他暗运真气,即使死了又如何。只觉的他体内的真气乱窜,无法汇聚丹田。如意儿却越来越在他身体上放肆起来,还不知道这妖女接下来如何折磨他。他忘记一切,全心的练气心法。忽然他口提一起,大喝一声,身子原地弹起,弹到悬崖的巨石上。如意儿也被推出几尺外。 如意儿想不到好容易弄到手的羔羊,转眼间飞了。她收敛脸上的笑容,粉面寒霜道:“公子真君子也,本想公子从了如意儿。如意儿会同公子一起出谷,公子这般固执,公子就老死砸这里,永远也别想出去了。”她捡起地上的披肩,气冲冲的进了山洞。 华一脉坐在巨石上,谷口的风吹下来,他清醒了不少。心想:“这谷没有外人相助是决出不去的,如意儿如不告诉出谷的方法,自己是万难出去的。”想到这他运力运气,此石在高处,离谷底有一段距离,闻不到荷花的香气。他体内的毒渐渐排出,内力渐渐恢复。 华一脉坐在巨石上将近五个时辰了。他实在憋闷的不行,但见那如意儿在洞内打着盹儿。他一时怒火冲天,便跳下巨石,飞身洞中,把如意儿点到在地,威胁道:“小妖女,快告诉我怎么出谷,出口在哪?否则我杀了你。” 如意儿却有些似怒非怒道:“刚才冷落人家,现在又求人家,其是大丈夫所为。你若哄得姐姐高兴,说不上有一天就和你一起出去。” 华一脉见她毫无畏惧的样子,欲罢不能,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道:“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马上就见阎王了。”如意儿挺起胸膛,双目紧闭道:“公子掐死我便是,我若死了。公子一个人岂不闷死,还有谁和你打情骂俏,甘心做你的娘子。” 华一脉见她如此诡辩,用自己的话反驳他。他气的一时毫无办法,怒火难耐,急欲一掌把她劈死。但见如意儿毫不畏惧,闭目待死。倘若真的把她皮死了,他也许永远也出不了谷。假和她纠缠下去,他也会走火入魔,不能自拔。他仰天长叹,悲怒并进,弃了如意儿,又跳到巨石上。 巨石上清风徐来,华一脉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头脑渐渐清醒起来。他忽然觉得内力充沛,心道:“在这巨石之上不问香气,不会中毒。我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练功,说不定有一天能飞岩攀石,就可出谷了。” 华一脉想到这开始按内心修法,运气丹田,头望北斗七星,顿觉得一股股内力汇聚丹田,身上血液快速流动,内力大曾。华一脉不禁大喜,忽然灵光一闪道:“是了,那荷香含有毒气迷人心神,那莲藕又长在荷花之下,定能克其毒。这如意儿并没中毒,一定是食莲藕所致。”于是他运气排毒,顿觉内力顺畅。想不到这莲藕还具有活血只功效,华一脉不由得欢喜无比。 翌日清晨,如意儿站在巨石下喊道:“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华一脉闭目道:“背靠巨石,头望繁星,快活是神仙,哪有不好之力理。” 如意儿咯咯笑了两声道:“公子昨日不想做神仙今日又做起神仙来,岂不是拔剑自戕。”她抓住昨日华一脉的话柄狠狠的挖苦一番。 华一脉跳到如意儿面前软语道:“这个神仙不当也罢,姑娘若是带我出去,我宁愿当个凡人。” 如意儿眉眼流动道:“我看公子连凡人都做不成。” “此话怎讲!”华一脉追问道。 如意儿眉眼流动道:“公子有福都不会享,昨夜公子有温柔之乡不睡,却抱着个冰冷的石头睡觉,公子可谓古今第一人也。” 华一脉听她又要胡缠,知道这女子能把死人说成活人,干脆不让他说话岂不更好,看她奈到何时。想到这华一脉出其不意的点了如意儿的哑穴,调笑道:“如意儿姑娘,得罪了,既然你不愿带本公子出谷,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如意儿面上的笑容马上僵住,身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 华一脉跳进如意儿昨夜睡得山洞内,说是山洞只不过是被流水长期侵蚀的一个岩石缝罢了。他把洞内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条被褥,几副用具,别无他物。在如意儿的枕头下他翻到了自己的长剑。华一脉提着长剑把整个洞壁都敲了个遍,不见有什么出口之类的。 华一脉心灰意冷的走出洞外,跳道水里,将那些毒害他的莲藕,连根拔起,扔到空中,然后又劈成碎片。他又奔到如意儿面前,解了她的穴道,用剑比划在她脸上道 第四章 深陷温柔囹圄中 二 华一脉洗净一片藕片,跳上巨石,心满意足的吃着,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对付这千攻不破妖女的方法。接下来的一连几日他都给如意儿淋一场泥雨,如意儿夜间洗净的长衫,白天又被污染的惨不忍睹。她每日早一场戏弄,每日必掩涕而去。 华一脉虽知这非君子所为,心也有不忍。但如意儿诡计多端,自己又不是她的对手,又能奈她如何,只好行此下策。小婉丢失,大任未成。他呆在谷内已有六日之久,他心急如焚,度日如年。若不是日夜练武度日,他早就得了失心风。如意儿几日来不是哭就是闭口不语,每日清洗衣裙,倒也不似寂寞。她一身洁白的衣裙经长时间的清洗,渐渐出黄色。 一连几日,华一脉都口提一气绕谷游走,他的轻功大有长进,但对于要飞出这深谷来说,那无疑是杯水车薪。一日他练功直到练得头脑发昏,身体麻木。夜色降临,月色乍明。他又备好了一团泥巴,等着偷袭如意儿,每次她看着如意儿那狼狈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会产生无限的快感。他站在洞外大喊:“妖女,快出来受泥。你若明日带我出谷,今天就饶了你,不让你做灰姑娘了。” 很久洞内没有回音,华一脉以为她就要缴械投降了,这倒也省了他一番手脚。忽然洞内脚步作响,只见如意儿抵着头拖着长裙出来,走到他面前,两手一送,长裙突然落地,露出她美妙无比的玉体来,肌肤凝雪,娇艳欲滴。 华一脉不由得呆了,痴痴的望着她。如意儿粉面挂泪道:“公子你扔吧。” 华一脉看着眼前的艳境,又听到她悲戚的话语,手臂僵直在半空中不知接下来如何。倘若真的扔过去,那是暴殄天物,破坏了造物主的一番苦心。 倘若不投,他永难出谷。他长啸一声,把泥浆扔向天空。他这一声呼啸,振的周围的草木作响。他的内力又有大的了进步,此时他的功夫也许天下无敌,但对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他却无计可施。他怒吼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困我在此,既然你不说,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如意儿见华一脉疯狂寻死,冲上去从他背后紧紧抱住哭泣道:“公子并非我故意困你,我是奉了玉姑之命在此困你。你若寻死,就先杀了我吧。” 华一脉被她的温体抱住,再大的怒气也为之化解。他质问道:“谁是玉姑?她又是何人物?她为何困我?” 如意儿泪流满面道:“你我只要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的就会相安无事,倘若现在出谷,你我都必死无疑。公子权且奈奈吧。” 华一脉苦笑道:“这与死了又什么两样。”他知道如意儿是别人派来困他的,她这样一个妙龄女子无缘无故遭他的戏弄,与他同在谷内受罪。他忽然觉得两人其实同命相连,他心软了下来。他见如意儿未着丝屡的仍牢牢地抱住自己,一时羞愧难当道:“你快穿衣。”言毕,他又跳上了巨石,如果没有此巨石,他真不知对着那个优美的酮体如何是好。 他见如意儿穿好了衣服,转过身道:“前几日我对姑娘无礼,还请姑娘见谅。”说道无礼,华一脉内心羞愧难当,他前后两次看过姑娘的身体,岂非太无礼。 如意儿如经过千苦万难一样道:“公子何醉只有,是我困公子于此,如意儿才罪不可赦。” 华一买见她此刻彬彬有礼,全没了前几日的妖媚之气。今日她俨然就是一个羞答答的良家小姑娘。像她这样一个美貌的少女受人指使利用,华一脉不免对她产生怜香惜玉之心。但见她愁眉不展,一定是那歹毒的玉姑强使为之。华一脉砸破脑袋也想不透,他刚如江湖,怎会惹上如此大的怨家,令对方费劲心思阻止自己行动。 如意儿见残藕满地,痛惜道:“公子,这谷中本无食物,若这莲藕断种,你我不久就会饿死在这死谷里。”言毕,她把那些断藕重新投到水中。 华一脉摇头苦笑道:“那也无妨,姑娘倒时何不出谷带粮而入。” 如意儿听他言语中含有讥笑之意,叹道:“若我能出谷,又何必遭受你的几日凌辱,我早就逃之夭夭了。”说完她泪眼嘤嘤,显然受了万般的委屈。 华一脉见她泪下,忽然手足无措道:“姑娘有什么委屈,可否告诉我,我必会替你做主。你受谁人之命困我在此,还望如意儿姑娘指点迷津。” 如意儿低头沉思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公子了。我本是东京人士,父母早亡,我与哥哥相依为命。一年春游,我被一地皮恶霸看上了,那恶霸谈我姿色,强逼我为他小妾,我不许。那恶霸就打伤了哥哥,把我抢去。在路上我逃了出来,他们派人追赶,半路上我被恩人玉姑所救,玉姑念我身世可怜,就把我收留跟着她习武。我十分感激玉姑的搭救之恩,答应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有一天玉姑给了我一项任务,让我到这日观谷来等一个人,让我和那人在这里厮守三年,过与世隔绝桃园生活。我便答应了,十天以前玉姑派人把我放在这谷中,半夜里又把一个昏迷的人送了下来,那个人就是公子。” 华一脉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又疑团丛生。暗道:“这玉姑是何人物,我与她并不相识,又无冤无仇。她为何这般费劲心机的害自己。即使又深仇大恨,她何不一刀杀之,何必花心思又送下一个美貌少女陪伴自己。这其中定有什么大的阴谋,江湖险恶,何等害人的手段都有,这玉姑也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如意儿看见华一脉愁眉不展,呆呆的看着自己,把他所想猜了八九分道:“公子是在想玉姑为何不一刀杀了你,还派我来伴你?” 华一脉见她直透他的心思,双目移到远处艰涩道:“为何?”如意儿羞涩道:“我原来也不太明白,公子细想,若让你一个人在此绝谷,日久天长,不疯便傻。何况公子又是人中豪杰,想必玉姑也不希望如此吧。” 华一脉点头称是,偷看了如意儿一眼,但转眼想又这玉姑倒也挺有良心的,派下这么一个美的娇娘陪伴自己。如果这几天没有她在,他真的已经发疯了。只见如意儿提着衣裙,一副弱不胜禁的样子。他心想有此女伴一生,也是三生有幸。忽然他又挂念起小婉来,又开始忧心忡忡。 华一脉站起身,抬头望着日观谷上方天空飘的朵朵白云道:“若真的没有出谷的发子,我们岂不要老死在这里。” 如意儿叹道:“是啊。玉姑为什么要这样做。”此时空谷寂静,月流无声。看着谷中的美景,这对孤男寡女不仅丝毫没有欲念,而且还产生难以言喻的惆怅,如月光般激荡全谷。 华一脉正在愁眉苦思之际,忽然耳后生风,但见如意儿双掌从他背后劈来。华一脉连忙躲闪道:“如意儿姑娘这时为何?”只听如意儿道:“我既对你都如实相告,如此良夜,何不练功度日。我听玉姑道华阳子教出的徒弟武功一定是天下无敌,今日我先讨教几招,看是否所言非虚。”如意儿言语中充满男子汉的气概。 华一脉苦笑道:“若比剑术,能敌我者未必有几,若比内力差矣。他右掌轻轻推出,与如意儿两掌相交。他怕伤到如意儿,仅用了五成的功力。在相交的那一刻,华一脉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气直入他的手臂,他暗叫:“不好。这么小的妙龄少女竟有这般功力。那她的师傅玉姑又是何等的厉害。”又加了三成功力才将那寒气逼出。但见如意儿倒退了一步,华一脉连忙收力,唯恐如意儿香消玉损。正在这时,又有一股可怕地力量从如意儿掌中涌出。她的掌力似夹杂着千万只毒针,直攻到华一脉的心脉。 华一脉大惊,知道如意儿的内力有异,连忙撤掌。但他们双掌如磁石一般,牢牢的粘住纹丝不动。华一脉左掌发力,把如意儿反推了出去,硬生生的摔在石壁上。 只见如意儿面如白纸,掌心有阵阵黑气透出。华一脉见她是中了剧毒的迹象,忙点中她周身几处大穴,阻止毒气的运行。华一脉在终南山读过的医术甚多,虽然他不在行,但能分辨出中毒者中的是何种毒。但见如意儿的掌心渐渐变成红色,华一脉冥思苦想,也不知她中的是那一种剧毒。 华一脉忙打坐调息,觉得自己的内力流畅,并无大碍,也没中毒。他若再晚扯一步,必会把如意儿的毒传到自己身上。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如意儿叹道:“若天下的女子都如你这般险恶,能生者有几。倘若换了别人,我早一剑杀之。”华一脉念与她同命相连,度了一些真气过去,如意儿才脸色恢复常色,悠悠转醒。 如意儿见华一脉度气过去,好生过意不去。泪眼嘤嘤的望着他道:“多谢公子相救。” 华一脉生气道:“姑娘怎中此剧毒。”如意儿叹道:“玉姑在派我来困你之前,恐我不从命,让我服用了本派研制的桐花万里春心丹。只要我完成了使命才可一活命。此药毒性慢发,专耗武林高手的内力。倘若人服用,行至一万里,便会功力耗尽,血流缓慢,最后血凝而死,无药可救。中毒者只要日日男女交欢,才可解毒,但是那样练武之人的功夫也就从此废了。”言毕,如意儿娇羞的抵着头,嘤嘤的啼哭起来。 华一脉听了义愤填膺道:“这妖女也忒狠毒,若有朝一日我能出谷,我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忽然华一脉脸上一红,心想:“如意儿说的那种解毒方法也太过香艳。她让如意儿中毒,莫非……”华一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派如意儿这么一个美貌女子下来,难道要自己走药引子不成。”华一脉越想越可怕,他偷眼看了如意儿,只见她面色红润,色意浓浓,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她就与她如此紧密的接触。如过他真的如那玉姑所料,自己被如意儿绊住,他的一生岂不要会在她手里,死在这谷里。多亏他的定力很强。” 华一脉又质问如意儿道:“那我中毒了没?” 如意儿面色红润道:“中毒之人在与别人比拼内力时,毒药会借助内力渗入对方的体内,同中其毒。适才与公子对掌,若不是公子内力雄厚,将毒反噬,一定会深中其毒。” 华一脉怒道:“姑娘既知我也会中毒,为何与我比拼内力,岂不是故意害我中毒。”如意儿叹道:“公子中毒不中毒本也无所谓。玉姑既然困公子于此,她一时不会让我们出谷的,等到谷中弹尽粮绝之时,你我还不都毙命于此。公子若真责怪我,就一刀杀了我吧。”如意儿引颈待死。 华一脉道:“杀了你又能怎样,我也出不了谷。” 如意儿见他不忍下手,娇笑道:“公子手下留情,不会是贪我姿色罢了。” 华一脉想不到她竟然出言无礼,怒道:“你也太小瞧本公子了,我若贪你姿色,空山绝谷,孤男寡女,岂能容你……”说完华一脉脸上火热,一时止语。 如意儿惨笑道:“小女不能受公子垂青,又视小女子为玩物。小女还不如一死了之。”言毕,如意儿右掌向自己的脑门拍去。 华一脉反手当下,如意儿一击未成。她苦笑道:“公子防的了今日,岂能防的明日。” 华一脉见她真心求死,调侃道:“姑娘既然是天上派来的仙子,就是人间的女神。神仙是长命千岁,永远不朽的,姑娘何谈一死字。” 如意儿咯咯笑道:“公子真会讨人欢心,可是我身重剧毒,相活也活不了多久了,又没有解毒的法子。” 华一脉道:“如意儿姑娘不是说你中了桐花万里什么丹,在此荒谷,连半里路都没有,姑娘可以一动不动,就不会毒性发作了。” 如意儿听了捧腹大笑不止,道:“公子真乃神医也,那只是药的名字,并非的行一万里才能死。只要功力深厚的人,不用说万里就是一里也命归黄泉了。” 华一脉哑然失笑,见她的身子很虚,几乎要挺不住了。他不由得惋惜道:“可惜了这般灵秀的人物。” 忽然如意儿低头娇笑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向华一脉。华一脉以为她要晕倒,伸臂去扶她,突然他的肋间一麻,全身酸软。他这才知道又遭了她的道了,刚才如意儿是故意示弱,显然让他放松警惕。 如意儿一挤得逞,笑的娇艳如花道:“公子既不杀我,又不让我死。公子何不就大发善心,让小女子长命百岁。”他抱住华一脉,媚气横生,在他身上如毒蛇一样舞动起来。 华一脉暗叫:“不好,我刚才把如意儿看成知己,想不到她又背后捅我一刀。”于是他又道:“如意儿姑娘,我本以诚带你,还请自重些。” “诚不诚那要看公子了,我要长命百岁就得与公子结为一世夫妻。那岂不美哉。公子何必这般清高,倘若一朝出谷,我大肆扬言一番,公子岂有清白之理?在这里天时,地利俱全就差人和了,公子何必推辞。”说毕,如意儿开始宽衣解带。 华一脉见此,惊慌不已,连忙紧闭双目。她知道这妖女费劲心思的哄骗自己,一定是要报那七日的侮辱之仇。 只听如意儿欢笑道:“哎吆,公子还害羞呢!人你都见识过两遭了。何况这是我主动以身相许,公子并无半点过错,公子你说好不好?” 华一脉也只好来缓兵之计,道:“好,姑娘还是先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束手束脚的,也动也不能动,怎么好与姑娘亲近。”他虽然双目紧闭,但是却好像看见如意儿的玉体晃动。忽然如意儿那温暖滑腻的玉体就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华一脉如遭蜂蜇,大叫道:“不好。”他吸了一口真气,拼力冲开穴道大叫着飞上了巨石。 如意儿见煮熟的鸭子马上到手了却又飞了,她恶狠狠的道:“华一脉,明日我跳段你的脚筋,看你还跳道哪里去。” 华一脉虎口脱险,哈哈大笑道:“我睡上,你睡下。我们互不干涉,若姑娘再无礼,我明日再让你变成灰姑娘。哈哈。”华一脉畅快的大笑不止。如意儿见他故技重施,如惊弓之鸟,急急拖着衣裙逃回山洞。 华一脉起居饮食都在巨石之上,他有剑在身倒也不寂寞。空山绝谷,瀑布飞流,华一脉好像又回到了终南山学武的时候。他日日挥剑起舞,夜夜内力修行。他的长剑挥舞之处,到处是落叶缤纷。一日华一脉看到夜间斩断的树叶如秋风吹落,他不由得大奇,捡叶细观。但见叶柄之处不似剑割的,倒像自然风吹落。难道这是剑气所致?他把手中的剑一扬,但见剑尖所指之处果然落叶纷纷。 华一脉心中大喜,难道七星剑法有如此境界。先前他就听恩师说过剑法的最高境界是力剑合一,心剑合一,最后便是剑刺之处不及也伤人。他以为那只是夸张的说法而已,想不到他惊偶然练到这种境界。 七星剑法本有两重境界,一是熟练该剑法,便可克敌制胜。后来华阳子补其不足,加上他精心钻研的内力修为,独创心法,达到心剑合一。华阳子只受华一脉剑法,可是他又怕自己独创的心法就此失传。因此只把心法的图册想曾,练不练成全凭天意。 想不到华一脉天资聪颖,练武成痴。他虽然深陷囹圄,还日夜苦练。他夜仰望北极星,日食谷中青莲,吸天地之精华。再加上谷静人闲,精学苦练。华一脉的功夫是层层递进,一日千里,剑法的造诣已属可观。 “好剑法。”如意儿拍手欢道,她从地上捡起一朵华一脉击落的花朵,插在头上,显得格外妖娆动人。 华一脉看见她的妖娆之气,登时觉得可恶。道:“好花插在妖女的头上也变成了毒草。” 如意儿道也不生气道:“公子有妖女相陪,妖女还能天天为你做饭吃,岂不美哉!公子还是入洞就寝吧,小心夜间着凉。”她言中大含关怀之意。 华一脉见她又要卖弄风骚,对她不屑一顾。忽然一只飞鸟飞到谷底,华一脉情不自禁挥剑道:“掉。”只见那飞鸟如中了箭,乖乖的掉了下来。华一脉本无心打鸟,想不到他的剑法却如此神奇,他的轻轻一挥竟有如此的神力。 如意儿在哪看的直发呆,飞快捡起那只刚刚死去的大鸟,拍手欢道:“公子好神力,若公子能天天打鸟,我岂不天天又肉吃。”说着她把大鸟穿在一支树枝上,放在火堆上烧烤起来。 片刻功夫,肉香飘谷。华一脉以几月不食肉味,不由得馋涎欲滴。道:“姑娘若带我出谷,就会天天有肉吃。” 如意儿反动这鸟肉道:“我宁可永不吃肉,也乐意与公子在这谷底厮守。公子若今夜如了如意儿的意,我明日就带你出谷。” 华一脉哈哈道:“我忽然另有打算了,打算不出谷了。在这里空谷寂静,有鸟语花香相伴,快活似神仙,与我在终南山学武的情形一致,我就在此隐居不走了。姑娘就是请我也不走了。”言毕,他背着太阳快瞌睡起来。 如意儿秀腿一晃也跳上巨石,她举着烤熟的鸟肉放到华一脉的嘴边,抿嘴笑道:“公子口是心非。”华一脉被肉香所吸引,他看见如意儿跳到巨石上,站到他的身边。他假装吃惊道:“想不到姑娘的轻功也不错,轻而易举的就跳上了这石头。你为何不半夜跳上来?” 如意儿娇笑道:“公子那样自恃清高,温有柔之乡都不睡。若没有此石栖身,又能道哪里?这是公子神力所得,还请公子品尝。”如意儿撕下一条鸟腿,其余的大部分递给华一脉。 华一脉警惕道:“你若在这肉中下药,那我不又遭了你的道了。” 如意儿见她戒心十足,生气道:“谷中连食物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毒药。我的身子公子都摸了上千遍,根本也不可能又可藏之处,公子放心吃吧。” 华一脉听了脸上一红,想到前几夜他趁如意儿昏睡之际,抹遍的如意儿的全身,甚至连贴身小衣也没放过。他盼望如从她身上翻出些线索来,可是一无所获。至今想起他的罪恶的双手在如意儿身最上敏感的地方游走的时候,他就深感自己的无耻。在这样和她纠缠下去,他还不知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来。他此时不敢抬头看如意儿,狠狠的要了一口鸟肉,浑不知啥滋味。 华一脉见如意儿说完,面色红润,娇羞不已。心想:“她也只不过十八九岁而已,就被人扔到这荒山野谷来陪伴自己,倒也可怜。她长这么大还不知见过几个男子,竟这般的放荡。”华一脉想到这里忽生一计,伸手搂住如意儿的后腰道:“如意儿姑娘不是一直想我如了你所愿,解掉身上的毒吗?本公子现在酒足饭饱,借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你这美人陪我消受一番,本公子岂不快哉!”说完,他把嘴想如意儿那花瓣一样的芳唇上吻去。 如意儿大惊,做梦都想不到他大白天竟然如此放肆。本来巨石的顶部空间很小,背后就是深谷。如意儿看见华一脉毫不顾及的凑身上来,出掌就排向华一脉的脑门。华一脉左手一番,牢牢地抓住她纤细滑腻的手,如意儿被迫束手就擒。 如意儿眼见受辱,后怕不已,拼命挣扎,欲拼个鱼死网破。她腿上用力,身子坠下深谷。华一脉想不到她平日言语放荡,实则守身如玉。他见如意儿坠下谷去,忙拽住她,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如意儿右脚着地,‘咔嚓’一声脚腕骨折。若不是华一脉出手及时,如意儿也许就会香消玉损了。 如意儿跌倒在地,身上的疼痛加上眼见受辱,她欲哭无泪,秀目惊恐的望着华一脉。 华一脉见此招果然甚灵,调笑道:“姑娘今日怎如此扭捏,与往日的行径大不相符。我还没有作为,姑娘怎就寻短见,姑娘若寻了短见不就辱了你的使命。”华一脉借此狠狠的挖苦如意儿一番。 如意儿受了辱,又遭了华一脉的挖苦,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无缘无故被抛到这毫无人烟的深谷中,与华一脉这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觉在一起。她的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欺辱。如意儿想到这些,忽然委屈的滂沱大哭,泪水如瀑布一样哗哗流下。 华一脉见她终于真的示弱了,幸灾乐祸的掐指算道:“姑娘已经哭了七日了,算上今天已有八日。姑娘如今是八苦临门,恭喜恭喜。” 如意儿这次是真心哭泣,本想华一脉能产生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安慰她这颗受伤的心灵。想不到他却这般幸灾乐祸,无动于衷。如意儿绝望至极,觉得活着无望,一头便向石壁上碰去,想一死了之。 华一脉岂能容她得逞,一把抓住她,让她求死不能。如意儿翻身回来拳头不停的砸在一脉身上大叫:“你让我死,让我死,你就不烦心了。” 华一脉看见他脸上痛苦的样子,心有不忍,不由得软了下来。如意儿和小婉差不多的年纪,却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欺负这样一个弱女子,岂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他顿生恻隐之心。他把如意儿放到在草地上,嗤的一下撕开如意儿的长袜。如意儿惊恐不已,一个耳光打在华一脉的脸上。 华一脉面上火热,苦笑道:“我害的姑娘折了脚,我帮你按上。要不然我和一个瘸子在一起,岂不晦气。那样我永远也爬不出这深谷。” 如意儿见他并无恶意,这才后悔的受会小手,点头应许。 华一脉小心翼翼的退去如意儿的丝袜,一只白嫩如莲藕的素足呈现在眼前。他手扶温暖玉肌之时,不禁心荡意驰。他早与如意儿两次肌肤相接,都未为之相动,此时一条玉腿却让他不能自持。 如意儿被他弄得酥酥痒痒的,如意儿一边拭泪一边道:“公子与我斗一场,亲一场,在强硬的心也变软了。” 华一脉道:“你我相视一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们总不能在这死谷一辈子,这一切全都是那玉姑所为。她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要出了谷,我保证没有人敢动姑娘一根手指。” 如意儿惨笑道:“公子不必多言,我又何尝不想出谷。可是只要这这段时间内出了谷,我哥哥的性命就难保。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受你在这的折磨。而且玉姑的功夫高深莫测,她只教了我一点皮毛。凭公子目前的功夫,恐怕要练上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打败她。” 华一脉那夜和如意儿内力相拼,知道她的于自己相差无几。玉姑的徒弟的功力都如此高深,而况她本人。他在终南山时从未听恩师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一号人物。他趁如意儿专心讲话时,找准部位,用力移位。如意儿不经意间大叫一声。 华一脉喜道:“好了,休息几日便好了。” 如意儿忙起身作谢。华一脉道:“姑娘不必多礼。你我以后不要在斗了,谷中没有药物,倘若受伤,便无药可救。” 如意儿道:“公子所言极是。以公子的大义,日后若有什么困难,公子也必会逢凶化吉,相安无事。” 华一脉苦笑道:“还得对哦些姑娘。若非又姑娘陪我在此,我恐怕真的得失心疯不可。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出谷。”他言毕感叹不已。 如意儿安慰道:“当日玉姑把公子与我一起吊入这山谷,玉姑只让我好好陪伴照顾公子,她说两年之后便可以放我们出去,到时她会亲自向公子赔罪的。也许我们真的的等上两年。” 华一脉苦笑自语道:“这玉姑倒也挺有良心的。”他见如意儿忽然双目暗淡无光,脸返成紫色,手足舞动不止,口中痛苦失声。华一脉忙抹他脉像,只觉的如意儿的脉象忽冷忽热,或快或慢。他赶紧把扶到石洞内,如意儿的身子越来越僵硬。倘若如此下去,她不久就会雪堵而死。他问道:“姑娘不知有无解药可救,倘若一朝出谷,我一定会杀了难妖女玉姑,为你讨得解药。” 如意儿冻得牙齿作响道:“你杀了玉姑,也得不到解药。此毒并无药物解药,好哥哥,你快抱抱我,抱我便是解药。” 华一脉又听她说出这番话来,气的欲一走了之。看见她翘楚楚的样子,他心中一软,假如她真的死了,自己肯定也会活不久。他把如意儿抱在怀中,掌心从她的后心发力。如意儿慌道:“不可。”华一脉唬了一 第五章 私定终身永不悔 华一脉逃出山谷,如获大赦,胸中一年来的郁闷之气随之开解。但见从林中群英纷飞,一片春意盎然,他扼腕长叹不已,不知不觉在谷中度过了一年矣!忽然背后的从林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华一脉一惊,忙收起心神,伏在草间,拨开草丛向外探去。只见十几个金刀帮的弟子仓皇疾走,似遇上可怕之事,他们个个衣衫不整,有的披红挂彩,显然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那为首的两位刀手的刀柄上都雕刻着一只凤凰,华一脉认得那是金刀帮左右帮手的标志。 只听那左帮手道:“大哥,不是小弟多嘴。我们帮主也忒多事,放着稳稳的帮主不做,何必为了朝廷卖命,白白的损失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右帮手叱道:“兄弟此言差矣!帮主可谓是高瞻远瞩,此番为朝廷剿贼正是扬名我金刀帮的良机。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江湖上的明门正派了。假如不这样的话,说不定那天皇帝老儿一发怒,派禁军把我们都灭了,那我们可真真成了丧门帮了。闲话休说,我们快去助花姑娘,各帮各派都争着立头功,我们不能甘为人后。” 那左帮手又道:“这事情说来也奇怪,在这一年里,江湖上的几大派的好手几乎一夜失踪。那妖女‘竹叶青’是何等的厉害人物,她的功夫出神入化。凭我们几个人去那不是把脖子夹在刀口上,自寻死路。” 右帮手叱道:“兄弟也忒高看那‘竹叶青’了,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我们人多示众。何况区区的一窝贼子,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与朝廷一心,各帮各派结成连盟。把那贼窝围得水泄不通,让他们缺粮少食。困他们一年半载,看看他们不吃不喝能支撑多久,到时候你我兄弟尽管去一刀砍一个。” 左帮手挠挠木瓜似的脑袋似有所悟道:“大哥所言极是,这叫以智取胜。” “但是眼下连贼巢都还不知道在何处,我们怎样围困。”左帮手虽然愚木,但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 右帮手也略有所思的道:“铁腕派的老巢目前已经探明,就在江南修武竹林一带。但是那里山多林密,寻找起来费一番功夫,相信这次我们各门各派全部出动,不久即可见分晓。” 左帮手听了这番话,方觉心安。他跟在右帮手后面急急而行。 忽然听见前面两声长笛响起,两长一短。随着笛声两条白影从山间滑落下来,只见两名唇红齿白,粉面白嫩的白衣少女足下生风落到金刀帮弟子面前。华一脉叹道:“这时哪门哪派的弟子竟如此文雅。” 只听两位少女齐声道:“恭迎两位帮手大哥,我家帮主早在谷内相候。”左右帮手一起还礼,在少女的指引下奔向一条山间小路。 华一脉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江湖上的高手都被捉了去,这些小帮小派能成什么气候,还行事这般神秘。他不禁加快步伐,欲探个究竟。他紧跟着转入一片竹林,只见一条小河宛如玉带从林中穿过。在河边有将近数百名各门各派的人物,他们衣着花花绿绿,好像在开英雄大会。众英雄围着河边的一个茅草屋,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在茅草屋前一排站又七人,七人呈现七相,有喜有悲有苦有笑又呆有木。 只见一个颇有包公之仪的黑脸大汉手持一把大钢剪对着那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喝道:“竹林七鬼,快把我们师傅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让你们变成真鬼。” 立在右首的是一文弱白面书生,他摇头晃脑,手摇纸扇道:“我们兄弟七人名叫‘竹林七贤’,这位仁兄怎么给我们改了名字。”此人说话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对当前的大敌竟没有一丝惧意。 华一脉听那白面书生自称他们七人为‘竹林七贤’,不由得觉得荒唐可笑。竹林七贤本是魏晋玄学的代表人物,他们分别是嵇康、阮籍、山涛、向秀、阮咸、王戎、刘伶七人。他们生活放诞,不拘礼法,喜好虚无之谈,同幽居于河南修武竹林一带。想不到几百年后竟有人来模仿他们隐居在此,实在是可笑至极。华一脉又想,很多江湖隐士附庸送雅,学古人举止也在情理之中。 白面书生又接着道:“这位仁兄既然连自己的师傅都看不住,怎么又向我们讨师傅。我们竹林七贤虽然生活艰苦,屋内倒也有小米数斗,清水一缸,我们有吃有喝。我们要你师傅做甚,难道我们会拿你的师傅下羹不成。” 那位大汉怒道:“各派掌门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被你们掠去,众目共睹,你还狡辩,吃我一剪。”大汉说毕,向那白面书生头上剪去。 但见那白面书生不急不慌,他看见厉剪飞来,摇着纸扇口中念道:“小子无礼。”他身子一晃,躲过一剪,接着扇面急转,扇骨割在大汉的手腕上。那大汉的钢剪连同手腕一起飞了出去。钢剪落到茅草屋上,把屋顶硬生生的掀掉一片。白面书生念道:“一把茅草换一只手,值也。” 众人大惊,想不到举止文雅的白面书生出手竟如此狠毒。众雄个个目龇尽裂,义愤填胸,拔剑欲上,把七贤围得水泄不通。七贤却个个神态悠闲自得,白面书生一招就打败了大汉,何况各帮的帮主都被他们生擒,又何惧他们的弟子。众雄虽然恨不得马上剁了七贤,但他们看了大汉的惨状,心里也不由得发毛,无人敢上前跃试。金刀帮的左右帮手,身经百战,在此刻他们看到白面书生残害的自己兄弟,满腔怒火一起迸发。他们两人拔刀霍霍,左右夹击,一起攻击白面书生。他们同时喝道:“假向秀,若不交出我们的帮主,休怪我金刀帮手下无情。” 向秀冷眼相观道:“原来是金刀帮的帮手仁兄,失敬,失敬。不知金枪王的双腿痊愈否。没有的话,我再在他的脖子上抹一刀,让他头颈也断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向秀见众人对他虎视眈眈,故意激怒左右帮手,让他们开战,化解众怒。左右帮手果然中计,听到有人侮辱帮主,他们岂能罢休,左右两刀如旋风般的刺向向秀。 只见向秀左右换手,急摇纸扇,那纸扇登时如蝴蝶乱舞,护住他的全身。左右帮手的金刀连连进攻,却没有伤害向秀半点毫毛。他们的金刀被扇面接力引到另一个方向。两人连发几十刀,竟无一招击中。 左右帮手感觉的对方的劲力越来越强,金刀几乎都要脱手。他们首逢大敌,把金刀左右联壁发挥的淋漓尽致,但是他们武功发挥的越高,金刀越是把持不住,纸扇就像磁铁一样牢牢的吸住金刀,他们的招数也随之慢了下来。忽然向秀大喝一声:“起!”只见左右帮手的两只金刀随之脱了他们的手,飞了出去,正好又斩断了茅屋的两根立柱。那茅草屋失去了支撑,轰然塌了一半。 向秀见他们的草屋又损,勃然大怒道:“两根立柱两条命,拿命来!”他挥动纸扇,左右翻转,前后割向左右帮手的咽喉。眼见两位帮手马上毙命,忽然一阵‘嗖嗖’的声音飞来。向秀见有暗器袭身,忙收扇护身。他这一招用足了劲力,本想把暗器打飞。他未料到飞针细小,劲力竟丝毫不减,径直飞针刺在他的纸扇上,把纸扇刺破了几十个窟窿。向秀见宝扇受损,。他惊道:“难道花蝶夫人大驾光临不成?” 但见小婉身着蝴蝶衫笑吟吟的从一群白衣少女中醒目的走出,她脸上虽然挂笑,两只眼睛却肿的似桃子。小婉道:“我娘可没这份闲心,与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交道。倒是本姑娘为了寻人,才委身至此。”言毕她委屈至极。 华一脉听声音竟是那么的熟悉,但见来者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婉。他登时百感交集。自从一年前他把小婉丢失,在绝望谷他日思夜想的婉妹竟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他立即拔剑在手,静观其变,一旦小婉有险,马上出击。他见竹林七贤之一的向秀武功都高深莫测,何况何有六贤未动呢?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谨慎了很多。 白面书生向秀见小婉出来,拱手道:“原来是花蝶夫人的千金。幸会!幸会!有其母必有其女,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要找何人?”向秀假文质彬彬道。 此时小婉面上的笑容全无,好像受了万般的委屈,从嗓子里嘤嘤的发出了三个字道:“华一脉。” 华一脉听了心头一阵,看见小婉那憔悴的样子,心道:“婉妹,我对不起你啊。”他真该早去找她。 向秀道:“我们竹林七贤隐居此处,不问红尘间事。华一脉是哪门哪派的人物,我们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小婉听到‘没有’两字,粉面马上变成灰色,又急又怒道:“各大门派的首脑都被你们七鬼捉去。华一脉没让你们捉去,他又会去哪里去,一定是让你们藏起来了,快把他交出来,否则休怪我花蝶派对你们不客气!” 向秀仰面狂笑道:“堂堂的几大高手都奈我们不何,何况你们这样的小帮小派。”言毕,他恶狠狠的把目光扫向众人,一改刚才的和颜之色。 众人都被他的凶恶所震慑,不敢抬头直视他。只听向秀又道:“我们本来是请几位前辈去赴一次武林聚会。几位前辈既然不肯赏光,我们竹林七贤只好委屈几位前辈了。等聚会结束后,我们自当送几位前辈归派。现在如有再有要人者,杀无赦。”向秀随手一扬,把还留在扇面上的飞针刺入傍边的树木上。 小婉见他气焰嚣张,早已按奈不住,拔剑直刺向秀咽喉。向秀见人多示众,本想示威摄人。竹林七贤名号为贤字,他们实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见小婉毫不畏惧,当中向他挑战。他怒喝道:“姑娘找死。”他扇面急转缠住小婉的长剑。 苏小婉见他故技重施,早就预料向秀出此招。她同时左手乱发毒针,登时几十只飞针刺向向秀身体不同部位。只见飞针还未触及向秀的身体,向秀的长袍忽然鼓起,将飞针震到了地上。 小婉大骇,一连两招,招招落空。她情急之下又刺数剑,均被向秀的纸扇一一破解。向秀的纸扇虽是纸做成的,但是经高手的运用,纸扇是灌注内力,纸扇犹如铁扇,那是一剑极其有利的杀人武器。小婉的内力不济,剑势渐缓。 向秀的扇面左右飞旋如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削向小婉。他本以长辈的身份欲教训一下小婉,他知道花蝶派是不好惹得对头。倘若打伤小婉,花蝶夫人定会饶他不得,花蝶夫人的万针穿心之术,是任何人也享受不了的,他可不想尝那种滋味。他对小婉只是自护,并未强攻。 华一脉早就拭目以待,拔剑欲上。他见小婉有惊无险,向秀处处对她手下留情。他又按剑下放,看看到底竹林七贤是什么来头。但见向秀的招数变化无穷,把纸扇之功发挥的淋漓尽致,出神入化。华一脉一边侧观,一边思破敌之术。倘若他现在出手相助,也并无全胜把握,何况还有六贤在一边虎视眈眈。 众雄见小婉渐渐落了下风,都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们本就奔着花蝶派的名头来的,若是凭他们自己的势力是绝无胆量与七大恶人血战。他们见小婉的败迹已露,不由得为她担心,为她叹惋。 忽见小婉陡转剑势,双剑合璧,在胸前画起圆圈来,她左击右当,攻中有防,防中有功。向秀想不到有此一变,心道:“这小姑娘果然有点道行,不愧是花蝶夫人之女。”他当下小心谨慎了很多,同时口中喝道:“好蝴蝶剑法!在下倒要领教。”他亦换招式,倒转扇柄,如如摇独桨般,左摇右摆,样子虽然不雅观,但却抵挡住小婉的招招进攻。 众雄也未料有此一变,他们见小婉剑如生翅,飘飘荡荡,你进在招数上攻防有度,而且动作甚是好看,引得众雄喝彩阵阵。但见向秀的纸扇左摆右晃,似是独木难支。 华一脉也从未见过小婉此剑法,不由得为之欣慰。他本为剑痴,看到小婉舞剑如起舞一般,他不由得随之手足舞蹈,情致顿生,感到受益匪浅。他心道:“日后定要讨教。” 向秀一长辈自居,对小婉处处留情。他几十招未打败小婉,脸面上早已挂不住,他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对付一个小姑娘竟如此费劲。他当下用力全力,极尽招数的变化,使出浑身解数。 果然不出几招,只听见‘喝’的一声,向秀双手持扇用力反转,将小婉的一只剑打掉。左手扣住小婉手腕,右手挥扇一招苍鹰扑食直斩向小婉后颈。此时他凶性大发,也不顾日后了了,狠心的向小婉的玉颈斩下去。 小婉长剑脱手,眼看见向秀就要从她后颈斩下,她已无招可施,吓得花容失色,惊骇的尖叫出声。 华一脉见小婉遇险,青影一闪,拔地而起。长剑刺向向秀的右臂。向秀见半路冒出一个程咬金从他背后袭击。无奈之下不得不收扇护身,否则他的手臂眨眼功夫就会成为两节。他狼狈的躲开了华一脉的乾坤一击,忽然身后又有两只见刺来,那是花蝶派的两名少女见帮主小姐遇难,拼命挺身护主。他纸扇急转震掉刚刚刺入肌肤的长剑。就在这时,华一脉的长剑又落,打在了他的纸扇上。纸扇撑不住再次的攻击,被打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两只孤零零的扇骨在空中颤抖。 华一脉早就窥伺良久,他对向秀的招数已摸透熟路,找到他的弱点。他的扇面招数变化无穷,功夫老到,看似并无破招之术。打蛇打在七寸上,他的手腕正是七寸之处。 向秀见他心爱的扇纸随风满天飞舞,忘记手腕的疼痛,如丧了孩儿般追着冲上去。那些扇纸却被狂风吹走,向秀看着翩然飞去的扇纸忽然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小婉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只觉得自己的头和脖子已经分了家,魂魄已然悠悠归西,她昏倒在了华一脉怀里。 良久小婉才悠悠转醒,她大眼瞪瞪的看着华一脉,并未马上认出他。她先是用手摸了摸,感觉自己脑袋还在。她已如惊弓之鸟,又向周围瞅了瞅,发现自己还活着,刚才死里逃生,尚未明白过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她发现自己就倒在她苦苦寻觅的如意郎君怀里,苏小婉一下子全面迸发,一阵花拳乱砸在华一脉的身上大哭起来。 华一脉苦口婆心的好心劝说,她才芳魂渐定,睁开惺忪的眼睛自问道:“我这不是做梦吧。”她咬了咬手指,指尖疼痛不已。她简直不敢相信夜夜苦思,日日寻觅的华一脉竟然活蹦乱跳的就站在眼前。她猛然推开他道:“死一脉,臭一脉,这么久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七鬼捉去了。” 华一脉见她芳魂归来,又见她对自己这般关切与担心,感动不已道:“我被他们捉去关了一年,现在又逃出来了。”他昧着良心对小婉第一次撒谎,他恐如果告诉小婉自己与一女子困在谷底一年之久。凭小婉之任性,她必会胡思乱想,大怒之下她必会痛心离去,这样岂不枉了她与自己各自的一番苦心,待日后有时间在和她细细解释。 苏小婉见华一脉毫发无却,自然欢喜。忽然发现她在众目睽睽下还抱华一脉抱着,登时她双颊绯红,羞得一下子从他怀里钻出来。 华一脉也知其心思,不舍的放了手,只见今天小婉小小的身驱装在一个宽大的蝴蝶衫里,倒颇有点花蝶帮主之风。华一脉吃惊道:“这衣服……” 小婉本来就不自在,经华一脉这一问她就更加不自在了。她气道:“上次你把我丢在山下,久不见你。沿途听说又很多高手被掳去,于是我就偷了娘的衣服出来找你。”说道这里小婉顿时语塞,脸上的泪珠欲滴,娇媚无限。华一脉听她找不着自己,就偷出花蝶衫,号召花蝶派的弟子下山找他,感动不已,方知小婉用心良苦,对自己情深至斯! 苏小婉见华一脉安然无恙,一个悬了一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瞥眼看见向秀对着满地纸片嚎啕大哭,她大笑柔声道:“一脉哥哥,这个假向秀怎么了竟对着那些无用的破纸片大哭。” 华一脉见她欢颜满面,松了口气道:“我也不知,也许这老头被你打疯了。” 此时小婉见心爱的人无事,一切也不顾及了,早把众雄的事情丢在脑后。她轻悄悄的走近向秀,拍手欢道;“咦,这老头疯了,干嘛对着几张破纸哭泣。” 小婉的声音虽小,但是还是惊动了向秀。向秀噌的一下站起来,朝小婉伸出双手道:“还我宝扇。” 小婉咯咯笑道:“一只破扇子又什么稀罕,本姑娘送你一千把儿。” 向秀痛苦的脸上显露凶光道:“姑娘赔的起吗?此扇上的书法乃是书法名家卫铄夫人的真迹,珍贵无比,举世无二,老朽视之如命,姑娘就是以命也难以相抵。 小婉见他面目可怖,心里不由得发毛,但在众目睽睽下她也不好后退,只好硬着胆子道:“你这老头怎口是心非,你只该扇是卫铄夫人真迹,为何不好好珍惜,却用它来杀人,岂不辱了卫夫人的美名。卫夫人在天之灵也必会绕你不得,本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怎怨恨起本姑娘来了。”小婉抓其语病,深揭其底,她又道:“要不然本如夫人为你书涂一笔,你贴在扇子上不就行了。”小婉讲到夫人两字忽觉不妥,她自己尚未成能怎自称夫人。话语一出,在改口已来之不及。夫人两个字对众雄来听的一清二楚。小婉红着脸看了一圈,只见华一脉也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她气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华一脉笑道:“冤哉!我怎么了,婉妹早晚慧成为夫人的。今日你就为这老儿挥一笔,也不枉你夫人之名。” 小婉见他竟然羞辱自己,气的一掌打去。华一脉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心道:“好久不见,竟然还这般任性,若是谁娶了你这位夫人,如何消受的起。” 向秀见这对青年少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笑他,气的脸都变成了酱紫色道:“姑娘既然赔不起那就拿命来。”说完,他两手变抓,向小婉的胸前探去。 小婉正在气恼,见向秀满目狰狞的向他抓来。急忙跳到华一脉身后大叫道:“救我!”华一脉出剑相迎,刺向向秀虎爪。向秀怕急了华一脉的长剑,缩手相避,怒道:“臭小子,你坏我宝扇,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又来自找麻烦。” 华一脉笑道:“这位仁兄既然为七贤之一,必为贤人。贤人何必跟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向秀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言毕,他从身后拔出一只长笛,放嘴上一吹,笛声震动山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另外六贤,忽然以矫捷的身法把小婉和华一脉围在中间。 华一脉见他们这阵势,暗自叫苦,一个向秀就那么难对付,何况这次又加上六贤。但见刚才七贤个个神情自若,现在却都变得凶神恶煞。他们七人如七根立柱把他和小婉困在中间,七股力道从四面八方压向他们。众人见七贤施展妖法,他们早就吃过此苦头,纷纷夺路而走,逃的慢的都被巨大的气墙震道在地。 一脉小婉二人被困在中间,受到七股强大气流的压迫,一动也不能动,几乎被压成了肉饼。华一脉见兄多吉少,他用身体挡住大部分的气流,护着小婉。小婉被气压的面色苍白,喘息不已,气若游丝。 华一脉急中生智大叫道:“婉妹,销魂针。”小婉猛然惊醒,袖子一甩把所有的飞针都发了出去。华一脉借机强准穴位,一招七星定乾坤,又把飞针加力推了出去。 小婉又要发针,华一脉早已经把他揽住,喝道:“快走。”二人跳出圈外,几起几落,逃出了几十里。跑了许久,小婉芳魂渐定,忽然站住问华一脉道:“我们还活着吗?” 华一脉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道:“我们是金童玉女,又天上的神仙保佑,死不了。” 苏小婉半信半疑,又咬了一下手指,果然吃痛起来,她才信以为真。忽然跺脚道:“不行,我还得回去。我们花蝶派的弟子还在那的。” 华一脉气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七贤都受了伤,正在气头上,你若回去,岂不自落虎口。再说你一个帮主都逃了,你的弟子还会坐以待毙吗?” 苏小婉气恼道;“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华一脉见小婉恼怒又担心就向她大保票道:“请婉妹放心,七贤虽然凶恶歹毒,但他们不会滥杀无辜的,你的弟子肯定都归派了,你放心吧。倘若又一人又闪失,你就拿我是问。” 小婉见他这般保证才放下心来,忽然她又想起来什么,道:“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华一脉道:“婉妹不是说过你的销魂针加上我的七星剑天下无敌吗。七贤都中了婉妹的销魂针,他们不伤既残。你放心吧,他们不会追来的。”一脉见小婉受了两度惊吓,体力依然不止,于是好生安慰了她。又找了一家客店,草草吃了点东西,各自入睡。 躺在卧榻上,华一脉想起白天那一幕仍心有余悸。那招一剑定乾坤乃是他猛打猛撞而出的。七贤的七股内力从四面八方压上他们,本是无破敌之策,但在那紧急关头,华一脉忽然想出此计。他让小婉发针,起内力一定不足,根本不可能伤到七贤。他趁小婉发针之际,一招七星定乾坤,把内力加在小婉的飞针上,飞针正中七贤的气门。气门乃是练武之人的命门所在,一旦命门受伤,非死既伤。华一脉想的此招也太过歹毒,但是为了保护小婉,为了逃命,他不得不用此阴招。 内力本为气,气旺则力强,气竭则力衰。练功之人,棍棒击之,并无大碍。若以小物刺之,气会从孔泄露而出。大象为森林之王,里举千斤,但却畏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能克大就是此理也。 苏小婉为了寻找华一脉,不停奔走数月。今日受了两度惊吓,又恶战了两场,她体力过度消耗,疲乏至极,不由得双眼发困,到头就酣然入睡。 华一脉见小婉白皙的面孔上泛着疲倦之色,知道她是为了寻找自己才把她害的这般憔悴。华一脉不禁心痛不已,又想起今日他们与七贤作战的情形,他至今仍心有余悸。七贤若这次若是不死,必会元气大伤。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华一脉不敢大意,坐在桌边盘腿打坐,调息内力。白天那一战是他拼尽全身力气才得以脱险,幸亏有内心修法相助,他练了几遍,内力逐渐恢复如常。 调息完毕,华一脉耳听小婉的呼吸时粗时细。知她经过今日的一战,内力以消耗殆尽。华一脉走上前去,将小婉扶起,对准她的后心向她体内输送真气。 此时小婉只觉得又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她的后背输入,她一惊的睁开眼睛,但见华一脉正规规矩矩的为她输真气。她想开口说话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口,只好静静的坐着任由华一脉输气。不一会她的身体血液流畅,四肢舒活,清醒异常,毫无了倦意。 小婉见华一脉双目紧闭,稳如坐钟谢道:“多谢你为我输送真气。” 华一脉道:“婉妹那么多日为我奔波,我实在是感激不尽,无以报答,只好为婉妹补充点体力,想不到无意中把婉妹惊醒。” 小婉呐呐笑道:“多日不见,你竟进步了不少,懂得知恩图报,没妄了我一番苦心。” 华一脉苦笑道:“在婉妹眼里我一直一无是处啊。” 小婉狡黠道:“有时也不是啊,但还要看你表现如何?” “不早了,还是早休息吧。”华一脉起身欲走,岂料小婉一下抱住他道:“好哥哥,你再陪我说会话儿。”小婉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令华一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婉毫不羞涩,直言相邀。晴天霹雳,华一脉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看着小婉醉痴痴的闭上眼睛,他急切的拒绝道:“婉妹,不可!我怕!” 小婉忽然睁开眼睛,怒道:“你怕什么?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 华一脉知道她这千金小姐,任性无度,说不定那天就翻脸不认人。他道:“婉妹身上花针千万,我若对你无礼,说不定哪一天我不听你的话,你就会用你的花针把我扎成千疮百孔了 第六章 小碗大闹寿宴礼 翌日清晨,华一脉与小婉同时惊醒,他们忽视相拥而睡,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他们仓惶的收拾了一下,小婉羞红脸道:“你羞也不羞,抱着人家睡了一夜的觉。” 华一脉昨夜见她情深款款,今日却翻脸不认人,冤道:“是婉妹抱我,不是我抱婉妹。”小婉生气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华一脉忍痛挨了一下,抓住他的小手吻了一下,小婉才撒娇的罢了,内心欢喜无限,两人一同下楼。 华一脉知道江湖不平,不敢走大路,何况又小婉伴在身边,他的责任更大,更加小心谨慎。虽然眼前美景无限,他却毫无心观赏,一路奔走。小婉的轻功不及一脉,走了不到几十里,就累的娇喘吁吁。她见华一脉只顾匆匆疾走,她忽然止住脚步道:“我不走了。” 华一脉折回来道:“此荒野,贼子多,要是在碰上铁腕君,我们就没命了。” 小婉嘲笑道:“你有贼心没贼胆的,此荒山,怎会有人在此。竹林七贤我都不怕,还怕铁腕君。” 华一脉道:“倘若单打独斗,我二人联手便可克敌,如果敌众我寡,那凶险至极。”华一脉此言非虚,他和小婉江湖阅历较浅,在江湖上行走,凶多吉少。 小婉寻得一块巨石,赖着不走了,掏出了一块手帕,笑吟吟看着华一脉回来。华一脉笑道:“婉妹下次可不要再迈出闺房了,就凭我们剿贼,天下人都会变成成贼了。” 小婉毫不在意道:“什么贼不贼的,只要我们不成贼就行了。” 华一脉道:“此言差矣!我早已被你叫了几声贼子了。” 小婉忽然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情形,娇羞的晃动穿着宽大花蝶衫的身体靠近华一脉,举着手帕道:“我帮你擦擦汗。”说完她在在华一脉的脸上摸来擦去。 华一脉好不自在任凭着她滑嫩的小手在脸上擦来擦去,闻着她的手帕散发出的香味儿,登时全身一振,酷热之气随之顿解。 小婉见他极不情愿,愈加热情。华一脉几乎招架不过来,小婉忽然停住手道:“一脉哥哥,我们回家吧,不去捉贼了。” 华一脉不知她按得什么心思,勃然变色道:“那怎么行,正值贼子横行。大丈夫不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岂能做缩头乌龟,何况又是你爹爹托付的重任。” 小婉天真的撒娇道:“我去告诉爹爹一声不就行了,我们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过安稳的日子多好啊!” 华一脉这才知道他并非不愿意走,而是故意不走。她定是担心自己会遇到不测,才有此举,可见小婉用情深至斯。 华一脉何尝无此想法,一年以来的经历,他深知江南贼子的厉害。他本以为自己剑法超群,不料他刚出道就遇上铁腕君那样强劲的对手,又被如意儿困在谷底一年,再后来又碰上竹林七贤。华一脉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忽然脊背生凉,他忽然想到这背后一定又极大的阴谋。何况这背后还有一个毫不知底细的玉姑,华一脉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苏小婉见华一脉双目直视前方就像丢了魂一样,她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的魂又被谁勾去了。” 华一脉郑重道:“以后我们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他把刚才想过的事情一一赘述,只是把被困谷底的事情稍稍一提。 苏小婉见他这样郑重无比,皱着眉头仔细一想。她十分聪明伶俐,一思便骇然。为何爹爹这次竟如此的兴师动众,不禁动用了禁军,还召集江湖英雄前来剿贼,可见这伙贼子非同一般。小婉心中纳闷问道:“那我们是不能出局了。” 华一脉沉思道:“对,有几位退隐江湖的高人都被贼子掠去,这些贼子并非真正的小毛贼。你我强强联手都几乎丧命,何况他人。” 小婉听此,不禁毛骨悚然。她听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里不由得发毛,把刚才的欢乐之事抛到九霄云外,身子不由得靠近华一脉,她才觉得心安。 此时山花烂漫,花香袭人,小溪流水清脆悦耳。他们毫无兴致欣赏美景,回想着过去,过去的惊险仍旧历历在目,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谁!”华一脉大喝一声,利剑削倒一片茅草。小婉猛然惊醒,但见华一脉押着两名白衣少女从草丛里钻出来。 小婉吃惊道:“咦!是你们。”两名少女见了小婉,连忙泪眼汪汪的施礼道:“帮主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华一脉开始大感蹊跷,现在才突然明白,他笑道:“原来是花蝶派的弟子,道行还不浅啊,你们跟了一路,现在才被我捉住。” 小婉对两名少女喝道:“你们临阵脱逃,怎么又跟上来了。” 两名少女齐道:“帮主小姐饶命,我们深知竹林七贤的厉害,见他们一时也伤不着小姐,所以我们就去带兵了。” 小婉怒喝道:“你们还有脸回来。”她手中长剑一扫,欲把这两名弟子当场击毙。 华一脉忙止住道:“婉妹休要动怒,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了吗。小婉被他按住,拔剑不能,又气又闹,但见两队少女列队而来。 华一脉见小婉气犹不泄又道:“人家本来保护你,你却这般无礼取闹,可不像个帮主的样子。知错能改,善莫木焉。况且大家现在都性命无忧,花蝶小帮主你还是饶了你这几位弟子吧。” 苏小婉见华一脉,不但不帮助自己,而且还帮她的门下弟子说话,一时气愤不已,几乎要哭出来。华一脉见她任性不改,道:“婉妹若还生气,不用婉妹动手,我一刀把他们都是杀了。”说完,他挥剑向那几名少女的脖颈上割去。 小婉见华一脉动真格的,急了,挺身而出,挡住华一脉的长剑道:“不可,要杀除非你先杀我。” 华一脉见小婉又杀又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淘气任性了点。他见花蝶派的这些弟子,都是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少女,个个稚气未脱,为首的是那两名持玉笛的少女。华一脉见她们这阵势,内心偷笑而又担心不已,就凭这些妙龄女子行走江湖,岂不很容易成了人家的口中肉。他忧虑道:“婉妹还是让她们归派吧,江湖险恶,何必又搭上她们。” 小婉本又欲撒娇,忽然见花蝶派弟子个个惊异的望着他们二人亲昵的样子。她脸蛋马上绯红起来,要是让花蝶夫人知晓,她肯定没法见人了。小婉急道:“你们都归派吧,有公子在,我会无事的。”小婉虽然气犹不泄,但正事当前,她分的轻重。 花蝶派的弟子并不疾走,呆呆的站在那里,小婉气的跺脚道:“还不快走。”为首的玉笛少女道:“还请小姐归还花蝶衫,本派之尊,不可丢弃。” 华一脉正在纳闷,听了少女此言才恍然大悟,对小婉道:“婉妹,你当帮主也当够了,你的花蝶衫也该换了。否则天下淫贼见你花蝶飞舞,必会尾随而来,婉妹岂不凶多吉少。” 小婉气道:“什么帮主不帮主的我才不稀罕。” 小婉隐在草丛深处去换衣服,随然只等了片刻,华一脉却觉得度日如年。忽然一条白影冲出草丛直奔他来。华一脉见小婉如同仙子天降,激动地伸手想把她抱住,可是他迎来的确是一张凶巴巴的面孔,只听小婉恨恨道:“我穿着花蝶衫,天下英雄会怎么样啊!” 华一脉急忙接遇到:“天下英雄会尾随而至,来一个我就杀一个。否则我就变成独蝶徘徊了。” 小婉听了此言,心中大为受用,虚荣心得到极大地满足,牢牢拉着华一脉的胳膊不放,两人牵手一起奔向松阳山庄。 二人行至一城镇,只见路上有不少持刀带剑的人来来往往。苏华二人顿感蹊跷,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位衣衫光鲜的汉子道:“这次为孟爷祝寿,吴兄备的礼可重啊。”另一人道:“孟爷德高望重,武艺超群,小弟对他是佩服至致,我还闲礼薄呢。”言毕二人走进一高院大门内。 华一脉抬头见那高府大门上挂有一块‘武林世家’的匾额,他不禁哑然失笑道:“这样的荒野小镇怎会冒出个武林世家。” 小婉尖叫道:“有些人会些花拳绣腿,就冒充武林高手。竖上这么大的牌子岂不辱没了‘世家’二字,真是猫身上批虎皮-----显威风呢。” 华一脉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也许这家真的名副其实也说不定呢。” 小婉眼珠一转,碰碰华一脉道:“我们何不也去为孟老爷子祝祝寿,顺便摸摸底细,讨个酒菜吃。” 华一脉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道:“你们蝴蝶派几时变成了丐帮了。” 小婉见他讥笑,不气不恼道:“你华一脉光明正大,侠义心肠,正人君子。”她言中大有讥讽之意。华一脉忙止住她的嘴道:“小心贼子。”小婉惊慌的向四周看了看,一切无事,才安了心。她反手从身后拿出一包裹道:“走,我们去给孟老爷子祝寿。”说完小婉嬉笑着走进那高府大门。 华一脉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小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她何时准备的礼物。他恐小婉有闪失,急忙跟上去。门口的管家接下贺礼拱手对小婉施礼道:“承情天下各路英雄。”他见华一脉两手空空,正要拦他。华一脉一步踏入,喝道:“同路。”紧跟着小婉进入。 苏小婉见华一脉狼狈而入,对他讥笑道:“我丐帮岂不比你这无赖厚脸皮要强,何况你现在真成了混吃混喝的乞丐了。” 华一脉强作欢颜道:“我的活菩萨大小姐,小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就饶了我吧,否则我真的连脸皮皮都没了。” 小婉装出一股体贴的样子道:“乖乖,姐姐疼你。若你的脸皮没了,还怎么为你擦汗。”小婉的一冷一热,令华一脉好不难受,他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千古美人难消受的内涵。二人一边打闹着,一边进入了大厅。 二人见厅内高朋满座,几乎各门各派的人物都有。他们不约而同的相视道:“好大的气派,这老儿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寻得一空位入席。 华一脉仔细观察了座中的豪客,只不过都是些平松稀奇的人物。忽然听见一声喝彩,一位身着红袍,白发须眉的老者从后庭内走出来,他身如姣龙,足下生风,显是一货真价实的练家子。众人见今日的主角出场,连忙起身行礼,恭维声声。 那老儿满面红光,连连作揖道:“今日老朽大寿,多谢众位英雄光临寒舍,孟尝风在此有礼了。” 华一脉一听孟尝风三字,‘嘘’的一声,心中豁然开朗。他曾听恩师说过孟尝风此人,昔日他是响当当的绿林好汉,也算得上江湖头号人物。到老他怎躲到这荒野山镇。难道他财富敛足,金盘洗手,归隐在此不成。华一脉见他脊背挺直,双目炯炯,显然他内力不浅,身怀绝技。 孟尝风 早年在江湖上行走,吃的是绿林道道饭,后来无意中得到一笔横财,从此以后他就退出绿林,归隐山林。他近年年事以高,过惯了清淡平静的日子,晚年又雄心大发,凭其一身的武艺在边寨又打出了个孟金刚的称号,坐寨为王,以德服人,倾其家财收买黑白两道的人士。此次大寿,他邀便江湖好友。江湖上的各路好汉望其武德,又受其恩惠,无不前来捧场,以厚礼相送。 孟尝风这些年来一直做着边寨皇帝老儿的美梦,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开始由绿林大盗摇身变成人人恭敬的孟老爷。孟尝风虽然越老雄心越大,但毕竟年事以高,无论是体力还是经历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于是他月月请道士作法,日日食用丹药,颐养千年。他每日日服人参,夜饮鹿血,在功夫上大有长进。他每日必行三件事,一是习武,二是养颜,三是结交朋友。结交朋友无非是扬其名声,壮其声威,稳定自己当皇帝老的地位。 孟尝风每年都举行一次隆重的大寿,他名为做寿,实为纳四方灵芝妙药。众路英雄也投其所好,每年上山采药,必会在他的寿礼上献上。孟尝风见今年的贺礼众多,十有八九的都是人参浆果,珍食异兽。他脸上大放光彩,激动道:“多谢各路英雄的贺礼,今日要异于往年我们先开礼迎宾,礼重者,老夫亦有重礼回赠。 华一脉在坐中哑然失笑道:“这老儿怎做起买卖来了。”他看着众多的丰厚礼物对小婉说:“不知婉妹的礼物这孟老儿是否看的上眼。他也许会回赠给你一座金山。” 小婉胸有成竹道:“这老儿一定能看得上。哼,金山银山谁稀罕!”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却惊得四座的宾客回首相视。众人见苏华二人衣衫光鲜,却面生的很,不知二人是何来头。其中一人道:“小姑娘口气大的很,二位不像江南人士。” 小婉在众目睽睽下,当下着了慌,刚才的机灵劲不知到哪去了。看见有人问话,却不知如何收场,漂亮丹凤眼直扑向华一脉求救。 华一脉团团向众英雄作揖道:“小妹无知,口无遮拦,净说瞎话儿,倒叫各位前辈见笑了。 众人见华一脉风度翩翩,出言文雅,心下佩服。孟尝风早就看见坐中多了两位生客,他始终猜不透二人的来历。他听小婉的口气很大,并非华一脉所说的‘瞎说’。他和蔼的笑道:“金山银山道没有,姑娘若喜欢什么,尽管吩咐就是,我孟某一定奉上。” 苏小婉嘻嘻道:“那我不就成了丐帮弟子了。”孟尝风本想送个人情,想不到小婉却出此言,当下脸上无光,尴尬笑道:“四海之内都是兄弟姐妹,姑娘何出此言。” 孟尝风不再理会他们,开始验收众雄送上的珍贵礼物。第一道大礼是一对人参娃娃,这对千年人参形象逼真,众人看了不禁啧啧称奇。献宝的主人是一位身背钢斧的老者,那老者起身恭敬道:“松间老人送此宝物给孟兄,祝孟兄身体强健,长寿百岁,百百岁。”孟尝风看了千年人参,双目发光,连忙对松间老人还礼不迭道:“多谢,多谢。” 华一脉听了松间老人的肉麻马屁语,不由得觉得荒唐可笑,这些人腐朽无聊至极。他们为了避讳,且说百百岁,不敢说千千岁或万万岁。他转身对小婉说:“婉妹,这松间老儿说百百岁,过会儿你说千千岁,让那孟老儿乐死。” 小婉瞥了他一眼道:“哼!这老儿寻死,他的胆子也太大了,竟要搬起皇帝老儿的架子来了。”他们两人看着无奇不有的珍贵礼物,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想把这一切据为已有。待要开启小婉的礼物时,华一脉幸灾乐祸的对她道:“婉妹,看你的了。” 苏小婉见他一股幸灾乐祸的样子,故作镇静腻声道:“请一脉哥哥放心,我的礼物一定会让这孟老儿的眼珠都惊出来。” 孟尝风见今年的礼品如此丰厚,早就乐得合不拢嘴,双目发出贪婪的目光。每当开启一礼盒,他都带头感叹一声,后面拍马屁也跟着感叹,数声感叹声连在一起,听取‘哇’声一片。 苏小婉见众生都是一副贪婪献媚之相,她讨厌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道:“臭小子,我们走吧。我们掉进池塘里了,听取蛙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