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当道》 作品相关 《丫鬟当道》 作者:淡红指尖 丫鬟当道全文阅读 楔子 电闪雷鸣的漆黑夜里,滂沱的大雨急速落,泥泞的大道上一滩滩积水渐渐汇聚成大的水洼,大道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林子,许是落雨的缘故,让林中的动物们都躲在自个儿的窝里,连啼叫都懒得,而林子也就显得越发的静谧,只除了唰唰落的雨声。 不多时,一阵阵轻轻浅浅的女子抽泣声,突兀的响起。声音清丽却透着无限悲意,似有万般不甘,时而又浅笑起来,却是七分自嘲三分讥讽。 这突然的声响让林中的原主都骚动了一瞬,继而又安静来,只是那呜咽颠笑的声音不断转换,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声音是从林子深处传来的,这片林子的尽头,是一无人问津的断崖,据说早些年还有樵夫来此处砍樵,但地形太过险恶,多次有人坠入崖底,生死未知,渐渐地,也就没人敢来了,为了警示后人,此处被当地的百姓取了名儿---亡人崖,名字虽俗了些,但实在,纵然有怀着好奇心的后人想去,一听这名字,十个有七八个也都打了退堂鼓,剩一两个最多也就在林子边缘张望一两眼。 因为雨的关系,此时悬崖边上已经有了滑的姿势,而就在距离悬崖边缘约一丈的地方,一滩不深的泥浆水洼里,正跌坐着一名女子。 女子浑身已然湿透,一身薄荷色的短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而浅黄色的裙子则完全被雨水和泥浆弄的面目全非。青丝早就散落来,凌乱的贴在后背上、肩膀上、脸颊上,雨水顺着脸颊滑,双唇紧抿,面色苍白面容憔悴而呆滞,若不是还有那双透亮而倔强的眼睛添了几分生气,让旁人看到定会觉得这人是个死人,不过也差不多是了。 女子双手紧紧的握了一把泥,用力一捏,泥浆顺着指缝流走,只还有些颗粒渣子留,将手心刺的生疼,可这些如何能比得过心里呢,那里,插的可是一把尖刀,拔出来会血流而死,不拔出来却又疼的钻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拔了这刀,再刺向于你,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亦算是缘分。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怨恨,继而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上的泥水在脏乱的衣裙上擦了擦,又抖了抖湿透的衣裙,似是想要将浑身上的泥巴给抖来,可这明显无济于事,努力无果之后,她很快就放弃了,用*的袖子了一把脸 ,嘴角泛起冷笑,冰冷的眼神落在几步开外的高大身影上。 半响,女子淡漠的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们都想让她回来,想撵我走是不是?” “你本来不属于这里,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对你我大家都好。”男子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甚至还有几分柔和,若不是眼前的一切不太应景,或许得让人认为,他只是在跟老朋友随意谈天。 女子身子微微晃了晃,稳住,一双脚完全浸在水洼中,从脚底荡开的丝丝血痕,很快就将昏黄的泥水染成了浅红色,雨水侵入眼中,有些犯疼,她使劲眨了眨眼,驱赶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感,心中自嘲一笑,不都说心痛的时候感觉不到肉痛吗,她现在是内外皆痛,难受的要命,但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来。 这就是她相识了五年的人,然而这一刻,她好似从不曾认识这么一个人,那几年的记忆,竟好似只是一个可笑的令人抓狂的梦。 “呵----”她轻笑一声,带着不屑,伸手挑开黏在脸颊两侧的头发,眼里的寒光像刀子一般凌迟在对面的男子身上,“真当我喜欢这里不成,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不足挂心的过客而已,要我离开?也行,你既逼我至此,我若是再不回报,岂不是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哈哈----我怎么来的,我就怎么回去,可是---她可不一定就能回来啊。” 她朝身后悬崖上看了一眼,脚步开始往后退。 嘴角挂着轻蔑而肆无忌惮的笑,好整以暇的望着那立在风雨中无动于衷的人。她在等待,身后的死路她并不惧怕,怕的是前面不是伸出而是推开的手,即便狼狈至此,她依旧存了一份念想,或许,这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男子面上淡泊从容,说出的话却如利剑一般刺在她心头:“我是为你好,若你自己离开,便不会受什么伤害,否则-----你便只剩一条路可走,魂魄散。” “魂魄散么?哈哈----”女子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直流,“也好,你若真有本事,就将我打的魂魄散罢!”她已经愤怒的不能思考,恨意直达眼底,双眼通红的瞪着对面的人嘶吼的同时,一转身,朝悬崖边跑去。 男子眼神深沉了几分,他双脚一点用力一跃,眨眼间落在女子身后,将那准备纵身一跃跳去的身形抱住,然而就在女子眼中有一丝欣喜的时候,他空出一只手来,掌心对着那光 洁的额头,毫不犹豫的拍了去。 他看着女子透亮的眼睛渐渐消失了光彩,最后变得暗沉,空洞而毫无焦距的盯着他,再没有任何情绪能从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皱,那贴在女子额头的手僵硬了一瞬,似是想要抚上那双无神的眼睛,不过顿了顿,又缓缓收了回来。 男子抱着那没有任何支撑力犹如飘零的稻草一般的身子,大步走出了林子,身后再没有多余的声音,一切都好似浑然一梦。------------------------------------------------------题外话------------------------------------------------指尖又回归啦,本来说的十一月一号开新坑的,不过前三天有个考试给耽误了,有俩坑已被填满,所以新老看官请放心入坑哦,【丫鬟】指尖有好好写大纲哦,每天依旧准时九点更新,每天收藏涨20加更一章,推荐涨二十加更一章,以此类推哦,最后,收藏就在封面方的“加入书架”,推荐就是“投推荐票”,这俩指标对指尖犹如身家性命般重要,所以看官们懂得,指尖红着小脸儿羞涩中,请诸位不要吝啬囊中的票票哟! 第001章 村妇围攻 九幽国大庆十一年九月,暑热未散,秋爽未至,虽时有小雨凉风降温,大多却还是炎热天气,正午时分,水磨村二十来口住户大都房门敞开安静午休,但在村子入口处的刘氏家门口,却是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破旧的篱笆外围了十来个中年妇人,各个昂首挺胸敞开架势,为首的更是嚣张,巴微扬。 所有人都盯着院中一人,犹如猛虎看到小羊一般的不怀好意。 那为首的妇人双手叉腰,眼神轻蔑,语气讥讽,吐出话来更是叫人咋舌:“刘群芳,你个狐狸精狐媚子,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我好心收留你,就是让你在这村子做那勾|人的勾当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早知你这心肠这么烂,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的收留你,让你在咱们水磨村落脚,还时时照顾你和你那丫头,活该你那丫头长得跟短命鬼似的,这是老天爷睁了眼,你若是还有半分羞耻心,就该乖乖的滚出咱们村子。” “对----离开,滚出去,咱们村子不要你这种贱|女人,见一个勾|引一个的,弄得好好的村子跟那窑|子似的,这风气儿都给你玷染坏了,识相的,可赶紧的离开,咱们村长夫人心眼儿好,收留了你,你倒是狼心狗肺的报复,俺们大家伙儿可是啥都不懂,真若是惹急了俺,俺们让村长做主,绑了你去浸猪笼。” “对----浸猪笼---滚出去---浸猪笼----滚出去-----”在场的妇人都合起伙儿来吆喝着,竟还有人踹开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竹门,于是所有人都一窝蜂的涌进去,纷纷围住站在院当中的一妇人。 刘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人,这些都是她相处了十来年的人,十多年了,她自觉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这些人眼里,那赤|裸|裸的厌恶,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可十多年都过来了,现在的这些看在她眼里,无痛无痒。 “这里是我家,你们若是说完了,就赶紧的出去。”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似乎只是一句平常话。 为首村长夫人马氏冷哼一声,指着她鼻子笑骂,“装啥清高啊,整一个狐狸媚子,勾|引男人,竟还敢死皮赖脸的不走,哼,我可是村长夫人,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更是我们村里的心声,你得赶紧的滚出咱们村子,这些年咱们没少照顾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个马氏小时候读过几本书,又因是村长夫人,自诩不是一般的农民,说出的话也就要比一般人要文艺了些。 刘氏冷淡的望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转身又坐在木盆前,开始洗衣服。 见她又无视自己,马氏气的歪了嘴,朝站在她左侧的一胖妇人呵道:“胖子他娘,这女人脸皮忒厚了些,咱甭给她讲道理了,直接拖出去,她这里一草一木一瓦,哪一样不是咱村里的,莫不是还想让她收拾了东西打包再走?赶紧的给拖出去。” 那个被叫做胖子他娘的,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李氏,长的一身浑圆,嗓门儿更是能从村东头吼到村西头,自然她出马,什么事都会被弄的人尽皆知。 她上前一步,趾高气扬的望着那依旧还在洗衣服的刘氏,等了片刻不见刘氏停手,顿时气急,冲上去一把扯刘氏手中的衣服扔在地上,又狠狠踏了几脚,“真是不给你点厉害看看,就当俺是小病猫是不是。” 刘氏看着那件小小的衣服,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冷冷的瞥了一眼李氏,嚯的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李氏被吓了个冷不丁,心头一跳,继而又气急败坏的准备冲上去,却正好看到刘氏的眼睛,脚步一顿,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那眼里的神态,竟然有那么一刻让她有一种想要跪去的冲动,那是怎样骇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神仿似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这种感觉竟然比她见到县太爷都还来的强烈,害怕,敬畏,完全是自发的没有缘由的。 马氏见她愣在原地,推了一把,“愣什么,还不赶紧的上去,今个儿必须得将她撵出去,否则咱这村子,铁定的要遭殃,被这个狐狸精给祸害了。” “村---村长夫人---这---俺一个人上去怕不够力,咱一起,就不怕她反抗,你看看她那眼神儿,嘿哟,那瞪人的模样,跟中了邪似的,俺一个人上去---”李氏支支吾吾推推嚷嚷,却是不敢上前了。 马氏一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低骂了声“没用”,这才推开了她,与刘氏对视起来,这越看,心里的气啊,就越盛,明明都三十多的半老徐娘了,却还风韵犹存,再回头看看身后一帮子人,这村里的,哪一个不是皮肤黝黑的老土模样,就连她这个平日很注意保养的人,也都面色有些蜡黄,可这个刘氏,皮肤却雪白雪白的,更气人的,还是那张祸害人的脸。 那张脸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头,逐渐的溃烂、发脓。 “还杵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撵出村子。”马氏气急败坏的吼道。 村里的妇人大多身强力壮,再加上十 来人合起伙来,那气势也确实骇人,刘氏冷眼看着她们一步步的紧逼,咬了咬唇,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却听一声怒吼:“住手----” 阿文背着小背篓正在荒地里挖野菜,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阿文-----阿文----快点回去,你家里出事儿啦!” 阿文不禁停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却是隔壁的王婶儿。 “王婶儿,出啥事儿了,这么急匆匆的,是我家出事儿了?”阿文上前扶住王婶儿问道。 “是你家,你娘----村长夫人又带人去你家了,说什么要把你们赶出村子呐,我一听形势不对,赶紧的来找你,你快点回去,俺让你冯叔去找耿大夫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你家了。” 阿文脸色旋即一变,气的低骂了声“cao”,将锄刀向后一扔,准确的落在背上的背篓里,“王婶儿,我先跑回去,你后面来。” “行,你别管我,赶紧的回去,村里十多个人都围在你家呐,胖子他娘也在,要不俺再去将胖子他爹找来,或许能说上话?” 阿文摆摆手说不用,村里都知道,胖子他娘是个悍妇,而自古夫妻性格互补都是常事,自然胖子他爹是个软包子,心眼儿虽好,却是个耙耳朵。 阿文甩王婶儿就朝自家跑回去。 马氏正吆喝着让人将刘氏抓起来,却听一声怒吼制止了众人,她望着人群外的一中年男子,一身浅蓝色长袍,相貌儒雅,平时少有怒色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怒气,此人正是村里的耿大夫耿迪秋,而站在他身旁比之还要高出一些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则是其子耿桑。 因耿迪秋医术高明且诊费便宜,在水磨村也是颇有威望的,胖子他娘一见来人,那抓在刘氏手腕儿处的肥大的手,倏地松开,并且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脸上有些泛红。 而其他妇人,也都纷纷松开手退开。 “不是说耿大夫今天出诊吗?怎么回来了?”有人悄声嘀咕道。 “谁知道啊,诶?那不是冯天吗?哼,肯定又是他去请回来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不是,这大家都避刘家如瘟疫,偏生他冯家不同,俺还看见他几次三番的出入刘群芳的里呢。” “真有这么回事儿?啧啧---真是可恶,这女人谁都勾|引,偏生长得好看,这些个男人啊,都招架不住,看来还是村长夫人说的对,得趁早将她娘俩赶出去,俺那当家的,俺可 得好好守着,别着了道儿。” 阿文跑的上气不接气,老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家院子里,她心头那火啊,蹭蹭蹭的往上冒,左右环顾一,正巧看到一根婴儿手腕儿粗的桑条,抓在手里面带凶相的跑进院子。 啪! 清脆的鞭打声落在地上,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阿文瞪着一双大眼,背上的背篓丢在旁边,因为个子矮小,为了打出更大的声势来,她双手紧握桑条,又是啪的一声,打在地上。 声音虽不大,但那气势,却让以马氏为首的所有妇人都心头微微一跳。 阿文冷冷的从左到右扫了过去,将所有闹事的人都看在眼里,最后视线停在最中央的马氏身上,冷哼一声,“村长夫人,你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大中午的不睡觉,跑我家里来干啥?” 马氏脸色一变,怒道:“你这个短命的死丫头鬼,怎么说话的,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看你这德行,咱村儿的脸啊,可都被你给丢完了,没大没小的。” 阿文怒极反笑,走上前几步来,大声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谁把你养成这德行的,要说你早就嫁到咱村儿,可这叫花子的模样咋就一点儿没变?莫不是你娘小时候给你教歪了?若是这样,那我就没得说了,谁让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呐,你马家八辈子的脸啊,可都被你给丢完了,这还不够,你那小花女儿啊,可得步你后尘,也不晓得是几辈子做的缺德事儿,这么祸害人。” “你----你----你反了你---一张烂嘴这么会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马氏气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她可是村里的村长夫人,平日这村儿谁不给她个脸面啊,今天却被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给骂了,她能咽得这口气?说着就张牙舞爪的要欺身上前。 阿文身子灵巧,躲过了马氏,反倒是手中的桑条毫不犹豫的抽在马氏的小腿上,顿时鬼嚎似的的尖叫声响起,“啊----你个兔崽子,你敢打我。” “哼,谁看见我打你了,明明是你要撕了我的嘴,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好的不学学坏的,好歹也一大把年纪了,也得知道点儿做人的道理啊,这么没脸没皮的,丢的可不止你马家的脸啊,你还丢咱罗村长的脸呐。”阿文手中桑条撑在地上,站在刘氏身前,挡去了大半不善的目光。 马氏气的不行,看跟来的妇人却一个二个的缩了脖子不肯吱声儿,特别是胖子他娘,此时早就躲在人群的最后面,只是一 双眼睛时不时的留在耿大夫的身上,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阿文背后的刘氏,留一恶毒的眼神儿,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今日耿迪秋回来了,那么她想将刘氏赶出去的计划也就没戏了,看来得另外寻个机会,就算是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得将那贱|人撵出去。 -------------------------------------------题外话------------------------------------------ 新品开坑,坑品有保障,各位看官放心入坑!从今天开始每日两更保底,之前说的更新时间更改一,三点和八点更新,加更模式不变,收藏推荐+20就加更两章,一项指标合格就加更一章,收藏和推荐这两项重要指标就靠各位看官了,票票不要捂着啦,捂着捂着就发霉了,多不好啊! 第002章 日子难过 阿文泄愤的将手中的桑条扔的远远的,然后才回头看着院中的人。 刘氏面色极淡,似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盯着她的眼却透着疑惑不解和探究。 耿迪秋倒是笑了笑,喃喃道:“阿文长大了,知道为你娘出气,真是比那些个男孩都还英勇。” 耿桑却一脸淡笑的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眼里却有几分探究和好奇。 阿文干咳两声,“主要是咱之前太软弱了----一直都没给她们厉害看,这才让这些人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这不是实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嘛,呵呵----” 王婶儿这时候已经走进了院子,见人都离去了,松了口气。 阿文感激的看着她:“王婶儿,多亏了你,要不和冯叔一起吃了饭再回去,我马上去张罗。” 王婶儿自是一番推脱,说是家里还有大宝和二丫,俩孩子已经做好了饭,就不留了,见她坚持,阿文也就没多做挽留,再次谢过,亲自送了两口子出了院子。 刘氏拾起那件被李氏狠狠踏了几脚的衣服,抖开了仔细查看一番,见没有烂掉的地方,才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洗衣服。 阿文看着她这样子,伸手扶额叹了口气,正准备对刘氏好好“教育”一番,又见耿迪秋父子二人还站着,顿时哈哈大笑一声,赶紧搬了凳子出来,“耿叔,阿桑哥,你们坐,看我这都气糊涂了,我去做饭,你俩就留着将就吃一顿吧。” “吃饭倒是不必了,你这病才好利落了些,也别忙活了,上我们家吃去,耿叔给你做面条吃。”耿迪秋没有坐,反倒是招呼着阿文到自己跟前。 明明年底就满十一了,可这孩子的个子、身板儿却还跟个七八岁小娃似的,耿迪秋满眼心疼的摸着阿文枯燥的头发。 阿文嘿嘿两声,却拒绝道:“吃饭就不必了,家里还有些吃的,能凑合,今日谢谢耿叔出面,若不是您,那群死----那些人肯定得欺负我---们,啥时候我给您做饭,尝尝我手艺。” 耿迪秋见她实在不愿去,就想着反正也只隔了一道墙,到时候让耿桑给娘俩送过来也行,便带着耿桑离开了。 阿文目送二人离去,直到二人都走进自家院子,才转身搬了凳子坐在刘氏的对面。 耿桑回过头,笑意不明的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跨脚进。 而远去的马氏为首的几位妇人,却还在围着 圈子讨论。 “这阿文啥时候比俺还凶悍了,这性子,以前不是这样啊。”李氏双手叉腰疑惑不解。 阿文一向都是很乖巧的。 马氏冷哼一声:“准是她那狐狸娘教她的,那女人在人前要装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却让女儿给自己出头,生怕别人知道她恶毒的心似的。” “可不是,这勾|引男人的招数也不知跟谁学的。”李氏又接嘴道。 “依俺说,说不定是那城里来的,男人们都喜欢的那种地方,哎哟,真是臊死人了,当年她来的时候,不就独自带着阿文吗,俺看死了男人根本就是托词,说不定啊,她自个儿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呐。”又一人道。 “可耿大夫当年不是也带着儿子同她一道儿来的吗?应该不至于吧。” “这----哈哈----谁知道呐-----”笑声在村里唯一一条直通大道上扩散开。 经过这么一闹,午睡的人也都醒了,庄稼人都没有闲工夫,又开始扛着锄头地干活,只是闲谈时,又多了一个话题。 刘氏手脚麻利的在搓衣板上动作,目不斜视的盯着木盆里的衣服,好似全世界洗衣最大似的。 阿文叹口气,缓缓道:“那个----咱们在这里生活了快十一年了吧。” 刘氏眼皮抬都没抬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阿文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十多年了,就算是没有感情,到底是乡里乡亲的,这些作为随便放在什么地方,那都说不过去,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咱之前一直忍让忍让,也亏得您的性子使然,我也是依着您的意思从未多说什么,可现在呐,这些人都恨不得将我们光身撵出去,咱们不能再这样去了。” 刘氏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继续洗衣服,只是手上的动作似不似之前那么快了。 阿文眼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依我看,咱们得将态度摆端正了,这一次谁若是再来找茬的话,直接拿起扫帚给撵出去,咱们占着理儿呐,他谁能说我们的不是?” 阿文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言不由衷的,就从今天那些闹事的泼妇们来看,就算她们占理,人家也不一定会讲理,一屎盆子给你扣来,那是几张嘴也理不清的。 刘氏性子冷淡,不多话,还是水磨村的村花儿,又只带了个小娃,这村里的男人们啊,献殷勤的献殷勤,讨好的讨好,虽然刘氏都是拒不接受,也没正儿八经的给过什 么好脸色,当然王婶儿家和耿叔家是例外的。 可村里那些妇人可不这么看,背地里明面上,那狐狸精狐媚子啥难听的都有,而刘氏对这些又从不在意,更不会出言反驳,这就让那些人越发的放肆了。其中就以村长夫人马氏和胖子他娘李氏为最。 阿文撑着巴叹口气,刘氏已经洗好了衣服开始晾晒,她忙站起身跟在刘氏身后,帮着晾衣服。 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灰色麻布,阿文拿起一件自己的衣服,补丁虽然多,针脚却还整齐,使劲儿抖了抖衣服,溅的满脸都是水渍,她啧啧两声,又叹口气,将衣服晾在麻绳上。 “我去做饭了。”阿文见衣服都晾的差不多了,就道。 刘氏依旧只是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这才扛了锄头走出院子。 别人家这时候都已经吃过午饭地干活去了,阿文家只有半亩田地,所以也没急,虽然出了刚才那档子不愉快的事,不过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趁着还没用午饭,刘氏就去将早上落的活儿给干了。 阿文来到厨房,米缸盖子揭开一看,缸底却只有几粒米,她怔了怔,这才想起昨儿中午已经将最后一点儿米用了,昨晚是在耿桑家吃的,今早上还没吃呢,这是饿糊涂了,还好王婶儿和冯叔没答应留吃饭,不然到时候可拿不出东西来招待。 幽幽的叹口气,阿文盯着米缸发了会儿呆,却突然有些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米缸上,米缸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角落,只听她嘀嘀咕咕的开始骂起来:“奶|奶的,这是遭的啥罪啊,老天爷,这逢年过节的烧香烧纸我也没少给啊,这鸟地方-----”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耿桑的喊声:“阿文---在哪儿?” “在厨房---”阿文大声应道,走到门口去。 耿桑手上一大一小两个碗,阿文有些尴尬的走过去,果然是两碗面条。 “大娘呢?怎么没见到人?”耿桑将面条放在院中的饭桌上,问道。 “出去了,我去喊她回来。”阿文跑到院子门口,顿了顿,才嗓门大开,有些别扭的喊了声娘,没人应,又叫了声儿,才听到刘氏应声,没一会儿,就见刘氏扛着锄头出现在视线中。 阿文家那小半亩地离家并不远。 耿桑看着阿文狼吞虎咽的吃面,不禁笑道:“从前的斯文样不知跑哪儿去了,倒是这股悍劲儿-----” 阿文端起碗 将最后一口面汤一滴不剩的喝肚,满足的打了个嗝儿,“这人都要饿死了,还讲啥斯文,那不是自己遭罪么,就算是皇帝老子坐在我对面,我还得照样吃。” 刘氏端着碗的手明显一抖,莫名的看了阿文一眼,复又看了坐在阿文身旁的耿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 耿桑无奈摇头,摸了摸阿文干燥的头发,“没大没小,也亏得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若是放在城里,准保你这会儿屁股上都挨了几大板子了。” “这不是皇帝老子听不到,我才敢说嘛。”阿文瘪了瘪嘴,无聊的晃着脚丫子,屁股的凳子因年久失修而摇摇摆摆,却又坚持着没有散架。 脚上是一双旧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鞋,当然这在那嚣张的冒头的大脚趾面前,无疑已经黯然失色了许多,阿文翘了翘大脚趾,与那破洞开始大眼瞪小眼,半响,无语望天,好在现在天气还有些炎热,就权当是通风透气来穿吧。 见耿桑也盯着自己的脚看,阿文忙解释道:“娘---说给我补,我嫌天儿热,干脆这样穿着,还凉快。” 刘氏拿着洗干净的碗过来,“替我给你爹说声谢。” 耿桑说了句不用客气的话,又跟阿文到了别,才回了自己的家。 阿文收回目光,又盯着露出来的脚趾头发呆,刘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转身进,片刻后就带着针线和一截布出来,在对面凳子上坐:“鞋子脱来。” “啊?”阿文回过神来,见刘氏盯着自己的鞋子,不禁笑道:“不是说不用补了嘛,这样也挺好的,凉快。” 刘氏不语,可手却伸出来,似乎是阿文不给就不罢休似的,阿文无奈,只得脱了鞋子递给刘氏。 鞋子里已经有了泥巴,刘氏将泥巴倒掉,才开始缝补起来,阿文无聊,干脆光着脚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院门外又传来喊声,“阿文-----你出来------我们出去玩儿。” 阿文抬头一看,是村长的女儿罗小花,身后跟着的正是李氏的儿子,小名胖子。这俩平日与她最不对盘,今日是吹的什么风儿,竟然要找她玩儿了,阿文心里存了个心眼儿,却还是给刘氏招呼了一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权当是解闷了。 -------------------------------题外话----------------------- 丫鬟走的有点儿慢呀,各位有啥看法尽管提哟,快点拿票票来砸指尖吧,收藏神马的多多益善哟! 第003章 略施小惩 水磨村也不大,二十多户人家,生活水平参差不齐,其以村长罗大佑一家为最佳,而阿文家自然是最次,罗小花因为是村长的女儿,所以就水磨村里的话,她的地位是所有同龄人中最高的,这也让她成为了村里的小霸王,孩子们与她玩耍的,要么就被欺负,要么就是合伙欺负人,而作为水磨村最底层的阿文,自然是属于前者。 罗小花见阿文光脚走出来,不屑的哼哼两声,对胖子道:“娘让俺来看看这死丫头到底咋了,跟吃错药似的,今儿中午你是没看到,俺可躲在旁边看的清楚,那丫头竟还敢拿棍子撵人,不知道跟谁学了那本事。” 胖子人如其名,一身肥肉丝毫没有让他浪得虚名,眯眯眼费力的睁开,似乎稍不注意就会闭上似的,他吸了吸鼻子,拿肥硕的手抹了把鼻涕,嘿嘿笑道:“俺虽然没看到,但俺娘给俺说了,这不俺才跟你来看看,待会儿啊,咱们按原计划行事,一准儿让她哭鼻子。” 阿文眼瞅着俩孩子咬耳朵,也就很贴心的没有上前,直到两人说完话,她才慢悠悠的走上去。 刘氏这时候叫住了她,手里拿着另一双鞋子,“鞋子穿上再出去。” 阿文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脚,又转身回去,穿好了鞋子才重新出门。 胖子率先开口,“阿文,咱们去后山玩儿,大伙儿都在呐,这不,俺和小花特意来找你呐。” 阿文嗯了一声,她知道胖子和罗小花不怀好意,却也有些好奇这两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也就答应了。 水磨村是环山而筑的,除了村口一条大道通向外面,其他四面也都是高山耸立,若忽视掉村里的生活水平的话,这里还算是一处有山有水山清水秀的幽居之所。 后山是所有山峰中最低也最安全的山峰,村名们上山挖些野菜或者打些野味,又或者偶有伤风感冒上山去寻些麻黄,孩子们玩耍也都是在后山,也不知是谁取了这名儿,不过祖祖辈辈也都是这念过来的。 三人来到后山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其他地方都杂草丛生,唯独这一块儿地面平坦且寸草不生,三四块石头已经被磨的光滑,这就是山里祖祖辈辈的孩子玩耍的土场子。 阿文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大家”。 胖子挠着头嘿嘿笑眯了眼:“阿文,咱们往里走,他们肯定在后峰等咱呐,上次那龟就是在后峰溪边发现的,说不定这次还能碰着。” 阿文现在所在的地方被称为前锋,而绕过 山顶的后面则成为后峰。后山虽然是这里所有山峰中最小最矮的,可这并不说明它本身就小了,相反的,后山很大,正因为大,村民们平时也都只在前锋活动,只有村里两三个猎户会在后山打猎,而孩子们也很少会到后峰去玩儿,当然了,还是得排除那么些个调皮捣蛋天地不怕的。 见她沉默不语,罗小花还以为她不敢去,不禁嘲笑道:“怎么,不敢去了?你中午不是挺能耐么,现在怎么又成缩头乌龟了,敢情----” 她话还没说完,阿文就抬脚继续往山顶上爬,罗小花愣了愣,“干啥去?” 阿文白了她一眼,“看你这脑子秀逗的样儿,都懒得跟你费舌,赶紧走哇。” “秀---秀啥?”罗小花不解的看着胖子,胖子摇摇头,盯着阿文的背影也是一脸疑惑,那个比他还矮了一个头的瘦弱身板,他却忽然觉得高大了许多。 罗小花气恼的跺了跺脚,“看来俺娘说的对,她确实有古怪,往日去后峰她死活不去,现在却抢着去了,去看看,俺倒要看看她到底搞什么。” 后峰很安静,杂草树木也茂密了许多,虽然是正午时分,可因为挨着后峰的另一座山垂一条瀑布,所以空气中还有些湿意。 没有找到其他同龄的孩子是在阿文预料之中的,她也懒得计较,这里空气凉爽,便索性找了个凸出来的石头坐沉思起来。 胖子朝罗小花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脚步缓了来,然后二人竟然趁着阿文不注意而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阿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突闻阵阵狗吠声,她吓了个激灵,回过神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竟然见一条足有半人高的黑狼狗正朝自己猛冲过来,因为事情太突然,阿文来不及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嚯的起身朝身后跑,越跑,就越觉得那狗吠声就在身后,这若是咬上一口,可不止是疼疼那么简单了。 “哈哈----你瞧她那样儿,果然还是那丫头,长得又丑又矮,竟然还敢粘着阿桑哥。”罗小花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胖子亦是双眼眯成了缝儿,显然这种事俩人不是头一次做了。 阿文虽然急着逃命,可耳朵还灵,听到二人的话,一股无名火顿时蹿起来,本来心头就恼火的很,现在竟然还被两个十多岁的娃给欺负。 “啊---”因为地形凹凸不平,阿文脚一个踉跄,左脚的鞋子也掉了,虽然她皮糙肉厚,可踩在石头渣滓上面还是有些疼的。 罗小花笑的 更欢了,阿文斜睨了她一眼,正好瞥见不远处的一根拇指粗丈许的树枝,嘴角一弯,也不管身后的狗是否已经近身,转身去捡那树枝。 因为树枝掉来已经有些时间了,所以很干很脆,阿文拿着树枝一头,穿着鞋子的脚狠狠踩在上面,用力一掰,“啪”的一声,树枝断开,长度刚好她身板儿那么高。 所有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等罗小花和胖子回过神的时候,阿文已经拿着树枝高高举起,朝着狼狗一棍子打去,虽然没有打着,不过那狗倒也聪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厉害角色,一个急刹车就转身往回叫着逃去,速度快若闪电。 果然连狗都是柿子检软的捏,阿文气呼呼的举着棍子,虽有穷寇莫追的说法,不过显然她现在是极需要发泄的,遂便一路猛追了过去。 罗小花和胖子面面相觑,他们不懂,前一刻还是狗追人,现在竟成了人追狗,阿文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胆识了,她哪一次不是见到这狼狗就吓得拔腿就跑的。 胖子用袖肘拐了拐罗小花,脸色有些苍白,嘴皮也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道:“小---小花----你家那狗---咋朝咱们这儿跑来了?” 罗小花定眼一看,可不是,狼狗在阿文的驱逐竟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虽然这狗是她家的,可现在形势剧变,她也有些愣神了,脑子一顿,脚却先一步的跑起来,疯狗可是会乱咬人的。 胖子见她跑了,也跟着扭动肥滚滚的腰身尾随而去。不过他的步伐怎么能和阿文的小身板儿比呢,没一会儿,阿文就抓住了胖子,并且提着他的衣服领子,凶神恶煞的要挟道:“老实点儿,若是敢给我打啥坏主意,看我不把你丢去喂狗。” 胖子果然老实许多了,虽然他一身肥肉看上去很壮硕,不过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再加上阿文的气势确实骇人,便破天荒的吓得不敢动弹了,只是若是他稍稍考虑一,就该知道自己着实不用对一个比自己还矮还小的孩子害怕。 见他老实了,阿文这才转过头去寻自己掉的那只鞋子,脚底此时已经疼的有些发麻了。 “你----去给我找找那只鞋子。”她扬了扬左脚丫子,将棍子在地上拍的啪啪作响,恶狠狠的道。 胖子终于有些回过神来,高声道:“你自己丢的自己咋不去找,俺不去。”说着将头一甩,似乎不准备搭理阿文。 “啪”阿文手中的棍子毫不手软的打在胖子屁股上,呲牙咧嘴道:“去不去, 去不去?再不去信不信我这棍子打你身上。” 胖子吃痛,叫唤了一声,哇的哭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去找那鞋子,嘴里还念叨着:“俺要告诉娘,叫俺娘收拾你。” 阿文耐心的等着胖子将鞋子提到自己面前,穿好鞋子,顿时舒服了许多。她又扬了扬手中的棍子,“走,去前锋,罗小花要是敢回去,你自个儿将她的那一份儿给受了----哭---哭啥哭,再哭我扒了你裤子打你。” 胖子吸了吸鼻子,果然不哭了,换做低声哽咽状。 二人回到前锋。 罗小花也不知是义气,还是想再确定心中所想,竟还真的在土场子上等着,不过身边有了狼狗,她看上去似乎要神气了许多,当然,看向阿文的眼神也怨恨了许多。 她想不通那个平时见到她都吓得发抖的丫头,现在竟然敢跟她作对了,中午那时候也是,竟还敢拿棍子撵人,这不是那丫头敢做的,哼,肯定是硬撑着的纸老虎,不是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么。 然而当阿文拖着棍子趾高气扬的走出来,身后跟着耸拉着脑袋还隐隐听到哭声的胖子的时候,罗小花彻底不淡定了。 似乎为了表示她心中的震惊和不满,狼狗开始汪汪的卖力叫着。 阿文看都没看那狗一眼,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她如何会怕。举着棍子朝那狗猛地一扬,果然那狼狗就吓得跑出老远,任凭罗小花如何大黄大黄的叫也无济于事。 “哟---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胆儿给出来了,哼,怎么,难不成还想用那棍子打俺不成?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看俺让爹把你们撵出村子。”虽然没有狗撑腰,不过罗小花还是将村长女儿的高傲饰演的淋漓尽致。 阿文确实上鬼门关走了一遭,因为自小体弱,一个月前一场大病更是让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了,却没想到现在又活蹦乱跳的,精神头竟比之前更甚。 “我今天还就打你了,打你这个没人教的孩子,好好的祖国花朵儿成了歪脖子树,打你是为你好。”阿文手中的棍子同样毫无预兆的落在罗小花的屁股上。 于是,足以穿破云层的尖锐的哭声在后山山腰响起。 罗小花恨恨的瞪着她:“你给俺等着,俺要让爹和娘把你和你那狐狸精娘给撵出去。” ---------------------------------题外话------------------ ------------- 这一章提前发放,午有事儿出门一趟,各位看官不要吝啬啦,票票拿出来拿出来拿出来,收藏啊推荐啊点击啊,一律都要!(*^__^*)嘻嘻…… 第004章 上门算账 阿文拖着棍子有气无力的走进院门,摇摇欲坠的竹门挡住了她的去路,因为心头烦躁,便索性将那竹门给拆了。 刘氏手里拿着一双湿哒哒的鞋子,正是阿文出门前脱来的那双,将鞋子晾好后,她看着阿文手里的“门”,半响,又转身进去忙活了。 阿文忽地有些内疚,她没有忽略掉刘氏看向她的眼神,那种似乎要责备,却又于心不忍的宽容。 “阿文----”耿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阿文转过去,眼里有些探究,有些打量,却没有亲近。 耿桑走上前去,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发,担忧道:“怎么了,最近见你没什么精神,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怎么了?阿文仰天长叹一声,她也想问自己怎么了,半个月前她还好好的睡在席梦思上,一觉醒来却在一张旧兮兮的矮榻上,好歹她一个26白领有为青年,现在竟然沦落为“乡知青”,小说不都是女猪脚受到身体精神的双重残害才穿越重生么,为毛她吃好喝好睡好竟还能摊上这事儿? 耿桑见她面露苦相,越发的担忧,“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出来,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忍着了。” 阿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谢谢,那麻烦帮我把这门给修一修吧。”说着将手中拆来的竹门递给了耿桑。 耿桑怔了怔,不禁好笑,接过竹门,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两:“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这是小问题,不要再皱着眉了,多难看啊。” 阿文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毕竟不是谁都能忍受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十岁的男孩子摸脑袋的别扭。 刘氏在主里忙着针线活。 阿文站在门口,看了眼晾在柴堆上的鞋子,俩破洞是已经补好了,还被洗的干干净净。 刘氏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低头专心手上的工作,她是一个话不多的冷清女人。 半个多月的相处,因为阿文对这陌生环境的抵触心理,两人之间越发的少话了,她几乎能用手指头数出刘氏说过的话来, 阿文不知道原版“阿文”与刘氏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但这半月来,她不曾正面唤过一声娘亲,试想,明明都二十五六的人了,有爸疼有妈爱,虽然没有男朋友是小小的遗憾,可她如何能接受将一个全陌生的女人唤做娘呐。 “缸里没米了。”阿文走进在矮榻上坐,这是家里唯一一件尚能看上眼的家具了。 刘氏又嗯了一声,良久,才道:“明儿我上镇上去买----今晚-----你去你耿叔家吃。” 又去耿叔家吃!阿文扶额,她是个极**自强的女人,丝毫受不得别人的恩情,她宁愿别人欠着自己,也不愿自己欠着别人。 可自打到这儿来了之后,隔三岔五的她都要去耿叔家蹭饭吃,这一两回的也就罢了,可时间长了,她实在是没脸皮去了,虽然耿叔与刘氏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阿文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开口,“那个----虽然我知道咱们跟耿叔家关系不一般,可人家是出于礼貌和照顾才让我们去吃的,这一两回的也就罢了,次数多了-----难免---遭人----”白眼。 剩二字阿文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就被刘氏打断了话:“你耿叔不会,你不用想那么多。” 阿文正准备继续开导,却被外面刺耳的叫声打断。 “刘群芳,你给我出来,还有你家那死丫头,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让人把你这草给掀了。” 是马氏的叫骂声。阿文心头一动,忙快步跑出去,刘氏也是有些迟疑的放手中的针线走出去。 马氏拉着罗小花,李氏拉着胖子,俩孩子哭的上气不接气,而俩女人则面色阴沉双手叉腰的杵在院门口,之所以没有冲进来,却是耿桑冷脸挡在院门中央。 耿桑回头对刘氏道:“大娘,你带阿文进,这里交给我。” “什么进?做了缺德事儿就准备不认账了?你咋不看看我家花儿被打成什么模样了,那屁股上几条楞子,多狠毒的心才得了手的,今日她若是不给个交代,就甭想继续呆在这村里。”马氏指着刘氏的方向,唾沫星子乱。 李氏赶紧接过话头:“对,俺家胖儿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欺负都要打,这一不小心给打坏了哪里,你赔得起不?” 阿文扑哧一声笑出来,马氏和李氏都没有带其他村妇,因为大多数的人这时候已经地了。 “你个死丫头还敢笑,做错了事儿不承认就算了,还不知悔改,这样将来长大了不祸害这一方百姓。”马氏恼怒道。 阿文瘪瘪嘴,一脸的不屑和不耐:“我什么时候说不承认了,就是我打的,怎样?” “嘿哟----还敢承认,这样就省事儿多了,你若是不在村口跪上个三天三夜给俺家胖儿道歉,这事儿就没完。”李氏将胖子拉至身前,只 见胖子一双眯眯眼红肿的几乎闭了起来。 刘氏看着阿文,似乎在听她解释。 阿文气的一笑,在院中吃饭的长凳上坐,才慢悠悠的道:“那如果是放狗咬我的话,又得跪几天几夜啊,这狗没咬着人也就罢了,咬着了,还会得疯狗症,若是治不好,还得捎上我一条命,害了人命,岂不得跪一辈子?” 胖子耸了耸鼻子,不哭了,罗小花却还在嘤嘤的哭。 马氏面色有些不好看,“胡说,你这活蹦乱跳的,啥时候被狗咬了,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账,没门儿。” “小花和胖子不也活蹦乱跳的,怎么我就要负责了?”阿文摊开手不解的道。 李氏脸色一狠,嚷嚷道:“俺家胖儿被打的屁股上留了印子,你自己也承认了,还想抵赖不成?” 阿文紧紧的盯着胖子看,似乎是被她的眼神所摄,胖子面上有些害怕,躲在了李氏身后。她又转头去看罗小花,后者眼里的厌恶之情让她不禁嗤之以鼻。 “她都敢放狗咬我了,这次没咬到,保不定还有次,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不我去把村里的大伙儿叫来咱说道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心思还这么狠毒,这长大了还了得?这若是传到甘泉村去,村长女儿这德行,不得让人说咱村长没本事?连个女儿都教不好?” 甘泉村与水磨村是相邻的,可两个村子也不知是几辈子结的怨,从大人到小孩儿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关系势同水火。 马氏听的火冒三丈,李氏听的二楞二楞没回过神,耿桑看着阿文眼里满是不明的笑意,而反观刘氏,面色还是极平淡看不出情绪。 难道这女人都没有表情的吗?阿文忍不住腹诽,按理说她如此反常,作为娘应该反应会最大,不过现在最平静的就是这位娘了,让她不禁觉得,莫非自己是不讨娘喜的女儿? 阿文摇摇头,不再这上面纠结,继续道:“你们做大人的都不晓得教育孩子,这以后长成歪脖子树,遭殃的还是自个儿,都说慈母多败儿,你们舍不得是一回事,我不过是替你们做了应该做的,黄荆条子出好人,有时候鞭打教育还是很有必要的。” 马氏怒笑道:“哈哈---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话,这些话是她一个黄毛丫头会说的?若是没人教,怎么会说这些没大没小的话来,刘群芳,她是你的娃,你说,这事儿如何了?若是不给个交代,今天你们就给我离村,这里容不你们这些祸害。” 阿文懒得理会,丢了个白眼过去,起身准备进。 “站住-----”刘氏忽的开口,严肃的看着阿文道。 阿文怔了怔,立着不动了,只见刘氏走到马氏面前,流露出一丝歉意来:“对不住了,是我教女无方,小孩子不懂事儿,就算做错了,也是大人的责任,你们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马氏巴不得她这么说,立马抓住机会,笑道:“既然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没亏待你们母女俩,你们当年身无分文进到咱们村里,是我们收留了你娘俩,我们也不期待你回报啥的,念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们留半天时间搬出村子。” 刘氏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才道:“我母女二人在这世上已无亲人,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是离开,让我们去哪里?” “这俺们就管不着了,你当年打哪儿来再上哪儿去呗。”李氏哼道。 耿桑面色极淡,吐出的话更是带着一丝冷气儿,“这么多年爹替村里的人看病,几乎都没有收钱,诊费加起来都够我们买了这里大半个村子,要我们离开也行,将这十年的诊费结清了我们立马走人。” 李氏面色一红,语气柔软了许多,笑道:“阿桑,俺们这不是说你和你爹呐,俺们可是记着你们好的,这些年俺的大病小病都是你爹给治好的,你们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既然如此,那以后这离村的话就休要再提了,大娘和我们是一家,撵走她们就是撵走我们。”耿桑直白的道。 “不行,她必须走。”马氏脸色倏地一沉,“今日若是她不走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了,这可是大家的想法,我不怕把人都找来亲自将她们撵出去,只是到时候恐怕有些不好看了。” “被撵走还是自己走,你选一个吧。”她看着刘氏语气咄咄逼人。 --------------------------------题外话---------------------------- 这文是有多不讨诸位喜欢,这惨淡的数据---~~~~(>_<)~~~~好忧桑,让指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吧,不要拉我! 第005章 无能为力 阿文气的握紧了拳头,总算知道什么叫极品了,这样的邻居她竟然也会遇到,见过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这么没道理的,真当她母女二人后欺负不成。 “你别说什么撵走不撵走的话,这村子可是大伙儿的,莫非你以为这里就你说了算?尊称你一声村长夫人那是把你放在眼里,真要那鸡毛当令箭,笑话,也不看看自己德行,既然要撵走我们,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犯了什么法?县太爷都没发话呐,你倒是自作主张起来,这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氏被阿文强硬的气势压的半响无话,马氏亦是怔了怔,似乎还没消化完,不过也亏得她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怒道:“村里的事儿可是大家说了算的,我可是集合了众人意见,你和你那狐狸精娘,你问问,这村里谁愿意留你们,若我是你们,早就没脸皮待去了,识相的话还是趁早走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撵出去不光彩。” 阿文哈哈大笑:“真当我喜欢这里------” “住口----”刘氏忽的大声呵斥道。 阿文一句话梗在喉咙里,不解的看着刘氏。却见后者并没有看着她,却是放低姿态的看着马氏,“小孩子口无遮拦,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们有什么火冲我发,还求不要撵我母女走,除了这里,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 马氏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求我了?刚才是谁那么嚣张的?是谁打了我家孩子还不知悔改的?这样的人咱村里还能留?” “算我求你了----”刘氏眼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痛苦,转眼即逝,跟着却是毫不犹豫的跪去,“孩子还小,你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撵走我们,我们----真的无处可去-------” 阿文呆滞的看着刘氏,眼里是不敢置信,这是她的娘?这么卑微的跪在别人面前,求着让不要撵走自己?她忽的心中一痛,鼻子酸的厉害,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然而这些都抵不过她心头的恼怒。 阿文紧紧的握着拳,眼泪跟着不自觉的流来,厉声道:“娘,你干什么,起来----”她试着要将刘氏拉起来,可刘氏却跟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娘,为什么要跪她,她算什么东西,你起来,快点起来啊,咱们不稀罕这破村子,我会挣钱,我懂很多东西,以后别说是一间破草,就是大豪宅我都给你买。”阿文一边哭一边试图将刘氏拉起来,虽然她并没有真心将刘氏当做自己的亲妈,可刘氏的作为深深的撼动了她,她虽不明白为何刘氏 宁愿卑躬屈膝受尽侮辱也不愿离开这里,却隐隐觉的一切似乎与自己有关。 马氏嘲讽的看着她,“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现在滚出去罢,咱们这小村子可容不你们这两尊大佛。” 阿文怒视着马氏,正要骂回去,刘氏却一把推开她,继而疯狂的磕着头,嘴里念叨着:“你原谅我们吧,不要撵我们走,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只求你----让我们在这村里落脚吧。” 阿文呆呆的看着刘氏,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身无分文,又无亲人,现在若是连栖身之所都没了,她恐怕真的要和刘氏在街头当乞丐了,虽然不甘心,可这是现实。 似乎是被这样疯狂的刘氏吓着了些,马氏竟然没有适才那么咄咄逼人了,刘氏的额头已经出现了血迹,若是再这样去,说不定还要闹出人命来,到时候她可就脱不了干系了,这样一想,她恨恨的瞪了阿文一眼,唾了一口,拉着罗小花就干脆的走了,嘴里还不忘念上一句:人都说我心善,既然你这么恳求,我也不好相逼,只是若有次,到时候定要让全村一起将你们撵出去。 而沉默了许久的李氏,也就赶紧拉着胖子跟在后面离去。 阿文怔愣的看着刘氏,心里五味陈杂,耿桑却只是在开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面却一声不吭,她不禁怨恨的瞪着前者,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以为他是特别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做了缩头乌龟,这样一想,阿文竟然有些厌恶起耿桑来了。 她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耿桑眼神一黯,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力的闭上,淡淡道:“先将大娘扶进,我去拿药箱。” 阿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扶着刘氏进。 拿了热水给将刘氏额头的伤痕清洗干净,然后等着耿桑拿药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语。 半响,阿文终于打破了沉默,有些失望,有些心痛,虽然灵魂上不是亲娘,可到底是她名义上的娘,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娘那么卑微的给别人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便离不开这村子,也实在没必要跪啊。 刘氏没有忽略阿文眼里的失望和难过,她心里何尝好受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给别人跪,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好受了。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能-----”半响,刘氏才缓缓解释道。 刘氏虽然垂着脑袋,可阿文还是看到她眼里的水花,鼻子又是一酸,她知道,刘氏此时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她心里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疼,只是不甘而已。 “我知道,我们身无分文,出去了只会被饿死-----再等等,我会想办法挣钱,到时候天天给你买肉吃,还给你买豪宅。” 刘氏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有些伤痛,更多的则是感动,“对不起,娘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你也不要怪桑儿,他没发话是对的,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娘也是有苦衷的,我现在还小,也不想知道,等啥时候娘认为时机到了,再告诉我也不迟。”阿文破涕为笑。 她知道,半个多月的相处,从刘氏的行为举止和言行上来看,后者一定不是一般的平民,做事规矩有礼不说,且有涵养亦有才华和美貌,这样的人却带着一个孩子隐居在这个小村庄,阿文知道,刘氏的身份不一般,背后也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甚至耿桑和他爹,不俗的相貌和医术,也不像一般百姓。 阿文又拿帕子替刘氏擦了额头的伤口,耿桑带着医药箱走进来,阿文就帮着一起将刘氏的额头止了血包扎好。 耿桑见阿文虽然不似刚才那样直白的怨恨,但脸色极淡,显然对他还会有怨气的,他几次试着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默默的看着阿文,眼神说不出的深邃。 阿文自然不会忽略他的视线,只是她心中还想着事情,纵然耿桑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少年郎,可在她眼里,不过只是个少年而已,她前世可是活了二十六年,此时自然没那个心思理会耿桑。 刘氏看在眼里,幽幽的叹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又拿了针线开始忙活起来。 耿桑笑看着阿文道:“阿文,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阿文无意识的答了句,耿桑见她似乎不愿多与自己说话,便也自觉起身告辞。 刘氏目送耿桑离开主,才盯着阿文干瘦发黄的侧脸,“桑儿-----你别怪他,他当你是亲妹妹,疼惜你都来不及,只是----阿文,你不比一般的女子,你----和她们不一样,忍常人之不能忍,实为大智。” 阿文收回神思,暗道刘氏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娘----” 她亲昵的叫了声,这是这半个月来,阿文第一次真正放心中的排斥,接受了现实。 其实半个多月来,刘 氏虽然话不多,对她却是极关心疼爱的,那种细微的关爱,稍稍感受就能发现,她是真心的感谢刘氏。 前世的生活历历在目,阿文甚至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如此荒唐的事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每每早上从硬邦邦的矮榻上醒来时,她的心就跟着沉了一分,直到今天,看到刘氏为了自己而忍受各种唾骂和侮辱,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这话肯定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可好在她及时的醒悟过来,或许这真的是老天爷安排的一段缘也说不定。 “我出去走走,傍晚之前就回来。”她笑着道。笑容是那样的亲切而真诚,眼里似乎是看开一切的豁然,即便是面黄肌瘦,却也灿然夺目。 刘氏怔了怔,这些天,她总觉得阿文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之前还只是怀疑,可现在,她却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孩子身上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哪里不一样呢,刘氏看进阿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眼底一片漆黑,却又透着精明,是了,这双眼睛,还有那笑容,还有那说话的语气,什么都不一样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阿文,而是一个陌生人,这种感觉令刘氏心头一震,突的后背一阵冷汗冒出,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些惧意。 阿文哪里不能发现刘氏的异常,她心虚,莫非刘氏发现什么不对了?这样一想,就强作镇定的道:“娘,我有话要说,您只知道孩儿这次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却不知我真的看到了黑白无常还有孟婆还有小鬼,一个个都面目狰狞实在可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刘氏精神一震,等着她继续说去,这里的人,跟所有古代人一样,迷信,这是阿文这半个多月来感触最深的一点。 阿文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道:“我被一小鬼抓住,他要把我油锅,我当时吓坏了,本以为等着我的是蚀骨的疼痛,却不想阎王出现了,制止了小鬼,说是孩儿命不该绝,还有仇未报冤未了-----” 刘氏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她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布,似要捏碎了一般,阿文没有忽略刘氏的变化,心中内疚的道了声歉,继续道:“我就问阎王有何冤有何仇,他却说放了我回来,我自然就会知道的,他还说,让我再也不要像之前那般软弱了,说这不符合我的身份-----娘,我一个乡丫头还能有什么身份,这阎王还真是糊涂头顶了。” 阿文嘻嘻一笑,天真的托着腮,似乎觉得阎王糊涂 了,自己捡了个便宜又被放了回来。 刘氏神色顿时紧张,双拳紧了又松,责备道:“不得胡说,阎王爷不收你那是恩德,待会儿随娘去村头上香,感谢神仙保佑你平安归来。” 阿文嗯了一声,见刘氏已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变化上面,便就爽快的应了,其实前世她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穿越这么邪门儿的事儿都发生了,她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的,上柱香,也为自己求个心安。 刘氏说做就做,因为这里人迷信,所以家中常备有香纸,只是不多而已,三炷香再加一叠金标,便带着阿文来到村头。 其实这里并没有庙宇之类的,只是一处烧香的地儿,起先是连个石塑都没有的,后来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给弄了一个,大家也不管是什么神,反正过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人生了病染了不吉利的,都要上这里拜一拜。 阿文拜过了,就跟刘氏说自己想要去玩儿一会儿,傍晚再回家。 刘氏自然没有拒绝,只叮嘱了要注意安全,便提着篮子自个儿回家。 阿文等到刘氏的背影都看不清了,才笑眯眯的朝后山走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几丈开外的地方,一个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安好意的人影却跟了上去。 ------------------------------------题外话---------------------------- 封面方有“加入书架”,还有“投推荐票”,这俩指标很重要哇,大家不要捂着了,指尖好忧桑啊,人都到哪儿去了,呜呜-----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第006章 泡澡遇难 经过刘氏这一次事件,阿文终于认清了一件事,既然自己莫名的来到这个时空,或许这是冥冥中老天刻意的安排,她虽然不能接受现在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却忽地燃起了熊熊的斗志,这也是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改变她家一贫如洗的窘境。 刘氏因为是外来人,所以即便在水磨村生活了十年之久,也没有自己的土地,虽然她可以购买,可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能将阿文养到十岁已经实属不易了,又如何有闲钱来买地,唯有村西头老张家的去世了,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便将半亩荒地给了刘氏。 因为荒地土壤不肥,根本不适合种植水稻,所以刘氏只种了些玉米,眼九月正是掰玉米的时候,可那点吃的明显不够娘俩吃过冬季的。 阿文愁起来,别说冬季了,只怕还没到冬季,又得上耿桑家去了,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后山虽然在水磨村看来是很寻常的,可阿文去了也有几次,才发现果然大山母亲给予人类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前锋因为人去的多,没什么可开发挖掘的,阿文的目的地自然是后峰了。 后峰山脚是一片大大小小的乱石,连接着对面的山峰,中间天然的围成了一汪池水,而水源正是挨着后峰的另一座山峰,阿文特意打听了一,那山叫做虎山,而此时她脚的一片乱石,正是通往虎山最捷径的路了。 罗小花悄悄尾随阿文后面,而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似乎在发呆的阿文,却疑惑不解,这阿文到底搞什么鬼,这里她不是很害怕都不敢来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人却来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才她跟着阿文几乎将后峰都走了个遍,也亏得她没有被发现,现在又见阿文停在虎山山脚,心道莫非她要上虎山不成?虎山之所以称为虎山,是因为老祖先在这里打过老虎,这就说明,这深山里面一定有野兽出没。 想到这里,罗小花面上有些迟疑之色了,后峰她还敢跟着,可若是阿文真的上了虎山,她却有些害怕起来,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将大半个后峰逛了,阿文确实发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只是她今天只是先来做个侦查,还得再选个时间采集,果然这无污染的山里,是有很多宝可寻的。 此时她眼里满满的是震惊和喜悦之色,自然不知道背后还有人跟着,她所有的视线都被靠近虎山山脚的几株植物给吸引了过去,矮矮小小的绿色枝干上,长了火红火红的长条果实。 阿文 收回视线,放松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也不管上面的水渍,九月的天气还很热,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现在的她早已汗流浃背了。 忘着一眼能看到底的水池,阿文心道这里果然是山清水秀之地,四看了看,大中午的也没人来这个旮旯地,再加上从来到这里半个多月,她就没洗过澡洗过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 水池看上去并不深,再加上周围有大石围起来,人若是在里面洗澡,若非趴在石头上往看,是看不到的,阿文欢喜起来,不过露天浴确实需要些勇气,她一边紧张兮兮,一边左顾右盼,最后实在忍不住燥热,终于不再顾忌,找了个容易脚的地方,脱了衣服进到水里去。 除了刚开始的一点点不适应的刺骨冰凉,转而就是通体畅快的舒适,阿文舒服的那水抹了几把脸。 前世她可是学过游泳的,水也不深,将身上和头发都洗干净了,阿文无心起来,便索性在水里玩儿了起来。 罗小花亦是汗流浃背的蹲在草丛里,她是应马氏的要求来跟踪阿文的,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现,现在人家却享受起来,她心里极不舒坦,望着阿文放在石头上的衣服,顿时邪恶滋生,悄手悄脚的拿了衣服转身就跑。 阿文因为玩儿的忘我,竟然没有发现,而待她玩儿够了想要出水的时候,却发现衣服不见了,顿时心凉到了底,她现在身无寸缕,若是被人发现,只怕清誉都没了,在这个保守的古代,女子若是没了清誉,将来必定是很受影响的。 很快太阳就挨着山头落,已经进入初秋,虽然中午很热,可傍晚十分还是有些凉意的,何况阿文还泡在水里,她现在心急火燎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挨着靠岸的石头立着,浑身已经冰冷的有些发麻,嘴皮都有些发紫,却不敢上岸。 又过了两个时辰之久,天色已经全黑来,而这时候阿文纵然是想出来,也是有气无力了,她已经在水里泡了将近四个时辰,早已浑身僵硬,手冻的握紧都困难,根本没有力气爬上去,再加上天黑来,要穿过后峰回到前锋不是件容易事儿。 刘氏发现自己没归家,会来找吧,阿文这样想到,凭借着最后一点毅力迫使自己千万不能晕过去。 与此同时,站在院门口的刘氏焦急的频频张望,却依旧不见阿文回来的身影。 她急的不行,阿文从未如此晚还没回来过,到底会去哪里?这附近阿文经常出没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却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她如何知道,阿文就在自 己之前一直不敢去的后峰呐。 耿桑因为午陪着耿迪秋出诊去了,现在才回来,刘氏一见到二人,眼泪唰唰唰的流来,“耿大哥----阿文----阿文不见了。” “什么?”耿迪秋情绪瞬间激动,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药箱,努力使自己镇定来:“村里阿文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找过了?” 刘氏垂泪点头,“都找过了,没有人,这孩子,这村里就这么大,能去哪里?莫非-----”她浑身倏地一震,惊恐的望着耿迪秋和耿桑。 耿迪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可能----我们平日连县里都不多去,自从那件事之后,更从来没让阿文离开过村里。” 他说着,将视线转向耿桑,似乎要听后者的意思。 耿桑沉默了一瞬,“对,不可能----可能是在哪里贪玩,爹,你和大娘带人去找,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转身莫入黑暗。 刘氏身子一晃,似要跌倒,幸好耿迪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担忧道:“阿文这孩子吉人天相,那么多次化险为夷,这一次也定能平安度过,咱们快去找村里人,让帮着一起找找。” “若是阿文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刘氏边哭边跟着耿迪秋找人去寻。 耿桑朝着村子东头的方向走去,脚步不急不缓,面色看上去更是平静,只是那双隐藏在黑夜中的眼睛,却是深的见不到底,似一潭平静了许久的水,突然被石子激荡出一点点的涟漪。 村东头只有一户人家,不似一般普通农户的一户院子,而是体面的三个大户围成的院子,这是村长罗大佑的家。 罗小花因为做贼心虚,她知道刘氏在四处找阿文,却没有说一句话,但却一直坐在家门口看着情况的发生,眼看着不远处有人影过来,她心头一突,待到那人走进时,才发现是耿桑,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耿桑不像村里的大宝、胖子,身段颀长且相貌不俗,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所以作为村长的女儿,她早在心中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嫁个耿桑,只有耿桑这等不凡的气度才能配得上她。 阿文那个黄毛丫头,长得难看又骨瘦嶙峋,哪里配得上耿桑了,她心中气闷,偏生耿桑对阿文是极好,所以心头那股怨气自然冲着阿文去了,这也是她一直看阿文不顺眼的最主要的原因。 罗小花激动的红了脸,想着要说什么好呢,平日若不是家里人生了病,耿桑是绝对不 会来她家的。 “阿桑哥,你怎么过来了?”她迎了上去。 耿桑淡淡看着她,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罗小花心头一跳,心虚的垂头,莫非阿桑哥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可能的,这样一想,便又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耿桑。只是她认为的理直气壮,看在耿桑眼里,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罗小花一定跟阿文的失踪有关。 他一改往日的和气,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我来找你是想问你阿文在哪儿。” “啊?---我---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罗小花支支吾吾,她平日趾高气扬是因为别人给她面子并非自己真有本事,像隐藏情绪这等心机,她一个小孩子却是没有的。 耿桑依旧淡淡的望着她,“她在哪儿?” 罗小花心头一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耿桑落在她身上是视线,就像是火在烧一般,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今天一天都在家,根本没有去过后峰,哪儿都没去过。” 耿桑嗯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转身就走。 后峰! 阿文被冻的神志不清,咬着舌尖努力使自己保持了最后一份清醒,隐隐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张口应了声儿,却发现声音小如蚊蚋,情急之,她用力拍打着水面,顿时水花四溅,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 耿桑闻声,疾步来到水池边上,就着微弱的月色,一眼就看到靠在岸边随时都可能浸入水里的阿文。 阿文微微抬头,冻的声音颤抖:“阿----阿桑哥----”无助的像个落入陷阱的小鹿一般。 耿桑看了看左右,没见到有衣服,心中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儿了,赶紧脱自己的衣服,站在石头边上将阿文一把抱起来,然后目不斜视迅速将衣服给她裹上,阿文因为个头太小,基本是从头包到了脚,只露出个脑袋来。 虽然这还是个没怎么发育的身体,不过阿文还是窘的脸涨的通红,前世她都还不曾跟人这般“坦诚相对”过。 耿桑抱着她一路往回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阿文两眼一番,适时的晕了过去。 -----------------------------------题外话----------------------------- 抱歉回 来晚了,第二更,周末愉快啊诸位!吼吼 第007章 梦中老翁 阿文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浑身难受,四周漆黑一片,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用手一拍,四面都是壁,压抑的难受。 莫非自己在棺材里?阿文惊出一身冷汗来,越发猛烈的拍打着四壁,可无论她如何敲打,外面都没有任何声响。 难道被埋了?这样一想,阿文吓得手都哆嗦起来,一边拍一边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发出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文拍的累了,渐渐安静来,脑袋一片空明,思索着前因后果,她记得自己是被困在水里,然后耿桑救了自己,没错儿啊,明明还没死,怎么现在----- 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忽高忽低的声音,阿文一惊,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真的决定了?”是一老翁的声音,乍听之,阿文脑子里冒出了仙风道骨一词来。 紧接着又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虽听不大清楚,但还是让人觉得平静温和,即便看不到男子的容貌,不过阿文能猜想,那一定是非常有气度的一个人。 “我决定了,道长只管找到她并且带回来,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理。” “可是----”老者有些犹豫,“自古以来还没人尝试成功过,若是失败了---” “后果我自行负责。”男子打断老者的话,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此事还请道长保密,只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贫道明白。”顿了顿,老者又继续道:“不过只能以五年为限,否则----” 阿文将耳朵死死的贴在壁上,却还是觉得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接着就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她微微闭上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就又听到耳边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清晰可闻的。 “怎么还没醒?都烧了三天三夜了,会不会-----”是刘氏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放心罢,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阿文身子弱,之前又才大病了一场,以后还得好生调理,否则会落病根的。” 阿文觉得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已经没有了,听到刘氏担忧的声音,她心头一暖,微微睁开眼来。 入眼是刘氏憔悴的脸,还有耿叔和耿桑,都围坐在矮榻周围。 刘氏一见她醒过来,顿时流泪来,“醒了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可苦了你了孩子。” 耿迪秋用手探了探她额头,“退烧了 ,现在只需要好生调养身子就可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切记以后不要再泡冷水了。” 阿文脸倏地一红,快速的瞥了耿桑一眼,见后者一脸从容淡定,心跳才稍稍缓了些,心道果然露天浴很不稳妥,以后是再也不会了。 耿迪秋留来一大堆的各种药材,单是闻闻,阿文就忍不住头大,不过还是笑着道了谢,刘氏送耿迪秋离开,耿桑却留来继续照看着她。 空气中似乎有些异样分子,阿文觉得有些发热,便将胳膊和腿露出了被子。 耿桑看着她,摇摇头,又将被子给她盖好,“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可女孩子家还是注意点好-----以后不要再去那里洗澡了。” 阿文脸红到耳根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留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低声道:“当时太热了,谁知道哪个王-----该死的将我衣服偷走了,若是叫我知道了,不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 耿桑不禁笑道:“你这样子------” “对了----”阿文被子一掀坐了起来,“知不知道谁偷走我衣服的?” 耿桑没有回答,只是道:“才刚刚醒过来,你好好休息,现在天热,不要跑出去。”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重新坐。从怀中掏出一纸包,“药要好好吃,你若是嫌苦,吃些蜜枣会好很多。” 阿文来到这里半个多月,除了一日三餐的清粥小菜,偶尔在耿桑家蹭些荤油,就再没吃过什么别的东西了,一听说有蜜枣,顿时两眼放光的盯着耿桑。 耿桑打开纸包,拈了一颗大的喂到阿文嘴里,甜的她笑弯了眉。 “再吃一个。”阿文期待的望着纸包,耿桑无奈,又拈了一颗喂给她。 “别吃了,待会儿我给你带吃的过来,想吃什么?” 阿文心里暖暖的,笑道:“我想吃炸鸡腿有没有哇?” “炸鸡腿?”第一次听说这菜名儿,耿桑略一思索,就笑道:“也不知你在哪儿听说的,我倒是可以跟着名字给你做一做。” 阿文明显逮住了话的重点,双眼又有些放光,“你做?” “自然是我做,爹待会儿还要出诊,我弄好了给你送过来,你先好好休息。”耿桑摸了摸阿文有些凌乱的头发。 阿文乖乖的应了声哦,又倒去躺着,只是等到耿桑走后,又嚯的坐起来,喃喃道:“你不说我还 是知道,除了那小丫头,还会是谁,这种恶劣行为小时候若是不打压,长大了还得了。” 罗小花自从耿桑离开后,就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她也知道阿文因为受了寒而发烧,只是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阿文来到村长的家门前,本想直接进去,又觉得若是不直接将罗小花抓个现着她铁定跑掉,便悄手悄脚的摸进村长家,躲在一平房的窗户后面,等着罗小花现身。 “这件事你给我做好了,等来年咱莲藕收成的时候,我给你单独加价。” 是村长夫人马氏的声音,阿文精神一震,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可是----俺----这种害人的事儿,万一将官兵引来了咋办?”是李氏略带犹豫的声音。 莫非这两人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阿文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只见马氏手里拿着一只金碗,而李氏则盯着金碗发呆,最后一咬牙,接过金碗揣在了怀中。 “记住,这件事万不可泄露出去,若是能成,到时候她娘俩就别想继续呆在这村里了-----”马氏咬牙道。 “可是,耿大夫咋办?他没做错啥,到时候不能给撵出去啊。”李氏心里惦记着耿迪秋不由问道。 马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耿大夫自然是要留的,那狐狸精和她女儿若是想留,还得看大家伙咋说,到时候可由不得她们了。你若不想那狐狸精在耿迪秋面前晃悠,就得给我把事情办好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李氏的心坎儿上,她每一想到耿迪秋与刘氏那**的关系,就酸的牙疼,“好,俺做,还有你答应俺的事儿----” “放心吧,等明年的藕收成了,一定给你加价。”马氏肯定的道。 阿文悄悄出了门,看来今天找罗小花算账的事儿得先放一放了。 回到家中,刘氏正在院中翘首以盼,见她回来了,上前急道:“去了哪儿了,身体才好,你耿叔说了让你好生休息。” 阿文一边应是,一边又回躺着,没多大功夫,就听到院外传来李氏的叫声。 “刘大姐,俺来看你啦。”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热情,若非有之前的事儿,阿文还以为这李氏与刘氏是关系顶好的邻居。 刘氏亦是对李氏的热情有些错愕,怔了怔,才道:“胖子他娘,你来是做什么?” “看你说的,咋这么见外呀,俺这不是觉得之前做的太过了嘛,你娘俩 也不容易----”李氏一张大饼脸笑成一团,很不见外的就朝正走。 一看见阿文,又道:“哎哟,文丫头还趟床上呐,这太阳都照屁股了,咋还不起床啊,俺家胖儿都不知在地里走了多少个来回了。” 刘氏跟着走进来,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来:“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李氏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矮榻上,阿文只觉得整个床顿时深陷了去,正在考虑这床会不会塌去,又听李氏道:“太渴了,刘大姐,给俺弄口水喝呗。” 刘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阿文一眼,示意她不要冲动,好不容易在这村里能定来,若是再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就真的被撵出去了,毕竟她娘俩寡不敌众。 阿文瘪瘪嘴,没说什么。 刘氏这才出门取水去。 李氏见她走了,悄悄瞥了阿文一眼,然后才装模作样的起身,四处看了看,晃到门口,然后趁着阿文闭眼的时候,一溜烟的出了门,显然她是没有将阿文放在眼里的。 阿文倏地睁开眼,光着脚跟了出去,却见李氏在柴堆面前立着,而刘氏正端着水瓢从厨房走出来。 听到背后的声音,李氏吓得一哆嗦,忙转过身,脸上有些不自然,没等刘氏开口问就自顾道:“你这柴剁的可真整齐,啥时候你教教俺,刚听到胖儿叫俺呐,这就回去了。”说着就急匆匆的离开。 刘氏不解的看着她,放水瓢。 “娘,她刚才在咱们柴堆旁站着呐,不知道搞啥了,看看----”阿文来到柴堆面前,心道莫非李氏将那金碗藏在了这里,然后要诬陷她们偷了金碗? 然而直到她将几捆柴全部都翻了个遍,竟然也没找到金碗所在,莫非她怀疑错了?阿文狐疑的盯着乱成一团的柴堆发呆。 ----------------------------题外话------------------------- 指尖知道你们一定会的善良的交出票票和收藏的(⊙o⊙),电脑坏了才抱回来,两更一起更吧,不要背吓着了! 第008章 受诅金碗 刘氏见阿文不像是开玩笑,也跟着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禁道:“是不是你看错了,胖子他娘人虽然-----可也没什么坏心思。” 阿文眉头紧锁,若是她没看见李氏和马氏那一幕,兴许也不会多想,毕竟大多农民都是淳朴之人,可这明显不包括李氏和马氏的。 可眼确实找不到金碗,虽然不甘,阿文也只得作罢。 正午时分,耿桑果然如言送来了炸鸡腿,让阿文感到意外的是,耿桑做的炸鸡腿,竟然与现代卖的鸡腿有六七分的相似。 阿文特意问了问怎么做的,却原来是鸡腿先腌制半刻钟,然后在外面裹了一层面,炸的金黄而香软爽口,很是新鲜。 耿桑见她吃的欢快,不禁笑道:“味道可还好?” 阿文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点头称赞,“好吃,真好吃,不过这里鸡腿数数都好几个,你哪儿来那么多鸡腿?”要知道,这村里平日哪家若是做了顿好的,比如一只鸡,那就是特奢侈的事儿了,耿桑家虽然在村里条件算好的了,可这里加起来至少有三四只鸡了,这可是大手笔。 耿桑不答,只是又拈了根鸡腿递给她,“好吃就行。” “对了,刚才胖子他娘过来找大娘做什么?”耿桑问道。 阿文咽一口,又咬了一口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没安好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我就不信凭我二十一-----” 她忽地顿住,见耿桑拿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干笑两声:“呵呵----我这不是觉得她铁定没安好心嘛,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可得给我顶着。”语气中还有对耿桑之前没有出口帮忙的事儿的怨气。 “放心,我就算自己出事儿,也不会让事找上你的。”耿桑保证道。 午,因地里没什么活可干,刘氏就留在家里,阿文在床上躺的热了,干脆坐到院中的一颗树,虽然蚊虫多了些。 “就在前面,俺亲眼看见的,俺家胖儿也看见了,俺可不敢骗你们,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阿文老远就听到李氏的大嗓门儿,她心中冷笑一声,终于来了。一溜烟儿的跑到院门口,就看到一大波村民正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来,其中以李氏和马氏为首,且还有村长,里正以及村里一些能说上话的老一辈都来了。 看来这次的事儿闹的还挺大的,至少上一次都是村妇,这一次可几乎都是全村的人了,阿文又 看了一眼柴堆,她知道,所有的事肯定跟那只金碗脱不了干系。 刘氏闻声也走了出来,一见村里所有人都来了,不禁脸色变了变,她和阿文虽然一直不被村里人待见,可至少这村里的男人们是没有怎么挤兑她的,这一次来的可是几乎全村的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阿文,你快去将你耿叔和桑儿找来。”刘氏明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着脸对阿文说。 阿文站在院子边上大喊一声“阿桑哥---”因为两家人只隔了一堵墙,所以耿桑立马就听到走了出来。 “阿桑哥,你快来,那些人估计又要来找麻烦了。耿叔呢?回来没?” 耿桑这时候已经看到十米开外的人群,眼里一丝凶芒闪过,稍纵即逝,“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说着,纵身一跃,轻松跨国差不多一人高的栅栏。 阿文看的嘴巴一张,似要掉来一般,耿桑的动作不可谓不潇洒,这样的利练简直可以媲美当年的刘翔跨栏。 “走了,发什么呆。”耿桑配合的将她的巴一抬,率先走到刘氏旁边。 等阿文走过去的时候,马氏等人已经全都汇聚在门口了,这一次,是村长罗大佑站了出来。 罗大佑眼珠子在刘氏身上转了几圈,似乎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上面,刘氏眉头微皱,不耐的看着别处,马氏则是敏感的察觉到,脸色顿如猪肝色,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一把揪住罗大佑的耳朵,咬牙道:“你给老娘往哪儿瞧。” 罗大佑疼的哎哟一声,忙收回了视线,求饶道:“你放手,放手---” 等马氏松了口,罗大佑才苦着脸开口,眼睛却是不敢乱瞧了,“胖子他娘,你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李氏愣了愣,见马氏朝她递眼色,似乎心中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站了出来,“俺刚才看到一道金光,就落在这院子里-----” 阿文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接口道:“金光又怎么了,太阳这么大,说不准你眼睛一花呐。” “俺可是亲眼看到的,还有俺家胖儿,还有俺当家的。”她将胖子拉到前面,又将缩头缩尾的自家男人也拉到前面。 胖子一见阿文,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更是被阿文眼里淡淡的嘲讽和冷然吓得不敢吱声儿。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阿文驳道。虽 然不知道李氏的话到底预示着什么,不过不承认总是好的。 李氏不管阿文,毕竟在她看来,阿文一个十岁的丫头,说话是无足轻重的。 “你们可还记得七年期的事儿,老胡一家七口人,那一夜之间可是全死了的,那是咋说来的,大家都说是老胡家得罪了俺们村头的神呐,当年老胡家那被毁的,可神案上,唯独一只金碗完好无缺,盛满了血啊,那情况,现在光是想想俺都觉得瘆得慌,那只金碗可是受了诅咒的。” 里正显然也是想起当年的惨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件事一直是困扰大家多年却又让人闭口不提的事,今日李氏提了出来,无疑让在场的人都再次回想起那残忍的腥风血雨之夜。这样的事,出现在一个小村庄里,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那只金碗可是被我们供在村头的,你现在无端提出来做啥?”里正有些责备李氏。毕竟这事儿是大家都不愿提起的,生怕多说两句就被神明怨恨,与胡家一样被灭门。 “村长,当年的事儿你应该是没忘的才对啊。”李氏见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提了起来,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 罗大佑脸色一白,想起那天晚上,他半夜起来撒尿,结果就见到一道金光落在胡家院里,他当时没在意,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第二天胡家一家人全死了,再加上神案上装满血的金碗,越发让他觉得,那道金光就是那金碗,那就是天神发怒的征兆。 “俺刚才确实见着金光了,就落在这院子里,村长,这若是真的,那俺们村子不是要遭殃了,若是被无端的外人连累,若是这一次神明迁怒俺们一村子的人,那可咋办啊?”李氏说的煞有介事,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跟着附和起来,毕竟在这个封建时代,迷信跟生活是紧密相联的。 “你们不信,去村头看看那金碗还在不在,俺刚才看过了,金碗没在呐,这金碗平时又没人去碰,咋没没见了。”李氏又加了把火道。 现在阿文总算是明白李氏的意图了,说实话老胡家的事儿她还真不知道,马氏和李氏这是想借着谣言和迷信让她家背负着神明的诅咒,村民们都害怕会被殃及,自然有了名正言顺的利诱将她们赶出去。 众人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意见,阿文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拉着耿桑走到一边,“阿桑哥,你家有没有宣纸?” 耿桑怔了怔,虽然不知道她这时候要宣纸做什么,不过还是点头道:“有,你要多少?” “一张就够了。”阿文看了马氏和李氏脸上得逞的笑,不用听也知道村民这会儿定然是提出了要将她一家人撵出去的“合理要求”,毕竟一村子人的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耿桑回去拿宣纸,阿文则趁机走到众人面前,笑道:“李婶儿,你眼神儿可真是好,这青天白日的,一道金光你竟然还能看清楚。” 阿文一句话说的李氏不知如何接去,毕竟现在太阳还明晃晃的,一道金光如何能看得清,“还是李婶儿你格外注意咱家,大家都没看到,就你一家子看到了,你们可是背对着我们家的,就这么巧的看到了?” 李氏脸色有些难看,不断的拿眼神儿瞅着马氏,马氏冷哼一声,避轻就重道:“这说明老天爷不想眼睁睁看着我们一村的人遭殃,既然胖子他娘看到了金光,咱们在院子里找找,若是能找出那金碗,那今天你娘俩就必须得走,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虽然我很想留着你们,可到底关系到大家的性命,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李氏马上接嘴道:“俺看见那道金光落在顶了。” 阿文不由得一笑,原来扔房顶上去了,难怪找不到,看这李氏倒也有几分头脑的。 果然,两个自告奋勇的村民爬上了阿文的顶,找到了那只金碗,众人脸色霎时一变,如避洪水猛兽似的纷纷退后,在他们看来,这本该供在村头的金碗无缘无故的落在刘氏家的顶,实则是暗示了神明的惩罚。 刘氏来水磨村十年来,自然是知道胡家的事儿的,她亦是个封建的女人,所以这时候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显然她并没有将李氏中午莫名的探望和现在的事儿联系起来。 里正一向是最公正的,这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依我看,虽然于理不合,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还是得让你娘俩搬出去,咱们每家出些路资,你们在城里找个活该也是能生存的。” ------------------------------------题外话------------------------------------ 如果指尖没有及时更,那一定是------不小心得失忆症了,忘了更新! 第009章 反咒为福 “她们不能走,怎么能凭借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就将责任推到她娘俩身上,这不公平,你们自个儿扪心问问,这些年来,她娘俩可有做过什么恶事,这分明是没事找事。”突然,人群中传来制止声,却是耿迪秋回来了,到底是男人,再加上他在村里也是颇有威望的,所以话一出,竟也没人敢直接反驳,现场顿时沉默来。 马氏不甘的咬着唇,说实话,她其实是心虚的,毕竟是她从村头偷拿了金碗,她心里是怕的要命,不仅是她,李氏心里也七上八的,她们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计划了这一出的,若是到头来还没达到目的,那岂不是白白搭上自己,毕竟那金碗的诅咒她俩是深信不疑的,由此可见,这二人对刘氏母女又是何等的怨恨了。 刘氏来到这村里的时候,马氏刚刚嫁过来没两三年,她是自诩有身份的人,娘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可是挑了十来担子的,在她看来,虽然罗大佑是个村长,可她明显是低嫁了,自然罗大佑就得将她捧着疼着,可是自从刘氏来了以后,罗大佑对她可是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个刚结婚两三年的妻子,丈夫就这样“移情别恋”,何况她忍受了十年之久,马氏是简直恨毒了刘氏的。 至于李氏,其实与刘氏情况差不多,李氏的丈夫孙通对刘氏一直很好,纵然孙通并没有表现的像罗大佑那般,相反的更像是邻居的一般照拂,但李氏对此还是一肚子火,不过她更妒恨的是耿迪秋,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小秘密,耿迪秋就是李氏的秘密,不过耿迪秋与刘氏的关系一直**不明,这很是让她牙酸。 “说的对,不能让她娘俩走,她们无依无靠的,若是走了,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整个村都对不起她们。”说话的是王婶儿。 刘氏感激的看了王婶儿一眼,这时候能帮她说话的,只怕也只有耿迪秋和王婶儿一家了。 大宝今年十四,与胖子是同岁的,虽然胖子比他胖,可大宝却比胖子结实,这时候他也开口道,不过话是对胖子说的,“胖子,你可不能昧了良心,若是叫我知道你说谎,我定饶不了你。” 别看胖子跟着罗小花似乎挺招摇的,可却是个极胆小的,他打不过冯大宝,这时候更是不敢吱声儿了,只管躲在李氏身后。 “王雪,管好你家大宝,咋说话的,这是威胁俺家胖儿了?嘿---俺还在这儿呐,就敢这么说话,俺就说俺家胖儿咋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有几处破皮的,原来是你家的臭小子,这事儿还没完,等过了今天 ,你可得给俺一个交代。” 王婶儿不与李氏扯,而是戳了戳冯天的胳膊示意他说话。 冯天一向是不善于表达的,这时候也开了口,“里正大人,这事儿不能这么定,毕竟只靠一只碗就定她娘俩的错儿,这不合理,她们没做错啥。” 这恐怕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吧,王婶儿一家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自然是不怎么将那诅咒什么的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神明都是能明辨是非惩恶扬善的。 所有人都忙着你一句我一言,并没有发现耿桑去了又来,他来到阿文跟前,悄悄拿出宣纸递给阿文,不禁疑惑道:“你要宣纸做什么?” 阿文看了一眼围在院里的人,这里面有近乎大半的都是一心想要将她们撵出去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冷哼一声,虽然很不屑,可若是不骗骗这些无知的人,只怕这些人是不会作罢的。 “你先替我看着,我去去就来。”阿文转身进,没多大会儿,又跑了出来,越发的让耿桑奇怪了。 阿文看着里正手里拿着的金碗,大声制止了众人的议论,“你们都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都停来,不解的看着她,显然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能说出什么话来,马氏瘪瘪嘴,心里冷笑,通过方才的讨论,刘氏一家被赶出去几乎成了铁板钉钉的事了,再怎么挣扎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阿文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既然这金碗落在咱们顶,这怎么说也都是上天对咱们的启示,可这金碗是神物,被咱们供奉了那么多年,神物带来的难道都是灾难?神物可都是被祝福和庇佑的。” “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里正摸着一把花白胡子点点头,“可是----这也不排除是诅咒。” “既然这样的话,来鉴一鉴不就知道了。”阿文笑道。 “这如何鉴别,你又不是神算子。”马氏心中稍稍有些紧张,她总觉得阿文看上去太镇定了些,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态度。 阿文摇摇头一脸你无救的表情,“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我见过所有的神算子都是在神物里装了一碗水,然后就能看到上天的指示,我们何不模仿着看看?” 李氏一脸的鄙夷,“笑话,你又没开天眼,怎么看得到?” “这可不一定,上天既然让你看到了金光,说不定也暗中给你开了天眼呐,李婶儿何不试试?”阿文边说边做,已经从里正手里拿 过金碗,走到水缸旁盛了满满一碗水。 马氏和李氏虽然知道内情,可其他人不知道,只她二人反对已经没了作用。 阿文端着金碗放在阳光,所有人都围在周围纷纷伸长了脑袋去看,可各个都面露失望之色,果然是没有什么神明指示的。 马氏和李氏脸色顿时露出喜色来,马氏讥讽道:“看来上天的指示也只有高人能看到,你一个黄毛丫头还妄想窥探天机,不自量力。” “急什么,这天机岂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咱得使用辅助工具。”阿文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来。 耿桑眉梢一挑,那宣纸自然是他拿给阿文的。 阿文将雪白的宣纸抖了抖,在众人眼前一晃,笑道:“我听说这个法子可以窥探天机,说不定咱能看到呢。”说着将宣纸铺在碗里的水上。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宣纸慢慢浸湿。 “快看,有字---”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是瞳孔紧紧一缩,只见宣纸上慢慢浮现三个若隐若现的大字来。 有人不识字,问里正:“上面写的啥?” 里正颤抖着胡须,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揉,才颤声道:“写了‘福禄寿’----” 哗!众人都不禁吓得后退几步,紧接着,有人率先反应过来,竟然直直的跪了去,口里念叨着神明保佑之类的话。 马氏和李氏面如白纸,她们是一手策划这件事的人,可现在竟然出现了这种状况,她们实在是想不通,可眼见为实,况且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们是再多说也无溢了。 福禄寿,这可是象征着幸福财运和健康的。出现这样的字眼,这不是说刘氏一家将来必成富贵之家么,这可是好兆头啊。 所有人包括刘氏,都以为那是上天的指示,耿桑却明白,那宣纸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他才不会相信什么指示。 阿文一回头,就见耿桑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看着她,她大方回笑,这种小把戏现代人都知道,不过要糊弄迷信且什么都不懂的村民们可就简单了,不过是用蜡在白纸上写字,遇水字自然要显露出来。 这件事过后好多年,都还是水磨村闲聊的传奇,大家都觉得,刘氏一家是有天神庇佑的,甚至更有人猜测,说阿文是仙童凡来历劫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将闹事的人都送走了,阿文最后见到李氏和马氏那犹如吞了苍蝇的囧脸 ,很是暗自高兴了一把。 因为王婶儿一家帮了忙,耿迪秋亲自厨招待了冯天一家人。 用过饭,阿文又坐在树乘凉,耿桑在她旁边坐,笑道:“你问我要宣纸原来是这作用,只是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让那白纸上面显字的。” 阿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不过是卖个小聪明而已,“只是用蜡在上面写字,然后浸水就可以看到了。” “用蜡么?”耿桑沉吟,低头沉思,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对了,没想到耿叔还会做饭,看你厨艺那么好,莫非是从耿叔那里传承来的?”阿文打趣道。 耿桑笑摸了摸她头,“你又不是没吃过,这么惊讶做什么?” 阿文笑容一滞,有种想抽自己一嘴巴的冲动。 耿桑似乎也没有计较,反而是盯着她的头看个不停,阿文疑惑的摸了摸脑袋,“看什么?” “看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梳头。”他无奈的摇头,眼里是宠溺的笑。 阿文心道那是她刚从床上起来的缘故,不过耿桑都看不去了,看来果真是形象全无的。 耿桑长得很好看,剑一般的眉,深邃的眼温暖的就像是一团水,高挺的鼻,还有微薄的唇,轮廓如刀刻一般精致,这样的人笑起来就越发的惹人眼了。 阿文还没从那美颜中回过神,耿桑却走到她身后,“去把梳子拿过来。” 她想也没想的就冲进去拿梳子,然后又重新乖乖坐在位子上,等她反应过来后,耿桑已经将她的发放了来,细心而温柔的给她梳着头,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是做了很多遍的。 阿文心想,或许以前的‘阿文’是经常享受这样的优待的。 -----------------------------------------题外话--------------------------------- 指尖一午都在码字,一连五个小时,头都晕了,正准备起身好好放松一,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中午竟然忘更了,抱歉了诸位,哎,人老了,大家体谅一,还有每日必说的话,票票交出来交出来,还有收藏!啦啦啦啦,晚上八点第二更,若是指尖没忘的话,【抠鼻】 第010章 邻里关系 “呵呵-----阿桑哥----阿桑哥-----”银铃般的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明明清脆悦耳的声音,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犹如催命符一般的诡谲。 阿文猛地惊坐而起,气喘吁吁眼神恍惚,刘氏惊了一跳,放手中缝补的衣服,上前关切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阿文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身上有些微凉,却是出了汗的缘故,她勉强一笑,“没事儿,一个梦而已。” 梦里是个少女的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是自己的声音,为什么?阿文皱着眉,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梦里白茫茫一片,只能听到声音,同样的梦,次数多了,阿文也不禁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刘氏拿汗巾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才刚过午时,还可以再睡会儿。” 阿文有睡午觉的习惯,这是在现代都市中养成的习惯,无论一天中多忙,中午都要抽出半个或一个小时的时间午睡,不过也够了,多了她也睡不着,子里闷热的不行,阿文掀开被子走床,“我去找阿桑哥,娘,里热,去院里凉快。” 刘氏嗯了一声,她呆里就是在阿文睡觉的时候给她打扇,现在阿文醒了,她自然也要出去了。 耿桑家有一只看门狗,大黑狗懒洋洋的卧在树荫,听到脚步声,因为熟悉了阿文的味道,只是半眯着眼眨了眨哼哼两声,然后又闭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阿桑哥----”阿文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轻轻扣了扣窗户,纸糊的窗纸很厚实,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不过她知道耿桑这时候一定在睡午觉。 阿文走进里去,果然见耿桑用手支撑着脑袋睡的正熟,她不由得凑近一看,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微薄的唇抿着,这样一看,似乎睡梦中的他更让人容易亲近。 阿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里泛起些水花。 “你准备站多久?”耿桑眼睛没动,嘴巴却一张一合轻声道。 “还以为你睡着了,没睡着的话起来陪我说说话呗。”阿文又打了个哈欠,在床头坐。 耿桑朝里面挪了挪,眼睛依旧闭着,嘴边却似有似无的有些弧度,“你想说什么?” 阿文愣了愣,她想说什么呢?其实她来之前本来是打算说那奇怪的梦的,可是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梦谁不会做啊,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了。”她还是选择开口。 “哦?梦到我 什么了?”耿桑终于睁开眼,顿时整个面庞生动起来,深邃的眼睛让人望不到底,更猜不透。 阿文琢磨着,“啧啧----怎么说呢,说实在的,梦里有你,可是我又没看到你,白茫茫的我就听到声音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叫你阿桑哥呐—” 似乎怕耿桑误会是她的声音,她立马又道:“不过不是我的声音,是别人的,至少在这里我还没听过。” 说完了,又觉得似乎没说到重点,遂又补充道:“本来没什么的,可我这三天两头做的都是一样的梦,心里瘆的慌。”她这话说的是真的,毕竟连魂穿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万事有因必有果,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耿桑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文其实也没想要他说个什么话来安慰自己,毕竟这么玄乎的事儿,一般人都是不懂的。 “我知道了,我去县里找胡算子问问,看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找上你了。”耿桑坐了起来,拿过外袍穿上。 阿文刚刚注意到他只穿了里衣,正想着古代人思想封建自己是否要回避一,一听这话,意识的道:“现在去?这会儿太阳多大啊,反正也不急,你若要去县里,我跟你一起去。” 阿文有些激动,到这儿来了快一个月了,她除了水磨村竟没去过其他地方,虽然对县城充满了好奇,不过刘氏一直不让她进城。 耿桑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得一笑,“你身体才好没多久,不宜劳累,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回来就是了。” 阿文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我跟你去又怎么了,我实在不想每天呆在这里了,况且躺久了没病也成病了,总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啊。” “听话,次等你身体好点儿了带你去。”耿桑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她脑袋连哄带骗道。 这一次可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儿了,阿文心中腹诽,不过也没有坚持,毕竟时间有的是,她现在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再休息会儿,若是去的话,给我-----”她本来想说给她带些零嘴回来,以前每次老妈出门,都会给她带零食,不过耿桑却不同了,她想起自己没钱,又改口道:“给我等着太阳小了再去,你若因为我中暑生病了,我可对不起耿叔。” 阿文又找到王婶儿家,她这几天好好的分析了一,刘氏和她在这村里待见的也就王婶儿一家和耿迪秋一家了,到底为什么呢,她想,或许刘氏冷冷淡淡的性格有一部分 的原因,正因为她那种不易近人的性子,才让这些村民们心里不舒坦,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了。 王婶儿很热情的招呼阿文,又是问渴不渴,又是问饿不饿,还拿了花生等一些小吃食出来,大宝和二丫平日就与阿文关系好,王婶儿张罗完了,就准备让俩孩子跟阿文玩儿。 “王婶儿,我来找你是有些事儿想向你咨询咨询。”阿文郑重其事的道。 王婶儿疑惑的坐:“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了,婶儿知道的都告诉你。” “是这样的,我想了解咱们村子里村民的各种脾性,额----就是说他们有什么喜好。” “这---”王婶儿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阿文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仔细的答了:“那就先从村里头说,住在最里面的村长,他一家子最喜欢银子了,那一家人心眼儿不太好,你平时也少跟他们接触,胖子他娘最喜欢头花,她都说了好几次让孙通给她买,孙通没同意,还有------” 王婶儿噼里啪啦的欲说越起劲,一个村子里,本就是有什么个大事小事的,都能传的全村都知道,就算有些人不知道的,也会变着法儿的挖出来,毕竟这里没什么娱乐,闲聊话谈就成了必备的消遣。 最后是东家出了什么趣事,西家丢了什么瓜都给爆料出来,而阿文也对一村子的人都基本有了了解。 “阿文,你问这些做什么?平时不都知道么。”王婶儿问道。 阿文打着哈哈,“知道的也没王婶儿这详细,我仔细想过了,要在这里呆久啊,还得跟邻里打好关系,正所谓投其所好,咱家跟大伙儿又没有深仇大恨的,什么事儿不能解决呢。” 王婶儿听的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还是阿文聪明,咱家大宝和二丫要是有你一半儿啊,我就满足了。” 阿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她能说自己可比大宝二丫大了不止一倍么。 “大宝,二丫,咱出去玩儿去不?”阿文临走的时候问道。 大宝还想推辞,他年龄大,要帮家里干活,妹妹倒是能去,“我就不去了,二丫去吧,午还得地呐。” “去吧去吧,都去,午也不忙,有你没你都行。”王婶儿笑道。 王婶儿都发话了,大宝自然高兴,带着二丫与阿文一起出去。 太阳还很大,地面像是烤炉一般,王婶儿给三个孩子一人一个草帽,才放心让他们出门。 “阿文姐,我们去哪儿啊?”二丫热的不行,在树荫边走边问。 阿文虚眯着眼看着村里的山头,笑道:“我们去后山,大宝二丫,你们想不想挣些零花钱?” “零花钱?”兄妹俩异口同声,语气中很是震惊,这里的小孩,还没有谁能说出自己挣钱的话来。 二丫兴奋的小脸一红,她和阿文差不多大,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孩子,一听到钱,顿时满脑子都是麦芽糖,“好啊好啊,我想挣钱,我要买好吃的。” 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真性情,也是阿文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大宝到底要大些,他疑惑道:“阿文是想自己挣钱?这可如何容易,这村里能卖钱的都是些庄稼,我们怎么自己挣钱?” 阿文笑的得意,却卖关子不说,只道:“我们先上山,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以后可能让你们帮忙的地方还多,今日我们就口头承诺,你们帮我出力,得了多少,我分百分之十给你们做工钱。” 有了钱做动力,二丫也不喊热了,跑的比谁都快,三人一路不停的上了后山。 山里凉快些,树木茂盛也晒不到日头,阿文在前面带路,带着大宝和二丫一直到后峰才停。 大宝很是疑惑,“阿文,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厨艺不错,今天你们跟着我,一定会饱口福的,不过吃的得自己找。”阿文找了个空地,拿树枝将那些树叶杂草扫开。 二丫一听有吃的,顿时眼睛都亮了,扯着阿文的袖子撒娇道:“阿文姐,我中午还没吃饱呢。” 大宝却是疑惑了,“阿文,你不是说挣钱么,怎么又说要做吃的?” 阿文白了他一眼,“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去,找些干柴来。” 大宝哦了一声,去找柴火,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使唤了。 -----------------------------------------题外话--------------------------------- 总算没忘更新,你们是不是忘了投票忘了收藏哟,票票快来收藏快来,?(^?^*)有人在的话就冒个泡儿啊,憋久了会出内伤的!!(⊙o⊙) 第011章 挣钱之道 阿文在空地上搭了个简陋的小灶,大宝跑了三四趟,堆了几捆柴火,一时半会儿是用不完的。 “阿文姐-----”二丫拿期待的眼神看着阿文。 阿文笑了笑,率先带路,“走吧,这山里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因为刚过一场雨,所以找到些野蘑菇还是挺容易的,阿文让大宝拿衣兜装着,自己和二丫就开始寻,这里几乎没有有毒的,而阿文找的也就是一般的“斗鸡公”,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误食。 斗鸡公是农村里对一种菇的俗称,阿文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也是颇为了解的,拳头大小的菌盖,拇指粗的菌柄,成熟的斗鸡公菌盖会裂开,最重要的是味道十分鲜美口可口。 找了足够五六人吃的份儿,阿文才作罢,又带着大宝和二丫往后峰山底的湖边走去,正是上次她洗澡的地方,也幸亏她后来又来了一次,无意间发现挨着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池子,是个天然的鱼场。 阿文从草丛里拿出两个鱼叉,这也是她后来做好了放在这里的,小时候经常随着爷爷去湖里叉鱼,很是有趣。 “二丫你就不去了,等着我们,离池边远点儿,待会儿掉去可来不及救你。”阿文一边说一边将一根鱼叉递给大宝。 “等等----”大宝拦住她,“你跟二丫一样大,别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就准备接鱼吧。”他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男孩子嘛,对这些都很热衷的。 阿文却不乐意了,她不顾大宝的反对,顺着池边滑进水里,水刚刚及腰,很是冰凉。 大宝没法儿了,只能跟着水,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二丫水。 大宝因为是男孩子,对这种事天生的在行,虽然前几次叉鱼都落了空,不过次数多了,再加上阿文的旁加教导,也就会了,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三条鱼了,阿文虽然前世对这很在行,不过现在身板儿太弱小,也就叉到一条小尾巴鱼,很是郁闷了些时候。 烤鱼这是一门技术活,不过阿文却不在话,她别的不敢说,做菜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让大宝剖了鱼,撒上些作料。 大宝正准备将鱼架在火上烤,却被阿文制止道:“等等,还有个东西没放呢。”阿文跑到虎山脚,之前在这里发现的东西,现在已经越发的成熟了,她笑眯眯的摘了两个又回到火堆旁。 二丫不解的看着她,“阿文姐,你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啊-----嘿嘿 -----这可是好东西,是我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叫辣椒,做调味品可是非常好吃的。”阿文一边说一边将辣椒碾碎了放在鱼肚子里。 辣椒当然不是她在杂书上看到的,而是上一次洗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来到这个时代,她发现这里的食物只有酱、盐两种调味品,至于辣椒这东西,根本是听都没听过的。 “辣椒?我怎么没听过,能吃吗?”果然,大宝看着那红红的长长的,疑惑道。 阿文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吃不死人,吃坏了我赔。” 事实证明,这种“辣”的味道虽然很霸道,却真的很好吃。 二丫吃的舌头伸的老长,“阿文姐,这是什么味道------好-----好------”她不知道何为辣,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味道了。 阿文笑着道:“辣----这叫辣味儿,怎么样,是不是有了辣味儿觉得这鱼好吃了很多。” “对对对,好辣----”大宝一边吸气一边吃的带劲儿。 因为天热的缘故,三个孩子吃的满脸通红,却异常的开心。吃完了烤鱼和斗鸡公,大宝收拾了现场,然后等着阿文的一步安排。 二丫最是兴奋,拽着阿文的袖子不放,“阿文姐,咱们现在做什么?” 阿文又在草丛里翻出一条渔,这是她让耿迪秋给她做的,“这里的鱼若是拿去卖了,能换些钱,不过这事儿你们得保密,谁都不能说。” 大宝和二丫连连点头保证。 渔也不大,阿文也没想要捞多少,能换些钱贴身放着就不错了。 三个孩子配合的很默契,两个时辰后,就有了四十多斤的鱼,还有一条足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鲤鱼,这可让阿文高兴坏了,这一条鱼少说也能卖个一钱银子,可以换三十多斤大米。 太阳虽然炙热,但眼看着手中的鱼越来越多,大家都忘了劳累。等到阿文喊停的时候,大宝还有些不愿意撒手。 将鱼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鱼篓中,又用树藤将鱼篓绑在池子边垂到水里,为了怕人发现,阿文又专门折了树枝挡在鱼篓上方。 “好了,咱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县里卖鱼去。”阿文抹了把额头的汗,三人这才离开。 途中经过一丛灌木林,阿文双眼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其中的一株植物大叫道:“捻子!哈哈----有捻子诶!” 大 宝和二丫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什么捻子?”二丫最是好奇,不禁问道。 阿文一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俩,走过去,摘了一颗拨开,露出里面紫红色的果浆来,吸进嘴里,这东西她有好些年没见过了,乡的野果儿,甜甜的味道无比美味。 大宝却猛地大叫一声,“啊---别吃,有毒----”可是阿文已经咽去了。 大宝急的在阿文身边打转儿,“完了完了,有毒啊这东西,不能吃啊,赶快吐出来----” 二丫也拉着阿文让她赶紧吐出来,阿文疑惑的看着二人,指着捻子果道:“这东西有毒?谁说的?” “这----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反正这东西是不能吃的----”大宝看阿文没什么事,不禁心稍稍放回了些,不过还是紧张的看着她。 阿文又剥了几颗喂进嘴里,享受的道:“放心吧,我吃过的,没事儿,根本没毒,而且味道很好----不信你尝尝。” 大宝犹豫的看着阿文:“这-----” 二丫却没想那么多,农村里吃的东西本就少,她可不管那么多,见阿文吃的香,竟然自己去枝上摘,“哎呀,真的很好吃啊大宝哥----你试试,试试啊----”说着不由分说的剥了几颗喂进大宝的嘴里。 大宝脸色一白,却见阿文和二丫吃的开心,便试探着咬了咬,顿时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嘴里,他诧异的不敢相信,“这东西真能吃?真没毒?这----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果子了。” 阿文笑眯眯的看着满树的捻子,这东西这里应该还有很多。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刘氏坐在门槛儿上等着阿文,见她回来,赶紧将饭菜摆在桌上。 依旧是清粥小菜,阿文等刘氏坐了,才从背后拿出一条烤鱼来,“娘,这是我和大宝二丫在后山抓的,您吃。” 刘氏看着烤鱼呆滞了一瞬,继而眼眶微微泛红,垂了头,半响,才缓缓道:“孩子,娘对不起你。” 阿文哎呀一声,将烤鱼拿碗放好了,才宽慰道:“娘你没有哪里对不起孩儿的,投生在这个家,无论贫富贵贱,孩儿都该感激的,没有你就没有我。” 刘氏拿起筷子给阿文夹菜,“吃吧吃吧,鱼你吃,娘不喜欢吃鱼。” “一人一半,不要推了,我和大宝二丫抓了很多,有的吃,明天我们还要去县里卖鱼去。”阿文给刘氏夹了一块鱼肉, 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刘氏的筷子咚的一声落在桌上,“去县里?你不用去,娘去给你卖,卖了多少钱我都给你揣着。” 阿文就知道刘氏要这么说,她也想好了台词,“娘----就县里这几步路能有什么事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若是我不出去走走,那就什么都不会,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是成活不了多久的,难道你想养我一辈子?” 她这话说的虽然狠了些,却是实实在在的有道理,刘氏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母女俩吃了一顿沉默的饭。 入夜,已经过了亥初,阿文收拾好正准备上床睡觉,却突然听到外面忽高忽低的说话声,没多大会儿,声音就越来越大,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刘大姐,睡了没。” 阿文一个翻身起来,跑到门口一看,外面灯火通明,至少有六七人围在院外。 刘氏披着衣服走到门口,大声问了句“谁啊?什么事儿?” “是我,老王家的。”门口与刘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笑道。阿文认出了她,是村里老王的媳妇赵翠华。 刘氏不解的上前开门,一边问道:“什么事儿啊这么大阵仗,这都歇着了。” 赵翠华陪着笑,指了指身后的人,“这是碧落村刘员外家的吴官家,这不,刘老爷明天家里办喜事呢,可偏偏鱼少了,这大半夜的也没处卖了,明儿一早就要办席,今晚上就要做好上桌的菜,这可急的呀,我就带着吴管家来挨家挨户的问问,对不住了。” 阿文心头一动,不禁问道:“你们要买鱼?” 刘氏知道阿文手头有鱼,就让她说。 吴官家面上一喜,“你家有鱼?有多少?都卖给我,我出双倍的价买。”这一路走来,他们不知问了多少家,收到的鱼也就几条而已,远远不够。 阿文为难的挠了挠头,“我家的鱼可是准备自己吃的。” “哎呦----”赵翠华双手一拍,拉着刘氏的手亲热的道:“刘大姐,你给说句话,刘老爷这急着用呐,你就当是做了好事,况且我们又不是白拿你的,给双倍的价呢,这到了别处可没有这么好的买卖。” “那你们就到别处去买吧,这村没有还有其他村呐。”阿文拉着刘氏转身就走,用手捏着刘氏示意她不要说话。 -----------------------------------------题外话----------- ---------------------- 指尖在飘了两本无签|约完结后,终于第三本【丫鬟】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大早的收到编编的站短,心情那个激动呀,手一抖,差点删除短信(qq号还没记),你们要给指尖撑起啊,知不知道啥叫撑场子,就靠你们了,所以,票票拿出来,都捂出霉霉了还舍不得呀,还有收藏,戳戳指头就能收藏啦,方便快捷又可靠,吼吼!祝大家天天开心 第012章 刘氏请客 “等等----”吴官家急了,生怕阿文不卖给他,一咬牙,“我出三倍的价钱,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刘氏虽然不知道阿文有多少鱼,不过三倍的价格这可算是天价了,她看了看阿文,见后者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阿文转过头笑道:“大家都村里村外的,既然刘老爷急用,我若还不帮忙,岂不是太不讲人情了,我那儿有四十来斤,还有一条至少五六斤重的大鲤鱼。” 吴官家面上的愁云总算散了去,要知道员外老爷办酒席的,那请的都是乡间县里有名人士,纵然他多花了些钱,可那是给自己长面子的事,自然没话说,若是明日拿不出东西来,那才是觉得丢脸。 阿文不用与大宝和二丫商量,就算说了,两人也一定会同意的,谁不愿意多挣些钱呢。 因为天已经大黑,山路上行走很艰难,刘氏就让耿桑陪着阿文去,阿文则带着众人上山拿鱼,她倒不怕别人知道那鱼池,因为那里鱼本就不多,她打捞了那么多,就剩一些小鱼苗,别人就是想捞也捞不着了。 耿桑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拉着阿文,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池子边上,阿文让人将鱼篓拿起来,吴管家亲自过称,除了那条大鱼,总共42斤,按照市场价两分/斤,三倍则六分/斤,再加上那一条重达六斤四两的大鲤鱼,总共得二十九钱四厘,折算成现银的话就是二两四厘。 阿文笑眯了眼,将银子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吴管家虽然心疼,不过也没办法,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临走的时候,他还摸着阿文的脑袋直夸“这孩子会做生意!” 阿文想不到紧紧那些鱼就赚了二两有余,这是个顶好的兆头,现在身上有钱了,总算有了底气。 回去的路上,耿桑笑道:“有了钱阿文想做什么?” “当然是存着了,我可是要买房子的人。”阿文隔着衣兜摸了怀里的银子,笑眯了眼。 耿桑好笑的摸了摸她脑袋,“你一个女孩子买房子做什么,将来你可是要嫁人的。” 阿文忽地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的孩子似乎过了十五岁就要嫁人了,她脸上有些不自在,“这还好几年呢急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刘氏正着急着,见阿文和耿桑平安回来,松了口气。 送回了耿桑,阿文才关上门跟刘氏道:“娘,我跟你商量件事儿。” 刘氏见她神 神秘秘的,不禁奇道:“什么事?你卖鱼的钱自个儿收着也行,我给你存着也行。” 阿文笑了笑,一般父母都不会让孩子拿钱,何况她才十岁而已,可见刘氏对她是极尊重的,而且思想并不似普通人家那么封建,她拿出一两银子给刘氏,“娘,这钱你收着,咱们在村里住了十年了,似乎没怎么请过大家吃饭,这邻里关系有时候很简单,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好生弄几桌请大伙儿吃个饭。” 一两银子足可以在酒楼办一席中上等的酒席了,农村大多都是自己做席,根本花不了那么多,剩的阿文让刘氏给家里添补些必需品。 翌日刘氏负责去县里采购,而阿文则找到大宝和二丫,卖鱼的钱还有这俩兄妹的份。 “昨儿晚上就听到吴管家正四处找鱼呐!”大宝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是无意间说出阿文那里有鱼的。 “这不怪你,还得多亏了你。”阿文掏出两钱银子递给大宝,又道:“这是你兄妹俩的工钱。”之前承诺过大宝和二丫得了多少就分百分之十给他兄妹俩。 虽然卖了二两,可阿文出的是脑力活,她找到了鱼池,还准备了渔和鱼叉,在捞鱼的时候又担任总指挥,卖鱼的时候还将价格提高了一番,所以她得大头绝不会落了理,本来劳动力就很廉价,若非阿文与大宝认识,恐怕一般人就给个苦力工钱,有个十文钱都算是不错的了。 大宝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理儿的,一见阿文拿了那么多出来,连连摆手推辞,“要不了这么多,本来大家乡里乡亲的就没必要收钱----” “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你们出了力该拿就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我可是说了要带你们挣钱的,你们若是不拿,一次我若有什么帮忙的,可不敢再叫你们了。”阿文故意板着脸。王婶儿一家对她家很不错,总时不时的要拿些时令小菜之类的补贴阿文家,这份情谊又岂是那几个钱能衡量的,若非她也手头紧,还会拿出更多来的。 大宝见阿文坚持,便也没再推辞,收了钱,并且保证道:“以后有什么事儿找我就是了,我大宝若能办到的,绝不说半个不字。” 二丫最是高兴,拉着大宝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的,看的阿文很是好笑。 大宝并没有说自己也参与了卖鱼事件,钱他是自己拿着还是交给王婶儿,都看他自己的主意,阿文找到王婶儿却要与她商量另外一件事。 “王婶儿,我和我娘想做个席,请村里大伙儿吃顿 饭。”阿文开门见山的道。 王婶儿一喜,“这是好事儿啊,这样一来,可不拉近了和大家的关系,其实除了胖子他娘和村长夫人,其他的都好相与。” 阿文也是这样想的,李氏和马氏都嫉妒刘氏,不愿意交好,可其他人与刘氏可没什么仇恨,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请客的原因,这样一来很容易消除大家的间隙,当然除了李氏和马氏。 “王婶儿,这事还得请你帮忙,你人缘好,就麻烦给大家说一声,今晚上我们做席。” 王婶儿沉思片刻,“这没问题,不过得找个由头-----你娘寿辰不是快到了么,就说提前办吧,这样一来,大家也都好来。” “行,那王婶儿就多费心了,我这就回去跟娘一起做席去。”阿文辞别了王婶儿就回家去,按照时间,刘氏应该快回来了。 耿桑和阿文可以算作是一家人的,要请客耿迪秋父子自然要帮忙的,好在耿迪秋很会做菜,刘氏手艺也很好,阿文和耿桑打杂,只一午时间,就做好了四桌席面,而王婶儿一家人就奔走相告,还怕阿文家桌椅碗筷不够,将自己家里的也搬了过来。 傍晚时分,阿文家的院子坐满了人,大人小孩老人都有,村里的几乎都来了,阿文本来以为李氏和马氏不会来,没想到李氏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孙通和胖子一起来,至于马氏则是带着罗小花,罗大佑倒是想来,被她给关在里出不来。 “没想到阿文她娘这么能干,这菜做的可是比那厨子做的还好吃呐。” “可不是,一直看她冷冷淡淡的挺难接近的,没想到啊。” “我听说她之前可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呐,恐怕是家里出事了才逃到这里来的,果然这气度就是不一样,这可比胡老爷子家年前的席面还好。” 胡老爷子也是碧落村的,虽然是个庄稼汉,可人家有本事,三个儿子各个能干,自然生活条件比一般的要好很多。 马氏一边给罗小花夹菜,一边恨的牙痒痒,嘴里发了狠的嚼。 罗小花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油,含糊道:“娘,真好吃,我要吃肘子----” “吃吃吃,吃死你得了。”马氏给罗小花夹了一大块肘子,脸色很不好看,她没有忽略大家对刘氏的评价,听在她耳朵里就像刺一样扎的生疼。 李氏和马氏就完全不同了,她一边给儿子和男人夹菜,还不忘自己吃的舒坦,耳边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根本不入耳,更瞧 不见马氏黑的跟锅底似的脸。 阿文将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看到胖子一双眯眯眼,不觉好笑。 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刘氏站在院中央,按照之前阿文给她说好的台词开始复述,“各位乡亲们,这十年来多亏了大家照拂,我孤儿寡母才能活到现在,对大家的感谢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绝不说半个不字。” “好-----”桌上的人都拍手叫好,其实这些朴实的农民们,心眼儿都很实,只要不是深仇大恨的,几句话就能和好如初,大家见刘氏说的真诚恳切,心里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况且十年的邻居也不是白做的,这一番话直接拉拢了多半的女人,而男人们,是一早就站在刘氏那边的。 酒足饭饱后,就散了席,很多人都带了礼,刘氏一一谢过,将所有人都送走了,才放松来,这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家里这么热闹。邻居们走的时候跟刘氏都很亲热,甚至对之前的所作所为万分的愧疚,都说是受了马氏和李氏的挑唆,至于当事人则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耿迪秋和刘氏还有王婶儿开始收拾桌子,阿文则跑到耿桑家的桂花树坐着乘凉,九月的桂花开的正盛,坐在面淡淡的香气萦绕,阿文舒服的闭上眼。 “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耿桑在阿文身边坐道。 阿文抬了抬眼皮,又闭上,“是啊,这里的人,其实也挺好的。” 话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杀猪般的大叫声,阿文倏地睁开眼,望着声音的来源处。 ---------------------------------------题外话----------------------------------- 麻麻教育我们要养成好习惯,看了书就戳一加入收藏,喜欢的话就打赏推荐,o(n_n)o哈哈~ 第013章 抓贼显威 声音是李氏的,也只有她的声音有足够的魄力穿透水磨村,本来瞎灯黑火的,没多大会儿,一户户人家就亮起烛火来,还听到有人的说话询问声。 “胖子家似乎出事了。”阿文扭着头看着那些烛光渐渐向胖子家汇聚过去,“我们也去看看。” 耿桑眉头微微皱了皱,却还是点头同意,阿文与刘氏说了声,就朝胖子家跑去。 老远,就听到李氏嚎叫,“哎哟这个天杀的,天杀的怎么不去死啊,老天爷咋不收你啊,哎哟----” 胖子也跟着哭,孙通似乎脑袋上受了伤,被人扶着坐在凳子上,阿文踮着脚尖往里面挤,却被耿桑一把拉住,“就在外面看就是了,没必要进去。” “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阿文不由奇道。 站在她旁边的杨大妈解释道:“孙通被人打了,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出现了贼,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什么人,孙通却被当头一棒,立马就晕了,刚才才醒过来呐。” “那贼呢?跑了?”阿文急道。 “肯定跑了啊,这么多人能不跑吗。”杨大妈又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阿文哦了一声,略表了遗憾,就准备拉着耿桑离开,毕竟这不关提她的事,她也只能当热闹听听,然而一步还没跨出去,就听到马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才刚吃完饭,这贼就来了,可不巧了,大家赶紧回去看看自己家有没有丢东西,谁知道这突然请大伙儿吃饭是安的什么心呐。” 顿时围观的人群像是炸开锅似的,纷纷要回家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阿文脸色阴沉,马氏的话明显就是说她家借着办酒席偷了村里的东西。 “哈哈----真是笑话,没人比你没脸皮了,我们好心好意招待你,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个臭丫头鬼,胡说什么,我可是实话实说的,你要不心虚,还怕我说?”马氏怒道。一个丫头都能骑到她头上去了,若不是看到这里人多顾及,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阿文白了她一眼,“我们行得端坐得正,还怕小人说么-----你们大家可都看好了,我和我娘无亲无故的,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别到时候敢说不敢当。” “对啊对啊,阿文她娘就做不出那样的事。”有人立马道。 马氏的脸拉的老长 ,显然是很不高兴的。 见风向都转向了自己这边,阿文这才向李氏问道:“那人身高体型有没有印象?男的还是女的?” “太黑了,就看到个人影儿。”李氏嚎叫着。 这样是根本查不出什么来的,阿文想了想,正好里正和村长也在,便提议道:“还是报官的好。” “报官----这----”里正有些犹豫,他们可不喜欢见官,“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李氏摇摇头,“该在的都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丢什么不记得的东西,还有当家的这头上的伤,哎哟,俺是做了什么孽啊----” 既然没丢东西,事情似乎也不大,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散了。 耿桑在前面举着火把,阿文则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道“有贼!” 阿文抬头一看,却见一个黑影出现在耿桑的正前方,手中举着棍子,眼看着就要一棒子打在耿桑的头上,说时迟那时快,她右手攀着耿桑的左肩,用力一旋,借着这个力道,一个漂亮给力的后旋踢准确的落在那黑影的脸上。 “啊----”那黑影想不到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踢了实实在在的一脚,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嘴里的牙齿都松动了,他吐出一口血沫来,狰狞道:“你找死。”说着就抓起手中的武器朝阿文劈过去。 阿文这才看清楚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一把长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身体比大脑反应的还快,一个横踢准确的踢在黑影的手腕儿处,啪的一声,长刀落地的瞬间,被阿文又是一踢,踢出老远,趁着黑影没来及站起来,再一个极强力道的劈踢,只见那人双眼一翻,咚的一声倒了去,再没有动弹。 做完这一套干脆利落的动作,阿文气喘吁吁的僵在原地,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她前世能拿得出手的有两样,一是做菜,二是跆拳道,十岁之前在农村生活,之后全家搬到城里才开始学跆拳道的,虽然起步晚,可却学的很卖力认真,成就自然不错,但是这个阿文的身体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刚才又全是出于本能,这一拉一伸的,韧带疼的不行,特别是最后的劈腿,她几乎觉得自己一条腿都要废了。 耿桑错愕的看着她,手里的火把在夜风里晃了晃,似乎就像他此刻的脸,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神色恍惚。 阿文脑子里快的想着要怎么说,耿桑是她的青梅竹马,她有什么 变化后者不可能不知道,况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忽悠的,这样一想,便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疼死疼死了,怎么这么疼啊。” 她大展神威将小偷制服,身后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村民,胖子尽力的睁大双眼,似乎要将阿文刻在眼睛里。 耿桑明显欲言又止,见阿文似乎真疼的厉害,便又将话咽了去,抱着她回家。 文丫头变了!变成什么样了?变得厉害了!这是近些日子村民们说的最多的话题。 阿文那日冲动逞英雄的后果就是韧带拉伤根本不得地,耿迪秋给她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让她敷着,阿文则趁机躲在家里不出门,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村民请个道士回来给她驱邪,期间耿桑来了好几次,每一次她都“恰巧”睡着了。 这日,耿桑又来了,刘氏在院中洗衣服,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阿文似乎在有意无意的躲着耿桑,“桑儿来了啊,又来看阿文了,进坐去。” 阿文本来坐在床头摆弄女红的,一听这预警,立马将针线扔一边儿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在耿桑进来的时候,她刚好躺,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看上去是还在熟睡。 “睡着了?”耿桑拉过凳子在床头坐,没听到阿文的回答,他也不介意,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环来,温润的色泽让人看着很舒服,“上次你说睡不好,我去找人算了算,说是你被邪物沾上了,他给了我这玉环,可以保你睡的安稳,我放桌上了,你醒了就自己带上。” 阿文很适宜的醒过来,惊讶道:“阿桑哥,你怎么过来了,过来也不叫我一声。”她坐起身来,刚好看到耿桑手里的玉环,笑道:“这是送我的?” 耿桑又气又笑,将她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胡乱摸了几,越发的乱了,“你总算舍得醒过来了,这几天一直想给你,每次都吃闭门羹,你说我该不该恼。” “该恼,该恼,你若不解气,打我一顿得了----”阿文赔着笑,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挺过分的,关键是没想好怎么跟耿桑解释自己那晚上的光辉史记,不过现在机会却来了。她拿过玉环放在手里,入手一片温凉,越发的喜欢。 “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老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每天提心吊胆不敢出门,这好了,有了这东西,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她将玉环挂在脖子上,很是高兴。 耿桑亦是满意的点头:“你喜欢就好,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多休息吧。” “ 等等阿桑哥---你陪我去个地方。”阿文知道耿桑不会问那日擒贼的事了,她心里是很感激的。 走到院门口,正好见大宝和二丫迎面而来。大宝一见到她,高兴道:“阿文,你总算醒过来了,这几日你都不出门,可急死我们了,身体都好了?” 阿文连连点头,大宝二丫专程来看她她很感动,便索性带着二人与耿桑一起上路,他们的目的地正是虎山山脚。 上一次在这里发现了几株野山椒,这个时空并不知何为辣,阿文知道若是自己能大量育种辣椒的话,一定会成为史无前例的人物。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种子的。既然虎山脚有,说不定山上也有。 阿文是从后峰绕到虎山脚的,因为她也曾绕着虎山走了一圈,发现只有这里的地形最易上去。 “阿文,我们要上虎山?”大宝皱着眉道。虎山之所以叫虎山,是因为有祖先在这里打过老虎,虽然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不过人都喜欢遵守一层不变的规矩,况且代代相传来,这虎山也就成了危险山脉。 “放心吧,不是去深山里面,就这山腰附近就行了,咱们分头找,就找这种植物,这可大有用处。”阿文给每人递了一根辣椒,让他们依样画葫芦似的找。 大宝和二丫上次已经见识过辣的魅力,自然是很乐意的,耿桑虽然不知道辣椒是做什么的,不过他的性格就不喜欢多问,便也没说什么,四人便分头去找。 事实证明,植物都是喜欢长一处的,至少阿文是发现了好几个地方都有,这可高兴坏了她,直到将自己负责的那块儿都找完了,才回到聚集地,这时候耿桑二丫都已经在等着她了,看到二人同样是收获颇多,阿文是喜上眉梢,现在就等着大宝回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足有小半个时辰竟然也不见大宝回来,阿文终于有些着急了,大宝不会走到深山里面遇到危险了吧,她于是和耿桑、二丫商量分头去找。 山腰间传来呼喊声,却不听回应声,阿文心越来越沉,若是大宝出了什么事,她如何跟王婶儿交代。 ----------------------------------------题外话---------------------------------- 第一更送上,指尖每天六点班七点回家,煮饭吃饭洗碗做完准时八点,然后开始码字,两章写完也十二点了,收拾洗漱上床睡觉十二点半,第二天七点半 起床,这紧凑的节奏有木有哇,没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你们票票快点交出来吧,动动手指头点击收藏吧,吼吼!祝你们也有个忙碌而充实的每天,`(*n_n*)′ 第014章 两情相悦 如火的烈日当空,偶有凉风阵阵,吹的人心头一阵舒爽,然而虎山山腰上却有两人汗流浃背愁眉紧锁。 二丫急的快要哭出声,“阿文姐,你说大宝哥到底去哪儿了?莫不是被山里的老虎吃掉了,爹娘可怎么办啊,我咋跟他们说啊。” 阿文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喘着气儿道:“咱们再找找,一定在这周围,顺着大宝的脚印寻过去,一定会找到的,别急。” 三个人当中只有耿桑看起来不那么着急,或者说根本就不着急,相比于阿文和二丫的满头大汗,他看上去要干爽轻松很多,他站在树荫缓缓分析道:“这里几十年都不曾出现过老虎,大宝一定是自己呆在某个地方,我们喊了这么久也没听他应,说明他不希望我们找到他。” “可是大宝哥为什么要藏起来,难道他没找到辣椒不好意思出来?”二丫天真的道。 阿文则是仔细的看着周围凌乱的脚印,耿桑说的没错,大宝是故意躲着他们的,从山脚一直延伸到此处都是有脚印的,却只有上来的没有去的,大宝不可能天遁地,只能是他走在落来的树枝上,这样脚印就很难留了。 “看这个方向,大宝很有可能是在半山腰的那一处断崖边上。”阿文托着腮估摸道。大宝虽然极力的掩盖自己的行踪,不过她还是找出了些零散的脚印,正是通往那处名曰亡人崖的断崖。 二丫脸色一白,结结巴巴的道:“大宝----哥----去----去哪里做什么?他----他不会-----”显然她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先上去看看吧。”耿桑带头朝半山腰的亡人崖而去。 三人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是到了亡人崖,不出意外的,悬崖边上赫然站的就是大宝。 二丫正准备喊一声,却被阿文捂住,她见大宝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很是奇怪:“别叫,咱看看大宝怎么了,他一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与亡人崖相对的是忘情山的断情崖,这两个天然形成的崖口,中间隔了十来丈的距离。关于亡人崖和忘情崖却还有另外一个传说,相传曾有一对苦命恋人,因家族不和不能结成连理,只能每天站在族内的山顶互相凝视,直到老死后变成两座崖口,一曰亡人,一曰忘情。 大宝一眨不眨的望着忘情崖,眼里的万般柔情似要化成水,而忘情崖边,竟然也站了一窈窕女子,身段婀娜,一看就是个秀丽人儿。 阿文诧异的张 大了嘴,她以为大宝出了什么事,竟然是在这里来幽会美女了,这小子难道是情窦初开?这样一想,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宝被突然的笑声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却见是阿文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倏地,又涨红了脸,急忙回头去看那少女,那少女也发现有人出现,虽然隔得老远,不过肯定也是一脸绯红了,她不再停留,只匆匆递给大宝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就消失在崖边。 大宝不舍得挪开眼,直到阿文在背后拍了他一巴掌,他才回过神来,脸上还通红通红的。 “大宝,想不到啊,不好好干活竟然来泡妹子,有你的啊。”阿文打趣道。 大宝窘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脑袋垂的低低的不吭声。 阿文是打定主意要问出那女子是谁,又道:“看你这藏着掖着的,王婶儿冯叔肯定不知道,儿子有心上人了,这可是好事,你也该成家了,我这就回去给他们报喜去。”说着就作势要离去。 大宝急的一把拉住她,嘴里话都扯不清,“你----等等----不是----不是你的想的那样-----秀儿她------” “秀儿?”阿文很敏感的捕捉到了重点,笑的贼兮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选吧。” 二丫捂着嘴笑,“阿文姐,大宝哥不跟你说,我说,我知道,秀儿姐姐是甘泉村村长的女儿,大宝哥从小就喜欢她,以前还说将来要娶-----” “你闭嘴-----”大宝恼羞成怒,捂住二丫的嘴,急的直跺脚。 阿文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竟然不追问了,只是道:“你找的辣椒呐,有多少?” 大宝见她不再多问,松了口气,赶紧拿出用衣服包好的辣椒出来,足有五六斤重,再加上阿文耿桑和二丫手头的,少说也有二十斤,这可是天大的收获了。 回去的路上,大宝频频看阿文,似乎有话要说,又难于启齿的模样,直到分岔路口,竟然都没开口。 阿文叹了口气,拍着大宝的肩膀说:“大宝,你放心,亡人崖上看到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半个字的,阿桑哥更不会说了。” 大宝怔了怔,脸上一喜,这才将心放了回去。 回到家里,阿文将收集到的辣椒摊在簸箕里晒好,正好这两天日头够大,耿桑则在一旁帮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阿文见耿桑一脸的淡然,他应该是不知道辣椒的作用 的,竟然也不问?他不问,她心里却忍不住想说,便道:“你为何不问问我辣椒用来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找这东西?” “你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找,自然是有大用处的。”耿桑淡笑道,心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不问你也会忍不住开口的。 果然,阿文见他似乎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禁有些失望,人不都是对未知事物有好奇心么,偏他耿桑就不一样了,“这是用来调味的-----”她忽的心里冒出个想法,眼里光彩四溢,“为了感谢你陪我找了这么多的辣椒,我请你吃饭。” 耿桑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是诧异,又似是了然,“吃饭?” 阿文嘿嘿直笑,“你先等着,正好家里有面条,给你做碗面吃。” 耿桑看了眼天色,“现在还没到吃晌午饭的时候。” “打尖儿没听过啊,总听过打牙祭吧,再不济也知道什么叫开小灶吧。”阿文对他的不给面子很是不爽,她的厨艺可是一绝,以前家里都是老妈做饭,可一家人最盼望的还是她阿文厨的每周六晚。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起转儿来,她爹疼娘爱的,也不知二老现在怎么样了,若是能回去的话-----还能回去吗?阿文心里困惑起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耿桑虽不知是何原因,却也体贴的装作没看见,只是笑道:“既然阿文亲自厨,我自然万分荣幸。” 算你识相!阿文心里暗笑一声,眨了几眼,水花就没了,她抓起一把辣椒扬了扬,“走,去厨房。” “想不到大宝竟然有心上人了,还是个大美女。”厨房里,阿文一边忙着,一边喃喃道。 耿桑嘴角一弯,往灶里加了一把柴,笑道:“你没问个明白,心里怕是痒得慌。” 阿文双手齐,两把菜刀在菜板上迅速落,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从旁边看过去只隐约能看到刀光,“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二丫都说的那么清楚了,甘泉村与水磨村历来不和,况且那秀儿还是村长的女儿,大宝这话又怎么敢跟别人说,还真是应了那个传说,一对苦逼的恋人。” 耿桑轻轻一笑,“事在人为。” “也对,若是大宝肯付出努力,说不定还真能娶得美人归,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理想有目标,才不会活的迷茫。” “阿文也有理想目标?”耿桑似乎很好奇。 阿文白 了他一眼,“不废话吗,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的目标就是做个富甲一方的富婆,这可是长期目标,短期目标是先给娘买座宅子。” 耿桑沉吟半响,又才道:“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人总是要变的嘛,每一天都在成长,我去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突然就明白了。”阿文笑道,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最后一刀落,菜板上已经是碎辣椒,她解释道:“这叫剁椒。” 对啊,人总是要长大要变的,而变化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的。 阿文做的是现代最常见的剁椒面,先将两枚鸡蛋打散,放入些盐炒成蛋花,搁置一边,然后在锅里放少许油,等油热后,直接放入剁椒,爆出香味后,再将蛋花放锅里一起炒,最后再加两根青菜,炒出香味即可出锅。 这时候另一边的面条已经沸了,面条不能煮的太软,阿文看差不多了就让耿桑将面条捞起来。 最后一道工序,将炒好的调料放面条上就可以了。 “香喷喷的剁椒面,保管是你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味道。”阿文献宝似的将面条放在耿桑面前。 香味扑鼻而来,红色的剁椒看上去鲜艳可口,令人食指大动。耿桑笑盈盈的拿起快起吃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刚咬了三两口之后,却见他一张白皙的脸倏地通红,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优雅的咀嚼,慢慢的咽,除了不自然的面色,其他竟是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阿文好心的递过一碗热滚滚的面汤,亲自喂到耿桑的嘴里,嘴里火辣还喝了热汤,这纵然是耿桑,也忍不住面露窘相,他看着阿文眼里的捉弄的笑意,将面汤咽去,笑道:“来,坐。” “干什么?”阿文可不敢坐,耿桑现在虽然一脸笑意,可眼底却透着邪恶的味道,她却是是故意的,耿桑从没吃过辣椒,本来一点点味道就会觉得很辣了,而阿文却多弄了那么一丢丢,这样辣味儿就更重了,也亏得他没有立马吐出来,是保持风度吧,阿文心里偷笑。 她撇清关系道:“这是你没吃过辣椒的缘故,吃多了就习惯了,这分量的辣椒算是轻得了,不过老实说,你细细品味,味道应该不会差吧。”纵然她多加了些辣椒,可也比现代的剁椒面少了很多分量,味道是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耿桑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此时嘴里还有淡淡的辣味,在加上鸡蛋和青菜的调节,真真是口齿留香,他点点头,“是很好吃-----从未吃过的味道,想不 到这辣椒竟然这么神奇,这若是-----” 阿文立马堵住他的话,凶狠狠的道:“这可是我发明的,你若是敢盗我版权,小心我告你到县衙去。”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将辣椒作为她奔小康的第一阶梯。 院外突然传来二丫的声音,“阿文姐,你在家吗?” 阿文还没来得及应,二丫自己就找到了她,从门口探出个脑袋,笑道:“我们去吃捻子吧。” ------------------------------------题外话---------------------------------- 这章提前发放,晚上帮朋友庆生,不过今天的生日,难怪他至今单身=,=,票票收藏推荐呀诸位,你们是不是忘了? 第015章 巧卖捻子 自从上次卖鱼挣了一笔之后,除去办席面用了七钱,阿文现在手头还有八钱,连一两都不到,最近她一直在琢磨要靠什么挣钱,而二丫的出现,让她脑袋一阵灵光,捻子,这东西这里的人应该没吃过吧。 耿桑不知道什么叫捻子,他看着阿文眼里是疑惑。 阿文见面条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拉着耿桑一起,“走吧,带你去吃饭后甜点。” 捻子果其实有个挺好听的学名的-----桃金娘,属灌木,高可达2米;叶对生,革质,片椭圆形或倒卵形,花常单生,紫红色,萼管倒卵形,萼裂片近圆形,花瓣倒卵形,雄蕊红色,浆果卵状壶形,熟时紫黑色,上次吃的时候还是紫红色,可见还没大熟。 捻子果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果实可以直接吃,还可以酿酒,全株可以用药,活血通络、收敛止泻、补虚止血等等,四五月花开的时候更是好看,*十月果实成熟,眼正是成熟期。 大宝要帮家里干活就没跟着,阿文跟王婶儿借了小推车让耿桑推上,自己背了个比她还要高半截的背篼,又捎带上三个笸箩,三人这才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堵人肉墙挡住了道。 胖子虚眯的眼放着光,看着阿文背上的背篼,立马热络的道:“阿文,你这是准备出门啊,这么重的背篼还是俺给你背吧。”说着就不由分说的从阿文背上拿背篓,用力一甩,就背到自己的背上了。 阿文错愕的看着胖子,“你干什么呀,我还要忙呢,你别耽误我工作。”原版的阿文没少被胖子和罗小花欺负,所以阿文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的,再加上李氏的缘故,她越发的不想跟胖子说话了。 胖子却跟没听到似的,背着背篼走在前面,“你要去哪儿,俺把背篼给你背过去就行了,你这小身板儿肯定背不起。” “我又不是泥做的。”阿文嘀咕一声,有人做苦力她也乐的清闲,便没再拒绝,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 发现捻子是在后峰,阿文便将目标扩大到了前锋,捻子一般都是聚集而生,阿文首先兑现了给耿桑的承诺,找了一把成熟的捻子给耿桑剥了让他吃。 耿桑自然也是知道这果子有“毒”的,不过他却毫不犹豫的吃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阿文心里高兴,这是不是间接说明耿桑对她很信任呢,不过想想也正常,两人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二丫是自给自足,而胖子则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三人吃的开心,支支 吾吾的道:“阿文,这东西-----有毒,不能吃的。” 阿文白他一眼,将剥好的一颗喂他嘴里,“有毒我早就翘辫子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吃好了,阿文就开始分配工作,她本是打算让胖子离开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腰包的事,若是让胖子给李氏说了,李氏又给马氏说了,那到时候还有她的份? 胖子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拍着胸脯保证道:“阿文,你让俺帮你忙吧,俺保证谁都不说,俺娘俺也一个字不会说的。” 他死皮赖脸的不走,阿文也没办法,只能递给他一个笸箩:“那就给我摘捻子,记得只要成熟的大的好的,摘满了拿过来给我看看。”完全一副不放心小孩子的口吻。 胖子欢天喜地的拿着笸箩到自己的地盘儿去摘,每摘一颗都要拿在手里看半天,然后又给阿文看,生怕摘的不好不讨阿文的喜。 四人忙了两三个时辰,终于背篼和推车都装满了,阿文估摸着应该有四五十斤的样子。接来嘛,当然是开始销售了。 村里的人都认为捻子有毒,但县里那些有钱人家可是见都没见过这东西,阿文将目标定在长水县的福临巷,那里可是长水县的富人区。知道刘氏一定不会让自己进县城的,阿文打算瞒着她,可耿桑却瞒不得,也瞒不了,那就只能拖水了。 翌日一早,等刘氏出门后,阿文就拿出自己的压箱底,从头到尾的打扮了一番,可任凭她如何打扮,都是一张面黄肌瘦的样子,好在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外加长长的睫毛,给她添了几分可爱,毛躁的头发不服帖,只能打水摩丝。 收拾好一切后,阿文就考虑要如何将那四五十斤的捻子运到县里去,她家没有牛车,只能靠人力,然而还不等她考虑清楚,院内就想起一阵声响。 阿文闻声跑出去一看,却是大宝二丫胖子都在,每人都背了个背篼,她笑道:“你们都来帮我,到时候卖钱了给你们分红。” 大宝皱着眉:“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见外了。” 胖子也摇着长满肥肉的脸,“俺不要分红,俺----俺是真心诚意帮你的。” 耿桑这时候也推着一个略大的推车过来,三个男孩加两个女孩,足够了。 将捻子分别装好,一行人便说说笑笑的朝县城里去。 路上,阿文走在耿桑的旁边,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谢谢你了。” 虽然推 着推车,可耿桑看上去依旧动作优雅,再看看其他人,谁不是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这样的耿桑,总让她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果然是长得帅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做什么都潇洒,阿文看的眼睛都直了。 耿桑走的不紧不慢,“我若阻止就能让你不去的话,何必在这里推车。” “这倒也是。”阿文认同的点头,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县城的,甚至想好了如何劝服耿桑的话,可惜耿桑看穿了她的坚定,让她一腔热情没了发挥的余地。 走了半个多时辰,五人终于到了县城,集市上已经人满为患,各种小贩都卖力的吆喝,不过阿文等人却没有停留,福临巷还在长水县深处。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终于到了一条宽敞幽静的巷子,福临巷是富人区,所以一般的小民都不会到这里来的。 五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将捻子放,歇息的档口,阿文将福临巷走了个通,才发现这并非一条路走到底的巷子,而是四通八达,分了很多条子巷子,这么看起来,长水县的富人还是挺多的,富人都有个心理,爱尝试新鲜东西,因为他们有钱享受,阿文相信,只要这里的一户人家买了捻子,其他人家也会不甘落后的尝试新东西的。 “滚开,本小姐要出去,你们谁敢拦着?”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吸引了阿文等人的侧目。 门口当差的家丁苦着脸,虽然得罪小姐日子难过,可老爷的话不听日子更难过,谁能理解他们做奴才的苦衷啊,“小姐,老爷说了,不准您出去,您还是回吧。” 啪的一声,家丁脸上挨了结实的一巴掌,“放肆,爹那么疼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竟然敢当真,是真想让爹不了台吗?” 原来是个富家小姐,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柳眉倒竖显然是很气恼的,,长得倒是好看,脾气也不是盖的。 阿文没了兴趣,将捻子挑了十斤放在篮子里。这篮子是她特意准备的,富人都喜欢高端有品位的东西,她用常青藤将篮子外面仔细的围了一圈,间或偶尔插两朵喇叭花,而里面则是干净的白布铺了一层,看上去很是新颖好看,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富家小姐还在闹,可任凭她又打又踹的,家丁都不敢放行,她气急,四处张望,却看到了耿桑,眼睛一亮,又见后者的眼神落在那个又矮又小的黄毛丫头身上,顿时气急,叫道:“喂!你们过来---” 胖子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一双眯眯眼费力的睁大,“阿文---叫咱们呐,让咱们过去。” 阿文嗯了一声,提着篮子率先走过去,四人跟在她后面。 “民女见过魏大小姐----”阿文有模有样的行礼,正好将篮子放在那富家小姐眼前。 此人正是县太爷魏忠池的女儿魏云秋,其他几人正奇怪阿文如何知道人家姓魏的,却听魏云秋一脸鄙夷的道:“一个小民也敢到这里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话虽然说的难听,可眼神却落在阿文手中的篮子里,继而道:“不过念在你们是来送礼的,我就不追究了,这东西是什么?” 阿文心里嘀咕一声,他们可不是来送礼的,便道:“这是捻子果,是一种新型水果,民女是卖捻子果的,许多贵夫人都很喜欢。” “卖?你不是送给爹的?”魏云秋似乎很诧异,脸上有一丝薄怒,“本小姐当然知道这叫捻子果了,哼,张家的死丫头也买了?” 阿文疑惑的摇摇头,“张家没买,小姐,这捻子果可金贵了,一般人纵是有钱也难买到,不过今日小女带的多,张家小姐上次就问过,今日肯定有她的份。” “什么有她的份,捻子果是本小姐先看中的,你有多少,本小姐全要了。”魏云秋冷笑道,张贺敏想买还买不到,一想到这里,刚才的怒气也就消了大半。 阿文将篮子高高举起,道:“民女这里就不多不少十斤,每斤十分,共一两。” 魏云秋根本不知道这是贵了还是便宜了,她心里只想着挫挫张贺敏的锐气。 一旁的家丁却听的额头汗水直冒,一两银子啊,这可是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钱了,况且就算是富贵人家吃的上好桂圆,也就十二分每斤,这捻子果是什么果子竟然那么金贵?他狐疑的看着阿文等人,悄声道:“小姐,太贵了,您别被这些刁民给骗了。” 阿文耳尖,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你是说我一个小民也敢骗大小姐吗?大小姐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又岂是我能骗的,还是你觉得大小姐的聪明才智连我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家丁吓得冷汗直冒,连连摆手:“大小姐,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本小姐连个黄毛丫头都不如?”魏云秋脸色很不好看,踹了家丁一脚,呵斥道:“还不将捻子果拿着-----去把钱给她。” 家丁不敢再多言,从阿文手里接过捻 子果匆匆进府,没多大会儿功夫,身后就带着账房先生出来,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管理着府内的账务,每一笔开支都要弄的明明白白的。 账房先生自然知道魏云秋的脾气,他不会去触霉头,甚至连后者买了什么都只是扫了一眼,就在账本上记时间和捻子果十斤,支出一两,最后让魏云秋签了字。 阿文临走的时候好心的给魏云秋剥开一颗捻子让她吃,若是她不说吃法,说不定捻子会被放霉,多可惜呀。 身后的四人出了耿桑,其他的都看的瞪大了眼睛,一两银子放在农村上,相当于三百多斤大米,够一家三口吃上三个月了,上次卖鱼就算了,运气好,没想到这卖个野果子,竟然也能卖这么多。 阿文笑眯眯的揣好银子,开始寻找一家。 -----------------------------------题外话-------------------------- 昨晚为同事庆生一点才回家,还精力旺盛的码俩小时字,早上七点就欢天喜地的起床了,嫉妒你们能睡懒觉的!----诸位你们的推荐收藏呐,咋不见长呐! 第016章 捻子大卖 胖子最是忍不住话的,他疑惑的看着阿文,“阿文,那小姐不是说要全买吗?你怎么只买给她十斤呢?”他想着若是全卖的话,至少有四五两。 大宝和二丫也是连连点头表示不明白。 阿文摇摇头叹息一声,庄稼人都实心眼儿,“我若是全卖给她,她吃不完也只能分给人,而且一次性买那么多,一次她一定不会多买,甚至不会买,这里有这么多人,我的目标为何要限制在她一人身上,剩的我们每家最多只能卖五斤,多要也不卖,记住,物以稀为贵。” 众人听的连连称是。 胖子又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她姓魏的,若是认错了咋办?” “虽然是后大门,门柱上却写着‘治菊潭,一柱擎天头势重;爱郦民,十年踏地脚跟牢’---”耿桑笑道。 胖子挠了挠脑袋很不解。 阿文给了他一个弹指,继续解释道:“这对联只有县衙会贴,那是长水县县太爷的府邸,长水县县太爷不姓魏姓什么,他只有一个女儿,能在县太爷府邸里嚣张的不是魏大小姐又是谁。” 胖子总算明白了,看向阿文的眼神越发的崇拜。 “可是我们买的那么贵,买的应该很少吧。”大宝提出自己的担忧。 阿文则摇头道:“富人家都是这样的,他们不缺钱,买东西只图个享受,桂圆十二分每斤,却很受这些人的欢迎,从来都是供应不求,捻子果乡虽然常见,可这里都没见过,况且乡人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吃,它就贵在一个稀奇。买的人不会少的。”只要销售的好,她在心里补充一句。 接来,阿文就瞅准那些要出门的贵人,大家见她虽然穿着普通,却也干净整齐,特别是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拒绝的也就不多。而且在卖之前,阿文一定会让那人试吃,味道不好可以不买,这样一来,一上午的时间便将捻子全部卖完,总共五十七斤的捻子,得五两七钱。 阿文给大宝和二丫拿了五钱七分,二人这次倒是欣然接受,当然也没觉得少了,毕竟他们只是出了劳动力,像后面销售动嘴皮子的过程都是阿文亲自出马的,且这主意也是她出的,一般人看来,五钱实在算不得少了。 胖子也出了力,阿文按照百分之五的分红,分出二钱八分五厘给他,可胖子死活不要,最后还是在阿文板脸的时候,才勉强接受了一钱,他这样让阿文心头一直存在的疑惑更大了,回到家分开的时候,阿文单独 留了胖子要问个明白。 “胖子,你说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若是敢乱说的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阿文单刀直入的威胁道。 胖子眯眯眼不敢看阿文,缩着脖子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俺----俺不会说的,谁都不会说,真的,要不---你把钱拿回去?”他瑟缩着似乎真要从怀里掏出钱。 不贪财的胖子?阿文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她还想胖子会不会心里恨她给的少了,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胖子肯定有事要求自己。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对不对?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继续问道。 胖子看着她,眼里的崇拜之色甚浓,半响才试探着开口道:“俺----俺其实---其实想让你教俺-----功夫。” “啥?”阿文愣了愣,反应过来胖子说的应该是跆拳道了。 “让我教你跆拳道?”她又问了句。 一提到跆拳道,胖子眼睛一子就亮了,脸上是激动的神情,“原来那叫跆拳道啊,太----太厉害了,阿文,你教教俺呗,以后你有啥事儿,俺一定跑最前面,你看,俺跟着你学了点儿,你看看像不像。”说着,他撩了撩裤脚,双脚在原地跳了跳,嚯的一,横劈了去,却是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劈叉。 跆拳道的基本就是压腿和劈叉,阿文自从上次过后,每天早晨都会坚持练半个时辰,难怪她每天都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原来是胖子在偷师。 “你小子长本事了啊,竟敢偷窥我。”阿文在胖子的脑袋上敲了敲,洋装生气。 胖子却全然不顾,从地上爬起来,很是兴奋的卖弄起来,阿文一看,竟然是格斗式,看姿势还有几分像样。 阿文想起自己刚开始学的时候那兴奋的感觉,她时常幻想自己也能像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帅气女警,一伸腿一抬脚一转身,就将匪徒制服,也正因为如此,她学的越发的卖力和用心,看到现在的胖子,就如同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好了好了,跆拳道若是练成你这样,那也够丢的了。”阿文笑道。然后就在胖子面前耍了一套完整的格斗式,看的胖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 一圈来,阿文额头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胖子殷勤的用手掌给她扇着风,嘴里还不忘道:“阿文,你教教俺,俺求你了,你让俺做什么俺都答应行不,要不,这钱你拿回去,就当俺给的学费好了,不够了俺---俺给你当 跑腿的。”在私塾上学都要给学费,胖子心道阿文若实在不愿意白教他,他给学费也成。 交学费啊!阿文眼珠子转了转,这可是个不错的主意。 阿文回到家中,刘氏正等着她,她一回来就不见阿文的人影,心里着急的不行,其实这些天她总会时不时的看不到阿文,后者似乎很忙的样子,可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忙什么呐。 “娘----”阿文打了声招呼,又钻进里去。 “阿文,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老不见你人影。”刘氏跟着阿文进问道。 阿文脱鞋子,走到门口将里面的泥巴倒出来,才道:“我没忙什么啊,只是出去玩儿了。”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刘氏卖捻子的事,刘氏一直担心她出门,是恨不得将她圈养在里才好,可阿文实在没那么脆弱。 刘氏知道阿文说的不是实话,她眼神有些受伤,喃喃道:“你以前有什么话都跟娘说。” “娘----”阿文重新穿好鞋子,在刘氏身边坐,诚恳的道:“你放心吧,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你的,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就行。” 刘氏见她实在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勉强,又说要去做饭。 “等等---”阿文拦住她,跑出去,一会儿就提着个布袋子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打开看看。” 刘氏看她一脸的神秘,不禁奇怪,待到打开袋子后,却是满脸震惊,只见里面装的大米面粉还有猪肉,看量足够她娘俩吃好几天了。 “猪肉不好放,买的也不多,今天中午咱全吃了吧。”阿文笑盈盈的道。 刘氏诧异的看着她,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道:“阿文,你老是说,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这里面的东西,加起来足有一钱了。 看刘氏一脸的惊骇模样,似乎生怕她做了什么不法勾当似的,阿文忍不住扶额,“娘,这东西都是正经得来的,你放心,孩儿不是说了嘛,我会挣钱,以后还会挣很多钱,还会给你宅子。” 阿文是个好孩子,刘氏知道她不会做不好的事情,但她不了解真相,心里就不踏实,却又不愿意逼着阿文说,只能将心头的担忧压回心底,拿着东西去做饭。 趁着刘氏作做饭的档,阿文拿出藏在床底的账本和笔,收入第一桶金后,她就专门找了耿桑要了文房四宝,这东西一般都很贵的,她舍不得买,只能厚着脸皮朝耿桑要。毛笔字她不会写,只能写的七扭八 扭的,不过将就能看,现在她也没多少账需要记的。 阿文见过耿桑的字,她琢磨着什么时候让耿桑给她写个字帖她临摹,这以后要写字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这里有很多繁体字她也不认识,也得找耿桑,要不干脆拜他为师吧。阿文晃晃脑袋收回思绪,开始算账。 捻子卖了五两七钱,除去给大宝和胖子的八钱五分五厘,买肉两斤用去四分,大米十斤用去三分,面粉十斤用去五分,再加上之前所剩的八钱,现在她手头总共还有四两四钱四分五厘。 阿文将整头四两装在一个荷包里,零碎钱又装在一个荷包里,上午她专门让锁匠打了一把牢固的锁,对了,锁还花去了七分,这样零头就只剩三钱七分了。 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精打细算之,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银子,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添置,每样都需要花钱,她手头钱不多,上午走在街上的时候,她是这个也觉得要买那个也觉得有用,可终究是舍不得,只买了最重要的口粮。 算好了账,阿文犹犹豫豫的,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两来,她心里疼的不行,屁股在床上贴着都不想挪,可终究还是起身磨磨蹭蹭的出。 “娘,我去趟耿叔家。”她跟刘氏招呼了一声,就翻过两个篱笆,进入耿桑家的院子。 ------------------------------题外话------------------------------- 今天自己家里煮火锅,好好吃,好辣,明天又拉肚儿,今晚上吃火锅没吃火锅的孩子们,都把票票拿来吧送上吧,吼吼!就算没票票,再不济也要收藏嘛,添加到书架看起来也方便噻! 第017章 来横祸 大黑狗依旧懒洋洋的睁开眼,继而又闭上,桂花树一片阴凉,小方桌上放着点心和茶水,似乎专门为她而准备的。 耿桑坐在摇椅上看书,阿文在另一张凳子上坐,端起茶水咕噜几口肚。 厨房门正对着院子,在里面做饭的耿迪秋一眼就看到了阿文,招呼道:“阿文来啦,正好饭也快好了。” “耿叔,娘家里做了饭的,我来找阿桑哥说些事儿。”阿文礼貌的回道。 耿迪秋一边炒菜一边摇头笑道:“小孩子家的有什么事儿商量。” 阿文没听到,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耿桑身上,耿桑自她过来,就放手中的书,笑看着她,久不等阿文开口,便道:“有什么是就说吧,我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 阿文哦了一声,然后才缓缓道来:“捻子卖的钱你也有份,虽然咱们算做一家,可你也有工钱,跟胖子一样分百分之-----额----就是十成里面拿半成,大宝家因为有两个人,我就给他们一成----” “那是你的钱,至于工钱就不必了,能帮上你就够了。”耿桑果然拒绝道。 她就知道耿桑不会拿钱,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没有给他钱的缘故,不过阿文拿出一两银子来,她还有另外的打算。 胖子的话提醒了她,她有一身本事,为何不拿出来用呐,跆拳道在这里可是闻所未闻的,何况不管男女都能练,所以她想开一家跆拳道馆,阿文相信,以她黑带四段的师范水平,足够担任教练了。 她继续道:“以前在一本杂书上看到了一套腿法,叫跆拳道,当时觉得有趣就学了,就是上次我用的,本来是打算强身健体的也就没跟你们说,没想到还真的那么有用,胖子找到我说让我教他,我想了想,这主意不错,可教一个人又太浪费,干脆就办个跆拳道馆,招收学员,还能挣一笔钱,岂不美哉。” 她这套说辞是想了很久的最容易让人接受的,毕竟耿桑虽然与她熟悉,却也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跟着她,她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后者又怎么可能全知道呢,所以耿桑不知道也能勉强合情合理。 果然,耿桑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嗯,上次见你用了一次,果真厉害,你若想办的话,我会尽力帮你,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阿文心头狂喜,耿迪秋的人脉广,她要办道馆,需要的东西可不少,首先就得要一件宽敞亮堂的场地,然后还有压腿用的道具,还要 镜子、垫子、道服等等,这些东西放在现代倒是容易,可这古代就很难了,至少她到目前为止是只见过铜镜的。 “你需要些什么就列出来,我会帮你弄好的。”耿桑笑道。 阿文心中暗道就她那字恐怕拿不出手,“东西也不多,就不用写了,你记着就行了。”她说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又道:“不是让你所有都准备,你认识的人多,若是打听到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耿桑都一一应了,阿文临走的时候,还是嘿嘿的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那个----我看你字写的挺好的,你也知道我没怎么学过,毛笔都不怎么拿的稳,你若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可否教我写字?” 耿桑眼角的笑意甚浓,笑道:“这不是问题,以后你每天空出一个时辰过来,我教你便是。” 他起身进,阿文正疑惑,却见他手里拿着两本厚厚的“书”出来,接过来一看,却是两本字帖,看上去还很新,字迹也是他本人的。 阿文记得自己还是上次要文房四宝的时候提了一句想要学写字的话,没想到被耿桑记在心上了,这字帖恐怕是熬了几个夜才写出来的吧,她心中感动,紧紧的抱着字帖道了声谢。 “你先用这个练着,改天我去县里给你找些女子适合的字帖来。” 阿文随意的翻了几页,耿桑的字用耿迪秋的话来说,是属于笔锋飘逸而灵动的,咋看之很随意洒脱,认真看时却又金钩铁划遒劲有力。 “没事,不用找了,我就练这个,将来等我也能写出一手行云流水的字来,你一定功不可没。” 阿文抱着字帖欢喜的回家,刘氏已经将饭菜端上桌,香喷喷的白米饭加土豆肉片,这可是这么久以来家里吃的最好的一顿了,有肉啊! 阿文一直在等着耿桑给她关于办道馆的消息,可没等来耿桑,却将胖子和李氏等来了。当胖子鼻青脸肿和李氏哭天抢地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是一头雾水。 “刘群芳,你给俺出来,你个缺心眼儿的,你这是害人不浅要遭天谴的。”李氏骂的难听。 刘氏家门口许久不曾出现过这样叉腰大骂的情形了,阿文和刘氏都是一脸的不解。 从李氏的骂骂咧咧当中,阿文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胖子用跆拳道跟甘泉村的土娃打架,别看胖子脸上挂了彩,他可是将土娃的一颗门牙打掉了的,人家土娃的爹娘不依,跟甘泉村的村长梁氏告了状,本来小孩子打架也是正 常,可偏偏甘泉村跟水磨村关系势同水火,稍微一个导火线就可能牵扯到两村多年的恩怨,所以梁氏带着土娃上门讨说法,将李氏从头到尾数落个遍,李氏那个憋屈啊。 她知道儿子最近疯狂的迷恋那个什么跆拳道的东西,还说将来学了本事要考武状元,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她觉得儿子不务实事,却将错怪在阿文身上,用她的话来说,是阿文教坏了她儿子。 阿文是哭笑不得,李氏根本不是觉得她把胖子教坏了,而是觉得自己被莫名说教了一顿咽不那口气,若是没有梁氏那一说,她恐怕是巴不得胖子学一身本事呐。 胖子使劲儿的拽着李氏想要将她拉回去,还不忘给阿文道歉:“阿文,对不起,俺娘没别的意思,俺这就拉她回去。” “你放手,你个小东西没大没小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她指着刘氏的鼻子,似恨不得将从梁氏那里受的怨气全部撒在刘氏身上。 “娘,你别说了,不是阿文的错,是土娃骂俺死胖子,俺没招他惹他,他凭啥骂俺,俺就是打他了,没多打掉他几颗牙齿算是对得起他了。”胖子根本没有认错的意识。 “你还说你还说---”李氏恨铁不成钢的打了胖子几巴掌,咬牙道:“不是那死丫头你会跟他打架?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让赔一两银子才作罢,俺到哪儿去弄那一两银子,还不如把你卖了算了----哎呀老天爷啊,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要这样对俺,这日子没法儿活了呀-----”李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洪亮的嗓门儿一会儿就将村里附近的人给召唤了过来。 阿文对李氏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弄的烦不胜烦,可她人小,又不可能将李氏夹走,只能任凭她在那里撒踹,这恐怕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窘境了吧。 孙通这时候红着脸赶过来,扶起李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似乎是劝慰的话,没想到李氏闹的更厉害了,周围人也渐渐多起来,她便哭着骂道:“一个两个没安好心的,老的不是好东西,教出来的小的也不是好东西,俺家胖儿多听话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带坏了,人家可是要一两银子做赔礼,否则就告到官府去,可怜俺当家的哟,可怜俺的胖儿啊。” 罗大佑这是也带着里正过来,马氏自然也跟着,不过脸上的幸灾乐祸看上去实在明显了些。 原来梁氏不仅数落了李氏,还找了罗大佑,别看梁氏一个**,可就凭人家能独自将女儿养大还稳坐 一村之长的位置,就可见她是有些手段和厉害的。 罗大佑的话与李氏大同小异,梁氏的意思,若是不陪银子,那就告到官府。 父母官,就是管理琐碎事务的,可这琐碎也没琐碎到连谁家孩子打架斗殴都要管吧,阿文很是无语,可听旁人却说,只要梁氏出马,就算是个屁大的事,也能上公堂,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那又是梁氏的厉害了。 李氏是坚决不会赔钱的,将所有责任推到阿文身上,梁氏思考再三,最后提出了另外一个解决法子,若是拿不出钱,那就是让阿文到甘泉村做一个月的苦力。 李氏是恨不得拍手称快,胖子一脸的内疚,却被李氏夹着离开现场,她倒是知道躲了,将那么多人聚集起来,现在却要夹着尾巴逃了,真真小人一个。 马氏最喜欢落井石,特别是对方还是刘氏的时候,“哈哈-----还以为消停了几天,没想到这才多久又闹出这样的事来,今天是人家村长识大体才没跟你们一般见识,若是告到官府,你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阿文鄙夷的道:“你是我们水磨村的村长夫人,现在却说甘泉村的好,数落自己人的不是,看来人家说的胳膊肘往外拐就是说的你这种人。”渣!她心里恨恨的补充道。 马氏脸色一僵,她明显感觉到周围投递过来不善意的眼神,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我不撕烂你这张嘴,看你能厉害到哪里去。”她说着扬手就要打去,却被刘氏一把抓住。 “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教育,还轮不到你插手。”刘氏甩开她的手,怒目而视,眼神竟还有几分凌厉,看上去甚是骇人。 “你----你们就得意吧,哼!”马氏有些讪讪的后退一步,心中恼怒,不过转而一想,能让阿文那死丫头去做一个月的苦力,也挺让人开心的。 ------------------------------题外话------------------------------- 看官:写的不好看不给票票和收藏! 某拇指(撒娇抱腿):不要啦~(≧▽≦)/~,人家会更努力的! 看官: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勉为其难票票给你了,书也放书库了 某拇指(受宠若惊ing) 第018章 偷窥秘密 阿文第二日就被送到甘泉村,甘泉村与水磨村差不多,二三十户人家,不过看着都很陌生,初到时又被那些村民像展览品似的围观,让她心里很不自在。 来到梁氏家里,后者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梁氏,叫她诧异的是,梁氏竟然是个少有的美妇,看上去与刘氏有的一拼,又想起上次远观的秀儿,当时虽然没看清长什么样,却已经觉得是个秀丽人物了,果然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她在打量梁氏的时候,后者也同样在打量她,梁氏最厉害之处就在于识人,但凡站在她面前的人,她但是看面相表情动作神态,就能判断出那人的本性如何,可是看着阿文,梁氏却觉得困惑了。 那女孩个头不高,看上甚至只有*岁模样,梁氏知道刘氏美貌,很难想象后者会生出这样普通的女儿,五官只能勉强算作清秀,实在称不得好看,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却让她看不透,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透着灵动与神气,竟叫她一点也不普通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响,最后还是梁氏先低头,掩唇笑道:“果然是个厉害的姑娘,叫阿文是吧。看你一个小姑娘也挺无辜的,在这里也不用你做什么重活,你就跟着秀儿----我女儿一起,帮着做些杂活吧。” 阿文不卑不亢的答道:“我虽然是来贵村受罚的,可村长您也知道,小孩子打架斗殴在正常不过的,我知道咱们两个村子不和,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既然平平安安的来了,若是到时候回去缺了哪儿少了哪儿的,那才恐怕严峻了,别本来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事,最后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也没意义是不。” 梁氏哈哈大笑,这姑娘恐怕是被刚来的那些村民不善的眼神给吓着了,她点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不用担心,村里我都招呼了,不会为难你的,当然前提是你不去招惹他们,不然谁会故意跟个孩子为难呐。” 你不就是故意的么!阿文心里腹诽道,竟然能提出让她一个小孩子来做一个月的苦力,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梁氏又将秀儿介绍给阿文。 近看时,才觉得秀儿果然人如其名,秀气美丽的像个大家闺秀,月牙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也很亲切,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叫人怜惜,看来梁氏很注重对秀儿的教养,恐怕平日都没怎么让她做过活吧。 秀儿是一眼就喜欢上了阿文,她觉得那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清澈的像是最纯净的水,没有丝毫杂 质。 “你是上次大宝哥身边的小姑娘吧,原来你叫阿文,你可以叫我秀儿姐姐。”秀儿笑着一边将阿文带到睡房,一边和她套着近乎。 阿文抿嘴笑道:“大宝哥跟我们提起过秀儿姐姐呐,说你人比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是比天仙还美。” 秀儿一听,脸红到耳根子去了,嘴里却丝毫不掩饰的道:“大宝哥都说了我什么?” 阿文有些诧异,秀儿看上去是很秀气的,可谈话间却又显得开朗活泼,这可真是----矛盾的结合体。 事实证明,梁氏也不算很差的一个人,阿文在她家并没有做什么,甚至比在自己家做的都还少,秀儿是个自来熟,总是拉着阿文在村里转,这个介绍认识,那个打声招呼,几天相处来,阿文总算知道,秀儿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相。 这日,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摆脱秀儿躲在里睡懒觉。 “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过了,怎么,县里的美人如玉就忘了我了?”外突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阿文眼睛一睁,她听出了那是梁氏的声音。 回答她的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呐,只是家里的母老虎你也知道,我给你赔不是,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就原谅我这一回。” 梁氏有**?阿文心里这样想,一个翻身,悄悄来到门口,从门缝儿望出去。 男子背对着她看不见,只见梁氏媚眼如丝的扫了他一眼,嗔怪道:“这次就暂且饶了你,若有次,你就别来了,做你的县太爷去吧。” 阿文诧异的巴直要掉来,她这是撞见什么了,梁氏竟然与魏忠驰有一腿?难怪她那么有自信的说什么告官,可也太震撼了吧。梁氏应该是以为她和秀儿一同出门了,却不知道有人在听墙角。 后面的不用听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阿文小心翼翼的退后,准备躺床上挺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然后不巧的是她后退的时候却绊倒了放凳子上的铜盆,盆子里还装满了水,顿时哗啦啦哐锵锵的刺耳声音在整个里想起,阿文还被泼了一裙边的水。 她愣在原地,脑子还没转过圈,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魏忠驰先是一愣,旋即是眼底阴沉,他堂堂县太爷被人撞破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存,若是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那还不得翻天了。 魏忠驰的夫人杨氏是出了名的泼辣,本来魏老爷是无需怕她的 ,只是他这县太爷的位置都是靠杨氏娘家捐的官,所以轻易不敢与杨氏翻脸。 虽然魏忠驰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阿文捕捉到了,她知道魏忠驰心里肯定在想着如何让她‘闭嘴’了。 阿文露出些无辜又害怕的怯怯模样,盯着脚是水渍,似乎怕梁氏责备她打翻了水似的。 “她是谁?”魏忠驰脸色阴沉的看着梁氏。 梁氏脸色先是一白,继而又想到阿文不过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便有强装镇定的道:“不过是个孩子,水磨村的,做错了事儿我给管教几天,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当着阿文的面,魏忠驰不好发作,毕竟这事是越描越黑,他自己更是理亏,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背后动手,虽然阿文看上去很小什么都不懂,可刚才的话,这孩子分明是听到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阿文那无辜的大眼睛隐藏着莫名的深意。 “真是扫兴。”魏忠驰一甩衣袖,嘀咕一身,然后转身就走。梁氏赶紧追了过去。 阿文从侧面看到梁氏在魏忠驰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后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送走了魏忠驰,梁氏将阿文叫到跟前,两人对视了许久,她才斟酌着开口,说的却是自己的事,“我嫁给秀儿他爹的时候才十五岁,十六岁有了秀儿,他爹却是个短命的,秀儿两岁的时候就去了,我一个女人如何养活女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除了这张皮我什么都没有,为了秀儿,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 阿文尽量装出什么都不懂的茫然样,若是别人恐怕还能忽悠过去,梁氏看着她却笑了:“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都听见了,忠-----魏老爷那里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说情的,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告诉秀儿。” 她其实没必要说这么多的,可不知为何,阿文看着那么小,却又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那种违和感,似乎就像是本该单纯的婴儿却露出死神般可怕的眼神。她只能断定一点,此女将来必定不俗。 “我不会告诉秀儿的,可是你也得答应让县太爷放过我,我保证谁也不会说出去的。”阿文认真道。 梁氏嗯了一声,盯着地上发呆,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阿文悄声离开,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要魏忠驰不找她的茬,她也一定不做那缺德事,毕竟你情我愿的也不关她的事儿。 阿文在甘泉村只呆了半个月不到,就被梁氏送回了水磨村,其他人都表示不解 ,阿文却知道其中深意,也不多说,只是秀儿死活要送她回来,自然无意间遇到大宝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十月初,太阳没有那么毒了,时而会些小雨,襦裙外套上薄夹袄也不会觉得热,最让安稳开心的是,耿桑家的桂花树二度开放,日日院子里都是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这日,又起了小雨,阿文站在门口见耿桑背着药箱正朝家里去,便提着裙角一路小跑过去,上午耿桑出门的时候说过跆拳道馆的事有了些眉目,她激动了一上午,总算等着他回来了。 走进院子,阿文一边掸了掸头发声的水渍,一边将脚上的泥巴在院边的石头上蹭掉,才进笑道:“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耿桑拿了干的白布,将她湿润的头发擦了擦,又倒了杯热茶放到她手里,最后从药箱里面拿出个油纸包,淡淡的酥香味飘出来,阿文闻出了这是她最喜欢的陈记酥饼。 “既然要教学,地段一定要好,十里坡是个不错的地方,四通八达且地面宽敞,不管是上集还是去别的村,那里都是必经之路,正好那里的陈记铺子要关门,我便盘了来。” 阿文知道那地方,就跟现代的十字路口一样,而那陈记铺子她也知道,就在路口边上,很是显眼,地段果然是很好的。 她还待继续详问,却见王婶儿一脸慌张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张口就道:“阿文,出事了出事了,官差去你家了。” -------------------------------------题外话------------------------------------- ╮(╯▽╰)╭每天都重复那几句话,累了,祝各位天天开心,吼吼! 第019章 用钱收买 阿文怔了怔,立马想到了魏中驰,其实她不太相信梁氏的保证,魏中驰是靠他夫人娘家的关系捐的官,若是让他夫人知道了,这事可得闹翻天,且作为一方父母官,魏中驰最是在乎名声,若是传出他与梁氏的种种来,那他可不得被人唾弃死。 “我娘呐?”阿文起身问道。 “在家,正被几个官差给围着,吓死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三人进院时,正看到四个手执兵器面色不善的兵将刘氏团团围住,刘氏却并没有如阿文想象中那样惊慌失措,不过眼里还是流露出担忧。 王婶儿不敢上前,乡人都这样,害怕跟官兵打交道。阿文来到刘氏身边。 那四名官差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一见到她,立马有一人上前将其抓住,像老鹰提小鸡似的将她提着,恶狠狠的道:“魏大人体恤百姓,知道这里半个月前出现过盗窃现象,特命我等前来捉拿疑犯,你一个小娃却将那人高马大的窃贼制服,魏大人发话,要将你带回去审问,避免放纵那窃贼的同党。” 阿文忍不住笑出来,她记得当初那窃贼在送去官府的路上,却莫名死掉了,魏中驰可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现在却又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未免太可笑了些,无非就是想找个借口将她捉回去好处理‘偷听’的事。 院内的几人都是大惊,刘氏神色一慌,拉住阿文的一直胳膊,怒道:“大人,阿文只是个小孩子,闲时学了几招防身之术又恰好将那窃贼制服,没被杀了已经是万幸,况且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何现在才来说。” 那官差面上一横,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耽误魏大人办案,再多说,我连你一块儿抓回去,-----将此女带回去,魏大人要亲自审问,谁若是胆敢阻拦,一律同罪。” “是----”身后的另外三名一起出动,将刘氏与阿文分开。 刘氏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她眼看着阿文就要被带走,推开拦在面前的一名官差,又躲过另一人的阻拦,将阿文又拉回自己的身边,死命的护着,“你们不能带走她,她没犯事,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大胆-----”那为首的官差一把将刘氏推到在地,强行将阿文拽回自己的身后,立马其他三人将其团团围住。 阿文心疼刘氏,大声道:“娘,你别担心,我随他们去一趟,不会有什么事的。” 耿桑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神情,他只是 走到阿文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会保你安然无恙。” 阿文点点头,见耿桑去安慰刘氏,便自觉的跟着四名官差离开。 她没有被带到公堂,而是直接从后门带到后宅,等着她的竟然是魏中驰本人。 此时魏中驰正一脸仁慈笑容的看着阿文,半响才道:“你叫阿文,本官听说那盗贼是你制服的,小小年纪的女娃,有如此胆魄,当真不可小觑。” 这话间接就是说你小小年纪就能制服盗贼,心智成熟且有胆识,如何会不懂那日所听所见。 阿文心道她可是有着一颗成年人的心的,面上却装出无辜萌娃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有些湿润,似乎是被吓着似的,怯生生的道:“大人,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是不是要被杀头啊,大人,我不想被杀头,我将来还要给娘买宅子呐。” 魏中驰脸部肌肉一阵抖动,有些恼怒,眼前的女娃看着那么小,偏偏被这个大个小不点儿给撞破,不过也好,这种才好收拾,他露出笑来,亲切道:“本官岂会砍你脑袋,还要表扬你----”他说着,将桌上的托盘往桌子边缘挪了挪,露在阿文眼前。 果然,阿文一见到那托盘,顿时眼冒金光,不怪她,那可是一托盘的银子,恐怕足有十两,这是要买她“闭口”么,阿文在心中叫了一声贪官,寻常县令一年俸禄也就三四十两,他这一次性就拿出了四分之一给她一个小女孩儿,只怕贪的不是一点两点。 “这是给我的吗?”阿文抬起头笑眯眯的问道。 魏中驰有些肉痛,却笑的看不出异样来,“自然是打赏给你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阿文盯着那些银子,郑重的点头,“放心吧大人,我懂的,不会说多余的话,这些钱能给娘买宅子吗?”她扬起小脑袋认真的问道。 “自然能的,那今日本官找你来-----” “大人找我过来,只是问了那日抓贼的事,大人果然是体恤百姓的好父母官。”阿文真诚的笑道。 见她如此识时务,魏中驰这才满意的点头,又派了叫罗福的家丁将阿文送出去。 阿文背着十两银子不紧不慢的跟罗福身后,他们离开的路并非回去的道,虽然心中知道,阿文面上却并没有表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罗福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阿文,却见她一脸喜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完全没有防备,阿福不禁冷哼一声,真是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 两人越走越偏僻,最后竟然走到一条僻静无人的颓败巷子里,阿文这时候才露出迷茫的神色,怯生生的道:“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自然是好地方了。”罗福露出不明的笑意,然后看了眼阿文背上的包,眼里闪过一抹贪婪,搓了搓手笑眯了眼,“你这包太重了,我帮你拿着。”说着就要去夺阿文背后的银子。 阿文忙摇着头退后两步,大声道:“这里可是有十两银子呐,我还是自己拿着。” 罗福脸色一沉,呵斥道:“那么大声做什么,死丫头还不快交出来。” 话刚落,就有一身着灰布衣服,弓腰驼背,脸上带着令人作恶的笑的人走了出来,“老哥哥,好久不见了,看你红光满面的,想来日子过的是很好的,可怜小弟我是吃了上顿没顿,这点儿就留给弟弟我,老哥哥你以后想要那多的是。” 阿文一见这人就知道准是人贩子了,就在刚才罗福带她来这里的路上,她就猜出了魏中驰的意图。什么审问或用钱收买,那都是打晃子的,其实后者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制造出一种假象:她阿文捉贼有功得了县太爷的赏赐,回去的路上却不小心被人贩子拐走了。 其实她原来还以为魏中驰会找人将自己灭口,没想到还留了她一命,阿文心中讽刺的想到。如此一来,谁都不会将她的失踪怪在县太爷的头上。 阿文是故意大声说银子的事的,住在这里的,若是听到十两银子都还不心动的,要么是聋子,要么就是傻子了。 果然,这人贩子自己出来了,魏中驰一定是吩咐那十两银子归此人所有,条件就是将阿文秘密处理掉。 罗福面上有些不好看,可他不敢违背魏中驰的吩咐,只能咬咬牙暗自心疼,露出一丝笑来道,“说的哪儿的话,我一年加起来都没你一天挣得多。”这话说的酸不溜丢的,惹得人贩子一阵哈哈大笑,那得意劲儿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罗福丢阿文就离开了,阿文将银子搭在背上,却一改方才的怯懦,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莫名的笑。 人贩子见阿文这种情况都还一脸镇定的模样,心中不禁狐疑,可他看着那十两银子时,却是再也没法思考,走上前就要去夺那袋子。 阿文懒洋洋的不动,只等着贩子过来,却突然一个扫荡腿,她攻击的是贩子的脚踝,这一个多月来,她每天都 坚持跆拳道的练习,再加上前世底子足,所以现在是事半功倍,像这种没有防备更毫无章法的攻击,是绝对不会在话的。 那贩子被绊倒,痛的哇哇大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阿文,他实在想不出这么矮小瘦弱的身子,竟然能爆发出那样惊人的力道,他怒极,一骨碌爬起来又要扑上去,却被阿文简单三两打趴在地,适才的凶神恶煞全然不见,只剩连连求饶的可怜样。 阿文踩在贩子的脸上,笑的一脸天真,“打你是为你好点醒你,免得到时候你死了都还不知道原因,实话告诉你吧,做了我这一票,恐怕你的命也到此为止了。” 贩子期期艾艾的求饶:“饶命啊,我也只是替人做事混口饭吃,你饶了我,我保证离开的远远的。” “只怕不是我不饶你,是大老爷不饶你,你说你替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能让你安然离开?你这人也忒蠢了些,傻不拉几的给人卖命,还不知道人家早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只等着一刀---咔嚓---”阿文夸张的做出个砍人的姿势,吓得贩子瑟瑟发抖,可心里却同意了六七分。 “那---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贩子似乎忘了阿文只是个十岁的女娃,竟然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她。 阿文拍了拍贩子脏兮兮的脸,冷笑道:“放心,按照我说的做,保管你平安无事还能赚一笔。” ---------------------------------------------题外话---------------------------------------- 第一更,晚上八点第二更,喜欢就关注收藏推荐吧,o(n_n)o 第020章 吃哑巴亏 罗福正在跟魏中驰汇报情况,小厮却在外面通报了声:“老爷,门外有个叫阿文的驼背求见。” “阿文?”魏中驰眉头一皱,看向罗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罗福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这会儿赖三应该是将阿文已经拐走卖去窑子了啊,“老爷,小的这就去打发他。” 魏中驰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处理。 罗福走到门口,迎面而来一位身材微腴的妇人,他恭敬的叫了声夫人,便垂着脑袋退。 杨氏扭着腰来到魏中驰旁边坐,笑盈盈的道:“刚才听人说你带了个小丫头回来?” 魏中驰心头一跳,笑道:“不过是个乡丫头,就是之前水磨村通报的事,说是那丫头捉住了贼人,我将她带回来问了些情况,这会儿人都送回去了。” “一个乡丫头确实没什么好令人好奇的,只要不是你的丫头,呵呵----”杨氏状似玩笑似的的道,“可我好奇的是,你为何会给一个丫头十两银子?” “这----”魏中驰觉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他就是为了避免杨氏追问,才用了自己的私房钱,可没想到这府里到处都是杨氏的眼线,他避而不答,反而笑着讨好道:“夫人放心,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人,否则这么多年我早就----” 杨氏双眸一扬,冷笑道:“早就三妻四妾了?只怕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魏中驰忙拉了她的手赔笑道:“哪里的话,我是贼心都没有,对夫人自是一心一意的------” “你不能进去,来人啊,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魏忠驰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罗福的声音打断,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他霍然起身,走到门口怒道:“吵吵闹闹做什么?还不拉去!”他看清了闹事的人是赖三,心中警铃大作。 赖三却是豁出命似的将周围三五人都撞到,趁机冲到魏中驰跟前,他眼尖,看到里面的杨氏,立马大声道:“老爷,小的有冤啊,不过看到妹夫与人**,他竟然要黑手杀了小的,小的好容易才逃出来,只求大人能替小人伸冤做主哇。”说着就假惺惺的哭起来,样子看上去实在-----惨不忍睹了些。 魏中驰脸色一僵,他看向罗福,后者却是不敢抬头看他,他觉得背后的眼神似针一般扎在他身上,一时动弹不得。 说起来魏中驰为何这么怕杨氏,这中间还有一段尘封的秘密,那是 除了杨氏和她娘家,谁都不知道的。 魏中驰本名并不是魏中驰,而叫魏冲,却是个在杨氏家放牛的,杨氏娘家是知乐县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家,本来按照杨氏的条件,她是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可偏偏魏冲人长的俊,且很有学识,慢慢的她竟然看上了这个放牛娃。杨老爷是个生意人,却对读书人极为敬重,可一般的读书人都看不起他那种生意人,所以他在见识了魏冲的学识之后,毅然决然的将杨氏嫁给了魏冲,让他改名换了身份,并且出钱让魏冲考仕途。 魏冲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有这种境遇已然是咸鱼大翻身,可是他到底底子薄了些,考了几年也都只是个秀才,最后杨老爷又了血本,花钱给他捐了个官儿,这样,他杨家就有个县太老爷做姑爷了,面子上别提多风光了。 正因为这样,魏中驰在杨氏一家总会低一等,他无依无靠,不敢忤逆杨氏的意思。 杨氏这时候走了出来,淡淡的看了眼赖三,竟然好心的问道:“身为人夫,竟然做出那样苟且天理不容的事,却还反遭陷害,老爷,这样的人,抓住了一定要严惩不贷。” 杨氏其实这时候还没猜到赖三话里的意思,可魏中驰却如临大敌,给罗福使了个眼色,就对杨氏笑道:“我去去就来,昨日春芳阁新进了些段子,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果然,杨氏脸上露出笑来,就准备离开。 赖三心道不好,阿文给他说的话他虽然没怎么明白,可却还是立马抱着魏中驰的腿,哭诉道:“老爷啊,小人那妹夫说了,上次他给您送了三十两的礼,那该死的竟敢把我们娘的遗物都当了,今天小人说什么也要将那三十两要回来。”他死皮赖脸的抱着不放,任凭身后的人是又打又踢。 魏中驰心怀鬼胎,一直以为赖三知道了什么,再加上他那话里有话,更怕后者撕破脸在杨氏面前乱说,就算他能够说被诬赖,可杨氏心中会埋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查到梁氏那儿去,这就叫做贼心虚,他甚至觉得赖三肯定知道了,并且借此机会敲诈他一笔。 看到杨氏离开的脚步停,他一咬牙,顾不得心疼,笑道:“是有那么回事,原来是遗物,那就是本官的不是了,你且随罗福去取银子,本官再与你伸冤。” 赖三脸上一喜,旋即却又满脸悔色,阿文给他说的让他提五十两,可他怕狮子大开口,就少说了二十两,却没想到魏中驰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哪儿来的妹夫,什么都是瞎编的。 不过有也比过没有的好,三十两啊,寻常百姓之家够吃两三年了。他正准备起身,忽地又想起阿文吩咐的事还没办完,立马又从脏兮兮的袖子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字,他露出一口黄牙笑道:“老爷,给我签个字盖个章呗,我是守本分的小民,虽然您说了要替小的伸冤,小的这也是以防万一。” 魏中驰拳头紧紧握住,额头的青筋爆出,他极力的忍住要爆发的冲动,吩咐罗福去拿笔,然后匆匆在纸上面扫了一眼,那字实在看着费神儿,便索性直接签了字。 赖三这才心满意足的擦了眼泪跟在罗福后面,取了三十两银子,然后就被一个个面色不善的人围住困在子里,他反倒是不怎么担心似的,满心思的都在银子上面。 那边魏中驰似乎在安慰杨氏,也迟迟没到,阿文躲在墙院外,她是一路跟着赖三过来的,现在只要她手里拿着那张纸,魏中驰就不能将她怎样,里有三个大汉,若是偷袭,出其不意也能致胜,她弓着身子,因为个头矮小,根本没人发现。 三人都是背对着门,正好出手,阿文绷紧全身犹如潜伏的猎豹一般,等到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蓄足了力道的前踢毫无花哨的朝中间那人的背部踢出,只听砰地一声,那人便直接被踢出老远,然后一头撞在桌子上顿时就不省人事了。 紧接着,她又迅速的收脚,一个侧踢直中左侧那人腰际,只听啊的一声,那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不能动弹。 接连攻击两人,右边的那人总算是回过神来,立马抽出腰间大刀,对准阿文就劈了过去。 到底身材矮小了些,方才都是趁人不备偷袭成功,现在这人有了防备,自然是有些难度的,阿文看准时机一个前提将正面的攻击格挡住,那人被强烈的力道击打的连连后退,最后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就是此时,高度正好,阿文将所有力道都集中在右脚上,一个摆腿甩出,正中那人脸部,只听噗地一声,却是一口鲜血吐出来,瘫倒在地上亦是动弹不得。 赖三瞪大了眼看着阿文,眼神却如见到鬼一般,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过几个眨眼间,那么小的身子,竟然能将三个大汉解决,看着那三人的伤势,他顿觉刚才被打的已经算是轻的了。 阿文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脚,她力气不够,刚才完全是拼了命的出击,不过效果倒是不错,她朝赖三摊出手道:“拿来。” 赖三怔了怔,立知道是要那有县太爷签字的纸,立马谄 媚的拿出纸来,就在刚才之前他还打算将那纸自己留着,虽然他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有县太爷亲自签字的文书,肯定是大有用处的,不过再见识了阿文的厉害之后,他乖觉的打消了念头。 “你若是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长水县吧,三十两银子够你做个小本生意,看你好手好脚的,做男人就要有理想有抱负,你将来还得娶妻生子吧,这幅德行是娶不到媳妇的。”阿文留这些话后,又在那三人身边留了纸条,然后才悄悄翻墙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却听到好些人在议论长水县要出事了,说是有四个官差离奇消失,阿文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记得被带走之前刘氏的满眼泪花。 就在阿文离开不久,大道上出现了两个穿着不凡的人,其中一人面色冷清,另一人则神色淡然。 “爷,那四人已经处理掉了,接来怎么办?”冷面男问道。 “你先回去,别的暂时不用多管,我自有主张。”另一男子淡淡的答道。 当魏忠池看到阿文留的纸条后,气的是在原地跳脚,而负责看守的三人竟然口供出奇的一致,当他听到三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娃打趴的时候,心里除了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恐慌,如此小的年纪就有这种异能的本事,若是长大了,那还了得,不行,看来得想办法将她除掉才能心安。 ---------------------------------题外话---------------------------- 抱歉各位更晚了,电脑竟然又开不起机了??神马情况,已经第二次了,指尖一怒之,将本本拆了个七零八落(照着上教程拆的),然后看到主板和扇热器上那灰尘啊(三年没清过了),果断清理了一,最后竟然神奇的还原了,电脑也能打开了,好开森,又节约了一百块钱!! 第021章 道馆事宜 阿文回到家时,耿迪秋父子、王婶儿一家都在,正与刘氏一起讨论如何将她救出来的问题。 见她竟然自己安然回来了,众人都先是一惊,继而是突如其来的喜悦,刘氏更是喜不自禁的落泪来,抱着她哭着道:“还好回来了,没受人欺负吧,你若是有什么事,娘也活不了了。” 耿迪秋虽然没有刘氏那么夸张,可还是激动的手举起又放,试了几次才从刘氏怀里抱过阿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耿桑别的话没说,而是习惯性的摸了摸她脑袋,眼神中满是关心。 王婶儿也是拉着阿文从头看到脚,确定完好无损后,才放一颗心来,二丫拉着阿文的手眼眶红红的,虽然年纪小,可显然是真真担心的。 “没事就是万幸了,可是怎么会惹上官府?”大宝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阿文脑子急速的转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总不能说她不小心搅黄了县太爷的好事,然后被人家给记恨上了吧。“我也不知道,其实也没把我怎样,就问了些之前抓那盗贼的事,我当时哪儿想那么多啊,全是条件反射,就随便答复了几句,他见问不出什么来,又将我放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阿文这孩子乖巧的很,怎么会惹上官府呐。”王婶儿了然道。 刘氏亲自将王婶儿一家送了出去。耿迪秋见也没什么事了,便说还要出诊就没留了。 阿文其实挺替他可惜的,耿迪秋医术了得,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求医,他是跑了东家跑西家忙碌的不行,可以说是这一大片区有名的医圣了,像寻常稍有名气的大夫,都是病人上门求,他却反过来,有求必应哪儿都是亲自过去,完全没有架子。 “是不是吓着了。”耿桑打断了她的思绪问道。 “啊?没有---只是---额活动了筋骨。”阿文笑着道,丝毫看不出是刚从衙门出来的,常人只怕早就吓的哭哭啼啼了。 “对了-----”她想起中午还没有听完耿桑关于道馆的事,便又问道:“那铺子你盘来花了多少钱来着。” “十两” 阿文拖着腮的手一滑,差点一头撞在桌子上,她咽了口唾沫,才艰难的道:“十两?他是黄金做的还是白银做的,怎么那么贵?” 耿桑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又是一笑,“你别急,听我说完,你手头现在没那么多钱,这铺子就当是我作为你道馆开张的礼物送给你了,你不是 说要垫子和尽量照清楚人的镜子吗,那铺子老板正好有个亲戚是在做货运,从普拉那边正好得了一批五色琉璃,我找人给你打成镜子,就按照你说的,将整个壁面都铺满。” 竟然还真有镜子,阿文面上顿时狂喜,不过马上又有些沮丧起来,不用想都知道那琉璃价值肯定不菲,她现在的全身家当,也就够买个铺子,哪儿还有钱来买琉璃了。 耿桑似是知道她所想,又道:“那铺子老板答应给我们进价,这五色琉璃在九幽或许价值不菲,可在普拉却是唾手可得,不值几个钱。” “真的?”阿文精神一震,笑眯了眼,镜子和垫子是她最担心的,现在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剩的都只是小问题而已。 耿桑又道:“至于垫子,不知道地毯行不行,那铺子老板答应,若是需要的话,同样给我们进价,这样就会比在外面买便宜很多。” “当然行,就地毯就行。”阿文笑的连连点头,若是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塑料垫子最适合,可这里没有塑料,只能选择地毯了。 “这样算来得花多少钱啊?”阿文又担忧起来,要买的东西还很多,她手头却没什么钱,之前也没想到会花销这么大,还好魏忠池那十两她拿了,不然情况会更窘迫。 耿桑沉吟片刻,将所有的开支都算上,心中有了个大致的数目:“这样算来,估计得要二十两。” “二十两!”阿文再次被这个数字呛的目光呆滞,二十两够她和刘氏吃一两年了,再加上铺子十两,“没想到这么贵,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她有些失落,虽然对这里的物价基本有了了解,可那都是生活必需品,而且是建立在刘氏这种一贫如洗的环境,她能触摸到的数目更多的则是以钱分厘做单位的,没想到办这些事竟还这么烧钱。 耿桑又习惯性的揉了揉她脑袋,“我既然说了要将铺子作为礼物送给你,自然是要帮你布置好一切的,钱的问题你都不用担心。” 阿文怔愣了一瞬,耿桑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好,好到让她曾经还错以为后者对原来的阿文是心怀爱慕之心的,可这么久相处来,她却又发现,耿桑眼里有心疼有关心,却没有爱意,对她的好不是**的好,倒更像是对待妹妹似的。 “阿桑哥----”她忽的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你以后若是娶了嫂子,会不会还对我这么好?” 耿桑顿了顿,似是没反应过来她为何这样问,不过继而又笑道:“这话你不该提也不该问 ,我们是一家人,什么时候,我对你都不会变的。” 果然是当妹妹看的。阿文心里道了句,哦了一声,起身道:“那就拜托你了,办道馆的钱我先欠着,以后等挣了钱,我还你,还有道馆的收入里面,给你五个点的分红,不过前提是你要帮我宣传,还要时不时的去我馆里帮忙。”她嘻嘻一笑。 耿桑只是点头答应,却并没有将那分成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刘家与耿家还将钱算的那么清楚的话,那就是见外生分了。 阿文回到家,就开始制作自己的招生计划、教学计划以及收费标准,有耿桑负责道馆她是放一万个心,不过既然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且加上跆拳道在这里可是独一无二的,她就算是开个天价,只要名头打出去了,来学习的人绝对是趋之若鹜的。 现在才十月初,阿文打算十一月初正式开张,每日教学时间就分成四个阶段,分别是巳时、未时、申时、酉时,中间留一刻钟做休息,这样排表虽然她过的很累,却是将一天中最好的时间段都利用起来,丝毫不差,如此一来就可以分为四个班,晨班、午班、晚班、末班,每个班级最多收二十人,苦点没什么,重要的是有银子赚。 阿文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开馆后的事,梦里做梦都是带着笑的,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未来只要努力肯拼搏,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开道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宣传到位,跆拳道因为是这个时空所没有的,说出去别人还不知道你是吃的还是喝的又或者是玩儿的,翌日,阿文老早就爬起来,来到李氏家。 自从上次从甘泉村回来,胖子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在躲着她,阿文知道胖子什么心思,却也没有主动找过他,谁让他之前老是欺负“阿文”呐,总得让他心里不好过一些。不过今天她是有事要找胖子,只得将对他无形的惩罚作罢。 阿文等在李氏的家门口,庄稼人都起的早。 看见阿文杵在自家门口,李氏倒是跟没人似的视而不见,孙通跟在李氏后面,面上露出善意的笑来:“阿文咋来了,是找胖儿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找胖子难道找你夫妻俩谈心么!阿文心中暗笑,点头道:“我来找胖子问个事儿。” 李氏耳尖,折了回来,一脸的戒备:“你找俺家胖儿做啥?你个没安好心的难道还害的胖儿不够惨吗?” 阿文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她实在没有好心情跟李氏说话,索性将头转到一边不理睬,李氏却不依了, 找茬似的转到阿文正面去,指责道:“嘿你个不懂事的女娃,有你这么对大人的吗?你娘就咋没教你怎么懂礼貌。” 阿文怒极反笑:“听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姿态,我的礼貌是只对有礼貌的人才表现的,你若是觉得我无礼了,那么对不起,你别看我就得了,转身走不就没事了?” “你----”李氏被抢白的没话说了,哼哼两声,挫败的抬脚就走。孙通只能满脸通红的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跟了过去。 阿文将那半开的门一把拉开,不耐道:“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出来,有事找你帮忙。” 胖子踌躇着走了出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阿文,阿文无辜替自己背罪,再加上李氏的无理取闹,很是内疚,这些天来他都是躲着走的,昨天知道阿文出事后,他是焦急万分,却不敢上前询问一声,没想到现在阿文竟然主动找他,让他是又惊又喜。 “阿----阿文,找----找俺什么事啊?”胖子脸上有些红,他紧张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噗----”阿文本来还想故作生气的模样,却又被这样小心翼翼的胖子给逗笑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怪你了,今天找你是想让你陪我去长水县里有名的武馆走一趟,或者这些天有没有擂台啊什么之类的。” 武馆在这里并不算什么,九幽国是崇尚武力的国家,这里的武将比文人更有地位,所以全国大大小小的道馆不万座,且时常有擂台比赛,参赛的也不仅局限于一个地方,像一些大的省市,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范围的擂台赛。 胖子疑惑的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你问武馆做什么?擂台的话倒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文心道果然是找对人了,其实她见胖子如此喜欢跆拳道,便猜测他对武术之类的应该是十分着迷的,这样的人,对附近哪儿有道馆或者哪儿有擂台比赛的事,一向是很上心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先陪我去,有几个地方去几个地方,当然了,若是你胆小不敢去的话,那我就去找别人了。”阿文作势就要走。 胖子一把拉住她,急的满脸通红,眯眯眼眯成了一条缝,“你先别急着走哇,俺没说不跟你去,俺----俺这就跟你去,今天正好杨家馆有一场擂台赛,这会儿去应该能赶上。” “那敢情好,咱们打擂台去。”阿文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响指一打, 带着胖子就朝杨家馆去。 -----------------------------------题外话----------------------------- 看到此文的看官们,收藏了没,还没的话赶紧了,要随指尖走在时代的前端! 第022章 打响名头 “打---打------好---”杨家馆内此时围满了人,喧闹的呐喊声不绝于耳,气氛非常火热。 阿文跟在胖子身后挤进人群,不得不说,胖子的一身横肉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说现在,他一个顶俩。 胖子尽量给阿文占出一块地势好的地方,忍受着周围众多大人的责备眼光。 此时擂台上正打的激烈,是两个赤膀中年男子,一高壮一矮小,高壮的擅长力量攻击,可矮小的凭借着身体的灵活竟也没落多少风,听周围人的谈论,这两人僵持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这个矮个子的要赢。”阿文看了一会儿就喃喃道。 “这可不一定,依我看,大山要赢,你看他那拳头,一拳就能将姓唐的撂倒。”旁边立马有个男子驳道。 “对对对,这唐江倒也厉害,能在大山手里撑这么久,已经算是了得了,大山可是这附近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有一人加入了讨论。 阿文摇摇头,“这个叫大山的确实厉害,可你们想过没有,他既然是这附近数一数二的高手,那能在高手手中撑了这么多个回合还没怎么落风的唐江,难道就不厉害?况且大山个头高壮,他出拳靠的更多的则是力道,也消耗体力,与他比起来,唐江虽然堪堪躲避,脚步却没怎么凌乱,他在蓄势待发,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劣势,懂的拖延时间来消耗大山体力,他赢定了。” 那最先说话的人正准备反驳,却听周围呐喊声达到一个**,他定眼一看,眼中是不可置信的诧异,原来大山在纠缠过久之后,终于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了一,然而正是这个关键时刻,唐江抓住机会狠命一拳,正中大山丹田位置,大山在众人的或失望或兴奋的声音中应声倒。 胖子一脸崇拜的看着阿文,就在刚才,他虽然没说反驳的话,可心里还是看好大山的,然而现在,所向披靡的大山竟然败了。 自从上次见阿文几脚就将那盗窃撂倒之后,他的心里对阿文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是一种莫名的崇拜。 馆主这时候适时的站出来,亲自拉着唐江的手,笑道:“看来这次擂台的得住是属于我们唐-----” “慢着!”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好似清晨的露珠滴在水里般清脆悦耳,然而当人们的视线落在那声音的主人身上时,目光却变得怪异。 胖子奇怪的看着阿文,心里却很快闪过一个念头,然而又更快 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 “杨馆主,我想问一句,这擂台是否是,只要有人挑战,就不算结束?”阿文笑问道。 杨志不知道一个女娃问这做什么,只是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可这擂台已经打了这么久,大山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人,都败在了唐武侠的手里,难道还有人不自量力的敢来挑战吗?今日得主自然是唐武侠莫属了。” “非也!”阿文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笑的一脸灿烂天真,说出的话却惊呆诧异了全场的人,“我要挑战!” 周围一片诡异的寂静,继而却是约好般的哄然大笑。 “哈哈哈-----听到没有,这女娃说要挑战,哈哈----这是谁家的女娃,倒是有胆识。” “对啊对啊,看她年纪,就十多岁吧,可真是敢说。” “小女娃,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可不是你家,没人疼你,若是一拳头打在你身上,你可得躺上半年。”有人劝道。 胖子脸色各种变幻,最后他焦虑的看着阿文,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要离开,阿文却用力丢开他的手,纵身一跃跃上了擂台,小小的个子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那样坚定不移。 “你不会不敢接我的挑战吧。”阿文笑眯眯的看着唐江。 唐江愣了愣,若是对面是个大人,他二话不说,可现在却是个小不点大的女娃,这让他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若是赢了,胜之不武,更会让人说他欺负小孩子,他为难的看着杨志,希望他做决定。 杨志心想自己办了这么多年的武馆,却从没见到小女娃踢馆的,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他摇摇头,尽量用温和的话哄着:“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家里人该着急了,你快回去。” “我家里都同意了,让我来呐。”阿文说话脸不红心不跳,胖子听的嘴角一阵抽搐,他总算知道阿文到底什么目的了,可无缘无故的来打擂台做什么,那都是男人的事,他一个姑娘家的,也敢露面? “我们这儿不接受女娃的挑战。”杨志脸色一沉,希望以此吓得阿文退缩。 然而阿文却跟没看到似的,不满的道:“你这是看不起人么,我打听过了,你这里并没有限制年龄和性别。” 是没限制,那是因为从来没有小女娃来挑战的,杨志心里叹道。 “让她上----让她上----” “对对,人 家虽然是小女娃,说不定还真有些本事,你没限制年龄和性别,就要让人家上。” 人群中终于有人替阿文说话了,不过他们更多的则是看个热闹,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女娃绝对挨一就得哭着回去找娘。 接着更多的人起哄,都说让阿文上,杨志面上苦笑,他不能驳了这么多人的意思,只能将目光落在唐江身上,意思是:看来你只能接受了! 唐江哀怨的看着阿文,他这就算是赢了,也赢得不光彩,恐怕还会被人说成是欺负人,不过众人的意思他也不好反驳,只能默默点头,敷衍的摆好姿势。 杨志在他耳边说了句“小心点”,小心点别把人家小姑娘打坏了,才走台。 台吵吵闹闹的,更有甚者是直接走了,今日的擂台赛已经有了结果,一个小姑娘的任性根本没什么看头。 阿文却不管这些,她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脚,做了些在别人眼里可以说是奇怪的热身运动之后,才看着唐江,眼神突然一变,由之前的天真活泼变得锐利,锋芒毕露。 唐江被那眼神震惊了一瞬,他突然有种荒唐的错觉,自己今天是否要败在一个女娃的手里,这样一想,又立马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可不自觉的,身体出于对危险的反应,竟然做出了对待高手时才有的认真架势。 阿文双拳握紧放于胸前,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呈平行四边形。 “她这是在干什么?动作怎么那么奇怪?”人群中有人不由问道。 “是啊,没见过,看来那哪家的调皮孩子跑出来了,还是走吧,没什么看头。” 然而话刚落,却见阿文以一种在他们眼里看上去可以说是及其怪异的姿势出击。 因为个子不高,阿文还是选择了最适合正面攻击的前踢,她的攻击范围都在唐江的腹部丹田位置,那里刚好是她脚能够得着的地方。 只见她右脚站立,重心落在左脚,右大腿提起,脚面绷直,同时髋部略向左转,前送,猛力弹出小腿,脚面正中唐江腹部。 唐江被打的一愣,吃痛的弯腰连连倒退,此时他的眼里除了痛色,就是震惊和诧异,他无法相信眼前瘦弱的女孩竟然能发出如此猛烈的攻击。 阿文的动作在于快准狠且出其不意,唐江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招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躲闪,更别提反击了,这也是阿文的优势,攻击在于要摸清对方出手套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刚才已经观 察过唐江的出手招式,可后者完全不知道她一招要如何出手,大脑跟不上反应,身体更不能及时做出应对之策,一时间是被打的连连后退。 台渐渐的由最初的嘈杂而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摒住呼吸,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那个前一刻还是笑柄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且那招式看着奇怪,却招招厉害,那力道竟然能从那样小的身体中爆发出来,简直叫人瞪掉眼珠子。 阿文知道自己的劣势,她体力不够,若是久战的话势必会输,所以她根本不给唐江喘气的机会,大腿连连攻击,招招正中唐江腹部正面和左右两侧,最后一脚,直打的他一口血水吐出来,弯腰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胜负已然分出来,看台却鸦雀无声,杨志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当中,这怎么可能,看起来毫无悬念的比赛,竟然会这样的结果,唐江竟然败给了一个十岁女娃?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武坛都要沸腾了。 胖子张大了嘴呆滞的看着阿文,此时此刻,他眼里看到的不再是个小姑娘,而是浑身充满力量的女侠,他激动的浑身颤抖,兴奋自己竟然与阿文同住一个村,那种感觉就像是,某天你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就住在最喜欢的明星隔壁,还能时常说话聊天顺便一起吃个饭。 “杨馆主,可以宣布了吧。”阿文扭了扭脚,站在擂台正中央,等着杨志来宣布今日的擂台得主。 杨志回过神来,他已经找不到适合的表情了,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僵硬着腿走到台上,然后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眼光宣布道:“今日的擂台得主是----”他看向阿文,脸上有些不自在,因为之前没有在意,却是连这女娃的名字都没问过。 阿文笑着大声道:“阿文,我叫阿文,是水磨村的,我这套功夫叫做跆拳道,是我----祖上传来的,此功夫最适合5-10岁孩子,若从小练习,将来必成大器,十一月初我准备在水磨村十里坡的位置办一个跆拳道馆,你们若是想学的,或者家里孩子想学的,都可以报名参加,具体事宜到时候我会将通知发出来。” 众人哗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都知道阿文的意思了,原来是借着打擂台的机会宣传自己的道馆,不过不得不说,效果是非常好的,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孩子,特别是那一套腿法,更是引得人好奇。 阿文知道,从今往后,跆拳道这个名词,会从这杨家馆一直传出去,传到老远老远,她阿文的名字,也会被传的老远。 ---------------------------------题外话------------------------------- 朋友请吃饭,好开森,今天不用自己开灶了,为了避免不能及时更,这章提前发放! 第023章 收学过程 自从打擂台之后,阿文的名字在整个长水县乃至于周边的县城,都传开了,当然了,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怀疑揣测的态度,毕竟太过荒唐难以接受了些,不过亲眼看到那场景的,却是对阿文打从心里佩服的,自然,跆拳道也终于第一次以武术的名义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阿文还未开张的道馆,已然成了人们口中的热谈。 外面已经沸腾,而当事人却跟没事似的,整日在家该吃吃该喝喝。 这日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阿文从虎山上带回的辣椒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此时她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树荫,准备开始剪辣椒,用剪刀将辣椒一个个剪开,掏出里面的种子,来年开春就可以种了。 耿桑走了过来,递给阿文一把钥匙道:“这是道馆钥匙,你若现在想去看,我陪你去。” “这么快?”阿文放剪刀跑进,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张椅子和一把剪刀,她将剪刀递给耿桑,又将凳子放在耿桑的屁股,才道:“先帮我把这些辣椒剪开。” “还没完,只是大体已经好了,想着你估计想看一看满不满意。”耿桑学着阿文的样子也开始剪辣椒。 “你办事肯定是让我满意的,谢了,将最难的镜子弄好了,剩的就简单的多了,之前还担心月初是否能准时开张呐。”阿文将掏出种子的干辣椒放在筲箕里,这东西若是按她所想利用好了,又是一笔银子。 耿桑似笑非笑的道:“你都闹的那么火热了,就算没按时开张,只怕去的人也是只多不少。” 阿文摸着鼻子,笑的讪讪:“我这不是也为了道馆考虑嘛,名气很重要,再说到到时候可是给你分成的,你也帮着宣传宣传。” 耿桑眉头皱了皱,将她的手拉来,他尝试过辣椒的厉害,知道这东西眼里嘴里鼻子碰上一,就火辣辣的难受,“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着实用不着,你根本不用去挣钱。” “不用挣钱难道等着你养啊!”阿文忍不住笑道,其实虽为女子,她受到的束缚还是比城里那些闺阁女子少了很多,乡的孩子能走就要跑着帮家里做活,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 两人很快将辣椒种子都掏了出来,种子数量上还是比较可观的,足可以种上两亩地,而按照现代平均产量计算的话,一亩地约产千斤左右,这里条件没有现代好,但产个五六百斤还是没问题的。 干辣椒也是装了满满四个筲箕,阿文看着这些东西,就跟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似的笑 逐颜开,她将筲箕都放在柴堆上,打了水与耿桑洗过手,才揣着钥匙朝十里坡去。 十里坡距离水磨村不过一两公里的距离,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虽然对耿桑办事的效率很满意,可亲眼看到之后,阿文还是小小的诧异了一,铺子很宽敞,桌椅早已经被搬了出去,正面整个墙壁上,虽然没有现代镜子那么清楚,可人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且没有扭曲失真,这样就很方便练习的时候看着镜中自己哪儿做的没到位了。 地上也是铺上了一层灰色地毯,为了试试脚感,阿文迫不及待的脱了鞋子,然后站在上面又蹦又跳,顺便踢出几脚,颇有些虎虎生风的感觉。 耿桑看着阿文白皙小巧的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以后外人面前,鞋子不能脱。” 这略带责备和教育的口气,让阿文愣了愣,旋即她立马想到一件事,在古代,女子的天足是只能给丈夫看的,外人面前哪敢随意脱鞋,就是脚踝都不能露出来。 她看着耿桑面上淡淡的愠色,心道莫非是生气了,便忙将鞋子穿好,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谁练跆拳道还会将鞋子穿上练的,跆拳道是以半身攻击为主的,穿着鞋子运动时不仅容易产生平衡感,做腾空的动作时,落地容易受伤,而且穿鞋还会增加半身的负担。 “这个----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说是这跆拳道在练习过程中,鞋子是要脱掉会比较好,因为它都是脚上功夫,穿着鞋子-----” “不行!”耿桑一般都是很温和的,可这件事上却是丝毫不退步,任凭阿文如何解释劝说,他都不改口,最后竟然还说,若是要脱鞋,就不要办道馆了。 阿文绞着脑汁左思右想,最后才妥协道:“那这样,订做一批跆拳道专用鞋,还有道服,这些都很重要,只是比较麻烦,之前本来打算让他们自己准备的,若是道馆准备的话,看来学费得加钱了。” “专用鞋?道服?”耿桑之前没听阿文说过,很是疑惑。 其实练习跆拳道时,那些四五岁的小孩子或者刚开始练的,都有专用鞋,道服自然是不用说了,阿文只是觉得有些麻烦,况且九幽崇尚武力,大多家里的孩子自小都会学些强身健体之术,也没那么羸弱。 “既然可以穿鞋子,那还是穿鞋的好。”耿桑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和煦,似乎刚才那个略有些古板说不通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阿文又将注意力放在左右两侧的辅助压腿的 木杆子上,抬腿在上面试了试,刚好,完全是现代那种感觉,只是铝制变成了木质而已,看那木质光滑,就知道耿桑是用了心的。 “原来是这样的作用。”耿桑笑道,他之前一直不知道那些木杆子用来做什么。 最后,又在室内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阿文才兴高采烈的跟耿桑离开。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月末会用五天的时间来收学生,月初便可以正式开始教学,这消息阿文让耿桑一放出去,当天就二十多位家长带着礼上门拜访。 当刘氏看到那络绎不绝的陌生人不断的出入自己家的院门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直到阿文给她解释了,才明白后者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不知不觉的变化了那么多。 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喜是忧,刘氏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了,看着阿文那样快乐,个头比之前高了许多,身子也比之前健康了许多,还有那充满自信而欢快的笑容,那是之前阿文所没有的,她印象里,之前的阿文时时都是个病怏怏的模样,小小年纪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和快乐。 “娘,想什么呐,快点啊,客人正等着。”阿文手拿四五个茶杯,催促了一声。 刘氏回过神,赶紧一手提着茶盅,一手将两鬓有些凌乱的发捋了捋,才跟着阿文一起出去。 小小的院中此时坐满了人,大多都是衣着华贵的富贵人家,其实也正常,寻常人家的孩子哪儿有机会学这些,不帮家里做活都算好的了。 为了招待这些人,阿文还特意让耿桑给她买了些比较能拿得出手的茶叶,还有这些茶杯茶碗的,都是现买的,虽然花了些钱,可这些投资都是必要的。 王婶儿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是觉得最近走在县城里,老是听到阿文的名字,说的跟个传奇人物似的,她起先还不知道此阿文就是彼阿文,等她知道后,却是又惊又喜,忙跟着招待那些来的客人,甚至将自己当初嫁过来的陪嫁桌椅都拿了出来。 胖子见阿文出来了,赶紧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又接过刘氏手中的茶盅,殷勤的忙前忙后的与人添茶倒水。 阿文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站在早就准备好的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各位,今日多谢各位的到来,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阿文,也是跆拳道的传承者,从月初,我会正式开办道馆,只收5-10岁的孩子,男女不限!” 这里面大多还是长水县的,甚至更多的还是熟悉面孔, 正是那日看擂台赛的看客们,还有些则是对阿文的传说半信半疑的人,这些人,若是不让他们见识见识跆拳道真正的魅力,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阿文让胖子拿出准备好的靶子,然后就在众人面前开始表演,见识过的越发看好,没见识过的,此时心中也相信了,毕竟眼见为实,还有些要挑战的,阿文也都接受了,如此一来,用事实说话,这些人自然不会再怀疑半分了。 “你这跆拳道这样厉害,恐怕收费不少吧。”有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阿文笑道:“一分钱一分货,你们先别急着考虑价格,要看买的东西是否值得自己出钱,若是不值,那恐怕我今天不收钱,你也不愿意让孩子来学,你们也知道,十里坡的铺子就是我的道馆,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参观,看完了,咱们再商量。” 没有人提出异议,都跟着阿文来到道馆前,进门抬头,一个大大的檀香木匾额上写了‘跆拳道馆’四大个字,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而看到馆内的装饰的时候,纵然是那些富贵人家,都忍不住惊叹,地上铺着整洁的地毯,墙上竟然还有能照清人的镜子,而当他们看到左右的木杆的时候,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竟然是用的上好的黄花梨木,单是这几样东西,都算得上是上乘了,而且室内还有个小隔间,似乎是供休憩用的。 阿文悄悄打量这些人的面部变化,所有人都被这样的装修征服了,没错,连她自己都被征服了,耿桑给她办的这家道馆,实在是完美至极。 -----------------------------------题外话------------------------- 我能说码字码着突然醒悟过来,今天的还没更么,人老了大家多担待,不过看到诸位这么不热情,指尖好忧桑啊,一天两更是不是多了些,等签约来都十多万了!~~~~(>_<)~~~~ 第024章 道馆开张 “各位看到了吧,这里就是你们孩子学习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相信经过悉心教导以及勤加练习,未来的武状元也不是不可能。九幽国是个重武的国家,这可是你们孩子发展的一条好道路,现在还考虑什么呢。” 在阿文慷慨激昂的演说,在场的人都蠢蠢欲动,而且他们知道,第一天都如此之多的人,那后面几天,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这钱到底是如何收的你给痛快话。”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 阿文见众人的情绪都提高的差不多了,也不卖关子,笑道:“上课时间是上六休一,按课时算费,每节课一个时辰,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每节课是5分-----” “五分?一节课五分?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有人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对啊,这太贵了,单一节课就五分,那一个月算来得花一两多银子,跆拳道虽然好,可这也太贵了。” 人群中犹如炸开锅似的,纷纷摇头说太贵了,更有人说是不学也罢,没有跆拳道照样去武馆学习,长水县比较好的武馆,一年也就收费二两,她这一个月就一两,如何不贵了。 胖子紧张的看着阿文,他倒不觉得价格贵了,他已经见过阿文实战了两次,一个女孩子都能厉害成那样,他甚至觉得跆拳道是无价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准备加入道馆的,可这么贵,如何跟李氏说,况且李氏能不能同意都还另说呢。 阿文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她知道,这些人都精着,纵然她今天将价格调低一两倍,这些人还是会抱怨贵了,这就是人性的通病,怎样都满足不了,再加上这里面很多人对跆拳道还是很陌生的,看好度也就没那么高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个价格,至少当初在杨家馆看过那出赛事的,面上没说,心头还是肯定的,他们知道跆拳道的厉害之处,可这又独阿文会,物以稀为贵,好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要看是否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除此之外,我馆还为学员们专门准备了道服和鞋子。”阿文拍了拍手,大宝和二丫就洋洋气气的走了出来。 二人身上都穿的是白色的道服,因考虑到这里的习俗,阿文并没有完全按照现代风格设计,而是多了些保守元素,将衣服v字领改成了小圆领,至于鞋子,也是特别制作的薄底鞋,穿在脚上几乎感觉不出来。 “衣服和鞋子是道馆免费发放,根据学员的体型量身定做, 一分钱一分货,在场的诸位心里都有数,如此好的环境之,还提供衣服和鞋子,恐怕长水县还没有哪个武馆能拿得出来,再者,武馆确实多,可跆拳道馆却只此一家,我阿文不强求各位,价格是死定的,你们若是要犹豫的话,诸位就请回吧。” 众人见阿文认真的神色不像是说笑,一时间面上犹豫不定,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心中对跆拳道已经服了,却只想用一般武学的价格来学跆拳道,若是大家都压价的话,那阿文为了道馆开张也会被迫降价,可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情,若是寻常武术也就算了,可这跆拳道可是史无前例的,这些人竟然还想捡便宜。 这时候,刘氏又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大声道:“阿文,你这边完事没有,家里又来了十多位客人,我是将他们直接带过来还是先招待着?” 阿文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人是否要掏钱,“大家可能要考虑考虑,我先回去----”走了两步,她又道:“对了,我收学员有人数限制,每个班最多二十人,多了,你就是给我拿一千两,我也不会收的。” 这句话无异于最后一根稻草,将所有人心中的犹豫打垮,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此好的武学,又怎么会便宜,这时候已经有人在准备掏银子,阿文递给胖子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走到道馆的隔间面前将门推开。 “你们若是想报名的,就先登记信息、交钱,每三个月交一次,而且学习时间自定,若是学了三个月后不想学了,可以不用继续,不强求。”阿文说完这句话,就负手跟着刘氏离开,颇有些少年老成味道。 众人看着隔间里面,桌椅茶盅还有挂画样样俱全,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而最闪眼的,还是那坐在正面的少年郎。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一脸从容淡定,浑身散发出优雅高贵的气质,俊美的轮廓让人眼前一亮,长水县何时出现过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了? 胖子也是看的呆了呆,他之前一直跟着阿文忙前忙后,根本就没注意到耿桑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这里做阿文口中的“登记员”了。 耿桑平日都是穿的素袍,今日却是应阿文要求,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色镶着金丝纹路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头带碧玉发冠,面含浅笑,优雅如画。 阿文走后,果不出她所料,在场的十之*都是给了钱的,剩的十之一二则是没带够钱的,却也交了定金。 接来连续五天,每天刘氏家门口都是门庭若市, 而终于八十位学员都招满之后,那些后来的是追悔莫及,任凭他们托关系找人或者加价,阿文都是那句话:人已满,恕不招收。 昏黄的烛光,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皮衣缩在床上,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嘴里喃喃道:“五二一百分,四百分,一个月按二十四天算,九千六百分,三个月是二万八千八百分,就是二百八十八-----两-----” 阿文倒吸一口气,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她又从领子里掏出一根红绳,上面绑着三把钥匙。 吃力的从床底拖出一口大箱子,箱子上牢实的上了三把锁,阿文将它们一一打开,最后才将箱盖子掀开,眼前一片银晃晃的,“这就叫亮瞎吾的钛合金眼。”她哈哈的自言自语。 刘氏这时候走了进来,看着阿文笑的过于夸张,不禁抿嘴笑道:“还算,你都算了百八十遍了,银子跑不了,休息休息吧。” 自道馆开学,半个月已经过去,阿文每天八个小时的工作量,因为跆拳道本就是消耗体力的,所以每天晚上回来都是累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再累,只要一看到这箱满当当的银子,她就所有怨言都没了,辛苦的付出是会得到等代价的回报的,就在半个月之前,刘氏是想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一次性见到那么多的银子。 “除去盘铺子的,买琉璃做镜子的、还有地毯木杆道服鞋子等那些成本费五十两,算来还有-----” “还有二百三十多两,再除去你给桑儿的五个点的分红,你自己还有整整二百两。”刘氏无奈的帮阿文说道。 这些话她这几天是听了无数次,那五个点的分红她还特意问了问是什么意思,却是一百两里面得五两,虽然不知道阿文是从哪里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的。 阿文捧着银子哈哈大笑:“娘,这钱存着,我说了要给你买宅子的。”她早就看好了一栋宅子,要四百两。 刘氏眼眶微微一红,这些日子来,她觉得女儿越发的出息懂事了,可是她明明不该沾染这些铜臭气息的,都怪自己没有本事,到头来只能埋怨自个儿。 阿文见刘氏情绪低落,知道她一定又想到别处去了,这个时代跟中国古代都差不都,同样是“土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可在现代,往往企业家商人才是日子过的最好最舒坦的,她并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何况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先生吧。 刘氏将饭菜摆在桌上,每天看着阿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她 都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这孩子的性子还真与那位有些相似啊,一样的都是拼命的人,她心里想着。只是又哪里知道,阿文的拼命完全是在现代后天养成的呢。 阿文看着一个包袱,那里面有八十七两四钱银子,是她准备给耿桑的,这几天她忙坏了,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前世的水平,每日除了教导些基础的格斗术等,还要抽出些时间自己练习。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可阿文咬了牙的坚持着,她始终坚信一句话: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轻易得到的,能轻易得到的都算不得什么。正因为此,她根本没有时间给耿桑拿过去。 “娘,我待会儿去趟耿叔家,把银子给阿桑哥拿过去。”阿文走到桌前,本来白天他们是在院外吃饭的,晚上才会搬到里来。 刘氏心疼的将她凌乱的发别在耳后,“还是我送过去吧,你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明天想吃什么?”明天是阿文的休沐期,她想着要弄些补身体的给她补补。 家里现在吃的状况已经完全改善,以前是一个月都难见回荤,现在是一日三餐两素一荤还配汤。 阿文摇摇头,“不用了,还是我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跟阿桑哥说,吃什么都可以。” -----------------------------------题外话----------------------------- 第二更,喜欢就收藏推荐哈,不喜欢就当看到路边的小草小花别介意,小草小花也是要生存的! 第025章 游坛香寺 眼已经步入深秋,天气逐渐冷了起来,刘氏让阿文将皮衣披上才放她出门。 耿桑已经吃过饭,此时正坐在灯看书。 阿文先跟正在分配药材的耿迪秋打了招呼,才去找耿桑。 耿桑这时候已经听到她的声音放了书。 “在看书啊。”阿文抱着膀子走进。 “嗯。”耿桑递给她一个手炉,又看了眼她手里的包袱。 阿文将包袱放在桌上,接过手炉,虽说刚刚深秋用手炉还太早了些,可她手实在冻得有些发僵,前世她是怕热不怕冷的体质,现在却是又怕热又怕冷了,特别是冷,若是白天有教学的话还好,像现在这种放假的时候,那手脚一天都是冰冷的。 “本来老早就想给你了,这些天也比较忙。”阿文将银子推到耿桑面前。 耿桑皱了皱眉,却没有去看那银子,而是看着她的脸,“瘦了些,不过高出了许多。”这半月来,两人只见过两次,所以对阿文巨大的变化一眼就看出来了。 “真的?”阿文有些惊喜,她这个年纪本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之前一直营养不良,这才导致自己明明十岁了,看上去都才七八岁的模样,现在伙食得到改善,自然要猛长了。 耿桑眼里却是疼惜,半响才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拼命。” “我知道,可是我乐意。”阿文笑道,她可能天生是个劳碌的命,她喜欢靠自己的能力去挣钱,虽然辛苦,可是只要得到同等的回报就会安抚她劳累的身体和疲惫的心。 “只有付出了才能得到,这是至理名言。”她又道。 耿桑沉默,没认同却也没反驳,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文看银子送到了,就准备起身离开。 “明日你休沐吧?”他突然问道。 阿文疑惑的点点头,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 耿桑却是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从壁橱里拿出一件大氅来,耀眼的红,“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将它披上不至于太冷。” 阿文心里一暖,将大氅抱在怀里,软软的很暖和,只是现在用的话怕是有些早吧,不过她还是真心的道了谢,心想着什么时候再送个回礼。 刘氏见阿文又是手炉又是大氅的拿回家,不禁笑道:“桑儿早几天就想给你了,他对你有心。” 阿文一边将大氅收入柜中,一边笑道:“是啊,能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确实 挺幸福的。” 刘氏笑了笑,给阿文铺了厚厚的棉被,“你出生在冬月,反倒比一般人还怕冷,以前每年冬天都窝在我怀里,现在倒是喜欢自己睡了。”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涩味。 阿文哦了一声,她确实比一般人还怕冷,像这种深秋对她来说就好比是冬天,别人穿一件她要两三件才合适,似乎她天生畏寒能力就很弱,恐怕与身体原因有关。 “早些睡吧,明天也不用起那么早了。”刘氏道。 翌日一早,当阿文看到外面的天还蒙蒙亮时,心里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她早就养成了早上辰时起床的习惯,是改也改不了了。 翻身起来穿上宽松的道服,阿文望了眼刘氏的床,却是被子折的整整齐齐的,这时候刘氏一定已经在去县城的路上了,每到阿文休沐的这一天,她都会一大早的到县里去买东西,生怕去晚了买不到新鲜的肉菜。 阿文推门而出,顿时一股凉风吹来,冷的她打了个哆嗦,好冷啊,她望了望自己的被窝,最后还是一咬牙走出去。 空气还很湿润,阿文走了没多会儿,就开始慢跑起来,这是她来到这里就养成的习惯,而自从那窃贼事件之后,慢跑后就多了一项运动,那就是练跆拳道。 “阿文-----阿文,等等俺啊。”身后传来胖子喘着粗气儿的声音。 阿文扬天长叹一声,脚上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 自从道馆开张后,胖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黏在阿文屁股后面的。 他跟李氏提过想学跆拳道,可李氏得知每月要一两多的开销时后,将胖子连骂带打的训斥了一通,然后又在村里散播谣言,说阿文没良心,赚黑心钱,还说什么一个村的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该说什么钱不钱的问题。 阿文听到这些是怒笑不得,她真不知道李氏是如何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她们非亲非故的不谈钱,人家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呐。 不过她并没有将对李氏的厌恶牵扯到胖子身上,相反的,她其实心里开始有点欣赏胖子了,自从道馆开张,胖子就帮着馆内做了很多事,当然他是让阿文允许他旁观以此为报酬的。 后来胖子知道阿文每天都会早起运动的时候,立马就效仿过来,每天早上,若是起的早的人,一定会发现,村里的大路上有一前一后一瘦一胖一快一慢两个身影。 胖子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 落,他只着了一件薄衫,却还是热的有种想要跳进凉水的冲动,这些天,他每日都坚持早起跟着阿文锻炼,虽然很想念温暖的被窝,不过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脸和肚子,他动力就越来越强了。 跑了五圈,阿文回到自己家的院子,开始练习品势,胖子好容易才跟上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赶紧的站在阿文的身后,照样学样的练习。 阿文悄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胖子的姿势和力道又纯熟了些,其实这也是她没有反对胖子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他似乎对这些很有天赋,品势阿文只在他面前演示过一次,他竟然就全记住了,而且动作还做到了五成到位。 胖子见阿文瞧着自己,精神一震,越发的认真了,一圈来,他抹了额头的汗,期待的看着阿文,像是等待老师表扬的孩子。 “还不错,有几分像了。”阿文淡淡道,又开始练习自己的。 耿桑坐在窗前,看着阿文静静的出神,他家正对着阿文的院子,只要坐在里临窗的地方,就能看到对面院内的一切。 最近他坐在窗边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耿桑站起来,正好耿迪秋走进来,他问道:“今日要出去?” “嗯---阿文今天休沐,准备带她出去走走。”耿桑淡淡的道。 耿迪秋沉默了一瞬,才轻声道:“她还小。” 耿桑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阿文正在吃饭,耿桑却穿戴整齐的来找她,“听说坛香寺秋菊开的挺好,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 “坛香寺?”阿文咽最后一口饭,“那等等我,我去换件衣裳。” 今天天气说不得好,天空阴沉沉的,冷风阵阵,阿文穿了一件又一件,还是觉得冷的慌,她忽的想起耿桑送给自己的大氅,出游正好,便拿出来披上。 大小正好,红艳艳的很漂亮抢眼,若是再将帽子戴上,那就活脱脱一个小红帽了,阿文高兴的出门。 坛香寺是长水县有名的名寺,很多香客都喜欢上这里上香祈福,不仅因为它的灵验,还因为此寺庙的环境。也不知是不是建寺的住持特别喜欢花的缘故,坛香寺种了各种各样名贵稀有的花,一年四季都是花开满园香味四溢,这也是坛香寺名字的来源。 阿文实在没想到耿桑会带自己来赏菊,毕竟这么有情调的事情,实在适合饮酒做酸诗会才子佳人。 “坛香寺现 任住持法号悟道,你别看他满头白发,他其实才五十出头。”耿桑与阿文说道。 阿文看着那与人见礼的老人,笑容慈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可竟然才五十多岁,“这老道人是长的太着急了。”阿文忍不住笑道。 耿桑看了她一眼,明显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在意,继续道:“我先要去办些事,待会儿过来找你,你可以四处转转,现在开的正好的就是秋菊园秋菊,只是人恐怕有些多,你若想清静些的,就去芙蓉园,那里的醉芙蓉也别有风味。” 阿文知道三醉芙蓉,关于此花的名字,却还有些说头的,因为花色是一日三换,早上白色,中午浅红,傍晚则是深红,很是有趣,“那我去芙蓉园等你,你要多久?” “不需要多长时间,你在那里等我便罢。”耿桑说完就离开了。 阿文问了小沙弥,找到了芙蓉园,果然,芙蓉园寥寥数人,因为这时候大多的花已经濒临凋谢了,人都是图个享受,谁愿意看这凋谢的花呢。 这时候才刚过辰时,阿文找到唯一一朵开的灿烂的醉芙蓉,雪白的花上已经有些斑驳的粉红点晕,她看的出神,没注意到园内渐渐人去,等她猛然回神抬头一看时,周围却是只剩自己一人了。 天气越发的阴沉了,像是临近傍晚的夜,狂风大作沙尘滚滚,这种天气莫名的让人心头发慌,阿文看着那独自盛开的醉芙蓉,在狂风的摧残,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折断逝去。 阿文将帽子拉过来带上,紧紧的拢住大氅,冷的直跺脚,她答应耿桑在芙蓉园等他。 天空一道巨大的闪电落,“嗤啦”一声,阿文被吓了一跳,风越来越大,看样子似乎要雨了,她左看右看,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个能躲雨的地方。 “哗啦啦-----”雨说就,只几个眨眼间,就由细雨丝变成了豆大的雨点。 终于,那唯一一朵醉芙蓉禁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无力的被打落。 阿文见耿桑久不至,一咬牙,先躲雨再说,便埋着头准备冲到前大殿去,然而跑了两步,她的脚步倏地一顿,眼前,是五六双穿着黑色长皮靴的脚。 ------------------------------------------题外话------------------------------------------ 第一更,喜欢就收藏推荐哟,点“加入书架”和 “投推荐票”即可。 第026章 赏花遇刺 滂沱的大雨簌簌落,阿文此时已经湿了大半,她本来还想雨若是不大就在芙蓉园等着,毕竟若是耿桑来了见不到自己怕是要担心,不过眼雨越来越大,她还没有跟自己过不去的习惯,将大氅裹紧,便一埋头准备冲到前殿。 然而刚走了几步,她却倏地一顿,虽然埋着头,可地六双穿着一模一样的长款皮靴,让她心头不由得一跳。 前面的人没有动,阿文保持着头微微垂的姿势,眼睛却四处的瞟。 这几人一定非同寻常,谁会穿着一模一样的鞋子出来,明显是一伙人马,是敌是友尚还不清楚,她看到左侧的一条小道,与她脚的小道中间只隔了半米宽的小河,跳过去不成为题。 身上的大氅已经全湿了,阿文强行压心头的慌张,反手迅速脱,擒住一头几个旋转,就成了一条“鞭子”,湿透的披风有了重量,她高高扬起,啪的一一声,鞭子从右到左甩过去。 那六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出于条件反射,纷纷后退了两步,而正是这个时候,阿文迅速扔掉披风,纵身一跳,跃到对面的小道上,头也没回的死命朝前跑去,只要出了芙蓉园就有人了。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还能做出这等反应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他们回过神来,阿文已经跑出十米开外了。看来是早有意识的,六人面面相觑一番,才有一人呵斥道:“追---” 阿文不敢回头,迎面而来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些疼,她半眯着眼,眼前有些模糊,咬着牙拼命朝门口跑去。 “砰”的一声,她撞在一个人的怀里,来不及看那人是谁,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阿文擒住那人的右手转过身,正准备一个过肩摔,却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阿文-----” 她浑身一震,像是从没听到过如此温柔的声音,这一刻,仿佛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思考,就能这么依靠着,眼泪不自觉的流,顺着脸上的雨水。 然而就这么一瞬,那六人已经追了上来,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迎头的拿人手中长剑一挥,眼看着就要砍在阿文身上,身后的人却抱着她轻轻一旋,替她挡住那一剑。 阿文躲在耿桑的怀里,看不到那六人凶狠嗜血的目光,她清晰的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那是刀入肉的声音,耿桑受伤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脑子有些嗡嗡作响,手脚冰凉颤抖着,虽然她擅长跆拳道,也有过多次实战,可真正像现在这样命在旦夕的时刻,却是从 未经历过的,她清楚的感觉到,那六人是要杀她的。 二十一世纪是个法治社会,像这种被刺杀的戏码,从来都只有电视里面见过,阿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可是真刀实枪的,是要出人命的。 似是感觉到她心底的害怕,耿桑双臂轻轻的环绕着她,在她耳边说了句:“等着我。”然后又用手将阿文的眼睛捂住,“眼睛闭上,乖,听话。” 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扫过耿桑的掌心,让他心头一震,他收回手,见阿文果然闭着眼睛,这才转头,一脚踢开那已经期近的人,此时他的眼神不再是温柔如水,凌厉的眼神冰冷无情,似要将人吞噬一般。 阿文闭着眼睛,耳边除了雨水落地的声音,就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她心头慌张的不行,终于还是睁开眼。 入眼的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花草树木上都是剑痕,耿桑从六人手中夺过一把剑,与六人对峙,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其他他也才十六七岁而已,与六个成年男子相对,自然要落很多风的,不过他即便是自己受伤,也没有让那六人任何一人跨出那条线,自然的形成了阿文的保护线。 阿文不会用剑,她能用的只有跆拳道而已,如此去耿桑必定会撑不过的,看准了六人中较弱的两人,她想也没想的冲进了战场。 有了助跑的动力,阿文冲到一人面前,一个前踢正中那人裆部,力道之大,那人脸色倏地一红,紧接着由红变紫再变白,痛苦的弓着身子。 若非情况逼迫,阿文是断不会做这种损德的事的,她这一脚的力道,没有底子的人恐怕断跟肋骨都是轻的,若是攻击在对方的命根子上,也不知道半辈子还行不行。 侧踢的力道大、速度快,且进攻动作直接,所以阿文见另一人朝自己攻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用了侧踢,脚面踢在那人手腕处,成功的阻截了对方的攻击,接着身子一旋,背对那人,提腿出腿,一记后踢正中那人腹部,致使他连连后退。 耿桑见阿文加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里的担忧尽显,他知道阿文一定不会退出,只能慢慢朝她靠近,尽可能的抵挡住那些面相她的攻击。 两个孩子要对付六个人,终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些,没多久,二人就露出疲色来,特别是耿桑,身上早就血迹斑斑,被雨水一冲刷,看上去跟个血人似的甚是骇人。 而就在芙蓉园的外围墙垣上,却站着十人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 “三爷,是否要出手?属得知他们总共十二人,今日能端掉一半。”其中一人朝那为首的人问道。 只见那为首的人微微颔首,立马,身后九道黑影齐刷刷跃起,犹如天神凡一般,落在阿文二人与那六人之间。 阿文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而见到那九人与对面的六人打斗起来的时候,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是疑惑起来,这九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有好心救他们的,更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墙垣上的人,一身黑衣,斗笠遮住看不清容貌,可就他一人没有出手,看来是这九人的头子了,不管如何,人家都救了自己,阿文朝那人友好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扶着耿桑退出战圈外。 接来就是很血腥的场面了,当阿文看到那六人之中一人的头颅被一剑削掉滚出老远后,她是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耿桑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嘴里喃喃道:“别怕别怕,有我在。” 阿文吓得浑身颤抖就要立不住,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她甚至因为视力太好,将那在半空中划出弧度的头颅的可怕而绝望的眼神都看的一清二楚。 耳边传来阵阵有力而平稳的鼓动声,一声一声的,将她颤抖的心渐渐安抚来,那是耿桑的心跳声,这一刻,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踏实感,让她暂时忘了方才的一幕。 “多谢诸位仗义相救,可否方便留名字,在日后定当报答。”耳边传来耿桑平和的声音。 阿文扭了扭脖子,眼睛瞥向那九人,一样的都是斗笠遮面看不清,看来是已经解决完了。 没有人回答,九人动作出奇的一致,再一个跃升,已然消失了去,阿文再看向那墙垣上,十道人影,刷的一,全没了。 雨水将地上的血水冲刷,混进泥土,呈现出暗红的颜色,空气中除了泥土味,还有掩盖不了的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耿桑虚脱的靠着墙壁跌坐去,阿文看他浑身都是血迹,急的眼泪流个不停,“怎么办?还能不能走?” “你去叫住持过来,这里---”他看了眼狼藉的地面,此处是佛门重地,却发生如此血腥的事,估计住持要头疼一阵了。 阿文不敢回头去看那七零八落的尸体,她只有靠近耿桑的时候,才能强迫自己不颤抖不害怕,可只要一离开,就忍不住想到那颗头颅,那眼神,她忘不了。 “ 哎呀,这是怎么了?啊----死人----”小沙弥大叫一声,冷不丁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大的回不过神来。 本来他是应住持的要求来挨个查看每个园子是否有异样,然而现在却出现这么多死人,且那死样惨不忍睹,没一个是完整的。 “这里这里----他受伤了。”阿文如见到救星似的,大声叫到。 小沙弥僵硬的转头,看到阿文和耿桑,还好是两个活人,他试了几次才站起身,来到耿桑面前,又被那满身的血吓得晃了晃。 “快点把他背到客房去,再去请个大夫过来,他受了重伤。”阿文拉了拉小沙弥,让他蹲,然后将耿桑扶到他背上。 小沙弥这会儿也算是回过神了,背着耿桑一路小跑到客房,沿途碰到其他人,又是让叫住持又是叫大夫的吩咐了。 等大夫到,又是疗伤又是敷药的,忙完了一切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雨这时候也停了,露出躲在云层后面的太阳,让大地上充满了温暖。 悟道说耿桑不适宜挪动,允许在寺内养伤,阿文见他虽然昏迷,却也没什么大碍后,便准备先回长水县一趟,刘氏他们还不知道情况,特别是耿迪秋,都不知如何开口,出了这样莫名的事,她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 阿文走出坛香寺,地一滩滩的积水,阳光照射,显得波光粼粼,谁能知道,就在刚才,她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的人呢,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会被那样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盯上呢。 ------------------------------------题外话---------------------------- 每天回家越来越晚,吃完饭洗过碗都这个时候了,抱歉~(≧▽≦)/~啦,不过话说回来,好奇怪啊,你们怎么不评论收藏呐?评论区留言必回哟! 第027章 十一岁了 距离耿桑受伤又过去一个月时间,正式进入初冬了,人们都穿上了夹袄,阿文则是恨不得将棉絮都裹在身上,她实在是太怕冷了。 可是就算冷的如此,她还是要从被窝里爬出来,今天她是准备去长水县的。 因为冬季的到来,学习跆拳道的孩子都抱怨太冷,很多都请假不愿意上课,阿文对教学这件事看的还是很重要的,她既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先生,自然要对这些孩子的未来负起责任来。 孩子们都觉得冷,她就想到将室内改成温室,将道馆内的四周凿出一尺宽二尺深的沟壑来,在里面放火盆,外面再盖上一层铁。 今日正好休沐,她就准备去买火盆,起码要四十个火盆,那么多她肯定是拿不回来的,所以今天进城里还有个事情,那就是给家里添个牛车,虽然老早她就想买牛车了,不过刘氏说自己犁不来牛,平日买东西拉货的时候更少,买了也浪费。 不过现在,阿文考虑到开春要种辣椒,到时候那几百斤的怎么能少了牛车呢,便索性早买早用。 阿文在耿桑院外喊道:“阿桑哥,我要去县里,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没多会儿耿桑就走出来,受伤之后,虽然有好生将养,可他面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阿文心中内疚,她忘不了耿桑替自己挡的那一剑。 “这些天睡的可还安稳?”他问道。自从遇刺之后,阿文每晚睡觉都做噩梦被吓醒,甚至开始那几天,她根本眼睛都不敢闭。 “好多了,没怎么睡不着了。”阿文说着慌,虽然过去那么久,可她晚上睡觉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的,以前她睡眠很沉,天塌来都醒不了,现在却很浅眠,稍稍一点声音就能吵醒她,然后就死活睡不着了。 耿桑点点头,在前面走着:“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随你去。” 还将她当小孩子,阿文忍不住笑了笑,“你身体行不行,我要去买火盆,还想去买牛车。” 耿桑摇摇头,“不碍事,走吧。” 今日难得的一个艳阳高照日,太阳晒着暖暖的,二人出门的早,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 阿文先是找到了做火盆的,定了四十个,每个三分钱,共一钱二分,她先给了五十分的定金,然后又去了牛市场,经过对比选择之后,她选了一头小水牛,价值三两,又买了小板车,花七钱。 买了牛车,阿文才又回到做火盆的那儿去,结清了账,将所有的火盆 都装入板车,然后就拉着小牛准备回家,此时已经正午了。 刚刚要出城门,她突然啊的一声,拍手道:“糟了,还没买炭火呢。”取暖用的炭火不是一般的炭火,要用那种烧起来没有烟的,内才不会乌烟瘴气。 没办法,二人又折了回去,找到了卖炭火的地方,阿文让耿桑负责讲价谈数量,自己却在四处转起来。 “这可是最上乘的棉,你看看这外面的锦缎,那可是闺中小姐们用的料子,这衣服少了一两你是碰都别想碰的。” 忽听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阿文循声望过去,却是隔壁的衣坊,女掌柜与一身着棉布衣的妇人。 又听那女掌柜鄙夷的道:“看你一个穷妇人,也能买得起这样品质的衣服?还是赶紧走比耽误我做生意。” 只听那妇人淡淡的道:“你只管将衣服拿来便是。” “给你拿衣服?若是人人都说把衣服拿去便是,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要买衣服,还是先把钱拿来再说。”女掌柜冷哼一声,不耐烦的道。 妇人沉默了半响,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她:“银子我没有,不过这东西相信换你这里所有的衣服都够了。” 女掌柜嫌弃的接过那布包打开一看,眼睛却是倏地一亮,立马笑成了一朵花,似乎发觉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了,又立马收起脸上的喜悦,道:“也不知你这穷妇人哪儿来这么好的簪子,勉勉强强能值这件衣服。” 她取了衣服,草草的摔在妇人手上:“这种衣服还有人买,本来我是打算扔了,既然你要,就一两银子便宜你了,拿了衣服就赶紧走吧,看着都寒酸。” 妇人也不发作,拿到衣服,脸上冷淡全无,取而代之是柔和的光芒,手掌轻轻的抚了抚衣服,然后才仔仔细细的折叠好,放入布包中,这才转身离去。 阿文急忙退回炭火店,正好耿桑买好了炭火,看着她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阿文揉了揉眼睛道。 在那妇人走后,女掌柜店内的伙计才走出来,疑惑道:“掌柜的,小的看那妇人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你没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吗,那可是春芳阁的衣服。” 春芳阁的衣服一件都少说要三四两,女掌柜还没来得及震惊,门口又一人走了进来,她忙堆了笑脸迎出去。 还没到家,阿文就看到刘氏略带焦急的望着,一见到她,脸上立马笑起来,“我道你去了 哪里,又去县里了。”阿文虽然去县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可刘氏每每还是会担忧不已。 她看到了牛车,之前阿文已经与她说过了,便也没多问,只是看着耿桑道:“桑儿身体还没大好,你次要去娘陪你去。” 因为路过十里坡的时候,阿文已经将炭火和火盆放在那儿了,这会儿车上也没什么东西,刘氏就接过牛车,嘴里道:“还得弄个牛棚,暂时先拴在院子里吧。” 阿文嗯了一声,很负责的将耿桑送了回去,然后才回家。 傍晚时分,阿文的床上整齐的摆着一条粉红色的袄裙,崭新崭新的很漂亮,她摸了摸怀里的那根簪子,心道还是不要还给刘氏的好,虽然她给了刘氏钱,可给自己买衣服,刘氏并没有用她挣的钱,而是用自己的簪子换了这身衣服,这簪子应该陪了刘氏很久了。 阿文鼻子有些微酸,将袄裙穿上,然后又梳了个可爱的双平髻,在镜前转了几圈,才高兴的跑到厨房,“娘---这是你给我买的?真漂亮。” 刘氏正在灶前忙,闻声转过头,脸上顿时笑起来,将手上的水渍擦了擦,才拉着阿文让她给自己转个圈儿,满意的点头:“果然我女儿还是要靠衣装的,这样一打扮,真真是个小美人。” 阿文喜滋滋的,“这还是娘长得好看,才能生出好看的女儿来。” “滑头。”刘氏弹了弹阿文的额头笑道。 阿文摸着身上的衣服,“娘,我去耿叔家一趟。”可能是穿了新衣服的原因,她想让耿桑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刘氏嗯了一声,道了句让他父子两来吃饭的话。 阿文应了,跑去耿桑家。 也许是从未见过阿文认真打扮过,耿桑见到她时,眼里明显有些失神,继而才由衷的赞道:“这么一打扮,这村里是都被你比了去。” 阿文是又得意又开心,“这就叫天生丽质,你看我未施脂粉还不是打趴那些胭脂俗粉,娘的基因好啊。” 耿桑无奈笑了笑,阿文总会时不时的冒一两句听不懂的话,不过他从不会多问。 耿迪秋这时候正拿着药箱走进来,一见到阿文,呆滞了一瞬,手中药箱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各种药材洒满一地。 阿文吓了一跳,却见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口中喃喃着什么像,太像了,阿文走上前帮着拾起药箱递给他,问道:“耿叔,什么像啊,你怎么了,怎么跟活见鬼似的?” 一声耿叔唤回了耿迪秋的神志,他忙接过药箱,笑了笑,“没什么,阿文今天可真好看,耿叔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待会儿亲自给你画张肖像图怎样?” 阿文刚想问无缘无故送什么礼物,又听耿桑道:“既然是生辰,我这自然也少不了,先去你家我再给你。”颇有些卖关子的意思。 生辰?阿文怔了怔,想起之前刘氏说自己出生在冬月,看来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十一岁了。 她摸着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前世她活了二十六年,现在这个身体才十一岁,每每想到,就觉得有些恍然的感觉,谁能想到,这么小的身体中,却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呢。 耿迪秋得知刘氏正在做饭,就让阿文和耿桑聊着,自己却到阿文家帮着一起做饭,今日肯定是很丰盛的一顿的。 阿文无聊的看着夜空,今晚的夜色很美,半圆的银月洒皎洁的月光,星星也眨着眼似的很亮眼。 “阿文,过来。”耿桑招唤道。 见他手里拿着两条红绳,阿文不解的挪过去。 “生辰自然少不了红头绳了。”耿桑让她站在自己面前,他个子很高,以前阿文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两个头,然后现在阿文却已经齐他肩膀了。 “长高了。”一边说,一边将头绳给阿文绑上。 阿文笑道:“那当然了,现在不正长身体的时候么,估计来年我还会长个子。”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刘氏叫说吃饭了,二人才回去。 ----------------------------------题外话------------------------------ 从即日起,暂时每日一更,中午三点,合同寄出去一周了签约还杳无音讯,指尖只有放慢速度了各位,改签后恢复二更,当然若票票收藏够的话三更也不介意哟! 第028章 其乐融融 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很多都还是阿文现代吃过的,花菜肉片、蒸肉、炸鱼、还有红烧鸡和炖排骨、酥肉等等,色香味俱全让人闻之食指大动。 刘氏还准备了米酒,阿文最喜欢米酒,平日她都只能偶尔喝上一小杯,今日刘氏看在她是寿星的份上,给她倒了满满一杯,还说喝完了还有。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才吃到一半,院外就传来大宝的声音,“阿文---” 阿文放筷子出去迎接,却见大宝手里提了一条鱼,后面二丫手里也提着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的蔬菜。冬天已经没什么菜了,这是她在山里挖的野菜。 “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去吃饭。”阿文笑道。 大宝将鱼交给阿文,“这是我在湖里钓的,不值钱,你可别见笑,知道今天是你生辰,特意来看看。” 二丫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菜篮子递给阿文,怯生生的道:“阿文姐,这----这是二丫亲自挖的,都能吃,你---你也别介意。” 阿文一手接过篮子一手接过鱼,嗔怪道:“说什么呐,你们有这心思,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了,赶紧进去,天儿冷。” 刘氏这时候也迎了出来,接过阿文手里的东西,问道:“你们爹娘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大宝礼貌的道:“爹娘在家,就我俩来了,阿文生日,也没什么好礼送过来。” 刘氏亦是责怪的看着他,“这孩子,说这些见外的话,赶紧进去吃饭,待会儿给你爹娘带些吃的回去,刘婶儿做的多。” 大宝和二丫都笑了笑,跟在阿文后面进,耿迪秋这时候已经准备了两副碗筷,亲自给两个孩子挑了肉放在他们面前。 等到刘氏坐回来,大家又开始吃喝起来,然而还没吃几口,外面又传来胖子的声音。 胖子比大宝和二丫更随意,直接进,看着大家吃的开心,自觉的挤在阿文旁边坐道:“阿文,生辰竟然也不邀请俺,幸亏俺来的及时。” 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刘氏又起身去拿碗筷。 阿文笑道:“你若是再大吃大喝的,那你好不容易减去的肚子,就又要长出来了。” 经过近两个月的锻炼,胖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脸上的横肉就消失了,身材也由肥胖变成了强壮,虽然说不上英俊,却也人模狗样的有看头,一双单眼皮看着你时,颇为有神,这也使得李氏没少在人前夸他家胖 儿,不,或许这个时候该叫他孙亮了。 孙亮不在意的笑道:“放心长不胖。” 一桌子都笑起来,这是个很欢乐的夜晚。 吃过饭,刘氏收拾碗筷,耿迪秋却拿了桌子和纸笔放在院中,月色正好,他笑道:“阿文,耿叔给你画张肖像图可愿意?” 一听要给自己画,阿文很是高兴,这里没有照相机,能留得住青春的只能靠肖像图了,她虽然没见过耿迪秋作画,却莫名的觉得他也是个中高手的。 阿文看了院子中唯一能入眼的,也就那颗光秃秃的树了,“我是坐着还是站着?”她问耿桑。 耿桑走过去,左右看看,笑道:“还是站着罢。” “那成。”阿文靠在树干上摆好姿势。 孙亮却突然大声道:“等等。”然后就见他跑到阿文面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串紫晶坠子戴在阿文的脖子上,“这里生日礼物。” 阿文诧异的看着项上的坠子,“你哪儿来的,这很贵吧?” 孙亮嘿嘿一笑,后退一步,满意的点头,却不说坠子是哪儿来的。其实他老早就知道阿文的生辰了,为了能拿出这坠子,每天都在外面做工,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的。 阿文见他不愿说实情,便也不强迫,坠子很漂亮,阿文眉眼笑的弯弯的,重新摆好姿势。 一人一画,耿迪秋画的认真,阿文虽然站的全身酸软,却也不敢动弹分毫,如此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耿迪秋罢了手,而阿文也快要瘫倒在地。 又在画上描了几笔,耿迪秋方才笑的满意,冲阿文招了招手,道:“阿文过来,看看耿叔画的可像?” 阿文嘻嘻一笑,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只一眼,就被桌上的画吸引的挪不开眼,画中女孩粉衣飘飘,背后的树虽然光秃秃的,却有种苍劲有力的感觉女孩就好似站在沧海桑田之上,明明那么渺小,却又有种让人不能忽视的高大。 如此栩栩如生,阿文正想伸手摸摸看,又见墨迹未干,连忙收手,“耿叔,我有这么漂亮吗?你这画的是不是我啊?” “呵呵----如何不是你了,这双眼睛最是神似,这就是阿文。”耿桑细细的看着画,笑道。 阿文吐了吐舌头,今天一天,她的嘴角都没放过,那是源于内心真正的放松和快乐,这还是来这么久,她头一次这么开心过。 现代她过生日的时候,虽然每年老妈送的 都是水晶球,可她依旧开心得很,睡房的那个壁橱,摆了满满二十六个大小不一的水晶球。想到这里,阿文忽然觉得有些酸酸的,她真正的生日是在三月,也不知道到时候老妈会如何伤心。 “怎么,累了?”耿桑瞧见阿文神色有些奄奄,关心道。 “没事,就是太开心了。”阿文看着桌上渐干的画,忽的又想到个问题,“这画得装裱起来挂着才好看啊,怎么办?” 耿迪秋慈爱的揉了揉阿文的发,“既然是送给你的礼物,自然会一并弄好了再送你,晚些时候我再让桑儿给你送过来,现在这个只是半成品。” “哦”阿文点点头。 入夜十分,耿桑拿了一卷画轴来到阿文家,装裱的美美的,画中的人儿笑的甜甜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似要活过来似的,阿文爱不释手,将画挂在床头,方便日日都能看到。 许是因为太开心了,她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爬起来。 院里静悄悄的,古代没有现代的人造光源,只要吹了蜡烛,入夜便是一边漆黑,丝毫灯光都没有,可今晚是个半圆月夜,月光散发着柔和的光,遍地如裹了一层银装,煞是好看。 “还没睡?”耿桑站在篱笆那头,问道。 阿文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是耿桑后,松了口气,没好气的道:“乌七八黑的突然出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耿桑只是笑了笑,跨过篱笆走进院子,来到阿文跟前:“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薄出来。” 阿文身上穿的其实不少,她正想说不冷,冷不丁的身上却多了一件衣服,暖暖的。 耿桑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才道:“你体质偏寒,受了冻晚上又要许久才能睡着了。” 阿文笑着拉了拉衣服,确实有些凉。 耿桑拉过她的手,阿文的手很冰,不过他的手却很温暖。 将一只琉璃翠镯子戴在纤细的手腕儿上,耿桑看了看笑道:“挺适合的。” 阿文扬了扬手,怔了怔,“这是---” “礼物。”耿桑摸了摸她脑袋。 之后阿文也仔细考虑过,她虽然想念现代的爸妈,甚至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刘氏这个娘,可是渐渐地,这里的一切,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接受,似乎正在慢慢的融入其中。 以前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暗暗祈祷,祈祷自己第二天能在熟悉的席梦思中醒过来,可 这么久以来,她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每日清晨已经习惯从矮榻上醒来,习惯了每日教跆拳道,习惯了时不时的往耿桑家串门,习惯了这个水磨村。 阿文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告别了耿桑回去。而就在二人分别后不久,水磨村的进村口处,却突兀的出现两个人影。 其中一人微微垂首,似很恭敬,“阁主,是否要准备动手?您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属几人,怕阁主----” 那被叫做阁主的人,脸隐在无尽的黑夜中,看不真切,声音却犹如地狱使者一般冷漠无情:“无需多言,先静观其变。” “可是---”那人还待再说,却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忙垂头惶恐道:“属逾越,请阁主恕罪。” 阁主顿了顿,才淡淡道:“先不急,让她再折腾个一年半载,我自有主张。” 这一夜,阿文睡的极好,自从坛香寺之后,她就一直睡的不是很好,许是今天太高兴了,一整晚都没做噩梦,相反的,她还做了个好梦,梦里梦到个女孩子,温温柔柔的跟水做的似的,却看不真切。 虽然看不清女孩的面貌,可她觉得,女孩在对自己笑,似乎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 ---------------------------------题外话------------------------------- 中午脑袋被门夹了,你们可以忘记指尖中午的话,改签顺利完成,表示以后还是每天保底两章,当然你们票票够的话,有加更的哦! 第029章 麻烦自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走了,阿文记得初来水磨村时的迷茫与抵触,没想到眨眼间竟也生活了几个月之久,从初秋到深冬,现在,若非刻意回忆,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并非属于这个世界。 已经临近腊月底了,也就是年三十,阿文综合考虑了,最后决定从腊月二十七开始给道馆放沐,时间是二十天,正好是过了元宵节之后,孩子们都对此很开心,好些都从家里带了东西送给阿文。 刘氏这几天越发的忙了,再有两日就是除夕了,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太多,阿文眼看着箱子里的银子越来越少,开始掰着指头算什么时候收季度的学费。 她本来是想陪刘氏一起去置办年货的,可刘氏死活不同意,说是天气冷,让阿文呆在家里就好。 阿文实在没想到,区区一个冬日竟然也难倒了她,这个身体实在太怕冷了些,她明明都将自己裹成了粽子,却还是冷的不敢出门。 不过今天,意外的竟然没有那么冷了,阿文难得的钻出被子,裹的像团棉花墩子似的走出了房间,外正在飘着大雪,她瞬间高兴起来,在现代难得见到一次雪,没想到古代的雪竟然也好似亮白了许多。 白雪簌簌的飘,落在枝头,落在房,落在地上,最后渐渐累积成一层厚厚的雪,地上的白雪看上去软软的,阿文想也没想的走去,立刻留两个脏兮兮的鞋印儿。她像是嬉戏一般,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大圈,脚印儿也由原来的脏兮兮变成了雪白。 “阿文------”隔壁传来耿桑的呼唤,阿文转了转脑袋,“阿桑哥,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耿桑跃过篱笆,“是你好些日子都不曾出门了,没见到我罢了。” 哦----阿文了然点头,拉了拉身上的棉衣,又开始专心致志的踩脚印。 “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不在里呆着,反倒出来玩雪了?”耿桑见阿文头上积了一层白雪,伸手为其拍掉。 阿文晃了晃脑袋,吸着鼻子,“里太没劲儿了,什么玩儿的都没有,手太僵想练字,连笔都拿不稳。今日觉得没那么冷了,出来瞧瞧,我这辈子看雪的次数屈指可数,再冷也想多玩儿会儿。” “这里每个冬天都会落雪。”耿桑笑道。 你当然不能理解我这个现代人的心情了。阿文心里暗道一声,她以前生活的都市,是好几年都不曾落过一次雪的,见到雪自然稀奇了。 耿桑又问她吃过早饭没。 阿文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锅里有饭,我懒得起来,反正也不饿。” 耿桑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将她带到自己家里。 里升了火,阿文一进,顿觉一股热浪袭来,让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就直奔火堆旁,搓着冻得发僵的手。 耿桑进了厨房拿了三副碗筷,阿文自觉的将桌子挪到火堆旁,自己则坐在靠近火堆的一边。 耿迪秋端了一碗炖的香香的排骨出来,问道:“你娘一大早就进城了,我本想与她一起去办年货,可又来了几个病人,只能让她先走。” 阿文点头道:“我本想一起去的,娘不让我去,怕我冻坏了。我哪儿那么娇贵了。” 耿迪秋又道:“我今日也要进城,你若想去,就随我们一起,进了城还可给你置套新衣,若有什么想耍的玩具,只管找桑儿要便是了。” 那敢情好,过年期间县里肯定非常热闹,阿文露出期待的笑来。 吃过饭,阿文先回自己收拾了一番,才跟着耿迪秋父子进城。 虽是冬季,天上还在飘着大雪,可赶集的人却颇多,大家都忙着筹办年货。街道两边的小贩也多了,贩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些甚至是阿文见都不曾见过的。 一进城,耿桑爹因着要给一户人家看病,便与耿桑阿文分开了,临走之前千万嘱咐,要耿桑好生照看着阿文。 阿文兴奋的走在前面,一路左看右看,街上甚是热闹,人流也比肩接踵,耿桑好容易追上阿文,一把抓住她,“现在人多,你跟在我后面。”说着将阿文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阿文嗯了一声,跟在耿桑后面。 两人走马观花,前面突然传来呵斥声,接着就见人流自动的分开一条道来,耿桑脚步一让,拉着阿文退至一边,然而他的退让却反倒引来了对方的注目。 “让开让开,没看到大小姐在此吗?闲杂人等让开。”家丁模样的人忙着疏散人群。 阿文看着那被护在中间耀武扬威的魏云秋,心中好笑不已,这种街头恶霸似的作风,她向来以为只有电视里能看到。 “是你。”魏云秋走到耿桑面前。 耿桑今日穿的很普通,但这丝毫没有盖住他浑身散发的气质,这恐怕就是有句话说的好:是金子总会发光吧。 “还有你。”她将目光转向阿文,眼里都是鄙夷,或许在她看来,如此姿色平平的阿 文,不应该站在耿桑身边。 果然,她又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阿文面上疑惑,这魏云秋不会是看上耿桑了吧,就算看上了,这世风日的,也敢明目张胆的表白?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那领头的小厮就立马呵斥道:“小姐问你话呐你哑巴了?” 耿桑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拉着阿文就要离开,却不想被迎面两个壮汉拦住。 魏云秋何时被这样冷待过,不禁恼羞起来。她上次见到耿桑,就心中留了印象,后来也让人查了查,却查不出半点消息来,没想到今日竟然偶遇到,看来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了。 “本小姐今日心情好,在醉香楼定了桌,走吧。”她话是对耿桑说的,确实一副施舍的口吻,让人很难接受。 阿文看着耿桑,说实话吧,魏云秋应该是她到目前为止在同龄人中见过的最漂亮的,不同于秀儿的婉约清秀,是真真正正张扬的美,那种看一眼就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样的美人相约,耿桑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道:“大小姐身份高贵,小民不敢高攀。” 身后立马就有小厮怒斥道:“嘿你个不识相的,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围观的人虽然心中愤愤,却不敢上前,他们都知道长水县魏家大小姐的厉害,那是个出了名儿的不讲理,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 这时,老远的传来一声“表妹”,接着,就见一锦衣公子匆匆跑过来。 魏云秋柳眉一竖,瞪圆了眼道:“把他拦着。” 立马就有几个家丁将那公子拦住,那人可怜兮兮的看着魏云秋,“表妹,姑妈说了让你带我在街上逛逛,你怎么自己走了。” 魏云秋一脸厌弃的看着他,“廖明,你若是敢在娘面前多说一句,我就有办法把你赶回你那穷旮旯去。” 廖明果然不敢多嘴了,又看向阿文和耿桑,最后视线落在耿桑身上,一脸的戒备,“表妹,你别这样,姑妈说了,来年你及笄之后,就让我俩完婚。” 他这话似乎是故意对耿桑说的,不过在看到后者脸眼角都没抬一后,内心窃喜之余,更多的是不屑,一个草民也妄想攀高枝,真是笑话,却忘了自己也是落魄贵族,倒比一般平民好不到哪儿去。 魏云秋却恼了,又开始指着廖明的鼻子骂,阿文 不想继续听他们“打情骂俏”,扯了扯耿桑的袖子,示意赶紧离开。 耿桑会意,拉着她就往人群后面退,魏云秋却立马察觉到,怒不可遏,“站住,谁让你们走的,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呐,将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顿时,就有五个壮汉将阿文与耿桑团团围住,周围的人早就吓得退避三舍不敢多言。 而在人群最外围的一辆华丽马车上,却传来轻微的谈话声。 罗福掀开车帘的一角,道:“老爷,可要阻止小姐?” 魏中驰认出了那其中一人正是阿文,那次被吃了哑巴亏,他几次想找个由头将阿文入狱,可他心里惦记着当时给赖三签的那张纸条,他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就毫无防备的签了字,最重要的是还没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谁能想到赖三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骗他呢,等他回过神来全城通缉后,却是死活找不到赖三的人影了。 “不用阻止。”魏中驰淡淡道。他自己碍着面子不能直接将阿文抓起来,却能利用魏云秋将后者入狱,只要一进入他的监狱,他有的是办法让阿文交出纸条来。 光天化日之竟敢明目抓入,这魏云秋是不是太自信了些,阿文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可说出的话却是毫不退缩,“敢问大小姐,我们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县太爷抓起来?” 魏中驰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这句话似乎成了抓入的反倒是他了。 阿文看了眼人群外的马车,车上的流苏标志分明是县太爷的车马。 她又义正言辞的道:“县太爷是有名的地方父母官,做事向来秉公执法,甚至连周边其他县镇都纷纷赞美效仿,大小姐今日若是不说出个理由来,那就是陷县大老爷于不公不义之地,若是被周围那些心怀鬼胎的知县知道了,到时候参上一笔,告到知府那里去,恐怕魏老爷的前程就要毁在你手里了,这可是不忠不孝,你为人子女,可担得起?” ---------------------------------题外话------------------------------- 谢谢各位的支持,当然能有票票和收藏就更好啦! 第030章 纸条内容 魏云秋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别看她平日凶悍,其实不过是别人碍着魏中驰恭顺她而已,她只需要心情不好骂骂人打两板子,根本不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而坐在马车内的魏中驰,却是嘴角一阵抽搐,他若是再不发话,这事传到临县那几个家伙耳朵里去,肯定要闹出事来。 他朝罗福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跳马车拨开人群来到魏云秋身边,在其耳旁说了几句。 魏云秋面上有些薄怒,不过在望了眼远处的马车后,她只能气的咬咬牙,“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罗福看向阿文,眼里再没有对待小孩子似的敷衍,他知道,这个看似弱小的小姑娘,实际上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二位,我家老爷在醉香楼定了桌,算是替我家小姐给二位配个不是,还请两位赏脸。” 周围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猜测阿文二人的身份,怎能得到县太爷的赔礼和邀请,也有人说县太爷为人谦和的,阿文暗自鄙夷一声,县太爷都这么“有礼”的说要道歉了,若是他们不去,肯定有人说不识抬举。 耿桑虽然眉头微皱,可他也知道是非去不可,遂便在几个家丁的“护送”,与阿文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是长水县最有名的酒楼,掌柜的一见魏中驰到了,连忙殷勤的迎接:“大人,小的已经备好了雅间,几位请上二楼。” 阿文也不扭捏,她根本不怕魏中驰会把自己怎样,就算要动手,就凭后者身边那三五人,还奈何不了她,何况还有耿桑不是,上次坛香寺她就发现,耿桑的剑术也是十分了得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手握魏中驰的把柄。 进了雅间,她大方坐,魏中驰将随从都遣了出去,只留一个罗福在身边。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最后还是魏中驰开口,笑道:“果然是巾帼女子,如此小的年纪胆识就这般大,长大了定是人中龙凤。”他这话意有所指,毕竟不是每个十岁的孩子都能将县太爷整的够呛的。 阿文淡淡一笑:“大人谬赞了,阿文不过是个孩子,此生要求也不多,生活衣食无忧,手头有俩闲钱就够了,什么人中龙凤的,不敢当。” 魏中驰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沉声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官虽只是个六品知县,可在这长水县却还是本官说了算,你得罪本官,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阿文对话里的威胁置若罔闻,只是懒懒的道:“大人, 民女知道您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我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大人何必如此跟我过不去呢,收拾掉我,不会在你光辉史记上记载一笔,留我,亦对大人没什么影响,何必呢。” “只要你交出纸书,本官自然保你安然无恙,不仅如此,本官还可以让你在长水县的地位无人可及。” 这就是要抬举她的意思了。阿文笑道:“魏大人,你是一方父母官,可长水县也不是全由你说了算的,张老爷在长水县可是富甲一方,他的儿子正是在我的道馆上学,还有吴员外、胡老爷、杨老爷,这几位在长水县也都是举足轻重的。” “放肆,竟然敢这样跟大人说话,来人呐-----”罗福怒指阿文就要让准备在外面的人冲进来。 谁知阿文却抱着桌上的茶盅跑到窗边,对准面狠狠的一砸,只听砰的一声,接着醉香楼外面的人就看到二楼窗口处,一个满脸泪痕好不可怜的女娃,一边哭一边作势要跳去。 “魏大人,民女虽然卑贱,可实在容不得您如此逼迫,若您非要执意如此,那民女只能一死来表我心了。”说着就要从二楼跳去。 面的人越来越多,醉香楼位居长水县最豪华的地段,来此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此时听到这模棱两可的话,顿时众说纷纭,什么样的揣测都有。 魏中驰这些年没少从长水县搜刮民脂民膏,可他很注重面子功夫,明的不来来暗的,这种人最怕就是丑陋的嘴脸暴露在日光,此时听到阿文如此“污蔑”他,顿时是又气又急,恨不得直接让人将她就推去,可若是如此,他多年来树立的假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耿桑看着阿文唱作俱佳的表演,一时表情愣在脸上不知做何感想,不过他倒是担心阿文真的不小心掉去,所以赶紧走到后者身边拉住她。 魏中驰气的直拍桌子,看着罗福道:“还不把她拉回来,快去听听外面都说了什么。” 罗福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孩子的心思果然不可捉摸,这一会儿一个性子,他认出了几个平日多往来的熟面孔,不敢耽误,赶紧带人楼解释。 “诸位诸位,抱歉,都是一场误会,我家老爷本是给小姑娘压惊,没想到小姑娘忒胆小了些,误会了老爷的意思,这不,我家老爷已经让人将小姑娘送回去了。” 果然,众人都看到阿文大摇大摆的负手走出醉香楼,身后还跟着个俊朗男子。 直到走出醉香楼老远,确定没人跟上时,阿文才忍不 住哈哈大小起来,她就是耍无赖怎样了,对付魏中驰这种会做面子功夫的,还只能耍无赖。 “你太莽撞了,他是县太爷,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你入狱。”耿桑责备的看着她道。 阿文笑着摆手,“放心放心,他最怕他夫人,若是让他家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了**,说不定就把他给休了。” “说什么胡话,哪有女子休夫的。”耿桑笑着揉了揉她脑袋。 “反正他现在还不敢将我怎样,我手里可是有他把柄的,回去给你看,我让赖三骗他签了文书,上面写着:魏中驰承认与梁氏奸|情,今被阿文识破,特予五十两做其封口费。赖三只要了三十两银子,我就把那‘五’擦了两撇就成‘三’了。”她有些得意的道。 这些事耿桑都没听说过,所以多少有些差异,继而又觉得阿文太大胆了些,连县太爷都敢算计,不禁责备道:“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他是官你是民,民永远斗不过官。” 话说魏中驰此时,正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家夫人,醉香楼里的事很快就有人传到杨氏的耳中,杨氏直接差人将他叫了回来问话。 “听说那姑娘是水磨村的,上次被你带回府的那个?魏中驰,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小女娃都能看上。”杨氏斜睨的看着他问道。 魏中驰擦了额头的冷汗,他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讨好的道:“夫人,没那回事,全是别人的一面之词,秋儿那孩子当众作威作福,我身为父母官若是不表示点什么,那让别人如何诟病于我,再说了,一个小女娃,我能---我怎么可能啊。” 好容易安抚了杨氏,魏中驰气的是恨不得喝阿文的血,他为官数年,却还没这么窝囊过,这阿文,一定要除掉才行。 三十夜这天,水磨村很热闹,村里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小孩子的欢呼嬉戏声,阿文坐在门槛上看着耿迪秋放鞭炮,忽地回头道:“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在我这儿赖着做什么?” 孙亮笑而不语,将凳子挪到阿文旁边,看着耿迪秋放鞭炮。 “你不回去,你娘待会儿会闹腾死我的。”阿文又道。 孙亮这才看向她,有些内疚的道:“你别将俺娘的话放在心上,俺---俺就是想呆在这儿,一会儿就回去。” “一会儿你准赖这儿吃饭。”阿文嘀咕一声。 意料之外的,孙亮呆了没多久,果然回家 了,许是大过年的,一家人都要团年的缘故。 水磨村也有年三十上祖坟的习俗,不过刘氏与耿迪秋都是后来的,也没什么祖坟可上,就给村头的神位上了香,所以午的时候就悠闲多了。 “这雪都了好几天了,还不停。”今年冬天子里添了很多火盆,倒也没那么冷了,阿文坐在窗边上一边赏雪一边练字,现在她已经能写出正经的字来,至少看上去不像是鬼画符了。 冬日不忙的时候,刘氏最多的还是在做女红,她放手中的针线,望着窗外出神,半响才道:“是啊,听桑儿说沿关发生了雪灾,地方官已经贴出告示,若有人有破解之法,可得百两黄金。” “百两黄金?”阿文毛笔咚的一声掉在桌上。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自然是要弄出大阵仗来的。”刘氏低敛着眉道。 阿文扔毛笔就往外跑,刘氏只来得及叫她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耿桑一般都会在家看书,今日也不例外。 阿文推门而入张口就问:“沿关听说闹雪灾了。” “嗯,今年雪灾严重,皇上已经令,谁若能治了雪灾,赏百两黄金。”耿桑放书道。 阿文倒吸一口气,还真有一百两,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的耿桑一阵莫名。 --------------------------------题外话-------------------------------- 南方故乡雪真的很少,都好几年没见过了! 第031章 妙计被夺 阿文笑的过于豪放,使得耿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半响才见她缓过起来,弯弯的眉眼一看便知道很开心,“我知道如何破了那雪灾。” 她说的很自信,耿桑却是倏地站起身,面上虽然看不出情绪,可眼里却还是激动的,“你果真知道?” 阿文还没见耿桑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过,点了点头,“那个----我是在书上学到的-----” 耿桑又缓缓坐,“这次雪灾严重,灾民也很多,冻死饿死不在其数,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等雪化以后,沿关堤坝一定会受到冲击,那一片的灾民恐怕很难幸免了。” “朝中没有拨款吗?”阿文不禁奇道,不过旋即她就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这种情况在电视中很常见,朝廷有发放救济粮和钱,可这一层层的筛来,落在百姓手里的可就零星可怜了。 果然,耿桑眼里有着冷淡,“朝廷自然是有发放的,只是中间不知被苛扣了多少,百姓靠那么点根本无法存活。” 阿文认同的点点头,贪官污吏到哪儿都是屡见不鲜的,她想起这次来的目的,继续道:“要根治的话我是没法子的,不过减缓灾情或许还可以,首先是眼前的雪灾,我知道个偏方,盐能够迅速融化雪,不过这恐怕会需要大量的盐,只选择重要的庄稼地或者道路进行着重融雪。” “灾民受冻,可以挖山洞或者地洞,山洞里面会比外面暖和很多,这就比住在棚子里要好很多了;现在还在落雪,正如你说的,到时候若是雪化了,就成了洪灾,所以首先就是疏通水道,在堤坝和那些容易被水冲垮的地方挖渠道,这样就能引水东流避免堤坝倒垮。” 阿文越说越起劲,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耿桑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几变,她完全是仿造大禹治水的故事来的,可以说是套用了先人的智慧。 一席话完,耿桑看着她,“真不知道你这脑袋如何想到这些办法的,虽然也有不可行的,不过倒真能缓一缓灾情。” 那当然了,沉淀了几百年的智慧岂是你说否认就否认的。阿文嘀咕一声,继而又兴奋的道:“我这些法子你看能不能换那百两黄金?” 耿桑无奈的摇头,“别人还以为你担心灾民,你却是惦记着那金子,不该。” 阿文不乐意了,“怎么不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付出了得到相应的回报哪儿不对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怎么将这些方法传到沿关去?难道我亲自过去?”她比较担心那金子最后 不能落在自己手里,毕竟夜长梦多,何况那一百金,垂涎也不止她一人。 “这你不用担心,我立马休书一封给沿关的地方官,相信很快就会得到回复的。” “这不稳妥,沿关到这儿快马加鞭都要三天三夜,万一途生变顾怎么办?”阿文对这远古的送信方式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会找人托送过去。”耿桑揉了揉她脑袋宽慰道。然后就立马提笔开始写信。 阿文站在他旁边,一边说着要注意哪些地方,一边看着耿桑的字一脸羡慕,她现在已经能写出些字形来,与耿桑的字有着两分相似。 许是耿桑找的熟人缘故,这封匿名信在送出去的第二日丑时末就到了。 寂静的深夜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天。万籁俱寂之,只有一处灯影闪烁,门外小厮轻声扣了扣门,“老爷,沿关有信送来。” “进来。” 暗红的木漆大门被推开个缝,接着就有一浑身白雪的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属参见左侍郎大人。”那人抱拳道。 段宏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问道:“可是灾情严重了?” “大人,请您看这封信。” 段宏疑惑的拆开信,逐渐的,他的面色认真起来,最后是变得狂喜,口中连连叫着“妙哉,妙哉啊!” “来人呐,备轿,入宫。”他朝外面喊道。 阿文在家里等着从沿关来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着落,心也跟着渐渐沉来,一封信靠不靠谱?她觉得很不靠谱。 如此等到上元节这天,她虽然不甘,却还是将心底的念想打压,看来投机取巧的方法还是不行,要想致富还得一步一个脚印,梦想着一朝发达果然还是做白日梦。 上元节的习俗就是吃浮元子,才刚过午时,阿文帮着刘氏搓圆子,浮元子里面包的是蔗糖加花生,阿文一边吃馅儿一边揉面团,“娘,过完年我准备买地,就之前给你说的辣椒种子,那东西可好了,种好了到时候一定赚钱。” “买地?”刘氏有些差异,继而又点点头认同道:“也好,庄稼人若是没有地,就称不得是庄稼人,只是水磨村的土地大多都在地主全钱手里。” “对了,还有那干辣椒,过完年我准备卖出去。”她又补充道。 干辣椒当时晒干之后,阿文就用袋子密 封好,也不用担心霉变之类的,之所以留到现在才卖,是因为长水县还有个悠久的传统,那就是每年上元节过后一两天,总会举办一场全县的厨艺比赛,还会邀请赫赫有名的五大酒楼的大厨做评委。 辣椒如同跆拳道一样,都是人们所不了解知道的,若单只是口头宣传,效果甚微,可若是在这种大型场合上得到了肯定,那就是身价百倍了,而且她还肯定,这辣椒只她一人有,那时候,还会担心卖不出去卖不到好价钱吗? 阿文笑的贼开心,连孙亮进来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刘氏唤了声,她才反应过来,诧异道:“你怎么又来了?” 孙亮将盛了浮元子的碗递到她跟前,很是无辜的道:“阿文,你咋那么不待见俺呐,俺这是给你送浮元子来了。” 阿文哦了两声,打趣道:“你把你家的给我拿来,就不怕你娘拆你的骨?” “家里还有,俺知道你这里也有,这是俺的心意,还是俺亲自做的,你尝尝。”他舀了一个喂到阿文嘴里。 外面滑溜溜的,里面却甜的不行,阿文脸蹙在一起,“好甜啊,你放了多少糖在里面哦。”她从锅里捞起一个递给孙亮,又道:“尝尝这个,味道肯定比你的好。” 孙亮吃的满脸都是笑,单眼皮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有些憨憨的,他这些日子越发勤快了,忙着锻炼身体和练习跆拳道。 “阿文,明年俺要参加乡试武选。”他突然道。 “什么?乡试?”阿文怔了怔,“你要参加武选?” 孙亮认真的点头,“俺决定了,俺要给你中个武状元。” 阿文望着房顶,“你给我中什么武状元,你是给自己中,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男人嘛,总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事做,并且有一番作为,才不枉来到这世上走一遭。” 孙亮脸红彤彤的,他连连点头,握拳道:“对,俺一定要中状元,将来要成为像袁副将那样的人物。” “袁副将?谁啊?”阿文好奇问道。 孙亮眼里满是崇拜之色,“就是这次治沿关雪灾的人,沿关雪灾严重,听说左侍郎大人献了良计,不仅想出了融雪之法,还有灾民的住宿问题也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未雨绸缪,担心雪化后冲垮堤坝,提出了疏通水道的法子,当真是厉害,皇上当即重赏了他,还派了袁副将亲自督促水渠的挖凿。” 阿文手里的面疙瘩咚的掉在地上,面无表情 ,眼里却有怒火在冒,md,她那么期待,到头来却给他人做了嫁衣?手都来不及洗,她就跑去找耿桑了。 礼尚往来,刘氏给孙亮盛了满满一碗的浮元子让他带回去。 “阿桑哥,在哪儿?”阿文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耿桑也正和耿迪秋包浮元子,听到叫声,走出来疑惑道:“怎么了?” 阿文是气的涨红了脸,跑过去道:“你知不知道沿关的雪灾已经在救援了?” “是听说了。” “nnd,明明是我出的主意,那个什么左侍郎伪君子竟还有脸据为己有,我是白白给他做了嫁衣,一百金啊,够吃几辈子了。” 其实阿文这话是有些夸张的,她虽然对那一百金有念想,可到底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她讲究钱财取之有道,那些主意都是她凭借现代头脑想出来的,多少投巧了些,所以拿不拿得到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那左侍郎竟然做出这种缺德事,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耿桑见她气的实在恼火,宽慰道:“先别急,我听说那左侍郎也是朝中少有的清官,午我去打听打听,看到底什么情况。” “他还清官?清官就做不出这缺德事。”阿文愤愤的道。 午,耿桑从县里得到准确的消息,却原来真如阿文所说,左侍郎段宏已经成为人们口中颂德的对象,而担任此次督查的副将也是同样被万人歌颂。 阿文本来是咽不这口气还想着如何理论的,不过傍晚家里却来了一群陌生人,挑着担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引得村里人都好奇张望。 “敢问哪位是阿文姑娘?”那为首之人问道。 ---------------------------------题外话------------------------------- 看到那惨淡的收藏,指尖表示每次刷后台都会在寒风中一阵凌乱不知所措,这文难道不受待见么? 第032章 厨艺比试 阿文指了指自己,她也没明白这些人所为何来。 富三见到她之后,明显是一愣,继而却是笑了,“没想到是个小姑娘,倒是小人眼拙了,此次沿关雪灾能得到及时救治,还多亏了姑娘的良计,这是我们大人的小小心意,也是姑娘该得的。” 四人挑着担子放到里,阿文打开一看,却被那金光闪闪给晃了眼,满满的一箱子黄金,她大概估测了一,足有百金。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文并没有被眼前的金子砸的晕头转向,而是反问道。 富三眼里多了几分赞许,毕竟一般人见到这么多金子后,是很难表现的如此淡定的,“不瞒姑娘,我家老爷正是当朝左侍郎大人,姑娘此次妙计帮了九幽万千百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这不大好吧,无功不受禄,我并没有做什么,反倒是侍郎大人受万民颂德,这金子该是他的才对。”阿文淡淡道。 富三面上有些不自然,他是段宏身边的心腹,自然知道那些主意是出自眼前这个小女孩的,不过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比如他家主子,向来清廉秉公,更不在乎那些外在的名分,偏偏,却又不得不为之。 他略带歉意的道:“小的替我家主子给姑娘陪个不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大人他心里也极过不去,这才遣了小的来给姑娘送金,至少这金子姑娘是能拿到的。” 阿文见他态度诚恳,再加上这种本应该隐瞒的事,却让这个家丁模样的人说出来,显然后者是左侍郎身边的心腹了,能让心腹来亲自给自己道歉,看来这个左侍郎也还算个君子,或许真有说不出的苦衷吧。 她其实对这些名啊分的也没有特在意,“其实这样也好,毕竟若是真的在皇帝面前提起我,若是被召入宫中面圣,我一个小丫头,对那些宫中礼仪全然不懂,到时候若是不小心触犯了哪个贵人,那掉脑袋跟吃饭似的容易简单,这种心跳我还是不要享受的好。” 富三浑身一震,他没想到一个如此小的孩子竟然能分析到这个层面,没错,圣上一定会让把人带进宫,那可是全国最尊贵也最谨言慎行的地方,稍有差错就有性命之忧。 “姑娘能有如此见地,让小的佩服,这金子就留给姑娘,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耽误了。”富三准备告辞。 “等等。”阿文叫住他,“这么多金子放我这儿也不妥当,你还是抬回去。” 富三有些犹豫:“这----大人说了,金子 如何也要给姑娘留,否则大人心里会不安的。” “这不碍事,毕竟能让堂堂正二品侍郎大人欠小女一个人情,这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殊荣。”阿文半玩笑半认真的道。 富三只一想,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也对,若是能借此机会与侍郎大人交好,那对她只会百利而无一害的,其实在来之前,段宏也曾说过,能想出这样法子的人,一定是个聪明人,若是要让他将金子原封不动抬回去,照做即可,他心里又赞了句‘聪明’,留一枚刻有‘段’字的令牌,才带着人抬着金子回去。 人群都散了,只剩刘氏与耿迪秋父子后,阿文才欲哭无泪的道:“可惜,可惜呀,一百金,我这心在抽痛滴血。” “你其实可以留。”耿桑笑的无奈。 阿文哭丧着脸:“你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去把他们追回来了,我现在可后悔着,你说我就在水磨村混混,能出什么事,哪儿用得上这东西,一百金就换这么个破牌子,我亏死了我。” 耿迪秋则摇头不赞同道:“哪儿的话,这令牌虽是死物,可你用活了,却比那金子管用,这长水县谁能拿得出左侍郎的令牌,除了你没第二个,说的过一点,往后你就是横着走,他也没人敢拦着你。” “真的?这么管用?”阿文立马收了眼泪,“那还是不亏不亏,银子怎么挣都成,这横着走还真没那么容易。” 耿迪秋也包了浮元子,这个年两家都是一起过的,所以晚上二人就直接在阿文家用饭了。 浮元子在现代是被叫做汤圆的,那滑溜溜的口感,咬上一口,甜汁儿溢的满嘴都是,特别是今年,经过阿文的改良,除了甜味儿,还有花生的香味,吃着也没那么腻,很好吃。 吃过饭,阿文撑得慌就准备去外面走走,刘氏欲与耿迪秋在家,耿桑则陪着她一起。 今晚是个难得的月圆夜,雪还在,只是小了些,加上地面、树枝、房顶上都是积雪,那月光洒来,一副银装素裹的景色,美轮美奂的让人如置身在一片银白光芒的仙境当中。 看到这样的美景,阿文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心旷神怡也就这种感觉了。 “若是能看烟花就好了。”她望着天空喃喃道。之前她就问过的,长水县根本没有烟花,据说只有一些大的州省才有,按照现代的马车水平,就算到最近的省市,也得半月之久,她才没那心情跑那么远就买个烟花。 耿桑笑看着她不语,没多久,只 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就见到一个小火球从地面直线上升,最后炸开出绚丽的星光点点,似乎将云层都照亮了。 阿文呼吸忽然有些不顺了,她看着头顶上一颗接着一颗的烟花爆掉,直到最后一颗巨响之后,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你----”她看着耿桑,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气氛太过微妙了些。 耿桑揉了揉她脑袋,“你喜欢就好。” “哈哈----谢谢了,真好看,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这以后谁若是做了我嫂子,那不得乐死了。”阿文玩笑道。 耿桑嗯了一声,看天色也不早了,就道:“早些休息,你不是还要准备厨艺比试吗,明日就是报名时间。” “上次让陈铁匠给我打的东西应该好了吧,明日要先去他那里拿。”阿文道了句。 翌日,阿文起了个大早,就由耿桑陪着,先去陈铁匠那儿拿了东西,然后才去比赛场报名。 因为耽误了点儿时间,等她到的时候,人却已经排了足有百人,初选会分十人一组,共十二组,阿文不巧的是被分在了第十组,一直等到申时末才轮到她。 这第一轮的淘汰率很高,每组十人只留一人,且在这个只有油盐酱葱姜蒜的条件,就很考验做菜水平的。 “面请第十组上场。”裁判宣布道。然后就见到十位早就准备好跃跃欲试的人走上高台,他们是露天烹煮,限定时间为两炷香,评委则是长水县以醉香楼为首的五大主厨。 阿文随着人流走上高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宣布开始。 “你看,小女娃,竟然有小女娃。”围观的人爆出笑声。 “是啊,看她都还没灶台高,怎么来参加这种比赛,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看来今年没什么看头了,这随便一个小孩子都能上。” 人群中传来质疑声,阿文却置若罔闻,虽然第一场比试不能显露全部水平,但也很重要,淘汰率太高,稍不注意就回被落选。 “比赛以两柱香为限,现在----开始。”一声落,所有人都忙着洗菜切菜,阿文大致看了一,大多都是选的肉类,毕竟在这个资源贫乏的年代,也唯有肉类能给整道菜加入不一样的味道。 阿文并没有急着去选菜,而是拿出了一个圆形铁饼似的东西,她让烧火的伙计停手中的活,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铁架,独自 在灶台边上搭了个小灶,又让伙计用炭火烧,最后将那圆形的铁盘放在铁架上。 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都没见过阿文手里的铁盘,见她不慌不忙的,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她,叫到:“是跆拳道馆的馆主,这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小的馆主了。” 跆拳道馆在长水县已经很文明了,虽然第一期教学还没结束,可已经得到学员家长的极度好评了。 阿文转身又去拿食材,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拿蔬菜肉类,反而只拿了鸡蛋面粉和白糖芝麻,先将芝麻炒熟,然后将鸡蛋加入白糖打散,又加了些许面粉,最后将芝麻倒进去一并搅匀,倒入些香油搅成稀糊状。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之后,阿文用手在铁盘上面试了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掀开铁盘。 面的人都是哗然一声,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能掀开,这铁盘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阿文心里暗道一声好手艺,没错,她现在所用的东西,其实就是现代很常用的蛋卷模,这个模具她早就做好图纸,给陈铁匠讲了个中原理,让他做出了这个在这个时代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题外话------------------------------------ 通知,从明日开始,更改更新时间,换每天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八点,两更保底,收藏+20加更一章,推荐+20加更一章! 第033章 辣椒崛起 等到模具热度上去了,阿文这才用刷子仔细刷上一层油,然后将面浆均匀的倒在模具上,将盖子盖上,与此同时,她拿出一双特制的手套,这是她让刘氏用粗麻布给她缝制的,方便裹蛋卷的时候不烫手。 等了片刻,她掀开盖子,一层金黄薄酥的蛋皮就成了,趁着热度没降,她将蛋皮裹成了筒状,然后拿出来放在一边。 阿文一连做了十个,等她忙完后,抬头一看,却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充满了不置信。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这么用,你闻闻,好香。” “是啊,看来这个叫阿文的丫头还真有两子。” 裁判喊停。 阿文端着蛋卷儿来到几位主厨面前,每人分了两根。 “这是----”醉香楼的主厨赵巍率先拿起一根蛋卷来,左右看看,他做厨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还没吃,就有淡淡的甜香味,他试探着咬了一口,顿时,眼里是惊喜和震惊,那薄而酥脆的口感,是他从未尝试过的。 另外几位见此,也纷纷拿起来尝试,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却都是享受的,这就是几枚鸡蛋和白糖做出来的,食材简单,却能做出如此口感的食物来,确实非同凡响。 比赛结果如阿文预料之中的,她顺利进军明天的正式比赛。 耿桑替阿文拿着蛋卷模,他之前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阿文也一直卖关子,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妙用,“难怪你的当初要与陈铁匠签文书,这蛋卷模出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要买,他若是泄露了,就得陪你百两。” “那当然了,保护知识产权知道不,不过那文书也不见得怎么有效,刚才我见那五家大厨蛋卷模都很感兴趣,我准备把制作方法卖给醉香楼,然后将陈铁匠介绍给他们。”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有人盗用了。”耿桑替她把话说完。 是的,这蛋卷模虽然新鲜,蛋卷也新鲜,阿文若是自己做的话倒还好,可她又不会打铁,只能让别人做,这就要面临被人盗用的危险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至于后面的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了。 “回去给你重新做蛋卷,刚才那第一次做其实都有些糊了,好在那几人第一次吃也没吃出个什么来,晚上你有口福了。”阿文指了指蛋卷模笑道。 翌日,正式的比试开始,这一次只有一组,都是昨天十二组里面胜出的,不过这一次就 是在十二人中评选出前三位,而第一名的还有五两银子做奖励。 有了昨天做铺垫,今日的阿文在众人眼里的形象明显高大了许多。 比赛时间依旧是一个时辰,当比赛开始,众人看到阿文去反倒去选寻常是蔬菜肉类之后,还是面露失望之色,他们本以为今天阿文还会带来什么新鲜的东西。 阿文也没在意,她选了一块上乘牛肉,一块藕,一些白菜,还有木耳,这一次,除了最常用的油盐酱白糖,她还选了葱姜蒜,又自备了白酒,当然干辣椒她这时候还没拿出来。 她要做的,其实也是现代很常见的一道菜---水煮肉片,先将牛肉切片用白酒和盐抓匀腌制,接着又将白菜木耳和藕切成片搁置一边,等这些都准备好了,阿文才让伙计开始烧火,接来就是很重要的步骤了。 阿文先在锅里倒入适量的油,等油温热了之后,才拿出早就剪成段的干辣椒,她将盛了辣椒的碟子在众人面前展示过,才将干辣椒倒入油锅中,炸至棕红色又捞出。 辣椒被油炸过后,味道立马飘出来,所有人都吸了吸鼻子,有些靠的近的还被呛的咳嗽起来,这是他们从没闻过的味道,可等到鼻子能适应过来的时候,竟然都觉得这味道出奇的香,让人浑身血液都似要沸腾似的。 阿文又重新倒了适量的油入锅,待油至大热后,放入葱段爆香,然后又倒入白菜木耳和莲藕,断生后捞出放置一边。 将锅洗净后,她又倒了少量的油,将姜蒜末倒入爆香,然后加入两勺酱,这种豆酱这里的人都有一套独特的做法,韭叶嫩者,用姜丝、油、滴醋拌食即可,虽然不同意现代的豆瓣酱,不过也能将就着用,重要的还是味道好。 等到炒出红油,阿文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倒了进去,然后就等到水沸之后,将腌制的肉片倒入搅散,最后加入半熟的白菜木耳和藕,出锅后将之前准备好的辣椒洒在上面。 别处的香味多是清淡,因为这里的调味实在弄不出如何火辣的味道,可阿文这里,却一直飘出一股没问过的却很香很诱人的味道,所有人都闻的口水泛滥,纷纷揣测她做的到底是什么。 等到阿文将一盆红艳艳的水煮肉片端到五位大厨面前时,几位是再也忍不住动筷子。 牛肉煮的滑嫩不老,乍一口,除了味道好吃一些,没有特别,可再多咀嚼两口,辣味就出来了,舌腔犹如火烧一般,这些人都没吃过辣,赵巍眼泪都辣出来了,却不知用什么来 形容此刻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海一般,热血沸腾不已。 “这是----这是什么味道?从未吃过。”他震惊的看着阿文,阿文做菜的每个过程他都目睹,用的都是寻常东西,却能做出如此不同的味道,那只能是一样东西了,他夹起一块干辣椒喂到嘴里,顿时辣味席卷而来,浑身一股热量,顿觉这寒冷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他脸色涨红,指着菜里的辣椒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文笑着大声道:“这是辣椒,我祖上传来的一种新的调味品,你们吃的味道就是辣味,辣椒既能开胃消食,暖胃驱寒,又能给肌肤美容、止痛散热,作用实在不小。” “甚好,甚好啊。”赵巍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动,他是做厨的,对这些本就兴趣比一般人大,偶尔也会自己研发些不同的味道,可这辣味,他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围观的人都尝不到味道,可见赵巍如此好评,都对辣椒充满了好奇,阿文又说自己开春会种植辣椒,所有人都期待起来,他们今天只能闻闻味道实在是不过瘾。 阿文顺利的得了五两银子,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走,她知道赵巍一定会找自己,果然,等人群散后,赵巍亲自找到她,还带了醉香楼的掌柜吴权。 吴权在醉香楼设了宴邀请阿文和耿桑,赵巍因为头一天晚上已经与他提过蛋卷模的事,再加上今天的辣椒,他也是大开眼界,所以单刀直入的道:“阿文小姑娘,此次找你来其实是想与你谈谈你昨日那铁----” “蛋卷模”阿文解释道。 “对,蛋卷模,还有今日的辣椒,不瞒你说,醉香楼很愿意与姑娘合作,不知你意如何?” “不知吴老板又做何想?”阿文反问道。谈生意最重要的还是掌握主动权,如此才不会被动。 吴老板见她根本不愿意主动开口,心里不禁好笑,这姑娘人小鬼大的还有些机灵。 “文姑娘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在想从姑娘那里买那蛋卷模的做法和辣椒,至于价钱的话,都好商量。” 阿文笑了笑,“吴老板,想买的不止你一家啊。” “这我自然知道。”吴权面上苦笑,她这是要抬价了,不过想到两样东西的能带来的庞大收益,抬价就抬价吧,正如阿文所说,想买的不止他一家。 阿文面上的笑容越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吴老板, 我想问问,醉香楼最贵的一道菜多少一份?” “这----”吴权犹豫了一瞬,还是脱口道:“最贵的是‘八珍’,价五钱。” 阿文手指轻轻扣着桌面,“那就三钱一斤,蛋卷做法简单且不费料,老少皆宜薄脆爽口,相信买的人应很多,一百斤就可以得三十两,出去成本,至少能纯收益二十两---” 吴权听的额头虚汗连连,这正是他心里盘算的价值,蛋卷刚入市,很多人都会争相购买尝个新鲜,三钱每斤不过分,也恰到好处。阿文既然能猜出来,那他能从中占取的利益后者也就一目了然了。 “姑娘还真是冰雪聪明。”他赞道,“三钱价格适当,我醉香楼也有这打算,可是姑娘也知道,如此贵的东西,购买的人肯定不多,所以能挣到的钱其实也是有限的。” “长水县可不差有钱人,既然吴老板做不决定,那我们容后商量也行。”阿文说着就准备要走。 吴全急了,忙叫住她,“等等,好说好说,这样,我出这么多,买姑娘手上的蛋卷模,姑娘也应该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叫人打造过这模具,醉香楼其实也是冒着险的。”吴全比了个七,意思是七十两。 阿文又重新坐,掏出与陈铁匠签的协议,“这吴掌柜不用担心,我已经与陈铁匠签署了协议,他断然不会将制作方法泄露出去,而且陈铁匠的手艺不错又有了一次经验,或许醉香楼也可以将其纳为己用。” 吴全将那协议仔仔细细看完后,心里不由得又赞了句,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地,着实是块奇才,“那好,那咱们----” “慢着,我还没说同意呢。”阿文将那协议又拿了回来,起身道:“这事我在考虑考虑,若是有结果了,我会来找吴掌柜的。” ------------------------------------------题外话-------------------------------- 指尖个人比较喜欢水煮肉片,好吧,俺是四川人!`(*n_n*)′今日外出,刚回来,意外哈各位! 第034章 被看上了 见她还犹豫,吴全便知道是对价格不满意了,他咬咬牙,“那姑娘你看多少合适?” 阿文笑的很灿烂,可爱的不行,“吴掌柜,这生意不能做死了,你名肯定不止长水县一家醉香楼,蛋卷的销售路子很广的。” 吴全搓着手道:“正是正是,那姑娘看----” 阿文一手背在背后,一手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笑而不语。 “一---一百两?”吴全瞪大了眼。 “吴掌柜,你可别忽悠我,你三钱一斤,就算每天只卖出五十斤,区区百两十天之内都可以赚回来,怎么算你都不会亏的。” 吴掌柜心里那个憋啊,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还没被人这么算过,不过阿文说的也对,按照他名的几个分店,百两确实能几天就赚回来,可这也是一百两啊,他很是肉痛,却没有办法,只能与阿文签订了协议,并且接受了阿文的提议,将陈铁匠雇为自己铺子的专用铁匠。 签了蛋卷模,接来就是辣椒了,吴全也尝试了那水煮肉片,先不说这道菜这里还从未有人做过,那味道更是一绝,他到现在嘴里都还回味无穷。 “姑娘,既然合作这么愉快,那这辣椒,姑娘是否也一并的卖与我醉香楼呢?”吴全虽然心里在滴血,面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出半分来,可见还是颇有涵养的。 阿文有些为难,“说实话,这干辣椒我还真不多,加起来恐怕十斤不到,我还准备自己吃呢。”她这话半真半假,不到十斤是真,自己吃是假,只是表情诚恳,倒让吴全信了七八分。 吴全尽力的劝她,“我知道让姑娘割爱强人所难了些,可我这也是为了姑娘考虑,毕竟若是能有更多的人试吃了这辣椒,来年你的辣椒肯定会有更多的人争先恐后的买,先抛出些给他们尝鲜,让人们忘不了这味道,到时候辣椒一定会大卖的。” 阿文不置可否,她想了想,才点头道:“那行,不过辣椒的价格我已经定好了,吴掌柜能接受,我们就直接签协议,不能接受的话,也无妨。” “姑娘但说无妨。” 阿文比了个五,怕他不理解,又道:“干辣椒我要卖五钱每两。” 吴全听到五钱时,面上一喜,待闻到那每两时,顿时脸垮来,这就是说五两每斤了?这都比得上天价了,五两银子,现在一个私塾先生每年都才十二两,“姑娘,虽然我很愿意跟你合作,可这价格实在是贵的离谱啊。” 阿文不在意的耸耸肩,“物以稀为贵,长水县多的是有钱人,十斤干辣椒说实在的,省着用你可以用到开春去,这个中利润想必吴掌柜比我还清楚,我也不瞒你,来年初夏辣椒产了,价格我肯定会调低,因为那时候辣椒已经多起来,相反的,吴掌柜这里也就没那么新颖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看准时机,走在别人前头,这想必掌柜的比我还懂吧。” 吴全犹豫了一瞬,他脑海里其实已经有一本成形的账本了,算了自己的利润后,他觉得这价格也恰好,便知道阿文肯定事先算过才会提出这个价的,反正十斤不过五十两而已,他相信自己一天就能挣回来。 这样一想,便点头道:“那行,就依姑娘所言。” 阿文签了两份协议,得了一百五十两,剩余的干辣椒在家里,赵巍就陪同一起去拿。 今日,算是一个完胜,既宣传了辣椒为来年做了铺垫,又得了一百五十两,加上家里还剩的一百多两,一月还能再收二百多两学费,这样算来,她算是个小富婆了。 耿桑见她如此开心,也不禁笑道:“以前没看出来,却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他指的是阿文谈生意的天赋。 阿文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回到水磨村已经过了晌午,吃过饭,她闲着无事,就准备去后山走走,从雪之后,她就没上过后山,不过想想那漫山遍野的雪,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景。 阿文叫了大宝和二丫,李氏家与刘氏家只隔了中间一条宽敞的道,站在院子里彼此还能相望,所以当阿文准备出门的时候,孙亮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既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阿文想了想,心头冒出个想法来,她冲着耿桑家喊道:“阿桑哥,你有事没,没事我们去打雪仗?” 后山的那块场子,阿文有一次看到过,满地都是白雪,一脚踩在上面,足可以陷进去两三寸,再加上场子宽敞,完全够用,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还没玩儿过雪仗。 耿桑没一会儿就走出来了,几人听说要打雪仗,都挺激动的,路过村长家的时候,孙亮注意到从门口探出来的罗小花。 被罗小花狠狠的瞪了一眼后,孙亮脸上一红,忙不失的垂脑袋,心里有些内疚,不过却是对阿文的,他想起以前与罗小花一起欺负阿文的时候,莫名的,心里有些恨起罗小花了。 自从孙亮跟着阿文学跆拳道后,他就几乎没怎么与罗小花打过照面,他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罗小 花第一眼看到孙亮,差点没认出来,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圆咕隆咚的,可现在呢,孙亮再也不是以前的胖子了,不仅身材看上去壮硕有力,而且那张脸,特别是那双单眼皮,笑起来时很迷人。 她怔了怔,又看向耿桑,耿桑无异于是所有人当中最耀眼的,且不说那不俗的容貌,单是那一身气质,就不是这里人能比的,凭什么,凭什么你阿文身边就能有这么多人环绕,我比你漂亮比你有家势,这些都该是属于我的。 罗小花恶毒的眼神在阿文身上扫了扫,似是察觉到似的,阿文倏地转身,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意味不明。她浑身一颤,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清丽了?跟带着灵气似的,一种自然的吸引,她咬了咬牙,嫉妒的毒瘤在心里滋长。 “阿文---”孙亮见她看到了罗小花,语气中有些愧疚,他不能改变从前的事,只能在心中暗决定,以后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眼前这个人。 不出所料的,场子堆积了足有四五寸的雪,阿文嘴里哈着白气,脸上却是笑容,这简直就是天然的雪战场啊。 “好!”她吆喝一声,悄然的后退,然后埋身子假意扯了扯裤脚,却趁着其他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捧起一捧雪猛地扔向耿桑几人,几人因为都站在一堆,全都中标。 “啊!”二丫被打的满脸是雪,忍不住叫出来,耿桑和大宝却还好,他们个子要高一些,雪都扔在前胸上,倒是孙亮,首当其冲,不仅脸上,身上还有衣领里,都是雪,只一会儿雪就画了,他冷的直哆嗦。 阿文笑弯了腰,哪知孙亮却反应过来,抓起一把雪就追上她,阿文被扔的浑身都是,“呀”的一声,又准备去捧雪,可这边还没应付过来,那边的大宝和二丫竟然也都合起伙来扔她,这就是众矢之的么? 她来不及回击,只能先四处躲闪,可雪地上都是一片空旷,躲了这边躲不了那边, “阿桑哥,救命啊,我快要被打死了。”阿文哭丧着脸朝耿桑跑去,试图躲在他身后,哪知她却看到耿桑眼里的笑意深邃的不行,心中顿时一紧,扭身就往回跑,却还是晚了一步,耿桑手里的雪已经尽数落在她身上。 被众人围攻,阿文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累的不行,再不拉友过来,她今天就亏大了,阿文也不管不顾,拉住孙亮再包住耿桑就不放手,如此一来,大宝兄妹俩的雪就直接打在三人身上。 这好了,阿文哈哈大笑指着,大宝和 二丫,“快点快点,打他们。” 场上传来阵阵欢笑声,老远都能听到。 “果然是有特别之处,就是小了点。”远处,全莽看着笑靥如花的阿文,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把她带过来?”二财谄媚的道。 全莽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本少亲自去,美人自当要好生呵护才是。” 阿文几人正玩的开心,迎面却走来几位面带不善的人,二丫害怕的躲在大宝身后,和耿桑则一左一右的站在阿文两侧,像足了两个护花使者。 “是全莽。”孙亮低声道。 阿文是知道全莽的,水磨村的土地大多都在地主全钱手里,大多地主都是清一色的一号人物,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所以全钱也不例外。 全莽是全钱的儿子,年16,是个贪财**之徒,仗着老子,在水磨村很是作威作福,所以村里人很多都怕他,听说年前他还将张家的小女儿给糟蹋了,结果给魏中驰塞了点银子,屁事没一个,反倒是那小姑娘受不了这屈辱自杀了。 阿文从没与全莽有过交集,不过她也知道来者不善,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眼里却是戒备之色。 全莽拇指食指摩擦着光洁的巴,眼神在阿文身上上扫视,笑的淫|荡,“这样近看之,还是有几分姿色,吃惯了美艳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题外话------------------------------------ 你们都放假了,指尖明天还要值班,生活所迫啊,祝各位看官都有个愉快的周末! 第035章 痛打全莽 全莽这挑衅的话让孙亮脸上一阵怒容,“全莽,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哟---我道这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死胖子,哈哈---以为换张皮了就不是死胖子了?死胖子永远就是死胖子,怎么着,你看不惯本少,没问题啊,来人,把这死胖给我打断腿扔到后山去。” 全莽一声令,立马身后就有五六个小厮上前,手里都拿着足有手臂粗的棍子。 孙亮眼里一阵血红,他最恨别人骂他死胖子,虽说现在他已经瘦来,可那胖胖的形象还是在众人心里留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自从学了跆拳道后,他还从没实战过,这次正好可以趁机练练手。他摆好姿势,等着那几人围过来。 “慢着。”阿文却适时的制止了他,孙亮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有违背阿文的意思,又收回了脚。 阿文又看向全莽,笑的如初夏的刚刚绽放的莲,清新优雅的让人挪不开眼,“全少爷,你我素不相识,这是何意?” 全莽早被这笑晃的浑身热血沸腾,“现在不相识,待会儿不就相识了,你跟着本少回去,我保证,一定好好疼你。” “这---不太好吧。”阿文两颊上两朵淡淡的红晕,羞涩的道。 全莽平日见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阿文这样秀外慧中的清丽人儿,顿觉得精神大振,笑道:“如何不好,只要你跟着本少回去,以后有的是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是---可是小女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若就这么跟着全少爷回去了,只怕要被人指诟。”阿文眼眶里溢出些水润来,三分似水七分柔情,任人看了都忍不住的怜惜。 全莽又上前几步就准备去拉阿文的手,后者却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似的后退一步,他早没了理智,心里只想着要将美人带回家,“那姑娘的意思,是否本少八抬大轿的,你才肯跟我回去?” 孙亮听的火冒三丈就准备说话,却被阿文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他怔了怔,虽然不知道阿文打的什么主意,却知道后者心中定有计较,便只能忍气住口。 阿文又是掩唇羞涩一笑,“八抬大轿倒是不用了,小女见少爷真心诚意,不忍为难,只一轿就够了,人生大事,小女还要回家与母亲商量,万不能自拿主意的,只是全少爷一表人才在水磨村也是出了名的,想必娘亲不会太过反对。” 她的这席话或许在别人耳里听到的就很奇怪,可全 莽身边的人,都是阿谀奉承的,全钱虽是水磨村的地主,可却住在长水县内,老子有钱再加上自己也确实长的人模狗样的,长水县里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倒贴给他,可他却忘了一点,那些女人十之八|九可都是**女子。 听到阿文这话,他是半点怀疑都没有,立马就答应了, 全莽并不认识阿文,虽然阿文在水磨村乃至长水县都算是有些名气,不过对于一个整天只在胭脂堆里的打滚的人来说,不认识也很正常,“行行行,是要先与岳父岳母说,那这样,明日黄昏,本少亲自带人来,你家在哪儿?” 阿文给他指了个方向,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全少爷若是明日要来,小女一定盛装等待,只是不满少爷,小女的爹爹去的早,他老人家没能看到小女长大成人,想到这里,小女的心里就心痛难忍啊。” 全莽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却觉得不急在这一时,便道:“美人儿不哭,这不难,你爹葬在何处,明日本少带人从他坟前经过,不就能看到了。” “真的?”阿文感激的看着他,“如此便多谢全少爷了,少爷果然是细心体贴,爹的坟就在桐梓道,小女---小女这就回去给娘亲说。”阿文羞的掩面不敢看他。 全莽满心欢喜的走了,阿文一阵恶寒之后,恢复了正常。 “阿文,你干啥不让俺收拾他们,你---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孙亮有些急了,他脑袋转不过弯,心道莫非阿文真的看上那家伙了? 阿文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你笨啊,他是地主的儿子,有权有势还跟魏中驰勾搭一腿,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打了他,明天他就带人把你家都给你拆了。”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明天真的来吧。”孙亮急的抓耳挠腮。 阿文微微一笑,“放心,明天让他有来无回。” 翌日黄昏,风雪交加算不得个好天气,全莽骑在栓了红花的马上,冻的瑟瑟发抖。 身后是四个抬着花轿的随从,还有敲锣打鼓的,加起来也有一二十人了。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全莽呵斥道。 二财为难的道:“少爷,这桐梓道路太难走,你看这地上的雪,都快没过膝盖了,这轿子实在不好走进去啊。” “废什么话,赶紧走,本少还要抱得美人归呢,若是耽误了,饶不了你们。”全莽又怒斥道。 其实他也挺火大的 ,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要走这小路,马腿都陷在雪里拔不出来,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可这桐梓道跟没个尽头似的,没完没了。 泄愤的将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却突然狂奔起来,全莽被颠簸的七上八,最后终于一个不稳落在雪地上,滚了几个圈才停,疼的呲牙咧嘴。 躲在岩石后面的阿文给孙亮竖起大拇指,悄声道:“准头挺不赖的,可惜没扎在他脑门上。” “那我再来一根?”孙亮拿起一根绣花针认真道。 阿文忙拉住他,“别急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随从们都急忙追了过去,二财急道:“少爷少爷,没事吧?” 全莽气恼的一脚踹过去,“没用的东西,还不把马找回来。”原来马儿甩他之后,就跑的没影了。 马跑进了山里,没有马根本寸步难行,没办法,全莽只能带着人上山寻马。 山路更难走,全莽被人搀扶着,艰难的寻着马蹄印找过去。 大宝牵着马走到一处山洞,将马拴在里面,然后又与阿文等人汇合。 山里阴森森的,还不时的传来阵阵乌鸦的啼叫。 “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乌鸦?”全莽问道。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表示不知道,全莽压心头莫名的慌乱,继续朝前走,此时天色已经暗来,阴风阵阵,他冷的抱紧了膀子。 突然,有人啊的大叫一声,全莽心狠狠的一跳,他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又转到左边去,然后是右边,黑影速度很快,似是故意绕着他们转似的。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将他拿。”全莽踹了前面人一脚,怒斥道。 那人委屈不已,“少爷,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这---这抓不到啊。” “一群饭桶,管他是妖是鬼,都给我打来,敢跟本少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了。”全莽捡起地上的树枝扔给前面的人。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拿树枝将那黑影打来是,黑影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最后是根本连影子都看不真切,倏地,黑影猛然一顿,停在全莽面前,近在咫尺。 “啊----鬼啊。”全莽心脏猛地一缩,瞳孔放大的尖叫出来,因为此时此刻,他眼前,正停着一只骷髅头,他还能闻到其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血腥味。 因为后退的缘故,他脚一滑,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滚了山坡 。 “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啊?”上山传来呼喊声,却是二财带着人在山上寻找全莽的落。 “奇怪,少爷明明从这里掉去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了。”他喃喃的道,又见身后的人都不怎么卖力,呵斥道:“你们赶紧的找,若是找不到少爷,各个儿都要提着脑袋回去。” 而在山顶的一个山洞里,孙亮看着昏迷的全莽,恨不得在那脸上踩上几脚,“阿文,这厮怎么处理?” 因为这次事件很冒险,阿文并没有带着二丫,耿桑却是对这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反正没有来。 阿文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了眼剩的几个骷髅头,这些骷髅都是这洞里的,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把血先抹上,额---我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挂上一个。”她指了指全莽旁边的三个位置。 孙亮和大宝都笑了,三人忙着给骷髅头洒了血,又用木棍绑了三个假人,每个假人还穿了件破烂的衣服,最后,才将骷髅头固定在脑袋的位置,乍一看去,却是个骷髅鬼似的。 全莽已经有些悠悠转醒了,阿文朝二人示意了一眼,就见大宝拿起一根麻袋猛地套住全莽,而孙亮则是拿着棍子狠命的打在麻袋上,麻袋里传来全莽的尖叫声。 大宝一边看着麻袋避免被全莽挣脱开,一边嘴里学着乌鸦的叫声,一会儿又变成幽幽厉鬼似的声音。 总之,全莽处于一片黑暗中,浑身都痛,耳边还不时地传来瘆人的叫声,他是吓得魂都没了,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孙亮丢了棍子,看向阿文:“现在怎么办?” “把麻袋取来,还有这些东西都带走,剩的就让他自生自灭吧。”阿文看都不看全莽一眼,拿起棍子就往外走。 ------------------------------------题外话-------------------------------------- 每天都要在生死线上徘徊三次好痛苦:死都不想洗澡、死都不想出浴室、死都不想钻出被窝!乃们能理解指尖的痛苦吗,冰凉着手指在键盘上健指如,如此卖力你们还忍心捂着票票么,就算票票木有,好歹收藏嘛,当心指尖一不小心得了不想码字的病,每天一更,吼吼!【奸|笑】 第036章 她是赌神 当二财在一个雪坑里找到全莽的时候,后者那鼻青脸肿神志不清的模样差点让他没认出来。 后来又听说全莽疯疯癫癫了月余,县里大夫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才稍稍见些好转,可却不敢出门更不敢扎女人堆子,全钱虽然怀疑儿子身上的那一身伤,可全莽满嘴都是有鬼,根本不知道谁打了他,二财更是不知道,他找到全莽的时候,后者已经那副模样了。 阿文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道馆又开始教课,因为还没有教完一轮,所以即便有很人多争先恐后的报名,她也只能推后了。 这日回家,刘氏难得的面露愁容,饭桌上,阿文见她也不是很有胃口,便问道:“娘,怎么了?有事?” 刘氏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心中的担忧说与孩子听,说了也无济于事,不过在看到阿文担心的眼神之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不是家里的事,是你王婶儿家,她家的地也是从地主那里租的,全钱每三个月都要收回租子,本来是该三月底才收的,现在却说什么规则变了,要每个月都收,你王婶儿碍于他的权势也不敢反抗,只能每月拿钱,可是现在才开春,什么都没种,哪儿有钱,再说,他租子又收的那么贵-----” 刘氏看了眼阿文,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阿文,你王婶儿对咱家不错,以前我们日子不好的时候,没少受他家的恩惠-----眼看着这月就要到底了,他们拿不出钱,全钱就要收地,你看----是否先给他家垫着,过了眼这个关头才行。” 阿文放筷子沉思。 刘氏怕她为难,毕竟钱挣得不容易,她知道阿文每天早出晚归,大冷天儿的还要教学,晚上回家有时候是累的直接倒头就睡,她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绞,阿文这样的年纪,不该如此。 “你若觉得为难,也不必勉强,毕竟我们能帮得了初一,帮不了十五,娘---娘只是心里----心里替你王婶儿不平罢了,论勤快,他们一家排第二,这村里还没谁敢自诩排第一的,这样的人家,不该如此。” 阿文嗯了一声,才正色道:“娘,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这件事,就算我拿出了钱,正如你说的,治标不治本----” 刘氏微微垂头,她也知道这治标不治本。 阿文却继续道:“所以我会想法子帮王婶儿家里解决地租的事,你再容我想想,过两天我给你答复。” 两天后,正是道馆休沐的时候,阿文却起了个大早,身上揣着十两银子就去了长水县。 长水县虽然比不得那些州省,可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同济赌坊便是长水县出了名的最大的一家赌坊,每日都是门庭若市,赌坊内热闹的不行,不过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只时而爆发出异口同声的震惊声,又或者是欢呼声。 当郭渠走进赌坊时,正好听到人群传来惊呼声,再观那些赌桌上,只零散的几个人在玩儿,却只有中间最大的一张赌桌周围,围的是水泄不通。他不禁疑惑,找了小二问道:“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坊主开戏?那对手是谁?” 他是这里的老主顾,三天两头都要来赌上一把,小二自然认识,殷切上前,“回郭爷的话,今天是咱们坊主开戏,只是对手----”他挠了挠脑袋,歉意的道:“对手小的还真没见到真面目,至始至终那人都戴着个银面具,咱们赌坊又没说不让戴。” 郭渠手摩擦着巴,“能让易坊主亲自开戏,看来有些本事,不过易坊主却是县里出了名儿的,谁这么大胆竟敢挑战他老人家。” 那小二也是点头,“可不是,小的看不出他年纪,不过有一句话郭爷确实估计错了,他们已经开了近五六桌了,全输了。” 郭渠一时没反应过来,笑道:“全输了?那还赌什么,能输给易坊主也不是丢人的事,那人是银子多的没出花吗?易坊主竟然也愿意跟那样的人玩儿?” “错了错了---”小二面上凝重,“是易坊主全输了,这已经是第六桌了,咱们坊主一场没赢过,这还是开张以来头一回。” “什么?”郭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响,才疾步走过去挤进人群中。 不可能,易坊主在长水县可是少有对手,就连他家老爷出马,二人也是不相伯仲,这种连输五六场的事,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哈哈-----一萬-----拿来拿来,杠了----”阿文笑眯眯的将手里三张一萬的牌摆出来。 易茗拿在手里的一萬僵了僵,嘴皮一阵抽动,他咬了咬牙,将一萬扔在了阿文面前。 “又杠了,这都第几次了。”人群中发出唏嘘声。 “看来这一把又要赢了,赶紧注。” 于是人群纷纷掏出钱,压在了牌桌的右边,正是阿文所在的方向。 郭渠震惊的看着阿文,他诧异的 不是那杠牌,而是后者的年龄,虽然带着面具,可明显的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个小姑娘。 易茗恼羞的一把推开自己面前的牌,沉着脸,“小女娃,哪家的姑娘,报上名来吧,我易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但你总要露个面,要不然,只怕今天这同济赌坊你是走进来容易走出去难了。” “咳咳----”阿文咳嗽两声,她其实也没想用面具的,不过是想卖个神秘,当然了,目的自然是吸引某人了。 “既然易坊主极力要求,我若是不配合,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她取面具。 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任谁都没想到,面具竟然是这样一张清秀脱俗的容貌,白皙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弯弯的柳眉像是精心修过一般,让人乍看之是清丽,再看之时又觉美艳。 易茗显然也是怔了怔,他虽然知道后者是个小姑娘,可也没想到竟是这般脱俗,与这个乌烟瘴气的赌坊简直格格不入。 阿文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周围那暗暗围过来的壮汉,“易坊主,你可是长水县有名的人,不会想今儿午就传出你一个大老爷子欺负个小丫头的不好的话吧。” 易茗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人退,他虽然是开赌坊的,可也不是个没有人性的暴徒,相反的,他完全是因为喜欢叶子戏,才会开这间赌坊,赌坊的规矩也不多,那就是愿赌服输、见好就收、公平公正。 这样的规则对于一般的赌坊来说,几乎是形同摆设,不过这同济赌坊却不同,阿文打听过,曾经有个好赌之徒,在同济赌坊输了全部家当,最后竟然连妻儿都输给了人家,被易茗知道后,将妻儿还给了那赌徒,又一顿暴打将其逐出门,并且让长水县所有的赌坊都不能放那人进门,那赌徒无处可赌了,没办法,最后只能带着妻儿好生过日子。 阿文对这故事本来是将信将疑的,不过经过刚才的对局后,她觉得这传说十之八|九是真的,易茗的作风确实君子,至少换做别人,她连赢六局只怕早就被说是使诈或者棒打出门了。 叶子戏,就是通俗的麻将,从古至今的中国国粹,阿文是后来无意间知道,这个时空竟然也有这游戏,除了打牌的规则和出牌术语没有现代那么多,其他的都差不多,正巧不巧的,她在现代可是号称未来赌神的。 “啊,竟然是她,跆拳道馆的馆主,还有那个什么辣椒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于是所有人都将视线 落在阿文身上,似乎想看出个洞来。阿文,这个名字在长水县已经不陌生了,纵然是没有姓氏,她依旧是个响当当的名字。 “你就是阿文?”易茗看着阿文,疑惑道。说实话,他虽然有听过阿文的名字,可却从未见过后者,其实不仅是他,恐怕在场的也大多都没见过阿文真人,因为除了年后厨艺比赛她露过面,其他时候都在道馆教学,根本没时间露面。 阿文不置可否,她真的没想要隐瞒自己,只是----她看向人群中的一人,灿烂的一笑。 郭渠又是一怔,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何对着自己笑的那么天真----可爱。 “如此小的年纪就能将叶子戏打得这般水平,恐怕师出名门,不知你是跟谁学的?”易茗这时候其实已经有了想要结交的心思,虽然阿文看上去不大,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透着睿智,不似孩子该有的。 阿文挠了挠眉头,轻声道:“自学成才,没人教。”她这是说的实话,前世她确实是看着老爸老妈打麻将看过来的,旁观了十多年,直到有一次她无意搓了一把,老爸才发现她竟然也成了个高手。 “没有师傅?”易茗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来,心已经不知什么滋味了,他打叶子戏打了十多年,才有了今天这种成就,可现在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女娃,还是自学成才,这着实让人难以接受了些。 阿文兴高采烈的揣着五十两银子离开赌坊,她与易茗打的数大,十两直接翻了五倍。 离开赌坊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转身去了县衙,有些事却还是要找魏中驰好好“商量商量”。 -------------------------------------题外话------------------------------------- 后台进了好几次都没进去,还以为崩溃了,还好还好! 第037章 万两赌注 郭渠回到府,就直奔书房。 全钱正在算账,见到他,皱眉道:“现在来干什么?” 全钱是长水县出了名的叶子戏高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与易茗对手的,前者对叶子戏的着迷丝毫不亚于易茗,只不过人品问题的话,肯定也是不及后者的。 “老爷,同济赌坊的易坊主今日开戏了。”郭渠道。 “哦?”全钱放笔,“对手是谁?长水县除了我应该没人敢跟他打吧。” “回老爷的话,是一个叫阿文的小姑娘,就是跆拳道馆的馆主,小的看,这个小女娃不简单,如此年龄就能有这等本事,这可是世间少有,简直奇谈。” 他指的自然是阿文一个女孩子开道馆,还有那厨艺比试,听说也闹得沸沸扬扬的,更遑论今天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易茗败在对方手里的。 “易坊主连输了六场。”他又道。 全钱霍地起身,不可置信的道:“什么,连输六场?这怎么可能?” “小的也觉得不可能,可他就是输了,那阿文竟然还说自己没有师傅是自学成才。”郭渠想起阿文最后给他的那个笑,除了可爱脱俗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知情的人万不会将后者与那些不俗的事联想在一起的。 所有人都以为阿文还会再出现,可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六天之后了,当阿文再次出现在同济赌坊时,几乎所有人都放手中的或牌或色子,围了上去。 上次她到赌坊的时候,是一身男孩子打扮,这次却直接换了女装,看上去清丽而可爱,嘴角总是挂着甜甜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可若仔细看过去,就会觉得那一双古井一般深沉的眸子,并不简单。 易茗这几日都在赌坊,他在等着阿文出现,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正所谓棋逢对手,真正的高手很难遇到能与之敌对的,虽然全钱的技艺也不差,可两人都半斤八两,实在分不出个什么高低来,可阿文就不同了,他上次在对方手里连败六场,非但没有产生羞辱感,反倒是燃起了熊熊斗志。 阿文在众人的簇拥走到主桌,对面,易茗已经坐好正等着她。 她的视线并没有在人群中停留,反倒是看向二楼的雅间,正对面正好有一个窗户半开半掩的对着她,她笑了笑,坐道:“易坊主,听说你是咱们长水县排名第一的戏手,上次恐怕也没准备好,我今日是特意来与你一较高的。” 雅间内,郭渠面露怒容, “什么第一,她还把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了,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小的这就叫人去收拾了她。”长水县的都知道,若要论叶子戏,没有第一第二,只有易茗与全钱。 全钱摆了摆手制止道:“慢着,先看看再说。” 围观的人早已人声鼎沸,气氛很是火热,易茗已经是头冒热汗,他将外套脱了去,凝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牌,最后犹豫着打出一张。 阿文唇角够其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种仿若天在手的笃定,让易茗心头顿时一慌。 “糊了----”她摊开自己的牌,笑道。 “咚”的一声,易茗手里的牌落了去,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的看着阿文的牌,“易某输了,甘拜风。” 全钱放手里的茶杯,眼里有一丝鄙夷,虽然外人都说他与易茗不相上,可他觉得自己比后者却是技高一筹,“这么快就认输了,真是没用,也不知他是怎么与我齐名的。那么小的年纪,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那就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郭渠怔了怔,也觉得有道理,毕竟阿文太小了,又没有师傅,怎么会那么好的技艺,他望着面道:“老爷,您可是要去会一会那女娃?” 全钱冷笑一声,“自然是要去会一会,正好也挫挫姓易的锐气,好久没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了。”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全钱笑着走到易茗面前,毫无掩饰的嘲讽道:“易坊主,没想到啊,你我对局了这么多年,没分出个胜负,现在倒是被个滑头女娃给打败了,我这老脸都有些搁不了。” 易茗怒道:“全老爷,易某技不如人甘愿服输,你若是看不过,大可以与这姑娘一试高。”他到底开了这么多年的赌坊,知道对方是否是真实力或作假,与阿文对了七局,他知道,他的水平在后者之。 全钱一撩衣袍坐,笑看着阿文,“女娃,我全某赌注可不小,就怕你一个孩子输不起,若是趁早认输回去,还不晚。” 阿文大笑一声,“有什么输不起的,我也听闻全老爷的厉害,能与你一较高,就算输了我也认了,既然全老爷不喜欢赌小了,那----”她拿出一张纸豪爽的拍在桌上,“一万两的赌注可够了?” 一万两?!所有人都被这数字砸的呼吸一滞,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眼尖的人已经看到阿文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张尚鑫银庄盖的戳子的票据,确实是一万两,众人又都倒吸一口气,再看向阿文的时候,如 同看到鬼一般。 这若是输了,那不得哭死。 全钱也万万没想到阿文竟然会拿出一万两做赌注,他的手微微握紧,努力压心头的激动,一万两啊,若是能赢了,那可不是发大发了,这一刻,他想到的只有那一万两,却忘了自己并不一定真的能赢。 “全老爷,这一万两的赌注可满意?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加,不过---全老爷又要拿多少来做赌注呢?”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全钱的身上,他自己既然说了要赌大的,若是一两千两,肯定是拿不出手的,他在长水县也是有面子的人,这种事做不出来,可若是真的如阿文那般豪爽的拿出一万两,他又拿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好呢,总不好说先打个字据吧。 阿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全老爷是有身份的人,出门在外定不会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不过我听说你是地主,想必身上的地契应该不少,嗯----也不要太多,拿出个二三十张的也能勉强充数吧。” 全钱嘴角一阵抽搐,他身上不多不少确实有三十多张地契,这是他准备近日收租子的田,每张地契多则六七十亩,少则也二三十亩,加起来至少也有六七千两的价值。 郭渠在他耳边悄声道:“老爷,小的看此事蹊跷,或许赌注小一些----” “怎么,堂堂的地主老爷不敢赌吗?若是如此,你只管说一声,我阿文绝不强人所难。”阿文笑看着他道。 全钱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或嘲讽或讥笑,是他自己提出要赌大的,现在若是退缩了,这些人背后不知道要怎么议论他,咬了咬牙,他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沓纸契来。 “这里总共有三十二张地契,共1600多亩土地,价值七千五百两----”他又掏出二千五百两的银票放在地契上,“总共一万两有余,这赌注我跟了。” “全老爷果然出手阔绰,这等手笔,这长水县恐怕也只有您能拿得出来了。”阿文笑道,“既然赌注都有了,那就一局定胜负,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还特意请了咱们长水县的县太爷,有魏大人和我们易坊主做见证人,无论输赢,大家都没话说。” 人群中又是爆出各种议论声,纷纷猜疑阿文一个贫民如何能请来县太爷的。 事实上,来人并不是魏中驰,而是他的师爷罗福,此时后者正一脸笑容的从人群后面走上前,只是那笑容中怎么看都多了些勉强。 开牌后, 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其实全钱在阿文来之前,真的是少有的高手,他从未碰到过棘手的对手,所以对于这一次,他信心满满,他不相信一个女娃也能赢过自己,这不可能,他看了眼自己的地契,还有阿文那儿的一万两银票,眼里闪过一抹兴奋。 阿文倒是面上淡淡,丝毫没有因为那一万两而有任何变化,平静的就跟于朋友吃饭似的。 “二条----” …………………… “六萬-----” …………………..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全钱手心全是汗,他在裤腿上擦了擦,眼里终于不再是兴奋,而是凝重,如临大敌的凝重。 “易坊主,依你看,这局谁赢?”有人悄声问道。 易茗眉头紧紧的锁住,忽地却是一挑眉,笑道:“赢定了。” 阿文勾起一抹笑来,悠悠道:“全老爷,不好意思-----不凑巧,我糊了。” 全钱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罗福在他耳边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 “---------愿赌服输,这里大家都有目共睹,小女不才,略胜一筹,全老爷,得罪了。”阿文笑着将那一沓地契拿到自己手里,顺便将那一万两的银票也收了起来。 全钱虽然有好几个村庄的地契,不过这月他收的是水磨村的租子,所以不用怀疑,这一沓地契都是水磨村的,本只想将王婶儿的拿回去,没想到顺带拿了这么多。 “全老爷,若没事的话,那小女就告辞了。”阿文说着就要往外走。 然而全钱却是眼底一沉,闪过戾气,厉声道:“大胆,竟然敢在我的眼前耍手段,来人呐,将这女娃给我抓起来。” 顿时,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个个手持兵器的人将阿文团团围住。 -------------------------------题外话--------------------------------- 留言区留言必回,有什么疑问或者啥的都可以问哟,当然剧透是不行得(^o^)/~ 第038章 地契解决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阿文这吃完拍拍屁股走人的作态,还真有些小孩子气,寻常人赢了这么大一笔,怎么也得给输家一些安抚费的,况且赌场的规矩:输家没说走,赢家走不得。 然而阿文这一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一群不善的人层层围住。 她回头一看,似乎很不理解,“全老爷,这是何意?难道你不认输,不准备让小女走了?” “哼”全钱冷哼一声,眼里透着狠厉,“一个小女娃也敢在这里行骗,易坊主为人谦和不与你一个女娃做计较,可我却不能就这么放任你去祸害其他人,来人呐,这女娃使诈,把她给我抓起来。” 人群中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来,全钱这分明是不准备认账了,其实也理解,毕竟那可是价值一万两的财富,这里的人,莫说拥有了,就是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呸!跟个小姑娘使手段,果然跟传闻一样。” “可不是,这么个大老爷们儿的还输不起,真是丢脸。” “换你们试试,那可是一万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人群中传来各种议论声,不过大家也都是口头说两句,并没有人出面阻止,毕竟全钱在长水县也是有权有势的,更何况后者与魏忠池的关系也不浅,所谓民不与官斗,商户都是选择‘官商勾结’,更何况是平民百姓呢,见到了不得躲老远。 那群手拿兵器的显然是全钱的私人护卫,他们将尖锐的兵器指着阿文,一群大男人围住一个小姑娘,看在外人眼里着实----可耻了些。 阿文冷哼一声,转身道:“全老爷,我凭借自己的技艺赢了你,你好歹在这长水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做出这种赖账耍浑的事,恐怕落人口舌吧。” “哼,无妨,现在大家对我误会,只要我揭穿你的把戏,误会自然会解开。” “那全老爷是看出我使了什么把戏?”阿文摊开手问道。 “这自然带回去审问就能问出来,还不动手,愣着做什么?”全钱看到阿文那一双精明的眼,总觉得自己被诈了。 护卫正准备上前,却被易茗开口阻止了,“慢着,全老爷,你在长水县也是一号人物,应该有大气度,现在怎么跟个孩子耍赖,这传出去怕不好听吧,再者,这可是我同济赌坊,易某既然还在这里,就算这姑娘使诈,那也是易某的事,全老爷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不如把她交给易某处理,易某定会给全老爷一 个交代。” 全钱冷笑一声,“易坊主,你平日贵人事忙,这种小事就不劳烦坊主了,毕竟她骗的可是我,其实也不必闹出如此动静,只要我把人带回去审问一番,若没有那回事,自当将她安然送回。” 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憋笑,这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若真叫他将人带回去,一顿酷刑,这样小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到时候是非对错就全听他一面之词了。 易茗还待要说,阿文却朝他使了个眼色,看着站在护卫外围如同看戏似的罗福,道:“全老爷,我可是说过了,这事有魏大人和易坊主做见证人,若是你实在不愿服输的话,也无妨,不如我们让代表魏大人的罗师爷来说两句?”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个代表魏忠池的罗福在这里,罗福被视线环住,不得不站出来,他看了眼阿文,又看了眼全钱。 后者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也对,若是按照以往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全钱的一边,将阿文直接抓回去,这样,老爷又可以从全钱那里收到一笔不小的“谢礼”。 当然了,其他人大多都知道全钱与县太爷的关系不浅,所以都拿同情的目光看向阿文,心道她不仅没有找来帮手,反倒找了个麻烦过来。 “全老爷,赌局整场小的都有旁观,着实看不出这姑娘使了手段,看来这姑娘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啊。”罗福苦笑道。 一席话让在场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视线在罗福全钱和阿文三人身上流转,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罗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好了,他们早就看不惯全钱了,现在能看到后者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吃瘪,倒是畅快。 全钱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了句:“罗师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福叹口气,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嘴里却道:“全老爷,依小的看,阿文姑娘确实是真本事。” 这话就等于变相的说,你还是认输吧。 全钱震惊的不能说话,他看着阿文淡定的笑,眼里是笃定,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对了,是她将罗福叫过来的,一个小姑娘,到底凭什么能将县太爷的师爷叫过来做见证人,他心头疑虑重重,却没有办法。 罗福就代表魏忠池,他再怎么势大,这长水县还是县太爷说了算,可是,他瞪红了眼的看着阿文将那一沓地契揣进怀里,心里在滴血啊,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他早就让人将阿文直接棒打至死了。 今日这个亏,若是不找回来,我就不叫全钱了。他心里恨恨的想到,随后就带着一帮人灰溜溜的离开。 围观的人本来还以为要上演一场华丽的斗争,没想到这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不过,他们将视线都落在阿文身上,这么个小丫头,身上可揣着两万了的价值,这若是-----所有人眼里都闪过一抹异样来。 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人,上一刻你觉得他还站在你这边,一刻立马倒戈,易茗也是察觉到那些不善的眼神,他看不惯这些,况且阿文技艺超群,他还想着多与后者切磋,这样自己的技能也能得到提升。 “阿文姑娘,既然你赢了,那易某就做个顺水人情,差人将你送回去,你家----” 阿文摆手道:“不用了易坊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多来与你对局,其实这叶子戏可是有规可寻的,什么时候我再说与你听,不过今天却还是要请你帮个小忙。”她嘿嘿一笑。 易茗不解的道:“别说小忙了,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易某能办到的,定不推辞。” 阿文笑的有些歉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易茗微微一怔,旋即立刻明白过来,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可小心点,做做样子就是了。”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伤了你的人。”阿文拍了拍他手臂保证道。 随即就见易茗带了一名护卫打扮的人过来,身高足七尺,身材结实,一看就是很有些厉害的。 易茗道:“这是我赌坊内最厉害的打手。” 确实有些厉害。阿文嘀咕一声,然后朝那人勾了勾手指,接着,一伸腿一蹬脚。 她拍了拍手,朝那人歉意的笑了笑,又与易茗道:“伤不重,都是皮外伤,两三天就好了,这情我承了,以后易坊主有什么要求,我阿文能做的也不推辞,虽然----我一个孩子其实也没什么能做的。” 她大摇大摆的走出赌坊,不去理会身后那些刚才还蠢蠢欲动现在却跟歇菜似的众人。 全钱带人离开后,就直奔县衙,魏忠驰早就准备了茶点等着他。 他张口就问:“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请你给解释解释。”他虽然让魏忠池给自己开了不少后门,可从门里递进去的银子也不少。 魏忠驰这时候也是一脸的怒容,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个阿文,本官还真是小瞧了她,如此年纪心机却如此之深,竟然连我都敢威 胁。” “大人这是何意?”全钱这时候也顾不得恼了。 魏忠驰咬了咬牙,怒道:“这丫头心思太狠毒了,本念她一个小姑娘不想太狠,没想到她反倒得寸进尺了,先是让本官开了尚鑫银庄的票据,竟然还让本官出马做什么见证人。” “这么说,那一万两的票据是假?”全钱怒不可遏。 “自然是假,算不得数。” 全钱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脑子一灵光,他忽的有种荒唐的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设计好的引自己入套的,可是-----目的是什么?对了,地契!他震的一屁股跌在地上,喃喃道:“我的地契,我的地契啊。” 魏忠驰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阿文手里吃亏,心里恨的不行,便咬牙道:“一个小丫头而已,要除掉她手段多的是。” 全钱这时候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满腔的愤怒,“这女娃竟敢算计我,大人,这事交给我,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全钱了。” 阿文回到水磨村的时候,见耿桑竟然在家里等着自己,不禁奇道:“今天过来做什么?” 耿桑淡淡问道:“你去哪儿了?” “额----去解决了些事儿。”阿文坐,有些支吾的道。不知为何,她觉得耿桑似乎生气了。 果然,耿桑重重的拍着桌子,语带薄怒,“胡闹,竟然去赌坊,你今天所做,不仅得罪了魏忠驰,还有全钱,这两人在长水县都不是好惹的,你要如何应付他们接来的报复?” 阿文瘪了瘪嘴,“我自然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可是魏忠驰我已经得罪了,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他也迟早会找我麻烦的,还有全钱,全莽受惊被打的事,他迟早会查到我头上,这两人都是锱铢必报的,反正都要被报复,不如收点利息。” 耿桑被她说的无语,摇头一阵叹息,“你说的固然有理,可今天也实在太冒险了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往后你每天去道馆,我都会陪着,以防万一。” 阿文心里感动,嗯了一声,拿出那张万两的票据扔到角落,遗憾的喃喃自语:“可惜不是真的,一万两啊,哎----要不我去打叶子戏发家算了。” “又在说胡话了。”耿桑听到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阿文连连摆手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啊,我可是踏踏实实的好良民。” ---------------- ---------------题外话--------------------------------- 码字让我成了宅女,指尖会不会成为大龄剩女加黄金圣斗士??【恐慌】不要安慰我了,能安慰我的只有票票和收藏,用这两样儿砸我吧! 第039章 深夜火灾 全钱回到家里,正一肚子的火不知如何发泄,全莽却突然闯进他书房。他怒的差点一砚台砸过去。 “爹,儿子有话说。”全莽通红着眼呲牙道。 自从全莽被打后,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出子,之前也一直神经兮兮的,这会儿见儿子这么正常,不禁喜道:“病好了?” 全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怒道:“爹,儿子没病,这几天我思来想去的,这事儿怪异了,儿子那日本来说要去接一个娘们儿,结果却遭人暗算了,我想了想,问题就出在那娘们儿身上。” “你----你竟然还敢将人接回家里?”全钱一巴掌打过去,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允许全莽在外厮混,可若是将人接回家里就另当别论了,这也是为什么全莽之前没敢告诉他的愿意。 全莽被打的半边脸都红了,求饶道:“爹,你先别打我,我----我这不是想起来了,之前害我的人是谁嘛,叫阿文,就是那娘们儿,肯定是她。” 全钱的手停在半空,倏地收回,“你说叫什么?” “阿文,儿子敢肯定,绝对是她。”全莽一想到那日的狼狈,就恨不得将后者千刀万剐。 “阿文---哈哈----女娃,看来我们的仇还不小啊。”全钱冷笑道。 刘氏知道阿文将地契拿了回来,又是震惊又是欣喜,继而又转为担忧,她只是听阿文大体说了是怎么回事,然而只言片语间,也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 “孩子,这得罪了县太爷和全钱,往后怕是要被他们找麻烦啊。”刘氏担心的不行。 阿文不在意的摆摆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氏又红了眼眶,“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多管闲事的,不然你也不会-----” “娘,别说这些的,还是把王婶儿他们叫过来吧。”阿文笑道。 王婶儿是带着一家子都来的,冯天还有大宝二丫,都跟了过来。 “群芳,别的我不多说,你先受了我们的礼。” 王婶儿一进门就拉着一家子准备跪道谢。吓得刘氏忙拉住她,连道使不得。 几番推辞,王婶儿一家落了座。 阿文拿出王婶儿家的地契,她发现,地契上写的名字竟然是冯天的,不禁道:“王婶儿,这地原来就是你们的是不是?” 冯天一听此话,拳头捏紧,“可不是我们的,那全钱使手段, 从我们手里得了这地,不仅我们,村里好多人家本来都有自己的地,却被全钱给骗了去,最后还得从他那里租。” 阿文了然的点头。 将地契给了王婶儿一家,阿文又拿出原本有主的地契,分别还给了村里的其他人,其中有一张就是李氏家的,李氏接到地契的时候,竟然少有的道了句谢,看来是打心眼儿里感激阿文的。 剩的还有很多是别的村的,又或者是没有主儿的,这些阿文都先收着,待到空了再考虑要作何打算。其实她本来只打算要回王婶儿家的,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多的地,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处理了,她和刘氏人力单薄,根本种不了这么多。 忙碌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格外的快,眨眼冬雪已经初融,光秃的树枝也开始抽芽,地皮也有些绿油油的小草冒出来,这是初春的景象。 年前了雪,所谓润雪兆丰年,今年注定是个丰收年,刚刚开春,水磨村的男人们都纷纷扛着锄头地,脸上洋溢着对未来一年的憧憬。 阿文家自然也是没有落的,她从全钱那儿得来的地契中选了两块离家近的地,除了一些必要的作物,今年她主要就是种辣椒。 这日,天气格外的好,再加上种子已经发了芽,阿文就准备今天开始育苗。 首先就是选择苗床和营养土,地理位置要干燥又不缺水,并且两年之内没有种过瓜果蔬菜的地。 至于土的话,并不仅仅是一般的土,要用菜园土、牛粪,以及清粪水混合而成再发酵十天左右,这些东西阿文也提前准备好了,今天主要就是捏营养球育苗。 阿文和刘氏可不够,她请了二丫,还有村里其他小孩子来给自己捏球,不过除了这些孩子,还来了很多妇人,这些都是之前受到阿文的恩惠的,其中就以王婶儿为首,对庄稼人来说,地就是命根子,阿文将命根子还给他们了,他们能不感恩戴德吗? 辣椒种子不多,阿文大概估算了,能种三四亩地,若是按照每亩地最低产量六百斤来算的话,这可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 捏完了营养球,接着就开始大棚育苗了,这里没有薄膜,阿文只能用木板搭建木棚,虽然没有塑料薄膜那么有用,不过也比让那些脆弱的苗在寒风里颤抖的好。 忙了一天,终于将所有的泥疙瘩搬进了木棚里面,为了保温,阿文又用麻布在木棚外面围上了一圈。 晚上饭桌上格外的热闹,因为刘氏请了帮忙的人吃饭, 本来说是给她们工钱的,一个个都摇头不敢接,说什么乡亲邻里的用不着,于是刘氏只能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她们。 吃过饭,送走了帮忙的人,里一子变得冷清了许多,阿文看着虽然整洁丰富了许多的主,心里的念头冒出来。 “娘,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准备将这附近的几块地买来,然后我们盖房子,本来是打算买宅子的,不过宅子只能在县里买,我们平日都在村里活动,买县里也不实在,不过等这边的房子盖好了,到时候县里再买上一套,像农闲啊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到县里去享受去。” 刘氏笑着点头,“你说什么都好,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随你爹,聪明,娘不担心。” 本来不想问的,既然你提出来了,就由不得我不八卦一了。阿文心里嘀咕一声,又道:“娘,你从来没跟我说起过爹的事,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 刘氏面上僵了僵,见阿文又好奇的盯着自己,叹口气,娓娓道来,“你也大了,总有一天也会知道,我不能与你多说,你爹----是天底最好的人。” 阿文抿嘴一笑,第一次听刘氏说关于爹的事,她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不是她真爹,只是觉得这古人的感情难得,毕竟都十多年过去了,那种一如初见的感情却还在。 阿文是被一阵呛鼻的烟味儿给惊醒的,这时候刚好是半夜时分,她猛地惊坐而起,却被眼前一片火光骇的愣了愣,直到啪的一声,房梁落来,她一惊,来不及想其他,忙去摇醒刘氏。 刘氏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完全醒过来后,满脸骇然,旋即将阿文护在怀里,“怎么回事,怎么会失火?来人呐----救命啊----” 阿文眼里深沉的可怕,看来这是有人要致她于死地了。 脸盆里还有清水,她拿了两根布巾打湿,递给刘氏一根,然后用湿布巾捂住口鼻。 四处已经火光见天,阿文压心头的恐慌,视线在室内游走,寻找能突破的缺口。 ----------------------------------题外话------------------------------ 收藏推荐快点撒过来吧,吃午饭了! 第040章 礼尚往来 “着火啦---着火啊-----”火光太大,终于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待看到竟然是刘氏家着火了,纷纷提着水桶前去救火。 人群陆陆续续的过来,可火势太大,又不见刘氏与阿文的身影,可见二人还在里。 “桑儿,不行啊,火势太大了,她们出不来,这样,你帮着救火,我进去。”耿迪秋说着,就从旁人手中夺过一桶水,哗啦一子全倒在身上,就准备冲进去。 耿桑一把拉住他,“不行,两人你救不过来,我一起进去,你找到大娘就先带她出来,我去救阿文。”说着,也是不由分说的将一桶水倒在身上,然后猛地一头扎进火海。 耿迪秋来不及阻止,只能跟着冲进去。 阿文将一盆水分别泼在自己与刘氏的头上和手上、脚上。因为睡梦中吸入过多的烟,刘氏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她一边扶着刘氏,一边看哪里能突围出去。 可是主也就一扇门和一扇窗,现在门已经被大火堵住,窗户也同样翻不出去,阿文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在生死线上徘徊,她心跳加速,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慌。 然后就在此时,门口处突然冲进一道人影,破开上窜的火舌。 是耿桑!阿文只一眼就认出了她,心里一喜,忙扶着刘氏朝门口靠过去。 “阿桑哥---”她叫了声,声音有些哽咽,更多的则是心安,耿迪秋随后也窜了进来。 “快点,跟着我冲出去。”耿桑迅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来给阿文披上,然后扶着她,看准一个缺口,猛地跳了出去。 身后耿迪秋亦扶着刘氏冲出了火海。 待四人刚刚冲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房倒塌了一地。 阿文看着那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若是再慢一步,此时她和刘氏就要葬身火海了。 刘氏此时清醒了些,看着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就这样没了,一时间是伤心的落泪,“这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阿文眉梢微微一挑,扶着耿桑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人唏嘘不已,她却似乎听不到似的。 这个时代,一如历史上的所有朝代,人命如草芥,在这里,没权没势的人,只能卑微的活着,若是哪天得罪了权贵之人,那付出的也许就是生命的代价了,曾经看电视里面,只觉得或许那随意杀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这一切,都是 拜他人所赐。 人群渐渐散去,耿桑见阿文沉默不语,担忧道:“怎么了?可有受伤?” 阿文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儿冷。”现在还是初春,气候本就寒冷,她身上又浑身湿透,风一吹,只觉得冷的发抖。 注意到耿桑亦是一身湿漉漉的,她又道:“看来今天晚上要去你家住一宿了,正好打算盖新房子,没想到现在连拆房子的步骤都给我省了。”还好她将银子都存在了银庄,否则一个秋冬的付出就全要喂给大火了。 在耿桑家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洗了一番,耿桑腾出了自己的房间给阿文和刘氏睡,自己就和耿迪秋挤一张床。 阿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坐起来。 “睡不着吧,刚才肯定吓坏了,来,到娘怀里来。”刘氏想让她重新躺。 阿文摇摇头,走床,“娘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别担心我。” 大火这时候已经全灭了,只剩几处小火星子,在寒风里挣扎着不被吹灭,本来就是茅草,这一把火,可真谓是付之一炬了。 耿桑走过来,淡淡道:“你知道了?” “嗯----”阿文走在一处火堆面前,吸了吸鼻子,冷冷道:“这样的天气不容易着火,这明显是被泼了柴油的,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两人都有可能。”他指的自然是魏忠池和全钱了,长水县也就这两人与阿文有结怨。 阿文眼里寒光乍现,“魏忠池虽然有能力,可他作为父母官,这种事他不屑亲自动手,这两人都有份,可动手的,却是全钱那老杂毛。” “那你作何打算?”耿桑又问道。 “既然人家都如此煞费苦心了,我怎么也要好好回报一番吧。”阿文拳头握紧。既然你要害我性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翌日,阿文破天荒的没有去道馆,不过这也不是说学员们没人教,孙亮因为学的最快最好,所以就担任了代课老师的工作。 考虑到盖房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长久住在耿桑家也不适合,阿文便索性在县里买了套宅子,又雇了个小丫头和伙计,女的叫心儿,男的叫福贵。又添置了些家用必需品,直到这些都办妥之后,已经是戌时末了。 往日这个时候,阿文是准备要休息睡觉的,不过今日她却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去了长水县这个时间段最热闹的地方------怡红楼。 当然了,她不是一个人,虽然身着男装,可如何都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孩子,所以她拉上了耿桑。 耿桑听她要去怡红楼的时候,眼里只是淡淡的惊讶和疑惑,显然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去怡红楼那等地方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推辞。 当阿文一身男装出现在怡红楼前时,门口那些莺莺燕燕的人立马围了上来,不过围的不是她,而是耿桑而已,耿桑相貌出众,浑身散发出不俗的气质,那些**女子哪里见过这等面貌的人,都是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阿文个头太小,直接被挤在人群外,她正着急不已,手上却传来温暖的触感,却是耿桑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笑了笑:“进去吧。” “哟,这位公子,瞧您这俊俏的模样,有相好的吗?没有的话,不如翠香伺候您。” “哎呦,这位公子不仅自己俊,就连身边的这个小童子都这么可爱啊。”不知谁伸出手在阿文脸上捏了一把,她脸上一红,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一个女人调|戏过。 被众人拥簇着进来怡红楼,立马就有**迎了上来,脸上笑开了花,“哟,贵客来了,公子里面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妾身马上给您叫去。” 阿文捏了捏耿桑的手,她一个小孩子不好开口,早在来之前,她就将要问的话说与了耿桑听。 耿桑会意,一改之前的温润,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将你们这里的头牌叫来就是了。” **脸上露出些为难之色来,“公子,真是不巧,我们这儿的头牌烟儿姑娘,这时候不太方便,不如妾身给您叫楚儿,这楚儿的琴艺可是在烟儿之上的,保管公子您满意。” 耿桑显得很不乐意,“我就看中了烟儿,你若是不叫来烟儿,我转身就走。”他说着,竟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 **看的眼睛都直了,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才笑道:“公子别急,妾身这就叫人去请烟儿,请公子上二楼雅间歇息片刻。” 于是耿桑与阿文二人就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雅间。 将雅间内的人都遣走了,耿桑才放不恭的笑,转而无奈的道:“你让我这般,我还真是不习惯。” 阿文笑嘻嘻的道:“看你演的挺像的,还真让人看不出来。” “说吧,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耿桑笑问道。 “这烟儿姑娘的入幕之宾你可知道是谁?” 耿桑略微一想,便点了点头,“是全莽。” “真是聪明,就是他,真不知道这么朵儿鲜花到底看上全莽那厮哪儿了。”阿文遗憾的摇头。 “你想从烟儿这里对全莽手?这恐怕有些难度,毕竟全莽与前者关系不浅,**女子若是能找到个依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阿文笑的神秘,“正因为不会轻易放弃,我才来这儿的,我敢肯定,全莽这时候一定在烟儿的房里。” 耿桑正想问,却见门帘被掀开,接着走进来一位怀抱琵琶的美丽女子,女子皮肤白皙容貌艳丽,特别是一双丹凤眼,看向你时,直溜溜的勾人心魂。 阿文偷偷瞧了耿桑一眼,见他虽然又恢复成那**笑意,可眼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如一汪水似的。 “楚儿见过两位爷。”女子微微屈膝,抬眼的时候,见到耿桑,只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面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俗气,也不让人觉得轻浮。 “楚儿?”耿桑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我记得我叫的似乎是烟儿,这楚儿又是谁?” 楚儿眼里顿时泛出些水花,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怜惜,“公子息怒,只是烟儿姐姐实在不便,妈妈这才让楚儿过来先伺候着,公子若是不喜楚儿,楚儿马上离开。” 这样楚楚动人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多责备的,耿桑眉头皱了皱,旋即笑道:“罢了罢了,看你姿色也是上乘,听**说你最擅音律,那便弹一曲罢,弹好了自然有赏。” 楚儿收了泪花,盈盈欠身坐。 ----------------------------------题外话------------------------------ 向来怡红院都是古往今来最受欢迎的地方,女猪脚怎能不去一趟! 第041章 楚儿心思 楚儿婉婉落座,玉指轻扬,抚上琴面,凝气沉思间,琴声突然在室内响起,时而婉转时而刚毅时而轻快时而悠扬,券券而来汩汩韵味。 阿文虽然不懂琴,却也觉得好听之极,耿桑却听的很入迷,一曲罢了,他似乎才恍然醒悟,由衷的赞道:“楚儿姑娘琴艺果然了得,恐怕这长水县也少有人能与你相比了罢。” 楚儿盈盈一笑,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夸奖,能得公子青睐,是楚儿的荣幸。” 阿文扬起小脸儿,好奇宝宝似的,“你人长得这么漂亮,琴又弹的这么好听,为什么头牌不是你?” 她装作孩子似的问了问,楚儿面露苦涩,却也只是一笑,“小公子看得起楚儿,是楚儿的福分,只是----楚儿哪能比得上烟儿姐姐呢,烟儿姐姐才貌双全,就连全公子都对她疼爱有加。” 阿文摇头惋惜道:“可惜了,你都如此这般了,若是烟儿姐姐比你还好,那岂不是天仙凡了。” 楚儿眼里闪过一抹记恨来,稍纵即逝,“烟儿姐姐自然很美了,不仅人美,连心肠都美得很呐。” 阿文状若天真的看着耿桑,“公子,咱们去看烟儿姐姐吧。” 楚儿面上顿时一慌,眼眶一红,似再眨眼间就能滴出水来,“二位公子若是要去烟儿姐姐那儿,楚儿给你们带路便是了。”说着就准备起身,只是那面上凄凄惨惨戚戚,让人心尖儿都软了。 果然,耿桑皱着眉,弹了弹阿文的额头,责备道:“听了这么好听的曲儿,你竟然还想着别的姑娘,依我看,那烟儿定然比不上楚儿姑娘,去了又怎样,还不如就让楚儿弹几曲。” “既然楚儿姐姐更好,那为何全公子不喜欢楚儿姐姐呢?”阿文很没眼色的又问道。 “这-----”耿桑抚着额头,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 楚儿拿着琵琶的手紧了紧,笑道:“这位小公子问的好,许是烟儿姐姐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是楚儿能及的,全公子自然更喜欢烟儿姐姐了。” 阿文了然的点头,随后就自顾自的找了个玩意儿,也不去理会另外二人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她时而还是会抬头看一眼,见耿桑与楚儿聊的着实开心,又垂头玩儿自己的。 不过玩儿着玩儿着,她突然哭起来,好不伤心的拉着耿桑,呜咽道:“公子,我才想起来,老太太还吩咐我的事还没办呢,这若是耽误了,她老人家肯定要打断我一条腿啊。” 耿桑似乎被他打断很是不悦,不过见他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只能不耐的道:“好了好,这就回去了,真是的,麻烦。” 楚儿虽然有意挽留,不过见阿文哭的实在伤心,便也作罢,送了二人出门。自然,也得了耿桑的一笔不小数目的赏赐。 送走了阿文二人,楚儿面上的笑才淡来,最后变得阴冷可怕。 服侍她的丫头小翠小心翼翼的道:“姑娘,要不回去罢?” 楚儿狠狠的盯着桌上的东西,却突然一扬手,将所有东西都推在地上,完了还不解气,转身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的往地扔,吓得小翠苍白着脸不敢靠近。 扔完了,她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眼里的恨意似要溢出来。 小翠俯身去收拾残局,一边道:“姑娘,您消消气,气坏了可是自己的事,平白的让别人得意了去。” 楚儿恨恨道:“我咽不这口气,这怡红楼的头牌本来是我,全公子本来也是我的,现在呢,却被那个贱人使手段给全夺了过去,我真恨不得撕了那贱人的嘴脸。” 小翠还要说话,却突然咦了一声。 楚儿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这----姑娘,这是不是刚才那两位公子落的?不像是我们这儿的。”小翠将手里的荷包递给楚儿。 楚儿还没来得及打开一看,门却突然被一把推开,却是阿文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旋即,却被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这里怎么了?” 她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解释道:“刚才有老鼠,吓了我一跳,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阿文哦了一声,继而又面露着急之色,问道:“楚儿姐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薄荷绿的荷包?” 荷包?楚儿袖子不着痕迹的往滑了滑,正好挡住了自己的手,她疑惑的摇了摇头:“荷包?我倒是没看见,你看这里乱成这样,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让小翠帮你找找。” 阿文小脸皱成一团,“那赶紧找找,那可是迷药,府上的马不老实,老太太说让屠夫给宰了,先给迷晕了才好办事。” 迷晕了才好办事?!楚儿面上有些失神,接着就是恍然,她突然灿然一笑,朝小翠使了个眼色道:“好好给小公子找找,这里里外外都找仔细了。” 小翠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藏着荷包,却也不敢说明,只能假意的找,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最后 阿文不得不失望的离开,还不忘一边碎碎念说什么要被打断腿的话。 阿文走后,楚儿就将小翠带到自己房里,笑容款款的道:“小翠,你跟着我有些年头了罢。” 小翠茫然的点点头,她总觉得,姑娘今天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楚儿将手腕儿上的镯子取来给她,亲切的道:“你这么多年来都尽心尽力的伺候我,辛苦了。” 小翠吓得忙不失的跪,却不敢去收那镯子,“姑娘哪儿的话,奴婢伺候您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娘,还有弟弟妹妹,家里日子不好过,以后都来找我。”说着,硬将镯子塞进小翠的手中。 小翠听到这里,眼眶都红了,她心疼的是家里的娘亲,还有那几个没长大的弟弟妹妹,她收起镯子,哽咽道:“姑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姑娘放心,奴婢永远是站在您这边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楚儿唇角微微勾起,薄荷绿的荷包在手里打着转儿的把玩。 耿桑等着阿文去而又返,不禁笑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阿文挑了挑眉:“你看着吧,总有好戏看的,他既然敢害我性命,就不要怪我太狠心了。” 耿桑见她有心要卖关子,也不再追问,该来的总要来的。 又过了几日,阿文突然莫名的拉着耿桑又要去怡红院。 虽然只来了一次,可耿桑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忘的人,**和门口那些迎|客的人,见着他都热络殷勤的围上来。 “公子,这么久可没来了啊。”莺莺燕燕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阿文有些想笑,跟着耿桑一起进去。 这一次,他们叫的仍旧是烟儿,**不得不再次陪着笑脸说烟儿不方便,于是耿桑很为难的又换了楚儿。 烟儿当然不方便了,阿文偷笑。 楚儿比约定的时间来的晚了些,她福身道了句歉,款款落座,依旧是一手琵琶语,但若是仔细听的话,就能发现其琴音不如上次清扬。 “楚儿姑娘有心事?”耿桑问道。 楚儿一怔,似乎没想到耿桑能看出自己的心事,顿了顿,才放琵琶道:“公子贴心,楚儿确实心里有苦,却又无从说起,只是我们**女子本就低贱,哪里有没苦的时候,习惯了也就好了。” 这欲说不说的感觉,倒真是让人有些无语,耿桑完全饰 演了个贴心公子哥的形象,让楚儿一阵大吐苦水,阿文听了几句,无外乎就是女子地位低,不能自己,每日要受**和其他姐妹的欺负等等,不过这话里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耿桑见她实在心情不好,便又道:“没想到楚儿姑娘心里这般苦,今日本来只想听听姑娘的曲儿,看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弹琴也要看心境,若是不唐突的话,次再请楚儿过来。” 这些话对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太给身份了,若是换做常人,根本不会顾及你心情问题。 最后,楚儿在耿桑的极力劝阻,翩然离去。 待到楚儿离开后,阿文才拉着耿桑朝他示意道:“走,我们跟过去。” 耿桑虽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却也跟了过去。 楚儿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小翠手里多了一壶酒,脸上有些不自然。 “姑娘,这若是被妈妈发现了,她会打断奴婢的腿的。”小翠担忧道。 “放心,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况且我们谁也没去过药房,他们不会发现的。”楚儿站在一门外,深吸一口气,轻声的叩了叩门。 门内传来悦耳的声音,如清晨黄鹂的啼叫一般,“谁呀。” “姐姐,是我,妈妈让我来给全公子送酒来了。”楚儿温温柔柔的道。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一打开,走出来一位美艳女子。 慕容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里是嘲讽:“怎么,这酒不是让丫头送来的吗?怎么成妹妹你了,这时候不去陪客,却来给我送酒,姐姐很是过意不去啊。” 楚儿微微垂首,“我哪儿有姐姐这等姿容,也没人喜欢,妈妈见我闲着,就让我送过来,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妹妹进去与你们斟酒。” “这哪儿敢劳烦妹妹啊,酒给我便是了。”慕容烟说着就接过小翠手里的酒壶,然后准备关门送客。 “全公子----”楚儿突然凄凄叫道。 里面静了一会儿,然后就见全莽走了出来,他看向楚儿,眼里有几分异样,楚儿之前是他的相好,只是后来有了烟儿,他也将后者忘到脑后了,此时一见,却见楚儿楚楚动人,甚至比以前更漂亮了些。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会儿吧。”全莽发话道。 慕容烟狠狠的瞪了楚儿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开了门让她进去。 ----------------------------------题外话------------------------------ 收藏推荐不给力呀,好凌乱!! 第042章 断子绝孙 “楚儿见过全公子,公子贵安。”楚儿盈盈施礼。 全莽完全是那种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类型,这次若非楚儿主动找到他,他恐怕根本想不起后者来,到底是之前喜欢过的,所以他心里也不排斥,毕竟多一个人伺候,似乎-----想到什么,他眼神在二人身上一阵扫视。 慕容烟察觉到一丝危险,没错,她是使了手段将全莽骗到自己这边来的,毕竟能在**寻得一个长久相好的,总比那被万人枕的要好很多。 楚儿见全莽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一喜,眼里浮出些水花来,“公子,楚儿给您斟酒。”说着,就拿过自己带来的那壶酒给全莽倒了满满一杯。 “楚儿给姐姐斟酒。”又给慕容烟倒了一杯。 最后复又给自己倒了杯,才举着杯道:“楚儿祝姐姐能永远拥有公子的疼惜。” 慕容烟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这句话她爱听,便想也没想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全公子不喝吗?楚儿敬您。”楚儿温柔的看着全莽道。 全莽哪里能想到其他,亦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楚儿似乎只是想要与二人喝一杯而已,几杯酒肚后,她便称自己不胜酒力,退了。 阿文躲在角落里,看着楚儿走出老远,才站出来,满脸都是笑意。 “先等等,等他们都倒了----” 话还没说完,内就传来两声接连的坠地的声音。 她为了让效果明显,特意加大了配方的剂量,不过这效果似乎也忒明显了些,显然是楚儿怕药力不够,又加重了分量。 阿文与耿桑趁人不备,闪身进。 内全莽和慕容烟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了。 “快点帮忙,把他们给我挪到床上去。”她吩咐耿桑道。 耿桑帮着将全莽与慕容烟搬到床上。 阿文却不知从哪儿弄了快冰来,足有十来斤重,又拿出一把菜刀,还有鱼线等小东西。 耿桑看的越发疑惑了,他看着阿文来来回回往返于门口与床边,敲敲打打的忙的不亦乐乎。 阿文将手头工作都做好了,最后将鱼线穿进冰块里,冰块已经提前被她凿了洞。 将冰块绑在鱼线上掉在床顶上方的位置,阿文左右看了看,又用手比划了位置,确定无误后,才在耿桑耳边说了句,后者听的浑身一阵,不可思议的看着 她,“你确定要这么做?这似乎----” “太狠了?可我不是圣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阿文冷眼看了全莽一眼,又道:“你帮是不帮,我帮我自己来。” 阿文从来没真正体会过死亡的逼近,就算是穿越过来,也只是睡一觉醒来而已,在她看来,生命虽然很脆弱,可生死线似乎离她很远,可是全钱放的那场火,让她彻底亦是到,自己的生命并不完全是由自主宰的。 “若是没有你,那场火会要了我和娘的命,而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她淡淡道。 耿桑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见阿文脸色不太好,便也只能点点头。 楚儿在里来回踱步。 小翠走过小心翼翼的道:“姑娘,这---真的行得通吗?” 楚儿脸色一沉,怒道:“行不行得通,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要等他们都晕过去,我再将慕容烟送到别的男人怀里,全莽醒来却会看到我伺候在旁,她当初这般算计我,我自然要还给她了。” 小翠估摸了时间,“时间估计差不多了,那我们赶紧过去吧,趁着这会儿大家都进了,廊外没多少人。” 二人来到慕容烟的房门口,楚儿先是轻轻叩了叩,没人应,才面上一笑,伸手一拉,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从内传来。 楚儿吓得手一缩,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小翠害怕的试探着拉开了一扇门,内陈设还是一如既往,床上躺着似乎有两个人,然而还不待她走进去,眼前却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 “啊---是你啊,刚才怎么了,我听到有叫声,是这里吗?”阿文探出脑袋往里瞧,只看了一眼,她又收回脑袋笑道:“看来全公子与烟儿姐姐在睡觉呢,楚儿姐姐怎么不在里休息?”她像是才看到楚儿似的,疑惑道。 楚儿笑了笑,“我这不也是听到了声音才赶过来的,赶紧进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吧。” “楚儿姐姐脚步真是快啊,我和公子就在隔壁,你却住在廊那头,竟然比我们还先到,姐姐是有功夫么?”她很天真的问道。 “这----我----刚才里闷得慌,就出来走走,刚好走到这里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了。”楚儿忙着解释,里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让人误会是她搞的鬼,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阿文一边说一边推开门 :“那赶紧进去看看-----啊-----血啊-----杀-----” 她一句话还没喊完,就被楚儿一把捂住。 只见楚儿一脸惊恐的盯着床上,此时床上血迹斑斑已经蔓延至床,慕容烟昏睡不醒,而全莽却也失去了意识,只是如此还是满脸的痛色。 阿文挣扎着挣开,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道:“烟儿姐姐杀人了?这---楚儿姐姐,你们快去给这里的管事儿说一声,赶紧叫官差来,这---这可怎么了得啊。” 楚儿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就在刚才,她还吓得不知所措,可是阿文的话却提点了她,对啊,不管全莽是死是活,慕容烟第一个跑不掉,自己只需要适时的站出来做些模糊的证词,就可以轻易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患。 这样一想,她已经忘了床头的全莽,而是带着小翠赶紧去叫人。 而就在两人走之后,阿文立马擦干了眼泪,迅速走到床边,将还有大半没融的冰扔进浴桶,又将鱼线收起来,做好这一切之后,楚儿就带着**和管事的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阿文也随同耿桑离开,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二人。 漆黑的路上,阿文有一没一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耿桑走在她旁边,见她有些恹恹的,便道:“怎么了?后悔了?” 阿文狠狠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石子,笑道:“不是后悔,只是突然觉得----我其实也是个狠心的人,这招是损了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比起他们让我死,我这让他们断子绝孙的事,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沉默了一瞬,耿桑又问道:“我挺好奇的,你那机关----” 阿文呵呵一笑,嘴里说这没什么很简单,心里却想的是,多亏了她前世是个柯南迷,那里面的机关道具很齐全,简直就堪比犯罪百科全书。 这次让全莽断了命根子,以后看他还怎么扎女人堆子,阿文心里邪恶的想到。 --------------------------------------题外话------------------------------------ 这两天码字有点没感觉,难道这是要进入卡壳状态的节奏么??【惊恐】 第043章 神秘男子 春种一过,地里就越发的忙起来了,三月初,辣椒苗已经长出了五六寸长,正是可以移植到地里栽种的时候,趁着一日大太阳,阿文请了村里人做帮工,将辣椒全部种了,果不出所料,刚好种了四亩半的地。 因为她白日要教跆拳道,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让刘氏帮着看的,时而耿桑没有与耿迪秋出诊的话,也会帮着照看,这样每日地里都有人,也避免了那些想要偷盗的人,毕竟辣椒在年末就闹得轰轰烈烈,这中间的收益,不仅仅是阿文知道,很多人都眼馋着。 当然了,也有很多人提前预定的,不过多是酒楼老板,其中就以醉香楼为首。 辣椒至少要等到五六月才会成熟,所以阿文也不着急。 水磨村的房子已经开始请人施工了,还是原来的地方,只是被扩建了很多,阿文想要造一座三合院的宅子,虽然现在只有她和刘氏两人,可她考虑的很远,毕竟这房子接来会陪伴她很多年,规划好一点儿建的大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刘氏是个“**”,自然不方便在耿迪秋家里住,所以她每日都会回长水县买的宅子里,而阿文则不同了,她每日要教学,来回不方便,便索性在耿桑家住着了,反正在别人眼里,他们两家跟一家似的,也没什么闲话。 这日晚,阿文刚从道馆回到家,见耿迪秋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耿桑却不见人影,她不禁奇怪,耿桑这时候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 “耿叔,阿桑哥呢?”她疑惑道。 耿迪秋似乎这时候也才注意到耿桑不在,怔了怔,忽而笑道:“对了,再几天就是桑儿的生辰了,这小子,估计朋友找他呢。” 朋友?阿文从没见过耿桑的任何朋友,她甚至都忘了这茬事儿,对啊,耿桑也是有朋友的,只不过她没见过而已。 “阿桑哥的生日?”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惊道。耿桑应该满十七岁了吧。 “对啊,你看这些日子都忙的给忘了,后天就是了。”耿迪秋笑道。 耿桑的生日,阿文记在了心里。 两天时间眨眼便过,这日阿文特意给道馆放了一天假,理由是:春忙季节,多帮家里干点活。 生日自然要吃好喝好了,刘氏对这件事颇为上心,一大早就从长水县买了各种蔬菜肉类,然后就开始与耿迪秋忙着张罗。 耿桑似乎对自己的生日不是很兴奋,其实想想也正常,他都多大的人了,按照这里的习俗, 他这个年龄应该成家了。 厨房没有帮忙的地方,阿文就同耿桑在里聊天儿,刘氏不止买了菜肉,还买了零嘴小吃,她抓了一大把的瓜子放在盘里。 “又老一岁了。”阿文调侃道,“你这年纪是不是要准备成家了,会不会哪天突然给我蹦出个嫂子来。” 耿桑笑了笑,揉了揉她已经柔顺的发,“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 阿文瘪瘪嘴,她没见过耿桑有与其他女子闲聊过,不禁有些担忧起后者的婚姻大事来,“你长得一表人才**倜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我道馆的学员里,好些家里都有堂姐啊亲姐的,说不定还可以帮你物色一个好的。” “既如此,那你就多费心了。”耿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拒绝,反倒是谢了她的好意。 阿文有些无趣,又准备找些其他的话题,刘氏却喊道说吃饭了。 今日这一餐格外的丰盛,再加上刘氏与耿迪秋的手艺都好的没话说,所以阿文吃的特别香。 饭后,耿迪秋仍旧是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套文房四宝,单是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文想着自己的字也有些成型了,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弄一套,她到现在为止,都还用的从耿桑那儿拿来的毛笔和砚台。 刘氏准备的是一双鞋子和两双垫子,做鞋、垫都是要提前做的,想来她是一早就将耿桑的生日放在了信上。这本来放在别人来给的话那是不合适的,不过刘氏年龄长是长辈,再加上与前者的关系,所以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大家都拿了礼物,阿文自然也不能落了,她准备的是一只白玉发冠,温润的白玉就像耿桑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而儒雅。 耿迪秋赞道:“阿文这发冠选的好,与桑儿正配。” 耿桑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没有表现的太强烈,不过显然是极开心的。 这是个平凡却很温馨的生日,一家人吃饭,送了礼,没有张灯结彩大张旗鼓依旧很开心。 午时间还长,阿文就准备去县城逛一逛,耿桑自然是要陪在左右的。 三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舒适的,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很是舒爽。 阿文与耿桑来到一家衣坊,她准备给刘氏置办几套衣服。 “这位公子,您眼光真是独到,这可是小店最好的面料了,足可以与宫中的那些 锦缎媲美,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掌柜的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可以媲美宫中?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开个小店!阿文心里暗讽一声,“走吧,这里没什么好料子。”她冲耿桑道。 然而一只脚还没踏出门槛儿,就听到背后有人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跆拳道馆?” 阿文一回头,见那问话之人是个男子,一身锦袍一看就非富即贵,她没急着应声儿,这样的人,找道馆做什么? 掌柜的忙笑着应道:“回公子的话,十里坡确实有一家道馆,是个小姑娘开的,就出了这个县往左走,不拐弯,五六公里的路程就到了。 那人买了面料,然后才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际,阿文看清了他的长相,眉眼突出,显得眼睛很深邃,鼻若悬胆,真真是个美男子,这恐怕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能与耿桑媲美的人了吧。 阿文等到那人走之后,才走出店门。 耿桑见她很在意,便道:“要不回道馆看一看?” “不回了,他一看就是外地人,跆拳道虽然名头不小,可到底还没有学成之人,所以还不至于就能吸引外面的人来,再者,跆拳道刚刚兴起的那时候可是去年秋天,现在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现在才找过来,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事。” 阿文回到道馆的时候,负责看守的人说,今日并没有人来过这里。她虽然心中越发的疑惑,却也无从问起,只能将担心放在心底,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翌日,道馆正式开始上课,阿文一直在等着那人上门,却依旧没有出现过,如此过了好几天,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醉香楼内的雅间,掌柜的吴权双手重叠,微微躬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而在临窗的桌上,却坐着两名男子,两人皆是相貌不俗之人。 “你先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有事我会叫你。”其中一人淡淡吩咐道。 若是阿文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惊讶的叫出来,没错,这人便是那日打听道馆的人。 “爷,既然已经找到了,为何不让我出手?”他见所有人都退了,才疑惑问道。 对面的男子容貌气质比之他甚至更甚一筹,正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 只听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冷淡,“无名,我说过,这件事先观察一阵子,急不得。” 无名皱着眉 ,“可是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那里恐怕----瞒不过去了。” “彭伯不止那点本事,放心。”男子淡淡的开口,只是视线却被楼的某处吸引了过去。 阿文手里提着两包药,刘氏这几天受了寒,咳嗽老是不好,她就请了人帮忙照看水磨村的事,让刘氏休息两天,正好趁着休沐,她也来照顾照顾。 路过醉香楼,阿文似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忽地抬头,却正好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海,她心头猛然一跳,慌忙垂头,旋即又觉得像示弱一般,又倔强的抬起头,与那双眼睛对峙。 无名唤了几声,对面的人没有应,他不禁站起身朝窗外看,“爷,你在看什么?” 男子笑了笑,收回了视线,“倒是有点意思。” ----------------------------------题外话------------------------------ 趁着老总没在,赶紧花点时间码字,为啥最近这么忙,你们忙么,反正指尖忙的昏天暗地! 第044章 全莽惨状 因为担心刘氏的身体,阿文便在县里的宅子多留了几日,这日,正好出门买药,却在路上碰到了老冤家-----全莽。 全莽盯着来来往往的各色女子瞧个不停,眼里的留恋和痛苦交织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阿文提着药包上前打着招呼,“全公子,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 全莽猛地看向她,眼里嗜血般的疯狂,这倒不是他知道断了命根子是阿文的做的,只是因为从认识后者开始,他就厄运连连。 二财小心翼翼的垂着脑袋,自从他家主子断了小弟之后,他的日子也每日犹如在油锅中煎熬一般。 “哇---那美女真漂亮,是哪家的媳妇儿哟?”阿文很夸张的指着前面一位美人,寻常人自然是不敢这样说的,不过她一个孩子也不怕,别人只会认为天真可爱。 不过这话落在全莽耳中,却犹如针扎一般难受,他一双眼睛追随着那美人而去,直到消失不见,转而却是愤恨的盯着阿文,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阿文像是完全没看到他脸色似的,不怕死的继续道:“全公子风度翩翩,这样的美人若是早先遇到你,这时候指不定与您逍遥快活呢,哎---可惜了,可惜了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女人给我抓起来。”全莽近乎咆哮道,一只脚狠狠的在二财身上踹了两脚。 二财一个倒栽葱的倒在地滚了几个圈,才停来,却不敢喊疼,唯唯诺诺的站起来,转身对身后的随从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娘们给我抓起来。” 立马围上来五六人,阿文冷哼一声,将药包搭在肩头,双脚摆开姿势。 “哈---”随着一声吼出,她直接进攻,不过这一次,她用的却不是寻常的跆拳道,而是泰拳,虽然前世对泰拳的研习并没有多精深,不过对付眼前这几个小喽罗显然是绰绰有余的。 当阿文最后一个姿势完美落地后,地上已经多了几个哎哟叫唤的人。 而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无名笑看着阿文,嘴里道:“怎么样,这样一个孩子能有如此身手,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定能成为你的一大臂力。”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淡淡的瞥了阿文一眼,似在思考,顿了顿,才道:“我们明日回去。” “什么?明日回去?这么快,那我赶紧去找她。”无名有些吃惊,他以为还要再呆上几天。 “不用了,直接回去。”男子声 音很轻很淡,却有着不容置疑。 无名很想问为什么,不过见后者的眼底一片冰冷,到嘴的话又咽了去,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 “她还在成长阶段,我若是贸然让她成为我的助力,根本不可能,这样的女子,你看她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不喜欢被人左右了思想,所以要得到她,得从旁手。”男子解释道。 无名了然的点头,也对,阿文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时候早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有了牵挂,要让她放弃这一切,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只是正常情况。 他望着那一脸淡薄却冰冷的男子,试探道:“那我们是否要从旁推一把?” “先不急,回去再说。” 全莽看着阿文竟然将自己所有的人都打的趴,一时间心里恐慌不已,他从没亲眼见识过阿文的厉害,嘴里连连求饶。 阿文只冷眼看着他,若非对方做的太绝,她也不至于那恶毒手段,她不是圣人,不可能知道别人要杀自己了,还洗干净了脖子伸过去。 不过现在却不好对全莽手,毕竟这里还是长水县。 全钱知道儿子的人被阿文打了后,是气的将全莽身边的人全都痛打了一顿,尤其是二财,后者作为全莽的贴身跟班,竟一点用不顶。 二财被打的掉了两颗门牙,浑身都痛,走路一瘸一拐的,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个丫头,上次一把火没把她烧死,这次若是再失手,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无人的时候,全钱指着罗福的鼻子骂道。 罗福唯唯诺诺的应是。 阿文是专门蹲在全府门口等着二财出来的,见二财嘴里吐着血,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看了看手里的药,笑着走上前。 “呀---是你啊,怎么成这副德行了?”她像是不经意发现似的惊讶道。 二财一见是阿文,立马惊恐的跟见鬼似的倒退几步,却一子跌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阿文不屑的哼了一声,颇为孩子气的道:“怕成这样,真是没用,我打的是他们,又没打你,怎么你倒成这样子了?你都跟着全莽那么多年了,不会是他打的你吧,做人也不带这么没人性的。” 二财被戳到痛处,眼泪哗的一就流出来,一个大男人对着小女孩儿哭哭啼啼的,门牙 掉了两颗,说话也带着风儿,“我都跟着少爷四年了,还从没受过这样的罪。”语气里很有些怨气。 “四年了?!”阿文诧异道:“好歹四年了,竟然还这么对你,啧啧----”很是惋惜的样子。 二财哽咽的吸着鼻子,他平日没法儿诉苦,这时候面对一个孩子,竟然有了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还不是那慕容烟惹的祸,将我们少爷的命根子给----少爷哪儿能受的了啊,起初那几天是不吃不喝寻死觅活的,府上折腾的不像人样儿。” “老爷心疼的不行,他年纪一大把的,这可是要断----”他一句话没说完,猛然醒悟过来,赶紧捂住嘴,害怕的直发抖。 阿文却是不在意的继续道:“这---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呢,这可咋办,这难道是要断子绝孙?不过全老爷年纪也不太大,若是补补,说不定还能有后。” 二财没忍住,笑了出来,毕竟这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着实怪异了些,他似乎忘了之前与阿文之间的不愉快,又道:“可不是,这一俩月的,折腾死人了,你看我这一身的伤,这手上,这胳膊,还有这腿上---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再这样去,我恐怕也熬不到年头了。” 阿文犹豫了一瞬,瘪瘪嘴,将手里的药包扔给二财,像是嫌弃似的,“喏,给你了,看你怪可怜的,没钱买药吧,那得了,拿去熬了,兴许能撑到过年去。” 锦上添花或许会让人道一句谢,可雪中送炭却能让人打心底里感激,二财这时候正恼火的无处可发,对全家一家人也是满肚子的怨气,然而阿文这状若无意的关怀,却让他心里狠狠的一颤。 是啊,自己服侍了四年的人,都比不上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微凉,这时候,他没有察觉到,在阿文不经意的几句话中,他的心中已经对全家产生了丝丝怨怼。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吧,o(n_n)o哈哈~ 第045章 二度陷害 全钱收拾完府上的奴才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找魏忠池商量商量阿文的事,他没想到一个女娃也会这么难对付。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阿文自从火灾之后,就很少一个人出门了,平日要么有耿桑陪着,要么有孙亮陪着,至于刘氏,亦是来往马车有人接送,甚至她为了避免再次“失火”,在睡的房间里都放了几个装满了水的木桶。 有了这些准备,全钱派去的人自然都无功而返。 全钱来到县衙,人们都认识他,便直接将他带到了偏厅,没等多久,魏忠池就到了。 全钱直接开门见山,“大人,这个女娃实在难缠,恐怕还需要大人出马。” 魏忠池眉头紧蹙,“这女娃怪异的很,若是本官不出所料的话,她身后应该还有人。” “还有人?这是何意?这叫阿文的丫头不过是个村妇的女儿,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背景?” “这本官就不得而知了,不然无法解释我们那么多手段,竟然都被她一一躲过去,若非背后有人,那便是此女绝非池中之物。” 全钱来来回回的踱步,“这阿文着实是我的心头之恨,若是不能除掉她,我心难安,大人看使个什么法子,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的。” 魏忠池冷哼一声,“办法本官已经想好,你只需要照办即可。” 阿文本在道馆教学,孙亮却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张,“阿文,不好了不好了,魏忠池带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魏忠池?”阿文还没问出口,道馆大门却砰地一声被撞开,然后便涌进一群手持兵器的捕快。 “将罪人拿。”魏忠池一声厉呵。立马就有几人上前,将阿文抓住动弹不懂。 阿文脸色阴沉,怒道:“大人,民女一没偷二没抢,到底犯了何事劳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抓我?” 魏忠池冷笑一声,“罪人阿文,谋害无辜百姓性命,心思恶毒,今本官就要拿你,替长水县除恶。” 阿文大笑一声,讥讽道:“没有理由,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大人,您可是想要我长水县蒙上冤案,背个滥用职权胡乱办案的罪?” 魏忠池狠戾的盯着阿文,“放肆,此女不知悔改,牙尖嘴利,给本官掌嘴。” 立马有人走上前,就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阿文不躲不闪,反倒伸出了脸来,“大人,这里不是公堂 ,就算你是县太爷,可也不能屈打成招,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打吧。” 魏忠池看着那些面面相觑嘀嘀咕咕的学员,这里面大多都是长水县很有地位的家族子女。 半年时间的相处,阿文已经与他们打成了一片,虽不至于随叫随到,可她有信心,自己若是有所求的话,这里面会有很多人站出来的。 “哼,到了公堂上,本官更能治你的罪,将此女带回去。”魏忠池发话,率先走在前面。 孙亮着急的不行,拉住阿文的手不放,阿文却趁人不备在他耳边说了句“找耿叔”的话,然后便毫无反抗的跟着走出去。 这一路追随的人不少,到了公堂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阿文被狠狠的按压跪在地上,魏中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正装,此时正一本正经的坐于公堂之上。 “威-----武-----”惊堂木一拍,他厉声道:“堂何人,报上名来。” 阿文一个喷笑,开口道:“民女阿文,叩见县太老爷。” 倒不是她被吓得不敢反抗,而是背后两个凶神恶煞的捕快正盯着她,她若是不配合,估计一脚踹过来也说不定,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魏中驰冷笑一声,惊堂木又是一拍,呵斥道:“大胆阿文,你在辣椒里面毒,将辣椒卖给醉香楼,谋害无辜百姓性命,你可知罪?” 阿文跪的笔直,毫无担心害怕,义正言辞的道:“大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是陷害诬赖,民女不曾谋害过任何人,请大人明察。” 虽然知道这种屁|话魏中驰是不会听的,不过说还是要说,毕竟外面还围了那么多人,你若不说,那就等同于默认。 “还想抵赖,来人呐,传证人。” 公堂内又走进来两个人,阿文扭头一看,却是全钱与罗福二人,她心中冷笑一声,心思一转,便知道魏中驰与全钱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打的什么主意了。 “堂何人,报上名来。”魏中驰依旧问道。 全钱与罗福各自报了名,然后便听全钱痛斥道:“大人,草民有冤,昨日傍晚,府上家宴,因时间急迫厨子来不及做,便直接从醉香楼买了现成的菜品,草民体恤府内家丁劳苦,便特意定了一桌给人吃,只是却哪知,宴会到中途,这些人竟然接二连三的倒,经大夫一查,竟查出菜里有毒。” 他说到此处,有些 哽咽,似乎对家丁被害感到十分痛心,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定会给他发一张好人卡的。 罗福接去道:“老爷当即就请了郎中给家丁诊治,只是那毒厉害,请了好几个大夫也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有人提出,这解药毒之人定有,老爷立马就带人上了醉香楼,挨着盘查,却查出毒物所在,竟是在一袋子干辣椒里面,醉香楼是百年老店,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那问题便出在这卖干辣椒的人身上了,回禀大人,这干辣椒正是从此女手中买的,您若是不信,可带醉香楼的吴掌柜问话。” 他指着阿文,颇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如此小的年纪,竟然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大人,这穷凶恶疾之徒,理应当斩,否则长大了岂不得危害这一方百姓。” 你能演,我也能演! 阿文对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是恨到了极点,扯开嗓门儿哭的肝肠寸断,似乎受了天大的冤屈,“大人,民女冤枉啊,那干辣椒民女早已卖给醉香楼,况且吃饭的人那么多,别人都没事,单单全老爷府上出了事,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啊大人。”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对对,这孩子厉害着,自己办了个道馆,县里很多富贵人家的子女都去学习,这样的人就做不出那事儿。” “你看这孩子哭的,肯定吓傻了,全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看就知道孩子定是冤枉的。” 人群中传来阵阵议论声,许是阿文看上去实在太委屈了些,让这些人都忍不住心软,口风已经明显转向了她。 魏中驰连连拍着惊堂木一边道“肃静肃静”。 “带证人醉香楼掌柜吴权上堂。”他又道。 吴权同样是被人扣住带上堂的,他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眼里布满血丝,似乎整夜都未合眼,阿文便知定是昨夜就被抓起来了。 “草民吴权叩见大人。”他恭敬的俯身行礼。 魏中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吴权,将你所知的从实招来,不得有误。” 吴权看了眼阿文,眼里是愧疚之色,“回大人的话,草民---草民确实不曾毒害过全老爷府上的人,醉香楼是百年老店,草民不会砸了这块招牌的。” “那你的意思,不是醉香楼,便是这卖给你辣椒的人了?”魏中驰追问道。 吴权犹犹豫豫,“这---这----阿文姑娘不像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恐 有人陷害啊大人。” “大胆,说话前后不着边,来人呐,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看你是招与不招。” 吴权吓得跪坐在地上,颤声道:“大人饶命啊,草民实在不知从何招起啊大人。” “那好,本官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魏中驰手中惊堂木一拍。 “这毒是否是从干辣椒里面查出来的?” “是----” “那这辣椒是否是你从此女手里买来的?” “是----” “你既然说毒不是醉香楼的,那就是说是卖辣椒的人的?” 吴权呆了呆,半响,才犹豫道:“-----不---不是-----” “那就是醉香楼的毒?”魏中驰眼里闪过凶光。 “不是---绝对不是醉香楼。”吴权猛地抬头反驳道。 这时候全钱却开口道:“那便是这心肠歹毒的女娃了,大人,请容草民禀报一件事,之前在同济赌坊,草民与这女娃曾有些过节,想来这女娃定是心存了报复之意,这才暗中在菜里毒,并且借此机会赖在醉香楼的头上,心思如此恶毒,不斩首难以平民愤。” 阿文冷哼一声,“全老爷,上次那场赌局,谁都知道是我赢了,说不得你输了一万两心疼不过,使出这种苦肉计来陷害报复我,这些话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若是要以此来定我的罪,那恐怕才是难以服众吧。” “你---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女娃,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转过身像魏中驰道:“大人,为了证据确凿,请容许草民再叫出一位证人。” ----------------------------------题外话------------------------------ 某书友:辛苦了,但这全莽是否被写的太惨了些,⊙▂⊙ 拇指姑娘:人家心地很善良的【捂脸害羞状】,你看我善良的给莽哥老子留了余地,说不定老人家宝刀未老还能老来得子咩!所以请叫我善良的shi神,o(n_n)o 第046章 临阵倒戈 二财被人半提半扶的拖上了公堂,阿文看了一眼,心头却是震惊,只一天没见,他却已经让人认不出来了。 双眼红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里还不时的流出些污血,微微张嘴,就能看到两颗缺了的门牙。 阿文眼里有些同情,二财不过是为人奴才,却被践踏的如此不堪,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宰割,真是该死的不公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二财半眯着浮肿的眼看了阿文一眼,继而胆怯的转过头。 全钱指着二财道:“大人,这是草民犬子身边的奴才,他可以作证,昨日这女娃与犬子发生冲突并且大打出手,打伤我的人不说,更是将二财打成这般模样,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在街上一问,相信看到的人有很多。” 魏中驰又是一拍,怒道:“大胆刁民,证据确凿还不认罪,来人呐,给本官大刑伺候。” 阿文冷眼看着二财,问道:“你确定昨天是我打了你?” 二财不吭不响,全钱却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怒道:“没用的东西,公堂还说什么要让大人为自己伸冤的,现在怎么哑巴了。” 他又笑着对魏中驰道:“大人,这奴才胆小,受不了大人的威严,这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阿文不再看二财,后者既然跟着全莽那么多年,肯定是签了生死契的,将这一生都卖给了全家,他没有选择余地。 “大人,证人是全老爷的人,这种证词根本算不得数,否则是否我也叫出自己的人,说两句证词,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哼,还想狡辩,分明是想抵赖,给本官打。”魏中驰扔出一块行刑令牌。 阿文被架着绑在凳上。 若是换做常人,此时早就苦苦求饶,又或者哭哭啼啼个不停,阿文却一脸的淡漠,眼神凌厉的盯着像是要将人凌迟一般。 魏中驰被看的心头莫名发毛,恼怒道:“给本官打,狠狠的打。” “你这是屈打成招,大人,民女没做过断不会认罪,既然都有证人,那请容许民女请出自己的证人,若是大人不允许的话,那就是藐视公堂,知法犯法。” 魏中驰气的手紧紧捏住惊堂木,恨不得直接砸过去,他本以为以一个小孩子的心性,早就应该吓得啼哭,更遑论还像现在这样振振有词的据理力争呢。 不过阿文说的对, 现在还没有完全定罪,若是有证人却没有带上堂的话,这于理不合,他在意的自然不是什么理不理的问题,而是面对这么多人围观,不好太过偏心。 “既然你还想做垂死挣扎,那本官就让你带证人。”魏中驰最后不得不妥协道。 阿文被放了凳子,“大人,既然全老爷口口声声说我昨日出手打了二财,那么可否将昨日围观之人叫上公堂来对质,看我是否真的打了他。” “你若是能找出一人来,自然可以带上公堂。”魏中驰笑道。他心道,昨日围观之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阿文肯定不知道都有些谁,这无非是最后的拖延罢了。 “那正巧了,昨日围观之人中,就有张员外家的三少爷,且三少爷站在最靠近我的地方,他肯定看清楚了,我是否打了他。”她看了眼二财道。 魏中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张员外一直与他不对盘,从来他说东那人就会说西,若非是后者在长水县颇有地位和权势,他早就对其手了。 他拍着惊堂木显得有些焦虑,怒道:“不行,张员外的三公子是你道馆的学员,不能作证。”话一出口,却猛地醒悟过来,怒看着阿文。 阿文一笑,“大人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作为全老爷府上的家丁,是否也不能作证呢?否则这话说不过去啊,凭什么全老爷的家丁可以作证,我的学员就不能作证了,是因为我与大人的关系不比全老爷亲吗?” 人群中爆出笑来,纷纷拿异样的眼光看着魏中驰,似乎那眼里就在说:分明是你两人串通好的,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真是可笑之极。 全钱气的浑身颤抖,他指着阿文呵道:“就算二财不能作证,那吴掌柜总可以吧,若非是你,难道还是醉香楼自己若的毒?”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哪个有心之人潜入醉香楼的毒呢,如此一来可就一石二鸟了,既冤枉了我,又冤枉了吴掌柜,手段很高明啊。” “胡说,难道我还会自己给自己毒不成?”全钱咬牙道。 “可全老爷你不好端端的没事儿嘛,听你说话中气十足的,哪儿像中毒的,不过说来也巧了,这饭菜都是随机的,怎么就只你家奴才中了毒,主人却好端端的呢,难道你们晚宴都看着奴才吃饭自己只咽口水?” 噗----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的爆出狂笑来,纷纷指着全钱讥笑。 魏中驰怒不可遏,再这样去,只会越拖越难缠,“既然如此,那你就证明 自己从昨日白天到晚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清白,本官自然放了你。” 既然你自己说不能让亲信之人作证,那么就只有陌生人了,他以为阿文定然找不出证人来,脸上的笑意明显起来。 阿文努力想着自己昨日回水磨村的时候见到了哪些人,还不待她想清楚,人群中就传来痛哭声。 “阿文,我的孩子啊。”刘氏本来是在帮着照看盖房子的事,后来才听说阿文被抓走了,这一路是哭着跑过来的,此时双眼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站在旁边的是孙亮,亦是满脸的焦急担忧之色。 魏中驰瞪着刘氏,怒道:“堂何人,若再喧哗,本官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刘氏不管不顾的要冲进去,却被孙亮和旁人拉住一阵劝,此时若是再添些乱子,只怕事情会更麻烦。 “罪人阿文,你可有证人能证明你的清白,若是没有,本官看你还是早点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人,小人能作证。”就在阿文脑子极速旋转寻找证人的时候,公堂上却突然传来一微弱却坚定的声音。 阿文一回头,却见二财垂首盯着地面,一双手紧紧握住,颤抖不已。 全钱像是没听到似的,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二财咬咬牙,坚定的大声道:“小人能作证,阿文姑娘并非那毒之人,且昨日她并没有殴打过小人,我的这一身伤是----是----不小心撞得。” 他终究没敢说出是被全钱父子打的。可围观的人却已经心中明了了几分。 由于过于震惊,全钱一子从地上站起来,指着二财就骂道:“好你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看我今天不打断你这狗腿。” 阿文却率先一步拦在他面前,厉声道:“公堂之上岂能容你乱来,或者说你敢藐视县太老爷不成?” 魏中驰狠狠的拍着惊堂木,震耳欲聋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愤恨似的,“放肆,来人呐,将这些人都给本官拿。” 立马就有几个衙差上前,将全钱与阿文都按在地上。 “大人,二财能为民女作证,请大人明鉴。”阿文顺势说到。 魏中驰没有办法,只能问向二财:“二财,你如何能替她作证,还不从实招来。” 二财头垂的更低了,他支支吾吾,半响才理顺一句话,“回禀大人,昨日这姑娘与我家少爷分开后,曾与小人说过话,她念小的浑身是伤,还 给了小人一包药,药都还在小人房里。” “那她也可以与你见面之后,再去醉香楼毒也未可。”魏中驰不肯罢休道。 二财不敢去看一旁满腔怒火的全钱,继续道:“昨夜饭菜送上府的时候,最先是放在厨房的,不瞒大人,府上的厨子都有个习惯,每次做菜自己会先偷留一些,昨夜虽然是醉香楼做的,可厨子仍旧自己留了一份,还分与小人吃了,那时候饭菜并没有问题,后来等到菜上桌的时候,大家才中毒的。” 阿文接着道:“这就是说,饭菜进府的时候并没有毒,而是在上桌之前被人了毒,这样一来,大人,民女昨日申时回家,后来一直在新盖的房子里监工,并没有作案的可能。” 全钱是气歪了嘴,恨不得几脚给二财踹过去,却碍于被衙差拦着。 他忽地脑子一转,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府上戒备森严,她一个女娃如何进得去的,原来是买通了犬子身边的人,前两天因为犯了错,草民将这狗奴才教训了几句,肯定是他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这种吃里扒外出卖主子的人,还请大人做主,将他交给草民处置。” 二财吓得伏在地上颤抖,嘴里念念道:“小人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谎话啊大人。” 魏中驰像是被点醒一般,笑道:“原来是被收买了,如此就能解释你如何进入全府的,现在证据确凿,来人呐,给她签字画押,三日后斩首示众。” 刘氏吓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公堂外却突然传来一声:“知府大人到。” -------------------------------------题外话------------------------------------- 指尖能说,看到有人留言真的好开森么?!o(n_n)o~ 第047章 偷鸡蚀米 魏忠池先是一怔,待看到一身湛蓝官服的人走进大堂,他才反应过来,来不及他想,慌慌张张的走位置跪道:“官参见知府大人。” 阿文趁机抬起头,却正好与那知府对视了一眼,对方眼里多是打量,还带着几分赞许,待知府朝位置上走去时,她又回头一看,人群中的耿桑很是惹眼,他站在刘氏身边,一眼就被阿文看到了。 魏忠池点头哈腰的要让座给知府,对方却摆手道:“不用多此一举,你自审案便可,本官旁听。”话说完,就已经有人搬了凳子过来。 魏忠池只得硬着头皮重新坐回去,惊堂木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却不似先前那般随意而妄为了。 “罪人阿文,现在证据确凿,你谋害他人性命在先,藐视公堂在后,现在若还抵赖不认,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阿文跪的笔直,声声有力的道:“回大人,欲加之罪实在让民女委屈,今天你就算是打死我,我没做过的也不会认,再说,全老爷府上的家丁都能为我作证了,大人难道准备视眼前的一切于不顾?还是想掩盖事实呢?只是这欲盖弥彰的做法,恐怕不会让知府大人满意吧。” “放肆,是你在审案还是本官在审案,本官自有定夺,还容不得你一个女娃来质疑。”魏忠池怒道。 公堂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咳嗽声,众人闻声过去,却是旁听的知府大人,看来知府大人要发话了。 魏忠池忙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恭敬道:“大人,不知对官断案有何指教?” 知府沉声道:“县令断案本官自然没话说,只是听这姑娘的意思,似乎其中另有隐情,本官觉得这事还要再仔细彻查才行,免得冤枉了好人不说,更让歹人逍遥法外祸害人间。” “大人说的是,官领教。”魏忠池嘴角抽搐不停,只能冷眼看着阿文,心里恨的生疼。 在经过知府大人的旁听兼督听的情况,魏忠池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让二财重新提供证词,又有吴权在一旁帮忙说好话。这子,形势瞬间怒转,全钱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手心里汗水直冒。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民女绝对是被人陷害冤枉的,二财不惜背着出卖主子的罪名也要站出来为民女作证,可见事情原委并非魏大人和全老爷所说,请大人明鉴。” 魏中驰指节捏的发白,有怒不敢发,只能笑道:“看来这件事真的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先暂时将你二人收监,待本官查明真相后再审 。” 看来这是想用拖延术了,若真的被你关进去,那说什么做什么还不由你摆布。 阿文心头冷笑一声,直接无视魏中驰,转向那知府道:“知府大人,民女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只能依靠大人们的清正廉明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若是今日没有大人,民女这时候指不定已经被施刑三日后问斩了,民女无辜被冤枉,还请大人为民女支持公道啊。”说着就砰砰砰的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果然,知府略一沉吟,便道:“本官今日既然在这里了,那就请县令今日结案吧,本官也好依实上报。” 一句依实上报,让魏中驰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也算是能审时度势,立马就明白,今日已经失去了先机,若是要保住自己的名声,那么只能过河拆桥判罪全钱了。 他应了是,惊堂木,一出口,却是转向了全钱,“大胆全钱,你栽赃陷害阿文小姑娘,有何目的,如实招来,本官还可以给你从轻发落。” 全钱手心、额头全是汗,这本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计划,可现在却完全颠倒,他见魏中驰已经开始针对自己,便转而为自己辩驳,“大人,草民绝没有说谎,更没有冤枉这位姑娘,只是府内上家仆中毒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大人。” “中毒是真,如此,便只能将经手过的人都带过来审问一番了。”到底跟自己是一条绳子上的,拆了自他的台,就是拆自己的台,魏中驰倒也没有做绝。 全钱眉梢一挑,心中已经明白了,顺着杆儿的往上道:“大人说的是,饭菜从带回来只有府上厨房的人接触过,上次草民发现厨房有人手脚不干净,就斥责了几句,唯恐是他们记恨在心。” 这就是要找替罪羊了,阿文冷冷的听着台上台两人一唱一和的作态。 最后结果不用想也知道,魏中驰带人将全府厨房的人搜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同样的**,于是乎,罪人找到了。 二财帮自己说过话,阿文知道若他回去,肯定活不过今晚,便向知府求了情,从全钱那里要回了二财的卖身契,并且放了他的自由,二财千万感谢之后,才收拾了行礼离开长水县。 阿文安全的回到家,刘氏眼泪却流的更凶了,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 安抚了刘氏的情绪,阿文才得空找到耿迪秋父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耿叔,你们怎么把知府给请过来的?” 耿迪 秋笑而不语,耿桑却道:“倒也没那么难,只是恰好爹之前给他家诊过病,本来缠了他多年的胸闷,被爹治好了,他就允诺答应爹一个要求,无论什么。” 阿文了然的点头,“那我还得好好谢谢耿叔,多亏了你,否则我说不定就要被喀嚓一刀了。” 耿迪秋好笑不已,“说什么谢,这些都是应该的,说谢反而是你不认我这个叔了。” 阿文回到家里,反复思量后,觉得不能白吃这个亏,虽然魏中驰与全钱并没有得逞,可这也是她运气好,亏得耿迪秋与知府有交情,否则就算二财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所有的证词也都会被那二人推翻。 魏中驰口口声声要将她斩首示众,这分明是不准备给她留活路的。 阿文独自沉思的时候,耿桑却找到了她,开口就道:“你是否不准备放过全钱与魏中驰?” “这两人太可恶,一直想要致我于死地,我若不手,难道要坐以待毙的等死?” 她以为耿桑是来劝自己的。 耿桑却只是摸着她的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多问,只是,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大可以直接找我。” 阿文心头有些暖,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亲情吧,虽然听上去有些没任性,可亲人不就是这样吗,无条件的支持,即便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无条件的相信。 “放心,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她保证道。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吧! 第048章 两村恩怨 事情过去大半月,阿文依旧一天四个时辰的教学,午时刚刚完学,她见二丫一个人坐在角落似乎有心事。 二丫原本是不想来学习的,这孩子年龄虽小,却极懂事,虽然阿文说过不会收她学费,不过这丫头起初还是死活不来的,后来还是阿文出面给王婶儿说了,女孩子就该学些本事,就算是防身也好,二丫这才愿意来的,因感激阿文的照顾,她一直都学的很认真,只是今天却有些异常了。 阿文见其他人都走了,二丫才慢吞吞的准备回家,她唤住前者问道:“二丫,怎么没精打采的,怎么了?” 二丫眉头皱的紧紧的,欲言又止。 阿文便知恐怕是王婶儿家里的事了,她又道:“有什么事跟我说说,若是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二丫犹豫了一瞬,才低声道:“是大宝哥的事,秀儿姐姐-----昨儿来找大宝哥了,我隐约就听到一句话,好像说是秀儿姐姐要嫁人了,大宝哥跟娘说了秀儿姐姐的事,娘却狠狠的训了他一通。” 她顿了顿,又道:“阿文姐,我喜欢秀儿姐姐,也不想大宝哥那样伤心难过,他从昨天就没吃饭,娘怎么说怎么劝,他该干的活儿还是干,就是不说话。” “那冯叔呢,怎么说?”阿文问道。 “爹倒是没怎么说,只是他肯定是站在娘一边的,大宝哥太可怜了,秀儿姐姐都要嫁给别人了,他肯定很伤心。” “那可有说许配给哪户人家了?” “好像是甘泉村的薛员外家的小儿子,秀儿姐姐一直没有许人家,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会儿突然就说许给薛家公子了。” 阿文皱眉沉思,秀儿也不过十四岁左右,看梁氏在秀儿身上的功夫,就知道她一定对秀儿的婚事做了计划的,只是这回突然许给薛家,这又是为何呢? 她想不通,又觉得二丫这里问不全,便道:“那我们先回去,问问大宝再说。” 大宝果然如二丫所说,不言不语只埋头干活,阿文找到他时,后者明明已经脸色苍白无血色,嘴皮亦是泛起了干皮,可见是没有吃喝的。 王婶儿连连叹气。 阿文将大宝拉到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听说秀儿许给薛员外家了?” 大宝一听,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难过来,眼眶都红了,半响,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可有定婚期?”她又问道。 “一月后就完婚。”大宝说道此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来。 一个大男人哭的无声,阿文心里有一瞬间的震惊,她没想到大宝对秀儿如此深情,到底要多大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落泪来?她不懂也不明白,前世的她,只经历过初恋,用尽所有的精力却换来男友的劈腿,她那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奢侈品。 大宝擦干了眼泪,颓然的耸拉着脑袋,他心中泛起过千万个念头,却不知如何是好,水磨村与甘泉村势同水火,再说,他也拿不出薛员外家那么多的聘礼。 阿文对大宝的伤心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不过她还是被后者的痴情所动,便道:“还有一个月,一切都还有转机,你现在该做的,就是该吃吃该喝喝,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就算你不吃不喝饿死渴死,秀儿若真的要嫁人,你也拦不住。” 大宝怔了怔,眼里有一丝清明,似乎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该如此小孩子作为。” “知道就好。”阿文最后给大宝说她会想想有没有办法,然后才离开。 阿文回到家就问刘氏知不知道水磨村与甘泉村的过往。 刘氏却是疑惑的道:“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两个村子就不和,恩怨似乎延续了几代人,具体的倒是不清楚,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文啧啧两声,说了大宝和秀儿的事,刘氏听完亦是一阵唏嘘。 “想不到这两个孩子心仪了对方,真是作孽,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两个村子联姻的例子。” “所以有些------”阿文为难不已,她这是没事找事,竟然还兼职媒婆的事了。不过想到王婶儿一家与自家的关系,又觉得能帮则帮,若实在不能,一句话: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水磨村西边儿有个徐老婆婆,是个孤寡老人,阿文时而会带些吃的用的给老婆婆送过去,与老人家关系很是不错。 因为徐老婆婆是水磨村年龄最大的,所以阿文便决定找她问问水磨村和甘泉村的事。 徐老婆婆年纪虽然大,可精神却很好,明明都九十多的人了,看上去也就七十多岁似的,老人家门口还种了些时令小菜。 阿文来到徐婆婆家的时候,后者正坐在小板凳上摆弄着门口的菜园子。 “婆婆,你怎么一点也闲不住。”阿文有些责备的道。上前夺过徐婆婆手里的铁锹。 徐婆婆见到阿文很高兴,忙拍了拍手上的泥起身,从里抓了瓜子和糖果噻到阿文手里,见到阿文一边吃糖一边嗑瓜子,笑的合不拢嘴。 阿文将装有面条和小菜的笸箩放在厨房,才坐在门槛儿上与徐婆婆唠嗑。 “婆婆,我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水磨村和甘泉村为什么如此势不两立呢?” 徐婆婆额头的皱纹深了深,想了很久,似乎才想起些头绪来,“这个事,以前我倒是问过我奶奶,俩村子不和已经十来代人了,是因为什么来着,哎呀----人老了,记不清了呀孩子。”她歉意的看着阿文道。 阿文想想也是,这都过去*十年了,谁还能记住呢,她想了想,矛盾的产生是因为两者之间发生的冲突,引起冲突的的因素又脱不了权利、金钱、女人或男人。 这样一想,她又换了个方式问道:“会不会是因为金钱,欠债不还?或者是两个村子的村长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会不会是之前本来是一个村子的,两人竞争村长的位置其中一人失败,就对赢了的人怨怼不满?” 她这样说也不是说原因就是这些,不过是通过这些点来刺激徐婆婆的记忆罢了,年幼时候在脑海里留的印象总是很深刻的,你小时候的事,可能隔了很多年都还能记。 徐婆婆想着想着,突然哦了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这里本来只有一个水磨村,那两个人本是一家兄弟,可都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可人家姑娘只看中了其中一人,后来那人还当了村长,这另一人后来说是离开了,落到匪徒窝子里,再后来,没想到那人竟然带着匪徒进村,在村里屠杀抢掠,多年后,他竟然带着一窝匪徒开始种地生儿育女起来----” 后面的事便不难猜出来了,定是那匪徒建立了甘泉村,两个村子虽然相邻,可却有着深仇大恨,也亏得经过这么多年时间的消磨,现在两个村子虽然不来往,但也没有主动找过谁的茬。 阿文告别了徐婆婆,既然知道了两个村子的恩怨,剩的便是想办法解决了。 -------------------------------------------题外话------------------------------------------ 这两天是在有些忙没时间码字,昨儿少了一更,争取今天与大家补上,好奇怪,乃们肿么不收藏咩!喜欢就收藏推荐哟--- 第049章 杨氏发难 阿文准备去甘泉村一趟,她本想一个人去,不想耿桑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待她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后者正一脸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大宝的事我也听说了。”耿桑将阿文抚上马车,自己则担起了车夫的工作。 阿文惊奇的摸着马车,并没有坐在车内,而是与耿桑并肩坐在外面,“这马车哪儿来的?你买的?”她一直想要买辆马车,但是马太贵了,再加上平日上县城的机会也不多,便作了罢。 耿桑嗯了一声,专心的驾着马车。 阿文发现他戴的是自己送的白玉发冠,不禁赞道:“果然好东西还是要看人,你戴上挺好看的。” 耿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事发冠,笑了笑,“你眼力好。” 那当然了,我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阿文心中暗笑一声。 水磨村到甘泉村其实也不太远,马车不过行了刻钟的样子就到了。 阿文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梁氏家,然而还不待她走进,院内就传来争执声。而其中一个声音却是异常熟悉-----全莽。 全莽怎么会找到梁氏这里来?阿文心头疑惑,示意耿桑先不要进去,在外面听听墙角再说。 “臭娘们儿,本少看中你家闺女,那是你们的福气,你竟然还敢背着本少与旁人定亲,哼,薛员外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少一句话,他还敢不敢娶都是问题。”全莽浑身戾气爆发,一脚踹了院中的凳子。 阿文望过去,院中却围了全莽的手,只是这次跟班儿没了二财,而是换了个贼眉鼠眼的,只听他谄媚道: “少爷,依小的看,咱甭跟她们废话,直接将人带回去不就得了,少爷您如此尊贵,要什么没有,还跟她们客气,这不是太看得起她们了吗,这女人啊,就该一开始就拿捏住,否则以后会爬到您头上的。” 阿文冷笑一声,看来全莽这次找了个不错的狗腿,与这人比起来,二财不知道可爱到哪儿去了。 梁氏冷声道。“全少爷,我家秀儿已经许配了人家,还请少爷不要为难,否则---” “否则怎样?嘿----你还胆大了你,敢跟我们少爷顶嘴。”那奴才话刚落,一巴掌就打在梁氏脸上。 梁氏脚步踉跄着跌倒在地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倏地站起来,怒道:“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告到县衙去。” 全莽对这个奴才 很是满意,捏了捏他的脸,嘴里道:“还是福德知道本少的心思,哈哈----” 福德点头哈腰道:“那都是少爷教导的好------还不快点将秀儿姑娘叫出来,若是耽误了吉时,为你是问。”他又转头对梁氏凶狠狠的道。 梁氏气的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握住拳头,她突然从袖口拿出一物来,厉声道:“县太爷令牌在此,你们谁敢胡来,那就是跟县太爷作对。” 她以为只要搬出这块令牌,全莽定能害怕的退缩,可是,全莽却一脸不屑的看着她,对福德道:“福德,这女人拿块破牌子就想吓唬我们,你去告诉她,本少真的好害怕啊。” 福德心领神会,不怀好意的上前,一把夺过梁氏手中的令牌仍在地上,唾了一口才道:“我呸,一块破牌子,还能怎样不成,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你女儿,否则就别怪我们少爷对未来丈母娘怠慢了。” 说着,他一挥手,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把人抓出来。” 这一次全莽带了十多个人,且各个身强力壮。 梁氏来不及做他想,只能用身体挡在房门前,怒道:“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要去县衙告你们,你们会被千刀万剐的。” 没人理会她的话,梁氏被人提着衣领一扔,一头撞在墙上,几乎不省人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院内传来秀儿的挣扎声。 梁氏有心想要上前阻止,却根本站不起来,头上的血顺着鬓角流来,染红了半边脸颊,看上去甚是骇人。 秀儿见梁氏如此惨状,吓得哭出来,“娘----娘----” “秀儿啊,你们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女儿。”梁氏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然而还不等她靠近,就有人拦住了她,一脚揣在后者的腹部。 梁氏一口血吐出来,这一次是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秀儿哭的声音都哑了,却只能被人抓住挣脱不开。 阿文咬着牙,这全莽太为非作歹了些,看来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她琢磨着在耿桑耳边道:“这么多人,你能对付几个?” “现在出手恐怕不是明智之举。”耿桑分析道。虽然现在出手,或许他们拼命一搏能救秀儿,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弄得自己受伤。 阿文认同的点点头,“也对,不过不能让他就这么带走秀儿,这全莽,还真是死性不改 ,东西都没了,还想怎么折腾。” 耿桑脸上有一瞬的僵硬,继而无奈的摇头。 阿文却站了出去,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门口,笑道:“哟!今天这里听热闹的啊。” 全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这声音,他浑身一僵,颤抖着慢慢转头,果然看到阿文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那笑容,明明像三月的阳光,让人浑身暖洋洋的,他却如坠入冰窖一般,眼里有着本能的恐惧。 阿文朝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全少爷,我们挺有缘的啊,这样都能遇着,怎么着,你要娶媳妇了?可是----我怎么听说,全少爷身体缺陷,这娶媳妇没影响吗?” 全莽一直都在故意回避自身,可阿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的痛,他眼里一红,满是恨意,对上阿文一双清亮的眼时,却毫无底气的收敛了火气。 福德对之前的事也有所了解,他没见识过阿文的厉害,所以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只见他呵斥道:“大胆,竟敢如此跟我们少爷说话,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还不等他耀武扬威完,耿桑却身形一动,一瞬,手中的木枝已经对准福德的喉咙处。 福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连连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耿桑冷眼看了全莽一眼。 全莽呼吸一窒,紧接着,却是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那一瞬,他感觉到强大的杀气,那种犹如被猛虎盯上一般,似乎一瞬,他就会命丧于此。 即使身边有十多个打手,可全莽没有底气,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当然了,秀儿他更是不敢带走了。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满院的狼藉看着很碍眼。 秀儿哭着扶起梁氏,梁氏已经昏迷过去,她不知所措的看着阿文,哭道:“阿文,你救救我娘啊,我求你了,救救她。” 阿文将视线落在耿桑身上,这救死扶伤的事当然非后者莫属了。 耿桑没有带药箱,只能简单的与梁氏止血,不过好在伤势不太重,没多久,梁氏就悠悠转醒。 她看到阿文后,先是一怔,又看了眼秀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嘴上说着谢谢,可眼里明显有着抗拒的冷意。 阿文便知道秀儿一定是说了自己与大宝的事,梁氏也猜出了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了。 她却不在意梁氏的抗拒 ,反而是坐,悠闲的喝着冷水,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想找魏忠驰帮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全莽会无缘无故要娶秀儿?为什么全莽见到县太爷的令牌却一脸的不屑?是谁给了他胆子让他无视县太爷呢?” 梁氏呆滞了一瞬,瞳孔一缩,惊的捂住嘴。 阿文笑了笑,看来她已经猜出来了,“正如你所想的,这件事背后可是有县太爷夫人撑腰的,我估计,杨氏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才想要借刀杀人罢了。” ----------------------------------题外话------------------------------ 这个周末有私事,不要问俺神马私事,(⊙o⊙)…今日暂时一更,指尖正在开启全速奋斗模式,不过先让我吃过泡面再说! 第050章 帮助梁氏 梁氏脸上一阵恐慌,好在秀儿这时候并没在里,她急道:“这---这件事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除了----”她看向阿文的眼色有些怀疑。 “我自然没那么蠢的,这做贼心虚,有时候事情败露往往不是他人告密,而是自己露出马脚,魏中驰找了我那么多次,我与他非亲非故的,他夫人又不是蠢货,只要稍稍留个心眼,就能查出些来。还是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梁氏脸上闪过一阵尴尬,秀儿正好走了进来,她换了话题,“多谢阿文姑娘与耿公子这次出手相助,若是没有你们,只怕秀儿就要----”一想到秀儿差点被全莽带走,她就一阵后怕。 秀儿眼眶还有些泛红,她走到阿文跟前拉着后者的手,由衷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阿文知道秀儿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且这件事还没完,便宽慰道:“你们先别急,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若是要断了全莽的念头,恐怕秀儿还是得出嫁,单是定亲也会让他有机可乘的。” 一说要出嫁,秀儿眼泪又唰唰唰的流来。 梁氏脸上一沉,道:“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既然阿文姑娘说的对,嫁到薛家就可以免了麻烦,你这两天好好呆里,我这就去与薛家商量婚事。” 这是让她不要想着大宝了。阿文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又道:“村长,我有些话要跟你讲,秀儿姐姐可否先回避一?” 秀儿怔了怔,不明白有什么话她听不得的,不过还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梁氏看着阿文,“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阿文看了眼耿桑,后者只是一笑,眼里是支持。 “我大概的听说了为什么甘泉村与水磨村如此不和了,这事追溯起来,还是甘泉村初建那会儿---” “我知道。”梁氏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这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在我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这么多年过去,或许很久以前两个村子是关系不好,可现在呐,你们互不侵犯,却又不相往来,而是谁都不愿意跨出那一步。” 梁氏一阵沉默,阿文说的其实挺对的,这么多年过去,各自村里也来了不少外来人口,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又因为这习惯一直延续来,这才导致现在两个村子的人互不往来。 这对外来人口或许真的没什么,和好也就一句话,可梁氏却是代代 相传来的,那种蔓延到骨子里的仇恨,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这件事不该由你一个小姑娘开口,你不了解的事很多,到此为止吧。薛员外家的公子我见过,人很不错,家里又好,秀儿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她的态度强硬,阿文想了想,便也没再多说,反正梁氏心里的梗消化不了,她多说也无意。 “那你好生休息,我们先回了。”她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耿桑见她沉默不语,便问道:“还在想?” “对,我在想,如何让杨氏收手,如何能成全大宝和秀儿。” “这些其实也不用你管。”耿桑淡淡道,却说的是实话。 阿文托着腮,“我也知道啊,可王婶儿跟我们关系不一般啊,我看大宝对秀儿是真心的,他们能有**终成眷属,我也开心,说不定还为自己积德,将来遇到个两情相悦的人。” 耿桑笑了笑,不再说话。 因为新房子还没完全竣工,为了不麻烦,阿文将已经完成的一间小房子装修好后,自己和刘氏暂时搬进去住。 回家后,阿文让刘氏给准备了一包袱的干饼子和水,然后二话没说,竟然就出了门。 县衙后门,阿文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头发乱糟糟的蹲在一石狮子后面,嘴里啃着饼子喝着水,此时距离她离家已经是第三天了。 漆黑的夜空透着冰冷,竹梆子响了三声,这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 阿文拢了拢身上的棉毯,尽量将自己藏在石狮子后面。 “哎,难道又要一夜无果?!”她叹了口气。 然而话刚落,突然紧闭的后门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她精神一震,越发的将自己隐于黑暗中。 只见后门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接着就探出一个脑袋,紧张的张望了两眼,确定无人后,才又缩了回去,又一会儿,便从后门走出两个黑影来。 阿文心头一阵狂喜,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逮着了,她忽地觉得自己还真有做狗仔的潜质。 出来的人正是魏中驰与罗福二人。 之前听梁氏提起过,她与魏中驰自从被阿文撞见后,便没有往来了。狗改不了吃屎,魏中驰这偷吃的毛病,阿文确信,绝对不止一人,果然,她在这里蹲踞了三天两夜,总算是有所获了,这时候还偷偷摸摸出门,不是幽会又是做什么。 阿文不 紧不慢的尾随在魏中驰二人身后,直到二人拐进一条幽暗的巷子,又进了一扇门,她才作罢。 在门前做记号,阿文这才拍拍手,总算没白费功夫。 翌日,阿文写了封信,叫了个小乞丐让送到县衙,信封上有着“杨夫人亲启”的字样。 小厮得了信立马就传到了杨氏的手里,当杨氏打开信纸一看,竟然写着“明日午夜再续”,那娟秀秀丽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且单这一手好字,就能判断出对方定是仪态不差的。 杨氏翻了所有与自己交好的贵妇人,均没找到与其相同的笔迹,她又想起之前查出来的梁氏,赶紧让人找到了梁氏的笔迹,只是却还是不同,这让她心头警铃大作。 魏忠池做的不可谓不好,他之所以错了一点,就是做贼心虚,若是他没有三番五次的找上阿文,梁氏又怎会将注意力注意到这个平凡的丫头身上,又怎会顺藤牵瓜的找出梁氏呢,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这才想要让全莽出手的。 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巧儿看出了些端倪,疑惑道:“夫人,若真是老爷----外面的人写的,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送进来?这岂不是要昭告天了。” 杨氏冷笑一声:“哼,他怎么知道送到府上的信都会从我手里过一遍,这信封用的是黄皮纸,乍看之谁都会认为定是官员来往信函,这人倒是聪明。” 巧儿一想,也对,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偷偷摸摸送进来的反倒容易让人怀疑,索性光明正大的送进来,可是----自家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夫人,那现在怎么办?”巧儿问道。 “还能怎么办,难道要让那对狗男女逍遥?哼,明日午夜是吧,我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狸媚子。” ----------------------------------题外话------------------------------ 这两天是在有些忙,抱歉各位,欠诸位的争取这周还给大家,这周还不了,周继续还,总之让伦家忙过这阵子一定会补上的,十一点过还有一更,喜欢就收藏推荐吧! 第051章 杨氏发威 刘氏对阿文两夜未归家是又气又急,所以当阿文说要再次出门时,她直接板着脸道:“你若是再不归家,以后就不许出门了,你可知道这次担心死娘了,一个小姑娘家在外不归,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你叫娘怎么办?” 阿文也意识到自己这次有些过了,她没办法忘记自己已经是个二六成年人,所以行事做事都有些我行我素。 “阿桑哥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出去是半点儿事儿。”她解释道。 “你能办什么事,小孩子一个,亏得这话是桑儿对我说的,我才放了些心,若是换做别人,你不是要急死为娘。”刘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女儿两三天不回家,她可是将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独自不知道摸了多少泪。 阿文讨好的摇着刘氏的手臂撒娇道:“我知道了娘,这次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当然今天我还是会晚回,不过我让阿桑哥陪着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又要晚归。”刘氏一听,面上顿时冷来。 “放心好了,我回头跟你说,真的,今天让阿桑哥陪我,你若是担心,去问问他,肯定不会出什么情况。” 又是一阵好说歹说,阿文才劝住了刘氏。 耿桑此时正在里看书。 阿文一脚跨进去,笑道:“就知道你在看书,你这样还不如考个秀才进士,最后再中一个状元,那不仅是耿叔和我们,恐怕整个水磨村都要以你为荣了。” 耿桑看着她,也不说话,可眼睛里却仿佛有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阿文觉得他又知道自己如何打算了,不禁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做什么?” “自然不知。”耿桑摇了摇头道。 阿文不太相信,似乎她做什么,耿桑都能如此淡然的听着,她甚至有种错觉,后者早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每次计划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就相当于自己的心事,只能在心里想,却是说不出去的。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这样一想,她笑道:“今天要请你看戏,你可不能说不去,虽然时间晚了点,不过应该很好玩。” “大娘那里应该会很担心吧。”耿桑笑道。 “这不是有你嘛,你保护好我就是了,娘相信你,我也相信你。”阿文由衷的道。 快到午夜的时候,阿文与耿桑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之前做好 记号的那条巷子。 来的路上她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耿桑,事情似乎很简单,可有一点耿桑却想不明白,不禁问道:“你如何让那女子给魏忠池写信的?” 阿文摇头晃脑卖着关子,“你猜啊,你那么聪明,说不定一猜就中。” 耿桑无奈的摇头,略一沉思,便笑道:“你与那女子素不相识,要让她写信,定是找了什么人,在后者面前说了什么话,这才让那女子主动写信相邀。” 阿文惊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道:“你这脑袋瓜子到底装的什么,这样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其实也没费什么功夫,不过就是找了个人与我演了场戏,说魏忠池要与他夫人和离----那女子见我俩也不认识,便没有察觉到实在骗她,还以为真有其事,为了抓住魏忠池,她当然要尽快的出手了。” 她见人还没到,无聊的又道:“你怎么不好奇我如何知道那信一定会落在杨氏手中的?” 耿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来,“魏忠池向来怕自己夫人,虽然官场上的事他说了算,可宅院内部肯定都是杨氏在管,这信虽是送到县衙,杨氏也一定会先过自己的手,否则魏忠池也不会背上惧内的名了。” 阿文瘪了瘪嘴,有些扫兴,“没意思,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让我卖弄一二吗,切!” 耿桑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示意她噤声,却原来是巷子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魏忠池收到信后,心先是一惧,生怕不小心被杨氏看到,可见后者脸色,似乎并不知情,也对,这可是递到公堂的黄皮信,这样一想,心中又是一喜。 以前每次出门,他都会在室内燃安神香,这样就能让杨氏沉睡的不知,今日亦是如此。 罗福在他前面打着灯,一边道:“老爷,小心脚。” 又等了一阵,等到两人消失了,竟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是这次人数上多了些,阿文细细数了过去,竟都是些女汉子,足有五六人,其中还有一位衣着富贵,与杨氏有着六分相似的女人,阿文便想这人定是杨氏娘家的人了。 “姐姐,果然姐夫背着你偷人,我们现在就进去抓住他们这对狗男女。”那女子道。 杨氏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非她留了个心眼儿将口鼻捂住,这时候定然还在昏睡。 魏忠池,你们多年夫妻一场,你竟然敢如此对我,那就休怪我不讲夫妻情面了。 杨氏 心头狠狠的想到,一扬手,所有人又继续前进,直到看到魏忠池进了一扇门,她才命人住脚,自己和巧儿则走了进去。 这是个不大的院落,院内只有两间,一主一厨房,主亮着灯,窗户上还能看到两个依稀的人影。 阿文和耿桑趴在墙头,正好将院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却又不被人发现。 内女子娇声软语道:“老爷,奴家想死你了,怎么现在才来啊。” 魏忠池浑身都酥软了,根本招架不住,笑着上前,在女子白皙的脸上狠狠揩了一把油,“我这不是来了嘛,一日不见就想我了,嘿哟真是讨人喜欢。” 女子娇笑一声,又是一阵软侬耳语打情骂俏。 阿文正想将耳朵关上,却又听那女子道:“老爷,奴家跟了你这么久,你什么时候才能将我接回去啊,我可是黄花闺女一个,跟着你,什么清白都不要了,你若是要负了我,我第一个不饶你。”她说着,洋装发怒的样子在魏忠池的鼻子上轻轻一点。 魏忠池哪儿还能想其他啊,立马道:“快了快了,再过些时间,我瞅准机会就将你带回去。” 女子一听,怒了:“你每次都说过些时间,这都过了那么久了,难道你真的如外面所说的,那么怕那个死肥婆?那个肥婆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休了她娶我,老爷----奴家----奴家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最后一句话却是万般委屈。 魏忠池浑身一震,似乎不敢相信,“你说----说什么?有---有了?” 女子羞涩的点点头,两人又偎依在一起轻声细语起来。 杨氏站在门外,将里面的每一句都听得真切,她气的浑身发抖,砰的一脚揣在门上。 从阿文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内受惊的魏忠池和那女子。 “好你个魏忠池,你忘了当年我们家是怎么扶持你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良心被狗叼了,你个没心没肺没心肝的东西,我怎么就嫁了你这样一个人,你当年还是个马夫的时候,我可嫌弃过你,现在你有权有势了,就忘了以往的种种了,你个丧了良心的狗东西。” 杨氏骂的极难听,她手上端起凳子就朝魏忠池砸过去。 魏忠池不知道杨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候的他心里恐慌着,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夫人----夫人你听我解释,你先放凳子,听为夫解释啊。” “你为个什么夫,你是 为这个狐狸精的夫才对吧,怎么,现在就想休了我?好啊,咱们明天就和离,我看你魏冲离我们杨家,你还有什么。” “还有你----”她愤怒的看着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你这个狐狸精,**男人,你害不害臊,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丧了德的狐媚子,你这种女人,就该拿去浸猪笼。” 许是女子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魏忠池一听,却立马不躲了,愣是让那凳子砸在自己额头上,顿时鲜血一汩汩的冒出来,他来不及擦,将那女子护在身后,大声道:“寻儿是无辜的,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夫人,算我求求你,这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将寻儿接回去,让她好好生孩子。” “你还想让这个贱|人生贱|种?魏忠池,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当我的话是一回事了,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这女人堕胎滚出长水县,要么,你就放弃你的县太爷的身份继续去喂你的马。”杨氏怨毒的盯着女子和魏忠池,狠狠道。 这时候,巧儿已经将外面的人带了进来,顿时将整个子都围满了。 叶寻惊恐的看着强势的杨氏,缩在魏忠池身后,哽咽道:“老爷,不要啊,不要让我堕胎,老爷,我问了大夫,这是个儿子,是个儿子啊。” 阿文听到此处,不禁冷笑一声,真是个蠢女人,这时候说什么儿子,杨氏的遗憾便是没有儿子,现在若是让一个外面的人怀了儿子,她面子上过不去不说,还会威胁到自己的主母地位,这样的儿子,她如何能让他出生。 果然,魏忠池脸上虽然一喜,可杨氏却是眼中恶毒闪过,朝身后的巧儿示意了一眼,怒道:“你个狐狸精,到处**男人,谁知道这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将这女人给我抓起来,我倒是要瞧瞧,这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种。” 五六个妇人上前将叶寻抓住动弹不得,她这才惶恐起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道:“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这孩子不是个儿子,大夫说了,是个女孩儿,奴婢是骗你的,夫人,奴婢不求其他,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奴婢愿意远走他乡,只要这孩子平平安安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叶寻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怜惜,只看得魏忠池一阵心疼,再加上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男孩儿,他终究是心疼不过,拉住杨氏的手求道:“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饶了寻儿,她不过是个贱婢,顶多算个妾,到时候孩子生来也是教养,她不会碍着你的地位,孩子也会,还请看在我们这么 多年的份上,留这孩子吧。” 魏忠池的话像是点醒了杨氏一般,她忽而一想,一个妾根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若是个儿子的话,她从小抚养,将来还会成为自己的养老保障,这样一想,虽然依旧愤怒,却松动了些。 “既然有了孩子,那就暂且将这贱人留,以后生了孩子,再将她逐出去,否则,就是你们两人一起滚出去。”她冷言道。 魏忠池连连点头,拉着叶寻连连道谢,叶寻虽然面上是欣喜,可眼底却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仇恨。 阿文被耿桑抱着从墙头落来,扭了扭酸软的腰,笑道:“走吧,只要明天再去扇扇风点点火,杨氏的矛头就会全部转向这个寻儿,不会再找梁氏的麻烦了。” ---------------------------------题外话------------------------------- 来不及捉错别字,乃们就一看而过吧,当然有强迫症的渗入!o(n_n)o~ 第052章 煽风点火 叶寻最终还是被带回了县衙府,杨氏也竟然还不计前嫌的安排了她的住处,又拨了两个丫头与她,妾算不得能上台面的,所以府上并没有举行宴席。 本来按照杨氏的做法,她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叶氏也不知在魏中驰耳边说了什么话,后者竟然死活要在府上办宴席,最后杨氏只能退后一步,答应府内做席就可以了,却不能请任何人。 “这才刚进来,就这么嚣张跋扈的,这往后还得了了。”杨氏趁着人都去用午膳的时间,抱怨起来。 巧儿服侍在她身边,劝道:“夫人,您先别气,只要她孩子一生来,我们就抱养过来,到时候孩子得唤您母亲,只要忍过了这一时,也就好了,到时候随便夫人怎么处置那女人都可以。” 杨氏怒气稍稍散了些,又道:“请的大夫什么时候到?” “快了,奴婢请的是中山堂的徐大夫。”巧儿答道。 “还是你懂事,我也就信得过他,若是让我查出这贱人敢骗我,那就休怪我心狠了。” 杨氏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嚣声,她眉头一皱。 巧儿厉声道:“何人在喧哗?” 魏云秋推开拦在门口的人传闯了进来,一见杨氏,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出来了,“娘,爹真的要让那个贱|人生那贱|种?这怎么可以,你劝劝爹,让她将那女人赶出去。” 杨氏满腔的怒火刚刚才消散了些,此时又被她给提了上来,怒道:“你以为我愿意,你若是个儿子,我何苦如此,这么多年我给你的宠爱还少了?” 魏云秋泪眼汪汪,她一想到会有一个弟弟分享自己现在的一切,那心头的仇恨就滋长,仿佛一刻就会从胸腔溢出来似的,她不能忍受,杨氏还能考虑将那孩子抱到自己膝抚养,可她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反倒多了个人分财产,如何能不怨恨。 “娘,你听听这府上的丝乐,我们又几时这般享受过,这女人一来就这么嚣张,以后肯定还会爬到娘的头上的。” “放肆,你给我住口。”杨氏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魏云秋吓得脖子一缩,将眼泪收了起来,只一抽一抽的哽咽。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杨氏心头一软,缓和道:“娘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放心,就算将来有了这个弟弟,你在为娘和你爹的眼里依旧是宝贝女儿,永远不会变的,春芳阁最近多了些时兴的衣服款式,走,跟娘去逛逛去 。” 魏云秋这才重新笑出来。 春芳阁是长水县最有名的衣坊,来此的人也都是体面富贵的人。 杨氏与魏云秋在巧儿的陪同,在阁内看着各种新的衣服样式。 “听说没有,那个叶寻终于成了。” 杨氏耳朵一竖,将自己和魏云秋隐在柱子后面。 “昨儿就听说了,没想到她还真有两子,县太爷的那夫人可是彪悍着,她还真有法子。”另一人又道。 “你吹吧,这事今天才传出来,你怎么就昨天就知道了。” “嘿你别不信,我与梁彩认识,她告诉我的。” “那这梁彩又怎么提前知道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梁彩可是帮着叶寻与县太爷幽会的,前些天还听说县太爷夫人找梁彩的麻烦,她还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呐。” “哈哈----竟然还有这等事儿。” 后面两人又谈了什么,杨氏已经没有心情听了,那两人口中的梁氏自然就是她以为的魏忠池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回事,这叶寻倒也聪明,今日若非她听到了这些话,恐怕到最后都还在梁氏身上工夫。 “走吧,回去了。”她已经没了继续逛的精神,魏云秋也是听懂了七七八八,此时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怒气冲冲的离开。 待到三人走了之后,那柱子后面的一人又道:“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哪位府上的夫人?” “哈哈---我啊,叫我秀儿就可以了,哟,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便先告辞了,以后有缘再续吧。”秀儿微微一笑,拿上衣料就离开了去。 而等在春芳阁外的阿文,见到秀儿安全出啦,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前道:“我见她们脸上跟踩了狗屎似的难看,看来你做的不错。” 秀儿娇羞的一笑,“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糊弄过人,喏,你的衣服,这里的衣服可真贵。”她回头看了眼春芳阁。 阿文将衣服重新放到秀儿手里:“衣服是比着你的身段儿买的,我也穿不了,就当时我提前送给你的礼物吧,估计你和大宝哥的好事也快要近了。” 秀儿脸唰的一红,接着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见到阿文眼底的调侃,越发的无措起来,“好了好了,你就别欺负我了,还比我小,我看你是人小鬼大,这些主意也能想出来,我是如何都想不出来的。” 阿文淡淡一笑,其实主意都是人想出来的,有些人能想出来有些人却想不出来,不是谁聪明谁笨,而是在于是否愿意,秀儿本性善良,对这些“吃亏”,只能将怨恨咽到肚子里去,可她阿文就不一样,许是收到现在教育的原因,她不是个善良主义者,在她的世界观里面:你若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害我一尺,我亦还你一丈。 分别的时候,秀儿又愁眉苦脸起来,她拉着阿文的手道:“阿文,你说娘不答应我和大宝哥的事怎么办,今天我能出来都是软磨硬泡说了很久,她现在一心想让我嫁给薛少爷,可我不喜欢他,你说怎么办啊?” “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先回去,婚期不是定在一月后吗,还有时间。”阿文丝毫不担忧的道。 秀儿见她这般自信,心头的慌乱少了几分,却还是皱着眉,“这薛家已经提亲了,娘也答应了,还能退亲不成?就算能退亲,这----” 这影响也是很不好的。 阿文知道她心中所想,这里的女子,若是订了亲却被夫家退了亲,那名誉上是很受损的,有些心理素质稍稍弱一些的,怕是都有了轻生的念头,可若是让女方退亲的话,这薛家也不会答应,而且得罪一方员外都还是另一说。 她握着秀儿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别担心,能成则成,若是不能成,我再去打听打听薛家少爷的人品,都不错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女人最要紧的是找个能疼爱自己的人,爱你的人是他忍耐你,你爱的人则是你忍耐他了。” 秀儿先是一怔,继而眼眶一红,“你说的都对,可你还小,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即便受了委屈,却还甘之如饴的感觉,我就喜欢大宝哥,为了他,我吃糠咽菜都没问题,若不是大宝哥,给我锦衣玉食我也不会开心的。” 阿文顿了顿,心中了然,秀儿不过才十四岁,这时候的本就是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年纪,或许这里的人都早熟,可那种对爱情不顾一切的劲头还是一个十四岁该有的态度。 没错,秀儿这个年纪,是看中爱情不看重面包的,阿文想,若是自己没有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个现实的社会,或许也可以轻易的在爱情和面包中选择爱情。 “就冲你这句话,这事我也给你办成了。”她拍着胸脯保证道。本来说这话是想让秀儿有个心理准备,这样她也不好将事情计划的太绝,可若是秀儿如此坚定的话,那恐怕就要考虑兵行险招了。 -----------------------------------题外话----------------------------- 有神马疑问可以在留言区留言哟,留言必回,收藏推荐多多益善啊! 第053章 说服村长 时间总是在期盼中过的很快,眨眼就一月过去,而再有三日,就是秀儿与薛家公子的婚事了。 秀儿被梁氏关在里,她只能让村里与自己要好的舞儿来给阿文传信,几次问到事情如何计划的时候,阿文都是避而不谈,倒不是她卖关子,而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甚至连刘氏都不曾告诉,耿桑对她的计划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段期间因为忙于秀儿的事,道馆的事她就很少插手的,不过都有孙亮授课,倒也不用担心。 这日是道馆放沐的时间,孙亮找到了阿文,“你让俺打听的事俺打听到了,这个薛三公子,名叫薛仁,相貌俊俏不说,人也很不错,听甘泉村的人都说这位薛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竟然是个好人?”阿文啧啧两声,有些可惜的道:“虽然没见过,不过应该不差,只可惜秀儿与他后相识,否则这薛公子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孙亮有些诧异,“俺还以为你是站在大宝哥这边儿的。” “我是站在大宝这边,只是稍稍感慨一而已,毕竟无缘,有时候这缘分啊,还就是这么的奇怪,更何况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孙亮眼睛都亮了,笑嘻嘻的看着阿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话俺喜欢。” 阿文不觉有他,起身道:“我去找阿桑哥,你先回吧。” “有什么事带上俺啊,反正俺也没事做。”孙亮有些着急的道。 阿文想了想,便点头道:“那行,我去村长家。” “去村长家做什么?”孙亮不禁追上去问道。 阿文没答,叫上耿桑,三人便到了村长家。 罗小花第一眼看到阿文三人时,那震惊在脸上久久的停留,马氏已经给她订了亲,她最近也都在家里学些女红,似乎很久不曾见到阿文了,然而再见时,却觉得后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白皙的脸颊,配上高挺的鼻梁,还有朱红一般的红唇,清丽脱俗的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这个黄毛丫头,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容貌。 罗大佑对阿文三人的到来很是诧异,见阿文又是找自己,更是疑惑,马氏早就候在一边,冷眼盯着阿文,似乎要将她脸看出朵花来。 阿文对于罗小花眼里的妒意仿若未见,对马氏的防备和不善亦是不在意,开口就道:“村长,这次找你是想与你谈谈甘泉村与水磨村的事。” 罗大佑先是一愣,旋即却是一笑,并没有将阿文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道:“难得你们能来,阿文你家的日子倒是越来越好了,都盖起新房子了,只是这女娃将来都是要嫁人的,这房子盖得再好,也是多余。” 阿文笑了笑,“这个就不劳村长担忧了,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做了这么久的村长,是否对现在的一切心满意足了?不过我看村长还年轻,恐怕不甘于我们水磨村一直这么穷苦去吧。” “这些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插手的,赶紧回去吧。”罗大佑不明白阿文为何找上自己,不过他却没有耐心跟个孩子说话。 “其实我今天来,是应了甘泉村村长的要求的,她有意要让水磨村与甘泉村和好,就看村长你这边是什么想法了。”阿文继续道。 罗大佑震惊的瞪大了眼说不出话,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道:“此---此话当真?她真这么说?这不可能啊,我们两个村子这么多年都没和,怎么会现在突然就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文摇头摆手道:“反正她是这样与我说的,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主动提出来也不好,所以想要请村子到时候主动提出来,这样她也能顺着台阶。” 罗大佑还没发话,马氏却冷哼一声道:“那个**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和了,再说了,就算要和,竟然要你来传话,这算是诚意?我看恐怕是有诈吧。” 阿文对马氏亦是没好气,淡淡道:“这些就不是你这样的妇道人家能想清楚的,先不说两个村子和好对双方来说就方便很多,这马上六月到了,就是卖莲藕的时候,为什么每次甘泉村的莲藕价格都比我们高?” 马氏脸上顿时一沉,怒道:“没教养的丫头,敢这样跟我说话,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阿文看都不看她一眼,转向罗大佑继续道:“还不是甘泉村临近甘泉河,每次莲藕出产都能第一时间从水路上运到各地去,可我们没有河,又因为与他们不和,只能走陆运,饶了弯路不说,莲藕的新鲜感也不如人家好,买卖范围也没别人广,如何比?若是我们与甘泉村和好了,这甘泉河就可以随意使用。” 罗大佑陷入沉思,其实他并不是水磨村初建者的后代,所以对这个两村不相往来很是无奈,可大家都这样做,他作为村长自然要身先士卒表率好。现在听阿文一说,这与甘泉村和好的好处还是很多的,甘泉河只是一部分而已。 马氏不屑的道:“一个**而已,能顶什么用,我看-- --” “你闭嘴。”罗大佑吼道。他皱着眉思量了一番,竟然觉得和好是可以行得通的。 “当真这是梁村长的意思?”他又问道。 阿文肯定的点头,“自然了,不然我如何回来告诉你,其实梁氏也是心里存了私心的,大宝哥与秀儿姐姐两情相悦,可碍于这破规矩,二人只能苦苦相忘,村长若是同意了,还成全了一桩美事,到时候梁村长和旺盛而家都感谢你,岂不好。” 罗大佑这真的相信了,若阿文没有告诉他梁氏的私心,他或许还会觉得这事有假,可既然梁氏率先有了需求,那就有得信了,他笑道:“那可行,我就看秀儿那丫头与大宝这孩子很登对。” 阿文笑道:“那行,到时候还请村子先开口,毕竟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事,到时候说不得还有其他村民要反对,村长应该知道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要你坚持和主动,甘泉村与水磨村定能和好的。” 罗大佑应了,送阿文离开的时候,罗小花却堵住她的路,讥笑道:“听说全公子看上你了,倒是福气,这都要抬花轿接你了,以后恐怕没人敢娶你了吧。” 阿文笑了笑,虽然这件事却是传的村子里沸沸扬扬的,知情的知道阿文并没有入花轿,不知情的,还以为阿文已经被人娶了回去,只是这种流言蜚语她从不曾放在心上。 不过罗小花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她笑道:“原来是你,没得逞似乎不怎么爽,小心别气坏了自己,我一向本事大,这种小伎俩根本奈我不何。” 罗小花咬着唇,气的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跺跺脚转身离开,顺便将门狠狠的关上。 孙亮不解的看着阿文道:“什么意思?她对你做了什么?” 阿文与耿桑对视一眼,从后者的眼里,她便知道耿桑明白了,便也不多说,“回头告诉你,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罗小花从门缝中看到阿文消失的背影,心头恨的牙痒痒,她当初就是看阿文不过,才在全莽耳边挑唆了几句,没想到真的让全莽看上了阿文,她知道全莽的为人,心里还窃喜了一把,心道能让阿文落入火坑也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这件事却不了了之,她也许久不曾见过全莽了。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撕烂你那张嘴。她心里狠狠的道。 -------------------------------题外话---------------------- ----------- 喜欢就收藏推荐哈!o(n_n)o~ 第054章 薛家公子 阿文坐在醉香楼二楼临窗的雅间内,对面坐着的却是耿桑和孙亮二人。 耿桑悠闲的喝着茶,阿文自在的吃着菜,只孙亮一人,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烦躁的摸着脑袋,“阿文,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这不是要帮秀儿姐么,咋在这里坐着了。” 就在他们一行三人离开罗大佑家后,却不知哪儿来的小乞丐,给阿文带了句话,阿文便带着他与耿桑来这里坐了,还点了一大桌子的佳肴,他不知道阿文要做什么,心里一直堵着,吃饭也吃的不香。 “嘘---别说话。”阿文忽地放手中的鸡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起来。 这里虽然是雅间,可古代的隔音技术实在算不得好,若是说话稍稍大声些,就能听到隔壁的谈话,真真应了那句话:隔墙有耳。 “子轩兄,恭喜了,再有三日就能抱得美人归了,我听说那个秀儿姑娘可是长得水灵灵的,性子又温柔。” 子轩是薛仁的表字,这是阿文提前早就打听好了的。 孙亮虽然不知道子轩,可一听到秀儿,他也猜出来了,心头恍然,原来阿文是在这里堵薛仁的。 对方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玩笑谈天,阿文看了耿桑一眼,后者会意,点头笑了笑。 “哎---这个秀儿姑娘真是可怜。”阿文重新拿起鸡爪,啃了一口,支吾道,声音却不小。 耿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解的道:“我听说她要嫁给甘泉村薛员外家的三少爷了,这薛家公子,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家势,都是一等一的好,恐怕应该是享福了,如何可怜了?” 阿文不屑的瘪瘪嘴,“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秀儿姑娘早就与水磨村的冯振情投意合,只是碍于两个村子不和,男方一直不好上门求亲罢了,本来这事若是好生的与双方父母说说,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呐,这薛公子来插上一脚,硬生生的做了棒打鸳鸯的事,这是缺德还是缺心眼儿来着。” 耿桑却是不赞同的道:“薛公子并不知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可,这秀儿姑娘若真的嫁到薛家,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比嫁给一个穷小子要好太多。” “那为何秀儿要寻死觅活的说什么非冯振不嫁,人家压根儿就不在乎什么富不富贵,你没听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这世上,找到个自己爱的已经不容易,若是还能得到对方的爱惜,那就更是难得,相濡以沫白首到老也不是荣华富贵就能给的, 我爱你,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不爱你,锦衣玉食也不得欢心。” “可这也不能怪薛家公子,这薛三公子可是远近闻名,人品相貌皆是不俗----” “不俗有个屁用啊。”阿文打断他的话。 “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孙亮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插不上嘴,现在总算能说上句话了。 到现在他也总算明白阿文的算盘了,薛仁是个讲义气重品德的人,这样的人在听到这番议论后,肯定会做出些什么来的。 谈话到这里似乎告一段落了,阿文继续吃着已经凉了的鸡爪,耿桑继续喝着已经凉了的茶,孙亮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游走,他总觉得阿文与耿桑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让他插入不得。 而隔壁的雅间内,气氛却是沉重起来,薛仁紧紧的握住酒杯,低垂着眼眸,脸上看上去很不好。 坐在其对面的好友陆通亦是面色不善,“子轩兄,你别在意,这些乱嚼舌根的人,我这就去将他们带过来让你好好出出气。”说着就要站起来。 “等等仁德兄,他们----他们是无心之过。”薛仁有些言不由衷,即便他心胸宽大,可此时也不免有些难堪,他一直是个看中品德修养的君子,可阿文却说他是个缺德缺心眼儿的人,这让他很难接受。 陆通愤愤的道:“什么无心之过,你就是人太好,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竟敢如此搬弄是非,非得教训不可。”他怒冲冲的起身,就要到隔壁去。 薛仁却一把拉住他,摇摇头,又坐。 陆通的话他没怎么听进去,其实对于这品德问题,他更在意的是秀儿,他并不知道秀儿与冯振的事,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不会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来的,只是现在婚事已定,成了定局,就算他愿意退婚,可对女方影响却是极大的。 阿文擦了擦嘴,满足的仰在椅子上,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你说的挺对的,毕竟薛公子人品在那儿摆着,所谓不知者无罪嘛,可我挺好奇的,若是他知道了秀儿与冯振的事,会怎么处理呢?难道退婚?” “怎能退婚。”孙亮着急道,“若是退婚,知情者也就罢了,若是不知情的,肯定要议论秀儿姑娘的是非,一个姑娘家的,这名声不好了,可是很惨的。” 阿文撑着脑袋喃喃道:“那这可就不好办了,退亲也不行,成亲也不行,这不是为难人嘛。” 耿桑却是一笑,“其实也未必非要退婚,若是这薛公子真的有心成全这桩美事,还有个法子。” 阿文被勾起了好奇心,催促道:“还有办法?什么办法?快说说。” “外人只知秀儿姑娘与薛家公子亲了定,却并没说一定是薛三公子。”耿桑好整以暇的道。 阿文白了一眼:“薛家大公子二公子都已成家,除了三公子还能有谁,你这不白说嘛。” 耿桑却是一笑,“长水县的刘员外的例子,刘员外膝有三个女儿,却依旧能享受儿孙膝承欢的乐事。” 阿文猛的一拍手,乐道:“我知道了,那刘员外可是收了个义子。” 孙亮亦是恍然大悟,“俺懂了,你们是想说,只要薛员外收了冯振为义子,就能成全秀儿姑娘与他的婚事了,果然聪明,不过薛家应该不愿意吧,这冯振虽然人品各方面都没的话说,又勤快,可到底与薛家没什么关系,薛家凭什么帮这个忙,换做俺,俺就不愿意。” 阿文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笑道:“就你这个缺心眼儿的,能跟薛公子比不,再说了,又不是什么上刀山油锅的事,只是借了个名义,就能成全这对有**,我听说秀儿姑娘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人憔悴的不行啊。” “其实也不是我多嘴,要我看啊,秀儿姑娘若是嫁给薛公子,两人不一定快乐,你们想啊,秀儿惦记着别人,对薛公子自然没好脸色,薛公子自己也憋屈,一个婚姻却导致三个人的不愉快,何必呢,反之的话,倒是三人都舒坦了,至少薛公子还能再找个自己心仪的姑娘,两情相悦过日子才不会腻歪。” 这番话说的在理,耿桑孙亮都是认同的点点头,然后三人对这个话题也失去了兴趣,开始东拉西扯的说些其他八卦。 陆通看着薛仁眼底的神色,试探道:“你不会真的想要成全他们两人吧,那这太吃亏了,就应了那句话,赔了媳妇又折兵啊,子轩兄,咱们走,就当没听见。” 薛仁笑道:“这话可不是这么用的仁德兄,不过---”他顿了顿,“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若执意的话,只会害了他们二人,我自己也不会愉快,仁德兄,这件事,我回去再与家父商量一番,今日便就此别过吧。” 阿文听到隔壁的帘子一阵晃动,脸上笑开了花,将最后一只鸡爪拿在手上道:“走吧,我们也该走了。” 话说薛仁回家后,立马就派人了人去打听关于冯振的事,尔后才 找到其父薛重天,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薛仁品性良好,薛重天亦是如此,所以对于薛仁提出的要收冯振为义子的话,也没有反对,只是说要先看人。 阿文回家后,先去了趟王婶儿家,对大宝说了些宽慰的话,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儿。 刘氏带着舞儿走进,阿文抬头看了眼,舞儿脸上的焦急之色甚浓。 “阿文姐,秀儿姐姐让我来问问你,到底如何了,她都快急死了,那眼睛哭的跟什么似的,都见不得人了。”舞儿虽然年纪与阿文一般大,可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阿文比自己大了很多,这声姐也叫的顺口。 以前每次阿文都会好言安慰,或者答非所问,可今天,她却是拍着舞儿的头,笑道:“放心罢,已经安排好了,你把我的话给秀儿带回去便是。” 送走了舞儿,阿文才长吁一口气,仰躺在床上呈大字型。 刘氏走进来,这几天她觉得阿文总是神出鬼没的,可一问,这孩子又什么都不愿说,不过见到舞儿来了几趟,她也知道定是为了大宝和秀儿的事了。 “房子已经差不多好了,要置办的家具也都定好了,估计过两天就会送过来。”刘氏道。 阿文坐了起来,她现在所在的房子是提前装好的,剩的只要再请些人,十来天就可以搞定了,“我们新房子装好了,到时候要办迁徙宴,村里该请的都要请。” 刘氏赞同的点点头,又道:“辣椒我看了看,你说等红了再卖,已经红了很多了,估计再两天得找人摘辣椒了。” 阿文一喜,她目前的收入来源主要就是道馆学费,这辣椒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太多了,我们到时候要找人来帮忙,直接给她们算工钱,每人五厘每天,这消息先放出去,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来,你就专挑那种踏实勤快的选就是了。” “跟个小老姑似的,年纪这么小,这些事该娘考虑。” 阿文嘿嘿一笑,“我这是早熟----早熟。” ----------------------------------题外话------------------------------ 收藏推荐留言== 第055章 终成眷属 翌日,天刚蒙蒙亮,阿文还睡的熟,刘氏却将她摇醒,急道:“阿文阿文,快点起来,出事了,你王婶儿家出事了。” 阿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这还早呐,出什么事了?” “大宝这孩子---”刘氏说着就红了眼眶,着急的不行,“大宝不见了,一大早起来就没了人影儿,你王婶儿将近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见人,赶紧的起来找找,你平时与大宝要好,这水磨村就这么点大,他能去什么地方?” 阿文一翻身起来,迅速穿好衣服,亦是担忧道:“附近都找了?没人?糟了,昨儿我去看大宝哥的时候,他就很奇怪,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刘氏心头咯噔一声,忙拉着阿文出门,正好迎面撞到急的哭的王婶儿。 “群芳,你说大宝这孩子能去哪里?他这几天为了秀儿的事,一直很低落,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这也不是我同意就能成的事啊,这孩子,真是要急死我啊。”王婶儿说着就哭起来。 阿文皱着眉,“王婶儿,昨儿我去看大宝哥的时候,他还笑了,跟我说了很多话,我总感觉他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似的。” 王婶儿哭的泣不成声,捶胸顿足道:“真是作孽,这孩子一向乖巧,我若是早点同意了他,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大宝----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这难说,之前看到大宝哥在亡人崖与对面忘情崖上的秀儿姐姐隔崖相望,会不会他在那里?” 王婶儿一惊,“对了,亡人崖还没去过,群芳,麻烦你先去看看,我这就找孩子他爹去,这孩子,多半是在亡人崖了。他若是有个好歹,我真的活不去了。”王婶儿边哭边告了别。 而与此同时,甘泉村也是一片闹腾,秀儿消失了。 梁氏着急的几次欲昏倒,多亏村里的人都帮着找,可是寻常秀儿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是不见人影,就在梁氏急的束手无策的时候,舞儿却提出了会不会人在忘情崖的话。 忘情崖在忘情山上,地势很陡峭,秀儿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去那里,梁氏心头一慌,赶紧带着人上山去寻找。 “大宝----” “秀儿----” 两边的人都在往山上走,一时间叫喊声是响彻两座山峰。 大宝望着对面的俏丽人儿,虽然看不清对方面容,可就这么站着,也能从彼此身上察觉到一丝安慰,和坚定不移。 当王氏与梁氏分别找到各自的孩子的时候,两人却是相视一望,然后各自后退一步,眼里有着坚决和不可动摇。 王婶儿哭的两眼通红,冯天亦是眼眶湿润,“大宝,你别想不开,有什么我们好商量。” 二丫哇哇大哭,就要冲过去,却被大宝一声呵斥道:“不要过来,你们谁若过来,我便跳去。”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耿桑站在阿文的身旁,不禁低声道:“这若是真的跳去了,你如何是好。” 阿文心头一跳,赶紧左右看看,幸好没人注意到,只孙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像是也看出了什么似的。 “你小声点,放心吧,这悬崖边上我已经做了些准备,就算跳去也没事。”阿文笑道。 其实她说的准备也很简单,只在大宝秀儿二人脚踝上绑上了牢固的绳子,悬崖上还定了许多木桩,以便不小心掉去还能踩脚。 这时候大家也都注意到忘情崖上的人,两伙人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两个当事人,心头便明了了,敢情这两孩子是准备双双殉情了。 梁氏手颤抖的不行,她试图靠近一些,谁知脚刚刚移动,秀儿就猛地后退一步,大声道:“娘,你别过来,不然女儿就只能跳去了。” “孩子,你别冲动,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跳崖,赶紧过来,你若是去了,你叫娘怎么办,娘怎么活?”梁氏眼泪哗啦的道。 秀儿眼眶一红,哭了出来,跪给梁氏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才道:“娘,女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在娘身边,请娘原谅不孝女,来生女儿一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亡人崖这边的人也是注意到了秀儿,王婶儿赶紧看上大宝,果然后者亦是跪道:“爹,娘,儿子不孝,此生不能与秀儿做一对夫妻,只能去奈何桥三生石旁相守了。”说着就砰砰砰的磕头。 冯天又急又气,通红了眼,额头的青筋爆出,怒道:“混账东西,你是我冯家的长子,没有一点担当不说,遇到事就寻死觅活的,你还敢要娶人家姑娘,你这是丢脸,丢脸啊。” 王婶儿哭的泣不成声,捶打着冯天,“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大宝若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忘情崖亡人崖都在上演一场苦情戏,阿文好整以暇的等着双方的人都心软都退步。 梁氏咬着牙,她心疼秀儿,秀儿若是就这么跳去,她会毫不犹豫的直接跟着跳去 ,可若是让她答应秀儿与大宝的婚事,她又放不心头的梗。 而正在这时候,罗大佑姗姗来迟,挤开了人群来到最外围,遥望对面,大声道:“梁村长,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咱们别分彼此了,从今往后,我们水磨村与甘泉村就是一条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梁氏震惊的忘了哭泣,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无论甘泉村还是水磨村的人,都是震惊不已,这两个村子不和已经很久了,难道就能这么三两句的就和好? 阿文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看着一切按照她计划中的发生。 罗大佑见梁氏没回话,以后为后碍于这么多人,便又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水磨村与甘泉村这么多年来一直各过个的,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什么恩怨也都淡了,我们都是后来人,何必要为了先祖们的过失来为难自己,依我看,两个村子干脆就先祖和好,这也许也是我们先祖们早就盼着的事呐。” 阿文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少见罗大佑能说出这么有理有力的话,看来还是利益在前不得不冲啊,确实,两个村子若是能和好,彼此都有益。 “娘,你就答应吧,成全女儿吧,女儿这辈子是非大宝哥不嫁的,否则女儿宁愿跳这悬崖,奈何桥上与大宝哥相见。”秀儿泪眼朦胧的道。 梁氏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早年丧夫,一直都与秀儿相依为命,娘家早就没人了,这世上,是真的只有秀儿与她是亲人了。 “孩子,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她跌坐在地上,半响才喃喃道:“和罢,和罢!” 身后的人一是因为秀儿,二是这和好也确实有好处,便也没人出声反对。 秀儿一惊,再一喜,终于是又哭又笑的冲上去抱住梁氏,母女两哭作一团。 这时候已经有人冲对面传达了梁氏的意思,罗大佑脸上一喜,水磨村的人也都拍手叫好,王婶儿愣了愣,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大宝,冯天和二丫随后也围了上去,一家人亦是哭作一团。 因为大宝属于男方,所以王婶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聘礼都没来得及准备,就带着大宝去了甘泉村,而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也随了去,毕竟这殉情和两村不计前嫌的和好可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大事了。 两伙人马在梁氏家汇合了,相见无言。 王婶儿也知道秀儿已经许了婚事,为了儿子的幸福,却也只能主动开口道:“梁村长,我知 道秀儿已经许配给了薛员外家,你看若是可以的话,我去找薛家说项。” 梁氏有些犹豫,还没应是,却见薛重天带着薛仁登上门来。 众人都是一惊,虽然知道薛家都是善人,可毕竟人家有婚约在先。 梁氏有些愧疚的不敢看两父子,当初还是她主动上门去说亲的。 薛重天却是哈哈大笑,“今天这里热闹,正好,我也要宣布一件事。” 众人纷纷望着他,却听他道:“这件事还要冯天兄弟同意才行,我是想收冯振为义子,不知诸位意如何?” 冯振?那就是大宝了?!所有人都是一愣,继而,有些聪慧之人,便已经猜出了薛员外的心思,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 大宝还有些愣愣的,阿文摇摇头,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磕头,秀儿姐姐明天才能顺利的与薛家公子完婚了。” 大宝被点醒,脸上一喜,看向冯天与王氏,见到后者点头同意后,才走到薛重天跟前,恭敬跪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薛重天又是一笑,将大宝扶起来,拍着后者的肩膀道:“你是个能干的孩子,以后有什么需要义父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冯天带着一家人深深鞠躬道了谢,他知道,薛重天这一举,是为了成全大宝与秀儿。 梁氏亦是明白,带着秀儿与后者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 薛重天一一受了,又说明日办席的时候一定要到,才带着薛仁离开。 人群渐渐散了,考虑到还要准备成亲的事宜,冯天一家留了,与梁氏商量,刘氏亦是留了,阿文则与耿桑孙亮先回。 回去的路上,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现在你总算能放心了。”耿桑笑道。 阿文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一个月来为了秀儿的事,她却是操了很多心,不过说要累的,还是孙亮。 她看着后者由衷的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工钱我会按日给你结算。”她说的事道馆授课的事。 孙亮皱着眉:“跟俺说这些,那就见外了,俺不要钱,你若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教教俺其他的招式,今年年底,俺要参加乡试。” “你真要考武秀才?”阿文惊诧道。 孙亮摇摇头,单眼皮眯在一起,笑的灿烂,“不是,俺要考武状元。” --------------- -----------------题外话-------------------------------- 我能说我健忘么,昨晚运动以为我发了,结果今早上一看,竟然没发,我是肿么了,提前早年痴呆了?? 第056章 命途多舛 由于要置办的东西还很多,所以秀儿与大宝的婚事便往后挪了一月时间。 眼看着辣椒已经红了大片,因为刘氏提前放出了话,所以村里很多妇人都上门,毕竟阿文给出的每天五厘的报酬还是很客观的。 刘氏按照自己的了解,选了些务实的妇人,并且讲了辣椒要如何摘,摘了之后放在哪里云云。 阿文则负责联系以吴权为首的各大酒楼掌柜,当然除此之外,因为年后的厨艺比试,辣椒得到了五大主厨的肯定,所以很多人对其还是充满好奇的,一听说辣椒能售了,纷纷上门购买。 刚过完年那会儿,因为辣椒比较稀少,阿文卖给吴权的干辣椒是五钱每两,不过现在辣椒数量多了,她便调成了五分每两,其实这个价格还是很客观的,毕竟活辣椒很“砸秤”,当然还是有很多人埋怨价格太贵了,可即便如此,来购买的人仍旧络绎不绝,毕竟大家都图个稀奇。 第一次收产,四亩半的地得了五百多斤,除了卖给各大酒楼三百斤,还有零零散散的上门客五十多斤。 剩的阿文便将辣椒做成了辣椒酱,因为添加了作料的原因,一百五十多斤的辣椒共得了两百斤的辣椒酱,分作两百瓶,每瓶售一两二钱,不过这批辣椒酱她是卖到了周边的县镇去。 如此一来,单是收产第一次,就净赚了近六百两,不可谓不是大收获。 当阿文将所有的收入都存在银庄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为此,她还特意上县里买了大大小小的一通东西。 而此时,她真徘徊在春芳阁内,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你说娘穿哪种好看呢?这个可以不?”她拿起一匹缎子问耿桑道。 耿桑沉思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太艳了些,不太适合。” 阿文放缎子,喃喃道:“也对,娘喜欢朴素一点的,那我再看看。” “这个呢。”这一次,她左右手分别拿了两匹缎子,左边的浅紫色,右边的是湛蓝色,“这个给娘正合适,这个嘛-----真心与你般配,今天我发了财,就权当是心情好送给你的礼物了,你可不能说不要。”她拿着湛蓝色的缎子在耿桑面前比试了一,满意的点头。 耿桑倒是没拒绝,只嗯了一声,伸手接过阿文手中的东西。 春芳阁门口一辆普通的马车静静的立着,阿文笑眯眯的将东西全放进马车中,又怜爱的摸了摸马脑袋。这次辣椒卖了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辆车马 ,当然还有这匹小马。 作为一个农村户口的,能拥有一辆自己的马车,实在算得上奢侈的事了。 “难得出来,我们去醉香楼吃,今天我请客,这可是很难得的。”阿文大方的拍着耿桑的肩膀道。 吴权现在对阿文已经是熟悉的不行,一见到她,立马笑脸迎上去,阿文的辣椒在他的店内卖的很好,他还想着次要多买些,自然要与主人家打好关系的。 阿文点了一桌上好的饭菜,也才花了二两,两人又点了些酒水,便边吃边聊起来。 “哎,生活如此美好,真是让我不爱都不行了。”她颇有些志得意满的道。 耿桑微微一笑,“确实。” 阿文又歪着脑袋思考,自言自语道:“这辣椒最多能收个七八次,而且每次的产量都越来越少,今年我算是占了个先机,来年大家都会种辣椒了,到时候辣椒一定会成为白菜价。” “或许到时候你还能想出其他什么来。”耿桑宽慰道。 “也对,凭我的脑袋,谋财的办法还是绰绰有余的。”阿文得意洋洋的道。然而她话刚刚落,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耳际的几缕发丝打着旋儿的落了来。 阿文呆滞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耿桑却是面色一变,迅速将阿文拉至自己身边,厉声道:“什么人?” 就在阿文正对面的墙壁上,正插着一把还在晃动的长剑,刺眼的很。 阿文像是猛地活过来似的,长呼一口气,腿颤了颤差点栽在地上,幸好耿桑扶住了她,她喃喃的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很难想象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迎面来一把长剑,而且那剑还是刚刚从你耳际擦过,这种仿佛走在云端的感觉。阿文庆幸自己心脏够好,否则一定会心脏病突发而亡的。 耿桑的话一落,本来紧闭的红漆木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然后便是一群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蒙面人手持大刀冲了进来。 这场面太过刺激,阿文一时间都忘了反应,只能躲在耿桑后面。 来人差不多有十来人,各个一看都是身手不凡,且所有人在看中了耿桑阿文两个目标后,毫不犹豫的群攻而来。 耿桑一把将阿文推到自己身后靠窗的位置,然后徒手反抗那些围过来的人,可到底寡不敌众,还要防止那些人突破防线伤害到阿文,所以没多久身上就挂了几处彩 。 阿文急的眼睛通红,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合适的能拿上手的东西,就在她准备徒手冲进包围圈帮助耿桑的时候,耳边却有些微疼,眼睛一瞟,入眼的是透着寒气的银白。 脖子上有些微凉和刺痛,她能感觉到一丝丝的血液正在从脖颈处顺流而,最后淌进衣领,黏黏糊糊的难受的不行。 蒙面人都纷纷退后,耿桑来不及疑惑,猛地回头,却看到阿文真被一把长剑挟持着,而其身后的窗台上,正站着一位全身黑的男子,他眼底一沉,从蒙面人手中夺过来的长剑就要刺过去,却听那人慢悠悠的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她这颗脑袋一刻还能在脖子上。” 阿文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楚越来越大,她却眉头都没皱一,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人一眼,只静静的立着,安静的不正常。 身后的人轻轻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一个如此小的孩子为何不哭不闹的,心道了句有趣,虽然没有放开阿文,不过手中的力道却收了收。 阿文觉得脖子上的压迫感少了些,如鼓的心跳也稍稍缓慢了些,她想了想,试探着道:“我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三天两头的总有人来刺杀我,只是不知阁是否与坛香寺的是一伙的呢?” 她极力的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不急不躁,平和的像是与家人吃饭一般。 身后的人奇怪的看着她,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女孩子长什么样的,却没有回答阿文的话,而是道:“你转过来。” 冷冷的声音传至阿文的耳朵里,她怔了怔,看到耿桑眼底的焦急,眼神示意他注意背后的那群人,然后才缓缓的转过头。 此时夕阳西落,日头正对着窗户的位置,淡淡黄晕的光洒在阿文的脸上,为那平静的脸上增添了一份美丽的色彩,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你,让人有种灵魂都无处遁形的错觉。 阿文看进那双深沉而冰冷的眸子,只一眼,她就能肯定,此人一定是手染了无数鲜血的杀手,那双眼里,有着一两分对她的好奇,虽然她不知道这好奇从何而来,但更多的则是冰冷无情,似乎一刻他就能毫不犹豫的一剑挥来,并且笑看着在空中划出弧度的她的脑袋。 蒙面人心头觉得奇怪,他杀人无数,可谓是什么样的死样都见过,可唯独没见过如此安静而不慌不忙的人,这种可怕的冷静出现在如此小的一个姑娘身上,他总觉得有些怪异,这样一想,手中的长剑却倏地一手。 阿文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冷的可怕,这恐怕才能算是名副其实的冷笑吧。 那人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竟然什么都没做的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台,紧接着又是唰唰唰的几声,阿文回过头,却是那十来人也都不见了踪影,这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想到古代的功夫果然神出鬼没般的神秘,即便它违背地球重心引力。 阿文还处于愣神状态中,耿桑一把拉过她,看着她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些,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硬声道:“走吧,去医馆。” “你不就是大夫么?!”阿文用手指轻轻的拍着脖子,放松来后,才觉得真的疼了,脸色也有些不好。 耿桑拳头紧紧的握住,半响,才道:“放心,我会查出到底是何人的。” 阿文点点头,没了吃饭的心情,本打算直接走的,想了想,又让小二将剩的大半食物打了包,然后才走出醉香楼。 “真是出门不利没看黄历,好好的心情一瞬间就不美丽了。”她抱怨的嘟着嘴,坐上了马车。 耿桑驾着车边走边道:“我们先去医馆给你包扎伤口,这两天你不要独自出门。” 阿文哦了一声,很是低落,顿了半响,才不解的道:“我这到底是走霉运呢还是以前开罪了什么人,这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被刺杀的事,偏偏在我身上跟家常便饭似的,我到底该是大喜呢,还是大悲呢。” 耿桑腾出一只手,在她脑袋上安抚的揉了揉,笑道:“我会查出是谁动的手,不过你开罪的人倒也不少。” “也对。”阿文不得不认同的点点头。 马车扬长而去。 -----------------------------------题外话----------------------------- 拇指姑娘:╮(╯▽╰)╭码字木有动力肿么破? 某人:有亲爱的看客上门,能留宝贵的票票,临走的时候还能顺带动动拇指收藏,这就是动力---- 拇指姑娘:(*^__^*)嘻嘻……各位懂了么?!吼吼---- 第057章 三人成行 或许是对方太神秘,耿桑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阿文就不得不考虑是否是魏忠池和全钱二人了,毕竟她在这里得罪的也就这俩瘟神了,若是二者的话,能做到不让人察觉丝毫,也确实难得了。 对此,耿桑却是持不同看法,用他的话说,魏忠池和全钱还找不出如此高素质的杀手来。 阿文想了想觉得也对,最重要的是,魏忠池此时应该忙于在妻妾之间夹缝求生,她早就听了街坊邻居议论纷纷,还真是那句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叶氏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县衙府耀武扬威的不行,而一向高居上风的正妻杨氏,也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不过这两个都是你强我更强的人,想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魏忠池的日子要生趣很多。 辣椒卖的很好,而接来的几次收产,虽然买的人没那么多,不过阿文适时的又调低了些价格,而且将更多的卖到了周边区县去,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辣椒,也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大批的购买。 转眼夏至,六月的水磨村和甘泉村却有一道亮丽的风景,那就是一望无际的荷花塘,当然这不是供人欣赏的,而是用来卖的。 阿文虽然见过荷花,却没见过如此大面积的荷花,你能想象满田里开满了一朵挨着一朵的或淡红或粉白的花骨朵儿吗,站在田埂上,就仿佛真正置身在花田之中,萦绕在鼻翼间的满是清香的荷花香味,当然若是能在配上个美男图便更完美了。 “怎么在这里?”她心头还在yy,耳边却是耿桑的声音响起。 侧头一看,正好对上耿桑一双笑的温柔的眸子,阿文心头狠狠的一颤,那是被亮到的,不得不说,男大十八变,虽然还不满十八岁,可耿桑明显已经长成了个美男子,似乎少了些从前的青涩,多了一丝内敛。 “阿文----”她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迎向阳关的单眼皮阳光帅哥,古铜色的肌肤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魅惑和性感。 阿文怔了怔,胖子----不对,孙亮,不知不觉间竟然也长得这么人模狗样了,她在左右两边的人身上扫视,总觉得此情此景太过狗血琼瑶了一些,莫非自己还能在有生之年做一回琼瑶剧女主? 她一边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么大的魅力,一边忍不住抚上脸颊,光滑而细嫩,正是大好的年纪。 孙亮在阿文眼前晃了晃,露出一口白牙,“阿文,你在想什么?” “啊?----哦,没想什么 。”阿文赶紧拉回了神思,脸上有些发烫,自己好歹一大把年纪了,面对如此活色活香的小鲜肉们,竟然也忍不住yy乱想,真是太可耻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她看看耿桑,又望了眼孙亮,问道。 耿桑还没说话,孙亮却急性子的道:“你不是说跆拳道是不可一日而就的么,老学员们大都不想退,这样新学员想进来也没办法,你说这可怎么办,俺这两天都愁死了,好多县里的都来找俺,俺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阿文对他的所有幻想,终于在这接二连三的‘俺’字中结束了,她遗憾的摇摇头,果然单有好看的皮相还是不够在这世道混的风生水起的。 她略微一想,便道:“那这样,老学员的班合并成两个,他们学了也大半年了,没必要天天死跟,剩的时间我就教新学员,等这个月过完,你就招收新学员,道馆旁边不是又开出了一间么,我出钱你收拾好好,自己也可以收徒弟,学费你就自己拿着。” 孙亮转了几转,总算明白她的话,立马反驳道:“不行,俺可以收徒弟,但是不能拿钱,钱都算你的。” 还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比李氏不知道好了多少,阿文也不勉强他,知道自己若不拿些钱,他是会过意不去的,又道:“那行,你每月只需给我拿些道馆租金就行了,每月十两,至于教学时间自行安排。” 孙亮还想再说,见阿文又偏头看向耿桑,不禁瘪了瘪嘴,嗯了一声。 耿桑见她说完了,才笑道:“坛香寺的花开的不错,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带你去。” 阿文望着眼前一片亭亭玉立的荷花,她想了想,其实也没那么美丽,萦绕在鼻翼的出了荷香,还有一阵阵刺鼻的腐烂的泥土的味道,站在没有树荫的田埂上,被当头的日头晒的头晕眼花,还要防止没有被布遮住的地方被蚊子咬,好吧,或许这里真不是个赏花的好地方。 果然文人雅士就是不一样,阿文心道耿桑肯定是看不过自己这么太寒碜的赏花模式,这才主动邀约的,只是坛香寺,她脸色有些白,努力将脑海中那扬的脑袋抹去,摇头道:“我心里有阴影,不想去那里,再说了,休沐也不是天天有的,我可是上班一族,没那么多时间玩儿。” 耿桑似乎也才想起关于坛香寺的不好回忆来,怔了怔,亲昵的揉了揉阿文的脑袋,“不想去便不去,北岸峡谷风景还不错,你什么时候想去便告诉我一声。” 北岸峡谷阿文知道,是这里 难得的一处风景优美且还能走进去的峡谷,虽然一般的峡谷都是坐落在山崖底,可这北岸峡谷却有一条通进去的羊肠小道,可自古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都会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到时候可不是去赏景而是去赏人的。 阿文嗯了一声,笑道:“行,今天恐怕没机会去了,只能等次休沐了。” 三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日头实在太大,尽管眼前的荷花很美丽,阿文也实在无心继续赏去,便提议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此处话题告一段落,让我们将镜头拉向长水县醉香楼,话说那日阿文莫名其妙的被一批神秘莫测的刺客刺杀,虽然她到现在也没完全理解,到底对方的目标是她呢,还是耿桑呢。 吴权对发生在自己店里的刺杀事情一直忧心忡忡,为了避免类似的问题出现,一狠心,便在店里又增加了十来位身手不凡的打手。 而此时就在这十来位身强体壮的打手林立的情况,一楼角落的桌上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浑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若是仔细一看,就会觉得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似曾相识,再一想,竟然正是那日刺杀的头子。 却听另一人开口问道:“为什么那日不手?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人只是冷冷的瞥了说话人一眼,冷哼一声,“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若是想活命的话,现在开始不要多嘴。” “你----”另一人愤愤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嚯的起身,“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希望你的决定不要连累到别的兄弟。”说完便扭头就走。 --------------------------------题外话-------------------------------- 乃们能想象放假都还要在家里加班做事的么,只想说一句,生活如此不易,╮(╯▽╰)╭----话说肿么木有同志留言咩!!o(n_n)o~晚上要出去一趟,提前发放! 第058章 事情败露 喧闹的街头一茶馆中,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面对面坐着,若是看的仔细,便能看到其中一人斗笠之还戴着一张银白面具,只露出一双凉薄而淡漠的眼睛,冷漠的不似真人。 “让你放出的消息?”面具男淡淡问道。 对面男子压低了声音道:“回阁主的话,已经放出了话,他的人虽然没用了些,不过凭着我们的引导,很快就会查出来。” “不要露出马脚。”面具男看似随意却充满威胁的道。 男子忙垂首应是,待他再抬首时,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消失了好一阵子的全钱又出现在县衙府门口,他焦急的来回踱步,每隔一会儿就要往里面张望一眼,魏忠驰迟迟不现身,他是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去,只是碍于门口的两个侍卫不敢冲动。 终于,等了大半个时辰,他等的不耐烦了,冲着门口两人怒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进去通报,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了?” 门口两人却如雕塑一般不说不动,全钱心头本就有事,这时候竟然还被两个守门的无视了,他气的不行,就要上前教训两人,然而这一脚还没踹出去,就听到一娇俏的声音响起。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县太爷的府上闹事。” 全钱回头一看,却是个粉色衣裙的美艳女子,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儿,只是一只手扶着腰,似有意又无意的挺出个并没有多大的肚子,身侧则是个身着碧绿色丫鬟服的婢女。 正是叶氏。 全钱看着她,脸上忽的闪过一抹恐慌,又倏地敛,上前恭敬道:“草民见过姨太太。” 话刚落,却又一个略带凌厉的女声响起:“哟,全老爷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真是无礼,还不赶紧的将人迎进来。” 全钱又转过身对着来人道:“草民见过夫人。” 一个是夫人,一个是姨太太,本来挺对的,听在叶氏的耳朵里却像刺一样,她不禁冷哼道:“老爷现在正在审案,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公堂。” 杨氏巴微扬,高傲而挑衅,“妹妹初来乍到,恐怕不了解,这位全老爷与我们老爷一向交好,若是不小心耽误了正事,妹妹可担待得起?” 她又转过头对全钱笑道:“全老爷你莫见怪,所谓不知者无罪,我这位妹妹刚来,没什么规矩,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老爷已经在偏厅备了茶,全老爷 请吧。” 全钱却是有急事,他应了声是,跟着人朝偏厅而去。 魏忠驰确实是在审案,此时一身官服都还来不及换,就匆匆来到偏厅,正好见全钱脸上焦急之色尽显,不禁一惊,什么事竟能让他这般担忧。 全钱一看到他,上前就道:“大人,总算见到你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吃了几次闭门羹,府上的人似乎换了很多。” 魏忠驰重重的叹了口气,坐,看了两侧服侍的人,道:“你们先退。” “老爷,夫人说了让我们随时随地伺候在您身边。”其中一人道。 魏忠驰脸上一阵尴尬,看向全钱,顿时怒道:“放肆,我说的话你们还听不听,滚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许是见魏忠驰实在怒了,便战战兢兢的退。 直到偏厅内再无一人,魏忠驰才颓然的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你也看到了,这府上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 自从叶氏到了这个家,内宅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他总算明白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特别是这女子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许久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了。 全钱心恍然,想了想,才郑重的道:“大人,我查到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与你汇报,你可知是谁导致你如今这般窘境?” 魏忠驰茫然的看着他,不解的道:“此话怎讲?” 全钱一想到手人得来的消息,心头就忍不住一阵颤抖,那番话,他至今都还觉得荒唐而难以相信。 “姨太太进府这件事,其实背后是被人操纵的,而这个人大人也认识,正是那个叫阿文的丫头。” 魏忠驰手中的茶杯一滑,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他没在意洒在衣袍上的水,嚯的站起来惊诧道:“是她?怎么可能,这件事完全是意外,若非---” 他本来想说若非自己情不自禁大半夜的去了叶氏家里,又没有做好防护工作,让杨氏半夜醒了过来,并且一路尾随他,这才抓住了他的把柄。 但猛地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叶氏为何会写信给他?为何偏巧不偏的就被杨氏撞见了,这----- “怎么可能,她---她-----”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她根本就是个小女娃做不到这些?起初我如何不是这样想的,可不仅这件事,就连莽儿----竟也是她的 毒手,这般狠毒而有心计的女子,我从未见过。”全钱一想起全莽,就恨不得将阿文剥皮吃肉。 魏忠驰咚的跌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喃喃道:“莫非---莫非-----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他忽的问道。 全钱双眼通红不已,咬牙道:“我一直怀疑莽儿的事有蹊跷,这才让人查了查,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出了背后有人捣鬼,我命人一路顺着查去,却没想到,那背后之人竟然是这个鬼丫头,她实在太诡异了些,大人此次也是遭了她的暗算,才会陷入现在这种境地的。” 魏忠驰呆滞了一瞬,心头还在消化全钱的话,他现在的窘境,一山不能容二虎,府上杨氏和叶氏每日斗争无数,他在杨氏面前抬不起头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多了个叶氏,他的生活可谓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半点清闲和自由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竟然都是阿文造成的,他心头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愤怒,“这件事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就要联手了,真是小看了这个女娃,我一开始就觉得她怪异的很,根本不是一般人。” “她若是一般人,也做不出这些事来,只是既然得罪了我们,那可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全钱狠狠道,眼里闪过一抹恶毒。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哟! 第059章 中毒事件 虽然家里条件已经好了起来,阿文也请了两个烧火丫头,可一日三餐,仍旧是刘氏亲自操作,用她的话说就是,庄稼人懒不得,也懒不了。 阿文伏在灯算账。 刘氏走进来正看到她笑的眉开眼笑,不禁也笑道:“账一时半会儿也算不完,快来吃了饭在去算。” 阿文嗯了一声,将最后一笔账记,然后心满意足的合上账簿,这可是一个月来辣椒的出入情况,形势很是可观,按照这样算来,还能有一笔能挣,她脸上不自觉的又泛起笑来。 “看地里的情况,大概还能摘个三四次,以前估算的每亩地最多也就五六百斤的产量,没想到现在平均产量算来已经超过了七百斤,娘,咱们这次狠赚一把,明年辣椒就不值钱了,到时候干脆卖辣椒酱算了,就我们的独家秘方,再在上面给盖个刘记的章,打成一个知名品牌,这样也不怕被人夺了去。” 阿文一边坐一边道,她想起前世卖的很好的老干妈,同样都是辣椒做成的,有些一两块钱一斤,有些则能卖十多二十块一罐,这就是地位决定价值。 刘氏对这些一向都不了解,特别是阿文说的什么知名品牌的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不忍打击阿文的积极性,便也笑道:“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做就好,不用给娘说。” 阿文拿起筷子,狠狠的扒了一口饭,支吾道:“我这跟你说说,免得什么不懂心里也慌,总要有个数,这个家可还是娘当家的。” 刘氏笑捏了捏她鼻子,洋装怒道:“这个家可不就是你当家了,娘也忒没用了些,不过也好,有你这么个聪明的孩子,娘知足了。” 阿文嘻嘻的笑,心里不禁补充一句:确实是她当家,家里多少银子多少不动产,还有库房的要是银庄的户头可全在她头上呢。 因为心情好,这一夜阿文总是睡的不太熟,脑海里正在琢磨着还有什么挣钱的手段,虽然她现在手头的银两够多了,可还是老话说的好,挣钱的永远不会嫌弃钱多,多多益善嘛。 突然,隔壁传来呯呯碰碰的声音,阿文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叫了声‘娘’,自从房子建好后,她就和刘氏分开单独住了个房间。 隔壁再没有响动了,阿文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被子一掀就冲到隔壁去。 子里黑乎乎的看不清,她摸索着找到蜡烛和火折子。 “噗---”微弱的火光渐渐大了起来,子里也亮了,然后 一瞬,阿文瞳孔猛地一缩。 却见刘氏正毫无意识的躺在地上,脚边是被撞到的椅子和水盆。 “娘----”她迅速放蜡烛,将刘氏扶起来,瞪大了眼,试探着摸了摸后者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有些微凉的呼吸扑在指尖上,她心头才松了口气。 “娘----娘你醒醒啊----”一阵猛烈的摇晃并没有让刘氏醒过来,阿文知道情况不对,立马将刘氏重新放了去,然后转身就去叫耿迪秋。 耿迪秋和耿桑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开门一看,却是急的满头大汗的阿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孩子?”耿迪秋一边披上外衣,一边问道。 阿文努力压住心头的慌张,“娘----娘晕倒了。” 耿迪秋脸色一变,耿桑这时候已经带着药箱走了出来。 三人到的时候,刘氏已经面色苍白如纸,呼吸是只有进的份儿没有出的份儿了。 阿文从没见过耿迪秋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她试探着问道:“耿叔,娘到底怎么了?难道是病了?” 耿迪秋摇摇头,又再次检查了刘氏的双瞳、把脉,然后才沉声道:“不是一般的病,是被人毒了。” “什么?毒?”阿文惊的叫出来,“怎么可能,谁----” 她猛地住口,想起自己连遭几次刺杀,刘氏被毒似乎也是情理当中的,那帮人,根本是打算要了她母女的命。 阿文气的双眼通红,双拳紧紧的握住,怒道:“到底要干什么,我没招惹谁,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我,当人命是游戏?这帮兔崽子----”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耿桑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阿文----”耿桑赶紧将她放在床上,耿迪秋已经准备好把脉,半响才道:“中了同样的毒。” 阿文只觉得浑身乏力,眼皮都抬不起来,她却强撑着睁大了眼,问道:“耿叔,难道我也中毒了?” 耿迪秋让耿桑去找找里有没有有毒的东西,对阿文道:“幸好你吃的少,并没有你娘这么重,我要回去一趟查查解药如何配,你先别动,越动,毒气会越攻心。” 阿文点点头,她现在就算是想动也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却见耿桑端着一碗清水进来,“毒在这水里。” 耿迪秋接过闻了闻 ,脸色一沉,点头道:“确实是这水的缘故,我先回去配解药,你照顾她们母女俩。” 阿文眼皮实在沉,根本睁不开,只能听到耿桑充满关心的的声音,“爹去配解药了,再忍忍阿文。” “阿桑哥----”阿文额头冷汗阵阵的冒,眼睛一阵阵的疼,艰难的道:“这次,会不会也是那伙人干的?他们是不杀了我不甘心是不是?我到底哪儿得罪的这些人,为什么要跟我这么过不去?” 耿桑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说话,再忍忍,很快就会好的,我在这里,别怕。” 阿文手抖的厉害,刘氏已经昏迷过去倒还好,她这中毒不深不浅的,要晕也晕不过去,真是清醒的痛苦,“我----我不是怕----只是----觉得这伙人---我若再不做出些什么,恐怕那天死了都没人收尸。” 耿桑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一边帮阿文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道:“不许说这些,只是这次我看来,并不是那些人的手,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魏忠驰全钱这两个人。” 阿文手紧了紧,努力睁开眼,声音冰冷不已,“真的是他们?何以见得?” “这毒虽然不寻常,但也并不罕见,行刺的人虽然手段狠辣,可你也知道,他们并没有投毒,每次都是以你我为目标,跟这次毒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手法,一个人作案,会习惯自己的方式,投毒未免显得太小儿科了。” 阿文混沌的脑子渐渐明白了过来,耿桑说的对,之前两次刺杀,那狠辣果决的手段根本不是她和耿桑能躲过的,只是每次都出现意外,第一次被另一批黑衣人所救,第二次恐怕是那行刺之人脑袋混沌了一,才会放过她和耿桑的吧。 “魏忠驰------全钱,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等我这次好了,我非得拔了他们的皮不可,好了伤疤忘了痛,真当我你捏的不成。”阿文恨的咬牙切齿道。 耿桑探了探她额头,见已经有些发烧的迹象,打了两水过来给她敷着额头。 阿文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在火炉中,一会儿在冰窖中,浑身难受的要命,她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而耳边,却隐隐听到了笑声。 “谁?装神弄鬼做什么,出来。”她怒吼道。 然后那笑声却没有停,阿文一用力,坐了起来,四处张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可那笑声却好似来自四面八方似的,且声音越来越大,吵的她脑袋胀痛不已。 “你是谁?给我出来。”她又叫道,而那声音似乎也真的有了些顾虑,渐渐的消失了去。 “阿文---阿文----” 耳边传来亲切的声音,身上似乎还有些暖意,阿文渐渐抽回了思绪,入眼是耿桑略带焦急的眼神,她看了看自己,正坐在床上,整个人都被耿桑抱住动弹不得。 原来是梦啊!可是梦的话为何那般真实?阿文想起梦中女子的笑声,浑身一阵恶寒,像是被冷的。 耿桑放开手,将她按在床上躺,被子又盖到她的巴处,才道:“做噩梦了?” 阿文将被子稍稍往拉了些,道:“娘呢?没事了吧?”刘氏比她中毒要深,恐怕没那么快醒过来。 果然耿桑嗯了一声,“人还没醒,不过已经无碍了,你好好休息,那边爹会照顾好的。” 阿文放心,就要闭眼再睡会儿,忽的又想起件事,惊呼道:“我昏睡了多久?” “两天了。” “啊----两天-----”阿文一拍脑袋,哭丧着脸道:“道馆呢?怎么样了?” 耿桑笑了笑,将她露出来的手又放回被子里,“孙亮在帮着照看,他这两天每天晚上都会来看你。” “他自己不是有学员吗怎么照顾得过来?” “似乎是两个班合并了----饿了没?这里有热粥,喝一点儿。” 这样一说,阿文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阿桑哥,你确定毒是那两个老家伙的吧?”她一边喝粥一边抬头问道。 耿桑顿了顿,点头道:“我也让人打听了,毒之人确实是他二人所为。” 确定就好,免得讨错了债。阿文心头冷哼一声。 ---------------------------------题外话------------------------------- 看到虫子的话大家多担待,实在分身乏术来不及捉啊! 第060章 怪异事件 夜深人静,夏风拂面,偶尔一两只蝉叫,田埂上蛙鸣一片,很是热闹。 此时田埂上却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阵翅膀的扇扑声,刺耳的鸣叫声,只一会儿,又静了去,沉沉的夜并没有被这个小小的插曲而惊醒。 清晨,花香鸟鸣的很是惬意,刚过卯时,就太阳就已经露出了个头,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天。 丫头在门外轻轻的唤了句:“老爷---” 全钱翻了个身,身旁的美妾还睡的熟,他微微睁开眼,在美妾脸上摸了一把,露出个淫yindang的笑来,身子一翻,然而一瞬,却是脸色一僵,盯着床帐上,紧接着,一声大叫声穿破了整个全府。 丫头在门外一惊,赶紧推门进,正看到全钱衣服都没穿的狼狈滚了床,而被他惊醒的美妾茫然的睁开眼,入眼的却是帐顶血淋淋的一片。 “啊----”美妾大叫一声,受不住惊吓,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只见床顶上正挂着一只没有头的白鹤,虽然浑身已经被血染了个遍,可依旧能看出些雪白的羽毛来,这就是白鹤,然而不止于此,本来一动不动的死去的白鹤,似乎被叫声惊醒了一般,竟然动了。 丫头惊恐的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白鹤身上什么东西一阵蠕动,再仔细一看,却是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蛇,黑蛇紧紧的缠绕住白鹤,血盆的大口还能依稀看到血迹斑斑。 全钱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惊愕的看着白鹤,慌张道:“来人呐,来人呐----” 丫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指责,取了衣服给全权迅速穿上,然后在门口叫了人。 等到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遍,没发现第二只并且处理好了第一只白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老爷,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小厮汇报道。 全钱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沉声道:“再仔细找找,查查有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里,况且他还睡在里面,怎么会丝毫动静都没察觉到。 潘氏虽是正妻,可全钱的小妾太多,而她也早已过了青春年华,也不与那些年轻美貌的美妾争宠,独自在府上修建了个祠堂,整日过着青灯古佛的日子,全钱早已不待见她了,所以在全府的存在感很低,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全莽的亲娘,全府的女主人。 自 从全莽出事以后,她就越发虔诚的礼佛,她一直信奉因果报应,所以一听说府上死了白鹤这种吉祥物,像是被戳中了神经似的,认为是神在报复。 “报应啊,这是报应,老爷,你快收手吧,莽儿还不够惨吗?”潘氏看着那被人提出去的死白鹤,像是看到邪物似的猛地退后,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你给我住嘴,再多说,给我滚回你的祠堂。” 全钱正一肚子火,他虽然断定这是有人在搞怪,可这触霉头的事儿谁喜欢啊,一句话,晦气! 潘氏也不怒,只是惊恐的看着无可救药的全钱,道:“你这样还会遭报应的,这白鹤是昨日才到府上来的,今日竟然就死在你房里,这分明是老天爷在警告你,老爷,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全钱想起手人告知他阿文一家子根本没事这件事,心头的怒火更甚,一甩衣袖,“来人,给我将这胡言乱语的疯女人带回去,不准她再出来。” 潘氏被人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她一路还不忘大声道:“老爷,这是报应啊,报应要来了。” 全钱被吵的头晕脑胀心绪烦躁,小厮过来道:“老爷,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什么?怎么会没有?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是做什么用的,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他怒道。 这时候全莽却走了进来,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入过烟花之地,反而转向了赌博,似乎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他的赌注一向很大,而出于半路出家的缘故,赌技自然不好,所以最近没少败家。 全钱看着他依旧是昨日的衣衫,顿时怒火中烧,上去就一巴掌,“你个兔崽子,你又给我输了多少?” 全莽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躲闪一边求饶:“爹,爹,别打了,儿子心里不痛快,只能去赌坊,你有本事就给儿子弄个娘们儿。” 上次他受了杨氏的挑唆,去打秀儿的主意,本来他还挺怕那阿文的丫头的,既然杨氏要撑腰,自然就不怕了,只是却不知为何,杨氏后来对这件事却不管不问,他也只能作罢。 也不知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反正现在整个长水县都知道他不算个男人了,自然也没有女人愿意跟他。 “你个畜生,我给你找个,你也要能上才行。”全钱气的有些口不择言。 全莽一听,顿时火了,也不再东逃西窜,睁着通红的眼睛似乎要吃人一般。 全钱这才反应 过来说错了话,脸上有些懊悔,停了来,“莽儿,你别担心,这件事爹一定给你报仇,这个叫阿文的,爹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送到你面前来的。” 全莽握紧了拳,咬牙切齿道:“碎尸万段都不还够,还请爹到时候将她交给孩儿处置,否则这口气堵着,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继这件事之后,又过了好些天,府上并没有再出现其他东西,然而就在全钱以为是谁故意搞恶的时候,情况又出现了。 这日大早,全钱还在熟睡,却被丫头慌慌张张的唤醒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池塘----池塘----”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全钱懊恼不已。 小丫头吓得不行,支支吾吾半响才道:“老爷---池塘里的鱼,全----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全钱惊的坐起来,迅速床衣服一披,就快步走出去,他酷爱养鱼,那些鱼可都是稀有品,现在竟然说全死了,他能不慌张? 潘氏站在池子边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全钱一到,就见到水面上浮着各种各样的鱼白肚,而整个池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他不敢置信的颤抖着手指着水池,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照看鱼塘的家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老爷,这些鱼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小的按时间来喂,可没想到----没想到----” “混账----”全钱气的一脚踹在那家仆身上,“让你看个鱼都做不好,我养你何用,给我拖出去打。” 家仆吓得颤抖不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老爷----你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些鱼分明昨天还好好的,这不关小的的事啊老爷。” 潘氏还在嘀嘀咕咕念着,全钱只觉得脑袋混沌胀痛的不行,怒吼道:“你个疯妇,还不给我停来。来人呐,把这疯女人给我带去。” 到底是府上的女主人,并没有人敢真正上前,潘氏睁开眼,怜悯的看着鱼塘里面,叹口气:“老爷,你把妾身关起来不碍事,只可怜了这些投胎在我们府上的鱼,这是因果报应啊老爷----还记得那只白鹤吗?这都是老天爷要报应了啊。” “还不给我住嘴。”全钱面色通红,嘶吼不已,一巴掌打在潘氏脸上。 潘氏一个不稳摔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来,可嘴里还在道:“老爷,你这是作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在昨 天在看,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 全钱心头一阵,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又猛地摇头否定道:“你们赶紧查,这次一定要给我查出来,看看是谁在捣鬼作祟,抓出来严惩不贷。” 这次,全钱出动了整个府来调查这件事,甚至让魏忠驰也参与了其中,然后无论怎么查,竟然查不到丝毫线索来,根本不像是人为。 而在接来的几天内,全府上都笼罩在一片恐惧当中,要么早上起来,厨房里满地的鲜血和鸡毛,要么井水打出来却是血水,要么子里成群结队的野蛇,甚至一夜之间,花园里本来开的好好的花儿,却全败了。 总之,整个宅子就好像是被一层阴影笼罩了似的,而在这样诡谲的情况,就算全钱再如何肯定是人为,也迟疑了,全莽更是胆小,他又想起上次要去接阿文的时候遇到的事,上次本就吓的半死,这次竟然在自家宅院出现这些事,是吓得不敢进院。 府上的人人心惶惶,全钱思虑再三,终于打算请县里有名的胡算子来看看。 胡算子是县里最有名的阴阳先生,经常“说一不二”,这个说一不二可不是说他说话算数,而是他说话准,若是有个什么常理不能理解的奇异事情,找这位胡算子准没错。 胡算子上门正好是阴天,而他刚刚走进全府,面色一凝,却道:“有邪气。”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哟!针对于这些天每天都是一更这件事,郑重的对大家说声抱歉,指尖真的分身乏术,暂时只能保证每日一更,觉得慢的可以先养肥再看哟! 第061章 神坛要钱 胡算子拿着法器在全府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全钱的院子前,沉声道:“此处本是块风水宝地,东南西北皆有神明,奈何此宅怨气太重,是为主人积怨太深,神明受损,冤鬼才找上门来,是以最近怪事连连,恕贫道多言,全施主最近是否犯了煞事,得罪了神明?” 全钱本还半信半疑,可胡算子的话却又让他有些迟疑,他能想到的犯了煞事的,也就是阿文了,可这投毒又没成功,怎么能算?不禁道:“我自来安守本分,也不曾谋害过他人,恐怕大师看错了吧。” 胡算子却只是一笑,摇头道:“全老爷,你能瞒过众人的眼睛,却瞒不过神明的眼睛。” 全钱看着胡算子笃定的眼神,心头有些发虚,竟也没做辩解,只是问道:“那大师可以破解之法?” 胡算子摇头晃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恐怕需要破些财,正所谓破财免灾。” 全钱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要多少大师只管说便是了,钱不是问题。” 胡算子又道:“这多少可不是贫道说了算的,贫道只是给全老爷出个主意,至于多少的话,全看神明说了算的,也许老爷你受怨不重,只三五两就能管事,也许老爷犯杀孽或者其他罪孽,那可就不好说了。” 全钱被说的有些不耐烦,“到底多少,还请大师给个明白,无论多少,只要能让这宅子安宁。” “这样,全老爷从今日起,在府上设一神坛,需早中晚三炷香,每日戊时准时携带家眷祭坛,只需在神坛上放上银票,到时候神明自然会给你答复。” “切忌,祭祀时所有人必须离神坛一丈开外,否则将有血光之灾,家破人亡之祸。”胡算子悠扬的声音飘飘荡荡,众人回过神来,却已经不见胡算子的人影。 全钱命人即刻准备祭坛,除了中午晚上两柱香外,晚上便带着全莽和潘氏以及府上的其他美妾开始祭祀。 全莽这些天被吓得不轻,早就想请道士来驱驱邪,自然很乐意,至于潘氏,信封佛祖的人,也是相当愿意的。 因为胡算子并没有要怎么个祭祀法,全钱就照着样子带全家在神坛面前磕了头,最后才命人放了一两的银子在神坛上。 潘氏眼露鄙夷,小声道:“这根本没诚意,还妄想得到神明的原谅,真是痴心妄想。” 全钱虽然听到了,想想也对,心道反正银子在这里不了,他本以为胡算子会开口要钱,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看着“ 给”,这样的话,不是多少都无碍,且这银子还放在神坛上,最后也还是会落到自己的腰包里。 “去取一百两银票来。”想到放多少自己也不会损失,他便有心多放些,也表示自己诚意到了。 人又拿了一百两的银票放于神坛上。 全钱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胡算子所说的什么神明的暗示,心头不禁一笑,胡算子也没有说要祭拜多少天,他便道:“从今日开始算,祭拜三日罢。” 全莽一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一百两,他最近赌坊进的多了,全钱在零花钱上也约束了,别看他外表光鲜,实则是身无分文的。 祭拜完了,全钱率先走在前面,全莽因为心系那银票,走在最后面还一步三回头,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即将离开的时候,却听他啊的惊叫一声,紧接着就在惊恐的退后过程中,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疑惑的回头,只见全莽颤抖着手指着神坛的方向,脸上像是见了鬼似的恐惧:“鬼----有鬼-----” 全钱心头疑惑,一边让人将全莽扶起来,自己却朝神坛走过去。 “爹----别过去。”全莽像是疯了似的猛地冲过去抓住他,“有血光之灾啊,会家破人亡的,别过去。” 全钱看着脚,再有半步他就要跨过那条界限,顿了顿,还是退回了半步。 “爹,银子----银子----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全莽惊恐的看着神坛,浑身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注意到,本该在神坛上的银子,竟然不翼而了。 全钱大惊,“怎么回事?银票呢?” 走在后面的几个家奴都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银子被拿走了,我亲眼看到的,就像一股风儿似的,飘上去,一眨眼,就没了。”全莽形容道。 全钱一怔,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这银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是不是你拿了?” “爹,我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些天家里没一个宁静的时候,孩儿是巴不得早日将这些邪气驱逐出去。”全莽否认道。 潘氏手中的佛珠又开始拨弄起来,嘴里喃喃道:“老天仙灵,一定是老天爷仙灵了。” 全钱不信邪,赶紧又让人拿了一百两的银票,他亲自看着银票放在神坛上,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在原地,而片刻后,一股风吹过,桌上的银票一,摇摇晃晃的上了空, 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看吧看吧,我就说,这宅子肯定古怪。”全莽将左右的家奴都拉到自己周围,将自个儿团团围住。 美妾都一个个的吓得白了脸,全钱也是钉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呼吸,“这难道就是胡大师说的神明的启示?” “神明在上,请受信徒一拜。”潘氏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自己脆生生的一边道,一边跪砰砰磕头。 而她这么一做,其他胆小的也跟着跪磕头,最后让全钱不得不也跟着跪,心里又是恐慌又是震惊的不敢相信。 本该充满了虫鸣的夜里,此时却安静的可怕而怪异,众人恍惚觉得一股股阴风拂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抚摸,令人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老爷,还放吗?”小厮问道。 他说的自然是银子还放不,全钱犹豫了一瞬,咬咬牙,“再放二百两。” 于是小厮战战兢兢的拿着银票放在神坛上,又迅速的回到原地跪好,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片刻后,全钱才抬头看了眼神坛,却是脸色煞的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神坛上的二百两银票已经不翼而了。 ---------------------------------题外话------------------------------- 外出啊忙啊,更晚了诸位,抱歉抱歉,喜欢就收藏推荐哟! 第062章 美人在怀 全钱第二日又将胡算子请到了府上,而这一次,他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不仅奉上了好茶,还封了五百两银子给后者,完全将其视为上宾,叫人好生招待。 胡算子也不摆谱,只喝了茶,其他都概不接受。 他不接受银子,这就让全钱有些苦恼了,不禁劝道:“大师,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务必请大师帮帮我,昨晚上----”他将神坛上发生的怪异事情说了。 胡算子掐指一算,闭目道:“贫道说过了,要消此灾,必要破财,神明会给你答复的。” 全钱怔了怔,若是胡算子收了钱,他还好说,可现在胡算子分文不收,反倒叫他不知道如何驳了,又道:“那依大师的意思,这些钱是被----被神明拿走的?那这得多少合适?”他半信半疑的瞅着胡算子。 “全老爷犯的孽事太多,多少都说不准,再说这钱并非贫道所拿,全老爷现在将神坛拆来也不关贫道的事。” 这全钱是完全没话说了,想了想,问道:“那是否神坛继续的话,就能保证府上那些怪异的事停止?” 胡算子摇摇头:“这贫道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神坛设的时间越长,府上的怪事就会越少,反之恐怕没什么效果。” 送走了胡算子,全钱陷入了沉思,想起这些时日来府上的怪事,他也是弄的头大,任谁都不愿意早上在一片血红的床铺中醒来,所以神坛继续设着,每天晚上他都会带着全家祭拜,并且拿出银票来供奉。 久而久之,府上的怪事确实少了很多,然而这银子却也如流水一般淌出去,他是心疼的不行,但只要一停,第二日怪事就会加倍,虽然他也怀疑是人为,可如何也找不到线索,心中很是憋屈。 这日,当最后一百两被“拿”走之后,全钱郁闷的带着全家离开。 而就在所有人都走之后,不远处的墙垣上,两个身影一晃,冒出了头。 阿文笑眯眯的将银票放在怀中,看了眼身旁淡定自若的耿桑,“阿桑哥,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上哪儿去找到这东西的?”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团若隐若现的银白的线,稍稍离得远了,是根本看不到的。 没错,这便是她用来“吊钱”的工具,站在一丈开外的全钱等人根本看不到她用丝线将银票吊走。 耿桑收起一风扇模样的东西,跳墙垣,然后张开手臂,笑道:“来。” 阿文纵身一 跳,准确的落在耿桑怀里,落地。 “这东西倒是好用。”耿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扬了扬手中的风扇。 这便是阿文凭借着现代的知识让工匠做的手动挡风扇,只是为了适时的吹一股凉风,烘托气氛罢了。 “回去我再想想能不能改成自动挡的,这样夏天也不热了。”她笑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个胡算子是个什么人?难道他真的很神通?”阿文想起第一次见胡算子时他说的那番话。 “既来之则安之,姑娘既然来了这里,索性放心中挂念,你曾经拥有的,现在也能拥有。” 这句话她翻来覆去想,都觉得别有深意,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又或者胡算子还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反正一直搁在她心头闷闷的。 耿桑边走边道:“街坊间都说他有本事,至于是否真有其事,我也不好说。” 阿文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又道:“这次他做我们的‘帮凶’,不会来个过河拆桥吧?” “这不用担心,我找了人看着他,若有异动-----我会处理好的。” 阿文本想问靠不靠谱的,又想到耿桑做事向来靠谱,便又改了口,沉声道:“这里可以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剩的便是同济赌坊了,这一次,我要让这父子两倾家荡产。” 接来几天,全钱奉上的银票只偶尔少一点,而府上的怪事也几乎没有,这让他有一种终于看到曙光的感觉,每天祭拜的越发虔诚了。 同济赌坊每天都人满为患,在府上关了好些天的全莽逮着个机会,终于溜了出来,当然了,身上还顺带了一票银子。 “哟!是全少爷,里面请里面请。”小厮热情的招呼着。 全莽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看着办,然后没理会小厮的招呼,径直朝中间最大的赌桌去,但凡能在这个赌桌上赌钱的,那都是有些身家的。 坐在二楼雅间的阿文朝对面的耿桑笑了笑,“果然出来了,都说新手最手痒,照这样去,恐怕金山银山也会给他败光的。” “正中你怀。”耿桑笑道。 阿文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看着面的赌局。 全钱爱好叶子戏,可全莽却爱好最简单的掷骰子,阿文暗想全莽肯定是个没脑子的,叶子戏要动脑筋,而掷骰子就简单的多了。 “开始了!”她淡笑一声,看着面热火朝天的喊着开 大开小。 赌到中场,全莽有输有赢,若是全输倒可能让他知难而退,可这赢一点儿输一点儿的,反倒抓的人心痒痒。 易茗这时候却登场了,他先是看了眼二楼雅间的方向,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笑来,然后大吼一声道:“诸位,先静一静,听易某一言。”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整个赌坊,所有人都是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包括全莽。 “今日是我同济赌坊开张十年庆,由我坐庄,开一场大的,赢得不说,输的,我也打----打九折,为了让大家玩儿的尽兴,前几日我从边疆异域带回一女子,今日谁若是成了最大的赢家,这女子便送给谁。” 他拍了拍手,然后一片丝竹声响,从二楼走一蒙面少女,虽然蒙着面,可一双魅惑的眼睛只一扫,就能勾人魂魄,婀娜的身段被薄纱紧紧裹住,叫人挪不开眼,真真是个绝色女子。 美艳女子走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待看到美人眼角的笑意时,顿时全场如炸开了锅似的沸腾,全莽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一般,身上忽冷忽热的难受不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爱好美人的终究抵不过美人的**。 他直愣愣的盯着后者,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其身上扫视,而美人也似乎看到他似的,竟然冲他微微一笑。 全莽一怔,旋即狂喜,心想自己容貌气质都是一流,这美人肯定是看中了自己,这样想着,更加有了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然而他却忘了,就算是带着美人回家,那也只能看着。 阿文露出不屑的笑来:“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样恐怕计划会顺利很多啊。” 耿桑轻抿一口茶,“还是看看再说,免得生了变故。”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此文属于慢热文,觉得等不到的可以先收藏养肥再看哟! 第063章 倾家荡产 “大----大----大----”同济赌坊虽然一向热火朝天,可今天却格外的热闹,甚至带着一种亢奋的情绪在里面,当然这一切都源于那坐在上首蒙着面纱的貌美女子。 易茗揭开盖子,笑道:“是大----” 压大的都欢呼起来,其中全莽最是高兴。他双眼放出兴奋的光彩,已经连赢了几把,且每一局都不千两,再看向美人那越发带笑的眼睛时,魂儿都没了,索性将赢的钱和身上的银票都押上了,加起来足有万两。 “大---大---大”他一边默念,一边紧张的看着易茗手中的盒子摇来摇去。 易茗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手一扬,再一次揭开。 全莽脸上狂喜不已,然而一瞬看清里面的熟时,表情却倏地僵硬在脸上,“怎----怎么可能。” “是小-----”易茗笑道。于是压小的开始狂欢不已。 全莽咚的一声坐在位置上,呆滞的看着桌面,又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他望过去,却是那美人略带惋惜的眼神,脑子一个混沌,瞬间又充满了斗志,只是一把而已,只是稍稍运气不好了些,只要还有银子,他还能再将所有的都赢回来,包括这个美人。 易茗看着全莽迟迟不注,不禁道:“全公子,你可还要注?” 全莽一咬牙,道:“今日出门银两没带够,我先在这里借些,反正易坊主知道我身份,这钱保证会还上,明日----不,今儿去我就让人给你带钱过来。” 易茗似乎有些为难,“这----不是易某不相信全公子,只是这口说无凭的,我们也是生意人,谁会做亏本买卖不是,要不这样,全公子给我签个协议,咱们就什么话都好说了。” 全莽想想也对,便点头同意。 易茗让人带着他去签协议,然后取了银票,因为赌注以千两起,所以他便索性借了五千两,爽快的签了字盖了手印。 似乎刚才那一输只是个意外,接来全莽竟然一路所向披靡,从五千两直接赢到五万两,已经成了现场最大的赢家,他笑开了花,将那美女眼中的笑意看在眼里,心道,最后一把,赢了就走。 可他没有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心中第一次说了,却不知是第几次了。 阿文笑了笑,“人性都是贪婪的,走到哪儿都是不变的真理。” “他已经赢红了双眼,根本不会懂得收敛。”耿桑接口道。 易茗脸上似乎有些不好的颜色,虽然他极力遮掩,全莽还是觉得自己看出来了。 不仅是他,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个好脸色的,也难怪,全莽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山的银票,哈哈大笑一声:“易坊主,开啊----” 易茗眼神一沉,慢慢揭开盖子,瞳孔一缩,沉声道:“恭喜全公子了,又赢了。” 全莽笑的合不拢嘴,一边说着客气不好意思的话,一边将银票拉至自己的面前,这时候他有一种开局便能赢的错觉,面前已经足有十万两,这可是天大的数目,就算是他家的所有地加起来,也比不上,想到自己马上能将这笔钱拿回家,还顺带一个美人,心头就兴奋不已。 最后一把,真的最后一把了。他想了想,推出五万两做赌注,易茗正要开始摇骰子,他又道:“等一,我全部押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十万两全部押上,这是疯了?若是输了,那可不得倾家荡产。 可全莽却看不到这些,他只能想到,这一次也一定会赢的,只要赢了,十万两就能变成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在这个小小的长水县,他足可以做首富了。 易茗似是有些诧异的道:“全公子,你可想好了?真的全押上?” “押上押上,废话少说,赶紧开始吧。”全莽催促道。 易茗不再做劝,手中的盒子上左右摇晃一阵,最后砰地一声落在桌上。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可没有人在意,所有眼睛都盯着盒子。 就在这一瞬,易茗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手一晃,盖子揭开,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骰子上的数字吸引了过去,沉默只继续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一瞬,却是轰然炸响。 全莽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眼前恍惚的看不清,他摇摇晃晃,头脑越发的昏沉,紧接着,眼前一黑,一个倒栽秧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阿文放已经凉了的茶杯,啧啧两声,站起来道:“走吧,没什么看得了,接来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耿桑笑了笑,“应该有人去通知了,你不好奇接来会怎么样?” 阿文想了想,复又坐,“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好奇,那再看看,全钱有个这么败家没用的儿子,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多少孽。” 没多久,就见全钱带着一大伙家丁脸色铁青的走进同济赌坊。 这时候,除了些个大胆的站在二楼楼梯口围观事态的发展,其余的都怕被殃及而理智的离开。 易茗上前笑道:“全老爷,多日不见,身体越发的好了。” 全钱沉着脸看着他,“人呢?”他问的自然便是全莽了。 易茗眉梢一挑,手一扬,身后几个壮汉就提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全莽。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一听说输了十万两,他是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全莽,可现在看到后者昏迷过去,脸上亦是忍不住怒道:“莽儿怎么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易茗,我跟你没完。” 易茗好整以暇的坐,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全老爷息怒,我并没有对令公子做什么,不过是公子输了十万两,一时受不了打击,昏过去罢了。” 全钱见他轻松的吐出十万两,像是为了提醒他一般,嘴角一阵抽搐,努力压心头的怒火,笑道:“易坊主,你我相识多年,犬儿不懂事,你一大把年纪竟也看着他犯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全老爷此言差矣,令公子一意孤行,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并非没有劝阻,怎么?难道全老爷现在想来个输了不认账?这可如何是好啊,毕竟这钱也不是我一人拿,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份的,难道全老爷就不怕引起众怒吗?” 全钱看了四周的人,其中好几位都还是颇有些脸面的人,他虽然有些身份,可也不能独霸一方,若是得罪了这些人,他全府也别想在长水县立足了。 可十万两---他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可心头这么都是一团乱,前段时间一直做神明的供奉,时常三五百两的流出去,他早已算不清到底被神明拿走了多少,便道:“区区十万两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出来匆忙也不曾带这么多现银,还请坊主通融一,容我先回去取了再来。” 易茗倒是大方的一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全老爷还是很信任的,那我这就安排人好生招待着令公子,哦对了,还有这契约,令公子画了手印的,我也等到全老爷将钱取了来,再一并交给你吧。” 这话明显是要将全莽先看押在同济赌坊了,全钱气的咬牙,考虑是否要直接动手,他虽然理不清府上到底还有多少资产,可十万两,就算是他富足的时候,也是一大笔数目,若是就这么输没了,他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他紧紧捏着拳,身后的家丁似有察觉的纷纷上前一步,摆出要开打的架势。 易 茗轻轻一笑,不在意的道:“全老爷,你也是个聪明人,我易某在长水县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若是全老爷不服输,或者心里想着其他的,那易某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说着,身后一群更多的高大壮汉站成一排。 这明显是要开打的前兆了,两方都沉默不已,气氛却如剑拔弩张。 而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昏迷过去的全莽却悠悠转醒。 ----------------------------------题外话------------------------------ 谢谢各位的支持和推荐收藏,收到短站说要上首页强推了,偶的神呐,好开森!! 第064章 再无翻身 全莽刚一醒过来,似乎还没弄懂什么情况,他还沉浸在一片兴奋的赌博氛围中,尚还搞不懂为何一子现场这么安静,而当他看到一脸阴沉的全钱时,脑袋翁的一声,想起了所有,立马,脸色一白,腿一软就要跌坐去,幸好被两个夹着他的大汉拉住,才没倒去。 全钱见他醒过来,是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几巴掌打死这个败家子算了。 全莽不敢去看他,只能颤抖着垂着脑袋,十万两,这足以颠覆他全府的数目,就这么输了,本来可以赢的,可以赢的,只是----运气不好了些。 易茗看着父子两之间火花四溅,很是好心的道:“要不易某给全老爷和令公子安排个雅间?” 正有此意!全钱看了易茗一点,点点头,他确实要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有听人汇报,可他只知道全莽输了十万两,十万两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全莽对此似乎很抵触,躲躲闪闪的不愿过去。 “还不过来。”全钱一声怒吼,吓得全莽身子一颤,却不敢反抗,只能垂着脑袋慢慢走过去。 说是雅间,其实不过是用木板隔了个子而已,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在赌坊内闹事的人的房间,鼻翼间一股霉味挥散不去。 全钱皱着眉头坐,看着全莽,问道:“现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有人胆敢欺负你,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看了眼隔板外的方向。 全莽支支吾吾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咚的一声跪道:“爹,都是----都是一时手气不好,你不知道,孩儿之前可是赢了十万两啊,这----这谁知道一子就全输没了,爹啊,这真的不怪孩儿,儿子也是为了家里着想,这不前些日子家里设神坛花销不小么,我就想看看运气,能否给家里分担些,这----本来十万两啊,都到手了,若是再来一把,我一定会赢的,到时候就是二十万两了。” 全钱拳头捏紧,然而脚却忍不住一脚揣进全莽的心窝,怒道:“你个畜生,你还想再来一把,再来一把,是不是要把我这条老命都输了。” 全莽疼的龇牙咧嘴的仰倒在地上,半响才爬起来,不甘道:“爹,你再给我十万两,我保证能赢回来,今日我手气好,你没看到之前,那几十把啊,都是我赢了,一盘都没输过,肯定是之前家里设了神坛,神明不都不喜欢钱财吗,他们肯定是看到了爹的诚意,觉得收了钱心有不忍,又换种方式将银子还给我们。” “你还敢胡说,我 不打死你----”全钱气的浑身颤抖,站起来对着全莽就一阵拳打脚踢,他是气糊涂了,输了这么多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想着再来一把。 全莽一边躲闪一边求饶道:“爹,你别打了,我还是不是你儿子,有你这么对亲生儿子的吗?爹---你再打就真的要打死我了,还不索性将我交给易坊主算了。” 全钱猛地醒悟过来,想起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听着,不禁又是气愤不已,一脚踹在全莽腿肚子上,怒道:“你还有脸说,我今天还真就把你交给易坊主,易坊主虽然为人善慈,可遇到你这样的人,也不必给我什么面子了,我这就将你交给他处置。”说着就提着全莽的衣领走出隔间。 易茗笑看着这一幕,并不作答。 全钱本以为凭着他在长水县的影响力,易茗怎么也会给自己一些面子的,毕竟十万两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他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后者听的。 易茗不说话,他也只好先开口:“易坊主,犬儿不懂事,这一次犯这么大的错,都是我管教不严,既然他做错了,那我就将他交给易坊主处置,如何处置全由你说了算,易坊主完全不用考虑我。” 他一把将全莽推到易茗跟前,心里却想的是,我现在将个大活人交给你,你总不至于给我弄死了他,哼,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他是料定了易茗不会真的动手打死全莽,只要人不死,其他都好说,总好过拿出十万两来的好。 易茗似乎有些为难,一边让打手将全莽按住,一边为难的道:“全老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令公子并没有犯错,只是输了而已,他欠的十万两里面多数都是在场的诸位该得的,这若是我易某出手的话,恐怕不妥,不如将全公子交给在场的诸位处置。” 他又转向周围围观的人,虽然走了大半,可这里留的就是真正不怕的人,且大都还是赢了的人,全莽欠了这么多人,就算是大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何况现在全钱发话说随便处置,这可由不得他是全公子还是全老爷了。 “诸位,全老爷发话,全公子交予诸位处置,诸位要如何做?我易某都没有意见,随便大家。” 全钱双眼通红,这儿子是他的,说出的话跟个什么似的,竟然还要随便大家了,他怒道:“易坊主,我敬重你,才说出这番话,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不给人出路,你明知道十万两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要你我势同水火才肯罢休?” 易茗丝毫不退让,亦是 淡淡道:“全老爷,易某也是敬重你,才说出这番话来的,正如你所说的,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就算我能说算了,那也要看在场的人是否愿意算了,这赢得起却输不起的人,恐怕------难以消除众怒啊。” “对---他输了钱,就得给我们拿钱,凭什么能赢不能输,当初赢钱的时候可没这么犹豫过。”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是今天输的最惨的一个,足足有五千两的银子啊。 他的话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附和,大家都愤怒的呵斥着叫骂着,一时间吵闹声响彻整个赌坊。 全莽吓得缩紧了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全钱。 “全老爷,你也算是长水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若是拿不出银子来,那就别怪我们不给面子了,令公子若果真交给我们处置,那我们可不保证会不会让他缺胳膊短腿儿的。”有人大声道。 全钱脸上再也镇定不了,紧紧的握住椅子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他现在是骑虎难,若是放任全莽给这些人处置,恐怕不死也会脱层皮,可若是拿出银子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坐在雅间内的阿文缩回头,鄙夷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是他亲生儿子,在金钱与骨肉之间竟然还会犹豫,果然这里亲情都廉价了。” 她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或许是因为古代人子女众多,所以与父母之间的亲情并没有那么浓的化不开,有些有五六个孩子的,女孩子甚至会拿去卖掉,这种事她本以为只有电视剧里能看到,却不想现实也是真的有的。 耿桑则不以为然的道:“至少他享受了十多年的富足生活,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包括富裕的生活环境。” “是啊,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既然能做出丧天良的事,那可就别怪我心狠了,说起来,没让他家破人亡已经算是便宜他了。”阿文有些惋惜的道。 其实这件事的发展并没有那么难以猜测,虽然全钱心疼十万两,可他到底只有全莽一个儿子,若是还有其他的话,或许他还会真的犹豫不定,可当看到全莽被人拖着按在桌上要挖去眼睛和剁去手脚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 “易坊主,既然犬子输了,那我也愿赌服输,容我先回去凑足银两,再来赎人。”全钱脸色很难看。 易茗点头笑道:“全老爷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想必很快就会回来,易某保证,两柱香的时间内,全公子必然安然无恙。”他示意人点上一炷香。 “你----”全钱只觉得额角一阵阵的跳,心尖疼的厉害,一个恍惚差点栽在地上,幸好被人扶着。 他稳住身形道:“易坊主放宽心便是。”他一字一句如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的道。 易茗也不在意,耸了耸肩,目送着前者离开赌坊。 两柱香快要燃尽时,全钱终于命人抬着两大箱子进了同济赌坊,时间虽然久了些,可赌坊内的人不但没少,反而多了。 这期间,易茗已经悄悄派人放了消息出去,所有输了的却没有敢与全钱对抗的离去的人,此时都回来了,这其中大到千两,小到几两的,都有。 所有人都拿着凭据,在全钱面前领钱,全钱看着一笔笔钱从自己手中流出去,心里在滴血,脸色越来越惨白,最后直看到箱底寥寥数张银票时,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站在后面的全莽赶紧上前,扶着他,有些害怕的道:“爹---你---你没事吧。” 那输的最惨的大汉站在全钱面前,扬着手中的凭据,笑道:“全老爷,令公子一共输我五千三百七十四两五钱,五钱我就不要了,你给我五千三百七十四两就够了。”似乎很大方。 全钱终于受不住,咳嗽的一口气喘不过来,最后噗嗤一口,吐出一口血来。 “爹----爹,你怎么了?”全莽这着急了,心里也开始后悔,若是自己不那么冲动,若是早点收手,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我-----我不稀罕----给他----给他五千三百七十四两五钱,一厘都不能少。”全钱让管账的人那银票,颇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 阿文重新站起身来,淡淡道:“这可以走了,他精神受创,恐怕以后作威不起来了。” 耿桑亦是起身,看着面的全钱父子,眼里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啊诸位,现码的,错别字神马的大家多担待些! 第065章 莲藕问题 十万两是全钱将所有的地产都变卖了,以及家中的其他能卖的都卖了,才变出来的,所以当还完了全莽欠的债时,全府可以说只是个空壳子了,而因为受不住这种打击,全钱在吐出那口血后,就一直精神恍惚卧病在床。 生病了自然要医治,从前他有钱的时候,还能养得起仆人,包得起一票美人,现在落魄之后,府上能走的都走了,包括那些个与他曾经恩爱的美妾,留在身边的只有潘氏而已。 当魏忠驰知道全钱落魄之后,而且还是因为那么可笑的理由时,立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因为看病需要太多的银子,潘氏筹备不出来,只能上县太爷府求助,可往日还是友,现在却如仇人一般拒不相见。 潘氏万般无奈,只能继续变卖家中的东西,直到最后连布帛衣服都变卖了,可全钱的病却越发的严重,大夫只说了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自己走不出来,那只能病入膏肓,准备后事了。 可显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一日之间落魄至此,若非有强大的心性,是很难真的走出来的,全钱显然不是内心强大的那类人。 解决完全钱,阿文难得的消停了一阵子,又开始了每日往返家里-道馆-家里的两点一线。 这日回家,当看到桌上又是清炒莲藕加莲藕炖鸡再加排骨莲藕汤时,阿文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抱怨,“娘,怎么又是莲藕啊,这满桌子的莲藕,就算现在莲藕成熟了,可也不带这么吃的罢。” 刘氏有些歉意的道:“我们家没有莲藕,你王婶儿家又种的多,这每日都要送些来,不吃放着多可惜啊。” 阿文叹了口气,坐,认命的扒饭,“种那么多,怎么不拿去卖?次再送过来,就别拿了,现在正是卖莲藕的季节,咱们跟甘泉村也和好了,甘泉河可以好好利用起来,今年应该能卖个好价吧。” 说起甘泉村,阿文又想起个问题来,之前一直忙着就给忘了,“秀儿和大宝的婚事早就定来了,说是一个月后,现在都快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信儿呢?” 刘氏叹了口气,放碗筷道:“也不知是怎么的,总觉得今年是个多事之秋,什么事儿都发生,秀儿和大宝的婚事本来是要定在七月的,你王婶儿家就想着等这批藕卖了,就有钱给大宝娶媳妇了,只是也不知怎么的,往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外商来买货,可今年只有寥寥数个,两个村子种的多,这莲藕已经堆积成山或者烂在田里了,真是可惜啊。” 阿文沉思的片刻,疑惑道:“这些外商应该是多年来打好的关系,怎么会突然不来了?” “所以说奇怪啊,这好好的,很多家里跟那些商户还认识,现在人家不来了,莲藕没处卖,你王婶儿家种了十来亩的田,这可如何是好啊。”刘氏愁道。 阿文扶额,心道要去问问耿桑知不知道情况,便三两口扒完饭,去了耿桑家。 耿桑父子俩也刚刚吃过饭,阿文说要找耿桑问话,耿迪秋就自个儿去收拾碗筷了。 “阿桑哥,这莲藕的事情你该知道吧?”她开口问道。 耿桑一边递给她一杯茶一边点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外来商户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在县衙办手续了,只是不知为何今年却没来。” “要过魏忠驰的手?”阿文诧异道:“那这还真得好好想想了。” 她皱着眉沉思,左想右想,总觉得问题在魏忠驰身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若是商户在魏忠驰手中办手续的话,他肯定会从中抠出一笔到自己腰包,按道理不会放过这赚钱的机会啊。 耿桑似是知道她所想,笑道:“每年魏忠驰从商户手中都要拿走一大笔钱,如此一来商户就将收购莲藕的价格压低,大家虽然都觉得价格低,可没办法,低价卖出去总比卖不出去的好,按理魏忠驰应该不会阻止外来商户的。” 阿文亦是认同的点点头,话题到此处已经无法继续去,她搞不清楚,告别了耿桑,就去了几个自己最得意的学员家里,让其利用家中的关系帮忙打听这件事。 两天后,终于有人告诉她,不是没有人去县衙办手续,而是一概被魏忠驰拒之门外,这就让阿文很是纳闷儿了,于是当日午,乔装打扮一番后,她一身华贵出现在长水县。 “姐姐,那位夫人就在前面的铺子里。” 阿文掏出三个铜钱放在小乞丐手里,笑道:“乖,老规矩,次给你涨工资。” 小乞丐满足的收好铜板,一溜烟的跑开。 阿文整理了衣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经过精心打扮的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仔细看才能被发现是一朵被雾气遮住的幽莲的女子,而是浑身散发出高贵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让人忽视不得,清雅如莲又高傲如梅。 叶氏挺着个大肚子在衣服铺子里闲逛,阿文走进去,看着她,友好的笑了笑,转头去看那些衣服料子。 纳闷这样一个陌生女子为何对 自己笑,叶氏在丫头的搀扶上前道:“这位小姐认得我?” 阿文诧异道:“为何不认识,你不是县太爷夫人吗?我早就听说了你的故事,敢爱敢恨且有貌有才,只是可惜了----”她猛地住嘴,像是说错了话似的,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叶氏很好奇她到底会可惜什么,见后者衣着华贵,心道肯定是某位富贵人家的子女,想到杨氏有个了不得的娘家,让魏忠驰屡屡对其妥协,自己身份卑微,若是能有个身份高贵的女子做朋友也好啊。 她微微一笑,不在意道:“这位小姐不必客气,有什么但说无妨。” 阿文顿了顿,继而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般才貌,屈居于人未免可惜了些。” 叶氏被戳中痛点,她自认自己无论才气和相貌都远远胜过杨氏,现在更是怀了个儿子,却还要每每看杨氏的脸色,真的是很憋屈,别人都说她是妾,却看不到她的好,可眼前这位小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立马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没想到小姐还是性情中人,你我二人投缘,若是不嫌弃的话,醉香楼一聚如何?哦对了,还没问小姐贵姓?”她道。 阿文心道醉香楼认识我的可多了去了,便笑道:“我姓刘,醉香楼好是好,不过没什么特色,既然你我有缘,我就带你去个别致的地方,我做东,保管你满意。” 叶氏不疑有他,点头同意。 阿文带着叶氏来到一家名为绝色坊铺子前。 “别看这名字艳了些,它也是个酒楼,而且菜色与醉香楼都有的一拼。”阿文解释道。 叶氏看着门面儿却是不起眼,里面吃饭的人也寥寥数个,她心中有些不满意,心道莫非这女子并非自己想的有钱人家的女儿?可到都到了,也不好说不进去,便笑道:“如此就多谢刘小姐了。” 出乎意料的,这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叶氏想象的那么便宜,相反的,竟然各个都贵死人,寻常一盘荤菜也就三两钱,可这里竟然有高达一两的,这让人咋舌不已,不过更令人诧异的,还是这里的饭菜,竟然各个都是不曾见过的,且味道都是极好。 掌柜的看了眼阿文,眼里有些疑惑,见后者冲自己眨了眨眼,便又低头做自己的事。 两人边吃边聊。 “味道不错吧!”阿文道,“听说这里的厨子只隔三差五的一回厨,且每一种菜品都只做一盘,在这里吃饭可 是要提前预约的。” 叶氏很是诧异,她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里虽然不似醉香楼那般高调奢华的装饰,可却是极有内涵的,单这墙壁上的几张挂画,那都是出自名师的手笔,低调而奢华不已。 现在她终于将阿文当做是县里某位富贵人家的女儿,心里便有了想要结交的心思,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别致的地方,以前还以为醉香楼便是最好的,没想到这里远远胜过了醉香楼。” 阿文笑了笑,一边吃菜一边有意无意的道:“味道倒是不错,不过怎么这里所有菜都有莲藕呢?”她似疑惑的道。 叶氏这才发现,确实每一道菜都有莲藕,她顿了顿,表示不解。 她的面上看不出有隐瞒,阿文心道,看来魏忠驰并没有在叶氏面前提起过,不过这也是在她预料之中的,毕竟这个世道,很少有男人会将大事告诉女人,女人似乎只要管好内宅的事就够了。 阿文状若恍然的道:“莫非是之前娘亲说的事成真了?” 叶氏好奇道:“什么事成真了?” “之前听家母说起过,说是现在长水县的莲藕卖不出去,这其中似乎关乎到县太爷啊。” 叶氏震惊了一瞬,“刘小姐的母亲是如何得知的?” 阿文不在意的道:“娘亲上次去县太爷府的时候,与县太爷夫人聊了几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杨氏知道,自己却不知道,听阿文的口气,似乎后者与杨氏还有些关系,叶氏心头有些慌,笑道:“你说的这事儿我知道,只是老爷说这不确定的事就不能透露,不过既然今日与小姐有缘,你若认我这个朋友,待我回去请问了老爷,再给你个准确消息,毕竟这事儿道听途说的也不算准啊。” 阿文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甜甜一笑:“那倒也是,说不定县太爷夫人也是乱掰的,毕竟比起她,县太爷肯定是更喜欢你的。” 叶氏很中听这句话,心想要搞好关系,就从这件事出发,匆匆吃了几口,就推说身子不适,与阿文告了别。 --------------------------------题外话-------------------------------- 从即日起,在推荐期间,保持每日三更!喜欢就收藏推荐哟 第066章 前往知州 阿文并不担心叶氏问不出什么来,魏忠驰说到底还是个耙耳朵,否则也不会夹在叶氏和杨氏两者之间为难了,叶氏只要稍稍吹吹枕边风,撒个娇卖个萌,何况后者肚子里还怀了个儿子呐。 这个时代,女人最大的价值就在能生儿子,单凭这一点,叶氏在魏府中的地位也是稳固的,虽然不至于越过杨氏,可也不能被忽略了去,当然前提是她真的生了个儿子。 她猜得不错,叶氏确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问出了事情真相,可她却忘了个事,那就是忘了问如何才能再见到阿文。 叶氏向她第一次见到阿文的铺子掌柜问了,却是说每日往返客人太多并无什么印象,她又去了绝色坊,心道自己疏忽没问清楚,可没办法,只能祈祷能在这里再碰到阿文。 绝色坊的后院儿,掌柜的站在门帘外,恭敬道:“东家,她又来了,今日可要见?” 阿文在里闷得慌,想想已经凉了叶氏两日,也差不多了,便道:“安排吧。” 因为这里的饭菜太昂贵,叶氏每次都只点了一道清炒小菜,一边吃一边等,每每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今日眼看着又要无功而返,她失望的叹口气,正准备起身,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掌柜的,给我来一盘干锅鸭掌。” 叶氏循声望过去,脸上顿时一阵狂喜,道:“刘小姐,终于----”一句话梗在喉咙口,她方觉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轻咳两声,压心头的激动,有些惊讶的道:“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阿文也是一愣,很是惊讶,笑了笑,找了个座位坐,“夫人要准备离开了?” 叶氏在她对面坐,“上次被你带到这里来后,觉得味道真是不错,这有了身孕的女人啊,口味就是不好,多亏了你,我这两日时常过来,胃口好了很多。” “那敢情好,不过你都吃过了,我本还想邀你一起吃呢。”阿文笑道。 叶氏见她并不问上次的事儿,不禁有些着急了,她本就想要借此机会与阿文亲近,可人家不问,她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可想起这件事的震撼程度,她咬了咬牙,道:“我倒是不介意再吃一回,肚子大了,胃口也大,还请刘小姐莫要见怪才是。” “那就再吃点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这肚子一看,准是个儿子。” 小厮端上了干锅鸭掌,阿文吃的认真。 叶氏只是偶尔夹一 筷子,突然,她看到锅里有两片莲藕,面上一喜,状若无意的道:“这莲藕味道倒是不错----对了,上次刘小姐不是问起过这莲藕的事吗,我回去问了问-----” 阿文抬起头,疑惑道:“莲藕?----哦对了,你说的是那事儿啊,难道不是外来商户不买了?” 叶氏谨慎的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才悄声道:“其实这件事,我家老爷另有打算,他说外来商户每次将价格压的太低,让人赚不到什么钱,他作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要考虑这些问题,所以今年老爷打算亲自收购,到时候还能将价格调高一些,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阿文心头冷笑一声,叶氏一个妇道人家想不到也可以理解,可她却立马就知道魏忠驰做的什么打算了。 若是真的好心要抬高价格,为何现在不收购而要等着莲藕在田里烂掉,魏忠驰分明是想等到庄稼汉们心里没了办法,然后装作好人似的大肆低价收购,到时候外来商户缺货,他又可以高价卖出去,这中间的利润可是比做一个中介要好太多了。 叶氏心头有些得意,她问过魏忠驰了,这件事杨氏并不知道真相。 阿文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丝毫在意,“原来是这样,放心,这话我谁也不会说的,今日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次有机会咱们再聊。” 叶氏很是高兴,她以为自己提供了这个消息,能让自己在阿文心中留印象,这样以后就算杨氏再嚣张,她也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后台。 阿文走出老远,服侍在叶氏身边的小丫头提醒她道:“夫人,是不是要问这位小姐家住何方?” 叶氏猛地醒悟过来,懊恼道:“糟了,忘了问了,你快去追上她。” 小丫头应了是,跑出去,没多大会儿,又进来,摇了摇头,“夫人,人走远了,奴婢没追上。” “没用的东西。”叶氏骂了句,又转身去问那掌柜,掌柜的也是摇头表示说不认识。 这,叶氏是真的没办法了,而接来几天,她都没有在绝色坊碰到阿文,最后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却说阿文知道魏忠驰心中的主意后,是有心不想让后者得逞,可这如何做又成了个问题,毕竟她不能绑着魏忠驰答应商户进来购货。 这件事一直困在她心头,吃饭睡觉都在想着,这日,耿桑见她心事重重的,便主动问道:“有心事?” 阿文将魏忠驰的算盘和自己的想法说与了耿桑 听,后又道:“你帮我想想,我这脑袋不够用,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法子。” 其实她心中并非没有办法,若是真要出个损招,要了魏忠驰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可她不愿意,魏忠驰是官,虽然这里离皇宫隔了几千里,可终归怕引来钦差之类的,到时候就难办了。 耿桑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阿文被看的不自在,摸了摸脸道:“看什么?” 耿桑移开视线,道:“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办法,魏忠驰不过是个六品知县,要想压他,只要能找到比其品阶大的即可。” “你是说知府大人?”阿文疑惑道:“可是上次你不是说知府是因为欠了耿叔人情才出马的吗,难道我们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他?恐怕不能吧。” 耿桑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或许我们可要将这件事告诉给知府,我听说他为官清廉,若是知道这事,应该会做出公正的裁决来。” 阿文哦了一声,上次她见过那知府,觉得对方人看上去还不错,试探道:“那你和我走一趟?” 耿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于是翌日一早,就和阿文朝梧州而去。 梧州是囊括了长水县在内的十多个县的州,两人坐了一天的马车,才到达梧州,然后问了路人,才知此处距离知府还有小半天的距离,无奈之阿文和耿桑只能先在客栈里歇息一日,第二日一大早又继续赶路,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知府门口。 知府的规模完全不是长水县的小小县衙可以比拟的,阿文站在门口仰望着那大大的牌匾,不禁道:“阿桑哥,没想到从长水县到知州要这么久,上次你们能将知府带过来,费了不少力吧。” 耿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笑道:“是你运气好罢了,刚巧那时候沈大人在长水县,若是在这里,恐怕就算他去了,也赶不上救你。” 阿文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走到府门口。 门口左右站着两名侍卫,手中长矛一交叉挡在门口,其中一人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此处是知府衙门,也敢乱闯?” “二位大哥,我们是长水县的老百姓,心头有冤屈,这才上知府这里来喊冤。”阿文露出些楚楚可怜道。 那说话之人狐疑道:“长水县也有县令,你们为何要到此处来喊冤?” 阿文正想着要如何解释,耿桑却拉住她,朝那二人歉意道:“两位大哥,我们走错地方了 ,这就离开。”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阿文就离开。 直到走出老远,耿桑才停来,阿文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不是说要给这位沈大人说吗,这么走了如何办?” “先不急,现在都到了吃午膳的时间,你就算进去了,别人也不定有时间见你,我们还是去先填饱肚子吧。”他笑看着阿文道。 阿文脸微微一红,她以为耿桑没有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那行,先吃饭。” 梧州比起长水县大了太多,两人随便找了家面馆,点了二两混沌。 “哎----这次看来又要花落吴家了。” “这可不一定啊,我看这次陈家也有戏,听说这次评审的人是宫里来的人,可严了,吴家那点关系,怕是用不上了。” “说的也是,哎---像这种竞争,我们这种小商户可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赶紧吃完去看看,午应该还会更激烈。” 旁边的桌上传来阵阵谈话声,阿文听的云里雾里,心里痒的不行,不禁问道:“两位大哥,这次吴家和陈家,我看是不相伯仲啊。” 若是仔细一听,就会察觉到她这完全是打太极的话,可那两人明显没听出来,其中一人立马道:“差的倒也不多,陈吴两家的蔬菜都好,只是吴家与知府有关系,这么多年年年都是上供之家,我看陈家要赢,玄。” 上供?阿文对这个词可不陌生,电视里经常演的,地方要向朝廷上缴贡品,这可是莫大的殊荣,谁家的东西若是上了供,那身价可不止翻一番啊。 她又问道:“那看来吴家胜算大一些,只是不知道吴家有哪些东西能上供的?” 那两人见阿文很是可爱,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次贡品选拔赛说给了阿文听,一顿饭吃完,两人急着去看比赛,问阿文是不是要去,阿文只摇头说家里还有事不方便,二人无奈,只能先离开。 ---------------------------------题外话------------------------------- 推荐期间每日保底三更,收藏加50加更一章,推荐加50加更一章,大家喜欢的就收藏推荐哟!今儿中午两点上【首页强推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067章 价值翻番 看着他二人走后,阿文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阿桑哥,贡品里面还有莲藕,我决定试一试,莲藕的选拔会在明天午,我们现在快马加鞭的回去,应该能赶上。” 阿文的打算很简单,若是长水县的莲藕能够被选上,那将大大提高知名度,到时候就不怕没人来买了,相反的,若是将这件事告诉给知府大人,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处理来。 耿桑略一想,便点头道:“那我们改骑马回去。” 马车被卸来,耿桑纵身一跃上了马,阿文看着那比自己高了一倍的马,半天找不到方向如何上去,这还是头一次她骑马,说不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耿桑伸出手,“上来。” 阿文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还没准备好,便猛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提了起来,然后一瞬,她便坐在了耿桑的前面,看着地面,心头狠狠一颤,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紧紧贴在耿桑身上呢,还是紧紧俯在马背上,颤抖着道:“你骑慢点,我---我不太会。” 耿桑很是照顾她的感受,一路上并没有骑的太快,没有马车的拖累,比起来的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虽然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不过两人都来不及休息,阿文让刘氏找王婶儿准备了一袋子最上乘的莲藕,然而又带了一包干辣椒,来不及解释,又匆匆返回梧州。 当二人赶到梧州的时候,却是刚好能赶上午的比试。 现场的氛围很是热闹,阿文提着袋子努力的往前挤,虽然得了众多的白眼,不过终于还是让她挤到了最前排。 看台上放着一排排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都铺了一张白布,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活活一个农贸市场似的。 阿文看着评选人在看台上来来回回的筛选,每当笔落在一张桌子上,就有人上来将桌子抬去,然后就能听到人群中某个位置发出一阵叹息声,最后,直到上面只剩两张桌子的时候,现场不约而同的都静了来。 突然,一缕缕炙热的视线落在阿文脸上,她敏锐的察觉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左右站着两伙人,分庭抗礼的对视着,阿文心思一转,便知道这定是吴家和陈家了。 她不禁笑了笑,眼看着那评选的人拿起毛笔,似乎在思考要在哪家桌上落笔时,阿文突然高声阻止道:“慢着----这里还有人要参加。”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过去,站在后面的人纷纷踮起脚尖,想要看看是谁还会在这个时候说要参加比试,毕竟陈吴两 家在此,其他的几乎是没有机会了。 评选的人看向阿文,却见她只是个小姑娘,样貌很是清丽动人,不禁疑惑道:“小姑娘你要比试?” 阿文爬上看台,先是在人群中寻找耿桑,刚才她只顾着自己挤进来,才发现将耿桑给弄丢了。 人群的最外围,站着一翩翩少年,淡淡的笑意在嘴角,令人心安,她放心来,大声道:“我是来自长水县水磨村的,听说这里要筛选贡品,也没有规定什么人才能参加,我就带了家乡的特产莲藕。” 她说完,从麻袋里拿出两根莲藕来,“让人搬张桌子上来啊。” 评选人愣了愣,回头瞧了阁楼上一眼,然后转过身朝身后的人吩咐道:“抬张桌子上来。” 阿文将两截莲藕放好,站在一旁,她要看看这评选的标准是否真是按照规矩来的。 评选人也不在意,他拿起阿文的莲藕,仔细看了看,又拿在鼻子前嗅了嗅,点头道:“表皮发黄,断口处能闻到一股清香,藕身粗长较圆正,节短,是上乘莲藕。” 阿文点点头,看来这人也不是摆设,正准备走台,却又被那人拦住道:“小姑娘慢走,你也看到了,此处三家的莲藕都不相伯仲,为了能更好的筛选出最好的,我们除了外观,还有烹制过程,谁家的口感最佳,此次上供机会就花落谁家。” 阿文暗笑一声,她就是知道还有烹制的过程,才带了干辣椒的。 陈吴两家都出了自己的厨师,评选人看着阿文,问道:“小姑娘,你的厨子在哪儿?” “就我自己。”阿文指了指自己道。 烹制安排在背后的酒楼里,除了几位主要的评选人,其他人都不能入内。 毋庸置疑的,阿文做的是炝炒莲藕,辣椒虽然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可知州这么远的地方,她相信知道的人应该是几乎没有的。 时间只有两刻钟,这对于阿文来说绰绰有余了,洗净切片,然后只等锅中油温够了,倒入干辣椒蒜末等作料炝锅,再倒入藕片,大火爆炒一会儿,就隐隐闻到些呛鼻却异样的香味来。 当菜品出锅时,几位评选人已经被阿文这里的香气吸引了过来。 “这是什么味道?从没闻过。” 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夹了一块细细品起来,众人看着他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上一会儿惊喜一会儿疑惑,表情很是丰富。 “如何? ” “爽脆,口感独到,最重要的还是这---这味道---说不出来----”那人疑惑的皱着眉,他也是知州有名的大厨,十来年来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味道,却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说不出来的自然就是辣味了,阿文笑了笑:“这红色的东西也是作料之一,我叫它辣椒,师傅你吃到的就是辣味儿。” “辣椒?莫非是长水县特产的辣椒?”又有人问道。 阿文看向他,点点头,没想到辣椒竟然还真的传到这里了。 几位评选人都围在阿文桌前,陈吴两家很是不甘,都纷纷拿着自己的菜品上前要求品尝,然后吃过阿文的炝炒味道,两家的清淡味儿无疑要逊色太多,终于,众人一致决定,此次比试的赢家算阿文。 当这一消息通知到外面的人时,所有人都震惊的不敢相信,毕竟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能赢了陈吴两家。 阿文又重新回到外面,耿桑这时候已经站在了最前排,眼里的笑意明显,显然是已经知道结果了。 既然结果出来了,那接来就是谈生意的时候了,每年,只要贡品选出来,其他需要购买的商家都会挤破头的与贡主拉关系,这时候,莲藕不再是单纯的莲藕,而是王公贵族甚至是天子吃的莲藕,这就直接是价值翻翻了。 阿文忙着应付周围越来越多的商户,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来自背后酒楼的二楼临窗处的探究的眼神。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小姑娘,真不知道对她是幸还是不幸。”说话的是一俊俏男子,然而男子的面容与其对面之人比起来,却还要逊色几分。 “无名,不要忘了我们此次出来的目的,老爷子是让我们来查案的。” 无名不解的看着他,“爷,你不是说这小姑娘能帮你大忙吗,为何现在又不管不顾?” 男子轻笑一声,淡淡道:“不用我们出手,也会有人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元矶阁这阵子在这一代频繁出没,若是能将那阁主抓住,老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名表情凝重起来:“这元矶阁在外为非作歹了数年,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人抓住过阁主,我听说,那位阁主神出鬼没很难捉摸,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过来?” 男子摇摇头,“我们尽力便罢。” 而就在这座酒楼的对面酒楼二楼处,却是一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他笑了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 身旁的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对面,疑惑道:“阁主,既然知道此处埋伏重重,为何还要现身?她已经按照您的安排来到这里,剩的事交给属做便是了,根本不用您亲自动手。” “武清,你可知道我为何安排了这一切?”面具男淡淡问道。 武清怔了怔,摇头道:“恕武清愚钝,猜不出阁主心思。” “既然猜不透,你又如何能完成我所安排的事。”面具男语气已经有些转冷。 武清脸上露出一阵惶恐,跪道:“属逾越,阁主恕罪。” 他等待着惩罚,然后片刻后都不见什么响动,不禁抬头一看,周围却已经没了人,武清疑惑的喃喃道:“阁主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竟然没有处罚?!” 主评选人特意拉着阿文交代了如何选择贡品,要多少数量,以及什么时候上供等等,她都一一记,等忙完了所有的事后,已经到了傍晚,根本无法回去了。 耿桑也耐心的等在旁边,直到她画最后一笔预定交易,才上前道:“你累了一天了,今晚是没法回去了,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耿桑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可眼里还是有几分倦意,他们从昨天午到今天晚上,都没有休息过,就连午饭都是草草吃了个馒头,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阿桑哥,谢谢你陪我来这里,也怪我多管闲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多麻烦事儿,我们先去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一觉,明天回去。” 耿桑习惯性的揉了揉她脑袋,“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你是累的不行了,还能走?” 阿文嗯嗯两声,抬了抬酸软的脚,走了两步,“看,活蹦乱跳的,走吧。” 耿桑无奈的摇头,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上来。” “啊?” “上来---”他拉着阿文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一起,一耸,将她背在了自己背上。 阿文浑身一僵,只觉得万分的不自在,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个啥,我能走,阿桑哥你放我来,我真的能走。” “这样走会快些。”耿桑脚速度加快,背着阿文就朝最近的客栈而去。 ------------------------------------题外话-------------------------------------- 收藏推荐啊,打滚求支持! 第068章 列出罪状 阿文回到水磨村,将莲藕上供的消息传遍了两个村子,顿时,水磨村和甘泉村都沸腾了。 莲藕被选为贡品,且阿文还带回了诸多商家的订单,这让被阴云笼罩了多日的种藕之人,终于松了口气,都纷纷提着礼登门道谢。 阿文将进贡的时间和莲藕的品质等要求都说与了大家。 有人就开始抱怨了,“我这昨日才将一批上好的莲藕卖给了余家,那可是最好的,价格低就不说了,现在剩的都不算是上品,这要送到宫里去的东西,成不成?” 余家也长水县内的商户,阿文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这余家和魏忠驰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魏忠驰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亲自出面,就让余家的来廉价收购,最后再高价卖出去,真真可恶。 她想了想,统计了给余家卖过莲藕的人,然后让这些人只准备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则还是按照规矩来,选最好的。 “三日后就有人来拿货,你们都快些准备。” 三日的时间不多,特别是还要大批的数量,最后还要统计到一起再次筛选,这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家里壮力少的,几乎都是披星斩月的忙。 终于,在全村都动员起来的情况,第三日上午,阿文家的院子前就堆了几十框的莲藕,都是刚从田里拔出来的,还能闻到浓浓的泥腥味儿,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刘氏担忧的看着院子里的莲藕,“阿文,这里的数量不够,这时间也不够,若是怪罪来,这---这是不是得掉脑袋?” 不止是刘氏,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紧张,虽然刚开始会觉得兴奋,可冷静来大家才觉得压力巨大,上供就是一把双刃剑,做的好了,自然荣光无数,若是做的不好了,那就如走在刀尖上一般,稍不留神,恐怕就会被刺的浑身穿孔。 阿文亦是眉头紧皱,她虽然故意提高了贡品品质的要求,为的就是让数量达不到,当然她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现在似乎比预料的还要少些。 她在人群中看了看,两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在,然后却少了一人,那就是李氏,孙亮也不见人影,她不禁奇道:“孙叔一家怎么没来?”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孙通一家也算的上种植大户,现在竟然没来,若是加上的话,应该会多不少。 有人就道,“奇怪,我明明看到他们一家在田里忙活了两宿,怎么没过来?” “我刚刚还看到孙通的媳妇去了村长家。” 阿文眉梢一挑,心绪几个转,心头一亮,冷哼一声,“看来有人想要搞**了,咱们现在是两个村子都拴在一条绳子上,谁都不能松手,若是有哪一个掉了队,那拖累的可是我们几十口人。” 她说完,人群中已经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愤怒,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现在李氏不出现,分明是想拖累,这样一想,便有人自告奋勇道:“我去把她找来,没得让她一个人连累我们所有人。” “对对---我也去---” “我也去----” 阿文无奈的耸耸肩,默默朝李氏道了声歉,我可不是故意要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的,谁让你现在还不合群呢。 其实她知道李氏去村长家要干什么,阿文还记得自己当初才来的时候,李氏答应帮马氏陷害刘氏,当时马氏就答应来年莲藕要高价买李氏家的,可现在情况有变,估计李氏是去找马氏讨说法去了。 说到这儿就又不得不啰嗦一句,因为每年村民们卖莲藕的时候,都是拿到村长家去卖的,换句话说,罗大佑一家就是负责帮人收购的,当然也能从中谋取一小部分利益。 却说李氏找到马氏,果然说的是这茬事儿。 “马莲,俺一直尊你是村长夫人,对你一直毕恭毕敬的,这去年说的好好的,俺把那倒霉的金碗放刘群芳家,你就给俺抬高莲藕的价,你这咋说话不算数呐?” 马氏冷哼一声,讥笑道:“你办事不利,还好意思提那时候,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是怎么收场的不?还有脸来找我。” 李氏其实知道村里的莲藕要上供,可她不愿意,她只想着那么多莲藕,还是最好的,都要送给别人,这肯定没有全卖了来的划算,这就是说有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上供的都有记载,没有她李氏的名字,她根本别想将莲藕翻倍的卖。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说话不算话,俺---俺跟你拼了。”李氏气的不行,随手抓起个棍子就要打过去。 马氏也怒了,也是抓起个扫帚,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罗大佑终于受不住两个女人的掐架,走出来怒道:“你们都消停消停,余老板还在这里,像什么话?” 马氏一听,脸阴沉来,李氏却是一喜,忙扔了棍子就往里面走,大咧咧的道:“原来余老板在啊,早说啊,俺就将莲藕全带过来了。” 罗大佑推了推马氏,低声道 :“要怪也怪你当初多事,余老板在这里,你别闹事,她要卖,那就给她提一厘,早些打发了她走。” 马氏不甘的跺跺脚,却也没办法。 李氏的做法是完全不顾大家,就在几个自告奋勇的人准备去村长家找李氏理论的时候,孙通和孙亮却用牛车拉了几大箩筐的莲藕过来。 阿文笑了笑,她就知道胖子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然而即便有了这几箩筐做补数,可还差了很多,这大家又愁起来。 孙亮挤到阿文面前,歉意的道:“阿文,俺娘----俺娘只是考虑不周,你别怪她,俺代她给你赔不是。” 阿文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不是给我赔不是,是给大家赔不是。” “对对,给大家赔不是,俺和爹把莲藕都带过来了,你可不能再怪罪俺了,更不能讨厌俺。”孙亮认真的看着她,似乎阿文不说一句肯定的话来,他就不甘心似的。 阿文无奈摇头,笑道:“好了好了,我没怪你,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有了她这句话,孙亮才真正放心。 “这还差很多,咋整?”有人问道。 阿文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反而是笑道:“放心吧,我们只管等着人来便是了。” 大家并没有等太久,刚过正午一刻,就陆陆续续的有大型牛车出现在水磨村里。 牛车都停在路上,林城带着几人来到阿文家的院子中,看到垒成山的箩筐,又安排了人依次检查了,确定没问题,最后才将大大小小的箩筐装车。 此期间,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儿。 待所有装车后,林城却发现数量少了,这些人难道敢怠慢,这样一想,他带着几分怒气质问道:“怎么少了?” 所有人这时候都吓得垂低了头不敢开口,阿文却是不慌不忙的抬头道:“回禀大人,还有一批上乘莲藕,本来是要上供的,只是被人提前强买了去,这才导致数量不够的。” 林城略有差异的看着阿文,他年年都会负责收缴贡品,水磨村还是第一次来,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看到他不应该是吓得瑟瑟发抖吗,就如现在这样,跪着的人,谁不是吓得头都不敢抬,偏偏这个小姑娘,清亮的眸子看着你,丝毫不见紧张或者害怕,反而有种笃定的自信。 “这是要送进皇宫的,谁如此大胆敢买了去?”他沉声问道。 阿文面露几分为难之色,犹豫道:“大人,此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民女若是说出来呢,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可以后却有大大的问题,可若是不说呢,以后虽然安稳,可大人这里交不了差,大人也没法儿回去复命。” 林城忍不住笑了笑,心道这姑娘有意思,这话分明是想让他主动开口询问,并且承担她口中的‘大大的问题’的责任,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斟字酌句,他不仅没有反感,反倒想知道她能说出什么话来,便承诺道:“你但说无妨。” 阿文其实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是将前段时间村里莲藕销不出去,然后自己前往知州参加贡品选拔并且赢了比试的事复述了一遍,当然了,关于魏忠驰这一块儿,她说的格外仔细。 “大人,我们都是最朴实不过的庄稼人罢了,魏大人都开口说了要买咱们的莲藕,此举解决了两个村子的燃眉之急,我们都心怀感激呐,虽然往年莲藕都是五厘每斤,可今年没有人买,我们还都以为只怕一厘都卖不到了,还好魏大人心善,竟然给我们两厘每斤的高价,这可感动了大家伙儿啊,都纷纷拿出田里最最好最最上乘的莲藕卖给他。” 林城越听脸色越沉,“你是说,最好的竟然已经卖给了此地的县令?” 阿文嗯了一声,不解的道:“当然了,别人都出两厘呐,总好过烂在田里水沟里好哇,魏大人这是为我们着想,都怪那些商贩,今年咋都跟约好似的不来了呐,耽误了大人回去复命的时间,还请大人饶恕我们这些无知的村民吧。”她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林城沉默了一瞬,转身在随从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就见那随从带着几个人匆匆离开。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哟,留言必回,每天三更,更新时间我尽量在十二点、四点、八点这个时间段,每天收藏加50加更一章,推荐加100加更一章! 069章被问罪了 阿文心里暗笑,魏忠驰让姓余的买了那么多好的莲藕,这么短的时间肯定都还没运出去,林城只要带人去一查,就能查出来,到时候就算魏忠驰有一百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的。 早在比试结果一出来的时候,消息就会传到长水县县衙,也就是说,魏忠驰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然而在他知道的情况, 竟然还敢自己低价收购最好的,换句话说,他魏忠驰胆敢用作为上供的贡品,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单看林城如何处置了。 “对了大人,魏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亲自处理,他都是让余老板给帮忙的,今儿早我还看到余老板在咱们村长家里呢。” 林城略带探究的看着阿文,他心头清楚,这丫头机灵去了,句句都是说魏大人怎么怎么好,可句句都是在坐实魏忠驰的罪,欺上瞒收刮民脂民膏,恐怕他若是深究起来,还能查到更多,只是上供时间紧迫,他分身乏术,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小县令的贪赃枉法。 阿文看着他,眼神一沉,林城的眼神已经告诉她结果了,恐怕这次想要将魏忠驰问罪是不可能了。 她眼里带着一丝讥讽,林城根本就没将一个小小的长水县放在眼里,或许对他来说,一个小小的水磨村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力。 林城被看的心头一震,他明显的感觉到阿文看向自己已经没有方才的恭敬了,虽然面上表情没变,可眼里已经是赤|裸|裸的鄙视了。 他心头暗道果然是个敏锐的丫头,却也不怒,反而笑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都先起来罢。”然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林城走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才敢起身,各个都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讨论刚才的激动。 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兴奋激动都很正常,阿文笑看着大家讨论的激烈,对刘氏道:“娘,现在天气也热,咱们把大家留来喝杯茶吧。” 刘氏爽快的同意,赶紧和王婶儿忙着去张罗。 耿桑站在树荫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阿文不经意的望过去,正好视线相撞,她怔了怔,旋即一笑,摇摇头,自己心里的想法恐怕已经被他看穿了。 因为数量不够,时间又赶,林城带着人直奔罗大佑家。 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见到李氏与余老板在谈莲藕的价格,李氏愤怒的控诉马氏说话不算话。 “你若是不答应,俺的藕不不卖给你了。”李氏最后愤愤的道。因为马氏只答应给她的价格依旧是五厘每斤,根本没变过。 马氏也不客气,“卖不卖随你,现在贡品已经选走了,我看你那么多莲藕能卖到哪儿去,反正这价是不能再高,你最后现在就去把莲藕拿过来,过了时辰,我可不保证还能卖到五厘。” 余庆笑道, 想要缓和二人的气氛,“你们也别争了,其实五厘的价格已经不低了,别的地方品质比你家还好,却只能卖两厘,你该满足了。” 林城猛地推开大门,脸色阴沉的要滴水一般,身后的人早已冲上去,将几人团团围住。 罗大佑虽然不知道他是何人,可见其一身不俗打扮,是吓得不敢吭声。 “大胆,见到司农大人还不跪。”有人呵斥道。 罗大佑等人一听,各个面色一白,纷纷跪行礼。 林城挨着扫视过去,沉声道:“谁是姓余的?” 余庆心头狠狠一颤,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大的人物,惶恐的垂低脑袋,闷声道:“草民正是余庆。” “就是你,收购贡品?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林城厉声质问道。 余庆不过是个小商贩,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厉害的人物,顿时吓得腿一软,几乎要贴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大人饶命啊,草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按照魏大人吩咐所做的,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城见威慑效果达到了,便放缓了些声音道:“那你可承认私自收购贡品的罪?水磨村有多少人卖给你了,卖了多少,从实招来,若有半句隐瞒,饶你不得。” 余庆也不是笨蛋,这时候已经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了,定是他与魏忠驰勾结的事败露了,可这时候承认无异于死路一条。 他咬定自己并没有与村民签字条,便摇头否认道:“回禀大人,草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收购贡品,这莫须有的罪,草民担待不起,还请大人明察啊。” 死不认罪是吧,林城冷哼一声,“那你可敢与水磨村甘泉村的村民对峙?”他刚才已经让人确定那些村民并没有离开,都聚在阿文家,似乎在等着他召唤似的。 余庆咬咬牙,心道这要挨家挨户对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罗大佑给魏忠驰传话,只要及时将那些莲藕藏起来不让人发现,这样就算林城怀疑,可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 便点头道:“一切全听大人安排便是。” 林城让人将余庆押上朝阿文家去,临走的时候,余庆冲罗大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点头。 余庆本还好奇林城要带他去哪儿对峙,而当他看到阿文家满院子的人时,脸色霎时一白,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林城冷冷看了他一眼 ,大声道:“谁曾将莲藕卖给了这人的,都站出来。” 众人本来还奇怪为何他去而复返,又见到余庆被人押着,心中已经明了了几分,于是十多个人纷纷站出来,都说自己卖了多少给余庆。 这么多人都指证他,余庆这才是真的吓傻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竟敢期满本官,将此人带回去,如此恶行,本官一定要抓住这背后之人。”他看着阿文沉声道,像是故意说给后者听似的。 阿文笑了笑,眼里有感激之意。 因为对峙时间太短,罗大佑根本来不及通知魏忠驰,所以当林城带着人闯进县衙的时候,几乎没有费工夫,就找到了大批的莲藕,果然如阿文所说,品质皆是上乘。 魏忠驰傻眼的看着突如其来的林城,以及后者口中的谋逆之罪,这足以让他家破人亡。 杨氏和叶氏吓得不行,叶氏若是知道这一切的起源是自己多嘴,恐怕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官不敢怀半分谋逆的心思,是他陷害我,请大人明察啊。”魏忠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怨毒的看着余庆,心里想着肯定是这人出卖了自己。 余庆却是怒道:“魏大人,这事明明你知情,却还要让草民做出这等事来,你分明是没有将圣上放在眼里,还妄图用比贡品还好的东西。” “你放肆,胡说八道,来人呐,给我将此人拿。”魏忠驰没想到这个平时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这时候会来反咬他一口,顿时是忘了林城的存在,发起威来。 林城看着这二人狗咬狗,而余庆更是豁出去一般,竟然前前后后抖出了魏忠驰诸多罪行。 而一旁早有人开始着笔记。 林城命人将莲藕都装车,这数量竟然刚好够,不多不少,他只略微疑惑了一瞬,便也没深究。 “大人,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是否立马赶回去?”心腹问道。 林城考虑再三,留一人将魏忠驰的罪状送到知州知府处,并且书信让知府定要公正审理此案,然后才带着人离开。 沈正一接到信函,不敢耽误,立马快马加鞭的赶到长水县,着手审理此案。 “魏忠驰被了狱,听说府上收出了不少的钱财,只是---余庆畏罪自杀,本来要指控魏忠驰恶行的,现在却是死无对证了,事情叫绞在这里。”耿桑淡淡道。 阿文冷冷一笑, “这魏忠驰倒也不笨,找了人将余庆解决了,这样一来,就空口无凭了,他大可以说自己与余庆往日有什么渊源,后者是报复冤枉他的,这样一来,沈正没有人证了,恐怕这件事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事情绞了好几日,沈正虽然极力的寻找魏忠驰这些年贪赃枉法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可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查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而结果也正如阿文猜测的那般,魏忠驰一口咬定自己与余庆有恩怨,他是受了余庆的陷害冤枉。 沈正找不到证据,即便不甘却也没办法,只能将魏忠驰放了出来,不过没收的钱财却因为一早就上报了上面,早就被上缴了,所以也不可能再还给他。 魏忠驰觉得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虽然那么多财产让他心疼不已,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夏日的蝉鸣在耳边阵阵响起,阿文坐在院中的树荫乘凉,诧异于自己竟然能将这大自然的音乐当做催眠曲而昏昏欲睡。 刘氏从王婶儿家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回到院子里,见阿文睡着了,不禁摇头,走过去就要把她往里抱。 阿文睁开眼,“娘,我醒着,里闷得慌,外面还凉快些。” 刘氏在旁边坐,笑道:“这次你王婶儿家莲藕卖的好,说定了,月初五是个好日子。” “秀儿和大宝的婚事?”阿文睁开眼,“这一拖拖这么久,难怪这两天看大宝浑身都是高兴的劲儿。” 刘氏嗔怪她一眼,“说了多少遍要叫大宝哥,你这大宝秀儿的叫的顺口了,别人还说你没大没小的。” 阿文嘿嘿笑着,连连说记住了。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哟!留言神马的必回,所以留言君们主意看留言区!! 第070章 幸福婚礼 七月底,是道馆开办的三个季度,这后半月,因为全钱和魏忠驰的事情,阿文几乎都是让孙亮给自己代课的,她心里过意不去,可自己一个人确实也有些吃力,这样一想,她便想到从学员中选拔出几位优秀的,给他们单独开课,而后面的新学员就让他们带。 阿文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孙亮的认同,道馆开办了大半年,新新旧旧的学员已经不于百位,其中更有些天资聪慧的。 这日,阿文专门抽出一天,在第一批老学员里面选了7位个非常出色的,然后将原来的班按照实力高地整合再编排,包括孙亮在内,每人带了十多个弟子,而这一批人的教学时间都安排在上午,午则是新招的全新弟子。 阿文给每人都提百分之十的点数作为薪资,然后自己在晚上则会花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单独免费教这八人,如此一来,她每天八个小时的工作量,直接减少到两个小时,顿觉轻松了不少。 八月初五这天,水磨村都洋溢着一片喜悦,冯家门口,门庭若市热闹非常,门口鞭炮声连连不断,小孩子你追我赶的嬉笑游戏,嘴里唱着好听而生趣的童谣。 刘氏一大早就到王婶儿家帮忙,这里一般吃席是在正午,再加上村里相识的妇人都前来帮忙,所以阿文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才穿戴好出门。 刚刚走出门槛儿,就见耿桑迎面走过来,她笑着上前道:“你这时候不是应该跟耿叔写对子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耿桑手里拿着红纸和笔砚,笑道:“恐怕现在要你和我一起写了。” “耿叔呢?我的字我可不敢拿出手。”阿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后退,她到现在都还在临摹耿桑的字呢。 耿桑却不管她,将纸笔放在桌上,递给她一支毛笔,“不巧有人上门求诊,爹出去了,一会儿会回来。我看过你的字迹,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可见你是了苦功夫的,写对联绰绰有余了。” 阿文无奈的接过笔,又拿了一张纸铺好,笑道:“我这字拿出去,别人一定不知道是女孩子写的,你看这潇洒俊逸的风格。”她写一个字,献宝似的在耿桑面前晃了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字虽不是很好,可写个对联还是可以的。 耿桑赞许的点头:“刚开始还全是我的影子,现在只能依稀看出些痕迹来,你正在慢慢的琢磨出自己的风格。” 阿文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开始认真的写对联。 快到正午的时候,二丫过来叫 她,“阿文姐,大宝哥已经在路上了,娘叫你们快点过去吃饭。” 阿文见对联也写的差不多了,收了笔,这里的结婚习俗就是,男方要一大早的去女方家里把人接到自己家中,俗称接亲。 村口已经围满了小孩子,从村口到冯家这一路,就由小孩子护送着。 阿文也不过十一岁而已,自然也在小孩子之列了,所以她带着二丫杵在村口处,等着花轿的出现。 唢呐声锣鼓声渐渐近了,有些调皮的孩子耐不住性子,索性沿着大路跑了过去,然后就一路吆喝着“新娘子来了”。 二丫紧张的拽着阿文的手,待看到头戴红花的大马出现在尽头时,她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来了来了,阿文姐,我们赶紧过去。” 周围的人都欢呼起来,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阿文前世虽然见过的婚礼不少,可这种最原始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能感受到周围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喜悦,受到感染,她也忍不住叫出来,然后跟着二丫朝前面挤。 这里还有个说法的,接亲的路上,若是遇到人,不管认不认识,都要撒些东西,有钱的撒铜板,像这种农村里面,大多都是撒花生或者瓜子,这对一般家庭来说也是很奢侈的了。 二丫将自己的衣服前摆摊开,方便接到瓜子和花生,阿文也学着她的样子,喜婆手里提着装有花生瓜子的篮子,她也考虑到庄稼人不容易,东西不能浪费,所以虽然说是撒,其实就差不多是直接放进你衣摆里面。 女孩子都要挣着抢着要去抢花生,男孩子却你挤我我挤你的想要去掀花轿的帘子,可他们却忘了,就算帘子掀开了,人家新娘子头上还蒙着一层呢。 阿文很是好笑的看着这拥挤却很热闹的场面,骑在大马上的大宝脸绷得紧紧的,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可又忍不住时而拿眼神儿往后一瞟,似乎生怕花轿没跟上似的。 一路欢欢喜喜的将花轿迎到了门口,由喜婆搀扶着新娘子轿,门口放着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这种场景阿文还是在电视里看到过。 新娘子虽然看不清前面的路,可在喜婆的准确的指示,还是顺利的跨过了火盆,火盆对面站着大宝,也不知是谁在后面推了一把,新娘子一个不稳跌进了大宝的怀里。 四周又是轰然的喜悦和打趣调侃的声音,大宝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平日看着挺聪明的人,这时候也只是个愣头青似的。 “好了好了,新娘子要进门了, 若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拜堂的吉时,那可就罪过了。”喜婆笑道。然后扶着新娘子进门。 院子中已经坐满了人,因为有在新娘子进之前就开席的习惯,所以大家这时候都已经入了座,见新娘子进来了,所有人都放手中的筷子望过去。 在门口的时候,喜婆已经将姻缘绳递到新郎和新娘手中,大宝双手紧紧的握住姻缘绳的一头,目不斜视的朝正走去,手心的汗水却几乎要打湿了绳子。 而绳子的那一头的秀儿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镇定,因为盖头遮住了,所以没有谁知道她的脸从进入轿子中的那一刻,就没白过,滚烫滚烫的红,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热腾腾的,心狂跳不止,好几次都紧张的差点摔跤,幸好被喜婆扶住了。 阿文站在人群最前面,一路目送这对新人儿入堂,正对面坐着冯天和王婶儿,冯天还好,王婶儿却是眼泪一直没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嫁女儿的。 喜婆高声的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最后一句“礼成”,立马让所有人的鼓掌欢呼起来。 也不知是谁高声叫了句“入洞房”,于是,所有人都开始高喊入洞房,大宝脸上是幸福喜悦的笑,擒着姻缘绳的一头,带着秀儿朝婚房去。 而秀儿的前前后后就被男孩子女孩子围得寸步难行。 喜婆洪亮的嗓门儿笑道:“看来这是不放行啊,新郎官儿,你要娶咱们新娘子,可得拿出些诚意来啊。” 按照习俗,入洞房的时候有两处不放行,而这堂内就是第一处,新娘子被小孩子围着不能走,新郎官只能拿东西来打发这些孩子。 大宝挠了挠头,身后已经有人抓了和有铜板的花生和瓜子,小孩子们都纷纷将自己的衣摆提高,蹦跳着要去接撒礼,而大宝则趁着此机会,拉着秀儿快速离开。 房间内,亦是围满了人,不过这次都是妇女们,大家都嬉笑着拦在门口,让大宝和秀儿根本没法儿进去,这便是不放行的第二处了,妇人们负责挡住新人,若是不拿出些红包来,也是不让进的。 喜婆又开口道:“新郎官儿,咱们新娘子温柔娴淑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怎么能让你这个傻小子这么轻松的就娶进了门,大家说是与不是?” “对对对----没诚意没诚意---不放行。”妇人们嬉笑起来。 大宝急的不行,身后又有人掏出一个个红包来,分别递给每位妇人。 喜婆见大家都拿了红包,又道:“既然都收了人家红包,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们这群泼妇,是不是要表示表示啊?” 这泼妇的话可不是骂人的,只是一般妇人都不好意思来当这堵门儿的,毕竟这就像是伸手要钱的无赖似的,可总归有些大胆的妇人愿意来,所以这种人就被称为泼妇。 “祝两位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祝福的话从每个人口中说出来,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听的大宝和秀儿心里很是高兴,外面围观的人也都很高兴。 送入洞房后,大宝就要在外面陪酒,而秀儿则只能等在子里,而这一等,基本上就要等到晚上去了,不过好在有人送了食物和酒水过去,秀儿也不至于饿着。 阿文吃过中午饭就回了,她继续躺在院子树的横椅上,望着蓝蓝的天空,听着隔壁的欢笑声,心情却是极复杂的,喜悦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想什么?”耿桑在她旁边坐问道。 阿文将双手交叠压在脑后,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他们挺幸福的,有点羡慕,这对有**终成眷属了,我也替他们开心,这世上,能找到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真是不容易啊。” 耿桑不禁一笑,“你还小,脑子就想这些东西,是盼着早点嫁人了?” 阿文长叹一口气,“说实在的,看着他们,我还真有种想嫁人的冲动,主要好奇那个娶我的到底是谁。” 耿桑揉了揉她的发,轻声道:“能娶你的,必定是要配得上你的男子。”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留言必回哟! 第071章 中秋佳节 继秀儿婚事之后的另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便是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十五这一天,天上却是一轮圆月,驱赶了黑夜,将整个大地都照的银光透亮。 中秋节是个团圆节,吃月饼赏月也是必不可少的,阿文家新盖的房子院子很大,周围还有应季的桂花树,虽然是今年才刚栽去的,可现在已经开了花,小巧的金色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闻着很是惬意。 此时,阿文和耿桑忙着将桌子和凳子搬到院子中,而刘氏和耿迪秋则在做月饼,虽然有买的月饼,可刘氏说每年中秋节都会亲自包月饼,阿文也乐的见见手工月饼怎么做的。 耿迪秋负责和面和揉面团,刘氏则负责做,在面团中间摁出一个小圆坑,然后舀了一勺子馅儿放在里面,馅是用红糖花生和橘子皮混合而成的,再将面团揉圆,最后用力一压,成了月饼的形状,然后在芝麻里面一滚。 “火再大点。”刘氏说道。 阿文哦了一声,赶紧往灶里又塞了几把柴禾。 刘氏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月饼放入锅内,两面都烤的发黄了,才拿了铁架子架在锅上,然后将月饼放在铁架子上烘烤。 做好了月饼,趁着热,刘氏让阿文和耿桑都先吃着,自己和耿迪秋则又开始烧火做菜,中秋节这天,每家每户都会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关系好的还会互相窜门儿。 阿文盛了满满一盘子月饼和一盘豆腐一盘肉,先摆在桌子上,耿桑拿了三炷香过来,这是要先祭神,用刘氏的话说,要等神仙先吃过了,他们才能吃,阿文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按照规矩来,插好了三炷香,然后作了揖,最后又倒了三杯米酒,敬在桌子前。 饭菜还没做好,阿文闲得无聊,先在院子中坐,给自己倒了杯米酒,然后和着月饼边吃边道:“其实我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 耿桑莫名的看着她。 阿文朝厨房努了努嘴,“我娘和你爹,男的儒雅俊俏,女的美貌动人,这不是豺狼配虎豹----哦不是,郎才配女貌嘛。” 耿桑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很不解她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他们大人的事,你别多想。” 阿文不在意的耸耸肩,她只是觉得俩人很般配罢了。 沉默了一瞬,耿桑又道:“我们两家如同一家,我爹和你娘,互相依存着扶持着,已经成了亲人,所以以后不要在他们面前 提这种话。” 阿文吐了吐舌头,应了是。 没多大会儿,刘氏就端着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上桌,正好月上枝头,即便不用灯,院子里也清晰一片,耿迪秋给刘氏和阿文倒了杯米酒,自己和耿桑则喝的白酒。 “来,今天节日,阿文也能小喝一杯。”耿迪秋举着杯子笑道:“祝咱们家以后啊,越过越好,我们阿文呐,越长越漂亮。” 阿文咯咯咯的笑,“耿叔,我这若是越长越漂亮,以后这水磨村还能留得住我?只怕都没人敢上门提亲了吧,你祝我,还不如祝阿桑哥早日找个嫂子回来,他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大宝都娶媳妇了,你都不急。” “哈哈哈---”耿迪秋大笑一声,“你这丫头鬼机灵,你娘果然说的不错,你啊,就是个少女老成。” 我是外表少女内在老成!阿文嘀咕一声,举起杯子豪爽道:“来来来----今天过节,我们大家干杯----” 她就跟个小主人似的,惹得其他三人都是一阵大笑,而晚饭,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夏日的夜里并不安静,田埂上草丛中,各种虫鸣蛙叫声不绝于耳,阿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中秋节啊,去年这个时候,家里也很热闹,爸妈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她喝着可乐兑红酒,吃着外表精致内里难吃的月饼,可心里真的快乐。 而今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中秋节看过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这里虽然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可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如何不能想念。 思绪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阿文眼泪如泉涌一般落的满脸都是,她心里闷的难受,索性爬起来,悄声开门,来到树的横椅上躺着。 望着头顶的圆月,她心里默念着爸妈。 “赏月?”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响起,吓得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警惕的看着声音的来源处,却因为隔得远,看不清长相。 “你是谁?”她冷声问道,脚开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不怪她警觉多虑,而是这种夜深人静的乡野,突然出现个陌生男子,还一副老熟人的口吻优哉游哉的问你是不是在赏月?哪里都不正常,而反常即为妖。 那人察觉到阿文的戒备,冷笑道:“你要知道,你就算跑,也绝定跑不过我手中的剑,若是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坐。” 阿文脑袋一个灵光,瞳孔一缩,“你是那天醉香楼的刺客。”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算你聪明。”他晃了晃手中的剑,在月光显得银光闪闪,却透着冷意。 阿文这时候心跳已经平静来,就在刚才,她还惶恐不已,可现在,她却又悠闲的躺在横椅上,似乎真如那人所说的,乖乖躺。 那人有些诧异,走近了几步,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是说我跑也没用吗,你这么厉害,要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简直易如反掌,我怕不怕都左右不了你,额----你可以把这种行为当做是认命。”阿文认真的道,然后翻了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杀你?”他又追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阿文定定的看着他,可惜对方背对着月光,即便走的近了些,脸上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真切。 “我----”黑影住了口,手指摩擦着巴,笑道:“差点着了你这丫头的道儿了,真是狡猾。” 阿文不置可否,淡淡道:“这不怪我,换做你是我,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我想要活命,就算是无用功,也要挣扎一番才甘心。” “我若是你,一定会趁人不备,偷袭。”他在阿文身旁坐。 靠的近了,阿文才发现,他脸上竟然该死的蒙了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竟比这清冷的月色还要冰寒。 阿文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笑,突然间,她嗖的翻身而起顺势朝那人身上压过去,倒地的瞬间,匕首已经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人也不知是被震惊的还是怎么的,竟然半响都没反应。 “这可是你说的,我只是照做而已。”阿文坐压在他身上,心里却在考虑要不要叫人过来,她也只能出其不意的暂时压制,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松手,然后叫来耿桑。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他笑道:“你最好别喊,否则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阿文不屑的哼了一声,张开口,一句阿桑哥还没喊出来,便觉得脖子一痛,一瞬便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了。 “你----你做了什么?”她惊恐的看着自己被随手一翻,仰倒在地上,并且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跟我玩儿偷袭,你还太嫩了,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儿命?” 阿文倔强的看着别处 ,不吭声。 “记住,我叫无忧,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他拍了拍阿文的脸颊,一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阿文一愣,心里正暗自窃喜,却倏地反应过来,“md,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你想冻死我呀,你给我回来。”虽然是夏天,可深夜的地皮还是挺凉的。 然而她的声音只在夜空中抖擞了两,最后又回归于平静。 阿文不知道耿桑会不会解穴,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大半夜的吼叫一声的时候,耿桑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你这是什么姿势,我听到你刚才在叫?” 阿文头动不了,只能斜着眼睛看过去,咬牙道:“遇到个疯子,就上次醉香楼的刺客,我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更没想到他会再次放了我。” 耿桑没有说话,而是将阿文扶起来,却发现后者浑身僵硬。 “我被点穴了,他说两个时辰才会解开,你会不会解穴?”她问道。 “这----”耿桑为难的摇摇头,“我还是抱着你回去,你躺床上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阿文白了一眼,只能以及其怪异的姿势被耿桑抱回,然后侧躺在床上。 “他说他叫无忧。”她疑惑的道:“我是不是跟这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耿桑将被子给她盖好,道:“你都没怎么出过长水县,如何来的深仇大恨,恐怕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可也不至于找到我吧,我才多大点儿啊。”阿文不解的道。 “好了别想了,没出事就好,睡吧,晚了。”耿桑关切一声,准备起身。 阿文顿了顿,道:“阿桑哥,虽然我一直没问吧,但是我也这么大了,真的挺好奇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其他的身份?” 耿桑回过头,似有些疑惑,“为何这样问?” 阿文认真的分析起来,“你看,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本本分分做人,却还三番五次的被人刺杀着玩儿,人一生发生意外生命危险的概率是六万分之一啊,我这个是不是太频繁了些?” 耿桑眼里是茫然不解,想了想,便又坐道:“看来你是吓坏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别担心,我陪在这里,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阿文张了张口,最终只能点头道:“看来是有些吓坏了。” ------------------------------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啊各位看官们,乃们就是指尖的动力,吼吼! 第072章 做桂花酿 过了中秋节,天气就有些转凉,水磨村到处弥漫着甜甜的桂花香味。 阿文站在院子中的桂花树,望着满树金黄的小花朵,独自陷入沉思。 刘氏不解的走过来,望着树顶上,“阿文,你这天天盯着桂花树在看什么?” “娘,咱们村子里桂花树挺多的吧。”阿文忽地问道。 刘氏点点头,“挨家挨户都有,确实挺多的。” 阿文眼里迸射出异样的光彩来,笑道:“娘,我想到个东西,咱们做桂花酿吧。” “桂花酿?”刘氏有些茫然,“我只听过桂花糕,没听过哪儿有卖桂花酿的。” 阿文笑道:“我们自己做,娘,这么多桂花浪费了多可惜,咱们做成桂花酿,肯定能赚钱。” “那这---这要怎么做?这些够了?”刘氏看着院子两边十来棵树问道。 阿文摇摇头:“这些远远不够,总之,我们从今天开始收桂花,这附近的村子也多,桂花树也多,咱们放出消息,就按每斤桂花一厘的价来收。” “每斤一厘?这个价会不会太高了。”刘氏有些不赞同,“外面收桂花,那都是五斤一厘,咱们这么是不是亏了。” 阿文解释道:“咱们价格给的高,自然品质也要高才行,现在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很多桂花糕啊桂花糖啊的都出来了,桂花也抢手,我们若是不在价格上体现优势,别人又为什么要选择卖给我们呐。” “可这亏本买卖----”刘氏有些犹豫。 阿文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彩,“谁说咱们会亏本的,我敢保证,到时候稳赚不赔。” 她说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毕竟这里的人没有见过桂花酿,人都是图新鲜的,就如同辣椒一般。 说做就做,阿文当即就在长水县聘了一群小乞丐做跑腿,让这些孩子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宣传,甘泉村那边就让秀儿给梁氏带个信儿,而水磨村这边,则由刘氏负责。 起初几天,都只有同村少些人上门,且桂花的数量也不多,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出一厘每斤的价格来买再廉价不过的桂花了。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人尝到甜头后,就会说与自己相好的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功夫,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水磨村刘氏家要高价收购桂花。 接来的十来天,阿文家都是门庭若市,后背阴的地方晒满了桂 花,让整个房子都飘荡着桂花的香味,每天从床上醒来的阿文都有一种坠入花海的错觉。 因为大家送来的时间不一,风干的时间也不同,所以阿文干脆分作两批处理,第一批风干后,还剩八十多斤,考虑到制作方法的保密性,这后面的工作都是她和刘氏亲自完成的。 阿文记得自己小时候还在乡的那会儿,家里有棵桂花树,每年*月的时候,就开满了金色小花,别看这些不起眼的小花朵,除了幽香,还能做吃的喝的。 那时候家里没钱,小小的阿文每到这个季节就望着桂花树嘴馋桂花糕,每每这个时候,奶奶就会笑话她是小馋猫,不过笑归笑,还是会摇打桂花给她做桂花糕吃,当然这桂花糕也不能多吃,因为大多数都要用来酿桂花酒的。 小孩子自然对什么都好奇了,每年酿桂花酒的时候,阿文都要在一旁“帮忙”,她看着奶奶将摇的桂花风干后,再用盐暴腌,用手捏去水分,而这个过程就叫去涩。 去涩以后就可以发酵了,每斤桂花可以放四两白糖,选择干净密封的罐子,一层桂花一层白糖,如此封存两到三天,就可以进入酿酒环节了。 每斤桂花可以酿4、5斤的米酒,按照这个比例在罐子中倒入酒就可以了,当然这也不是说十天半月就能酿好,至少也要等到来年才行。 阿文仔细的给刘氏讲解要如何做,她其实好些年没有亲自酿过酒了,严格来算,她自己并没有亲自酿过,小时候都是奶奶酿她打酱油,后来奶奶去世了,全家也搬到城里去,也就没有机会了。 刘氏对此是很诧异的,不过阿文一直对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源,解释的都是杂书上看到的,刘氏倒也没有深究。 第二批桂花足有一百斤,且这还是阿文停止收购的原因,倒不是她怕来年卖不完,而是这酿制的程序只有她和刘氏知道,耿迪秋父子虽然也知道,可也不能成天帮忙不是,所以一百八十多斤的桂花全落在了她和刘氏两人身上。 而在这个期间,阿文让耿桑帮自己定了100个两斤装、50个五斤装的酒坛子,剩的则全是十斤装的。 这样忙了将近一个月,才将所有的工序做好,总共700多斤的桂花酒,阿文专门请工人花了一天时间在家后院挖出一个地窖来,然后将所有酒坛子都存放在地窖中,最后密封,而桂花酿也就告一段落了。 孙亮一般白天是在道馆上课的,所有当他出现在阿文家时,阿文很是诧异。 “你这时候不上课,跑我这儿来干什么?”阿文示意他进。 孙亮面上有些红光,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显得有些发亮,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眼看上去透着暖意,此时的他嘴角上扬,似乎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 “俺不进去,俺说完就走。”孙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脸上的笑像是六月的阳光一般耀眼:“阿文,俺报名了。” 阿文愣了愣,没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啥?” “俺说俺报名了,武考,这月底乡试,俺有信心,一定会过的。” 阿文顿了顿,花了一秒钟来消化,继而道:“这是好事,只是我听说武考并不只是考武艺吧,像什么骑马啊射箭啊这些的,你能行?”其实这不是她听说,都是电视里看来的。 孙亮挠了挠脑袋,“上次大宝哥娶媳妇儿的时候,俺借着他的马骑了,能行,射箭的话,俺每天都自己练习,应该没啥问题。” 阿文哦了一声,想着孙亮有心大老远的跑过来告诉自己,便又鼓励道:“你挺不错的,正常发挥应该能过乡试,只要过了乡试,距离你的状元梦又进了一步,加油。” 孙亮果然笑开了花,连连道是,“俺还得回去,就不说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在几丈开外了。 阿文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孙亮这样执着而热情的追逐自己喜欢的东西,真的很令人欣慰。 每个人生来都是平凡的,而你的不平凡,建立在成长过程中做的每一个选择,或许在眼看来那么目标是遥不可及的,可年轻的我们,若是不去试一试,如何甘心,无法预知未来的我们,如何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呢。 阿文看着温暖结实的小,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她刚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那时候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挣很多钱,过上每顿吃肉的人,可现在她的目标几乎已经达到了,那么接来,她又要做什么呢?她的目标在哪里?看到为自己梦想奋斗的孙亮,她忽的有些茫然了。 “想什么那么出神?”刘氏走过来问道,“刚才那是胖儿吧,怎么没让他进坐坐。”虽然孙亮已经不再是那么胖小子了,可刘氏还是习惯性的叫他胖儿。 “他还有课,赶着回去。”阿文笑道。 孙亮既然打算要考乡试了,看来得另外找人代他的课了。阿文心里琢磨着。 罗小花眼里似要迸出火似的盯着孙亮矫健的身躯从阿文家门口跑出去, 他明明看到自己了,却装作没看见,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翠菊眼冒桃心儿的看着孙亮的背影,喃喃道:“胖子咋越长越好看了,这么久没见,都快认不出他了,小花姐,他以前不是最缠你了吗,刚才是没看见你?” 不说还好,这一说,罗小花脸上一阵阴沉,冷哼道:“看他这么得意,恐怕都忘了自己以前的死胖子样,以前缠着我跟条狗似的,现在却对着别人摇尾巴,我看他连条狗都不如。” “这---”翠菊不同意她的话,却也不敢名目反抗,便委婉道:“好歹现在还人模狗样的,只是不知道他咋想的,竟然跟着阿文屁股后面转,那死丫头哪儿能跟小花姐你比呢。” 这话让罗小花难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她斜眼看了站在门口的阿文一眼,即便隔得远,也能看到后者高挑纤细的身姿,清丽脱俗的扎人眼,她狠狠的朝着那方向唾了一口。 “走吧,这里霉里霉气的,看着都晦气。”她转身正准备离开,眼睛却突然定在某一处,眼里闪出些异色来。 翠菊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又了然道:“啊,马车啊,她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竟然连马车有了。”语气中满是羡慕。 罗小花不屑的道:“马车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虽然她极力掩饰,可也隐藏不了语气中的嫉妒-----和羡慕。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吧,o(n_n)o 第073章 马车失事 考虑到孙亮要准备考试,阿文提前找了合适的人接替他的工作。 进入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渐渐冷了起来,阿文因为正在长身体,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经不能穿了,所以正好趁着一个阳光天,刘氏提议去县里采购些必需品。 阿文想着自己也确实有很多东西要买,便驾着马车与刘氏一起赶集去,别看她年纪小就觉得驾驭不了马车,事实上,这一年吃的跟上了,阿文的个头也猛蹿,甚至比一般同龄孩子都要高出半个头来,她又特意跟耿桑学了如何驾车,所以即便是一人也绰绰有余了。 有了马车,行程就很快了,没多久,阿文与刘氏就进了县。 来的次数多了,阿文也不觉得有多新鲜,刚开始的时候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现在却是哪条巷子有什么吃的用的铺子,都了若指掌,所以两人也没耽误,直接先去了衣服铺子。 掌柜的见阿文母女穿着相貌皆不俗,很是热情的介绍了当时兴的缎子,又拿出几套新款式给阿文试了。 刘氏就跟所有母亲一样,看着阿文穿这个也好看穿那个也漂亮,犹犹豫豫的,最后竟然把几套衣服全买了,自己反而什么都没买。 阿文不禁劝道:“娘,你也给自己多选几样,我这身板儿还会长,买那么多,也就穿一个秋,来年也穿不了,多可惜,倒是你,我看啊,这几件衣服都挺适合你的,全买吧。”她不由刘氏拒绝,就让掌柜的打包结账。 刘氏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买这么多干什么,有一两件就够了。” 阿文却不依,将衣服买好了,又驾着马车来到首饰铺。 刘氏开心的走进去:“对,要给你买些金银首饰,女孩子家就是需要这些。” 她给阿文选了一堆金耳坠子,还有个玉镯子,最后左看右看,又在阿文脖子上挂了个小巧的银锁,这才满意。 阿文忍不住发笑:“娘,这金的银的挂的我浑身都是,走在路上就差没大声告诉小偷说‘我家很有钱,快来偷吧’。” 刘氏没好气的嗔怪她一眼,“你不喜欢就不戴,这些东西买了,到时候给你留作嫁妆。” “哈?”阿文一愣,却不知刘氏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只是这说嫁的话又何其早,她始终是被现代教育养大的,实在无法接受十多岁就为人妻为人母的,能旁观祝福别人,却做不到自己也接受。 “娘,这还早哪儿去了,你都想着要办嫁妆了,难 道是想早点儿让我嫁出去?”她露出幽怨的表情来。 刘氏温柔一笑,将一根翡翠簪子插在阿文的头发上,满意的点头道:“等你及笄,就可以戴了。” 阿文拔簪子,通体碧绿,色泽温和,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放耳坠子手镯和银锁,扬了扬簪子道:“这个我要了。” 她又选了适合刘氏的几样首饰,在刘氏极力反对的情况,还是让掌柜的大气包,结账的时候,刘氏死活要自己结那翡翠簪子的钱。 “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些钱都是你挣得,只这一样,让娘掏钱。” 刘氏的倔强让阿文没办法,最后只能让她付那簪子的钱。 因为平日钱都是自己在管着,阿文虽然时常会给刘氏拿钱让后者去买需要的东西,可刘氏也只会拿这些钱买家里必需品,从不会给自己买什么东西,阿文清楚的知道每一笔账的出入,所以她也知道,这是刘氏自己的钱。 出了首饰铺,二人又分别去了米粮铺子和油盐铺子,等将所有东西都买完后,都已经傍晚时分了,阿文便提议干脆今晚不回去,在县里住。 虽然县里买了套宅子,可阿文因为十里坡有道馆,住在水磨村反而方便些,刘氏自然也随她一起的,所以这里也几乎只是偶尔来住上一两宿,不过请了两个小丫头平日打扫,所以倒也干净。 阿文叩了叩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却是绝色坊的掌柜。 早在四月份那会儿,阿文就在长水县开了个绝色坊,自己物色了一个厨子和掌柜的,然后亲自教厨子做菜,将整个店面全交给掌柜打理,那时候已经有了这个宅子,距离绝色坊也近,她便让掌柜的和厨子住进来了。 “陈伯,麻烦将马车给拉到后院儿去。”阿文道。 陈良恭敬应是,出门去牵马车。 院子内很安静,只有两处亮着灯,没多大会儿,两个房门都打开了,走出来一男两女。 “见过夫人小姐。”三人纷纷行礼。 阿文吩咐两个小丫头去做了晚饭,然后给另一名男子,也就是绝色坊的厨子交代了几样新菜品。 陈良进来时问道:“东家是要歇息几日?”若是时间长的话,他明儿一早好安排去买需要的东西。 “就今晚,这些时间你们多费心,绝色坊的生意也渐渐好了,恐怕有些忙,你再多招个小工。” 陈良 又道了声是,才退。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阿文和刘氏又赶着马车往回水磨村去。 因为马车上装满了东西,刘氏便坐在外面。 “驾----”马鞭子一甩,随着一声吼出,马儿脚速度加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却突然一阵猛烈的颠簸,阿文差点一个跟头向前栽去,幸好手快的扶住了马车边缘。 刘氏也是极力扶住车缘,然而阿文还是看到她正在渐渐的往后退。 原来是马车左边的绳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断了,只有一边套在马背上,明显的失了衡,这样导致的结果便是,阿文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头晕目眩,然后便不受控制的被马车一甩,手中脱力,直接被扔了出去,与此同时,马车也倾倒在地。 阿文被摔的七荤八素,头一阵阵的疼,愣了几秒,才扶着旁边的树站起来,然而刚刚站稳,却觉得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又脱力的跌倒在地上。 可她来不及顾疼,受到惊吓的马不仅没停,反而速度更快了,拖着马车一路狂奔,最重要的是,刘氏还被挂在马车,竟然就这么被一路拖着出了几丈远。 “娘----”阿文急的猛地站起来,顾不得脚踝上的疼,就去追那马车,可她的速度又如何能比得过疯狂的马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原来越远。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呐,救救我娘。”阿文红着眼睛嘶吼着,一边喊救命,一边一瘸一拐的去追马车,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追,眼前的马车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一阵风过,风中留一句话“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虽然没有看清是谁,可阿文知道,有人出现了。她脚猛地一顿,重重的摔在地上,脚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游走,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还趴在地上,正准备起身时,却带动了一身的痛,额头冷汗一阵冒,疼的龇牙咧嘴。 “你再动,这只脚铁定得废。”头顶上传来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 阿文抬头看着他,怔了怔,惊道:“是你?” 无忧嘴角勾起个笑,眼里却依旧是一片冰霜一般,他蹲来,擒住阿文的巴,“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我娘呢?”阿文挣开,沉声问道。 “你欠我的,如何还?”无忧却不答她。 “我娘呢?”阿文怒吼道。 见她似乎真的怒了,无忧猛地起身,再开口,声音又冷了一个度,“既然我出马了,自然不会让她死了,不过现在离死恐怕也不远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阿文。 “救她!”阿文声音冷静的可怕,可天知道,此时她心尖都是颤抖的,刘氏被拖着跑出那么远,肯定受了重伤,这里距离水磨村还有大半的距离,又因为是背集天,路上根本没有人,她们母女两是真正的**无援了。 若是无忧不救她和刘氏,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出车祸而死的。 无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道:“我为什么要救她,你难道不知道,我从来会杀人,不会救人吗?” 阿文定定的看着他,她想哭,或许眼泪能博得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人那么一丝丝的同情,可她却哭不出来,只能冷着声音道:“你既然都废了功夫救我娘,若是待会儿我娘死了,你岂不是白费力气,又或许你就这么喜欢浪费自己的功夫,要看着你救的人在眼皮子底死去?” 无忧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她说的对与否,沉默了半响,才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既然都救了她,就不能让她死了。” 阿文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踪影,几个呼吸间,眼前再一晃,无忧就扛着早已昏迷过去的刘氏重新出现。 他将刘氏随手一扔扔在阿文旁边,阿文强忍着浑身的痛,挣扎着爬起来,用手去试探了刘氏的鼻翼,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喷在手上,才松了口气,然而看到刘氏浑身是伤,脸上手上到处都血迹斑斑,她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娘----娘----你坚持住,坚持住啊。”她一边哽咽,一边试着将刘氏扶起来,可自己脚上根本无法用力,最后反倒弄得自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无忧,哀求道:“送我们去找大夫,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无忧本来还在冷眼旁观,听她这么一说,眉梢微微一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那你满足我一个条件。” ---------------------------------------题外话----------- ------------------------ 喜欢就收藏推荐呀,每天码三章真的有点hold不住,要命的是白天还要工作,回家还木得贴心男友给煮饭,是不是得找个煮饭的男朋友??o(n_n)o 第074章 罪魁祸首 阿文想也没想的道:“你先救我娘,我就答应你。” 无忧也不与她争,果真左边夹着刘氏右边夹着阿文,然后健步如的朝长水县去。 半个月后。 长水县刘宅,阿文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刘氏受了重伤不方便来回颠簸,再加上自己脚踝严重脱臼,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便在长水县住了,这一住便是半月之久。 耿迪秋父子时而会来看她和刘氏,耿桑更是三天两头都会出现在刘宅,孙亮知道她受伤之后,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探望一番。 其实宅内雇了粗使丫头,又有耿迪秋亲自看诊,她和刘氏早没了危险,更不用耿桑现在这般亲自端汤送药的照顾。 她感激的看着耿桑,“阿桑哥,你平日应该挺忙的,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也不用来来回回的跑,多麻烦啊。” 她是说的真心实意,可耿桑听着,眉头却不自觉的蹙起来。 “你我亲如一家,你病了,照顾你是应该的,没什么麻不麻烦的事。”他淡淡道,将药碗递到阿文手上。 阿文顺势咕噜咕噜几口肚,然后脸皱成一团,苦不堪言,又吃了一颗蜜枣,才觉得好多了。 她长长的吁一口气,突然懊恼的抓着头发狠狠蹂|躏一阵,道:“太草率了,太草率了!” “我怎么就昏头昏脑的答应了呢,你说他会提什么要求?”她看着耿桑苦恼道。 “别想那么多了,他若是要来,早来了。”耿桑又扶着阿文躺,掖好被角,才拿着药碗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阿文哦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挺尸。 无忧将她和刘氏放在医馆,气势汹汹的威胁了大夫性命之后,便又神秘消失了,阿文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耿桑。 本以为无忧应该会找上自己的,可没想到这半个月都过去了,后者却一点踪影都没有,让她心里很不舒坦,这就像命被拽在别人手里一样,自主不得。 相比起来,刘氏多是皮外伤,用耿迪秋的话说就是,只要安心静养一月,就能痊愈,不过阿文脚上的伤,却是要好好修养,否则会落病根儿的。 但是能在床上躺半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阿文翻来覆去,脑海中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想法,便索性被子一番,拄着拐杖了床。 她在院子里看到陈伯,上前问道:“陈伯,马车带回来了?” 陈良一见,急道:“东家怎么起来了,有什么需要的,交给春儿雪儿就是了,耿大夫说你这脚上得躺上两三月。” 阿文扶额,“我知道,就出来走走,运动运动也有利于腿好,马车呢?” 陈良见她坚持,只能将她带到后院,“东西都在这里,除了鸡蛋和酱油这些东西打碎了。” 阿文嗯了一声,去看那已经摔烂的马车,当日事故是因为绳子断了,她找到了断裂处,嘴角浮出个冷笑。 果然如她所想,断口处很是整齐,分明是被刀割过的,也就是说,这不是意外。 阿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无忧,毕竟无忧最有嫌疑,他多次刺杀自己,可又莫名放了自己,她将这种行为理解为‘猫戏老鼠’的**心理,而且无忧出现的未免太及时了些,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陈良之前也检查过马车,自然也发现了异常的断裂处,他皱着眉道:“东家,这里面恐有蹊跷,要不派人查一查?” 阿文又围在马儿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指着地上的马粪便问道:“这马是不是病了?” 陈良看过去,却见地上一滩跟水似的马粪便,他眉头紧紧的皱着,“我马上去请大夫来。” 刘氏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她本睡在里,听到阿文的声音,急的赶紧也跟着出来,“你腿伤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文笑道,然后又转身对陈良说了几句,后者会意,匆匆出门。 刘氏也是意识到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 阿文冷哼一声,“看来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了,放心,我会找出那罪魁祸首的。” 就在刚才,阿文还在怀疑无忧,可看到马儿竟然也被了药,她突然意识到,这次的事并非无忧所做,按照后者的心性,不可能做出这种小儿科还浪费时间的事情来,他若要动手,一定会一刀直接砍让脑袋的。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怀疑的对象,毕竟在这长水县,与她结怨最深的,也就全钱和魏中驰,可这两人,一个至今还卧床不起,穷困潦倒的吃了上顿没顿,而另一个虽然官位被保,可财产全被没收过的也很落魄,再加上知府那边一直虎视眈眈,倒也安分守己。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的话,那么离自己最近又最看不顺眼的,也只有那人了。 陈良傍晚就回来了,并且带回了消息,“东家,如 你所说的,那日那两人出现过。” 阿文淡淡一笑,“真是小看了这群人,看来有人觉得我是软柿子很好捏啊,呵呵-----陈伯,交代你个事儿。”她在陈良耳边说了几句。 陈良先是一愣,旋即露出喜色来,道了声是,离去。 罗小花最近很是开心,为什么呢,因为她与长水县李掌柜家的儿子李钦订了亲,冬月没有农忙,所以日期定在了腊月初一。 李掌柜的有个酒楼,生意不错,生活也过的有滋有味的,村里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只能嫁给同村或者邻村的人,像她这种能嫁给县里的人家,是很招人羡慕的。 男女完婚前就不能相见,所以罗小花被马氏整日关在家里习女红。 “这一针又错了,你有没有脑子?”马氏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罗小花恼怒的不行,“不绣了不绣了,学这个做什么用,我是去做少奶奶的,可不是去给人当用人的。” “你看看姓刘的家里的丫头,你别最后连她都比不上。”马氏怒道。 一提到阿文,罗小花就满腔的怒火,都说女人的嫉妒是最可怕的,她通红着着双眼吼道:“她和那老女人都要死了,你还拿她跟我比,我哪儿不如她了?” 马氏微微一怔,看到女儿眼里赤|裸|裸的怨恨时,倒吸了一口气,半响,才颤颤道:“这件事----难道跟你有关?” 罗小花不屑的哼哼两声,“与我有关又怎样,娘你不是早就看那老女人不顺眼了吗,若能解决了她们,咱们谁都不烦。” “你怎么做的?”马氏惊叫出声,追问道。 对自己亲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罗小花便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自从那日她看到阿文家的马车时,脑海里就萌发了一个想法,与翠菊分开后,她立马就去县里的药铺买了泻药,趁着黑夜在马厩里了药,又将套绳割的似断不断的,这样就能让马车在行使的路上出事。 事实果然如她预算的那般,当她听到阿文与刘氏摔马车命在旦夕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聪明,害了人性命却还不知反省,她已经完全被嫉妒侵蚀了理智和人性。 马氏愣了半响,忽而大笑一声,揪了揪罗小花的脸颊,“还是我花儿聪明,你怎么想到这法子的?” 她的不反对,让罗小花心中越发的得意,她扬了扬巴,“这多简单,只是可惜了,听说她们活来了。” 这话若是出自一个成年人,我们会觉得那定是个丧心病狂之人,可若是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家,那又是怎样的让人惊骇,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恶毒的心思,长大了还不知道心理会扭曲成什么样儿了。 翠菊在门外喊了声“小花姐”。 罗小花在窗口应了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翠菊神秘兮兮的朝她招手,悄声道:“小花姐,你出来一,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罗小花疑惑的走出去,被翠菊拉到墙角处,两人咬着耳朵。 “小花姐,你肯定猜不到我刚才在县里看到了什么。”翠菊道。 “你看到什么了?快点说,别给我装模作样的。”罗小花没好气的道。 翠菊又看了眼,确定马氏和罗大佑没在周围,才悄声道:“我刚才看到李钦大哥和阿文在一起,那两人亲热的,跟老熟人似的,我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罗小花一愣,旋即吼道:“什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翠菊猛地捂住她的嘴,急道:“小声点,我这悄悄来告诉你的,这要是叫你娘知道了,这婚事铁定得黄。” 罗小花这时候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她心头将阿文骂了千万遍,咬牙道:“狐狸精生出来的还是狐狸精,这死丫头,我非得去拔了她的狐狸皮不可。” 翠菊一把拉住她,“小花姐你别急,我也只是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或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什么误会,他们俩何时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罗小花吼道。 马氏终于还是被惊动了,走出来问道:“你们说什么气成这样?” “没---没什么。”罗小花掩饰道,正如翠菊说的,这事或许是误会,若是被马氏知道了,铁定得黄,一想到马上就要做少奶奶了,这到嘴的鸭子都要走,她如何能忍受。 翠菊临走前,她专门问了是在什么地方碰到阿文与李钦二人的。 然后拉着马氏撒娇耍赖,“娘,我想去县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一定得去。” 马氏很诧异,按照习俗,男女订婚之后完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她怒道:“你个没出息的丫头,现在去见他干什么?” 罗小花再三向马氏保证,并且发了毒誓说自己不是去见李钦的。 马氏被缠的不行,最后只能同意她进县里去,并且让翠菊陪同 着。 -------------------------------题外话--------------------------------- 没时间捉虫子了,强迫症慎入,喜欢就收藏推荐哈! 第075章 自作自受 却说阿文在陈良的陪同,在千军楼点了一桌子酒菜,掌柜的李晨见她是个贵客,便很是热情的招待着。 阿文自说是要等人,所以一桌子饭菜都上好了,也不见她动筷子。 李晨生怕哪里招待不周,命了小二在旁边候着。 “你先去,有事我们会叫你。”陈良将小二遣走了,然后站在窗前观察着面的人来人往。 突然,他道:“东家,来了。” 阿文放筷子,拿起一个画轴打开,然后站在窗前冲着陈良指的方向,将画卷扔了去。 “啊---我的画-----”她从窗子边上探出个脑袋,捂着嘴惊叫道。 只见画卷从二楼打着旋儿的落去,正好落在李钦的脚边。 这只是一副简单的山水图罢了,可李钦的眼睛却被画面吸引,拾起画来仔细的观察着。 “公子----这位公子-----这画是我的。”阿文在窗台边边喊边摇手,引起了面人的注意。 李钦闻声抬头,却见是个可爱的女子冲自己招手,他看了看手中的画,高声道:“小姐莫急,在这就给你送上去。” 阿文好整以暇的背对着门口喝茶,直到李钦掀帘而入,她看了眼陈良,后者会意,接过李钦手中的画。 “多谢这位公子。”她并没有回头,话里反倒有着淡淡的逐客之意。 李钦听懂了,也没有生气,毕竟男女有别,他不便留在这里,只是脚却如生根一般挪不动,他惦记着方才的那幅画。 他拱手道:“这位姑娘,冒昧问一句,这幅山水图是否出自炎学炎大师之手?” 阿文咦了一声,转过头来,“公子也对字画感兴趣?” “略懂略懂。”李钦自谦的道,“这幅山水图,初看时会让人觉得并无特点,可若放在阳光看,画中的晨光就会变成晚霞,很是神奇。” 阿文显得有些诧异,抿嘴一笑,赞道:“想不到公子还是懂画之人,没错,这便是炎大师的绝笔之作,方才我也是想要对着窗口的阳光看一看,没想到手一滑,幸好没损坏哪里。” 李钦显然是极喜爱字画的,显得有些兴奋,“炎大师确实已经几年不曾作过画,可也没有说从此以后便不动笔了,依我看,他这两年应该还会出新作。” “这倒也有可能---” 两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点,从炎学的作画一 直谈到做人,最后竟然共坐一桌把酒畅欢。 “你是说----炎大师此时就在长水县?”李钦很是激动的问道。炎学一直游山玩水没有定数,虽然他家乡是在长水县,可一年没有几天是在家的。 阿文点头肯定,“我也是这两天才得到消息的,之前我写了帖子本想请他过来,可这一大桌子的菜都上完了,也不见人,恐怕不来不了了。” 李钦一听,面色一子懊恼起来,“哎呀,你这是胡闹啊,明知道炎大师不喜欢这些应酬,他若是收到你的帖子,不还得离的远远的。” “可是----”阿文显得为难,“我一个姑娘家的,怎好亲自上门去找。” “我去我去----”李钦急道,“若是他真的在长水县,这时候一定在家,咱们去或许能见着面。” 阿文略微考虑了一,便同意道:“那行,咱们一起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炎学家。 ----------------- 翠菊一路边走边给罗小花绘声绘色的将当时的情况。 “小花姐,你可不知道,我看他俩那关系,可亲近了,挨的可近了,有说有笑的,像是去-----”她本来想说像是去幽会的,见罗小花脸色实在阴沉,又将话硬生生的咽去。 “他们去了哪里?”罗小花沉声问道。 “快到了快到了。”翠菊在前面领路。 两人又走了半刻钟的样子,终于拐进一条小巷子。 “我是看他们奇奇怪怪的,这才一路跟了过来,走到这里,我就看见他们进了个子,怕被发现,我没敢多停留,就在门上做了记号。”翠菊领着罗小花停在一个木门前,指着上面的记号道。 罗小花想也没想的就要推门,被翠菊一把拉住道:“你真要进去?万一---万一撞见不好的---这----” “能撞见什么?”罗小花厉声吼道,然后猛地一推门,走了进去。 翠菊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正准备硬着头皮进去,然而本来打开的门,却不知怎的砰地一声从里面被关上,她吓得连连倒退几步,惊恐的看着紧闭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一条缝来,翠菊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阿文笑看着眨眼就消失在尽头的人,转过身来,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罗小花,淡淡道:“剩的知道怎么做罢?” 陈良道了声是。 阿文这才走出门。 翠菊用一口气猛地冲到人多的地方,直到确定后面并没有什么人追上来,才停来,然而这时候她却茫然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罗小花被关在里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她又不敢一个人回去,更不敢回水磨村,马氏知道她和罗小花一起出来的,到时候若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铁定饶不了自己。 她立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先回水磨村找人,毕竟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来回水磨村至少也要小半个时辰,翠菊是一路紧赶慢赶丝毫不敢停歇。 马氏知道这事儿后,脸顿时都绿了,将翠菊从头骂到脚,带着平日与自己要好的几位中年妇人又朝长水县赶去。 翠菊边哭边带着人来到小巷子内,然后寻见那做了记号的木门。 马氏不等她说,就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而身后的几位妇人也跟着进去。 “啊-----”内传来马氏惊叫的声音。 翠菊赶紧走进去一看,也忍不住惊叫一声。 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几把椅子,如此简单的摆设,让那架床就显得越发突兀,而床上的人也越发的清晰。 罗小花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而在她的旁边,还昏睡了一个中年男人。 许是马氏的声音太大,那男人被吵醒了,睁开眼混沌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里多了这么多陌生人,不禁弹跳而起,怒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马氏被吓得浑身一颤,看着床上的罗小花,眼泪唰的流来,也不顾那男人挡在前面快步走到床前要去将罗小花拉起来。 男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床上躺了个小美人儿,先是疑惑了一瞬,接着却是哈哈大笑一声,他光棍了几十年,现在老天终于开眼,白送了自己这么一个媳妇。 推开马氏,他挡在前面,沉声道:“这位夫人,我娘子现在不方便,几位请出去罢。” 娘子?马氏气的差点一个仰倒,怒呵道:“什么娘子,这是我女儿,你给我滚开。” 那男人也是个顺杆子往上爬的,一听,立马拱手作揖改口道:“原来是丈母娘大人啊,早说啊,丈母娘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马氏气的咬牙切齿,手一挥,“把这无赖给我轰出去。” 几位妇人 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对方是个男的,可她们人多势众,合起火来硬是将人给推出了门外。 “诶诶诶,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这可是我的子,小心我告到官府去,要不是看在你是未来丈母娘的份上,我可是不会这么客气。”男人唾了一口,眼神在翠菊身上一扫,露出些不怀好意的笑来。 翠菊吓得赶紧躲在一位中年妇人身后,却是再也不敢抬头。 罗小花还在昏迷,被马氏左摇右晃终于醒了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的问道:“娘,你们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儿?” 马氏又气又心疼,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这再两天就说出阁了,现在却出了这种事,你叫我如何跟李家交代,别人可是给了一百两的聘礼,花在你身上的有一大半,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办?” 罗小花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被打的一愣一愣的,又低头瞧见自己衣衫不整,门外似乎还有男人的声音,她脸色唰的一白,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瞧见翠菊低着头抽泣着,她眼神忽的变得凌厉,尖声道:“是你,是你害我的,我一向待你很好,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是见不到我嫁了个好人家,你这个害人精,我要杀了你。”她跳床,抓住翠菊就一阵猛打。 翠菊边哭边躲,脸上还是挨了几爪子,“阿文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一刻也没耽误的去叫人,我没有害你啊。” “你给我去死。”罗小花狰狞着脸,抓起一张凳子就朝翠菊砸过去。 翠菊吓得不敢留,一个闪身跑出去。 “啊------”罗小花狠狠的将凳子扔在地上,近乎癫狂的尖叫着。 马氏眼眶一红,抱着她哭作一团,“我可怜的孩子啊,这到底是谁要这么害你啊,老天爷不长眼啊---” 跟过来的妇人都纷纷开始劝,有人道:“反正李家也不知道,我看花儿也并没有失|身,咱们给外面的人拿些钱堵住他的嘴,或许能瞒过去。” 然而他话刚落,就听到门外的男人与另一男子的对话声。 罗小花听着那声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一片死寂,还有绝望。 -----------------------------------题外话----------------- ------------ 多谢vin124的支持,赤明旭的票票,澎湃如潮的打赏,啦啦啦---喜欢的童鞋就收藏推荐哈!! 第076章 孙亮心思 陈良将情况汇报完后,等着阿文吩咐。 阿文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天气很冷,脚上的伤也阵阵的痛,她轻声道:“你是不是心里在想,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些?” 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你这样想我也理解,毕竟女人一生,若是清誉毁了,也几乎是等于死路一条了。” 陈良怔了怔,摇头道:“东家也是被逼的,若非她先有害人之心,何苦现在自作自受,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阿文的语气很淡,“你虽然是我带回来的,可也实在没必要一切都迎合我的意思,怎么想就怎么说。” 其实对于这个陈良的来历,却还有一番话,第一次见到陈良,是在长水县的乞丐堆里,阿文因为时常要找小乞丐给自己做眼线或者跑腿,就在那破烂的庙里,她见到了蓬头垢面的陈良,后者虽然一身狼狈,可对于她给出的食物,却并没有急着去拿,反而与她交谈起来。 交谈过程中,阿文发现此人竟然很有学识。 陈良说自己之前本是个掌柜,只是遭奸人陷害,差点性命不保,只是好在只身一人无牵无挂,便想着来长水县另谋出路,奈何丢了身上仅有的银钱,最后只能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 阿文欣赏他的才干,也可怜他的身世,正好当时绝色坊还差个掌柜的,便将陈良带了回去,至此以后,陈良便一直住在刘宅。 “李家得知了此事,当即就退了婚,至于那个无赖男人,就咬定不松口了,逢人便说自己和罗小花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整个长水县几乎都知道这件事了,恐怕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陈良道。 阿文点点头,嗯了声,让他先去。 月底,孙亮要参加武考乡试,考场定在县衙,由魏中驰和另一个县的县令一起作为主考官。 为了表示自己对孙亮的支持,阿文特意陪着他去了县衙,虽然她与魏中驰是两看两相厌,不过只有参加考试的人才能进县衙,所以她就等在外面着,只是天气太冷,即便穿了厚厚的皮袄,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最后,不得不在附近找个茶馆儿坐着等。 考试进行了两个时辰,阿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来到县衙门口,刚好见到孙亮走出来,面上带着笑。 她微微一笑,上前道:“看来结果不错了。” 孙亮很是兴奋,“俺过了,几十个人里面就选了三个,他们都夸俺,说俺是解元。”他显得有些得 意。 “竟然是头一名?”阿文有些差异,她以为能进前三就已经很不错了。 孙亮点点头,继续道:“考官说明年二月就会进行会试,听说会试上的人更是厉害,俺这点水平还不够,这段时间俺要去知州找师傅,阿文,俺一定给你考个武状元回来,你要等着俺。” 阿文边听边笑,拍了拍孙亮的肩膀道:“行,你当了状元,到时候可别嫌我寒碜不认我,到大地方去,我建议你先把这土得掉渣的口音改了,长得还不赖,每次听你说话,我都有一种夹在男神和**丝之间的痛苦感觉。” 孙亮虽然没听明白,可也大致懂了她说的什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俺---我这不是习惯了吗,你让俺----我换过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难,俺---我看啊,等来年俺---我中了会元,肯定能改过来。” 阿文听着他蹩脚的话,笑个不停。 分开的时候,她又特意问了孙亮什么时候动身去知州,好送送行。 “后天就走,俺跟另外两个说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阿文哦了一声。 水磨村至今还没人中过解元,特别是九幽国这种比起文更重武的国家,要考解元实在不易,李氏奔走相告,只一天,水磨村甘泉村甚至周边其他的村子,都知道了她家孙亮中了解元,一时间也是门庭若市引得人纷纷拜访。 李氏活了大半辈子还从这么出名过,那满面的红光的,在孙亮离开的头天晚上,竟然大方的请了全村的人用席。 让阿文比较诧异的是,她和刘氏竟也在邀请行列之内,席上,反倒没见着马氏和罗小花。 这一夜,李氏最为开心,反观孙亮,前两日的喜色已经荡然无存,相反的,隐隐带着几分愁绪。 “阿文,你吃完饭就回去了?”他趁着小解从桌上溜来,来到女眷席。 阿文放筷子,玩笑道:“当然得回去了,难道还要住你这儿。” 孙亮犹犹豫豫的看了刘氏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拉着阿文悄声道:“你过来,过来俺---我跟你说句话。” 阿文眼看着一碗红烧猪蹄上了桌,挣脱开,一边去夹那猪蹄,一边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遮遮掩掩的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胖儿---你这孩子,去哪儿了,还不过来给你王伯敬酒。”李氏的声音盖过院子里所有的杂音,准确的落进阿文 和孙亮的耳中。 孙亮脸上露出一抹着急,为难的左看右看,最后在阿文耳边匆匆放一句,一溜烟人就跑开。 刘氏不解的道:“胖儿找你做什么?” “啊?”阿文茫然的摇头,“刚才他说什么来着,没事儿,吃完饭再去问问。” 吃过了饭,阿文本想去找孙亮问刚才说了什么,可却怎么也不见他的踪影,问了李氏,也说不知道,没办法,阿文只能先回去了。 翌日,因为孙亮要早走,阿文也起了个大早,可门刚刚一开,就看到孙亮脸色苍白的站在院子内。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阿文很是诧异,忙上前道。她见孙亮头上还有白霜,似乎一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孙亮眼眶微微一红,顿了顿,才瓮声瓮气的道:“你昨晚怎么没去?” “去哪儿?”阿文茫然的看着他。 “俺说有话要跟你说,让你在村头等俺,你没去,俺在那里等了---等了很久都不见你来,你为什么不来?”孙亮紧紧的盯着阿文,鼻头一片通红。 阿文回想起昨夜他说的那句未听清的话,原来是说“村头等你,有话要说。” 她歉意的看着孙亮,“我真的没听清你说什么,吃完饭本想问你的,又找不到你人,不过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话还非得在村头去说的?” 孙亮灰暗的眼睛忽地一亮,“这么说你是没听到才没去的?” “听到了我能放你鸽子?”阿文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出发?” 孙亮从脖子上取一枚玉佩,“俺马上就走了,阿文,你等着,明年俺一定会中会元,然后中状元,等俺连中三元---俺就回来----回来----”他面上一片绯红,很是羞涩的样子。 阿文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刘氏叫她,她才一愣,清醒过来。 刘氏看着她手中的玉佩,问道:“刚才胖儿来过了?” “嗯---走了,估计要明年开春才会回来,果然好男儿志在四方啊。”阿文淡笑一声,将玉佩收进怀中。 吃过午饭,闲着没事儿,刘氏就开始做针线,她不仅自己做,还拉着阿文和自己一起做。 “女孩子就是要多学学女红,否则将来不得婆家喜欢。”刘氏絮絮叨叨的道。 阿文本来是不会针线活的,可来了一年多,也多多少少学了 些,她一边迅速的落针,一边出神的想着自己的事儿,终于--- “啊----”一针走偏,扎在指头上,她怔怔的盯着指头的一点血红。 刘氏一急,忙问道:“怎么了,扎手了?” 阿文不在意的甩甩手指,又放嘴里一吸,淡淡的血腥味儿,“没事儿没事儿---娘,你先做着,我出去一趟。” 刘氏本想问她这大冷天儿的要去做什么,见她又实在匆匆,只好说了句注意安全,心道回来再细问。 阿文来到孙亮家门口,将手心的玉佩紧了紧,然后敲门。 “谁啊?这大冷天儿的不在家里敲什么门----”李氏念念叨叨的开门,见是阿文,不禁奇道:“你来干什么?胖儿都走了。” “我知道,我是来还东西的。”阿文将玉佩递给李氏,温润的色泽,一看就是从小戴到大的贴身东西。 李氏脸色大变,一把夺过玉佩,厉声道:“这玉佩怎么在你这里?” “你儿子给我的,我觉得不适合,他回来了,你到时候给说一声儿。”阿文淡淡道,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李氏一边将玉佩收好,一边狐疑道:“真的是胖儿给你的?” “嗯---” “那---那你咋还回来了?” “太贵重了,我不适合。”阿文耐心的解释道。 李氏露出些不屑的笑,扬声道:“也是,俺家胖儿将来是要当状元郎的,到时候多的是女子,你肯定不行。” 阿文并没有理会李氏的话,转身就走。 回到家,刘氏问她去哪儿了,阿文只是摇头说没什么大事。 其实并非她不愿意告诉刘氏,只是孙亮的原话是“中了状元就回来提亲”,阿文有一瞬间是被狠狠吓到了,她还有半月才满十二,竟然就要考虑婚姻的问题了,这着实太吓人了些。 夜深人静的小路上,时而一股阴风吹过,阴冷的让人浑身战栗。 “阁主,一切准备妥当,什么时候动手?” 面具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三日后。” ---------------------------------题外话--------------------------- 谢谢生吃大白菜和天意狂为的支持,大家喜欢的就收藏推荐哈 !! i) 第077章 百口莫辩 “咳咳---咳咳---”破旧的房内传来阵阵咳嗽声。 潘氏端着还热气腾腾的药碗来到床边,小心道:“老爷,起来喝药了。” 全钱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在内环视了一圈,气若游丝的道:“那臭小子又去赌了?” 潘氏脸上有些黯然,服侍着他喝药,勉强笑道:“或许只是出去和朋友聚了,他身上没钱,拿什么赌。” “他还有什么朋友,那些个狐朋狗友现在都不知道藏哪儿了。这个败家子,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去把这个畜生给我找回来。”全钱怒吼道,紧接着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涨红眼珠突出,似乎就要咽气似的。 潘氏吓得忙帮他顺气,一边劝慰道:“老爷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找。” 然而她话刚落,门被人狠狠一把推开,灌进一子的冷风,又引得全钱猛一阵咳嗽。 全莽脸色苍白的闯进,他进就看到全钱通红着双眼盯着自己,脖子一缩,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又焦急起来,拉住潘氏的手道:“娘,咱们家钱放哪儿的?” 潘氏错愕不已:“你又要钱做什么?昨儿不是刚----”她猛地住口,好些时候她都是背着全钱给全莽拿钱的,她不敢去看全钱可怖的眼神。 “娘啊---儿子求你了!”全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你若是不救我,我就真的要被那些人砍断手脚了。” 全钱怒不可遏,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你个畜生,你又去赌,你是不是真要把我这条命搭进去才会罢休。”话落,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潘氏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泪眼婆娑的叹气。 “爹----儿子错了,最后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他们真的会砍断手脚的。爹----儿子若是没手没脚,将来怎么养你二老啊。”全莽哭诉道。 “老宅都被你卖了,你这个畜生,我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个败家的东西。” 全莽一边哭一边看着潘氏,“娘,你告诉我,钱在哪儿,真的最后一次了,只要还了他们,以后我就本本分分做人,再也不去赌博,我发誓,若我说谎,断子绝孙----” 这话说的很微妙,三人皆是一愣,全莽顿了顿,又换了句“天打五雷轰--” 潘氏心疼不已,看了眼全钱,见后者虽然面上恼怒,却也没再反对,只颓然的靠在床头,便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布 包裹。 全莽眼红的看着,面上越来越急,突然,他一把夺过包裹就往外跑。 潘氏愣了一瞬,旋即大惊,忙追了出去,“莽儿,你回来,那是咱们仅剩的,你爹还要治病,莽儿----你快回来。” 全钱气的直接从床上摔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似心肺都要震出来一般。 没有潘氏,他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地上如铁一般冰冷,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冻僵,眼神越来越迷糊,似乎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 突然,内出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不像是潘氏的,全钱挣扎着抬起头,却只能看到那人的膝盖位置。 “扶-----扶我----起来-----”他央求道。 然而那人却没有吭声,时间就像是被静止一般,全钱疑惑不已,心头有些发慌,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却是瞳孔猛地一缩。 阿文本是坐着马车要回刘宅的,这些天没什么事,她大多时候都是留在县里,快过年了,也要赶紧的准备些年货。 可是本该早就到的,为何还跟没尽头似的,她疑惑道:“陈伯,怎么还没到,是不是绕路了。” 车外没有声音,静谧的夜只能听到马车辘辘的声音。 阿文心头隐隐一跳,猛地掀开帘子,果然,驾车的人并不是陈良。 “你是谁?停车!”她往后坐了坐,呵斥道。 然而那人跟没听见似的,只专心驾车,并且车速越来越快,最后是几乎一般的行使在路上。 阿文被颠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扶住车壁,才没让自己受伤,只是这也打消了她从车上跳去的打算,速度太快,若是跳去,不死也得残。 马车足足行了半个时辰,最后才在一条荒凉的巷子中停。 “车!”那人跳马车冷声呵道。 阿文扶着车辕车,却见那人脸上蒙着黑布,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这是上次继无忧之后就养成的习惯,匕首就藏在袖子里面的。正面相对或许没什么胜算,可她只要等着这人放松的那一刻,就能把握机会反击。 然而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进去,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免得受皮肉苦。” 受皮肉苦?那意思就是不会杀她了?阿文面上露出惶惶的神情,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寻找手的机会。 “进去!”那人指着一个敞开的门,命令道。 见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时候,阿文无奈,只能先按兵不动,子外面虽然破旧不堪,可内还亮着灯,看来是有人在里面的,她有些迟疑,却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啊----”刚刚走了两步,脖颈处就一阵痛,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潘氏追全莽不得,又担心全钱的身体,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先回去,然而等她到家的时候,看到满的狼藉,以及躺在地上的全钱,大惊失色,赶紧将全钱扶起来。 “老爷----老爷---你醒醒---”她摇晃一阵,见全钱丝毫反应都没有,又突然发现后者衣领上有些红色的,伸手一摸,却是满手的血迹,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潘氏费力的想要将全钱扶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到内别处一阵响动,猛地回头,正好与阿文的视线相撞。 “你是谁?”虽然阿文与全钱有矛盾,可潘氏并不曾见过阿文,所以不知道。 阿文只一眼,就知道全钱一定死了,她眉头微皱,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 潘氏见她不说话,又看了眼怀中已经死去的全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后者,一瞬,她冲到门口就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阿文心头一惊,上前将潘氏的嘴捂住,怒道:“吼什么吼,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杀他。” 潘氏眼泪哗啦的看着她,如同看着恶魔一般恐惧,她跪在地上苦苦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啊。” 阿文皱着眉,潘氏根本听不进去,而她若继续留着,只会越来越麻烦,这样一想,便索性一脚跨出门就准备离开。 潘氏却像是猛地醒悟过来似的,一把抱住她的腿,尖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你放开,快点放开。”阿文想要挣脱开,奈何潘氏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挪不动脚。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片火光幢幢,紧接着,阿文就见到一群手执兵器的捕快围拢了自己。 潘氏见有人来了,连忙放开手退到人群后面,哭诉道:“我家老爷被这女人杀了,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 魏忠驰,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阿文冷哼一声,并没有 多少慌张,反而问潘氏道:“你何时看到我杀人了?” 潘氏一愣,摇摇头,旋即又急道:“就算没看见,可你出现在我们家里,老爷本来好好的,却被人杀了,这人不是你是谁,你无缘无故为何出现在我们家里?” 阿文将所有的一切联想起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有人设了个连环套,这么将自己步步逼入圈套,可真谓是煞费苦心了。 “我是被人绑架至此,你们没凭没据,凭什么说我杀人。” “就凭你有杀人动机。”魏忠驰瞪着眼,冷笑道:“你与全家有仇,恨他不过,便起了杀害之心,却来不及逃跑,被人撞了个正着,我劝你还是早早认罪,免得上了公堂受皮肉罪。” 仵作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布料,他在阿文旁边停了停,然后点点头,来到魏忠驰前道:“回禀大人,此人虽已命不久矣,可确确实实是失血过多而死,且我在死者身上还找到了这个。”他将手中的布料递给魏忠驰,像是从衣服上硬撕来似的。 阿文眼神一暗,嘴角泛起个冷笑。 魏忠驰将布料与阿文身上的衣服对比了,才笑道:“还不认罪,这布料分明是你身上的。” 他终于逮着个机会能将阿文置于死地,如何能放过了,当即命人将阿文抓起来。 阿文知道这时候反抗也没有用,这就是所谓证据确凿,她根本无从辩白,若是挣扎,倒也能逃,只是反倒会让人觉得她做贼心虚,眼任由魏忠驰带走才是上策。 --------------------------------题外话-------------------------------- 留言必回,喜欢就收藏推荐呀,周上架了,希望到时候大家多多支持,工作愉快! i) 第078章 生死攸关 阿文被押至公堂,此时虽然已经入夜,但杀人可是大事,遂周围很多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刘氏也被惊动了,当她听说阿文犯了杀人罪的时候,吓得是立马晕了过去,小半会儿后才悠悠转醒,此时耿迪秋父子已经听说了消息赶到了刘宅。 三人匆匆赶到县衙,阿文已经被押送至公堂,堂上魏中驰凶神恶煞的瞪着阿文,惊堂木一拍,怒道:“犯人阿文,杀害全钱,人证物证俱在,罪无可恕,杀人偿命,责三日后问斩,将犯人带去。” 走上来两个冷面衙差,一左一右将阿文押着。 刘氏推开拦在门口的侍卫,冲了进去,死死抱住阿文不放,哭诉道:“大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阿文不会杀人的,她还这么小,她怎么可能杀人。” “大胆,公堂之上休得胡来,将这泼妇给本官撵出去。”魏中驰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阿文狱,不会容许有任何人来搞破坏的。 刘氏被人提着衣领一路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她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 那衙差恼怒,就要一拳打过去,却被耿迪秋一把抓住。 他眼里迸出火来,冷冷道:“放手。” 衙差被吓了一跳,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只能悻悻的松手。 此时阿文已经被带了公堂,耿桑上前道:“阿文,你先忍耐两天,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阿文嗯了一声,她知道,耿桑做事从来很让人放心。 牢房内阴暗潮湿,地上泥泞不堪,散发着阵阵腐臭味道。 阿文面色平静的坐在尚且干燥的草堆上。 魏中驰乐祸幸灾的站在牢门外,讥笑道:“兜兜转转,你还是进来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太久了,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阿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大人你如此关注我的点点滴滴心系我的未来发展,可见平日实在太清闲了,有空的时候多去关注关注百姓疾苦,或许有生之年还有机会离开这个长水县。” 魏中驰被气的说不出话,他本想从阿文脸上看到害怕恐惧,哪怕一点点,他也能借题发挥好出出这口恶气,可后者的脸上,平静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这让他很是恼火。 “你就逞能吧,三日后问斩,本官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不哭不闹。”他一甩衣袖,趾高气扬的离开。 两日时间眨眼便过,晚上,衙差送了一顿 丰盛的饭菜,但凡要被杀头的人,最后一餐都能吃上一顿好的。 阿文也不担心饭菜里面有毒,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直到深夜,她昏昏欲睡,头脑阵阵发痛,又鼻塞又是流鼻涕,这是惹了风寒的前兆。 “咚咚---”外面传来几声沉闷的响声,阿文眠浅,再加上浑身忽冷忽热的,根本没有睡熟,听到声音,立马睁开了眼。 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就在她误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一阵窸窸窣窣铁链相撞的声音,然后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身黑的男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耿桑,大惊道:“你怎么来了?” 脑海中似乎有个可怕的想法,她怔了怔,试探道:“难道是----劫狱?” 耿桑拉面巾,将她扶起来,沉声道:“这两天我们试图找到能证明全钱并非你所杀的证据,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知府也惊动了,明日午时你就会被问斩,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斩首示众的。” “所以----现在是准备带我出逃?”阿文震惊。 要知道,她若逃走了,等于变相的默认,杀人罪名也就会被坐实了,接来她就会成为杀人犯并且被全国通缉,这似乎太惊心动魄了些,阿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全城通缉。 耿桑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劝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明日一旦上了断头台,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只有你活着,才有机会。” “快点,有人来了。”门外有人催促道,是阿文不曾听过的声音。 耿桑看着她,阿文心里挣扎一番,想到找不到证据,明日就真要上断头台了,她可不认为到时候会出现电视里面的狗血剧情有人大喊刀留人,一咬牙,便点头道:“那行,我跟你走。” 三人一路极速前进,那带路之人将阿文二人带出了牢房就与他们分开了。 阿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出逃,只是站在没有一人的大街上,她心跳加速,拉着耿桑的手紧张的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肯定不能回去,难道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这里就这么点大,能躲哪儿去?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派人全城搜捕,到时候我的画像肯定贴的满大街都是----” 耿桑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急,我已经安排好了,长水县不能藏人,我会让人将你送出去,你在外面躲一阵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洗刷你的冤屈,到时候你 就可以回来了。” “那我娘呐?还有耿叔呢?你呢?我一个人走?我要逃到哪儿去?”阿文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是真的茫然了,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之前在众人面前的镇定,那都是假装出来的,她心里其实又害怕又担心,只有在耿桑面前,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脆弱。 耿桑轻柔的擦了她眼角的泪花,露出一个和煦的笑,看着让人安心不已,他摸了摸阿文的脑袋,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会送你一程,我们从水路走,只要出了长水县,一路向西,会有人接应你。” 两人是骑马而行的,冬日的深夜本就寒冷,马儿速度很快,虽然耿桑坐在前面挡住了大半的夜风,可阿文还是冷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两人只用了半刻钟的样子,就到了江边,江面上一片白雾茫茫透着寒气,岸边停着一艘小船,一点黄晕的烛光让人看着倍感温暖。 耿桑扶着阿文上了船。 “船家,可以开船了。”他道。 船家斗笠扣的很低,低沉的说了句“坐稳”,然后扬起竹竿用力一撑,船就离开了岸边。 阿文注意到船上有几个包裹,那手法是刘氏的,她眼眶一红,哽咽道:“娘肯定恨担心吧。” 耿桑依次给她说明了哪些包裹是衣服,哪些包裹是干粮,最后又取出一个严实的包裹放在阿文手里,“这里面是些银票,应该够你用一两月了,我会尽量想办法去看你,你照顾好自己。” 阿文点点头,将银票取出来放在贴身的地方。 然而船还划出多远,本来安静的夜却突然响起阵阵嘈杂声,阿文心头一跳,探出头,却见江边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火把,虽然隔得有些距离,可她还是认出了那为首之人正是魏中驰。 魏中驰看着隐隐若现的小船,大声呵道:“犯人潜逃,知府令,格杀勿论,给我射----” “唰唰唰----”箭雨从天而降,有的落在水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有的直接钉在船板上。 “咚----”一支长箭射入船舱内,正好定在阿文脚边,箭尾猛烈的颤抖,可见力道之大。 阿文吓得脸色一白,条件反射的收回脚,耿桑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急道:“船家,快点。” 然而外面却没有回应的声音,阿文这才注意到,船已经停止了。 越多的箭射在船板上,发出一声声犹如催命符般的咚咚声, 阿文紧紧抓住耿桑的衣服,带着哭腔,“阿桑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以前看英雄的时候,李连杰演的那个角色就是被射成了马蜂窝,我们会不会也被钉死在这船里?” 没有人划船,耿桑只能自己去拿船桨,然后冒着箭雨企图让船滑动。 “啊---”阿文大叫一声,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箭,闪着银光刺痛了她的眼。 耿桑抓住箭尾,扔向一边。 阿文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被他狠狠的拉近怀中,然后只听到一声闷哼声,接连又是几声沉重而厚实的声音。 她张着茫然的双眼看着耿桑,稍稍一偏,就看到耿桑背后几根黑色的箭。 “阿桑哥----”她惊恐的叫出来,急忙去看耿桑背后,却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耿桑脸色苍白,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却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没事,你都受伤了,我们回去,我不走了,我们回去。”阿文哇哇大哭。 耿桑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眼里满是柔情,“说什么话,都走到这里来了,你若回去,只会死路一条,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长长吁一口气,脚步有些踉跄,阿文忙扶住了他。 “对不起,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耿桑抬起手,轻轻拂过阿文的脸颊,将她满脸的泪痕擦干。 阿文不肯松手,耿桑只能用力一挣,快步走出船舱。 又一波箭雨漫天落,阿文瞪大了眼看着耿桑身体连连颤抖,最后咚的一声跪在船板上,背上已经中了不知道多少箭了。 “不----”她嘶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耿桑吐出一大口血,看上去有些骇人,可他眼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似有千言万语,一切却在不言中。 阿文眼睁睁的看着他掉入冰冷的江里,而与此同时,船却动了起来,原来耿桑竟然在水里推船。 没一会儿,阿文就看不到江边的情况,只偶尔听到箭落水的声音,她趴在船头往水里看,泪眼朦胧的喊道:“阿桑哥----阿桑哥----你出来---出来----” 江面一片死寂,阿文呆滞的看着水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脸,空洞的眼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 ---题外话----------------------------- 每次最开心的就是看到编大的头像闪烁不停,然后怀着鸡冻的心情点开qq,果然是好消息,啦啦啦,周上vip频道精品推荐,喜欢的孩子们赶紧收藏推荐呀---最爱编大啦!! i) 第079章 施予援手 “阁主,人已经带过去了,接来---”武清沉声问道。 “安排她们见面吧---”面具男淡淡道。 ********* 大年初一这天,梧州的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很是热闹,杂耍的锣鼓天,猜灯谜的喝彩连连,大人忙着观赏周围的热闹场景,小孩子忙着穿梭在各个小吃摊前,礼花一颗颗上高空,爆出美丽的花纹来,又眨眼间消散,真是短暂又美丽的瞬间。 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人群中有一处特别抢眼,三位蒙着面纱却一看就让人知道是绝色的女子站在一堆,引得大家频频回头。 冉拂拉着阮子君的手,激动又兴奋,“小姐小姐你快看啊,好漂亮---哇---这烟花,真是一年比一年好看。” 阮子君微微一笑,柔声道:“又不是没见过,跟才放出来似的,没规矩。”虽是责备的话,可语气却温柔似水,好一个温婉女子。 阮子玉露出讥讽的笑来,看着身旁的丫鬟,笑道:“秋水,别人不懂规矩,你可得给我守规矩,这出来谁不知道咱们是知府大人的女儿,若是失了体面,丢的可是父亲大人的脸。” 秋水挑衅的看了冉拂一眼,立马附和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不敢像某人一样不守规矩。” 阮子君面纱面的脸露出一丝黯然来,看了眼已经面露怒火的冉拂,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五姐说的是,君儿知错了。”她轻轻柔柔,一半妥协一半讨好的道。 阮子洁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略带责备的道:“人在外面,就少说两句。” 阮子玉脸上立马露出亲近的笑,装模作样的福礼,道:“玉儿谨遵四姐吩咐,不说话便是。” “你个妮子,跟我贫嘴,看我回去不让姨娘收拾你。”阮子洁笑骂道。 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越走越远,阮子君立在原地,眼里满是愁绪。 冉拂气歪了嘴,愤愤道:“小姐,你看她们两个,嚣张的跟什么似的,同样都是庶女,她们得意什么,还不是仗着跟大夫人走的近,就耀武扬威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阮子君一愣,旋即立马去看周围有没有熟识的人,确定没有听见冉拂的话,才细声细语的道:“你别这样说,四姐和五姐又没有坏心,是我自己,跟她们合不拢。” “分明是她们孤立小姐你,小姐还替她们说话,真真是急死奴婢了。”冉拂是 个直肠子,根本不在意什么主仆之分,喜欢的讨厌的都要一股脑儿说出来才解恨。 阮子君哀求的看着她,摇摇头,“算了,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娘恐怕要担心了。” 冉拂无奈,不舍的看了眼周围,才拉着阮子君离去。 春芳站在人群中,确定二人都走了,才转身离开。 “小姐,她们回去了。”她追上阮子洁和阮子玉道。 阮子洁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去看周围的饰物。 “四姐,真的就让她这么回去?若是她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怎么办?”阮子玉沉声问道。 “放心,她不敢说什么。”阮子洁冷冷道。 冉拂一路絮絮叨叨,无外乎就是说四小姐五小姐欺人太甚云云。 阮子君只是笑着听着,却不开口。 二人回到阮府,大门紧闭着,冉拂敲了敲门,等了片刻,都不见有人应门,不禁怒道:“开门,你们找死啊,七小姐回来了,快点开门。” “救---救----我-----救救----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阮子君吓了一跳,忙跑到冉拂背后,指着黑暗中的某处道:“冉拂,那里---那里有东西。” 冉拂停止了叩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却是大惊,“啊---是个人呐。” “救救我----两位行行好,赏我口水喝吧。”那声音又道,听上去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似的。 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冉拂壮了壮胆,试探着上前道:“你是什么人?”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个小女孩。 女孩衣履破烂,一张脸脏的看不清原貌,可这确确实实是个女孩子,冉拂放心中的戒备,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喂---醒醒---醒醒啊----”她拍了拍女孩的脸颊,却毫无反应。 阮子君也走了过来,取面纱,露出秀丽婉约的小脸,她皱着眉,“晕过去了,这孩子多可怜啊,冉拂,咱们把她带进去吧,这么冷的天,不然她会死的。” 冉拂没有意见,放女孩,又在大门口一阵猛叩门。 终于守门的姗姗来迟打开了门,一见是七小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饶:“七小姐恕罪,小的--- 小的只是---大过年的喝了两杯,七小姐饶命,冉拂姑娘饶命啊。” 阮子君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冉拂却不依了,龇着牙威胁道:“好你个魏三,不好好守门却去偷酒喝,看我给老爷禀报了此事,你铁定一顿板子。” 魏三吓得不行,哭丧着脸又是求饶又是说好话的,“姑奶奶,你饶了我这回,以后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了,只求你千万不要给老爷夫人说,这大过年的,谁不图个开心不是。” 冉拂状若思考了一瞬,才勉强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眼就有个忙要你帮,把那丫头抱到荷园去。”她指着女孩所在的地方。 魏三怔了怔,疑惑道:“这是谁?怎么躺在地上?” “叫你抱你就抱,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冉拂作势要踹他。 魏三连连说诶,小跑过去将女孩抱起来,才发现后者浑身冰凉,脸上却异常的潮红。 “这女娃怕是高烧了吧。”他道。 “算你还聪明,记得待会儿去叫个大夫。”冉拂拉着阮子君走在前面。 魏三啊?了一声,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抱着女孩跟了上去。 “七小姐,前面就是荷园了,小的不方便进去,就送到这儿了。”魏三停在荷园外道。 冉拂将女孩接过来,心道果然浑身冰冷,若是不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便又道:“记得待会儿请个大夫过来给这孩子看看。” 魏三有些为难,“冉拂姑娘,这---小的也不能做主啊,要不你去请示了夫人,小的再去?” 阮子君脸色一暗,默不作声。 冉拂却气道:“好你个魏三,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跟那些人还是一腿的,哼,当我冉拂不认识你这个人。” 魏三有苦说不出,他也只是个守门的,四姨太在府上形同虚设,所生的七小姐同样不受老爷夫人和老夫人的喜爱,梅园荷园的所有开支用度都要经由大夫人过目,同意了才可以。 阮子君看了冉拂怀里的小女孩一眼,顿了顿,从头上拔一根簪子来:“这个拿去换点钱,给这孩子找个大夫,她怪可怜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帮忙吧。” 魏三连连摆手,“七小姐,使不得,小的知道你心善,这样,小的跑一趟,找个大夫过来,你们就别往外面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冉拂脸上的怒意没了,笑道。 正是大年初一,医馆多已经关门,不过魏三倒也算有心,跑了几家,终于找到个大夫,别人本还想与家人好好团年,却被他是连拖带拽的带到了阮府。 在这期间,冉拂已经给小女孩洗干净并且换了身儿暖和的衣服。 “想不到这女孩儿长得还挺标致的。”冉拂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人道。 “看她肤白细嫩,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沦落至此的。”阮子君很是疑惑。 冉拂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咱们再问就是了。” 大夫过来,把了脉,开了药,说了一通深奥晦涩的话,听的二人云里雾里的,不过大体意思可能是此人受了风寒,心有郁结,需要静心休养,切不可发怒云云。 冉拂送走大夫,回来却苦恼了。 荷园虽说是个园子,却只有一个房间,主隔了个隔间出来,是冉拂睡的,里面则是阮子君睡的,也就是说,这里只有两张床。 “小姐,让她跟奴婢睡吧。”她道。 阮子君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纵然昏迷过去,可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被天大的悲伤笼罩着。 “让她跟我睡吧。”她柔声道。 冉拂大惊,“这丫头看着人畜无害,可怎么能让个陌生人跟小姐睡呢,小姐,还是----” “放心吧,我的床大一点,她着了凉,不能再受寒了,就跟我睡一张床。”阮子君态度坚决的道。 冉拂见再劝不得,只能同意。 --------------------------------题外话-------------------------------- 有疑问的或者想法的尽管在留言区留言哟,留言必回!打滚求收藏推荐!! i) 第080章 口舌之争 这日,天气难得的好,一大早就晒出了太阳,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阮子君一边任冉拂给自己梳头,一边好奇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半响,才轻声道:“阿文,你一大早起来就立在这里发呆,一动都不动,到底在想什么?” 阿文闻言,转过头恭敬道:“奴婢在想哥哥---”声音清淡的听不出情绪。 冉拂在手里抹了些桂花油,然后轻柔的抹在阮子君的头发上,喃喃道:“阿文,你明明都比我小三岁,可总是冷着一张脸,特别是眼神,深沉的可怕,让人觉得像是经历过死亡的老妪似的。” 阿文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她确实经历过死亡,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又七,冉拂说的倒也没错。 阮子君忍不住笑道:“你别这么说,阿文心性儿可比你强,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若是不改改,什么是后吃了亏还没地儿哭呐。”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冉拂扮着鬼脸笑道。 阿文望着院内开的正艳的腊梅,前几天刚过一场大雪,地上积满了雪,树枝也被雪压弯了腰,而那几朵红艳的腊梅则迎着寒风绽放,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很耀眼夺目。 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记忆中,她忘不了耿桑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可那也是她一再的想要避免去想的。 头又阵阵的发痛,阿文揉了揉眉心,自从那日开始,她就患上了头痛病,只要一想,就头痛欲裂。 “头又痛了?”阮子君已经梳好了头,关心的问道。 阿文勉强一笑,“多谢小姐关心。” 冉拂一边帮阮子君换上衣服,一边道:“大夫都说了,你这是心结,才导致头痛的毛病的,我看你得放过去,虽然你不说,我们也不问,可既然现在你在这里呆了,还是忘记从前的好,一心一意的服侍好小姐,自然有你的好处。” 忘记?阿文轻笑一声,谈何容易,在阮府她只呆了一个月,而之前的那一个月,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距离知州水磨村有几千里距离的梧州。 记得初到这里时,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银票被水打湿了根本没法用,再加上本就先感染了风寒,又受到惊吓,心力交瘁,最后终于在阮府门口晕倒,幸好被阮子君所救,否则恐怕她真的要命归西天了。 “可以了,我们去看六小姐,你去不去?”冉拂问道。 阿文 回神,见两人都准备好了,点点头。 阮子清住在青园,距离荷园也不远,三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冬雪是服侍阮子清的贴身丫鬟,见三人过来,忙上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七小姐。” 阮子君让她起身,轻声道:“我来看看六姐,她可还没起?” “六小姐还没起,大夫说这一病恐怕还要一月才能好---” “门外可是七妹妹?”里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问道。 阮子君掀帘子走进去,见到床上面容苍白憔悴的人儿,眼眶一红,哽咽道:“六姐,是君儿,我来看看你。” 冬雪随后进,越过三人,将阮子清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又倒了茶递给阮子君,随后才恭敬的立在一边。 “你有心了,这么久以来,也就你肯来看看我,我一个人成天闷得慌,无聊的紧,还有有你陪我说说话打发时间。”阮子清虽然虚弱,可眼里却是真实的高兴。 “刘姐要快点好起来,年初没能出去,等开春了,到时候慈山寺的花儿开了,我陪你去赏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阮子君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告了辞。她今日特意起了个早,就是为了能先来看看阮子清,然后再去淑仁苑给大夫人请安。 因为不得大夫人的喜欢,所以请安往往只是简单的问候一声,万氏只简易的问了几句日常做个过场,就推说身体乏了让她先离去。 阿文三人离开淑仁苑,路上却遇到正好要去请安的阮子洁和阮子玉。 “哟,这是谁呀,每天抢着第一个来请安,生怕咱们谁夺了她孝女的名声,可每天这么卖命的讨好,也没见到有多讨人喜啊。”阮子玉一张口就刻薄到底。 阮子君脸上顿时有些难堪,勉强笑了笑,“见过四姐五姐。” 阮子玉冷哼一声,趾高气扬,“我可没承认你这个妹妹,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寒碜的人了,这走出去还不得丢咱们阮府的脸,瞧这一身衣服,怕是去年的吧,都小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扔,啧啧---” 阿文注意到阮子君的衣服,还真的有些短了,袖口露出一截来,大冬天的也怪冷的。 这一个月,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豪门深宅,四姨娘梅氏不受宠,又是米行老板的女儿,虽然是主子,地位却比有些奴仆都还低,在府上根本就是受人欺凌,再加上后者无争的个性,更是导致其存在感极低。 阮子君将梅氏温柔如水的那一套学了个十全十,这样的人,若是有人疼自然是幸福的,可若是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后宅,只有被啃成渣的份儿。 “初一母亲送了布料过来,只是比较忙没来得及做,便将就着去年的穿,倒也暖和。”阮子君根本没有反抗,顺从的道。 冉拂却气的不行,“夫人送到荷园的布料,都是入夏才能穿的,叫我们小姐怎么做衣服?” 秋水看了阮子玉一眼,厉声道:“好你个奴才,竟敢搬夫人的是非,我要将这件事禀报给夫人,仔细你的皮。” 冉拂平日与她最不对眼,同样都是奴才,凭什么你要对我耀武扬威的,便怒道:“说就说,本来就是事实,你我同为奴婢,凭什么对我趾高气扬的,就算要教训,那也是七小姐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子开口了,你这分明就是来以犯上对七小姐不敬。” 秋水气的脸色通红,就要发怒,阮子玉却伸手拦住她,走到冉拂面前,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旋即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冉拂的脸上,“那本小姐够不够资格教训你这个奴才?” 冉拂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捂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半响,才不甘的低头,“奴婢知错了,请五小姐恕罪。” “知道错就好,自己打自己十个巴掌,本小姐就饶了你。”阮子玉讥讽的看着阮子君,话却是对冉拂说的。 阮子君怔在原地,顿了顿,才怯怯的道:“她已经知道错了,请五姐饶了她把。” 阮子玉柳眉一竖,打定主意要为难到底,“这可是坏作风,不能姑息,若是这次放了她,不长记性,次还会犯错。” 冉拂咬了咬唇,倔强的忍住泪,就要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慢着---”突然,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制止道。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说话之人。 阮子君诧异不已,冉拂眼里露出一丝喜色,巴掌没有落在自个儿的脸上。 “你又是谁?”阮子玉沉声问道。 阿文恭敬的行了一礼,“奴婢阿文。” “哈哈-----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竟敢还让本小姐住手,七妹,看来你园子里的奴婢,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这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这样的人,恐怕只能送到牙婆手里好好**才行呐。” 阮子君大惊失色,急道:“五姐,她们没有恶意的,你别把她们送去牙婆那里,送 出去就等于是让她们死啊。” 阮子玉很满意她的反应,哼哼道:“不让我送也行,照样的,打自己十巴掌,我就原谅她们。”这分明是找茬的。 阿文冷眼看着她,声音虽然轻柔,听着却让人有种寒风入体的凉意,“五小姐,奴婢尊你是主子,才对你以礼相待,可奴婢到底是七小姐的丫鬟,府上自有规矩,谁院子里的丫鬟,谁负责**,就算奴婢做了天大的错事,那也有七小姐处罚,五小姐这样做,不知道是想要无视府上规矩呢,还是要越俎代庖呢?” 阮子玉震惊的看着她,半响都找不到话。 一直冷眼旁观的阮子洁这时候却开口了,她轻笑一声,看向阿文的眼神有几分打量,“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奴婢插嘴了,就凭你方才这番话,就可以治你个对主子不敬之罪。” 阿文丝毫不退缩,眼底是平静如水,“敢问四小姐,奴婢做了什么对主子不敬的事了,奴婢可是出于对五小姐的考虑才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的,老夫人一向重视府中规矩,若是知道五小姐故意藐视她老人家定来的规矩,恐怕到时候五小姐会受到责罚,四小姐一向与五小姐走的近,明知此事不可为,却又不加劝阻,恐怕会被老夫人迁怒吧。” 阮子洁眉梢微微一挑,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顿了顿,才笑道:“好一个能言善道的丫鬟,看来七妹这次是挑了个不错的人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分拨出去的,竟然将这么伶俐的丫头送给了七妹,可见母亲对七妹还是上心的。” 阿文进了阮府,要在阮府长期留来,是要通过万氏那边同意的,若是万氏不同意,她根本不能留在阮子君身边。后来阿文一醒过来,阮子君就上报了万氏。 不过是个外面捡回来的丫头,且阮子君承诺工钱就从自己头上扣除,万氏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阮子君笑道:“阿文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是挺聪明的。” 阮子玉面上不好看,冷言道:“随随便便就在外面捡回来一个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别推卸责任。” 阿文笑着提醒道:“四小姐五小姐若是再不去请安的话,恐怕会过了时辰惹夫人不开心了。” 阮子洁脸上没太大表情,只是眼里却充满了意味,阮子玉却狠狠的瞪了阿文一眼,才离开。 苏文不解的看着已经走远的阮子君等人,问道:“少爷,你在看什么?” 阮韬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 不期然的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看到个有趣的人。”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推荐,每次想找些话给大家说,看妹子们又不留言,我就无言可说了!!⊙▂⊙ 第081章 确切消息 问候了万氏,阮子洁邀请阮子玉到自己的婕园赏花,两人坐在院内,春芳和秋水则候在一边。 “真是太可恶了,一个小小丫鬟也敢这么大胆,这个阮子君难道长本事了?”阮子玉气的柳眉倒竖。 秋水忙附和道:“奴婢看那丫头有古怪,小姐,要不奴婢去调查调查?” 阮子洁淡淡一笑,“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奴婢而已,没必要气了自己。” “我气的不是那个奴婢,四姐,你说一个奴婢怎么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我看这分明是阮子君挑唆自己的奴婢,看来她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心思忒深了些,一次,我一定要揭穿她的面具,好好羞辱她一番,看她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呆去。” “再怎么说也是阮府的七小姐,难道你还能将她撵出去?”阮子洁斜睨一眼,淡淡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布置得这么上心。” 你能无所谓,我可不能!阮子玉心头暗道。 刚到豫园,就有丫头禀报:“小姐,二姨太差人来了几次,说是让您去华容苑一趟。” 阮子玉又匆匆来到华容苑,刚进门,迎面就碰到了姚氏身边的大丫鬟常青。 “常青见过五小姐,姨太太正在里面等着。” 帘子一掀,阮子玉走了进去。 阮子心坐在姚氏的旁边,见到她,立马露出温柔的笑来:“玉儿来了,娘都等了好久了,快坐过来。” 阮子玉平日最看不惯这个姐姐,虽然是一母同胞,可阮子心的性子跟阮子君有的一拼,与她和姚氏都不像,她一直觉得这个姐姐太懦弱了,所以平日也都刻意的疏远,但阮子心对她却是真心诚意的。 姚氏面上露出几分急色,责备道:“去干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阮子玉淡淡的叫了声姐,一边在榻上坐,一边解释道:“陪四姐说了会儿话,早上遇到阮子君那蹄子,气的我是够呛----”她开始诉说心头的怨气。 “娘,这个阮子君太可恶了,竟然让自己的丫头给她出头,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敢顶撞我,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否则我心难安啊。” 若是往日,姚氏一定会给她出主意,可今天她却只道:“这个是小事,你先将心思放在这次老夫人的寿宴上。” 蒋老夫人的寿宴是在二月初,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阮子玉不禁疑惑道:“老夫人年年都要过寿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姚氏看了常青一眼,后者会意,将里其他服侍的等丫头遣了出去。 “年年都要有寿辰,可不是年年都能让诸位皇子莅临的,这可是娘得到的准确消息,这次的寿宴上,几位皇子,甚至太子都有可能到。” 阮子玉闻言大惊,“真的?太子竟然要来我们府上?这---这不太可能吧。” “千真万确。”姚氏肯定的道,“还有一个月时间,还来得及,你琴棋书画里面也就琴能勉强拿手,这一个月就跟着你姐给我好好练习,只要到时候被哪位皇子看中,那你就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又看向阮子心道:“心儿,你已经许配了人家,这事儿你就帮着你妹妹些,只要她能入宫,我们娘三儿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了。” 阮子心点点头。 阮子玉再也不记得刚才的不愉快,只一心幻想着若是能被皇子相中,那就是皇妃了。 “这件事四姐可知道?”她问道。 姚氏眉头紧紧一皱,严声道:“这件事你谁都不能说,皇子妃只有一个,可咱们府上的小姐,未出阁的却还有四个,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难道你还让她们跟着你分一杯羹?特别是阮子洁这丫头,她心思深沉着,你别成天跟着她巴心巴肝的,到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谁出卖了你。” 阮子玉想想,觉得姚氏说的挺对的,便点头承诺道:“我一定谁都不说,姐你也谁都不能说。” “我不说---不说---”阮子心连连点头,在她看来,若是自己妹妹能嫁个好人家,隐瞒这点事还是值得的。 回到豫园,因为要教阮子玉弹琴,阮子心就从自己的馨园搬到了豫园。 却说阮子君带着阿文和冉拂,先去了梅园给梅氏请安,然后才回到荷园。 冉拂虽然半边脸肿着,可眼里的笑意却不减,一进,她就给阿文一个大大的拥抱,赞道:“没想到啊阿文,你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藏的这么深,那几句话可是说出了我的心头话,真是解气,你看秋水和她那主子那两张脸,都快绿了。” 阿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既没有兴奋,也没有过于冷淡。 阮子君柳眉微蹙,担忧道:“这次倒是咱们逞了口舌之强,以后见面怕是要尴尬了,五姐不是个会罢休的性格,若是找咱们麻烦,可怎么办啊?” 这世上有一种人,性格懦弱与世无争,每次受了委屈,还 告诫自己要大度要原谅要宽容,或者干脆怕麻烦,就妥协一切。 可是这样的人,往往都会被其他人拿捏住,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不会因为你善良,就对你真心相待,相反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柿子都是捡软的捏,这就是现实。 阿文不轻不重,语气恰到好处,“奴婢知道小姐心善,不愿意与他人做斗争,可既然你生活在这个后宅,那就要适应这里的生存环境,环境不会因人而改变,永远都是人因环境而改变,适者生存,若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却又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么迟早会让自己被撞的头破血流。” 阮子君震惊的看着阿文,似乎没想到她如此小的年纪竟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半响,才回过神,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是我一直太懦弱了,才让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只是---我性格如此,叫我怎么做出那与人争斗的事情。” 冉拂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嘟着嘴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大道理过来大道理过去的,阿文你赶紧的给我找找有没有消肿的药膏,否则这脸可不敢出门见人了。” 阿文笑了笑,找到药膏,给冉拂涂了厚厚一层,半边脸都煞白煞白的,看上去诡异而吓人。 夏蝉和秋水正要说笑,门口的丫头进来通报道:“两位姐姐,婕园那边来人了,说是请五小姐去吃茶。” 秋水顿了顿,道:“先等着。” 她来到内,阮子玉和阮子心正练习的认真,她轻声道:“小姐,四小姐派人过来,说是请您去喝茶。” 阮子玉停手,转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她略一想,便又道:“等等,我去吧,给我更衣。” 秋水道是,阮子心则说午再学,便带着夏蝉离开。 阮子玉带着秋水来到婕园,见阮子洁在池塘边喂鱼,走过去笑道:“四姐专门找我过来,难道就是让我看你喂鱼的?” 阮子洁将食盒递给春芳,一边朝正走去,一边淡淡道:“这些鱼大冷天的也没有被冻死,你说是为什么?” 阮子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因为它们懂得如何在水里生存,若要活的精彩,最重要的还是要了解你生存的环境,这就是所谓的适者生存。” 阮子玉听得云里雾里的,走进,才问道:“四姐说话让我好生难懂,出什么事了?” 阮子洁让春芳斟茶,瞥 了阮子玉一眼,才笑道:“没什么,这次叫你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件事,你我姐妹情深,这件事对你也很重要,我若是不说,心里过意不去。” “到底什么事?”阮子玉疑惑道。 “听说这次老夫人的寿辰,太子殿和几位皇子会出现,这对我们都是个好机会,你琴尚还可以,可以跟着三姐学习,若是一月后能得到某位皇子的青睐,这就太好了。” 阮子玉微微一怔,想不到她竟然知道此事,更想不到她说的话竟然与姚氏一样,姚氏是为了自己好才会那般说,阮子洁竟然还不计较的告诫自己,她心里一阵感动,面上已经流露出几分愧疚之色。 “四姐----你----你真心诚意的待我,我不想欺骗你,其实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也打算告诉四姐的,只是一直忙没时间过来。”她有些讪讪的看着阮子洁道。 阮子洁面上露出震惊,愣了愣,继而笑道:“知道就好,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才告诉你一声。” “四姐你不怪我?”阮子玉羞愧的问道。 “我为何要怪你,你我是最好的姐妹,我们的姐妹情谊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能动摇的。”阮子洁笑道。 阮子玉心里再没有疑虑,心道姚氏就是想多了,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她才离开。 春芳将她二人送到院门口,才返回。 “小姐,果然如你所想,她根本就是存有二心。”春芳沉声道。 阮子洁冷哼一声,“跳梁小丑罢了,凡事背叛我的,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一个月后,有好戏看了。” “那七小姐那边----”春芳试探着问道。 “也告诉她,这次我对太子势在必得,只是若没有她们的陪衬,如何显示出我的出挑,这出戏要人多了才精彩。” 春芳微微颔首:“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题外话---------------------------- 换了个更女频的封面,希望大家喜欢,周上vip精品推荐(封面),打滚求收藏推荐呀!! i) 第082章 环环相扣 春芳站在荷园外,冲院内的丫头问道:“你们小姐在不在?” 小丫头忙放手中的活计,上前道:“小姐在呐,我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春芳拦住她,招了招手:“过来,我们小姐有几句话要带个七小姐,我还急着回去复命,就不进去了,你给七小姐传话便是。” 她在小丫头耳边悄声了几句,说完了,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一定不要对别人说,否则仔细了你的皮。” 小丫头唯唯诺诺称不敢乱说,送走了春芳,赶紧进禀报。 “小姐,刚才四小姐身边的春芳过来了,让奴婢带几句话给您,说是这次老夫人的寿辰上,会有大人物过来,让小姐好好准备。” 冉拂显然没听到话的重点,扬声道:“这个春芳,仗着自己在四小姐面前得脸,竟然也敢如此嚣张,她算个什么东西,给我们小姐带话,竟然人都不进来一趟?她到底还把不把小姐你放在眼里了。” 阮子君不在意的摇摇头,“冉拂,你别说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或许春芳急着回去,反正我是听到了,只是这叫我好好准备,又是何意?”她不自觉的看向了阿文。 阿文略一沉思,阮云贵官拜四品,任梧州知府,而梧州可以说是除了京都凉召之外的最繁华的一座州,且交通要塞更是比凉召都还要略胜一筹,来往生意人频多,若说凉召是北京的话,那梧州就是上海,受到的重视程度远远不是其他州省可以比拟的,再加上蒋老夫人有诰命在身,这就让阮家在朝中的地位堪称显赫。 四品以上的其他三品,虽然地位都不一般,可也算不得大人物三个字,特别是阮云贵与二品左侍郎段宏和从二品副将袁珂的关系都不错,平日来往也多,这么说来,恐怕到时候----- “四小姐的所说的大人物,依奴婢拙见,恐怕是指皇宫贵族。”她淡淡道。 阮子君大吃一惊,捂嘴惊呼道:“莫非你说的是-----皇子?” 阿文微微颔首。 “这---这怎么可能呢,皇子怎么会到我们府上来?这里距离凉召虽然不远,可来回路途也要花去四五日的时间,皇子们如何会到这里来给老夫人祝寿的?这不合适啊。” 冉拂也表现的很吃惊,可她在意的并不是什么皇子,“这就奇怪了,既然是皇子们要来了,那四小姐怎么会如此好心的让告诉我们?从前若是有什么好事,她们向来都是瞒着我们 的。” “这件事兹事体大,当然会告诉我们了,免得到时候弄出什么岔子来。”阮子君道。 阿文则摇摇头,“若真的只是这样,依照她们的性格,最多也就提前一两天告知,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现场出什么差错,可此时距离寿诞还有一个月---” “那你觉得婕园那边是何意?”阮子君又望向阿文。 不知怎么的,越接触,她就越觉得阿文不可捉摸,行事缜密说话有理不说,平静如水的眸子根本叫人看不清,虽然容貌算不得最艳丽,可后者浑身散发出的隐隐的沉稳气质,却让她是站在人群中也不能被忽视的。 阿文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继续分析道:“府上未出阁的小姐总共有四位,其中又属四小姐最为出众,就算奴婢不说,小姐也应该能知道皇子们到府上来的意义何在,若是谁能有幸被看上,那就是一朝天,所以,出众如四小姐,未必不会怀着野心。” “可一枝独秀哪儿能比鹤立鸡群的冲击力大呢,奴婢猜想,四小姐是想让府中其他几位小姐都知道这件事,如此一来大家都会着手准备,寿诞那天肯定会有出彩的表演,可这些都无法盖过四小姐的芳华,反而会衬托出她的华美,让她成为最受瞩目的人。” 冉拂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道:“阿文,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这样都能想出来,我本来还奇怪四小姐为何如此好心,听你这么一分析,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呐。” 阮子君也是眉头轻蹙,“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并无攀龙附凤的心思,要不咱们就不准备了吧?!”她试探的看着阿文。 “准备,而且还要好好准备,至少也不能垫底了去。”阿文沉声道。 “六小姐身体不适,到时候肯定不会出场,剩的就四小姐和五小姐以及小姐您,你说,这前面两位都表演了,凭什么她们会让你一个人坐壁观望,恐怕不止于此,她们还想着如何让你出丑让你丢脸。” 阮子君被连番震惊之后,终于显得没那么惊讶了,只是还是不懂,疑惑道:“我才艺各种都比不上两位姐姐,到时候肯定是要垫底的,这出丑不出丑的话,我也不在意。” 你能这么豁达,不见得别人就不会搬弄是非啊! 阿文叹一口气,继续道:“这皇子们都到了,你说别的朝中大官还有什么理由不到的,到时候整个九幽国显赫的人物都会到,稍稍出一点差错,那影响 可不只是在阮府内传传,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整个九幽国,这样,小姐还觉得不在意?就算你不在意,恐怕阮老爷和老夫人那边也会发怒,那时候迎接小姐的,恐怕就是狂风暴雨了。” 阮子君再一次被狠狠的吓到了,她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寿宴,就可能会牵引出这么多事情来,若是到时候她真的在寿宴上丢了脸,那父亲和母亲,还有老夫人的怒火--- 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慌道:“阿文,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我舞比不上四姐,琴比不上五姐,书画更是不在行,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或许你认为作为堂堂阮府七小姐,琴棋书画都不精通的话,可能不太敢信,可梅氏只是个米行老板的女儿,本就对琴棋书画没有特别精通。 继阮子君后,就一直无所出,加上其他几位姨太太的打压,根本就不受阮云贵的宠爱,自然也不可能找好的先生教导,阮子玉是完全懒惰疏于练习,才会临时抱佛脚,可到底有些底子,所以说,三个小姐当中,阮子君无疑是最弱的。 正所谓出奇才能制胜,寻常老套的女子才德都表现在琴棋书画方面,可千篇一律的也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至少对于阿文自己这个音律白痴,她是听不出孰好孰坏的。 “小姐不要着急,容奴婢想一想,一定不会让小姐在这次寿宴上出丑的。” 阮子君救了自己,阿文一直想要报答她,再加上自己现在又是荷园的大丫鬟,若是后者倒了,她也是唇亡齿寒,所以对这件事是格外的上心。 豫园内,突然发出滋滋刺耳的怪异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呯呯碰碰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给我拿走,将这些东西都给我拿走。”阮子玉杏眼圆瞪,厉声呵斥道。 秋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道:“小姐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阮子心叹一口气,捡起地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把被摔断的琴,柔声劝道:“玉儿,弹琴讲究心境,你心绪不宁,如何能弹好呢,其实你底子很好,只是----” “只是疏于练习,你又是这一句,你能不能换一句好听的,烦死了。”阮子玉吼道。 阮子心眼眶微微泛红,很是委屈的垂着头不啃声。 “又这副德行,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的,你这辈子就是故意来恶心我的是不是,我不练了,你给我走,走啊。” 早就有小丫头去华容苑 请了姚氏,此时姚氏刚刚走进来,一见到满地的狼藉,心已经明了,使了个眼神儿,常青就将内的其他丫头撵了出去。 “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姚氏责备道。 阮子玉上前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娘,你看女儿这双手,本来细皮嫩肉的,这些天练琴,都割破了,你看你看,这儿都长死茧。”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姚氏眼前一晃。 若是往日,姚氏一定会立马说算了,可今天,她却板着脸沉声道:“再苦也给我忍过了这几天,吃得一时苦方为人上人,只要能被皇子看中,你就苦尽甘来了。” 阮子玉不服气道:“凭我的美貌,难道还不能打动他们?” 姚氏恨铁不成钢的推了她脑袋一,咬牙道:“你个实心眼儿的,若轮美貌,四丫头那容貌你能比,不说她,就是七丫头,那张脸也是好看的,你能比?” “你是说我连阮子君都比不过?”阮子玉尖声道,气的脸都涨红了。 姚氏赶紧安慰,“你当然是比她俩都好的,只是那两人也不差,若只凭容貌取胜,难。” “可是----女儿练了一个月,还不见长进,姐她说了,我这水平,若是要练出个名堂来,还得三五年。”她恨恨的瞪了阮子心一眼。 姚氏抬声质问道:“你真的这么说?你这明显是打击你妹妹,你安的什么心思?” 阮子玉得意洋洋的看着阮子心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很是解气。 “娘,这琴我真的练不了了,姐每次都说打击我的话,害得我根本没法儿用心练,再有几日就是老夫人寿宴了,根本来不及。”她黯然道。 姚氏这急了,阮子玉的水平一般,这若是到时候上场,根本不够格。 “哎----若是我能像姐姐一样,那就好了,哪怕只是借一天,也够了。”阮子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姚氏却眼睛一亮,抓住阮子玉的肩膀,眼里有着疯狂之意。 ---------------------------------题外话------------------------------- 明天两点上vip频道精品推荐,二十三号正式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推荐多多订阅,指尖也火力全开多多更新,吼吼,周末愉快!!o(n_n)o~ i) 第083章 人中龙凤 春芳来到里,笑道:“小姐,豫园那边果然如你所料,三小姐已经搬回了馨园,这两日都闭门不出,小姐你三言两语就让五小姐照着您安排的路线走,奴婢佩服。” “我不过是提点了她几句罢了,又有什么好佩服的。”阮子洁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又问道:“荷园那边情况如何了?” 春芳面露沉吟之色,“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按理来说,荷园那边应该会有所行动,可奴婢观察了几日,见她们日日都玩耍嬉戏,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小姐是不是多虑了?奴婢看七小姐并无什么特长,她就算有心,也没有办法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的事虽然我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可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继续观察,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一律向我汇报。” 春芳应了是。 门口有小丫头通报道:“小姐,大姨太派了常喜过来。” 阮子洁示意的看了春芳一眼,后者立马道:“让她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女子走进来,恭敬道:“奴婢常喜见过四小姐,大姨太在院里煮了茶,让小姐您过去一趟。” 阮子洁知道这是要让她去回话了,便道:“你先回去,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常喜应了声是,又恭敬退。 春芳一边给阮子洁更衣梳头,一边道:“小姐,大姨太让你过去,肯定是要问这次寿宴的准备如何了,你若不想去,要不奴婢过去说一声,就说小姐您勤于练舞,身体不适?” 阮子洁轻笑一声,眼里有一丝黯然闪过,“娘亲叫我去,我能不去?” 两人来到香丹苑,早有丫头进去通报,然后出来道:“姨太太在后院,让小姐直接去后院。” 此时依旧是天寒地冻,后院虽然花团锦簇,可到底很冷,阮子洁只穿了薄夹袄,浑身抖了抖,来到后院。 “孩儿见过娘亲。”她恭敬行礼。 蒲氏面前煮着一壶茶,听到声音,她眼皮都没抬一,淡淡道:“来了,坐吧。” 阮子洁依言坐,春芳候在身后。 “这是今年初雪融化的雪水煮的,味道不错。”蒲氏递给她一杯泡好的茶。 阮子洁接过,轻抿一口,淡淡道:“娘亲手艺越来越好了。” 蒲氏轻瞄她一眼,又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 都按照女儿的计划进行,这一次,女儿一定会成功的。”阮子洁眼里带着自信。 蒲氏又道:“多年的辛苦,都看这一次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孩儿谨遵娘亲教诲。” “只要你能成为太子侧妃,我就再也不用受万霞那贱人的气了,记住,不成功便成仁。”蒲氏最后冷冷抛出一句,竟比这冬月的天气还要冷淡几分。 傍晚,所有院子都熄了灯入睡,冉拂将几个窗户的窗帘拉来,内顿时陷入漆黑一片。 “噗---”小小的烛火一闪,照亮了内。 阮子君小声道:“阿文,我们真的有必要每天这么神神秘秘的,你的这个法子新颖,别人就算想学也学不来,何不正大光明的,这样每天晚上偷偷摸摸,我心里总觉得像是----”她没有说出一句。 阿文将烛火放在桌上,因为窗帘全都是用黑布做的,所以挡住了内的烛光,外面看上去也像是熄了灯似的。 她淡淡道:“是不是觉得像是在使诈?” 阮子君怔了怔,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阿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有些人,就是心善心软的不能让自己做任何有违道德的事情,她们现在偷偷摸摸的,的确像是在使诈,这让她想起曾经上学的时候,好学生都是白天里玩耍,晚上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挑灯夜战,为的就是给敌人施*计,最后考试成绩来,好学生依旧成绩好,别人却不懂为何同样都玩儿,成绩却天差地别。 冉拂哎呀一声,劝道:“小姐,怎么能这么想呢,你也不看看白天春芳那丫头,在咱们院子外徘徊了多少次,那是防着咱们呐,做人不能这么实心眼儿,否则会被啃的渣都不剩的。” 阮子君叹口气,“你们说的也对,我就是心里不大舒坦,别管我,咱们继续吧。” 阿文无奈摇头,阮子君的性格,是注定要被别人拿捏一辈子的,只是这种人也有可爱的地方,她真心诚意的对你,不用担心背后一刀,至少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后宅,是很难得的,只是希望她这样的人,能够碰到个珍惜自己的,女人的天真,是需要被人呵护的,否则,物极必反,终有一天,软弱的阮子君会发狂的。 阮子心看着对面坐着的姚氏和阮子玉,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月时间眨眼便过,二月初八这天,整个阮府,都沉浸在一片喜 庆当中,阮云贵站在门口迎接前来拜寿的客人,府内人来人往,府上的家丁和丫鬟都忙的热火朝天。 方德匆匆跑过来,低声道:“老爷,人已经在拐角处了。” 阮云贵立马整理衣衫,道:“去吧老夫人叫过来。” 方德又匆匆朝内院跑,没大一会儿,就见蒋老夫人在万氏的搀扶,左右跟着万氏的子女,身后是几位姨太太以及各自的子女,可谓是阵势浩荡。 “太子殿、二殿、四殿到----” 所有人都放手中忙碌的东西,纷纷跪,蒋老夫人携带一干女眷纷纷跪行礼。 “参见太子殿、二殿、四殿----” 阿文站在人群后面,虽然跪着,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稍稍抬了抬头,望向门口的几位皇子。 这一看,才觉得什么叫做人中龙凤,几位皇子面上都有相似之处,却又各有特点。 太子面容儒雅俊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让人倍感亲切;站在太子旁边的却是个面沉如水的男子,容貌俊朗非凡,眼底却深沉一片,阿文自问识人有道,可也不敢贸然判断出此人性格;而另一位站的要稍稍远一点的人,轮廓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一双凤眼透着几丝凌厉,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一处,这一刻,阿文只能想到一个东西,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太子、二殿、四殿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官已经备好席位,请太子和两位殿里面请。” 太子虚扶一把,笑道:“阮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由阮云贵带路,几位皇子跟着进了大厅。 由于女眷不能留在大厅内,所以只有蒋老夫人留,万氏则带着其他女眷回到后院,接待其他前来的贵妇人。 一回到后院,阮子君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犹在紧张的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生怕出了什么错。” 冉拂嘟着嘴,遗憾的摇头,“可惜了,还是没能见上皇子们一面,若是能看一眼,此生无憾了。”对于她这种内宅的丫头,一生之中都没有可能会见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子们的,今日算是此生有幸。 阿文淡笑道:“除了长相非凡一些,气质高贵一些,也没什么,还没有阿---”她忽的住口,眼里一瞬间闪过莫大的哀愁,却又眨眼不见。 冉拂疑惑道:“难道你刚才见过?” “只是瞄了一眼,几位皇子都有几分相似。” 冉拂顿时一喜,拉着阿文就不放手,“快给我形容形容,你这人忒大胆了些,竟然还敢窥视皇子,幸好刚才没被发现,否则你这时候脑袋都不知道还在没在脖子上了。” 阮子君也很好奇,阿文无奈之,只能将所见的给二人描述了一遍。 大厅内一片相谈甚欢,不过多是太子刘玄和四殿刘阔开口,刘岩只静静的听着,时而笑笑,并不说话。 刘玄抽空问道:“二弟是不是无聊了?” 刘岩笑了笑,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刘玄想了想,便大声道:“阮大人府上还有客人,就不必特意接待本宫了,本宫见贵府环境布置的优雅,想四处走走。” 阮云贵受宠若惊,连称谬赞,然后自己带着几位皇子在府内逛。而刘岩则趁机闪身。 石子铺成的小道上,刘岩似乎在想着什么,身后面容俊朗白皙的男子不禁道:“殿,你在想什么?” 刘岩笑了笑,“无名,你刚才注意到没,她也在这里。” 无名愣了愣,没明白过来:“她?她是谁?”忽的,他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那小姑娘?竟然也在这里?她不是在长水县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会不会看错啊。” 刘岩肯定的道:“刚进来的时候,别的人都低着头,就她敢抬头,竟然还大胆的打量我们,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 无名啧啧两声,感慨道:“看来我们跟那小姑娘还真是有缘,殿,要不我去把她带过来?” 阿文端着茶正疾步朝后院去,因为人太多,等丫头人手不够,所以她被安排来侍奉茶水。 听到隐隐的谈话声,她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题外话-------------------------------- 速太卡,卡的人胃痛,大家喜欢的就赶紧收藏推荐哟! 第084章 事情败露 阿文犹犹豫豫,若是转身绕路走,会耽误送茶水的时间,到时候肯定遭骂,若是直接上去,对方是皇子,稍不留神,或许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况且她总觉得这位皇子太让人看不透,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这样一想,脚步一转,准备绕路过去。 刘岩眼里忽的闪过一抹冷意,她分明看到了自己,竟然敢转身就走? “无名。”他淡淡道。 无名顺着他的方向,也看到了阿文,只是这时候阿文已经转过身去,他并没有认出来,大声道:“前面的,回来。” 阿文心头一跳,脸上露出几分囧意,被发现了,愣了两秒,脸上已经换成了诚惶诚恐的表情,端着茶水立马小跑过去,跪道:“奴婢叩见二殿。” 无名认出了她,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他还以为这女孩多有胆识,没想到见到皇子,还是会吓得失措。 刘岩却清楚的看到了阿文眼中的懊恼和不耐,他笑了笑,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起来吧,不必多礼。” 无名嘴角笑意越盛,他跟在刘岩身边十多年了,对后者的情绪了若指掌,当你觉得他亲切可人的时候,往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文站起身,脑袋垂的低低的,“奴婢还要去奉茶,告退了。” 刘岩却不期然的擒住她的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嘴角含笑,却不入眼底,“本宫有让你走?” 阿文吃痛,面上却骇然惶恐道:“奴婢知错了,请二殿恕罪,只是老夫人那边叫的急,奴婢实在是无心之过。” 刘岩怔愣了一瞬,松开手,又恢复成初始的沉静模样,淡淡道:“你没见过本宫,如何知道我是二殿的?就不怕叫错了?” 阿文心里鄙视一番,惶然道:“素闻二殿与太子关系极好,适才又见殿与太子走的极近,奴婢才斗胆猜测。” 无名笑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挺会观察的。” “你去吧。”刘岩淡淡道。 阿文恭声应是,端着快要凉了的茶赶紧离开。 宴席正式开始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 宾客们入了席,按照惯例,都要先说贺词,由太子带头,其他的纷纷附和饮酒,虽然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不过还是很热闹。 阮子君坐在主人席的末尾,阿文和冉拂则垂首立在两侧,待到所有人都发过话,落了座,才开始用膳,与此同时,歌舞也步入现场。 酒过中旬,也不知怎么的,话题谈到了阮府的几位小姐身上,都说阮府小姐多才多艺且容貌不俗,众人都表现出一副此生若是能见到那等风姿,真是三生有幸的表情,于是乎,四小姐阮子洁自告奋勇,开始了才艺展示。 阿文以前对这些是噗之以鼻的,她觉得这些贵族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闲着无聊才会弄个才艺展示,可后来一想,其实这里的才艺展示,就好比现代学生考试一般,只不过现代的学生学得数理化文,古代的女子学的是琴棋书画。 阮子洁果然不只是表面厉害,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一段舞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不得不承认,今晚的阮子洁确实美艳动人。 阿文注意到上首的三位大人物,除了一人,其他两人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艳,太子刘玄是真心的欣赏的态度,而四殿刘阔眼里则多了几分男人的心思,只有二殿刘岩,淡淡的眼神不惊不喜,像是面前只是个寻常女子表演罢了。 阮子玉紧张的等在后面,“娘,四姐真是漂亮,你说,我真的可以吗?” 姚氏眼里有一丝怒意,戳了阮子玉脑门一,吼道:“叫你别说别说,你看看,所有人现在都被她吸引了过去,你待会儿上场,若是不好好表演,恐怕今晚的风头全要被她抢了去。” 阮子玉无辜的撅着嘴,“不是我的说的,四姐本来就知道,她还以为我不知道,特意告诉我的,娘,你别把四姐想的那么不堪。” 姚氏还要说,见阮子洁走了高台,忙推了阮子玉一把,道:“好好表现,成败在此一举了。” 阮子玉自信一笑,“我自然没问题,只要姐她不出差错,我就没问题。” 姚氏看了台上一眼,嘴角划出一抹笑意来。 素手轻扬,悠扬悦耳的琴音自弦上荡漾开,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当中。 阮子洁在春芳耳边吩咐了两句,后者笑着点头,然后离开。 “七小姐,我们小姐说有事要找你。”春芳来到阮子君的桌前道。 阮子君还诧异于阮子玉何时琴技这么炉火纯青,听到春芳的话,疑惑道:“四姐有什么事找我?”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七小姐还是过去一趟吧。” 阮子君看向不远处,见阮子洁正笑看着自己,她犹豫一瞬,对阿文和冉拂道:“四姐叫我过去一趟,你们等着。” 正准备走,阿文 却叫住了她,“小姐,四小姐叫你过去,恐怕有什么忙要你帮,不如奴婢跟过去,也好搭把手。” 阮子君心头正没底,喜道:“那你随我来吧。” 春芳张了张口,似乎要劝,不过见两人已经走了过去,只能将话咽去。 “四姐叫我,不知有何事?”阮子君来到阮子洁的桌前问道。 阮子洁笑了笑,拉着她悄声道:“五妹准备了特别的表演,不过需要人帮把手,虽然我能去,可刚才跳舞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怕影响五妹的发挥,所以想让你去一趟。” “四姐吩咐便是,君儿能做的一定不推辞。”阮子君不疑有他的道。 阮子洁指着表演的高台,“看到没有,这台子面有个隔间,五妹准备了东西,想在表演的过程中打开,只是她不得空,所以只能让人帮忙打开,你只需要绕到高台后面,那里有个黑色按钮,你按一,前面的门就会自动打开,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就会出来,一定会给五妹增添不少光彩的。” 阮子君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眼这个季节,能有什么东西出来?难道是蝴蝶?也不可能啊,她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这曲马上就要结束了,再不去的话就迟了。”阮子洁道。 阿文听在耳里,心头隐隐觉的事情并非如此,她拦在阮子君面前,恭敬道:“小姐,这种事让奴婢去就可以了。”说完,不由分说的朝中央走过去。 阮子洁眼里闪过一抹阴沉,继而又恢复了笑意,“七妹这丫鬟真是懂事。” 阮子君讪讪一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四姐这笑看着有些-----虚假。 阿文来到看台边上,因为她的位置是在阮子玉的后方,所以前面的人都没有看到她,可两边的宾客却是奇怪,心道这丫头走上来做什么? 阮子洁冷笑一声,等着最精彩的一刻,然后久久的,琴音依旧,大家依旧陶醉,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愤怒的看过去,阿文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春芳!”她叫了一声,后者会意,悄声绕到高台后方。 春芳小声喊道:“你在做什么?还不按去。” 阿文回头,茫然的看着她,“按什么?” “按那个黑色按钮。”春芳指着一眼就能看到的黑色按钮急道。 阿文回头,似是寻找了一番,又无辜的看着她,“我没找到什么按钮啊,不信你来看。” 春芳心里是将她骂了个遍,若非此时场合不对,她非得走上去好一顿敲才行。 “你这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明显会看不见?”春芳走到阿文身边,手指着黑色按钮,自己却没有按去。 阿文看着她,忽的唇角勾出一个笑来,迅速退后,“既然你看到了,直接按去呗,为何非得我按。”话说完,她人已经退到宾客中间。 春芳着急不已,听着琴音已经渐渐收尾,这是要结束的前兆,她恨的咬牙切齿,脑袋一迷糊,直接按了去。 阮子玉美目轻闭,似在陶醉,手指忽的抬高,拨出最后一个音符,而就在此时,只听轰然一声,她只觉得屁股一阵晃动,紧接着,就是全场人的哗然声。 她茫然的看着周围人眼神的变化,由最初的陶醉,变得震惊,继而愤怒,最后竟然啼笑皆非,各种指责的声音席卷而来。 阮子心呆滞的看着正前方的一干人等,阮云贵先是震撼,继而是满脸的怒气,蒋老夫人也面色阴沉,万氏倒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而观太子和两位皇子,眼里皆多多少少有震惊,和笑意。 “竟然是这样,我就说这五小姐琴技一般,怎么能弹出如此出神入化的音律来。” “这太子和两位皇子都在,竟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来,太子这次可是代表皇上来的,这可算是欺君之罪了。” 阮子玉眼神空洞,面色苍白,耳朵嗡嗡作响,可还是听得到周围各种窃窃私语声,这一刻,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特别是正对面那狂暴的怒火,她心尖狠狠一缩,眼前一阵恍惚,竟然直接从高台上跌了去,不省人事。 人群中议论纷纷,阿文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阮子君已经回到自己的桌上,却是捂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冉拂也是被吓了一跳,可旋即她笑出来,“没想到是这样,五小姐竟然找三小姐做假音,我就说着琴技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阮子君呆呆的看着被人抬去的阮子玉,心有余悸的道:“阿文,幸好刚才有你,否则这罪过就是我担了,没想到四姐心思这么狠毒,这---” 阿文看了一脸懊恼不已的春芳,嘴角勾起轻轻的笑意,想让她们做替死鬼,算盘还打的太响了。 姚氏看着暴露在众人面前的阮子心,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 ---题外话---------------------------- 今天麻麻给我打电话,谈着谈着就到了婚姻这个话题,我说我还年轻,才**岁,没想到麻麻着急道:“**不小了,谈两年恋爱,就可以结婚了,你现在可以开始耍朋友了。” 我镇定的道:“小说已经成了我男朋友,再有两年,我就和他结婚。” 看官们,指尖的终身大事就落在乃们头上了,加油推荐收藏支持,让伦家跟小说结婚吧!! i) 第085章 及时救场 阮子洁眼里迸出浓烈的恨意,瞪着阿文的方向,似是要将后者生吞一般。 阿文视若无睹,与冉拂时而笑谈几句。 “小姐,奴婢----奴婢是被那叫阿文的丫头陷害的,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那是的情况,奴婢若是不出手,咱们之前所做的就功亏一篑了。”春芳面露后悔之色。 阮子洁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是你办事不利,就不要推卸到别人的头上,你错不在没有按计划行事,而是遇事慌张不加思考,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愚钝的人,我是不需要的。” 春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请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再失望的。”她跟在阮子洁身边多年,对于后者的手段是很清楚的,这么多年来,为何婕园换人最勤,这也是有原因的。 “晚上的事若是再出差错,你就不要回婕园了。”阮子洁冷冷道。 春芳连连说不敢,一番话说完,额头已经冷汗涔涔。 阮云贵面色铁青的命人将晕过去的阮子玉抬了去,若非考虑到还有太子和两位皇子在场,他恐怕会立马发飙。 蒋老夫人面上很是尴尬,她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自己的孙女会在寿宴上丢人现眼,让得她老脸根本搁不来。 阮子玉倒还好,至少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阮子心却如坐针毡,眼泪哗哗的流,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畜生,还不出来。”阮云贵厉声一吼。 阮子心吓得慌忙起身走出隔间,又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琴,顿时咚咚刺耳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住了口,纷纷看着她。 她只觉得每走一步,就好似被万箭穿心一般难受,走到阮云贵面前是已经脱力,几乎匍匐在地上,哽咽道:“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你---你----你----”阮云贵指着阮子心,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他厉声呵斥一声“孽障”,一巴掌已经打在阮子心的脸上。 阮子心滚倒在地上,半响都爬不起来。 “太子,二殿,四殿,小女糊涂不懂事,家门不幸,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冲撞了太子,请太子绛罪。”阮云贵跪请罪道。 刘玄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阮子心,面露同情,有心想要小化这件事,便笑道:“不过是为了表演的精彩,阮大人不必介 怀,依本宫看,不如宴会继续吧。” 众人一听,这明显就是不计较的,心中对太子的大度都赞赏一番。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刘阔狭长的双眼一挑,冷笑道:“太子,你如此姑息这等以犯上的歪作风,知情的说你大度,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将父皇不放在眼里,任由这些人侵犯皇家威仪。” 刘玄面上一冷,他平日与刘阔最不对盘,对后者嘴里的挑衅,只报以冷笑的态度:“不过是为了图个开心,四弟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小姐想必也是无心之举,四弟却难道还想将人打入天牢严刑拷打不成?四弟作风狠厉,用来对外御敌也就罢了,没必要如此针对一个女子。” 刘阔面露阴沉之色,讥讽道:“一直知道太子对府上的美人很呵护,没想到这府外也随时不忘做护花使者,臣弟看此女容貌也不错,太子干脆将她接入太子府算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露骨,阮子心脸色一阵涨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羞愧的恨不得钻到地底去。 刘玄怒道:“四弟何出此言,为何要扭曲我的一番好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恐怕不是皇子所为吧。” 刘阔还要说,一直闷声不响的刘岩却突然开口道:“四弟,太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做臣子的插嘴了,你这般挑衅,莫非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今日太子是代表父皇而来,你的作为恐怕有些逾越了吧。” “你----”刘阔眼里迸出恼意,想了想,又冷笑道:“既然太子是代表父皇而来,那今日这件事就更不能草草了之了,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阮云贵等人面色骇然,蒋老夫人直接是脸色一白,差点背过气去,阮家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难道还要在她垂暮之年出现祸事吗? “父皇仁慈,不会像四弟这般不论缘由的随便杀戮,四弟切莫要将自己与父皇对等,否则这大不敬之罪,恐怕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幸免了。” 刘阔怒发冲冠,却无可奈何,这个刘岩,一直站在太子一边敌对他。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他恶狠狠的想到,不得不甩袖坐。 刘玄感激的看了刘岩一眼,后者只是笑笑,复又坐,平静的像是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阿文看着这一切,心中已经明了,太子虽然贵为太子,可性格太柔,似乎不太适合残酷冷血的储位之争,四皇子明目张胆的窥视着太子之 位,而二皇子虽然表面上与太子关系极好,可她总觉得后者心思太深,根本不似表面那么单纯。 阮云贵又再三请罪,刘玄大度的没有计较,并且让人忘记方才的不愉快,命宴会继续。 有了前面两位小姐的展示,虽然中间有个插曲,可众人还是将期待的目光落在一直默默不吭声的阮子君身上。 感受到周围炙热的目光时,阮子君很不自在。 终于,阮子洁似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还有七妹没有表演’的话,于是蒋老夫人为了公平起见,让阮子君上场。 阮子君紧张的看着阿文,哆哆嗦嗦始终不肯走上前,“阿文,真的没问题吗?五姐刚才都那样了,我若是再出什么差错,父亲一定会怪罪的。” 阿文安抚的拉着她的手,“放心吧,一会儿小姐只要按照之前练习的做就可以了,奴婢会配合好你的。” 阮子君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走了上去,阿文则跟在她身后。 丝竹乐响起,阮子君看到阿文鼓励的眼神,又回想起平日练习的种种,将不安的心压了去。 她随着音乐,手一抖,从指间冒出一朵腊梅来,然后手抚过腊梅,再摊开,已经变成一根丝绸,丝绸又揉成一团,轻哈一口气,就已经变成了小木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上二人,更有甚者手里的酒杯都不自觉的偏了,倒了满身的酒,却还不自知。 阮子洁嚯的起身,似惊骇更震惊的看着阿文,猛地,她偏头,瞪着春芳,一字一句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她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春芳诧异不已,先不说阿文和阮子君的表演有多精彩,最主要的是,她每日都会在荷园外偷偷观察,竟然没发现? 意识到阮子洁的怒火,她急忙辩解道:“小姐恕罪,奴婢真的每日都在荷园外看着,没见到她们练习,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用的废物。”阮子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抓起桌上的茶盅就砸在春芳的头上。 “啊---”突兀的叫声响起,让所有人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视线落在阮子洁和春芳的身上。 春芳脸上被茶水烫的红肿,额角的血顺流而,被茶水一染,顿时整张脸都血红一片,看着甚是骇人。 阮子洁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失态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似乎没想到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姐,对待 人的手段竟然这么狠。 阮云贵沉着脸,今天本来是个重要的日子,却事故频频,偏偏宴席没散,他心头的怒火根本无处可发,只能用眼神瞪着阮子洁。 阮子君停了手上的魔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啪啪啪----”掌声响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大家又将视线落在阮子君和阿文二人身上。 刘玄起身喝彩道:“真是精彩,没想到阮大人的千金如此多才多艺,这神奇的手法应该是异域那边的一种叫做‘魔术’的东西,本宫小时候曾有幸见过一次,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重见,来人呐,打赏。” 刘玄很高兴,阮子君受宠若惊的跪谢恩,阮云贵连连谦虚说小女不才。 似乎怕再出什么差错,宴会很快就结束了,阮云贵安排了上等厢房给刘玄等人住,又送走了其他人,然后才令将阮子洁和阮子玉阮子心三人关在各自的院内不让走出一步。 阮子君回到荷园,还很后怕,“阿文,今天真是没一刻让人放松的,幸好刚才没出错,多亏了你。” 冉拂却显得很兴奋,“小姐,今天可真刺激,那两个人心怀鬼胎,没想到这次的风头全落在小姐的头上,看以后她们谁还敢小瞧咱们。” 阿文只是淡笑一声,这次虽然阮子君出尽了风头,可并不能改变她在府中不受重视的窘境,相反的,恐怕还会受到阮子洁和阮子玉的加倍报复,只是这总比被世人诟病的好啊。 经过今天晚上,阮子洁的凶悍狠毒和阮子玉的弄虚作假,都会在梧州乃至整个九幽国传遍,两人的名声算是毁了,而阮云贵的暴怒,也会随着太子等人的离去而发泄出来。 阮子洁回到婕园,气的是将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春芳头晕乎乎的,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她刚才已经犯了死罪,这时候只能默默承受阮子洁的怒火,否则是会比死还难受的。 发泄了一阵,阮子洁才脱力的坐,静坐了片刻,她沉声问道:“事情都准备好了?最后一次,若是给我搞砸了,你就去找吴妈。” 春芳狠狠的一颤,想到吴妈那阴狠的眼神,结结巴巴的道:“准---准备好了,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题外话---------------------------- 收藏推 荐各种求! 第086章 夜不能静 因为喝了些酒,刘玄有些昏昏欲睡,与刘岩说了几句话,便有些招架不住,刘岩劝他赶紧休息,然后告了退回到自己院中。 静谧的夜突然响起‘咚咚’的有节奏的声音,刘玄脑袋昏沉,不耐的翻了个身,可声音还在继续,他霍地起身,带着几分怒气:“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可声音还在继续,他心头疑惑,披了衣服就朝门口走去。 他推开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正疑惑的准备转身回,突然看到院内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他心头的疑虑,脑袋也清醒了几分,想了想,追着那白影而去。 刘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竟然一直是那女孩的倔强眼神,他忽而一笑,坐了起来。 无名就睡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声音,赶紧起身来到里,“殿,怎么还没歇息?” “睡不着,你自己睡吧,我出去走走。”刘岩穿好衣服就准备往外走。 无名就要转身穿衣,又听刘岩道:“我自己一人出去走走,你呆着吧。” “这----是---”无名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头。 因为白天在府内逛过,所以刘岩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当他停在一个拱门外时,沉思了片刻,还是闪身进去。 这里是阮府内宅,内宅是不允许任何男子轻易进入的,所以他一路都走在树荫面,许是夜深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巡夜的丫头。 他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外,看着头上两个大字“荷园”,似乎猛然清醒过来,突然一笑,他这是怎么了,堂堂二殿竟然还做起了这种偷偷摸摸的不光彩的事,这若是叫人知道了,自己多年来积攒来的名声就全毁了。 正准备悄然离开的时候,突然,园内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他顿了顿,竟然鬼使神差的躲在院门后面。 女子一身雪白,乌黑的头发没有扎髻,如瀑布一般倾泻而,白皙的脸颊美丽柔和的像是碧玉一般,小巧而高挺的鼻子,朱唇微张。 她头微微抬起,看着天空的一轮残月,二者融为一体,淡淡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却好似笼罩在无尽的悲伤里面,她到底在忧愁什么,如此小的年纪,本该天真烂漫,她却好似活了百年之久,眼里没有激情,有的只是被岁月沉淀的沉稳凝重之色。 阿文轻叹一口气,她本就怕冷,自从上次受了寒,似乎就落了病根,每晚都要将自己蜷成一团,直到半夜手脚才会稍稍暖和,再加上她本来就眠少, 今晚的事情又多,越发的睡不着了,被子里冰凉如铁,便索性爬了起来。 离开水磨村已经三个月了,她在阮府呆了两月,这两月,她一有空,就会想办法打听刘氏的消息,然而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刘氏和耿迪秋已经离开了水磨村,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根本没人知道。 还有耿桑,虽然最后他沉入水底,虽然他背上连中十多箭,可阿文一直坚信,他还活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心痛淹没的难以喘息,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着在水底寻找一丝氧气,哪怕只是幻觉,也会成为精神的最后一根支柱。 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阿文一瞬间收敛心神,眼角瞥到一个黑影,说时迟那时快,她脚步一偏,冲向那黑影,右手抓住那人左手手腕,臀部顶住对方腰部,微微躬身用力一拉,旋即狠命一甩,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再看时,地上已经多了一个闷哼不已的人。 她不给对方爬起来的时间,立马压了上去,与此同时,藏在袖口的匕首已经抵住那人脖子,她冷冷的道:“别动,刀子可不长眼。” 刘岩任由阿文坐在自己身上,这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眼里带着笑意:“没想到阮府真是高手辈出,一个丫鬟都能有如此矫健身手,真是让本宫佩服。” 阿文微微一怔,才看清来人面貌,竟然是二皇子刘岩,她有瞬间的傻眼,旋即立马跳了起来,跪道:“奴婢该死,冒犯了二殿,虽然此处是阮府内宅,任何男子都不能随意出入,可二殿贵为皇子,法不外乎人情,奴婢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殿出手,罪无可恕,请二殿责罚奴婢。” 好一个以退为进,顾左而言他,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暗自推到他的身上,刘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坐了起来,后背却一疼,心头骂了句‘该死的’,他长着么大,还没吃过这种暗亏。 “既然知道犯了死罪,那你说该如何处置?”刘岩有心想要为难她。 阿文越发的恭敬,“奴婢愿意承受任何处罚,只是奴婢是阮府的丫鬟,殿也不可能在这里就将奴婢处死,如此就是没名没分,处罚变成谋杀,为了殿您的声誉,这件事恐怕还是要先告知老爷夫人和老夫人,请殿随奴婢去大厅,待会儿奴婢一定以死谢罪。” 刘岩诧异的看着阿文,他没想到后者竟然如此聪明且能言善道,他若真的要追究,正如阿文所说,要么暗地里把她处死,这样一来他就背上了谋杀的罪名,毕竟没有谁知道阿文是冒犯他在先的,可若是让 阮云贵亲自处理的话,那他深更半夜却溜到女眷内宅就会不攻自破,成何体统?传出去只会让人诟病。 他轻笑一声,“好个伶俐不吃亏的丫头,你起来吧,这件事本宫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不过---” “奴婢今晚只是出来赏月,看到的也只有一轮残月,并没有见到任何人。”阿文沉声道。 聪明!刘岩微微一笑,若是无名在此的话,一定会吓得跳脚大叫,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他少有的一次达到眼底的笑意吧。 “夜深了,二殿请回吧。”阿文不想再与他多说话,直接来逐客令。 刘岩一挑眉,“是该回去了。”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眼里有着笃定:“我们还会再见的。” 然而他刚刚走出院门口,却见迎面一个熟悉的面孔走了过来,他心大惊,又退回荷园,拉着阿文躲在墙壁后面。 阿文也看清了那人,竟然是太子刘玄,只是刘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皇子都有深夜闯别人内宅的恶习?她质疑的看着刘岩。 刘岩很是不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玄一路左顾右盼,又时而翘首前看,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二人见他从荷园门口经过,并没有做停留。 “太子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过去。”阿文喃喃道。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与刘岩贴的极近,她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忙不失的轻咳两声,退开。 “去不去?”刘岩问道。 阿文犹豫一瞬,还是点头,没办法,谁让荷园的前面就是清园呢,虽然她与阮子清不熟悉,可阮子君与后者的关系很好,来到阮府后,阮子君对她一直像朋友一样对待信任,甚至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都没有追问过去,她有心想要报答后者的恩情。 刘玄一路都在追着那白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越走越深,直到白影晃进一个内院,天太黑,他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可这一路都追过来了,不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他不甘心,这样一想,便走了进去。 阿文面上一沉,他果然是走进清园了,难道----她大惊,快步追了上去。 刘玄是紧跟那白影走进院内的,正看到那白影闪身进了一个房间,他心道莫非是歹人,这样一想,便想也没想的直接推门而入,然而紧接着,就是一声穿破云层的尖叫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和响亮。 阿文脚一顿,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见到 本来漆黑的院内,突然其中一间子亮起了灯,紧接着,周围的几个房间也都亮起了灯,再接着,沉睡的阮府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陆陆续续的其他院子也都亮了灯。 这个时候还是躲起来为妙,阿文与刘岩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闪身躲进黑暗之中。 烛火是猛然亮起来的,刘玄眼睛微微刺痛,闭眼再睁开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呆愣着不知所措。 未着寸缕的女子站在木桶内,正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他。 “啊----”女子又是尖叫一声,吓得刘玄回过神,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去捂住女子的嘴,又见她浑身赤|裸,慌忙转身,慌道:“姑娘,姑娘你别叫,本宫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追着白影而来,真的不是有意的。” 背后传来阵阵抽泣声,让人好不怜惜,而就在这时候,微开的门被人从外面大打开,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吸气声。 阮子清被人扶着,惊恐的捂住嘴,她因为身体不适,寿宴上并没有出现,所以并不知道刘玄就是太子,愣了一瞬,才厉声道:“来人,将这淫贼给我抓起来。” 因为是内宅,所以都是妇人,这些人也没有正面瞧过太子,自然也不认识,遂二话没说纷纷上前将后者压倒在地。 阮子清这才走到木桶边上,不敢置信的道:“四姐,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一边说,一边将衣服给阮子洁穿上。 阮子洁泣不成声,似羞愧欲死,抱着阮子清一阵痛哭,而这时候,阮云贵和万氏则已经被引了过来。 ----------------------------------题外话------------------------------ 今天一个人值班,一个人的办公室,好好码字! 第087章 太子侧妃 见该到的不该到的人都到了,阿文和刘岩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混入人群。 阮子洁这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只是一双眼睛通红,眼泪就没停来过,阮子清在一旁安慰。 “到底怎么回事?”阮云贵气极,今天晚上状况频频发生,他都差点怀疑是不是有妖邪故意作祟。 万氏到底是女人,一看情况立马就明白了,她皱着眉问道:“可抓住贼人了?” 有年长的婆子上前道:“夫人,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说完,就又另一人提着那垂着脑袋的人。 阮云贵怔了怔,认出了此人竟然是太子,怒道:“混账,还不放手,这是太子。” 那抓着刘玄的妈妈吓得手一缩,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太子饶命啊!” 阮云贵疾步上前跪道:“太子恕罪,这奴才冲撞了太子,但凭太子处置,官有罪,让太子连番受到惊吓,请太子降罪。” 刘玄脸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阮子清突然大叫一声“四姐”,然后众人就见到阮子洁拼了命的朝柱子上撞去,就在刹那之间,身后的人拦住了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死吧,让我死---”阮子洁歇斯底里的哭着,一双眼睛瞪着刘玄,似有千仇万恨一般。 阮子清这时候知道那‘淫贼’竟然是太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拉住阮子洁,劝慰道:“四姐,你别想不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总---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女子清誉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今日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阮子洁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万氏眉头微微皱起来,看了赵妈妈一眼,后者会意,将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最后留在子里的就只有自家人和刘岩了。 事情总要有个说法,纵然刘玄是太子,作为府上主母,又是内宅之事,所以万氏让阮云贵等诸位男子在偏厅等候,自己则先审问了一番。 内只剩阮子洁阮子玉和阿文,以及几个贴身的丫鬟和妈妈。 “大姨太怎么没过来?”万氏淡淡问道,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做娘的却还没有现身。 赵妈妈答道:“刚才已经差人去叫了,恐怕睡的熟,没听到动静。” 万氏看着阮子洁,又问道:“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阮子洁泣不成 声,哭哭啼啼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从宴会上回到婕园,她本想乖乖呆在里不出门的,只是园里烧水的灶却坏了,她没办法沐浴,只能在离的近的清园烧水沐浴。 “我知道六妹身体一直没好,想着烧个水洗个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打扰她,本来好好的----却哪知----哪知-----太子就突然闯了进来,我---”她说着,又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怜惜。 阿文嘴角浮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如此说来,就是太子的不是了。”万氏喃喃道。带着众人到了偏厅。 就在刚才,刘玄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他本就心善,这时候也是颇为懊恼的。 “本宫就是瞧见那白影鬼鬼祟祟的,才跟了过去,不曾想冒犯令千金啊。”他愧疚的道。 阮云贵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处置的好了,虽然刘玄说是追随白影而去,可这也不能成为闯入后宅看闺女洗澡的理由,但这话他更不能明说,想了想,问了身边的人:“里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人?” “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现太子口中的白影。”万氏走进来道。身后跟着阿文等其他人。 刘岩瞧见阿文,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后者到自己身边来。 阿文回头瞧了大家一眼,才悄悄踱步到后者身侧。 “这件事你如何看?”刘岩问道。 阿文瞄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二殿与太子关系如此亲密,难道不应该站出来说句话?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敢妄加定夺。” 刘岩又是一笑,却是冰冷的,他并不打算出头,相反的,他还会推波助澜。 阿文看清了他眼角的冷意,心道果然自己猜想是对的,这个刘岩,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相,他这时候一定想着如何让这件事越闹越大,而不是好心的帮刘玄。 事实上,阿文对刘玄还是颇有好感的,温和又没有架子,这在皇子中是很难得的品质,譬如狡诈如刘岩,阴狠如刘阔,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不起来。 “老爷,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万氏将适才问到的都复述了一遍,基本与刘玄说的吻合,只中间一个岔子,那道白影,不过众人的重点并没有放在这里,而是接来阮子洁该如何自处。 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女子就算是天足,都不能给外 人看,何况是全身呢,这还是未出阁未定亲的,稍有一点风声传出去,阮子洁就只有做一辈子的孤寡老人,或者随便草草嫁个人低着头卑微的过完一生。 刘玄显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影响的,他连连叹气,心道自己就不该好奇,非得跟着白影去,这闹出差错了,这如何是好? 阮子洁这时候却突然跪,边哭边道:“太子殿,父亲,母亲,请听我一言,太子宅心仁厚品行端正,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纵然无心之过,却还是抵不住别人的口舌,我一人倒罢,只担心会牵连到太子、父亲和母亲以及整个阮府,所以洁儿愿求一死,以此来平息这件事。” “不可以。”刘玄本就自责,一听她竟然说要死的话,顿时就吼道。 阮云贵也是眉头紧紧的皱着,明显的不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轻贱自己,可考虑过为娘的感受,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你若要死,娘就陪你一起死。”蒲氏推门而入。 阮子洁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半响吐出一个‘娘’字来。 蒲氏跪在中央,语气坚定的道:“太子殿,您虽贵为天子,可妾身的孩儿在我心里也是无比娇贵的,现在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纵然你是太子,也请给妾身一个说法,否则我孩儿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丢了性命,我做娘的,是死都不甘心的。” 刘玄如坐针毡,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刘岩,期待着后者能说一句话。 刘岩想了想,便道:“诸位,这件事其实错不在太子,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太子为人如何你们也知道,他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若非有人故意陷害,这件事根本就说不通。” 刘玄感激的看他一眼,接着道:“正是如此,本宫确实真真切切的看到那白影走了进来,恐怕有人----” “太子,做都做了,就不要推三阻四找借口不承认,臣弟没想到太子仁厚的外表,竟然也有颗不堪的心。”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却是姗姗来迟的刘阔。 阿文注意到刘阔发梢上的水雾,不禁一笑,这人根本早就来了,却一直躲在外面看好戏,然后挑了这个时间再进来添一把火,真是有心。 刘玄怒极,“四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还希望看在你我同为手足的份上,不要如此污蔑于我。” “污不污蔑都 还难说,重要的是看阮大人这件事想怎么处置了。”刘阔笑意不明的看着阮云贵。今天这件事,他会立马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到皇宫,到时候不管事情结果如何,庆帝对刘玄都会多多少少失望一些的。 刘岩冷眼看着他,“四弟,这件事太子自有处理的办法,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管了自己不该管的,就显得不守本分了。” 刘阔又被抢白,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得不闭了嘴。 阮子洁找到插嘴的机会,哭道:“太子,两位殿,洁儿心意已决,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连累大家的,素闻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深厚,若是因为这件事让二位闹得不愉快,那我更是死罪了,既然都是要死,干脆我现在就死,也不会引起后面的麻烦。”她说做就做,爬起来又准备朝柱子上撞过去。 这次,蒲氏拉住了她,“我的孩子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千万不能丢娘啊,要死,娘陪你一块儿死。”身后又一群婆子纷纷拉住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刘岩忽的冷冷道:“四小姐,你这样做,难道是想逼得太子纳你为侧妃不成?” 所有人都是一怔,阮子洁瞪着愤怒的眼,羞愧道:“二殿不必出言侮辱臣女,今日我受到的侮辱已经够了,现在竟是连死都要让殿怀疑,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刘阔这赶紧拍手叫好:“好啊,若是太子将这女子纳为良娣的话,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阿文鄙视的看着刘岩,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说出有破绽的话,好让刘阔钻空子,这这个提议一旦提出来,大家都会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方法,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多么天经地义啊。 刘玄惊骇不已,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件事不管如何处理,他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别人会说他贪图女色,枉为太子,不思国事,总之,到时候一定会承受来自庆帝的怒火。 可这样一来,至少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他左思右想,焦虑不堪,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点头:“本宫即日回去就奏书父皇,召四小姐为良娣。” 这句话,让现在很多人眼里都闪烁着不同色彩的光来,阿文抄着手,今晚还真是个不宁静的夜。 春芳走进,想了想,还是轻声道:“小姐,奴婢有件事要禀报。” 阮子洁已经没有先前的怒火,虽然今晚春芳的表现不好,可至少最重要的事情做成了,她端着茶杯轻抿着,淡淡问道:“什么事说吧。” “奴婢在将太子引过去的路上,看到了荷园的丫鬟阿文,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似乎是----二殿。” 阮子洁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道:“你是说,她知道一切了?” 春芳点点头:“恐怕是,奴婢总觉得她看咱们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明白戏似的,小姐,这人----留不得。” ---------------------------------题外话------------------------------- 又是一个周一了,大家好,多多支持哈!可以随便在留言区留言哦,留言必回!o(n_n)o 第088章 白玉戒指【喜欢就订阅】 虽然天还没亮,可阮府上,恐怕没几个是真正睡着的。 冉拂抱怨阿文自己看好戏却不叫她,虽然事情闹的很大,可阮子君并不喜欢看热闹,再加上她在阮府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所以她没有出现,而冉拂为了照顾她,自然也不会凑热闹了。 “阿文,你说这有些人啊,就是天生好命,我看因祸得福应该就是说的这种,若我的身子被男人全看了,我肯定直接跳水去。太子也是个好人,就纳了四小姐为良娣,这可是仅次于太子妃的品级了。”冉拂有些艳羡的道。 阿文只淡淡一笑:“是不是因祸得福我不知道,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阮子君看了她一眼,问道:“阿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这一次刘玄算是吃了个哑巴亏,阮子洁分明是算计了他,他却只能默默受了,其实这一点,阿文还是很佩服阮子洁的,毕竟能亲手毁了自己的清誉,这也不是任何女子都能有的魄力,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过阮子洁也是笃定了刘玄一定会负责,才会出这种阴招吧,若是换了刘阔或者刘岩那种性格,恐怕她还真的只能自作孽不可活。 淑仁苑内,万氏坐在床头沉思,赵妈妈递上一杯热茶给她暖手。 “赵妈妈,这件事你如何看?”万氏忽而问道。 赵妈妈是万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她是从小看着万氏长大,直接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所以说话也并没有丝毫隐瞒:“奴婢看,这件事来的蹊跷,大姨太那边一直虎视眈眈,这次四小姐又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后面她们会嚣张到咱们头上来。” 万氏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年来,她没少跟我较量,又有那一次是赢过我的,不过我倒是小瞧了她的心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比起心狠,我确实不及她。” 赵妈妈亦是点头,“四小姐到底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却是全然不顾,夫人,这才是她的可怕之处,咱们不能不防。” 万氏恩了一声,谈话到此结束。 因为一宿都没睡好,阿文第二日就稍稍起的晚了些,本来荷园也没什么事做,阮子君倒也没说什么。 冉拂坐在院子里绣手帕,阿文有心想要吓她一吓,点着脚尖走过去。 “绣东西呐。”她突然大叫一声,冉拂吓得手忙脚乱的将帕子收起来,打翻了放针线的笸箩。 阿文见她脸色煞白,不禁疑惑的看着她,“藏什么呐,绣了什么东西不能见人,难不成还是两只鸳鸯?”她玩笑道。 冉拂脸色又倏地一红,定定的看着阿文。 “还真是鸳鸯?”阿文惊叫道。 “你小声点儿,非得人听到不可啊!”冉拂赶紧捂住他的嘴,又四瞧了两眼,见并没有听到,才松开口。 阿文眼里闪着精光,笑的贼兮兮的道:“跟我说说,是谁啊?谁这么有魄力,将我们冉拂的心偷走了?” 冉拂平时性子大咧咧,这会儿也忍不住害臊,嗔怪道:“你别调笑我了,要不然我也得问你了。” 阿文用袖肘撞了撞她,“那你告诉我,他是咱们府上的?我认不认识?” 冉拂咬了咬唇,恨恨的道:“这个问了可不许再问了,还有,谁都不能说。” 阿文连连发誓说自己一定听过就忘了。 冉拂脸色微红,几分酸涩几分甜蜜,“是咱们府上的,你----也认识,不过---他不认识我,他是这府上最耀眼的,别人都比不上。” 阿文不禁一笑,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恐怕就是歪瓜裂枣,只要喜欢,也都赛过潘安。 调笑过后,她脸色变得凝重,“这件事我知道也就罢了,万不能再说给别人,这鸳鸯帕你自己收着,以后切莫再拿出来了,阮府的规矩多,你比我清楚,丫鬟奴才不能私相授受,被抓住可是要严惩的。” 冉拂不服气的憋着嘴,喃喃道:“我知道不行,这不心里就想一嘛,再说了,他又不知道,我做这手帕又不是真要送,你别担心这些,我知道分寸。” “知道就好,我就怕哪个不安好心的抓着咱们把柄,到时候为难我们。”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给别人说的。”冉拂将地上的针线捡起来,有些不耐的道。 阿文无奈的摇摇头,冉拂不过十四五岁,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对感情更是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她倒也能理解。 她抬头,不经意间看向了房顶,却是一惊,诧异的张了张嘴。 无名坐在房顶上跷个二郎腿,见阿文看到了自己,眼里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旋即一跃,已经落在了院子里。 突然出现个人吓得冉拂就要大叫,幸好被阿文及时捂住了嘴:“别叫,到时候人引来了,小姐又要被说了。” 冉拂连连点头 ,表示知道了。 阿文虽然与无名只见过两三次,她甚至不知道后者的名字,可直觉告诉她,他是来找自己的。 无名笑着走到阿文跟前,绕着她转了一圈,才若有所思的道:“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身板儿虽然还小,不过你还在长,照目前来看,假以时日还是能长成一位美人。” 冉拂听的目瞪口呆,阿文却不怒反笑,盈盈施礼,“这位公子看人倒是准,就冲你这句话,来日我若真成了倾国倾城之美人,到时候一定感谢公子吉言。” “叫我无名,公子公子的听着不亲厚。”无名笑道。 “无公子私闯阮府后院,应该不只是来与我说两句话这么简单吧。”阿文笑看了他一眼道。 无名摸了摸鼻子,眼里有几分调侃,“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而不是找七小姐,或者你旁边这个丫头呢?” “既然是找小姐的,那我这就去通报。”阿文又微微一福身,转身就准备回。 无名一把拉住她,懊恼道:“算了算了,怕了你了,我还要回去复命,不多留了,这是殿让我交给你的。”他将一枚纯白玉雕琢的镂空花纹的戒指递给阿文。 阿文微微一怔,并没有去接,淡淡道:“我与二殿也只有几面之缘罢了,这戒指实在贵重,请恕我不能接受。” 冉拂已经完全傻眼了,二殿竟然给阿文送礼,还是这么贵重的白玉戒指,若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开心的跳起来了,她竟然还不接受?! 她推了阿文一把,悄声道:“你不想活了,二殿是什么人物,给你东西,甭管什么,都接着。” 阿文看了她一眼,冉拂不明白,如此贵重的东西,实在没有道理送给她一个丫鬟,这东西接着倒是容易,只怕到时候会惹来什么麻烦,她可不觉得自己魅力四射令堂堂二殿神魂颠倒而送来定情信物,至少一个正常男人,对才刚开始发育的十二岁孩子,是提不起兴趣的。 无名眉梢一挑,不由分说的掰开她的手,然后人一晃,又跳到房顶上,“殿说了你肯定不会要,不过这东西无论如何都要由你收着,所以---可别弄丢了。”他唇角一弯。 阿文只见他在房顶几个跳跃,人就消失不见了。 冉拂这才回神,甩了甩头,拉住阿文的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阿文,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跟二殿---你们----好啊,刚才还说我来着,快点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二殿给 ---”她挤了挤眼。 阿文皱着眉,将戒指收进怀里,沉声道:“我跟二殿也只见过几次罢了,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只担心他找上我是有别的什么事。” “找你能有什么事,人家可是皇子,你一个丫鬟难道还能有什么让他们挂念的?”冉拂白眼道。 阿文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刘玄等人是在中午才离开的,阿文知道他们一定商谈了什么重要事情,这也是这次几位皇子集体出动的原因,他们可不会单纯来给阮云贵庆寿。 “阿文,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我听到似乎有---男子的声音?”阮子君从里里走出来,疑惑道。 阿文看了冉拂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笑道:“是清园的小春,跟她聊了几句,问了刘小姐的身体状况,说是好了许多。” 小春是出了名儿的男人婆,不仅长相像男的,声音像男的,就连动作神态,都跟男的似的,阮子君并没有怀疑,想了想,道:“冉拂你来给我更衣,我去看看六姐。” 冉拂很快给阮子君收拾好,三人朝清园而去。 阮子清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阮子君主仆三人来了,忙叫人准备凳子。 阮子君款款落座,见阮子清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便笑道:“六姐身子应该快要好了,这脸色红润了许多。” 阮子清摸了摸脸颊,无奈笑道:“也只有你这么夸我----” “六姐似乎有心事?”阮子君见她虽然说着话,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几个姐妹中,就你最细心。”阮子清轻轻一笑,叹了口气,“昨儿夜里的事相比你该知道罢。” 阮子君微微一愣,不知道她又提起这件事是做什么,因为昨夜阮云贵已经令,任何人都不能再提这件事,只对外说阮子洁马上要被封为太子侧妃。 “六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问道。 阮子清微微点头,让丫鬟冬雪将其他一干人都打发走了,才缓缓道:“昨夜我虽然睡的沉,可冬雪却没怎么睡,之前我也以为四姐这件事是意外,可冬雪却告诉我,她昨夜是真的看到有白影在我们院子里闪过。” 站在一旁的冬雪这时候又道:“奴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白影一眨眼就没了,还以为撞鬼了呢,后来太子说起那白影,奴婢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花眼。” 阮子君眉头紧紧的蹙着,“这么说来 ,这件事还真的有蹊跷?” “何止蹊跷啊。”阮子清看了冬雪一眼。 冬雪会意,接着道:“奴婢虽然没怎么看清,可奴婢在这府上呆了六年了,见一个人只见他背影就能认出来。” “你是说----白影是我们府上的人?”阮子君诧异的道。 冬雪肯定的点点头,“奴婢分明觉得,那白影就是----” 阿文脚步一跨,突然大声道:“奴婢见过四小姐。” 冬雪嘴巴一顿,没有继续说去,有些害怕的看了春芳一眼,躲在阮子清的背后。 -----------------------------题外话-------------------------- 第一章vip章节,不晓得有木有人订阅,没得的话就没人看这章了,求订阅支持!!r1152 第089章 事情真相 “四姐---”阮子君和阮子清纷纷叫道。 阮子洁笑道:“六妹七妹好兴致,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也说来给我听听。” 阮子洁笑了笑,“我们能说什么悄悄话,不过是说太子和两位皇子仪表非凡,四姐倒是福气了,能嫁给太子做良娣,让我们几位姐妹可羡煞了。” 主子们说话,丫鬟自然没有插嘴的地方,遂阿文冉拂和冬雪都恭敬的候着。 “听说荷园的迎春花开的很好,这几日我也没时间去看看,七妹也知道我那园子里,就少了迎春,想请妹妹送我两支算是应景。”阮子洁笑道。 “四姐喜欢,改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春芳,你和她们去给我选两支,也好让我们三姐妹说说体己话。” 春芳应了是,朝其他三人笑了笑,道:“奴婢遵命。” 阿文和冉拂互看一眼,见冬雪似乎有些不情愿,阿文便道:“冬雪姐姐,之前六小姐不是说也想要两支吗,走吧。” 冬雪犹犹豫豫,看了眼阮子清,见后者微微点头,才道:“是啊,今儿早小姐还跟我提起过,走吧。” 阿文冲阮子君露出一个放宽心的笑,率先带头离开清园。 去往荷园的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语,阿文走在前面,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昨儿还真是惊险,没想到这太子竟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他还有良心,否则四小姐可真是----”春芳突然打破了沉默。 “别人太子是看到白影才追过去的。也情有可原。”冬雪接着道。 春芳有些差异,“那白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谁说的?” “我----” “老爷吩咐过,这件事再也不许提,春芳姐姐这是要将老爷的话当耳旁风吗?”阿文看了冬雪一眼。冷冷道。 冬雪才恍然自己差点说错话,低低的垂着脑袋再也不敢吭声了。 春芳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当你们都是好姐妹,才对你们没保留。” “春芳姐姐可千万不要对我们没保留。正所谓隔墙有耳,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最好,稍稍漏了嘴,那可是要招来杀生之祸的。” 她这话一来是警告春芳不要随便与自己等人套近乎。反常即为妖,二来也是间接的提醒冬雪,她显然 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是若是多嘴,恐怕会招来祸端。 冬雪也是明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路过豫园的时候,园门虽然紧闭。可里面的声音却听的一清二楚。 有了昨夜的事,阮云贵命阮子玉两姐妹和阮子洁好好呆在自己园子里,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园门外都让人守着,本来阮子洁也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只是她即将成为太子良娣的人,阮云贵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春芳眼里有几分得意之色,“五小姐这次做的也太过了,难怪让老爷这么生气。”她看向其他三人。企图得到她们的附和。 阿文淡淡道:“小姐们的事,可不能容我们这些做丫鬟的置喙。春芳姐姐不是一直与夏蝉姐姐关系很好吗?这时候怎么不去安慰反倒落井石了。” 春芳面上一滞,笑容有几分僵硬。“我这也是实话实说,不能因为感情好就不讲理不是。” “春芳姐姐是个明事理的人。”阿文浅笑道。 春芳面上有些讪讪,不再多说。 四人来到荷园,迎春花开在园子周围,地上几朵零散的凋零的花朵,淡淡的幽香扑鼻,很是怡人。 阮子洁一边喝着茶,一边略带歉意的道:“昨晚吓着六妹了吧。” 阮子清摇摇头,“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四姐你,虽然这件事的结果还算好,可影响终究不好,父亲虽然了令,可也抵不过流言蜚语。” 阮子洁眼眶微微一红,擦了擦眼角:“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早知如此,昨夜我宁愿不洗澡。” 阮子君想起阿文的话来,却敛眼底的震撼,有些人为达目的,就能不择手段,“四姐也是因祸得福,过去了就不要挂念了,徒给自己添烦恼。” 正说着,见阿文等人回来了,她道:“可采的都是好花?” “回小姐的话,都是选的园里长的最好的花骨朵儿,这样还能放好些天,放在水里还能开花。”阿文恭声道。 阮子君满意的点点头,阿文办事,她一向放心。 冬雪手里也拿了几支,来到阮子清身边递给后者:“小姐,这花奴婢看就放里最合适。” 阮子清点点头表示同意。 春芳亦是手里拿着几支花来到阮子洁身边道:“小姐,这花儿长的可真好,放子里,过几天还会开花。” 阮子洁拿过一支,嗅了嗅,笑道:“真的很 香,放在子里一定会增色不少,如此还要多谢七妹,我也没什么送给两位妹妹的,太子今日走的时候,赠与了我两个香包,听说是宫中娘娘才会用的,香气闻着也好,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二位妹妹,算是谢礼了。”她说着,拿出两个香包来,果然香气清新怡人的很。 阮子君连连摆手;“四姐严重了,不过几朵花而已,这可是太子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拿,四姐快收回去吧。” 无功不受禄,阮子清自然也没有去接。 阮子洁却不管不顾,将香包硬是放在两人手里,笑道:“不过是两个香包而已,我们同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放心,以后我进了宫,定会让太子给两位妹妹物色一个好人家。” 庶女的婚姻都是由嫡母说了算的,嫁得好与不好,也就一句话,可若是有显贵赐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容四姐挂念。”阮子清感激的笑了笑,将香包接了。 既然她都已经接了,阮子君也不好再多推辞,只能将香包收,几人又说了几句,阮子洁才起身离开。 送走了阮子洁,阮子君并没有急着回去,她与阮子清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明了,太子这件事,是真真切切的阮子洁挖的坑,然后等着太子跳去。 阮子君面色凝重:“六姐,这件事冬雪最清楚,你可不能让她乱说,否则的话,咱们阮府恐怕都要遭殃,四姐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我明白。”阮子清点点头。 她因为身体还没大好,在太阳坐的久了,有些头晕,阮子君看出了她的不适,便嘱咐了两句好好将养,便也离开了。 阮子洁走到豫园,听到里面的叫骂声,顿住脚沉思起来。 春芳想了想,开口道:“小姐,刚才奴婢探过了,七小姐园里的,肯定都知道,不止如此,奴婢看那个冬雪,似乎也有些奇怪,奴婢大胆猜测,她恐怕也知道些什么。” 阮子洁回头冷冷冷着她,“你不是说没有留任何破绽吗?她怎么会知道的?” 春芳额头冷汗顿时冒起来,忙惶恐道:“奴婢确实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七小姐和六小姐走的近,怕是她们说的也不奇怪。” “哼!没一件事是做好的。”阮子洁语气冷淡,人却走向了豫园。 “站住,老爷吩咐,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此地。”门口的护卫伸手拦着她。 春芳站出来呵斥道:“放肆,连四小姐都敢拦着?” 那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恭声道:“四小姐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老爷吩咐过,所有人都不能进出,包括四小姐,请四小姐不要为难奴才等人。” “你---”春芳还待叫骂,被阮子洁抬手制止道:“算了,走吧,我也只是来看看五妹情况如何了,既然爹爹不让进,那我走便是,本来还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五妹,看来得过两天了。”她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站在门口的阮子玉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高兴道:“是四姐,她来看我了。” 夏蝉跟在她后面,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可昨夜打破小姐计划的,将那暗门打开的,正是春芳啊。” 阮子玉脸色一僵,惊呼道:“什么?春芳?四姐身边的春芳?怎么可能,四姐不会害我的,你骗我?” 夏蝉无奈道:“奴婢纵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您啊,奴婢当时就在后面,那个时候,那个阿文的丫头一直站在后面,奴婢怕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就一直盯着她,可后来春芳却走了过来,阿文却退开了,然后奴婢就看到春芳伸手按去的。” 阮子玉脸色煞白无血色,不敢置信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千真万确?” “奴婢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夏蝉发着毒誓。 “怎么可能,四姐她----她怎么会害我---不可能的,一定是误会---不---娘一直叫我防着她,叫我不要相信她,难道----娘说的都是真的?”她呆滞的顺着门板儿滑到地上。 夏蝉亦是不敢信,她扶着阮子玉站起来,沉声道:“若是真的,那四小姐的心思,就忒毒了些。”(未完待续) 第090章 惊人噩耗 “这香包可真香,四小姐也舍得。”冉拂闻着香包道。 阮子君笑了笑:“四姐以后都是太子侧妃了,这些东西自然能拿得出手。” 阿文却皱着眉,阮子洁一定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看穿,按照后者的性格,没道理会就此罢休的,她皱着眉,凝声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怕----” “你是怕这香包---有问题?”阮子君诧异道。 冉拂一听,条件反射似的将香包扔出老远,叫到:“啊,怎么不早说啊,阿文你存心害我是不是。” 阮子君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将香包捡起来:“没规矩,这若是叫旁人瞧了去,肯定又要惹出是非来。”一个奴婢将小姐赠的东西扔了,这可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冉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奴婢这不是被吓着了嘛。” “就算有古怪,刚才这香包是从四姐袖口中拿出来的,她能害了自己?”阮子君嗔怪一声。 她知道阿文不会无中生有,遂又道:“阿文,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 “回小姐的话,奴婢只是觉得,此花香气宜人,可这二月初而已,开放的花本就不多,散发出如此清幽香气的,更是难找,且香包都是女子所用,这次太子几人过来,并没带女眷,又怎会随身携带这种香包呢?”阿文认真道。 阮子君皱了皱眉,思量了会儿,才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香包不戴也罢。反正我平时也不喜欢这些,只是扔了也不妥当,那就收入库房吧收。”她将香包递给冉拂。 夜深人静,突然响起几声猫叫声,阿文眼睛倏地一睁。猛然翻身而起,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出门。 悄声来到后院门口,她四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将后门儿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了头。门口坐着一浑身裹成球的人。 胡顺听到声音。立马起身,笑着走到门口,拱了拱手:“姑娘----” 阿文将面巾往脸上拉了拉,只露出个眼睛来,她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期待。甚至还有几分---害怕,半响才道:“可有消息了?” 胡顺点点头,面上凝重的道:“姑娘有所不知,小的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了那里,又多方打听----” “说重点。”阿文不耐的道。 “是是----打听了周围的很多人,本来之前是没人知道的,可后来小的 遇到了个渡河的,他说啊。两个月前,在江边游的地方发现了具尸体,哎呀。那惨的,说是尸体被水泡的都烂透了,还有多处被鱼啃了的,哦对了,那尸体背上还插了十多支箭呐,可是惨了-----”他声音越来越小。看到阿文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最后住了嘴。 阿文只觉得浑身冰凉。一双手紧紧的扶住门栓才没让自己倒去,眼前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嗡鸣一片,这感觉,像极了前世和朋友唱完了ktv,回家之后躺在床上,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烧的生疼。 “姑娘----你没事吧。”胡顺手在阿文眼前扫了扫。 “你确定?这消息没有弄错?若是叫我发现有任何你瞎编的地方,我饶不了你。”阿文一双眼如死神一般冷血的盯着眼前的人。 胡顺吓得倒退了两步,哭丧着脸道:“姑娘,您这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大过年的给您跑腿儿打探消息,这俩月了才回来,小的这一路受了多少苦,不就是看着您寻人心切嘛,这些可都是千真万确的,小的若是有半句谎言----” “够了----”阿文抬高了声音呵斥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她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那人。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以后还有什么差事吩咐,只管找小的,小的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他接过银票,笑开了花,五十两,这可是他几年都挣不了这么多的。 阿文紧紧的靠在门上,无力的道:“你走吧,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封死了嘴,做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靠这个吃饭嘛,小的不能丢了自个儿的饭碗啊----那----小的就先回了?!” 阿文挥挥手,顿了顿,又叫住他道:“等等----那---尸体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物?” “特别之物?”胡顺挠了挠头,正要摇头,忽的像是响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小的想起来了,听说那尸体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可偏偏一只手却完好无损,手里还死死的握着---握着个白玉佩?---不对不对----握着白玉什么来着---” “白玉----簪子?”阿文死死的盯着他,咬着唇。 “对对对,就是白玉簪子---瞧我这记性。”胡顺点头道。 阿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没有睡着,她的眼睛整夜就 这么睁着,盯着床顶,一眨不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隐隐的她似乎又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浅浅的抽泣,像是在哭诉。 “你是谁?”她终于受不了,烦躁的问道。 哭声依旧。 “你到底是谁?哭什么?哭他死了?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死?你这分明是想咒他,你是谁,你给我出来。”阿文站在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歇斯底里的喊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女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阿文---阿文,你醒醒,你醒醒----”一阵猛烈的摇晃,似乎天旋地转一般。阿文睫毛动了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冉拂松开手,松了口气,“总算醒过来了,她是做噩梦了吧。叫的什么厉害。” 阮子君坐在床头,拉着阿文的手,又探了探她额头,笑道:“烧退了,去把粥拿过来,阿文该是饿了。” 阿文茫然的看着这二人。她怎么了?她不就是睡了一觉,看天色似乎刚刚早晨。 “我这是怎么了?”她坐起来疑惑道。 冉拂一边将粥递给她,一边道:“你都昏迷三天了,一直高烧不退,还是小姐拿出自己唯一一支金钗。让门口的魏三请了大夫,否则你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就你多嘴。”阮子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笑看着阿文道:“不是什么值钱的,好在你也醒过来了。” 自己发烧了?可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阿文揉了揉脑袋,才感激道:“奴婢多谢小姐的再次救命之恩,小姐对奴婢的这份恩情,奴婢无以为报,但小姐在阮府的周全。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护住的。” 阮子君笑摇了摇头,“说这些做什么。你我虽是主仆,可更胜姐妹,我比你大一岁,以后若是没人的话,你就叫我姐姐。” 冉拂站在一旁不依的嘟着嘴,“小姐你偏心。就阿文能叫你姐姐,奴婢就还是奴婢----” “好好好。那我也叫你姐姐。”阮子君笑道。 冉拂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比其他两人都大,这主子若是叫她姐姐的话,她还真有些受不起,遂忙求饶道:“奴婢说错了话,小姐您莫怪,奴婢掌嘴。”说着,假意的在自己脸上拍了几。 阮子君噗笑不已:“右边也给打一打。” “行行行---”冉拂又换了一只手。 阿文看着两人互相嬉笑,嘴角却是怎么也弯不起 来,鼻子一酸,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她赶紧躺,将被子捂住头,瓮声道:“请小姐恕罪,奴婢---实在难受的很,还想再躺一会儿。” 冉拂挠她一把,笑道:“你就偷懒吧你,若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把活儿干了。” 阮子君点点头:“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忙的,等你好了再说。” 阿文又告了谢,直到阮子君冉拂离开,她才从被子里探出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又在床上躺了两日,阿文才起身,虽然她说自己没事了,可阮子君见她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也就没安排什么事儿,冉拂倒也贴心,主动将原来阿文的活儿都包揽了。 因为一直没有出门,阿文对荷园外面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冉拂却将哪个园子发生了什么趣事,都说给了她听,其中最轰动的,还是要数豫园了。 阮子洁因为有了太子这层关系,勉强逃过了阮云贵的怒火,可阮子玉却是遭了秧,她先是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还不准吃不准喝,谁若胆敢求情或放水,一律同惩。 三日不吃不喝死不了人,却能让人体会到濒死的感觉,而且三日过后,惩罚还没完,阮云贵又将阮子玉关禁闭,让她抄一百本女德。 “老爷知道三小姐的性子,只让她在房内抄五十本,至于二姨太,也被关了紧闭罚抄佛经,馨园、豫园和香丹苑各罚了两月月钱。”冉拂一边走一边道。 “嗯”阿文嘴角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情绪,比起之前,面上平静的更像是一潭死水,看着让人有些心慌。 两人走到库房前,冉拂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这马上就春猎了,年年这个时候,梧州都是最热闹的,到时候去的达官显贵公子小姐多不胜数,只是可惜的是,我们只能在外围看看,没法儿进去。” 她一把推开门,然后一瞬,却是瞳孔一缩猛地惊呼一声,直接瘫倒在地。 阿文看了里面一眼,面上一沉,手疾眼快,一把擒住她的后领连拖带拽的迅速后退。(未完待续) ps:昨儿平安夜,出去嗨了一盘儿,回来差点没跟上更新,若是有看官疑惑为神马这两日都是一更,因为指尖要存稿,从个月开始每日三更的量,所以请大家耐心再等等!最后,留言必回,若是有神马疑问的可以留言区留言哟!当然若是喜欢的话,也可以留乃们的美好赞词,指尖会马力十足的,吼吼!大家圣诞节快 乐,虽然不是咱们的节日,可快乐和喜庆是不分国界的,最重要的是开心啦! 第091群蛇成灾 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呈s形扭动着,三角形的头上鲜红的蛇信子一吐一收,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凶光,门一开,像是被困久的困兽一般,所有的蛇都迅速游向门口,互相纠缠扭曲成一坨一坨的,看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冉拂惊恐的大叫,浑身却僵硬的根本无法动弹,突然觉得后领一紧,旋即她整个人就被拖拽着往后拉,借着力道,她站了起来,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上百条蛇却像是没了束缚的野兽,哗啦一子散开,四处乱窜开去。 “啊---”不多时,荷园里四处陆陆续续开始尖叫声起,紧接着就是打翻东西的声音,还有求救声,哭喊声,丫鬟婆子们都纷纷抱团四处乱跑,地上的蛇受到惊吓,越发的疯狂,开始攻击人。 有反应的快的,忙跑到门口想要跑出去求救,然而不知为何,门却打不开,似乎被从外面锁上了。 阮子君在里也听到了动静,然而她门刚一开,却被门口几条交缠盘旋吐着信子的蛇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冉拂吓得哇哇大哭,虽然她比阿文大,可这时候却躲在后者的身后,浑身颤抖。 “闻到没有,这香味。”阿文眼底冰冷一片,沉声道。 冉拂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香气浓郁,茫然道:“哪儿来的香味儿。” “这库房只有一个东西有香味,四小姐送的香包。”阿文冷笑道。看来她猜的没错,香包确实被动了手脚,现在才刚刚二月底。根本不是蛇出没的季节,若非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引了过来,这成百条的蛇怎么会爬到内院来。 正在这时,阮子君的喊声传来,阿文回头看了不远处的主一眼。道:“你自己小心,我去找雄黄酒。” 阮子君是庶女,还不受宠,荷园很多东西都缺乏,更何况雄黄酒了,阿文只能翻墙出去。刚刚落地,却听到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原来是里面的人正在敲门。 她走过去一看,冷冷的盯着门把上的绳子,看来有人已经知道这里的一切。还从外面锁死了门,其目的明显,而做这一切的人,除了婕园还能有谁呢。 门被敲的更猛烈了,阿文犹豫了一瞬,嘴角泛起个冷笑,将绳子取来,然后迅速闪身。就在那一瞬间,荷园的丫鬟婆子全冲了出来,尖叫声四起。而园子里的蛇也跟着爬了出来。 阿 文微微一笑,既然要闹,那就要闹大,不才好玩儿么。 很快,阮云贵被惊动了,羽居虽然没有在内宅。可老夫人的慈善苑却在内宅,当蛇出现在慈善苑时。老夫人直接当场吓晕了过去,这可是急坏了阮云贵。立马令叫了捕蛇人到府上,一时间是闹得是沸沸扬扬。 春芳将这些消息都如实禀报了阮子洁,完了又忧心忡忡的道:“小姐,这---本来奴婢把门栓的死死的,谁能想到有人会从园子里翻出去呢,那墙垣那么高,那些个丫鬟婆子谁敢啊。” 阮子洁脸上阴晴不定,她紧紧的握住茶杯,怒道:“现在事情闹大,惊动了老夫人,爹一定会彻查,到时候若是查出了那香包,你说到时候怎么办?” “小姐---”春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惶恐道:“奴婢---奴婢真的没想到啊,奴婢把门栓死了,那里面就成了蛇窝,这----这本来该成的。”她是死活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能从那近乎一丈高的墙上翻过去。 阮子洁冷哼一声,眼里迸出凶光,“荷园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顶用的,自从那丫头进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春芳也不笨,立马就想到了阿文,她怔了怔,“小姐怀疑是她?怎么可能,那么高,她---难道她是个练家子?” “之前让你查的事你可查清楚了?”阮子洁沉声问道。 “奴婢托人去查了,可是----”她有些犹豫的看了阮子洁一眼,见后者脸上阴沉,心里害怕,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什么也查不出来,整个梧州都没有她的消息,似乎就从两个多月前,突然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似的。” 阮子洁再也没忍住,手里的茶杯用力的砸在春芳的头上,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梧州没有,难道你不会无其他地方找?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你这两个月是越发的办事不得力了,今天晚上自己去找吴妈妈,让她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事!” 春芳额头被砸了个大包,却不敢喊疼,眼泪打着转儿也死命的忍着不敢哭出来,“奴婢----遵命。” 门外的小丫头通报道:“小姐,老爷叫了人过来,让您现在去前厅一趟。” 阮子洁狠狠的瞪了春芳一眼,才淡淡道:“知道了。” 阿文这时候恭敬的立在阮子君的身后,冉拂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手脚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爹,女儿真的不知道这些蛇是哪儿来的,眼才刚过二月,哪是蛇出没的时候,若非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恐怕女儿和整个荷园服侍的丫鬟妈妈们都要命丧蛇口了。”阮子君抹着眼泪,这些话都是阿文教她说的,若是按照她从前的性子,是决计说不出这些“吐苦水”的话来的。 梅氏此时也是泪如雨,她紧紧抱着阮子君,“老爷,妾身没求你过什么事儿,可君儿这次可是差点丢了命,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母女俩做主啊。” 阮云贵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蛇是从荷园出来的,少说也有上百条,谁会在这个时节捕到这么多的蛇。竟然还有人大胆将门打开,弄得府上上上乱成一团,此人若是找到了,一定严惩不贷。” 阿文默默的听着,眼里泛着冷意。阮云贵只考虑到荷园外面,可里面的人呢,门不打开,难道要让里面所有人都被毒蛇活活咬死?里面还包括自己的妻儿?这样的男人,真是够冷血无情的。 梅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阮云贵,甚至都忘了哭泣。“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门不该打开?难道就该让君儿和这些仆人门都丧命?老爷---君儿也是你的亲身骨肉啊。” 阮子君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狠了。 “老夫人到。”门口小厮通报了一声。 阿文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却是迅速走到阮云贵跟前跪。声泪俱道:“老爷,奴婢斗胆,小姐这次遇到这种事情,分明是有人想要故意谋害,可七小姐只是个深闺小姐,与旁人并无冤仇,如何能引来这等恶毒残忍的报复,慈善苑距离荷园可有好几个院子。为何那些毒蛇跟长了眼睛似的,竟然都涌到慈善苑去了,这根本就是有人要谋害老夫人啊。” 蒋氏刚刚走进门。正好听得一清二楚,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一跺,严声道:“竟然有人胆敢害我这个老婆子的性命,云贵,这件事,你务必给我查的一清二楚。” 阮子洁正走在蒋氏的后面一步。不仅将阿文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老夫人的话也听了个明白。她恶毒的瞪着阿文,心道这丫头着实狠毒。如此一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了,蒋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的。 阿文却是没注意到身后那道不善的目光,蒋氏乃是诰命夫人,年过六十却还精神抖擞,说话也中气十足,一看年轻时候就是个狠辣角色,阮云贵虽然是家中的主梁柱,可蒋氏的话他却不敢不听,一来九幽是很重视孝道的国家,二来 ,阮老爷去世的早,阮云贵打从有记忆开始,都是被周氏一手教导大的,所以骨子里对蒋氏还是很尊重和敬爱的。 既然蒋氏都发话了,阮云贵自然不敢不从,拱手道:“孩儿知道,一定将这件事彻查清楚,只是母亲刚受到惊吓,还要多加休息才是。” 蒋氏在首座上坐,环视了一圈,皱着眉道:“怎么人都没到全?三丫头五丫头关禁闭,六丫头身体不好,可这四丫头却是没病没痛的,怎么也不过来,是不是要等到老婆子我死了,才肯出来?” 阮子洁一听,忙迅速走进内,躬身行礼道:“孙儿见过老夫人,昨夜有些着凉,今儿一早起来就头疼,让大夫给开了一剂药,就昏昏欲睡的,一听到老夫人出了事,孙儿立马就过来了。” 蒋氏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来了,就坐吧,也听听是怎么回事。” 阮子洁款款落座。 阿文这才又继续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最先发现这些蛇的,因春猎就要开始了,奴婢和冉拂就去库房拿马鞍和弓箭,可没想到库房门一打开,从里面却窜出密密麻麻的毒蛇来,幸好奴婢们跑的快,否则这时候肯定见了阎王,奴婢还发现个怪事儿,库房门打开,那满子的香气啊,跟撒了香粉似的,浓郁的很呐,老夫人若是不信,现在去应该都还能闻得到。” 蒋氏咦了一声,“这个时节,就算是花也没多香,怎么会弄得满库房都是,云贵----” “是母亲,孩儿这就叫人去查。”阮云贵立马吩咐了方德带人去查。 阮子洁手紧紧的握住椅子扶手,盯着阿文的一双眼,像是要将她生吞一般。(未完待续) ps:自己订阅了一章,才发现字体好奇怪,乃们是奇怪的字体么?还是都是这样的??周日上分类强推,好爱编编啊!周末愉快啊大家!!喜欢就多多支持订阅哟!吼吼=。= 第092章 自作自受 阮府大厅内,蒋氏坐于上首,阮云贵坐在其侧,万氏面上平静如水的坐在右边主母位置。 为了方便调查,老夫人特意让正在关禁闭的姚氏和三四五小姐都到了场,这四位姨太太都齐了,而府上的少爷小姐们,除了出门在外和已经嫁出去的,其他也都到了。丫鬟婆子们则候在各自主子的身后,满子二十来人,却安静的似乎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闻见。 阿文眼观鼻观心,不动声色,阮子洁那里的目光她能理解,可让她不懂的是,却是万氏身边坐着的那位——阮府的嫡子四少爷阮韬。 说起这位四少爷,那也是阮府的传奇般的人物,年不过十六,却在十三岁便中了文进士,而十四岁,竟然又中了个武进士,这也是他成为一朵奇葩的原因,换做常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旁人都夸阮府四少爷如何聪明绝顶,可阿文却觉得后者是个骄傲自信甚至到自负的人,且不说他文武进士都考,无外乎就是对外人说自己文武双全,再加上平日性格桀骜不驯且不按常理出牌,着实是个怪胎,不过也不能否认,他确确实实是个天才。 阮韬眼底一片玩味,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大打量自己,真是个----胆大妄为的人啊! 苏文就立在他左侧,注意到阮韬眼底的玩味,眉头皱起来。露出一脸的苦相,他看了眼阿文,露出个你好自为之的同情表情,从小到大,若是被他这个少爷盯上的,多半都没有好场。 阿文收回视线,嘴角弯了弯,她不是没察觉到阮韬看着自己时眼里的浓厚兴趣,虽然不知道这兴趣是从何而来,毕竟自己容貌算不得最好。更与后者从未正面碰到过。不过也只是个小屁孩儿,她根本也没在眼里。 阮韬眼角的笑意忽的一冷,他读懂了阿文嘴角的不屑的笑,甚至是----讥笑。他面色阴沉来。从没有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如此的不尊重他,这也好,让他心里越发的有了想“好好认识”她的冲动了。 冉拂脸色涨红不已。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急促起来,阿文扭了扭头,悄声道:“你怎么了?” “啊?”冉拂浑身一震,眼神迅速扫了对面一眼,笑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就是刚才吓得。” 阿文不疑有他,点点头,又恢复了一脸的沉静。 门口走进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没多大会儿,子里就弥 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老爷,属在荷园库房找到了香味的源头,正是这香包。” 阮子君看了阿文一眼,见后者冲自己微微点头,她一咬牙,立马站起身,眼里都是惊恐和震惊,指着那香包颤抖的道:“这---这不是四姐送的香包吗?之前我身上过敏,就将这香包暂时放在库房了,难道这香包-------” 阮子洁眼底闪过一抹恶毒,脸上却笑道:“七妹这是何意,莫非是说我在这香包上动了手脚,才将那些蛇引过来的?” “四姐,方才我还没想到这一点,只道这香包被毁了觉得对不起你,你倒是说出了这种可能,莫非这香包真的能将毒蛇引过来?”阮子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 “你---”阮子洁看了阿文一眼,她不相信阮子君能说出这些话来,这肯定是后者教的,可眼不能慌,否则就真的如那贱奴婢的愿了,她努力压心头的怒火,委屈的道:“七妹,这香包是太子殿临走的时候送给我的,一共送了俩,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就送给你和六妹了,没想到-------” 她又将话头转向了蒋氏阮云贵等人,哽咽道:“老夫人、父亲、母亲,天地可鉴,我只是一片好心,见两位妹妹很喜欢,才将太子送的香包借花献佛的送给了两位妹妹----况且,若是香包真的被动了手脚,那为何六妹的清园并无什么事呢?” 话刚落,门口的小厮通报道:“六小姐到。”旋即就见阮子清被冬雪扶着走进来,她脸色还很苍白,一看就是久病未愈的情况。 阮子清先后给几位长辈问了安,才落坐。 她看了冬雪一眼,后者会意,拿出香包递给侍卫手里。 “父亲,这是四姐那日送给女儿的香包,女儿身子不好,不适合用这香包,所以就一直存在柜子里。今日听闻府上出了这样的事,又与这香包有关,女儿就将这香包拿出来以做对比。”阮子清说完,又喘了几口气,似乎用尽了全力一般。 老夫人皱着眉,看着三姨太佟氏,责备道:“六丫头这病快大半年了,还不见好,你这个做娘的,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佟氏先是看了阮子清一眼,才讨好的笑道:“老夫人,找了好几个大夫,说的话都大同小异,这孩子的药就一直没停过,却还是不见好,这----这妾身也没有办法啊,这孩子是我身上掉来的肉,妾身能不心疼?”说着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蒋氏不 耐的道,又回头对余妈妈道:“回头把我里的那支人参送到清园去。” 佟氏大喜,忙擦干了眼泪,“妾身多谢老夫人对清儿的疼爱。” 阮子清眼眶也有些湿润,起身道:“多谢老夫人。” 蒋氏摆摆手示意她坐,看向那护卫道:“张护卫,可对比出什么来?” 张炼将两个香包分别在鼻子前嗅了嗅,才道:“回老夫人的话。这两个香包除了香味不同以外,属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属斗胆提议,请王大夫过来看一看,兴许能瞧出什么来。” 阮子洁心一沉,想了想,在春芳耳边说了几句,后者先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摇摇头。悄声道:“小姐。这样太危险了,稍不注意----” “废话那么多,叫你做你就做,快去。”阮子洁小声呵斥了一声。 春芳犹豫不已。最后还是不得不点头。 阿文看着春芳悄声离开。眼里闪过一抹冷笑。她虽然不知道阮子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待会儿肯定是要上演一场好戏的,不过这才也不枉费她费了心思抓了那么多蛇扔慈善苑。 王大夫是蒋氏和阮云贵的专用大夫。医术自然也了得,他拿着两个香包,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最后才点头喃喃自语。 而这时,阿文却注意到,春芳去而复返,脸上僵硬没有血色。 蒋氏问道:“王大夫,可看出这两个香包的问题所在?” 王绪摸了摸胡子,指着阮子君的那个香包道:“回老夫人的话,这个香包里面,多了一味夜来香,此物与花香以及十多种动物血液混合,就能成为蛇的最爱,且香气浓郁,就算眼并非蛇出没的季节,也能将洞穴里面的蛇都引出来。” 所有人都大惊,蒋氏冷眼看着阮子洁,这香包是她送出的,偏偏一个有问题另一个却没有问题,那这问题所在,就只能在阮子洁的身上了。 然而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春芳大叫一声,“有蛇---” 在场的更多的则是女眷,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尖叫着混乱着四处逃窜,蒋氏被余妈妈扶着,也混在人群中四处逃。 “那里那里---过来过来了,快跑啊!”也不知是谁在喊,然后众人就见到那条黑蛇迅速朝着蒋氏的方向游过去。 阮云贵大惊,夺过张炼手中的剑,就冲了过去,然而他的速度又如何比得上蛇的速度呢,眼看着黑蛇就要窜到老 夫人脚,老夫人吓得面无血色,余妈妈只能站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身子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蛇快要近身的那一刻,一双白净的手抓住了黑蛇的尾巴,黑蛇身子一扭,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上去。 “小姐----”春芳大呼一声,而阮云贵也正好拿着剑赶到,长剑一挥,黑蛇立马被砍成了两截。 阮子洁额头汗水直冒,脸上痛苦不已,她的小拇指被咬了,此时一股股的黑血顺着伤口流来,她紧紧的捂住手,痛的几近晕过去。 蒲氏面色极冷,推开其他人来到最前面,将阮子洁抱住,呵斥道:“王大夫,你还愣着做什么?” 王绪这才回过神,忙拿着药箱走上前,仔细的查看了阮子洁的伤口,大惊道:“糟了,这是赤炎蛇,中了此蛇的毒,那是必死无疑啊。” 阮云贵急道:“王大夫,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蒋氏惊魂未定,被余妈妈扶着走近一看,见阮子洁面上已经有些发黑,整个手臂都已经乌黑发肿起来,她心疼的道:“这孩子,若不是为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至于此,王大夫,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阮子洁浑身抖个不停,虚弱的道:“-----老---老夫人---你---没事吧。” 蒋氏眼泪哗啦流来,拉住她的手道:“你这孩子,这时候还管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快别说话,花多大的代价,奶奶也会救你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阮子洁在老夫人的心中的地位直接上升了一个层面,不再是老夫人,而是奶奶了。 蒋氏看着王绪,焦急道:“王大夫,你想个法子,无论如何,都要救救这孩子。” 王绪皱着眉,思考了一瞬,才犹豫的道:“办法倒是有,毒素现在还没窜至心脉,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别支支吾吾的,赶紧说。”阮云贵手里的剑紧紧的握住,怒道。 王绪一咬牙,“现在办法只有一个,只有截断四小姐的这根手指,才能保住性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这女子身上若是残了一块,那就成了永远不可抹灭的疤痕,何况还是断一根手指呢,可是现在却又实在没有办法了。 阮子洁眼里的惊恐并不比其他人少,她只想用苦肉计来躲过这次灾难,可这苦肉计似乎太苦了,断指?正常人都难以接受,何况她一个女子 ?她将来还是要嫁到太子府的,太子登基以后,她就是宫中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却要一辈子顶着这个残缺的手?她不能接受。 “不---我死都不会截指的,我死都不要。”她哭喊着挣扎着,眼里终于露出一丝绝望来。 蒲氏紧紧的咬住牙关,怒道:“难道你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希望。”她看向阮云贵,低声道:“老爷,洁儿已经糊涂了,赶紧动手吧。” “不-----”阮子洁只来得及大叫一声,而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两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ps:乃们有神马不懂的疑惑的,留言区为你们大敞开哟!谢谢各位的支持,周末愉快,o(n_n)o~ 第093章 怒火转移 “小姐,喝药了。”春芳端着药碗站在床头,小声道。 阮子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抓起旁边的靠枕就扔了过去,正好打在春芳的手上,药碗啪的一声落地,滚烫的药溅在春芳的手上脚背上,顿时红肿一片。 “滚------你这个蠢货,让你抓蛇你就给本小姐抓一条那么毒的蛇,你存心的是不是?” 春芳跪在地上,哭道:“奴婢冤枉啊小姐,奴婢绝对不敢对小姐有半分不敬的心思。” 阮子洁气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瞪着春芳,忽而一笑,“过来。” “小---小姐---”春芳惊恐的看着她,不自觉的跪着往后挪。 “我叫你过来,你聋了。”阮子洁大喝一声。 “是是---奴婢这就过来。”春芳吓得赶紧跪着挪到床头,还没抬头,手就被阮子洁抓住,随即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 “啊-----”惨叫声一阵阵的响起,使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阮子洁用完好的左手拿着针,狠狠的扎在春芳的手上,没一会儿,整个手背都朱红点点,如马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针孔,看了令人头皮发毛。 春芳疼的几欲晕过去,苦苦求饶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我叫你害我,叫你害我,你这个死奴才,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我早就把你丢给吴妈了。”阮子洁扎的累了,靠在床头休息一阵。 春芳松了口气。手毁的不成样,她磕着头道:“小姐,奴婢再去端药过来。” 阮子洁却又突然拿着针在她身上扎了十多,才解气的将针丢在地上,厉声道:“滚。” 春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如身后有恶鬼一般的逃出去。 蒲氏这时候走了进来,冷眼看着阮子洁,冰冷的道:“你就准备这样颓废去?若是如此,那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也算死白养活了。” 阮子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怒吼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都成这样了,你不闻不问不心疼也就罢了,还来数落我的不是?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那你还把我生来做什么?” 蒲氏愤怒不已。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呵斥道“放肆,有你这样跟娘说话的?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阮子洁咬着唇,泪流满面,却倔强的没有吭声,只是恶狠狠的瞪 着蒲氏,一字一句的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说出的话后悔的。” 豫园内,阮子玉悠闲的躺在横椅上晒着太阳。 夏蝉走过来,担忧道:“小姐。老爷吩咐的一百本女德,这一小半都没写到,老爷规定的时间又快到了,奴婢恐怕老爷会责备。” 阮子玉不耐的看了她一眼,不在意的道:“急什么,现在婕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爹他根本无暇顾及我,不过这阮子洁倒也是活该。那香一看就是她的手,这自己吃了罪。恐怕冤都无处可叫。” 自从表演被春芳拆穿之后,阮子玉就对阮子洁有了重新的认识,她懊恼自己之前竟然一直还那么相信她,正如姚氏所说,被卖了都还给人数钱。 小丫头来报:“小姐,四小姐过来了。” 阮子玉嚯的翻身而起,疑惑道:“她来干什么?她竟然还有脸来?” 小丫头茫然的立着。 “能进来就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招。”阮子玉又躺,懒懒的把玩着指甲。 小丫头应了是,转身离去,不多会儿,就带着阮子洁走了过来。 阮子玉只抬了抬眼,盯着后者右手缠的厚厚的白布,故作惊讶的道:“四姐,你怎么来了,这不断了根手指,应该好好修养才对啊。” 阮子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继而苦笑道:“多谢五妹挂念,我今天特意向父亲求了请,来看看你,近日可好?”她看了春芳一眼,后者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了递到阮子玉的眼前。 “五妹这次被关禁闭,都是我的错,若非我受人挑唆------不对,若非我太笨,也不会惹得五妹现在这样,这点心意请五妹一定要收,否则我心难安。” 阮子玉瞧匣子里看了眼,眼神闪了闪,这可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她轻咳两声,收回视线,淡淡道:“四姐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受不起,四姐还是拿回去吧。” 阮子洁眼神黯然几分,叹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恨我,若非我,那日你的表演一定会成为最完美的,也不会被荷园的抢了风头去。” 一提到这儿,阮子玉就怒火难耐,她虽然没有出门,可也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到她耳朵中,什么阮府四小姐弄虚作假欺骗世人心思深沉心机恶毒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可以说是名声尽毁。 她坐了起来,一半讥讽一半愤怒道:“四姐既然说到这里了, 那我就不得不问一了,那主意明明是四姐提点我的,却在关键时候来揭我的底,让我颜面全失,四姐好计谋啊,这样一来,我不仅在太子和两位皇子面前丢尽了脸,还惹得爹爹发怒,更是让娘都为了我受罪,四姐却成了太子良娣,真真是好得很呐。” “五妹,你误会我了。”阮子洁抓住阮子玉的手,急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若非七妹,春芳如何会按那开关,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春芳立马跪道:“五小姐,我们小姐说的是真的,当日奴婢是受了那叫阿文的丫头的骗,她知道了那台子的秘密,竟然骗奴婢说隔间里面放了毒烟。奴婢担心三小姐出事,虽然明知道这样会让五小姐难堪,可奴婢还是将那暗门打开了,后来奴婢才知道是上了那死丫头的当了。奴婢该死,奴婢对不起五小姐。五小姐,您若是有什么火儿的话,都冲着奴婢来吧,我们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念着五小姐的。”春芳一巴掌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打在自己脸上,一会儿就见了红肿。 阮子玉面上有些犹豫。狐疑道:“真的是这样?” “若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阮子洁发着毒誓,“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春芳告诉我她闯祸了,我才明白。可已经晚了,当时太过愤怒,将春芳也弄伤了,现在外面都说我是悍女,根本没人愿意娶我。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五妹,若非我,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阮子玉当时虽然晕了过去。可后来还是听说了,阮子洁在宴会上发火,用茶盅将自己的奴婢砸的头破血流。这件事在梧州也成了民间笑谈。 她想了想,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于方才,而是有几分内疚几分高兴,她内疚自己竟然怀疑四姐,高兴四姐并没有真的出卖她。 “四姐,对不起。我应该查清楚再发火的,这件事完全不怪你。若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三姐的生命更重要,没想到阮子君这么狠毒,竟然联合自己的奴婢如此害我,这个仇,若是不报,我将会寝食难安的。” 阮子玉想起上次与阿文结的梁子还没算账,这正好两笔账加在一起算。 阮子洁与春芳对上一眼,二人眼里都是闪过一抹笑来。 佟氏走到床前,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阮子清,叹口气,摇了摇她道:“清儿,起来喝药了。” 阮子清眼皮动了动,睁开眼,被佟氏扶着坐起来。 冬雪将药碗递给佟氏,然后又拿出蜜 饯准备着。 “喝吧,这是老夫人送来的人参熬成的汤药,喝了病就好了。”佟氏将药碗放在阮子清的嘴边。 阮子清咕噜咕噜几口将药全部毒,眉头都没皱一,又吃了冬雪手里的蜜饯,才笑道:“娘,我觉得好多了,今天想去看看七妹。” 佟氏脸色一沉,皱着眉道:“别再叫什么七妹了,你没看到婕园和豫园的那两个?她们是跟荷园结了梁子,你若是从中掺和一脚,铁定受罪,听娘的话,以后与荷园的那些人保持距离。” 阮子清懊恼道:“娘,七妹真心待我,我怎么能那么对她,你如何做我不管,可我不能与七妹断了关系,我这病了大半年,几个姐妹中,只有七妹愿意与我亲近,四姨娘没有能力保护七妹,七妹过的有多糟娘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放着七妹不管的。” 佟氏气的戳着阮子清的脑袋,咬牙道:“你这孩子,娘说的话都不听了?娘是为你好,这个阮子洁和她娘一样,都是个锱铢必报的,她知道你这次为了荷园出头,心里肯定记恨上了,若你再没有收敛,她一定会对你手的。” 阮子清躺,语气硬邦邦的道:“娘,我累了,想休息。” 清园门外,守门的丫头挡在门口,为难的道:“七小姐,我们小姐真的歇了,您还是过个时间来吧。” 阮子君不解的道:“我知道六姐歇了,只是想进去看看,又不打扰她休息,我就看看她身体好的如何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小丫头依旧不让路,“老夫人送了人参过来,吃了几次,六小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七小姐先回去吧,等小姐醒过来,奴婢会禀报小姐的。” 阮子君还待要说,阿文却拉着她,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ps:这个月一直到月底会持续每日一更,每晚九点准时更新,个月开始每日三更! 第094章 茶如人生 回到荷园,阮子君疑惑不已,“阿文,你说她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六姐?” 冉拂也是不解的看着阿文,“六小姐与咱们小姐关系这么好,没道理拒之门外啊。” 阿文笑了笑,“将我们拒之门外的,不是六小姐,而是三姨太。” 佟氏虽然是梧州首富之女,可自古商人的地位就是最低的,佟氏的身份地位甚至连不入品的驿丞之女姚氏都比不上,说白了,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说起来,四姨太梅氏也是商贾之女,只是比起佟氏却还要不如了些,因为梅氏是连钱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阮子君和梅氏在阮府的地位甚至连有些奴婢都不如。 “三姨太怕四小姐报复咱们,牵连了六小姐,所以应该是让六小姐以后都不要亲近我们了。” 阮子君怔了怔,旋即苦笑道:“是啊,咱们现在成了婕园豫园的眼中刺,以后说不准还有什么狠辣手段,六姐跟我们保持距离也是对的。” 冉拂手一扬,插着腰道“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咱们不是还有阿文嘛,哼,难道还怕了她们不成。” 阮子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就你最看得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天看到四姐去了五姐园子里,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蒋氏寿诞宴会上,阮子洁害的阮子玉丢尽了脸,现在肯定是去“和好”了,只是不知道在这次。荷园这边又无端背了什么黑锅。 她不在意的笑道:“估计不出今日,四小姐和五小姐又会和好如初,五小姐对咱们更会恨之入骨,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奴婢会好好盯着她们。不会让她们出什么幺蛾子的。” 眼看着春猎在即,整个梧州都热闹起来,很多其他地方的达官显贵都也都陆陆续续的到阮府拜访,几乎日日都是宾客云集。 而在后宅,除了忙碌的仆妇们,蒋老夫人则亲自带着府上一众女眷接待来自各地的贵妇人们。 淑仁苑外。冉拂拼命想往里面钻,嘴里边道:“云妈,你给通报一声,四姨太真的病的很严重,让夫人请个大夫吧。” 云妈使了个眼色。三五个婆子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夫人现在正忙着,哪有时间管那些闲事,赶紧走。”说着,就将冉拂往苑外推。 冉拂被推的差点摔倒在地,她一个踉跄,扶着墙才稳住,怒道:“这人命关天还是 闲事儿。那什么才不是闲事?难道要一把火烧了这阮府才是大事?” 云妈恼怒道:“嘿你个死丫头,说什么话呐你,还不赶紧给我走。再不走,我叫人撵你走。” 冉拂看着苑内又走出来几个彪悍妇人,没办法,只能跺了跺脚,暗骂了声,跑开。 梅苑内。阮子君焦急的等在门口,终于见冉拂回来了。却看到后者面色不好,她往冉拂身后瞧了瞧。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禁急道“怎么?夫人没同意?那爹呢?爹怎么说?” 冉拂跑的气喘不已,咽了口口水,气愤的道:“别提了小姐,这些人都要遭报应,奴婢连大夫人的人都没见到,就被堵在门口,奴婢---实在没有法子了。” 阮子君踉跄一步。 冉拂赶紧扶住她,见她面色苍白,不禁道“小姐,要不奴婢再去前院瞧瞧,若是能见到老爷,兴许还有希望。” 阮子君却知道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且不说前院都是男人,根本不允许女眷随意出入,再者阮云贵都是与那些有身份的人相谈,如何能让她见着了。 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阮子君一子回神,急忙回:“娘---娘---你怎么样?”她来到床头坐,泪眼汪汪的看着梅氏。 阿文这时候端着一碗药走进来,阮子君扶着梅氏坐起来,服侍着后者喝了药。 看着梅氏面无血色,阮子君哽咽道:“这样根本就无济于事,必须找大夫来。我去,我就跪在门口,我看她会不会真的那么铁石心肠。” 阿文眼底一片沉静,梅氏本身就不受宠,梅苑也只有一个从娘家带过来的何妈妈照顾着,根本没有钱请大夫,阮子君上次为了给自己找大夫,已经将最后一根值钱的金钗交给了魏三,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了。 她摸了摸胸口,那里虽然挂着她在银庄存钱的章,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梅氏和阮子君在阮府的地位不变,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阮子君忽的起身,“我去找他们。” 阿文一把拉住她制止道:“小姐,不能冲动,你若是相信奴婢,这件事让奴婢去做吧。” “你有办法?”阮子君怀着几分希冀的看着她道。 “奴婢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只有一试了。” 阿文让冉拂准备了些最普通不过的茶叶,然后又是烧水又是洗茶杯。 阮子君和冉拂诧异的看着阿 文又是醒茶又是冲茶泡茶的,动作娴熟的竟然与府上专门伺候茶水的妈妈都有得一拼。 冉拂诧异的张大了嘴,“阿文,你到底还藏了什么本事,竟然连泡茶都会?” 阿文不禁笑道:“不过是泡茶而已,有什么难的。”她先倒了两杯递给阮子君和冉拂让二人品尝。 冉拂被阿文那优雅的动作迷惑了,心道这茶味道一定极好,遂一仰头将一整杯喝进去,一刻,却是噗嗤一口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哭丧着脸道:“阿文,你---你这泡的什么茶,怎么这么苦啊。” 阮子君轻抿一口,舌尖立马被苦涩包围,让她眼里泛起了泪花。她疑惑不解的看着阿文,“这茶苦成这样,能喝吗?” 阿文轻笑一声,“茶如人生,小姐等奴婢的消息吧。” 后院的客厅内一片欢笑声。阿文端着茶走到门口,被两个婆子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回两位妈妈的话,奴婢是给各位夫人送茶的。” 两人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才放阿文进去。 蒋氏正在哈哈大笑,而其旁边坐的,赫然便是阮子洁,自从上次替蒋氏挡住那蛇之后,阮子洁就成了蒋氏的心头爱。什么好的东西都往婕园送,对阮子洁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阿文垂首,将事先准备好的茶放到蒋氏面前,然后又在其他几人面前分别放了茶,才躬身退至一边。 阮子洁因为只顾着与诸位说笑,并没有注意到阿文。 谈笑过程中,一位夫人端起茶轻抿一口。却诧异的轻咦了一声道:“这茶真是好喝,甘甜爽口,老夫人这里用的茶。果然不一般。” 她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都纷纷端起手边的茶品尝起来。 “嗯---好茶---真的好喝---只是这味道---奇怪了,不是铁观音也不是龙井,这到底是什么茶?” 又有人道:“味道确实跟刚才的不一样,这口感很温纯厚实,可见这泡茶之人心境乃是平和宁静的。否则也泡不出这等好茶来。” 蒋氏疑惑不已,听着其他人都赞这茶好。不禁也好奇的端起手边的茶杯来,“既然大家都说这茶好。那我也来尝尝。” 然而茶刚入口,她脸色唰的一变,眼里有一瞬间的怒火,却见提前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时,便努力将那怒火淹没了去,硬着头皮将那口茶咽了去。 “果 然----不一般。”蒋氏嘴角抽搐一阵,勉强笑道。心里却想着等这些人都走了,一定要将那泡茶之人狠狠的处罚,竟然敢泡这么苦的茶,她现在舌尖都还被苦涩包围,是真正的苦不堪言,偏偏其他人都觉得此茶很是好喝,她若是说不好,倒显得奇怪了。 阿文一直低垂着头,嘴角泛起一个浅笑,心里默数了十声,就在最后一声的时候,蒋氏轻咦了一声,咂吧着嘴,似乎在回味。 “这茶----”蒋氏脸上有几分惊喜几分好奇几分不解,她此时满嘴都是回味无穷的甘甜爽口的味道,在经过起初的那极苦涩的洗礼之后,这甘甜味道越发的浓郁,有种唇齿留香的感觉,她心思略一转,这味道根本不是她苑里的人能泡得出来的。 “这茶谁泡的?”蒋氏问道。 阿文垂首来到正中央,跪道:“回老夫人的话,这茶是奴婢泡的。” 蒋氏带着几分审视,淡淡道:“抬起头来。” 阿文应了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蒋氏。 蒋氏见不是自己苑里的人,便问道:“哪个院子的?”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七小姐院子里的阿文。”阿文恭敬的答道。 阮子洁大惊,正准备呵斥,却被老夫人的话打断了,她压心头的憎恨,知道这时候不是开口的时候。 蒋氏淡淡哦一声,“在外面候着吧。” 阿文又道了是,躬身退,直到厅内的人都散了,蒋氏才让人将阿文叫到慈善苑。 “你这泡茶的手艺是跟谁学的?”蒋氏慢吞吞的问道。 阿文心道我这可是现代师傅教的,口上却道:“回老夫人的话,是奴婢的娘教奴婢的。” “手艺倒是不错,只是这本该宁静的茶艺,却被你这样给玷污了,真是可惜---” 桌子突然被一拍,蒋氏抬高了声音厉声道:“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深沉,竟然胆敢在我面前耍手段,说,谁教你的?”(未完待续) ps:马上2015年了,大家的“马上**”完成没,吼吼---指尖的‘马上有对象’是真的没望了!╭(╯^╰)╮ 第095章 春猎开始 第095章春猎开始 阿文惶恐的道:“老夫人,奴婢绝对不敢在你面前耍手段,更没有人教奴婢,奴婢只是泡了杯茶而已,不知道哪里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啊。” “你这茶,初饮时苦不堪言,片刻后却又回味无穷,茶如人生,你给我泡了这杯苦茶难道不是为了诉苦?”蒋氏冷声问道。 阿文眼泪哗哗的流,哽咽道:“老夫人明鉴,奴婢的确心里有苦,才不小心泡了这杯苦茶,求老夫人恕罪。” 蒋氏沉默了一瞬,才缓和了语气,“那你倒是说说,这心里又有何苦楚?” 阿文擦了擦眼泪,“不瞒老夫人,奴婢是七小姐救回来的,两个月前----” 她将梅氏病重却无人过问,甚至连大夫都没请的事如实的告诉了蒋氏。 蒋氏听完,陷入一片沉默中。 “老夫人,求您可怜可怜七小姐和四姨太吧,请您为她们做主啊。”阿文又哭道。 蒋氏想了想,在余妈妈耳边吩咐了两句,然后又对阿文道:“你这泡茶的手艺不错,以后就来慈善苑干差吧,我会派几个得力的丫头送到七丫头那里去,就当是换你了。” 阿文先是一喜,旋即又为难的道:“老夫人,您对奴婢的抬爱让奴婢受宠若惊,可七小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发誓要好好报答七小姐的恩情,奴婢若是离开七小姐,那岂不是猪狗不如了,要不这样。老夫人,奴婢以后日日都来慈善苑给您泡茶,如何?” 蒋氏想了想,觉得可行,便道:“如此也好。也省的别人说我一个老婆子抢了孙儿的丫头,你今日先回去。” 阿文忙谢了恩,才躬身退。 在她离开之后,蒋氏将万氏叫到了慈善苑,说了些“一家之母应该贤德大度”,又说“家和万事兴。后宅不宁则家不宁”等云云,变相的责备万氏心没度量,若是因此搞的后宅不宁,万氏脱不了干系。 阿文回到荷园,没多久。王绪就来了,他可是老夫人和阮云贵的专用大夫,阮子君是又惊又喜,直夸阿文厉害,冉拂则抱着阿文的腰追问着事情的经过。 王绪开了几服药,又嘱咐了些“不宜辛辣”的话才离开。 有了王绪的药,梅氏的病逐渐的转好,而阿文也从那日开始。日日到慈善苑去给蒋氏泡茶,她年龄本就小,长得又甜美可爱。又会说笑,时常惹得蒋氏哈哈大笑,便对她是越发的疼爱了。 阮子洁还没走进慈善苑,便听到一老一小的说笑声,也不知说到什么了,蒋氏是笑的直不起腰来。 她面色狠戾。盯着前方,双手紧紧的握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似的。 春芳跟在她后面,犹豫道:“小姐。咱们还进去不?” 阮子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进去,为什么不进去。” 阿文正在给蒋氏讲笑话,门口的丫头却道:“老夫人,四小姐过来了。” 蒋氏眼角的笑意没有收,笑道:“快让她进来。” 阮子洁一脸笑意的走进来,目光在阿文身上一扫,继而笑道:“祖母这里可真是热闹,这是说的什么,也让洁儿笑一笑。” 蒋氏合不拢嘴,拍着阿文的肩膀道:“这丫头可机灵着了,这样一说,我也来考考你,话说将一匹马放进柜子里,需要几个步骤?” 阮子洁沉思起来,心道这马还能塞进柜子里去?这需要几个步骤?她不解的摇头,“祖母,洁儿愚笨,不知道。” 蒋氏哈哈大笑一声:“你肯定想不出来,我也想了半天,才让阿文说答案的,真是个趣题----” 她还没来得及说答案,门外就响起一个狂傲的声音,“这多简单,把马放进柜子里,只需要三个步骤----” 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位锦袍少年,少年面如冠玉,头上竖着发冠,一双剑眉微微上斜,丹凤眼斜睨的看着你,似笑非笑,有一种将天都踩在脚的桀骜。阮府内如此招摇而出彩的人物,是非四少爷阮韬莫属了。 阿文随着其他人行礼:“见过四少爷---” 已经有人端了凳子,阮韬看了阿文一眼,才笑着走到蒋氏旁边坐。 “祖母,这问题太简单了,三个步骤即可。”他的话里无不显示出自信而骄傲。 蒋氏对这个孙子也是极喜欢的,遂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哪三个步骤?” 阮韬笑了笑,“第一步打开柜子,第二步将马放进去,第三步将柜子关上。” “哈哈---你这孩子,是不是刚才偷听了答案的。”蒋氏笑道。 阮韬不屑的瘪瘪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思考?孙儿才没有听到答案。” 阿文忍不住笑了笑,说起来,阮韬还是很孩子气的,虽然十六岁了,可都说男的成熟的晚,果然还是有道理的,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孩,从出生开始什么都一 帆风顺,在他眼里,恐怕根本没有什么能看得上眼吧。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个天才。 阮韬因为一直注意到她,遂将那个笑看的一清二楚,他怒道:“你笑什么,不相信?哼,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根本不用思考。” 阿文茫然的抬头看着他,旋即又垂首道:“奴婢不敢取笑四少爷,奴婢是觉得四少爷聪明绝顶。” “你分明是笑了。”阮韬不依不挠,他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的智慧,想了想,又道:“那行,你再出一个题,我肯定能给你回答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阿文挑了挑眉,故作深思一番,才道:“这个问题呢,其实答案很简单。比刚才那个还简单,请问:把驴子装进柜子里需要几个步骤啊?” 阮韬大笑一声,睥睨的看着阿文,“你这也算题,我刚才都说了答案。这放驴子放马还不一样?真是可笑。” 蒋氏倒是好奇的看着阿文,这些天相处来,她知道这个孩子实则是很聪明的,便道:“韬儿,你这次恐怕答错了。” “怎么可能,答案分明是三个步骤。跟那马一样的,你是想使诈,让我以为另有答案,可我偏不上当。”自信爆棚不已。 阿文啧啧两声,叹口气道:“四少爷。虽然你确实聪明绝顶,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这次,可是答错了。”智商,硬伤!阿文想象着自己若是说出这句话,恐怕阮韬会气的跳脚吐血吧。 “不可能---这分明就是答案,你骗我。”阮韬怒气冲冲的道。 看着眼前几人有说有笑又有闹的,阮子洁坐在一旁如坐冷板凳一般。她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毫无感觉的小拇指的地方,似乎还在阵阵作痛。她怨恨的瞪着阿文,后者却也望向了她,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沉静如海。 阮子洁不自觉的一颤,那双眼像是能将她看透似的。 见阮韬被气的不行,阿文笑道:“四少爷。要不奴婢告诉你答案吧。” “真的另有答案?”阮韬狐疑道。 “真的,奴婢骗您做什么。”阿文耸了耸肩无奈的道。 阮韬皱眉沉思了一瞬。旋即摆手道:“本少爷今日还有些忙,过两日再去找你。祖母---孙儿想起父亲刚才叫我过去,孙儿就先告退了。”说完,拱手行礼匆匆离开。 看着他逃也似的离开,蒋氏和阿文互看着哈哈大笑。 “祖母,洁儿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先告退了。”阮子洁语气似乎有几分虚弱。 蒋氏一听,让余妈妈又拿了支人参,然后送了阮子洁离开。 却说阮韬刚出慈善苑,脸上的的怒气瞬间转为玩味笑意,苏文看着自家少爷换脸比翻书还快,不禁感慨一番,问道:“少爷---” 阮韬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笑道:“这样次就可以正大光明找她了。” 苏文诧异的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 这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整个梧州都处于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中,因为今日便是春猎的开始。 所谓春猎,是整个九幽国传承了数十年的传统,春猎会持续五天,而每年这个时候,九幽国七大州都会举行春猎比赛,每个州的县镇都会有很多人前往参加,譬如今年,前来梧州的其他省县的人就不计其数。 “往年这个时候人也差不多有这么多,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冉拂边走边道。 阿文哦了一声,因为春猎是在梧州最大的一座山——岳山举行,所以官道上能看到各种骑马的坐轿的步行的前往岳山而去。 “闪开闪开----”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阿文回头一看,却见迎面一匹高大枣红骏马奔驰而来,好在官道也宽敞,骏马从阮府旁边跑了过去,速度之快只留一阵凉风。 而在骏马之后,又是几匹马狂奔过去,再接着,便是官轿了,轿子足有丈宽,前后各六人抬轿,阮府的排场并不小,可这轿子的主人,却更是招摇,阿文疑惑的看着这一队人马。 “这是祭酒柴大人府上的轿子。”冉拂见阿文有兴趣,便继续道:“这个柴大人与咱们老爷品级相同,但柴府与阮府却势同水火,两人见面从没有好脸色,你没来的前几年,年年春猎上,两家都会暗中较量,只是柴家大少爷早两年就中了武状元,咱们大少爷还只是个武进士,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赢过。” 阿文诧异不已,“刚才那个第一个骑马的就是柴家大少爷?” “是啊---确实是英俊非凡。”冉拂看着前方感叹道。 阿文无奈的摇摇头,“别犯花痴了,你不心里还有一个吗?” 冉拂脸倏地一红,推了她一把,恼羞道:“说什么呐,谁心里有一个了,不跟你说了。” 阿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没来得及收,一个骑马的护卫就跨马而来,问道:“谁是阿文?”(未完待续) ps:每每看到留言区一片空白,忧桑!! 第096章 面具男子 岳山脚此时已经搭起了无数的帐篷,其中地处中央最大的两处,便是阮府和柴府,两家分居左右两边,中间形成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蒋氏端着茶,看着方坐的几位贵妇人,笑盈盈的道:“几位觉得这茶的味道如何?” 一蓝衣女子赞道:“此茶清香怡人,饮后齿颊留香,茶是好茶,可这泡茶人的手艺,也是难得一见的高超,单从这茶来看,料想这泡茶之人定是个妙人。” 话刚落,又一碧衣女子笑道:“沁著茶香,芝兰之气,称得上是上等,我喝过静心师傅泡的茶,此茶却是不输几分,老夫人,可否将这泡茶之人引荐给我等呢?” 蒋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将站在身后的阿文拉到众人面前,“你们从这茶上面来猜测,肯定猜不到是这么小的孩子。” 阿文微微抬首,众人皆是一惊,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气质却美如兰,一双明眸黑白分明,沉静如水,不似一般同龄的孩子,嘴角微微翘起,浅浅的笑意让她多了几分温柔和煦,令见之人立马心生喜欢之意。 “老夫人这里果然是人才辈出,此女年纪虽小,却抵过一般的大家闺秀,实在是个水灵的人儿。” 蒋氏拉着阿文,语气里满是喜欢和疼爱,“这孩子我心里喜欢的紧,还会讲笑话,是个趣人儿。” 帐篷里大家又是欢笑一阵,时过正午,有小丫头过来道:“老夫人,可以用午饭了。” 于是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摆饭桌。蒋氏遣人知会了阮子君,将阿文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 未初,是进山的时间,除了女眷,其他人都或骑马或步行的陆陆续续进了岳山。 阮云贵骑在大黑马上。身后是他的五个儿子,长子阮聪和次子阮韬分别位于他两侧,身后的则是大姨太蒲氏所出的阮明、阮文,以及二姨太姚氏所出的阮武。 再观另一边,柴田身后也是带了三个儿子,为首的大少爷柴卯建。后面的亦是两个庶子柴卯云和柴卯智。 阮云贵和柴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默契的一甩马鞭,大喝一声,两队人马都朝着岳山上冲了去。 在男人们离开后的半个时辰后,女眷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可不要奇怪,九幽是崇尚武力的国家,纵是女子,大多对骑射也是略懂一二的,而每年春猎,出众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岳山虽是山,却不在高而在广,外围因为已经被踏足了。 所以并没有多少猎物,自然也没多少危险,此处多是女眷停留。 参加春猎的女子大多都是年轻女子。蒋氏到底体迈,便在帐篷里等着大家凯旋,她担心阿文无聊,遂便让余妈妈准备了马和弓箭给阿文,让她自个儿随处玩儿去。 在另一处,阮府的几位小姐也都聚在一起。因大二小姐已经出阁,各自在各自的夫家。便应以三小姐为首,但阮子心性子软弱。对拉弓射箭的也不在行,只能跟在后面,于是便由阮子洁带头了。 阮子玉看向了阿文,眼里闪过一抹记恨,“不过是个贱婢,有什么得意的,我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急什么,我们不是准备了好礼送给她嘛。”阮子洁轻轻一笑,眼神却狠戾可怕。 阮子君距离几人要远些,阿文朝她们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森林里面,示意在里面碰头。 “这个阿文,也真是好运,这能泡得一手好茶,被老夫人喜欢,小姐你看,她还有马。”冉拂笑道。 阮子君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先进去。” 冉拂哦了一声,拿着弓箭走在马后面。 阿文这边也纵身一跃上马,她其实不怎么擅长骑马,统共加起来也就骑过几次,不过好在蒋氏挑选的是匹小马,倒也能够勉强驾驭。 女子骑马多是为了休闲,所以都没有谁会快马加鞭,阿文也只是骑着悠悠的走,准备到森林里去了再与阮子君和冉拂汇合。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进林子里,身后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阿文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就听到胯的马儿长嘶一声,紧接着,两侧的风景迅速倒退,她身子晃了晃差点栽马,待回过神,才赶紧伏在马背上,紧紧的抓住马鬃,任马儿狂奔乱跑。 冉拂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大喊一声:“阿文----”可驮着阿文的马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 “小姐,怎么办?阿文会不会出事啊。”冉拂着急道。 阮子君也是担忧不已,抓紧缰绳,“我先去找她,老夫人疼爱阿文,你去通知老夫人。”说着就一扬鞭朝着阿文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阮子洁与阮子玉对视一眼,纷纷扬鞭也追了上去。 冉拂赶紧往回走,然而一回头,却被春芳和夏蝉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 “你们做什么,闪开。”她怒道。 春芳冷笑一声,“这么急着去做什么, 老夫人现在可在休息,你现在去打扰她老人家,怕是不妥吧。” 冉拂气的不行,大声道:“谁说我是去找老夫人的,我是去---去---去拿东西,小姐还有东西没带上,你们让开。” 夏蝉朝春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让了开来,冉拂赶紧朝树林外走,却没走两步,只觉得头上一痛,接着就不省人事。 却说阿文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头晕眼花,长时间的紧绷让她的双手慢慢失力,似乎随时都要掉去一般,而这时,前方却突然出现一截突出的树枝,马能过去,阿文却不能幸免,直接一头撞在树枝上,然后一个不稳,就从马背上掉了来。 “啊---”阿文被甩马,大叫一声,咬紧牙关准备承受猛烈的撞击,然而就在这刹那间,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接着就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经安全落地了。 阿文惊魂未定,发了会儿呆,才一个激灵回神,去看将自己抱着人。然而这一看,却是又惊讶的张了张嘴。 此人整张脸都被一张森白的银色面具遮住,只一双眼睛能看见,却又漆黑一片,如深潭一般看不到底,又能让人感觉到阵阵的凉意,只一眼,阿文便知,此人定是个无情无心的人。 “看够了?”面具男子淡淡道。 阿文怔了怔,才发现自己还在人家怀里,脸上顿时一红,跳了来,笑道:“多谢多谢,若非大侠出手相救,小女恐怕性命不保,不知大侠如何称呼,来日小女也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面具男子没有说话,只抬手将阿文头上的树叶取掉,见她脸上也有刮伤的地方,想了想,又拿出一瓶膏药来,依旧淡淡的道:“用这个擦,不会留疤。” 阿文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奇怪动作,接了药膏,有些呆呆的道了句谢。 远处,阮子洁和阮子玉二人躲在树后面,看清了这一切。 阮子玉咬着牙恨恨的道:“真是可恶,这样都没摔死她,我还想着那些人可以不用出手了。” “哼,命大而已,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命硬。”阮子洁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阴厉道。 “四姐,那银面具的人是谁?好像功夫不弱啊。”阮子玉有些担忧。 阮子洁却是看着那人,心一狠,道:“叫他们准备,我们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人,若还要保护这死丫头,根本顾及不暇。” 阮子玉眼里闪过一抹兴奋,拿出哨子一吹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林子中响起。 阿文正奇怪哪儿来的哨子声,却见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一群各个手持兵器的黑衣人。 这群人迅速将阿文和面具男团团围住,一个个目露凶光的瞪着二人。 阿文本能的躲在面具人身后,扯了扯后者的袖子道:“那个---我一个小丫头,跟人无怨无仇的,这些人恐怕是找你来的。” 面具男子看着她,顿了顿,异常认真的道:“我的仇家没在这里,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还有仇家?!看来果然不是一般人,阿文心里嘀咕一声,手抓的更紧了,“你是要出去还是杀出去,记得把我撇上,你若是不把我带上,我做鬼也会缠着你的。” 她刚才在马背上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特别是最后树枝上那一撞,几乎让她疼晕过去,现在手脚根本不灵活,目测这些人至少也有二十来个,她若要想活命,必须赖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 面具男看了眼周围的人,就在其中一人突然猛冲上前的时候,他转身抱住阿文,然后纵身一跃上枝头,将阿文放在树枝上坐好,才又重新落地。 这时候所有黑衣人都亮起手中兵器朝他围攻过来,面具男抽出腰间软剑,与那二十多人纠缠起来,对方虽然人多,可他显然是武功高手,没几个回合,就直接打趴了一半的人。 阿文坐在上面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被这个世界的武功和内力的魅力所折服。 眼看着自己的人都被打趴,阮子洁恨的是咬牙切齿,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阿文,略一沉思,取阮子玉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对准了阿文的方向。(未完待续) ps: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指尖支持正版!r655 第097章 再见无忧 “四姐---”阮子玉震惊的看着阮子洁,她没想到后者竟然会亲自出手。 “哼,费了这么多心思,若是她不死,我心难甘。”阮子洁将弓箭拉满,眼里迸出凶光,说时迟那时快,长箭嗖的一声出去。 阿文还坐在树上看的起劲儿,突然一阵凉风带过,耳际如针扎一般刺痛,她疑惑的摸了摸,却是一手的血。 “咚---”长箭定在树杆上,阿文顺着箭尾的方向猛地看过去,却见阮子洁另一支箭已经搭好,眨眼又是嗖的一声,再次射了过来。 这若是被射中,不得半死,阿文条件反射的身体往后一仰,紧接着,犹如失重一般,整个人从树枝上翻了来。 “啊----”她大叫一声,引起了面的面具男的注意,然而这时候又有三人不怕死的缠上了他,一时间是根本腾不出手去接阿文。 这种感觉就好比坐跳楼机,可跳楼机好歹还有个心里安慰你不会真的掉去,但眼此情此景,让阿文吓得心颤的同时,绝望不已,她觉得今天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摔一盘的,只希望这足有两丈高的距离摔去能让她直接晕过去,也免得疼。 面具男手更狠了,然而这只引来了对方的垂死挣扎,段时间也是被拖着根本无暇分身,就在这刹那间,凭空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再看时,阿文已经被那人抗在肩头。 阿文心狂跳不止,双眼紧闭,等了片刻也不觉得疼痛袭来,不禁张开眼一看。却见自己被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抗着,她挣扎着想要来,大声道:“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烦请大侠先把我放来。” 又一阵天旋地转,她落了地。看着面前冷冷淡淡的冰脸男子,再一次诧异的合不拢嘴。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阿文指着冷面男子叫道。 无忧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半响,吐出一句话来:“你欠了我两条命。” “额----”阿文点点头,若是刘氏也算在内的话,那就是三条命了。她笑了笑。并没有将无忧的冷面放在心上,“这次你又救了我,我们还挺---” 有缘的!阿文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无忧横在她脖子上的长剑吓得说不出话。 “你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无忧冷笑一声。 面具男子眼里寒光乍现,淡淡道:“你能找到这里来。确实有些本事。” “是不是真有本事,得试过才知道。”无忧冷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突然 朝面具男刺过去。 阿文趁着二人打斗的时候,闪身退开,就在刚才之前,她还以为无忧虽然冷血了些,可到底救过自己两次,可现在她才发现。无忧是随时都可以杀了她,之所以留着,可能只是单纯的心情好这么简单的理由。 阿文来到一棵树。看着晕过去的阮子洁和阮子玉二人,嘴角泛起冷意。阮子洁能派了二十多人才围杀自己,也算是有心了,可后者若是知道二十人都没能要了她的命,怕是要气的吐血吧。 而与此同时,林子的另一处。阮子君只身策马追寻阿文的身影,却是越走越偏。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听见林子中各种鸟兽声。她心害怕,又寻不着方向,只能按原路返回,然而正当她驾马准备回走时,眼前却是出现了十来个黑衣人。 阮子君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当即吓得大惊,心里只想着来者不善要赶紧逃走,遂马鞭一扬,就准备冲出去。 黑衣人中冲出一人,扬起大刀奋力砍在马腿上,马儿直接翻到在地,阮子君也随着被摔马,滚了几圈才撞在一棵树上停了来,然而她根本来不及喊疼,头上一把大刀就迎面砍过来。 阮子君吓得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了眼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光,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那手拿大刀的男子却不知为何被一股力道撞击的出老远。 “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不知羞。” 爽朗的笑声响起,阮子君望了过去,却是一身粗布衣服的男子,然而这并没有掩盖男子浑身散发出的潇洒气质,他肩头扛着一把大刀,笑看着阮子君,“姑娘没事吧?” 阮子君怔了怔,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那男子已经出现在她身前。 “你是谁?识相的赶紧离开,还能饶你不死。”黑衣人中为首之人凶狠道。 男子仰天大笑一声,手中大刀一挥,带起阵阵锋利的刀风,“我谭某就是好打抱不平,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今儿我还就不走了,看招。”说完,人如闪电一般迅速冲进黑衣人包围圈。 阮子君躲在树后,见那男子一人,还以为定是场恶战,却不想十多个黑衣人竟然三五就被打趴在地,她看的错愕不已。 待到最后一个被解决后,阮子君定了定神,才提着裙摆走出来,盈盈行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恩公倒算不上,这些小喽啰,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在谭洛。”谭 洛拱手还礼道。 近看时,阮子君才发现这谭洛剑眉星目,眼里带笑,行动中自有一股潇洒不羁,顿时好感增了几分,底敛着眉眼轻声道:“恩公若是不嫌弃,可否前往喝茶一杯?” 谭洛摆手道:“喝茶就不必了,姑娘若是有酒,赏我两口倒是快意。” 阮子君面上微微一红,她那儿也只有茶能拿得出手了,根本没酒。 谭洛又道:“随口说说而已,姑娘快些回去吧,这林子深,不安全。在既然救了姑娘,那送佛送到西,将你送回去,你看到人了我再走。” 阮子君心中一暖,笑着颔首。走在前面。 谭洛果然见周围有人了,便止住步道:“为了避免给姑娘造成困扰,在就送到这里了,姑娘,告辞。”说完就准备转身走。 阮子君面上一急,问道:“恩---恩公----请慢走。” 谭洛回头看着她。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事?” 阮子君面上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响,才小声道:“恩公对小女有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阮府找---你就说找七小姐吧。” 谭洛重复了一遍“阮府七小姐”。才点头道:“那行,小姑娘赶紧回去吧,家人该着急了。”想了想,又从怀中摸出一瓶药膏来,笑道:“刚才从马上摔来肯定摔的不轻,这药膏抹了,能舒筋活血化瘀止疼。” 阮子君道了声谢,接过药膏。直看到他消失在尽头,脸上一片绯红,才赶紧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哎呀一声,喃喃道:“忘告诉他我名字了!” 她懊恼不已的继续往回走,又走了两步,才猛地想起阿文,面上一慌。立马提起裙摆就朝阮府帐篷跑过去。 “我有要事找老夫人,麻烦通报一声。”阮子君气喘吁吁的跑到蒋氏的帐篷前。对守门的小丫头道。 小丫头见她确实着急,不敢耽误。赶紧进去通报,片刻后掀开帘子道:“老夫人准了,七小姐请进。” 阮子君疾步走进去,焦急道:“老夫人,不好了,阿文她----” “阿文她怎么了?”蒋氏疑惑的看着她。 阮子君怔了怔,看着蒋氏的旁边,喃喃道:“阿文她----她----” 阿文笑看着阮子君,道了句“七小姐”。 “你不是----不是----”阮子君指着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之前奴婢的马儿受惊,带着奴婢跑进了林子里,幸好有好心人相助,将奴婢救来了,奴婢回来之后没见到小姐和冉拂,这才便在老夫人这里等着。” “冉拂---对了冉拂,你进林子后,我随后就跟了去,让冉拂回来找老夫人。”阮子君看着蒋氏。 蒋氏问旁边的余妈妈道:“可有过叫冉拂的丫鬟来过?” 余妈妈略一沉思,摇头道:“并无此人。” 没有?!阮子君疑惑的看着阿文,却听后者笑道:“小姐不用担心,冉拂姐姐应该是回去了。”她又转向蒋氏道:“老夫人,奴婢想回去找找冉拂姐姐,若是她因为奴婢出了事,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蒋氏点点头,“那快回去看看,今天人多也杂,注意些。” 阿文和阮子君纷纷施礼告退。 回到梅氏的帐篷,却并没有发现冉拂的踪影,阮子君这着急了,“阿文,你说冉拂会不会出事啊?” 阿文倒像是预料之中似的,并没有慌张,而是道:“小姐不必担心,冉拂姐姐会安然无恙的。” 傍晚时分,一朵朵帐篷内都点起了灯,但凡熟悉的或者刚刚认识的,到了晚上,都会走家穿巷一般的到别人家的帐篷里去坐上一坐,谈天说地很是开心。当然这仅限于普通人家,像阮府和柴府这两家,还是没有人有胆量过去的。 阮府和柴府分居两个背风坡处,此时都是架起了篝火,正好将白日打来的猎物烤了。 虽是春日,可夜里还是很凉,阿文坐在火堆边上吃着烤肉,觉得又暖和又舒适,滋味美好的难以形容。 她正吃的香,姚氏却跌跌撞撞泪眼朦胧的冲到阮云贵面前道:“不好了老爷,玉儿不见了。”(未完待续) ps: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的一年都开开心心的,争取在2015年搞定2014年那些原定于2013年要完成的安排,不为别的,只为兑现我2012年时该完成的2011年的计划。o(n_n)o 第098章 两人失踪 姚氏跌跌撞撞满脸惊慌之色,“老爷不好了,玉儿不见了。” 阮云贵一怔,没怎么明白:“什么不见了?” “玉儿,玉儿不见了,白天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过,妾身还以为她在老夫人这里,没想到----呜呜----我的玉儿的,这么晚了,会去哪儿啊,会不会迷路了?”姚氏越想越伤心,哭泣起来。 阮府小姐失踪了,这子周围的人都沸腾起来。 蒋氏也是在余妈妈的搀扶急忙走过去,“怎么回事?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失踪的?” “这---妾身也不知道啊,白日玉儿是和洁儿一起出去的。” 阮云贵又看向蒲氏,问道:“洁儿这丫头去哪儿了?” 蒲氏眼皮一跳,淡淡道:“兴许是去哪儿玩了还没回来。” 阮云贵立马让人四处找了,最后发现,阮子洁和阮子玉皆是失了踪。 阮子君看着阿文吃的似乎很香,不禁放烤肉,忧心忡忡的道:“阿文,冉拂也还没回来,这---这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阿文擦了擦手和嘴道:“冉拂只是个丫头,若是小姐失踪了,还能有人找,换做我们这种丫头,恐怕难。” “可是---”阮子君还待再说,阿文却又劝道:“小姐别着急,冉拂会平安回来的。”她看了眼同样着急不已的春芳和夏蝉,微微一笑。 府上丢失了两位小姐,这事可不小,阮云贵当即带着阮聪、阮明和阮文亲自去岳山寻找。因阮韬和阮武还小,便留在营地,其他女眷一起陪同蒋氏等着消息,姚氏本来也嚷嚷着要去找,又因夜晚上路难行。只能作罢。 而在距离这些帐篷的百里之外,武清不解的看着前方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阁主,事情已经完全如您预料的发展,您为何还要亲自动手?若是您受了伤,那可就----” 面具男子看着远处忽闪忽闪的火光。沉默了一瞬,才淡淡道:“可打听到他的消息了?” 武清颔首道:“此人名叫无忧,因其冷血无情,杀人时毫不犹豫一刀断头,在江湖上也被称为‘快刀斩’。也是目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影子卫’的头领。” 面具男点点头,“你暂时先留来,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动向都要汇报于我。” 武清心中虽然疑惑,却依旧恭敬的道:“属遵命。” 阮云贵带着人在岳山上 四处寻找,山上火光幢幢,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打破了整个黑夜。 “四小姐----五小姐----”呐喊声不断,突然有人惊呼道:“快看。那儿有马。” 阮云贵闻声望过去,果见一匹马,马背上似乎还有人。他举着火把疾步过去,见到马背上的人,却是大惊。 马背上驮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阮子洁,不过人却没有意识,似乎是晕过去了。 还好春芳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几人合力将阮子洁放马。然而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脸上表情各种复杂。 阮云贵脸色铁青的看着阮子洁。后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胸口处还有根方巾。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人胡思乱想,他忍住要暴走的怒火,喝道:“拿过来。” 春芳知道他说的是那块方巾,赶紧取来递给阮云贵。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望今夜子时于树林与伊人相见,不见不散。” 阮云贵看向了右方,落款却写着文郎。单不说这落款,就是这字迹,苍劲有力矫若游龙,用笔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分明是男子的笔迹。他气的将方巾揉成一团,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孽障’。 这时候阮子洁悠悠转醒,却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自己在射出那一箭后,后颈一痛,接着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她茫然的看着阮云贵,又看向阮明,疑惑道:“爹,二哥,怎么了?大家怎么在这里?”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还不给我把衣服穿好。”阮云贵一巴掌打在阮子洁的脸上,气的是双眼通红如要杀人一般。今夜这里的人物众多,人口更杂,稍稍一点消息传出去,他阮云贵的脸阮府的脸就丢完了。 阮子洁被打的懵在原地,愣了好半响,才捂着脸尖叫道:“爹,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倒要好好问问你,这深更半夜的,你没在营地,在这里做什么?”阮云贵将方巾扔在阮子洁的脸上。 阮子洁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不整,心头咯噔一,某个念头浮上心头,却又摇摇头,脸色苍白,赶紧将衣服弄好,捡起方巾看了看,越看,她是越震惊不已,最后辩解道:“爹,这东西根本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这文郎是谁,更没有深夜来此与他幽会啊。” “你还敢狡辩,你这个畜生。”阮云贵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巴掌甩过去,直接将阮子洁扇倒在地,“ 东西若不是你的,又怎么会在你身上?难道还有人故意放你身上的?那你倒是给我把这人找出来看看。” “爹---”阮子洁惊恐不已,她看了方巾上的字,那确实是男子的字体,可她实在想不出会是谁?不禁瞪大了眼哭泣道:“我是您女儿,现在就凭这么个破帕子,你就冤枉女儿?爹,这么多人还看着,你让女儿以后如何活?” “二哥,你知道洁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你快跟爹爹说说,我---你明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阮子洁急道。 阮明面露为难之色,他知道阮子洁和阮子玉要对阮子君手,虽然阿文也在其中之列,不过一个丫鬟而已,他并没有记在心头,且那杀手也是他出面请人找来的,但是这种话他如何敢说,他同样也是个庶子,若是叫人知道他帮着阮子洁谋害自己的妹妹,那恐怕直接会被逐出府。 “四妹,这次----是你糊涂了。”他带着几分责备,眼神却有着警告,若是阮子洁说出事情真相,那场绝对是比他还惨的,比起女儿,阮云贵恐怕更愿意护着儿子。 阮子洁咬了咬唇,眼里是怨毒,却也无可奈何,遂闭了嘴。 阮云贵向后看了看,果见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了,这么多人,纵然他是知府,也实在堵不住这么多人的口,顿时是火冒三丈,咬咬牙道:“将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阮子洁没办法反抗,只能被几个婆子前前后后的围住往回走,经过人群的时候,周围人传来的阵阵难听的议论声,让她是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到营地,阮云贵大致的将事情说了遍,蒋氏因为上次阮子洁替自己挡了毒蛇而断了根指的事,对后者还是很疼爱的,只是这件事却有失女德,准确的说,这件事今天从这里传出去,不仅让整个阮府蒙羞,更让阮子洁的一身都摆脱不了这么污点。 但凡威胁到阮府的声誉的问题,她都不会放过,顿时之前对阮子洁的好感降到零点。 蒲氏看着安然无恙的阮子洁,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狠狠的甩了后者两巴掌,愣是将阮子洁打的两边脸都红肿起来,嘴里吐一口都是血沫。 姚氏抓着阮子洁不放,又哭又闹,“玉儿是跟着你一起出去的,你跟男人幽会去了,你把我们玉儿弄哪儿去了?” 众人这才惊觉还有阮子玉没有找到,遂一个个都看向阮子洁。 阮子洁想了想,自己晕过去的瞬间,阮子玉在她 身边,这样说来,肯定是被人弄晕了,可至于弄到哪儿去了,她又如何知道,便道:“二姨娘,我真的不知道五妹去了哪里,我们在林子里就分开了。” 姚氏却不依了,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道:“你胡说,玉儿平日最黏你,怎么会与你分开走,你老实交代,你对我们玉儿做了什么?” 阮子玉用力的甩开手,怒道:“我与五妹关系好,可也没好到与人幽会还带着她---”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人的唏嘘声,本来大家心里还没怎么肯定的,毕竟这不是亲眼看到的,可若是亲耳听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阮子洁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竟然说错了话,忙急着辩解道:“我是说如果---”她见阮云贵的脸色越来越恐怖,慌张不已,“爹,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可这话已经全无说服力了,谣言就此传开,从此以后,她阮子洁就是个不贞洁的女子,这谁还会娶她呢。 姚氏缓缓放开手,她是真的相信了阮子洁是去与男人幽会的,如此就不可能会带上阮子玉的,那阮子玉会去哪里,想到这深山里面,什么样的人没有,若是遇到个好歹,那该如何办。 她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厉声道:“夏蝉---夏蝉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夏蝉一早就在人群后面藏着,可她不敢现身,阮子玉失踪了,她作为后者的贴身婢女,没有照顾好主子,这就是死罪,一听到姚氏的叫喊,顿时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颤巍巍的走上前跪道:“奴婢在此。”(未完待续) ps:我是草稿箱里的指尖,这里祝大家新年新气象,2015年开开心心工作顺顺利利的,也希望各位支持正版支持指尖多多订阅! 第099章 现状惨淡 阮子洁被人带着就往帐篷里走,经过阿文身边时,她看了后者一眼,却见对方竟然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她心头骇然,脚步踉跄了一步。 她分明知道自己派人去杀她,竟然还能微笑面对?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心思深沉的成年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竟然也有这等魄力? 阿文淡笑着,清丽的面容一片平静,眼里却好似将一切都看得明白,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是你?!”阮子洁沉声道。 “四小姐说什么,奴婢不明白。”阿文垂首淡淡道。 阮子洁恨恨的瞪着阿文,恨不得将她剥皮喝血吃肉。 阮子君被她的眼神骇得倒退一步,不自觉的躲在阿文的背后。 待到阮子洁被带走了,她才吁气道:“阿文,四姐的眼神太可怕了。” 阿文嗯了一声,她此时已经站在姚氏后面,带着几分疑惑的道:“奇怪,怎么没见到夏蝉姐姐,难道也跟五小姐一起失踪了?” 姚氏耳尖,闻言,顿时在人群中张望,最后终于在人群的后面看到瑟缩不已的夏蝉,顿时怒火中烧,吼道:“夏蝉---夏蝉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夏蝉心头咯噔一,惶恐的走上前跪道:“奴婢叩见二姨太。” 姚氏冲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好你个死奴才,玉儿不见了,你却好端端的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你说。玉儿去了哪里?你作为玉儿的贴身婢女,没有时时刻刻的跟在玉儿身边,你去做了什么?若是胆敢有半分隐瞒,我饶不了你。” 夏蝉吓得快要哭出来,她只是按照阮子玉的吩咐。知道要对阿文和阮子君手,便拦截了冉拂向蒋氏报告,可她和春芳将冉拂藏起来之后,就一直在营地等着,根本没见着阮子玉的影子,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磕着头道:“二姨太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离开过小姐半步,奴婢跟在小姐的马后面,进了林子,小姐突然驾马狂奔。奴婢跟不上,这才与小姐失散了,请老夫人、老爷、二姨太明察啊。” 阮云贵眉头紧蹙,这一个找到了,另一个却还落不明,他生怕再出什么岔子,命人在帐外守卫,将一干人等都叫进了帐内问话。 阿文自然是要随阮子君进去的。她站在人群中,乍看之,并没有丝毫起眼的地方。可若是仔细一看,后者一双眼睛透着光芒,耀眼之极。 夏蝉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将头低低的伏在地上。 姚氏来回的踱步,左思右想,看着阮云贵道:“老爷。这死丫头一直跟着玉儿的,她一定知道玉儿在哪里。就算她怀有私心害了玉儿也不是不可能,妾身看只能狠狠的打一顿。才能让她说实话。” 阮云贵淡漠的盯着地上的一处沉思,他并不在乎将夏蝉打一顿,问题是现在传到外面的话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他是尽可能的想要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姚氏见他不吭声,便也不管不顾,怒道:“来人呐,将这贱婢给我拖出去打三十大板,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夏蝉吓得苦苦哀求道:“二姨太饶命啊,奴婢说的是实话,奴婢真的不敢离开五小姐,确实是五小姐吩咐奴婢----”她忽的住口,焦急万分不知如何说去。 姚氏却也精明,立马听出了话中有话,厉声道:“玉儿吩咐了你什么?说。” “这----小姐她----吩咐奴婢----”夏蝉支支吾吾。 阿文却在这时候突然走出来跪道:“老夫人,老爷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蒋氏一见是阿文,便问道:“你有什么话,起来说罢。” 阿文谢了恩站起来,继续道:“奴婢要为夏蝉姐姐作证,她并没有擅离职守,并且一直跟在五小姐身边,这三十大板若是打去的话,恐怕冤枉了她。” 姚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叫起来,“放肆,大胆奴婢,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这个贱婢?” 阿文却不卑不亢,“回二姨太的话,奴婢不敢质疑您的判断,只因奴婢白日确实亲眼看到夏蝉姐姐跟在五小姐进了林子,七小姐因为有东西要找五小姐拿,便让冉拂姐姐去找五小姐,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将冉拂姐姐叫出来问话就是了。” 夏蝉震惊的看着阿文,冉拂情况如何她最清楚,这时候根本不可能被叫出来问话。 姚氏想了想,却是道:“如此说来,这个冉拂知道玉儿在什么地方?” 阿文笑了笑,“二姨太英明,冉拂姐姐自从去了五小姐那里,到现在都没回来,说不定此时正和五小姐在一起呢,夏蝉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姚氏瞪着夏蝉,呵斥道:“夏蝉,她说的可有此事?你若是说不出来,我便打你三十大板,打到你说为止。” 夏蝉浑身一颤,三十大板,那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她看着阿文,总觉得后者知道了一切,因为阿文的这一番话,她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说没有此事,那三十大板定然要打的她皮开肉绽,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说冉拂确实找过阮子玉,这样一来,阿文因为不能改口,冉拂就能“证明”她并没有离开过阮子玉。 遂道:“奴婢想起来了,冉拂确实来找过五小姐,奴婢那时候正跟在五小姐身边,五小姐将东西交给冉拂后,直接驾马而去,奴婢是怎么追也追不上,这才只能自己先回来。” 阿文笑了笑,这夏蝉倒也不笨。 “那这冉拂现在何处?”姚氏继续追问道。 夏蝉咬了咬牙,她现在必须带着人去找冉拂,冉拂既然成了证明她的关键所在。那必须完好无损。 “奴婢---白天似乎看到了冉拂,在林子里,她现在没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在那里。”她不敢确定的道。 阿文紧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带人去找找。或许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晕过去了,又或许是不小心睡过头了,这才迟迟没回来。” 夏蝉讪讪一笑,“是---是啊,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蒋氏对阿文很是疼爱,所以是站在她的一方。此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找这个叫冉拂的丫头。” 阮云贵皱了皱眉,这派人去找个丫头似乎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可既然蒋氏都发话了,他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不过这次是让夏蝉带的路。 夏蝉带着一行人来到岳山的一处,指了指脚道:“我白天就是在这一带看到冉拂的,你们都好好找找,哪里都不能放过了。” 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四处寻找,阿文则好整以暇的抄着手站在原地没动。 阮子君扯了扯她袖子道:“阿文,我们也去找找吧。” “小姐莫急,这么多人找一个人。肯定能找到。” 果然,她话没说多久,就有一人指着一处低矮的山洞惊呼道:“里面有人。” 冉拂是被五花大绑绑着。嘴里还塞了一团布,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可见是吓得不轻,她被人救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夏蝉,一瞬。犹如看到万年仇人似的,就从地上捡起个石头就要砸过去。 阿文却快她一步拦住了她。笑摇了摇头,轻声道:“别冲动。这么仇,我会让你报回来的。” 冉拂怔了怔,手中的石头咚的一声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阮子君这时候也红着眼眶走过来,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收敛了情绪。 既然找到了冉拂,众人便先回到了营地,路上阿文已经悄悄告诉了冉拂该如何做,所以当阮云贵问起的时候,冉拂便道:“回老爷的话,七小姐的马鞭坏了,奴婢知道五小姐带了多余的一根,便去找五小姐借,奴婢亲眼看到五小姐的马冲进林子里,夏蝉追之不及,便说要回来禀告给老夫人。” 蒋氏皱了皱眉,余妈妈便道:“老奴一直守在帐内,并没有任何人来通报。” 姚氏像是逮住了什么似的,叉腰道:“好你个死奴婢,这笔账先给你记着。” 夏蝉又是抖了抖,将冉拂恨恨的瞪了一眼。 “那到底玉儿去哪儿来?”姚氏又看着冉拂道。 冉拂略一想,“奴婢只记得五小姐骑马离开的方向,或许顺着那方向而去,就能找到。”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找啊。”姚氏急的不行。 这次,是阮明阮文带人去找的,有了冉拂指路,并没有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阮子玉。 只是找到她的地方,却是一片荆棘林,单是那一根根锋利的倒刺,就可想而知阮子玉是何等惨样了。 身上的衣服没一处完好的地方,浑身血迹斑斑,更重要的,是后者那一脸的刮痕,横的竖的都有,由于是正面朝,整张脸都血肉模糊令看的人心惊肉跳。 当阮云贵看到如同毁了的阮子玉时,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只能赶紧找大夫。 一同寻找的护卫禀报道:“老爷,在荆棘林旁边发现小姐的马,属猜想,小姐一定是从马背上摔进了荆棘林。” 竟然是意外!姚氏找不到发气的人,便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夏蝉身上,愣是打了二十大板,直接将人打晕了过去,又扔到厨房关了一夜,才命人将她放出来,出来的时候,便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未完待续) ps:这个月开始一日三更,指尖这时候感受着跨年的喜庆,然后苦逼的速码字(没看跨年),各位可以在留言区留言,留言必回哈! 第100章 挑拨离间 冉拂能安然回来,阿文功不可没,她感激不已,睡觉的时候硬是要拉着阿文一同入睡。 漫漫凉夜,阿文睡的迷迷糊糊,再加上本就浅眠,所以当帐篷外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时,她倏地一醒。 看了眼旁边睡的深沉的冉拂,阿文想了想,还是悄然起身来到门口。 一片寂静,守夜的人不知去向,她心头警觉,正准备往回走,却听到一个如寒冰里浸过似的声音,“出来。” 阿文暗叹一口气,帘子一掀,不是无忧是谁。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阿文没好气的道。 无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提着后者的衣领犹如老鹰抓着小鸡似的就跃上枝头。 阿文晃了晃,生怕掉去而紧紧抓住无忧的衣服,带着几分薄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说了,我跟那个面具男的不认识,我是大好良民,那面具男不敢以真人视面,可见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会认识他,你就算把我剥皮了,我也说不出来。” 无忧嘴角似笑非笑,放开手在树枝上站稳,阿文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抓住一根小树枝,浑身僵硬着生怕掉去。 “你认不认识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找你,我只要看着你,就不怕抓不到他。” 阿文无力望天,无奈道:“你们这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自个儿解决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挂上钩,我就一个平民小老百姓,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无忧沉默了一瞬,冷笑一声,“想套我的话?你这女娃心思还真深,也对,若是不深不狠。这阮府五小姐也不至于弄到那般场。” 阿文眼里失望一闪而过,她本还想从无忧这里打听到自己的一丝一毫的有关于身份的事情,可没想到后者也是个聪明人,看来果然不能对所有武夫都一概而论,谁说的武夫有勇无谋来着,这分明就是误导小盆友。 她淡淡道:“我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再说了,那动手之人可是你,我可是一个衣角都没碰过。” 无忧冷冷一笑,期近了几分。看着阿文道:“其实你我都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多弯弯肠子,说白了,你不是善良之人,跟我一样是个心狠手辣的。” 阿文不禁一笑,直直的看着他,语气已经冷了几分,“我跟你不同。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你甚至连自己都 不爱惜。我却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正因为如此,对于威胁到我性命之人,我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对敌人心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巧,我一向都很自爱的。” 无忧轻轻勾起嘴角。“你那个阿桑哥,似乎很久没见过了。” 阿文脸色唰的一白。眼里瞬间迸出嗜血的怒火,正要发作,无忧却忽而跳开。 “来了。”他嘴角微微弯起,正准备去,想了想,又将阿文放在一根大腿粗的树枝上坐好,才跳去。 阿文坐在上面的视线很好,可她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却见无忧亮出武器对着一棵茂密的树刺了过去。 武清大惊,忙拔出剑挡住那迎面而来的攻击。 夜里“铛铛”的刀剑碰撞之声格外响亮,两人似乎也极为默契,一路打斗着渐行渐远。 阿文看着那打的难舍难分火花四射的二人,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无力的道:“你们要不先把我弄去再打?” 树突然传来喷笑声,阿文低头一看,那人也正抬头看着她,阮韬。 “四少爷,奴婢知道四小姐五小姐这次事儿的全部过程,包括里面不能说的秘密,您若想听,奴婢就全部告诉你,可奴婢见您这样一直仰着头挺累的,要不您先把奴婢弄去?” 阮韬眼里都是笑意,他本是睡不着才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她,似乎每次见到她,都这么的令人----大跌眼镜。 他纵身一跃跳上树,站在离阿文不远的地方,有心想要戏耍后者一番,便道:“我为什么要放你去,直接上来不更简单。” 阿文嘴角抽搐一阵,干笑两声:“四少爷果然机智过人才思敏捷,只是不知道上次奴婢给您出的题,四少爷可有答案了?” 阮韬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干咳两声,盯着某一处道:“这个自然知道了。” 阿文做出一脸的崇拜样儿,“四少爷果然非常人一般聪明,那答案是什么?” “这---这答案我上次都说过了,别说换成驴子,就是换成猫啊狗的,它也一个道理。”阮韬笃定的道。 “哦---”阿文恍然道:“那就是四少爷还不知道答案并且要一直坚持自己的初衷,那既然这样,奴婢干脆还是告诉少爷您答案吧,其实这问题挺简单的,三岁小孩子都能猜出来,这把驴子放进柜子里,需要四个步骤,第一:打开柜子;第二,把马拉出来;第三,把 驴子塞进去;第四,呵呵---关上柜子。” 阮韬怔了怔,反应过来,脸上一阵尴尬,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算不得数。” 阿文哦了一声,啧啧两声诧异道:“这么说来,四少爷是读死书的人?这脑袋瓜子转不过来?这马还关在柜子里呢,驴子怎么放进去?” “你----”阮韬抖着手指着她,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是被气的,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在人面前吃这种理亏。 阿文不再逗他,恭声道:“少爷说的其实也言之有理,毕竟也没说只有一个柜子不是,少爷,您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歇息了,要不奴婢陪您去?” 她不说还好,一说,阮韬反倒觉得这是赤|裸|裸的嘲笑,脸色铁青不已,咬咬牙道:“带你去可以,不过这次本少爷没想清楚,答案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强求,这样,你再出一个题,本少爷再重新给你答案,刚才那个就不作数了。” 顿了顿,似乎觉得又太牵强,又道了句:“谁让你说出答案的,本少爷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思考,这可不是我的错。” 阿文汗了汗,“好吧,这真的是最后一道题了,话说小动物们聚会,请问谁没有到?” 阮韬本想问这动物如何聚会的,但见阿文那模样,他又将话咽了去,这问出去,指不定要被她心里如何嘲笑呢。 阮韬抱着阿文跳树,垂直运动让阿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只能紧紧的抱着阮韬的脖子,吓得就差没叫出来。 “大胆奴婢,竟敢抱着本少爷不放,你该当何罪。”阮韬眼里带笑,看着阿文。 阿文尴尬的缩回了手,“夜凉,少爷赶紧回去歇息吧,奴婢告退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开。 阿文回到帐篷前,见帘子却一阵晃动,她心头疑惑,踮着脚将周围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后,才笑自己多心了,恐是风带动了帘子,便也没多想,悄声重新躺回床上。 翌日,阿文是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醒来的,醒来后并没有看到冉拂,她疑惑的穿好衣服走出来,这那尖叫吵闹的声音更响亮了。 “滚---你们都滚出去----”阮子玉的声音在整片场地上回响,因为春猎持续五日,大家都是驻扎在此地,阮云贵是本州知府,自然要以身作则,所以直接是与周围众多的帐篷一样露宿在外的。 没多久,就有人骂骂咧咧的吼起来,“吵什么大清 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蒋氏年迈,女眷这边都是万氏负责,她听到声音后立马就赶了过去,见姚氏站在门外不进去,万氏便道:“出了什么事?” 姚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帐内又响起阮子玉的叫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万氏掀帘而进,正看到阮子玉将茶杯砸在一个丫头的脸上,小丫头小声的哭泣着。 “出去罢。”万氏朝小丫头道,然后走到床边,看了阮子玉满脸被白布缠满,只露出一双恶毒的眼睛,她淡淡道:“事已至此,你拿这些丫头出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收拾收拾,我派人将你送回府---” 她又对姚氏道:“你也一同回去罢,老夫人特许,让找王大夫给她瞧瞧,这跟着洁儿出去一趟,脸就毁了,以后日子不好过,能治就倾尽全力的治。” “四姐呢?四姐她也像我一样?”阮子玉着急道。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期许。 万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洁儿没事,这时候不方便过来。” 阮子玉尖声道:“她为什么没事?她和我一起的,那箭也是她射出去的,她为什么没事?” 姚氏听的云里雾里,万氏眼神却深沉了几分,站起身道:“我去请示老夫人,待会儿你们就回吧,呆这里对她的伤没什么好处。” 阮子玉忽的沉默不语,姚氏拉着万氏的手道:“我的好姐姐,这要回去,我一个人也怕,大姨太那边不也出了事吗,要不让四丫头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万氏抽回手,“我去请示老爷。”(未完待续) 第101章 柴大公子 回去的路上,赵妈妈疑惑不解,“夫人,难道真的要----” 万氏冷笑一声,“那张脸毁成那样,就算是神仙凡也没办法复原,蒲凤不一直觉得闲着无事吗,那我就给她找点乐子。” 赵妈妈阴阴一笑,“让她们狗咬狗,夫人英明。” “你去查查,昨日在林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氏吩咐道。 赵妈妈点头应是。 万氏找到阮云贵,忧心忡忡的道:“老爷,现在外面很多人都看着咱们的笑话,与其这样,不如将她俩送回去,玉儿脸上的伤也让王大夫瞧瞧,兴许还能挽回一点,这女孩子毁了容,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阮云贵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当即就派了人将蒲氏母女和姚氏母女送了回去。 这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闹的几乎似乎人尽皆知,别的人或许只能暗地里觉得好笑,可一向与阮家对立的柴家,却是敢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 昨日的战果已经公报出来,不出意外的柴茂建又得了第一,可这一次,他却是险胜,因为阮家四少爷阮韬是仅仅与前者只差了几只猎物而已。 春猎虽然老少皆可参加,但能进行比赛的,只有年满十六周岁的男子,去年以前,阮韬都只是自己猎自己的,从没将战绩多少上报,而这一回,他便是代表了阮家与柴家对比的,所以当他如此小的年纪且第一次参加比赛就差点赢了柴茂建的时候。也是轰动了在场的诸位。 中午时分,大队的人马又开始进入岳山,昨日大都只是小试牛刀,真正的比试,便是从今日正式开始了。 柴田依旧带头,看着与自己并排而立的阮云贵,讥笑道:“阮大人,别来无恙啊,昨儿贵府出了那种事,我还担心你今天不来参加了。还好还好。建儿,还不快给阮大人行礼,这年年若是没有他们,如何能衬托出你。” 柴茂建脸上有些为难。向阮云贵拱拱手歉意道:“阮大人别介意。家父说话直率。却并无恶意。” 阮云贵冷哼一声,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也不知柴大人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有贤侄这样的儿子。” 柴田切了一声,喝道:“走,今年的魁首,非我们建儿莫属了。” 他一拍马背,扬长而去,身后三个儿子也跟着冲进树林。 阮云贵看着阮韬,眼里有几分期许的道:“韬儿,这次就看你的了。”他又瞪了眼阮聪,责备道:“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多长本事。” 阮聪脸上一红,阮韬与他虽是同胞兄弟,可后者的聪明才智却是远胜于他的。 女眷这边,因阮子洁和阮子玉已经被带回去了,阮子心不愿一人留着,便也跟着姚氏回了,至于阮子清,身子不适根本就没出来,所以女眷席这边的小姐,便只剩阮子君一人了。 女孩子家,闲着无聊了,就开始八卦起来,阮子君看着柴茂建消失的地方,笑道:“柴家大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我听说他今年就要过弱冠之年,却一直未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仪之人。” 阿文笑道:“小姐你这么关心,莫非是对这位柴大公子有意思?柴家和阮家虽然不和,可我看这位柴公子似乎还是挺有度量的,不像他爹。” 阮子君笑着捶打她,道:“就你会胡说,还把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我就那么一说,哪儿有什么意思。” 阿文一边笑一边躲到冉拂的身后,若是换做往日,冉拂这时候一定会跟着闹起来,今日却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不禁奇怪道:“冉拂,你怎么了?有心事?” 冉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对了,阿文,你还说小姐呢,你这心里,有没有藏着谁啊?”她挑挑眉。 阿文笑摇了摇头,她已经过了那种谈到爱情和喜欢的人会脸红的年纪,想了想,便道:“藏着谁倒也说不上,就是有那么个比较在意的,你们年纪还小,很容易将好感和爱情混为一谈,却不知这爱字说出口,便是一辈子那么长的承诺。” 阮子君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阿文,说的好似你比我们都大的时候,我有时候还真的觉得,你比我们大。” 阿文干笑两声,“我这心里年纪长的比较着急。” 因实在没什么可玩儿的,阿文便提议干脆去林子里打猎,阮子君虽然不精通,可还是会拉个弓什么的,所以便也没有反对,三人收拾好了,又给蒋氏和万氏请示了,才一同进了岳山。 女眷都在外围涉猎玩耍,阮子君并没有骑在马背上,而是随同阿文和冉拂慢慢走着。 “小姐,这里都没什么猎物,要不我们进去看看?”阿文看着手里的弓箭,这是蒋氏赏给她的,她虽然没学过射箭,可还是觉得新鲜想尝试一,可这外围都快被践踏的寸草不生了,何来的猎物。 阮子君也来了兴致,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干脆我们也来个比赛,你 不太会,就和冉拂一起。” 阿文诧异的看着冉拂:“你也会射箭?” 冉拂笑了笑,淡淡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一学就会,这里但凡条件稍稍好点的,都会学射箭,我倒是好奇你以前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了,竟然连最基本的射箭都不会。” 阿文微微一笑,“这谁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我对着射箭还真没学过。” 阮子君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笑道:“那这样,阿文干脆跟我一起算了,你基本都不会,我带着也放心些。” 阿文点点头,将自己的那把弓箭递给冉拂。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开走,一个时辰后,就在这里集合。”阮子君道。 冉拂嗯了一声,带着弓箭朝一个方向而去。 待到她走远了,阮子君才疑惑道:“阿文,冉拂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有心事。” 阿文看着冉拂消失的地方,淡淡道:“既然是心事,问了她也不愿意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阮子君给阿文大概的讲了射箭的要领,然后就让阿文自己试着拉弓。 这拉弓需要臂力,阿文却也不是弱女子,试了几次,箭已经能射出几丈开外的距离。 此时她们已经在深林里面,路也没有外围那么好走,阿文有心想要射一只猎物,便提着弓箭,将裙角绑在腰间,露出两个裤腿儿。 “阿文,快吧裙子放来,你这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好啊。”阮子君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对这些是很看重的。 阿文提了提裤腿儿,道:“没事儿,这不又不是没穿,这里荆棘多,裙子碍事儿,小姐你在外面等着,奴婢去里面看看,准给你射只兔子。” 阮子君面带不忍,劝道道:“还是别射兔子了,换---换个别的吧。” 阿文嗯嗯两声,踮着脚尖走进林子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在众多树丛后面,发现了一只小野猪,这可是好东西,若是射中了,回去还能走烤野猪。 阿文暗自兴奋了一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弯弓搭箭,瞄准了野猪的方向,刹那间,手一松,离铉的箭刷的一声射出。 林子里传来如震破耳膜的野猪叫声,阿文惊喜的比了个yes,然后就朝着野猪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近,就见前方灌木丛一阵晃动,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正面猛 冲过来的,阿文愣了片刻,啊的一声,撒起脚丫子就朝旁边跑,然而她的速度如何能比得上野猪呢。 眼看着野猪就要追上她,阿文心头为自己默哀,她若是今天命丧猪蹄,那也算是奇闻异事了,若是有人将这件事载入典籍,或许她能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阿文拼了命的朝前跑,就在她觉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后颈一紧,旋即整个人腾空,然后便落在一个东西身上,准确的说,是马背上。 阿文跑的头晕眼花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听到又是几声野猪叫,然后两边的树木倒退的速度慢了来,最后停了来。 得救了。她松了口气,伏在马背上,因为长跑再加上紧张的缘故,此时手脚冰冷且阵阵发麻,头也眩晕不已,根本是再没有力气动弹一点。 有人将她抱了来,一落地,阿文脚软的直接跌坐在地上,那人没办法,想了想,又将她提了起来,放在一根断掉的树干上。 阿文摇摇晃晃根本坐不稳,她抓住那人的衣摆,气喘吁吁的道:“那个---你先别动,让我靠一靠,我都快累死了,容我喘口气。” 那人身子僵了僵,又放松来,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听你说话都不断气的,还是挺生龙活虎,小小年纪贪心不足,竟然还敢对野猪手。” 阿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抬头道:“没听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吗,我跟你这种老人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