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纨绔,狡诈世子妃》 1.咱比他们可正经多了 洗心舫,是大秦帝都上京最大的销金窟。 俗一点便叫青/楼; 雅一点便是艺伎坊。 这个洗心舫,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有。 而此刻让众人频频侧目的,是立在门口的一主一仆两位年轻的少年郎。 其中一位一袭白衣华服的少年,明眸灿若星辰,肤若凝脂,红唇轻点,竟比一般的女儿家都要俊上几分。 只是,他那抬头痴迷的望着“洗心舫”招牌的样子不免让过路行人摇头。 俊是俊,可惜也是个浪子。 这大白天儿的,就等不及要到这里面去逍遥快活了。 “小姐……” 初夏被来往的路人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便挨了一记眼刀。 她头皮一紧,连忙改口,“少爷,您当真要进去?” 凤惊澜嘴角一勾,目光有些散漫的看向初夏,“怎么,你不敢进去?” “少爷敢,初夏就敢。” 挺起胸膛说完这话,她又缩了缩脖子,弱弱道,“这地方不正经,人家只是担心王爷知道了,会不会……” 凤惊澜伸手将自己的玉冠扶了扶,“咱们进去一不卖身二不睡女人,比他们正经多了。” 说着,白皙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身侧掀帘而入的男子。 一袭烟青色的长袍如雾划过,那男子仿佛是听到了凤惊澜的话。 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一翘,扯出了一抹极细的弧度。 脚步子微微一顿,一瞬,依旧稳健的迈了进去。 擦身而过之时,凤惊澜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人。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的轮廓,却已然是丰神俊朗,不知那正面会是怎样的冠世无双。 只可惜……还是俗人一个。 “可是……”初夏还要说话,却生生的叫凤惊澜给打断了。 “别可是了,要是凤惊尘跑了,唯你是问。这腌臜地方,爷可不想来第二次。” 掌花一翻,凤惊澜从后腰摸出一把白玉骨扇摇了起来,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而另一边,方才那位无端被她鄙视过的男子正端端儿坐在二楼。 那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目光却瞬也不瞬的落在渐行渐远的凤惊澜身上。 此时凤惊澜正旋身上楼 ,露出她左耳后纹着那一朵彼岸花。 男子深邃的黑眸一闪,握住夜光杯的手微微一紧。 片刻之后,指尖又是一松。 那波澜不惊的面上出现一丝松动。 微微倾身,修长白皙的指尖在桌面轻叩了三。 身侧的矮门被推开了些许,商仲恭敬的走到了男子的身侧,“爷?” 男子眸子也没抬,声线淡淡:“沁王府的世子叫什么?” 商仲几乎没有半点迟疑,“凤惊尘。” 男子终于动了动眸子,抬眼望向了他,“他可有姐妹?” “好像有个嫡亲的姐姐名唤凤惊澜,不过得了痴傻之症,所以足不出户。” 痴傻之症?足不出户? 素来就鲜少有什么表情的他嘴角竟是勾起了一抹极浅的轻笑。 2.人蛇共舞 “爷,里面一切准备就绪。” 算好时间,商仲朝着男子那边倾身禀告。 男子那幽深的眸子里面似有微光闪过。 静默了片刻之后,他才优雅起身,朝着洗心舫后院的别苑走了过去。 与前院喧嚣靡靡不同,拐过长廊之后,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还未走近,便听得隐隐的流水之声传来。 眼看着一道碧玉拱门近在眼前,男子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那狭长的眸子朝着身后某处一扫。 那躲在暗处被扫到的某只只觉脖子一僵,后脊似有“嗖嗖”凉意冒出。 “爷?” 商仲在男子回头的那一瞬,已然是发现身后似有人跟着。 他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却见男子嘴角轻轻一扯,“不是说好戏要开始了么,进去吧。” 商仲一愣,虽不明白主子的用意,却还是恭敬的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引着他进了别苑。 一路过桥转承,不一会儿只见一座小瀑布出现面前,清泉飞流,直落入小山角下的深潭。 而深潭的正中间,是一块十人宽的圆形巨石。 待男子在距离看台十米开外的雅座落座之后,看台四周的灯才缓缓的亮了起来。 没多会,台子后面传来一阵阵低柔的笛声。 和普通的笛声不太一样,这种笛音婉转缠/绵,仿佛少女柔嫩的指尖,勾得心弦一阵阵酥麻。 一个穿着异族衣服的女子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踩着奇异的节拍走了出来。 只见她将挂在腰上的几个小罐子取下来放在台子上。 大家的视线投放到那个有着一些奇特花纹的青色罐子上,这是什么把戏? 笛声悠悠,随着音乐,一条条眼镜蛇慢慢从罐子里扭捏着腰肢钻了出来,四下里顿时传出一阵阵抽气声。 少女在笛音中摇曳生姿,那蛇也随着她在罐子里越舞越快。 舞影婆娑,这奇异的人蛇之舞让在坐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就在众人彻底沉浸在那诡异的一幕中时,那少女却是突然抬起了眸子。 那妖娆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凌厉,手中的长笛一扫,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且刺耳的声响。 “吱——” 这声音太过刺耳,让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却只有坐在雅座的那位烟青色长袍的男子一如刚进来那般优雅从容。 四目相对,少女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白皙的指尖一送,伴着那尖锐刺耳的噪音,数十条正在舞动的蛇像是得了命令一般,竟然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男子面门上飞射了过去…… 3.你,抱得有点太紧了 在众人一连串的惊呼声中,眼看着那些眼镜蛇就要扑到了男子的面上。 再看那男子,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烟青色的广袖一拂。 那些即将触上他袖口的蛇,仿佛是的了命令一般,竟然是一个急转弯儿,朝着他头顶上方浓密的枝桠上面扑了过去。 这神奇的一幕叫站在石盘中央的少女俏脸一黑,涨红的眼底瞬间涌上失望和颓败。 “可恶!” 一声低咒从她红润的双唇中溢出。 她千方百计训练出来的蛇,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 啊啊啊,这事传出去她没脸见人了! 就在众人还在感慨那男子惊人内力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那些眼镜蛇没入的浓密树枝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抖动。 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啊,有蛇——” 那清脆的嗓音还没有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踩断了的枝桠上面摔了下来。 就在掉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凤惊澜还在心中掐算着: 树高五丈,掉下去不是半身不遂也是残废了。 她一个小混混才从现代穿越过来,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她可不想落得个半身不遂的悲惨局面啊! 老天,救我啊! 想必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救,待她重重砸向地面的时候,一只白皙袖长的手轻轻翻了两个掌花,虚空一抬,竟然是将她整个身子都托住了。 凤惊澜腰间一紧,整个人一沉,便跌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迎面而来的淡淡松竹香气侵袭着她的呼吸。 她呆呆的抬头,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样貌。 夏花般绚烂的面容,让人窒息的美貌。 带着冰雪般的精魂,又妖冶如夏花。 一个男子,怎会美到集妖冶纯真于一体? 特别是那双眸子,妖艳中带着一丝深沉。 华美如珍贵的宝石,又幽深如潭,仿佛一望进去,便能够将她吞没一般。 见她目光怔怔,男子唇畔一扯,“在这般不正经的人怀中躺着,你倒是挺舒服的。” 如酒一般醇厚的话语,瞬间将凤惊澜的意识召回。 她俏脸一红,挣扎着想要起来。 无奈那男子托住她后腰的姿势过矮,让她挣扎了好一番也无力起身。 被这样的美男子煞到就已经够没面子了,如今还要被他调侃,凤惊澜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放手啊!” 男子凤眸微澜,配合的将手往后退了两寸。 突然的失重让她条件反射地揽住了男子的脖颈。 这一幕叫一旁的商仲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爷,竟然让她抱了? 女儿家身上独有的馨香扑鼻而来,男子唇畔一抿。 伸手将凤惊澜一送,两个人终于稳稳的站了起来。 只是凤惊澜还来不及松手,耳边就传来了男子温醇的声线: “这位小兄弟,我不好男色。还有,你,抱的有点太紧了——” 4.小爷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双手一松,整个人也是猛的连退了三步。 刚开始因为他那张俊脸带来的愉悦瞬间飞到了爪哇国。 她一把将插在后衣领里面的白玉骨扇摸了出来,生硬的遮掩着自己的尴尬。 “咳咳,说的本少爷好像好男色一样!” 那男子嘴角轻轻一扯,“如此甚好。刚才看你抱我那么紧,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小爷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女人。” 硬着头皮说完这话,凤惊澜的流/氓本质又凸显了出来。 把扇子一合,她手法流畅的在男子前胸和后臀各一点,然后面露猥琐的道: “像你这样的,即便是换上女装,还是平了些,扁了些!小爷是没有兴趣的,你大可以放心。” 那素来就是温文尔雅的男子,在瞧见凤惊澜这稍嫌下流的动作之后,非但没有发怒,反倒是愣了片刻,随即扬眉露出一抹笑容来。 这笑容灿烂若朝霞,又像是最耀目的明星,仿佛就在这一刻,整个院落都失了颜色。 而商仲此刻算是彻底的惊呆了。 要知道,自从爷八岁起自己待在他身边,从未瞧过他如此热烈的笑容。 平日里,他即便是笑,也是淡淡的,带着几分冰霜一般的疏离冷漠。 一时间,商仲不由的将狐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 从气息分辨,刚才偷偷摸摸跟来的人应该是就是他没错。 他,到底是谁?又有何企图? 就在商仲满腹狐疑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声线从不远处凌厉的划开。 “天呐,云世子,您没事吧?” 那尖锐的声音妥妥的将商仲的意识拉了回来,也成功让差点儿就要被男子笑容再次煞到的凤惊澜回神。 云世子? 说起“云世子”三个字,整个大秦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位有着“大秦第一公子”名头的云王府世子——云景,不但有着惊人的谪仙容貌,而且从小聪慧绝伦。 当初八岁的时候,云王爷被污谋反,便是他五步成诗,让太上皇动容,多给了云王爷七天时间寻找证据洗清了冤屈。 所以,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博学睿智,都为人们口口称道。 这,也让他在云王府平反之后,获得圣上盛宠,十年不衰。 甚至,连几位嫡亲的皇子都无法超越。 将这若干头衔与面前这位风姿卓绝的少年联系起来,凤惊澜不由的暗暗吃惊。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在迷糊之中的确是听到有人在耳边提到过“云景”二字,所以她才会刻意去打听有关他的事情。 只不过,她打听过来的却是: 云世子清雅卓然,身份高贵,决计不可能出现在洗心舫这种地方的。 5.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目光流转,凤惊澜循声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肥的跟个圆球一样的老/鸨子正拖着一个穿着红色异族服装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这边还没跨进露天亭台里面,老/鸨子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云世子,对不起,对不起,是花妈妈没有管教好,我特意带千离姑娘来赔罪了!” 说完这话,花妈妈便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扭头,发现那红衣少女还愣愣的站着,一脸不服气的望着云景。 花妈妈用力一扯,“千离,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云世子赔不是?” 可是不管她怎么拉,那红衣少女还是纹丝不动。 直到这个时候,凤惊澜才看清楚了那个异族少女的长相。 刚才远远望去,只觉得她身量高挑,身段妖娆。 可如今一瞧,才发现她貌若惊鸿,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风情。 那狭长微扬的凤眼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的魂魄勾去。 只是,这位大美人的个头竟然比花妈妈高出了两个头,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而且…… 凤惊澜的目光滴溜溜的在她与云景中间转了一圈,分明能够感觉到她那满腹的愤懑与懊恼。 啧啧,想必是这位云世子又伤了哪家少女的心,叫人恼羞成怒打算要了他的命吧? “花妈妈起来吧,每次我来千离姑娘都给我不同的‘惊喜’,这一次,我最满意。” 云景那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凤惊澜: “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至于千离你——” 那双素来就平静如水的眼波似乎漾起了微澜,落在那一脸不服的红衣少女身上,“从今天开始,自由了。” 说完这话,云景嘴角轻轻一扯,一把揪住了凤惊澜后颈的衣领。 双足轻轻一点,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如同一阵青烟似得鬼魅,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云景,你给老子站住!” 千离愤怒的想要飞身追上去,却不料被老/鸨子拽的死死的,压根儿就脱不了身。 “花妈妈,你放开我,我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花妈妈哪里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千离的大腿: “我死也不会放开,你这是想要我洗心舫关门大吉啊!” “……可恶!” 千离朝着云景离开的方向恨恨的瞪了一眼,终于是沮丧的放弃了。 至于凤惊澜,是在她被云景抓着凌空悬着的时候,才惊觉—— 刚才云景嘴里那份“大礼”就是自己! 他误会自己是那个想杀他的千离派来的了么? 突然回过神的她开始在半空中玩命的挣扎了起来,“云、云世子,你听我说,这、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6.纯种地痞 “噢?误会?” 云景将右手微微一收,凤惊澜就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揪了到了他的胸口。 无奈双脚悬空,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实在是太不爽了。 云景双足未停,一直朝着洗心舫后院飞跃而去。 “你说的是我不正经的那个,还是你偷/窥的那个?” “……” 那幽幽的声线从头顶上飘了过来,落在了凤惊澜的耳中。 若这个时候凤惊尘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将那个混球生吞活剥了。 若不是自己要来找他,又怎么会遇上这个看似温雅,其实小心眼又记仇,还惹不得的世子爷啊?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曾经当过小混混的她更是将这一套耍的行云流水。 云景的话音还未落下,她便一脸谄媚的道: “世子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可能会不正经呢?口误口误,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一个屁,就这么放了吧?” 一脸期待的望向云景,凤惊澜一双清亮的眸子使劲的眨巴着,拼命想要挤出一点泪光来。 云景眯了眯眸子,脚下的步子稍微缓了一些。 在大秦这么久,能够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都是温顺纯良的大家闺秀。 他倒是不知道,那个传言中痴傻的沁王府三小姐竟然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纯种地痞呢? 有意思! 想到这里,云景眸光微亮,沉了内力。 下一瞬,凤惊澜只觉得两眼一花,她已经随着云景落在了一处树枝之上。 他足尖轻踮,竟然在那只有一指粗的枝桠上站稳了。 烟青色的长袍在月色中仿佛绽开了一朵莲花,圣洁幽雅,高贵荣华。 云景脑袋微微一歪,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惊澜,“既然你这么知情识趣,那不放了你就显得我太过于小气了——” 说道这里,他故意顿了顿。 在看到凤惊澜眸子一亮,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之后,他才微微躬身上前。 那张俊脸靠的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满意的看到脖颈之上起了那一排粉色小米栗。 嘴角微扬,他清浅的目光划过她左耳。 一朵妖冶如血的彼岸花赫然在目。 “那好吧!” 话音落下,云景右手一松,脸上还挂着清雅雍容的浅笑,“那我就如了你的愿。” 凤惊澜只觉得脚下一空。 下一秒,她整个人便直直的朝着地面上摔了过去…… 在凤惊澜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时候,分明能够瞧见—— 云景那个大腹黑正嘴角噙笑,目光清浅的望着她。 那表情就好似在说,“慢走,不送!” 7.浪卷红被 就在凤惊澜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她却是重重的落在了一团团软香的棉絮纱幔之上。 整个人先是被一团轻纱掩埋,然后又软软的弹了起来。 凤惊澜惊魂未定的撑起身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有一阵靡靡之音入耳。 “啊,凤公子你好棒!” 一阵娇声嘶喊之后,沉闷的喘气之声从纱幔的后面传了出来。 虽说凤惊澜还是个雏儿,但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知道边上的人在干嘛,那她就是白痴了。 而且那一声“凤公子”,更是让凤惊澜眼眸一眯。 没好气的抬头,发现枝桠上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云景的一星半点儿的影子? “今天算你走运,把我扔在这里,这笔账就以后再算!” 愤愤的腹诽了两句之后,收回目光,她稳了稳身子,伸手撩起如雾般的纱幔,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露天别苑。 散落漫天的透明纱幔将这奢靡的气息遮掩了些许,也让在后面那张大床上的人越发的放得开了。 嗅着散落一地的酒香,还有满目的珍馐水果,凤惊澜撩开纱幔,终于瞧见了隐在后面纠缠不舍的两个身影。 玫红色的牙床上,两人浪卷红被,正忙得不亦乐乎。 撩开最后一层纱幔,凤惊澜能够瞧见一个俊俏的少年正匐在女子身上。 在红色被花里面,露出半个精壮的身子。 虽然只露出半个侧脸,但也能够瞧出与凤惊澜有七分的相似。 明眸皓齿,眸若星辰,俊朗不凡。 而躺在下面的女子双目紧闭,喉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凤惊澜眼角抽了抽: 两个人舍生忘死的全情投入,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来呢! 据她脑中残余的记忆,面前这个少年,正是凤惊澜本尊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两人年纪虽只相差一岁,可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当初沁王妃二胎难产而死,沁王爷十分内疚,转而将所有的疼爱都挪到了凤惊尘这个沁王府唯一的嫡子身上。 久而久之,那些过分的疼爱便成了溺爱。 以至于这个年纪本应该去国子监的凤惊尘,却是流连于洗心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沁王爷打也打过,骂也骂过。 可好不了几日,他还是会偷偷跑出去。 大秦第一纨绔,说的就是沁王府的凤惊尘世子了。 虽然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感情,但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俊脸,凤惊澜还是觉得心中略微有些烦闷。 当初她之所以会放弃学业当小混混,就是为了养家糊口,供自己唯一的弟弟读书…… 现在自己穿越了,她还在读高中的弟弟怎么办? 秀眉一蹙,她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凝重。 豁然起身,凤惊澜那略显轻佻的眸子里面划过一抹冷意。 “咳咳,不好意思,两位打扰一下……” 8.行为大胆,作风下流 突如其来的的声线似从天而降,还带着几分玩味的调侃。 如同一道惊雷将正在颠/鸾倒/凤的两个人劈的个外焦里嫩。 在凤惊尘抬头的同时,那个女子也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凤惊澜那闪亮而又无辜的眸子,“看你们这么投入,不如算我一个?” 说完这话,她一如之前那般行云流水的一般摸出骨扇,照着女子胸前那一片白浪上轻轻一敲。 唔,弹性还不错! “啊——” 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凤惊尘狼狈不堪的从女人的身上翻了下来,还差点儿用力过猛,跌落牙床。 “凤、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两张七分相似的脸蛋打一个照面,即便是面前的人儿做男人打扮,也足够让凤惊尘一眼认出来。 他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裤子一边尴尬羞愤的瞪着凤惊澜。 算这个男人还有一点良心,认出了自己的姐姐,还知道遮掩一下,不会直呼名讳。 凤惊澜冷眼瞧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鼻尖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 下一瞬,面上又浮起了招牌式的调笑。 “这种地方?凤公子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说罢,她还看了一眼那正在慌忙穿衣的女子。 眼波一扫,风情万种,电的那女子竟是忘记了穿衣的动作,只知道怔怔的望着她。 凤惊尘瞧见凤惊澜还在拿眼角睃身边的女子,更是又羞又恼,朝着身边满脸花痴的女子怒吼,“还不赶紧给爷滚蛋!” 这一声怒吼瞬间让那女子回神,她干脆随便裹了一层薄纱,抱着其他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 待凤惊尘将衣服全部穿上之后,又恢复了平日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 额前那一抹裹着碧玉的抹额,将他整个脸衬得越发俊俏无双。 拐出屏风,瞧见凤惊澜正慵懒地倚在贵妃藤椅之上,享受着他的美酒,凤惊尘突然就意识到了一点。 他狐疑开口,“你……不哑巴了?” 凤惊澜抓了一颗樱桃扔进嘴里,右脚一抬,踩在了藤椅上面。 “我从来就没有哑巴过,只是你们从来就不屑于跟我说话罢了。” 伶牙俐齿,反应迅速,而且行为大胆,作风下流—— 这当真是以前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凤惊澜?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凤惊尘即便是再纨绔,但是想到刚才被自己嫡亲姐姐看到自己和别人嘿咻…… 这个坎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 凤惊澜也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个大秦第一纨绔恐怕没有料到,有一日自己的春/宫会被亲姐姐看了去吧? 好在自己算起来也不算凤惊澜本尊,她才无所谓呢! 要不是他,今日自己也不会被云景那个腹黑狐狸耍。 想到这里,凤惊澜就开始暗暗磨牙。 “我要你乖乖的跟我回沁王府。” 9.五花大绑的凤世子 听到凤惊澜这话,凤惊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理了理衣襟走到她面前,俯首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的姐姐: “凤惊澜,你一个女孩家来这种地方小心以后都嫁不出去。” 很显然,凤惊澜的出现只给他带来了一瞬间的难堪,却还不够让他有足够的认知离开这里。 因为说完这话之后,他仿佛又将刚才的尴尬抛诸脑后,竟是扭头就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过话音落下,凤惊澜身形一闪,堪堪挡在了门口。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眨巴了两下,一脸认真的望着他: “如果我非要你跟我回去呢?” 她不依不饶的态度终于是让凤惊尘纨绔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他“嘿嘿”一笑,拐着弯就要绕过去,“你要是闲的慌就跟凤倾心她们学绣花去,花妈妈这会儿还等着我呢!” 原本凤惊尘心中还有些忐忑,不过在他走到门口后也没听见身后动静,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每次云侧妃都被他这样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堂堂沁王府世子,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 只是,他这个如意算盘还没打响,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慵懒却又带着几分冷意和玩味的声线。 “花妈妈?信不信我打的你连你妈妈都不认识!” 话音落下,凤惊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自己的右胳膊被人扼住。 一阵刺痛之后,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这么横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将挡在门前的屏门撞了个稀巴烂。 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把他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好容易回过神来,才惊觉竟然是凤惊澜动的手。 这巨大的动静引得周遭的客人和路过的小厮纷纷探身观望,羞得凤惊尘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凤惊澜嘴角一扯,笑吟吟对着大家招手,“没事没事,一点家庭小纠纷,各位继续愉快的玩耍就好!” 说完这话,她右手一扬,脆脆的打了一个响指,“初夏!” 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声长哨响起。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俊俏的素衣小厮领着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凤、你,你要干什么?住手啊——” *** 当一大群人簇拥着凤惊澜从洗心舫走出来的时候,一直就在对面的酒楼雅间坐着的云景终于是动了动眸子。 指尖动了动,金黄的酒液轻淌。 商仲看见云景这个表情,知道他等待的好戏已经上场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商仲眸光微凝: “爷,那被绑着的……不是沁王府的世子爷吗?” 10.以暴制暴 云景凤眸里面划过微光。 眸光在触及凤惊澜之后,嘴角浮出一抹兴味。 那被簇拥着,趾高气昂走在前面的的确是凤惊澜没错。 而她身后,被五花大绑的不是凤惊尘又是谁? 五个壮汉将他整个儿托起,偏偏凤惊澜的捆绑手段十分诡异,叫凤惊尘怎么也无法挣脱。 这一路,只能是任由他们将自己大摇大摆的绑出了洗心舫。 “怎么又是他?” 商仲目光流转,落在了凤惊澜身上。 “商先生说的是她,还是他?” 云景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先前故意将凤惊澜扔在那儿,就是想瞧瞧她到底要过来做什么。 她能将凤惊尘带走,他不怀疑。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竟然是用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 “爷?” 商仲怔了怔,目光突然在凤惊澜那摇曳不停的腰肢上一顿。 那白玉骨扇依旧摇地纵/情,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泛起一股秀气的女儿优雅。 回想到云景初见他时的问题,商仲总算是想明白了。 “她就是凤惊澜?不是说她生性痴傻,足不出户吗?” 可瞧着刚才的样子,活脱脱一小流/氓啊! 而且,像凤惊尘这样的纨绔子弟,今日被这般戏弄,她就不怕日后被收拾吗? “这样当真能行?” 面对商仲的提问,云景缓缓的起了身子。 那一袭烟青色的长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滑落,未起半点折痕。 “商先生可还记得我将她送至凤惊尘身边的时候,凤惊尘认出她之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商仲凝神一想,顿时恍然大悟。 凤惊尘一眼就认出了凤惊澜。 在那种羞恼的时刻,他还记得没有直呼她的名讳。 这是不是证明他对这个嫡亲姐姐,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莫非凤惊澜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对他? 想到这里,商仲的目光重新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依旧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当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解决心中疑问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寻找真相。” 云景幽深的眼眸里面泛起了星华。 因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摇大摆走在队伍前面的凤惊澜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转头向着这边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云景没有躲开。 不但面色清雅的望着她,还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算是打招呼。 凤惊澜才不吃这一套。 他先是把自己从树枝上打落下来,再又把自己从树枝上扔了下去。 这两笔账她可是拿小本记得一清二楚的。 右手撑起骨扇遮住半边俏脸,左手朝着云景伸出大拇指,然后缓缓倒栽下去。 意思是“你弱爆了!” 商仲狐疑发问,“爷,那是什么意思?” 云景目光落在那俏丽的背影之上,心中莫名有些愉悦。 “想来凤三小姐是嫌我站的太高了,要我下去瞧瞧她吧。真巧,我也正有此意!” 11.云侧妃的心思 “嘭”的一声闷响,凤惊尘就被这么扔在了地上。 好在凤惊澜手下留情,没有让他脸着地。 在抬手屏退了身边的那几个壮汉之后,望着还在地上跟虫子一样拼命蠕动的凤惊尘。 凤惊澜蹲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一双黑眸里面光华忽明忽暗,嘴角那一抹邪吝的笑意让凤惊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凤、凤惊澜,你、你想做什么?” 凤惊澜皱眉,摸了一把下巴,“我在想怎么样才能彻底断了你去洗心舫的念头。” 听到“彻底”两个字,凤惊尘下意识的把后腰一弓,双腿骤然夹紧。 那张俊脸上沾满了灰尘,还拼了命的想要躲的远远的。 “姐、姐姐,不要冲动啊,沁王府只有我这一个血脉,你要是这样做了会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沁王府的呀,不要冲动啊!” 望着凤惊尘那双紧紧夹住的双腿,凤惊澜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人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呢? 凤惊澜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用扇子点了点他的脑袋: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带你回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只见初夏惊慌失措地把住门框,语气里面带着哭腔: “小姐,您赶紧、赶紧换衣裳,我刚才好像看见云侧妃和王爷过来了。” 云侧妃? 凤惊澜蹙起眉头。 当初沁王妃难产去世之后,云侧妃将他们两姐弟养在了身边。 虽然对过往的记忆不甚清楚,但是瞧瞧凤惊尘那副纨绔的模样,还有凤惊澜本尊严重的自闭症…… 这个云侧妃在他们身上用的心思就可圈可点了。 而且…… 虽然从小到大衣食住行用度什么的,都没有少,但是云侧妃鲜少会到沁月阁来。 眸光闪了闪,凤惊澜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看起来,自己院子里面的眼线还不少呢? 也难怪云侧妃的消息这么灵通了。 “小姐,您还愣着做什么呀? 要是被云侧妃瞧见您这个打扮,到时候王爷那边您又没办法交待了!” 瞧见初夏那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的样子,凤惊澜淡淡的起身: “怕什么,就算现在去换也来不及了。 若她有心为难我,不管我是男装还是女装,她照样不会放过。” 说完这话,凤惊澜倒是率先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凤惊尘在听到她这话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却又咽了下去。 “凤惊澜,你赶紧松开我,你斗不过她的。” 听着身后凤惊尘那略微有些起伏的声线,不似之前的轻浮,反而还带着一丝忧虑。 凤惊澜眼珠子一转。 她扭过头去,定定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那一眼仿佛含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反正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不管是受欺负还是被骂都不会有人帮我,我早就习惯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12.爹不疼娘不爱 “喂,凤惊澜,你赶紧松开小爷,喂——” 凤惊尘的叫唤被凤惊澜抛在了身后,她悠闲的迈着步子朝着前院走了过去。 倒是初夏一脸惊惶的跟在凤惊澜的身后,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 “小姐,世子爷他——” 也不等初夏的话说完,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抿: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这个大秦第一纨绔显然是没用的,试试苦肉计无妨。 这会儿我正愁无聊呢,有人愿意陪我玩,求之不得!” 这边凤惊澜前脚才刚刚迈过中厅,抬头就瞧见了不远处一袭深紫色裹妗束胸长裙的年轻妇人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正是云侧妃。 而立在她身侧阔步而来的不是沁王爷又是谁? 额阔方圆,浓眉大眼,带着几分儒雅气质。 只是这份儒雅的书卷之气在看到凤惊澜那一身装扮之后,瞬间被一股不悦所代替。 “澜儿,你这身打扮是怎么一回事?” 浓眉一提,沁王爷的语气中已然是带上了三分恼怒。 这个女儿平素就沉默寡言,半响憋不出一句话来。 前些日子,还因为被朝中那些少爷小姐戏弄跌落朝凤台,差点活活淹死。 自此之后,上京里面关于她的痴傻风言风语越发的喧嚣尘上。 这让沁王府也蒙了羞。 此刻,又瞧见凤惊澜和身边的侍女一身男儿装扮,更是怒火腾升。 还不等凤惊澜开口,他就沉着脸朝着身边面色温婉的云侧妃厉声道: “宛晴(云侧妃的名),你平日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澜儿她脑子——” 话说到这里,沁王爷突然顿了顿。 目光落在凤惊澜的身上,似乎发现她一双眸子正清亮的瞪着自己,瞬也不瞬。 心头浮起一丝尴尬,他有些生硬的改口道: “她身子不适,就应该好好在家调养,不要再出门了。你还嫌这阵子沁王府丢的人还不够吗?” 凤惊澜眸子一眯,突然就对面前这个父亲产生了一丝厌恶。 当初她穿越过来之后,也以为本尊是痴傻的。 后来渐渐将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拼接起来之后才发现,凤惊澜极有可能是幼年受了什么刺激惊吓,才会得了严重的孤独症。 若是在她年幼的时候加以开导陪伴,其实是很容易纠正的。 不过就现在沁王爷的态度看来,她也不难理解凤惊澜的孤独症为何会愈发严重,最后这个地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亭亭玉立的云侧妃在听到呵斥之后,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她眼眶一红,柳絮般的腰肢一晃,红唇一咬,眼泪就盈了出来。 “王爷,都是宛晴的错。 13.谁敢动她试试看 “今日是国子监开学的日子,为了让尘儿能够顺利进国子监,我这几日都在陪李学监的夫人。 所以一时疏忽了对澜儿的管教,请王爷不要责备澜儿,都是臣妾的错!” 云侧妃的声音微颤,而且惊惧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 那杨柳腰儿一飘,梨花带泪的模样,当即就让沁王爷心头一柔。 更何况云侧妃的话也间接的提醒了他: 原本此刻应该去国子监上学的凤惊尘前些日子打了李学监的儿子,这才导致李学监公报私仇,不让他进国子监。 要不是操心儿子,她也不至于疏忽了对凤惊澜的管教。 望着云侧妃那委屈的样子,想着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沁王爷一声长叹。 躬身探手,将侧身半跪着的云侧妃扶了起来: “罢了,你不过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精力。” 云侧妃柔弱的拭去眼角的泪光,顺势起了身子。 沁王爷扭头看了凤惊澜一眼: 从刚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都十几年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憨憨傻傻,连一句完整清楚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与馥雅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来呢? 四目相对,凤惊澜能够从沁王爷的眼底看出几分不喜。 一位柔弱又贤惠的侧妃,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就让王爷将矛头全部对上了自己和凤惊尘。 若说这云侧妃是什么好货,她凤惊澜就白活两世了。 瞧见凤惊澜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嘲讽,沁王爷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凤惊澜身边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初夏身上。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但不提醒小姐,还仍凭她胡闹,宛晴你好好给我处理这件事。明日还有宴会,到时候被六皇子看到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这话,沁王爷心中生出一丝烦闷来。 后院这些破事他原就懒得管,若不是因为明日的宴会,他都鲜少会到沁月阁来。 兴许是因为馥雅已经去世,所以看到跟她母亲长相七分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的凤惊澜,沁王爷总会触景伤情。 云侧妃乖巧温顺的点头。 望着背身去的沁王爷,心中约莫知道他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沁王妃。 那盛满温柔的眸子泛起氤氲雾气,目光扫过默然不出声的凤惊澜。 双手轻轻往腰前一搭,不怒自威。 “初夏,你照顾三小姐不周,现罚你三月的月钱,调到厨房当烧火丫头,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往后这沁月阁里面,谁还敢胡来,先打五十大板,再赶出府去。都听见了吗?” 那柔柔的声线里面带着森森寒意,让立在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吓得脸都白了。 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应声。 三个月月钱倒也罢了,就初夏这小身板,三十大板不死也残了。 初夏浑身打颤,欲哭无泪的跪倒在地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过程中凤惊澜都没有出声,这是云侧妃意料之中的事情。 每每只要哪个丫鬟跟凤惊澜亲近一些,云侧妃总有办法修理她们。 久而久之,甚至连下人都不敢与凤惊澜亲近了。 “来人啊,将初夏拖下去!” 云侧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上前,拖着初夏就要朝外面走…… 只是,她们手上还没有使出力道,便听得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凤惊澜开口了: “我的丫头,谁动她试试看?” 14.打太极 清脆且带着一丝慵懒无谓的声线叫那两个婆子一愣,手上的动作跟着顿住了。 云侧妃原本还绷在脸上的温柔也是叫凤惊澜这突如其来的声线给撕出了一道裂缝。 她错愕的看凤惊澜一眼,那表情分明写着: 我是不是听错了? 凤惊澜将手中的骨扇散漫的插在后颈处,眼眸里面有碎光闪过。 那娇俏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慵懒的表情。 “云侧妃没有听错!” 凤惊澜走到初夏的身边,一双眸子凌厉的扫过那两个婆子,“我说我的丫鬟谁敢动一下试试看!” 话语轻柔似风,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云侧妃还是飞快的回过了神。 她眼眸一闪,面上带着忧虑:“澜儿,王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就跟王爷置气啊!” 凤惊澜抬头散漫的看了云侧妃一眼,嘴角一扯: “云侧妃可是学过武术?”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叫云侧妃一愣。 她下意识的摇头,纤腰款摆,“澜儿,我出自书香世家,自从嫁进王府就相夫教子,一心伺候王爷辅导儿女,怎么会学过什么武术呢?” “哦?” 凤惊澜故意将尾音拉长,显得有些失望。 那双灵动的眸子眨巴了一下,看向云侧妃: “云侧妃虽然没有学过武术,可我瞧着刚才那一招太极可是打的极好的。 刚才我什么时候与父王置气了? 摆明了,就是跟你在置气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一向以温婉大方自居的云侧妃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住了。 这个凤惊澜,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顶撞自己? 落水之后没有淹死她,竟然让她变得胆大包天了? 眼珠子飞快一转,云侧妃眨巴了眸子,就红了眼眶。 她抿了抿唇,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若是澜儿觉得我罚重了,那以后我便不管这沁月阁的事情了。” 说罢,她款腰一摆,朝着沁王爷那边一福身子,“王爷,澜儿如今大了,臣妾也不想落得个恶母的名声。” 一听这话,凤惊澜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一招以退为进耍的倒是不错,而且巧的是,沁王爷又十分吃这一套。 只见他横眉一蹙,“澜儿,宛晴都是为你好。如今你做错了事,她为了给你颜面就只罚了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这话,凤惊澜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后院回荡,清脆响亮。 “到底是我得寸进尺,还是沁王爷耳根子软?从进来之后,你可曾问过我为何会这般打扮?一句话也不问就直接给我定了罪,还要打我的丫鬟。我当真是想问一句,沁王爷,凤惊澜当真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不是你戴绿帽子捡回来的?” 15.无赖的凤世子 凤惊澜这大逆不道的话让沁王爷仿佛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登时就涨红了起来。 云侧妃也是适时的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恨其不争: “澜儿,你怎么能这么跟王爷说话?谁不知道当初王爷有多疼爱王妃?若不是当初因为生尘儿难产而死——啊——” 云侧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似有一道白光划过。 下一瞬,云侧妃凄厉的尖叫声就响彻了整个后院。 直到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血开始喷涌流出的时候,凤惊澜才看清楚落在她脚边的那个杯子就是凶器。 “哎哟,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吵死了!” 众人循着声线望过去,只见凤惊尘衣衫不整摇摇晃晃地从凤惊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远远的,就能嗅出他身上那浓郁的酒气,沁王爷气的脸都白了。 “凤惊尘,好几天不见你人,你又给我喝成这个样子。” 云侧妃此刻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痛呼了起来,“王爷,好疼啊,好疼啊!” 沁王爷看着满脸血污的云侧妃心中闪过一丝嫌恶,再看向凤惊尘的时候,怒火更甚。 “你这个逆子,竟然敢对侧妃动手?” 凤惊尘似是被这一声怒吼给惊醒了。 有些费力的睁开依旧迷蒙惺忪的眼睛,瞧见受伤的人是云侧妃当下惊的要跳起来了。 “刚才迷迷糊糊听到什么绿帽子,什么难产的,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下人口没遮拦,就顺手抓了东西掷出去。没想到碎嘴的竟然是云侧妃,真是……都怪我手贱!” 一边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的手两下,凤惊尘像一阵风似得扑到了云侧妃的身边,提了袖子就去擦她的伤口。 这不擦倒还好,一动手差点没叫云侧妃疼的晕死过去。 原本的温柔再也绷不住了。 她一边抵挡凤惊尘的“虐待”,一边痛苦的呼救,看上去狼狈不堪。 “好了好了,你们还不扶侧妃回房看大夫,还愣着做什么?” 沁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依旧压着初夏的两个婆子开口呵斥。 那两个婆子似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惊着了。 突然回神之后,便连忙架着云侧妃飞也似的逃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凤惊尘,生怕他在冲上来擦几下,那云侧妃就毁容毁定了。 目送昏死过去的云侧妃离开之后,沁王爷扭头瞪着凤惊尘。 还不等他开口,凤惊尘一把搭在凤惊澜的肩上,油腔滑调的开口: “看样子我给你准备的衣裳还挺合身的啊?我就说你穿这身衣服撑不过两个时辰吧,你输了,赶紧把翠玉镯子拿出来!我还等着去下注呢!” 16.六皇子是何许人管我球事 凤惊澜挑眉扫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子。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镯子应该是过世的沁王妃留给她的。 凤惊尘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他就嬉皮笑脸的作势上去撸凤惊澜手上的镯子。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那镯子,便叫沁王爷一把给攥住了手腕。 一个用力,凤惊尘尖着嗓子便鬼哭狼嚎了起来,“啊啊啊,疼疼疼!” 原本满腹的怒火在看到凤惊尘痛苦不堪模样的时候突然弱了下去。 沁王爷一把将他往外一推,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堪堪将他踹了一个狗啃食。 “你竟敢威胁你姐姐,还敢拿你母妃留下的东西去赌钱?简直岂有此理!” 沁王爷气的浑身发抖,又舍不得往死里打他,只能是怒吼着道: “来人啊,把世子给我关进祠堂反省三天,谁都不准去送吃的!” 说完这话,便有小厮有些为难的上前,将凤惊尘往后院请。 凤惊尘揉了揉自己被捏的发青的手腕,耸了耸肩膀,“不用这么客气,熟门熟路,我自己会去!” 当他与凤惊澜擦肩而过的时候,嘴角还忍不住扯了起来。 拿着倒拐子杵了杵凤惊澜,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真没想到,本事还不小,竟然能请到那人来帮你呢!” 这话说的凤惊澜莫名其妙。 她颔首望着被凤惊澜撞过的胳膊,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腰带。 一块圆形的碧玉半塞在自己的腰间,一条淡紫色的流苏露出一半来。 咦,她不记得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块玉佩啊? 就在凤惊澜打算伸手去拿的时候,身侧却是传来了沁王爷那有些尴尬的声线: “澜儿,这次是爹爹误会你了。若知道是你弟弟逼你,我……” 凤惊澜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沁王爷,里面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 这让沁王爷想要说出口的话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了。 这次的苦肉计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 至少,证明凤惊尘还是有救的。 “若是王爷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也不等沁王爷将话说完,凤惊澜轻轻侧身,轻快地从他身边闪过,朝着屋里走了过去。 腰间的莫名其妙出现了的玉佩,还有凤惊尘刚才那诡异的话…… “澜儿,明日的宴会六皇子会来,你——小心应对。” 沁王爷望着凤惊澜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声音里面似乎有些沉闷。 而一心想要弄清楚那块玉佩来头的凤惊澜并没有将沁王爷的话完全听进去。 六皇子是何许人也,管我球事! 当她迈进自己房间之后,正打算伸手去拉腰间的玉佩,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声线: “我说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正经的沁王府三小姐给顺走了?” 17.大秦第一厚脸皮 “或者,叫沁王府三少爷比较妥当?” 这云淡风轻的话语之中仿佛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 凤惊澜猛的转过身去: 那一抹恼人的烟青色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云景这会儿正端端儿坐在书桌边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呢!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不需要任何的动作和表情,就似在整间房里撒下光华,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来。 不过,就算眼前的人再怎么好看。 这一天里面三番四次的遇到,而且还被他戏弄,凤惊澜是无论如何也惊艳不起来了。 她蹙眉望向云景,似乎能够瞧见他云淡风轻的眸子里面有戏谑的亮光闪过。 俏脸突然一沉,凤惊澜回过神来:“你、你早就知道我是——” 云景挑眉,白皙的指尖轻轻一翻。 那原本还夹在凤惊澜腰间的玉佩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竟然朝着他掌心飞了过去。 在玉佩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嘴角在轻轻一扯: “我不但知道你是男扮女装,还知道凤三小姐去找凤世子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我身上这块传国玉佩。” “你、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云世子,怎么可能会偷你的玉佩?未必我沁王府的三小姐眼皮子有这么浅吗?” 凤惊澜差点被云景这个家伙给气死了。 之前她就怀疑到底是谁能够将凤惊尘身上的绳子解开。 如今这个风评好到不行的世子闯进自己闺房就罢了,还敢诬赖自己偷他的玉佩。 他真当自己凤惊澜是吃素的吗? “眼皮子浅不浅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日子不好过,那是一定的。” 面色不惊的说完这话,云景抬眸望向凤惊澜,眼底一派清明无辜。 凤惊澜一时语塞:想必刚才云侧妃他们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了吧? 她俏脸一黑,双手一撑,俯身在云景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竟发现云景那张脸360度无死角啊! “谁知道这玉佩是不是你偷偷塞到我身上来的,你若还不走,我就叫人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云景微微抬首,望着面前正在磨牙的凤惊澜,浅浅一笑: “你可知道这块玉牌代表了什么?” 凤惊澜一愣,“我怎么会知道?” “这可是当今圣上所赐,只传给云王府未来世子妃。既然凤三小姐如此看得起在下,不惜顺走我的玉佩来表达爱意,那身为男子我定不能折损你的少女颜面,明日的宴会我一定到场。” 说完这话,云景才慢条斯理的将那玉佩别在腰间。 那幽深的眸子里面碎光荡漾,扫过凤惊澜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之后,双足轻点,如同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了她的闺房。 好半响之后,凤惊澜才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大秦第一公子? 我看是大秦第一厚脸皮才对吧! 18.一场宴会 望着还在屋里捶胸顿足的小人儿,立在墙头的云景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倒是一直将这场戏从头到脚看完的商仲一头雾水。 要知道,爷从来就不屑于参与那些宴会的。 还有,关于那块玉佩…… 云景的武功高深莫测,即便是顶尖的高手也未必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更甭提说从他身上顺走那块传国玉佩了。 而那块玉佩会出现在凤惊澜身上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那块玉佩分明就是爷自己塞到人家身上去的。 “爷,您以前可是认识凤三小姐?” 想了半响,商仲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云景淡淡摇头,“不曾。” “爷可知道六皇子与凤三小姐的关系?您明日贸贸然前来参加宴会,会不会——” “谁说我是贸贸然?” 云景轻轻抚了一把衣袖,白皙细致的指尖在那玉佩上轻轻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女身上温温的热意。 “这次可是凤三小姐邀请我的!” 说完这话,云景双足一点,纵身跃入了王府后面的马车上。 商仲回头狐疑的看了一眼凤惊澜娇小玲珑的身影,蹙眉跟了上去。 *** “小姐,你真的好厉害啊!”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换回丫鬟装扮的初夏兴奋的小脸儿都红了。 那水眸闪着光,亮晶晶的看着凤惊澜: “竟然连世子爷会出来也被你算准了,我还以为我那三十大板一定跑不掉了!” 而另一边,凤惊澜还没来得及换衣裳,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躺椅之上。 一双灵动的水眸动了动,满脑袋都是云景那张欠揍的脸。 根据她脑袋里面的记忆,她跟这个风评极佳的世子爷压根儿就没有半点交集。 可今日,他好像是有意要接近自己。 到底是什么目的? 思来想去,凤惊澜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耳边初夏还在叽叽喳喳的聒噪,凤惊澜干脆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她用扇子按在初夏的脸上,秀眉微微一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明日的宴会到底是个什么宴会?” 这一整天下来,她好像听云景和沁王爷两个人提起了。 还有那个什么六皇子。 初夏一愣,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小姐,你当真不记得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那可是你盼盼了整整三年的宴会啊!” 整整三年? 听到这里,凤惊澜一双清眸瞪的溜圆。 初夏连忙解释道:“小姐,你该不会连明日你及笄的日子都不记得了吧?到时候六皇子也会出席呢!” 19.六皇子 第二日一早,沁月阁里面还是一片沉静,可沁王府早已经热闹了起来。 凤惊澜爬上了沁月阁的外墙,斜着身子靠在大榕树的枝桠上。 一双清眸散漫的望着前院的大厅。 不时会有衣着华贵的少男少女们进来。 原本这些接待事项都是由云侧妃来安排的,无奈她昨日被凤惊尘砸了脑袋。 若这次现身,难免有失沁王府的颜面。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大小姐凤倾心,而姨娘玉夫人就在一边帮衬提醒一些。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能够瞧见一抹鹅黄色及地长裙的凤倾心正笑意浅浅的在门口招呼客人。 即便是这般远远的看过去,也能瞧出她姿容上乘,气质卓绝。 特别是眉心那一点朱红,让她又多了几分娇媚妖冶。 去年及笄的她比身边那些贵族少女们多了三分成熟的韵味,却又不失端庄大气。 这样的女子跟凤惊澜那种闷蛋一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只是可惜了…… 云侧妃为了今日这场宴会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事到如今,却被沁王爷呵斥的连房门都不能出,当真是白费了这么些心思。 “六皇子到!” 远远的,有门房的高唱从门口传了过来。 凤惊澜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唇边, 只是那双散漫的眸子已经渐渐聚焦,显得有些锐利了起来。 只见身着一袭深蓝色滚金长袍的少年阔步走了进来。 那人侧过身来,借着阳光,但见他身材修长挺拔,完美却深沉的脸上一对细长的眸子散发出幽深冰冷的微光。 不似云狐狸那般看上去清雅绝尘,却另有一番冰封般的气质。 只是,那双眼睛里面有一丝不耐和轻视缓缓浮起。 他,似乎不太乐意参加这个宴会呢? 凤惊澜嘴角一扯,“当然咯,被逼着来参加一个压根儿就不喜欢,甚至十分讨厌的未婚妻的及笄礼,怎么可能会开心嘛!” 听着墙头自家小姐的喟叹,站在墙根的初夏面色暗了暗。 想说点什么宽慰一下,又不敢说,生怕触到了小姐的痛处。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初夏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几日前,小姐之所以会突然落水,就是因为在凤凰台被一群贵族少爷小姐戏弄。 他们踹了一个披着六皇子外衣的小厮下了湖,然后骗小姐下水去救人…… 不过还好,现在小姐活泼机灵,一看就不像是会受欺负的样子。 老天总算是开眼了! 被他们欺负了这么多年,小姐总算是开窍了,懂得挨打就要还手这个道理了。 就在初夏思量着如何将凤惊澜劝下墙头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却瞧见原本半蹲在墙头的她像是触电一般突然站了起来,一双清眸惊诧的瞪向了前厅…… 20.针尖对麦芒 从凤惊澜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袭月芽白缓缓地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如同一朵七彩祥云飘然而至,姿态雍容清雅,如谪仙一般绝尘。 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庞之上,对谁都是带着七分距离。 目光所到之处,仿佛都拢上了一圈圈氤氲的云雾。 偏就是这么看过去,没有六皇子那般的高姿态,却是叫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钦佩和尊敬。 “云世子怎么会来?” “天呐!我眼睛没花吧?” 在云景的面前,仿佛连大声说话都是一种亵渎。 远远的站在别苑各处的少爷小姐们面上挂着惊喜,压低了声音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见沁王爷都一脸受宠若惊的迎上前的时候,六皇子那绷着的俊脸之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云世子不是素来都不喜参加这种宴会的么?这次怎么破例了?” 听着身侧六皇子那幽深的话音,云景干脆停下了步子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 “我觉得沁王府空气新鲜一些,不知道这个理由六皇子可满意?” 云景的声线悠然平和。 若换做旁人说出来这话语里面肯定是夹杂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儿。 可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让人还有几分信服。 倒是凤惊澜远远的望着云景,无趣的撇嘴:“嘁,果然是大秦第一厚脸皮,这种话竟然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六皇子面色微微一凝,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若是空气新鲜倒也罢了,若云世子觉得人新鲜就不妥了。算起来,沁王爷的人儿也是没有洗心舫的新鲜。” 云景淡淡的抬眸,目光落入六皇子那一潭幽深的黑眸里。 片刻之后,他那微微仰首,仿佛当真是呼吸着这里新鲜的空气。 那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泛起了莹润的微光。 “六皇子身在深宫,这上京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这幽幽的一句话,声线十分柔和,停在旁人耳中如同仙乐,可落在六皇子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 他面色一白。 云景这话是在说他在上京处处安插了眼线么? 虽然这是事实,可若是传到皇上耳里…… 六皇子嘴角一扯,“道听途说罢了,云世子别误会。” “既然知道是道听途说六皇子还是当真的好。” 轻轻说完这话,云景才回眸看了沁王爷一眼,“凤三小姐邀我前来,我不想在及笄大典损了一个少女的颜面。” 远远的听到这话,凤惊澜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这云景脸皮也太厚了吧!” 只是,她的咒骂还没有落音,却瞧见云景凤眸一扬,那平静幽深的眸光竟朝着自己这边投了过来。 那一眼不似先前的雍容疏离,反倒是流光溢彩,就好像知道凤惊澜在那儿看着他一般。 凤惊澜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躲开。 无奈脚下一空。 “啊——”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沁月阁那边传了过来,响彻整座沁王府的上空—— 21.大无赖 望着不远处榕树上被惊飞的雀儿,还有云景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凤惊澜怎么会跟云景认识? 一直就默默立在一边的凤倾心面色暗了暗。 藏在广袖下面的指尖与绢帕纠结在一起。 目光流转,落在了身侧一抹粉色的身影之上。 那不是凤鸣雪又是谁? 只是她此刻已然是被云景迷的晕头转向了。 一张清秀的脸因为兴奋涨的微红,那双水眸瞬也不瞬的定在云景脸上。 那呼之欲出爱慕仿佛随时都要冲昏了她的头脑。 凤倾心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用手肘轻轻撞了凤鸣雪一下,面上露出鼓励的浅笑。 凤鸣雪先是一愣,后来发现是大姐将与云世子接近的机会留给自己的时候,脸上瞬间涌满了感激。 几乎是下一秒,她便拎起裙摆朝着云景那边走了过去。 声线也是带着七分娇媚三分迫切:“云世子,您、您怎么来了?” 一旁的沁王爷诧异的望着自己第二个女儿。 满脸潮红,羞不自胜,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时间沁王爷脸顿时就冷了下去:“云世子是澜儿请过来的,你还不去把澜儿叫出来?” 只不过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到正厅那边传来了一道慵懒散漫的声线: “就不劳姐姐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这声线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凤惊澜一袭淡紫色的束腰长裙,亭亭玉立。 细腰盈盈一握,身段十分美好。 那面庞精致素雅,耳边一朵淡紫色珠花轻缀,将她的气质烘托的恰到好处。 那张俏脸之上,因为换了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而变的格外耀目。 且听她说话口齿清晰,落落大方,这当真是以前那个痴傻的沁王府三小姐? 不过众人的惊艳还没有持续几秒,在凤惊澜迈开步子朝着人群中走过来的时候,却破了功。 那右腿仿佛是受了伤,走动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的。 但那双眸子里面还蕴着一丝怒气,正死死的定在云淡风轻的云景身上呢! 直到她走到了云景的面前,这才停了下来。 右手大喇喇的撑着摔疼了的后腰,眯了眯水眸: “云世子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邀请过你了?” 凤惊澜此话一说,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沁王爷也差点一个跟斗摔翻在地上。 谁不知道尊贵的云世子从不屑于参加这些无聊又无趣的宴会。 能够请到云世子莅临,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这个凤惊澜竟然敢如此跟云世子说话? 一时间大伙儿那惊悚的目光统统落在了那位如谪仙下凡一般清雅绝尘的少年身上。 只见云景清眸动了动,在看了凤惊澜半响之后,才缓缓躬身上前。 眼看着这张流光溢彩的俊颜越来越近,凤惊澜下意识的想要退开。 无奈腰间却有一股诡异的气流堪堪撑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云景的侧脸仿佛要靠上自己的耳根。 就在众人都以为云世子会亲上凤惊澜的时候,却见他素白的手一抬,从她发髻边上捻下一片落叶。 退开身去的时候,他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声线也是悠然如歌: “凤三小姐该不会刚才那一下摔失忆了,否则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22.你到底是谁 云景清雅淡泊的一句话,却提醒着众人,刚才那一声惨叫就是凤惊澜发出来的。 这样冒冒失失的一个人,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 凤惊澜俏脸一僵,牙关紧咬,恨不得撕了他脸上那张虚伪的面皮。 什么清雅如神邸,分明就是满肚子的坏水。 “或者,你刚才那一摔,把昨日在洗心舫……” 一听到“洗心舫”三个字,凤惊澜登时面色一变。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扑了过去,一把将云景的嘴巴给捂住了。 瞧见了这一幕,暗处两抹黑色的身影动了动。 只是他们的身形还未动,便接受到了一旁商仲凌厉的一记眼刀。 隐在暗处的人露出一双疑惑的眸子:她对主子动粗,为啥不让我们上去? 商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明摆着就是主子乐意的好吗,能长点心吗? 而凤惊澜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顶上了。 那一双水眸里面透着凶光,面上却又逼不得已的挤出生硬的笑容。 “啊,经过云世子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真真记起来了。” 听着她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云景非但没有反抗,反倒是凤眸弯弯,一副人均处置的模样。 那样子看在众人的眼中,分明就是凤惊澜趁机占便宜呢! 对上那波光潋潋的凤眸,凤惊澜手一松,连退了两步。 “刚才那一跤把我给摔懵了,的确有些记不清楚了。 那能否请云世子告知,小女子请你来干嘛来的?” 面上虽然尽量保持着恭敬,但云景分明能够看出来,若自己再逗她,恐怕当真忍不住要暴走了。 今日自己来,可不是这个目的。 点到即止吧! 云景优雅的抚了一把衣袖,伸手掸了掸因为凤惊澜的触碰而微微皱起的衣袖。 “今日是你及笄,当然是请我来簪花的。” 轻轻浅浅的说完这话,云景微微偏了脑袋,向沁王爷和六皇子颔首招呼,然后径直朝着大厅里面走了进去。 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天天进出沁王府。 目送云景离开,凤惊澜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昨儿个自己不过是说了他一句罢了,这男人心眼未免太小了吧? 不知道及笄对一个成年的少女有多重要吗? 非要到这里来砸场子? 哼,今天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他道高一尺还是自己魔高一丈。 而就在凤惊澜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准备朝着云景那边追过去的时候,冷不丁却撞上了一汪深邃冰冷的眼眸。 那黑眸里面透着寸寸寒冰,还有一丝疑惑不解。 六皇子阔步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你,到底是谁?” 23.簪花礼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凤惊澜顿住了脚步。 她悠悠的转过身来,面上丝毫不漏。 那双锐利的眸子闪了闪,微垂的长睫让她目光有些虚无。 六皇子楚琛,凤惊澜本尊的未婚夫。 只不过,记忆里面,这位工于心计的六皇子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个痴傻的未婚妻。 明眸眨巴了两下,凤惊澜干脆扭头看向了一直就立在六皇子身边的凤倾心。 端的是一脸的天真无邪,“六皇子可真是健忘啊,不过我是谁这件事你最好是问问我大姐,前几日你们在朝凤台诱我下湖找荷花的时候,可把我是谁记得很清楚呢!” 此话一出,不管是六皇子,还是凤倾心,甚至还有在场的几个少年小姐均是统一的变了脸色。 谁也没有料到,素来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凤惊澜,竟然会在这个场合旧事重提。 凤惊澜落水的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学祭仪式。 国子监里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学生都参加了。 而能够登上朝凤台的,也无外乎几个一品大员的儿女,外加一些个儿皇室贵族。 凤惊澜眸光微动,落在了一个脸色煞白的少年面上。 那张肥肉横生的脸上,嘴角还染着一片淤青。 清幽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李承南”。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国子监的学监好像就姓李吧? “当初若是没有你们,惊澜恐怕没命站在这里,让云世子替我簪花了。” 凤惊澜的声线带着三分甜意七分慵懒,可偏偏落在众人的耳里,总觉得有一丝诡异的寒气冒出来。 说完这话,她干脆就伸直了小腰板,一副兴高采烈等着云景替自己簪花的模样,朝着里厅走了进去。 倒是一直就立在楚琛身边的凤倾心在感觉到他周身阴沉的气息之后,试探着想要开口:“六……” “没用的东西。” 楚琛的目光一直就落在凤惊澜的身上,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给凤倾心。 那冰冷的话语仿佛冰锥落在凤倾心的心窝子上。 她猛的揪住锦帕,目光阴鸷的盯着凤惊澜的背影,银牙轻咬:“当初朝凤台,怎么就没淹死你呢!” 因着之前的耽搁,待云景刚刚坐定主位的时候,吉时便到了。 “澜儿,赶紧过来让云世子替你簪花,别误了吉时。” 沁王爷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飞扬,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倒是凤惊澜,从她迈进大厅的时候,原本堆在脸上的假笑瞬间就落了下去。 因为云景那个家伙儿正端端儿的坐着,一本正经的品着茶。 动作优雅,气质高贵。 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纯粹儿的贵族气质。 抛开之前的恩怨不说,云景这个家伙,即便不做任何动作,只坐在那儿也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画儿啊! 24.云世子,你在耍我吗? 就算这皮相长得再好,那肚子里面也全部都是坏水。 在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声,凤惊澜这才缓步走到了云景的面前。 初夏则是立在云景的身侧不远处,手中的托盘上,用花瓣托着一支翠玉兰花簪。 那玉簪莹莹翠翠,一看就是上上等的羊脂凝玉。 立在沁王爷身边的凤倾心和凤鸣雪总归还是历练浅了些,瞧见那流光溢彩的玉簪,眼中露出了一丝艳羡。 当初她们及笄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 迎着另外两位小姐那羡慕的眼神,初夏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哼哼,待今日云世子替自家小姐簪了花之后,她的名声就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凤惊澜记着初夏刚才的嘱咐,端端的走到了云景的面前,行了一个少女礼。 双膝一弯,躬身颔首,等着云景过来簪花。 那张俏脸之上挂着皮笑肉不笑,声线也听不出来任何的恭敬:“那就有劳云世子了。” 看着凤惊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沁王爷急的张嘴就要呵斥,“澜儿——”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叫云景一抬手就给打断了。 他目光轻柔,似面前少女的不恭也未能让他有半点儿不悦: “想来凤三小姐也不知道我今日会来,所以才有些失态。原就是女儿家最重要的日子,可以理解。” 失你个大头鬼呀! 凤惊澜屈膝颔首,眼角抽了抽,心中已然是将云狐狸从头骂到了脚。 这个家伙,明明是他自作主张过来耍她,还要把责任全部赖到她身上。 说的她好像多期待他来似得! 一听云景这话,在场的人对他又多一分恭敬。 看来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云世子,也可以这般温柔体贴,宽容善意呀! 迎着众人几乎要冒出粉红色泡泡的眼神,云景轻轻扫了一眼,双腿已经开始轻轻打颤的凤惊澜。 在他伸手拿起那支兰花玉簪的时候,分明能够听见少女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幽幽的眸子里面,划过浅笑。 眼看着那白皙的手指托着那玉簪就要到自己的耳边的时候,突然又收了回去。 “我觉得这支不太适合凤三小姐的气质,要不然换一支吧?” 听到这里,双脚已经开始酸麻的凤惊澜终于绷不住了。 她干脆挺腰站了起来,双眸含怒,“云世子,你在耍我吗?” 云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惬意的将那白玉簪放在了一边。 转而,又从自己腰间的吊坠上取出了一朵类似花儿一样的玉饰。 对于凤惊澜的怒意他仿佛没有瞧见,只是淡淡的道,“还要簪花么?” 25.冲动是魔鬼 “你——” 原本满腹的怒火,在对上他那风轻云淡的眸子之后,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发出去了。 初夏小脸煞白,连忙一把拉住凤惊澜,“小姐,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深吸了一口气,凤惊澜递给云景一个“算你狠”的眼神之后,再次屈膝躬身。 不过这一次,相较之前,僵硬了不少。 云景静静的看了凤惊澜一眼,温热的指尖缓缓的摩挲着掌心的玉质花儿。 缓缓的抬手,将之别上了凤惊澜的耳畔。 看到这一幕的商仲目光一惊: 那不是爷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彼岸花的白玉配饰吗? 那可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怎么会送给凤惊澜? 从云景开始替凤惊澜簪花的时候开始,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似乎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只可惜,直到他手放下来,凤惊澜的脸上还是挂着淡薄的怒意,没有任何松动。 呵,不是么? 云景眸光微微暗了暗,却还是雍容典雅的收了手。 待他转身的时候,才轻轻的吐了一句,“好了。” 凤惊澜不顾形象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大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多谢云世子。” 话音落下,沁王爷带头鼓起掌来。 尘埃落定,簪花礼毕,就代表凤惊澜的人生又跨出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这个新台阶的标志,就是…… 沁王爷目光有些复杂的朝着一直就默然立在一边的六皇子楚琛身上看了过去。 却见他岿然不动,目光幽深。 唉,这六皇子就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井,叫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城府。 就澜儿这性子,也不知道嫁过去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在沁王爷思量着这事的时候,却听得云景清雅的声线平稳的响起: “嫡亲姐姐及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身为弟弟的凤世子?” 这微凉的声线提醒了沁王爷,也瞬间让他回过了神。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场合凤惊尘的确是应该到场的。 可就因为之前自己罚了他三天的禁闭,今日他死活就不肯出来了。 一提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沁王爷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他有些面前的笑着道,“他身体有些不适——”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从人群后面传来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 “父王,你怎么不说是我砸了云侧妃的脑袋,所以才被你关禁闭的啊?” 沁王爷眼角一抽,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瞧见凤惊尘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朝着大厅这边走了过来…… 26.几世的恋人 “你——” 沁王爷明显就被凤惊尘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气坏了。 憋了半响,他才面色铁青的挤出几个字来,“你平时纨绔不化也就罢了,这次是你妹妹的及笄礼,你若是再敢惹事,休怪我收拾你!” 凤惊尘懒懒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目光落在她耳畔的彼岸花上。 眸光微微一闪,他咧嘴露出一抹无赖的笑容: “刚才云世子不是说我怎么没出来么?瞧瞧,这不就出来了么?” 说完这话,凤惊尘就抬眸看了立在一旁脸色微白的李承南。 正要笑嘻嘻的走过去打招呼,那手还没来得及搭上他的肩膀,就瞧见他猛的一躲。 “凤惊尘,你做什么?” 凤惊尘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是打个招呼,你怕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一听这话,李承南面色有些难堪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硬着头皮道:“你胡说八道!” 而那闪躲的一眼叫凤惊澜瞧见了,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片段忽然闪过。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云景淡淡的道,“沁王爷,看来你还并不清楚,凤世子为何入不了国子监的真正原因呢!” 见云景突然将话头转到这上面,沁王爷面上顿时一片错愕。 “云世子,尘儿入不了国子监不是因为他在朝凤台动手殴打同袍……” 沁王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嘴角就扯出了一抹冷笑: “父王,这话也是云侧妃告诉你的吧?你可曾亲眼见到凤惊尘动手打人?” “这——” 被女儿这么一问,沁王爷也似乎回过了神。 的确,当初是云侧妃领着李学监的夫人上门大闹了一场。 想到了平素儿子的恶劣行径,他几乎是毫不怀疑的认为是他又在外面惹是生非。 “若凤惊尘是因为有人想要害我,才愤怒动手,是不是你还会打他一顿再关禁闭?” 凤惊澜步步相逼,冷着一双眸子望着沁王爷。 经过云景刚才的提醒,她回忆起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初在朝凤台有人披着楚琛的外衣落水,她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救。 而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人踹了她一脚,这才害凤惊澜落水丧命。 待她落水的瞬间,她回头能够瞧见李承南那满脸恶劣的笑容。 后来她被人救上来之后,迷糊中能够瞧见凤惊尘与李承南扭打在一起的场面。 只是,那个救她的人…… 凤惊澜动了动眸子,一时间却还是想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只是记得他的眼神极其的温柔,里面仿佛是沉淀了几世的思念和**。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才有的眼神。 “你、你胡说——” 就在凤惊澜即将触碰到脑海中那人样貌的时候,却被李承南慌张的声音给打断了! 27.云世子的伎俩 “是不是凤惊澜胡说,李公子应当比谁都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素来就鲜少管闲事的云景却是悠悠然的开口了。 李承南惊慌失措的扭头。 在触及云景那笑的十分柔和的眉眼之后,只觉得背脊发凉。 若是换做别人,他还敢警告一声不要胡说八道。 只可惜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惊才绝艳,饱受圣宠的云景。 “李公子可还认得凤三小姐耳畔那株彼岸花?” 云景缓缓的收敛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容。 便是这一笑,叫李承南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凤惊尘此刻也是眼前一亮,突然才记起来: 李学监当年被圣上赏识,就是因为他写了一首诗盛赞彼岸花。 当时皇后娘娘十分属意彼岸花,听了此诗之后倾城一笑,便赏了一朵白玉彼岸花。 在刚进国子监的时候,李承南经常会将之拿出来显摆。 不过时日已久,大伙儿都记不起来罢了。 如今被云景已提醒,大伙儿都突然回过了神。 “我记起来了,那东西跟李承南的有些像。” 面对众人的指责纷纷,李承南的脸红的像是滴出血来,他喃喃的道,“我、我当时不过是顽劣……” 沁王爷铁青着一张脸,此刻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一时顽劣就可以至人的性命于不顾,我倒要问问李学监,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凤惊澜冷冷一笑,一把抹下了耳畔的彼岸花,用力朝着地面就要砸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还没落下,便叫云景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凤惊澜抬眸,一脸不解。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颔首靠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但见凤惊澜面上风云变幻,片刻之后,素手一收,将那白玉彼岸花纳入袖口: “李公子,凤惊尘因为你的事进不了国子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凤惊澜这么说,李承南顿时眼睛一亮:这是在谈条件呐! 他点头不迭,“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一听到这话,一旁的凤惊尘的哀嚎瞬间响起—— 倒是沁王爷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就这么将这件事给抹平了? 凤惊澜的及笄礼,就在凤惊尘的哀嚎中拉下了帷幕。 待宾客都散去之后,凤惊尘一把勾住凤惊澜的肩膀,将她拖进了房间。 “姐,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云世子勾搭上的?” 凤惊澜扭头,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 以及暴栗毫不客气的砸在他脑袋上,“什么勾搭,要不是去洗心舫找你,我才不会得罪他。” 28.看一出好戏 “嘁——” 凤惊尘意味深长的瞥了凤惊澜一眼,有些无趣地瘫坐在一边的芙蓉榻上。 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世子有意帮你。” 听着凤惊澜这话,凤惊澜那双幽深的眸子眯了眯。 她一个躬身凑到了弟弟的面前: “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记了,我还有一场戏没有看呢!” 说完这话,凤惊澜转身便要朝着外面走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云景之前偷偷摸摸跟你说了什么呢?” 凤惊尘作势起身要跟上去。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凤惊澜便转身道: “我可记得这几日休沐,李学监好像布置了不少的功课吧? 你前几日打了他儿子,若是不赶紧将功课做完,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不提这个倒也罢了,一提凤惊尘整个人就焉了。 “罢了罢了,真是没良心,也不看我到底是为谁才打架的!” 哼哼唧唧的抱怨着,凤惊尘还是转身朝着书房那边走了过去。 李学监在文学方面虽有些成就,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犊子,更何况李承南还是他老来得子。 心中琢磨着,凤惊尘扭头,目光疑惑的望着凤惊澜轻快离开的背影: 就当是看在臭丫头的份上,不跟那个老学究计较了。 当凤惊澜换上一身暗色衣裙之后,耳边又浮起了云景先前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细致的指尖缓缓地摩挲着怀中的白玉彼岸花。 她慵懒的眸子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在簪花礼上,云景拿出这彼岸花的时候,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从一开始就对云景心生防备的她依旧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云景会接近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她,压根儿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两日,她梦中总是能够记起自己落水时那双温柔的眸子,还有溺水前那一朵彼岸花的形状…… 既然云景对她有所图,她何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思及此处,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抹浅笑来。 她利落地翻身上墙,从沁月阁的墙根利索的翻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那一抹玲珑的身姿就仿佛狐狸一般,狡诈又轻灵,叫人摸不着头脑。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大街院墙之上的时候,从沁月阁阁楼顶端闪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一道幽深且带着兴味的目光落在那玲珑的身姿上。 在看到她灵活的翻墙举动之后,眼中似有波光涟涟。 29.云景在打什么主意 一身黑衣的商仲蹙眉望着逐渐远去的凤惊澜,“爷,您今日是故意试探她的?” 云景眸光忽闪,那色泽莹润的薄唇轻轻一扯,声线不起任何涟漪: “我想知道,她那娇小的身体里,到底还能藏住多少秘密。” 装了十几年的痴傻,却在及笄之前突然恢复了清明。 虽然表面上如同凤惊尘一样纨绔,但内里却有着让人捉摸不清的狡诈心思。 凤惊澜,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呢! 云景唇畔微微一勾,双足轻点,整个人便如同一卷青云飘然而去。 姿态卓然,风姿玉骨。 但挪动的速度却快的叫商仲眼前一花。 而另一边,凤惊澜凭借着自己当小混混几年练就的跑路技术,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上京也有禁宵的惯例。 这一路之上,偶尔能够瞧见打更的人,还有巡逻的士兵。 凤惊澜拐弯抹角的,终于是停在了一幢暗红色高门大宅附近。 抬头一瞧,“李府”两个朱漆大字在灯笼的照射下,赫然醒目。 她面露浅笑,捡了后院榕树墩子,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高墙。 躲在那依旧浓密的树叶之中,正打算好好打探一番李府的地形,却瞧见李承南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门那边摸了过去。 凤惊澜不由蹙眉:“这不是李府么,在自己家里还这么遮遮掩掩,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的念头才刚刚落下,便瞧见李承南将后门拉开。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色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看身量,比李承南还要矮上半个脑袋。 但很明显,李承南在见到来人的时候,面上已然是露出了惊惧。 “啪——” 他还没开口,便生生的挨了来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瞧见他被打偏过去脸,那肉呼呼的脸上留下的红色指痕,凤惊澜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看着可疼。” “没用的东西,不过被那个小贱人诈一下,就将自己的老底掀了。” 说话的人声线有些黯哑,听上去雌雄莫辩。 李承南当下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这事不能怪我啊,若不是云世子插一脚,我也不会……” 他的狡辩还没说完,黑影干脆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那一脚看上去有些力道,竟然是将李承南那种胖墩给踹的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唔……” 李承南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可偏就一句话也不敢吭。 就在他揉着胸口的时候,眼前的黑影手一扬,一朵白玉彼岸花悬在了半空:“蠢货,这才是你们李家的东西。” 那朵彼岸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丰盈饱满,周身仿佛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叫凤惊澜瞧了也是下意识的缩了双瞳。 她摸出怀中的彼岸花,发现花柄之上并没有绿色的流光花纹。 心中暗暗一惊:云景先前叫自己来李府看戏,还说那彼岸花留着到时候自有分晓…… 云景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30.再遇花魁千离 李承南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彼岸花,一把将之托起,瞧见了花柄出泛起的淡淡绿色流光,突然就回过神来。 “云景诈我!” 望着他气愤难平的样子,那黑影溢出一声冷哼:“就凭你,若是能斗得过云景,倒也是个奇事。” 听到这话,李承南面上露出一抹难堪。 半响之后,他才战战兢兢的抬头,“那,接下来怎么办?” 那黑影微微倾身上前,似乎附在李承南耳畔细细碎碎的说着些什么。 凤惊澜侧耳却听得不甚清楚,干脆探出了身子。 岂料她动作幅度有些大,脚下一滑,整个人顺势压在了枝桠之上。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脆弱的枝桠断裂,她整个人猛的往前一扑,朝着树底下就栽了过去。 这动静也是将在低语的两个人惊了一跳。 那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跃开三尺。 “赶紧叫人。” 冷冷地扔下这几个字,黑影纵身一跃,朝着凤惊澜那边追了过去。 李承南先是一愣,随即火速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有贼人闯入!” 就在凤惊澜以为这次自己一定要摔个半残的时候,却发现在她摔落在地的时候,另外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线骤然响起。 “啊——” 这一声惨叫吓的凤惊澜猛的弹了起来。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身下正垫着一个人肉垫子,刚刚那声惨叫就是那人发出来的。 凤惊澜一个利索的翻身滚到了一边,满脸歉意的望着给自己当了垫背人,那人的身子还有一半卡在墙根处的狗洞里面:“你、你没事吧?” “你让人从那么高砸在身上试试,看有没有事!” 那人疼的龇牙咧嘴,眼睛还来不及睁开,就喊了起来。 凤惊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看你声音这么洪亮,应该是没事了。” “是你?” “是你?” 当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凤惊澜才发现,那满脸脏兮兮的人正是当初在洗心舫想要放蛇咬云景的千离。 “好好的花魁不当,跑这里来当小偷了?” 凤惊澜错愕的开口,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千离被凤惊澜砸的发髻凌乱,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边斜眼瞪着她,“小偷?咱们两个一个钻洞一个翻墙,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凤惊澜还想再叙叙旧,可是那边已然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明忽暗的火把也越来越近了。 “在那边,我听见响声是从那边传来的!” 听到那粗犷的声音,凤惊澜眼珠子一转。 她拍了拍正准备起身的千离的肩膀,“上次你的蛇害我掉下树,这次你就帮我挡挡,咱们就扯平了。” 还不等千离拒绝,她干脆就纵身一跳,攀住高墙上凸起的红砖。 秀气的脚毫不客气的踩上了千离的肩膀,借了一个力道,翻上了高墙。 临跳下去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朝着千离抛去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多谢啦!” 望着毫不客气跃下去的凤惊澜,千离扭头望着自己肩上那清晰的脚印,那双妖娆多情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花魁?有意思。” 31.送你一程 就在千离伸手整理着衣袍的时候,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在李承南的带领之下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 “何方小贼,竟然敢夜闯李府?” 李承南叉腰站在原地,高声呵斥道,“来人,把这个小贼给我绑了乱棍打死。” 就在那些家丁准备蜂拥而上的时候,背对着他们的千离将理清楚的发丝一撩,转过身来: “刚才是谁说要将我绑了乱棍打死的?” 借着火光,李承南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人的样貌。 他惊的倒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软,整个人跪跌在了地上: “三、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离脸上就浮起了一丝妖冶怡人的甜蜜笑意: “李公子,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吧。” 听着头顶上那甜的几乎要发腻的声线,李承南只觉得头皮发紧。 这个大麻烦怎么会大晚上跑到李府来了? “来,带我去见李学监。” 轻轻柔柔的说完这话,千离笑的面若桃花。 白皙修长的指尖拎住李承南的衣襟,径直将之往里面拖了去—— 在他们一行人拐上长廊之后,千离才朝着凤惊澜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小丫头,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咯。 *** “阿嚏——” 凤惊澜才刚刚跃下墙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暗自嘀咕道:“哪个不长眼的骂我呢?”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抬眸就瞧见不远处一辆深棕色的奢华马车正逆光停在路口之上。 月光从后面映照过来,在更深露重的此刻,带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凤惊澜眸子一眯:这是自己离开的必经之路,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候着自己咯? 果不其然,就在凤惊澜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的时候,从马车车厢后面却是闪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凤惊澜认得,正是云景身边的商仲。 商仲笑吟吟的看着凤惊澜,“凤三小姐,云世子路过此地,恰好瞧见小姐孤身一人,有意送你一程。” “嘁——” 凤惊澜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个云狐狸摆明了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还好意思说路过此地。 那李承南不是什么好货,这个云景更是不是什么纯良。 凤惊澜双手一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为了避免影响云世子的名声,我还是自己走吧。” 说完这话,她干脆绕过马车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她刚刚打算绕过马车的时候,身后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激射而来。 饶是凤惊澜这种没有内力的人,也是心头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纵身一跃,朝着左侧滚了过去。 而那看上去紧闭着的矮门,在她跳上去的一刹那,竟然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然打开了—— 商仲淡淡瞥了一眼身后迅速闭合的矮门,悠然的掠起长鞭,朝着马背上轻轻一抽。 刚才那一掌扑了个空,追上来的黑影眼底闪过恼怒。 正准备再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从天而降的两道灰色身影给缠住了。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三道身影就缠斗在了一起…… 32.那可是我的初吻 而另一边,玩命似得跃进马车的凤惊澜,不偏不倚的撞进了一个微暖的怀抱。 那看上去不那么强壮的胸膛,生生将她撞的头晕眼花。 凤惊澜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一抹淡淡的声音: “我记得刚才有人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怎么现在突然就投怀送抱了?” 扑鼻而入的是一股淡淡的竹叶香气。 这声音一入耳,凤惊澜就知道是云景那只腹黑狐狸。 下一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的往后一退。 只是她摇摇晃晃地还没有站稳身子,马车就恰逢时机的一晃。 凤惊澜后腰还没有伸直,整个人再一次朝着云景的怀中扑了过去。 而且,最让她惊悚的是—— 她发现自己整张脸几乎是以不偏不倚的角度,朝着云景的脸上压了过去。 在闭上双眸的那一瞬,凤惊澜只觉得自己柔嫩的双唇触上了一团肉乎乎,软绵绵的东西。 该不会她当真这么狗血的就亲到云景了吧?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嘤嘤嘤! 凤惊澜僵着脖子,似乎不愿意睁开双眸接受现实。 倒是云景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面闪烁着淡淡光晕,“看来凤三小姐很喜欢我们大波啊,这都亲的舍不得离开了?” 大波? 凤惊澜猛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巴掌大的小肉球。 那小肉球全身上下都被蓬松的白毛覆盖着,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若是平日看到它,凤惊澜一定会赞一声好萌。 可此刻那小肉球被云景拎着挡在自己面前,正手脚并用疯了似得用抹了口水的爪子玩命的在自己脸上挠。 那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凤惊澜的时候,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仿佛,被她亲过之后是一个莫大的委屈。 凤惊澜简直要气的头顶冒烟了,她一把戳在了小肉球的肚皮上,“喂,那可是我的初吻,我没嫌弃你就好了,你还敢嫌弃我?” 听到“初吻”二字,云景眸色一闪。 原本拎着大波后颈的两指一松。 大波顺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云景的衣襟内,那肉呼呼的前爪不停在面前挠着,那样子分明就在抗议: “谁要你的初吻,我还没找你陪我的初吻呢?人家的初吻是要留给咱们潇洒帅气的爷的!” “嗷呜”了两声之后,大波立马扭头,在云景精致的衣襟前面狗腿的蹭了蹭。 凤惊澜眼角抽了抽,干脆一扯裙摆在马车里面寻了一处角落,不悦的擦着自己的双唇。 33.神兽大波 那双轻灵的眸子不时往云景那边睃: 可恶的云狐狸,居然拿他的宠物来挡自己。 未必自己就那么上不得台面啊? 而此刻,云景右手掌心轻轻一翻。 大波眼睛一亮,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似得一窜就窜到了他掌心。 它一个翻身,露出不满白色绒毛的肚皮。 云景那白皙修长的指尖仿若弹钢琴一般在上面轻揉着,望着大波舒服的尾巴都绷直了的样子,他的目光才微微一抬,扫向凤惊澜。 瞧见凤惊澜仿佛偷/窥被抓了个正着似得迅速别开眼,云景薄唇轻轻一扯: “怎么,凤三小姐好像挺失望的?” “哈?失望什么?”凤惊澜错愕的猛然抬头,一脸不解的望向云景。 却见他眼角含着笑意,淡淡的望着她,“失望刚才亲你的不是我而是大波?” “……” 凤惊澜只觉得满头黑线瞬间爬满了脑门。 云景这个家伙表面上装的跟个高贵的谪仙似得,怎么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讨人厌呢? 想到这里,凤惊澜眼珠子一转,干脆倾身就朝着他那边爬了过去。 发现云景的指尖顿住,大波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在睁眼之后发现凤惊澜一脸猥琐的朝着自家风华绝代的爷爬过来的时候,它一个鲤鱼打挺就跃了起来。 顺着云景修长的右臂,一路蹿到他的肩膀上。 四爪一伸,目露凶光的瞪着凤惊澜。 “嗷呜——”丑女人,刚才亲了本神兽还不够,现在还打算占咱们爷的便宜吗? 岂料它的阵仗还没有拉开,便叫云景食指一弹,眼冒金星地滚落在了他身侧。 这边才刚刚处理完这只多事的家伙,那边凤惊澜已经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上了他的脸。 细腻如丝,吹弹可破,一个男人的皮肤居然这么好。 云景面上的表情一滞,随即又恢复的以往的柔和。 原本以为这位高高在上的世子会反抗,谁知道他却只是睁着一汪清潭似得眸子看着自己,反倒叫捏的起劲的凤惊澜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她无趣的收了手,讪讪地爬回自己的位置。 云景淡笑着道:“怎么不捏了?” 凤惊澜一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瞧见他那白皙的脸庞上已经留下了两抹红色的指痕。 “明明脸厚的跟城墙一样,偏偏还碰一下就红了。” 她没好气的嘀咕着,目光再度落在被弹的头晕眼花的大波身上。 “它是老鼠么?” 原本还在打着醉拳的大波在听见“老鼠”二字的时候,一双眼睛瞬间溢满了怒火。 34.我感兴趣的,那就不算闲事 大波竖着大尾巴,愤怒的朝着凤惊澜吼道: “嗷呜——”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凤惊澜瞧见它愤怒的样子,恶趣味登时就上来了。 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掏了掏耳朵,“反应这么大,看来真是老鼠没错了。” “它是雪獒。” 云景淡淡的声线里面不含喜怒,语气十分平淡。 不过从他的动作里就能看出来,他对这只大耗子还是有些感情的。 否则,从来就不让人近身的云世子怎么会容许别人钻到他的衣襟里面去? 而凤惊澜在腹诽的时候却忘了,她好像也是能够让云世子心甘情愿近身的人之一。 见自家爷为自己正了名,大波瞬间收了愤怒的模样,用力一甩毛绒绒的大尾巴,摆出一副傲娇的姿态: 听见了吗,丑女人,本神兽是雪獒! “雪獒?” 凤惊澜满脸怀疑的看着牛/逼哄哄的大波,“像大耗子一样的雪獒还真是头一次见!” “嗷呜嗷呜!”爷,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跟这个丑女人拼了不可! 被云景揪住后颈的大波手脚并用地在空中扒拉着,那模样恨不得跟凤惊澜决一死战。 将愤怒到全身的毛都竖起来的大波扔到角落,云景若有所思的扫了凤惊澜一眼: “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面,让大波暴走三次,你是第一个。” 听着这话,凤惊澜也是毫不客气的回嘴: “能够在一天之内,耍我三次的,云世子你也是第一个!” 瞧见凤惊澜明显有些不虞的脸色,云景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你会去洗心舫不就是想查出到底谁想害你么?我这是帮你,怎么能说是耍你呢?” 见他将这番话说云淡风轻,好像就在说一天该吃三顿饭一样,凤惊澜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若真想帮我,直接把凶手抓出来不就好了,何必要我半夜翻墙,还差点被人要了小命。” 想到刚才那一掌,她依旧心有余悸。 这个前身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啊,居然惹的别人想方设法的想要她的命。 云景眯了眯眸子,身子微微朝前一倾。 沉吟了半响之后,他才开口道:“唔,我不太喜欢多管闲事。” “……” 凤惊澜默默的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世子爷难道你觉得管的闲事还少吗?” 云景嘴角轻轻一扬,那一抹浅笑仿佛刚刚绽开的白莲,妖冶中带着清纯,又灿烂夺目。 “如果是我感兴趣的事,那就不算闲事。” 35.我不明白世子爷的意思 “噗——” 凤惊澜在心中暗暗的吐了一口老血。 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凤惊澜倾身将马车的矮窗拨开一些。 探出头去,发现马车后面并没有人跟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一,当初既然有人用那么拙劣的手法陷害你,就说明他想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死的明明白白; 其二,刚才那个黑衣人即便是知道那人是你,恐怕也没办法带话回去了。” 凤惊澜猛的回头,发现自己还没开口,心思就被云狐狸摸了个透彻,不由眼角抽了抽。 这个家伙太危险了,若是他当真对自己有所图,自己一定弄不过他。 讪讪地将脑袋收了回来,凤惊澜道:“你一直跟我一并待在马车里面,你凭什么说的这么有底气。”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也不言语。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马车的后面,两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既然他的暗卫平安归来,那黑衣人又怎么可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停在了沁王府的后院,商仲才轻轻敲了三下门框:“爷,凤三小姐,沁王府到了。” 一听到这话,别扭了一路的凤惊澜忙不迭地就要朝着外面钻。 当她的手刚刚触到门框的时候,云景凉凉的声线又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看你自从落水被救上来之后,脑袋是清明了,可记忆力貌似衰退了不少——”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叫凤惊澜脚下一软,差点就这么栽了出去。 顿了顿,她才缓缓的扭过头,撞上了云景那一潭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我不明白世子爷的意思。” 云景将目光收回来,空闲的右手在大波的肚皮上揉nie着。 那专注的侧脸有一种神邸般的圣洁和风华绝代。 虽然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一个男子有些奇怪,不过在此刻,凤惊澜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来了。 “不明白也好。” 云景淡淡的说完这话,眸子终于抬了起来。 凤惊澜被他那看似清透看着,心中莫名一虚。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乱说完这话,她逃也似的从马车上跃了下去。 直到她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沁月阁,她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云景该不会是看出来她不是凤惊澜本尊了吧?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鬼神虽然是有几分敬畏的,但是若当真直到自己“借尸还魂”,恐怕会把自己当妖怪给处置了吧? 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凤惊澜却不小心摸到了怀中那一朵白玉彼岸花。 36.打人不打脸 “哎呀,刚才怎么忘记把这个还给云狐狸了?” 凤惊澜暗暗咬牙,有些后悔。 她实在不想再跟云景有什么交集了。 下一次一定要找机会把东西还给他,这样他们就两清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凤惊澜将彼岸花小心的放在胭脂盒里,终于是尘尘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凤惊澜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弄自己的鼻子。 待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张放大的俊颜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啊——”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凤惊澜猛的一拳打了过去。 “哎哟——” 只听见一声哀嚎,原本坐在床头的身影一个骨碌滚翻在了地上。 凤惊澜惊魂未定的坐了起来,望着捂着鼻子疼的满地打滚的人。 不是凤惊尘又是谁? “喂,凤惊澜,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下手这么狠?哎哟,我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打塌了?” 凤惊澜也是没好气的瞪着他,“谁让你没事凑着一张大脸过来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凤惊尘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还没站稳就朝着一边的梳妆台摸了过去。 看到自己风华绝代的俊脸上,鼻梁发青,两行鼻血顺势滑落,凤惊尘只差要将屋顶给掀了: “凤惊澜,你太过分了,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啊?这样,我怎么去国子监见我的那些崇拜者啊?” 听到这里,凤惊澜才回过了神。 三日的休沐已经结束,今日应该是他们返回国子监的日子。 难怪凤惊尘一大早就跑到沁月阁来了。 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凤惊澜起身将外套穿在身上,一边用初夏早已经准备好的水洗漱。 在梳妆的时候,还忍不住朝着凤惊尘放嘲讽: “既然你要回国子监,自然是要专心致志的念书的。我这样反倒是帮了你,没有那些个崇拜者,你才能安心读书啊。” “你……” 凤惊尘一边剪下一小块纱布横贴在鼻梁上,一边仰着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一番吵吵闹闹下来,凤惊澜已经准备就绪了。 两姐弟刚刚出了沁王府的大门,就瞧见一黄一绿两道身影正端端儿站在门口。 一个是凤倾心,一个是凤鸣雪。 两个人身后一人跟了一个丫鬟,手里还托着一个包裹。 那里面约莫是装着国子监统一的学子服。 一瞧见他们两个出来,凤倾心率先迈开步子迎了过来—— 37.姐妹情深 “三妹,四弟,爹爹和母妃今日去凌云寺祈福了,大半的马车都已经派了出去。所以爹爹特意叮嘱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一起出行。” 凤倾心的声线十分轻柔,望着他们两兄妹的时候,也是笑的一团和气。 凤惊澜原本就对自己这个姐姐没有什么好感,正要推辞,却见凤惊尘先一步开了口: “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凤惊澜,不如我们骑马如何?” 倒是一旁的凤鸣雪听了这话,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嘲讽。 她冷冷的接过凤倾心的话茬,“大姐姐,我早说过不要等了。瞧瞧,咱们在这里等了半响,最后还不是枉做好人?” “哎哟,哎哟,二小姐姐小心点。” 凤鸣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凤惊尘一个“饿虎扑食”凑到她的跟前。 他满脸惊惶,忙不迭的将手团成碗状,放在凤鸣雪的下颌附近。 凤鸣雪被他的动作唬的连退两步,花容失色,“你、你做什么?” 凤惊尘蹙眉望着凤鸣雪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二姐姐,你脸上的胭脂抹的太厚了,我怕你说话太大声会有脂粉掉下来,弄脏了你精心准备的衣裙就不好了。” 凤鸣雪下意识的低头,发现衣服上压根儿就没有脂粉掉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凤惊尘在戏弄自己。 “你……” 凤鸣雪被气的脸色骤然涨红,又羞又怒,恨不得撕了这个臭小子。 凤倾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相助,只是冷眼旁观着。 在凤鸣雪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时候,她幽深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厌恶,随即瞬间消散。 凤惊澜暗暗摇头。 就凤鸣雪这段数,想要赢凤惊尘这个无赖还得多练上几年才行。 不过凤惊尘说的也没错,明明是去国子监,可面前这两位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只是凤倾心比凤鸣雪要聪明,她用最浅的胭脂让自己肤色看起来极佳,明眸皓齿,却又瞧不出半点上妆的痕迹。 相比之下,凤鸣雪一脸蜡白,唇红如血,实在是有碍观瞻。 “两位姐姐,马车呢,我们就不跟你们挤了,省的你们坐的也不舒服。我跟凤惊尘……”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行人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 一辆雍容华贵的深红色檀木马车缓缓地朝着沁王府门口驶了过来。 最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距离凤惊澜两米开外的地方。 “大姐姐,是云王府的马车。” 在看清楚了马车正门上那偌大的鎏金“云”字,凤鸣雪不敢置信的惊呼了一声。 38.云世子的好意心领了 随即,那张稍嫌平凡的脸上有震惊转变成了欣喜和期待。 凤鸣雪小脸微红,兴奋的扭过头看向凤倾心: “大姐,你说会不会是昨日我与云世子打过照面,所以今日他特意过来接我来了。” 听了这话凤惊澜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这云景可当真是个祸水,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 倒是凤倾心定定的看了凤鸣雪一眼,头一次没有任何掩饰的露出了鄙夷之色。 云世子就算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你吧? 嘴角轻轻一扯,她轻声道:“也许吧。” 没有听出凤倾心话里的冷淡和嘲讽,凤鸣雪双颊又多添了两抹红霞。 就在她双眸放光的时候,却瞧见云世子身边的商先生径直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甚至连正眼也未曾看她一眼。 “凤三小姐,云世子听说王爷王妃去凌云寺上香,所以特意遣我过来送你去国子监。” 商仲在云景身边虽然只是个管事,但出声名门望族,博学多才的他在上京也是颇有名气。 能够让他亲自过来的请的,除了几位云王府的门客,就鲜少再有旁人了。 今日,他居然只是过来送凤惊澜去国子监? 听到这话,凤鸣雪几乎酸的眼睛都要红了。 凤倾心虽然有些城府,但总归也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见到凤惊澜享受这般尊荣,脸上端庄的笑容似乎也有些绷不住了。 凤惊澜脑袋歪了歪,瞧见那半开着的矮门里面,似乎没人在。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跟那只腹黑狐狸有太多的交集。 于是凤惊澜踮起脚尖,一把将手臂跨在凤惊尘的肩上,扭头看向商仲: “云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弟弟一个人骑马我不放心,所以——”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尘当时就不干了。 他扭头诧异的开口:“若不是去年马术比赛我输给了云景,我可是第一。你有啥不放心的——啊哟——” 被凤惊澜狠狠地在腰间掐了一把,凤惊尘舌头还没捋直话锋便直转而下: “不过,这阵子一直没去国子监,可能是荒废了。” 凤惊澜满意的点头,笑眯眯地朝着商仲摇摇头,“真是没办法。” 倒是商仲淡淡的将姐弟两的互动收入眼中,“云世子已经料到了,所以特许凤世子也可以乘马车同行。” 凤惊尘眯了眯眸子,扭头目露凶光的望向凤惊澜:还敢说你们没勾搭,云世子平时从来不让人进他的马车,现在连我都可以! 凤惊澜无奈扶额,正打算开口推辞,却见商仲笑吟吟的望向了凤惊尘: “凤世子,云世子特意在马车里留了一壶夜郎国进贡的葡萄酒,若凤世子有兴趣,可品尝一番。” 39.国子监风云人物 还不等商仲的话说完,凤惊尘已然是一溜烟儿地钻进了马车。 端端儿做好之后,他才一脸天真无邪的探了颗脑袋出来,望向凤惊澜: “我突然想起来前两日跟李承南打架扭到了腰,这会儿还疼着呢,没法骑马。凤惊澜,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上来可要迟到了!” “……” 凤惊澜无奈的仰天长叹:自己穿越就罢了,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还能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弟弟。 为了一壶葡萄酒就把自己亲姐姐给卖了。 她不跟这凤惊尘一起,哪里能找到去国子监的路啊? 万般无奈之下,她总算是爬上了马车。 可她前脚才刚刚上去,一直在边上看着凤鸣雪一咬牙,提了裙子也想一并跟上去。 岂料她才刚刚靠近马车厢一丁点儿,原本安安分分待在原地的马儿瞬间焦躁了起来。 “嘶——” 一声长鸣之后,前蹄腾挪,足足有两个凤鸣雪那么高。 这动静将她吓得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商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伸手勒住了马缰,“凤二小姐,这马儿素来不喜生人靠近。你还是离远些吧,否则到时候被踩伤了就麻烦了。” 凤鸣雪紧紧咬着下唇,望着依旧腾在半空的马蹄,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有浑水摸鱼的念头。 直到那马车一路远去之后,凤鸣雪才瑟瑟发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凤倾心已然是端端儿坐上了马车。 她冷冷的瞧了一眼灰头土脸不停抹泪的凤鸣雪,眼底浮起一丝鄙夷。 扭过头去,纤手撩起矮窗的纱帘。 看着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她的眼底浮起一抹恶毒之色: 前一日在及笄礼上跟云景搂搂抱抱,第二日就乘着他的马车去国子监; 凤惊澜啊凤惊澜,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活过今日。 【上京,国子监】 上京的国子监乃是大秦最高学府,这里面除了一切达官贵胄,皇亲国戚的少爷小姐们之外,还有一些地方挑选上来的拔尖人才。 而历代国子监里面毕业的学子中,最具传奇特色的,非云王府的云世子莫属。 十岁获皇帝特批进ru国子监,十二岁以满科全优结业。 不管是琴棋书画,御剑礼艺,但凡是他参加的,最优别无他人。 对于这样一位风云学长,国子监里面的人自然是崇拜而又敬畏的。 所以,当云景的马车停在国子监大门口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又引起了一番轰动。 原本还散落在四处的学生们瞬间全部都挤到了门口,虽不敢靠近,但也都是兴致勃勃的探出了脑袋。 只不过,在片刻的等待之后,矮门打开。 率先探出来的,是京城第一纨绔——凤惊尘的脸。 40.上京第一美人 仿佛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么大的阵仗,凤惊尘得意洋洋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紧接着,一道清丽灵巧的身影也是干净利落的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眉目分明的俏脸上,一双明眸忽闪,如同浸泡在泉水中的黑瞿石。 怎么会是凤惊澜那个草包? 一时间,人群纷纷炸开了锅。 而此刻,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在看清楚凤惊澜的脸之后,也是飞快的拨开人群,拎着裙摆飞快的朝着教室那边跑了过去。 整个国子监两百来号人,除了甲班教室里面,那一抹纤细玲珑的身影之外,其他教室均是空空如也。 皓腕轻抬,少女唇畔含着一抹恬静的浅笑,优雅自如,若脱尘的白莲。 指尖的笔触在半空中顿了顿,柔和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一副绝美的白莲图之上。 流连了半响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下笔之处,因为这压根儿就是一副堪称完美的作品。 目光轻柔的停在了落款处,望着那儿苍劲有力的景字,樱桃红唇又扯出了一抹极美的笑容。 而就在少女还沉浸在某些曼妙的回忆之中时,门却是突然被人一把从外面给推开了。 “嘭”的一声脆响,让少女身子一颤。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笔尖的墨迹已经滴落在了画卷之上。 那翦水秋瞳一冷,她猛的抬头望了过去:“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 白子仪原本还大口的喘着粗气,如今听着少女声音依旧轻柔,但眸光却如同寒冰,不由的头皮微微发麻。 “香附,云、云世子的马车在外面。” 柳香附眸光一亮,心头微微一跳,心底的不悦顿时扫去了一大半。 压下想要走出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放下毛笔,“云世子来了?” 白子仪用力的摇头,“云世子没有来,反倒是凤惊澜那个草包从世子的马车里面下来了,而且还是由商先生亲自送过来的。” 听到“凤惊澜”三个字,柳香附那完美的笑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关于云景和那个傻子的风言风语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她身为丞相府的嫡女又怎么会不清楚? “香附姐,看来这几日的流言是真的,那个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云世子给迷住了。” 白子仪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有意识到柳香附整张脸已经黑透了。 “整个上京谁不知道香附姐才是上京三姝之首?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配得上云世子……” “够了!” 柳香附有些烦躁的打断她的话。 白子仪一怔:若换做平日,听到这话,柳香附只会露出会心一笑的呀?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复又将声线放柔了一些:“六皇子呢?” 41.是他云景勾/引我 柳香附嘴角轻轻一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瞭望台吧。” 白子仪眼睛一亮:休沐完毕之后,都要进行祭酒仪式,仪式是由国子监身份最尊贵的学子主持。 若是让厌恶凤惊澜的六皇子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乘坐云世子的马车过来,到时候…… 想到这里,白子仪眼珠子一转,兴致勃勃的与柳香附转身朝着瞭望台那边走了过去。 *** 当凤惊澜两兄妹换好衣裳到达瞭望台的时候,大伙儿都先一步到了。 凤惊澜在清一色的蓝色衣衫的海洋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路都是指指点点,就连凤惊尘这个厚脸皮都有些受不住了。 他用胳膊肘搡了搡凤惊澜,“别害怕,有我在。” 凤惊澜淡淡扫了一眼人群,原本鬼鬼祟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间挪开。 不过,只有两个少女的目光依旧灼灼,且目不斜视的瞪着她。 特别是其中稍矮一些的圆脸,里面似乎还含着嘲讽和不屑:“装模作样的傻子。” 她凤惊澜也不是吃素的,目光清冷的瞪回去,还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发带: “我怕什么?难道恶狗扑过来咬我一口,我还要回去咬它一口么?” 那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子仪。 她暗恋楚琛已久,无奈六皇妃的位置早已经被凤惊澜定下。 从一开始她就憋了一口气要修理凤惊澜,如今瞧她率先开口,当即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 愤愤然拨开人群冲到了凤惊澜的面前,目露凶光:“凤惊澜,你骂谁呢?” 凤惊澜慵懒的扫了她一眼,将绑好的发带扔到身后:“谁接茬就骂谁!” “你——” 白子仪没有料到素来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凤惊澜竟然敢这样顶撞自己。 听着耳畔传来的窃笑,她亦是血气冲上了脑门,“你个不要脸的傻子,明明自己有婚约在身,还勾/引云世子——” “其一,婚约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了主。又或者是我跟六皇子有婚约,你嫉妒?” 凤惊澜也不怒,只是嬉皮笑脸的望着白子仪,瞧见她俏脸涨的通红的解释:“我、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那我就来说其二。” 凤惊澜摇摇食指,“其二,这马车是商仲先生奉云世子之令送到沁王府的。若说勾/引,我看是云世子想勾/引我才对吧?” 凤惊澜此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整个瞭望台的学子群里面轰然炸开了锅。 云世子那样谪仙一般的人儿。 除了在去年的画术比赛中送了三姝之首的柳香附一副白莲图之外,就再也没有用正眼瞧过任何女人了。 42.牙尖嘴利 而此刻,瞭望台边上的阁楼凭栏边上,清风起,将遮挡着的薄纱撩起。 两张倾国绝世的容颜,赫然出现。 左边,一袭白色卷浪裹妗长袍,胸前绣着大朵艳丽牡丹的男子妖冶如鬼魅; 右边,身着清雅淡紫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更是美到惊心怵目,不过他的美不死另外一位的妖冶,多了几分谪仙般的清雅脱俗。 不过此刻,两名少年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也是十分统一的落在不远处那一抹清雅傲然的身姿之上。 “云狐狸,瞧瞧,有人说你勾、引她呢!” 说话的男子笑眯眯的想要看看云景的反应。 岂料,云景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修长的指尖在杯沿轻轻触了触,仿佛很是认真的思量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这么说也没错。” “……脸皮可真厚!” 男子俊脸一黑,径直从后腰摸出一把骨扇,摇了起来。 一边注意着凤惊澜的一举一动,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听李学监说,自打你结业之后,他请都请不来你,今日怎么自己送上门了?” 云景唇畔轻轻一扯,目光淡淡:“素来只会谈情说爱的千纵离怎么有兴趣到我大秦的国子监来交流学术,我也很是好奇。莫非你要交流的是如何谈情说爱?” 被云景一哽,千纵离一张俊脸上布满了怒意。 每次自己跟这只狐狸斗从来就没有赢过,但是越是这样他更是越挫越勇。 不过也多亏了他,若不是上次比武输给他,自己不也会被他逼得去洗心舫跳蛇舞,那也就更不会认识这么一个有趣的妙人儿了! “嘁,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千纵离挥了挥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有好戏要开场了。” ***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白子仪气的浑身发抖。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岂料凤惊澜好像是听不出这话里面的咒骂,反倒是清眸一弯,双手抱拳: “承让承让。刚才白姑娘都当仁不让的承认自己是狗了,我实在算不上什么。” “噗——” 见凤惊澜这么臭不要脸,人群里面顿时爆发一阵嬉笑声。 大伙儿的目光纷纷落在白子仪身上,叫她羞得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倒冲上了头顶,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凤惊澜,你这个傻子,竟敢这样辱骂我!” 白子仪气的扬手一个耳光就朝着凤惊澜脸上打了过去。 凤惊澜目光清亮,仿佛早就等着白子仪动手,好赏她一记漂亮的过肩摔了。 只是白子仪的手才扬到半空,就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怒斥: “你们在吵什么?” 43.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熟悉的清冷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叫白子仪一愣。 她飞快的将手放了下来,循着众人的目光一并回头。 “见过六皇子殿下。” 因这是国子监,所以大伙儿只是口头见礼,并不需要行跪拜大礼。 只见楚琛一脸阴沉的望着白子仪,眼神之中似乎多有不悦。 白子仪原本凶残的目光一转,变得十分柔和甚至还带着委屈:“殿下,是我与凤三小姐在闹着玩呢。” 一听到凤惊澜的名字,楚琛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越过白子仪,果不其然能够瞧见一脸不知所谓的凤惊澜。 楚琛嘴角一扯,勾起冷笑:“凤三,怎么到哪里你都不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凤惊澜一听,眼珠子一翻。 看着白子仪那暧mei不明的眼神就知道,这两肯定是一伙的。 否则也不会听凭别人一句话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写,所以才到国子监来啊?” 凤惊澜目光炯炯的望着楚琛,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啊,六皇子这么说,那您肯定知道怎么写,要不然你教教我?” “……” 楚琛见自己才说一句话就被她噼里啪啦的堵了一大串,周身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去。 安分? 他楚琛若是当真安分,就不会惹得当今太子处处防备他,打压他了。 一直就端坐在二楼凭栏边上的云景目光终于微微一动,看凤惊澜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丝探究。 “凤惊澜,你怎么能这么跟六皇子说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白子仪当即跳脚,指着凤惊澜的鼻子就斥了起来。 凤惊澜也不恼,目光悠闲的望着她,“我不过是让博学多才的六皇子教我写字而已,就是大逆不道;那你刚才胡编乱造说云世子的闲话,岂不是要株连九族了?” “凤惊澜,你血口喷人!” 白子仪慌张的看了楚琛一眼,分明能够瞧见他那张俊颜已然是黑透了。 见白子仪气势汹汹地过去找麻烦,却被凤惊澜三两句话就弄的灰头土脸,一直立在边上的柳香附终于开始正视起面前这个干瘦的少女来了。 容貌未变,但是那双眸子却比以前通透明亮。 看似吊儿郎当的笑容里面,隐藏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听说这个凤惊澜落水之后,高烧大病了一场,难不成竟把脑袋烧聪明了? “祭酒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若是两位当真有什么理不清的,不如祭酒之后再到后舍的擂台上去比上一场,岂不痛快?” 柳香附面上含着温雅的浅笑,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玩笑话,却是叫白子仪眼睛一亮。 她看了楚琛一眼,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44.学狗吠 “凤惊澜,不如祭酒之后咱们到后舍赛一场,琴棋书画礼艺御射随你挑。若是你输了,你刚才怎么骂我是狗的,那你就怎么学狗吠跪在地上爬擂台三圈,敢不敢?” “轰——” 人群中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到抽气的声音。 就凭着凤惊澜往年各个项目都垫底的成绩,就算是闭着眼睛,白子仪也能赢啊! 若凤惊澜当真应战,那才叫真傻。 一旁的凤惊尘此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沉着一张脸,“喂,姓白的,知不知道凤惊澜是谁罩着的啊,你敢欺负她?” 白子仪冷冷的瞥了凤惊尘一眼:“这是女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凤世子要威胁我,大不了我不比便是了。不过不比,那凤惊澜便必须要给我道歉。” “你……”凤惊尘被她用男女之别一哽,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嘴。 却在这个时候,凤惊澜凉凉的声音响起:“若是我赢了呢?” “喂——” 凤惊尘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捂住姐姐的嘴,将她拖到一边。 他用看怪物似得眼神看着凤惊澜,就仿佛刚才她说的是天大的笑话一般。 “凤惊澜,那个白子仪摆明了耍你。你可别忘了,去年的考试我就随便瞎考了一门,也排在你前面,你若是敢应战,那就是自找没趣。” 见凤惊尘龇牙咧嘴的瞪着自己,凤惊澜一把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那黑亮的眸子灿若星辰,“说不定今年会有个例外呢?” 凤惊澜一把推开挡着自己的凤惊尘,笑吟吟的望着白子仪,声音逐渐的开始冷冽了起来: “光是学狗吠学狗爬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加个筹码。谁输了,就要脱光衣服,一边学狗吠一边爬三圈。” “天呐!”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这个凤惊澜未免胆子太大了吧? 就连白子仪听了这话,也是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凤惊澜,你敢下这么重的注,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着赖账。” 白子仪心中已然是笃定,这次凤惊澜必输无疑,不但没有瞧见她眼底闪过的狡黠,反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看这一场好戏了。 凤惊澜嘴角一扯,扭头看向六皇子楚琛:“既然六皇子殿下在场,不如殿下给我们做个见证?” 楚琛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会将自己给拉下水。 到时候不管是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输了,他都会得罪其中一人的父亲…… 可偏偏所有人都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生生看的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你个凤惊澜!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个见证。不过,不管是什么比试,点到即止。” 楚琛漠然的说完这话,转身拂袖走到了祭礼台之上…… 45.雌雄莫辩千纵离 祭酒仪式正式开始,望着整齐划一跪倒的学子们,二楼的千纵离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他眼珠子一转,撩起衣摆就想下去跟凤惊澜打招呼。 只是他屁股才刚刚离开椅子半寸,云景手中的黑子便落在了棋盘之上,声音清脆。 紧接着,温润的声线便想起:“该你了。” 千纵离此刻注意力都被凤惊澜吸引了过去。 来大秦这么久,总算是发现了一个比跟云景对着干还要有趣的事情了。 “要不这盘棋改日再下?” 千纵离笑眯眯的望着云景,作势要走。 岂料云景压根儿就不买账,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收了手。 就在千纵离以为他同意,打算飞奔过去给凤惊澜一个惊喜的时候,云景凉凉的声线便响了起来: “弃棋等同于输棋,你若自动认输,那就继续办回你的女装。” “你——”千纵离俊脸陡然涨的通红,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云景那张假惺惺的脸。 万分留恋的看了凤惊澜的身影一眼,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这次,他的心神完全被凤惊澜刚才说的那个赌约给吸引了过去,原本九分的棋艺,也就只剩下了五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叫云景打的个落花流水。 最后一子黑棋落下,白旗全军覆没。 千纵离哭丧着脸,一声长叹。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瞬,商仲便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一件大红金雕牡丹的女式长裙赫然在目。 “你又来?”千纵离望着那熟悉的女装,简直要气的翻白眼了。 云景头也不抬:“你在上京待了三个月,原本昨日就是你离开的最后期限。如果你不换个身份,恐怕我没办法跟皇上交差。” “……”千纵离愤怒的一把扯过商仲送过来的衣服。 他倾身上前,先是眯了眯眸子,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 “你确定你让我办女装是为了掩饰身份留在上京,而不是别的什么怕某人跟我看对眼之类的原因?” 云景缓缓起身,上上下下的将千纵离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直看得他起了鸡皮疙瘩,才缓缓的道:“像你这种雌雄莫辩的人,想必某人的眼还没有瞎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话,云景头也不回的起了身子,朝着后舍的擂台那边而去。 “云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千纵离抱着花团锦簇的衣裳,气愤难平。 倒是商仲飞快的跟在了云景的身边,低语道:“爷,那日偷袭凤三小姐的黑衣人被擒之后,立刻服毒自尽了。” 云景脚下的步子依旧从容不迫,却在拐上木质长廊彻底消失在千纵离视线之后,猛的一顿。 46.就等你这句话 那精壮的身子轻轻一晃,那张绝世俊雅的脸上白的几近透明。 一抹嫣红浮上脸颊,让那俊脸上多了一丝妖冶的魅惑。 可若有内力的人细细一看,就会发现在印堂正中之处,此刻竟有一抹恍若不见的黑烟正在游弋。 商仲心头一惊,“爷,你没事吧?” 云景扭头瞧了一眼已经陆续抵达擂台准备看大戏的学子们。 不知为何,在那穿着相同衣裳的人群里,他一眼就认出了一脸轻松散漫的凤惊澜。 “坐下吧,今个儿这场戏说不准很精彩。” “可是您的身子——”商仲有些担心。 云景缓缓抬手,“派青鸟和朱雀十二个时辰跟着凤惊澜,我相信这几日,一定会有新线索出现。” 见云景下了定论,商仲也不在坚持,只是点头应下,立在他身侧,目光灼灼的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而此刻,正被那些学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在擂台正中央的凤惊澜悠闲地立在原地。 一双清澈的明眸里面闪烁着幽幽的光。 那样子就像是一只蛰伏了许久的豹子,在那看似散漫的幽芒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暗暗涌动着。 她,当真会是爷要找的人么? 白子仪望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凤惊澜,嘴角划过嘲讽。 若是这次凤惊澜光着身子学狗吠,到时候别说云景,就连楚琛恐怕也会退避三舍。 受了这种奇耻大辱,但凡是个女人就没脸再继续活下去了。 “凤惊澜,为了避免别人说我欺负你,六艺随你选。” 白子仪大气的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眼底含着不怀好意的浅笑。 凤惊澜散漫的看了她一眼,目光略过她,落在了不远处一脸恬静的柳香附身上。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上京第一美人,但从她刚才温柔替自己布下陷阱开始,凤惊澜就已经在心底给她记上了一笔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凤惊澜可不是什么君子。 她咧嘴一笑,“既然白小姐这么大气,我推辞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番话说的白子仪眼角直抽抽。 明明就想占便宜,还非说的这么光面堂皇的。 暗咒一句,想到凤惊澜往年的成绩,她嘴角轻轻一扯,“随意。” 凤惊澜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既然只是我们私底下的比试,那比六艺就没意思了。” 凤惊澜笑吟吟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继续道,“不如我们来摇色子?” 47.拭目以待 “摇色子?” 凤惊澜话音才刚刚落下,人群中便炸开了锅。 白子仪更是双眸一瞪,俏脸上血色褪尽。 白家世代书香,属于名门望族。 身为嫡出女儿的白子仪怎么可能会去碰赌场上的东西? “凤惊澜,这么下作的东西你竟然……” 白子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便“嘻嘻”一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刚才可是白小姐说随我定的,若是你不敢答应那不比便是了。” 话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不过,你刚才也说了,谁不敢比就得马上认输的哦!” 望着她眼底闪烁着的狡诈,白子仪气的手脚都开始发抖了。 当下只得一咬牙,“凤惊澜,摇色子也是要技术和手气的,你别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凤惊澜刚接过色盅,几颗色子在白皙的掌心轻跳着:“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凤惊澜定的规矩是最简单的,一人摇一次,点数大的就算赢。 当众人听到这规则之后,又是一阵惊叹。 原以为这个凤惊澜变聪明了,如今看着怎么还是这么蠢笨。 一局定胜负,而且完全就是靠着运气…… 她当真这么有把握赢? 而二楼的凭栏之上,刚刚换好女装的千纵离也恰好瞧见了这一幕。 下一瞬,他便拔高了音调:“凤惊澜是不是疯了啊?只有一半赢的几率她也敢这么草率?她就这么确定老天爷一定会帮她?” 一旁的商仲也是微微蹙眉,似乎对凤惊澜这番举动有颇多不解。 倒是云景从头到尾都是眉眼柔和。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千纵离,嘴角轻轻一扯,“如今你穿女装越发熟稔了。” 千纵离俊脸一僵,揽起裙摆忿忿地坐下:“谁跟你扯这个?刚才你怎么不去阻止她?” “我觉得她这一举动很妥当,为何要阻止。” 云景淡淡的回应,眼中还带着柔和的笑意。 “疯子!” 千纵离一挥手,纵身便朝着人群那边跃了过去,“你不救她我去救,到时候可别怪我抢了你的人情。” 说完这话,他嘴角扯出得意的笑容,瞬间淹没在人群之中…… 云景缓缓的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正在用眼神与白子仪交流的柳香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既然是一场赌局,自然是赌注越大,才越能让人豁出去。 好你个凤惊澜,胃口倒是不小呢! 当千纵离奋力拨开人群朝着凤惊澜那边挤过去的时候,白子仪握着手中的色盅已然是急的满头大汗了。 48.暗斗 凤惊澜有个“上京第一纨绔”的弟弟,对玩色子多少有些熟悉。 可自己…… 若是要她白子仪脱光了学狗吠,那她宁可去死! 就在白子仪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抬头瞧见了柳香附幽深的目光。 顺着她的眸光,白子仪能够瞧见那稀疏的人群之后,一抹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柳香附的哥哥——柳庆延。 眸色一亮,原本忐忑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她怎么忘记了,想凤惊澜颜面尽失,死无葬身的并不只有她白子仪一个人呢? “白小姐果然有大将之风!那我就先来了哦!” 凤惊澜笑的眉眼弯弯,好似没有瞧见白子仪那信心满满的样子。 皓腕一抬,凤惊澜露出一截小臂一小截雪白细致的肌肤。 白皙修长的指尖上,色盅轻盈翻动。 那动作熟练的,就像是常年混迹在赌场的样子。 就在凤惊澜手中的色盅即将落在案台上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是突然起了一阵诡异的阴风。 别人或许瞧不出来,可凤惊澜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道突然撞上了自己的手腕。 她心头暗暗一惊,抬眸便撞上了白子仪眼底的得逞。 只见她嘴角轻轻一扯,露出嘲讽的笑容:凤惊澜,不管你摇出什么来,都必输无疑! 真是卑鄙! 上辈子她就经常在赌场混迹,对于玩色子多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可若是有人成心破坏,那她赢的几率就会小很多了。 心头的那一团火还没有升起来,凤惊澜突然觉得手腕一颤。 怎么回事? 怎么又另外一股力道又从另一个角度撞上了她的手腕。 顷刻之间,两道内力似乎突然就纠缠了起来。 不过眨眼之间,在凤惊澜眼底却是惊险万分。 因为在两道内力震开的时候,她手中的色盅也跟着“嘭”的落在了案台之上。 这清脆的一声响,不但惊到了凤惊澜,也让周遭的人屏住了呼吸。 凤惊澜眼珠子转了转,额头上似有冷汗划过。 也就在这个时候,千纵离才总算是排除万年挤到了她的身边,正准备英雄救美,却发现美人儿压根儿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 一时间,那热切的招呼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面。 凤惊澜的柔荑依旧顿在色盅上面—— 若是她自己摇出来的,她保证能够摇出一个豹子来。 可现在…… 白子仪望着凤惊澜额头泌出来的汗珠,脸上浮起得意之色,“凤惊澜,怎么不敢开了?若是怕输,当初就不要答应的这么爽快!” 49.吃豆腐 一听白子仪这话,周围的学子们也跟着一并起哄:“对啊,敢赌就别怕输,按住色盅不开算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快点开啊!” 一时间人群里面都炸开了锅。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用淫/邪的目光,开始在凤惊澜身上打量了起来了。 这位沁王府三小姐容貌原就不差,不知道那宽大的学子服下面身材如何呢? 就在凤惊澜咬紧牙关,恨恨的瞪着白子仪的时候,却听得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清雅温和的声线: “凤三小姐你不开,又怎么看着别人输呢?” 话音未落,凤惊澜便觉眼前一花。 下一瞬,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谪仙一般从天而降。 温热的大手突然就覆上了她按住色盅的柔荑之上。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轻揉了两下,然后才猛地握紧,将色盅顺势给揭开了去…… 那从天而降的身形挺拔精壮,又恍若天神下凡,带着耀目夺魄的尊贵不凡。 众人的目光纷纷的朝着凤惊澜身后那个有着绝色之姿的少年身上投了过去。 “天呐,是云世子!”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被刚才那一幕晃花了眼的柳香附突然就回过了神。 她目光一颤,落在云景握住凤惊澜右手的大手之上。 即便是揭开色盅这样简单的动作,云景做出来却是别有一番卓然气质。 那样出色的少年,怀中竟然抱着凤惊澜那个傻子! 原本痴迷的眼神突然就清明了起来,里面闪过嫉妒和恨意。 “云世子竟然抱着凤惊澜那个傻子!” 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 在云景出现之后,色子的点数反倒是成了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落在了他,还有窝在他怀中目瞪口呆的凤惊澜身上。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少女羡慕嫉妒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吞噬干净。 凤惊澜也是被这一声惊呼唤的回过了神。 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慌忙从云景的怀中退出来。 那原本慵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开就开,吃我豆腐做什么?” “吃豆腐?” 云景眉角一挑,似乎不太明白“吃豆腐”这三个字的含义。 凤惊澜没好气的用力搓着有些发烫的手背,一边朝着他扬起,一边道:“看到没,这就是最嫩的嫩豆腐!” 云景看到她的反应之后,总算是明白了她话里面的意思。 抿唇浅笑,指尖在广袖下面轻轻摩挲着。 少女的肌肤如同刚出屉的豆腐,细腻柔滑,让人爱不释手。 唔,这个比喻还挺形象的。 “啊,我的色子!” 凤惊澜似乎瞧出了云景面上浮起的那一丝颇带享受的表情。 俏脸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热,心头泛起尴尬。 她连忙将注意力挪到了自己的赌局之上。 目光一挪,那色盅边上,五个六点赫然在目! 50.得饶人处且饶人 怎么会是五个六? 凤惊澜面色一亮,那双眸子像是夜空的繁星一样闪亮。 当众人将注意力再次放到色盅上来之后,也是唏嘘不已。 “竟然是五个六!” “怎么可能?” 白子仪募得睁圆了双眸,拨开人群朝着凤惊澜那边就冲了过去。 待她亲眼目睹那几个色子之后,面色陡然煞白。 “凤惊澜,你作弊,你根本就不可能会摇出五个六……” 面对白子仪愤怒的指责,凤惊澜对于刚才那一道劲风的来历也猜到了几分。 秀丽的小脸上划过嘲讽,“噢?白小姐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摇出五个六?又或者,你早就有所准备,让我无论如何也摇不到?” “……你,胡说八道!” 白子仪被凤惊澜这么一瞪,猛的一阵心虚,只觉得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直射入心底。 “既然知道我是胡说八道,那现在就轮到白小姐了!”凤惊澜步步紧逼,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她。 白子仪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一直默然坐在一侧的楚琛,咬唇求助:“六皇子……” 楚琛眸光一闪:他在朝中为人处事还算中立,并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权贵。 如今白子仪投来求助的目光,他心中思量着,正打算开口替白子仪说话,便听见凤惊澜道: “莫非六皇子愿意替白姑娘认输受罚学狗吠?” 此话一出,楚琛一张脸顿时黑透了。 他眼角直抽抽,看凤惊澜的眼底又多了几分探究。 喉咙里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生生的哽住了。 “凤惊澜,注意你的措辞。本殿既然答应替你们做个见证,自然不会偏帮谁。” 倒是她一听这话,当即打了一个响指:“有六皇子这话,那我就放心了。” 白子仪气的浑身发颤,无奈楚琛都不愿意替自己做主,只得是用求助的目光投向柳香附。 这一次只有她能帮自己了! 素白的手轻轻发颤的握住色盅,白子仪接收着周围众人的目光,只觉得里面是满满的恶意。 一时间,原本发抖的手也开始握不住了。 那色盅还没摇两下,便猛地一滑,“嘭”的一下落在案台之上。 白子仪周身发凉,眼睁睁的看着色盅马上回弹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按上了色盅,将即将露出来的点数盖住。 是楚琛! 白子仪此刻喜的几乎要流下泪来。 她眼眶一红,飞快的奔到楚琛的身边,“六殿下——” 51.一片冰心在玉壶 云景的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倒是凤惊澜差点气笑了。 她冷笑:“那刚才白子仪要跟我这个废物比六艺的时候,六殿下怎么忘记教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凤惊澜,六皇子的面子你都敢不给,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边的白子仪听了这话,当即尖叫了起来。 凤惊澜也是毫不客气的回道,“白小姐如此有骨气,倒不如开了这色盅,这样就知道咱们两个当中,谁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了!” “你——” 白子仪原本就理亏,如今被她这犀利的话语哽的面上一阵青白。 “还不给我闭嘴!” 楚琛阴寒的瞪了白子仪一眼,若不是自己还要拉拢她爹…… 一咬牙,他扭头瞪向凤惊澜,开口说话的时候,掌心已然是暗暗用力,“凤三,你当真不给本殿面子?” 凤惊澜冷笑,“面子多少银子一斤,好吃么?” “你!” 楚琛面色一沉,掌心的内力喷涌而出,眼看着就要将那色盅震碎,却瞧见云景风轻云淡上前,一把把住了他的手腕。 “六皇子息怒,这场赌局可是你见证的,若是动气毁了色盅你可抹不开面子。” 清雅的声线响起,云景嘴角含着丝丝暖笑。 原本要激射而出的内力,突然就如同一阵风似得化开了。 楚琛只觉得自己手腕一软,下一瞬便叫云景轻轻一掀,色子露了出来。 “一、六、三、四、二!” 几个色子杂乱无章的赫然在目,众人也是一阵惊呼。 “白小姐输了!” 白子仪尖叫着,不敢置信的捂住双眼,连退了好几步。 她没有料到竟然连楚琛都护不住自己。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想逃都迈不开步子。 凤惊澜有些莫名的看了云景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 不是说他从来就不会多管闲事的吗? 凤惊澜甩甩脑袋,将里面关于云景的念头甩开,目光重新落在一脸惨白的白子仪身上。 “白小姐,愿赌服输。” 望着凤惊澜笑吟吟的样子,白子仪有些气急,声音发颤,“凤惊澜,你耍诈!” 凤惊澜露出一抹冷冷的笑,“不管是运气,还是耍诈,这都是实力的一种。我看刚才六殿下为了护你想要震碎色盅不是也耍诈么?” “凤惊澜,你说什么?” 一旁的楚琛只觉得手腕酸麻难当,额头细汗直冒,一双眼睛还忍不住瞪向凤惊澜。 凤惊澜面上的表情突然一转,从刚才的冷冽瞬间变成了可怜兮兮:“我说,身为我未婚夫的六皇子,当着我的面袒护别的女人,唉,真是可怜我一片冰心在玉壶啊!” 52.英雄救美 “……”楚琛一张脸顿时黑透了。 不过偏就是凤惊澜这一番提醒,叫众人对楚琛产生了几分不屑。 身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堂堂大秦的六皇子,竟然为了袒护别的女人,伤害自己的未婚妻,实在让人不齿! “怎么,堂堂白家嫡女还想耍赖?”凤惊澜瞧见白子仪浑身打颤,继续道,“我不过一介女流,今日白小姐有六皇子护着,若是想要反悔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改日,我一定会进宫面圣,问问当今圣上,出尔反尔这一招是不是也是圣上教给六皇子的。” 楚琛一听此话,俊脸一片惨白。 这个傻子,竟然搬出皇帝来压自己! 白子仪此刻也是着了慌,下意识地想要躲到楚琛的身后。 “六殿下,救我。” 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有触到楚琛的衣袖,就被他堪堪躲开了。 原本阴沉的嗓音越发冷冽了起来,“既然是你自己许下的比试,那输赢早该有所准备,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白子仪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头顶。 六皇子,这是不打算帮自己了! 愤愤的回头,看向凤惊澜,却见她悠然的立在云景的身边,脸上是松散,眼神却犀利无比。 而那些凑热闹的学子们,正用一种淫/猥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尽管现在身上衣衫还好好的,却仿佛被人bā光了似得。 “不,我绝不会脱衣服的!” 白子仪双眼通红,尖叫着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 目光再触到凤惊澜的时候,里面泛起了骇人的恨意。 “凤惊澜,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白子仪右脚一踢,便从矮靴里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 整个人纵身一跃,便朝着凤惊澜那边刺了过去。 “凤惊澜!” “小澜澜!” 两道声线陡然响起,从学子群里面突然窜出一蓝一红两道身影。 一个是凤惊尘,而另一个便是一脸兴奋的千纵离。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只是,当千纵离快凤惊尘一步冲到佳人面前的时候,还来不及去用内力挡刀子,便瞧见云景嘴角轻轻一掀,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千纵离还没有回过神,便瞧见他广袖一挥。 白子仪手上的刀应声落地,身体也似受了猛烈一击,整个儿的横飞了出去。 而下一瞬,人群中间一道诡异而又蛮横的内力从另外一边直奔凤惊澜而去。 却不甚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千纵离给挡住了。 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还没有落下,千纵离便感觉胸口一阵撕裂的巨疼。 53.这就是缘分 “噗——” 一口血喷了出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就在千纵离跌落的那一瞬,白子仪身上的学子服也是受不住内力的撕扯,竟然当空碎成了一块块的碎布条,纷纷扬扬的落下。 “嘭——” 在她身子落地的那一瞬,她整个身子一丝不挂的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总归是官家的小姐,肌肤白皙细腻如雪,胸前的殷红此刻愈发夺目。 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就这般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让那些男学子们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有些甚至恨不得冲上去摸两把,试试手感。 而此刻凤惊澜亦是被突然出现的千纵离惊了一跳。 猛的抬头,却只能瞧见在炸开锅的人群后面,一道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 凤惊尘似乎也被这一幕惊住了。 直到凤惊澜沉着一张小脸一把拖住他,“替我看着千离。” “那你呢……”凤惊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凤惊澜沉着俏脸,身形一弓,如同一尾得水的鱼一般,飞快的穿过人群朝着外面追了过去。 “凤惊澜,你去哪啊?” 凤惊尘望着早就没影的凤惊澜,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云景。 他转过头正打算向云景求救,却发现他早已经没了影子。 而另一边,凤惊澜飞快的窜出人群,抬眸之间,恰好瞧见一道黑影从后门处闪了出去。 想到刚才千离替自己挡那一掌的场景,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追了出去。 直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间茅草屋,凤惊澜脚下的步子才顿住了。 那里面有人! 她抿了双唇,甚至是忘记了刚才浑水摸鱼的那个人有着十分雄厚的内力。 凤惊澜硬着头皮往茅草屋里面一探,拽住了一个人的衣襟。 一个用力,个子小小的她竟然像是有神力相助一般,竟是生生的将里面那人给拽了出来。 那人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竟是生生的摔了一个狗啃食。 凤惊澜咬唇,一脚踩在那人的脑袋上,让他啃了满嘴泥。 “说,谁派你来的!” 凤惊澜眼中透着狠厉,脚下一个用力。 “唔唔——” 那人摔的头晕眼花,这会儿又被踩着脑袋,压根儿就没办法开口。 倒是凤惊澜望着衣袖处鲜血,脑海里面又浮现出了千离吐血的那一幕。 一时间,怒火升腾,脚一抬,正打算朝着那人的手上踩下去—— 只不过,脚踩抬到半空,却是被人突然被撑住了。 “你这么踩着他,就算他想说话,恐怕也开不了口。” 淡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同春风一般将凤惊澜的理智拉回来一些。 她低头一看,那人的后脑勺上还留着自己的脚印。 讪讪的将腿收了回来,凤惊澜有些唏嘘的睨了一眼依旧托着自己的右腿的云景,“云世子,怎么我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 不过云景却是丝毫没有听出话里的不乐意。 他眼眸一弯,笑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顿了顿,故意无视了凤惊澜那翻白眼的样子,他睨了一眼趴倒在地上的人,“就像他,好好的蹲在茅厕里面出恭也能被你拉出来揍一顿,这也是缘分!” 54.如此粗鄙下流 被云景这么一提醒,凤惊澜才诧异的低头一瞅—— 这一瞅可不要紧,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捂住双眼,尖叫着连退三步。 “啊——流/氓!” 只见那被拽出来的人正趴在地上,这会儿连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上。 两团白花花的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那被凤惊澜踩的晕头转向的少年仿佛是被这尖叫声给惊醒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捞自己的裤子。 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灰尘,又羞又气。 不过待他抬起头来,发现对方竟然是凤惊澜的时候,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架势突然就僵住了。 “凤、凤惊澜,又是你?” 凤惊澜捂在眼睛上的手指拉开了一道缝,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早就与自己结过梁子的李承南。 “是你?” 凤惊澜眸子里面瞬间浮起了厌恶之色。 原本仅存的一丝愧疚之意,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凤惊澜,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好歹啊?我爹不是同意让凤惊尘回国子监了吗,你偷看我出恭就罢了,还偷袭我,要不要脸啊?” 这凤惊澜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竟然如此粗鄙下流! 想到这里,李承南更是又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空出来的右手还忙不迭的捂着自己的屁股,像防色/狼一样瞪着凤惊澜。 凤惊澜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恰好瞧见立在一边风轻云淡,浅笑晏晏的云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就你那肥的流油的身板,本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今个儿本姑娘来找你,为的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说完这话,她一个干净利落的一脚踹到了李承南的脚窝子上。 他一时不妨,再一次摔了一个狗啃食。 “凤惊澜,你想做什么?” 李承南原本就心虚,这会儿更是顾不得疼痛,立马就要反抗。 凤惊澜看准时机,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叫他不得动弹,“当初推我落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李承南一惊,连忙狡辩,“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凤惊澜扭头睨了一眼云景,道,“今日我敢对你动手,我就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今日我要了你的命,别人只会知道你是掉进粪坑溺毙的。” 李承南吓得浑身一抖,“凤惊澜,大家不会相信的!” 她得意地指了指身后一脸风轻云淡的云景,“或许大家不会相信我这个曾经傻子的话,但是深得民心的云世子的话,大家应该不会质疑了吧?” 李承南艰难的回头看了云景一眼,却发现这位高高在上,温雅如水的世子爷在跟他对视了一眼之后,悠闲的将目光挪开了。 明显的,就是想要装作啥也没看到! “你,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的!”李承南惊恐的开口。 凤惊澜干脆一把拽住他的后劲,朝着茅厕拖了过去,“你看我敢不敢!” 就在她打算一脚将李承南踹下去的时候,他堆着满身肥肉,死死的抠住两边的木门,满头大汗的大喊出声,“滴血阁,是滴血阁!” 55.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滴血阁?” 在记忆中压根儿就搜寻不到关于这三个字的任何讯息。 凤惊澜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侧的云景。 却见他原本清雅的面容上似划过淡淡的冷意,虽稍纵即逝,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看来这个凤惊澜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就在她打算再次盘问的时候,突然从转角处飞快的跑过来一个人影。 “凤惊澜,千离好像快不行了。” 凤惊尘惨白着一张脸,如同一阵风似得跑了过来。 凤惊澜手下的力道一松,李承南借机一个翻身,抓着裤tou飞也似得逃开了。 凤惊澜被撞了一个趔趄,被身侧的云景大手一捞,撑住了后腰。 她一咬牙,正打算追出去的时候,却被云景一把被攥住了手腕。 “先去看看千离,学监府在那,他跑不掉的。” 温润的话就如同一道清泉,让凤惊澜焦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若是千离没有替自己挡下那暗掌,说不准身受重伤的就是自己了。 心中的歉疚让她头脑有些混乱,所以才会一路追出来,而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 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也就能够欺负一下李承南。 也许那个杀手就是因为云景在场,所以藏匿了起来,不敢现身罢了。 想通了这些,凤惊澜扭头看了云景一眼,心情有些复杂的道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说完这话,她一把拽住凤惊尘,朝着前院跑了过去。 脚下的步子才迈开,云景微凉且带着笑意的声线就响了起来,“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我倒是挺担心你的——” 凤惊澜一愣,望着已经跑远的凤惊尘,干脆扭头看向云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景浅笑着,缓步走到了她面前,“看你脾气暴躁,行为粗鲁,本事倒是不小,连滴血阁都招惹上了。你说你该不该担心?” 凤惊澜眼角一抽:这家伙,明明是关心人的话,怎么说出来就这么难听呢?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既然云世子都说我本事不小了,说不定我能摆平滴血阁也不一定呢?” 听了这狂妄的话语,云景眼中的笑意更甚了,“那我就必须得拭目以待了!” 他倾身上前,干脆一把揽起了凤惊澜的腰肢。 大手一收,双足轻点,两个人便腾空而起。 凤惊澜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膀,没好气的骂道,“你做什么?” “不是要去看千离么,这么比较快!” 跃上屋顶的那一瞬,云景的余光扫过在暗处一闪及逝的黑影,嘴角扯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 56.大夏三公主 当凤惊澜赶到国子监后院客房的时候,千离正双目紧闭躺在榻上。 李学监正急的满头大汗,一张老脸一片惨白,又惊又怒。 楚琛也是愁眉紧锁,没有料到一场比试竟能牵扯出这么人命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去,恰好瞧见云景抱着凤惊澜缓缓落地。 心头募得滑过一丝不悦,他眸光沉了沉,“凤三,你倒是好兴致。这里都要闹出人命了,你还能心安理得跟云世子卿卿我我。” 从一进门就嗅到了火药味,凤惊澜拿眼睛睃了云景,“六殿下误会了,像云世子这样的美人恩我恐怕是无福消受。” 说罢,她快步走到了千离的床头,发现他面色发黑,双唇青紫,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 她还没开口发问,便瞧见李学监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凤惊澜,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凤惊澜眉角一抽,总算是回过味儿来。 她指着千离,有些犹豫的开口,“不是洗心舫的花魁吗?” “什么洗心舫的花魁,堂堂大夏的三公主,怎么可能是洗心舫的花魁!你知不知道,她若是出了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耳边李学监的怒吼声差点震破凤惊澜的耳膜。 “大夏的三公主?” 凤惊澜一愣,像是突然回过神似得,一个转身攥住云景的衣襟便将他拉到一边。 “云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是大夏的三公主?” 听着这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云景面上浮起无奈。 他淡淡耸眉,“你也没问啊!” “你……” 凤惊澜真是彻底败给这只狐狸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刚才不出手救她?” 云景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很是正经的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我上去是帮你的,所以其他事都属于我不喜欢管的闲事。” “……”凤惊澜面色全黑,哭笑不得瞪着他,“很好,这次果真是‘帮’了我一个好大的忙啊!” 大夏三公主到大秦的事情楚琛也是刚刚才知道。 原本还打算好好套套近乎,这下可好…… 若是叫父皇知道事发的时候自己的在场,到时候又会闹出麻烦。 楚琛原本就被这事弄的心烦气躁的,这会儿转眼又瞧见凤惊澜跟云景举止亲密,低声耳语,当下怒火中烧: “凤三,你到底还没有廉耻?” 凤惊澜从云景那边退了过来,冷眼扫了楚琛一眼,“有没有廉耻这事就不劳六殿下操心了,我觉得你该操心操心若是这件事传到皇上耳里,你该怎么交代才是。” 说完这话,她才阔步走到李学监面前,“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 “就凭你……”李学监气急败坏的面上露出轻蔑。 凤惊澜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嘴角一扯,转身走到云景的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就凭我当然不行,但是有云世子就不一样了。” 57.云景,你啥意思 当凤惊澜与云景一并离开国子监的时候,天色已然是暗了下来。 千离被楚琛安排在国子监客房照料,凤惊澜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 刚才豪气万丈的将责任全部揽上身,现在出了国子监,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了。 云景望着凤惊澜愁眉深锁的样子,轻声道,“刚才拖我下水的时候,还以为你早就想到什么对策了呢。” 凤惊澜被这么一说,俏脸登时一红,“你又不是不知道,前阵子被他们推落水伤了脑袋,我有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噢?”云景眉角一挑,明显的不相信。 凤惊澜有些心虚的道,“你既然当着李学监和楚琛的面应下了要帮忙,就别想着能脱的了干系。” “唉,真是遇人不淑……”云景慵懒地翻了一个身,躺坐在马车里,有些疲累的捏了捏鼻根。 “什么遇人不淑,怎么说你跟千离也是认识的。当初在洗心舫我瞧见她对你下杀手,就知道肯定是你招惹了人家。否则堂堂大夏的三公主怎么会心甘情愿去洗心舫那种地方?” 说道这里,凤惊澜觉得自己越说越有理,“说不定啊,她这次冲过来压根儿就不是替我挡那一掌的,而是怕那一掌伤到我身后的你。” 瞧见她说的眉飞色舞,就跟真的一样,云景终于蹙起了眉头:“别人都说凤三痴傻,我看你一点也不傻,而且还狡诈的很,说起推卸责任来,没人比你厉害。” “反正这事你也有份,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凤惊澜生怕云景甩手不管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云景被她这无赖的模样弄的无声轻笑。 凤惊澜微微侧目,竟发现他这一笑竟似春日最和煦的春风,整个车厢仿佛被百花充溢,绚烂夺目。 呼吸微微一窒,她连忙回神,心中暗骂云景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云景也好似发现了她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神态,干脆敛了笑颜,顺手从车壁上抽出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受不了这诡异气氛的凤惊澜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云世子,从国子监到沁王府一刻钟就够了,怎么还没到?” 云景扣住书卷的指尖动了动,眸子抬了起来,“谁告诉你去沁王府?” 凤惊澜一惊,差点弹起来,“我们孤男寡女,月黑风高的,你不送我回去,你想干嘛?” 云景眸光微动,淡淡的扫过她胸前的一马平川,然后一本正经的将目光再次落回书卷之上。 这风轻云淡的一眼,偏偏叫凤惊澜将里面的意思读了个通透:就你那未发育的干瘪豆芽,我还不至于下得了嘴。 凤惊澜倏地捂住胸口,俏脸涨的通红,“云景,你啥意思?” 云景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看着她捂住胸口的动作,“看样子你很明白我的意思!” “你——”凤惊澜只差要暴走了,就在她打算冲过去跟云狐狸算账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到了。” 58.你确定不是杀人灭口吗 凤惊澜一愣,狐疑的看向云景,“到哪里了?” 云景风轻云淡的睨了她一眼,率先起身去推门,“既然都被你拖下水了,自然得尽一些本分才是。” 一听这话,凤惊澜面露喜色,眸光一亮,连忙跟着他钻了出去。 “这是……” 当她前脚才刚刚迈出马车准备跃下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唬的她后脊梁一寒。 眼前一晕,那伸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身子就已经往后倒了过去。 云景唇畔一扯,伸手便将那娇柔的身子一勾,稳稳的撑到了自己的胸前。 四目相对,凤惊澜惊魂未定却已然是怒火中烧。 她瞪圆了一双眸子,恨不得将云景生吞活剥了去,“云狐狸,你耍我!” 云景眸光一闪,面上露出无辜:“我怎么耍你了?” 凤惊澜一咬牙,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她反手指着马车外面,“我们不是要去找滴血阁要解药吗?” “没错啊!”云景面不改色。 凤惊澜简直要暴走了,她一脚将马车两边的矮门踹开。 马车传来了石子滚落的回音,低头看去,下面分明就是云雾缭绕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云世子,这就是你说的滴血阁?你确定你不是要把我带过来杀人灭口的吗?” 云景望着即将暴走的凤惊澜,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他干脆起身朝着外面跃了出去,在踏出马车的那一瞬,大手一捞,将凤惊澜的小身板捞进怀中。 在她还没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然是朝着脚下的万丈悬崖下面跳了过去。 “啊——唔……”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才刚刚涌到喉咙眼,就叫云景给捂住了。 他颔首笑吟吟的望着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凤惊澜,“如果你想将滴血阁的杀手引过来,那就叫的再大声一点。” 凤惊澜望着直线下坠的云景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恨不得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她泄愤似得一口咬在云景的肩膀之上,将满腹的惊恐化作力量,生生的将他雪白的衣衫上咬出一丝血痕来…… 就在她觉得要缺氧的时候,突然两眼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双足落了地。 凤惊澜只觉得腰间一松,整个人腿软的跌坐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小脸惨白,“云、云狐狸,我、我要宰了你——” 听着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云景才轻声道,“是你让我带你来滴血阁的,现在怎么又想要我的命了?” “咦?”凤惊澜一惊,诧异的回过头去。 只见自己身处悬崖峭壁上的一块空阔巨大岩石之上,而身后便是一个金碧辉煌却又阴森可怖的巨大铁门。 铁门上面赫然书着“滴血阁”三个字。 59.吃嫩豆腐 “……” 看着这一幕,凤惊澜才反应过来:云景之所会带她到这里来,的的确确是要到滴血阁来的。 想到这里,再看看云景左肩上那丝丝血痕,她面上划过一丝羞赧。 她有些结巴的开口道,“你、你肩膀没事吧?” 云景一袭白衫卓然而立,左肩上一抹淡淡的血色仿佛一朵绽放的彼岸花,让他绝尘的姿色多了一丝妖娆。 “之前说有人说你牙尖嘴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着云景这话,凤惊澜俏脸上倏地泛起一丝红晕。 她有些心虚的嘀咕着,“谁让你招呼也不打就带我下来,幸亏我的身体强壮,若是换做一般的小姐恐怕早就吓死了。” 嘴里细细碎碎的嘀咕着,又怕触怒了云景到时候不带她上去,凤惊澜便急忙转移话题:“云世子,你怎么知道滴血阁在这里?” 云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叫我云狐狸了?” 凤惊澜眉角直抽抽,这厮还真记仇。 心下腹诽,面上却一点也不忘记谄媚,“云世子乃人中龙凤,风/流倜傥,聪慧无双,样貌更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怎么会跟狐狸扯上关系呢?” “油嘴滑舌。”云景嘴角轻轻一扯,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门那边走了过去。 “云世子等等我啊!”凤惊澜额头冒汗的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悬崖,那黑洞洞的深涯让她头晕眼花,双脚发软。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云景已然是如同一阵清风似得飘进了滴血阁的大门。 凤惊澜飞快地跟在了云景的身后,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摆。 云景依旧是如同初见那般的优雅华贵,压根儿就不似来闯关求解药的。 看他走的这么堂而皇之,凤惊澜不由的心中焦急,她扯了扯云景的衣摆,“云世子,你这样像回家似得,是不是不太好?” 云景目光一凝,脚下的步子突然就顿住了。 凤惊澜一时不防,生生的撞上了他的背。 鼻尖处传来一阵剧痛,她头晕眼花的抬头,“喂,你突然停下怎么不出声的啊?” 云景唇畔一勾,“不是你说的,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么?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不错,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说完这话,云景揽起她腰肢,身形一闪,竟然是闪进了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 这暗道仿佛一线天似得直蔓延上天际,凤惊澜抬头一看,好似还能瞧见夜空的繁星。 不过这暗道十分狭窄,仅仅够两个人站立。 况且凤惊澜不会轻功,只能任由云景揽着,两人从头到脚紧紧相贴,徐徐向上蠕动。 凤惊澜满头黑线,艰难地别开脑袋。 感受着云景那精壮的身子,她甚至开始晕晕乎乎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云狐狸早就计划好的。 否则,她怎么会有一种自己的嫩豆腐已经全部被人吃光了的感觉呢? 嘤嘤嘤…… 60.别有洞天 为了避免跟云景有过分亲密的接触,凤惊澜从一开始就一直将脸颊别开。 直到有微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她才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的将脸转了过来。 那放大的绝世俊颜骤然出现在眼前,惊得她差点双手一松,从这一线天里面跌落下去。 喉咙深处的尖叫声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越过云景那张温雅的脸,后面已然是一片金碧辉煌。 阵阵丝竹管弦之声缓缓的流淌了出来,阵阵暗香混杂在空气中…… 因为角度的问题,凤惊澜只能够听到里面些许人声,却看得不甚清楚。 “云世子?”她狐疑的收回目光,看向云景。 只见他微微颔首,从身后的空穴中映射出来的光芒将他半张脸衬得忽明忽暗,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丝魅惑妖娆。 云景道:“千离中的毒,只有滴血阁的寸心草才能解。” 一听到这里,凤惊澜双眸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取啊!” “寸心草嗅到血腥味便会枯萎,很不巧我肩膀被你咬伤了。”流露出万般可惜的云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洞口,继续道,“而且,这洞口只有你能进去。” “……”望着那只够自己这个小身板钻过去的洞口,凤惊澜才算是回过神来。 原来这个云狐狸一早就有预谋,难怪他会心甘情愿地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瞧见她变幻莫测的脸色,云景嘴角一扯,“怎么,害怕了?” 凤惊澜头皮一紧,一把撑住他的肩膀,报复性的在他伤口上使出一个借力。 那玲珑的身子瞬间轻巧的跃上了云景身后的洞口。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云景一眼,“若这次千离有幸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希望云世子以后能够跟凤家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没过两天好日子又被人惦记上。”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云景有所回应,便循着亮光,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里面爬了过去。 倒是撑在峭壁边上的云景黑眸里面似闪过一抹深色。 那深沉的目光落在凤惊澜的背影之上,喃喃低语道:“你——到底是谁呢?” “阿嚏——” 刚刚探出半颗脑袋的凤惊澜便叫洞口的蜘蛛网蹭的猛的打出一个喷嚏来。 她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谨慎的朝着四周扫了一圈。 好在这个出口的位置十分隐蔽,再加上那些丝竹管弦之乐将她的声音给遮掩了起来。 心中暗暗嘀咕肯定是云狐狸在骂自己,凤惊澜一个利落的探身,从洞口钻了出来。 一出洞口,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61.把本座的洗澡水都弄脏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山崖下面一处热地发掘出来的类似温泉的洞穴,可能是被滴血阁的阁主发现然后整理布置成了自己的寝宫。 因为在这水雾氤氲的山洞里面,温泉不远处便是一处十分宽大的大红色的床褥。 轻纱幔帐将大床映的影影绰绰,再加上因为地热而常年怒放的牡丹花。 十八种颜色的花儿生长在一株牡丹之上,芳华灼灼。 那丝竹管弦的声线明显是从寝宫后面的大厅里面遥传过来的,这也让凤惊澜稍稍松了一口气:莫非他们在庆祝成功暗伤了千离? “真不知道这滴血阁的阁主什么来头,竟是比皇帝还会享受。” 尽管被这奇异的一幕惊艳住了,但凤惊澜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当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温泉边上,才得空拂去肩上蹭到的蜘蛛网。 在那蜘蛛网缓缓落在温泉水面的时候,一团黑影却是悄无声息的从水下浮了上来…… “寸心草、寸心草——” 凤惊澜一边嘀咕着,一边蹙着眉头在那些奇珍花丛里面寻找着。 “色淡如水,银装素裹,不能落地,不能触血……” 将云景刚才嘱咐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她动作灵活的在花丛中搜寻着。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将这寝宫里面的珍稀的花草全部翻了一遍,压根儿就没有找到什么寸心草。 凤惊澜暗暗咬牙,转身循着来路重新找了一遍,依旧是一场空。 许是因为紧张,一股无名之火倏地冒了出来,她作势抬脚就朝着温泉里面踹了过去…… 只是还没有触到水面,竟是突然被水底探出来的一只素白的手给生生握住了脚踝! 那微凉的指尖触到自己的脚踝,瞬间让她周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凤惊澜条件反射的想要伸脚去踹,竟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压根儿就动弹不得。 想要尖叫呼救,却只能艰难的哽在喉咙,压根儿就发不出声音。 因为顺着那素白的手,一颗*的脑袋竟然是从水下慢慢的探了出来。 凤惊澜惊恐的盯着那一团浮在水面的黑发,周身发颤。 “啧,哪里来的小野猫,把本座的洗澡水都弄脏了。” 顺着那人的动作,凤惊澜的脚被抬到了半空中,而水下,大半截精壮赤果的身子突然从水中拔了起来。 而低沉而威严的声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凤惊澜脚下一个不稳,猛的朝后一仰。 只是她后腰还未落地,便叫那人扯着脚踝,又定在了半空—— “你、你、是人是鬼……” 凤惊澜已然是吓得声音变了调,无奈脚踝处那冰冷到感觉不到丝毫热意的触感,就像是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压根儿无法动弹。 那湿发下的好看的薄唇一扯,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她鞋面上轻轻一弹,鞋子落去,一小节雪白细腻的肌肤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 男人感受那极佳的肌肤触感,指尖开始缓缓上移,在她小腿上轻弹着,低沉魅惑的声线再次响起,“小猫咪,你觉得是人还是鬼呢?” 62.哪来的小野猫 肤若凝脂,触感极佳; 绝美的弧度,白到微微泛着光晕…… 湿发下面的那一双犀利如剑的眸子里面划过一丝沉迷,微凉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一路上滑。 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要灌到脑袋里面了。 大秦虽然民风开放,但还不至于开放到可以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摸腿的地步吧? 而且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能够瞧见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肌肤之上,所到之处,仿佛有火苗燃过,酥麻疼痒。 她又羞又气的尖叫:“我看你不但是个鬼,还是个色/鬼!” “呵呵——” 男人喉间发出低低的闷笑,下一瞬,一个泛着微光的圆球被递到了凤惊澜的面前,“我看你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强压下血液倒流的不适,凤惊澜定睛一瞧: 只见一只素白的大手隔空拖着一个微亮的光球,里面一株素白如雪的绿色花苗从根茎到花叶全部浮在半空。 “寸心草!” 是云景说的寸心草! 在凤惊澜面露惊喜的时候,男子的手游走到了她的小腿上,突然顿了顿。 指尖一触,竟然是猛地在她足三里上一按。 同一时间,原本乖乖待在他掌心的光球也是顺势往地上落了下去。 原本凤惊澜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还来不及回神,却发现那寸心草就要掉落在地上,当时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双腿一蹬,整个人竟然以一种极其诡异却又迅速的动作从男人的禁锢中逃开。 一个利落的翻滚,在寸心草即将触地的前一秒,她用手接住了。 “还好没事!” 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她单膝跪地的长吁了一口气。 “你会武功?”男人微沉的声线从身侧传了过来,叫凤惊澜后脊一凉。 她高兴的有些太早了,差点忘记身边还有一个**色/鬼。 防备将寸心草抱在怀中,她一边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一边警惕的道,“你是滴血阁的阁主吧,今日我借寸心草一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人情改日我一定会还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她身后的那些纱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竟然是腾空而起,朝着男人身上射了过去—— 从水中一跃而起的男人被轻纱裹住,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眨眼之间,他便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 因着背光,在阴影之下凤惊澜压根儿就没有看清楚男子的长相,“不告而取谓之偷,不叫借。小野猫,知道我怎么惩罚觊觎我东西的人吗?” 63.滴血阁阁主 “小野猫,知道我怎么惩罚觊觎我东西的人吗?” 优雅的说完这话,男人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床榻后面的铁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被什么巨型猛兽在冲撞撕咬一般。 凤惊澜艰难的扭过头去,却见一撮撮雪白光滑的毛发正在铁门后面蠢蠢欲动。 暗处,一双危险嗜血野兽般的绿眸正如同看到猎物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你……” 凤惊澜心中暗暗一惊,这个**的男人还不会养了什么狮子老虎之类的东西,准备将自己生吞了吧? 云狐狸,这次我要是没命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凤惊澜在心中嘶吼着,只盼望自己待会儿不要死的太难看。 就在在这个时候,男子的大掌已然是朝着她面上袭了过来…… 眼看着要看清楚男子的长相,凤惊澜却突然觉得脑袋里面似有一道白光划过。 一阵巨疼袭来,叫她周身的力道瞬间被卸下,豆大的汗珠就这么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朝着一边歪了过去—— 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温泉里面被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外面的人似乎也被这个声音惊动了,四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闪了进来。 不过当他们看到温泉里面浮起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女时,不由惊得满头大汗,“阁主?” 男子慵懒地倚在软榻之上,已经被内力烘干的头发被他撩至脑后,露出一张银质面具来。 可即便是如此,那线条完美的下颌,还有性感的薄唇,就足够能够瞧出此人面具下那俊朗无双的面容了。 望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少女,男子沉声吩咐:“搜身。” “是!” 就在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正准备上前的时候,男子似乎又改变主意了。 他缓缓抬手,“你们出去吧,本座自己来。”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却不敢违背,只得是飞快的离开。 待他们出去之后,凤惊澜已然是被男子从水中捞出来,搁在自己软榻之上。 身上的衣物被打湿,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五官还没有彻底长开。 带到及笄之后,绝对是倾城之姿。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除了那双绝美的腿之外,这只小野猫身材还是有点料的。 大掌朝着她身上探了过去,隔空顿在她头面之上,略过前胸,划过平坦的腰肢,最后顿在她的小腿处…… 剑眉一蹙,男人低语:“怎么没了?” 64.你觉得我命太长吗? 剑眉一蹙,男人低语:“怎么没了?” 刚才他用内力点她足三里的时候,分明能够感觉到她体内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将自己的指尖反吸住。 按理说,她该是拥有雄厚内力之人,怎么如今竟是一点儿也探不到了。 目光沉沉的落在身侧浮在半空的寸心草之上,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凤惊澜周身的衣物如同被花瓣似得被吹起,再徐徐落回的时候,已然全部干透了。 男人收了力道,伸手撸起她的裙摆…… 仿佛是感觉到了小腿那一阵极其细微的刺痛,凤惊澜迷蒙的半睁了眸子。 模糊之间,仿佛有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正颔首在自己腿边,似乎在描描画画些什么。 “变……态……”艰难的低咒了一声,她又沉沉的阖上了双眸—— 当凤惊澜再一次睁开双眸的时候,她嗅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竹叶香气…… 那个诡异的变/态男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之中,叫她骤然双目圆睁,猛的坐了起来,“我的腿——” “你的腿还好好的在这里,不过你再睡久了一点,我的腿可能就不保了。” 温雅的声线在身侧响起,凤惊澜诧异的扭过头去,发现云景俊眉淡蹙,伸手优雅地揉着自己的大腿。 “我,我刚才不会是——” 凤惊澜望着紧贴着自己半坐在马车里面的云景,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云景淡淡扫了她一眼,“看你身子还算单薄,没想到这么重。” “喂,我的身材可是最标准的好不好!”凤惊澜耳根一红,扯着喉咙狡辩。 只是—— “云景,你怎么把我救出来的?那个变……那个滴血阁的阁主没为难你?” 想到那阴森森的男人,她只觉得后颈发凉。 云景优雅的面上浮起一丝诧异,“我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没见你出来,就进去了。结果发现你睡在温泉里面,就把你带出来了。” 淡淡的声线不带多余的感情,也叫凤惊澜瞧不出纰漏。 “怎么会呢……难道是他故意放过我的?”凤惊澜一边低声嘀咕着,突然回过神来,怒目瞪着云景,“云狐狸,你可以进去?” 云景眉角一挑,“需动些内力。” 靠! 这只狐狸明明就可以进去,为什么还让自己去? 怕自己的命太长吗? 就在凤惊澜怒火中烧的时候,云景又开口了,“不过好在你这一趟并没有白走。” 话音落,他白皙的手掌探了过来,上面虚空漂浮着一个白色的光球。 那不是寸心草又是什么? “你拿到寸心草了?”凤惊澜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欣喜万分。 65.吃你个大头鬼醋 “你拿到寸心草了?”凤惊澜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欣喜万分。 瞧见她突然亮起来的双眸,云景心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你很担心千离?” 凤惊澜下意识的点头,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那当然啊!” 云景的脸微微一沉,她紧接着继续开口,“那一掌是她替我挡的,正常人都会担心的。” 听到后面这句解释,云景莫名觉得心头一松,嘴角也翘了起来,“那你只是担心他出事,你要负责咯?” 凤惊澜额头划过三根黑线,抬眸恰好看到他微翘的嘴角,当即讽刺道,“果然大秦的男人都是始乱终弃的,若非你辜负了千离,她怎么会在洗心舫偷袭你?现在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良心!” 说罢这话,她干脆起了身子,用力敲了马车壁三下。 “你要做什么?”云景不解的抬头。 凤惊澜冷哼,“如今既然拿到寸心草了,千离那儿当然就没我啥事了。我就给你一个献媚的机会,让她回心转意。我瞧着她美艳不可方物,到时候被别的男人看上了,你可不要后悔!” 话音落下,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凤惊澜跃下马车,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皮。 没有想到自己去了一趟滴血阁,竟用了一个晚上,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补眠才是。 自己**未归,估计半夏那个丫头早就急的跳脚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云景悠然的躬身,探出半个脑袋来,“你说的别的男人,是指楚琛么?” 凤惊澜差点一个趔趄脚下踩空。 望着她的样子,云景眯了眯凤目,“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是在吃醋?” 凤惊澜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前身惹下的痴情债也不怪别人会算到自己头上来。 但她也不用对谁都解释一番吧,那她每天忙活这个就够了。 无趣的挥挥手,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三人成虎这句话世子爷听说过吧?世子爷聪明绝顶,若是跟那些无聊的人一眼喜欢说别人闲话,那我只能说你浪得虚名了!” 望着那利落的消失在拐角处的秀丽身影,云景微微抬眸,能够瞧见不远处“沁王府”三个封金大字。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马车里面的寸心草,“商先生,你说她这话到底是在吃醋,还是没有呢?” 商仲一脸黑线的紧了紧马缰,“咳咳,据我理解,凤三小姐的意思是,她跟楚琛的都是谣言,不可尽信。” 听了这话,云景俊眉才微微一松,伸手将矮门阖上,“也是。” 待凤惊澜偷偷摸摸的溜回自己房间之后,半夏已然是在外屋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的摸回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阖上,第一件事就是…… 66.打的就是你 她蹑手蹑脚的摸回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阖上,第一件事就是蹦到床榻上,撸起了自己的裙摆。 右边小腿外侧,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层层叠叠,赫然在目。 “天呐,那个变/态居然在姑奶奶的腿上纹东西!” 凤惊澜简直要暴走了。 可是,不管她用帕子还是香油,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将那牡丹擦去。 望着那火红如血的牡丹,她就想到那个有恋/腿癖的变/态男。 她好像在昏厥过去之前,好像是隐约听到那男的说了一句什么“这个就当做交换——” 难道他说的是这个?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奋力擦拭的动作瞬间就顿住了。 只要不是要命,纹个身什么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受到的惊吓太多,导致凤惊澜这一觉睡了一天**。 不管凤惊尘怎么闹她,她都醒不过来。 待凤惊尘一个人恹恹的去了国子监之后,半夏更是急的不行。 她知道自家小姐昨夜是跟云世子出去,所以她才放心的没有跟着。 可这一回来就昏睡一天**,这也太不正常了呀! 吩咐几个小丫头好好守着,半夏自己个儿拎着裙子飞快地朝着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因着心急如焚,她一时不注意,在出门的时候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脚下的步子还没稳住,紧接着便是魔音贯耳,“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 半夏一怔,抬眼便瞧见凤鸣雪柳眉倒竖,恨不得一副能吃人的样子,“二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哈,真是好笑。若你是故意的,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本小姐说话吗?”凤鸣雪斜着眼睛凌厉的瞪着半夏,“来人啊,抓住她,给我狠狠的掌嘴,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我也敢撞,不给点教训以后岂不是连爹爹都不放在眼底了。你家小姐有云世子簪花她可以目中无人,可以眼高于顶,但是你不过是一个贱婢,今个儿不好好让你长长记性!” 凤鸣雪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通,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把按住了半夏。 半夏又急又气,“二小姐,半夏有急事要办,等办完事之后,一定去您那儿领罚。求求您了!” “你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给我掌嘴!”凤鸣雪厉声叫到。 自凤惊澜的及笄礼之后,她是出尽了风头没错。 但是凤倾心却将所有不满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想着法儿的刁难自己。 今日她动不了凤惊澜,未必还动不了一个贱婢? 可就在那巴掌即将落到半夏脸上的时候,一个丫鬟拎起裙摆飞快的冲到了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凤鸣雪一愣,眼底划过诡异之色,“当真?” 67.诡异的梦魇 凤鸣雪一愣,眼底划过诡异之色,“当真?” 那丫鬟连忙点头。 丹凤眼一转,凤鸣雪故作宽容的挥了挥手,对着半夏道,“今个儿算你走运,本小姐还有正事要办。” 说完这话,她领着那一群人便转身离开了。 半夏被这仗势吓得双脚发软,可想到还昏睡在床上的小姐,当下鼓起力道跌跌撞撞地朝着王府大门跑了过去……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凤鸣雪才摇着腰肢走进了沁月阁。 从后花园绕过大厅,径直走到了后院的寝室。 虽然凤惊澜不受宠,但总归是钦定的六皇妃。 沁王爷在这些表面功夫上还是下足了功夫,不管是住的条件,还是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这越发叫凤鸣雪嫉妒的红了眼。 直到看到昏睡在床榻上,压根儿就没有半点意识的凤惊澜,她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跟三妹妹说会儿话。”凤鸣雪挥手将守在床头的两个丫头打发走。 两个小丫头想着半夏离开前的吩咐,犹豫了片刻。 便是这样,越发激怒了凤鸣雪。 她猛的转身,凌厉的瞪着她们,“怎么,你们小姐得了云世子的欢心,连带着你们一个个也蹬鼻子上脸,我的话也不听了?信不信我明个儿就叫人牙子把你们卖到勾/栏里面去?” 那两个小丫头登时就吓得两腿发软,一边告罪一边飞快地退了出去。 待她们跑出去之后,屋里就剩下自己的贴身丫鬟了。 凤鸣雪居高临下,冷冷的瞪着凤惊澜,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怒火更甚: “你就是靠着你那个贱人娘亲给你的这张脸才迷惑了六皇子,然后又勾/引云世子的吧?” 阴测测的说着这话,她一边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金簪,“不知道你花了这张狐狸精的脸,还有没有男人会正眼看你呢?” 此刻,躺在软榻上的凤惊澜压根儿就不知道危险来临。 因为自从昨夜睡着之后,她一直就被一个诡异的梦困扰纠缠,压根儿就醒不过来。 她陷入了一个荒凉的不毛之地,天空里不时有火团**,地面寸草不生,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黑洞洞的天空,有低哑的声音在回荡,指引她不停的往前走—— “澜儿,你想活下去,就必须要杀光他们。” “杀、杀、杀——” 这诡异沉闷的声音带着蛊惑,不停的让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去斩杀面前压根儿就不存在的“敌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鸣雪手上的金簪已经贴上了她白皙光滑的脸颊。 她示威似得缓缓地在她脸上滑动,语带嘲讽,“……” 68.另一个凤惊澜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鸣雪手上的金簪已经贴上了她白皙光滑的脸颊。 她示威似得缓缓地在她脸上滑动,语带嘲讽,“凤惊澜,你的脸就算再漂亮又如何,今日还不是要毁在我手里?” 就在她手下打算一个用力的时候,突然一只如同铁爪一般的手猛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咔擦”一声脆响,她细致的手腕竟然是生生被人给捏断了。 “啊啊啊啊——我的手!”她疼的放生尖叫,无奈那手竟然像是生了根似得,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小姐,小姐,她、她醒了。”一边的婢女吓得双脚一软,跪在地上。 凤鸣雪闻声扭头,却见凤惊澜那个瘟神猛的坐了起来,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特别是那双眸子,黑的深不见底,就像是没有焦点的木偶,却又充盈着满满的杀气。 “鬼、鬼啊——救命啊,我不敢了,不敢了!”凤鸣雪被吓疯了,尖叫着想要挣脱她的桎梏。 “吵——死——了——”缓慢而又僵硬的说完这三个字,凤惊澜眉头一皱,紧跟着右手一松。 凤鸣雪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那铁腕一瞬间挪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个晃神,她已经是生生被凤惊澜那个疯子掐住脖子,举得双脚离地了—— 极度缺氧,还有越发收紧的右手,让凤鸣雪双眼泛白,逐渐失去了挣扎,仿佛随时都能咽气。 凤惊澜目光无焦点,冷冷的瞪着凤鸣雪,正打算一把拧断她的脖子,却突然感觉后颈一酸。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凤鸣雪突然感觉脖子一松,在她跌落的瞬间,凤惊澜也是突然卸了力道,整个人软软的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咳咳咳——”疯狂的咳嗽着,凤鸣雪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连滚带爬地朝着外面奔了过去。 而凤惊澜则是软软倒进了一个带着松竹香气的微凉怀抱中。 “云世子,我们小姐是不是魔障了?” 半夏望着一把打横抱起凤惊澜的云景,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没错,她刚才急忙出去,就是去请救兵了。 好在云世子及时赶到,不然小姐若是真的失手杀了二小姐,恐怕又要惹出大麻烦来。 云景缓缓的将凤惊澜放在软榻之上,手在她脉门上探索着。 刚才自己点她穴的时候,有一股诡异的吸力喷涌出来,现在再探却是不见了。 不过气息和脉搏已经不似刚才的紊乱急促。 “可能是梦魇。” 许是凤惊澜好运,昨个儿自己用寸心草救了千离,今个儿正打算过来通知她一声。 所以半夏刚刚走到门口不远,就遇到了自己。 想着寸心草有安神静气的作用,而且千离只用了一半,云景便打算起身去国子监将另一半取过来。 69.姑奶奶的冤大头 只是云景才刚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无法移动脚步。 扭头一看,原来刚刚死死掐住凤鸣雪脖子的手,此刻正抓住自己的衣摆。 那关节处微微泛白,足见她刚才的紧张与愤怒。 “这丫头——”云景微微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想要将她的手松开。 可刚刚动一下,那丫头便得寸进尺的一路上窜,竟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腰带,大有打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要不然就有劳云世子在这里陪一下我们家小姐?” 初夏也是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不由有些尴尬。 云世子能够待在这里最好了,不但能够救小姐,还能保护她。 云景微微颔首,凑到凤惊澜面前,“听到了没,是你家丫鬟求我留在这里的。” 睡梦中的凤惊澜好似有感应一般,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可素手却抓的越发紧了。 云景无奈的浅笑,他干脆就半倚在床榻边上,“你去外面通知商先生,将剩下的寸心草送过来。” 初夏连忙点头,一溜烟儿的窜了出去。 若是叫凤惊澜知道,肯定要大骂她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然怎么会这么放心将自己交给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待初夏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出去之后,云景这才重新坐到了凤惊澜的床头。 许是他身上温润的气息,叫凤惊澜感觉到了安全感。 她动了动身子,朝着他身边蹭了过去,直到触到他温暖的大手才低哼两声,安分了些。 似乎对于她主动的靠近有些不习惯,云景有些僵硬的望着几乎要爬到自己腿上的小人儿。 幽幽的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一截洁白的雪颈上,那一朵绚烂如血的彼岸花赫然在目。 片刻之后,云景的目光挪开,环顾了一圈凤惊澜的屋子。 不似普通女儿家的温馨粉嫩,反倒是多了一丝男儿的简洁大气。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有些狐疑的声线微微响起在耳畔,即便在睡梦中,凤惊澜还是能够感受到有个温暖的大手正在轻抚自己的脸颊。 她咕哝道:“……你……能是什么头……遇上姑奶奶……那就是冤大头……” “……”云景眯了眯凤眼,望着这个睡着了也不忘占便宜的小滑头,一时轻笑出声。 待商仲拿着剩下的半株寸心草来沁月阁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云景吩咐初夏去煎药,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凤惊澜,“可查到了什么?” 商仲摇头,“凤三小姐除了去国子监就待在沁月阁,基本上足不出户。她耳后那朵彼岸花是不是个巧合?” “巧合?” 云景眸色一冷,周身的气压也跟着降了下来。 70.我来喂她 熟睡着的凤惊澜似乎感应到了,有些小心的往后缩了缩。 云景眉宇一松,伸手一捞,将她重新捞到了自己的腿上。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温和了许多,“夜族虽然只是个传说,但不能排除过了几百年依旧会有遗孤后代。当年下毒之人耳后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彼岸花,若说是意外,未免有些太巧了。” 云景声线极淡,但是却叫商仲后脊升起凉意。 这么多年,爷鲜少与自己讨论关于神秘夜族和彼岸花的事情,今日却是开了金口—— 商仲颔首,稳稳的回,“属下会继续查下去的。” 云景嘴角轻轻一勾,他淡淡的道,“不着急。”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凤惊澜已经及笄了呢。” 见世子爷突然提起及笄,商仲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眸子瞬间一亮,“爷,您的意思是……” 云景轻笑,黑眸深不可测,“守株待兔便是。” 商仲心中微微一松,他早该料到世子爷早有安排。 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何会突然接近一个毫不起眼的废柴凤惊澜了。 因为这么多年来,为了查清楚当年下毒之人,他们翻阅所有的文献,甚至连一些奇闻异志都没有放过。 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关于上古神秘夜族的花边消息。 夜族觉得死亡是至高无上的容耀,所以彼岸花也成了他们的族花。 而且,只有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上才会留下这种印记。 虽然这些消息虚虚实实,但只要有一丝线索,云景他们就不会放弃。 按古书上说,夜族的贵族血脉是绝对不可能流落在外的,若凤惊澜当真与夜族后裔有什么关系,那么及笄之后,定会有夜族之人前来寻她。 这便是云景那一句“守株待兔”的真正意思了。 待初夏将熬好的汤药送过来的时候,刚刚阖上眼的云景便清醒了过来。 他才刚刚动了身子,凤惊澜就不依不饶的攀了上来。 云景抬眼扫了一下满面通红的初夏,淡声道,“我来喂她。” “啊?世子爷,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情呢?还是奴婢来吧?”初夏惊慌失措的摇头。 云世子是何许人也,怎么能让他伺候小姐呢? 这要是被王府其他人看见,还不知道要怎么碎嘴呢? 云景淡淡一笑,那绝美的姿态差点晃瞎了初夏的眼,“你家小姐拽着我的腰带不放,即便我不想做,你也没办法喂了。” 初夏探头一看—— 果不其然,自家小姐像是八爪鱼一眼死死的缠在世子爷的腰上,睡相极差。 抹去额头上的黑线,初夏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汤药递到了云景的手上,“那就有劳世子爷了,有什么吩咐您马上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口站着。” 71.为你的清誉着想 “嗯。”云景颔首应声,那微翘的嘴角又是叫初夏瞧了眼晕。 唉,坊间还传世子爷从来就不近女人身,极有可能是断袖。 若是让他们瞧见这一幕,肯定要惊的下巴脱臼。 看来,咱们家小姐的魅力真是无穷啊! 见初夏离开,云景非但没有开始喂汤药,反而是优雅的将汤药搁在床头的矮桌之上。 “咣当——”一声轻响,怀中人儿那长翘而浓密的睫毛紧跟着一颤。 云景一笑,“这便宜可占够了?” 见怀中的人儿压根儿就没有动静,他干脆蹙了蹙眉头,重新将汤药端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寸心草虽然珍贵,能治百病,解百毒,但没病的人喝上一扣便可能承受不住导致爆体。小丫头,这次可便宜你了。” 说着,他一把捏住凤惊澜的下颌,作势就要朝她嘴里灌。 可那药汁还没到她嘴边,却见原本死鱼一样的小人儿猛的一弹,跟一尾鱼似得滑溜溜地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那张小脸义愤填膺,那双水眸瞪得溜圆,小兰花儿指轻颤,“云狐狸,你是不是人啊,竟然想谋杀!” 云景笑吟吟的望着她,“不装了?” 凤惊澜俏脸一红,没好气的哼哼,“什么嘛,是刚才初夏进来的时候太吵了,我才被吵醒的。” “是么?”云景明显的不相信。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凤惊澜难道会说自己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死死的抱着云景两个人一起躺在床榻上睡觉吗? 那个时候她不过是被云景那吹弹可破,零毛孔的美肌看呆了一下下。 还没来得及松手,初夏就已经进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逼不得已的继续装睡了嘛…… “说起这个来,反倒是我应该质问你。我好好的在家里睡觉,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还……躺在我的床上?” 凤惊澜像是防贼一样,猛的握住自己的衣襟,此时才得空上下将自己的衣衫打量一番。 云景瞧见她这番动作,不免嗤笑,“其一,就你这小身板,我还不至于下得了口,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满意的看到凤惊澜俏脸由红变青,他才继续说道,“这其二嘛,我不过是打算过来通知你千离已经没事了,谁知道你色/欲熏心,即便是睡着了也揪住我腰带不放。堂堂云世子,总不能松了腰带穿着中衣离开吧?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其他人误会也就罢了,若是你的未婚夫也误会就不好了。我这是在替你的清誉着想。” “噗——”凤惊澜仿佛听到了自己吐血三尺的声音。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定说的就是云景这只狐狸没错! 占了自己便宜还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着想,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72.如此歹毒 见凤惊澜小脸憋的一片铁青,云景自然知道是该适可而止了。 于是便言归正传。 “你刚才说你一醒来就看到我躺在你身边?” 见云景又提这事,凤惊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是又怎么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云景微微蹙眉,“那么,凤鸣雪过来的事情,你也不记得了?” 凤惊澜面露狐疑,“我睡着了,怎么知道凤鸣雪是不是——”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用力的阖了一下双眼,脑海里面似乎有凤鸣雪惊恐的脸一闪而过…… 一时间,她说起这话来,竟有些没底气了。 云景细致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并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错愕。 不过看样子,她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于是,他浅笑道,“不知道便不知道,我只是过来告知你一声,千离已经没事了,你明个儿去国子监可顺便瞧瞧他。” 凤惊澜点头,似乎还在努力回忆什么东西,可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对于自己昏睡一天一晚的事情,她归咎于那天在滴血阁受到了过度的惊吓。 所以,第二天她依旧好好儿的去国子监上学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再踏进国子监大门的时候,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有探究,有敬畏,更多的却是警惕和鄙夷。 鄙夷? 凤惊澜眉角一蹙,正打算伸手去拉身边的凤惊尘问问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风言风语,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阴冷的怒斥。 “凤惊澜,你竟还有脸来国子监?” 一听这声音,凤惊澜用后脚跟猜也知道是谁了。 她双肩一跨,吊儿郎当的转过身去,“尊敬的六皇子,这国子监大门敞开,我又是这里的学子,为啥会没脸来?还是说你是皇子,所以这国子监没你的批准,我们这些臣子就进不来了?” 瞧见凤惊澜拿眼角挟自己的样子,楚琛莫名的拱出一股无名火,“你还强词夺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 凤惊澜一听也怒了,“六皇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时间宝贵的很,没空跟你打哑谜。” “如今整个上京都知道你与陌生男子出去一晚未归,还将撞破此事的二姐的手折断,我当真没有料到,你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楚琛一双怒目愤愤的瞪着凤惊澜。 若这话是别人告诉他的,他或许还不敢相信。 但是…… 昨日凤倾心到国子监替凤鸣雪请假的时候,恰好自己也在场。 他楚琛何其聪明,只需凤倾心几句话,他便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个八/九不离十。 73.那就退婚好了 凤惊澜可笑的翻了一个白眼,“六皇子殿下,你饱读圣贤书,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楚琛不知有诈,下意识的回道,“什么话?” 凤惊澜一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想请问六皇子是亲眼所见我与陌生男子一晚未归,还是亲眼所见我折断了凤鸣雪的手?” “我……”楚琛一愣。 凤惊澜俏脸骤然一冷,“如果没有,就请你管好你的嘴巴,狗才会见人就吠,见人就咬呢!” 说罢这话,她头也不回的一把拉着看呆了的凤惊尘就往学堂里面走。 凤惊尘也是看呆了,好容易回过味儿来,便忙不迭地凑到凤惊澜的耳畔,举起大拇指,“好样的!” 凤惊澜嘴角一挑,“有些人就是贱骨头,好日子不过,非要叫人骂了才周身通畅!” 直到他们两姐弟堂而皇之的绕过自己的时候,楚琛才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张俊脸气的黑透了,周身的怒意仿佛随时都能将周遭围观的学子们给吞了。 他暴怒的转过身,怒斥道,“凤惊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凤惊澜干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六皇子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请不要再站在国子监门口学泼妇骂街了,实在是有损皇家体面。” “扑哧——” 人群中有些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下一瞬又被楚琛恶狠狠的一瞪唬的咽了下去。 楚琛气势汹汹地走到凤惊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恨不得将她给吞了,“你现在还是我楚琛的未婚妻,你这样不守妇道,对我不敬,我随时都可以退婚,你明白吗?” 一听到“退婚”二字,周围人群里面几张面孔同时变了颜色。 柳香附眉角一挑,广袖下的柔荑瞬间攥了起来。 藏在人群中的凤倾心面色一松,嘴角勾出一抹极清浅的笑容。 那些围观的学子们此刻也是面露惊诧,他们都没有料到六皇子竟然会说出这话来。 退婚就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人再来提亲,到时候凤惊澜整个人生都将会毁了…… 而在花园的长廊上,一袭大红的身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脚步一顿,那绝美妖娆的面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惊喜。 快步走到门口,似乎想要听听凤惊澜接下来所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退婚好了!” 原本正期待着凤惊澜开口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声音,陡然划破天空。 一时间,那些没有内力护体的学子们纷纷捂住耳朵,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面露痛苦。 这不是凤惊澜的声音! 饶是楚琛这样的高手,再用内力抵抗一阵之后,还是冷汗直冒,艰难的半跪倒在了地上。 却只有凤惊澜一个人纹丝未动,望向楚琛的眼底露出鄙夷之色:真是没用! 74.一份大礼 远远偷看的千离才刚探出半个身子,便猛地缩了回来,额头上冒出冷汗。 那张殷红的双唇还不住嘀咕道:小澜澜啊,你招惹谁不好,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 楚琛艰难的抬头,“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眼前似有几道黑影划过。 四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就如同一阵烟雾似得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四人一人手托一角,将一座一人高的东西抬了过来,不过那东西上面用红布遮盖住了。 凤惊澜蹙眉望着这四个停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左边的男子面无表情的道,“凤三小姐不认识我们没事,我们主子说,见了这副白玉雕像,你一定会知道他是谁。” “白玉雕像?”凤惊澜心中越发狐疑了。 男子点头,目光淡淡的看向满头大汗的楚琛,“我们主子说,听闻凤三小姐早与六皇子定下婚约,所以这个就算是一个贺礼。” “贺礼?” 凤惊澜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边楚琛一个箭步上前,便将白玉雕像上面的红布一下子给扯下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红布落地,白玉雕像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呐——那是——”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些羞涩的小姑娘更是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脸。 此刻凤惊澜的脸更是由白变红,最后转成了铁青色。 因为赫然在目的白玉雕像不是别的,竟是一尊赤果的女子雕像。 那女子未着寸缕,但从左边小腿处却是纹着一朵如血一般耀目的红色牡丹。 沿着小腿环绕直上,一朵朵牡丹绚烂的绽放开去,若有似无的遮住女子身上最重要的几个部位……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令人遐想连篇了。 此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大家看那女子的脸,是不是有几分似凤惊澜?”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在雕像与凤惊澜之间游离—— 然后大伙儿一致的点头,“没错,没错,真的有点相似。” “简直混账!” 不管自己再如何不喜凤惊澜,她也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有人送这样的礼,就代表要羞辱他楚琛,羞辱皇家,这叫他如何能忍?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楚琛竟然是一掌就将那价值连城的白玉雕像给劈了个粉碎。 “你们主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折辱与本殿,本殿一定不会轻饶!” 只是楚琛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如同神邸降临一般,凭空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叫众人心生敬畏,大气都不敢喘。 “真不巧,我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跟你未婚妻彻夜未归的神秘男子。” 75.你别过来 那雄浑的声音一出,众人又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只觉得耳膜阵痛,头疼欲裂,下意识的跪倒在地。 只有凤惊澜双目圆睁,小脸惨白的望着那个面带银色面具阔步而来的黑衣男子。 “怎么、怎么会是你——” 因为紧张而牙齿打颤,就连声线也开始发抖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有恋/腿癖的变/态男吗? 尽管从看到小腿上的牡丹就猜到了,但此刻凤惊澜还是震惊的差点要说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有料到滴血阁的阁主竟然会找到国子监来。 男子那露在外面的下颌勾勒出完美的微笑,他低头,温柔的道,“小野猫,怎么,弄脏我的洗澡水,偷了我的寸心草就这么跑了?” “我没有……”凤惊澜一看到他就觉得小腿发酸,那日他蹂/躏自己腿的场面又浮现在脑海,让她后怕不已。 “噢,我忘记了。那个寸心草是我送给你的!” 男人像是突然记起来一般,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完全无视周边其他,继续跟凤惊澜“打情骂俏”。 “我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明明是十分柔和的声线,可凤惊澜却觉得危险无比,随时都要炸毛。 她战战兢兢的回道,“你、你说的是白玉雕像,还是、还是——” 男子爽朗一笑,“当然是我纹在你身上的牡丹花啊!” 一听这话,凤惊澜就差找个地缝就这么钻进去了,这个死变/态,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 国子监的那些人更是瞪圆了双眸,越发肯定了凤惊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楚琛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凤惊澜恐怕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凤惊澜快要气死了,他想让全世界都误会自己是个烂人吗? “第一,就像是他们刚才所言,来送一份贺礼的。不过很可惜,你的未婚夫好像并不太喜欢!” 凤惊澜简直要呕血了,那是什么狗屁贺礼,分明就想让自己死的再快些! “这第二嘛……”男人眸光一转,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你该不会以为那么珍贵的寸心草用一朵牡丹花就能换回来吧?” 凤惊澜突然想到了刚才白玉雕像上那一连串的牡丹花,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蜂拥而至。 她一把攥住自己的衣襟,连退三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男子轻轻一笑,伸手一把揽住了凤惊澜的腰肢,双足一点,两人竟是腾空而起,“当然是好好检查检查,我的牡丹还不在咯?” 话音落下,男子的身形一晃,包括他那四个随从,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国子监几百号人的眼前,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楚琛一脸铁青,浑身发颤,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凤惊澜——” 倒是一直躲在长廊后面的千离此刻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当即双足一点,飞快的朝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滴血阁】 依旧是那日的温泉室,依旧是氤氲的雾气和奇珍异草,不同的是凤惊澜这一次不是钻洞进来的,而是被滴血阁阁主堂而皇之带进来的。 此刻的她正如同一只小绵羊似得窝在软榻之上,死死地揪住自己衣襟,“你、你别过来!” 银面男子嘴角扯出邪魅的笑,“刚才那幅白玉雕像上面的牡丹都是本座亲自画上去,你喜欢么?” 凤惊澜吓的俏脸都白了,“不喜欢不喜欢!” 男子像是没听见一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说不喜欢那便是喜欢了。” “……” 口是心非你大爷啊! 凤惊澜只觉得欲哭无泪。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本殿今日就满足你。”男子的话一说完,眸中就似有一道银光划过。 下一瞬,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有厉风划过,周身的学子服如同碎布料一般,迸射四散开去——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76.你流鼻血了 “刺啦——” 一阵清脆的裂帛声伴着凤惊澜那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滴血阁的温泉室。 那些碎片随着那些轻纱纷纷扬扬的飘落,犹如凤惊澜被撕裂的最后的尊严窠。 那张血红的俏脸上,明眸紧闭,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燔。 单薄的肩膀上,翠绿色的小衣将她衬得越发的肤白胜雪。 “你这个变/态,你到底想做什么?” 银面男子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气息。 很明显的,虽然听不懂“变/态”二字是什么意思; 但是从凤惊澜的表情里面就可以看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嘴角扯出一抹不悦的弧度,他捻起描笔,扶袖在调色盘里面触了触: “我不叫变态,叫简无双。” 说着这话,那热烈的眸子不怀好意的从她光洁的肩膀上划过。 这一眼如同炙热的火苗,烫的凤惊澜心头一跳。 “论卑劣无耻倒真是天下无双……”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惊慌失措的扯住身侧的锦被,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遮了起来。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露个肩膀算不得什么,但现在是在大秦。 今日在国子监,这个变/态已经损了自己的名声—— 想到自己回去之后,不知道还要面对怎么样的流言蜚语,凤惊澜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千离啊千离,你不过挨了一掌,我凤惊澜招惹上了这个人,恐怕这辈子也过不上清白日子了!” 想到这里,凤惊澜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晕厥过去,就不用再忍受这个变/态非人的折磨了! 不过她等了半响,却发现简无双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动作。 抬眼的时候,那个家伙儿正瞪着一双阴冷的眸子静静的望着自己; 那漂亮的薄唇似低低的吐着几个字,“还没触到那个点么?” 凤惊澜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俏脸一别,捂着被褥就端坐了起来,防备的望着简无双,“你说什么点?” 简无双眼神一闪,嘴角轻轻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我是说,牡丹应该从哪个点开始画……” “你——”凤惊澜猛的往后一缩: “简无双,我、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把寸心草借给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岂料简无双在面对凤惊澜这种威胁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淡淡的挑眉,慢条斯理的调着颜色,“不然呢?” 凤惊澜一愣,“我借寸心草是为了救一个人,你要找麻烦就找她去!” 简无双手上的动作一顿,笔尖上的颜料突然滑落,滴在圆盘之上: “你这是打算推卸责任?” 凤惊澜俏脸一红,“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个弱女子被你堂堂滴血阁阁主欺凌,为了自保,我相信千离会原谅我的!” “噗——”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山洞的一角就突然传来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 “谁?!”凤惊澜一把揪紧了自己的被褥,万万没料到这山洞里面竟然还有别人。 “哎——原本小澜澜为我盗寸心草我还想专程来谢谢你。不过刚才看到你这么轻易就将我给卖了,我这颗心可真是哇凉哇凉的啊!” 一道清幽妖娆的声线从氤氲的温泉热气后面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抹大红色的高挑而妖娆的身影便缓缓的出现在凤惊澜和简无双的眼前。 在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之后,凤惊澜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若不是碍于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衣,她一定会飞奔过去扑到来人的怀中。 “嘤嘤嘤,千离,你是大夏的三公主,快点来救我啊!人家可是为了你才得罪这个变——” 那个“态”还没有说完,她便妥妥的接受到了简无双那凌厉的一眼。 原本汹涌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大截,“简大教主的——” 千离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滴血阁,那就证明她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而且,堂堂大夏的三公主,简无双总不至于在她身上纹牡丹花吧? 不过面对凤惊澜几欲喜极而泣的态度,简无双仿佛对千离的出现并不意外。 他眼角淡淡的瞥了千离一眼。 虽然是极平淡的一眼,却犹如泰山压顶,叫千离莫名心中一虚。 那目光审视一般的将千离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 而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就朝着她那边走了过去。 “你、你别靠这么近——” 千离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心下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 “她,千离?”简无双回头,看了凤惊澜一眼。 见她用力的点头之后,他又扭头过来看向千离,“你,大夏三公主?” 似乎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千离的脸登时就涨红了,“是又怎样?” 简无双点头,干脆一把握住了千离的手腕,借着一个巧劲儿将她一并扔到了软榻之上。 尽管千离也动了内力,但无奈她刚刚才中过毒。 与简无双过招的时候,明显的力不从心。 待她重重跌落软榻的时候,凤惊澜简直要绝望了: “千离,你个笨蛋,你打不过他,你冲进来吗?” 真是的,害人家白高兴一场! 千离一边揉着自己被撞的发酸的腰际,一边委屈的道,“但是看到你被抓,我总不可能不管吧?” “……”万般无语的望着千离,凤惊澜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动。 感动的是,从她穿越过来之后,千离算是第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吧。 不然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只身一路追到滴血阁来? 而一根筋的她压根儿就没有料到,像简无双这般有着如此身后内力之人,怎么会连有人跟进来自己的寝室都不知道呢? 不过,若他有意放人进来那情况就不同了。 “不管了,怎么说我们也有两个人。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能不能跟简大教主商量一下,不要把牡丹全部画在我一个人身上啊?我真的不好那一口啊!” 凤惊澜凄苦的握住千离的手,万般真挚的举到自己的胸口处。 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柔情和渴望,看的千离的小心脏差点从胸口里面蹦出来。 “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惊吓过度了?” 凤惊澜这会儿才发现千离的异样,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脑门。 这一伸手,一小截雪白晶莹的肌肤又露了出来。 虽然有被子挡住简无双瞧不见什么,可千离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她这一抬手,连着小衣也被扯动了一些。 胸口那一小块沟壑里面透着阴影,差点让他的血全部倒冲到脑袋上去。 从来都是百花丛中翩然的千离,什么时候会出现这般窘迫的样子?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了两道热流正缓缓的凝聚到了鼻子处,随时都要流出去—— “啊,千离,你流鼻血了!” 凤惊澜一声尖叫,终于让简无双发现了这里面的状况。 下一秒,原本还悬空挂着的轻纱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 “嗖”的一声,竟然是将还处于痴呆状态的千离整个人裹了起来。 然后,那一抹大红色被毫不犹豫的扔进了温泉之中。 “啊啊啊——好烫好烫!” 千离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那些薄纱束缚住了。 只得是大大的张着嘴,趁着沉沉浮浮的时候大口呼吸着。 简无双阔步走到了温泉边上,四目相对,他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一只大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按在千离的脑袋之上,然后用力一按—— “啊——咕噜咕噜——” 千离就这么被简无双提起来、按下去弄了四五次,狠狠的喝了好几口水。 这下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可怜兮兮地漂在水面,惊恐的望着面前的简无双。 “简无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这么对女人!” 听到凤惊澜尖锐的叫骂声,简无双干脆微微颔首,目光真挚的望向千离,“她说你女人?” 听到“女人”二字,千离总算是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他眉角一抽,心底掐算着,到底是得罪云景后果比较惨,还是得罪面前这个滴血阁阁主比较可怕。 思量了半响之后,他才弱弱的道了一句,“你想肿么样?” “你说凤惊澜要是知道你是男的,刚才还趁机偷窥,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说——” 简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离猛的提高了音量: “我查到夜郎国的夜苍术前阵子曾经出现在上京!” 说完这话,千离又弱弱的道,“这原本是要告诉云景的消息,现在我告诉你了。寸心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听到“夜苍术”的名字,简无双嘴角才轻轻一扯,“算你有诚意。” 说完这话,他才猛地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千离: “半个时辰之后我回来,希望你们能够怎么来的,就怎么消失。” “你放我们走?”千离面上一喜。 简无双淡淡的道,“门口有滴血阁的四大护法,你们能不能平安出去,我说了不算。” 说完这话,他身形一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千离愤怒的怒吼,“靠,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四个!简无双,你个伪君子!” 他的怒吼声才刚刚落下,一只雪白的碧藕就这么伸到了自己面前。 “咦?” 千离狐疑的扭过头去,瞧见凤惊澜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我拉你上来。” 那随意裹在身上的轻纱虽然有些厚度,却也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姿。 那从轻纱下面透出来的翠绿色,总是能够引发人无限遐想。 “啊,抬头抬头,你的鼻血又流出来了!” 凤惊澜惊呼,连忙伸手过去,将千离的脑袋扶的仰起来。 待千离的鼻血终于止住之后,他才刚刚抬头,差点没将堵住鼻孔的纱布给喷出去。 因为不远处凤惊澜正打算动手扯身上的轻纱,然后换上女仆的衣裙。 “等等等——小阑阑,我觉得我还是回避一下。” 千离此刻脸红的要滴血了,忙不迭的转身。 “矫情!”凤惊澜回头瞪了千离一眼: “大家都是女的,怕什么?你还不赶紧换衣裳,到时候半个时辰一到,神仙都救不了我们两个,你竟然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说话间,她已经将衣裳换好了。 千离这会儿只剩下欲哭无泪了。 他原本就是对凤惊澜心生好感,这才一路追随她到了这滴血阁。 原本以为云景打错了算盘,因为他发现自己男扮女装竟然更加容易接近凤惊澜了。 只可惜,今日一看,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因为,此刻凤惊澜已经完全将自己当做姐妹了。 而且还大喇喇的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 以后若是叫她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男人—— 别说追求了,不把自己剁碎了就算给面子了吧? 想到 这里,千离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暗暗用了内力,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蒸干了之后,便扭头安抚凤惊澜: “你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出去对付那四大护法,只要有机会你就马上跑!” “可是——”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叫他打断: “别担心我,你为了救我才惹上这个大麻烦,我绝对不会弃你不顾的。” “不是——” “别不是了,我知道你担心我——” “喂,千离,你是不是有点自恋过头了啊?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另外有一个密道可以出去!” 凤惊澜在被千离打算数次说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千离拎着裙摆,一脸诧异的望着凤惊澜。 “那也得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啊!”凤惊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就凭我那么容易就能够拿到寸心草啊?是因为云景到我从密道爬进来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钻进了洞口,往外面爬了。 “你说,云景也知道滴血阁的位置?”千离只觉得背后一阵“嗖嗖”的凉意。 “没错啊,是他带我过来取寸心草的啊!”凤惊澜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出了洞口。 “完了,要是云景知道滴血阁,那他也一定会知道我将夜苍术的消息告诉简无双了。完蛋了完蛋了,他不会将我遣送回大夏吧?” 千离一边走一边心慌慌的嘀咕着。 “喂,千离,你该不会是偷偷摸摸背着你家人跑出来的吧?” 凤惊澜听着他的嘀嘀咕咕,做着自己的推测: “难道是逃婚?难道你父皇要逼你跟那个什么夜苍术联姻,所以你才逃出来的?” “……”望着已经开始浮想联翩的凤惊澜,千离的额头瞬间爬满了黑线。 “你这资质,不去当写花边小札的倒是浪费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多谢夸奖!” 好容易逃出了滴血阁,凤惊澜只觉得心情莫名的轻松了起来: “对了,你刚才说的夜苍术到底是什么人,他来一趟上京很奇怪吗?竟然能够让简无双那个变/态放我们走!” 而且听千离刚才说的,看起来云景和简无双对这个夜苍术都挺在意的呢! “告诉你也无妨!” 犹豫了片刻,为了让自己与美人儿更加亲近,千离斟酌了一番,还是将自己所知的都倒了出来。 “据我所知,云景和简无双似乎都在找一个人。那个夜苍术不是别人,是夜郎国的摄政王。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似乎都挺在意这个人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离开了滴血阁之后,两人乘坐着马车,朝着沁王府而去。 望着身边这个坐着都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千离,凤惊澜有些自卑。 听说千离与她们同岁,可这身段长相完全就已经达到了妖娆的境界。 若说自己还算得上有几分清纯之美,那千离就是第一眼能够吸引住男人眼球的。 在洗心舫里面待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心中如此思量着,凤惊澜也忍不住将疑问道了出来: “千离,你跟云景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一听到“云景”的名字,千离整个人瞬间就焉了。 “当初是不是他逼你去洗心舫的?” 见千离一直没有出声,凤惊澜越发的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我就知道云狐狸不是什么好货色,人前装的一朵白莲花似得,人后狡诈的不得了。要是他真做出了这种逼良为唱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头,看我不整的他名声扫地!”以报我被他戏弄之仇! 千离无语的扫了凤惊澜一眼, “一看你这样子,肯定在他那儿吃了不少的亏吧?” 被戳中了 心事,她眉角抽了抽,“谁、谁说的?像我这样胆大心细本领强的人,怎么会吃亏了,别闹!” “我是跟他打赌输了,所以愿赌服输在洗心舫待了一个月。” 千离自觉地忽略了凤惊澜脸上有些别扭的神情,继续道,“不过,这次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凤惊澜轻叹一口气,“怎么说,那一掌原本是冲着我来的。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抓到那个想害我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头划过一丝无力感。 目光有些木讷的望着窗外—— 自己昏睡了一天一晚,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忆中似乎有凤鸣雪的样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细节来。 这个凤惊澜的前身看似痴傻,但是身上却有太多的秘密。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凤惊澜率先跃下了马车,还不等她开口,千离也跟着利索的跳了下来。 “这会儿天色还早,我看你对云景的事情还挺感兴趣的,不如我们去你房间,多聊会儿?” 千离的话还没落音,自己就已经自动自觉地朝着沁王府里面走了进去。 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叫凤惊澜眯了眯眼:这个家伙,就这么自来熟么? 也罢,反正自己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多个说话的也不错。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大夏的三公主呢! 自己这算不算傍上一条大腿了呢?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朝着沁月阁而去。 千离原本就生的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这会儿还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襦裙,走在后院的鹅卵石小道上,显得十分耀目。 而凤惊澜虽然随意穿着侍女的衣裙,却自有一派超尘脱俗的姿态。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这后院里面俨然成了一道夺目的风景线,频频引来了那些丫鬟小厮们的侧目。 不过千离对这种场景显然已经很习惯了,不但不觉得厌烦,反而是侧目灿烂一笑。 那风情万种的样子,将那些丫鬟小厮们煞的直接傻眼呆站在原地,满脸通红。 凤惊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四处放电的千离,“按理说公主不应该是文雅端庄的吗?” 这潜台词就是,你不过在洗心舫待了一个月,怎么举手投足比那些艺妓还要到位? 千离眼珠子一转,掩唇“咯咯”的就笑开了,“这就叫做魅力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男女通杀的。” “……”凤惊澜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跟云景相熟的人这自恋程度都是凡人难以企及的。 当凤惊澜和千离一并走进沁月阁的时候,却是隐约听到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哭声。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凤惊澜揽起裙摆快速的跑了进去。 她才刚刚踏进后院,里面阵阵哭声却是越发的清晰了。 只见她房里的几个小丫头瘫倒在地上,发髻凌乱,双颊红肿,看样子已经挨过一阵打了。 此刻二夫人正满面怒容地坐在芙蓉椅上,指着被小厮强行按住的初夏: “别以为你家主子多能耐,在我眼底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今日我就好好让你们这些贱婢瞧瞧,我是如何治了你们,再治那小贱蹄子的!给我掌嘴!” 一边的婆子一听二夫人吩咐,当即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那一巴掌重重的就朝着初夏的脸上抽了过去。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初夏俏脸一歪,嘴角溢出血丝。 白皙的小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那精致的发髻也被打散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甚至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忿忿的扭过头瞪着二夫人: “二夫人,您是主子,要教训奴婢,奴婢自然不敢多言。但是我家小姐是正经八百的嫡出小姐,您甭想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大波扭头看着自家主子,一顿乱比划。 凤惊澜平日虽然多少能够看明白大波的动作,可现在她有一种干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心虚的将目光挪开,只希望大波这个家伙不要将简无双蹂/躏自己的场景告诉云景才好。 不过等了半响,凤惊澜并没有感受到从云景身上迸发出来的怒意。 她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扭过去了一些。 却瞧见云景优雅的拎着大波的后颈,眼底尽是狐疑:“就这样?” 大波脑袋一歪,十分认真的拍着胸脯点头:“嗷呜!” 凤惊澜连忙将脑袋凑了过去: “云狐狸,刚才大波说什么了?” 云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在她忐忑不安的目光注视之下,道: “它说它跟你一起休息之后就睡的不省人事。后来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而那个夜苍术想占你的便宜,所以它就咬了他。” “就这样?” 听完这一番话之后,凤惊澜也露出了跟云景刚才一样的态度。 那张俏脸之上表现出来的,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大波没有看到?” 云景眉心微蹙,对于凤惊澜今晚的刻意隐瞒颇有微词。 有些事情,他若是想知道,就不可能当真能顾瞒得住。 只不过,凤惊澜不愿意说,他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去查而已。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嘛……” 凤惊澜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不是,我只想你弄清楚一件事!” 云景看着凤惊澜那张俏脸,第一次蹙起了眉头。 “若你还不够强大,或者没有别人出手相助,那今日躺在床上的就不是凤鸣雪,而是你凤惊澜。” 这是云景第一次用这种声色俱厉的口气跟她说话。 凤惊澜也是怔住了。 她抬头望着云景,但见他一张俊脸依旧是平静。 但那双凤眸里面,似乎已经是盈满了薄怒。 “今日若不是因为有大波在,凤鸣雪的贞洁可能就已经不保了。” 在听完云景说了这话之后,凤惊澜只觉得胸口似乎被意思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下。 那骤然而至的疼意,让她紧紧咬住了下唇。 因为,云景这番话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简无双在对自己做过那种事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你没有守宫砂!” 而云景的话则像是一柄尖刀,恰巧就踩到了她的痛脚。 心中一把无名之火腾地的就烧了起来。 她霍然站了起来,俏脸涨红: “是,我凤惊澜一无是处。若是没有你云景,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顿了顿,她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朝着他喊道: “我告诉你,你的担心原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即便今日被掳过来的人是凤鸣雪也没有关心,我没有守宫砂,我早就没了贞洁了,这样行了吗?” 几乎是费劲所有的力气,吼完这句话。 凤惊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脱力了。 她撑起自己虚软的双腿,作势就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才刚刚跑出去几步,她便觉得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出去。 穿越成为凤惊澜原本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这个前身惹下了什么祸事,她只有被动的承受。 云景那个家伙当着觉得他救过自己几次,就可以随便对自己呼呼喝喝吗? “可恶的家伙!” 凤惊澜愤愤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眼看着她就要跑进假山后院的时候,竟是一头栽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凤惊澜被撞了一个满怀,鼻子都差点被撞歪了。 疼的她也是眼泪鼻涕一把。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云狐狸。 当下气的连疼都忘记了,转身又要跑。 只是还没跑两步,又叫他给抓了回来。 “你放开我!” 凤惊澜愤怒的朝着他吼。 云景俊眉微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小丫头片子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 就在刚才她跑掉的时候,他还在想: 自己到底是那一句话说错了,让她竟然生出了如此大的反应。 “不放!” 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云景用了巧劲。 任凭凤惊澜怎么挣扎,也没办法挣脱他的桎梏。 “你混蛋!” 凤惊澜气急败坏,竟然抓起云景的手就开始咬了起来。 见云狐狸压根儿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干脆扑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一双眸子愤愤的瞪着云景,牙齿一再的用力。 直到口腔里面泛出了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儿的时候,她才一愣,微微松开了一些。 “舒服些了?”云景清净的开口。 凤惊澜恼火的别开脸,不屑与他说话。 “既然你舒服了,那现在换我了。” 在云景的话音落下之后,凤惊澜便觉得自己腰肢一紧。 然后双唇便叫他给攫住了。 “唔……” 凤惊澜双眸猛的一缩,仿佛遇到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她还来不及挣扎,云景就骤然松开了她。 “云狐狸你——” 凤惊澜气急败坏的扬手就要朝着云景的脸上抽过去。 一个简无双,一个云景,他们都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不过,那一巴掌还没有落到他的脸上,就瞧见云景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已然褪去了血色。 他好似在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那一巴掌堪堪僵在半空,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云景眉眼一松,上前握住她的柔荑: “我之所以会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承诺。” “什么?” 凤惊澜下意识的想要将手从云景的手中抽出来。 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明日你便会知道了。” 云景看了她一眼,竟然再一次卖了关子。 “我回去了。” 凤惊澜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飞快的扭过头去,朝着洗心舫的外面跑了出去。 这一次,云景并没有再拦着她。 一直缩在他怀中的大波也是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来。 它轻轻柔柔的跃到云景的肩膀上。 然后,用粉色的肉垫轻轻拍了拍他惨白无血色的脸颊。 “我没事,你去陪着她。” 云景轻声交待着。 大波微弱的“嗷呜”一声,然后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好几眼,这才撒开步子追了过去。 待凤惊澜彻底消失在洗心舫门口的时候,一道纤长的身影却是从另外一侧闪了出来。 她步履有些沉重的走到云景的面前: “你干嘛不告诉她,你的身子原本就是——” “玉姑姑。”云景清清淡淡的声线响起,便将云侍玉的话给打断了。 “你这 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若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不远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云侍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话里面虽然是责备,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云景的心疼。 这个孩子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这一辈子的艰难。 所以,云王爷才会那般小心翼翼的对待他。 “刚才她跑开的时候,我发现竟然在无形之中,将凌波微步的步法图里面根本就没有另外一套步法也使出来了。” 云侍玉蹙着眉头,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喜事。 “晚上我不过是试探性的露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她便能毫无差错的使出来。我有理由怀疑,她是夜族的后裔。” 见玉姑姑已然将这话说的如此通透,云景想要再装糊涂已然是不可能了。 “即便是又如何?” “唉……其实我也挺喜欢这丫头的。” 云侍玉望着凤惊澜离开的方向,有些惋惜。 她轻叹一声,继续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你若是隐瞒,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所以我改变主意,不打算隐瞒了。” 云景淡淡的开口。 那幽深的凤眸里面,如同沉了一汪深潭,叫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要将她交出去?”云侍玉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依她看来,云小子对凤惊澜这个小丫头片子应该是特殊的。 至于,到底特殊到那个地步,还得问他自己的心。 “我没这个打算。” 云景说完这话,便撩起衣裾,朝着洗心舫外面走了过去。 “我会亲自来守护她。” 撂下这句话,还有目瞪口呆的云侍玉,云景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云小子,你别冲动。” 从得知自己可以离开那片竹林之后,云侍玉心中就有了打算。 她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云景微凉的双手: “我明日便会出发去浣月国。其一是想看看闵王的病情到底如何,其二,说不定他能够帮得上什么忙。怎么说,当年也是他将这凌波微步传授给我的。” 云侍玉有些焦灼的望着云景,生怕他会做出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 沉吟了半响,云景最终还是松了口。 他目光微微放柔和了一些: “放心吧,你来去浣月国至少要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面,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一听云景这么说,云侍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神秘的夜族,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神力,甚至可以操控人的思想。 作为夜族的后裔,自然也会传承他们无边的神力。 若凤惊澜当真是夜族的后裔,那么她身上的宝贝恐怕会被五国的统治者觊觎…… 到时候产生的灾祸,那才是不可估量的。 彼时,凤惊澜才刚刚踏上马车,后面便有一团白色的小团子飞快的冲了上来。 这一次,它没有亲昵的扑到她身上去卖萌。 反倒是一反常态,趾高气昂地从凤惊澜面前走过去。 然后—— 拿它肥肥的屁股对着她,借此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凤惊澜当然知道大波这是跟自己示威来了。 不过刚才明明就是云狐狸想占自己的便宜,是他有错在先好不好? “喂!” 凤惊澜望着那两团白屁股,伸出手指头戳了戳。 大波“嗷呜”一声,就地弹起。 一边捂住自己的菊花,一边愤怒的指控: “嗷呜嗷呜!”女流氓!< /p> “喂,刚才明明是你主子轻薄我在先,你凭啥还敢拿屁股冲着我?” 凤惊澜想到自己离开前云景说的那句话,心里就有点毛毛的。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从大波的嘴里套一些话出来。 “嗷呜!” 大波闷哼一声,傲娇的扭过头去。 不过片刻之后,它再转过来的时候,那张小毛脸上堆起了痛苦的表情。 两只前爪捧着胸口,身子也是岣嵝着。 原本亮晶晶的一双眸子里面透着迷蒙,还有夸张的痛苦。 尽管大波的演技实在有些太过于浮夸,但凤惊澜竟然还看懂了。 她蹙着秀眉,试探性的开口道: “你是说——云景有病?” 大波连忙点头。 不过它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又摇头。 “到底是什么?”凤惊澜只觉得心头莫名生出一股焦躁。 大波干脆双脚一蹬,直直的躺倒在地。 然后捧着胸口,“痛苦”的在地上扭动起来。 “他中毒了?” 太后赐婚(万更) 看到大波的动作,凤惊澜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答案了。 而听到“中毒”二字,大波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了起来。 然后学着商仲的样子,长叹一声,摇摇头,很是惆怅的样子。 不过,在看完大波这一场表演之后,倒是凤惊澜真的要开始惆怅了…戛… “云狐狸,竟然是中毒了么?” 难怪那天云景会突然在自己面前晕厥,难道是毒发作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想到刚才自己将云狐狸肩膀咬到流血的场景,凤惊澜的心头莫名的浮起一丝愧疚之意来。 在马车里面静默了半响,她终于瓮声瓮气的对大波道: “那,严重么?” 一听到这话,原本还在那里装商仲的大波突然就焉了。 它身子一缩,迈着沉重的步子,有气无力地走到马车厢的一角。 然后,将小毛脸对着角落里面,默默的再也不出声了。 看到大波这副模样,凤惊澜一双秀眉蹙的越发紧了。 看样子,云狐狸中的毒不但很严重,而且还很麻烦。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沁王府的门口。 在下车之前,凤惊澜突然灵光一闪,“大波,夜苍术的手是不是你干的?” 大波周身一僵,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过身子。 那小身板挺得笔直的,慢步踱到她面前。 “咦——” 大波小嘴一呲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犬牙。 小毛脸上也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嗷呜嗷呜!” 凤惊澜看着它的动作,伸手就要去触。 不过,她还没有碰到它的小犬牙就被大波干净利落的躲开了。 它收了牙齿,然后不满地冲着凤惊澜“嗷呜嗷呜”的喊。 “你是说有毒?” 凤惊澜狐疑的发问。 大波用力点头,然后撒开爪子一跃,窜到了她胸前。 熟门熟路地扒开她的衣襟,然后钻进去。 “嗷呜嗷呜……” 它舒服的用前爪踩了踩,一脸荡漾。 笨女人最近胖了点,胸前也有料了。 跟主子那干瘪瘪的窝比起来,实在是舒服多了。 “喂,你这一脸银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凤惊澜一边下马车,一边伸手拨开衣襟要从里面将大波揪出来。 岂料大波两只前爪死死的抠住她的小肚兜,就是不撒手。 一人一宠两个人就这么拉扯着。 他们玩的正火热的时候,突然门口传出来一阵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凤惊澜?!” 凤惊澜和大波手上的动作一顿,两只一起回头。 只见楚琛和凤倾心两个人立在大门口。 凤倾心正惦着脚尖替楚琛系着大氅。 此刻,看到凤惊澜她眼底一派震惊,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楚琛在回头的时候,撞上凤惊澜探究的眼神之后,他竟然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凤倾心的触碰。 一时间,一道尴尬的气流在三人中间弥散开去。 “大姐姐,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洗心舫看看,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跟六殿下卿卿我我?啧啧,我若是二姐姐,可当真是要寒了心呢!” 凤惊澜面上装出悲伤的表情,言语之中却是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说什么,鸣雪怎么了?” 凤倾心听到凤鸣雪的名字,当下心头一跳。 “二姐姐被人掳到了洗心舫,差点被夜王给玷污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云侧妃都没有通知姐姐么?”

说着这话,她还故意朝着楚琛那边走了两步。 然后,见了礼,“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六殿下了,夜王如今中毒,危在旦夕。” “什么?”楚琛一听这话,整张脸都黑透了。 招待夜王的事情是由他主持,云王爷不过是个帮衬。 若是夜王在上京出了事,他必定迟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别说什么跟太子竞争,恐怕连皇帝都不会饶过他。 楚琛细思极恐,就连想要跟凤惊澜多说几句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连招呼都来不及跟凤倾心打,就冲了出去…… 一边的凤倾心脸上虽然端着高雅,心底却是又急又气。 明明这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事情却完全没有按照她事先计划好的发展? 原本应该被玷污的不是凤惊澜吗? 怎么会变成凤鸣雪? 而且,像夜王那样强壮的男人,还受了迷/香的蛊惑,怎么可能还会中毒,命在旦夕? 一时间,凤倾心心乱如麻。 她一个旋身就要冲到鸣雪阁去—— 她要去质问凤鸣雪,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才换的六皇子松口娶她。 若是再闹这么一出,这件事便遥遥无期了! “大姐姐,你这么着急是去哪啊!” 凤倾心的步子才刚刚迈开,便叫凤惊澜一个旋身给拦住了。 她即便是想要躲,却发现压根儿就躲不开。 因为,凤惊澜的脚步出奇的快。 “凤惊澜,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倾心恼羞成怒,顾不得端着平日的典雅架子,当下变脸怒吼。 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凉凉的冷笑: “怎么,是不是看到我还在好好站在这里,所以恼羞成怒了?” 凤倾心心头一跳,脸上却强撑着。 她挤出一抹疏离的笑容,“三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凤惊澜也不戳破,她只是冷笑。 “大姐姐听不懂没关系,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只要我找到掳走鸣雪的那两个人,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这一次,牵扯上了夜郎国的摄政王,还有沁王府的颜面,云世子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所以,若是被我抓到幕后黑手,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凤惊澜这些话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仿佛一柄柄的重锤落在凤倾心的胸口,砸的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件事云景居然会插手。 不行,她不能留那两个活口。 看着凤倾心那变幻莫测的脸,凤惊澜在心底冷笑。 这个歹毒的女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在策划杀人灭口了吧? 不怕她不动手,就怕她不动手! “大姐姐,最近上京城不太平。那些采/花大盗连沁王府都敢进,你要多加小心呢!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说完这话,凤惊澜一个旋身,便转身走了。 而大波也是飞快的窜出来站在她肩头,留下一个鄙视的屁股给凤倾心。 “凤惊澜你这个贱人!” 凤倾心暗暗咬牙,强行压下想要杀了她的冲动,飞快的拎起裙摆就朝倾心阁那边跑了过去。 她,需要帮忙! 凤倾心钻进自己闺房,快步走到了屏风后面,便开始脱衣服。 待周身只剩下一件肚兜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测测,冷的寒毛都要站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抱紧胸前的衣衫,然后小心翼翼的回头。 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就这么凌空而立。 两双惊 恐的双眼激凸,七孔流血,十分可怖。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凤倾心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她吓得浑身发抖,一把抱住脑袋,“鬼,鬼啊!” “看清楚,他们到底是谁!” 一阵阴鸷沙哑的声线响起。 紧接着“咕噜”两声,凤倾心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刚才那个声线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她会条件反射的服从。 她浑身发颤的睁开眼睛。 在看清楚滚落在自己脚边的两颗脑袋之后,她再也隐忍不住了—— 一个翻身扑到了窗外,她开始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是之前自己收买的两个强盗。 她那边吐得天昏地暗,冷不丁一只枯爪从后握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任务是从凤惊澜那边找东西?” 感受着那越收越紧的手,凤倾心只觉得脑袋缺氧,两眼发黑。 她拼命的开始挣扎,感受着男人另外一只手已然开始在她光洁的背部游走滑动。 “对不起,大人。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我没有想到——” 凤倾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猛咬了一口。 她疼的全身发抖,却不敢反抗。 “小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眼吗?你以为你嫁给了楚琛,就可以摆脱我?” 男人阴森森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听得凤倾心心惊肉跳。 “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摆脱我。” 说完这话,男人一把扛起了凤倾心,“你这么不听话,今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换一种方式玩玩了。” 凤倾心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兴奋。 真是,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突然,心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连一丁点儿的反抗都不敢。 因为,她的药粉马上就要用完了。 若不能让这个男人开心,别说接下来的半个月,恐怕半天她都熬不过! 而凤倾心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男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折辱她。 他竟然是将她带去了一个类似石屋的地方。 幔帐的后面,他裹着全黑的斗篷,只露出两道犀利阴鸷的眼神。 而幔帐前面,凤倾心被三个强壮的男人围住。 里面不时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凤倾心不着寸缕,在黑衣人的示意之下,服侍这三个人。 这一晚,是她这辈子里面最屈辱的一晚。 因为除了最后一步,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那三个男人给碰过了。 到了第二日凌晨,她除了那张脸之外,身上几乎再没有一处玩好的肌肤。 青紫淤痕,鞭条血痕,遍布全身。 她就如同一个被弃掉了布娃娃,甚至比勾栏里面的花娘都不如。 望着最后赤果着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凤倾心,黑衣男人终于挥退了另外三个人。 他阔步走到凤倾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而此刻的凤倾心双目无神,仿佛神智也开始馄饨了起来。 在看到男人的长靴之后,她疯了一般扑了过去。 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双腿,“大人,大人救我——” 望着人前高贵端庄的凤倾心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的样子,男人心中莫名的快意。 这快活甚至比看到别人蹂/躏她还要畅快。 他抬脚,缓缓的踩在她脸上。 直将她踩的脸颊着地。 p>望着满脸满身秽物的她,男人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意志。 “以后再敢违背我的意思,你会活的比今日还惨。” “啊,不敢了,不敢了,倾心不敢了。” 凤倾心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嘶喊了起来。 昨夜的遭遇太过于可怖,这一辈她都不想在经历,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乖,只要你听话,你会有很多好日子过的。” 男人倾身,抚摸着她的脸蛋。 最后,摸出一小包药粉扔在了凤倾心的面前。 在凤倾心回府之后,芸香发现昨晚失踪一夜的小姐这一天光是洗澡就洗了七八次。 连她的肌肤洗的透红泛起血丝都不顾。 可芸香在送衣物的时候,发现大小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不像是被凌辱过的样子。 于是,她悄悄禀告了云侧妃。 云侧妃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生怕凤倾心事成之后把持不住,跟楚琛越了雷池。 她要检查,凤倾心不愿意,还跟疯了似得要打那些脱她衣服的人。 这表现更像是被人凌辱过后有的反应。 于是云侧妃便叫人活生生的按住凤倾心,强行扒了衣衫。 后来检查过后,发现她依旧是纯洁之身,这才放了心。 而那个时候,凤倾心已然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不管谁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 【景园】 “那两个人找到没有。” 云景优雅的端坐在书案的后面。 一双漂亮的凤眸微眯,幽幽的目光落在面前冉冉升起的青烟之上。 商仲躬身抱拳上前:“有人快一步找到绑架凤鸣雪的人,将他们杀了。” 听到这里,云景非但没有诧异,反而是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让暗卫回来吧,不用查了。” 见云景这般就收了手,商仲面上露出一抹狐疑。 他斟酌着道,“爷,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吗?” “谁说不追究了。” 云景淡淡挑眉,“只是即便是查出背后的主使又能如何,能查出是谁向太后通风报信的吗?” 商仲暗暗蹙眉:原来爷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从凤三小姐离府,到文太后的到访,一切都好似太过于巧合了。 十五年来,从来不会踏入沁王府一步的文太后,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恐怕的确是有人将使用凌波微步的凤三小姐当做偷逃外出的玉姑姑了。 所以,若幕后黑手不是文太后,那便是有人利用了太后。 敢把主意打到当今太后身上去的人,恐怕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就如同当年给爷下毒的人。 爷苦寻了这么多年,却没有找到能够解除他体内之毒的解药。 他没有轻举妄动,恐怕是怕打草惊蛇。 他在担心,这两件事是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透了这一层利害关系,商仲对面前这个十几岁的主子又多了一丝钦佩。 能够让“天下第一卦”的商先生俯首称臣,云景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 “那接下来……” 商仲望着准备起身的云景,缓步跟在了他身侧。 “我答应过玉姑姑,在她回来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云景轻轻揽起了衣裾,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洛玉那边随她去,你无须在意。” 【夜苍术行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楚琛望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夜苍术,又惊又怒。 让他愤怒的不是夜苍术的昏迷,而是他已经被截断的右臂。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就直接将夜王的手臂给断了?” 楚琛气的一把揪住身边的太医,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那太医也是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殿下,夜王中的是一种奇毒。除非是夜族的鬼医,否则放眼整个天下,也没人能够救他。若不断手,他就要没命啊!” 此话一出,在一旁会诊的那些太医也是一并跪倒在地。 望着他们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楚琛气的用力将那太医首领摔到了地上。 他挫败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夜王,心头沉重。 纸包不住火,皇帝早晚会知道这件事。 到时候一定会责备自己。 这个时候,若是再提与凤倾心的婚事,恐怕只会火上浇油,让皇帝对他越发的厌恶。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你们看好他,不许放任何人进来。他的随从也不行!” 楚琛交待完这些之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他要去找舅舅镇国大将军商量对策。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凤惊澜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初夏急促的脚步声给唤醒了。 “小姐,你看看这个!” 望着迷瞪瞪爬起来的凤惊澜,初夏将手中的金帖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凤惊澜迷迷糊糊的将东西接了过来,也不着急打开看。 “太后邀请您赴宴。”初夏的眼神有些复杂。 而凤惊澜在听完这句话之后,也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你是说太后要见我?” 初夏用力的点头,“太后身边的花公公现在就在前厅候着,王爷正陪着说话呢!” “花公公?” 凤惊澜蹙起眉头。 她想起了那日站在文太后身侧的那个太监。 他周身都散发着阴测测的气息。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太好惹。 “他就直接留下了,这么担心我不去赴宴?” 凤惊澜在初夏的催促下,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嘀咕。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的。” 初夏手脚麻利的替凤惊澜收拾好,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因为要进宫,所以这些时候花公公也是等得的。 当凤惊澜出来的时候,沁王爷望着穿着素雅的她,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不过他还是压着嗓音道,“怎么不收拾的隆重一些?” 凤惊澜原本是懒得搭理沁王爷的。 但想着自己总归还在这沁王府住着,便挤出一脸纯真的笑意。 “爹爹,皇宫里面那些贵族小姐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想来太后都看腻了。我这样清爽的打扮,说不定才能得到文太后的注意力呢!” 听了这话,沁王爷才认真的将凤惊澜打量了一番。 她不说倒还不觉得,经过她这么一说,沁王爷倒是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淡雅气质。 竟是与已经过世的沁王妃有七分相似。 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沁王爷道: “既然如此,你便赶紧随花公公进宫吧。” 从沁王爷到皇宫,最后进了慈宁宫,这一路上花公公都没有跟凤惊澜说话。 就连陪着在一旁的初夏也是被他那张冰冷的脸给煞到了。 直到几个人进了慈宁宫,花公公扔下一句“凤三小姐稍后,老奴进去通传一声”,初夏绷着的神经才总算是稍微松懈了一些。 “小姐,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花公公了?” 初夏好奇的发问。 凤惊澜歪着脑袋想了半响,也没发现自己跟他有过什么交集。 她无辜的摇头,“我怎么知道。可能太监被阉割之后,做不了正常男人,所以不管是脾气还是性格都会与常人不同吧。” 话音落下,凤惊澜就感觉有一道阴测测的目光正朝着自己这边射了过来。 主仆二人抬眸,就发现不远处花公公正垂着三角眼望着她。 那眼神阴沉沉的,看的人毛骨悚然。 凤惊澜与初夏吐了吐舌头,将探出脑袋的大波重新按进去之后,她们才随着花公公进了慈宁宫的正殿。 不过,当凤惊澜跨入正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暗暗吃了一惊。 因为不但皇帝和柳贵妃在场,就连楚琛,云景,还有云王爷等一行人都在场。 她心头暗暗一惊,总觉得自己误入一场鸿门宴了。 “凤惊澜,你坐下吧。” 文太后开口,只不过她说话的声线已然不如往日的妖媚。 反而是多了一丝沙哑和暗沉。 想来,她是因为玉姑姑的事情,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才是。 她该不会借此迁怒自己吧? 凤惊澜心头打着小九九,顺着文太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整个宴会场里,除了云景身边有一个空位置之外,就没有别的位置了。 而云景则是一脸的悠然淡定,并没有拿正眼看她。 “嘁,装模作样!” 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之后,凤惊澜乖巧地走了过去。 直到她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从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开始,就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先前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如今扭过头去—— 就能瞧见那位时常跟在太后身边的宛兮公主正愤愤的瞪着自己。 那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她再抬头,发现就连楚琛那个家伙也是一脸黑沉沉的。 那双眸子也落在自己身上,里面仿佛点燃了火苗。 “不对劲啊,这火药味儿怎么这么浓?” 凤惊澜一脸无辜的小声嘀咕。 她下意识地朝着身边的云景看了过去。 那样子,摆明了就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给自己一点暗示和提醒。 岂料,她眼角动的都要抽筋了。 云狐狸压根儿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靠! 凤惊澜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 昨夜自己还会因为他中毒而有些愧疚。 现在看到他,凤惊澜甚至觉得昨天自己那一口似乎咬的还太轻了! 而云景虽然正襟危坐,但从凤惊澜坐下来开始—— 他就感受到了来自那边火热又“挑豆”的视线。 静默了好半响,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扯出一抹笑痕。 “你是女孩子,矜持一点。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 云景轻声开口。 凤惊澜则是气的脖子都要歪了。 她用力的翻了一个白眼,将目光挪回来: “少得意忘形,谁稀得看你!” 他们两个的斗嘴落在楚琛和宛兮公主的眼底却是成了蜜里调油的打情骂俏。 一时间,两个人身边的气压又低了好几分。 “凤惊澜,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取消婚约,就是因为勾搭上了云景了么!” 楚琛暗暗咬牙。 那过于外露的气息让柳贵妃心惊肉跳。 这次太后设宴是为了什么,大 家心知肚明。 若是楚琛在这个时候失态,恐怕事情会很麻烦。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倒是这个时候,文太后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今日设宴,是为了完成我寿宴当日一份没有完成的懿旨。” 话音落下,凤惊澜明显的能够感受到身边的宛兮公主身子一僵。 那火辣辣的目光仿佛就要穿透自己的身体。 然后,落到云景的身上。 而凤惊澜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她惊愕的望向太后,眸子里面情绪万般复杂。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嘀咕着:“不会的,不会的!” 望着凤惊澜那惊恐不安的样子,云景淡淡收回目光。 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敛,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记得当初我说要给你和云世子赐婚,你还记得吗,凤惊澜?”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凤惊澜简直就要拔腿开跑了。 她低着脑袋,半响没有出声。 直到皇帝不悦的开口:“凤惊澜,太后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文太后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如今瞧见一个小小的凤惊澜竟然敢无视自己的问话,当即就变了脸。 “凤惊澜,哀家问你话你不回答,信不信哀家治你的罪?” 听着那强势的声音,凤惊澜一声长叹。 随即抬头,脸上情绪复杂。 “回太后娘娘的话,凤惊澜刚才不出声,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见她总算开口,文太后的怒意稍微消了几分。 她如同当初在寿宴上一样,好奇心再次被凤惊澜给挑了起来。 “你想证明什么事情?” 凤惊澜扭头,静静的看云景一眼: “我想证明,就算我说不记得,不愿意,太后也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治我的罪。” 倒是这个时候,文太后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今日设宴,是为了完成我寿宴当日一份没有完成的懿旨。” 话音落下,凤惊澜明显的能够感受到身边的宛兮公主身子一僵。 那火辣辣的目光仿佛就要穿透自己的身体。 然后,落到云景的身上。 而凤惊澜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她惊愕的望向太后,眸子里面情绪万般复杂。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嘀咕着:“不会的,不会的!” 望着凤惊澜那惊恐不安的样子,云景淡淡收回目光。 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敛,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记得当初我说要给你和云世子赐婚,你还记得吗,凤惊澜?”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凤惊澜简直就要拔腿开跑了。 她低着脑袋,半响没有出声。 直到皇帝不悦的开口:“凤惊澜,太后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文太后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如今瞧见一个小小的凤惊澜竟然敢无视自己的问话,当即就变了脸。 “凤惊澜,哀家问你话你不回答,信不信哀家治你的罪?” 听着那强势的声音,凤惊澜一声长叹。 随即抬头,脸上情绪复杂。 “回太后娘娘的话,凤惊澜刚才不出声,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见她总算开口,文太后的怒意稍微消了几分。 她如同当初在寿宴上一样,好奇心再次被凤惊澜 给挑了起来。 “你想证明什么事情?” 凤惊澜扭头,静静的看云景一眼: “我想证明,就算我说不记得,不愿意,太后也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治我的罪。” 凤惊澜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众人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这个女人是疯了,还是脑子坏了,竟敢跟太后这么说话?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万更) 在这片诡异的静谧之下,众人的脸色也是出奇的好看。 楚琛先是一脸的震惊,随即那双猛的一亮。 他那张俊脸之上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又归于狂喜。 凤惊澜,她拒绝了戛? 她居然当着文太后的面拒绝了她的赐婚? 这是不是证明她压根儿就对云景没有意思? 柳贵妃是第一个嗅出楚琛那一抹狂喜的。 她扭头,望着楚琛那即将按捺不住,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去的表情—— 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骤然浮起了担忧。 她眼珠子一转,当即扶住了额头,面露难受。 “爱妃,你怎么了?” 皇帝瞧见柳贵妃摇摇欲坠的模样,便开口询问。 在皇帝的提醒之下,楚琛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起身走到了柳贵妃的身侧,一把将她扶住,“母妃?” 柳贵妃有气无力的望向皇帝: “皇上,妾身不舒服,想让琛儿扶我回去歇息。”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了楚琛一眼,看的他背后升起了寒意,这才挥手道:“去吧!” 待楚琛扶着柳贵妃走出慈宁宫之后,她身子一直。 楚琛还没来得及回神,便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他脸一歪,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母妃?你干嘛打我!” 楚琛又急又怒,瞪着柳贵妃,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刚才若是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开口,让你父皇收回当初退婚的话?” 突然被柳贵妃戳中了心事,楚琛一时语塞,脸上一片青白。 “你当真以为云景是那么好招惹的吗?就在你昨日刚刚从舅舅那里离开之后,云景身边的商仲就去了他那。” 柳贵妃说道这里,又觉得头疼不已。 “云景?他的人为什么要去找舅舅?” 一提起云景,楚琛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夜王的事情,他可以想办法摆平这件事,但是要求就是,你今日决计不能毁了他的事情。还有……” 原本对于柳贵妃来说,楚琛放弃凤惊澜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楚琛竟然会被凤倾心那个小贱人给摆一道。 “明个儿,我会跟你父皇请旨,让他给你和凤倾心赐婚!” “母后!” 楚琛脸色一黑,似乎十分着急。 前些日子,他会答应沁王爷娶凤倾心,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就在刚才,在他得知凤惊澜压根儿就没有心思跟云景,他的确是生出了想要请皇帝收回取消婚约的念头。 可刚才自己若是当真表了态,云景恐怕就会将夜王的事情给戳穿。 想到了这里,楚琛也是一阵后怕。 “琛儿,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你的前程跟一个凤惊澜相比,她微不足道。” 柳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她又换了一种十分轻柔的方式。 片刻的沉吟之后,楚琛再抬起头来,语气里面已然多了几分坚定。 “放心吧母后,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你和舅舅一定要帮我。若我如愿,你必定将来也将母仪天下。” 说道最后,楚琛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母仪天下”这几个字却像是重锤一般落在柳贵妃的心头。 “走吧!”她压抑住心头扩散着的狂喜。 这些年,皇后病逝,皇帝原本也打算立她为后的。 可那个该死的太后却一再阻挠。 而皇帝偏偏又对文玉致那个贱人言听计从。 tang 不管文武百官如何劝谏,统统都被皇帝给打了回来。 每每想到这里,柳贵妃就气的直咬牙。 这么多年,她一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因为大秦太子虽然是皇后一脉的血统,但是资质平庸。 而且,在朝廷里面,支持他的也不过是一干前朝的旧功臣。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坏了她的人生! 彼时,在慈宁宫里面,端坐在主位之上的文太后面上一阵青白。 她好像是不敢置信,凤惊澜竟然会说出这种顶撞她的话来。 几乎是好半响之后,她才嚯的从凤椅上站了起来。 “好你个凤惊澜,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凤惊澜低垂了眸子,面上一片清净: “凤三在跟大秦当今文太后说话。” “你……” 文太后一愣,被凤惊澜这话给哽住了。 众人均是没有料到,凤惊澜这个草包竟然不惜顶撞文太后来拒绝云景?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身侧的云景。 他是大秦名副其实的才子。 天人之姿,但凡是大秦未婚的少女,都将他视为心中另一半的不二人选。 大伙儿没有料到,凤惊澜的反抗会如此的强烈。 而此时,云景端坐在她的身侧。 从凤惊澜开口的时候,就一直没有什么表情。 依旧是一派清风袭人,老神在在。 “凤惊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坐在一边的宛兮公主终于隐忍不住了。 她倏地站了起来,横眉望向凤惊澜,出声呵斥。 凤惊澜自打说完那番话之后,脸上一直就是淡淡的。 她没有看云景,众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此刻,听到宛兮公主的责备,她悠悠的抬头: “我是什么东西不劳宛兮公主操心,不过我知道您是公主,出言不逊未免有损皇家体面。” “你……”宛兮公主被气了个半死。 她一双柳眉倒竖:“景哥哥天人之姿,你以为他真的愿意娶你吗?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凤惊澜缓缓起身,那双清眸里面闪出寒意。 “从一开始我就从未说过我要嫁给云景。依我看,反倒是宛兮公主听到太后的话那么激动,是不是你想嫁给云景?这么说来,岂不是你才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凤惊澜!” 宛兮公主被气的浑身发颤,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凤惊澜。 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不知道要如何回嘴。 因为凤惊澜语言虽然粗俗,但是她却说对了。 她就是心仪云景! “噗——” 就在宴会上的气氛一度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直就没有出声的云景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宛兮公主诧异的回过头去,发现云景嘴角泛起一丝笑痕。 那绝美的俊脸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一丝柔和的圣洁之美。 生生的将宛兮公主看傻了眼。 “凤三说的没错。” 云景笑够了,幽幽的抬起眸子。 凤惊澜那冷着的俏脸上面闪过一抹烦闷。 她突然就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扭头瞪着缓缓站起来的云景: “没错,既然云世子也同意我的观点,那就希望太后能够考虑将赐婚那件事就此作罢。” 说完这话,凤惊澜几乎要强压着胸口的怒意,才能让自己到现在还站在原地。 她不明白云 景的用意。 云景那个王八蛋,从来没有说过中意她。 昨日却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还说什么要给自己一个承诺,呸,谁要他的承诺。 既然他也觉得文太后的赐婚太过于荒唐,那就应该站起来,一并反对。 “那日太后寿宴上,太后的一时戏言,还望太后能够收回成命。” 云景缓缓地走了出去。 他躬身,轻轻撩起了衣裾,朝着文太后的方向躬身见礼。 只是,他这话一出,一旁的云王爷便坐不住了。 他嚯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云小子,你说什么呢?” 一听到云景用这般虔诚的态度说出的话,凤惊澜突然觉得胸口的血开始乱窜。 一股火顿时就燃了起来。 她也跟着提起裙摆,快步走到了云景的身边。 躬身见礼:“没错,希望文太后能够收回成命。” 这一幕,将文太后给看傻眼了。 她是过来人,能够看出来云景是对凤惊澜有情意的。 而且昨日云王爷还亲自来找过自己,她才又将这件事提上了议程。 不过,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两个主角竟然一并站了出来。 还要自己收回成命? 一时间,文太后面上也犯了难。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身边的皇帝,似乎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倒是皇帝蹙了蹙眉头,开了口: “既然当初太后不过是一时戏言,也当不得真。” “多谢皇上。” 皇帝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云景便恭敬的躬身上前谢过。 这一幕更是看的凤惊澜七窍生烟。 这个王八蛋! 她凤惊澜到底是有多差,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强忍着想要冲上去狠狠踩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的冲动,凤惊澜上前一步: “想来太后今日唤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如今尘埃落定,凤惊澜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说完这话,凤惊澜也不带众人回过神,便拎起裙摆转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此刻,她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恨不得能够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她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身后又传来了云景凉凉的声线。 “凤三小姐留步,我还有话要说。” 陡然听到云景的声音,凤惊澜更是气的差点暴走。 她咬紧牙关,嚯的转过身去。 那双清眸里面仿佛已经燃起了烈烈火苗。 “不好意思,云世子你有话要说,但是并不代表我有这个义务要听。告辞!” 冷冷的说完这话,凤惊澜也顾不得众人那惊恐诧异的表情,转身要走。 云景的脸上依旧是轻轻浅浅的表情。 不过在看到凤惊澜那怒火万丈的样子,他幽深的凤眸里面划过一抹诡异的神采。 “这个东西好像是凤三小姐的,对不对?” 听到身后云景的声音,凤惊澜连回头都懒得回了。 她径直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突然眼前一花。 定睛一瞧的时候,只觉得一片翠绿在眼前晃晃悠悠。 青翠的绿色,上面细致的针脚,上佳的布料。 悠悠的湖水泛开,一对鸳鸯正在嬉戏。 “咦,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眼熟?” 凤惊澜脚下的步子一顿,秀眉顿时蹙起。 而窝在她怀中的大波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探出脑 袋来。 那双水灵灵的大眸子在看到面前的东西之后,一声怪叫。 然后飞快的钻了回去。 看到大波这个反应,凤惊澜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啊!” 她尖叫一声,作势就要去抢。 只不过,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云景。 她一个转身,朝着云狐狸身上就扑了过去。 手脚并用,她只差整个人黏在云景的身上了。 “云狐狸,你个混蛋,还给我!” 凤惊澜俏脸通红,恨不得就地将云景这个混蛋给撕了。 他他他居然拿大波偷了自己的肚兜出来了! 这个家伙是不毁了她,誓不罢休是吗? 云景淡定的望着投怀送抱的人儿,双手一接,便捞了一个软香满怀。 不过他个子高出了凤惊澜一截。 才稍微举起了手,就任凭她怎么蹦蹦跳跳都够不着。 他一手揽住她的后腰,撑着她乱动的身子。 “你让我还给你,就证明这东西是你的咯?” 凤惊澜这会儿又羞又怒,哪里想得到云狐狸又在挖陷阱? 她愤怒的瞪着他,“不是我的,干嘛让你还给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云景嘴角一勾,指头一松。 凤惊澜如意的将自己的小肚兜夺了回来。 然后赶忙揉成了一团,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而此时,云景则是转身,朝着文太后那边一撩衣裾,竟然是跪下了。 “云景与凤惊澜两情相悦,望文太后下懿旨赐婚。”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凤惊澜也没能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他不是还说要文太后收回成命吗? 怎么突然…… 彼时,文太后也被云景的反复无常给弄糊涂了。 她蹙起眉头,脸上明显已经露出了不耐烦。 “云世子,刚才是你要哀家收回成命,如今你又说你跟凤惊澜两情相悦,你是在戏耍哀家吗?” 凤惊澜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 她蹙眉,扭头面色复杂的望着云景。 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道: “云狐狸,你是不是疯了?” 云景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遇到你,我的确是疯了。” 说完,他便转过了头去。 而在听完他这句话之后的凤惊澜,只觉得心口突然一跳。 紧接着,脸就红了。 “回太后。” 云景处变不惊,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只不过,这次却是多了几分坚定。 “在云景的心中,婚姻绝非儿戏。所以,即便我与凤惊澜两情相悦,也不接受因为太后一时戏言而许下的婚约。” “所以呢?” 文太后觉得这件事因为这个转折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她稍有兴致的倾身上前,望着凤惊澜袖口里面藏不住的肚兜。 “所以,希望太后能够见证我们情比金坚,特此下旨赐婚。” 云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这话。 宛兮公主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 不过,当目光转到了凤惊澜身上之后,却又多了一丝恶毒。 之前的拒绝,让这次的求赐婚显得弥足珍贵。 堂堂大秦第一公子能够为一个草包做到如此地步,是个女人就无法拒绝了。 “云景,你——”

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凤惊澜的脚边。 望着摔了一个狗啃食的小四,初夏强忍着笑意: “小四,你一大清早的跟我们小姐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是不是待会儿还要红包了?” 小四狼狈的站了起来,凤惊澜才发现他身上全是灰尘,衣服都刮破了。 直觉告诉她,凤惊尘那个混球又闹事了。 “是不是凤惊尘怎么了?” 凤惊澜蹙眉。 因为事关重大,小四也不敢出言恭维。 他连忙道:“上次自从少爷说要跟滴血阁阁主拜师之后,就想尽一切办法想跟阁主打上照面。不过他求人无门,昨日听说有滴血阁的人在行宫办事,就上去大闹一番。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被滴血阁的人抓走了。” 小四说道这里,便开始抹眼泪。 “我沿着官道出城,追了好久,一直就没有发现少爷的身影。小姐,怎么办啊?” 听到了这里,凤惊澜简直要被凤惊尘那个蠢货给蠢哭了。 难道他不知道滴血阁办事从来不讲任何情面的吗? 明知道他们办事,还故意去阻拦闹事,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想到这里,凤惊澜再也坐不住了。 她起身,飞快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到门口,就瞧见书彤往回走,“小姐,马车备好了,奴婢已经通知了阁主。” “嗯。” 事关紧急,凤惊澜也没有多问,而是跟着书彤一并离开了沁月阁。 不过,当她钻进马车的时候,原本还窝在她怀中的大波突然就探出了脑袋。 它小心翼翼的在周围嗅了嗅。 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嗷呜”一声窜了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不见了。 书彤狐疑的看着那一团诡异的白色,蹙眉,“小姐?” 凤惊澜直到大波的厉害,即便不跟着自己也不会受伤。 “随它去吧,我们出发。” 这一次,马车走了另外一条路。 下了马车之后,凤惊澜才发现,原来还有另外一条更加方便的路,可以直通滴血阁的内部。 她走到简无双寝室的时候,里面压根儿就没有人。 正当她想要回头询问书彤的时候,才发现书彤早已经阖上门离开了。 “简大教主?” 凤惊澜试探性的朝里面走了过去。 里面依旧是蔼蔼雾气,迷蒙不清…… 她再往里面走了一段,发现再温泉中间,一道朦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眼前。 透过迷蒙的水雾,她能够看到简无双精壮的背部。 在他的四周,有一圈圈的黑色水晕慢慢扩散开去。 然后,消失在温泉里面。 这个时候,简无双好像正在自己的肩膀上涂抹着什么。 “简无双?” 凤惊澜试探性的上前一步。 简无双身子一僵。 下一瞬,他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凤惊澜的面前。 只不过,赤果的身上却是多了一件大敞的袍子。 凤惊澜望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精壮有力,还有两条性感的人鱼线。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简无双剑眉一挑,银质面具下的薄唇勾出轻佻的笑。 不过听到这话的凤惊澜却差点没被雷晕。 这话分明就是狂拽酷霸道的总裁才会说的好不好? “满意个球,臭流氓!” 凤惊澜没好气 的哼了一声,硬生生的将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挪开。 简无双故意使坏靠上去,在她耳畔轻轻一吹: “我有球,你也有,你想看的是哪个球?” “卧槽!” 凤惊澜大喝一声,猛的捂住自己的小笼包,连退几步。 “简无双,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这是够了,什么球啊球的,这么下流无耻龌龊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的? 不过简无双在看到恼羞成怒的凤惊澜之后,却是嘴角一撇,露出无辜的眼神来。 他默默的从身后摸出两个球形的果子,递到了凤惊澜的面前: “我说的是这个球,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 凤惊澜的俏脸登时炸红,尴尬不已。 不过,在她睨到简无双眼底一闪而过的狡诈之后,怒火又烧了起来。 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114.大婚前夜 “说说看,找我干嘛来了?” 简无双嘴角噙着浅笑,一边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然后,一个旋身走到了软榻边上,坐下了。 他风姿绰约,举手投足之间均是满满的风情。 那修长白皙的指尖在轻轻在刚才那个球形的果子上面画着小圈圈。 那多情的桃花眼一扬起来,不怀好意的扫过凤惊澜的娇柔的腰肢羿。 “你往哪看?” 凤惊澜简直要被这个色/狼给气死了。 她俏脸涨红,愤怒的瞪着他,“凤惊尘是不是在这里?” “凤惊尘?” 简无双微微挑眉,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 他又一脸迷茫的望着凤惊澜:“是谁?” “……” 凤惊澜正准备教训他一顿,可想想又罢休了。 因为日理万机的滴血阁阁主,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阻挠他们办事的小毛孩子? 可越是这样,凤惊尘就越危险。 万一简无双的手下恼羞成怒,直接将凤惊尘那个蠢货给宰了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凤惊澜的脸色骤然就白了。 “你手下昨日是不是有人去上京的行宫那边办事了?” 听到这话,简无双那妖冶的桃花眼底划过一抹诡异之色。 他微微正襟坐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并没有意识到简无双表情变化的凤惊澜摆摆手: “是不是?” 简无双沉吟了片刻,还是点头,“没错,是在处理夜苍术的事情。” 一提到夜苍术,凤惊澜脸上露出一片诧异。 “这个事情不是朝廷的问题么?怎么闹到最后,转到你手里来了?” 简无双扭头,撞入了凤惊澜那一派清明的眸子里面。 “有些事情可以用政治手段来解决,可是当政治手段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花钱也能解决很多问题。明白么?” 凤惊澜原就不傻,简无双说道这个份上,她多少也猜到了。 听说夜王断了右臂,还昏迷不醒。 想来大秦一定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花钱请滴血阁来摆平这件事情。 “那你派出去解决这个事情的人是谁?” 凤惊澜急吼吼的望着他。 这迫切的目光叫简无双蹙起了眉头:“你看上龙一了?” “哈?” 突然听到简无双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凤惊澜当时就被雷到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凤惊澜简直要给跪了。 她难道不是在打听凤惊尘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转到“看上龙一”上面去了? “没看上,你干嘛这么关注他?难道是他送了你几回,暗生情愫了?” 简无双目光真挚,带着审度。 看的凤惊澜简直就要暴走了。 “我说你脑回路果然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啊!我只是想问问龙一,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人阻拦,那个人是我的蠢货弟弟!” 跟倒豆子似得说完这话之后,凤惊澜才一个大喘气,愤愤的瞪着简无双。 很显然,简无双相信她了。 他缓缓的动了动身子,“你说那个蠢货是你的亲弟弟?” “喂,你说谁蠢货呢” 凤惊澜条件反射的回嘴。 他们老凤家的人,只有她才可以骂,别人才不可以。 简无双眉眼一松,“看不出来,还挺护短的。” “少废话,快说,人在哪!”凤惊澜双手一叉腰,气势汹汹。 “素来,阻碍滴血阁办事的人,从来不会留活口的。” 简无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脸的爱莫能助。 倒是凤惊澜听了这话,急的差点跳起来。 “你是说,凤惊尘他……” “不过,在灭口之前,还是会让他受尽酷刑,所以你弟弟按理来说,应该还没有丢掉小命。” 简无双抿唇轻笑。 “那你快点叫人放他出来啊!” 凤惊澜可真是要急死了. 凤惊尘是纨绔子弟,平时受点小伤就哭爹喊娘的。 现在受酷刑,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过来!”简无双漫不经心的朝着她招手,仿佛压根儿就没有感受到她的焦急。 “干嘛!”凤惊澜防备的望着简大妖孽。 简无双指尖微微一弹。 一股巨大的内力喷涌而出,生生将凤惊澜给吸了过来。 “啊——” 她低呼一声,整个人就跌入了一个带着药草香气的怀抱。 简无双双手一伸, 便抱了一个软香满怀。 “要滴血阁放一个人呢,不是不行,只是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了凤惊澜因为刚才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胸口。 那一抹冰肌雪肤落在他的凤眸里面,呼吸微重。 自从那日感受过她的紧致之后,只要一看到她简无双便会不由自主的呼吸加重。 心中这么想的,他便也这么做了。 “唔……你个流氓,干嘛……” 感受着往复在自己后腰游走的指尖,凤惊澜惊慌的扭动身体。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要救人,可没那么容易!” 望着简无双逐渐深沉的眸色,凤惊澜直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紧张的僵住身子,“你要干嘛?” “干就算了,亲我一个先。” 简无双眸光一闪,嘴角勾起恶作剧的笑容。 “……”凤惊澜简直要被这个臭不要脸的给气死了。 谁给他说什么干啊,就他这个大银虫才会故意曲解她的话。 “是不是我亲了你,你就能够放了凤惊尘?” 简无双俊眉微微一挑,不置可否,一副任君采拮的样子。 凤惊澜在心底暗暗较劲。 算了,亲一口就亲一口,反正自己哪哪都被他看了。 大不了就当被狗啃了。 她猛的闭上双眸,红唇微微撅起,有些紧张的朝着简无双那边靠了过去。 当那温软的红唇微颤的凑过来,简无双只觉得无比的美好。 他呼吸一重,干脆变被动为主动。 “唔……” 凤惊澜被这攻城略池的掠夺惊着了。 自从上次的守宫砂事件之后,她对简无双已然是有了心理阴影。 可无奈,每次他都用对自己有恩来压制自己。 生生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绵长的一吻结束之后,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茫茫的。 她用力攥着简无双的衣襟,急急的喘气。 这个混蛋,每次都亲的她差点要晕厥过去。 “我、我亲完了,你是不是应该……” 简无双颔首,瞧见怀中的人儿双颊泛红。 那双清眸里面,也泛起了水雾。 微微红肿的双唇轻轻抿着,别样的我见犹怜。 特别是她那带着几分委屈和软糯的话语,更是听得简无双觉得心头仿佛有猫爪子在挠。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了你!在这里!” 简无双那炙热的呼吸喷在凤惊澜的脖颈之上,烫的她几欲昏厥。 她连忙扭动身子,想要逃离。 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身下一根巨型的硬物顶着自己的小屁屁。 片刻的错愕之后,她的脸“轰”的炸红。 这一次,她连动都不敢动了。 她像鸵鸟一样窝在简无双的怀中,她真的害怕那个家伙会当真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不过这一次,简无双竟然没有动她。 反倒是将她抱了起来,径直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你带我去哪?”凤惊澜弱弱的问。 “找你弟弟。” 当凤惊澜随着简无双一并走到卧室顶端那个观台阁的时候,简无双将她放下来。 那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微朝外一送: “你看。” 凤惊澜抬眼看去,只见凤惊尘脚上绑着沙袋,正往返于几百层的台阶之上。 即便是龙一要赶他走,他都不肯走。 虽然没有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 不过,他的脸上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这个家伙儿他这次是当真了? “你……不是说他在经历酷刑的吗?” 凤惊澜无语的指着坐在地上大喘气的凤惊尘,回头瞪着简无双。 望着那逐渐盈满怒气的俏脸,简无双聪明的转移话题。 “你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这件事吧?现在凤惊尘没事了,说说你的问题。” 说完这话,简无双一个旋身就离开了,将满腹怒火无法发泄的凤惊澜留在原地。 “你个混蛋流氓!” 凤惊澜尖叫一声,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 “嗯?” 凤惊尘刚好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下意识的回头朝着观景阁那边看了过去。 “龙一,你有没有听到我姐的声音?” 龙一皱着眉头,脸上依旧是十分冷酷:“一千来回,没走完,休想留下来。” “你这个家伙,我休息一下不行啊!” <愤愤的翻了一个白眼。 当初还以为报上凤惊澜的大名能够见到简无双呢! 结果就来了一个小虾米,还折磨自己! 可恶啊! 彼时,凤惊澜已经追着简无双到了寝室里。 “简无双,你个流氓给我站住!” 简无双听到这话,脚下突然一顿。 凤惊澜脚下一时没有刹住车,生生的撞到了简无双的背上。 这一下,差点把她的鼻子都给撞歪了。 她眼冒金星,疼的眼泪鼻涕一把流。 “喂,你这儿家伙,停下也不说一声的啊!” 面对她的指控,简无双无辜的回头,“是你叫我停的!” “你……” 凤惊澜郁闷的望着他,干脆泄愤似得将眼泪鼻涕全部往他身上拭。 任由怀中的人儿发泄够了,他才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端坐在软榻之上,将凤惊澜放在自己的腿上。 “说吧。你很少会主动来找我。” 听简无双说这话,凤惊澜想起了自己今天此行来的真正目的。 心头募得一沉,她的脸色也跟着黯淡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从简无双的怀中站起来,可偏偏那个家伙的手就跟铁腕似得,压根儿就掰不开。 沉吟了好半响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昨日,太后给我和云景赐婚了。” 话音落下,寝室里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凤惊澜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 不过再等了半响之后,她也没有感受到简无双蜂拥起来的怒火。 她有些犹疑的抬头,却发现简无双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你想不想嫁?” 片刻的沉默之后,简无双缓缓的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凤惊澜这是条件反射的摇头,“我不想。” “你,一点都不想嫁给云景?” 简无双的语气似乎很是平淡,里面没有一丝涟漪。 凤惊澜愣了愣。 她有很多的顾忌,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跟云景,简无双,或者大秦任何一个人说。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你才能帮我。” 凤惊澜斟酌了半响,还是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了。 她仰着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哀求。 那样的目光,换做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拒绝。 简无双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你当真这么讨厌云景?” 凤惊澜没办法跟简无双说,她不讨厌! 甚至,再这样放任下去,她还很担心自己会对云景动心! 深吸了一口气,她果断的道:“是的,我不想嫁给他。” “那好,我会帮你的。” 简无双最后还是给出了她承诺。 “不过,你这次若是想要逃婚,恐怕你会失去沁王府三小姐的身份,这样你也愿意?” “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凤惊澜垂下双眸,语气略微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可惜她只想过一个简单的日子。 “书彤,送她回去。” 简无双站了起来,清冷的声线响起。 书彤躬身走了进来。 不过抬眸之间,她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待凤惊澜回到沁王府的时候,整个沁月阁里面一派喜气洋洋。 凤倾心这几日竟然是意外的安静,凤鸣雪也因为那件事而倍受打击,足不出户。 如今,唯一能够让沁王爷扬眉吐气的,就是凤惊澜与云景的婚事了。 所以,这几天,沁王爷光是沁月阁就跑了好几趟。 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他都往沁月阁送。 可随着成亲/日子越发的靠近,凤惊澜整个人都开始萎靡不振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成亲的前夜。 凤惊澜望着兴致勃勃准备着的初夏,半点精神也打不起来。 “小姐,这个喜服是云世子亲自挑选的,眼光可真好。” 初夏拎着那喜服,眼睛里面已经开始冒粉红色的泡泡了。 “初夏早就说过,云世子对小姐一往情深,这回果然梦想成真了。” 一边的大波也是跟着乐颠颠儿的钻到那些珠宝首饰里面。 将那凤冠抗在自己的身上,将那些珠宝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嗷呜嗷呜!” 大波牛/逼哄哄地拖着沉重的身子在桌面上走来走去,还不时朝着凤惊澜抛媚眼。 那雪白的大尾巴在空中晃啊晃的,贵气十足。 只不过,从初夏进来开始,凤惊澜就一直唉声叹气的。 那漂亮的眼睛,甚至都没有在它身上扫过一眼。 “嗷呜?” 大波缓慢的挪到凤惊澜的面前,用力撑起几乎能罩住它的凤冠。 它歪着小脑袋,眨巴着无辜的望着凤惊澜。 笨女人明天就要跟英俊潇洒的主子成亲了,为什么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呢? “大波……” 凤惊澜望着探头探脑的大波。 那个偌大的凤冠不时滑落下来,它不时要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去推。 那呆萌可爱的样子,让凤惊澜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你说云景这个家伙这会儿在干嘛呢?” 她歪着脑袋,在大波肥嘟嘟的身上点啊点。 “嗷呜!” 大波似乎不太明白的样子。 它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凤惊澜的手指头,就将她往外面拉。 “嗷呜嗷呜!” 笨女人你想主子了,就去找他啊! 凤惊澜蹙起眉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我才不去呢,我讨厌死他了!” 气哼哼的说完这话,凤惊澜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嫁衣,只觉得越发心烦意乱。 简无双那个家伙说会安排,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我要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凤惊澜钻回被窝,将初夏和大波赶了出去。 大波偷偷从笨女人的嫁妆里面挑了一根翠绿的手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那水灵灵的眼珠子一转,飞快的窜了出去。 “小姐?” 书彤轻轻叩响了凤惊澜的窗户。 在听到里面的回音之后,她才继续说道:“子时,滴血阁的马车会在外面等着您。东西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凤惊澜轻声应了,然后轻手轻脚地摸回了自己得床上。 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静谧,凤惊澜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她心情越发的紧张。 揣着这忐忑不安的心情,凤惊澜阖上了双眸。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床头似乎有一道黑影。 猛的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的看到一道人影立在床头。 “谁!” 她警觉地翻身坐起,猛的往床里面退。 “是我。” 一道淡淡的声线响起,波澜不惊。 一股竹叶香气扑面而来,几乎是下一瞬,凤惊澜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云景,你怎么回事啊?” 凤惊澜气闷的抱怨着,但是明显放松了心情。 她轻轻抿着双唇,有些心虚的别开脸。 “大波说你想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云景干脆揽起衣裾,撩开幔帐,坐了进来…… 115.我不嫁 “大波胡说八道!” 想起先前大波拽着自己去云王府的场景,凤惊澜就猜到了几分。 一定是大波那个家伙误会了羿。 它肯定以为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才自作主张地去找云景了围。 “不管是不是胡说八道,既然我来了,就不走了。” 云景侧身倚靠在床头。 一双莹莹的凤眸静静的看着凤惊澜。 一听到云景这话,凤惊澜她当下就要暴走了。 靠! 云狐狸要是待在这里不走了,那她的逃婚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啊? “唔,那个……我听他们说,出嫁之前,我们都是不能见面的,有违礼数。” 凤惊澜有些着急的回头朝着案台上面的沙漏上扫过去。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 而她这一眼却是堪堪落在云景的眼底。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子,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素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凤三,什么时候在乎这些礼教了?” 凤惊澜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云狐狸,你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凤惊澜一点规矩都不守似得。” 不过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云景便一个翻身将她给压在身下。 凤惊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瞪圆了双眸,惊恐的望着欺身而上的云景,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云狐狸,你要做什么?” 透过皎洁的月光,云景的身上仿佛被一层光晕笼罩着。 美的超凡脱俗,叫人窒息。 那凤眸里面凝着深意,差点就让凤惊澜以为是情深眷眷。 这样的美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又怎么可能会毫无目的的娶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也有些暗淡了下去。 “你希望我做什么?” 云景眉角轻轻一挑,素来清淡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凤惊澜恼火的就伸手去推他,“我希望你什么也不要做,马上走!” 云景一把握住她伸过来的双手。 然后顺势坐了起来,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明日大婚,我今晚自然什么都不会做。” 凤惊澜望着云景那张淡然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弱弱的开口,“云狐狸,你是不是中毒了?” 云景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 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开了口,“嗯。” 凤惊澜正歪着脑袋准备听后续呢,谁知道云景“嗯”完了就再也不出声了。 她有些郁闷,“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说说?” 云景沉吟了片刻,道:“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原来云景还在襁褓里面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蚀心毒。 这种毒一共只能发作七次。 当第七次发作了之后,中毒的人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这么多年,云景寻遍名医,都没有找到解毒的解药。 “那,上次也是你毒发了?” 听完云景说的话,凤惊澜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 虽然上次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刺激云景毒发,但是她却清楚,云景活下去的机会又少了一次。 “嗯。” 云景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面对凤惊澜惊惧的眼神时,他仿若只是像在回答一个早上吃什么一样简单的问题。 “那上次是第几次!” 凤惊澜莫名的觉得心头一阵焦躁。 她几乎跪坐了起来,焦急的望着云景。 不过云景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嘴角挂着笑痕,倾身上前,捏住她精致的下巴: “你在担心我?” 见这个家伙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凤惊澜当下就怒了。 她一把打开云景的咸猪手,气哼哼的道: “谁担心你了?我……我只是担心少了一个合作伙伴,到时候若当真确定我是夜族的后裔,我还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放心吧,有我在。” 云景浅笑着望着她,眼底柔柔的。 凤惊澜被他看的耳根发热: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最近好像越来越爱笑了。 她凤惊澜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是大美人一枚吧? 未必有那么好笑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窗棂之上,却是传来了极轻的几声轻响。 “叩叩叩!” “小姐,您睡了么?” 凤惊澜眼皮子一跳,是书彤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扭头朝着沙漏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子时已经到了。 “啊,书彤啊,我刚刚休息了。你再过一炷香的时候再带彩礼单过来。” 凤惊澜故意让自己的声线里面带着一丝疲倦。 她说完这话,还颇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云景一眼。 在发现云狐狸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门外的书彤在听到凤惊澜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之后,眼底划过狐疑。 不过,在静默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应声离开了。 见书彤并没有多言,凤惊澜才松了一口气。 她扭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云景一眼。 云景的眼神有些飘忽,他轻声问,“新来的丫鬟?” 凤惊澜只觉得头皮一炸,咬唇道,“嗯。” 原本她还想补一句“那个丫鬟是过来跟她对彩礼单子的”。 不过念头一转,若是自己当真这么说了,却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云景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云景黯淡的开口:“今晚不对彩礼行么?”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凤惊澜一怔。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她道:“只是对一下彩礼单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云景垂下了凤眸,伸手将凤惊澜揽了过来。 还不等她回神,她就感觉自己被纳入了一个微暖的怀抱。 这一次,云景将她抱的很紧,仿佛要揉进身体里去一般。 凤惊澜下意识的挣扎。 她还没动两下,云景幽幽的声音就拂过耳畔:“别动,让我抱抱。” 凤惊澜抿唇,小声嘀咕:“你弄疼我了。” 云景唇间溢出一抹微不可闻的轻叹。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松开凤惊澜,然后在她粉嫩的双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略过一吻。 “清点完毕之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当新娘。” 说完这话之后,云景身形一闪,便离开了。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云景身上的气息,凤惊澜紧绷着的身体和神经才稍微松下来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云景有些不一样。 刚才那一抱,还有蜻蜓点水的那一吻,就好似告别…… 心头莫名的浮起一丝烦躁和不安来。 凤惊澜侧目望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轻轻咬唇,有些发怔。 “叩叩叩!” 三声短促的轻响再次响 起。 这一回书彤的声音里面已然是带上了三分不确定。 她压低了嗓门,“小姐,还走么?” 凤惊澜轻轻咬唇,最后还是利落的起身,揣上自己的行李,快步走到窗口。 “当然走。” 说完这话,她便翻窗而出。 书彤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黑色斗篷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绝美容颜。 待她跟着书彤上了马车之后,听着身下那有节奏的马蹄声,凤惊澜有些出神。 书彤坐在她斜对面,暗地打量着这个凤三小姐。 光凭长相来说,她的确算的上是个大美人。 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阁主见过的美人应该也不少。 可书彤一直没有都没瞧见他对哪个女人像对凤惊澜一样,如此特别。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书彤并没有瞧出凤惊澜身上到底有那一点与众不同。 而今,她越发确认,阁主不过是被她一时迷惑罢了。 上京的夜晚都有宵禁的规矩。 可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书彤出去了一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顺利的让守城的士兵开了门。 凤惊澜探出脑袋,回头。 能够看到那慢慢阖上的城门。 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感觉:今晚的云景是猜到了什么的。 只可惜,他并没有阻挠。 呵呵,所以他对自己的出逃,并不那么在意吧。 想到这里,她讪讪的缩回了脑袋。 只是有些对不住初夏了。 那个傻丫头一定不知道自家小姐竟然会抛下她吧。 马车就在凤惊澜胡思乱想的时间里,一路前行,绝尘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当马车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一阵阴森森的迎面而来。 当原本还在疾驰中的马儿也有些惊慌了起来。 原本还怔怔出神的凤惊澜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诡异低沉的箫声。 脑中闪过一抹刺痛,凤惊澜连忙探身: “书彤,你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书彤蹙了蹙眉头,睁开了眸子。 不过此刻,她的眼神里面不复先前假装出来的恭敬,反倒多了几分冷意。 侧耳倾听片刻之后,她有些不耐烦的道: “小姐,你听错了吧?” 凤惊澜微微闭了眸子。 当她精神集中之后,脑海中的那诡异的箫声竟然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那尖锐的刺疼,也让她瞬间就白了俏脸。 “停车!” 凤惊澜紧咬着下唇,声线也变得清冷了起来。 “……可是阁主还在等着……” 书彤出言辩解。 “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凤惊澜双眸一睁,里面有骤然而射出的寒意。 这如同利刃一般的眼刀突然射入书彤的心底。 连带着让她心头猛的一跳。 几乎是紧紧咬住了牙关,书彤才负气的闷哼一声,转身开门钻了出去。 耳畔的箫声越发的激昂了起来,凤惊澜即便是捂住了耳朵,也堵不住那箫声的入侵。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泌了出来,她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好痛。” 她捧着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加快了。 她蜷缩着,仿佛能够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 好像在下一刻,那颗心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彼时,书彤钻出马车,拍了拍龙四的肩膀,“里面那位让停车。” 龙四眉头一蹙,脸上那一抹刀疤显得越发骇人。 他粗着嗓子道,“阁主还在那边等着,要是误了时间怎么办?” “你若是不停车,里面那位就要跳车了。” 书彤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厢。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这个瞬间,突然有一股怪力铺天盖地而来。 这座还在奔跑中的马车瞬间就被圈在一个圆形暴风圈里面。 龙四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够感受到这古怪的内力。 “小心!” 他惊斥一声,一把攥住书彤就滚落马车。 与此同时,他们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那道怪力生生的劈在马车厢上。 将那偌大的马车直接给劈的四分五裂。 “凤三小姐!” 突然遭遇突袭,龙四暴怒的斥了一声。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跃了起来,打算冲上去看看凤惊澜的情况。 从四面八方竟然是“嗖嗖嗖”的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来。 那利箭的箭锋上泛黑,明显的就是淬了毒。 而且,那些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压根儿就不给他们任何喘气的机会。 龙四原本打算拼死一搏地冲上去。 无奈箭雨太过于密集,他甚至连借力点都没有。 而且身后书彤还死死的攥住他,“龙四,你疯了吗,你上去是送死!” 直到十几波箭雨蜂拥而过之后,龙四终于找到缝隙冲到了只剩一个空壳的马车上。 可惜,除了被密密麻麻的箭雨之外,压根儿就没有凤惊澜的身影。 “可恶!” 龙四低咒一声,立时一个翻身跃下马车轱辘,往天上发射了一个彩炮。 而就在刚才箭雨射出来的时候,凤惊澜已经趁着马车裂开那一瞬的缝隙,使出凌波微步逃了出去。 当龙四放出消息的时候,凤惊澜一个人拿着包裹已经走进了密林深处。 脑袋里面的疼痛叫她恍惚,脚下的步子也愈发的慢了起来。 凤惊澜俏脸煞白,终于在走出数十米之后,无力的倚靠在树干之上喘口气。 这次的箫声,跟当初引她到滴血阁悬崖边上的箫声是一样的。 凤惊澜不得不怀疑,他们极有可能原本就是一伙的。 上次试探不成,所以这次又出现了。 不过上次他们并没有下杀手,这一次却好似想要置她于死地一般。 “可恶,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烦啊!” 凤惊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感觉脑海里面那诡异的箫声消失之后,她才缓过来。 不行,她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凤惊澜打算迈开脚步的时候,这密林里面却是传来了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六妹,你这是要去哪啊?” 这陌生的声音让凤惊澜脚下的步子一顿。 她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冷,警惕的看着四周。 “六妹不要害怕,五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话音落下,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密林深处缓步走了出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凤惊澜看清楚的那个人的样貌。 竟是当初她在马蹄下救过的那个男童。 只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像小男孩啊! 仿佛是感受到了凤惊澜那诡异的眼神,稚嫩的脸上突然就浮起了恼火。 “你个傻子,看什么看。” 见他突然翻脸,凤惊澜似乎是回过味儿来了。 面前这个要么就要在练什么诡异的功夫导致发育停止,要么就是——侏儒! “傻子 在叫谁呢?”凤惊澜狐疑的瞪圆了双眸,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的“男童”。 “当然是在叫你啊!” 男童条件反射的回嘴。 不过在看到凤惊澜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之后,他瞬间回过神来。 一时间更是恼羞成怒,他气的差点蹦起来: “你这个傻子居然敢戏弄我!” 骂完之后,他的眼底已然是泛起了杀意。 短呼呼的手从后腰一摸,竟然是抽出两柄锋利无比的,类似铁楸一般的武器。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就埋伏在这里击杀我,还容不得我戏弄你了?” 凤惊澜嘴上不饶人,但是她暗暗的蓄下了内力,准备随时跑路。 “你不认识我?” 那“男童”眸色一冷,里面似乎闪过一抹错愕之意。 不过片刻的迟疑之后,他又紧了紧手中的双刀,眼底闪过戾气。 “别想用这种手段来糊弄我,你盗取了师傅的宝贝,然后改头换面潜伏在沁王府。” 凤惊澜听了他这无厘头的话之后,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冷笑。 “你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就凭你一句话,就给我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想要我的命,你当我凤惊澜傻的吗?” 116.发怒的云景 “六妹,你对那个箫声有反应,别再狡辩了。今日要不就交出东西,要么,我就带你的尸体回去见师傅。” 说完这话,那人也不在给凤惊澜开口说话的机会围。 他双足用力一踩,手上的双刀竟然像是螺旋桨似得开始飞快的滑动了起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竟然就这么“嗖”的一声沉没入了土…… “什么鬼?羿” 凤惊澜直接看的傻眼了。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发动脚下的凌波微步,玩命的跑了起来。 只是,她才刚刚迈开步子,就觉得脚下一沉。 低头一看,只见土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腕,正猛的用力要将她拉入土中…… “啊!” 凤惊澜低呼一声,眸色一冷。 与此同时,内力一迸,脚下使出凌波微步。 原本秀气的脚尖在这个时候,仿佛淬上了无尽的内力,一脚踩在那人的手腕之上。 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攥住她脚踝的手腕穿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一声惨叫便响了起来,“啊——我的手——” 凤惊澜抓住这个间隙连忙跃开数米,没命的跑了起来。 彼时,地面上的土块猛的拱起,然后迸射开去。 那个男人灰头土脸的就这么炸了出来。 他面色惨白,左手扶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疼的满头大汗。 抬眼望去,凤惊澜已经撒丫子跑了数十米远。 一时间,男人又气又怒,双目里面盈盈的往外喷着怒气。 “贱人,你找死!” 男人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将右手腕用力绑住。 此刻,他拿着利刃的右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但眼底的杀机已然是十分明显。 他腹间凝上了内力,双足以一种比凌波微步还要快的速度划动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就沉入了泥土之中。 在看地面上,一个小小的土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凤惊澜那边追了过去。 男子用了全力,就连凤惊澜的凌波微步也较之不及,不一会儿便被追上了。 这一次,男人双手一抓,扣住了她双腿。 一个用力,生生将她往地底下用力一扯。 “啊!” 凤惊澜双足被扣住,疼的俏脸发白。 当她低头看去的时候,那土堆下面竟然是一个泥土的漩涡。 而漩涡的中心,竟然是两柄正在极速搅动的刀柄。 若是被卷进去,恐怕会被绞碎成肉酱! “贱人,敢伤我的手,我让你死无全尸!” 泥土下面,男人的声音阴沉可怖,就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丧尸一般。 凤惊澜紧紧咬着双唇,即便是双手攀住身侧的树枝,也还是无法控制的朝着漩涡的中心滑过去—— 直到脚上的绣花鞋被极速旋转的刀锋绞碎之后,那赤着的脚也能感受到刀锋旋转带出来的风力。 想到若不是云景那个家伙逼自己成亲,自己也用不着逃婚; 更不会在这里碰到一个变态的绞肉机,要活生生的将自己绞成肉酱。 一想到这里,原本满腹的害怕瞬间变成满腔的愤怒。 凤惊澜双眸一闭,大声怒骂道: “云狐狸,都是你个混蛋,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而就在她愤怒的骂完之后,一道巨大的内力突然从天而降。 那道掌风以凤惊澜脚下的位置为圆心,在她周围炸开一朵绚烂的泥土之花。 这突然迸射开去的泥土灰尘让她下意识的闭眼。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她身侧。

沁王爷瞧见凤惊澜被抱进来,当下心就悬了起来。 听着沁王爷焦灼的声线,凤惊澜还是一意孤行,坚决不开口。 沁王爷心急如焚,正打算开口呵斥,却听见云景悠悠的开口了:“王爷,进屋说话。” 经过云景这么一提醒,沁王爷也猛的回过神来。 他回头一看,发现众人都朝着这边看,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沁王爷只觉得头皮一炸,连忙护在云景的身侧,将他们朝后屋带,“赶紧进去。” 云王爷也点头,“你们赶紧去准备,我在外面应付。” 直到云景一行人进了侧房之后,云王爷一把将那些想要浑水摸鱼混进去的人给堵在了门外。 “大家稍安勿躁,等新人换好衣衫就出来行礼了。” 云王爷那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响起。 一袭常服的奎五就往前跨了一步,那两米高的身子瞬间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众人只觉得头顶一暗,再抬头的时候,看到那张眉目凶狠的脸,顿时吓得连退几步。 “大家赶紧回座位去等着,不要着急啊!” 奎五一开嗓,仿佛晴天一记惊雷,炸的大伙儿头皮都麻了。 大伙儿听着这威胁的话语,连忙慌慌张张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奎五这边正笑得开心,抬头就被挨了云王爷一腿。 “我让你招呼他们,没让你吓唬他们!” 望着满座战战兢兢的宾客,奎五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苦闷。 叫他上阵杀敌他毫不含糊,但是要他招待宾客,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面对外面的一片混乱,云景才刚刚将凤惊澜抱进屋里,沁王爷就急吼吼的想要跟进来。 只是他脚还没迈进门槛,眼前的门就被阖上了。 “这……” 那满腹的质问和抱怨就这么被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面。 沁王爷扭头又朝着外面走去。 当凤惊澜被云景放在床榻上的时候,连忙转身就要往里面爬。 她才刚刚坐稳,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就这么兜头罩了下来。 “换上!” 云景一边说话,一边开始脱衣服。 “为——”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凤惊澜就瞧见已经开始穿喜服的云景。 将多余的话憋回肚子里去,她哼哼唧唧的开始鼓捣喜服。 不过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你这里为什么会有喜服?” 云景扣盘扣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开始戴玉冠。 他转身走到了床榻前面,倾身,俯视凤惊澜。 那微微的凉意从他四周冒了出来,就连平素清冷的目光似乎也染上了寒意。 “是不是不会脱衣服,要我帮你么?” 一听这话,凤惊澜像是受惊了一般,猛的往后一缩。 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一边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一边道,“不用不用,我马上换,马上。” 云景眉角微微一挑,目光定定的落在凤惊澜正在解盘扣的葱白玉指之上。 她指尖微颤,似乎下不了手。 半响之后,才弱弱的道,“云世子,我换衣服,你可不可以转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趾高气昂。 反而是带着一丝恳求的软糯,云景按捺住想要在她唇上啄一口的冲动,转身。 瞧见云景转身,凤惊澜飞快的开始脱衣服,然后穿衣服。 这期间,她还不时的瞧瞧扭头,看看云景有没有偷/窥。 不过,每次他都静静的立在原地,压根儿就没有要回头的迹象。 凤惊澜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从床上爬下来。 “我、我好了!” 伴随着那有些不自然的娇羞声线,云景转过身来。 这一看,凤眸微微一缩。 一袭红衣似火,却越发衬得她整个人雪肌如玉。 明眸皓齿,眼底反复盛满了星光,璀璨熠熠。 那繁琐复杂的款式非但没有显得累赘,反倒是愈发的衬托她的高贵典雅。 仟合有度的身姿,仿佛量身定做的喜服。 因为第一次穿上嫁衣,凤惊澜有些紧张。 那明媚的大红色仿佛映上了她娇俏的脸颊。 原本只就是十分颜色,如今更是衬出了惊世骇俗的媚态。 看到这一幕,云景只觉得呼吸一窒。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在这一刻,云景他突然不想成亲了。 望着他那逐渐热起来的眼神,凤惊澜的脸上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她别扭的拧着衣摆,瓮声瓮气的道,“怎、怎么了?” 云景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蹦出了一句,“不拜堂了。” “哈?”凤惊澜彻底傻眼。 是谁守到了二半夜,就是为了抓自己回来成亲的? 现在,怎么突然就说不拜堂了? 云景是在耍自己吗? 云景望着凤惊澜,还没开始说话,大门突然被人飞起一脚给踹开了。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奎五一个倒栽葱冲了进来。 “世子爷不成的啊,怎么可以不成亲呢!” 那响雷般的声音将急吼吼赶来的云王爷惊了一大跳。 他正打算冲过去揍奎五,一听他说的话,当即变脸。 “云小子,你说什么,不成亲了?” 云景扶额站在凤惊澜的面前,长叹一声之后,留下了一句“准备好了就出来”之后,就越过云王爷和奎五走了出去。 凤惊澜也是一脸哭笑不得。 初夏这会儿抱着凤冠急吼吼的冲了进来,一把将凤惊澜按在铜镜前面,开始麻溜利落的收拾起来。 望着忙的不亦乐乎的初夏,凤惊澜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好奇。 按照初夏的性子,这会儿看到自己一定是惊讶的不能自己,然后一定会哭闹的。 “初夏,你怎么会在这?” 凤惊澜忍了半响,还是没忍住: “我昨晚半夜准备跑路,没带上你,你不会怪我吧?” 初夏一边认真又麻溜的给凤惊澜琯发,一边毫不在乎的挥手: “怎么会呢小姐,云世子早就说了……” 说道这里,初夏一把捂住嘴,似乎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 凤惊澜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旋身扭头,“云景说什么了?” “小姐——”初夏咬唇,面上为难。 “快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身边的丫头竟然被云景给收买了呢?” 凤惊澜自然不会责备初夏,只是…… 难道云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逃婚? 初夏见凤惊澜变脸,知道她是当真生气了。 她连忙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 “小姐,昨晚我去休息就遇到云世子身边的商先生,他说明个儿你会去云王府备嫁。因为是云世子,我就没有多想。” 原来是这样! 只是,自己逃婚的事情不是只有简无双才知道吗? 为什么云景会掌握的如此清楚? “算了,我不怪你,起来吧。” 凤惊澜伸手将初夏扶了起来。 p> 知道自己这场婚事跑不了,但她还是觉得有一团迷雾在心头萦绕着。 “吉时到!” 司仪一声高唱之后,原本嘈杂的喜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侧厅那边看了过去。 云王爷也是一颗心揪了起来,急哄哄的扭头看去。 这是云景第一次穿大红这般炙热的颜色。 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如今的他多了一丝热情和人气。 绝色之姿,公子世无双! 而在他牵着的喜绸的另一端,一抹绝尘优雅的身姿跟着缓步走了出来。 透过珠帘,大伙儿能够看见那上了妆的俏脸。 明眸璀璨,气质绝尘,仿若汇聚了整个天下所有的灵气。 这果然是天上人间,一对璧人啊! 就连特意赶过来准备看凤惊澜丑态的女人们,也不由的被她这通身的气质给折服了。 柳香附震惊的望着站在云景身边的凤惊澜。 此刻的她,就如同一直耀目的凤凰,光芒万丈。 仿佛,早就注定了,能够站在云景身边的人,就是她一样。 “吉时到,一拜天地!” 司仪一声高唱,新人已然是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准备就绪。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行礼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 “混账,谁允许你们拜堂了!” 这苍老又愤怒的声音如同干枯的枝桠,在干净的地面划开刺耳的噪音。 而柳香附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眼睛一亮。 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扭头,云王爷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云老太太拄着拐杖,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 她一脸怒意的望着云景身边那个身影,眼神里面仿佛能够喷出火来。 “母亲?” 云王爷诧异的望着暴怒的云老太太,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回来,而且还会如此生气。 “别叫我母亲!” 云老太太愤怒的瞪了云王爷一眼,龙头拐杖用力的往地面一磕,然后坐到了云王爷先前的位置上。 “我不过是去寺庙里面祈福半个月,若不是今日赶回来,我还不知道我孙儿要成亲了呢!” 云老太太看到云景和凤惊澜礼还没有成,想着自己总算赶得及了。 她抬眼朝着柳香附看了一眼,示意安抚。 若不是柳香附派人送消息过来,她还当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云王爷竟然敢不通知自己。 真真是,气死她了! “母亲,您别动怒啊。这是太后赐婚!” 云王爷陪着小心,只觉得十分头疼。 他打听过,老太太不喜欢凤惊澜。 不对,应该说,出了柳家的丫头,她谁也不喜欢。 但是,他之前就亏欠了云小子太多,若是婚姻之事还不能让他如愿,那自己这个爹就白当了。 所以,他打算先暂后奏,等云小子和他媳妇儿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云老太太想不同意也来不及了。 可没想到,云老太太居然今天就赶回来了。 而且,还在拜天地这么重要的时候! “我知道这是太后的懿旨,但是即便是太后的懿旨,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云老太太愤怒的瞪着云王爷,手里的拐杖敲的直响。 “先来后到?” 云王爷似乎没有听明白云老太太这话的意思。 而在场的众人也是一时间就傻了眼。 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难道在太后赐婚之前,云世子已经 有婚约了? 就在大伙儿错愕万分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正在偷着乐。 一个是柳香附无疑了。 而另一个,则是一直站在云景身边的凤惊澜了。 原本她是心灰意冷的等着跟云狐狸拜堂了。 如今瞧见云老太太出来搅局,那珠帘后面的眸子瞬间就亮了。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云老太太,巴不得她说云景早就有婚约了。 这样,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至于后续,那就是云景和文太后过招了。 只是,凤惊澜不知道的是…… 立在她身侧的云景早就将她眼底的兴奋看穿,那张俊俏无双的脸上泛起了薄怒。 这个小丫头片子,这是巴不得今个儿的婚事能够被搅黄了啊! 她越是这样,他自然越不能叫她如意。 一边的凤惊澜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咧嘴笑等着看戏呢! 就在众人等着云老太太开口的时候,一直旁观的云景却突然开口了:“……” 118.谁敢动我凤惊澜的男人试试 就在众人等着云老太太开口的时候,一直旁观的云景却突然开口了: “那老太太说说看,怎么个先来后到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景突然开口,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云老太太扫了云景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的弧度酢。 她认为素来冷情的云景能够在这个时候,安分下来听自己说话,说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很有一些分量的。 云老太太扬起头,目光轻蔑的看向凤惊澜: “就算凤三跟云小子的婚事是太后的懿旨,但是也没有道理不通知我这个长辈吧?而且,在太后赐婚之前,云小子身上就已经有了婚约了。” 见云老太太将话说道了这个份上,凤惊澜心里更是偷着乐。 她有些按捺不住的一把撩起了眼前的珠帘。 一张粉雕玉琢般的俏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朱唇轻启,清眸灵动。 她轻轻抿唇,故意做出一脸无辜又诧异,甚至还带着一丝惊愕和委屈的表情。 “云世子,莫非……你当真有婚约了?” 此话一出,她复又咬唇。 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子里面瞬间弥散出了水雾。 长睫一眨,便是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 “凤惊澜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是堂堂沁王府的嫡出小姐。若要为人妾,凤三宁可不嫁!” 说着这话,她又侧身,莹莹泪目朝着沁王爷那边看了过去。 这次,即便是凤惊澜不装可怜,沁王爷也不会肯让自己的女人给人做妾的。 当下,沁王爷便阔步走到了凤惊澜的身边。 第一次拿出父亲的态度,将女儿护在身后: “澜儿你放心,整个大秦还没有人敢让本王的女儿给人做妾!” 沁王爷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且,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定在云景的身上。 那样式,就是在等云景和云王爷给自己,还有沁王府一个交代! “就是啊,沁王爷的嫡女,怎么可能会给别人做妾呢?” “我看这回是云王府不对,若是有婚约,当初太后赐婚之时,就应该提出来。” “没错没错,还好今日这礼还没有成,不然礼成之后,发现还有婚约,这就出大麻烦了!” 一时间,宾客席里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云王爷原本就是个急性子,一听到这些咬耳朵的,脸登时就绿了。 他一个旋身,那锐利的视线就如同刀子一样,扫过众人。 那带着杀气的眼神一过,众人纷纷闭嘴,大气都不敢喘。 “老太太,儿子并不记得曾经替云小子定过什么婚约。” 云王爷一着急起来,声线也是不受控制的提了起来。 “此事事关云王府和沁王府两家的声誉,老太太您可要想清楚。” 那云老太太一愣,似乎是被这话给惊到了。 不过转眼一看,又瞧见柳香附满面急色,红唇都咬肿了。 那双眸子里面,也是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云老太太一咬牙,作势就要抹眼泪: “老头子啊,你走的早,现在整个云王府都没有我这个老太婆说话的余地了。我才开口说一句,这个不孝子就要威胁我啊!天呐,我活不成了啊!” “母亲……” 云王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 因为,每次云老太太道理说不过去的时候,就会将已经过世的老王爷给搬出来。 还要给自己扣上一顶不孝子的帽子,还真是…… “老太太?” 那边云老太太正假模假式的擦眼泪,冷不丁耳边传来了云景清冷的声线。 她 头皮微微一紧,抬头看去。 便瞧见云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痕,目光里面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可这也只有老太太自己才知道: 每当自己这个孙儿这么笑的时候,接下来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生生的把僵在半空的手放下去,然后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 “云小子,早在去年的中秋赏月会之上,我曾经跟柳家提过,让香附嫁到云王府来。我记得当初这事你也没有反对,而且你爹还点头应下了。”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无不哗然。 大伙儿的目光纷纷朝着含羞带怯的柳香附那边看了过去。 “老太太!” 柳香附面色泛红,一副又羞又气的模样。 倒是云老太太脸色一冷,“香附,原本你与云小子的亲事定在前面,这又什么好害羞的?若是你害羞,到时候还不是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云老太太这话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她嘴里那个“别人”就是指的凤惊澜了。 可凤惊澜倒好,一脸的无所谓,就像是在看别人的好戏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柳香附矜持地走到了云老太太的面前,眼眸里面含着热泪。 她轻咬下唇,委屈的开口:“老太太,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香附实在是……” “胡说八道!” 柳香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老太太给打断了。 她目光凌厉的看向凤惊澜:“真是傻孩子!你倒是好心,你让他们的婚事成了,那谁又来对你负责?” 凤惊澜微微挑眉,能够瞧见柳香附低垂着的脸。 面上虽然是委屈和羞怯,但嘴角那一抹得逞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眸。 若不是她今日想搅黄了这场婚事,她一定会立马冲上去撕了柳香附那张假面具。 “如果几句玩笑话就要负责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云景那微凉的声线突然就响了起来。 大伙儿顺着声线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他优雅的立在凤惊澜的身边,嘴角那一抹笑容竟带着从未有过的嘲讽。 紧接着,他那轻柔的目光一扫,最后落在柳香附的身上。 “那岂不是整个大秦的未婚女子都要娶进这云王府后院来了。” 云景的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这话若换做除开云景以外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恐怕都会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从云景的嘴里说出来,非但没有任何不妥,反而让人觉得就是这么的理所应当。 “噗——” 听到这番话的凤惊澜再也隐忍不住了,猛的就笑出了声来。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眯,弯成了好看的月芽。 她直指云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好毒舌啊!” 倒是柳香附,原本那张含羞带怯的脸陡然褪光了血色,变成一片惨白。 双唇轻颤,到最后变成浑身发抖。 她不敢置信,身为上京第一才女的她,竟然会被云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奚落看轻! “云小子,你说什么呢!” 云老太太一眼就瞧见了柳香附发抖的身子,连忙一掌拍在身侧,怒斥道: “香附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刚才就为了凤三那个草包当众顶撞我,现在还要为了她伤害香附吗?” 原本本着看热闹心情的凤惊澜,见这个云老太太三番四次的叫自己“草包”,一股怒意也是腾的升了起来。 她喜欢让柳香附做孙媳妇儿那是她的事情,凭什么次次拿自己来说事? “云老太太此言差矣。” 凤惊澜嘴角微微一勾,压下心头怒火,脸上笑意吟吟。 云老太太正 等着云景回话呢! 冷不丁见凤惊澜开口,鼻尖溢出闷哼,明显的不想搭理她。 凤惊澜一见这场景,当时就气乐了。 “老太太想让柳香附做你孙媳妇儿,凭什么三番四次的贬低我呢?” 说着这话,她旋身走到了柳香附的面前。 目光落在她身上,可话却明显是对着云老太太说的,“她是大家闺秀,我就活该是草包?她就该得到幸福,我就活该在成亲当日被人砸场子,沦为笑柄?你们可别忘了,当初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到底是谁赢了那个赌约!又是谁说,输了的人,这辈子都不允许再见云景!” 这一番话,凤惊澜说的跟倒豆子似得。 越到最后,越是声色俱厉,硬是说的柳香附连退几步,说的颖指气使地云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之上。 “我凤惊澜今个儿还就把话撂这里了!” 说着这话,凤惊澜一抬手,竟然是将头顶的凤冠给摘了下来。 然后,重重的放在柳香附面前的矮桌之上。 “今日柳小姐若是有这个脸面将这凤冠拿去,我凤惊澜二话不说,立马脱下嫁衣,求太后更改懿旨,让你替我嫁给云景!” 凤惊澜这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变了颜色。 这话看上去是在退让,可无处不是陷阱。 先别说太后扳下来的懿旨怎么可能会改,就说柳香附借着去年中秋宴会上几句玩笑话就这么登堂入室,未免显得太轻贱的。 说句不好听的,别人还会以为镇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是个多便宜的倒贴货呢! 一时间,众人看向柳香附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轻贱和嘲讽。 “凤三,你……” 云老太太简直要气晕了。 她手指着凤惊澜,作势就要冲过去。 “老太太,又或者,您愿意替柳小姐出这个头,去请太后娘娘更改懿旨?” 凤惊澜早就看这个老太婆不顺眼了。 她以为她凤惊澜也是云王府那些人么? 可以任由她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你你你、气死我了!” 云老太太原本就要冲到凤惊澜的身上,却在她眼前生生顿住了脚步。 这会儿像是被她一句话哽的喘不过气来。 只见她两眼一翻,脖子一硬,作势就要晕过去。 只可惜,她才刚刚倒下去一点,就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给撑住了。 她暗暗用力,却怎么也倒不下去了。 原本凤惊澜还被云老太太突如其来的架势唬了一跳。 她正打算伸手去扶的时候,却被冷不丁插进来的云景给挡住了。 只见云景不动声色地用右手撑住云老太太的后腰,然后轻声细语的道:“老太太,小心。” 原本闭紧双眼想要装晕的老太太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 她涨的老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就这么顺势滑下来。 好半响的沉默之后,她才故意做出幽幽转醒的样子,尴尬地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时候,凤惊澜才总算是看明白了。 敢情这个老太婆想借着刚才那一冲撞,直接来一招倒地不起啊? 这她若是当真躺下去了,即便是她再有错,别人也只会说她凤惊澜过分,老幼不分。 真真是臭不要脸! 凤惊澜暗暗的瞪了云老太太一眼。 若不是今日云景早看穿了她的把戏,自己还要在这里被她整上一回。 想到这里,凤惊澜只觉得又气又闷。 她扭头,愤懑的瞪着云景,开始耍脾气: “这个亲到底还成不成啊,不成我要回去睡觉了!” 看到这一幕,云景一把扶住了正打算开溜的云老太太 ,硬生生的将她按在了正位之上。 然后笑的一脸温和,“老太太,您是长辈,您说,我们这个亲到底还成不成?” 如今的云老太太如芒在背,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仿佛也长的刺一般。 她艰难的抬头,朝着众宾客那边扫了一眼。 只见众人眼底一派了然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心底一跳,连忙收回目光,“当、当然成。” 此话一出,原本就气的浑身打颤的柳香附更是“呜”的一声哭出了声。 她一把推开了围观的众人,一边哭着一边朝着外面跑了去。 不过这会儿,云景是压根儿就没有用正眼去看柳香附一眼。 因为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刚才,他似乎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小笨蛋,好像也有凶悍泼辣的一面呢! 刚才,她是豁出去了,再保卫她做他云景妻子的权力么? 凤惊澜那厢正气呼呼的翻着白眼,冷不丁觉得头顶一重。 “别动。” 抬眸,就瞧见云景一脸温柔的弯着眼睛,在替她戴凤冠。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银荡?” 凤惊澜原本就一肚子火,拜个堂都不让她安生,还想要她好脸? 我呸,门都没有! 云景嘴角轻抿,“哪有。” 凤惊澜眼睛一眯,“明明就有!” “笨蛋!”云景伸手一放,将珠帘放了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这对小冤家终于礼成了。 当他们走在被送入洞房的小路上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两个身影正伤心欲绝的拼命挣扎着。 只见商仲淡定地站在景园长廊的拐角处。 右手一个千离,右手一个大波。 他们一人一宠正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商仲的禁锢。 不料,就算是用尽所有力气,他们也无法挣脱。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对新人朝着洞房越走越近。 “不要,放我过去,我要去抢亲,小澜澜是我的!” 千离伤心欲绝的奋力挣扎。 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几日去整理心情,准备下一次的告白而已啊! 怎么一回来,他心口的朱砂痣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 “嗷呜嗷呜嗷呜!” 大波被揪住了后颈,也是拼了命的挣扎了起来。 嘤嘤嘤,笨女人可是摸过他敏感的小尾巴的呢! 她这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就这么跟主子成亲了。 最过分的是,主子竟然还怕它捣乱,连婚礼都不允许自己参加。 还说以后笨女人胸前的软乎乎再也不可以住了。 嘤嘤嘤,这简直太欺负人了嘛! 商仲淡定的站着,在目送云景和凤惊澜进了洞房之后,双手一松。 大波和千离一时不妨,顿时摔了一个倒栽葱。 “去吧。” 摔的灰头土脸的千离和大波不敢置信的回头: “你说什么?” “嗷呜?” 商仲淡定的开口,“礼已经成了,就算我放你们去,你们也坏不了事了,只会自找没趣,让爷收拾你们。” “……” 在听完商仲的话之后,千离和大波当时就惊呆了。 片刻之后,景园后院便响起了他们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 “天呐!我不活了!” “嗷呜!嗷呜呜呜!” 望着面前几欲暴走的一人一宠,他开始确定,自家爷让自己来看着他们的决定简直不要太正确好吗? 而另一边,凤惊澜被送入洞房之后,云景便去前厅招呼宾客了。 按理说,不到夜色深重,估计是回不来的了。 凤惊澜卸下头顶的凤冠,坐在床头。 想到今日的闹剧,想到云老太太先前说的那些话,她不知为何,莫名的心情就有些不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却是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敲击声响。 凤惊澜蹙眉,好奇的朝着窗边走了过去…… 119.我想带你走 当凤惊澜走到窗户口的时候,她发现外面似乎有一个身影正趴在窗口。 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撬开窗户。 靠,现在是连小蟊贼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吗? 凤惊澜只觉得心头一窝火,当下撸起袖子冲了上去酢。 然后,一把将窗户给拉开了。 彼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恰好凑了过来。 “我去!” 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记飞毛腿就这么踹了出去。 “哎呀!”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来人一个仰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咦,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凤惊澜眉角一挑,正要探身出去看了仔细,却发现一个白色的肉团子“嗖嗖”的窜了进来。 然后,委屈万分的扑进了她的怀里,“嗷呜嗷呜!” “大波?” 凤惊澜蹙眉,将大波从自己的怀里拎出来。 无奈那个家伙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襟,就是不肯松爪子。 “这一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影,你跑哪儿去了?” 凤惊澜一个用力,活生生的将大波从自己的胸口“撕”了下来。 那天自己打算去找简无双的时候,才刚刚上马车,这个家伙就跑路了。 直到今日成亲,它才出现。 “嗷呜嗷呜!” 大波委屈的比划控诉着,最后竖起爪子朝着窗户外面指了指。 凤惊澜狐疑的回头,这才发现脸上还印着一个鞋印的千离有气无力地撑着窗沿爬了起来。 他下颌搁在窗台上,脸颊泛红,带着微微的酒气。 “千离,你这个家伙干嘛喝酒啊!” 凤惊澜故意转开话题。 因为自己刚才一脚踹的有些力道,千离这个家伙的鼻子下面已经流下了两行鼻血了。 千离双颊微红,声线也不如往日那般娇嫩,反而带着一丝粗矿。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凤惊澜,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 “小澜澜,你想嫁给云狐狸吗?” 听到这个问题,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猛地两掌拍在窗台上: “我呸,谁想嫁给云景那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了?” 一提起云景,她就火冒三丈。 “今天姑奶奶会被云老太婆奚落,全部都要怪云狐狸。还去年中秋?要是当时那个混蛋明明白白拒绝了,柳香附也没机会到姑奶奶的喜堂上来闹事了呀!讨厌死了!” 那边凤惊澜正骂的不亦乐乎; 这边千离的脸色越发的黯淡了起来。 他一咬唇,隔着窗台一把就攥住了凤惊澜的双手。 他似乎有些急切的开口道:“你若是不愿意,我立马就可以带你走!” 突然听到这番话,凤惊澜像是看怪物似得看向千离。 这个家伙儿今天有些奇怪啊! “你带我走?” 千离坚定不移的用力点头,“嗯!” “你能带我去哪?”凤惊澜继续追问。 “回大夏啊,我可以保护你!” 千离以为自己说动凤惊澜了,连忙继续开口道,“到时候,你可以嫁给我的太子哥哥,他长的跟我一样!我们可以……” “千离,你喝多了!” 凤惊澜蹙眉,见他说的越发的离谱了,忍不住出言打断。 “我没有,我只是想带你走!” 一次次的被凤惊澜否定,千离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眼神中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凤惊澜怔怔的看了他半响,最后“噗嗤”一声笑 了出来。 然后,她一本正经的在千离的脑袋上揉了揉: “傻丫头,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嫁给云景以后不幸福……” 说道这里,她自己似乎也有些迷茫了起来。 穿越变成凤惊澜,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吧。 所以,凤惊澜身上所承受的一切,她也理所应当的要背负起来。 不管是夜族,还是滴血阁,亦或者是与她有着盟约的云景—— 她不想,也不能背叛。 今日,她既然跟着云景回来了,那在她弄清楚自己身份之前,她不会轻易离开。 因为,即便是离开了云王府,去了大夏—— 在面对土行孙那样厉害的角色,她凤惊澜也活不了多久。 就算她贪生怕死好了,生命太美好,她还没有活够呢! “不过,在我成为凤惊澜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嫁给谁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还是不要去祸害你的太子哥哥了吧!” 凤惊澜嘴角噙着笑,心中却有些憋闷。 千离面色慌张,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因为他知道,若是过了今晚,即便有再多的情愫,也只能是永远埋藏在心里了。 他与云景虽亦敌亦友,但若凤惊澜成了云景的妻,他即便是心在滴血,也不会再逾越一步。 “可是……” 千离还想再说些什么,凤惊澜干脆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若是你想哄我开心,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着这话,凤惊澜那璀璨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狡黠之美…… “什么?” 已然是喝的五分醉的千离被这夺目的一笑闪花了眼。 就连大波也在一旁,开始流起了哈喇子。 它一边乐呵呵的拍着小爪子,一边“嗷呜嗷呜”的称赞: 笨女人,今天可真好看! “你们进来不久知道了!” 凤惊澜嘴角一扯,一把揪住了千离和大波的后襟,一个用力便将他们给拖进了洞房。 然后,“嘭”的一声将房门给阖上了。 这一幕叫藏在暗处的青鸟和红鸾看了个真切。 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作势就要冲上去。 这可是爷和世子妃的洞房,怎么能让千纵离那个男人混进去,绝对不成! 而就在她们两个刚刚现身的时候,一直藏在暗处的商仲却是两手一搭,把在了她们的肩头。 青鸟红鸾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了商仲轻轻摇首。 “解铃还需系铃人,世子爷都放心,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着商仲这话,青鸟和红鸾僵着的身子才微微一松。 原来,世子爷早就知道今晚千纵离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只是,世子妃看起来对爷好像并不太上心啊! 他当真就这么放心吗? 彼时,云王府的前殿觥筹交错,杯弓蛇影。 歌姬舞姬在看台那边跳舞歌咏助兴,前厅这边,一干众人围着云景,势必要将他放倒才会善罢甘休。 平日里的云世子十分高冷。 别说是饮酒作乐了,就连说上一句话,恐怕也不会超过十个字。 不过近日,大伙儿都明显能够看出来,云世子心情很不错。 也难怪! 人生大喜之事有四,便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大秦云世子才高八斗,就是那金榜题名的状元也比不得。 如今洞房花烛夜,他抱得美人归,又岂不快哉? < 只是,想要把云世子放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挡在他面前还有三座大山。 其一,便是沁王府的沁王爷了。 他今日嫁女。 这个凤惊澜以前虽然是个名不虚传的草包,但今日能够得到云王府云景的亲睐,他沁王府日后便有了依靠。 今晚洞房之夜,谁敢生事,他第一个不轻饶。 其二,便是云王府的云王爷了。 他知道云小子身体底子薄。 而且,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喝酒呢? 到时候洞房不给力,媳妇儿只怕是要跑的! 所以,今日那些人想放倒自家儿子,首先得过他这关。 其三,便是那相当于一个无底洞的奎五了。 这些年征战在外,他不仅仅杀敌英勇,挡酒技术也是一流。 只要有人敬酒,奎五必喝无疑。 但是不管怎么喝,就是从来不醉。 这张王牌,自然是要留到最后的。 不过今日云世子大婚,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都参加了喜宴。 白日里凑了那么精彩的热闹,晚上自然也是兴致勃勃。 一次次的车轮战下来,沁王爷早已经不省人事。 就连像来海量的云王爷也是两眼发黑。 就只剩下奎五这一颗独苗在硬撑了。 不过,看那架势,想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虽然在场的男宾七七八八都被放倒了不少,但清醒的还有少数。 凤惊尘那个家伙早已经被放倒,这会儿跌跌撞撞抱着大酒缸睁不开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有门房通传:“六皇子殿下恭贺云世子新婚大喜!” 一直就悠然坐在主位上,面不改色的云景,微微抬起了眸子。 只见一袭常服的楚琛脸上阴云密布,身后几个小厮搬着一对白玉净瓶,走了进来。 那白玉净瓶清透干净,在珠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上佳之品。 “云世子,楚琛来晚了。” 楚琛绕过摇摇晃晃地奎五,径直走到云景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前厅里面倒了一大片人,唯有云景身上嗅不到丝毫的酒气。 他一袭红衣,绝色惊人。 却也是因为这样,让他楚琛嫉妒的几近发狂。 凤惊澜,那个曾经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竟然要嫁给他这辈子唯一视为对手的男人。 这如何不叫他气的肝胆俱裂? 楚琛手一挥,那贺礼就被云王府的小厮接了过去。 云景淡淡的将目光收回来: “多谢六殿下送此厚礼,云景和澜儿一定不负六殿下期许,平平安安,幸福圆满。” “……” 楚琛听完这话之后,面色明显又黑了几分。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厮。 那小厮手中托着一个镶金的高脚酒瓶,旁边搁置了两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 “斟酒!” 简短的两个字,那小厮便干净利落地替两个杯子都满上了醇酿。 楚琛随手端起一杯递到了云景的面前: “这是父皇恭贺云世子大婚,特赐的国酿,云世子请。” 云景幽幽的扫了一眼那泛着微光的黄色酒液,眼底似乎有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我——我、来!” 云王爷一听到酒便猛地坐了起来,然后两眼一黑,又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见云景迟疑了半响都没有伸手,楚琛嘴 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仰首将那酒喝了下去,然后重新拿起另外一杯递给了云景: “怎么,云世子是怕我在酒里下毒,还是怕父皇在酒里动手脚?” 楚琛就是知道云景不会伸手来接,所以刚才故意做了那一出。 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要羞辱云景…… “六殿下言重了。”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勾出了一抹倾国倾城的浅笑。 他优雅的起身,那一抹大红色流光溢彩。 素白的指尖才触上那微凉的白玉高脚杯,正打算掩袖子饮下的时候…… 从侧门处突然炸响了一记清脆悦耳的声线: “云狐狸,那、那是我的酒,你——你不许喝!” 楚琛和云景似乎都是被这一幕给惊着了。 他们两个同时回头,发现凤惊澜俏脸通红,星眸迷离,正愤怒的瞪着云景。 那葱白的小手大喇喇的指着云景,还有他手中的酒杯。 “凤惊澜,你……” 楚琛呵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一袭红衣胜火的凤惊澜如同一阵风似得冲了过来。 然后一劈手,便将云景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 仰首,一饮而尽。 动作,赶紧利落。 楚琛看的亦是目瞪口呆! “凤惊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楚琛瞧见她猛的一口闷,当下脸色大变。 他冲上去,作势就要去掐凤惊澜的脸颊。 那样子,就好似要逼她将喝下去的酒给吐出来一般。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眼前就被另一道大红的身影给隔开了去。 云景一个侧身,将一脸通红,迷迷瞪瞪的小人儿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再回头的时候,那双美到极致的凤眸里面已然染上了冰霜般的寒意。 “六殿下,你逾越了。” 短短几个字,没有过重的语气。 但目光里面的寒冰,却像是从极低冰川中映射出来。 看的楚琛只觉得周身都是彻骨的寒凉。 原本要伸过去的手堪堪僵在半空。 最后,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楚琛倏地握紧双拳,最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是本殿逾越了。” “小笨蛋!” 云景的低语让楚琛募得抬头,随即又黑了一张脸。 因为云景这个家伙,压根儿就没有在听自己讲话,而是一脸薄怒而又怜惜的望着怀中微醺的人儿。 再看窝在他怀中的凤惊澜。 一袭红衣,身段娇柔。 面颊因为酒气泛着媚色。 星眸含情,顾盼生辉。 若说以前的凤惊澜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儿; 那么如今,她便是即将怒放的烈焰玫瑰,。 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倾国倾城。 有这么一瞬间,楚琛甚至想冲过去,一把将她从云景的怀中劈手夺过来。 最后,却还是隐忍住了。 “唔……” 凤惊澜有些难受睁开了眼睛。 在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云景之后,俏脸上瞬间盈满了怒意。 她猛的站了起来,插着腰,摇摇晃晃的瞪着云景: “云狐狸,你让姑奶奶在洞房里面待着,你自己跑出来花天酒地,几个意思啊!” 云景眉角一抽,无奈的扶额:“我什么时候花天酒地了?” 凤惊澜星眸半睁,扫过他身边的楚琛。

一时间,几十个长工全部涌了过来,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柳香附看的心头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嫌恶。 “又臭又脏,离我远点!” “柳姑娘此言差矣!” 凤惊澜嘴角勾起冷笑,清冷的目光落在柳香附的脸上。 她悠悠的走到柳香附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头。 “其一,我是不是景园的女主人,自有太后的懿旨来定夺,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你……”柳香附登时就白了脸。 “这其二嘛……” 凤惊澜故意拉长了音调,“负责修葺竹林的,是奉了皇帝口谕而来,如何修葺怎么个构造,这可都是让皇上过了目的。柳小姐将他们贬得得一文不值,这是不赞同皇上的眼光,觉得皇上做的都是不入流的事情么?” 见凤惊澜三两句话竟然将皇帝给扯了进来,柳香附登时就慌了神。 她连忙求助的望向云老太太,“老太太,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老太太连忙点头,将她护在身后。 然后,再怒目看向凤惊澜: “凤惊澜我知道你是个牙尖嘴利的,香附是大家闺秀说不过你,但是你别以为凭着那一张利嘴就可以在云王府里面横行霸道。告诉你,门都没有!” 一听这话,凤惊澜都差点儿要气笑了。 她咧嘴,露出清甜一笑。 这一笑,灿若星辰,直晃得那些长工眼都花了。 “是么?她柳香附是不是大家闺秀我管不着,但是既然今日我嫁给了云景,那我就是景园的女主人。这里就必须得听我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一字一顿。 生生将云老太太气的差点翻了白眼。 “你们就按照云世子先前准备的设计图纸继续开工,今天谁还敢阻拦你们,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凤惊澜厉声开口。 那清冷的目光如同寒霜一般,射向了云老太太身后那群小厮。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很明显就是刚才打伤那些长工的刽子手。 之前云景曾经拿过那些图纸给自己看了,当时她还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巧夺天工。 如今云老太太突然说要返工,恐怕就是来找自己晦气的。 那些人被凤惊澜这么一瞪,当下心底也是有些发毛。 整个云王府谁不知道,世子爷对这位新晋的世子妃宠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 若是得罪了世子妃,那开罪的就是云世子了。 一时间,他们都瑟缩了起来。 “你你你——” 云老太太被凤惊澜这跋扈的态度惊得一连吐了三个“你”字。 “老太太您上了年纪可不要随便动怒,小心中风。” 凤惊澜故作乖巧,巧笑倩兮地上前。 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子无辜的瞪着云老太太。 云老太太被这装模作样的凤惊澜气的差点一个白眼一翻,就这么晕厥过去。 她一把抓住身侧柳香附的手,这才站稳了身子: “凤惊澜,这里是云王府。你别以为仗着云景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云小子身为世子,就不可能只娶你一个人,日后若是有新人进门,你最好收敛你这骄横的臭毛病,不然有你好受的!” 原本还有几分跟这个老太婆斗嘴心思的凤惊澜,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心头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她眸子一沉,瞪向云老太太。 仅仅是这一眼,却像是淬了万年的寒冰。 竟然看的云老太太也是心头一颤。 她冷着一张俏脸,一步步的逼近,直直地走到云老太太的面前。 这森然的目光叫云老太太猛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凤惊澜嘴角一扯,露出森白的牙齿: “既然在老太太的心底澜儿已然是个悍妇了,那我也不用装什么贤良淑德了。我凤惊澜所求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今日云景娶了我,他这辈子就休想再娶别人。” 冷冷的说完这话,她才厉眸一扫。 那清冷的目光看的柳香附脖子一缩。 说罢这话,她右手一抬。 原本站在她肩头的大波一个箭步窜到了她手背上,龇牙咧嘴的冲着柳香附她们低吼。 “大波这几天你就守在这里监工,谁敢捣乱直接上去挠花她的脸。” 凤惊澜声线清冷。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懒得再跟她们白费唇舌。 大波接到任务连忙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嗷呜嗷呜!” 交给大波吧,没问题! 凤惊澜扭头睨了初夏一眼,淡声吩咐,“走吧!” 初夏没好气的瞪了柳香附一眼,这才转身跟着自家小姐离开了。 柳香附冷眼瞧着一个屁墩坐在树桩上的大波,朝着云老太太递去一个眼神。 不过一个宠物罢了,待会儿叫人活捉了。 只是她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凤惊澜脚下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她优雅的回头,掩唇笑的十分无害: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大波的牙齿可是有毒的,夜王右臂之所以会断就是因为被大波咬了一口,不断臂就得送命哦!” 说完这话,凤惊澜才转身幽幽的飘然远去了 剩下云老太太和柳香附一脸煞白的望着大波。 它这会儿正抱着樱桃一顿乱啃。 那样子十分可爱,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 不过,它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了。 随即小耳朵抖了抖。 再抬头的时候,收起来的獠牙已然全部暴露了出来。 最前面那两颗犬牙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着毒液。 溅到地面之上,泥土瞬间黑化冒烟…… “嘶——” 这一幕看得众人脸上血色骤然褪尽。 云老太太一把抓住柳香附的手臂,作势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见自己的示威成功,大波瞬间收敛了凶相。 一爪抓着樱桃,一爪朝着那些长工晃了晃,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开工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阁楼凭栏之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赫然在目。 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被他们看在了眼底。 “云狐狸,刚才你怎么不去帮小澜澜?” 开口说话的那人不是千离又是谁? 云景伸手端起面前的白玉杯,轻抿了一口清茶: “我不去帮,她不是也处理的很好么?” “嘁——” 千离无趣的轻嗤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 凤惊澜现在已经嫁给了云景,原本千离是打算死了这颗心的。 只不过,那天他离开云王府的时候,遇到了凤惊尘…… 后来,他干脆就拉着凤惊尘诉苦。 而就是这一番诉苦,反倒叫他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 千离嘴角一扯,那妖冶的凤眸里面流光溢彩,十分狡黠。 说完那话之后,千离又故意扶额叹息道: “唉,原来男人成亲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件事在堂堂云世子身上也是适用的啊!” 云景斜睨了千离一眼。 看他装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眼底明明还闪烁着光彩。 “你又在打什么 主意?” 这清冷的话语叫千离的奸笑猛的僵在脸上。 他嘴角一抽,恨恨的瞪了云景一眼。 这个家伙是不是有透视眼啊,怎么什么事都能看穿。 也罢,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 千离眼珠子一转,后背慵懒的靠在凭栏之上,回头看着云景: “喂,云狐狸,你跟小澜澜成亲,是因为有契约对吧?” 此话一出,云景那双凤眸倏地就凉了下来。 而千离却不知道自己已然触到了某人不能碰的逆鳞,自顾自的陶醉在自己的判断中: “哎呀,其实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呢,我还是会跟你公平竞争,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跟你说的?” 云景声线开始变得淡漠了起来。 那双清幽的凤眸里面,眸光有些飘忽,落在凤惊澜转身离去的方向。 千离“嘿嘿”一笑,“你别管是不是她告诉我的,反正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就算你娶了她,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把她抢过来的,你要小心了。” 说完这话,千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开始通畅了起来。 他的目光也顺着云景一并落在凤惊澜离开的方向,眼底透着痴迷。 他轻声低语的呢喃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想不到在你们男尊女卑的大秦竟然还有女子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 太特别,太迷人了。 “我们大夏崇尚的就是一夫一妻制,所以仅仅在这一点之上,我千纵离就赢了你云景。” 千离微微正色,认真的看向云景。 不过从千离开始说话起,云景就一直在沉默着。 若换做平日,千离敢说这些话,早就被云景给扔出去了。 饶是千离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云景周身那寸寸寒凉下来的气息。 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准备告辞。 直到千离的身影消失在凭栏远处,云景周身那冰冷彻骨的寒意才稍稍缓解一些。 “一生一世一双人?” 云景薄唇轻启,缓缓的吐出这几个来。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沉了沉,最后亮起了一抹奇异的光。 他轻撩衣摆,旋身便朝着景园那边走了过去。 彼时,凤惊澜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因着周身那股子怨气太重,让景园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就连初夏也是咬唇守在门外,不打算进去。 刚才云老太太那番话初夏也是听了个真切。 当着一个新妇的面,立时就提了要纳妾的话头,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自家小姐会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在初夏还在心底琢磨的时候,一道玄白色的身影从眼前划了过去。 “哎,别进去,世子妃心情不好不许人打……” 那个“扰”字还没有说完,初夏接下来的话就生生的被哽在喉咙。 因为她一抬眼就瞧见云景正立在门口,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 初夏心头一跳,连忙颔首见礼: “见过世子。” “世子妃心情不好?”云景淡淡发问。 初夏连忙点头。 原本满腹要告状的话语在喉咙里面盘旋了一番,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既然自家小姐嫁了进来,以后这种事情还会遇到很多。 若每次都要靠世子爷出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初夏又摇摇头: “世子爷进去瞧瞧吧。” 云景定定的看了初夏一眼,“嗯”了一声之后,便推门而入。 只是,云景前脚才刚刚迈进去,一只软枕就这么迎面飞了过来。 他身形未动,右手一挡。 然后稳稳妥妥的将差点掷上面门的枕头牢牢抓住。 下一瞬,凤惊澜那恼火的声线就在耳畔炸开: “不是说我要睡觉,谁都不许来打扰吗?” 云景缓缓的将枕头挪下,能够看到凤惊澜背朝外侧身躺在床榻之上。 他嘴角轻抿,缓步走了上去。 而床榻上的凤惊澜听了半响,也没听到回应,不由蹙眉转过头去—— “呀!” 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惊得凤惊澜猛的一退,整个人朝着床下就滚了下去。 云景凤眸一眯,大手跟着一捞。 妥妥的将凤惊澜勾进了怀中。 他躬身,凝望着她,“为夫怕小媳妇儿一个人睡不安稳,所以特意来侍寝来了。” 124.夫妻之实 “侍侍侍寝?” 凤惊澜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云景,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望着凤惊澜脸上不由自主飞起的两抹红霞,云景幽深的凤眸凝了凝酢。 他把住她的细腰,往下沉了沉牙。 那薄唇喷出带着竹叶香的热气: “怎么了,受宠若惊了?” “呸,谁受宠若惊了?” 凤惊澜连忙出言反驳。 她腰间一个用力,作势就想要爬上/床去。 不过从刚才开始,主导权就掌握在云景的手里。 他顺着凤惊澜的力道,将右手又往下沉了沉。 没有了受力点,凤惊澜压根儿就起不来。 想要来硬的,云景那张俊脸又近在咫尺,叫她又羞又恼。 她恼火的别开脸,没好气的吼:“你放开我啦!” “不放!” 云景倾身凝神望着她,干脆利落的拒绝。 凤惊澜腰间的力道又不敢松,撑的实在有些难受。 她俏脸微红,喘着粗气道,“云狐狸,你到底要干嘛?” 云景波澜不惊的望着她,用极其平缓的语气道: “你现在是我的媳妇儿,身为妻子的你,难道不应该尽一下妻子的义务么?” 凤惊澜一愣,目光撞进了云景那一汪深潭般的凤眸里面。 里面,太过于平静。 而就是因为太过于平静,所以又让人生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云狐狸,你……” 凤惊澜嘴上打着哈哈,脑袋里面却是转的飞快。 不对啊,自己应该没有得罪他才是啊。 可今天这感觉,怎么好像他做了准备,打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嗯?” 云景又微微向前倾了倾。 这个时候,若是凤惊澜一动身,双唇便要撞上云景的脸颊了。 “如果夫人害羞的话,为夫不介意主动一些。” 云景凤眸微闪,完全无视了凤惊澜的打哈哈。 他眼角微微一扬,恍惚之中,竟然是叫凤惊澜生出一种熟悉的妖娆魅惑之感来…… 那风情万种的一睇,生生看的她心头发颤。 甚至连,云景的唇落到她唇上都没有发现。 直到云景的手从后腰一直挪到了她腰间的时候,凤惊澜才骤然回神。 她双眸一怔,玩命的挣扎了起来。 靠! 这个家伙,居然对自己用美人计! 意识到这一点的凤惊澜胸中怒火一盈,像是有神助力一般一个反扑过去。 竟然…… 生生将云景给压翻在了床榻之上。 为了防止他再次反扑,凤惊澜干脆两腿一岔,直接就这么坐在了云景的腰上。 她咬住双唇,按住云景的双手腕,压在他脑袋两侧。 一个反转,变成了她上他下。 她气势汹汹的瞪着云景,“呐,我们约法三章。” “嗯?” 这一次,云景意外的顺从。 他抬眸望着气鼓鼓的凤惊澜,任凭她坐在自己身上,安静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 凤惊澜说道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措辞。 只是,认真的她没有发现云景已经微微沉下去的俊脸。 “所以呢?” 云景耐着性子,缓声发问。 <“所以呢……”凤惊澜歪着脑袋。 片刻之后,眼前一亮。 她定定的望着云景,“我们成亲太匆忙,以至于我们都没有约法三章。” “说说看你的约法三章。” 云景的声线越来越冷。 凤惊澜抿唇,“我们的婚姻就如同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大家合作,各取所需。至于你说的夫妻义务,自然就是……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她再一次被云景给反压在了床榻之上。 尽管身下的被褥有些厚度,但是还是摔的她七荤八素的。 好容易回过神,她准备抗议的时候,却发现居高临下的云景此刻脸色已然一片铁青。 “云狐狸,你混——” 那个“蛋”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云景生气的样子。 先前自己可能招惹过他,但他的怒意却是一直隐忍未发的。 可这次,凤惊澜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蓬勃外露的怒火。 那双绝尘幽深的凤眸里面,也好似有怒气正在燃烧。 这样的云景,她莫名的有些害怕。 凤惊澜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怯怯的开口: “世子爷,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瞧见身下的小人儿连称谓都改了,云景眼底的怒意更甚了。 他颔首,将下颌抵住凤惊澜的精致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原来在你眼底,我们的婚姻不过就是一种合作关系?” 听着云景这几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话,凤惊澜错愕的瞪圆了双眸。 “难道不是吗?” 这话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 不过在凤惊澜感受到云景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之时,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 因为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云景猛的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的双唇。 这一吻带着几分力道,撕扯着凤惊澜粉嫩的双唇。 “唔……疼……” 凤惊澜只觉得双唇一痛,紧接着檀口便叫他攻城略池,一路侵占。 这一吻,激烈而又绵长。 生生将凤惊澜肺里的空气差点抽了个干净。 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抗拒,身上的云景就如同一座大山似得,纹丝不动。 “云……唔——” 凤惊澜被吻的两眼发黑,全身瘫软,几乎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云狐狸吻的直接嗝屁的时候,云景终于松开了她的双唇。 他一头栽在她香肩之上,微微喘着粗气。 而凤惊澜也是四肢发软的瘫在床上。 她眼前一片白茫茫,连手都抬不起来。 唯一的感觉就是火辣辣的红唇,还有嘴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儿…… 靠,这个云狐狸搞什么啊? 实话也不让人说了吗? 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看来,我们得有了夫妻之实,才能够彻底改变你的观点了。” 云景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道出了这么一句石破惊天的话来。 原本还浑浑噩噩的凤惊澜,也是在感受到自己腰带被扯开之后,才猛地回过神了来。 夫妻之实? 天啦撸,云狐狸是当真想跟她…… “不行不行!” 若不是自己还被云景压制着,凤惊澜恐怕直接会一蹦三尺高。 只是,这会儿怒火中烧的云景 压根儿就听不进去凤惊澜的拒绝。 他凤眸一寒,直接扯下她的腰带。 然后,将她胡乱推搡的双手直接给绑在了头顶之上。 这一回,凤惊澜算是彻底惊呆了。 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云景,竟然玩起了捆绑? 而且,就在那一瞬,她身上的衣物已然是被褪的只剩下一件小衣了。 雪肌暴露在空气中,莹莹润润,仿若上等珍珠一般。 “云狐狸,我求你了,不要……” 凤惊澜这会儿,连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云景抬眸,目光落在她姣好的身子上。 那温润的俊脸之上,竟然划过一丝邪肆。 只不过,凤惊澜这回怕的要命,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你……叫我什么?” 云景微凉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肩上,声音微哑。 凤惊澜一惊,连忙改口,“世子爷……” “嗯?”云景凤眸一闪,双唇挪到了锁骨处。 凤惊澜此刻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急出了一身的毛毛汗。 就在他的吻差点落到胸口的时候,她脑袋里面终于是灵光一闪。 强行压下心头的羞耻感,她咬唇,弱弱的叫了一声,“……” 云景听到了之后,凤眸里面的怒意明显的柔和了一些。 他嘴角一勾,“再叫一声,就放过你。” 凤惊澜身子一颤,只觉得全身好像都要被火烧过了一般。 云景的唇明明是微凉的。 可是落在她身上,就像是点上了火苗,烫的她浑身发抖。 她憋屈的咬唇,抬头看向云景: “真的?” 云景嘴角一扯,不置可否。 凤惊澜双眸一闭,豁出去了,“相……公……” 喊完了一声之后,她的俏脸登时红透了。 云景低头看去,发现她不仅仅是脸红了。 甚至,连整个身子似乎都红了。 那盈盈欲滴的红唇轻咬,双眸紧闭,双颊酡红。 这样含羞带怯的凤惊澜,跟平日时而大喇喇时而清冷狠厉的她完全不同。 却又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一声“相公”叫的十分软糯,叫的云景心头一片柔软,却又十分充实。 他心中暗叹了一声,随即颔首再次吻住了她的双唇…… “唔……云狐狸,你这个骗……唔……” 凤惊澜震惊的望着云景,气的都要吐血了。 这个混蛋,不是说喊了“相公”就放过自己的吗? 现在喊了,他不但不放开自己,而且还变本加厉。 红鸾帐内,一片春/色无限。 满室的轻吟低唱,随着云景的双唇越发的高低起伏了起来。 “云景,你混蛋!” 凤惊澜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那骂声从她唇间溢出来,带着几分软糯,听得云景心头都烫了起来。 当凤惊澜硬生生被云景逗弄的瘫软成一池春/水之后,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异物正欲朝着自己身体里面进攻…… “啊!” 凤惊澜惊呼一声。 原本的意乱情迷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她羞红了双颊,正打算伸手去推搡云景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凤惊澜抬眸看去,只见云景眉头紧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滴在她胸前。 他紧咬着薄唇,像是在隐忍着双美巨大的痛苦一般。 那精壮的身子也因为隐忍 而青筋迸出。 “云狐狸,你没事吧?” 凤惊澜心头一跳,想起了云景中毒的事情。 这个家伙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毒发了吧? 她试探性的伸手一探,竟然发现云景的整个身子都滑溜溜的,像是被汗水给湿透了。 “唔——” 云景一声痛苦的低吼之后,猛的一个翻身从凤惊澜的身上退了下来。 他一把扯过衣衫披着,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看着云景落荒而逃的场景,凤惊澜身子依旧在轻颤着。 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云景松开了她的手,可在他的触碰之下,她压根儿就没有力气反抗。 刚刚若是云景一鼓作气,恐怕他们两个当真会发生一点什么…… 但是想到云景刚才那痛苦的模样,凤惊澜又压制不住心头的担忧。 她连忙穿上衣衫,起身循着云景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当她走到卧室的隔间里面之后,看到的一幕却是让她差点傻了眼。 因为云景俊脸涨红,正阔步跃入了两人宽的浴池里面。 那精壮的后背露在凤惊澜眼底。 她蹙眉,有些担心:“云狐狸,你没事吧?你刚才出了那么多汗,再下凉水,会着凉的。” 见云景一直背对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凤惊澜只觉得眼皮“突突”直跳。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毒发嗝屁了吧? 尼玛,不要啊! 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但是怎么说现在还是夫妻。 她可不想刚刚找到靠山就当寡妇啊! 沉吟了片刻,她还是拎起裙摆,直接下了水。 “云狐狸,要不要我叫商仲来给你瞧瞧……” 当她的素手即将触到云景的时候,云景突然转过身来。 这一动作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凤惊澜还没回过神,便叫云景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然后一个倾身,将她压在了浴池壁之上。 云景颔首,粗粗的喘气:“要是不想被就地正法,就不要靠我这么近。” 直到听他说完这话之后,凤惊澜才突然醒过神来。 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小云景正以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狠狠的压制着自己。 她的俏脸“轰”的炸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慌忙打开云景的手,慌不择路的狂奔而去。 直到奔出了浴室,她才猛地靠在墙壁之上。 小心翼翼的回头瞧了一眼,发现云景并没有追上来之后,凤惊澜才松了一口气。 她懊恼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似乎还能够感受到那烫手的热意。 “云景这个臭流氓!” 彼时,云景望着凤惊澜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原本松开的俊眉倏地蹙了起来。 一声闷哼过后,他猛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一股黑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这口黑血吐出去之后,他心口骤然而至的巨疼竟然有一种稍稍褪去的架势。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会毒发。 云景伸手拭去唇角的黑血,目光复杂的望着门外灯光投影进来的娇柔身影。 “你当真没事?” 凤惊澜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只是有些羞窘的开口询问。 云景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这个小笨蛋还是担心自己的。 “我中毒了。” 云景淡淡的开口。 刚才那口黑血吐出去之后,他心口的巨疼已经消退了。 <只是,现在他必须要在这冷水里面待一阵…… 因为他怕自己现在出去,会将那个小人儿就地正法。 听着云景这风轻云淡的声音,凤惊澜莫名的觉得心口一揪。 “我知道。” 凤惊澜瓮声瓮气的开口。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衫,缓缓的靠着墙坐了下去。 “云狐狸?” 云景应声,“嗯?”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中的毒?” 原本从简无双那里回来之后,凤惊澜对云景心中还是有芥蒂的。 可是,一看到他发作的时候,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心中便十分的不好受。 也许是同情,或许是怜悯,她反正就是讨厌不起来了。 云景微微凝了眸子。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还是开口了: “这毒是从母胎里面带出来的,若发作满了七次,便会从心脏开始腐烂,然后扩散到五脏六腑,直到生生疼死。” 用平淡的再也不能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么歹毒的毒,凤惊澜广袖下的粉拳猛的一攥。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想知道……” 凤惊澜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发作的频率好像变得密集起来了?” 125.世子妃昨夜累着了 云景眉角微微一挑,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如此敏感,连这些都察觉到了。 “只是巧合罢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最能惹我生气了么?” 片刻的沉吟之后,云景避重就轻的扔下了这句话牙。 凤惊澜一听这话,当下脸都黑了酢。 她身子一动,恨不得一鞋拔子抽到云景的脸上: “谁惹你生气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喜欢发脾气!” 发脾气都算了,还欺负她! 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后面的话凤惊澜当然没有说出来,她瘪着嘴,气哼哼的在心底抱怨。 “小笨蛋。” 听到凤惊澜的话,云景心中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平日里看她处理别的事情,脑袋倒是转的飞快。 怎么一碰上感情问题,这反应简直迟钝到无以复加。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听到云景这带着无奈的声音,凤惊澜心头的怒意又沉了下去。 她颔首,刚才被水打湿的裙摆紧贴在白皙细致的小腿之上。 透过薄如蝉翼的裙摆,她能够看到如血一般绚烂夺目的彼岸花。 凤惊澜有些出神的望着那彼岸花,耳边浮起了简无双跟自己说过的话。 “云狐狸,那次楚琛下的毒是不是冲着你去的?” 云景眸光微闪,应声,“嗯。” 凤惊澜轻咬着的大拇指。 像云景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连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想不到。 楚琛给他下的毒被自己误服下了,然后那烈性的毒竟然在自己体内化解了。 那就说明,自己体内的确是有能够替云景解毒的东西! 如果自己能够替云景解毒,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但是,想到那日简无双想要从自己体内引出什么东西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还有,那好似濒临死亡般的恐惧,凤惊澜心头微微发憷。 如果,救云景的代价是丢掉自己的小命呢? 此刻的凤惊澜只觉得脑袋里面如同一团浆糊,那些纷繁的思绪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云景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突变的情绪。 一时间,浴室里外均是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犹疑了片刻,凤惊澜已然将自己的大拇指咬的红肿了,她才干涩的道: “云狐狸,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自己当初跟云景合作,是为了各取所需。 如果云景开口要求自己救他,说不定自己…… 就在凤惊澜有些忐忑的等着云景回答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右手就被握住了。 她惊愕的抬头—— 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云景已经走出了浴池,悄无声息的到了自己身边。 他轻轻的将她的右手拉了过去,轻轻细细的揉捏着: “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再咬坏了,那就没人要了。” 从来就鲜少被人这般温柔对待的凤惊澜心头一动。 她垂眸望着云景白皙的指尖在自己手指上轻轻的揉着。 第一次,她没有因为云景的调笑而发怒。 就冲着云景这温柔,她也不忍心再看到他受那种苦了。 凤惊澜这次没有抽回手,她抬眸,怔怔的望着云景: “云狐狸,你当真没话要跟我说吗?” 云景眸光微闪,薄唇旁边划出一抹极浅的笑痕。 他微微探身到凤惊澜的耳畔。 而她也配合的倾身上前。 “……” 云景轻声语 毕,凤惊澜足足的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那张才褪去红晕的俏脸“轰”的炸红,就连头顶上也差点儿要冒烟了。 “云景你个臭流氓,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凤惊澜猛的尖叫一声,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 然后,落荒而逃…… 当她撒丫子跑到卧房里面之后,整个人一个猛扑砸到被褥之上。 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恨不将云景那个混蛋碎尸万段! 那个家伙,他他他…… 居然说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下次他一定不会临阵退缩,一定好好满足自己! 卧槽! 凤惊澜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是个正常人好不好! 被云景那个臭流氓那么弄,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果然,云景就是一只老狐狸。 对这种下流龌龊的人,压根就不应该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同情心! 呸! 凤惊澜用力将枕头压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停的在床上翻滚扭动,囧的不得了。 彼时,即便是隔着两间房,云景也能够听到凤惊澜那又羞又气的尖叫声。 心情颇轻松了几分。 就连先前因为千离带来的郁闷烦躁也是一扫而空。 不过,这份轻松仅仅在唇畔停留一秒,就转身即逝了。 一道淡淡的愁绪适时攀上了他的俊眉。 连带着凤眸里面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些年,他之所以摒弃了七情六欲,就是因为他不能动心。 因为动心动情,有了七情六欲,就会加速毒发。 但若真的动了情,又岂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此刻,云景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他有些怔忡的望向卧室的方向,无声的低语: “如果云景没有心不能爱,你要怎么办?” 基于云景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行为,当天晚上凤惊澜从头到尾都是拿脊梁骨对着睡在外面的云景的。 起先凤惊澜试探性的提出分房睡。 不过,这个话才刚刚说出口,就被云景冷淡的拒绝了。 于是乎,凤惊澜退而求其次,让初夏搬来两床被褥。 一人一床被褥,中间还画了三八线。 “这里是楚河汉界,你要是半夜敢偷跑过来,我就——” 说着,凤惊澜拿手刀在脖子上一划拉,作势威胁。 云景这回儿优雅的半倚在床头看书。 听到凤惊澜的话他淡淡的抬了眸子: “那万一半夜爬过来的是你怎么办?” 一听这话,凤惊澜简直要笑出声了。 她手一摆,嗤笑:“怎么可能,本姑娘睡觉素来乖巧,才不会到处钻呢!” 听了这话,云景静静的收敛了眼眸,不置可否。 每当云景摆出这么一副高深莫测莫测高深的样子,凤惊澜就觉得心头毛毛的。 这个家伙是不是又要扮猪吃虎了? “哼,懒得理你!” 凤惊澜一个翻身钻进被窝,将自己裹得如同一个包子。 小心翼翼地将四周的被褥都掖好之后,她又防贼似得看了云景一眼。 发现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专心而又优雅的看书。 他这样应该有大半个时辰了吧,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他那认真的样子,绝美的侧脸,还真是…… “嘁,真是妖孽!” 双唇无声的翕动,凤惊澜又往被窝里面缩了缩。 < 直到身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之后,云景才微微动了动身子。 他扭头,能够看到少女那半张露在外面的俏脸。 长而卷翘的长睫忽闪,在眼帘下面投出浓重的阴影。 睡着的她,恬静温暖。 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看了叫人心安。 伸手在她光洁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少女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鼻尖溢出一声低低的咕哝。 这种感觉好奇怪。 心口里面酥酥麻麻的,却又盈的满满当当的。 “这里是楚河汉界,你绝对不准偷跑过来哦!” 少女那清甜的声线又浮现在耳畔,叫他微微弯了凤眸。 云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锦被之上。 然后指尖微微一动—— 原本还裹在她身上的被褥就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竟然朝着床角那边缓慢的蠕动了起来…… 而睡梦中的凤惊澜隐约觉得身子发凉。 素手迷迷糊糊地往四周摸索着—— 直到摸到了一处温热,才朝着那边挪了过去。 那张俏脸还在那团温热上面蹭了蹭,这才再一次熟睡了过去…… 这一觉,凤惊澜睡的十分香甜。 “唔,睡的好舒服!” 早上,她轻吟了一声,在被窝里面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醒了?” 就在她的懒腰伸到一半的时候,耳畔突然喷来一道热气。 凤惊澜身子一僵,扭头便瞧见了近在咫尺的俊脸。 那,不是云景又是谁? 片刻的怔忡之后,凤惊澜几乎是拔地而起,一蹦三尺高。 她一把扯过身上的被褥挡在胸前,惊恐万分的指着一脸淡然的云景: “云狐狸,你怎么回事啊?” 倒是云景一脸的淡淡,他睨着凤惊澜,“什么怎么回事?” “你还装!” 凤惊澜气的脸都涨红了: “昨晚我们不是约法三章,不可以越过楚河汉界的吗?” 这都算了! 最可耻的是,自己刚才清醒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手脚并用直接跟个八爪鱼似得缠在他身上的! 妈妈咪呀,这让她怎么见人嘛! “我们的确是约法三章,但是你先低头看看你盖得是谁的被子再说话。” 云景优雅的坐了起来,脸上波澜不惊。 倒是凤惊澜被他这话给弄的一怔。 她下意识的低头: 咦,不对劲啊! 昨晚自己盖的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被褥! 俏脸陡然一白,她战战兢兢的抬眸。 “喏,你的被子,在那!” 云景眼底含笑,指尖朝着床榻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指。 凤惊澜惶恐地顺着她动作的方向一看—— 果不其然的,自己昨晚盖的被子早就被她踹到床角了。 如此说来,难道是自己半夜钻到云景的被窝里面去的? “我……” 靠! 凤惊澜在心底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睡相还好的呀,怎么会踹被子呢? 而且…… 望着那几乎被踹成麻花的被子,凤惊澜嘴角直抽抽: 这是不是踹的有点过分了呀! “昨晚,你跟我说,要是有人过了楚河汉界,要怎么样来着?” 云景嘴角噙着浅笑,朝着她那边靠了过去 。 凤惊澜俏脸涨红,手忙脚乱的就要起身: “那个什么,我要起来梳洗了——” 许是因为太慌张,她才刚刚越过云景,就一脚踩了空。 “啊——” 低呼一声,她整个人就朝着床下栽了过去。 原本以为自己这次要摔个狗啃食,岂料身子才栽出去一半,后面就探出一只手来。 生生的将她给捞了回去。 “嘭”的一声闷响,凤惊澜整个人都跌进了云景的怀中。 她抬眸,能够看到云景嘴角那浅浅的笑容。 “我记得你昨晚说的好像惩罚,好像不是投怀送抱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凤惊澜仿佛能够听到全身血液“轰”的一声倒冲上脸的声音。 “云狐狸,你够了哦!”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坐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就这么钻进去。 “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才算够?” 云景倾身上前,热气再一次喷到她耳畔。 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阵轻颤,就连双脚也开始酥软了起来…… 眼看着云景的的俊脸越来越近,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胸腔里面,心脏正在“砰砰”加速的声音…… “小姐,世子爷,你们醒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初夏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凤惊澜一惊,连忙身子一滚,从云景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不过云景却不让,他双手一揽,继续将她困在自己怀中。 凤惊澜又羞又气,双眸怒视,低声道:“你干嘛呀?” 云景也不理她,只是扭头朝外扬声道:“什么事?” 门外的初夏一听到云景的声音,明显的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回世子爷,柳家二小姐来拜访世子妃。” 柳香附? 一听到这个名字,凤惊澜俏脸登时就沉了下去。 她毫不掩饰的抬眸,恶狠狠的瞪着云景。 云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你去回柳小姐,说时辰尚早,世子妃昨夜累着了,还需要休息。” “喂!” 凤惊澜登时就瞪圆了双眸,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 “你别胡说八道,初夏会想歪的。” 云景轻笑出声,伸手拉下凤惊澜的手,“到底是初夏会想歪,还是你自己?” “你——”凤惊澜简直要被这只臭狐狸给气死了。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这个家伙天天在外面晃悠,能招惹这些狂蜂浪蝶吗?你倒好啥事也不用管,那些人一门心思来找我的茬!”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搭理那些狂蜂浪蝶。” 云景凤眸弯弯,望着凤惊澜那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红唇上啄了一口。 “啊,云狐狸你又亲我,讨厌死了!” 凤惊澜涨红俏脸,突然拔高声音骂道。 卧室里面的声音尽管压住了一些,但还是隐约能够传到外面去。 初夏忍着笑意,斜着眼睛看着身边已经气得全身发抖的人。 原本柳香附是来找自家小姐晦气的。 却不料云世子这个点也还陪着。 本来初夏打算进来通报一声,可柳香附仗着云老太太的喜爱,硬是闯到了后院。 不过现在,初夏反倒是笑了。 若这个蠢女人不跟进来,又怎么能听到自家小姐跟世子爷是如何相亲相爱的? 而一直站在初夏身侧的柳香附,则是将凤惊澜最后那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凤惊澜这个贱女人! 不过,云景亦能够感觉到,在那双幽深的黑眸后面,似有什么情绪在浮动,挣扎。 “澜儿!” 云景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因为两个人在片刻的对视之后,凤惊澜身形一闪,以一种诡异的步伐迅速逃离云景的怀抱。 凤惊澜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云景提步便追了过去。 而让他奇怪的是,她好似有意识一般,竟然是目的明确地冲着人工湖边上跃了过去。 云景凤眸微闪,看到了跌坐在湖边的那个身影。 凤眸一冷,云景暗道不好。 她身形诡异,步伐里面也带着一丝狠辣。 双足轻轻略过水面,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不过眨眼功夫,就堪堪落在了正在抹眼泪儿的柳香附面前。 彼时,柳香附正哭的梨花带雨。 突然就感觉身前一暗,一双绣花鞋映入眼帘。 她错愕的抬眸—— 在发现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凤惊澜之后,满腹的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 身上的伤痛,还有心底的屈辱风起云涌。 甚至连刚才云景的拒绝,还有自己的摔到,她也一并算到了凤惊澜的头上。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这个贱人。 如果她消失了,自己就不会如此痛苦! 一想到这些,柳香附只觉得热血骤然往头顶上一冲。 她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嚯”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瞪着凤惊澜。 “凤惊澜,你现在是故意来看我落魄的样子是吗?没错,云世子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哭着喊出这番话之后,她愤怒的瞪着凤惊澜。 却发现风景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反而,她只是用一种幽深却又空洞的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 不比刚才书彤看自己时候的渗人。 此刻的凤惊澜,她的目光就仿佛能够让人周身的血液凝固。 那是一种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让人恐惧的可怕感觉。 柳香附心底一抖,还是硬着头皮瞪着她: “凤惊澜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今日的耻辱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啊——” 柳香附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一阵巨大的怪力直接给掀翻了起来。 她目瞪口呆,几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伴随着“噗通”一声闷响,她整个人就飞上了半空,然后重重的摔落到了人工湖里面。 “啊,救命——我不会水——救——” 柳香附吓得魂飞魄散,开始没命的挣扎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这个时候,她还不忘叫骂着: “凤惊澜,你竟然这么对我,我——我一定要杀了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而立在岸边的凤惊澜依旧沉着一双黑眸。 眸光静静的落在一直在水中扑腾的柳香附身上。 当她嘴里喊出“杀”字的时候,凤惊澜那空洞的眼神突然一闪。 然后恍若染上了一层肃杀之气。 她双足一点,刹那间腾空而起。 掌心一凝,雄浑的内力骤然盘旋成团。 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柳香附那边劈了过去。 “啊——” 原本正骂的欢快的柳香附被凤惊澜这凶残的一掌彻底吓呆了。 此刻,在巨大的浪花后面,凤惊澜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周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一瞬 ,柳香附甚至有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她两眼一翻,整个人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劈上柳香附的脑门,突然一道烟青色的身影从湖边闪了出来。 不是云景又是谁? 他一把攥住柳香附衣襟,猛的一提。 凤眸微闪,在岸边竟然看到了书彤的身影。 “看着她!” 他低喝一声,将柳香附直接朝着书彤那边扔了过去。 书彤也是双足一点,跃上半空,不偏不倚地将柳香附给接了下来。 而另一边,云景躲避不及,下意识地双掌一撑,生生的将凤惊澜劈过来的一掌给接了下来。 这一掌,凶险狠辣。 云景连退了几步,才彻底接了下来。 待他退到湖边的时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衣裾已经湿了几分。 凤眸微眯,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澜儿!” 云景纵身一跃,低呼了一声。 而凤惊澜显然是被他刚才救人的举动给激怒了。 她双眸一寒,飞身跃起,一掌接着一掌的朝着云景劈了过去。 面对此刻已然是频临疯狂的凤惊澜,云景依旧没有办法出手。 他不知道她内力深厚几许,他怕拿捏不住分寸,伤着她。 而站在一边的初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惊呆了。 那个正在跟云世子厮杀的人,当真是她的小姐? 小姐什么时候武功如此高强了? 而且,若她当真是自家小姐,是绝对不可能招招对云世子下杀手的。 看着云景只防守不进攻,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青鸟和红鸾也忍不住现了身。 她们一前一后飞身上前,瞬间就缠住了凤惊澜。 可越是人多,凤惊澜眼底的烦躁就越发明显,情绪也是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注意分寸。” 云景躲过凤惊澜一掌之后,低声警告青鸟和红鸾。 而就在他这一瞬间的分神,凤惊澜却是抓紧了机会,一掌打在了云景的胸口处。 “主子!” 青鸟红鸾惊呼一声,瞬间飞身上前,左右搀扶着云景。 一直在观战的大波也是叫这一幕看得心惊胆战。 再看到云景受伤之后,它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担心的直叫唤: “嗷呜嗷呜!” 主子,你没事吧? 云景这回儿哪里有空搭理大波? 因为就在他这分神的一瞬间里面,凤惊澜打了他一掌之后,旋身便要跃出了景园。 大波惊叫一声,爪子一蹬,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飞快的朝着凤惊澜那边追了过去—— 在凤惊澜消失之时,云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猩红的血来…… *** 景园书房里面,商仲和洛玉望着云景胸口上那青紫色的掌印,眉头都深深的锁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玉在得知这一切又是因为凤惊澜而起,当下黑了脸。 她目光清冷的望着云景,语气里面都是责备。 “云世子,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景淡淡睨了商仲一眼。 商仲会意上前,将他大敞的衣衫阖上。 然后回头看向洛玉:“这一掌没有毒,世子爷有内功护体,没有伤到内脏。” “商仲!” 洛玉皱眉,没有料到商仲竟然也会帮腔。 “洛玉,你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好。” 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线也跟着冷了几分。 一听这话,洛玉知道自己又逾越了。 但是…… 她攥紧拳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我去安排人送柳二小姐回去,她受惊过度。” 洛玉转了话题,交待完毕之后,便旋身离开了。 商仲皱眉望着云景,“爷,这次是因为世子妃内力还不稳定,你这一掌才没有伤到内脏。但是没有伤到内脏,并不代表外伤不重。” 云景点头。 这些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 凤惊澜内力不稳,但是这一掌打出来,云景恐怕十天半个月缓不过神来了。 但凡是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便会牵扯得疼痛难耐。 “我只是担心,如今青鸟和红鸾没有跟上她,她会去哪!” 云景沉了声音。 自从凤惊澜消失之后,他几乎派出了手上九成的力量去寻找。 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一想到这个样子的凤惊澜孤身一人,云景那颗心就无法落回肚子里。 若不是商仲以命威胁,云景只怕会顾不得身上的毒直接追出去了。 “爷,世子妃虽然失了神智,但好歹武功高强,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的。” 商仲宽慰道。 云景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理了理衣襟,收敛了凤眸里面的神采。 “今日在红鸾青鸟跟她缠斗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体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亮。” 一听这话,商仲的脸上顿时露出惊骇的表情。 “世子爷你的意思是……” 云景轻叹一口气,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 在那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中,那一轮明月悬在半空…… 难道那东西当真在她体内? *** 更深露重,滴血阁里面的气氛也并不比景园好多少。 此刻,一袭黑衣长袍,面带银质面具的简无双正慵懒的倚靠在长椅之上。 而大厅的正中央,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书彤。 她一脸的沉静,用平静的语气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然后呢?” 简无双那充满魅惑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虽然声线依旧如同平日那般惑人,可书彤明显能够感受到几分冷意。 “救下柳香附之后,我跟着凤三小姐,发现她是朝着郊外十里坡去了。我想,那儿应该就是她的——” “落脚处”三个字,书彤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瞬,眼前的小叶紫檀长椅上面已然是空空如也。 书彤颔首,却并没有回头。 因为就在刚才,她说凤惊澜可能就在十里坡的时候。 她仿佛看到了教主那带着面具的脸上出现的一丝裂痕。 那样焦灼和不安的眼神—— 她跟在教主身边服侍了这么久,从未见过。 书彤缓缓起身,收敛了眸子里面的亮光。 今日洛玉吩咐她送柳香附回镇国将军府,柳香附已然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了…… *** 上京郊外十里坡。 夜已深沉,气温骤降。 在明晃晃的月光映照之下,一个清丽的身影正缓步在树林里面走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娇弱的身子突然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嗷呜?” 在凤惊澜衣袖里面藏了许久的大波,终于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冒了头。 那双清澈的大眸子眨了眨,然后歪着脑袋看着倚靠在树干边上的凤惊澜。 笨女人这会儿脱力地坐在地上。 那张好看的俏脸之上一片苍白,甚至一丁点儿的血色都没有。 她微微喘着粗气。 在听到大波的动静之后,幽幽的黑眸抬起,落在它身上。 大波被这一眼看的毛一炸,整个身子瞬间僵住。 掌心那粉嫩嫩的肉垫正打算轻轻碰她,便又僵在了半空。 只剩下一双水澄澄的大眼睛,不时的眨巴着。 下午笨女人发狂的时候,大波真的好怕怕呢! 相比之下,大波还是比较喜欢平时那个笨笨的傻乎乎的笨女人。 “来。” 半响之后,凤惊澜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 大波抬眸,发现笨女人朝自己举起了手。 登时,它大喜过望。 “嗷呜”一声便顺着她的胳膊一路窜到了她的肩头。 然后捧住她粉嫩的俏脸,蹭啊蹭啊蹭。 笨女人,你下午好凶凶,吓死仁家了啦! 蹭了一会儿之后,大波的目光落在凤惊澜干涸的双唇之上。 它眼珠子一转,转身从自己的小书包里面掏出两颗珍藏许久都舍不得吃的最大的樱桃,递到了凤惊澜的嘴边。 “嗷呜嗷呜?” 大波歪着脑袋看着凤惊澜。 当她眸光一怔之后,准备伸手去接大波递过来的樱桃之时,树林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阴森森低哑的声线。 “澜儿,我就知道你早晚都会来的!” 凤惊澜早就有了苟且之事 这阴鸷的声音让大波周身的毛微微一炸,它迅速的防备扭头。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迎着夜风,瑟瑟而立。 而刚才说话的,是那个个子稍高一点的。 “嗷呜!娲” 大波竖着毛,龇牙咧嘴的朝着那两个人低吼。 倒是凤惊澜眸色淡淡,依旧慢条斯理地将那樱桃接下,优雅的吃了起来。 瞧见她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自己,那个矮个子目光里面透出狠毒。 此刻,他右手夹着木板绑着纱布。 那不是土行孙又是谁? 上次没有抓到凤惊澜,反而还被她给踢断了手骨。 这样一来,他的遁地术起码十天半个月也派不上用场了。 如今他看凤惊澜的眼底带着嗜血的阴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老六,四哥来了,你竟然头也不抬?” 就在土行孙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凤惊澜也恰好将两颗樱桃吞下腹中。 下午跟云景缠斗的时候,她气息不稳,内力还没有调试过来,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所以这会儿才会有些脱力。 如今补充了些能量,脸色也稍微回复了一些红润。 见她缓缓站了起来,土行孙身子一紧,防备的摆出了架势。 “你要做什么?” 岂料凤惊澜连正眼也没有看他,只是径直朝着十里坡树林深处走去。 “你……简直找死!” 土行孙见这个小贱人直接就将他给无视了,当下气的浑身发抖。 此刻他也管不着身边的大高个了,双足一个用力,就冲着凤惊澜那边杀了过去。 土行孙左手抓住自己那类似铁楸的武器,左臂一甩。 那铁楸告诉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类似绞肉机的齿轮。 而那一直站在边上的大高个儿并没有出声阻止,他只是目光静静的望着凤惊澜渐行渐远的身影。 如果她当真是老六的话,就凭区区老五,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但若她不是,那么她的死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狭长的鹰眼一眯,里面划过一丝不怀好意。 “嗖”的一声似有飓风从耳畔扫过。 “嗷呜嗷呜!” 望着进攻过来的土行孙,大波惊的蹦了起来。 因为刚才这一击,那绞肉机竟然削掉了笨女人的一小缕头发。 那幽黑的一缕青丝缓缓划过大波的眼前,然后被大波一爪子抓住! “嗷呜嗷呜!” 大波站在凤惊澜的肩头,捧着这一小缕头发指手画脚的轰狂的告状。 此刻,凤惊澜那空洞的眸子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脚下的步子一顿,斜睨了大波。 大波“呼”的一声,飞快的将头发捧上去。 “接招!” 土行孙又是一声怒喝。 用了内力之后,他左手上面的轮盘转的更快了。 待他再次攻到凤惊澜身侧的时候,发现这个蠢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土行孙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冷笑。 那阴鸷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凤惊澜洁白细致的脖颈之上。 只要一下,化开她的脖子,这个贱女人就知道到底谁才是她不能够得罪的人! 眼看着那转盘就要割上凤惊澜的脖颈,土行孙突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他左臂一麻。 然后不受控制的松开了去。 那还在飞速旋转的铁楸失去了钳制,开始疯了似得四处乱撞。 那巨大的内力凝在上面,将四周 tang许多树林齐腰给斩断了。 “怎么可能!” 土行孙惊愕的开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却像是一道鬼魅似得,悄无声息的闪到了他的身后。 她嘴角一扯,勾出嗜血的冷笑。 素白的左手缓缓搭上土行孙已经麻木的左臂。 然后—— 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原本向上弯曲的左臂直接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掉了个个儿。 而凤惊澜出手之快,甚至让土行孙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骨头寸断,却还连着皮肉的手彻底调转了方向,可却还没有感受到疼痛…… “你——该——死!” 凤惊澜朱唇轻启,一字一顿,晦涩的吐出这三个字之后,右手便抬了起来。 眼看着右掌已经轻柔的拧住了他的脖子,土行孙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 他压根儿就无法动弹。 那深深的恐惧自心底深处散发出来,几乎要将他兜头吞噬了干净。 凤惊澜的手落在他身上,像阎王爷在召唤,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让他连反抗都忘记了。 就在凤惊澜右手打算用力的时候,从身后一道雄浑的内力突然激射了过来。 凤惊澜厉眸一寒,一把推开了钳制住的土行孙。 不过饶是她反应再快,这一掌偷袭也没有办法完全躲开。 “唔——” 所以,在她滚落到一侧的时候,肩头还是受了一小部分的力道。 凤惊澜捂住肩膀,俏脸刹那间变白。 豆大的汗珠也跟着滑落了下来。 望着凤惊澜那空洞幽深的眼神,刚刚出手的高个子缓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大家都是同门,老六你何苦下杀手?” 那带着几分寒意的阴冷声音缓缓响起。 一听这话,大波第一个跳起来抗议。 它恶狠狠的挥着爪子,“嗷呜嗷呜!” 到底是谁凑不要脸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搞偷袭! 然后跳转过头,拿自己的大屁屁对着高个子,明显的十分鄙视。 那个高个子自然而然的无视了大波的挑衅。 他淡淡的睨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土行孙,还是防备的跟凤惊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虽然刚才偷袭的那一掌伤了她,但师傅将毕生所学都交给了她,他不能贸贸然出手。 “师傅他老人家很挂念你,你当真不打算跟我们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凤惊澜低低的喘了两口粗气,只觉得肩头疼痛难耐。 “四哥,你替我杀了这个小贱人!” 土行孙瘫坐在地上,望着自己已经断了的左臂。 直到刚才,那一股子钻心的痛意才传过来。 此刻他已经是疼的脸色惨白,浑身大汗。 这个贱女人毁他双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老四回头看了痛苦不堪的土行孙一眼,眼底似有犹疑。 土行孙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犹豫。 他咧嘴惨笑:“四哥,你以为你将这个小贱人带回去,就真的能够博得师傅的欢心了吗? 师傅根本就是偏心,他从头到尾就只把这个小贱人当成自己的徒弟。 你不知道吧,其实师傅早就认她做了干女儿。 而且,而且他们早就有了苟且之事!” 听了土行孙的话,老四一张脸骤然变得铁青。 他嚯的回头,怒目而视: “老五,你敢玷污师傅清白?” “哈哈哈——”土行孙猛的大笑出声,“师傅用毒控制我们几兄弟,你跟我说‘清白’?” “你— —”老四一时语塞,面上已经出现了犹豫。 “四哥,这些事情都是我亲耳听到的。老六手臂上没有守宫砂,而且她是偷了师傅的宝贝才逃出去的。 你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你以为你回去,师傅还会放过你吗?” 土行孙没办法报仇,便开始出言诱哄。 “我只要报仇,今日你替我杀了这个小贱人。她体内的宝贝归你所有,如何?” 听到土行孙的话,老四眸光闪了闪。 原本放松的拳头微微一紧。 看到这个小动作,土行孙心头一松:他动心了。 那老四看上去跟奎五差不多的个头,但是身子却单薄的如同一根竹竿。 且周身上下好似用厚重的黑袍包裹了起来。 只露出一张骨瘦嶙峋的驴脸来。 那微微下沉的三角眼里面透出狡猾的光,落在凤惊澜的身上,里面盈满了贪欲。 “老六,怪只怪你太招惹师傅喜欢了。” 老四黯哑的声线让人听了十分难受。 他黑袍里面的手掌一翻,指面上骤然探出几道锋利的铁爪。 因着内力的凝聚,上面正莹莹的散发着幽绿的光泽。 此刻的凤惊澜受了伤,她勉强撑着身子,一双眸子死气沉沉的瞪着缓步过来的老六。 而站在她肩头的大波早已经露出了獠牙,四只爪子也早已经准备好。 要是这个黑漆漆的老妖怪赶上前来,它一定一口咬的他去见阎王! “喝!” 一声低斥,老四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地闪到了凤惊澜的面前。 右掌一划,将她刚才倚靠着的树杆直直的切开成两段。 望着翻滚到一侧的凤惊澜,老四几乎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径直扑了过去。 看着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凤惊澜,土行孙跪坐在地上,放声大笑: “老六你这个贱人,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阵罡风从天而降。 带着死亡的气息,又透着冰川的冷意,以铺天盖地之势而来! 这风劲之大,将正要抹上凤惊澜雪白脖颈的利爪生生给震开几尺远! 老四猛的受力,双足下沉,在地上拖出数十米的痕迹,才堪堪停了下来。 那倒勾的鹰眼一沉,“谁!” 一道高大精壮的身影从天而降,犹如阿修罗降世。 身后的大氅因为这罡风猎猎作响。 四周的树木也是因为这劲风扑簌簌的猛烈摇晃了起来。 待大波看清楚所来的人是谁的时候,白色的小身板骤然炸毛。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它便将獠牙和利爪给收了起来。 它悄悄转身,想趁着他落到笨女人身边之前开溜。 岂料后爪才刚刚抬起来,身边就响起了冷冷的声音: “哪也不准去。” 大波身子一僵。 那刚刚抬起来的爪子立马放了下去。 它利落的旋身,在凤惊澜的肩上站的笔直。 抬头挺胸收腹,一脸正色。 一副人均吩咐的表情。 因为体力消耗过度,此刻的凤惊澜目光有些恍惚。 她阴沉沉的抬眸,能够看到一张带着银质面具的脸。 心中陡然生出防备,但是她莫名的感觉,面前这个人没有危险。 最后一丝危险放下,凤惊澜终于再次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大波惊了一大跳,连忙伸爪子想从背包里面掏樱桃。 而就在这个时候,简无双窄袖一挥。 一股劲风略过凤惊澜的腰间。 紧接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瓷瓶滚落了下来。 “喂她吃那个!” 简短的交待了一句,简无双身形一闪,将她两挡在自己的身后。 大波记得笨女人曾经说过,这好像是简大妖孽送给她的药丸。 它利索的倒出一颗,小心翼翼的往凤惊澜嘴里塞。 彼时,老四勉强站稳了身子。 可黑袍下的铁爪还在止不住的轻颤。 那个罡风力道太强悍,震的他缓不过神来。 不过,在看到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他腰封上的滴血石之上。 “你是简无双!” 老四目光里面露出惊骇之色,似乎没有料到土行孙竟然将简无双都给招惹上了。 “刚才你们说是谁的死期到了来着?” 简无双嘴角轻轻一扯,声音里面带着一如既往的魅惑。 就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染上了笑意,只不过却未达眼底。 土行孙瞧见简无双又出现,当下脸上血色褪尽。 “怎么又是你?” 听着他那几近破音的恐惧惊呼,简无双剑眉微微一挑。 他嘴角噙着浅笑,“你把我要说的话都完了呢!上次饶你一命,现在你又送上门来,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呢!” 带着淡淡调笑的目光扫过土行孙和老四。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话音落下,简无双露出来的半张俊脸骤然一沉,瞬间布满杀意。 他双足一点,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老四和土行孙那边闪了过去。 一掌疾风,仿佛能够将天地万物给笼罩起来。 老四和土行孙瞬间就被这铺天盖地的罡风笼罩,想逃竟然无法动弹。 指尖一缠,便有一道刺目的精光从迸射出来。 直直朝着老四的眉间射去。 眼看着在劫难逃,老四一个翻身,竟然是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土行孙给拉过来。 然后用力一掌打出去。 将那矮小的身子震的迎着拿到金光飞了去。 “嗖”的一声,那道金光直接穿透了土行孙的眉心,然后将他身后的大树给打穿了。 而老四则是趁着这个间隙,双臂一展。 下一瞬,他如同一只老鹰似得一飞冲天,瞬间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简无双桃花眼微微一眯,正要追过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大波惊恐的尖叫声。 “嗷呜嗷呜!” 他转过身去,只见凤惊澜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地靠坐在树根之上。 而一边的大波焦灼的用粉色的小肉垫拍打着她的脸颊,却得不到她半点回应。 简无双抬眸看向黑漆漆的夜空,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收回目光之后,他阔步走到凤惊澜的身侧,一把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原本还站在她身上的大波一见此景,连忙屁颠颠地从她身上跃了下来。 它虽然是神兽,但也不敢让堂堂简大教主送它啊! 于是乎,大波只能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回去。 走几步大波就紧了紧自己的小书包。 主子说过自己要看好笨女人,现在笨女人被别的男人抱走了,这算不算看好啊? 应该是不算的吧? 大波怯怯的抬头,再看到简无双那挺拔的背影之后,又赶紧低了头。 还是算了吧,自己这个行为叫做以卵击石,很不明智! 当简无双到达滴血阁的时候,大波哼哧哼哧跟的已然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只不过,当他抱着凤惊澜进了卧室之后,大波那个家伙却是站在门口,最后那一步是无论如何 也迈不进去了。 龙一守在门口,望着那一团雪白的毛团子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甚是好奇。 “你不进去?” 大波闻言,仰头。 “嗷呜嗷呜!” 谁说本神兽不进去了? 吼完之后,它撅着小肥屁股,提了一口气就迈了进去。 龙一无奈的扶额,差点笑出声来。 倒是大波在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简无双的卧室之后,一整只瞬间就焉了下来。 它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往里面蹭。 “嗷呜?” 那叫唤声也因为小心翼翼而变成了气音。 就在它蹭啊蹭啊蹭到温泉边上的时候,突然听到那高高的床榻之上,传来一阵压抑却又娇媚的轻吟声。 “嗷呜嗷呜!” 是笨女人的声音! 大波双眸一亮,像是找到了亲妈一般,一个箭步就朝着床榻上冲了过去。 不过,当它“嘿咻嘿咻”的爬上/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登时让它惊呆了! 129.情蛊发作 它它它它看到了什么? 大波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 只见简无双已经将笨女人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一枚小肚兜酢。 而他大手则是托起了她的右腿,正颔首往上,那是在亲着吗牙! 大波周身的毛猛的一炸,突然就感觉到眼前一阵疾风射来。 “嗷——” 哀嚎声还没有喊完,那一团白色的肉团子就朝着卧室的大门那边射了出去—— 大波摔在地上,接连翻了几个跟斗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原本守在门口打算转身离开的龙一见刚刚雄赳赳气昂昂进去的大波,瞬间又被扔了出来,不由俊眉一蹙。 “你怎么又出来了?” 面对龙一的疑惑,大波坐在地上呆了半响。 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跳起来准备重新窜回去。 不过它才刚刚冲到门口,就被一阵雄浑内力复又给挡了回去。 “吧唧”一声,那肥肥的毛团子砸在门板上。 然后,次溜溜的滑落下去。 大波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的用爪子挠门。 嘤嘤嘤,爷对不起,仁家保护不了笨女人了! 不过在它用力挠了几下门之后,大波突然眼前一亮。 爪子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 它一个旋身准备开溜的时候,从身后的门缝里面幽幽的传来一个声音。 “龙一,看着它。” 龙一会意的转身,惧高临下的拦在了大波的面前。 “嗷呜!” 大波脚下的爪子一僵。 在愤怒又无奈的盯了龙一半响之后,它才颓然的坐在地上。 嘤嘤嘤,简大妖孽肿么辣么聪明,居然知道自己要去找主子通风报信! 这下完蛋了啦! 彼时,刚刚用内力将大波给震出去的简无双掌心收敛了内力。 “该死!” 那妖冶的红唇里面溢出一声低咒。 刚刚若是大波没有闯进来,他说不定已经将他的小笨猫给唤醒了。 如今中途被打断,可能要费的力气就更多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简无双垂着眸子,凝视着身下秀眉紧蹙的少女。 她应该是累坏了。 但是内心的惊惧却让她连昏睡过去的时候,都显得那么不安稳。 他那妖冶的桃花眼里面,带着久违的一丝柔和。 微凉的大掌轻轻抚上凤惊澜的俏脸。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凤惊澜下意识的身子一紧。 “别害怕,是我。” 简无双眼底闪过一抹凝重,轻轻凑到凤惊澜的耳畔,柔和的低语。 想来是这声线有些熟悉,所以凤惊澜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 叮咛一声之后,她又安静了下来。 刚才他能够感觉到她体内的热意正在扩散。 或许是大波给她喂下去的果子起了作用,所以她才昏厥了过去。 否则,简无双担心凤惊澜接下来的情况会不受控制。 “唔……” 耳畔传来了凤惊澜的轻声低吟。 简无双复又颔首的时候,发现在她左腿那朵彼岸花之上,似乎影影绰绰闪烁着微光。 “还遮不住么?” 他有些烦恼的蹙紧了眉头。 当初他之所以会在凤惊澜的腿上纹着这妖冶夺目的彼岸花。 就是因为他探出了可能藏在她体内的东西。 原本 以为自己的纹上的色彩能够遮掩住一阵子,却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久,便又显现了出来。 想到这几天可能会有人看到她体内的亮光,简无双桃花眼里面的颜色越发的深沉了一些。 一个旋身,他从凤惊澜的身上翻落了下来。 离了简无双微凉的怀抱,凤惊澜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热意只增不减。 那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仿佛也成了累赘。 两团嫣红,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就在简无双挥袖旋身走出卧室大门的时候,躺在床榻之上的凤惊澜骤然睁开的双眸。 只是,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此刻已然是染上了一片血红之色…… 那边简无双才刚刚将门打开,就看到一团白色的毛团子作势就要往里面冲。 只不过,它才冲到简无双的脚边,就被他用内力给挡住了。 “准备九色兰的涂料,还有……暗夜花。” 简无双简短的对着龙一交待完毕,然后指尖一弹。 圆滚滚的大波被弹得黏在墙壁里面。 不管它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教主,您要动用暗夜花?” 一听到这话,龙一素来就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就出现了裂痕。 暗夜花,正如其名,只能在夜里生长开/房。 只要一见光就会枯萎。 这种怪异的花卉又即将的疗伤安神作用,几乎达到了起死回生的地步。 可在用这种花的时候,它的反噬作用也很大。 用内力将此花输送进病人体内的,恐怕有半个月无法使用武功。 对于堂堂滴血阁的阁主来说,半个月无法动用内力—— 那将会是极其危险的举动。 只不过,龙一的话才刚刚落音,就感受到了从简无双那边投射过来的冰冷的目光。 “那不如你来教我应该用什么?” 此话说的妖柔魅惑,却只有常年待在简无双身边的龙一才能够听出里面的冷意。 他心头一骇,连忙跪倒在地: “属下逾越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嗷呜嗷呜!” 大波气急败坏的冲着简无双怒吼抗议。 只不过,简无双只是淡淡的抬眸扫了它一眼: “云景不会过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自家主子的名字,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大波身子一僵,似乎有些错愕。 “嗤——” 鼻尖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简无双正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发现龙一已经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 即便是知道刚才简无双对自己的多言生出不悦,此刻,将东西递给他的龙一,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教主,小心。” 这一次,简无双倒是没有发怒。 他只是淡淡抬眸,睨了龙一一眼。 而后,才随意道:“无事。” 得了简无双这简短的两个字,龙一紧绷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些。 因为他知道,简无双有回应,就代表已经应承下来了。 只是…… 龙一蹙眉望着悠然旋身离开的简无双。 难道教主不知道凤惊澜已经跟云景成婚了吗? 世人都知道,滴血阁的阁主从来就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今,他这般护着凤惊澜,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而已经走到床榻边上的简无双自然是不知道龙一心底这一番念头。 他轻轻的将托盘放在一盘,然后凝神望着阖上双目,似乎睡的有些安稳了的凤惊澜。 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她脸上就已经染 上了两团艳丽的酡红。 简无双旋身跃上/床榻,握起凤惊澜热烫的左脚。 他的小笨猫肤若凝脂,莹莹润润看上去几乎要泛着光泽。 每一颗小脚趾都如同上等的珍珠,细致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轻轻揉捏了几下之后,他竟颔首吻在她滑腻的小腿之上。 早已经调好的九色兰的颜料被他灌注了一些内力,那灿烂的颜色显得越发盈盈欲滴。 简无双捧起凤惊澜精致的双足,开始重新描绘她腿上的彼岸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小腿上的变化在简无双的描绘之下,越发娇艳欲滴,绚烂夺目。 而原本因为她体内的热意泛滥而亮起来的微光,也在这个时候被掩盖了过…… 捧着那细致的小腿,望着那夺目妖冶的彼岸花。 简无双呼吸微微一重,就在欲再次颔首吻上去的时候—— 原本搁置在他掌心的腿猛的一收。 那速度之快,让一时有些失神的简无双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笨猫?” 简无双抬眸,狐疑的开口。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原本躺在床上的凤惊澜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是清醒了过来。 这会儿,她一个旋身,竟然是反客为主。 双腿一跨,她不偏不倚地坐在了简无双的腰间。 素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动作流畅的将他压在身下…… “笨猫?” 简无双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狐疑的望着凤惊澜,能够看到她那清澈的黑眸里面,此刻染上了愤怒的血红。 甚至,还有一丝***的渴求。 “唔……” 下一秒,凤惊澜倾身颔首。 那粉嫩的红唇不偏不倚的吻在了简无双的薄唇之上…… 简无双身子一僵。 这是凤惊澜第一次主动吻他。 而且,这一吻***而缠绵。 甚至,还带着一丝嗜血和狠厉。 她的动作生涩而笨拙,可是处处都透着一丝急不可耐。 简无双被她咬的双唇微痛。 他托着她的后腰,薄唇微张。 凤惊澜得了甜头,立刻攻城略池。 一时间,两个人唇舌交缠,吻的难舍难分。 即便是简无双发现凤惊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此刻美色当前,他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 他干脆腰间一个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凤惊澜反压了过去。 片刻的离开,让凤惊澜微微半睁了迷蒙的美眸。 娇艳欲滴的红唇里面溢出不满的轻吟:“唔——” 这媚态看的简无双心头一颤,呼吸都重了。 “乖!” 低哑的轻哄了一声,简无双两掌压住她胡乱摸索的小手,然后再次吻了下去…… 这偌大的软榻后面,温泉的热气氤氲。 将这满室的柔情蜜意又添了几分香甜滑腻…… 简无双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一处,仿佛呼吸都开始颤抖。 直到凤惊澜迷蒙着双目,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小肚兜之后,简无双桃花眼才倏地一冷…… 130.凤惊澜,你想看我面具下的样子吗? 凤惊澜身子一沉,那滑腻的肌肤就这么靠在了简无双胸膛之上。 即便是隔着衣料,他也能够感受到那一片柔软和甜腻。 “小笨猫,你是想要我么?” 此刻,简无双的呼吸已然有些不平稳了醣。 他那幽深的桃花眼里,闪过渴/望。 翻身将凤惊澜压在身下,定定的望着她的双眸。 他想从她的眼底看到自己…… “唔……热……” 只可惜,此刻的凤惊澜双眸失色。 原本应该灿烂若星辰的眸子,此刻也是一片空洞虚无。 就只剩下那双白皙细致的小手,不停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摩挲着。 洁白的双腿揽上了他精壮的腰肢,凤惊澜脸上的潮红愈发明显。 原本还剩余一丝理智的简无双,桃花眼底欲/色又重了几分。 他低哑的粗喘一声,腰肢一沉。 那叫人窒息的紧致才刚刚探入分毫,就让他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疼——” 原本热切迎合的凤惊澜被疼的俏脸瞬间血色褪尽。 那纤细的指尖倏地划过简无双的后背。 一片血痕带来的痛意让简无双脸色一变,似乎是回过了神来。 他眸光一闪,再次落在凤惊澜的脸上。 她双眸此刻已然是阖上了,但是俏脸之上没有半点儿血色。 仅仅是痛苦的皱成了一团…… 简无双周身的肌肉因为隐忍而轻微发颤。 甚至那俊脸之上,还有痛苦一闪而过…… 他呼吸微颤,咬牙颔首,凑到凤惊澜的耳畔低语道: “小笨猫,你知道我是谁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凤惊澜有些惊惧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那双小手顺从自己的潜意思在他胸膛的上推了推。 粉嫩的红唇一张一翕,微弱的吐出几个字来。 原本还在侧耳倾听的简无双,在听清楚她说的那几个字之后,身子一僵。 下一瞬,那唇角微微一沉。 几乎是用尽所有的意志力,他一个侧身从凤惊澜身上翻身下去。 “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彻彻底底的平静了下来。 俊眉微蹙,他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小人儿。 仿佛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离开,她防备的小脸终于放松。 此刻,那五官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没有先前的嗜血和狠厉,如今反而是多了几分婴儿般的柔和,让人忍不住疼惜…… 想到刚才她无意识的吐出一句“云狐狸,不要”。 简无双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凝望着她,低语: “小笨猫,我该拿你怎么办?” 别开眸光,用杯子将她赤果的身子盖上,只露出一张安稳的小脸儿来。 如果待会儿她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刚才竟做出那种举动来…… 是不是会羞愧到无地自容呢? 简无双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将体内那股子躁动压了下去。 待俊脸之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之后,他才缓缓伸手将托盘里面的暗夜花拿了出来。 掌心凝了内力,那一朵黑色的,外形酷似罂粟的花开始在他掌心缓缓的燃烧了起来。 只不过,点燃的火焰好似没有温度。 只在他的大掌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简无双凝神,将这一团淡蓝色的火焰朝着凤惊澜腿上的彼岸花之上按压了上去。 < /p> “唔……” 睡梦中的凤惊澜身子微颤,发出一声清吟。 不过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明显的消退了一些。 那淡蓝色的烟火所到之处,温度骤然降低。 彼岸花中间那滚烫的温度在接触到这蓝色的焰火之时,也迅速的冷却了下来。 那因为燥热而泛起来酡红,也跟着恢复了平日的颜色。 凤惊澜微微抿住的嘴角松了松。 而简无双却因为内力消耗过度,脸色一片惨败。 豆大的汗珠从银质面具下面滑落了下来。 顺着那线条完美的下颌一滴滴落在凤惊澜的雪颈之上。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朵淡蓝色的火焰才彻底被简无双给压进了凤惊澜的体内。 在完成这一系列举动之后,凤惊澜有些紧绷着的身体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而此刻的简无双也像是脱力一般。 他缓慢的收回了内力,然后跌坐在软榻一旁,微微喘着粗气…… 经过好一阵调息吐纳之后,他才伸手触上凤惊澜的脸颊。 触到那已然是恢复了正常的体温,他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一松懈,耗费体力过度的他只觉得眼皮十分沉重。 不多时,他便倒在了凤惊澜的身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无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身上悉悉索索的动着。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动了动自己的双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他双手竟然被人给缚住了! 多年习武的应激反射让他骤然惊醒。 那陡然从桃花眼底射出来的寒光,让正半蹲在简无双身侧的凤惊澜心头猛地一惊。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身子一颤。 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一蹦三尺高,差点从床榻之上,滚落了下去。 而简无双在看到自己身侧的人是凤惊澜之后,桃花眼里面的寒意骤减。 转瞬之间,沉淀成了一团疲累。 “你在做什么?” 因为疲累,简无双的声线有些低沉。 但是多年的习惯让他声音里面依旧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意。 刚才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凤惊澜这个笨蛋正在自己的手腕上摆弄着什么。 想来,敢在滴血阁里面将自己绑起来的人…… 除了这只笨猫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原本被他质问的心头一跳的凤惊澜在看到他准备起身却又无法挣脱绳子的样子,心头顿时生出疑问来了。 她防备的攥住自己的衣襟。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面带着谨慎,将简无双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打量了一番。 莫非滴血阁里面到处都是宝贝,连绳子也比外面的绳子要结实? “放开本座!” 这是堂堂滴血阁阁主第一次被人绑住。 而且,对方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 虽然心中并不是十分介意,简无双还是沉了桃花眼。 今日他为了将暗夜花送到凤惊澜的体内,所以才会过度消耗内力。 才会让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了可乘之机。 其实,只要他出声唤一句—— 守在外面的龙一就可以进来替他松绑。 但是,如今这个场景,简无双觉得自己还是被绑着比较好。 不然,他冷血嗜杀的滴血阁阁主的一世英名就会不保了。 听到简无双说这话,原本还战战兢兢的凤惊澜立马变脸。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捂住胸口的手也是十分惬意的就放了下来。 她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 一边慢慢踱步走到简无双的身边,一边伸手轻慢的在简无双的银质面具上拍了拍: “嘿嘿,堂堂滴血阁的阁主,你没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听着这山贼调戏良家妇女时候才有的语气,简无双眼角抽了抽。 不过旋即他嘴角又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来: “没想到我的小笨猫口味这么重呢?” 那边正拍的起劲的凤惊澜在听到简无双这么一说之后,也是愣住了。 她狐疑且防备的望着他: “谁口味重了?” 说完这话,她还尤不解气的撸起自己的裙摆。 指着自己那又妖冶了几分的彼岸花,怒吼道: “说起口味重来,恐怕整个上京,哦不,应该是整个大秦都没人能够比的过滴血阁的简大教主了吧!” 一说起这个,凤惊澜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还在景园里面准备捉/奸来着。 怎么一睁开眼睛,就睡在滴血阁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望着自己腿上的娇艳欲滴的彼岸花; 再看看昏睡在自己身边的简无双—— 她凤惊澜就算是再蠢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无双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跟云景成亲了吗? 当初他帮不了自己逃婚,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简直臭不要脸! 而简无双听了凤惊澜这愤怒的指控。 还有那因为生气而微微涨红的俏脸,终于是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那是他的小笨猫已经彻底恢复成原来那个凤惊澜了。 其二,看来这只小笨猫压根儿就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事情了。 “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简无双嘴角一扯,划过暧昧的浅笑。 趁着凤惊澜被这一抹绚烂的笑容闪花了眼睛的时候—— 那粉色的舌尖也恶作剧似得轻轻舔过凤惊澜停在他脸上的指尖! 我勒个去! 凤惊澜只觉得好似有火苗从自己指尖点燃。 烫的她猛地经手往后一缩。 俏脸微红,她愤怒的瞪着简无双,“不要脸!” 简无双嘴角噙着无所谓的笑。 仿佛被困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凤惊澜一般。 “本座不要脸?那把占尽了我的便宜之后,又把我绑住,想要玩重口味的小笨猫,岂不是更下流?” “你——” 凤惊澜俏脸陡然涨红,她大声的反驳道: “简无双,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的身体应该有答案!” 简无双暧昧的挑眉。 那下流的目光跟着扫过凤惊澜的身体。 那火辣又露骨的眼光让凤惊澜脸皮都快要烧起来了。 “简无双,你再敢胡说我宰了你!” 望着已近暴走的凤惊澜,简无双依旧不知道收敛。 他咧嘴一笑,“恼羞成怒了吧?” “你——” 就在凤惊澜气的恨不得扑上去掐他脖子的时候。 突然瞧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念头一转,她冷哼,“别想激怒我!本姑娘才不会 上当呢!” 这个家伙一定是想激怒自己,然后趁机挟持自己,逼自己放开他。 只不过…… 简无双刚才那一眼却是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自己身体不会说谎。 她的的确确能够感受到自己那儿有些微疼…… 难道简无双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呸呸呸! 再意识到自己再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凤惊澜连呸了好几口。 不管以前的凤惊澜做了什么,是不是还拥有童贞…… 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现在的凤惊澜冰清玉洁,绝对不会叫这个妖孽给玷污的! “说说看,你绑着本座到底想做什么?” 简无双半眯着桃花眼,完全没有一个被束缚的人该有的觉悟。 “其实小笨猫你若是想对本座做什么,不用绑着本座,本座也不会反抗的。” 一边说着这话,简无双还朝着凤惊澜不停的发射秋波。 可偏偏,这般平常男人做起来十分猥琐的动作,简无双做起来,非但没有半点违合感,还有种比女人还要自然且风韵的魅惑迷人。 妖孽! 凤惊澜在心底暗暗低咒了一声。 不过在“妖孽”二字刚刚冒出来的时候,她心底陡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个眼神,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 那漂亮的清眸微微一闪,再睁开的时候,里面似乎泛起了氤氲的雾气。 望着凤惊澜突然沉淀下来的眸光,简无双莫名的觉得心头微微一动。 “小笨猫?” 他轻声的唤了一声。 凤惊澜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缓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简无双的身边,她才顿住了脚步。 那清透见底的眸子里面,仿佛凝聚是世间所有的灵气。 这过于清透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射进人的心底。 此刻的简无双,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淡淡的不安来。 凤惊澜缓缓的抬起手。 那修长的指尖顿在简无双那冰冷的银质面具之上。 “简大教主,你说这张银质面具下面,到底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听了这话之后,简无双的桃花眼底顿时沉淀了下来。 幽深的眸子映照着凤惊澜那张绝美的小脸。 可凤惊澜却觉得从他的眼眸里面,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你想知道吗?” 简无双静静的望着她。 目光沉稳且淡定,似乎没有一丝慌张。 面对如此淡定的简无双,凤惊澜反而有一丝不确定了。 她微微抿唇,有些犹豫的开口:“我……” 简无双的声音突然就沉了下来。 头一次,凤惊澜见到有如此认真目光的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见过简无双真正的长相。 如果你揭开了我的面具,那这一辈子你就注定是我简无双的女人!” 简无双这一席话说的十分清淡。 但是那目光定在凤惊澜的身上。 凤惊澜能够感受到他的认真。 简大妖孽是认真的。 那原本已经触到他面具上的手顿住了。 犹豫了半响,她最后还是像被烫了手一样的松开了。 简无双目光动了动。 那幽深的桃花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情绪。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机会只有这一次哦!” 简无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重新浮起平日里面的松散。 原本脸上还凝着清冷的凤惊澜在片刻的错愕之后,也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你想的倒美。我这一摘你的面具,不就掉进你的陷阱里面了么? 还做你的女人,谁知道你堂堂滴血阁简大教主是不是个丑八怪啊!” 这一次,简无双这个自恋狂并没有反驳。 他只是轻轻扯了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凤惊澜有些别扭的别开脸。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她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凶神恶煞: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莫名其妙将本姑娘掳过来,满足你那变态的嗜好,我我我——” 简无双挑眉笑道:“你就怎么样?” “我就叫云景将滴血阁夷为平地!” 凤惊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会儿,只能是挥挥拳头,将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抬出来示威。 只不过这一招对堂堂简大教主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你说,如果我告诉云景,他媳妇儿不但在我这里过夜,还跟本座有了……” “啊啊啊——简无双你个混蛋,给我闭嘴!” 131.扒光你 “啊啊啊——简无双你个混蛋,给我闭嘴!” 凤惊澜压根儿就不让他把话说完,就尖叫着就将他给打断了。 望着简无双那上扬的嘴角,凤惊澜气的嘴巴都要歪了。 “我走了,懒得搭理你!醣” 她气哼哼的转过身子。 不过,在急匆匆的快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 再转身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清眸里面闪烁着诡异又狡诈的光芒。 望着她那阴恻恻的笑容,简无双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笨猫,你想干嘛?” 听着简无双防备的声音; 看着他那有些不安的眼神,凤惊澜心底莫名的一阵畅快。 “平时都是你作弄我,今天看我不整回本!嘿嘿……” “小野猫,凤惊澜,你敢!” 当简无双看到凤惊澜直接跨坐到自己身上,紧接着那素白的小手就开始扒自己衣裳的时候,他的俊脸终于变了颜色。 只不过,此刻正春风得意的凤惊澜哪里听的进去? 她嘴角一扯,咬着下唇。 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干净利落。 “我不是都被你看光了吗,我有什么不敢的?” 凤惊澜望着简无双那十分难看的脸,心中莫名的舒爽。 这个家伙平日里尽是欺负自己! 今天她还不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当凤惊澜一把扯住简无双中衣衣襟准备拉开的时候,简无双突然开口了: “小野猫,你这么做会让我以为你垂涎我的*很久了!” 听着他那带着暧昧的声线,凤惊澜差点没把肚子里的隔夜饭给吐出来。 她颔首,能够看到已经裸/露出来的肩膀。 精壮有力,就像是蓄满了力量。 耳根莫名的一热,凤惊澜别开脸。 一把将边上的被褥扯了过来,然后报复性的重重压在简无双身上。 那白皙细致的小手探进被窝,一把将他最后的衣衫也给拽了下来。 “这样总可以了吧?” 凤惊澜咬牙切齿的瞪了简无双半响。 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一把揪住了他的裤头。 直到这个时候,简无双的那双桃花眼才算是彻底的变了颜色。 他冷冷的望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 “小野猫,你若是这么做,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后悔?” 听了简无双那话,凤惊澜嘴角溢出不服气的冷笑。 她紧了紧手中的布料,然后一个用力。 只听得“扑簌簌”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简无双的裤子也被一股脑儿的扯了下来。 凤惊澜右手拎着简无双的裤子,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凤惊澜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招惹上你这个大妖孽!” 一听这话,简无双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你再说一遍?” 那阴鸷的目光叫凤惊澜看的头皮一炸。 不过,输人也不能输阵仗。 她硬着头皮,一把将他的裤子砸在他脑袋边上,大声道: “说就说,谁怕谁啊!我就是讨厌你这个大妖孽,每次就知道占我的便宜,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跟你保持十丈,不,百丈的距离!” 一口气吼完这话,凤惊澜微微的喘着粗气。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再抬眸的时候,发现简无双的桃花眼里面已然是卷起了狂风骤雨。 即便是躺在床上,四肢被束缚,周身的气压也已 然是低到让人窒息。 “很好!” 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两个字来。 简无双怒极,反而最后扯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叫人看了毛骨悚然。 凤惊澜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不妙。 这一次,自己算是把这个大妖孽彻底给得罪了。 不过,那又如何! 这个混蛋掳自己过来,还不是怎么蹂/躏了一番呢! 虽然她自己能够感觉到两个人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 光是感受到某处那位微涨红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望着简无双那怒极的目光,凤惊澜眼珠子一转。 绝美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狡诈。 她寸挪莲步,走到床榻边上。 “当然好啦,不过待会儿,会有更好玩的。” 一边说着那双罪恶之手已然是缓缓的朝着掩盖在简无双身上的被褥上摸了过去。 在发现凤惊澜的企图之后,简无双的眼睛差点都绿了。 “小笨猫,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来。 简无双眯了眯眸子,里面透着十足的危险气息。 不过这一次,凤惊澜压根儿也不怕。 她缓缓倾身,朝着他的脸上贴了过去。 那带着香气的呼吸喷在简无双的鼻息之间。 那莹润的红唇险些要靠上他的双唇…… 即便是知道小笨猫是故意戏弄自己,他还是忍不住重了呼吸。 桃花眼怔怔的盯着她的红唇,正打算倏地抬头吻上去,却不料身上一凉—— 凤惊澜灵巧的旋身,干脆利落的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而她手中,自然是拽着那被褥。 她没有回头,只是嘴角挂着调笑,朝着简无双摆摆手: “简大教主,裸睡对身体好。只是,你要小心着凉哦!” 低笑了两声,她才迈着轻灵的步子,飞快的出了简无双的卧室。 而就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原本守在外面的一人一宠瞬间挤上前来。 在外面守了一夜,原本瞌睡正浓的大波一听到动静,眼睛还没睁开,肥嘟嘟的身子就动了起来。 在看到开门的人是凤惊澜之后,它几乎是喜极而泣的扑了上去。 顺着她纤细的腿,一路狂奔。 然后,钻进凤惊澜胸前那一团软乎乎柔绵绵的所在。 一脸幸福而又担忧的用力蹭啊蹭啊蹭。 “嗷呜嗷呜嗷呜!” 那从鼻尖溢出来的软绵绵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委屈。 凤惊澜垂眸,似乎对突然扑过来的大波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家伙不是一听说要来滴血阁就怕的要命吗? 这会儿还有胆子在外面守一晚上? “你怎么在这里?” 她轻轻抿唇,在大波的脑袋上戳了戳。 大波探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之后。 并没有发现简无双的身影,这才委屈的告状。 “嗷呜嗷呜嗷呜!” 就是简大妖孽带笨女人过来的,还要本神兽徒步跟过来! 笨女人你看,人家美腻的小肉垫都要磨疼了! 一边告状,它还一边将自己的小爪子往她面前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凤惊澜安慰着它。 随后,还神秘兮兮的靠到大波的耳畔,低语道: “刚才我已经 替你报仇了!” “嗷呜!” 大波眼睛一亮,脑袋一歪:真的? “当然啦!” 凤惊澜想到现在简无双的囧样,就忍不住露出阴测测的笑。 而一旁的龙一从昨晚开始就十分担心简无双的情况。 如今瞧见凤惊澜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忍不住就要朝房间里面冲。 只不过他才刚刚迈开步子,就叫凤惊澜一把就抓住了。 “龙一,你干嘛去?” 龙一知道凤惊澜在简无双心中的位置。 如今见她开口询问,也不敢来硬的。 他连忙顿住脚步,恭敬的回话: “属下想去看看教主。” 一听这话,凤惊澜轻咳了两声: “那个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暂时还不要进去了吧?” 龙一似乎不明白凤惊澜这话里面的意思。 他蹙眉:“昨夜因为凤三小姐的事情,教主定然是耗尽了体力,属下担心……” 只不过,龙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的俏脸登时一片全黑。 她猛的上前两步,一把揪住龙一的衣襟: “你你你说什么,昨晚上的事连你都知道了?” 龙一被惊了一跳,只是有些木讷的点头: “回、回世凤三小姐话,那些要用的东西还都是属下准备的……” “啊,闭嘴!” 凤惊澜此刻脸都炸红了。 若是脚下有个地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这个简无双不但是色/狼,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他蹂/躏自己就算了,还让自己的下属准备要用的东西—— 刚才只不过是扒光他的衣服,还真是便宜他了。 自己刚才应该直接宰了他! 混蛋! “那……凤三小姐,龙一可以进去了吗?” 龙一似乎对凤惊澜突然的暴怒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教主大人为了救她耗费了那么多内力,她应该感动到泪涕横流,然后再以身相许才是啊! 现在看来,怎么好似生气了? 难道自家情场高手的教主遇到对手了? 凤惊澜俏脸涨红,恶狠狠的道: “去什么去,你教主不会让你进去的!” 说完这话,在看到龙一一脸错愕之后,她又凶神恶煞的威胁道: “昨、昨晚的事情你谁也不准说,绝对不准让凤惊尘知道!” 龙一连忙颔首抱拳: “凤三小姐放心,龙一绝非多言之人。” “哼!” 凤惊澜恶狠狠的瞪了卧室的大门一眼,然后转身拎起裙摆飞快的离开了。 书彤早早的在滴血阁的前厅准备好了马车。 这会儿瞧见凤惊澜安然无事的走了出来,她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世子妃,您没事吧?” 面对书彤上下打量的诡异眼神,凤惊澜有些奇怪。 她轻快的钻进马车里面,一边道:“我能有什么事?” 随即,她又偷偷摸摸的补了一句,“现在有事的是简无双!” “世子妃,您刚刚说什么?” 书彤见她在嘀咕着,便出言询问。 凤惊澜坐上了马车之后,连忙摇手,“没事,我们回吧。” 彼时,龙一在门口站了好半响,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担忧。 因为按照教主的习惯,不会在凤惊澜离开的时候,连身也不现。 < /p> 犹豫了半响之后,他还是叩响了卧室的大门。 “教主,属下能进来吗?” 一阵诡异的沉寂。 龙一怔了半响,就在他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简无双那带着不平稳的气息的声音。 “我没事。” 一听到简无双的声音,龙一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落回了肚子里。 “这几日我本座要闭关,在我唤你们进来之前,谁也不许踏入这间房半步。” 此刻,任凭谁也猜不到。 平日里威风凛凛,叫人闻风丧胆的滴血阁简大教主,竟然被人赤/身裸/体的绑在床上。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根本就无法反抗。 能够在简无双卧室里面找到的绳子,自然不是普通的绳子能够比的。 简无双越是挣扎,双手上的绳索越发的收紧。 到最后,他翻身俯卧在床上,周身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若凤惊澜看到这个场景,定然会止不住鼻血长流。 可作为事件主人公的简无双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他因为昨夜的事情耗费的大部分的气力。 这会儿丹田空虚。 才用了一会儿劲,便气喘吁吁。 只是那妖冶的桃花眼底却在想到凤惊澜的时候,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凤惊澜,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阿嚏!” 正下了马车的凤惊澜突然大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将正在她怀中睡的迷迷糊糊的大波一下子给惊醒了。 它瞪圆了迷蒙的眼睛,四处张望。 在看清楚他们回到云王府之后,登时就来了精神。 它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作势就要去景园给自家主子通风报信。 哼哼,它可是将笨女人完整无缺的带回来了呢! 至于,至于笨女人跟简大妖孽亲亲嘴的事情,还是忘记吧忘记吧! 凤惊澜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总觉得后颈微微发凉。 “是不是哪个家伙在骂我!” 循着大波的步子,凤惊澜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往景园那边去。 刚才听书彤说,自己失踪了一天一夜。 想来云王府里早就已经闹翻天了吧? 132.云景……有隐疾 若是叫云狐狸知道自己是简大妖孽在一起,两个人还…… 凤惊澜有些懊恼的咬唇,心中又将简无双那个混蛋恨了一百次。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在凤惊澜拎起裙摆准备进门的时候,身后的书彤却是诧异的开口了醣: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世子爷? 突然听到书彤这个声音,凤惊澜脚下一滑,差点没直接横飞出去。 云景来了? 她有些慌张的回头看过去,却并没有瞧见云景的身影。 倒是凤惊尘衣冠楚楚地走了过来。 “呼——” 凤惊澜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抬眸看向凤惊尘的时候,隐隐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 “凤惊澜,我脸上有东西吗?” 凤惊尘阔步走了过来,俊脸之上带着不满。 他一边抱怨,一边伸手摩挲着自己的脸。 不会啊,出门之前他还特意打扮过,没问题的啊! 凤惊澜贼兮兮的眯了眯眸子: “谁说没东西了,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 说完,她旋身从马车里面拿出来一块铜镜送到了凤惊尘的面前。 而他也是十分配合的拿着铜镜就照了起来。 “还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没问题的啊!” 凤惊尘狐疑的望向自己的姐姐。 凤惊澜“嘿嘿”一笑,右臂一伸,搭上他的肩膀。 素白的手朝着铜镜里面的凤惊尘指了指: “这满满一脸可都是春心荡漾,一脸的淫/荡,你还说什么都没有?” “喂,凤惊澜!” 一听这话,凤惊尘连都绿了。 什么叫做春心荡漾,一脸淫/荡啊? 他……有那么明显吗? 瞧见自家弟弟这有些怪异的举动,凤惊澜心底终于浮起疑窦。 凤惊尘对云景有几分佩服,但是还全然没到对简无双那个五体投地的地步。 所以,除了自己大婚那日,他一般鲜少会到云王府来。 今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走,跟我去景园,仔细说说,咱们沁王府的世子爷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春/心萌动了?” 凤惊澜与凤惊尘两姐弟勾肩搭背,一路前行。 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平日里面的端庄大方。 书彤跟在他们身后,看的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你说什么?” 就在书彤还在沉吟的时候,前面突然炸出了凤惊澜的惊呼。 她倏地抬眸,只见凤惊澜正目瞪口呆的望着凤惊尘。 “你刚才说什么?” 凤惊尘见凤惊澜这么大嗓门,当即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急匆匆的进了景园。 “我只不过是跟你打听一下千离的去向,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凤惊尘气呼呼的坐在八仙桌边上,抄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只是有些好奇……” 凤惊澜笑嘻嘻的跟着他坐下,“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弟弟原来喜欢御姐类型的呢!” “御姐是什么?” 凤惊尘狐疑的回嘴。 不过,在片刻之后,又连忙解释道:“谁说我喜欢她了?” “安啦安啦,难道你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 凤惊澜掩唇轻笑。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流连花丛的弟弟会对一个女孩子上心。 只是…… < p> 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心还只是打算玩玩而已? “虽然千离那个家伙有点疯疯癫癫咋咋呼呼的,但是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而且还是大夏正正经经的三公主。 你若是玩玩而已,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省的到时候扯出什么两国战事,我可救不了你。” 凤惊澜睨了他一眼,先兜头泼了一桶冷水。 凤惊尘脸上颜色一沉,“姐,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打算找她还东西的,上次她跟我喝酒,有个东西忘记……” “好了好了,你的风流情史我没有兴趣听。” 凤惊澜连忙出声打断:“待会儿见到云景我可以跟他打听一下千离的下落。” 一听这话,凤惊尘的眸光明显亮了亮。 他左右张望了一番,“那……姐夫呢?” 咦,对哦! 云景呢? 凤惊澜也跟着四周打量一番,却好像压根儿就没有瞧见云景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白色的肉团子飞快的窜到了她的腿上,然后一屁股坐下了。 “大波?” 凤惊澜望着气喘吁吁的大波,“你找到云景了吗?” “嗷呜!” 大波用力的摇头,一脸的沮丧。 主子去哪儿了啊? 怎么大波去哪里都找不到啊! “不在景园么?” 凤惊澜轻声低语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情突然就复杂了起来。 而凤惊尘看到她变脸,以为她这会儿正失望,便连忙说: “姐夫是男人,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家里等你召见是吧?” 凤惊澜嘴角一扯,笑靥如花: “哎哟你说什么啦,我又不是因为见不到他失望。” 见她明明眼神都黯淡了,却脸上还要挂着笑容,凤惊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两个人又胡乱寒暄了一番,凤惊尘发现凤惊澜有些心不在焉,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凤惊尘一走,商仲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世子妃,您回来了?” 见凤惊澜完整无缺,甚至是精神奕奕的样子,商仲眼底满是惊喜。 跟在他身侧的初夏顶着一双哭的红肿了的核桃眼扑到了她怀中。 “嘤嘤嘤,小姐你吓死我了!” 凤惊澜笑着哄她,“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初夏抽噎着,眨巴着眸子望着她: “那……小姐,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凤惊澜见她问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由的伸手敲在她脑袋上。 “说什么呢,你是谁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没失忆——” 在她说完“失忆”两个字之后,她分明看到商仲和初夏两个人的眼神一凝。 凤惊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开始跳了起来。 上次她病发变成另外一个凤惊澜,她还有些许记忆。 那样凶残狠辣又嗜血的目光是她从未有过的。 不过这次,在滴血阁醒来之后,她几乎是一丁点儿的记忆都没有。 仔细想想,这一天一夜里面发生的事情,就仿佛断片一般。 难道…… 心头募得一寒,凤惊澜突然很想见到云景。 “商先生,世子呢?” 望着凤惊澜陡然变色的俏脸,商仲眼底露出难色。 “自从世子妃失踪之后,世子就寝食难安……” 见商仲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凤惊澜心头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 /p> “商先生,是不是世子爷怎么了?” 商仲蹙眉,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侧厅的门口闪进来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那人不是洛玉又是谁? “世子妃,难道你不知道你那一掌再重些,世子爷就会经脉寸断吗?” 洛玉清冷的声线响起在耳畔。 就像是冰冷的大锤,猛的砸在凤惊澜的心口之上。 果然…… 她居然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洛玉!” 商仲不悦的蹙眉。 洛玉冷笑着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却还是有模有样的给她见了一个礼。 “见过世子妃。” 凤惊澜凝眸望着她,并没有太多的眼神交流。 她声线清冷,“洛玉,你说云景他怎么了?” “世子怎么了,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世子妃的吗?” 洛玉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的凤惊澜。 那张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上,是不卑不亢。 “洛玉,若是让世子爷知道你在世子妃面前胡说八道,你得考虑后果。” 就在这个时候,立在一侧的商仲终于隐忍不住了。 那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让洛玉也微微变了脸。 她冷哼了一声,将脸别开。 倒是凤惊澜凝了一双眸子望着她—— 最后,竟然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世子妃……” 商仲和初夏均是一惊,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会做出这样一番举动来。 在他们要追上去的时候,凤惊澜却是顿在了门口。 她扭过头来,清眸里面闪过一道清冷的寒意: “你们两个谁也不准跟过来!” 话音落下,凤惊澜重重的将门给阖上了。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最好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跟我说清楚。” 这一次,凤惊澜的俏脸之上,也凝上了几分冷意。 她不喜欢被人质问,也不喜欢被人冤枉。 在洛玉的眼底,云王府的这位世子妃不过是个大喇喇的纨绔子弟罢了。 今日,倒是头一次瞧见她这般雷厉风行的作风。 她微愣,眼底似乎划过狐疑: “世子妃,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是她清醒过来之后,连续第三个人用同一句话问她了。 莫名的,心头一阵烦闷。 穿越成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弄个精神分裂出来了? 凤惊澜再抬眸的时候,眼底已然是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同一句话我从来不说第三遍。” 洛玉眸光闪了闪,恍惚之间竟生出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或许面前这位世子妃没有发现—— 在她嫁进云王府之后,她的行为举动跟云景越来越像了。 将那日凤惊澜突然发狂要杀了柳香附的场景描述了一遍,洛玉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在仔细的观察凤惊澜的表情。 只可惜,她没有发现任何一丁点儿的假装痕迹。 难道她当真不记得了? 在听完洛玉的描述之后,凤惊澜那双漂亮的清眸里面染上了一层水雾。 洛玉看过去,只觉得一眼望不到底。 “洛玉,你应该跟了云景很久了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凤惊澜才轻声的开口询问。 洛玉一愣,随即斟酌的点头:“八年了。” “八年……” 凤惊澜颔首轻语了两句,然后悄然抬眸: “那么,你知道他身上的毒吗?” 她这话一出,就连素来平静的洛玉脸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洛玉错愕的望着凤惊澜,似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知道云景中毒一事。 按理说,他中毒应该是十分隐秘的事情才是。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安排在云景的身边。 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初夏焦灼的在门口转着圈圈,不时踮起脚尖,附上耳朵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大门突然“咔擦”一响。 这声音惊得初夏猛地往回一弹。 只见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洛玉一脸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初夏怔怔的看了她几眼,然后拎起裙摆飞快地跑了进去。 “小姐,您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洛玉那个家伙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挑拨离间的话,自家小姐会不高兴。 岂料当初夏走进去之后,发现凤惊澜这会儿正怔怔的望着一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傻笑。 “小姐?” 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小姐就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聪明机智,狡黠如狐。 可这会儿她看着,怎么又出现了以前那种有些痴傻的征兆了? “小姐,你别吓我啊!” 初夏见凤惊澜对自己的呼唤视而不见,当即吓得眼眶都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却突然站起了起来。 “初夏,你知道吗,云景他……他有隐疾!” “喝!” 一听到这话,初夏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一把捂住了凤惊澜的双唇,眼底全是惊恐。 “天呐,我的小姐啊,这话怎么能乱说啊!” “唔唔……” 凤惊澜连连摇头,一边伸手指着刚刚离开不远的洛玉。 她奋力的想要告诉初夏,这话不是她瞎编的,而是洛玉告诉自己的! “呐,小姐,这话初夏就当然睡着说胡话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初夏一把将凤惊澜指出去的手给拉了下来,然后一边碎碎念一边火烧火燎得往门外退。 “那什么,小姐我去给你准备衣衫沐浴,你稍等啊……” 133.若是你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待初夏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之后,凤惊澜脸上的傻笑才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她的目光凝在自己的右掌之上。 她现在到底是谁,还是凤惊澜吗? 这个问题若不解决,她将会永远活在以前那个凤惊澜的阴影之下醣。 “哎呀,烦死了!” 凤惊澜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她穿越过来,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点小日子,怎么什么破事都让她给摊上了? 现在自己不但伤了云景,还背着他三番两次的跟简大妖孽见面—— 要是云景知道了,肯定会一掌劈了自己。 不对! 原本瘫软在桌面上的凤惊澜突然坐正—— “大波!” 她一声低唤,便将藏在自己怀中的大波唤的探出了脑袋。 “昨晚你一直跟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字都不许漏!” 大波见笨女人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话,登时那张小毛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它飞快的窜出凤惊澜的衣襟,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 当大波小心翼翼的拖着自己的小书包假装进了房间,然后“冷酷”的用后爪模拟将房门揣上的动作之后,凤惊澜那张俏脸彻底黑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大波,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是说,是简无双救了我?” 大波歪着脑袋盯了凤惊澜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着。 笨女人睡着了被抱进去,然后被亲了一晚上之后就醒了—— 这样应该算是被简大妖孽救醒的吧?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大波肯定且用力的点头: “嗷呜嗷呜!” 就是这样的! “天呐!我死定了!” 看到大波那笃定的样子,凤惊澜哀嚎一声。 敢情弄了半天,龙一是替简无双在准备药品。 而且,那个简大妖孽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损耗内力的了。 难怪了,那样牛/逼闪闪放光芒的简大教主,怎么会被自己绑的动弹不得? 一想到自己临走之前掀被子时候的意气风发…… 还有简大妖孽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死翘翘了啦!” 凤惊澜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砸在软榻之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然后永远都不要出来。 这会儿自己拔了虎须,等那只老虎清醒过来,还不将自己连皮带骨头全部都给吞了? “嗷呜?” 大波一边背上自己的小书包,一边蹦到了床上。 它用肉呼呼的肉垫触了触凤惊澜的小脸: 笨女人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疯了? 凤惊澜悄悄挪开压在自己脑袋上的枕头,露出一双轻灵的眸子: “大波,要不然你再陪我回一趟滴血阁?” 一听到“滴血阁”三个字,大波吓得书包还没背稳就弹了起来。 那里面才刚刚装好的樱桃瞬间散落一床。 “嗷呜嗷呜嗷呜!” 大波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那模样,就像是谁敢要它去,它就敢在这里当场嗝屁一样。 “小气鬼!” 凤惊澜没好气的缩回脑袋,趴在床上思量着对策。 大波瘪嘴,望着笨女人一脸苦闷。 它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一个屁墩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颗樱桃。 凤惊澜接过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大波,我觉得我还是明日去一趟滴血阁,将简无双放了吧。 不然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怎么修理我呢!” 大波原本听到前半句小毛脸皱成一团; 可在听到后一句的时候,便开始猛烈的点头。 “嗷呜嗷呜!” 凤惊澜眼睛一亮,“你也觉得我明天要去?” “嗷呜?” 大波脑袋一歪,还来不及摇头,从卧室外面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 “小阑阑这是要去哪儿?” “嗷!” 大波也是惊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这久违的熟悉又温润的声线竟听的凤惊澜头皮一炸。 心虚让她下意识的猛的弹了起来,眼看着就要从床榻上滚落下去。 倒是这个时候,一股清新的竹叶香气扑面而来。 下一瞬,凤惊澜就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捞了起来,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云、云狐狸……” 凤惊澜的身体紧张的僵硬着,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而云景这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将她整个儿圈在自己的怀里。 反而是松手轻轻一让,让凤惊澜重新缩回到了床铺之上。 “你回来了?” 云景这话说的清淡怡人,就仿佛是在问她早上吃过饭没有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却叫凤惊澜心底生出一抹不痛快来。 她哼哼了两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哼,我听商先生说,我失踪了咱们世子爷可是急的食不下咽呢?” 可现在瞧着,这个家伙好似就面色较以前又苍白了几分,其他的还是很正常嘛! 商仲那个家伙一定是夸大其词了。 云景听了这话,色淡如水的唇扯出一抹浅笑。 他倾身靠近凤惊澜。 那美到叫人窒息的俊脸瞬间在她面前放大,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来,我的小媳妇儿对我的表现好像不太满意?” 云景吐气如兰,笑意在眼底蔓延。 “不如,我们继续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情,让小媳妇儿看看我有多卖力?” 说着,云景眼眸一扬,媚眼如丝。 这电波一扫,瞬间电的凤惊澜都快要傻眼了。 直到云景那修长的指尖不怀好意的伸手触到凤惊澜衣襟的时候,她才骤然回过神来。 俏脸“轰”的炸红,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向云景的胸口,用力将他推远。 “云景你不要脸!” 她的怒吼还没落音,就瞧见云景俊眉一蹙,唇间溢出闷哼。 额头上的汗水也是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 “唔——” 望着他瞬间又白了几分的俊脸,凤惊澜突然想起洛玉说的话来。 她一时间着了慌,连忙扑上去就要扯云景的衣襟: “云狐狸,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只不过她才刚刚扯开些许,露出白色的中衣,就被云景一把给握住了柔荑。 即便是疼的大汗淋漓,云景嘴角还是扯出浅笑: “怎么,刚才还说我不要脸,这会儿就亲自上阵了?” 这声音依旧温柔,可听在凤惊澜的耳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瞪了云景一眼,瓮声瓮气的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记嘴上占便宜。” 抱怨完了,她又瓮声瓮气的道:“对不起。” 见她俏脸之上浮起愧疚,云景的凤眸里面几乎要柔成了一滩 春/水。 他撑了自己的身子,想要靠在床榻之上。 大波和凤惊澜两个人立马十分狗腿的一个扛一只枕头,谄媚的给他垫上。 云景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抬眸,发现凤惊澜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清眸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那眼底脸上,全是愧疚和担忧。 “若是你都能这么乖就好了。” 幽幽的说完这句话,他明显的看到凤惊澜的脸色变了。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景静静的看着凤惊澜,却绝口不问在她失踪的这一天一夜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点,叫凤惊澜又是感动,又是心虚。 “基于你那一掌,这几日我不能动用内力,所以只能麻烦小媳妇儿日夜贴身照顾了。” 云景悠悠的开口,那平静的眼底似乎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若是换做平日,凤惊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特别是听到“日夜”,“贴身”这种字眼。 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趁机占自己的便宜呢? 不过,看在他被自己伤了的份上…… 最重要的是,洛玉曾经隐晦的说云景不能动情,否则会加快毒发。 既然连情都不能动,那肯定也不能人道了吧! 想到这里,凤惊澜几乎要傻笑出声了。 敢情闹了半天,那次在卧室里面,不是云景良心发现没有吃了自己,而是他压根儿就不能吃自己! 见凤惊澜有些出神,云景睨了她一眼,“不愿意?” 凤惊澜瞬间回神,笑的一脸谄媚: “哎呀,云狐狸你说笑呢。 身为云王府的世子妃,怎么会不愿意呢? 不就是日夜贴身照顾吗,没问题!包在姐身上!” 一边的大波也跟着站直了身子,学着凤惊澜的样子,用力用前爪在胸脯上拍的“啪啪”作响。 “嗷呜嗷呜!” 主子你放心,大波也会一起照顾的! 云景眸光微闪,看到凤惊澜嘴角一闪而过的贼笑。 最重要的是,她脑袋里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 眼睛还不怀好意的朝着自己的双腿那扫了一眼。 云景登时满头黑线! 不过一眼,他就已经猜到这个丫头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了。 只是,他却并未露出分毫,只是浅浅的笑着,笑的十分温柔,十分的春风和煦。 “阿嚏!” 凤惊澜突然打了一喷嚏。 她莫名的回头,“窗户没关门,怎么刚才觉得有一阵冷风灌进来!” 不过,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叫云景一把拉进了他怀中。 “那,就让为夫来给你暖暖!” 凤惊澜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感觉双唇一暖…… “嗷……” 一旁的大波瞧见笨女人跟自家主子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亲嘴嘴,当下也是连忙用小肉垫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羞羞人,仁家大波还是一枚纯洁的小处男呢! 这一吻温柔绵长,没有像上次那般攻城略池, 少有的,凤惊澜并没有反抗。 反而是长睫微颤,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生怕压到云景的伤口。 “唔……” 当云景亲够了,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长气。 望着那红扑扑的双颊,还有因为那一吻而泛起水雾的清眸,云景心头微微一动。 他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凤惊澜的秀气的鼻尖:< /p> “今天这么乖,还真有些不习惯。” 凤惊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旋身背过去。 然后没好气的用手背擦自己的嘴唇。 一边擦一边小声嘀咕: “要不是看我出手伤了你,就凭你刚才的举动,非打残你不可。” “是么?” 云景浅笑一声,然后探手一扯。 复又将凤惊澜扯回自己的怀中。 “哎呀,你讨厌啦。大半夜的不睡觉,把人家扯来扯去的干嘛!” 凤惊澜虽然嘴里抱怨着,但手上却没有挣扎的举动。 看着她用双手挡在两人中间,不过眼底却没有防备。 云景故意睨了一眼床榻上的被褥,道: “今天不画楚河汉界了?你就不怕……” 听着他这略带几分暧昧的声音,凤惊澜眼底全是无所谓。 她“嘿嘿”一笑,“世子爷是正人君子,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一边说着,她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小云景那边扫了一眼。 啧啧啧! 上次在浴室里面,她不小心好像碰到了。 小云景的尺寸好像不小呢,只可惜…… 真是浪费了啊! 看到凤惊澜眼底划过的狡诈的光芒,云景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 先前商仲曾经跟自己说过,洛玉曾经跟凤惊澜私底下聊过一些。 洛玉这个家伙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这个笨丫头怎么完全一副自己没办法办她的样子啊? 这一晚,是凤惊澜嫁到云王府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晚上。 当她钻进被窝之后,连云景就这么抱着她,她都没有反抗。 反倒是拿温润的小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这才香甜的睡去。 倒是云景这一宿无眠。 温香暖玉在怀,而且此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凤惊澜。 作为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云景已然心头微动。 大掌在她窈窕的身子上缓缓的勾勒着…… 即便是隔着薄纱般的中衣,也能够感受到那丝滑的肌肤。 云景的呼吸微重,身上也开始热了起来。 情动十分,云景还是情不自禁的颔首吻上了凤惊澜暴露在空气中的雪颈之上…… “唔……” 睡梦中的凤惊澜似乎被弄的有些痒。 她蹙眉动了动身子。 最后,竟然是翻了个个儿,直接面对着云景,钻进了他的怀中。 那还有些凉意的小手一顿乱摸,最后探入他的中衣,触上滚烫的肌肤才停了下来。 “好……暖和……” 呓语了一声,她又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点火,差点儿就要将云景的理智消失殆尽。 她的小手明明还有些凉意,可触到他的身体,却让他克制不住的心跳如擂鼓。 “嘭嘭嘭——” 就好似随时都要蹦出自己的胸膛一般。 蹦出胸膛?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景,俊脸一凝。 他惊愕的颔首,望向怀中的凤惊澜。 双眸微凝,细细致致的将她的俏脸打量了一番。 然后,空出来的右手缓缓搁置在自己的左胸口之上。 “嘭嘭嘭——” 依旧是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会? 云景的凤眸里面透出不敢置信。 刚才他明明对凤惊澜动了情,为什么心脏里面没有那种快要撕裂的痛意? 自从认识凤惊澜之后,他身上的痛苦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上次在浴室里面,他吐了黑血之后,心脏的痛意也消退了。 那有可能是因为先前跟她有过一些亲密举动……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云景相信自己还是能够给一个女人幸福的。 但这几日—— 云景的凤眸突然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片刻的沉静之后,他眼底似乎有惊喜的光闪过。 几乎是下一瞬,他便一个翻身将凤惊澜放平整了。 正当他打算倾身吻上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 细细密密的汗珠瞬间涌了出来。 云景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又褪去了几分血色。 他暗暗咬牙,定定的看着凤惊澜安详的睡颜: “臭丫头,下手可真狠!” 旋即,他又无力的仰躺在了她身侧。 那一掌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也够他吃一壶了。 云景静静的回头,看着凤惊澜安详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这几日暂且放过你。” 134.除非你用美人计 翌日清晨,凤惊澜睡的十分餍足。 当迷迷糊糊的她正打算伸个懒腰的时候,发现一双手正从后面环上自己的腰肢。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正打算挣扎,就听到耳根处传来了云景略带几分疲累的声线醣: “醒了?” 突然回过神来,凤惊澜身子微微一松。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她一边扭动着想要挣开云景的双臂,一边转过头去。 只见云景那张俊脸依旧白皙俊朗,只是那双凤眸之下,两片阴影格外明显。 “你没睡好?” 带着几分睡意,凤惊澜哑声问道。 云景轻叹一声,用下颌抵住她俏丽的额头。 “你昨晚动了我一晚上,我怎么睡?” “咦?” 听了云景的话,凤惊澜只觉得耳根一热。 她挣扎着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中衣胡乱的半敞着。 一抹嫩绿色的肚兜露出一个小角,衬得冰肌胜雪。 “你讨厌!” 自从上次她踹了被子,然后跟八爪鱼似得缠在云景身上之后…… 她对自己的睡品实在很没有信心。 望着她突然炸红的俏脸,云景嘴角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来。 每次环住怀中的人儿,即便是有再多烦心的事儿,他也觉得烟消云散了。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将凤惊澜拢在怀中抱了半响,云景一个吻落在她雪颈之上。 而她则是憋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动弹反抗。 因为云狐狸身上还有伤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伤口还是拜她所赐。 不过一阵腹诽之后,她还是悄然的探头: “云狐狸,你是不是有心事?” 云景颔首定定的看了凤惊澜好一会儿,才蹙眉道: “昨个儿皇帝发出圣旨,让我入朝为官……” “啊?”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莫名的惊了一跳。 她错愕的望着云景,“你之前不是说,云王爷当初是在太上皇面前立下毒誓,发誓不让你参政的吗?” 这件事她之前听说过的。 而且,不正是因为这事,云王爷才一直被皇帝派到不毛之地驻守吗? 如今皇帝突然改变主意,莫不是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数? 一想到这里,凤惊澜的脸上忍不住浮出担忧之色。 云景凤眸弯弯,里面含着笑意: “夜郎国的摄政王来了一趟大秦便失了右臂,虽然滴血阁想办法将他送了回去,但是面对这种奇耻大辱,他们要报仇总有由头的。” “那是他活该!” 一提起夜苍术,凤惊澜就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他动了歪念头,大波才废了他一只手臂,还是轻的。” 云景听到这里,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 “夜郎国最近正在频繁联系邻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场战事不可避免。” 他的声线十分温和,落在凤惊澜的耳里,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瞬间抚平她的焦躁和不安。 “那皇帝要你去做什么?” 一听到这里,凤惊澜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云狐狸的身上有毒还有伤,若是派他去出征,用心未免太过于险恶。 而且,既然楚琛手中有能够催发他毒素的药物——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云景的中毒跟皇室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件事,若是往深处探寻一番,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 像云王爷那般大喇喇的性子,皇帝到底在防云王府什么? 这才是凤惊澜怎么也想不通问题。 “先进国子监,然后挑选一批优秀的人才出来。那些人,日后将会参与大秦王法的制定与参考,相当于皇帝的智囊团。” 云景说道这里,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凤惊澜这会儿更加迷糊了。 既然皇帝防着云景,那又怎么会让他插手这种事情? 难道他就不怕云景私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想到这些政事,对朝廷情况并不是很熟悉的凤惊澜小脸皱成了一团。 云景伸手在她微蹙的眉间轻轻抚摸着: “笨蛋,你本来就很难看了,还皱眉,会更加难看!” 一听这话,凤惊澜的俏脸登时就变了。 虽然她脸皮厚,但是这种话还是有点伤自尊的好不好? 她闷哼一声,一个旋身躲开云景的怀抱。 斜了美眸,气鼓鼓的瞪着他: “对对对,我难看,就你好看,全世界谁也比不上你,行了吧?” 一提起这个,凤惊澜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虽然算不上美的天上有地下无,但是在上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了吧? 可偏偏嫁了一个美的雌雄莫辩,让素来自恋的她都自愧不如的云景。 “我起了!” 凤惊澜掀了杯子就要翻身下床。 临下床之前,她还忍不住回头,用力的捏上云景的双颊: “哼,早晚画花你这张招风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出去招蜂引蝶!” 说完,她便气哼哼的蹦下床换衣衫了。 原本伸手要去解扣子的手顿了顿。 想着云景在身后要不要避避嫌…… 不过念头一转,反正那个家伙只能看不能办,也没啥危险性! 原本她还有些不放心,可经过昨晚她一颗心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他说自己昨晚动了他一晚。 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他都可以不出手。 那绝对是他有问题! 这么一想,凤惊澜就什么顾忌也没有了。 速手一挥,除了外衫就开始换衣服。 而身后的云景看到那光洁的雪肩裸/背,凤眸一暗,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这个小笨蛋,当真把她相公当无能了?” 在心中默默将她戳了一百次,云景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整个过程中,凤惊澜还不时的偷偷回头。 在睨到云景呼吸吐纳,故意将目光别开的样子,她心底简直爽翻了。 “喏,帮帮忙。” 云景睁开凤眸,抬眼竟发现一片雪肩尽在眼前。 凤惊澜这会儿背对着她,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肚兜绳儿。 “松了,替我重新系上。” 望着她那脑袋空空的样子,云景恨不得就地将她给办了。 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 不过,他能够感受到胸口的痛意。 修长的手缓慢的探过去,艰难的开始替凤惊澜松绳子。 然后,更加艰难的系上。 在艰难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云景终是隐忍不住,颔首吻在她雪肩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凤惊澜心头一颤。 她猛的回头,目光突然扎进了云景那一汪幽深的凤眸。 里面,似乎有压抑着的渴/望,还有不怀好意的浅笑。 “那个,就这样吧!”

凤惊澜莫名的心头一跳,连忙伸手拉自己的衣物。 云景从善如流,替她细细的理着衣襟。 那手从柔嫩的肩膀,一寸寸的挪到了细致的腰肢。 最后,让她的翘臀也一并落在他掌心。 “讨厌!” 凤惊澜转身就要跑。 可才刚刚有了动作就让云景一把给按住了。 接下来,便是一场深而绵长的热吻…… 被吻得云里雾里,脑袋一片空白之后,云景才放开了她。 一时间,两个人均是呼吸轻喘。 凤惊澜望着居高临下,眼底含着笑意的云景,简直要气死了。 “凤惊澜啊凤惊澜,你可真是没用! 说好的戏弄云狐狸呢? 最后竟然被他摆了一道,真是……” 望着双颊泛红的她,云景只觉得可爱的心都化了。 他点了点她的鼻头,“今日我便要去国子监述职。再过两日,你的成亲的假也休完了,该回国子监上课了。” 一听这话,凤惊澜瞬间就傻眼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云景: “啊?那你以后岂不是也是我先生了?” 云景笑,“小笨蛋,才反应过来?”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突然就一把抱着脑袋开始抓狂。 “不要啊,在家里被你欺负就算了,去国子监还要被你蹂/躏,真是够了!” 望着凤惊澜抱头窜到门口的样子,云景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而就在她刚打算迈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她阴测测的回头,然后飞快的跑到床边,坐到云景的身边。 脸上挂着谄笑,就连声音也变得暧昧起来: “世子爷……” 云景眸光一闪,“本人素来严明,即便是妻子,也绝不放水。” 一听这话,凤惊澜俏脸登时就黑了。 她正打算开口,云景眸光又柔和了起来: “不过若你愿意试试美人计,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些提示!” “我呸,云狐狸你个臭流氓!想得倒美!” 凤惊澜没好气的“啐”了他一脸: “谁说要你放水了?就凭我的聪明才智,你不放水,我也保证每科都过。” “哦?”云景剑眉一挑,明显的不太信任。 凤惊澜也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登时觉得自己这个牛皮吹的有些大了。 于是乎,她连忙转移话题。 “我是想跟你问问千离……” 她的话才刚刚说到“千离”两字的时候,便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阴风。 凤惊澜后颈一凉。 抬眸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柔情蜜意的云景,眼底此刻已经是凉了一半。 那阴冷冰寒的气息,就是陡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对啊,自己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不然怎么突然就惹到这只狐狸了? “你很关心他?” 云景挑眉,淡淡的望着她。 但凤惊澜明显能够感受到那一眼里面的寒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清楚,若是自己敢说“关心”,这只狐狸一定会收拾自己。 再有了这个觉悟之后,她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虽然他跟我是好姐妹,但是我也不至于关心他啦。” 这话说的,凤惊澜自己都不信。 反倒是云景听了之后,眼底的眸光柔和了一些。 很明显,这个家伙吃这一套。 而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是十分正确的。 “是我弟弟!” 当凤惊澜鬼鬼祟祟附在他耳畔说出这几个字之后—— 素来泰然自若的云景也是生生愣了好几秒,硬是没有转过弯来。 他端起手边的热茶,有些狐疑的望向凤惊澜: “凤惊尘他怎么了?” 凤惊澜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还能怎么,看上他了呗!” “噗——” 刚刚喝进去一小口的茶水,竟然就被端庄优雅,气质绝尘的云世子这么一口给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云景凤眸一睁,眼底的眸色说不清道不明。 但凤惊澜明显的看出来—— 那是想笑却又忍着不愿意笑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我弟弟很差吗?虽然性子是纨绔了些,但是进了国子监改了不少了啊。而且,我觉得他本性不坏……” 凤惊澜还以为云景在鄙视凤惊尘,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就在她絮絮叨叨数凤惊尘的优点时,云景终于晦涩的开了口。 他蹙眉,表情看上去很是认真。 可凤惊澜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千离小部分时间会待在行宫,不过我觉得你让凤惊尘来常来云王府,偶遇的几率会比在行宫要大。” 云景淡定的说着这话。 再看到凤惊澜眸光一亮的时候,他又泼下了冷水: “不过,你弟弟此行注定路漫漫其修远兮。替我转告他,小心为上,因为那个家伙发起飙来,会杀人的!” 一听这话,凤惊澜脸色陡然就变了。 她半信半疑的望着云景,一边往外挪步: “不会吧!” 正常女孩子有追求者应该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啊。 再不济,最多就是拒绝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至于闹出人命的吧? 一定是云狐狸危言耸听,她才不信呢! 待他们小两口都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云景并没有出门。 凤惊澜在一边逗弄着大波,一边鬼鬼祟祟的看向云景。 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见他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想到自己今个儿还打算去滴血阁给简无双松绑,凤惊澜就急了。 “云狐狸,你明天就去述职,今天不用出门准备准备?” “明天述职,就算今天准备也是在家……” 云景淡淡抬眸,睨了她一眼,复又道: “还是你很想我出去?” 才一句话就被看穿了心思,凤惊澜眼皮一跳。 她连忙谄媚的笑,“啊哈哈,怎么可能呢,真是的。哎哟,云狐狸,你好讨厌啦!” “不是就好。” 云景淡淡的回应,然后起身。 “你要出去?”凤惊澜眼睛一亮,连忙跟了过去。 云景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嗯。” “那个早去早回啊。” 凤惊澜一边从初夏手里接过外袍,手脚麻利的替云景系上。 整个过程云景目光幽幽的望着她,对于她这过分的热情好像很似享受。 直到将云景送到门口,看着他钻进马车,凤惊澜才倚靠在云王府的门口,故意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路上小心哦。” 说完这话,就在她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 身后的马车里面却是幽幽的传来云景的声音:“等会儿。” 凤惊澜一惊,诧异的回头:“怎 么了?” “上来!”云景淡声道。 “不是你要出门吗,为什么要我上去?”凤惊澜这下彻底不解了。 云景没有出声,只是透过半敞的马车矮门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而就在这个时候,初夏却是从凤惊澜的身后绕了过来。 只见她手上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这会儿见凤惊澜还在门口站着,也是十分诧异: “世子妃,你怎么还站着不上马车啊?” “啊?”凤惊澜这会儿彻底傻眼。 “哎哟我的世子妃啊,嫁过来十五天要回门的,您不记得了吗?” 初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家小姐可真是大喇喇的粗线条啊! 原本世子爷是今日去述职的。、 可为了陪自家小姐回门,他特意将时间往后推延了一日。 按理说,回门的时候女婿是不用登门的。 不过很明显,世子爷为了世子妃的颜面,不但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准备了许多奇珍异宝当回门的礼物。 光是冲着这一点,就足够看出他对世子妃的用心了。 “可是我……” 凤惊澜焦灼的低头,能够看到怀中已然是缩成了一团的大波。 完蛋了!!! 135.相亲相爱的世子爷和世子妃 完蛋了。 今天肯定是没办法去滴血阁了。 到时候简无双…醣… 想到他挣脱绳子之后,会对自己进行什么样惨绝人寰的虐待,凤惊澜觉得周身的毛孔都要炸开了…呙… 嘤嘤嘤,好可怕啊! 看着凤惊澜顶着一张苦瓜脸讪讪的爬进马车里面,云景幽深的凤眸闪了闪。 他动了动身子,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看样子,你不太愿意去沁王府?” 凤惊澜双手撑着脸颊,有些郁闷的望着云景: 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说的就是现在的她吧? 云景这个家伙不知道在她失踪的这一天一夜里面,她不但被简无双吃光了豆腐,还做了一件捋虎须的事情…… 唉,想想就头大啊! 而从凤惊澜爬上马车就灰溜溜钻出来的大波—— 此刻也学着凤惊澜的样子,一个屁墩坐在角落。 用两只前爪撑着小毛脸,唉声叹气的样子。 见凤惊澜没有回应,云景干脆从暗格里面拿出一本书,静静的看了起来。 “云狐狸……” 凤惊澜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 “嗯?” 云景扬眸,轻应了一声。 凤惊澜轻轻咬唇,好似有苦难言的样子。 不过在片刻的纠结之后,她还是下定决心的开口道: “你这几日公务应该不多吧?” 云景眯了眯凤眸,“你想做什么?” 凤惊澜又朝着他那边爬了一些,然后瞪着一双星星眼,双手紧握放在胸前: “你缺书童吗,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帮你打下手的。” 听了这话,大波也是眼睛一亮。 它一把抓起它的小书包,飞也似得窜到了云景的怀中。 也是一脸谄媚的在他怀里蹭啊蹭:“嗷呜嗷呜!” 还有大波,大波也可以给主子打下手、端茶倒水! 云景幽幽的目光看的面前这两只头皮发麻。 他干脆一阖书本,将之轻轻放在手边的矮桌之上: “说说看,是不是又闯祸了?” 面前的两只听了这话,先是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神算”; 然后对视一眼,决定说一半的实话。 “那个,我好想得罪了江湖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所以,我需要一直在你身边,我害怕!” 这话听得云景眉角一扬。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把“害怕”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见云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凤惊澜知道不说实话肯定没办法忽悠他。 于是她卷着袖子,细声细气的道: “上次我遇到一个名叫土行孙的人,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穿黑斗篷会飞的男人,他们叫我老六……” 听到了这里,云景的凤眸里面终于有了波动。 “但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道这里,凤惊澜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对于另外一个自己,她所知甚少。 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初徒手拧断凤鸣雪手腕的场景。 那个自己,好像没有感情。 她的行为动作,就好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 想到这里,凤惊澜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自己身上没有守宫砂…… 她的童真该不会就是被“土行孙”那一群人中的某一个夺去的吧? 想到自 己曾经跟一个连脸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人颠鸾倒凤,凤惊澜就恶心的差点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每次,她想用力去回忆的时候,脑袋里面就像是有针在扎一样疼。 望着她突然变苍白的俏脸,云景蹙紧双眉。 下一瞬,便有一双微凉的手按上了她的太阳穴。 凤惊澜倏地回神,怔怔的抬眸望向面前云景。 “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云景温润的声线落在她耳里,莫名的扫尽了心头的烦闷。 就连脑海里面那针扎般的疼痛,也是在他指尖的轻柔按压之下,瞬间消散于无形。 听了云景那话,凤惊澜心头暗暗一喜。 她伸手揪起大波,两只默契的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眼巴巴儿的望着云景。 “那我们……” 云景淡淡的扫了面前虚伪的两只一眼: “这几日你们尽量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 云景的话音才刚落下,凤惊澜和大波就大呼“万岁!” 搞定了这件事之后,两只愉快地跑到马车的矮窗边上往外看了起来。 压根儿就没有了刚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哼哼,别人说心思缜密的云世子也不过如此嘛。 他万万想不到他们想要躲避的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土行孙那一波人。 因为跟他们比起来,简大妖孽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对了,过几日我会开始慢慢引导你体内的内力,看看最后你能不能掌控它。” 云景静静的看着凤惊澜的背影,轻声交待。 凤惊澜猛的回头。 那双清眸更是亮的惊人: “云狐狸,你的意思是,说不定我也可以学会武功?” 云景点头,“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当云景的话音落下之后,马车也停了下来。 因为早先商仲就派人来通知了,所以这会儿云侧妃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不过此刻的云侧妃满腹的抱怨。 原本按照礼节,凤惊澜回门,压根就用不着她亲自出来迎接。 可前阵子沁王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凤鸣雪被掳到了洗心舫,虽然没有破身,但名声受损。 为了避免沁王府的名声受损,沁王爷草草挑了吏部尚书的儿子做女婿。 再过些时日,便打算悄无声息的将凤鸣雪送过去。 凤倾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阵子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 如今即便是好的差不多了,沁王爷还是叮嘱云侧妃将她看牢了。 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绝对不许露面。 因为楚琛迟迟没有来提亲,沁王爷担心万一叫他看到凤倾心那个样子,正好给了他反悔的借口。 二夫人跟凤鸣雪通过气之后,得知自己女儿是因为凤惊澜才差点被侮辱—— 一时间,也是恨毒了凤惊澜。 而且一心想让女儿攀上高枝的二夫人再得知沁王爷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吏部尚书儿子的时候,登时也是气的捶胸顿足,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而现在她又要碍于沁王爷的吩咐,一并陪着云侧妃站在门口等候凤惊澜一行人的到来。 如今瞧见云王府那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马车后面跟着两列约莫十几个随从小厮。 望着那陆陆续续被送进沁王府的珍贵礼品,不光是二夫人,就连云侧妃也是看傻了眼。 这么厚重的回门礼,整个大秦恐怕这也是头一个吧? 在看马车矮门被推开,云景率先躬身撩袍走了下来。 一袭玄白色的滚金长袍直坠,腰间有祥云墨玉腰封束 之。 周身上下,无不是流淌着高贵典雅端庄的气质。 谁曾想,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竟然也会坠入凡尘,取了凤惊澜那种女人。 当真是暴遣天物! 而云景刚刚站定,便回头探手,“夫人。” 那一声温雅的轻唤。 那漂亮的凤眸里面望向马车里的人儿,里面是一派温情脉脉。 话音落下,一袭紫色薄纱对襟襦裙的凤惊澜躬身站了起来。 今日的她并没有经过刻意打扮,只是用紫色的羽毛珠花在耳畔别了一朵。 却就是这画龙点睛的一笔,让她整个人都活泼灵动了起来。 凤惊澜才刚刚探出头,就瞧见云景正笑意吟吟的朝着自己伸手。 她暗暗蹙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这么矫情的时候…… 突然,余光就瞧见了侧门那边一闪而过的浅绿色身影。 清眸一闪,她脸上也浮起了一抹清甜的笑意。 白皙的素手缓缓搭上云景的手掌,清甜的回了一句“谢谢相公”之后,才恩恩爱爱地下了马车。 这一幕,看的云侧妃和二夫人眼睛都绿了。 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得面带笑意的上前: “澜儿,世子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吧,王爷等你们好久了。” 僵着笑脸说完这话,云侧妃便赶紧转身领路去了。 她怕看久了这场景,自己会失态。 而二夫人却是一脸淡定的走在凤惊澜和云景的身后。 凤惊澜和云景两个人都能够感受到从身后投来的目光。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暗暗点头,决定不动声色。 两个人一进前厅,沁王爷自然是满面笑容,十分热情的迎了过来。 他几乎是正眼都没有瞧凤惊澜一眼,就拉着云景去了书房。 若换做平日,他定然会拒绝。 不过如今,他是凤惊澜的相公,就有必要对岳丈恭敬些。 于是,在临走前,云景看了大波一眼,“我待会儿就过来。” 凤惊澜肩上的大波连忙点头,拍拍自己的胸脯。 那一边,云侧妃正打算招待凤惊澜,却瞧见一个粉衣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 云侧妃面色一变。 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凤惊澜一眼: “阑儿,倾心有些不舒服……” 凤惊澜此刻倒是一副十分通情达理的样子。 她笑着道:“大姐姐身体不适云侧妃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我不碍事的。”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边上站着默不出声的二夫人: “这不是还有二夫人陪着我么?” 二夫人听到这话,明显的身子一僵。 旋即,眼眸里面像是有什么光一闪而过。 她略显苍白和紧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姐姐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听她这么说,云侧妃也不多做推辞,急急忙忙拎了裙摆就走了。 待凤惊澜在侧厅坐定之后,二夫人才有些坐立难安的站了起来。 她目光有些斟酌,似乎有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凤惊澜看穿了她的难堪,率先开口: “二夫人是不是有话要说?” 二夫人被她突然这么一问,刚刚端起茶杯的手一颤。 “咣当”一声,茶杯便摔落在了地上,成了好几瓣。 那碎片之上还漂浮着几片茶叶,腾腾的冒着热气。 “呵呵。” 二夫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 p>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斟酌着开了口:“这次世子妃回门,王爷恐怕是有事相求……” 就在二夫人和凤惊澜在侧厅说话的时候—— 门外的长廊外,却是缓步踱出了两道优雅的身影。 “娘,你就当真相信把这件事交给二夫人去办,能办下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关在倾心阁许久的凤倾心。 昨个儿,云侧妃又请了几个太医来会诊。 确定凤倾心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勉强同意今日放她出来。 如今,听了她的话,云侧妃脸上浮出冷笑: “凤鸣雪匆匆忙忙被许配给礼部尚书的儿子,谁不知道那可上京出了名的流氓地痞? 那个贱人心心念念想借着女儿攀高枝,如今一切都被砸了…… 你以为她会放过凤惊澜那个小贱人?” 云侧妃说的这些,凤倾心她也知道。 只是…… 按照平日里二夫人那蠢笨不堪的行事作风,她实在有些担心: 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日后想要整治凤惊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倾心,怎么上次从洗心舫回来之后,你越发的蠢笨了?” 云侧妃突然就冷凝了双眸。 那寒光看的凤倾心心头一颤。 从洗心舫回来之后的那一晚,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如今,听到云侧妃突然提起“洗心舫”三个字,她即便掩藏的再好,也忍不住变了脸。 “倾心,你道行还不够。” 云侧妃看了她一眼,心中生出恨其不争。 “二夫人蠢没关系,我会在后面提点她; 她不敢也没关系,凤鸣雪自然会代替我们去逼她。 只要她恨凤惊澜,我们就有机会。” 说道这里,云侧妃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眼底闪过凶光: “我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谁敢挡路……” 说着这话,云侧妃的目光就落在了凤惊澜的身上。 从她的身上,能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涂满鲜红豆蔻的手陡然攥紧,云侧妃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 挡住她去路的人死过一个,这次也是一样! *** 当云景从沁王爷的书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暗了。 不过,凤惊澜能够看出来,云景面色不太好。 沁王爷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他看到凤惊澜,有些不知所措的搓搓手: “为父也知道你们才成亲不久,要你们分开七天,实在不妥。 但是老太太那边算好了八字,为父实在为难……” 听到这里,云景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 “既然为难,那就拒绝好了。” “相公!” 凤惊澜笑着上前,握住了云景的手。 那细致的柔荑在他掌心轻轻的划着圈圈,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你明日便要述职,如今老太太病重,若我这个做孙儿的不去侍奉,到时候免不得有人要拿这个来说事。” 云景凤眸微闪,没有料到凤惊澜想到这个层面上去了。 “那……” 云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暗暗在他掌心书了一个“二”字。 然后才道,“放心吧,不过大半天的路程,有事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云景抬眸,不动声色的扫过二夫人。 却见她低垂着的眸子里面,那一抹恨意隐藏不住的泄露了出来…… 心头微微一动,他 又感觉到凤惊澜在他的掌心写下一个“琛”字。 抬眸之间,他竟发现凤惊澜的眸子清明的如同一汪清泉。 果不其然,除了在情/爱那方面,他的小笨蛋脑袋简直不要太好使。 即便知道凤惊澜应该是猜出了些什么,云景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若不想去,谁也管不了。” 云景这话叫沁王爷脸上一阵青白,却又无法反驳。 凤惊澜清甜一笑,“我办事,你放心!” 说罢这话,她飞快的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在云景双唇上映了一吻。 即便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也足够让云景身子一滞了。 而沁王爷和也是看的差点就傻了眼。 他老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头一遭看到自己那蠢笨呆滞的女儿如此主动。 在众人惊愕之时,她倏地回头—— 果不其然,跟正偷偷站在侧厅门口的凤鸣雪那双血红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 时间调整过来了,大家么么哒! 136.你是我简无双的人 四目相对。 凤鸣雪那血红的双眸里面的恨意毫不掩饰。 而凤惊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醣。 那幽深的黑眸里面,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泉呙。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沁王爷也是循着凤惊澜的目光看到了躲在门外的凤鸣雪。 他目光一冷,眉头便蹙了起来: “鸣雪,既然来了就出来见礼,躲着成何体统?” 倒是凤鸣雪一双眼睛死死的定在凤惊澜的身上。 片刻之后,她才愤然转身跑开了。 “哎,你这个丫头……” 沁王爷见凤鸣雪连自己都敢不搭理,当下黑了脸。 回头瞪了二夫人一眼,脸色越发的难看,“看你管教出来的女儿!” 二夫人脸上露出惶恐:“妾身即刻去看看。” 说罢这话,她若有所思的扫了凤惊澜一眼,然后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沁王爷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云景一眼,“女婿你看……” 云景微微蹙眉,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广袖下的手掌便叫凤惊澜握了握。 他眉头一松,幽声道: “那你今日留在沁王府,等明日述职完了之后,我过去陪你。” 凤惊澜能够看到云景眼底的柔和,心头莫名一跳。 她知道自己若不答应,云景走的也不会安心。 于是便轻笑着点头,“大波会在这里陪着我,你放心回去吧。” *** 而另一边,凤鸣雪怒气冲冲地跑进自己的房间,就开始疯狂的砸东西。 直到将屋里仅剩的一点东西砸了个干净之后,她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二夫人一进门就瞧见这满地的狼藉,不由十分心疼。 但看到发髻凌乱的坐在地上的宝贝女儿,心头更是跟被刀割一般。 “鸣雪,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二夫人厉声的质问,凤鸣雪哭的更凶了。 “娘,你刚刚看到没有?凤惊澜那个贱人凭什么让云世子对她那么好? 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自己倒风风光光的出嫁! 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嫁到吏部尚书府里去。” 疯了一般的喊完这一通之后,凤鸣雪突然眼前一亮。 她“嚯”的起身,猛扑到了二夫人的面前: “娘,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凤惊澜万劫不复吗? 那你也一定有办法让我嫁给云世子的对不对?” “鸣雪……你……” 二夫人望着即将陷入疯癫的凤鸣雪,目光十分复杂。 “娘!都是因为你没用,所以才说服不了爹改变主意,所以爹才会应下那门亲事。 这次你若是还帮不了我,那我还活着做什么?” 凤鸣雪双目赤红。 这些日子,因为这桩婚事,她食不知味,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如今双目呲裂,看上去十分狰狞。 这凶狠的目光看的二夫人头皮发麻。 “鸣雪是娘亲没用,但这次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听了二夫人这一番劝慰之后,凤鸣雪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 是夜,凤惊澜与初夏被安排睡在沁月阁里面。 在云王府睡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回到沁月阁,凤惊澜翻来覆去的竟是有些睡不着了。 难道是因为少了云景的体温和怀抱,所以不习惯? 脑袋里面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差点没叫凤惊澜一巴掌抽上自己的脸。 “呸呸呸!这才待了多久,怎么就能习惯了呢?” 凤惊澜 连啐了几口。 结果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二半夜,才终于有了些睡意。 临走前,云景告诉她,暗处有两名暗卫跟着她。 所以,当困意袭来之后,她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凤惊澜突然就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因为,她好像是感觉到有一道诡异的目光正从黑暗中射出来,盯着自己。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这种诡异的感觉还是十分明显。 这让凤惊澜逐渐转醒,然后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眸。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惊的她直接从床上滚落下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床头,将投射进来的仅剩一点月光也全部遮去。 那周身散发出来的煞气叫凤惊澜吓得魂飞魄散。 “啊——唔……” 尖叫声还没有爆发出来,就被堵住了。 因为下一瞬,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这么俯身直下,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双唇。 这一吻来的十分突然,而且带着极大的侵略性。 唇齿交缠,难舍难分。 凤惊澜想要反抗,却无奈身子被压住。 就连双手也是被来人一手扣住,举过头顶,动弹不得。 “别……救命……唔……” 好容易趁着那人喘息的间隙,凤惊澜想要求救—— 却因为抽干了力气,而只能发出类似轻吟的低唤。 凤惊澜的求救还没喊完,双唇再一次被堵上。 那刚刚打算翻身使出来的凌波微波,也是被他大掌一翻,化解于无形。 嗅着那熟悉的药草清香,凤惊澜脑袋里面最后一根弦骤然崩断。 是简无双,天呐,是简无双! 这下凤惊澜只剩下欲哭无泪了。 她知道简大妖孽早晚都要松开那个绳子出来收拾自己。 可是,谁能想到—— 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厮是不是算好了云景不在自己身边,就又跑来蹂/躏自己来了? 臭云狐狸不是说派了两个暗卫吗? 说好的暗卫呢? 嘤嘤嘤!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凤惊澜干脆也不反抗了。 她身子一软,双眸一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么一来,原来正在她唇上肆虐的简无双反倒是停下了动作。 修长的指尖在她微微红肿的双唇上摩挲着。 那桃花眼底还有怒意,但是嘴角却挂上了玩味儿的笑: “看来我的小野猫还挺有觉悟的,这是等着本座来临幸么?” 凤惊澜强忍着要一鞋拔子扇过去的冲动,。 她依旧闭着眼,不敢看简无双的眼睛。 “反正也逃不掉了!简大教主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生活就像强女干,逃不掉就权当享受了!” 虽然她这话说的器宇轩昂,但简无双明显能够看到她已经开始打颤的双唇。 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意,简无双道: “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我废话也不多说了。开始吧……” 凤惊澜只觉得身子一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身子上的衣物全部不翼而飞。 那光洁白皙的肌肤莹莹发着微光。 胸前的小包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蹂/躏多了,竟然越发有着挺拔丰满的事态。 望着眼前的美景,简无双桃花眼底颜色愈发的浓重了起来。 倒是凤惊澜彻底慌了。 她只觉得简无 双目光所触到的肌肤,就好似被火烧过一般。 又酥又麻,又热又烫! 无奈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缚住,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简、简大教主……” 凤惊澜纠结了半响,最后还是委委屈屈的弱弱开口: “上次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嘤嘤嘤……” 说着,她还使劲挤出两滴泪来。 只要简大妖孽不玷污她,看两眼就看两眼吧! 此刻的凤惊澜楚楚可怜,娇态十分。 若换做平时,简大教主心情一好,说不准就放人了。 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他指尖从她绝美的肩膀滑到胸口,“那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后悔的?” “我……”凤惊澜就知道自己装可怜没用,当下心头冒火: “不就是脱个衣服罢了,你心眼这么小,是不是男人啊!” 话音落下,她瞬间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有点困难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简无双邪肆一笑,大手顺势从那不盈一握的腰间往下滑。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面便充斥了凤惊澜那娇柔又羞恼的轻吟…… 吻,缓缓的落下。 简无双的指尖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所到之处,无不是在她的肌肤上点火…… 直烫她浑身发抖,只觉得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化成了一滩春/水—— 就在她被逗弄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简无双故技重施。 指尖一沉,便探入身体。 凤惊澜双眸一睁,骤然清醒过来…… 她惊恐的瞪圆了双眸,可身体却在他动起来的指尖上开始颤抖起来。 而双唇,也在这个时候被他毫不留情的吻住。 除了偶尔泄露出来的一丁点儿似愉快又似痛苦的轻吟,再也听不到其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道极光划过。 紧接着,她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整个人如同破碎的娃娃瘫软在简无双的身下…… 这极致而又陌生的快乐让她失了神智; 同时,也让她羞愧难当。 她居然被简无双的手…… 此刻心跳如擂鼓的简无双望着失神的凤惊澜,感受着自己马上就要跃出胸口的心脏。 仿佛只有自己用手用力按住,才能够阻止一般。 嗅着从凤惊澜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一阵幽香,简无双整个人都呆滞了。 好久之后,他才蹙了蹙眉头。 刚才因为心跳过猛而带来的不适瞬间消退了下去。 桃花眼底似乎闪过异样的光彩,简无双颔首再次吻上了凤惊澜。 “小野猫,这一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这带着十足侵略性的一句宣言终于让凤惊澜回过神来。 她心头莫名的带着惊惧。 身子还因为刚才的快乐而轻颤,可她脸上已经煞白一片。 她刚才竟然…… 就算她跟云景仅仅是因为合作关系才成亲,但那至少是一种承诺。 可她这样跟简无双算什么? 偷/情吗?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不想被浸猪笼! 一想到云景,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简大教主,求求你,放过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一听这话,简无双周身的气压骤然低了几度。 他一口要在凤惊澜的肩上,满意的瞧着她一颤。 那还泛着微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肩膀,嘴角划过邪肆的笑: “你都被我这样了,还不承认你是我的人?” “简无双,你疯了吗?云景才是那个跟我成亲的人!” 凤惊澜此刻已然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愤然的别开脸:“是你强迫我,不算!” 听了这话,简无双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凤眸。 旋即,他竟然起了身子。 原本以为他今晚一定会办了自己,谁知道他就这么站起了身子。 凤惊澜一把扯过被褥,遮住自己的身体。 她防备的望着简无双,身体已经沉了力道,准备随时用凌波微步跑路。 不过简无双一双桃花眼底却是褪去了欲/色; 此刻,那双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里面似乎沉淀了下去。 好半响之后,他才终于调笑道: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不动你。” 一听到他说了这话,凤惊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蹙起的眉头也跟着一松。 她还来不及窃喜,就瞧见简无双突然凑了过来。 那线条完美的下颌露在眼前,嘴唇是微沉的。 “简大教主,你说过不动我的!” 凤惊澜吓得差点跳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爬去。 谁知身后传来冷冷的声线: “再敢跑,就地办了你。” 这一句比任何威胁都管用。 瞬间,凤惊澜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僵直了身子。 简无双悄然从后面靠了上来。 热气呵在她耳畔,让她后颈陡然站起一排粉色的小米栗。 “下次,你就跑不掉了。” 简无双的声音缓缓的吐出来,叫她身子一颤。 望着凤惊澜那光洁的背,他颔首在上面。 一吻落下。 良久,直到凤惊澜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起来,他才松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 发现那空旷的房间里面,压根儿就没有简无双的身影了。 原本绷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松懈了下来。 先前的那一番动作耗尽了她的力气。 如今心头一松,她整个人也一并瘫坐在床上。 简无双刚才说过的话,如同魔音一般缠绕在她的耳畔,萦绕不去。 “记住了,你是我的人!” 凤惊澜羞辱的将被褥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 怎么办? 简无双今日是被自己的一句话给激走了。 可是下次呢?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云景的身边。 只要云景不在,他就会钻这个空子来占自己的便宜。 不行! 凤惊澜暗暗摇头: 待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她就必须要跟云景摊牌了。 既然惹不起,难道她还躲不起吗? 大不了就是跑路呗! 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凤惊澜这才惊魂未定的重新躺进了被窝里面。 许是因为刚才累着了,所以这会儿不过片刻她便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简无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飞快的跃回滴血阁。 “龙一,跟我进来!” 简无双身形一闪,飞身快步走进了卧室 。 龙一得令之后,也是飞快的跟了进去。 待他迈入卧室之后,发现简无双的半个身子此刻已然是沉入了温泉之中。 “教主?” 龙一有些不解。 简无双银质面具下面的脸上泛起了意思惊愕与不敢置信。 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在左手掌一划。 剑气带出一丝血来。 那血滴入温泉之中,竟然冒出了一丝淡到快要看不见的黑烟。 龙一惊愕的看了半响,终于面露狂喜。 “阁主,你的病——” “嗯!” 简无双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龙一一般惊愕又惊喜。 这个心病困扰了他许多年。 而就在今日,在触到凤惊澜体内散发出来的那一阵幽香之后。 原本狂躁跳动的心,竟然平复了下来。 若不是急着回来确定这件事,他亦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他的小野猫。 看来小野猫体内藏着的,的确有可能是梵天珠! 想到这里,简无双原本欣喜若狂的心突然又沉了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让别人知道她体内有梵天珠,恐怕…… 第一次,简无双觉得自己的先见之明是如此的明智。 待龙一替简无双把了脉之后,他欣喜的道: “教主,您的病情很稳定,短期内不会复发。” 137.凤惊澜是借尸还魂的 简无双优雅的收回自己的手臂。 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修长的手臂缓缓抬起,轻轻触上了自己的银质面具醣。 见简无双颔首沉默,龙一会意的退下了呙。 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书彤站在门口。 看那样子,好像是打算进去。 她步子才刚刚迈开,就被龙一拦住了。 “龙一,我想见教主。” 书彤面露急色,似有话要说。 不过龙一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教主很好。” 说完这话,龙一身子一让,让出一条路来。 紧接着他又说到:“与其去看教主,我觉得你应该去打听一下龙四近况如何!” 龙一此话一出,原本迈开步子准备进去的书彤身子一滞—— 看到书彤突然停顿下来的脚步,龙一凝重的脸上出现一丝了然。 “别说你不知道龙四为什么会那么做。” 书彤俏脸上突然泛起一抹恼意。 她“嚯”的转过身去,双目怒视他: “我没有逼他,所有事情都是他自愿的。” “所以,你就利用他?” 龙一毫不犹豫的戳穿书彤心中的阴暗念头。 “你……”书彤一怔,面上一阵青白。 被哽了半响之后,她才稍微降低了音调: “反正大家心底都清楚,教主是有意派龙四去大夏办事,所以才回借那个由头。” 听了这话,龙一的脸上露出失望来: “简直冥顽不灵。” 说完这话之后,他颇有几分不耐烦的转身就要走。 倒是书彤觉得自己委屈了。 她追了几步,这才道: “龙一,难道你不知道凤三小姐现在已经嫁给云王府的世子了吗?” 龙一脚下的步子未停。 书彤紧紧的跟了上去: “你身为四大护法之首,不能不顾教主的名声。 他现在再去纠缠凤惊澜,那就是……就是捡破鞋!” 这话还没落音,她只觉得脖子上一凉。 再低头的时候,龙一掌中的剑已然架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那锐利的刀锋轻轻一按,已然有血丝沁出来。 “龙一……” 书彤惊愕的望着面前已然是恼火的男人。 不敢置信,他居然当真会拿剑指着自己。 “管好你的嘴,下次再让我听到这话,割破的会是你的喉咙。” 龙一再不屑与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他冷冷的收回手中剑: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当初若不是教主,你早就暴尸荒野了。” 说完这话,他一个旋身便消失于无影踪。 剩下书彤呆滞的站在原地。 刚才龙一说的那句“暴尸荒野”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那双眸子里面突然涌起一片血红的恨意。 当初如果没有被设局赶出家门,她绝对不会落到今日成为一个婢女的地步。 若没有当初,她现在也许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简无双的身边。 “你们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 书彤微微沉下了眸子,将里面的恶毒掩去。 第二日清晨,凤惊澜醒过来的时候,书彤正在床头收拾衣物。 凤惊澜有些诧异的看了书彤一眼。 她还没出声询问,书彤就一脸轻笑的回道: “世子妃,初夏说要出远门,所以将我也唤了过来。” “嗯。” 凤惊澜嘴角一抽。 她有些懊恼的坐了起来: 书彤一定是简大妖孽叫过来监视自己的。 不过,这个念头她只能在心底念叨,却不敢明说。 因为,经过昨晚简无双的蹂/躏。 现在,她整个身子又酸又软,就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 而一边的书彤见她面色疲倦的坐起来—— 被褥轻轻滑落,肩上露出几朵嫣红的吻痕。 目光再往下挪,甚至能够看到腰间竟然还有…… 素手猛地一收,书彤脸色骤然一变: 昨晚云景根本就没有在沁王府。 那这些吻痕只有…… 一想到昨晚凤惊澜可能跟简无双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书彤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狂跳。 那是嫉妒,是懊恼,是不甘心在搔动! 而凤惊澜也是察觉到了书彤的不对劲。 顺着她的目光,凤惊澜竟发现自己赤果的肩上,背上,竟然留下了数道吻痕…… 俏脸上登时涌起尴尬和羞燥。 她连忙将被子拉了上来。 “那个……” 就在她不确定是不是要解释一下的时候,房门却是被初夏推开了。 “世子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把行李送上去。” 书彤借着这个机会,连忙脱身。 而凤惊澜看到她离开,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 书彤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是不是在她的眼底,自己已然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可恶的简大妖孽!” 凤惊澜暗暗的将简无双骂了一万次。 而后,才撑着酸软的身体开始洗漱。 待她收拾完毕之后,发现二夫人和凤鸣雪母女两人已经上了另外一台马车。 因着沁王爷上朝,并不在王府。 再加上今日没有云景陪同—— 沁王府里面的女眷对凤惊澜的态度明显就调转了一个个儿。 云侧妃没有现身,凤倾心自然也不会出来。 就连二夫人和凤鸣雪在看到她走出来的时候,也是冷冷的扫了一眼。 而后,冷哼一声,便将马车的矮帘给放下了。 “小姐,你看她们!” 初夏愤愤不平的瞪着凤鸣雪她们的马车。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凤惊澜嘴角一扯,率先钻了进去。 昨晚,她就听初夏分析了一遍。 二夫人当初就是凤老太太挑给沁王爷的。 算起来,他们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 所以,老太太病重,她自然是要带着凤鸣雪过去的。 凤惊澜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同时,她也在消化昨日二夫人跟她说的那些话。 看昨日凤鸣雪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两母女早已经是将自己恨毒了。 既然她们巴不得自己早点去死,又为什么会告诉自己最近六皇子楚琛跟凤家往来密切呢? 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答案。 二夫人是想借自己的手—— 或者说,是想借容景的手 ,毁了楚琛与凤倾心的婚事吧? 清眸幽幽的睁开,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算盘子倒是打的响。” 凤家老宅在上京隔壁的远安城,一路过去约莫要半天的路程。 两辆马车晃晃悠悠晃了一上午,终于在申时左右赶到风府。 待凤惊澜下马车之后,看到的凤家老宅却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因为老凤家貌似对自己的娘亲很不待见; 所以当年的小凤惊澜压根儿就鲜少有机会回老凤家。 甚至,连凤家的祠堂都没有进过。 如今,凤老太太点名要她回来,是个正常人就会多一份警惕。 不过警惕归警惕,她面上依旧是端着风轻云淡。 在丫鬟的带领之下,她们一行人进了凤家的老宅。 不比小时候见过的那般风光。 此刻的凤家显然有些落魄的样子。 老宅虽然大,装潢却还是十几年前那一套。 院子里面零零散散虽然有些丫鬟婆子,但都没有什么精神,一副恹恹的样子。 当他们看到走进来的凤惊澜之后,眼底均是露出一副诡异惊讶之色。 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叫初夏头皮微微发麻。 她快走了几步,跟紧了凤惊澜。 待她们到了前厅之后,发现一位身穿深棕色对襟孺裙的老妇人正威严的坐在主位。 那双眼睛因为年岁而耷拉下来。 厚重的眼皮下面,一双厉眸射出锐利如刀的视线。 薄唇轻抿,嘴角下沉,一看就是精明算计的厉害角色。 凤惊澜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这人不是凤老太太又是谁? 看她目光锐利,压根儿就不似病重的模样。 “好你个凤惊澜,你知错了吗?” 这边凤惊澜还没有开口,那边凤老太太就率先发难了。 握在手掌中的龙头拐杖猛地一敲。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凄厉的声线也跟着响了起来。 凤惊澜抬眸,没有错过站在一边的凤鸣雪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笑意。 她故作惊惶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澜儿不知道错在何处,还望老太太明示。” 凤老太太冷笑一声: “几日前,我就派人去云王府送了消息。 说我病重让你过来侍病,你竟然避而不见。 还将我的人挡在门外,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说到恼火之处,她又是将龙头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凤惊澜清眸一闪,秀眉微蹙。 她扭头看向初夏和书彤。 但是她们两个均是暗暗摇头,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此事。 凤老太太既然敢拿这件事来为难自己,就说明她事先肯定是准备过的。 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云狐狸自作主张将凤老太太的人给挡在了外面。 见直接去云王府找自己无果,于是便想到找沁王爷这种迂回的方式。 “哎……” 凤惊澜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凤老太太这么执着的要找自己,一看就没有什么好事。 “凤惊澜,你在听我说话吗?” 凤老太太见她半响没有反应,当下气的脸都黑了。 凤惊澜无辜的抬头。 此刻,那俏丽的脸上已然是泛起了一丝红晕和娇羞。 她怯怯的道:“因为云王爷和老太太急着抱孙子,所以前些日子我一直在进补 ……也不许外出……” 说到这里,凤惊澜羞红了脸,后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那凤鸣雪瞧见她眼角的春色,约莫着她的确是被滋润过了的。 一时间,只觉得急火攻心。 “凤惊澜,你还要不要脸了!这种事情也拿出来说!” 凤惊澜错愕的抬头,“二姐姐,是老太太问我才说的。我约莫着是云老太太怕耽误了正事,所以才故意将消息挡在了外面。” 凤惊澜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压根儿就不怕将脏水泼到云老太太身上去。 此刻,凤老太太也是气的眼角直抽抽。 她没料到这个素来就痴傻蠢笨的丫头,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那话看着说的实诚,其实悄无声息的就将自己给摘了出去。 看来玲珑(二夫人原名玉玲珑)所言非虚。 如今,沁王府的后院早已经被这个小贱种闹的天翻地覆了。 不过如今她进了老凤家的门,她还当真以为随便敷衍两句就可以出去?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今日就宿在轩宇阁。我晚上就睡在里面,有事自会唤你。” 凤老太太犀利的三角眼里面射出一道暗芒。 话音落下,凤鸣雪和二夫人也是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嘴角均是划过一抹冷笑。 凤惊澜淡淡的抬眸,半响没有出声。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凤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乐意?” 凤惊澜清眸一闪,将正打算愤怒钻出来的大波按进去。 然后浅笑着望向凤老太太: “我能拒绝吗?” “你敢!”凤老太太拐杖又是一杵,脸色骤然黑了几分。 凤惊澜耸肩,无奈的道:“既然如此那不就结了。” 凤老太太冷眼望着她,沉默了半响,终究是没有发作。 “带她去轩宇阁。” 老太太挥挥手,便有婆子上前,将凤惊澜领出了前厅。 见凤惊澜离开,凤鸣雪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 她拎起裙摆便追了出去。 “鸣雪……” 二夫人急急的唤了一声,可惜凤鸣雪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凤老太太开口:“随她去吧,我有事问你。” 二夫人脚下步子一顿。 她有些担心凤鸣雪会口不择言。 可无奈凤老太太开口,她又无法脱身。 “老太太。” 二夫人上前两步,静静等着她的吩咐。 凤老太太干脆起了身子,走到她面前: “你当真没听错,那个小贱人的亲娘将东西交给她了?” 二夫人身子一颤,最终还是咬牙点头。 当年凤惊澜的亲娘死前,的确是将一个锦盒交给了凤惊澜。 只是,日后当二夫人去找的时候,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如今,为了说动老太太,她不得不将这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此事事关重大,今日老二已经将六皇子请了过来。 若当真找到那珠子,老凤家就有了翻身之日。” “老太太今晚按计划行事,一定能成!” 二夫人连忙附和。 沁王爷如今一门心思攀附云王府,根本就靠不住。 她只有借助凤老太太的手,除掉凤惊澜了! *** 另一边,凤惊澜才刚刚迈出前厅。 那边还没有走几步,凤鸣雪就追了 上来。 “凤惊澜,你知道轩宇阁是什么地方吗?” 听到她的声音,凤惊澜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面上勾出笑容,她道: “说说看。” 凤鸣雪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老太太得的是心病,前几日有道士过来看过,说轩宇阁是老宅里面阴气最重的地方。道士看了你的八字,说你命硬,死过一次也死不了!” “二小姐你胡说什么呢?” 初夏一听这话,当即沉了脸。 岂料,凤鸣雪只是冷冷的扫了初夏一眼: “你家主子都没出声,你在这吠什么? 一个赶在姐姐前面出嫁,规矩礼数都没有的人,说什么都是活该。” “你……”初夏气的脸都白了。 素来就有仇必报的凤惊澜这次竟然没有出言反击,更是让初夏摸不着头脑。 此刻,凤惊澜面上波澜不惊。 但是,心底已然是卷起了惊涛骇浪。 凤鸣雪这话也许是无心说出口的,但却戳中了她的痛脚。 她凤惊澜的确是死而复苏,借尸还魂的。 “初夏,让她接着说。” 凤惊澜冷冷的睨着凤鸣雪,望着她那张狂的样子,安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凤鸣雪凑到凤惊澜的耳畔,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给我带来的耻辱,我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咱们走着瞧。” 说罢这话,凤鸣雪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138.我会帮你跟云景和离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却还是朗声应到:“那就拭目以待。” 凤鸣雪嘴角一扯: 那个小贱人,当真以为轩宇阁里面住的是老太太吗? 蠢货醣! 望着凤鸣雪逐渐远去的背影,初夏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小姐,我怎么觉得二小姐怪怪的。” 凤惊澜听了她的话,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来。 她伸手轻轻抚了一把自己的衣襟,轻声道: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许配给流氓地痞,怎么可能不怪?” 倒是书彤这一路跟过来,似乎被凤惊澜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既然她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愿意过来? 白日里的轩宇阁似乎跟平常的院落没有什么差别。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凤惊澜才觉得这院子里好像是有些森冷。 初夏和书彤在隔壁睡下,而凤老太太则是睡在轩宇阁里最大的一间卧房。 她特意在隔壁给凤惊澜也腾了一间房出来。 两间房有矮门相通,方便她随时进来。 夜色微重,凤惊澜原本就有些认床。 这会儿也是翻来覆去的睡的根本就不踏实。 从厚重的矮门背后,不时传来一阵阵厚重而又急促的咳嗽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越发吵的凤惊澜没有办法入眠。 她干脆就起了身子,贴在门口听了一阵。 里面逐渐安静了下来,有厚重的药味从里面透出来。 伴随着陈年老旧的*气息,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那个老太婆白天看着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咳的跟肺痨病人似得?” 想着这会儿反正睡不着,凤惊澜干脆披了斗篷,打开/房门走到了长廊上。 这会儿,夜已微凉。 凤惊澜站在长廊之上,仰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月。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清澈的目光才又开始在屋檐房顶上面扫。 “云景派你们谁来了?” 半响之后,她才轻声发问。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躲在暗处的青鸟红鸾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她面前。 望着面前一青一红两道窈窕玲珑的身影,凤惊澜还是微微一怔。 云狐狸没有骗她,还当真安排了人跟着自己。 可为什么…… 简无双这般在她房里进进出出,她们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呢? 似乎被凤惊澜这审视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青鸟率先开口,“世子妃有何吩咐?”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我给你们信号,否则你们绝对不能现身。明白吗?” 听了凤惊澜这话,青鸟和红鸾的面上均是划过一抹狐疑。 看来这位世子妃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两个人对视一眼,恭敬的点头。 “至于明日,我还有件事要你们其中一人帮我去办……” 她附耳过去,轻声的在青鸾耳畔低语了几句。 凤惊澜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却是传了过来。 青鸟红鸾两人身形一闪,再一次消失在凤惊澜的眼前。 待她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澜儿,真的是你?” 听着这过分亲昵的称呼,凤惊澜蹙眉望着面前这位一袭紫衣滚金蟒袍的俊美少年。 楚琛不敢置信的望着凤惊澜。 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那张俏丽的脸之后,他心底 涌起一抹狂喜。 此时的她少了以往的痴傻,多了一份沉静。 温婉绝尘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流泻了出来。 美的楚琛呼吸一窒。 凤惊澜冷冷的看了楚琛一眼。 对他眼底生出来的热切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 “六殿下,你应该叫我世子妃。否则,这瓜田李下的,别人听了会误会的!” 冷淡的说完这话,凤惊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就要回屋。 只是,她才刚刚迈了两步,就被快步走过来的楚琛给拦住了。 大手一把按住门框,阻止凤惊澜进去。 “六殿下,这是我的房间,难道这深更半夜的,你要进去坐坐?” 凤惊澜耐着性子跟他说话。 可楚琛却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不耐烦。 “澜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一听这话,凤惊澜差点儿没气笑了。 她抬眸,“六殿下说说看,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见她说话不咸不淡的,楚琛连忙解释道: “以前的确是我不知道珍惜,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深。但我现在看清楚了,这辈子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噗嗤——” 凤惊澜在楚琛话音落下的时候,忍俊不禁,突然就笑出了声。 那边楚琛正声情并茂的诉衷肠。 冷不丁听到凤惊澜的嗤笑。 刚刚涌到喉咙的甜言蜜语也吞了下去。 那突然升起来的怒火,在看到凤惊澜那双清眸之后,又生生的压了下去。 楚琛耐着性子问道:“澜儿,你在笑什么?” 凤惊澜心中冷笑: 就在刚才,自己笑出声的时候,她可没错过楚琛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当真爱上一个女子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露出那种煞气的。 “我在笑,六殿下这番话是否说的太晚了。” 凤惊澜轻轻抿唇,做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 “如今我已经嫁给云景为妻,六殿下也与大姐定下婚约。还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唉——” 听着凤惊澜最后那一声长叹,楚琛的眼睛一亮。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去握她的手。 凤惊澜眼眸一冷,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跟云景和离。至于你大姐那边,我随便找个由头,便可以将婚退了。到时候……” 楚琛的声音顿了顿,在满意的看到凤惊澜眼眸一亮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的道: “到时候我会许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听着楚琛这般好似怜悯施舍一般的口气,凤惊澜气的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抽死他。 不过想到先前自己跟青鸾交待的那些话,她面色忽而的柔和了起来。 “六殿下说话可算数?” 一听凤惊澜那带着几分惊喜的话语,楚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 凤惊澜面上略带几分羞怯的看了楚琛一眼,随即踮脚附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听完她说的话,楚琛的眼底瞬间流露出惊愕与诧异。 倒是凤惊澜像是一幅羞不自胜的模样,捂着脸便飞快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抹娇羞就如同优雅绽放的兰花。 在夜色之中美的惊心动魄。 楚琛生生在门口占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来。 刚才他是听错了吗? 凤惊澜竟然约他明晚子时在轩宇阁碰面,说有重要的东 西要给他看。 对于凤惊澜来说,重要的东西除了那颗珠子还有什么? 看来,凤老二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能得到那颗珠子,楚琛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嘴巴。 当初若早知道那东西在凤惊澜的身上,他不会让情况变得像今天这么复杂。 他就知道凤惊澜心里还是一直有他的。 所以,只要自己稍微一示好,她便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掏出来。 想到她刚才回眸时候的媚态,楚琛就觉得身下一阵火热。 如今的凤惊澜逐渐丰腴起来。 那张小脸也长开了。 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美的叫人失神。 特别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双眸,秋波流转,含情脉脉,叫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热血膨胀。 凤惊澜将自己约到那个时候,恐怕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吧? 脑袋里面光是想到凤惊澜那鲜嫩的身体,楚琛就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他扬着嘴角,心满意足的朝着后院的客房那边走了过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小肉团子从门缝里面挤了出来。 它轻盈的跃出窗户。 走了几步之后,它回头看了一眼。 从窗户的细缝里面,能够看到凤惊澜鼓励似得的朝它比出大拇指。 大波连忙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然后飞快的朝着楚琛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楚琛走进自己的房间之时,大波也飞快的窜到屋梁之上。 它回忆着凤惊澜的动作,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然后,用力一捅。 “噗”的一声,纸窗便叫它用爪子捅了个对穿。 大波尴尬的将爪子缩回来,对着那个比它爪子还要大的洞口探进了一颗脑袋。 屋子里面,楚琛才刚刚坐下,便从侧门走进来两个人。 大波眸子眨巴了两下,将那两个人给认了出来。 不就是先前骂笨女人的冯老太太,还有那儿二夫人吗? 二夫人扶着凤老太太走了出来,还不待她们开口,楚琛率先说话了: “计划有变,今日你们谁也不许动凤惊澜。” 一听这话,二夫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六殿下,为何?” 凤老太太也是一脸的诧异。 这一次机会,是她们老凤家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 楚琛这个时候突然变卦,是不是先前所说的都不作数了? “六殿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楚琛原本就对招呼这两个女人的事情觉得反感; 这会儿听到她们焦急的质问自己,一时间也冷了脸。 “本殿决定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打听吗?” 听着骤变的声音,二夫人战战兢兢的颔首。 凤老太太也是慌了手脚,“六殿下别误会,只是……只是我们担心过了今日这个好时机,明日云世子会前来……” 听到她提起云景,楚琛的脸上划过诡异的冷笑。 “这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凤惊澜那边我会亲自处理,若事成,我应承二爷的职位一样会兑现。” 听到楚琛这话,凤老太太当下心头一喜。 她虽然不喜欢凤惊澜,但怎么说她也是凤氏一族的血脉。 若在她的手上染上鲜血,总归是不祥的。 如今,老凤家能够不插手这件事,就得到好处,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老身也就不多过问了。六殿下早些歇息!” 凤老太太压住心头喜悦,点头告辞。 而直 到出了门口,二夫人还是一脸煞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是怎么回事?知道老二即将东山再起,心里又不舒坦了?” 凤老太太冷眼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回神,连忙摇头:“老太太误会了,若是二爷能够东山再起,那老凤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我怎么会不舒坦?”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二和老大素来不对盘,当初我要分家,让老大自立门户,他当时就将我恨上了。所以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之外鲜少回来。若知道是你通风报信,老大肯定轻饶不得你。” 凤老太太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唬的二夫人脸都白了。 她连忙摇头,“老太太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这事跟王爷说的。” 听了这话,凤老太太这才放心的要回屋。 二夫人蹙眉,“那……老太太今日还要睡到轩宇阁去么?” 凤老太太那满是褶子的脸突然一沉。 手中的龙头拐杖也是用力往地上一砸,“那个活死人待得地方我去作甚。” 说完这话,凤老太太便怒气冲冲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剩下二夫人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眸子里面一片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凤老太太才刚刚走,一直躲在暗处的凤鸣雪终于是隐忍不住冲了过来。 “娘,不是说六皇子会派人去收拾凤惊澜吗?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太太也不去轩宇阁了吗?”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凤鸣雪此刻急的差点要跳起来。 她一把揪住二夫人的手,焦灼不已。 二夫人那双眸子忽的一沉,“放心吧,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提你完成心愿。相信我!” 见二夫人如此承诺,凤鸣雪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天色越发的暗沉了下来。 三更过去,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了凤家老宅的后门。 突然,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将门给打开了。 那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让差点将来人熏的一呛。 “二爷,您回来了?” 那黑影上前一把搀扶住喝得站都站不稳的凤老二。 “你……你是?” 凤老二醉眼迷离,看了半天没看清楚刻意拉低帽檐的人是谁。 “二爷,府里新来了一个不错的丫鬟。二爷要不要去看看?” 一听这话,凤老二面上便露出一抹淫猥的笑容来。 整个老凤家的人都知道,自从夫人难产去世之后,二爷便没有再娶。 但是,这府里稍微有些姿色的丫鬟都被他给强行玷污过了。 一听说新来了一个不错的丫鬟,凤老二当下眼睛一睁,撑起身子来: “赶紧,赶紧带爷过去。” 那黑影用力将凤老二搀扶了起来,朝着院子里面走了过去…… *** 彼时,凤惊澜正慵懒的靠在床榻之上听大波吐沫横飞,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偷听过来的内容。 “嘁——” 凤惊澜唇间溢出一声冷笑。 “看来不止你家主子,就连他们也在惦记我身上的宝贝呢!” 她无奈的浅笑一声: “哎,大波你说,若是他们知道,我连那个宝贝是什么,现在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吐血?” 大波歪着脑袋,似乎没有太听明白凤惊澜话里面的意思。 她俯身,轻轻点了点大波湿润的鼻头: “你说,如果要救你家主子的代价,是要了我的命,他还会让我救他么?” 大波瞪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用力的开始摇头。 它一个箭步窜到凤惊澜的肩膀上,亲昵的在她脸上蹭了蹭: “嗷呜嗷呜!” 主子最喜欢笨女人了,怎么会让笨女人去死呢? 就在凤惊澜无奈的笑了的时候,厚重的大门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而这次,咳嗽声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那咳嗽的人,仿佛随时都要咳的背过气去。 听着那急促而又艰难的厚重喘气声,凤惊澜蹙起了眉头。 大波也是狐疑的歪着脑袋,朝那边看了过去。 “我们去看看!”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情况。 若里面当真是那个老太婆,就这么咳下去,万一死翘翘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触这个眉头。 那矮门有些厚重,凤惊澜和大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了一道小缝隙。 “老太太?” 凤惊澜才刚刚挤进去小半个身子,就有一股子陈年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139.他是你爹 凤惊澜蹙了蹙眉头: 怎么感觉这*气味里面,似乎还夹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药香? 当她刚刚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矮门“轰”的一声,紧紧阖上醣。 “阿嚏,阿嚏!呙” 大波似乎对这个味道很敏感。 这会儿正蹲在凤惊澜的肩膀上,不停的揉着鼻子,打喷嚏。 “老太太,是你么?” 凤惊澜心下生出一丝防备,缓步的朝着屋子深处走了过去。 借着墙壁上微弱的烛光,她能够看到最里面的软床之上—— 有个干瘦的身体正在剧烈的颤动,猛烈的咳嗽。 看身影,好像不是凤老太太。 当凤惊澜伸手去撩床前帘子的时候,那素手才刚刚触到床头的幔帐—— 突然,一只干枯的如同树枝一般的手突然就伸了出来。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 凤惊澜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要摔开。 可那手就仿佛一柄铁爪,死死的扣在她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大波惊的周身白毛一炸。 龇牙咧嘴的冲上去就要咬…… 眼看着那滴着毒液的牙齿就要一口啃上那人的手,大波却是突然被凤惊澜一把给揪住了。 “慢着!” 一声娇叱,叫大波猝不及防的将毒牙一收。 那还没来得及滴出去的毒液被它粉嫩嫩的舌头一卷,就这么吞了下去。 “咳——” 大波哽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长嗝。 从它喉咙深处喷出来一丝黑色雾气,就如同腐烂的臭鸡蛋,直接熏得床上那人两眼一翻,瘫倒了下去。 凤惊澜也是被熏得龇牙咧嘴,连退了三步。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的看着大波: “大波你是不是吃翔了啊!” “熬——呜……” 怕自己的口气再熏到人,大波才刚刚发出一个音符就立马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 然后羞涩的用力摇头! 凤惊澜捂住口鼻,正要朝着幔帐里面探的时候,发现刚才差点被熏晕的人居然又动了动。 “别过来,我的病会传染。” 沙哑又干涩的声音从幔帐后面传了出来。 光是从声音,压根儿就无法分辨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传染? 凤惊澜刚刚要触到幔帐上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了下来。 刚才里面那个人咳的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似得。 怎么大波一个嗝打过去,他竟然能还算平稳的开口说话了? “既然这么说,你肯定就不是老太太了咯?” 凤惊澜也不怕,撩起裙摆,在床沿下面的踏脚板上就坐下了。 里面的人见自己说了的了传染病,外面的少女也不走,当下心头一惊。 里面的人急急的喘了两声。 随后声线平稳的回道: “我自然不是老太太,只是……你不怕么?” 听着身后逐渐恢复平稳的声线,凤惊澜约莫能够听出来应该是个男的。 她猜老太太将她安排在这轩宇阁,应该不仅仅是想让她得个传染病这么简单吧? “就算是传染病,也得有传染源。” 她撑着自己的下颌,“再说了,刚才大波的口臭对你的肺痨好像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我有什么好怕的?” 一听这话,里面躺着的人越发惊讶了。 她竟然猜到自己得了肺痨? 一时 间,那男子有些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将目光往外投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似乎能够看到一抹倩影。 那只露出小半边的侧脸,肤若凝脂,线条柔和且绝美…… 看上去,应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病了的这些年里,鲜少有人过来探望。 来打理他的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即便如此,她们平日也不会尽心,只是随意放下一点吃的,就骂骂咧咧的躲远了。 “你是谁?” 他虚弱且疑惑的发问。 就在凤惊澜准备出声回答的时候,房间的另一侧的大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个踉跄的身影猛的闯了进来。 凤惊澜和大波均是一惊。 她飞快地站起了身子,目光凌厉的朝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高个子已经将目光投了过来。 “小、小美人儿,原来你在这——嗝——” 一看到凤惊澜,男人的眼底就射出了淫猥的光芒。 即便是醉醺醺的,他也清楚的分辨出,面前这个少女与其他丫鬟的不同。 清丽脱俗,气质绝尘。 周身上下都透露着高贵不可侵犯。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有一种无法把持的想要占有的冲动。 也只有历经人事的他,才知道,只有这种女人才是难得一见的***。 “来,到我这里来,爷会好好疼你的。” 来人正是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凤家老二。 今日,即便是六皇子楚琛前来,他也照样不改纨绔本性。 在花楼里面厮混到了三更半夜才回来。 如今瞧见凤惊澜一脸怒意的瞪着他,他便觉与那花楼里的女子不同。 登时兽血沸腾,某处蠢蠢欲,径直朝着她扑了过去。 “无耻!” 凤惊澜气的一张俏脸铁青。 只是她暗暗沉下内力,准备用凌波微步之时,发现丹田空虚,脚下也是虚软无力。 是刚才进门时候的药香有问题! 她心头一惊,脸上又寒了几分。 她侧身一让,发现自己的动作竟然莫名的慢了起来。 若不是凤老二喝多了酒,恐怕当下被会被他抱了一个满怀。 “你是凤家老二?” 当凤惊澜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脑海的回忆突然涌了上来。 凤老二嘿嘿一笑,转身有扑了过去: “是啊,二老爷来宠幸你来了!” 凤老二的话不但叫凤惊澜气的浑身发抖,更是让原本躺在床上的男子周身一颤。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挪动身子。 原本还能勉强开口说话的他因为激动与愤怒,又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惊澜又是侧身一让,在感觉自己动作又僵硬了几分之后——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十指连心。 那尖锐的痛感瞬间让她秀眉紧蹙,连带着馄饨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脚尖一踢,原本藏在绣花鞋底部的尖刀“嗖”的冒尖。 看着迎面扑过来的凤老二,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她动作也开始变得干脆利落起来。 倾身躲过凤老二的熊抱,凤惊澜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重重踢在他后颈之上。 凤老二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的往前一栽,顿时摔的满嘴是血,还喷出两颗牙齿来。 望着手心的门牙,凤老二的酒也醒了大半。 “啊,你个小贱人!我 要宰了你!” 听到他的咆哮,凤惊澜眼底终于隐现了杀机。 她冷冷的望着他,“哼,企图玷污自己侄女,我看二老爷才是那个比禽兽还不如的人吧?” 刚才那一摔摔的凤老二头皮血流,如今眼帘上也布满了鲜血。 这会儿他刚刚扑到凤惊澜的面前,便叫她一把攥住了手臂。 一个反扣,硬生生的用细致的膝盖,将他右手臂给跪折了。 那“咔擦”的碎裂声,伴随着凤老二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面,显得尤为骇人。 “像你这样的畜生,留下来只会玷污更多的女孩!” 凤惊澜清眸一眯,右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那锋利的刀尖压在他的大动脉上,正一寸寸的往里移—— 鲜血开始慢慢的往外渗……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躺在病榻上的男子一个用力,竟然是翻身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他重重的摔落在了凤惊澜的脚边。 “小惊澜,不要杀他……” 男子艰难发出声音。 那干枯无力的右手用力的在地上扒拉着,似乎想要爬过来。 听到这遥远的称呼,凤惊澜莫名的觉得心口一颤。 童年时候遥远的记忆浮了上来,她脚上的力道也微微一顿。 她狐疑的望着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酸臭气味,头发散乱,十分邋遢的男子: “惊鸿哥哥?” 见凤惊澜认出了自己,男子那勉强睁开的双眼突然就亮了起来。 似乎,还泛起了水雾。 面前这个犹如仙女临世一般的绝***,就是他的小惊澜。 她,就如同自己想象的一般美。 不,她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上千百倍…… 最重要的是,她还记得他! 就在两个人四目相对这一瞬间,凤老二怒吼一声,伺机将压住自己的凤惊澜顶的跌倒在地上。 他飞身一扑,径直死死的抱住了凤惊澜的腰。 竟色心不改的用还能动的左手去拉扯她的腰带。 这凤老二虽会没有什么内力,但体重如牛,压得凤惊澜根本无法动弹。 眼看着自己的腰封已经被他扯开,凤惊澜脚尖一松。 原本藏在鞋尖里的小刀片顺势弹了出来。 凤惊澜徒手一握,尖锐的刺痛从掌心传了过来,叫她忍不住一声低吟。 也就是这声轻吟叫凤老二越发热血沸腾,竟颔首就要朝着她脖颈间亲过去…… “无耻!” 凤惊澜低咒一声,反手将刀片用力朝着他的后心插了过去。 “哼!” 只听见一声闷哼之声,原本还在她身上肆虐的凤老二身子一僵。 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 然后,重重的砸在凤惊澜的身上。 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凤惊澜才气喘吁吁的将凤老二给推到一边。 她捂着手上的伤口,艰难坐起来的时候,发现瘫倒在地的凤惊鸿正面如死灰的望着凤老二。 她干净利落的扯下自己的衣摆,胡乱将手掌包扎一下。 而后,才淡淡的睨了凤老二一眼: “他是你爹,这次我没要他的命。” 140.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见凤惊鸿面色一凝,凤惊澜咬唇站了起来。 “但是,这次我不杀他,不代表云景会放过他。” 因为刚才那一番恶斗,凤惊澜此刻有些虚脱。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到大波好似也吸了那药粉醣。 这会儿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副完全迈不开脚步的样子。 不过,从它那惊恐的眼神里,凤惊澜能够感受到它的愤怒和担心。 一把将它捞起来,凤惊澜转身要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鸿艰难的开口了: “小惊澜,你还在怪我吗?” 一听到这里,凤惊澜只觉得内心最深处,似乎有东西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尖锐的痛了起来。 她眉心一蹙,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怎么回事? 为什么听到凤惊鸿的声音,她会感觉到一种从心底深处弥散出来的悲伤和无助? 潜意识在告诉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然,她心底会很痛苦。 于是,凤惊澜走过去,先是将凤惊鸿搀扶了起来重新放置到床上。 然后,才推门离开了。 在整个老凤家,没有人愿意这般亲近自己。 所以,刚才凤惊澜那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凤惊鸿的心底狠狠的一震。 望着一抹倩影离开,他目光幽幽的暗了下去。 “唔……” 当凤惊澜离开凤惊鸿的房间之后,突然觉得腰间一痛。 “可恶!” 她暗暗咬牙。 约莫是在刚才的打斗之中,被凤老二撞伤了。 就在这个时候,青鸾出现了。 她快步上前扶住了凤惊澜,“世子妃,您没事吧?” 这个时候,凤惊澜她的确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的。 “你扶我去上药。” 回到自己的房间,青鸾望着凤惊澜掌心的伤口,脸色一寒。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凤惊澜便道: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世子,等过了明日再说。” 青鸾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她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替凤惊澜包扎之后,这才道: “世子妃,凤老二是被人送到轩宇阁的。” “哼……” 凤惊澜淡淡的轻笑,“是二夫人,还是凤鸣雪?” 青鸾很是诧异,她没有想到凤惊澜竟然早已经猜到了。 “是二夫人,不过,在凤老二进来之后,凤鸣雪在屋子外面观望了一阵,后来便走了。” 沉吟了一番之后,青鸾又道: “世子妃,要不要我……” “不必。”凤惊澜嘴角一扯: “我今日不出声,她们定然以为奸计得逞。且让她们再高兴一晚,这样等到明日她们才会摔的越惨。” 青鸾能够听出来,此刻凤惊澜声线里面带着的寒凉之意。 这是第一次,凤惊澜对一个人生出了恨意来。 看样子,这老凤家的人要遭殃了。 待凤惊澜服了简无双送给自己的药丸之后,身上的疼意减退了不少。 折腾了半夜,她终于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下,青鸾不敢离开屋子半步。 她沉吟了一番,想到了晚上世子妃对楚琛说过的那些话。 秀眉微微一蹙,她还是有些摸不透这个世子妃的心思。 跟主子成亲,却从未对主子坦白的表露过爱意。 可再见了楚琛之后,却对他许下那般承诺…… 一时间,她也有些摸不清楚凤惊澜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于是,她趁着夜色,还是飞鸽传书,送了些消息出去。 第二日,凤惊澜还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一阵嘈杂的争执之声给吵醒了。 她才刚起身,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冲了过来,一把将她给按住了。 书彤发髻凌乱,脸上还有红肿的掌印。 初夏也是被按在了地上,正满脸惊惧。 “你们这是做什么?” 凤惊澜厉眸一扫。 那清冷的目光看的那几个婆子胆子一颤。 不过旋即想到此行的目的,她们也不多言,只是拉扯着凤惊澜就往外走: “老太太要见世子妃。” “老太太要见我,我自然回去。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敢对我拉拉扯扯?” 凤惊澜声线一寒,厉眸里面已然是射出寒冰。 这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的那几个婆子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凤惊澜优雅的起身,冷冷的扫了按住书彤和初夏的那几个小厮丫鬟: “她们两个是我从云王府里面带出来的人,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跟云王府交不了差。你们几个,也没命活着出去!” 冷冷的说完这话,凤惊澜转身便朝着前厅那边走了过去。 倒是那些小厮被她这话给唬住了。 谁不知道云王爷位高权重,惹不得啊? 一想到这里,大伙儿连忙就松了手。 书彤和初夏恨恨的瞪了那些人一眼,然后快步朝着凤惊澜那边跟了过去。 那几个婆子不敢再碰她,却也是跟的紧紧的。 当凤惊澜走到前厅的时候,发现凤老太太正扑倒在凤老二的身上,哭的差点要晕厥过去。 而凤老二此刻双目紧闭,嘴唇发紫,浑身僵硬。 明显,就已经死了! 凤惊澜心头暗暗一惊,瞬间就明白了。 凤老太太一抬头就瞧见凤惊澜,当下气的连拐杖都扔了,直接扑上去就要打她。 只是那巴掌才刚刚扇到半空,就被人给握住了。 凤惊澜攥住凤老太太的手,清眸里面尽是冷意: “老太太,我现在是有玉牒的云王府世子妃,不是老凤家的任人欺凌的凤惊澜。动手之前还希望老太太三思而后行!” 说完这话,她素手一甩,便将凤老太太给推的一个趔趄。 因为用力,右手纱布已经开始微微沁出了血丝。 可即便如此,她已然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清冷彻骨的目光看的在场所有的人心惊胆战。 “天呐,我们老凤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啊!杀了亲叔叔不说,还要动手殴打长辈。六殿下,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凤老太太双目赤红,痛不欲生。 她膝下两儿一女。 女儿外嫁。 当年她过度溺爱小儿子,所以分家的时候,有意偏袒。 让沁王爷外出自立门户,她所有的指望都在小儿子身上。 如今,小儿子死了,她所有的支撑也是瞬间崩塌。 当下哭的惊天动地,扑到在楚琛的脚边。 而楚琛也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凤惊澜,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凤老太太,说话可得有证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他的?” 凤惊澜话音落下,初夏也站了出来: “我们小姐身娇体弱,怎么可能杀的了力大如牛的二老爷?你们不要趁着云世子不在,就欺负我们小姐!” “主子们说话,有你这个贱婢什么事?” 凤鸣雪突然出声呵斥。 她阴测测的望着凤惊澜,“老太太,昨夜我亲眼所见。喝醉了的二叔闯进了轩宇阁,我想约莫是二叔喝多了错将凤惊澜当做小丫鬟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杀了二叔。真是蛇蝎心肠。” 听到这里,凤老太太更是捶胸顿足,哭的差点晕死过去。 凤鸣雪说道这里,似乎还怕大伙儿不相信自己的话。 她快步走到凤惊澜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大家看看,如果不是她杀的人,为什么她手上会有伤?” 凤老太太沉着一张脸,血红的眼睛里面泛着骇人的杀气。 “来人啊,把凤惊澜这个蛇蝎女人给我绑了送到宗人府去查办。我一定要这个孽畜一命偿一命!” 凤惊澜只觉得胸口一团愤怒之火正不可遏制的熊熊燃烧着。 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就想着让她偿命,可是昨晚那一刀她最多只是放了点血,绝对不至于会要了凤老二的命。 清冷的眸子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那冷意叫被看到的人心头均是一颤。 除非…… 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凤鸣雪此时也是冷笑道:“凤惊澜,你若是说你没杀人,那就麻烦你找个证人出来啊?连个证人都没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 就在凤鸣雪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从侧门处一个单薄的身子被人搀扶着缓慢的挪动了出来。 这有些微弱,却又十分坚定的声音叫众人一愣。 大伙儿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摸样俊眉,飘逸若仙的蓝衣少年缓缓的走了出来。 因为常年的躺在病榻之上,他身体很是单薄。 但经过一个晚上的收拾整理之后,他的真实样貌已经清晰可见了。 是个儒雅温润的美男子。 众人先是狐疑此人是谁,后来惊觉他就是轩宇阁那个活死人凤惊鸿之后,均是面色陡变,连退三尺。 “惊鸿,你疯了吗?躺在这里的人是你爹,你竟然还要帮凤惊澜那个贱人?” 凤老太太惊惶的退到了角落。 几百年是凤惊鸿脑袋上戴着薄纱帽,可还是挡不住她的恐惧。 “不是这样的,惊澜她没有……咳咳咳……” 凤惊鸿一激动,才刚说了两句就开始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一听他咳嗽,众人就像是看到瘟疫一般,惊惶的朝着门外跑了去。 凤鸣雪更是俏脸煞白:“凤惊鸿,你身患恶疾,还出来抛头露面,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凤惊鸿好容易稳住了呼吸。 他急促的喘了几声,一字一顿的道:“若我不出来,你们就会害死她。” 说着,他目光歉疚的看向凤惊澜,似乎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六殿下,您一定要替老身做主啊!” 凤老太太老年丧子。 这巨大的打击叫她眨眼功夫就仿佛又老了十几岁,整个人越发岣嵝起来。 只是,那狠厉又阴毒的眼神,却如同毒蛇一样,死死的定在凤惊澜的身上。 楚琛目光复杂的望着凤惊澜。 他惦记着子时之约,还有凤惊澜身上的宝贝,绝对不可能将她送到宗人府去。 当下眉头一蹙,扭头看向凤老太太: “不如暂时将她囚禁在凤府,待查清楚了再送宗人府不迟。” 说着,他又向凤惊澜投去安抚的眼神。 凤惊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的别开。 这个楚琛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施点恩罢了。 不过…… 她绝对不能去宗人府。 若她当真去了宗人府,那接下来的安排好的那一场戏,谁又能来 演呢? 就在凤惊澜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门口却是却是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张望。 只见,一道高大的紫色身影如神邸降世,正阔步朝着里屋走了进来。 他身后两行排开,一共十名血骑士。 他们走路生风,身后的战袍猎猎作响。 从他们迈进凤府的那一瞬开始,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已经渲染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除了凤惊澜—— “简大……教主?” 凤惊澜惊愕的瞪圆了双眸,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楚琛一看到简无双,那张俊脸登时就黑了。 简无双这个时候出现,不是来找凤惊澜又是谁? “简大教主,凤府好像没有给您派邀请函吧?” 楚琛迎面走了过去。 只可惜,他还没能够近简无双的身,便叫从后面窜出来的两个血骑士逼得连退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而简无双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到了前厅。 然后,一屁股坐在原本属于凤老太太的主位之上。 他优雅的撩了一下衣摆,妖冶的眸子望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嘴角勾勒出一抹绚烂的笑意: “你们继续啊,本座只是路过,进来讨口茶喝而已。” 说完,这话,他那惑人的桃花眼一扫。 原本吓呆了的丫鬟连忙重新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简无双的手边。 凤老太太等一干众人,瞧见简无双这架势,哪里还敢责问凤惊澜? 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滴血阁就连朝廷也要礼让三分。 听说前阵子夜郎国的摄政王被断了右臂,也是滴血阁出面摆平的—— 凤老太太即便是恨不得将凤惊澜剥皮拆骨,也不敢在简无双面前大小声。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简大教主莅临,不知道有何吩咐?我们正在处理家事……” “噢?” 简无双剑眉一挑,那妖冶的桃花眼底划过一抹玩味儿。 这略略上扬的尾音惊的凤老太太连哭都忘记了,身子一僵,木然的站在原地。 “老太太也在处理家事啊?刚好,我这里也有一桩家事要处理,不如一起?” 简无双不怀好意的睨了凤惊澜一眼。 这一眼看的凤惊澜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的认为,简大妖孽那句话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 凤老太太被简无双这一席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简无双嘴角一扯,目光幽幽的开口: “昨个儿晚上我听人说,我干女儿杀了人,所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 楚琛也是蹙着眉头:“简大教主,你干女儿杀人是你的家事。你并非凤府的人,如何能够跟凤家一起处理家事?” 简无双嘴角一扯,躬身往前一靠。 那幽幽的目光就落在了凤惊澜的身上。 凤惊澜对上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惊恐的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 “看来我的干女儿已经意识到了呢……” 简无双嘴角一咧。 干脆起身走到了凤惊澜的身前,朝她伸出手掌来: “澜儿,说说看,你把谁给杀了?” 简无双此话一出,不光是凤老太太彻底傻眼。 就连凤惊澜也是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你、你说什么?”

望着凤惊澜惊愕的表情,简无双没有多语,只是扭头看了楚琛一眼: “这样一来,算不算是本座的家事了?” 楚琛一张俊脸彻底黑透。 再看凤惊澜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莫名的怒意。 “简大教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凤惊澜压低了嗓音,有些愤怒的望着简无双。 这个死妖孽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占了她的便宜不说,这回竟然直接对外宣称要当自己的干爹了? 简无双嘴角一扯,也双唇一张一翕,无声的回道: “若他们当真将你送进宗人府,那才当真不好笑。” “你……”凤惊澜咬唇,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给他几个大嘴巴。 “对了,忘记给你们看个东西了!” 简无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广袖一挥。 “咣当”一声,一柄尖锐的小刀便从他的袖口里面射出来。 然后,没入凤老二耳畔的木板里面 141.我要去找云景 “这是……” 凤老太太狐疑的凑了上去,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 突然,脸色大变,惊惶的跌坐在地上醣。 她扭头,惊骇的瞪着简无双,“这是这是……呙” 简无双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是杀凤老二时候用的凶器,凤老太太。” “是你……” 凤老太太惊恐的望着简无双。 刚才指责质问凤惊澜的架势早就没有了,此刻只剩下害怕。 简无双轻柔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嘴角噙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对我的干女儿企图不轨,我的确是很想亲手宰了他。”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众人明显能够感觉到里面泄露出来的杀意。 不过,这一瞬间的寒意却被他突然又愉悦起来的心情给打断了。 “不过,死在我手里这种荣耀,他还不配。”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血骑士上前躬身。 “禀教主,属下护少主不利,请责罚。” 见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就将这桩杀人案弄成了滴血阁的内部矛盾……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们将重点从凤惊澜动手杀人,直接转变成了凤老二攻击凤惊澜,他们护主不利…… 意思是,滴血阁要彻底将这件事揽上身吗? 此刻,不光是楚琛那张俊脸彻底黑透了。 就连凤老太太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若这件事最后绕到滴血阁身上,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了了之! 更何况,的确是凤老二先对凤惊澜不轨…… “简大教主,人明明就是凤惊澜杀的,你不能这么包庇她!” 就在大伙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本打算在一旁凑热闹的凤鸣雪终于隐忍不住站了出来。 她苦心经营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凤惊澜身败名裂吗?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破坏! 只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二夫人吓得脸都白了。 她连忙上前去拉凤鸣雪。 岂料,凤鸣雪这会儿一门心思想害凤惊澜,哪里听得进去。 她一把甩开二夫人的手,指着简无双道: “娘,老太太,凤惊澜明明就杀了人,就应该送到宗人府去。凭什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她就可以逍遥法外?” 见凤鸣雪越说越离谱,还敢指着简无双说他是莫名其妙的人,二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她扬起手一巴掌用力的抽在凤鸣雪的脸上: “你疯了,还不给我闭嘴!” 那清脆响亮的巴掌总算是叫凤鸣雪闭上了嘴。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二夫人,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 “娘,你竟然打我?” “我不打你,我怕你今天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二夫人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 凤鸣雪一惊,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简无双正目光幽幽的望着她。 那眼神看上去柔和,但只要是个人就能感受到里面正腾腾散发出来的寒意。 是杀机! 他动了杀机! 凤鸣雪心头猛的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到了二夫人的身后。 “简大教主,鸣雪年幼不懂事,口不择言,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二夫人虽然现在已然是怕到了极点,可还是战战兢兢的上前恳求。 简无双嘴角一扯。 他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一把将站在他身边的凤惊澜拉了过来。 因为拉 的力道有些大,竟让凤惊澜一个趔趄栽进了他的怀中。 “你干嘛!” 凤惊澜正要变脸,却见简无双那双桃花眼一挑。 顺着他的示意抬眸,发现众人都狐疑的望着她。 “你混蛋!” 凤惊澜暗暗咬牙,停止了挣扎。 自己那么抗拒简无双,大伙儿自然会认为刚才简无双在撒谎。 所以,干脆凤惊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清甜的笑意。 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坐在他身侧。 “不知道干爹有何吩咐?” 凤惊澜故意将“义父”改唤“干爹”,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 “还记得当初我告诉你,冲撞本座的惩罚是什么么?” 凤惊澜疑惑的抬眸,在撞上简无双眼底的玩味儿之后——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的道:“好像是拔舌头吧!” 一听这话,凤鸣雪吓得脸都白了。 她浑身发抖的抓住二夫人的衣袖,用力的摇头:“不要!” “二夫人刚才说凤鸣雪年纪小,不应该计较……” 简无双缓缓的说着这话,右手又在身侧的矮桌上轻轻叩响: “这可怎么办呢?本座就喜欢跟人作对呢!” 话音落下,便有两名血骑士一个闪身上前,将凤鸣雪拎了出来,作势往外面拖。 “啊,娘救我!” 凤鸣雪此刻才算是吓得三魂没了两魄。 当下疯了似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二夫人也是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简无双的面前,用力磕头。 “简大教主,求求您,放过鸣雪吧!” 那“嘭嘭”的磕头声十分响亮。 少顷,二夫人的额头又青又紫,一片血肉模糊。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似有些不太愿意看。 倒是简无双一把捏住了她的俏脸,生生将之转了过来。 他附到了凤惊澜的耳畔,哑声道: “怎么,这就不忍心看了?” 凤惊澜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目光微凝,怔怔的看着二夫人疯了一般的磕头。 她不是不忍,只是觉得二夫人这份母爱让人动容。 只可惜,她的这份爱仅限于她们两个之间,却可以无视别人的生死。 “若不是她们,你今日也不会冤枉,若不是本座前来,说不定现在被人关进宗人府拔舌头的人就是你。懂了么?” 听到这里,凤惊澜面上的神情微微一怔。 她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简无双一眼,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默默的应了一声,“嗯。” 也就是在此刻,屋子外面传来了凤鸣雪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鸣雪!” 几乎是在同时,二夫人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她猛的想要起身跑到外面去,却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凤老太太也是被这陡变的一幕看的目瞪口呆。 手上的龙头拐杖颤了两下,再也握不住了。 她颓败的跌坐凤老二的尸体边上,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去。 因为她知道,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滴血阁,不是老凤家能够惹的起的。 而楚琛则是蹙眉望着坐在简无双身侧的凤惊澜,目光十分复杂。 思量再三,他还是忍不住迈开步子上前: “澜儿,那……” 凤惊澜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因为她所有的计划都被突如其来的简无双给破坏了。 原本,她可以当着沁王爷和凤倾心的面,将楚琛的真面目揭开…… 甚至,还可以挑起沁王府与老凤家的矛盾—— 可这一切,都被简无双给搅局了。 一时间,凤惊澜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楚琛。 她抬起眸子,里面已然是一派冰凉,“你想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谁跟你说有,你便找谁要去吧。我没空陪你玩!” 突然听到这话,楚琛身子一僵。 那张俊朗的脸上一阵青白。 他万万没有料到,凤惊澜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他故意跟她示好的目的。 那她为何要配合? 难道…… 楚琛细细往深处一思量,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凤惊澜,你在算计我?” 突然回过神来的他脸上露出怒意。 凤惊澜冷笑,“我算计你?若不是你先算计我,又何必在意被人算计?” 她嚯的起身,朝着门外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楚琛,继续道: “与其问我为何算计你,倒不如问问有人为什么骗你!或者,你还是坚持东西在我身上的话,你可以到云王府来要!” 说完这话,凤惊澜几乎是头也不回的拎起裙摆就走了出去。 初夏也是拎着裙摆飞快的追了出去。 这个晦气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待了。 而书彤则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简无双,脚迈不动步子。 直到简无双旁若无人地起了身子,跟在了凤惊澜的身后,书彤才清眸一闪,也跟了出去。 “你是在生气么?” 简无双要走,老凤家的人自然没有人敢阻拦。 所以,身为他义女的凤惊澜这一路走起来也是十分通畅。 直到简无双身形一闪,绕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惊澜低垂了眸子,脚步一顿。 这一次,她没有说别的。 只是清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简无双眉角一挑,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身子依旧挡在凤惊澜的面前,纹丝不动: “小野猫,这次我又帮了你一次,你不感谢我,还这么冷冰冰的,真是……” “我叫你让开!” 凤惊澜头一次对简无双的耍赖皮不感冒。 她冷斥一声,抬起的双眸里面闪过怒意。 这让随后跟过来的书彤面色一怔: 她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会这样对自家主子说话。 简无双那双魅惑的桃花眼眯了眯,里面似乎也跟着盈上了怒意: “小野猫,不要得寸进尺。” 凤惊澜冷哼一声,抬眸瞪着他: “简大教主,到底是我得寸进尺,还是你?” 简无双眸子一眯,一把掐住凤惊澜的细腰,作势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你说什么?” 凤惊澜惊慌的开始挣扎,无奈简无双的手就像铜墙铁壁一般。 在他面前,自己的挣扎就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你不是我的干爹么?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就不怕别人说你乱(和谐)伦?” 简无双眸子一闪,眼底划过奇异色彩。 他颔首,用下颌抵住她的额头,“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凤惊澜冷笑,“也是,你戏弄过我的次数那么多,再多一次也无所谓了。” 只是……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道了一句:“为什么要杀人?” 简无双像是听明白了凤惊澜的话。 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炫目的笑:“因为你下不了手,所以我来帮你!” 见简无双压根儿都没有丝毫打算掩饰,而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凤惊澜气的嘴巴都要歪了。 她愤怒的抬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因为知道他是老情人的爹所以下不了手,还是你根本就能够忍受别人的侵犯?” 简无双似乎也被凤惊澜的态度给惹恼了。 他一把掐住凤惊澜的腰肢,那漂亮的桃花眼里面似乎泛起了惊涛骇浪。 天知道,当他听到凤惊澜差点被人玷污的时候,心头的怒意有多盛。 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因为凤惊鸿放过凤老二时,心中又是如何的五味杂陈。 “你说什么?” 听了简无双的话,凤惊澜气的浑身发抖。 什么叫做她能够忍受被人侵犯? “你看,每次被我疼爱,你不都是很享受的么?” 看到她因为愤怒而发抖的身子,还有那惨白的脸,简无双明明想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可,一看到她眼底的恨意,那些狠话又说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就算你不承认,至少你的身体会接纳我!” “简无双你无耻!” 凤惊澜扬手用力朝着简无双脸上扇了过去。 因为这一巴掌,她昨夜受伤的手又开始流血,染红了纱布。 “啪”的一声脆响,简无双那张绝美的俊脸彻底全黑。 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到了冰点。 这一巴掌更是让初夏和书彤看的目瞪口呆。 书彤的脸上血色褪尽。 那张俏脸之上有惊愕,诧异,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期待。 大秦官场万人之上的,是皇帝。 而在江湖,滴血阁的教主简无双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像这样骄傲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忍受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他巴掌? 而另一边,简无双也的确如书彤所期望那样,怒不可遏。 “你竟敢……” 只不过当他看到凤惊澜手心泛起的血红之后,那满目的怒意瞬间就收敛了下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阴沉着脸:“这是怎么回事?” 凤惊澜冷冷的望着他,清丽的眸子里面再也不复往日的羞涩。 一眼望去,里面是一派幽冷和沉寂。 “简大教主,请你放手!” 凤惊澜声线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简无双凝眸,定定的望着她。 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伸手就要去看她的伤口,“不放!” 凤惊澜没有反抗,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在简无双的手即将触到她手的时候,她左手一滑,从袖口里面滑出一柄锐利的尖刀。 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简无双眼眸一闪,一把握住她手腕。 “你做什么?” 凤惊澜淡淡的看着他,语气清冷:“我要回云王府,我要去找云景!” “……”简无双定定的看着凤惊澜,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我要回云王府,我要去找云景!” 凤惊澜一字一顿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望着那已经全部被染红的纱布,还有一片惨白的脸,简无双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凤惊澜清冷的眸子一闪。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凤家老宅里面的空气太污浊,让她几乎要喘 不过气来。 而刚才简无双的话却像是刀子狠狠的扎在她心上。 为什么,明明是他强迫自己。 可当他说出那些话之后,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当凤惊澜钻进马车之后,初夏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小姐,疼吗?” 凤惊澜淡淡的将目光投向马车外,没有出声。 初夏虽然不知道刚才简大教主跟自家小姐说了什么,但是明显的他惹的小姐不开心了。 “初夏,我休息会。” 说完这话,凤惊澜裹了薄毯,窝在马车的角落。 素白的指尖不时戳在大波肥嘟嘟的肚皮之上。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马车摇摇晃晃一路朝着上京出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澜儿……” 熟悉而平顺的声线让半梦半醒的凤惊澜迷茫的睁开双眼。 一张俊朗无双的面容出现在眼帘…… 凤惊澜这会儿睡得有些迷糊。 她凝神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云狐狸。是你么?” 迷瞪瞪的伸过手去,触上了那张俊颜…… 142.我告诉你我是不是男人 “嘶——” 当凤惊澜的手触上云景的脸颊之时,却因为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疼的她蹙起了眉头。 云景的目光在触到她的右手掌之后,也是跟着皱了起来醣。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躬身打横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呙。 “喂,云狐狸你干嘛!” 凤惊澜突然腾空。 惊得她下意识的伸手就揽住了云景的脖子。 身体上的酸疼让她放弃了挣扎的动作。 算了。 云景似乎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的情绪。 他微微抿唇,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她抱进了卧室。 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之上后,他转身拿出一个医药箱,放在她身侧: “不过才两天时间,你就被伤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云景的话语里面波澜不惊。 听在凤惊澜的耳里,叫她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云狐狸在上京,他不知道在凤家老宅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说,说出来怕又生事端。 所以,在面对云景的责备之时,她第一次选择的沉默。 云景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手扶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原本以为云景会追问自己为什么受伤,又为什么会提前回来…… 凤惊澜在马车里面早已经准备了许多套说辞。 可直到她掌心的纱布被一层层的拆开,云景也没有发问。 只是,在他看到粗略包扎过的伤口之后,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手原本就够难看的了,这会儿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他的声线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可听在凤惊澜的耳里,就莫名的让她眼眶发酸。 她轻轻咬唇,还是不服气的辩驳: “我的手指长且细,见过的都说好,哪里难看了。”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在替她重新上药,包扎好伤口之后,才淡淡抬眸: “几日不见,脸皮倒是越发厚了。” “嘁!” 凤惊澜没好气的哼哼。 然后有些心虚的一个翻身睡到床榻里面去了。 不过,她才刚刚躺下,云景紧跟着就贴了过来。 那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叫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 “你别离我这么近!” 她不自然的出手推他。 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进来开始,她就觉得今日云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虽然依旧平静没有波澜,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凤惊澜刻意的躲避,云景的手不依不饶的顺着她的腰肢攀了上去。 将企图缩成一团的她又重新勾回了自己的怀中。 “是不是,有些事情我不问,你就永远不告诉我?” 云景声音微沉。 凤惊澜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眼中微微黯淡下来的颜色。 她身子莫名的一僵: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云景既然派了人跟在自己身边,今日她跟简无双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从一进门开始,就没有提及,是打算等自己来自首吗? 今天原本就在简无双那里窝了一肚子火。 这才刚刚回云王府,就要面对云景的质问,凤惊澜一时间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憋着一口气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云景眉角微微一沉。 他大掌一翻,将还在挣扎的小人儿一个翻身揽了过来。

大手握住她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 “你指的是什么?” 那张俊脸就这么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凤惊澜被他坦荡荡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 她想要别开脸,却还是被他拧了回来。 “你松开我,讨厌!” 凤惊澜气闷的哼了两声。 可这一次,云景好像是拿定主意不打算松手了。 凤惊澜瞬间就怒了,“你敢说你从一开始不就是冲着我身上的梵天珠来的?既然如此,大家便各取所需就行了,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过问我的事情。” 云景目光一凝,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回直接将这番话说出来。 看到他微愕的表情,凤惊澜便觉得自己一定是猜对了。 一时间,肚里的那一团火突然就烧了起来。 “其实你身上的毒,必须要用我身上的梵天珠来解对不对?” 凤惊澜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云景。 “既然如此,你直接将那珠子从我体内剥离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大费周章?” 这个问题,其实压在她心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一直不明白云景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护着她。 后来,在得知自己体内极有可能有什么宝贝之后,她约莫是猜到一些门道了。 只是,在云王府,她似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因为这份感觉,让她生出了贪意。 她舍不得,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些话面对云景说出来。 不过,今日简无双的那一番话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她穿越过来,这个灵魂也不过是鸠占鹊巢。 就如同这具身体一样,寄人篱下。 因为她自己不够强大,所以简无双可以随意的玩弄她。 在玩弄了之后,还说出那般伤害她的话来。 “你知道了?” 云景望着凤惊澜,似乎没有料到她连梵天珠的事情都知道。 他的反应让凤惊澜周身的血液突然就凝固了起来。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手脚都变的冰凉了起来。 他说“你知道了”…… 凤惊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云景: “没错,我知道了。所以,以后你可以不用装模作样的对我好。不是想要梵天珠么,动手吧!” 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当初简无双要将梵天珠剥离自己身体的时候的痛苦感觉。 她双眸紧闭,静静等待云景动手。 只不过,等了半响之后,想象中的巨疼没有如期而至。 反而是两片温热的唇突然就覆上了自己的。 这一次的吻,如同上一次在浴池里面一般,急不可耐。 甚至,从云景急促的动作里面,还能够感受到一丝怒意。 唇上的刺痛让凤惊澜一愣: 他生气了? 搞什么啊,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好不好? “放开……唔……” 凤惊澜开始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因为想到简无双先前对自己的种种的不堪行为,如今她对云景的触碰也开始感到有些恐惧了。 她害怕云景也会口不择言的说出那种她接受不了的话来! 云景的吻没有停。 只是右手擒住凤惊澜使劲推搡的右掌。 他,怕她又弄到自己的伤口。 “混蛋——” 在云景的舌头探入檀口攻城略池之时,凤惊澜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瞬, 血腥味儿即刻扩散满整个口腔。 而云景仿佛没有感受到疼意似得。 他一手扶着凤惊澜的后颈,将这个吻愈发加深。 良久之后,直到她两眼发黑,几欲晕厥的时候,云景才松开了她。 “笨蛋,你当真不懂我为何要娶你?” 云景呼吸有些起伏。 那张白皙的俊脸之上,有一丝红晕泛了起来。 凤惊澜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感觉到了云景那逐渐深邃的眼眸,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转念一想—— 洛玉说云景无法动情,也就相当于无法人道! 想到这里,她一颗心又松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 凤惊澜一边擦自己的嘴巴,一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云景眸色一亮,“你知道?” 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干脆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云景推开。 然后不怕死的开口:“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为了解毒吗?” 说着,她也不管云景骤然变色的俊脸,又火上浇油: “刚才我说了,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就当是报答。 如果我身上真的有梵天珠,你就拿走吧。 拿走之后,我们两清,婚事也就此作罢!” “凤惊澜!” 原本还说的滔滔不绝的凤惊澜的耳边有一道极低的怒斥炸响。 凤惊澜脖子一缩,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云景第一次愤怒到连情绪都不在掩饰。 原本还打算继续往下说的她,当下便气短了。 因为此刻的云景一张俊脸铁青,周身的罡气瞬间将气压降到了冰点。 完蛋了,这次当真惹到云狐狸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凤惊澜眼珠子一转。 伸手一撩被褥,作势就要跳下床去。 因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再留在这里,云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她的动作才刚刚冒了个头,就被云景毫不留情的掐死在摇篮里。 “啊!” 凤惊澜才刚刚跃到床边,便叫云景一把握住了脚踝。 一个回力,她一头栽在床榻之上。 即便是垫了厚厚的褥子,也还是被砸的头晕眼花。 “唔……”凤惊澜眼泪汪汪的望着居高临下按住自己的云景: “云狐狸,你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云景嘴角一扯,竟然是勾出了一抹带着怒意的邪肆冷笑。 他一把握住凤惊澜企图挣扎的双手。 整个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中。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不是男人!” 云景的话音落下,凤惊澜觉得周身似被罡风刮过。 下一瞬,她身上的衣物就在眨眼的功夫全部被褪去。 “啊!” 凤惊澜尖叫一声,连忙一个旋身,护住自己。 即便是知道云景不能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就这么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眼底,凤惊澜还是惊惧的不能自已。 望着面前的美景,云景的凤眸里面眸色一深。 他一把握住凤惊澜的下颌,将她扶到自己眼前: “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夫纲。” 话音落下,云景的吻就一路落了下去。 那吻所到之处,无不像点了火种,烫的凤惊澜浑浑噩噩。 她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开始反抗。 趁着云景的吻落在腰际的时候,一个旋身,爬到了角落。 她慌忙将被褥挡在自己的胸前。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泛起水雾,泛着红晕的双颊让她显得越发我见犹怜。 “云景,你疯了!” 即便上辈子未经人事,但凤惊澜还是能够感受到刚才已经开始激动的小云景。 看到寸寸紧逼过来的云景,凤惊澜惊斥一声,抬腿就踹了过去。 只是那一脚不偏不倚的被云景的接住了。 他握住她的脚踝。 在凤惊澜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云景,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就不能人道,你还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变态啊!” 凤惊澜惊骂了一声,然后旋身又要跑。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身,腰肢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就按住了。 即便是不回头,凤惊澜也能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刺骨的寒意。 “是么?” 耳根有热气拂过。 下一瞬,凤惊澜就觉得肩头一痛。 待她惊愕的回过头的时候,云景颔首吻住了她的双唇。 那惊叫声才刚到喉咙,凤惊澜就觉得双腿一凉—— 下一秒,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就从某处骤然弥散到四肢百骸。 “唔……” 凤惊澜周身一紧。 俏脸因为小云景的入侵疼的一片惨白,血色褪尽。 那尖锐的疼意让凤惊澜整个身子猛的僵住,压根儿就不敢动弹。 伏在她身后的云景脸上亦是露出似快乐又似痛苦的表情…… “云景,我恨你!” 凤惊澜在那快要被撕裂的痛意之中,微弱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云景强忍着,俯身缓缓的亲吻着她,安抚着。 “我是你相公,记住了。” 凤惊澜此刻疼的连老妈都不认识了,哪里还听得进去云景说什么? 她现在脑袋里面唯一的念头,就是明天一定要把洛玉暴打一顿。 那个家伙不是说云景有隐疾的吗?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哪里有半点隐疾的样子? 倒是自己,再被他弄下去,可能会残疾了! “救命,好疼……” “那我轻点!” “云狐狸,你混蛋!” “嗯,我混蛋——” “你还敢!唔……” “澜儿,我中意你……” 待云景终于将掩在心底的那话说出口的时候,身下的人儿已然是眼角含泪,双眉紧蹙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凤惊澜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骨头全部都被碾压了一遍。 她喉咙干涩,几乎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红色幔帐好半响。 突然,俏脸陡然炸红。 天呐,昨晚她跟云景—— 不对啊! 简无双不是说自己没有守宫砂么? 那昨晚那撕心裂肺的痛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惊澜作势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可是才刚刚一动,某处就牵扯着疼痛不已。 她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要出来了。 昨晚跟云景,那可是她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算起来,云景算温柔的了。 而且,也是憋着只来了一次…… 可就算只有一次,也够凤惊澜喝一壶的了。

这一动,凤惊澜强忍着不适坐了起来。 身上清爽了不少,似是被人清理过了。 想到昨夜自己被云景弄的累的昏睡了过去,连他替自己清理都没有意识—— 凤惊澜脸上不由的飞上两抹红霞。 她颔首,能够瞧见床单上面那一抹落红……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简无双那个混蛋! 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新世纪女性,居然也被简大妖孽忽悠着,相信了守宫砂那一套。 “啊,小姐!” 就在凤惊澜还在发怔的时候,初夏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自家小姐香肩半露,上面还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吻痕之后,俏脸陡然炸红。 凤惊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肩头,也是面红耳赤的将被褥拉上去了一些。 不过,对于初夏来说,这不过是片刻的羞涩。 下一瞬,她心头就浮起喜悦。 她乐滋滋的跑到凤惊澜的身边,将衣物送了过去: “世子爷去国子监了,他说昨夜世子妃累着了,所以今日他会去李学监那儿告假。 今个儿世子妃就好好在府里休息!” “……” 凤惊澜目光怔怔的望着一处,故意装作听不到初夏说的那些话。 因为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现在她跟云景有了这一层关系,做了真正夫妻才会做的事情…… 她还能不能像昨晚之前那般干脆利落的下决定离开? 143.吃醋 因为昨夜的折腾,凤惊澜今日还当真听了云景安排,在云王府里面休息,并没有去国子监。 当她去园子里面晒太阳的时候,每走一步都觉得某处扯着疼。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恨不得将云景那个家伙揪出来暴打一顿呙。 那个家伙竟然不顾自己的意愿来强的…… 而且…醣… 当她早上醒过来之后,发现枕边已经没有人的时候,心底还是会莫名的升起一丝丝的失落。 虽然,那一点小失落在初夏现身之后,瞬间就被她扔诸脑后。 但这会儿,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混蛋,吃干抹净了就跑路!” 她没好气的低咒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原本还躲在阴凉处大快朵颐的大波突然“唰”的一声竖起了耳朵。 那吃了一半的樱桃才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它就敏锐的听到笨女人的咒骂之声。 它小心翼翼的拉开顶在头顶上的叶子。 那滴溜溜的眸子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犹豫了片刻之后,它还是挎着脸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凤惊澜那边越想越生气,顺手就把吃了两口的糕点往地上一砸。 “嗷呜!” 那糕点不偏不倚,正中大波的脑门。 刹那间,那一团白色的毛绒绒上,瞬间沾上了五颜六色的糕点碎末。 看上去,就像是可以染过了颜料。 “噗——” 凤惊澜瞧见大波目瞪口呆,一脸震惊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得住笑了出来。 “嗷呜嗷呜!” 一见笨女人笑,大波便一个飞身窜到了她腿上,开始玩命的卖萌撒娇。 一边蹭她的手,一边解释: “嗷呜嗷呜嗷呜呜——” 大波是被那可恶的迷?香迷翻了,所以才睡了两天一夜。 要是大波再,绝对不可能让笨女人受伤的啦! 比划完这些,大波又小心翼翼的捧起凤惊澜的右手,隔着纱布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呼呼”的吹了两口气。 看着大波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凤惊澜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她用指尖揉了揉大波的小脑袋: “放心啦,云景的药跟简无双的药一样好,现在已经不疼了——” 凤惊澜说完这话,自己也是下意识的一怔。 还不待她回过味儿来,发现怀中的大波也是身子不自在的一僵。 心中的狐疑瞬间发酵,凤惊澜一把揪起大波。 发现它手忙脚乱的在空中胡乱划拉,目光闪烁着似乎不愿意正视自己。 “看着我!” 凤惊澜沉着声音,一双清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大波。 这清冷的声线叫大波紧张的尾巴都绷直了。 它怯怯的扫了四周一眼,最后还是屈服在凤惊澜的淫威之下,万般不情愿的看向她。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怕简无双?” 凤惊澜很清楚的记得—— 每次当自己要去滴血阁的时候,大波都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应该与龙一说的,“大波惧怕雪狮的气味”没有多大的关联才是…… 至少,这阵子,凤惊澜再也没有看到那头雪狮现身了。 “嗷呜……” 大波手忙脚乱的开始一顿比划。 不过看着它那有些慌乱的动作,凤惊澜一时间也没有理解它说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从它的比划中,她唯一能够看懂的就是那头巨型的雪狮…… “难道当真是因为它惧怕那头雪狮?”

就在凤惊澜打算继续逼问的时候,门口的初夏却是蹙着眉头走了过来。 “世子妃……” 凤惊澜扭头,“怎么了?” “老凤家来人了!” 初夏有些犹豫的将话说了出来。 在老凤家发生的事情让凤惊澜十分恼火。 因为简无双她没有再追究,却没有料到老凤家竟然来人找到云王府来了。 一时间,凤惊澜只觉得一肚子火就这么燃烧了起来。 她手上的动作一松,将大波扔在了一边。 “老凤家?我倒要看看他们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凤惊澜说完这话,便径自提了裙摆,快步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哎,世子妃,不是这样的……” 初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凤惊澜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当下她也是拍了大腿,连忙追了出去。 待凤惊澜刚刚踏入前厅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人,竟是一脸阴阳怪气的云老太太。 “哟,平日要请安倒是慢吞吞的。今个儿老凤家来人了,倒是走的比跑的还快。” 说完这话,云老太太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坐到了主位之上。 那架势,完全就是一副主人翁的高高在上状态。 凤惊澜嘴角一扯,还是给她见了礼,“见过老太太。” 说完之后,她才抬眸看过去。 不过,在看到来人之后,她俏脸上的神色明显的一僵。 “世子妃。” 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少年,一袭水蓝色祥云的长袍。 因为缠/绵病榻多年,所以整个人还带着几分弱不禁风的病气。 不过,却不似初见那般摇摇欲坠,气若游丝了。 “惊鸿哥哥?” 凤惊澜也十分诧异。 凤惊鸿不是病的起不了身么? 怎么今个儿带着一个小厮就到云王府来了? 许是因为从小两个人就亲近,所以看到依旧有些虚弱的凤惊鸿,凤惊澜连忙上前去扶他。 “嗯——咳咳——” 一边的云老太太一看到这一幕,还不等凤惊澜伸手,就连忙咳嗽了几声。 不过,凤惊澜甚至连头也没抬,径直就扶住了凤惊鸿: “惊鸿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凤惊鸿才刚刚开口,一边的云老太太就看不下去了。 她将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撞: “景儿媳妇,你现在是云王府的世子妃,行为要检点些。” 听了这话,凤惊澜抬眸,用看怪物似得眼神看了云老太太一眼。 “凤惊鸿是我的哥哥,扶他一下就行为不检点了。那以后老太太碰王爷一下,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凤惊澜,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一听凤惊澜这歪理邪说,云老太太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她脸色发白,恨不得一拐杖照着凤惊澜脑门就砸过去。 一边初夏气喘吁吁的追了进来。 刚站稳就听到凤惊澜那石破惊天的话,当下脚一软,差点摔到。 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她连忙上前,不动声色的替代了凤惊澜的位置,将凤惊鸿扶住了。 “那个,表少爷身体不适,还是不要站着说话吧!” 经过初夏的提醒,凤惊澜也想起来了。 她回头看向凤惊鸿,“惊鸿哥哥,去景园坐着说罢。” “凤惊澜,你……你怎么可以趁着景儿不在家,带陌生男人回后院?你简直翻了天了!” 云老太太拄着拐杖,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尽管她不喜欢凤惊澜,但是怎么着她也已经跟云小子成亲了。 在她的眼底,凤惊澜就是云王府的私有物品。 她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别的男人来往,云老太太怎么可能不管? 听了这话,凤惊澜不怒反笑。 她明眸眨巴了两下,然后回头望着正准备起身跟过来的云老太太: “老太太若是愿意,完全可以一并到景园里面来啊!” 顿了顿,她看到云老太太果真起了身子,一副“我当然要跟过去”的表情之后,又补了一句: “不过,惊鸿哥哥这些年卧病在床,昨个儿才稍微好转了些。老太太要小心,不要过了病气过去。” 一听这话,云老太太脚下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她目光狐疑的望着凤惊鸿。 她好像记得凤家老二有一个儿子,十岁开始得了肺痨,一直被关在老宅不见天日…… 就在这个时候,凤惊鸿恰到好处的“咳咳”了几声。 这一咳嗽,差点吓得云老太太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没错,她记起来了! 那个肺痨鬼好像就叫凤惊鸿! “走走走!” 云老太太几乎是吓的屁滚尿流,连退了好几步之后,这才跌跌撞撞的被婆子扶着离开了。 当初夏扶着凤惊鸿到了景园后院之时,门口来了几个用粗布捂住口鼻的小厮。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却只敢远远观望。 看着世子妃跟那个肺痨表哥谈笑风生,却又不敢进去。 肺痨,那不但会传染,而且还无药可治!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凤惊鸿看了一眼那些小厮,面色如常: “澜儿,你当真不怕?” 经过刚才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默契配合,凤惊澜对他倒是少了一些陌生感。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若是你当真还重病在身,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凤惊澜一边替他斟茶,一边看着他: “其实你的病早就好了是不是?” 见凤惊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凤惊鸿先是怔了怔,随后腼腆一笑。 “你还是那么聪明!” 凤惊澜将茶水递过去,跟着坐下: “若当真聪明,又怎会叫他们当傻子当了这么多年!” 听着她那略带无奈的话,凤惊鸿转开话题: “其实我肺痨早就好了,可有人一直在房间里面放了迷/香,让人手脚无力,思绪混沌。若不是那日你宠物的那个嗝,恐怕我还是得一直躺着。” 说着,凤惊鸿便将目光挪向还在啃樱桃的大波。 大波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明白了。 它傲娇的甩了一下尾巴: 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事啦! 凤惊鸿望着这通人性的大波,忍不住轻笑一声。 “惊鸿哥哥,你爹的事情……” 凤惊澜说道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如果凤老二不是凤惊鸿的父亲,当时她就已经下了杀手。 可,就算凤老二不是她亲手所杀,但至少也是因他丧命…… 所以,这次对于凤惊鸿的到访,凤惊澜有些摸不清楚头绪。 “我爹气数已尽,这件事我早已经算出来了。” 凤惊鸿轻叹一声,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 “当初我求你放过他,是因为父子情谊。可没料到,他最终还是死了。” 凤惊鸿这么一说,凤惊澜也约莫是想起来了。 凤老二虽然荒唐,但是他的儿子却天赋异禀,能够掐算天命。

当初,许是他看透了太多后院的阴谋诡计,所以在得了痨病之后,故意一病不起,想要躲开纷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凤惊澜只觉得心头一跳。 如果凤惊鸿能够掐人算命,是不是也能够算出自己是借尸还魂? 那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妖怪给处理了? 望着凤惊澜突然变了的脸色,凤惊鸿笑道: “这一切都是天命,我看透了,责任不在你。” 见凤惊鸿没有扯到自己身上,凤惊澜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有落下,凤惊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过,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正当凤惊澜聚精会神的等着凤惊鸿接下来的话时,她突然觉得腰间一紧。 整个人往后一退,落入一个微暖的怀抱。 紧接着,一道温润的声线便响了起来: “是啊,新婚大喜,夜夜笙歌,自然是要注意身体的。” 凤惊澜一惊。 她倏地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云景那绝美的侧脸。 那俊脸之上,依旧是百年如一的波澜不惊。 但是,只有被他掖在怀中的凤惊澜才知道,他心跳很快。 是因为,刚才急匆匆赶过来的原因么? “喂,云狐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凤惊澜回过神来,想起云景刚才说的话,登时恼羞成怒。 粉拳一扬,冲着他胸口就捶了过去。 那一拳刚刚触到他胸口,云景就俊眉一蹙,闷哼了一声。 一见他俊脸微白,凤惊澜连忙收手。 糟糕! 她怎么忘记他受伤了? “云狐狸,你没事吧?” 见凤惊澜条件反射的焦急,云景平静的凤眸里面闪过一抹亮光。 不过那抹精光稍纵即逝,他俊眉一蹙: “还说这些日子让你来贴身照顾我,我怕当真让你来照顾,伤只会越来越重!” 凤惊澜咬唇,俏脸瞬间飞上两抹红霞: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谁让你口无遮拦!” 云景嘴角噙着浅笑,目光落在凤惊澜身上的时候,柔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凤惊澜被他这暧昧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自在。 她伸手搀扶起云景,“进屋,让我看看你的伤。” 还不等她动身,云景便颔首附在她耳畔: “现在不疼了?” “嗯?”凤惊澜一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当她抬眸撞上云景那暧昧的笑容之后,登时俏脸炸红。 “云狐狸,你——你不要脸!” 一边的凤惊鸿看着小两口的互动,眼底深处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暗色。 云景出现之后,凤惊澜的目光好像就全部被他给锁住了。 可偏偏,这两个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即便是在打情骂俏,也是无以伦比的和谐,让人不忍打扰。 于是凤惊鸿嘴角轻抿,似乎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这位是……” 直到这个时候,云景似乎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外人在场。 他蹙眉,狐疑的看向凤惊鸿。 不过,凤惊鸿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那目光里面闪烁着一抹深意。 “是我表哥。” 凤惊澜没有察觉到两个男人间的互动,交待完毕之后便要回屋: “云狐狸,你在这里等会我,我去拿药。” 望着“蹭蹭蹭”跑开的凤惊澜, 凤惊鸿的目光再次落到云景的身上。 他目光里面含着一抹奇异的色彩,“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景眸色一暗。 他淡淡的看着凤惊鸿,“不曾。” 凤惊鸿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那约莫是我看错了。” “不过……” 凤惊鸿说道这里,顿了顿。 “我从小便与澜儿相处,她性子倔强,最喜与坦诚之人相处。今日见云世子,希望我不会所托非人……” 听了凤惊鸿那别有深意的话,云景凤眸里面射出一道冷芒。 “这个你大可放心,现在你该操心的应该是凤家的事情才对!” “多谢云世子提点。” 凤惊鸿应声。 那依旧苍白还带着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双手抱拳,“那待会儿就有劳云世子替我跟澜儿说一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云景颔首: “下次凤公子最好是在我待在王府的时候再来!” 144.云景的手段 望着凤惊鸿离开的背影,云景的凤眸微微闪了闪。 那身影略显单薄,但是一步一步走的却是十分豁达和淡定。 即便是躺在病床多年,他依旧没有将身上那一份傲然褪去。 只是…醣… 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云景幽幽的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凤惊澜拿着药膏快步走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凤惊鸿的身影。 “惊鸿哥哥呢?” 她蹙眉,放慢脚步停在了云景的身侧,四处张望着。 听到“惊鸿哥哥”这个称呼,云景的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蹙。 他伸手将凤惊澜揽进怀中,“他说他有急事先回去了。” 凤惊澜不疑有他,只是蹙眉: “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再走呢!” 见怀中的人儿满脑袋想的都是凤惊鸿,云景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他微微躬了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凤惊澜。 那色淡如水的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疼。” “赶紧进屋,我替你上药。” 云景原本就有倾城之姿,这会儿一蹙眉,生生叫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明明是个大男人,可就偏偏是云景做出这副模样儿来,没有半点违和感。 “来,进屋。” 凤惊澜手忙脚乱地搀扶着云景,将他往屋里带。 云景半靠在她的脖颈间。 那薄唇伺机往那雪颈上面靠过去—— 眼看着他的双唇就要贴上凤惊澜了,这个时候身后大门处却是炸响了一记惊呼声: “云狐狸,你太狡诈了!” 凤惊澜顺势回过头去,云景刚刚凑上来的双唇扑了个空。 跟在他身后迈着小踏步的大波,明显的看到自家主子脑袋一僵,然后瞬也不瞬的定在那儿。 “千离,这阵子你死哪儿去了?” 凤惊澜见一袭大红色长裙的千离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双眸一亮。 千离恨恨的瞪了云景一眼,然后直接冲进他们的房间。 抄起茶壶,大灌了几口水。 好容易平复了气息,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就对上了云景阴测测的目光。 “……” 千离一哽,差点没叫那口水给呛着。 他连忙转开目光,义愤填膺的望向凤惊澜: “小澜澜,我真是白对你那么好了!你居然跟云狐狸联起手来,欺负我!嘤嘤嘤!” 云景眼角抽了抽: 这个家伙装了一阵子的女人,怎么如今竟是越来越像真女人了? 面对千离的指责,凤惊澜一头雾水。 “我怎么你了?”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千离气愤的从袖口里面掏出一叠书信,用力的砸在桌面之上。 云景斜睨了一眼,嘴角微翘。 凤惊澜狐疑的上前,将那些书信一一打开: 望着上面那有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上面的字看清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翻一页,她此刻的眼底已然是泛起了笑意: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凤惊——” 凤惊澜倏地瞪圆了双眸,差点没被上面的字给戳瞎了: “凤惊尘?!!!” 她嚯的抬眸,不敢置信的瞪向千离: “你说,这些情书……是凤惊尘那个傻小子写给你的?” 千离此刻已然气的脸色涨红,胸脯不停的起伏着。 < p> 他又羞又气,“不然呢?” “噗哈哈哈哈——” 在得到确定的回答之后,凤惊澜再也忍不住了。 她直接捧着肚子,笑翻在了地上。 千离一见此景,更是气的差点抽过去。 他愤怒的指着云景,“云狐狸,都是你!我跟你没完!” 而云景这次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默默的坐在八仙桌的另一侧,安静的当一个美男子。 凤惊澜那边笑够了。 抬眼见千离窝了一肚子火的冲云景嚷嚷,云景却没有回嘴。 这个千离,不知道人家还受伤呢吗? 她当下也是怒了。 一个箭步冲到了千离的面前,将云景挡在自己身后。 “喂,千离,凤惊尘虽然不是才华横溢,但也是风流倜傥好不好?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本姑娘的弟弟。 你干嘛一副这么嫌弃的样子啊? 凤惊尘他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追一个姑娘呢! 再说了,你不乐意就不乐意,凭啥把责任推到云景身上啊? 欺负他是个病人,不能跟你打是不是?” 望着凤惊澜那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云景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扬起。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绝美的侧脸上似乎染上了一朵嫣红。 那认真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心生喜欢,忍不住想要上去一亲芳泽。 “你……” 千离望着凤惊澜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嘴一瘪,作势就要热泪盈眶。 此刻的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什么你?” 凤惊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当下脸一沉,阴测测的威逼利诱: “告诉你啊,情窦初开的时候很重要的,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也的给我悠着点处理。 要是闹出什么事来,我第一次不放过你!” 说着,她还拿出手刀,在脖子上横着一划拉。 那子牙咧嘴的样子,差点没叫千离直接一个白眼翻的晕过去。 好半响之后,千离才愤怒的道: “小澜澜,你这么护着云狐狸,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千离突然扔出来的这么一记炸弹,生生将气势磅礴的凤惊澜炸的脑袋一懵。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云景一眼。 只见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 那漂亮的凤眸里面波光潋滟,好似在期盼着什么一般。 想到昨晚两个人那般亲密的动作,凤惊澜只觉得耳根一热,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她倏地回过头,气愤的照着千离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暴栗: “呸,少胡说八道,谁喜欢他了!” 一听这话,千离原本揪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 他示威性的朝云景递去了一眼。 岂料,云景压根儿就不搭理他,却只是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看了凤惊澜一眼。 那一眼深深的,叫千离毛骨悚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今日很闲呢?” 云景淡淡的睨了千离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 千离脸上的表情一滞,连忙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没有啦,我最近虽然有些忙,但是再怎么忙也不过日理万机的云世子啊,对不对?” 说完这话,他又炫耀似得补了一句: “小澜澜,有件事你不知道吧?这两日啊,朝廷里面出了两件大事——” < p>“你若是再不走,我觉得会出大事的人会是你……” 云景阴测测的声音在千离的耳畔响起。 直接惊得他周身的寒毛都炸开了。 “咳咳,那个,我先去后院逛逛,待会儿晚上一起吃饭哈!” 千离一见情况不对劲,当即便打算脚底抹油的开溜。 “喂,你话还没说完呢,跑什么啊!” 凤惊澜原本就有些好奇心,最是不喜别人说话说一半。 一见千离要跑,她便伸手要去拦。 岂料手才刚刚伸出去,便叫身侧的云景一把握住,给拉了回去。 于是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离溜了。 “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 云景坐在了凳子上。 然后,极其自然的将凤惊澜拉过来,放置在自己的腿上。 “嗷呜嗷呜!” 这个时候,大波也探出脑袋顿在凤惊澜的肩膀上不停的点头。 意思是,大波也想听八卦! 岂料,它的声线才刚刚落下,就接到了一记来自自己温柔主子的眼刀。 凤眸一寒,几乎不用说话,大波就瞬间接受道了里面的信息。 “嗷……” 大波瘪嘴,用气音发出微弱的抗议。 然后,转身,磨磨蹭蹭,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挪了去。 “大波怎么了?” 凤惊澜望着大波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解的发问。 云景将她的小脑袋拧过来,“拉肚子,别管它。” 原本磨磨蹭蹭的大波一听到云景说“拉肚子”,当下也是两爪一伸,连忙捂住菊花,飞快的朝外面窜了出去。 凤惊澜这会儿心急着想知道千离刚才说的两件事,所以也没有觉得自己就这么坐在云景的腿上有何不妥。 她瞪着一双晶晶亮的清眸,瞬也不瞬的望着云景。 直觉告诉她,这两件事一定跟云景有关。 “快说!” 云景轻柔的握住她的小手。 此刻的她十分乖巧,注意力完全被转移。 甚至连自己握住她的手,在唇畔轻轻一吻,都没有反抗。 唉,这样乖巧的她若是常常出现就好了。 “有人上奏折参了楚琛一本,说他拉帮结派,孤立太子。” “有人?”凤惊澜对云景的措辞感到万分的怀疑。 她眯了眯清眸,“那个‘有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云景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虽然那本折子不是他亲手送上去的,但是只要给机会,太子/党的人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皇帝稳坐龙椅十几年,这一次却因为夜郎国摄政王的事情,让边关起了战事。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对外。 若在这个时候,拉帮结派,必然会触了皇帝的逆鳞。 这些道理凤惊澜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当她听说因为这事,皇帝就直接卸了楚琛手中的六成权力之后,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看来自古君王,但凡是稍微动摇帝位之事,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处理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呢! 看来,这会儿不但是楚琛。 就连柳贵妃,镇国将军府,恐怕也是要一并的焦头烂额好一阵了吧! 145.乖,我轻点 “楚琛他那是活该!” 凤惊澜冷冷道。 那个家伙撺掇自己和离,还高姿态的施舍自己一个侧妃的位置…跫… 这样收拾他,还算是轻了播。 不过…… 对待将权力看的那么重的他,这样的惩戒也的确是最合适的。 “那第二件事呢?” 凤惊澜歪着脑袋看向云景。 此刻,她越发觉得云景好像根本就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不问世事。 或许,他只是置身其外,反而能够将整盘棋看的更加清楚呢? 云景凝了凤眸,看向她: “这第二件事,跟你们凤家有关。” “凤家?” 听到这里,凤惊澜清眸一亮,里面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凤老太太今日拦下了皇帝的座撵,告了御状。” 云景说道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怀中的人儿身子不适的动了动。 凤惊澜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还去告御状?” “对,告滴血阁草菅人命,要求皇帝还凤老二一个公道。” 云景的声线十分平稳,就如同在说一件旁人的事情一般。 只是,在听到“滴血阁”这几个字之后,凤惊澜身子明显的一僵。 “那……结果呢?” 她并不是担心简无双。 像简无双那样下流又无聊还恶劣的男人,就该有人收拾一番。 但是…… 不知道为何,她不希望那个人是皇帝。 云景微微蹙眉,探身向前。 他伸手轻轻扶住凤惊澜的下颌: “你在担心滴血阁,还是简无双?” 突然被戳到了痛脚,凤惊澜脸色一变。 她惊愕的看着云景,脸上浮出不可思议: “谁担心他了?怎么说老凤家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想有过多的牵扯罢了。” 听到这里,云景凤眸一松,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放心吧,这件事牵扯不到凤惊鸿。 因为当天下午,便有滴血阁的人将凤老二这几年强/暴良家妇女,还打死其中一个女子的双亲的证据呈上了公堂。 滴血阁这次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而且,皇帝在彻查此事的时候,还查到六皇子是因为想要梵天珠才跟老凤家扯上关系。” 梵天珠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 从六皇子想得到梵天珠,就能够判断出来,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一时间,太子/党的人纷纷死咬着这桩不放。 所以,皇帝会卸了楚琛六成的权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老凤家破败,只剩下一个空壳。 皇帝看在当年凤家有功劳的份上,留了凤老太太一条命。 不过,老凤家想要翻身,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云景说完这些,再看凤惊澜,却见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起伏。 “对了,我体内到底有没有梵天珠?” 凤惊澜沉吟了半响,终究还是出声询问了起来。 “那个听上去像是颗珠子,既然是珠子便有形有状,怎么会在我体内呢?”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面可能装着一颗异物; 即便是那东西很厉害,凤惊澜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云景凝眉,望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好半响之后,他才轻轻抚上下颌: “有可能,但是我也没有见过梵天珠,所以并不能确定。” 凤惊澜望着云景,听着他这等于没有回答的答案,嘴角一扯: “问你还不如问墙壁!” 云景被她这打趣的话给逗乐了。 他将凤惊澜拢进了怀中: “问我多少还是会有点回应的,问墙壁就不一定了。” “好像你真的有什么回应一样……”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眼前一暗。 下一瞬,云景的双唇就贴了上来。 凤惊澜一惊,作势就要开溜。 只是她还来不及跑开,就被云景一把掐住了小蛮腰。 那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之上,轻轻碾磨着,感受着她的美好…… 云景这个混蛋,又来硬的! 凤惊澜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 微微睁开双眸,恰好就对上了云景那半睁着,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笑意的凤眸。 一时间,被戏弄的怒意风起云涌。 不就是耍流氓吗? 姑奶奶也会好不好? 心中这个念头一生,她干脆倏地紧闭双眸。 左右手齐开弓,一把捧住了云景的俊脸。 然后,恶狠狠的回吻了过去…… 云景凤眸一闪,似乎是被凤惊澜这从来就未曾有过的主动给惊到了。 不过片刻的怔忡之后,他便反客为主,再一次吻了回去。 当这绵长的一吻结束之后,凤惊澜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俏脸之上泛起了一抹动人的粉色。 双唇也因为这激吻开始喘息。 “小笨蛋,这火可是你挑起来的。” 云景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十足的魅惑与性感。 直到这个时候,凤惊澜才发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跟云景已经滚落在床榻之上。 而此刻,云狐狸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那眼神带着十足的侵略感和渴望…… “不好!” 心底暗暗叫苦,凤惊澜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嘴巴。 靠! 她当真是抽风了吗? 刚才竟然还敢回吻云狐狸?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凤惊澜望着已经攀上自己腰际的手,心脏差点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了。 她双手撑在云景的胸口,可是又怕触到他的伤口,压根儿就不敢用力。 所以,此刻的她只能是任由云景一路向前,而她却是节节退败…… “我知道你要的不仅仅是那个意思。” 云景却故意曲解她的话。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昨个儿我在你那上了药,这会儿应该可以了……” “云狐狸,你敢……唔……” 凤惊澜简直要吓疯了。 昨晚那撕裂般的痛感经历一次就足够让她刻骨铭心了。 还要再来一次,那不如直接让她去死好了! 只是,她的抗议才刚刚到喉咙,就被云景给吞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一场漫长而又甜蜜的折磨…… 昨个儿夜里,云景顾着她是第一次,所以一直很小心。 但凡是凤惊澜皱眉,他都惊得不敢动弹。 所以,昨夜那一次他压根儿就没有尽兴。 如今,这个小笨蛋自己来挑火,他没有理由不如她的愿。 凤惊澜左右躲闪,却还是被云景一瞬间剥了个干干净净。 望着洁白如同婴儿一般的身体,云景 凤眸里面的颜色又暗了几分。 “乖,我会轻些。” “不……呜呜……” 凤惊澜这会儿又惊又怕,眼泪瞬间盈眶。 她作势要捶云景,可在瞧见他胸口那一块泛着淤青的掌印之时,又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 “我讨厌你!” 闷闷的哼完这话,凤惊澜干脆将手收了回去,紧紧握住身侧的被褥。 反正已经被他蹂/躏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差。 见凤惊澜不再反抗,云景那漂亮的凤眸里面泛起一丝温柔。 他颔首吻住她细致的耳垂,然后沉了身去…… 许是刚刚破瓜,又许是小云景那惊人的尺寸,凤惊澜还是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伸手要去砸云景,可是身上却是虚软的使不出一星半点儿的力气来。 “呜呜,云狐狸,我恨你!” 低低的咒骂着,凤惊澜还来不及瘪嘴,就叫云景再一次给吻住了。 随着云景的动作,最初的不适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唔……” 听到自己唇畔溢出那高高低低的吟唱,凤惊澜的脸都要红的滴出血来。 她双眸含泪,恨恨的望着满眼温柔的云景。 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想再让自己发出那种叫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 云景颔首,将她手指拔出。 凤惊澜闷哼一声,然后用力一口啃在云景的肩膀之上…… 这一次,食髓知味的云景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 双腿也是酸麻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那极致的快乐让她到此刻,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澜儿,澜儿?” 从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云狐狸的声音…… 当凤惊澜睁开双眸的时候,发现云景已经躬身开始替自己清理了起来。 “你在干嘛——” 凤惊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并拢双腿。 可才刚刚使力,双腿就酸胀不已,压根儿就使不出任何力道来。 “别动,肿了。” 云景就仿佛说中午的午饭有点咸一样,十分自然的说着这话。 凤惊澜羞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去。 双腿被云景制住,她无法动弹。 在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之后,她终于默默的扯过身侧的被褥,盖在自己的脸上。 眼不见为净! 这短短的时间里,凤惊澜就仿佛熬了一个世纪一般。 直到云景上前将被褥拉开,才发现她整张脸都红透了。 亲昵的在她鼻尖上点了点,他脸上是餍足: “害羞了?” 凤惊澜一听这话,当即炸毛。 她倏地将被褥扯上来,遮住半边脸颊,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清眸: “谁说我害羞了,姐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哦?” 云景故意拉长了尾音的调子,然后缓缓颔首。 朝着她的雪颈那边一路喷着热气:“当真?要不要我再试一次,刚才是谁哭着求我……” “啊啊啊——云狐狸你给我闭嘴!” 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血突然在脸颊上猛的炸开。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一个翻身将云景压在身下。 然后,涨着一张绯红的脸,气势汹汹的道: “云狐狸,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云景一把 握住她的小手,然后在上面印上一吻: “为夫遵命。” “你——可恶!” 凤惊澜的手被烫的猛的一收。 她拖着疲软的身体,忿忿的翻身下来,窝在角落不搭理他: “哼,堂堂云世子,竟然在大白日做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怕臊得慌!” 云景嘴角含笑: “说出去别人只会认为世子妃甜美可人。” “你又耍流氓!”凤惊澜都快要气死了。 每次自己跟云狐狸斗,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看见凤惊澜翻身要下床,云景伸手按住她: “天色快要暗了,你休息吧。明个儿要去国子监,养好体力。” 卧槽! 凤惊澜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只跟云景来了一回吧? 可是为什么,天色就已经黑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个变态啊? 就他这么个弄法,不肿才是怪事呢! 心中闷闷,凤惊澜恼火的别过头去。 “喏……” 当她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温热的莲子茶就已经递到了唇边。 刚才又哭又喊的,这会儿她的确是口干舌燥。 只是,抬眸瞧见云景眼底淡淡的笑意,她就觉得这个家伙是在嘲笑自己。 当下,脑袋一偏,“我不渴。” 片刻没有响动,当凤惊澜回头过去的时候,便撞上了云景凑过来的双唇。 “唔……” 这个家伙,竟然直接用嘴喂—— 那一股清凉香甜滑过喉咙,让她微蹙着的双眉微微一松。 罢了罢了,自己永远都是斗不过云狐狸的…… 将手里的茶汤喝去了一大半之后,云景才松开凤惊澜。 望着她泛起水雾的双眸,还有微微红肿的双唇,云景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口。 “你好好休息,我书房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凤惊澜这次没有反抗,反倒是乖乖的受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反抗,云狐狸越是没完没了。 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 “乖。” 云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凤惊澜忿忿的瞪了他一眼: 搞什么嘛,分明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啊! “对了,云狐狸……” 就在云景迈出房间的前一瞬,凤惊澜突然开口。 “嗯?” 云景顿住脚下的步子,回头看向凤惊澜。 “你查到有关土行孙那些人的线索了吗?” 凤惊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云景凤眸微微一闪,随即摇头: “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哦。”凤惊澜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垂下了脑袋。 云景迈出了卧室,却在伸手带上门的时候,发现了凤惊澜那微不可闻的轻叹,还有眸中的幽暗。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了书房。 刚刚到书房,他便一个旋身坐到了主位之上。 “查的如何了?” 清冷的声线不如面对凤惊澜时候的轻柔。 甚至,那俊美无双的脸上还少有的凝上了一抹寒意。 话音落下,商仲从书房的侧门处闪身出现了。 “土行孙和飞天鼠是奉天 门门主的手下,奉天门门主手下一共有五个徒弟。 门主将他们视如己出,每人都有一项能够行走江湖的本事。 不过,奉天门原本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不知道为何,今年突然就出现在了江湖人士的视野之中。” “五个徒弟?” 听到这里,云景的俊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凤惊澜跟自己提过,土行孙叫她老六…… “是的。”商仲恭敬的点头。 “可有奉天门门主的线索?” 云景追问。 商仲摇头:“十几年前,奉天门被仇家灭门,教众也被驱散,那个时候的门主就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了。” 云景挥了挥手,示意他都已经清楚了。 商仲蹙眉,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转身将侧门再次打开。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洛玉。 此刻,她托着一个玉蝶,上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高脚杯。 杯子里面,金黄的液体正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 “爷,该吃药了。” 洛玉端着杯子走到了云景的身边。 商仲蹙眉,“洛玉,我不是告诉过你,爷最近受伤,不宜用药。” 洛玉没有正眼看商仲,只是静静的望着云景: “爷,该喝药了。” 听到这话,云景俊眉微微一蹙。 而后,那幽深的凤眸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 今天有事,所以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大家! 146.秀恩爱 偌大的书房顿时陷入一片略显诡异的沉默。 不过在这一瞬之后,云景还是伸手将洛玉端过来的汤药接了过来。 仰首,优雅而又缓慢的将那汤药喝了个见底跫。 当云景将碗放下的时候,色淡如水的薄唇边上留下了些许药渍播。 洛玉怔怔的看着—— 然后,手似乎不受控制的伸了过去。 看样子是试图替云景擦去。 只是,眼看着要她的手就要触上的时候,云景不着痕迹的起了身子。 “你们先下去吧。” 清淡的声线响了起来,也叫洛玉回过了神。 商仲蹙眉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 “是。” 洛玉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回过了神来。 发现自己的动作逾越了之后,她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不可见的尴尬。 直到他们两个退出去之后,云景才冷了一双凤眸。 望着面前已经见底的杯子,他目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那修长素白的指尖缓缓抬起,触上自己的左胸口处。 在跟凤惊澜在一起之后,从最初那种一动心便会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同。 现在,情到浓时,即便与她鱼水交融,胸口的崩裂感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她身上的当真是梵天珠? 可是…… 想到那人当初所言: “梵天珠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但是想要彻底清除,必须要将梵天珠取出,用内力与你的鲜血融合。” 云景微微凝眸,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他不知道梵天珠为什么会在凤惊澜的身上。 所以,他更加不会贸贸然将东西取出来。 是夜,当云景回到卧房的时候,凤惊澜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着白日里的操劳,所以即便云景过来,也没有将她吵醒。 云景望着她安稳的睡颜,还有那如同婴儿一般恬静的俏脸,心头莫名的一松。 仿佛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抛诸脑后。 他小心翼翼的掀了杯子,钻进了被窝。 将那睡的昏昏沉沉的小人儿揽入了怀中。 而另一边,身边突然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让凤惊澜也是舒适的朝他怀里钻了钻。 两个人相拥着,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这是云景这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 翌日一早,当凤惊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云景正睁着一双凤眸出神的看着自己。 凤惊澜心头一跳,瞌睡虫瞬间就被吓跑了。 “云狐狸,一大早的,你不要这样帮人赶瞌睡好不好?” 她没好气的拉过杯子,捂住自己的脸。 云景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嗅着她发丝的香气: “睡好了就起来吧,我们一起去国子监。” “咦?” 经过云景的提醒凤惊澜才想了起来。 没错哦,云景现在已经是国子监的人了。 老师跟学生一起去国子监,还是两夫妻,实在有些怪怪的。 于是,在用过早膳之后,凤惊澜也不等云景就偷偷摸摸地朝着大门那边溜了过去。 只不过,当她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仅有的一辆马车之后,彻底傻眼了。 商仲笑吟吟的上前,“世子妃请上车,世子马上就来。” 凤惊澜有些无奈的蹙眉。 她上前两步,小声附耳,“商先生,还有别的马车吗?” 还不等商仲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云景的 声音: “云王府开源节流,没有给世子妃单独配备马车。 不过,老太太那里有一辆她专用的马车。 澜儿若是愿意,去跟云老太太打个招呼便是。” 说罢这话,云景淡淡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然后躬身撩起衣摆上了马车。 “云老太太……” 凤惊澜忿忿的瞪了云景一眼,最后还是撇嘴钻进了马车。 “你明知道我跟那个老……老太太不对盘,狡诈!” 凤惊澜钻进马车之后,选了一处离云景最远的地方坐下了。 望着已经悠闲的开始翻阅书卷的云景,她恨不得抽出鞋底狠狠的抽他两个大嘴巴。 马车一路前行,云景从一开始就静静的坐在位置上,颔首看书。 淡淡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轻柔的洒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 此刻的云景身上恍若镀上了一层柔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邸。 这浑然天成的美好画卷,美的叫人不忍心去打破。 “对了,云狐狸,你去国子监要授课么?” 沉默了半响之后,凤惊澜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安静。 云景抬眸,看了她一眼:“总的来说,我不负责授课。” “哦,那就好。” 凤惊澜听了之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后,云景若有所思的笑了。 他收了手上的书本,静静的看着凤惊澜: “怕那些狂蜂浪蝶***扰我,你不放心?” 刚刚打算端起茶杯喝茶的凤惊澜,差点没被云景这一番话给哽住。 她猛的顺了口气,这才瞪向他: “我发现你的脸皮若是去当城墙,那一定是无坚不摧的,简直太厚了!” 瞧见凤惊澜气哼哼的说着这话,云景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世子爷,世子妃,国子监到了。” 马车停下,商仲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到了!” 凤惊澜眸子一亮,作势就要冲出去。 跟云景这个家伙待在一起实在是不爽极了。 她才刚刚推开矮门,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什么给拉住了,压根儿动弹不得。 “咦?” 当她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裙摆一角正被云景踩在脚下。 “云狐狸,你松开!” 凤惊澜不由恼火的伸手去扯裙子。 “哦。” 云景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凤惊澜还在奋力拉扯的时候,突然就松开了手。 “啊——” 凤惊澜一声惊呼,整个人在反作用力之下,整个儿的往前面一扑。 这边传来的动静,让那些刚刚进国子监的学子们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只见凤惊澜毫无形象地从马车里面扑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摔个狗抢食的时候,从她身后却是闪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大手一捞,堪堪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甚至,还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悠然落地。 凤惊澜这会儿彻底算是震惊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正公主抱着她的云景,连反抗的动作都忘记了。 “哇,好帅啊!” “哎,要是云世子怀里抱着的人是我,就算是摔一万次我都认了。” “是啊是啊,凤惊澜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可以嫁给云世子!” “嘘,还叫凤惊澜?该叫世子妃了!”< /p> 一时间,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眼底都冒出了粉红的泡泡。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面,却是有一道狠毒的目光射了出来。 “简直就不知羞耻!” 一道突兀的咒骂声传来,众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柳香附沉着一张苍白的脸恶狠狠的望着云景和凤惊澜。 见大伙儿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心中十分烦闷,怒声呵斥道: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睛挖出来!” 大伙儿一听这话,连忙缩了缩脖子,赶紧朝着国子监里面走了进去。 自从前些日子柳香附大病一场,休养了几天之后—— 再次出现在国子监里的时候,她性情大变。 平日那个温柔婉约的柳香附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如今的她十分暴躁易怒。 但凡是谁惹到她,甚至是多看她一眼,她都会暴跳如雷。 就在昨日,还跟李学监顶嘴,把他气了个半死。 如此一来,大伙儿甚至都认为: 柳香附之前的温婉大方那都是装出来的。 “凤惊澜,我不会放过你的!” 柳香附恨恨的磨牙。 每每想到那日自己差点被她一掌给劈死,柳香附就觉得心有余悸。 可只要一看到凤惊澜跟云景恩爱的样子,她连害怕都忘记了。 那双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恨意。 “你放开我啦!” 那边凤惊澜终于回过神来。 再发现大伙儿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的时候,她的脸陡然炸红。 一边挑着云景的肩膀捶,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这次云景没有阻拦,反而是松手放开了。 “讨厌死了!” 凤惊澜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拎起裙摆飞快地朝着校舍那边跑了过去。 今日的课程比较简单,凤惊澜听得直打瞌睡。 在恢复清明之后,她发现了一个状况—— 这个凤惊澜本尊的脑袋瓜子十分好使。 不但思维敏捷,而且反应很快,能够举一反三。 最让她感到惊奇的是,一篇文章认真看上两三遍,几乎就能达到过目不忘的水平了。 只是…… 这么好使的脑袋瓜子,怎么会被人当傻子当了十几年?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上午的课上完了,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按以前的习惯,凤惊澜会在这里等凤惊尘过来喊自己一起。 只不过今个儿,她还在低头收拾书本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 凤惊澜下意识的抬眸,就瞧见了身着一袭墨色长袍的云景正浅笑吟吟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是第一次看到云景有这般成熟的打扮。 这衣裳,跟李学监身上的朝服差不多。 但穿在云景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跟平日里素白的他不同,却是说不出的和谐好看。 在男生羡慕、女生仰慕的目光中,云景走到了凤惊澜的身侧: “一起吃饭。” 凤惊澜正打算拒绝,就在那个“不”字哽在喉咙的时候,身后便射来一道阴测测的目光。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就撞上了柳香附那阴森森的目光。 她恶狠狠的瞪了凤惊澜一眼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云景。 那一眼温柔似水,秋波潋滟,丝毫不懂得遮掩。 凤惊澜一肚子的火当时就冒了出来。

那次再她变成另外一个凤惊澜之前,她可是亲眼看到柳香附踮起脚尖要去亲云景的。 刚刚还打算拒绝云景的念头瞬间就压了下去。 只见她婀娜多姿的起了身子,然后笑吟吟的将手搭在云景的掌心。 然后用甜的发腻的声音道:“好呀!” 在云景那差点要忍不住笑意之前,两个人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并肩走出了教室。 这顿饭虽然是跟云景一起吃的,但是除了这仅有的几间包厢之外,其他的学子都是随意散乱的坐在四处。 所以,即便凤惊澜有满腹的疑问,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问。 她将脑袋埋在饭碗里,飞快的扒饭。 其实这个时候,她心底正在琢磨着: “那天,柳香附把云景叫到湖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还有,在她摔下去之前,她明明看到柳香附凑到了云景的唇上去,摆明了就是主动献吻。” “到底,他们后来有没有亲上?” 这些问题一直盘旋在凤惊澜的脑海里面,让她连吃饭都感觉味同嚼蜡。 “光扒饭,吃点菜。” 云景凝眸看着她,伸手挑了几块肉放进了凤惊澜的碗里。 “你太瘦了,抱着硌手。” 前面一句凤惊澜倒是没听清楚,可是后面那句“硌手”她却是听的真真切切。 不知道为何,一股邪火倏地升了起来。 她没好气的将筷子一砸,然后怒气冲冲的对着云景道: “我硌手,别人不硌手!” 见她突然发火,云景一怔,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哪个别人?” 云景眸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倾身上前,眯着凤眸逼问。 不过凤惊澜似乎没有回过神来,她忿忿的瞪着云景: “跟人家在小湖边上卿卿我我,还有美人投怀送抱,你说谁?” 云景眼珠子一转,凤眸里面闪过一抹笑意。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怒气冲冲的凤惊澜,半响之后才道: “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么?” “我——” 凤惊澜突然就被云景这话给问的一哽。 俏脸之上顿时飞上两抹红霞。 她再次抓起筷子飞快的开始扒饭; 甚至连她平日从来都不碰的肥肉都一并扒进了嘴里: “少胡说八道,谁吃你的醋了。姐只吃饭,不吃醋!” “嗯,慢点吃,吃的时候喝点汤,这样才不会噎着。” 云景笑吟吟的递了一碗汤到她手边。 偏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被一大口饭给哽住了。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接过云景递来的汤仰首就喝了下去。 “呼——” 她舒服的拍了拍胸脯。 可是那双滴溜溜的清眸却还是不停的在云景的身上扫动着。 心中暗暗打着主意: 不行,晚上回去一定要想办法逼问云景。 这事不说清楚,她跟他没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推开包厢虚掩着的房门,走到了凤惊澜和云景的饭桌边上。 “看来两位用餐很愉快,希望我们的出现没有打扰到你们。” 一道清甜细腻的女声柔柔的响起在两人的耳畔。 凤惊澜顺势抬头,瞧见了两个她压根儿就不想见到的人。 楚琛和凤倾心! 凤倾心这会儿笑意吟吟的站在桌子边上,望着他们。 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和炫耀? 凤惊澜放下筷子,嘴角勾起冷笑: “很明显,已经打扰到了!” 对凤倾心和楚琛这种人,她压根儿就不必有什么好口气。 凤倾心没有料到凤惊澜会这么直接。 她嘴角抽了抽,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不过,这份尴尬只持续了一瞬间。 下一秒,她便笑意吟吟的挪了挪身子,将手挽上了楚琛的胳膊: “这次我跟六殿下过来,是来给世子爷和世子妃送东西的。” “嗤——” 凤惊澜嘴角溢出一声轻嗤。 然后,毫不在意的伸手开始夹菜。 再发现自己竟然将云景夹过来的肥肉一并吞下去之后,她蹙着眉头夹了两片五花肉扔进了云景的碗里。 “多吃点肉,你更瘦。” 云景原本就不喜油腻。 不过在听了凤惊澜后面的话之后,还是没有推拒。 筷子在肉片上点了点,他淡淡抬眸扫了凤倾心和楚琛一眼: “要送什么便放下吧。” 凤倾心扭头,眼睛亮晶晶望向楚琛,里面是满满的期盼。 而楚琛从进来之后,一双鹰眼就一直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只可惜,她似乎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自己。 她是在欲擒故纵,一定是的! 想到这里,楚琛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 147.驭妻之道 在凤倾心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封烫金的大红色的帖子被递到了凤惊澜的面前。 按理说,凤惊澜这会儿跟云景在一起。 即便是要给他们送东西,也应该是先过云景的手。 可楚琛却没有那样做跫。 从他掏出帖子开始,他的目光就瞬也不瞬的定在凤惊澜的脸上。 他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些与平日里不一般的表情。 “半个月后的初八,是我跟倾心大喜的日子。” 话音落下之后,楚琛更是眼睛都没有眨的盯着凤惊澜。 只可惜,她的表情一如他们进门时候的清冷和淡漠。 甚至,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她依旧在认真的吃饭,压根儿就连眸子都没抬。 “凤惊澜,你没听见吗?” 楚琛犹不死心。 他蹙眉盯着凤惊澜,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而这个时候,凤惊澜才错愕的抬头,望向他: “噢,恭喜恭喜。” 说话这话之后,她眯了眯眸子发现了自己碗里的五花肉。 然后嫌弃的将它从自己的碗里赶到了云景的碗里。 “我不喜欢吃肥肉。” 她瘪嘴,不悦的瞪向云景。 云景嘴角一扯,放下筷子。 然后,伸手将楚琛手上的喜帖接了过来。 “我们会准时到的。” 清清冷冷的说完这话之后,他将面前的碗筷往前推了推。 然后温柔的看向凤惊澜,“吃饱了?” 凤惊澜饭量原本就不大。 这会儿突然从天而降两个讨厌鬼,她自然连最后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斜睨了一脸菜色的楚琛和凤倾心一眼,然后重重的将筷子一放: “本来还有些胃口,现在怕是一丁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说完这话,她便笑吟吟的走到云景的面前,朝他伸出素白的小手: “走吧!” 云景抬眸,静静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伸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柔荑,起了身子。 待他们一对情深伉俪转身走出包厢之后,只剩下凤倾心和楚琛两个人站在原地。 原本,这两个人均是各怀着心思的。 凤倾心是有意过来气气凤惊澜,让她尝尝最心爱的男人娶别人的伤心滋味儿; 而楚琛一直就对凤惊澜痴迷自己这件事深信不疑。 所以,这次过来,他就是想看到凤惊澜失态。 只可惜…… 这一次他们两个都没有如愿。 反倒是让凤惊澜和云景在他们面前狠狠的秀了一把恩爱。 一时间,楚琛那张俊脸彻底的绿了。 而凤倾心对楚琛从一进门双眼就黏在凤惊澜身上也很是不满意。 这会儿,脸色也有些难堪。 “如何,现在你满意了?” 在看着凤惊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之后,楚琛沉着嗓子开口了。 凤倾心心头一跳,有些怯怯的看着楚琛: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倾心呢? 我真的是害怕三妹突然发狂,才让你陪我一并过来的。” “凤倾心……你真当我楚琛是傻瓜吗?” 楚琛突然阴沉了一张脸,转身怒目而视着凤倾心。 这阴冷至极的一眼,看的凤倾心心头一颤。 她声线轻颤,“楚哥哥……” 一听到她这软糯的“楚哥哥”,楚琛竟然生出一丝厌恶之意来。 相较之下 ,凤惊澜冷声唤他“楚琛”的时候,反而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眼底浮起寒意,望着凤倾心: “夜苍术那件事,是你故意为之的对不对?” 凤倾心俏脸之上,血色陡然褪尽。 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她双眸里面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惊恐的摇头,万分委屈: “楚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清白去……呜呜……” 说道这里,凤倾心仿佛说不下去一般,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楚琛冷眼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做作。 “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今即便你不想嫁,我也非你不娶了。” 楚琛皱着眉头: 如今自己手上的权力几乎快要被架空的只剩下一个空壳。 他唯一能够牢牢抓住的—— 就是沁王府这跟救命稻草了。 只要他跟凤倾心成亲,就不怕云景背后再捣鬼。 因为,怎么说凤倾心和凤惊澜都是嫡亲的姐妹。 云景总不至于让沁王府也一并倒了。 收回已经飘远的思绪,楚琛冷哼一声,然后拎起衣摆转身就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凤倾心才止住了啜泣的声音。 唇间还在溢出低泣,可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阴鸷的神情。 那双眸子里面,再不复看到楚琛时候的温柔,而是几乎要泛起血红的恨意…… “凤惊澜,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彼时,刚刚走到门口的凤惊澜只觉得后颈一凉,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她作势要将云景的手撇开去揉揉自己的小鼻子。 可偏偏云景的手就像是抹了浆糊一般,黏在了自己的手上,压根儿就挣脱不了。 “放开啦!” 凤惊澜分明感受到了周围那些学子们投过来的怪异目光。 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眼红。 凤惊澜十分不自在的想要挣脱云景: “云狐狸,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蹬鼻子上脸。” 她一边挣扎一边恨恨的开口。 云景的大掌一收,借着巧劲儿将她的柔荑握在掌心: “才牵你的手就蹬鼻子上脸了?那昨日算什么?” 云景凤眸一扬,又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凤惊澜一想到昨日的场景,就燥的面红耳赤。 “你你你个流氓,你放手,被别人看见了!” 云景听了这话,更是不依不饶: “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你凤惊澜是我云景的妻子,为什么怕被人看见?” “你……” 凤惊澜彻底气结。 知道怎么也甩不开,她干脆也就不挣扎了。 任凭云景握住自己的手,一路将她送到了教室的门口。 “下课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一起回去。” 凤惊澜这一路已经快要被那些眼刀射成筛子了。 这会儿云景说话,她哪里还有好口气? 当下脑袋一偏,也不回话。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不回我的话,我可在这里就亲你了?” “云狐狸,你敢!” 凤惊澜俏脸一红,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的望着云景。 天啦撸!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云世子吗? 分明就是一个油腔滑调,只会占便宜的臭流氓! “那你听到了没有?” 云景眯了好看的凤眸,凝神望着她。 凤惊澜依旧捂住双唇,却还是服输的点了点头。 “乖!” 云景见她点头,终于满意的用指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亲昵的动作又引来的众人的侧目,更是让凤惊澜闹了一个大脸红。 她没好气的啐了云狐狸的背影一口,然后飞快的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下午的是剑术课。 所谓剑术,也不过是让上京的这些贵族的少爷小姐们能够用来强身健体的。 所以,都是分成一对一的小组,用木剑互击来练习的。 大伙儿换好衣服之后,夏青荷刚打算跑过去跟凤惊澜互击练习,便叫柳香附身边的几个姑娘给截住了。 凤惊澜站在演武台中间,在人群里面寻找夏青荷的身影。 不过,人没有看到,倒是看到气势汹汹的柳香附朝她走了过来。 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眼底露出嘲讽的笑意: 唉,她不去找麻烦,但是麻烦总是喜欢自己找上门呐! “凤惊澜!” 柳香附这会儿柳眉倒竖,一双血红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定在凤惊澜的身上。 叫凤惊澜名字的时候,没有丝毫温婉可言。 这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大伙儿手上虽然还在假模假式的互击着,眼睛都朝着凤惊澜那边瞄了过去。 “柳大小姐,我耳聪目明,不用喊那么大声的。” 凤惊澜嘴角挂着调侃,笑意吟吟的望着柳香附。 按理说,之前那个凤惊澜那一掌应该不会轻才是,怎么这个柳香附还没受到教训呢? 说话间,柳香附已经走到了面前。 她呼吸不太平稳,整个人都好像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 “凤惊澜,上次你差点害死我。这次还害的楚哥哥和我爹被皇上责罚,亏得你还有脸在站在这里!” 听着柳香附这没头没脑的指责,凤惊澜露出嘲讽的笑意。 她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故意扬起了声音: “你主动送上门倒贴别人的相公,然后又被拒绝了。 经历这样的事情,你都有脸站在这里,我堂堂正正的为什么没脸了?” 一听这话,那些学子们连装模作样都忘记了。 大伙儿敏锐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手里的木剑纷纷放了下来。 然后,不着痕迹的朝着她们这边挪了过来。 虽然凤惊澜的话半真半假,但还是马上就让柳香附暴走了。 “凤惊澜,你找死!” 她尖叫出声,手上的木剑应声而出,朝着凤惊澜胸口就刺了过去。 “啊——” 一时间,人群里面都迸发出到抽气的声音。 那剑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看着柳香附那狠厉的样子,着实让众人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凤惊澜这会儿眯了眯清眸。 她记得柳香附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啊? 可今日看这狠厉劲儿,还有干净利落的脚法,怎么突然像是学过武功一般? 于是,凤惊澜连忙提气。 她使出凌波微步,飞快的避开了柳香附那一刺。 然后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后一压。 “啊!” 柳香附一声惊呼,手上的木剑应声落地。 凤惊澜眼眸一寒,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她的腿窝子上。 “噗通”一声,柳香附整个人就这么一头撞在演武台的栅栏之上。 然后整个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 因为她原本就用了不少的力道,再加上凤惊澜这一踹,让她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柳香附被摔的七荤八素,压根儿就爬不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恨恨的望着居高临下的凤惊澜。 双唇一张一翕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些什么。 凤惊澜眯了眸子,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就被赶过来的夏青荷一把给拉住了。 她狐疑的回过头,发现夏青荷脸色苍白,用力摇头: “澜姐姐,柳小姐她好像得病了。” “得病?”凤惊澜微微蹙眉,一脸的不解。 夏青荷悄悄点头: “上次大病一场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得了狂躁症一样。 你还是离她远点,否则出了什么事情你说不清楚。” 凤惊澜蹙眉,再次扭头看向柳香附—— 这会儿,她撞到脑袋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了。 而那双赤红的眸子里面,阴森森的看着自己,仿佛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一道无声的唇语从柳香附双唇吐出,却是叫凤惊澜看懂了。 那狰狞的脸色,还有阴鸷的眼神,让凤惊澜有些不舒服。 更让她感觉诡异的是…… 这种表情她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是柳香附先挑衅,所以大伙儿都没有将这件事闹大。 凤惊澜才刚刚换上自己的衣衫出来,就瞧见云景正站在国子监的大门口。 他目光清幽,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看。 就在凤惊澜想要悄无声息的绕过去的时候,肩上却是突然搭上一只手。 紧接着,那震天一声吼便响了起来: “姐夫,我们在这呢!” 凤惊澜身子一僵,抬眸就瞧见云景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没好气的一把拉下凤惊尘的手臂,当即赏了他一记暴栗: “你搞什么啊?” 凤惊尘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脑门: “凤惊澜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凶!” 凤惊澜没好气的直哼哼: “看到云景就知道屁颠颠儿的叫姐夫,看到我就直呼名讳,还好意思说我凶?” 凤惊尘“嘿嘿”一笑,然后拉着不情愿的凤惊澜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云景浅笑着点头,算是跟凤惊尘打招呼。 “姐夫,我晚上到你家蹭饭。” 凤惊尘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云景若有所思的睨了凤惊尘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凤惊澜。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事儿得问你姐。 凤惊澜怕云景又要牵着自己得手,带自己上马车。 干脆就拉着凤惊尘道,“你老是交待,是不是有图谋?” 一听这话,凤惊尘脸上就露出一丝不自然来。 他打着哈哈,“呵呵,怎么会呢?我能有什么图谋?” “嗤——我是你亲姐,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凤惊澜在那边说的豪情万丈。 凤惊尘这边差点没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喂,凤惊澜就算你嫁了人了,也不能这么粗鲁啊?”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凤惊澜一眼,然后略带同情的看向云景: “唉,这女人成亲前后的差别可真大啊。姐夫,委屈你了!” 云景眼角抽了抽,似乎在隐忍笑意。 他轻咳了两声,“我习惯了。”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一唱一和,我就粗鲁又怎么了? 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个像凤倾心,柳香附那样温文尔雅,体贴温柔的啊!” 哼哼的说完这话,凤惊澜自己飞快的钻进了马车里面。 倒是凤惊澜拿倒拐子搡了搡云景,狐疑的开口: “姐夫,你是不是招惹她了?” 云景若有所思。 想到中午她那莫名其妙而来的醋意,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唔,可能是别的女人招惹到她了。” 凤惊尘又是“嘿嘿”一笑。 然后贼兮兮的将云景拉到马车一边: “姐夫,我最近在洗心舫里面学了几招。你要是惹了媳妇不高兴了,有一招百试百灵。” 虽然云景从来不屑于这些,但是想到每次自己都把凤惊澜气的差点暴走,他突然觉得这一招倒是可以学学。 于是他俊眉微挑,不动声色的道: “说说看。” “要是你惹她不高兴了,直接把她按在墙上,然后……” 就在凤惊尘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悄悄话的时候,身后的马车矮窗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 凤惊澜倏地伸出脑袋: “喂,你们两个到底走不走啊?” 凤惊尘肩膀一耸,连忙赔笑:“马上,马上!” 说完之后,他还朝着云景挑眉,然后才爬上了马车。 148.云景,你跟柳香附那狐狸精说什么了 “马上,马上!” 说完之后,凤惊尘还朝着云景挑眉,然后才爬上了马车。 虽然有了凤惊尘,但这大马车里面依旧显得有些空。 不过凤惊澜倒是有了些安全感跫。 有凤惊尘在,她就不用担心云狐狸动手动脚占便宜了。 云景自上了马车之后,就静静的坐在自己专属的位置上。 然后,安静的看起书来。 凤惊尘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跟凤惊澜说,又怕吵到云景。 一时间,不上不下憋的十分难受。 倒是凤惊澜看出了自家弟弟那坐立难安的样子。 她朝凤惊尘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有啥话想说就说,他一看书就等于入定,你吵不到他的。” 凤惊澜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云景。 凤惊尘抬眸看过去,果不其然发现云景压根儿就没有朝自己这边看。 他这才咧嘴一笑。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搓着手,似乎在斟酌着些什么。 “行了,千离这几天都赖在云王府,今天你应该能遇上她。” 花花公子凤惊尘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窘迫的神情,凤惊澜了然于胸。 “真的?” 凤惊尘听了这话,桃花眼倏地一亮。 随即发现凤惊澜笑的一脸狭促,连忙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是过去看你跟姐夫的,跟千离有什么关系?” “嗤,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凤惊澜眼底露出嫌弃: “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千离虽然长得不错,身材火辣—— 但是她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臭,你到时候碰了一鼻子的灰可别怨我。” “放心啦!”凤惊尘诡异的睨了云景一眼。 然后,拍着胸脯道:“我最近学了几招对付小姑娘的办法,大伙儿都说百试百灵——” “噗——” 突然,车厢里面穿出一道嗤笑声。 凤惊尘诡异的瞪向凤惊澜。 凤惊澜也狐疑的摇头,示意不是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朝着云景那边投了过去。 只见云景这会儿正拿书轻掩着口鼻,那双迷人的凤眸里面已经泛起了满满的笑意。 “咳咳……”凤惊尘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云景将书放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但是,此刻他的脑袋里面早已经被脑补的画面给填满了。 若是千纵离当真被凤惊尘按在墙壁上…… 恐怕这将会成为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云景率先下了马车,当他立在边上伸手去拉凤惊澜的时候—— 从王府的大门口,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阵旋风似得卷了进来。 而比这一抹大红色更快的是一团白色的闪电。 凤惊澜才刚刚躬身迈出矮门,大波就纵身一跃,试图钻进她的怀里。 “嗷呜嗷呜!” 只不过,它的爪子还没有触到凤惊澜的衣襟,就觉得后颈一紧。 嗷呜? 大波狐疑的回过头去—— 只见云景脸色淡淡的捻着它,然后挥指一弹。 那一团白色的肉团子就这么咕噜咕噜的滚落在了地上。 “小澜澜,你终于回来——” 另一边千离一看到凤惊澜探出脑袋来,就喜不自禁。 只是那后面的“了”还没有说完,他整张脸就彻底绿了。 因为他看到了凤惊澜身后紧跟着走出来的凤惊尘。 “小千离!” 凤惊尘一看到千离,一双桃花眼瞬间就亮了。 他一个轻跃就跳下了马车,毫不遮掩地小跑了过去。 “……”千离这会儿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他一个转身,拎起裙摆就要走: “那个什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哎,小千离你去哪啊,我陪你!” 凤惊尘脸皮超厚的凑了过去,一脸的讨好。 这会儿,千离广袖下的拳头早已经攥的“咔擦”作响了。 若不是凤惊澜和云景在场,他早就一个过肩摔把凤惊尘摔在地上暴打一顿了。 只是,他的怒意还没有爆发,身后就传来云景凉凉的声音: “你不是跟澜儿说好了一起吃晚饭吗?打算说话不算话?” 云景的话让千离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他倏地回头,盯着云景的眸子里面尽是愤懑。 云景嘴角轻扬,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他伸手一拉,将凤惊澜带的跳下马车。 “就是啊,一起吃顿饭而已,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凤惊澜一门心思想要给自己弟弟制造机会,干脆走到千离的身边。 她正要伸手挽上千离的胳膊,还没碰上就叫云景一把给拉开了。 “今天不一起吃饭,就别赖在云王府了,赶紧滚蛋。” 云景清清冷冷的说完这话,就拉着凤惊澜优雅的进了王府。 剩下千离跟大波满肚子的愤懑,大眼瞪小眼。 而凤惊尘则是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油嘴滑舌—— 竟然十分乖巧的站在千离的身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若是一个正常的少女,看到这样一枚大帅哥冲着自己放电,怎么也会把持不住的。 可偏偏,他千离压根儿就不是个女人啊! 所以,当他扭头看到那横扫千军的秋波之后,差点没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无奈,他又不得已屈服在云景的淫威之下,拎起裙摆十分郁闷的跟了进去。 这一顿饭几个人吃的都是各怀心思,味同嚼蜡。 除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大波之外,大伙儿都没怎么说话。 凤惊澜一边扒饭,一边用目光暗暗扫云景: “这个家伙装的风轻云淡的,摆明了就是心虚。 待会儿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严刑逼供。” 说着,她又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 而千离则是差点被凤惊尘那油腻腻的眼神,看的差点吐酸水。 那些佳肴塞进嘴里,压根儿就嚼不出个味道来。 而凤惊尘呢? 他将从洗心舫学过来的技术几乎全部都用在了千离的身上。 可惜,佳人竟然一点反应也不给他。 甚至,连一个眼神也十分吝啬。 “唉——” 凤惊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回过神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凶残的表情。 奶奶的,明天去洗心舫一定要把李承南那个龟孙子暴打一顿。 还说这些招数百试不爽,简直就是放狗屁! 一顿饭吃完,桌子上的菜除了被大波都拱了一遍,大伙儿都没怎么动筷子。 凤惊尘碰了一鼻子的灰,脸上讪讪。 他就是不明白: 为什么他的小千离,每次看到他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小千离越是凶,越是火爆,越是拒绝,他就越上心,越想要征服她! 这么一想,他的沮丧又没有了。 这么多年,都是那些女人倒贴上门。 这一次,他遇上一个棘手的,照样也能搞定。 于是,想通了的他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告辞: “姐夫我就先撤了,小千离,下次我再来找你。” “免了,下次你来我就走!” 千离脸一沉,毫不客气的用语气对抗。 凤惊尘原本脸皮就厚,千离这几句话压根儿就伤不到他的自尊,也打击不了他追求的信心。 “花妈妈告诉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小千离说我来你就走,也一定是反话。” 说完这话,在千离目瞪口呆之下,他得意的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剩下凤惊澜也是瞠目结舌。 她回过神来之后,这才看了看身边的云景: “我发现你们男人的脸皮都是一样的,跟城墙一样厚。” 莫名躺枪的云景也不恼,他只是低头轻笑。 “说你脸皮厚还笑,真是……” 凤惊澜无奈的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就朝着卧室那边走了过去。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待会儿怎么在自己不被生吞活剥的情况下,撬开云景的嘴。 “我跟你一起去。” 云景起身就握住了凤惊澜的手。 她狐疑的回头,“你不陪陪千离吗?” 云景眯了眯眸子,望着一脸菜色的千离: “让我跟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你不怕……” “我呸,云景你想得美!” 云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离就在那边拍案而起。 凤惊澜顿时乐了:“瞧瞧,知道什么原因了吗?” 云景只是淡淡的睨了千离一眼,然后一刀捅在他的心窝子上: “我自然是想的美,凤惊尘想的更美!” “云狐狸,我——” 千离瞬间暴走。 云景嘴角一扬,拉着凤惊澜就回了卧室。 那边大波垫着后爪刚打算偷偷跟进去,那爪子还没来得及落地,就感觉后颈一凉。 抬眸的那一瞬,接受到了云景的冰冷而嫌弃的眼神之后—— 大波彻底泪奔了! “嗷呜嗷呜!” 它一边嚎哭着一边狂奔。 终于在小湖边上看到了一脸挫败的千离。 于是乎,一人一宠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受伤的兄弟,纷纷坐在小湖边上。 “嗷呜嗷呜!” 主子果然是个见色忘友的人! 大波愤怒的指责。 千离也是恨恨的咬着衣袖: “就是就是,不但见色忘友,还下流无耻阴险毒辣!” 原本听到前面还在愤慨点头的大波,再听到后面那句“下流无耻阴险毒辣”之后,小毛脸瞬间就变了。 它周身毛一炸。 一个拔地而起,一个横扫千军。 后爪堪堪踹落在千离的俊脸之上。 瞬间,一个脏兮兮的爪印映了上去。 “嗷呜嗷呜!” 谁允许你这个平胸的丑女人骂我们家主子的? 千离似乎没回过神来。 刚刚还跟他同仇敌忾的大波突然就倒戈相向。 一时间,他的怒火也冲了上来。 “云景就是下流无耻阴险毒辣,咋啦?” “嗷呜嗷呜!” 顿时,一人一兽就这么缠斗在了一起。 大波将他的发髻扯的乱七八糟。 千离也不甘示弱,生生的扯断了它几撮小毛—— 而另一边,凤惊澜和云景自然不知道外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厮杀。 原本凤惊澜是打算留下大波壮胆的。 可后来想想,大波在这里,要是听到他们争执,还以为自己吃醋呢? 啊呸! 她怎么可能吃醋? 她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嘛? “云狐狸,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凤惊澜扫了一眼床榻,最后选在了八仙桌边上坐下。 唔,这个地方床上显然要安全一些。 云景刚刚褪去外衫。 这会儿身上只剩一袭素白的中衣。 可即便是这样素雅的装扮,更衬得他俊眉无双,气质清雅。 如果是换到现代,她的那群小跟班怎么也不会相信—— 他们的大姐大居然找了一个如此斯文帅气的老公吧? 就在凤惊澜魂游天外的时候,云景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了。 微凉的指尖在她鼻头上点了点: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下流!” “咳咳——” 凤惊澜猛的回神,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一把打开云景的手,气哼哼的道: “什么啊,谁笑的下流了,真是!” “说说看,有什么话让你在肚子里藏了一天,终于憋不住了?” 云景毫不客气的戳破凤惊澜的小心思。 凤惊澜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云景这个家伙竟然聪明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从一上午他就猜到自己要干嘛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 “咳咳——” 凤惊澜清了清嗓子: “作为你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 光面堂皇的话说完之后,她语气突然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那天跟柳香附那个狐狸精在湖边说什么了?” 瞧见她龇牙咧嘴,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云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也跟着清了清嗓子,声线平和的道: “具体说了什么,我倒真真个儿的记不清楚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那边当初就不依了。 “云狐狸!” 她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她那天都哭的梨花带雨的,还要冲到你怀里,跟你亲嘴了,你还敢说记不住!” 149.夫人,我表现如何? 云景悠然抬眸,目光上上下下的将凤惊澜给打量了一遍。 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那双漂亮的清眸里面点燃了两朵怒火。 俏脸之上,也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抹红晕跫。 这模样,哪里还有平日在那些外人面前的清冷孤傲? 分明就像是个撸起袖子准备骂街的泼妇啊! 不过看到这一幕,云景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嘴角一扬。 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是明显是一片愉悦。 他微微倾身上前,半个身子靠在八仙桌上。 凤眸微眯,嘴角微扬: “我的话还没说完,怎么就变成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 凤惊澜当即气的又一掌拍在桌面之上: “你还敢强词夺理!” 看到云景一副打算耍无赖的样子,凤惊澜气的团团转。 她冲到云景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那粉嫩的拳头攥紧了,然后在他面前晃了晃: “云狐狸,你赶紧给我老实交待,不然我就……我就……” 见凤惊澜一时语塞,云景的好奇心瞬间就被挑了起来。 他凤眸一扬,道:“你就怎么样?” 凤惊澜气的直磨牙。 不过她的目光在云景的脸上顿了顿之后,突然就亮了一下。 她俏脸一沉,阴测测的靠了过去: “你不给我老实交代,以后就天天睡地板!” 一听这话,云景那俊脸顿时一凝。 这个小笨蛋,竟然用那事来威胁自己。 她难道不知道,那是自己唯一的福利了么? 云景一把揽住她的腰,双手一捞。 凤惊澜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顺势跌入他的怀中。 云景附在她耳畔,笑的十分暧昧: “那是不是我说了,就可以睡你了?” 凤惊澜刚才惊魂未定,这会儿还没听清楚后半句就忙不迭的点头。 “只要你老老实交代,什么都好商量。” 因着云景下颌从后面靠上了凤惊澜的肩膀,所以她并看不清楚他此刻眼底闪烁着的狡诈光芒。 “那好,那我就全部告诉你!” 云景清幽的声线响了起来。 凤惊澜心头一喜,连忙转过身去。 那双如同水晶一般的清眸炯炯有神的望着云景: “快说!” “那天,柳香附说她可以退而求其次……” 云景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看着凤惊澜的表情。 只见她错愕的望着他,“什么叫做退而求其次?” “她说她可以接受当平妻,只要我愿意娶她。” 云景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凤惊澜更是气的“嚯”的站了起来。 “柳香附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么脸皮这么厚?居然倒贴起来了!” 云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接着我拒绝了,然后她哭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在那阁楼上藏了那么久,应该都看到了。” 原本听了云景前半句话还偷着乐的凤惊澜; 在听到后半句之后,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去。 “云狐狸,你……你少胡说八道,谁说我故意爬到阁楼上去偷/窥了?” 云景漂亮的凤眸一闪,落在她身上。 那张俊脸之上是一派无辜: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凤惊澜这会 儿彻底无语了。 深呼吸! 算了,在斗嘴这方面,自己从来就不是云狐狸的对手。 凤惊澜这会儿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为什么每次吃败仗,每次还要去跟云狐狸较劲? 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嘛! 所以,在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 凤惊澜干脆闭了嘴,然后拎着裙摆自己朝床榻那边走了过去。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细腰就被人给圈住了。 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便凑了过来。 云景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夫人,刚才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说了,表现如何?” 云景的声线原本就是分有磁性,而且还很是悦耳。 这会儿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更是带着几分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听得凤惊澜心里小鹿乱撞。 她作势要掰开云景的手,一边支支吾吾的道: “如果你不说后面那句话的话,表现还算勉强过关。” “那就是好咯。” 云景接话。 环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的收紧了。 凤惊澜那挣扎在他眼底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 所以就被直接无视了。 这会儿,云景整个身子都贴上了凤惊澜的。 薄唇也跟着落到她细致的耳垂之上。 看到凤惊澜身子轻轻一颤,他才道: “那刚才说的话,现在就要兑现哦!” 原本被云景弄的迷迷糊糊的凤惊澜一听到这话,瞬间就醒过神来。 她僵着身子,防备的扭头看向云景: “刚才我有说什么话吗?”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勾出一抹笑意: “刚才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说了,不但不用睡地板,还能睡你么?” “噗——” 凤惊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开始玩命的挣扎起来: “不可能,别闹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云景眸子一沉,“你想反悔?” 凤惊澜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我凤惊澜说到做到,绝对不反悔。 但是我绝对没有答应—— 好吧,就算答应了,那也绝对是被你代沟里了!” “不管是被谁带沟里的,答应了的事情就不能反悔!”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 原本还环在凤惊澜腰上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一路上滑。 最后停在她的小笼包上面。 “唔,看来我还得多多努力才是。” 听着耳畔云景的嘀咕,凤惊澜恨不得一鞋拔子抽上他的脸。 她现在还在发育期好吗? 而且她的小笼包还有大有发展空间好吗? “你放手啦,不许动我!” 云景无视了凤惊澜的尖叫,直接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然后,气定神闲的道: “嗯,不动你,只睡你!” “啊啊啊——云狐狸,你这个流/氓,不要脸!” 在两个人一并跌入床榻之后,凤惊澜的惊叫怒骂瞬间变成了小猫呜咽。 因为每次一到床上,云景就瞬间化身为狼。 三两下,便将她扒了干干净净。 每到整个儿时候,凤惊澜只觉得自己是欲哭无泪。

“澜儿,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望着连滚带爬钻到床角的凤惊澜,云景半倚在外侧。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压根儿就不担心她跑掉。 而此刻的凤惊澜,更是有一种要被瓮中捉鳖的即视感。 呸呸呸,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王八呢? “我没有——” 凤惊澜羞不自胜的扯着被褥。 只不过,那被褥被云景压着。 她只能勉强扯到小部分遮在胸前。 那一双雪白修长的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那一朵炫目的彼岸花更是十分妖冶。 集清纯与妖媚于一体,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吧。 云景的呼吸一中,干脆就朝着她那边挪了过去。 一见他有动静,凤惊澜更是慌了手脚。 连忙将手里的被褥一扔,整个人手忙脚乱地朝着床铺的另一端爬了过去…… 只是她才刚刚爬了两步,云景整个人就从后面压了过来。 吻,热切而绵长。 直到凤惊澜浑身发软,头脑发热的时候—— 云景才身子一沉,直接从后面进去了…… “唔……” 即便是被开发过了,凤惊澜还是十分不适。 她高高低低的吟唱,让云景热血沸腾。 从最初的不适,到后来的颤栗,再到哭泣求饶。 这如同仙乐一般的声音,生生持续到了夜色浓重,方才渐息…… 屋里的春色旖旎一片,而屋外的气氛却又一丝凝重。 因为从长廊的拐角处,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闪了出来。 洛玉原本就是有内力的人。 这会儿即便是远远地站在门口,也约莫能够听到屋里的些许动静。 那些叫人面红耳赤的哭泣求饶声,落在她耳里,却是叫她脸上的神情生生又阴沉了几分。 广袖下面的手骤然紧握。 那双眸子里面,是一派震惊和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云景中的毒就注定他这辈子都无欲无情。 只要动心动情有了欲念,便会加剧毒发,甚至爆体而亡。 可是,现在呢? 她听到了什么? 那屋里,他分明就正在跟凤惊澜颠鸾/倒凤! 难道他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又或者…… 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洛玉的眼眸里面突然闪过一道暗芒。 “难道他已经找到梵天珠了?” 这个念头突然浮起来,让她惊的整个身体都冰凉了起来。 找到梵天珠就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要离开云景了。 按理说,这些年,她一直待在云景的身边,为了就是这个目的。 这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梵天珠而努力。 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私心的。 但是现在,突然得知云景极有可能已经找到梵天珠的时候—— 她心底为什么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莫名且巨大的失落感? 这到底是为什么? 洛玉失魂落魄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得房间奔走了过去。 就在那个鹅黄色的身影转身离开之后,商仲却是从转角处缓步踱了出来。 初夏则是一头雾水的跟在商仲的身后: “商先生,洛玉她怎么了?” 商仲凝神看着洛玉离开的背影,声音有些沉闷: “希望她能够看清楚,不要做错误的决定。” 初夏似乎没有太听明白商仲的意思。 她歪着脑袋,“商先生,洛玉会做什么错误的决定啊?” 商仲扭头,慈祥的朝初夏笑了笑: “你不是说想学算盘功夫么?” 一听到“金算盘”跟自己说这话,初夏一双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啊!” 云王府只有云世子一根独苗苗。 以后的掌家大权定然是落在自家小姐的手上。 据自己对小姐的了解,她对算数啊什么的,很是不感冒。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必须的努力努力,这样才能够当一个称职的左右手啊! “我看你是根好苗子,明日晌午你到账房里面来。” 商先生笑吟吟的望着这个看上去十分机灵且护主的小丫头。 一听这话,初夏哪里还记得刚才商仲说的那些话,当下乐的合不拢嘴。 她连忙像商仲见了一个礼,然后脆生生的道: “谢谢商先生,我、我这就回去准备!” 说完这话之后,她便旋身,如同一只蝴蝶,欢快的飞走了。 倒是商仲,原本挂着一丝微笑的脸上逐渐凝重了起来。 如果…… 被那个人知道主子有可能发现梵天珠了,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不过有一个问题,商仲有些奇怪。 这种事情若主子刻意掩饰,洛玉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 难道说,主子是故意让洛玉知道,然后让他去通知那个人的? *** 翌日一早,凤惊澜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 她才刚刚动了动嘴唇,便有两片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紧接着,一道清凉温润的液体便滑入口腔。 她乖巧顺从的咽了下去,喉咙里面干涩的感觉瞬间就被缓解了。 “唔……” 她艰难的翻了一个身子。 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特别是两条腿。 就算是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整,还是忍不住轻轻发颤。 只要一动,就酸软不已。 “讨厌!” 凤惊澜睁开双眸,望着从自己脸上挪开的那张俊脸,恨不得伸手挠花他。 云狐狸这个混蛋,昨晚又将自己吃干抹净了…… 嘤嘤嘤,她真的是好可怜啊! 说好的合作关系呢? 说好的楚河汉界呢? 为什么,她觉得云景先在吃自己吃的越来越心安理得了? 150.传说中的壁咚(8k) “赶紧起来吧。” 云景笑着看了一眼被吻的双颊泛红的凤惊澜,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凤惊澜防备的望着他跫: “今天不是休沐么播? 休沐都不让人好好睡觉了么?” “不是不让你好好睡觉,而是今日要进宫。” 云景在她的俏脸上印了一吻,这才下床开始穿衣。 凤惊澜窝在被褥里面,好奇的睁大双眸: “进宫?我也要去吗?” 云景褪去中衣,露出精壮结实的后腰。 他没有回头。 若是他这个时候回头,应该是能够看到一个眼睛看直了,眼看着就要流哈喇子的凤惊澜。 “太后召见。” 说完这话之后,他已经穿上了一袭深紫色的常服。 金色的祥云滚边。 虽然不似朝服那边威严,却也显得正式几分。 凤惊澜顺势朝着桌上看去。 一套淡紫色的对襟长裙规规矩矩地叠放在一起。 那是替凤惊澜准备的。 “太后召见你就算了,干嘛召见我啊!” 凤惊澜笑声的嘀咕了起来。 每当她想到玉姑姑的事情,还有那日在九龙台跟太后纠缠在一起的男人…… 有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可偏偏那些破事一个个的被她撞见。 一个太后,一个凤倾心…… 还真是—— 凤惊澜十分不情愿的起了身子,双腿虚软的去拿衣裳。 当她打算屏风后面换衣裳的时候,发现云景正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 那双漂亮的凤眸滴溜溜的转。 最后落在她微微敞开的胸口处。 “喂,你在看哪里啊!” 凤惊澜俏脸一红,连忙用衣服捂住胸口。 可云景却是凤眸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迈开步子,竟然就这么朝着凤惊澜那边一步一步的逼了过去。 这正经的目光,还有毫不犹豫的动作—— 更是唬的凤惊澜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她惊惧的一直后退。 直到身后靠上了墙壁,这才惊慌失措的望着居高临下的云景。 “不会吧,这个禽/兽该不会一大早又发/情了吧?” 凤惊澜这会儿是真的要哭了。 昨晚这个混蛋折腾了她两次,差点折腾完了她半条命。 现在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 要是再霸王硬上弓,她肯定会死的会死的啦! “云景,那要干嘛!” 凤惊澜惊恐的望着她。 素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生怕他乱来。 岂料云景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却没有说完。 就在凤惊澜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失控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手,然后低下了脑袋…… “唔……” 凤惊澜吓了一跳。 双眸一闭,然后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过半响过后,云景的吻也没有落下来。 凤惊澜她好奇睁开半只眼…… 然后,惊愕的双眸瞬间圆睁。 只见云景右臂一伸,撑在了墙上。 那张俊脸低垂着。 凤眸里面一片含情脉脉,瞬也不瞬的盯着凤惊澜。 “你在干嘛?” < /p> 凤惊澜错愕的望着纹丝不动的云景,一头雾水。 又是半响的沉默之后,云景的凤眸终于闪了闪。 “没用么?” 凤惊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她好奇的望着云景: “什么没用?” 云景抿唇,然后开口: “凤惊尘不是说,这样你就会主动吻上来……” 说道最后,云景似乎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了。 那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了。 在看到凤惊澜几乎惊愕到下巴要脱臼的时候,云景那绝美的俊脸之上泛起了两朵诡异的红云。 然后,他尴尬的轻咳了两下: “那个,你赶紧准备,我去前厅等你。” 说完这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他跨出大门的那一瞬,身后的凤惊澜终于隐忍不住爆发出了大笑。 “啊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简直要笑疯了!” 凤惊澜一边捶墙一边狂笑: “云景这个笨蛋居然相信凤惊尘,要壁咚我! 啊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尿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那个风轻云淡,与世无争,优雅淡定的云世子—— 居然会相信凤惊尘那个上京第一纨绔的话!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凤惊澜笑的直不起腰来。 在她终于笑够了,换好衣裳出来之后—— 云景已经正襟危坐在那儿吃早饭了。 “噗哈哈哈!” 一看到云景那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凤惊澜就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突然大笑了起来。 云景身子一颤,却没有回头。 倒是商仲和初夏一脸诧异的望着凤惊澜,似乎不知道她这是抽了什么风。 “还没笑够?” 云景温柔的扭头,望着强忍着笑意的凤惊澜。 那一眼虽然极其温柔,但是凤惊澜还是从里面读出了威胁的味道。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为了避免自己晚上被他打击报复式的蹂/躏,她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虽然,这的确是太好笑了啦! 待凤惊澜十分艰难的吃完早饭之后。 她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下去。 “小姐,今日我要在王府里跟商先生学算账,就不陪你出去了哦!” 初夏满脸喜色的凑到凤惊澜的面前。 一听这话,凤惊澜脸上也是露出诧异和惊喜。 “你说商先生愿意收你当徒弟了?” “嗯!” 初夏用力的点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那太好了。” 凤惊澜笑着扭头看向商仲。 商仲也是十分客气的躬身一笑。 “商先生,那初夏就有劳你了。” 凤惊澜面上表情十分真诚。 商仲也能够看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在感谢自己。 心头莫名一暖,商先生也回到: “初夏这个丫头很聪明,我并非仅仅是看在世子妃的面子才收她做徒弟的。” 见商仲这么说,凤惊澜越发的高兴了。 这么一番客套之后,凤惊澜和云景一并上了马车。 从云王府到皇宫大概半个时辰。 一路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马车停在皇宫的门口,剩下的路程是需要云景和凤惊澜步行前去的。 这一路前行,凤惊澜均是站在云景身边的。 那宽大的广袖之下,云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偷偷将凤惊澜的手给牵上了。 云世子原本就生的十分之好。 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尽显高贵典雅,贵气流露。 而站在他身侧的少女,身量高挑。 通身的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两个人并肩而立,就仿佛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绝美画卷。 一时间,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纷纷看直了眼。 云世子的美貌那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那位传闻中痴傻的凤三小姐大伙儿也算是见过的。 当初样貌不差,可是性子古怪,目光呆滞,生生给她这张脸打了折扣。 如今,那双灵动的清眸就仿佛会说话一般。 几乎让她周身都汇聚了一种灵气。 好像,能够有资格站在云世子身边的人,就应该是她一般。 就在凤惊澜和云景走到太后的寝宫门口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他们两个抬眸望过去,却发现了两个熟人。 “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然敢当着本殿的路?” 只见一袭朝服的楚琛这会儿正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太监。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立在他身边的凤倾心也跟着开口: “太后明明就在,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信不信六殿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凤惊澜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烦人啊! 怎么越是讨厌谁,那人总是会频繁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而太后寝宫就只有这个正门,他们再不进去就晚了。 “真讨厌!” 凤惊澜斜睨了他们一眼。 那些太监既然敢拦他们,肯定是有经过文太后的示意的。 如今皇帝有意架空楚琛的势力。 大伙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自然是都躲着楚琛。 若是叫皇帝查出来谁跟楚琛私相授受,恐怕也会被牵连。 如今的他,说难听点就是过街老鼠。 难道楚琛他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而就在凤惊澜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云景的双手就盖上了她的眼睛。 “讨厌就眼不见为净。” “噗——” 凤惊澜突然就被云景这有些幼稚的动作逗乐了。 她笑着拉开他捂住自己双眸的手: “难道我因为讨厌他们,连饭也不吃了吗? 我可以直接无视他们!” 说完这话,凤惊澜便拎起裙摆径直走了过去。 那些太监的身边不远处有几个宫女立着。 她们这会儿已经注意到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云景和凤惊澜。 于是便绕过楚琛和凤倾心朝着他们迎了过来。 “见过云世子,世子妃,文太后正在里面等着呢。”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宫女笑吟吟的朝着云景道。 云景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牵着凤惊澜的手。 两人并肩跟在大宫女的身后,朝着太后的寝宫里面走了过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看到云景和凤惊澜被人领着太后的寝宫之后,楚琛那张俊脸瞬间就黑了。 “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当楚 琛愤怒的喊出这话之后,凤惊澜恰好走到了她身边。 那震耳欲聋的愤怒吼声,惊的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她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满脸嫌恶的朝着楚琛那边投去了一瞥: “六殿下,请注意你的仪态。” 说完这话,她才冷冷的扭过头去。 楚琛这几日原本就受尽了白眼。 今日原本是想来文太后这儿讨个好,送个喜帖。 可谁知道,文太后压根儿就不给他这个面子。 甚至,只让他将喜帖留下,连面都不愿意见。 可如今呢? 云景却领着凤惊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奇耻大辱! 看到凤惊澜柳腰款摆,楚琛一双鹰眼涨红。 右手竟然是不受控制地就朝着她手腕上抓了过去。 他要质问她: 前阵子还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凤惊澜去哪儿了? 为什么才短短一两个月,她就可以翻脸不认人,爱上云景? 只是,楚琛在想这些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 当初是他想尽办法拒绝凤惊澜的表白。 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还放任凤倾心将她骗入湖中丧命…… “凤惊澜,你给本殿站住!”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抓到凤惊澜的手腕之时,楚琛直觉的一道白光骤然闪过眼前。 下一瞬,他的手腕就像是脱臼一般。 一股尖锐的刺疼瞬间涌了上来。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泌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连退几步,甚至连是谁伤到自己都没有看清。 “啊,楚哥哥,你的手!” 凤倾心的一声尖叫让楚琛回过了神。 他颔首一看,自己手腕处竟然有一道伤痕。 鲜血已然开始往外冒了起来! 他惊怒的抬眸: 此刻云景已然是将凤惊澜揽入了怀中。 那平静的凤眸里面正有暗流涌动。 不用怀疑,刚才那一下是云景所为! “六殿下,凤惊澜现在是我的妻子,不便再与你有肌肤接触了。” 云景这话说的风轻云淡。 但是,所有人都在听完这话之后,背脊冒出一股寒意。 云景这是在警告楚琛! 而这个时候凤惊澜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想来刚才楚琛是打算对自己动手了,所以云景才会突然将她护进怀中吧! “六殿下,你现在已经跟我大姐定亲了。麻烦你有点分寸好吗?” 凤惊澜斜着眼看着凤倾心。 这会儿,她那张俏脸之上一片青白,煞是难看。 “云景,你……” 楚琛一把捂住自己的手腕,恨得浑身发抖。 凤惊澜冷眼一瞪,“你刚才那么凶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可以进去,你们却不可以吗?” 顿了顿,她从云景的怀中退了出来: “现在本姑娘就告诉你—— 因为你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凡是个人就不愿意跟你有任何交集。 偏偏我大姐对你一片痴情,不离不弃,真是感天动地啊!” 说着这话,凤惊澜她还装模作样的擦拭着自己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至于我们,那当然是因为接了太后邀请的帖子,所以才来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说完这话,凤惊澜傲娇的扭头。

然后,一把握住云景的手,两个人朝着寝室里面走了过去。 “可恶!” 楚琛此刻已然是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丹田里面的气一提,作势就要冲上去跟云景拼命。 可是他这一动,手腕上的血就流的更凶了。 “楚哥哥,小心你的手!” 凤倾心担忧的上前,想要看看楚琛的手。 可是这会儿怒其正盛的楚琛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 凤惊澜还没有靠过来,他就大手一挥将她推倒在地。 只是他才刚刚迈开步子,云景那边就凉凉的扔出一句话来: “六殿下,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包扎伤口。不然失血过多,会死的。” “会死的”三个字就如同一记闷雷轰然炸响在楚琛的耳畔。 他低头一看,心头一凉。 云景那一道掌风十分乖张。 再深一点点就能够切断他的手筋,再浅一点点也只是稍许的皮肉伤…… 他狠狠的咬牙,用力的捂住手腕,急急的转身离开了。 而凤倾心刚才被楚琛一推,摔在地上的时候,两个手掌都磨破了。 这会儿瞧见楚琛离开,她也是连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了过去。 “活该!” 凤惊澜望着狼狈离去的两个人,摇了摇脑袋。 “不必理他们。” 云景凉凉的道了一句,然后将凤惊澜的小脑袋扭了过来。 今天,她看楚琛的次数太多了! 当两个人走到太后寝宫门口的时候,花公公早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看到他们过来,花公公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云世子,世子妃,这边请。” 花公公的声音就如同公鸭嗓子一般尖锐。 自打第一次看到花公公,凤惊澜就觉得不太舒服。 特别是当他那双三角眼在自己身上扫射的时候,她就觉得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有劳花公公。” 云景轻轻的回话。 当他们走进前厅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叫凤惊澜眼前一亮。 “玉姑姑?” 凤惊澜下意识的开口唤道。 云景那安静的眸子里面也是闪过一抹神采。 听到凤惊澜那惊喜的声音,云侍玉转过身来。 一看到凤惊澜,她也是喜逐颜开,撒丫子奔了过来。 然后,一把将凤惊澜揽进自己的怀里。 “云小子媳妇儿,这么久没见到姑姑,想我没有?” 听着云侍玉那哄孩子一般的话语,凤惊澜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还是十分配合的点头: “当然啦,玉姑姑!” 说完这话,她还神秘兮兮的附到云侍玉的耳畔; “玉姑姑,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凌波微步。 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登峰造极了!” 见凤惊澜这么厚脸皮,云侍玉扭头看向云景: “云小子,这段时间不见,你媳妇儿倒是把你的看家本领学的出神入化啊!” 云景挑眉,似乎没回过神。 凤惊澜也是好奇的从云侍玉的怀里探出脑袋来: “玉姑姑,云景什么看家本领啊?” 云侍玉亲昵的戳了戳凤惊澜的额头。 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 “当然是厚脸皮啦!” “啊呀,不要捏人家脸啦!” 凤惊澜不悦的去拉云侍玉的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主位上默不出声的文太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她柳眉一竖,满脸的不耐烦: “喂,云侍玉,我把他们叫过来不是给你们叙旧的。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哀家没这么多闲功夫陪你!” 见文太后说话如此粗鲁,云侍玉也是不满的咋舌。 她斜了文太后一眼,开始吐槽: “在外面装的端庄高贵,私底下却是这么粗鲁,真是丢了大秦的脸。” “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文太后拍案而起。 “来啊,有种你就动手啊。谁不拔就是乌龟王八蛋!” 云侍玉也是揭竿而起。 “你你你——气死哀家了!” 文太后被云侍玉气的差点暴走! 而凤惊澜则是被她们的沟通方式看傻了眼。 这两个人,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非要跟上辈子的冤家似得,一定要吵个天翻地覆才行啊! 云景颔首笑了笑,似乎压根儿就不怕她们会将说的话当真。 他看了凤惊澜一眼。 用无声的唇语告诉她: “别担心,这就是她们的沟通方式。” 一听到这个,凤惊澜算是彻底醉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话还真没说错。 这个世界上,果真还是有人用吵架来沟通的。 “玉姑姑你不是去大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最终,云景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两个人闭上了嘴。 云侍玉和文太后的脸上均是露出一抹凝重来。 “唉……” 云侍玉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起来。 “大皇子病危是真的……” “云侍玉,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文太后也是身子一僵,整个人嚯的站了起来。 刚刚还充盈着怒意的脸上瞬间苍白一片,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我才刚到大夏的国境就收到了消息。 大皇子得知我到了大夏,便派了他身边的亲信过来。 他想见我们两个一面。” 云侍玉说着这话,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文太后。 文太后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复杂无比。 这十几年的酸甜苦辣,似乎都在这一刻发酵,然后迸射开去。 她的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不过在片刻的怔忡之后,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道: “我去!” “太后娘娘!” 一边的花公公听到这话,当下脸色大变。 他快步冲到文太后的脚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娘娘请三思啊!” 文太后那满腔的热情在看到跪在地上的花公公之后,突然就冷却了一大半。 是啊! 她现在是大秦的太后! 不说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离开皇宫,就算她真的想离开,那个人恐怕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拦…… 一想到这里,文太后有些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之上。 那抹着鲜红豆蔻的指尖轻揉着太阳穴,脸上瞬间露出疲态…… “文玉致,你到底去不去?” 云侍玉瞧见文太后似乎有些动摇,脸上露出急色。 文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公公这个时候站了起 来:“……” 151.云狐狸,你娘呢?(8k) 云侍玉瞧见文太后似乎有些动摇,脸上露出急色。 文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公公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云姑娘,文太后跟你的身份不一样,一国之太后,怎么可能离开皇宫去两国边境跫? 万一这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那怎么办?” 云侍玉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闵王他身患重病,总不能让他来大秦吧? 本来他说要亲自过来,我是担心他撑不住半路会……” 说道这里,云侍玉有些说不下去了。 此刻,她的眼眶里面已然是泛起了泪水。 而花公公在听到她说闵王要过来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些紧张。 不过听到最后,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原样。 “所以,此事还是作罢吧。” 花公公重新走到了文太后的身边。 开始细致的替她按摩起了太阳穴。 不过那手指才刚刚触到她的太阳穴,就被文太后给推开了。 “你先下去吧。哀家要安静一下。” 文太后的冷淡反应叫花公公一愣。 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云景等人一眼,似乎不太情愿。 不过文太后却是有些恼了: “还不走?” “是!” 花公公连忙颔首应声,转身离开了。 云侍玉走到文太后的面前,冷着声音: “文玉致,当年你背弃了我们的誓约,今日你必须想办法去见闵王最后一面。” 而文太后一听这话,脸上也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云侍玉,你还要不要脸了? 当初违背誓约的明明是你,你现在居然反咬一口?”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又开始因为当年的事情争执了起来。 倒是站在一边的凤惊澜似乎听明白了一些。 她走到文太后和云侍玉的中间,突然出声: “玉姑姑,太后娘娘,你们说,当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让你们彼此误会?” 此话一出,云景嘴角微微一扬。 漂亮的凤眸里面泛起一丝赞赏。 他的小笨蛋看起来还没有那么笨嘛! 而文太后和云侍玉两个人也是突然没有了声音。 两个人一起回头,诧异的发问: “什么意思?” 凤惊澜笑道:“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们两个都没有违背誓言,而是有人错报的信息,让你们误会了彼此十几年!” 文太后和云侍玉两个人听了这话之后,均是诧异的一愣。 两个人对视了一瞬间之后。 突然,同一时间的别开目光,异口同声的道: “怎么可能!” 看到她们两个这个反应,凤惊澜更加确定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两位打算怎么办?” 云景暗暗握住了凤惊澜的手。 抬眸看向了文太后和玉姑姑。 一时间,这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略显诡异的沉默。 文太后和云侍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归于沉默。 “文玉致,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是我的话已经带到了,我走了!” 玉姑姑窝了一肚子的火,转身就要走。 “玉姑姑……” 凤惊澜还打算上前劝一番。 可是她才刚刚开口,就被云景拉住了。 她诧异的扭头,看向云景。 却见云景暗暗的摇头。 凤惊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而另一边,玉姑姑的步子已经迈到了门口,。 就在踏过门槛的时候,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不过,即便是如此,身后的文玉致也没有动静。 玉姑姑嚯的扭过头去,冷冷的瞪了文太后一眼: “文玉致,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玉姑姑使出凌波微步,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门口。 原本端坐着的文太后猛的站了起来。 双唇微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依然没有说出口……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凤惊澜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与云景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纷纷颔首告辞: “太后,我们就先告退了。” 文太后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凤榻之上,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而就在凤惊澜和云景两个人在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 身后却是传来了文太后那有些疲倦的声音: “我若是不去,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听到这话,素来就鲜少插手女人之间事情的云景却是率先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向文太后,声线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平静: “此事事关先皇的清誉,若太后没有整理好情绪,还是免去。” 一听这话,文太后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 凤惊澜也是蹙眉,用胳膊肘搡了搡云景: “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岂料云景并没有去看凤惊澜,反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裹在了手心。 “不过,撇开这些不说,太后娘娘应该先问自己的内心。 我们,给不了你答案。” 凤惊澜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从来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景竟然会说出这般有人情味儿的话来。 她原本还想从云景掌心挣脱出来的手突然就收了力道。 一双清眸闪亮,望着文太后: “云景说的没错。人生有太多的错过,因为颜面,因为自尊—— 却没有人问问自己的心,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人生,当真有意义吗?” 说完这话,凤惊澜便拉着云景给文太后见了礼。 然后,不卑不亢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凤惊澜离开时候那一抹清丽的身影,文太后只觉得胸口一闷。 “这样的人生,当真有意义吗?” 在大秦,有哪个女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人,不都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吗? 她们真的能够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从太后的寝宫里面出来之后,凤惊澜和云景所乘坐的马车里面,气氛也有些沉闷。 凤惊澜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矮窗外飞快划过的风景。 “怎么了?” 云景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这一次,凤惊澜没有抗拒。 反而是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她闷声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云景温柔的出声询问。 凤惊澜没有抬头,只是讪讪的道: “我觉得文太后当初并不想嫁给太上皇。 她那么年轻,还有自己的心上人…… 这么多年她一定过的很 困苦。”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在凤惊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不过那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 凤惊澜撅嘴不满的回话:“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云景嘴角噙着浅笑,十分配合凤惊澜的情绪低落。 “为什么我说她们之间有误会的时候,她们会刻意抗拒。” 云景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声音有些飘忽: “因为她们已经彼此敌对十几年,甚至将对彼此的痛恨当成了人生最大的乐趣。” 听着云景这无厘头的解释,凤惊澜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若你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突然被别人的一句话弄崩塌了,你觉得你的人生还能继续么?” “当然……” 能字就在喉咙,可凤惊澜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是啊! 可能在自己提出那个想法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猜到了。 她们刻意避开,就是觉得没有办法面对。 原本视若亲人的两姐妹,因为一个误会敌对了十几年。 甚至闹到最后差点演变成了阴阳两隔…… 这样的恨意在心中沉淀十几年,发酵。 到最后你说是个误会,她们一定接受不了。 “……” 凤惊澜今个儿算是彻底对云景拜服了。 这个家伙不但运筹帷幄,还能揣摩人的心思。 就仿佛有透视眼一样,真是可怕! 若自己想给他戴绿帽子,岂不是一眼就被看穿了? 而就在凤惊澜心底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云景的俊脸突然就凑了过来。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脸扭过来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凤惊澜俏脸陡然一黑: 卧槽! 云景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呢? 自己才刚刚冒出一点念头,就马上被他抓包了。 若真的去给他戴绿帽,岂不是死翘翘? 不知道为什么—— 一提起绿帽子,她就想到了简无双。 虽然自己没有跟简大妖孽发展到最后一步。 但是该看的,该摸的,他都试过了。 那这到底算不算出轨呢? 凤惊澜想到这里,偷偷抬眸,怯怯的看了一眼云景。 然后开始自我催眠: 应该不算的吧? 看到凤惊澜那张表情变化莫测的脸,云景凤眸一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俊脸上顿时爬满了黑线: “凤惊澜,你再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就收拾你!” 这威胁的话语,从他嘴里气质优雅的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 凤惊澜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襟,开始转移话题: “话说,云狐狸,我到云王府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云王妃啊?” “云王妃”这三个字刚刚说完,凤惊澜就立马能够感受到周身骤然变冷的气息。 她头皮一紧。 当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云景那张俊脸之上,已然是拢上了一层幽深的落寞。 是落寞! 仿佛这整个马车厢的温度都随着他的情绪降了下来。 “糟糕!” 凤惊澜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连忙打哈哈,“那个 什么,今天休沐,明天……” “应该是去世了吧。” 云景温和的声线将凤惊澜的声音给打断。 凤惊澜也是微微一怔,面上露出一丝难堪。 第一次,她主动握住云景的手,讪讪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凤惊澜突然弱下来的声音将云景从遥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他微微颔首,看着怀中有些懊恼的小人儿。 如今,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的人生不再残缺,终于圆满了。 嘴角轻轻一扯,勾出一抹暖暖的笑容。 “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了。” 云景这轻柔的话音回响在凤惊澜的耳畔,叫她心头猛的一跳。 她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望向云景: “什么、什么叫做……你现在有我了?” 听到凤惊澜这结结巴巴的发问,云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颔首,扶住她的下颌,吻了下去。 这一吻,温柔绵长。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甚至,还带着一丝感恩般的膜拜…… 凤惊澜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可是身子才刚刚一动,细腰就被云景揽住了。 “别动。” 他的声音微沉,带着惑人的磁性。 也让心中带着些许愧疚的凤惊澜顺从的停下了动作。 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凤惊澜微颤着双睫,闭上了双眸。 四唇相贴。 她能够感受到云景的温柔和怜惜。 她被吻的浑浑噩噩,脑袋里面却一直在回放着云景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我现在有你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喜欢上了自己? 爱上自己了? 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到了。 凤惊澜下意识的深呼吸,将这个念头从脑袋里面扔掉。 云景整天弄的自己像个半仙似得,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 别闹了好吗? 许是昨晚累着了,又许是云景的吻太过温柔缠绵。 这一吻下来,凤惊澜竟然窝在云景的怀中就这么睡着了。 云景有些无奈的颔首望着怀中的人儿。 再抬头的时候,目光又开始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或许,当真不在了吧。”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凤惊澜也没有睁开双眼。 “世子妃——” 矮门被初夏从外面打开,她刚刚开口唤凤惊澜就看到了云景噤声的动作。 她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世子爷?” 云景伸手从一边拿了一个大氅将凤惊澜裹了起来。 然后轻手轻脚将她抱了出来。 “她睡着了,直接回景园。” 云景轻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径直朝着王府里面走了过去。 “是。” 初夏也是应了一声,然后紧紧地跟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刚刚迈上正厅边上的木质长廊之时,前厅里面就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唔……” 窝在云景怀中的凤惊澜似乎被这声音给弄醒了。 她蹙眉轻吟了两声,然后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眸。 而就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叫骂声从远处传了 过来: “凤惊澜,你这样、这样,成何体统!” 突然被点名,凤惊澜瞬间回神。 当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会儿身子悬空,正被云景抱在怀里呢! 而就在这个空档,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冲到面前。 云老太太望着还呆呆望着云景的凤惊澜,气的拐杖都差点拿不稳了。 “这白日堂堂的,凤惊澜你难道没有脚吗? 还要景儿抱你,到底知不知羞耻? 你们一个一个的,就没有一个能够让我安生的。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骂了两句之后,云老太太竟然开始捶胸顿足,作势要哭了。 凤惊澜本来浑浑噩噩的。 这会儿差点被这莫名其妙的阵仗唬的从云景怀里跌下来。 她挣扎着一个跳跃。 在云景的保护之下,总算是站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错愕的望向云景: “这是咋啦?你抱一下我就跟要了老太太命似得?” 云老太太的叫喊声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的直起腰来,一脸的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噗——” 跟在老太太身后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早一会儿回来的云侍玉。 因着她从竹林里面出来,甚至都没有等着见老太太一面就跑到大夏去了。 这会儿刚刚进屋,就被云老太太逮了个正着。 紧接着,自然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云王爷知道自家老太太的脾性: 她骂人的时候,你最好不要顶嘴。 因为你越顶嘴,她越来劲。 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云侍玉生生被念叨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外面的丫鬟来报—— 说云世子和世子妃回来了! 云侍玉连忙说要去看云景和云小子媳妇儿。 这才刚刚迈出门,云老太太步法矫健的冲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凤惊澜居然还要云景抱进王府,当下急火攻心,气的大骂了起来。 云景凤眸一扬,扫过云侍玉。 “玉姑姑,这下火力可全部都转移到我们身上来了。” 云侍玉尴尬的笑笑: “就当我这么久没回来的见面礼吧?” “凤惊澜,你自己没有脚吗?不会走吗?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景儿抱你回屋,叫下人看了笑话,成何体统?” 云老太太继续不依不饶。 而凤惊澜这是颇有些无聊的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回道: “老太太,您是不是吃醋啊? 要是的话您说啊? 我待会儿就让相公也抱您回去。” “噗哈哈哈!” 站在不远处的云王爷瞬间就被凤惊澜这无厘头的话给逗乐了。 云侍玉也是挤眉弄眼的朝着云景那边看。 还一边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个媳妇儿还真是厉害。 咱们老太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就要她来收拾。” “你你你……简直没大没小!” 云老太太每次跟凤惊澜过招都要吃亏,但每次都乐此不疲。 而凤惊澜则像是听不懂云老太太的责备似得。 她噙着清甜的笑意,躬身见礼,然后脆生生的回道: “谢老太太夸奖!”

“哈哈哈,云小子,你这个媳妇儿可真是……” 云侍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老太太一记眼刀就射了过来。 “侍玉,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大年纪了,也不顾顾自己的终身大事。 别人家的女儿,你这个岁数都当外婆了! 我不管,今个儿回来了,你哪儿都不许去。 从明个儿开始,我看看上京还有那户人家愿意娶你……” “哎哟,我的亲娘啊,你就饶了我,也放过别人吧!” 云侍玉一听到这个就头大。 她都三十好几了。 虽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但是,就像云老太太说的那般。 如今她这个年纪的,几乎都当奶奶、当外婆了。 谁还会娶她? 这话若是传出去,别人知道云王府要嫁老姑娘了,岂不就是上京第一大笑柄了? “喂,云侍玉,你给我站住!” 云老太太见眨眼功夫云侍玉就转身开溜—— 气的重重的将龙头拐杖往地上一砸。 转身,她的目光落在云景和凤惊澜的身上。 正要开口,云景就一把拉着凤惊澜往云景那边去了。 “那个……” 云老太太一转眼,又将目光投向云王爷。 云王爷心头一跳,正打算开溜。 不过还没来得及就一把被云老太太揪住了衣襟: “儿子,我跟你说,上回我去国舅爷家串门子。 瞧见国舅爷家里有个金陵来的侄女儿。 那模样儿生的十分水灵,腰细臀宽,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你看,你也一个人这么些年了,就没有考虑过…… 喂——你跑什么啊!” 云王爷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么多年,他最怕的就是云老太太念叨要他纳妾的事情。 望着转瞬之间就空荡荡的前厅,云老太太只觉得悲从中来。 “死老头子,你这么早就走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是要折磨死我啊!”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凤惊澜就被云景给弄醒了。 昨晚云狐狸顾及这几夜累着了她,就没有动她。 这反倒是让凤惊澜睡了一个安稳觉。 这会儿,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扭头朝着窗外一看,发现天色压根儿都还没有亮起来。 她狐疑的看向云景:“天还没亮呢!” “玉姑姑要趁着老太太醒来之前走,我们去松松。” 云景起身,替凤惊澜将衣衫递了过来。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也是连忙坐了起来。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玉姑姑今日就走?” 云景点头,“听说闵王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两个人加快了动作,片刻之后,便衣着整齐的出现在了云王府的后门处。 玉姑姑已经在后门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时间了。 终于瞧见云景和凤惊澜的身影之后,她眼睛一亮: “你们来了?赶紧上马车,里面说。” 于是三个人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凤惊澜将披风上的帽子拉下: “玉姑姑,这一次你要去多久?” 凤惊澜知道云侍玉是个死心眼的。 如果她的事情没有办妥,谁也是劝不住的。 云侍玉摇头,“我也不知道。” 简无双,你想干嘛? 凤惊澜知道云侍玉是个死心眼的。 如果她的事情没有办妥,谁也是劝不住的。 云侍玉摇头,“我也不知道。婕” “玉姑姑,这个你拿着,说不定能够派的上用场。丕” 凤惊澜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瓷瓶。 这是简无双送给她的药丸。 如果闵王病重,说不定吃了这个还能多活些时日。 云侍玉看了一眼凤惊澜手中的瓷瓶,目光一凝。 她复又抬眸扫了云景一眼,然后将东西接了过来。 “这次见到闵王,我会跟他打听有关夜族的消息,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一听玉姑姑说起有关于的夜族的话题,凤惊澜的面色微微一凝。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心情顿时就沉了下去。 这个异世原本就不属于她。 算起来,那个沉默寡言的凤惊澜才是真正的本尊。 她只是一抹来自异界的幽魂而已。 若那个凤惊澜回来了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突然冷凝下来的气氛让云景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看了身边突然就沉默下来的凤惊澜一眼,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放心吧,一切有我!” 云景没有多说旁的,只是轻声安抚着凤惊澜。 凤惊澜抬眸,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浅笑。 云侍玉很显然不明白这小两口这互动到底代表了什么。 “云小子媳妇儿,你别愁眉苦脸的,难看死了。” 云侍玉认识的凤惊澜从来都是大喇喇的,什么时候这么幽怨起来了? “噗——” 凤惊澜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这一声笑,也是将她心口的阴云给赶走了。 她没好气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你们云王府都有良好的基因,我哪能跟你们比啊!” 凤惊澜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因为从云王爷到云侍玉,再到云景—— 一个个都是出落的越发的俊俏漂亮。 在这么一家子人面前,她凤惊澜就算是再漂亮,也是要稍微逊色一点的。 虽然听不太明白凤惊澜嘴里的“基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云侍玉和云景大概也能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 云侍玉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然后眼珠子一转,悄然靠了云景的耳畔,低语了两句。 凤惊澜并没有听清楚。 只看见在云侍玉语毕之后,云景静静的看了自己一眼。 而后一本正经的点头:“会加把劲的!” “这还差不多,等下次我回来,一定要有回音啊! 不然……” 说着,云侍玉手肘便抬了起来,作势恐吓。 瞧见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就打起了哑谜来,凤惊澜更是一头雾水。 就在她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门外的马车夫轻轻叩响了矮门: “世子爷,到了。” 云侍玉率先跃出了马车,凤惊澜和云景紧随其后。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让凤惊澜身子一紧,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会儿,他们几个人已经出了城,正站在城门外不远处。 萧瑟微凉的冷风让这气氛显得有些孤寂。 “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云侍玉笑着回了头。 凤惊澜仰首望去,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群山连绵。 tang 此去大夏,约莫着又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景象了。 凤惊澜自穿越过来,就没有母亲。 云景也没有母亲,好容易在云侍玉的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母爱,她又马上要离开。 想到这里,凤惊澜的心底也浮起了一丝不舍。 “玉姑姑,那你一路上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们。” “知道了!” 云侍玉笑着捏了捏凤惊澜的脸蛋,一脸的宠溺。 “好了,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她说完这话,就倾身钻进了马车。 凤惊澜和云景目送云侍玉的马车一路前行。 车轮滚滚,他们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重。 而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乱的马蹄声。 那一声凄厉的马鸣,让云景和凤惊澜飞快的转身。 只见云侍玉乘坐的那辆马车突然停住了。 而且,那边似乎还传来了云侍玉的叫骂声。 凤惊澜和云景对视了一的朝那边追了过去。 不过,待他们跑到马车边上的时候—— 看到的一幕却是差点叫他们傻了眼。 只见马蹄边上,一个身穿素衣,头上扎着小裹布的女人跌倒在了上。 马车刚才突然停下,云侍玉脑门上也被撞出了一个大包。 这会儿正站在一边,破口大骂。 “喂,你这个妇人长没长眼睛啊!” 倒是赶过来的凤惊澜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这是……” 她拎着裙摆缓步走了过去,半蹲在那妇人的面前。 素手一抬,就去弄那妇人脸上的布: “文太后?” 这一声惊呼差点没叫云侍玉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 她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把扯下了那妇人脑袋上的粗布。 果不其然,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出现在了面前。 褪去了在皇宫里面那浓重的妆容,此刻的文太后显得雍容雅致。 看上去,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云侍玉很是惊喜。 不过转念之后,她又面露嘲讽: “文玉致,你不是说不来吗?” 文太后面上一阵青白。 她艰难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即便是穿着粗布麻裳,她依旧不掩脸上的倨傲。 “哼,身为文太后我自然不能私自离宫。 但是作为文玉致,我想去哪,谁也拦不住!” 傲娇的扔下这句话,文太后优雅的钻进了马车。 不过,才刚刚坐下,她就开始用力的揉起了自己的膝盖。 可恶! 云侍玉这个蠢女人,在城里墨迹了那么久,害的自己在这里蹲的腿都麻了。 所以刚才看到云王府的马车,她一时心急冲了出来,才会跌倒在地。 疼死了! 而云侍玉则是一扫先前在马车里面的沮丧。 她一边快速的钻进去,一边就开始指手画脚的对文太后指点了起来。 “咱们又不是去逃难,你打扮成难民一样干嘛?” 文太后眼睛一横: “你以为出来一趟容易啊?等到明天后宫肯定乱成一团浆糊了!” 云侍玉轻嗤:“你怕啦?怕了就回去啊!” “我怕?云侍玉我告诉你,我文玉致这辈子就不知 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两个人较劲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了出来。 随着车轮滚滚前进,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 “我们也回去吧。好好休息,想来这段时间上京不会太安宁。” 云景握住凤惊澜的手,往回走。 凤惊澜听了他这话,心里泛起狐疑。 她歪着脑袋看向云景: “云狐狸,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云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沉吟要怎么表述。 “太后离宫,虽然是个不太符合礼数的事情。 但是若皇帝知道了,顶多也只是派人寻找。 不至于能够影响到上京的安宁吧?” 对于凤惊澜的理解,云景嘴角一弯。 “你忘记了一件事!” 凤惊澜扭头,脸上写满了疑问。 不过在看到云景嘴边那意味深长的一笑之后,她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 “你指的是九龙台那个男人?” 凤惊澜突然捂住了双唇,像是说出了一个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云景颔首轻笑,“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惊澜就开始点头。 随即,她又猛烈的摇起头来。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云景问道。 凤惊澜轻叹一声,有些无奈: “唉,大家不都是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吗? 按照正常人的好奇心来说,我是很想知道这个八卦啦! 但是,作为太后……的那种八卦,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小命比较重要!” 听着凤惊澜这一番思量,云景眼底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 “过几日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待凤惊澜和云景漫步走回云王府的时候,不例外的,皇宫里面有几队肃杀的骑兵飞快地朝着城外追了过去。 凤惊澜扭头看向云景: “这些不是御林军吗?” 云景颔首,“没错。” 听到这里,凤惊澜越发不解了。 看这些人的架势,应该是发现文太后出宫的事情了。 但是,作为后宫的事情,惊动御林军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看皇帝这架势,怎么好像要弄的满朝皆知似得? “我不明白!” 凤惊澜摇头。 这回,她真的看不懂了。 云景牵着她朝着云王府里面走了过去:“你会知道的。” “哦!” 凤惊澜吐了吐舌头,收回视线准备迈步走进云王府。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记冰冷阴鸷的目光朝着自己这边投射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只见在对面大街的拐角处,一抹黑色的身影转身消失了。 不知道为何,凤惊澜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 云景扭头过来询问。 凤惊澜连忙收回目光,摇头,“没什么。” “对了,先前在马车里面,你跟玉姑姑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沉吟了好一会儿,凤惊澜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云景嘴角含笑,看向她: “你当真想知道?” 凤惊澜点头,“当然啊,除非你们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云景微微蹙眉,道: “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就是怕你听了会笑的合不拢嘴。” “什么话?” 一听云景这么说,凤惊澜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她倒要看看,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笑的合不拢嘴。 云景好整以暇的倾身过去。 唇间喷出来的热气拂过凤惊澜的耳畔: “玉姑姑说,待她下次回来,要看到你肚子有消息。 也就是有小云景才行。 所以我就说我会加把劲的!” “……” 懵了一瞬间之后,凤惊澜脸色陡然爆红。 “云狐狸你这个流氓!” 她抬手就朝云景的胸口砸了过去。 这个混蛋,这种事情怎么还到处说。 到处说也就罢了。 她居然还说自己听了会笑的合不拢嘴! 简直就是放屁! 接下来的几日里面,上京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但是,大伙儿都能感觉到一股压抑之感。 因为这阵子,皇帝无心朝政。 不但弄的朝野哀鸿遍野,就连后宫里面也是人心惶惶。 甚至上京的贵族圈子里面还是流传这么一种说法: 皇帝的后宫似乎又起幺蛾子了。 那个贵妃被皇帝盛宠一时,然后怀有子嗣。 然后被某位心怀鬼胎的贵妃下了落子汤…… 最后弄得个一尸两命。 原本只是小事,谁知道闹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诸如此类的说法一下子传遍了上京的贵族圈。 一时间,大伙儿就将目光落在了柳贵妃的身上。 私下揣度着,那个某位贵妃是不是就是她…… 楚琛原本就在皇帝那儿讨了不喜,这会儿又因为这件事闹得火冒三丈。 原本定下下个月初八成亲的仪式,他也压根儿就没有心思去打理了。 更甭提在面对凤倾心的时候。 每当楚琛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凤倾心就在心底将凤惊澜又恨了一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夜郎国时不时会在大秦的国境边上进犯一番。 不过,也就是个小打小闹,并没有动真格的。 至于文太后,云景也派人去打听了。 皇帝派出去的御林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们的路线。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竟然是丝毫没有文太后的消息。 眼看着隔日便是凤倾心和楚琛大喜的日子—— 今个儿一早云景跟着云王爷一并去了宫里。 凤惊澜从国子监回来之后,百无聊赖之下,打算去库房里面转转。 云景说让自己随意挑选两样东西当做贺礼。 “随意?想得美!” 当凤惊澜看了云景的库房之后,不由咋舌。 里面的东西虽然算不上眼花缭乱,但是却件件都是珍品。 什么上等的玉器,书卷之类的应有尽有。 随意挑上两件就够便宜凤倾心和楚琛了。 她必须要认真挑选,找一个最不值钱的才对! 将库房里面的东西全部翻找了一遍。 凤惊澜在最角落里面翻出了一个掩着厚厚灰尘的盒子。 “这东西这么陈旧,应该是不太值钱的吧!”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艰难的从里面将那盒子拉了出来。 就在她蹲坐在地上,伸手拍去锦盒上的灰尘之时…… 身后居然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初夏吗?” 凤惊澜这会儿正认真看着手中的东西,没有回头。 但当她将锦盒擦干净之后。 发现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心头一寒,凤惊澜下意识的生出警觉。 她悄无声息的将锦盒放在腿边,然后防备的转过身去。 只见一双鎏金紫边的男靴赫然在目。 心头一惊,凤惊澜抬眸看去。 一张银质的面具赫然在目。 面具下,妖冶的红唇正泛起一抹邪肆而诡异的冷笑。 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充满了玩世不恭。 “怎么会是你!” 凤惊澜只觉得双腿一软,顿时心惊肉跳。 只见那人优雅的躬身。 修长的指头捏住凤惊澜的下颌,将她的俏脸抬了起来。 那声线也是魅惑至极: “怎么了,小澜澜露出这个表情,是惊喜还是惊吓?” 凤惊澜紧紧咬唇,站了起来。 她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 “简无双,这里是云王府,你来干嘛?” 没有料到自己的小野猫在云王府待了一阵之后,竟然开始学会质问自己了。 简无双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你在哪,我就可以去哪。就算是皇宫也不例外。” 望着简无双眼底逐渐热起来的眼神,凤惊澜只觉得后脊发凉。 153.被掳 简无双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你在哪,我就可以去哪。就算是皇宫也不例外。” 望着简无双眼底逐渐热起来的眼神,凤惊澜只觉得后脊发凉。 她步步后退,惊恐的望着他跫: “简无双,你到底想干嘛!” 简无双似乎很享受能够看到凤惊澜这惊慌失措的模样。 在她步步后退的时候,他也步步逼近。 最后,将她逼到了库房的死角: “我来干嘛?干你行不行?” 一听到简无双这般低俗又无赖的话语—— 凤惊澜惊的周身的毛毛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当她还想往后退的时候,发现身后是一堵墙,压根儿就退无可退了。 “你这个疯子!” 凤惊澜目光警惕的望着简无双。 生怕这个混蛋会对自己再做出什么来。 想到平日里他那般蹂/躏自己; 又听到他刚才的话,凤惊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现在跟云景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若再被简无双怎么样,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我若真是疯子,就不会这么久才出现——” 简无双妖冶的桃花眼眯了眯,继续道: “然后让你跟云景颠鸾倒凤,爽快无边!”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俏脸登时炸红: “简无双,你给我闭嘴!” “闭嘴?”简无双嘴角一扯,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最后,他阔步上前,一把勾住了凤惊澜的腰: “我不懂闭嘴,只会动手!” “你放开我!” 凤惊澜惊呼一声。 下一秒,便觉得整个腾空而起,被简无双给扛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的尖声大叫: “简无双,你要是敢碰我,我这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凤惊澜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 臀部传来的刺痛让她知道,简无双刚才突然打了她的屁股!!! 简直要疯! “那我就试试看!” 简无双那邪魅而又冷酷的话彻底击碎了凤惊澜最后一丝幻想。 简无双这个魔鬼! 下一瞬,凤惊澜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他带飞出了云王府。 望着脚下越来越远的云王府,凤惊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要晦暗了。 她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居然会惹上简无双这个混球! 待凤惊澜出现在了滴血阁简无双的寝室之后,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怪异的响动。 她防备的扭头。 好像是能听到那响动是从卧室后面的密室里面传出来的。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简无双交待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喂!” 凤惊澜连忙跟了过去。 就在她也打算迈出门槛的时候,面前的大门却是被简无双的掌风带的“咣当”一合。 “混蛋!” 凤惊澜惊魂未定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要是刚才她的动作稍微慢那么一点—— 自己美腻的鼻子就要塌了。 “简无双,你这样是软禁,非法拘禁你懂不懂,我可以报官抓你的!” 凤惊澜大喊了几声。 即使明显的知道这些威胁对他来说毫 无用处; 可凤惊澜还是泄愤似得用力在门上踹了几脚。 “混蛋!混蛋,王八蛋!” 自从穿越过来,凤惊澜的脏话几乎全部都用在简无双和云景身上了。 云景那个家伙虽然恶劣。 但是最多也只是在嘴巴上欺负自己一下。 可简无双这个混球呢? 每次都是…… 想到他以前对自己做的种种不堪行为,凤惊澜就恨得牙痒痒。 趁着简无双离开的空档,她想起了上次自己钻进来的时候那个洞口。 如今自己会凌波微步,想要逃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于是,她提了一口气。 纵身便跃到了藏匿在大石后面的暗格边上。 洞穴的尽头虽然是一片灰暗,但不去看看她总是不甘心。 就在她打算躬身钻进去的时候…… 刚进来时候听到的动静越发的响了一些。 凤惊澜狐疑的扭头。 站在这个高位之上,她能够隐约看到卧室后面密室里面的情景。 里面,好像是有一团巨大的白色在焦躁的来回跑动。 “吼!” 它好像也感觉到了凤惊澜的目光。 喉咙里面发出一声低吼,似乎打算跟凤惊澜交流。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自身难保……” 凤惊澜自言自语了一句。 正打算钻进去的时候,声后的兽吼越发焦灼了起来。 “哎哟,真是的!” 凤惊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双足轻点。 优雅的落在密室门前。 这一次,她只轻轻一推,就将大门给推开了。 正当她狐疑的想要探个脑袋进去的时候—— 里面一直巨型白色物体迎面扑了过来…… “啊!” 凤惊澜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叫! 而此刻,正准备进门的简无双听到她的惊呼声,面色一变。 当他如同一阵旋风似得进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却是叫他面上爬满了黑线。 只见,凤惊澜被巨大的雪狮压在身下。 那雪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庞大的身躯会对她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这会儿正跟一只小猫似得,疯了一般在她怀里撒欢。 凤惊澜艰难的抬头,朝着满脸黑线的简无双那边看了过去: “救——我——” 眼看着凤惊澜被舔的满脸口水,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简无双终于出声了: “下去!” 这一声冷斥,让正舔的兴高采烈的雪狮虎躯一震。 然后,灰溜溜的从凤惊澜的身上爬了下来。 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蹲在了一边。 “它不会伤害你!” 简无双走到凤惊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凤惊澜急喘了两口气,终于是回过了气来。 若是那雪狮再不走,她觉得自己就要被压的无法呼吸,然后就此嗝屁了。 “简无双,你掳我过来到底想干嘛?” 经过刚才那一闹,凤惊澜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自顾自的走到温泉边上。 将雪狮弄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全部清洗一遍。 简无双这次将凤惊澜带过来,的确是有事情要交待。 一开始跟她说那些话,不过是想逗逗她。 没有料到她这么快就回过了神,简无双有些无趣的撇嘴。 他慵懒的坐在了主位之上,然后双掌一击: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密室大门被人彻底打开。 “教主!” 龙一恭谨地从卧室外面走了进来。 他进了密室,将后面的竹帘一拉。 顿时,一股血腥味儿就这么扑面而来。 呛得凤惊澜猛咳了几声。 “这是……” 只见后面的铁笼里面,一个人……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半个人。 因为他身上除了主躯干之外,四肢几乎都被啃噬干净了。 而围在他四周的几只饿狼这会儿还死死的咬住他仅存的右臂用力撕扯。 那男子奄奄一息,脸色煞白。 可是,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想来,是龙一用药物一直维持着他的清醒。 想要让他彻底尝尝这痛苦的滋味儿。 “呕——” 一看到这个场景,原本还在清洗的凤惊澜只觉得一阵反胃,当即就干呕了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 简无双看到凤惊澜的样子,故意别开眸光。 他道:“看清楚他是谁!” 凤惊澜知道简无双不会这么无聊,肯定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她强压下胃里面不适的感受。 扭头,仔细辨认了起来。 当她走到铁笼附近的时候,那原本还在撕扯男人的饿狼突然就冲着她这边扑了过来。 “嗷!” 那些饿狼眼冒凶光,尖齿獠牙。 嘴边不时流淌着涎水…… 一看就知道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它们双目赤红,疯了一般的撞击着铁笼。 仿佛已经知道皮肤细致的凤惊澜会比笼子里面的男人好味道。 凤惊澜秀眉一蹙,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候。 一直蹲在墙角的雪狮突然转过身来。 朝着铁笼里面的饿狼们一声怒吼:“吼!” “呜——” 那震天响的吼声不但震得凤惊澜耳朵“嗡嗡”作响; 同时,笼子里面的饿狼也夹着尾巴远远的呜咽着躲到了角落。 它们看上去似乎很惧怕雪狮。 凤惊澜凝神,仔细看了看。 那铁笼里面的男人艰难的撑起了眼皮子。 原本无神的双眼在看到凤惊澜之后,顿时升起了一抹恶毒。 “杀,杀,我要杀了你!” 凤惊澜心头一寒,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脑袋里面一片迷雾。 在一瞬间针扎般的疼痛之后,她脑海里面突然灵光一闪,记了起来: “是你?” 这个人就是当初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凤惊澜之后,跟土行孙一并出现想要自己命的那个男人。 “飞天鼠?” 见凤惊澜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肯定,飞天鼠嘴里溢出冷哼。 “小贱人,别以为你找了靠山,就可以逃掉……咳咳……” 他急促的呼吸着。 因为愤怒,“哇”的吐了一口血之后,他继续恨恨的道: “我已经把你的消息告诉了师父,而且师父也知道是你害死了五师弟。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飞天鼠越 说越激动,甚至想要扭动身躯扑到凤惊澜的面前。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铁笼子,就被龙一用掌风给定在了地上。 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然后,开始痛苦的蠕动了起来。 关于自己失踪那几日的场景还是逐渐在脑海里面回放。 凤惊澜看到面前的飞天鼠,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她因为想要记起来而疼的脸色发白的时候,一双微凉的大手却是伸了过来。 在触到自己脸颊的时候,凤惊澜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她错愕的抬眸,发现简无双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似乎,里面有怜惜?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干嘛——唔……” 就在凤惊澜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简无双捧住了她的脸。 就这么吻了下来…… 龙一那黝黑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诡异的红色。 他悄无声息的低下头去。 而另一边,雪狮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慌不择路地转身。 “嘭”的一下,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 “放开!” 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力一推。 简无双这次没有来硬的。 反而是顺着凤惊澜的力道,后退了两步。 她惊愕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目光里面露出怒意: “简无双,你够了!” 简无双食指轻轻拭过自己的薄唇。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诡异的笑:“吻你,怎么也不够。” 凤惊澜又惊又羞又怒: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现在不是沁王府的三小姐,我是云王府的世子妃。 你再敢这样对我,我……” 简无双不置可否的咧嘴一笑:“你如何?” “……” 凤惊澜气结。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将他如何。 所以,她唯一有办法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她低垂的双眸,掌花一翻。 瞬间,一柄尖锐的小刀就出现在了掌心。 她抵住自己雪颈,目光清冷疏离: “那我就死在这里!” “你……就当真如此厌恶我?” 简无双似乎也是被凤惊澜这强硬的态度给激怒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泛起了惊怒。 凤惊澜冷笑: “我不是厌恶你,而是你带着面具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然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对我动手动脚。 试问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难道还会喜欢你不成?” 这一番话说完,凤惊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简无双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凝神,看向她,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半响之后,凤惊澜才听得他唇间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呵……也罢,我便不碰你。” 一听这话,凤惊澜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紧了紧手里的小刀,很是不放心: “你说什么?” 简无双微微挑眉: “我的小野猫,若你还不放下刀子,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反悔。”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哪里还敢犹豫。 她脸上的冰封瞬间褪去。 顷刻间,便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甜 笑。 对付简无双,来硬的自然是不行的,那就来软的好了。 她一边干净利索的收起手里的小刀,一边道: “那个什么,简大教主向来说话算话,怎么可能会反悔呢对不对?” 简无双斜睨了一眼凤惊澜。 变脸倒是变的快! 不过,今日他有正事跟她商量。 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议吧。 “你可以还记得有关于这些人的事情?” 简无双将奉天门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凤惊澜。 可是无奈何,凤惊澜怎么也想不起来。 “从我上次落水之后,变成另外一个凤惊澜的场景我偶尔还能够回忆起来。 但是,之前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办法了。” 简无双闻言,也是蹙起了眉头。 “你体内极有可能是梵天珠。 但是我曾经设法想要将它取出来,不过失败了。” 简无双简明扼要的道: “所以,以后最好不要让人轻易动它。 否则,你有可能会丧命!” “丧命?” 凤惊澜听了这话,心头一跳。 当初她为了还云景的恩情,曾经提出来过。 让云景取出自己体内的梵天珠去解毒。 不过云景似乎没有这么做。 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取出梵天珠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吗? “嗯。” 简无双少有的面色凝重。 “这阵子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奉天门主手下五个徒弟,估计有三个在大秦。 除去已经死了土行孙,还有在这里的飞天鼠,估计还有一个。 而且,极有可能匿藏在上京,还盯上你了。” 简无双的话叫凤惊澜的心情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奉天门? 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154.表白 “我要回云王府。” 跟简无双待在一个空间里面,凤惊澜实在是很没有安全感。 “小澜澜,你的心可真狠。跫” 简无双见凤惊澜说完正事就要走播。 那张俊脸之上,露出一抹委屈来。 薄唇微微一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一幕叫凤惊澜看了眼角直抽抽: 明明就是人高马大的,还偏要做出这样娇滴滴的样子来。 可偏偏,看在自己的眼底,还就没有一丝违和感…… 凤惊澜有些哭闹的揉了揉太阳穴: “简大教主,麻烦你放过小女子吧。 我现在满身的麻烦,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简无双听了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他微微倾身上前,修长的指尖还没来得及触到凤惊澜的俏脸—— 就被她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干嘛,有话说话。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说话!” 简无双挑眉,故意无视了凤惊澜这有些过激的反应。 他朝着她那边靠了靠: “小野猫,你这么抗拒我碰你,是不是因为你——” 见简无双故弄玄虚,凤惊澜眼底浮起了一丝不悦:“有话直说。” “你是不是爱上云景了?” 简无双这石破惊天的一句话,炸的凤惊澜脑袋“轰”的一响。 几乎是下一秒,她的耳根就瞬间染红了。 “简无双,你别胡说八道。” 她气势汹汹的瞪着简无双,恨不得一个鞋拔子抽过去。 “要不是,你在脸红什么?” 简无双却不给她回避这个话题的机会。 他步步紧逼。 不知道是想要她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因为她无视自己的愤怒。 凤惊澜被他逼得退无可退。 最终,只得是恨恨的抬起头,直视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有分毫关系吗?” 听到这话,简无双似乎是愣了一下。 然后,伸手擒住凤惊澜细致的下颌: “如果,我说有呢?” “简无双,你给我放手!”凤惊澜这会儿算是真的怒了。 她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在自己下巴上肆虐的手。 因为情急,简无双手上是用了些力道的。 这会儿,她用力一推,竟是在她细嫩的下颌处留下两个清晰的指印。 “嘶——” 一个吃痛,凤惊澜的怒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简无双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正打算查看一下那指印,却是被凤惊澜冷冷的打开了手。 她瞪着简无双: “你说有,那你倒是说说看,跟你有什么关系? 莫非你堂堂滴血阁阁主,也爱上我了?” 原本这只是凤惊澜怒极了的一句气话。 谁知道她刚刚带着嘲讽的说完,简无双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住了。 那双黝黑的双瞳瞬也不瞬的定在了凤惊澜的身上。 就像是…… 他被凤惊澜刚才的那番话给点醒了一般的——恍然大悟。 望着他眼底逐渐燃起来的火热,凤惊澜也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盛怒的心,突然就剧烈的跳了起来。 望着她那局促不安的样子,简无双依旧没有放过她。 他颔首,在她的耳畔低语: “如果,我说是呢?” 这几个字,犹如大锤一般,用力的砸在凤惊澜的胸口。 更是让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呵呵,简大教主,你别耍我了!” 凤惊澜僵硬的笑了笑。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在看到简无双那认真的目光之后。 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他,极有可能是认真的。 “凤惊澜,用用你的脑子。 凭什么我一直护着你,欺负你,却从不将别的女人放在眼底? 你当真以为我只是恶趣味,逗你玩玩而已么?” 简无双一字一句的说着这话,似乎想要将这番话烙印在她的心底。 而凤惊澜却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认真给惊到了。 她心慌意乱,俏脸通红。 最后,一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简无双给推开,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 在凤惊澜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卧室门口的时候,简无双也是轻叹了一声。 那双妖冶的桃花眼底,泛起了一丝疑惑和不安。 龙一走了进来,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露出这种表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跌跌撞撞跑出去的凤惊澜,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主子,龙四那边好像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 奉天门门主的三徒弟都是通过飞鸽传书。 龙四曾经拦截到一封书信,似乎是从皇宫里面发送出来的。” 听了龙一这话,简无双眼神暗了暗。 那妖冶的薄唇微微一扬,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 “叫龙四继续盯着!” 简无双一个优雅的旋身,妖娆的坐在软榻之上。 桃花眼微微一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倒要看看,奉天门门主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将手伸到大秦的皇宫里面去。” 龙一颔首应声,转身离开了。 在出了卧室之后,他双足一点,飞快的跟到了凤惊澜的身后,打算一路将她送回云王府。 这一路上,凤惊澜脑袋里面也完全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难道简无双今天将自己掳走,就只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么一番话吗? 可是……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成亲了啊,而且还跟云景有了肌肤之亲。 他若当真倾心于自己,为何不阻止自己成亲? 反而是在成亲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了,才跟自己袒露心声? 这些问题她根本就想不通。 所以,唯一的解释跟答案就是—— 简无双那个混蛋一定是耍着自己好玩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就这么来来回回给自己洗脑了之后,凤惊澜的心情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些。 “你是不是爱上云景了?” 简无双刚才的质问再一次浮现在了耳畔。 也是叫凤惊澜心头一惊。 她跟云景只是合作关系。 朝夕相处之下,会有一些默契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自己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 若当真确定自己是夜族后裔,又拥有神秘古老的力量…… 那是不是代表到时候自己又可以重新回到现代了? 只是…… 刚才简无双问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会那般慌乱? 在自己断然否认的时候,胸口为什么又会生出一阵酸涩之感? “唉……” 凤惊澜无奈的一声长叹。 再抬眸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上京热闹的街道之中。 云景这个时候是不是还在皇宫呢? 这个时候,凤惊澜好像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远远近近地跟在自己身后。 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一抹浅绿色连忙侧身躲了起来。 凤惊澜眼眸微微一眯,正在思量什么的时候—— 一辆马车却是疾驰而来,堪堪停在了她的面前。 “世子妃,我家主子有请。” 一个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很是客气,但是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 凤惊澜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主子是什么人,凭什么他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 那中年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凤惊澜会有的反应。 他微微侧身,将矮门一让。 “明日便是六皇子大婚之日,他有些事情想跟世子妃说。” 凤惊澜顺势朝着马车里面看了过去。 这的确是楚琛的马车。 原本凤惊澜是打算拒绝的。 不过在想到刚才那一道一闪而过的浅绿身影之后,她嘴角微微一翘。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去见六殿下一面。” 故意扬起了声调,说完这话之后,她才倾身上了马车。 当凤惊澜躬身上了马车之后,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躲在墙角后面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人一袭碧绿的薄纱襦裙。 这会儿,正用一种十分惊愕和震怒的目光朝着马车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她惊怒之下,拦下一辆车马急急跟上来之后—— 凤惊澜才浅笑着将撩起一角的窗帘放了下去。 她眸光清幽,脑袋里面转的飞快…… 而先前下来请她的那个中年男子悄然推开了矮门。 在看到凤惊澜这会儿正安静的闭目养神,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打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马车停了下来。 中年男子敲响了马车的矮门: “世子妃,到了。” 凤惊澜倏地睁开双眸。 那清丽的眸子里面,似乎有寒光转瞬即逝。 她将短刀别在手腕内侧,然后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起身下了马车。 这里,是位于六皇子府后面的一处清幽的别苑。 依山傍水,环境宜人。 中年男子将凤惊澜朝着湖心亭领了过去: “世子妃,六皇子在那边等你。” 凤惊澜客气的点头,然后优雅的走了过去。 在偌大的湖心亭里面,四周有细致的薄纱散落。 偶尔起的风将薄纱吹了起来,将这个湖心亭衬得好似人间仙境。 凤惊澜一边走,一边暗暗吐槽: 这个楚琛人虽然猥琐了点,但是还真的是挺会享受的呢! 待她走到湖心亭的时候,原本坐着等候的楚琛突然就站了起来。 “澜儿,你来了?” 这过分亲昵的场景看在凤惊澜的眼底,让她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厌恶来。 “六殿下,我现在是云王府的世子妃,请注意你的称呼。” 望着激动扑过来的楚琛,她声色俱厉的出言喝止。 这让原本想要一把握住凤惊澜手的楚琛动作一滞。 “澜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楚琛还是依着凤惊澜的意思没有靠她 太近。 但是,他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凤惊澜冷笑,“我会来,那是因为你还是大秦的六皇子。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楚琛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凤惊澜的手腕。 她秀眉一蹙,正要伸手摔开的时候,目光却瞥见从湖心亭另外一个入口处,凤倾心正远远的张望着。 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任由楚琛将自己拉到了八仙桌的边上,然后被他强行按下坐着。 “澜儿,你看这是什么!” 楚琛一把将盖在桌面上的红布扯开。 一块翠玉屏风赫然在目。 那玉质莹莹玉翠,层峦叠嶂。 那玉石里面,似乎还有丝絮正在流转。 “这是……” 凤惊澜虽然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宝贝,但是光从品相来说,就知道这块玉屏一定是无价之宝。 但是,楚琛拿这个给自己看做什么? 看到凤惊澜疑惑的眼神之后,楚琛连忙道: “澜儿,我可以将这翠玉屏送给你。” 楚琛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凤惊澜就用余光瞟到凤倾心满脸焦灼的作势欲冲过来。 “送给我?” 凤惊澜故意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无功不受禄,六殿下为什么要送给我?”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楚琛见凤惊澜开了口,也是连忙坐了下去: “只要你愿意跟云景和离,然后嫁给我。” 一听这话,凤惊澜差点要笑出声来。 这个家伙上次吃了那么大一个瘪,如今还敢旧事重提? 难不成他当真以为这块玉屏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嫁给你?” 凤惊澜故作诧异: “六殿下说笑了,明日便是你跟我大姐的大喜日子,你今日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你这是要将我至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啊! 我还是告辞了!” 说着,凤惊澜便作势起身要走。 谁知道,楚琛一个旋身便拦上来: “这次我给你不是侧妃的身份,而是正妃。 只要你愿意跟云景和离,明日的新娘就会换成你。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六皇子妃。” 楚琛说的信誓旦旦,凤惊澜心底却是冷笑出声。 不过面上她却依旧是撑着一张和颜悦色的脸: “那大姐姐怎么办?” 楚琛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 “我根本就不爱她。当初在洗心舫也是她设计陷害,我才会松口答应娶她。 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楚琛一言九鼎,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将这祖传的玉屏送给你!” 听着面前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诺言,凤惊澜面上终于是隐忍不住的浮起嘲讽的笑容: “六皇子殿下,若是当初在你任由别人推我下湖之前对我说这番话,恐怕我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琛疑惑。 凤惊澜笑的十分妖娆: “我的意思是——你们明个儿成亲的事情好像不是六殿下你一个人说的算。 你最好还是先跟我大姐姐商量一下才是!” 她说完这话之后,笑吟吟的朝着楚琛的身后看了过去。 楚琛一愣,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只见凤倾心一脸煞白,摇摇晃晃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很显然,刚才他跟凤惊澜说的 话,她全部都听到了。 心头猛的一沉,楚琛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是打算将凤惊澜叫过来,背水一战。 若是凤惊澜答应了,他踹了凤倾心也不足为奇。 若凤惊澜拒绝了,他至少还有凤倾心这条退路。 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凤倾心竟然跟了过来,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一时间,楚琛恼羞成怒怒,对着凤倾心怒吼道: “你怎么在这里?” 凤倾心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芳心碎了一地。 这两年,她再不堪,至少还有一颗纯洁的真心是向着楚琛的。 可谁知道…… 楚琛一心一意冲着皇权而去就罢了。 男人原本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凤倾心如是宽慰,然后故意忽略楚琛的冷落。 可未曾想,楚琛竟然愿意为了凤惊澜那个破鞋,将“锦绣江山”送给她来讨她的欢心。 难道他不知道在那个玉屏里面,藏着大秦的龙脉宝藏吗? 伤心欲绝之时,凤倾心犹不死心的望向楚琛,满目哀伤: “楚哥哥,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你只是要利用凤惊澜的对不对?” 面对凤倾心如此急切的说话,楚琛面色一凝。 他刚才明明就瞧见凤惊澜动心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自己表决心的时候…… 于是他俊眉一沉,冷着脸道: “我刚才所说的……” 155.这就叫喜欢 楚琛俊脸一沉,沉声说道: “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凤惊澜。 只要她愿意和离,我就会立马娶她。 听明白了吗?跫” 楚琛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锤子一般狠狠的砸在凤倾心的心头。 她俏脸一片惨白,仿佛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 连退了好几步之后,她才重重的撞在湖心亭的圆柱之上,撑住了身体。 “楚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凤惊澜冷眼瞧着楚琛望着自己时,那一副情深且重的样子。 强行压下心头的恶心感,她道: “六殿下,你刚才所说的话当真?” 一听凤惊澜说这话,楚琛心头一喜,只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说辞将她给打动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凤倾心那逐渐变冷的双眸,连忙对凤惊澜道: “黄天厚土,我楚琛刚才所言句句发自肺。 只要你跟云景和离,若我不娶你为正妃,那就遭天打雷劈!” “嘭——” 就在楚琛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凤惊澜和楚琛扭过头去,只见凤倾心整个人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那张俏脸一片惨白,双眸紧闭。 很明显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澜儿……” 楚琛只是看了凤倾心一眼,就迅速的扭过头来。 此时此刻,凤惊澜算是在心底彻底将这个男人给鄙视了一遭。 但凡是楚琛还有一丝人性的话,也会在这个时候去看凤倾心一眼。 一个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去喜欢一个人? 当年的凤惊澜,还是真瞎了眼。 就在凤惊澜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震天/怒吼。 “倾心!” 楚琛回过头去,只见沁王爷一脸震怒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很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部都听到了。 楚琛俊脸一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沁王爷,你听我解释……” 而当凤惊澜也跟着一并扭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过来的并不只有沁王爷一个人。 在他的身后,还有柳大将军,柳贵妃,云王爷,凤惊尘等人。 凤惊澜心头暗暗一惊,似乎没有料到这么多人会一并出现。 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优雅的紫色身影从人群后面闪了出来。 那双凤眸缓缓的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清冷和平静—— 可这一次,凤惊澜却从里面看到了疏离…… “云……” 不知道为何,凤惊澜拎起裙摆就要朝云景那边追过去。 她很心慌,她担心云景会误会。 刚才她会跟着楚琛一并过来,而且还以退为进—— 那都是因为她想将凤倾心引过来。 云景不是一直就很懂她,很能猜测自己的心思么? 可刚才为何他要露出那种疏离,甚至是失望的眼神来? 就在凤惊澜步子才刚刚迈开的时候,一边的凤惊尘却是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凤惊澜,你在搞什么啊?” 凤惊澜一愣,扭头的时候,她才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就算是平日里大喇喇的云王爷,看她的时候也露出了质疑。 “你放开我,我有话要跟云景说。” 就在他们姐弟两个拉扯的时候,柳贵妃却是突然冲到了楚琛的面前。 几乎是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就赏了楚琛一巴掌。 那一巴掌费了十成的力道。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楚琛俊脸一歪。 他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就肿了起来。 楚琛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去,看向了柳贵妃。 而柳贵妃约莫着也是气狠了。 那一巴掌打的她右手发颤。 这会儿看到楚琛脸颊红肿,心头一疼。 可脸上还得撑着恨其不争的怒意: “琛儿,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边骂着楚琛,柳贵妃那双眸子也是不停的朝着身后睃。 饶是楚琛再傻,也约莫能够猜到有什么不对劲。 当下他也是猛的一怔,然后双眸竟然红了。 他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沁王爷的面前。 “岳丈大人,我刚才喝了这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说完这话,他还一脸惊惧的望着晕厥过去的凤倾心。 “心儿这是怎么了?” 沁王爷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的愣住了。 柳贵妃借机上前: “沁王爷,刚才是一场误会。 想来一定是那些有心之人在琛儿的茶水里面动了手脚。 否则,像他这般沉稳之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不堪的话来呢?” 柳贵妃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是另有所指。 什么叫做“有心之人”? 在场的除了凤惊澜还有谁? 谁不知道在嫁给云景之前,凤惊澜对楚琛那可是一往情深啊! 沁王爷皱眉,扭头看了凤惊澜一眼。 只不过,他这个最小的女儿似乎压根儿就不关心柳贵妃的冤枉。 因为她这会儿正想要挣脱凤惊尘的手,朝外面跑去。 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原本与他一并来到别苑的云景,这会儿已然是转身离开了。 沁王爷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如斯地步。 能够让楚琛将江山锦绣玉佩拿出来,凤惊澜身上肯定有比这个更加宝贵的东西! 只是…… 扭头看了一眼昏厥在地上的凤倾心。 如今凤倾心的婚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秦。 若是在这个时候搅黄了,那沁王府颜面何存? 想到了这里,沁王爷只得是委屈了凤惊澜。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罢了。 只希望明个儿大婚之日,贤婿不要再闹出此番误会才好!” 说完这话,沁王爷一把将凤倾心打横给抱了起来。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放开!” 凤惊澜这会儿用力一甩,便将凤惊尘的手给挣脱开了。 她拎起裙摆飞快的朝着云景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 凤惊尘原本还想跟她打听一下千离的喜好。 只是才刚刚出声,就被沁王爷呵斥了一句。 “别拦着她,那是他们小夫妻的事情。 你跟我回王府,我有事问你。” 一听这话,凤惊尘瞬间就焉了。 因为想要让千离对自己五体投地,所以他会常常翘课去滴血阁找龙一。 昨个儿李学监还因为此事大发雷霆,约莫着今日找沁王爷告了一状 吧! 而另一边,当凤惊澜急急忙忙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云景已经躬身上了马车。 “云景!” 情急之下,凤惊澜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便高声唤出了他的名字。 岂料,云景那个家伙竟然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似的。 上马车的动作几乎顿也未顿。 当他一气呵成的坐上马车,关上矮门之后—— 凤惊澜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拎起裙摆,一个凌波微步便追了上去。 那刚刚动起来的马车前面,突然就出现一道玲珑的身影。 那马车夫惊得差点摔下来。 他用力一拉马缰,只拉的马儿前蹄腾挪,整个儿的站了起来。 “世、世子妃?” 那马车夫惊魂未定。 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这会儿,凤惊澜睁开紧闭的双眸,“我要上车!” 马车夫哪里敢多言? 连忙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替她将矮门拉开。 矮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依旧没有能够打扰到云景安静看书的心情。 外面的嘈杂之声传进来,他几乎是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你继续赶路。” 说完这话之后,凤惊澜反手便将矮门和阖上了。 她半躬着身子,走到了云景身边。 一双清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而云景依旧安静的看书,似乎压根儿就没有率先开口的迹象。 盯了好一会儿,凤惊澜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蹙眉,干脆坐到了云景的身边: “云狐狸,刚才的事情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气,凤惊澜只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 “噢?”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云景终于的动了动眸子。 他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本。 然后抬眸看向凤惊澜,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凤惊澜被他这么一看,瞬间就有种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感觉。 她轻轻咬唇,思索着想要从哪里开始说。 是从今日被简无双掳走开始? 还是从回来的路上遇上楚琛身边的人? 好像从哪儿开始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没什么可说的?那我看书了。” 云景作势要拿起身边的书。 可修长的指尖才刚刚碰到桌沿就被凤惊澜一把抓住了衣袖。 “我今天出门遇到楚琛的部下,他想见我。” 说完这话之后,凤惊澜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不愿意将见过简无双的事情告诉云景啊! “然后呢?” 云景凤眸微扬,静静的看着她。 这清幽的眼神看的凤惊澜头皮微微发麻。 她艰难的清了清嗓子: “我原本是不想去见他的,后来发现凤倾心跟着我。 所以我才……” 云景声音接着响起: “所以你才去了别苑,故意跟楚琛见面。 在他说出那暧昧的话之后,你也没有拒绝?” 听出了云景话里面的酸味儿,凤惊澜一下子就急了。 “云狐狸,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对楚琛那个人渣压根儿就没有别的心思。 平日你我说什么你都能猜出来,为什 么今日要误会我?” “你……” 云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意料到凤惊澜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说完之后,甚至还别扭的背过身去。 “你哭了?” 云景探身上前,想要将凤惊澜的身子扭过来。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凤惊澜没好气的哼骂了一句。 她才没有哭好不好? 她只是觉得委屈而红了眼眶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面对柳贵妃那样的冤枉和责备的时候—— 她竟然连一丁点儿愤怒的心情都没有。 更甭提解释和心慌了。 可如今,在面对云景这般清冷的态度之时,她莫名的觉得委屈和不安。 “我没哭,哭的是你。” 云景动了动眸子,强忍着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他需要一个答案。 就在今日,他听到楚琛的表白之后,凤惊澜那般无动于衷。 即便是知道那只是凤惊澜在做戏,他胸口还是会忍不住一阵刺痛。 就像是身体里面的毒发作一般,心如刀割。 至于凤惊澜…… 这个在人前聪明机智的小人儿,在情爱这方面却是干净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需要一点刺激,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误会?” 云景开始循循善诱。 凤惊澜气哼哼的开口: “要是你没误会,为什么我叫你你也不搭理我?” 云景嘴角轻轻一扯: “那如果我当真误会你,你要怎么办?” 一听这话,凤惊澜只觉得一肚子火又冒了上来。 她嚯的转过身子,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 “你要是敢误会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云景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 “是不是就跟刚才一样伤心,惊慌失措了?” 云景的话瞬间就点醒了凤惊澜。 她一愣,甚至连反抗都忘记了。 没错! 刚才她真的很害怕云景会误会自己愿意嫁给楚琛。 所以才会一路追出来…… 但是如今云景这么一问,凤惊澜不知为何,突然耳根就热了起来。 再抬眸看向云景的时候,心跳突然就不正常了。 “这个叫喜欢。” 云景凝神望着凤惊澜。 那双凤眸里面再没有了刚才假装出来的疏离和清冷。 156.二更 凤惊澜抬起眸子,能够看到里面似乎沉积了一汪深潭。 那深潭里面,此刻波光潋滟,美的动人心魄。 她呼吸一滞:“我……” 怎么会呢跫? 他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而且云狐狸老是欺负自己,自己怎么会喜欢他? “我们不是……” 只是,她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身子一紧。 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云景抱起来裹在了怀中。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之上,让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们现在不只是合作关系了。” 云景似乎猜到了凤惊澜想要说什么。 他颔首,将下颌抵在她颈窝处: “我们水乳交融,我们心心相惜,我们是夫妻,是爱人,明白么?” 云景的声线十分温和。 可现在,却好似带着蛊惑人心的慵懒魔力。 凤惊澜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声音到: “夫妻,爱人?” “嗯!” 云景看到凤惊澜一脸的迷茫,还有眼底那呆呆的模样,嘴角一扯。 然后,也不给她回神的机会,便颔首吻了下去。 四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直到凤惊澜被吻的双颊涨红,头晕脑涨的时候,云景才松开了她的细腰。 “小澜澜,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误会你。” 云景的情话在耳畔响起。 凤惊澜听得耳根泛起了热意。 只是,这会儿她除了大口大口的呼吸,来平息那剧烈跳动的心脏,无法再有别的反应了。 等到了云王府之后,两个人亦是恩爱有加的下了马车。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车夫叫这一幕看得傻了眼。 之前世子妃还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谁知道这才多会儿的时间,两个人就恩爱有加了。 当凤惊澜被云景牵着手进了云王府之后,她才惊觉两个人的动作是在有些亲昵过头了。 “你放开啦。”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云景的大手。 刚才下马车的时候,车夫那诡异的眼神,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的。 可是,云景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是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这是在云王府,不是在外面,我已经让步了。” 云景直接无视了凤惊澜的抗议,直接牵着她朝着景园那边走了过去。 “讨厌!” 凤惊澜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无辜的蹙眉: “要是被老太太看见了,又要说我有伤风化了。” 云景斜睨了她一眼,伸手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头: “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听过老太太的话一样。” 云景的话倒是点醒了她。 凤惊澜歪着脑袋一想,“也是哦!” 当他们两个人进了景园之后,云景突然记起一件事来。 他回头看向凤惊澜: “明日要送的东西你选好了么?” 云景这么一说,凤惊澜突然就想起来了。 “啊,那个,我选中了一个东西,你跟我一并去看看。” 说完这话,她便拉着云景朝着景园的库房那边走了过去。 当凤惊澜跟云景两个人一并走到库房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是敞开的。 她诧异的跟云景对视了一眼,然后面色一变,飞快的跑了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进小偷了吗?” 凤惊澜才刚刚进来就听到了初夏小声的嘀咕。 只见初夏这会正半蹲在地上将那个被她扔在地上的锦盒给捡了起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落在上面的灰尘擦干净,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走进来的凤惊澜和云景。 “世子妃,这个……” 凤惊澜从初夏手中将锦盒接了过来。 “我先前从库房里面找到了这个,看来看去,别的东西都太值钱了。 我可不想便宜凤倾心和楚琛。” 当凤惊澜转过身看向云景的时候,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了。 不对,应该说是激动。 这个从来就不会出现在云景身上的词。 “云狐狸?” 凤惊澜狐疑的开口。 云景那张……万年不变的清冷眸子里面泛起了涟漪。 就连那平静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不安。 “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云景再开口的时候,声线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了。 凤惊澜的神经也在这一瞬间绷了起来。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云景,“云狐狸,你没事吧?” 云景伸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锦盒。 深沉的眸子里面是太多的欲语还休。 凤惊澜看了初夏一眼,初夏也会意的颔首退了出去。 当凤惊澜转身的时候,发现云景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窗台边上的案台之上。 他双手轻颤着,却又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盒放在案台之上。 那态度庄重而神圣,就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澜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景呓语。 他此刻静静地现在窗台边上,好像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他这番话说完之后,凤惊澜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那个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 竟然可以让遇事都云淡风轻的云景露出这种表情来? “唉,我还以为它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云景轻叹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卷画轴。 此去经年,那花卷虽然是用布料制成,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它已经显出了破旧之态。 凤惊澜望着云景那庄重的样子,呼吸也跟着秉着。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景细长的指尖将卷轴缓缓地展开。 祥云波浪的裙摆慢慢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双淡紫色的绣花鞋在薄纱长裙之下若隐若现。 即便是只看到半个身子,也能够看出画中女子的出尘脱俗的气质。 一袭淡紫色的薄纱儒裙,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那端庄扶在身前的双手,能够看出画中女子的端庄和温婉。 可是,当云景将这幅画彻底打开的时候,呈现在她眼前的一幕的却是让她惊诧的瞪圆了双眸。 只见在那张绝美的画卷之上,那位绝世美人的脸上却是被黑色的墨水涂的乱七八糟。 从凤惊澜这边看过去,压根儿就分辨不出画中那人的长相。 “这是……” 凤惊澜诧异的望向云景。 却见云景此刻眼眶里面好似泛起了浓重的雾气。 好半响的沉默之后,他才开口道: “这画上的人,是我娘。” “是云王妃?” 凤惊澜一听这话,越发的诧异了。 她进府这么久了,从来就没有看到有关于云王妃的东西。 云王妃在云 王府待了那么久,不可能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刻意将那些东西给处理了。 而云景手上拿着的这幅画卷,也极有可能是,当年被不小心遗漏的。 可是,从云景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这东西对他很重要。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又为何会让人在上面随意涂抹? 可云景接下来的话却是给出了凤惊澜一个答案。 “这画是被我涂的。” 凤惊澜听到这话的时候,能够听出云景语气中沉沉的无奈和感伤。 说完之后,也不等凤惊澜有回应,云景就转过身来。 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之上挂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澜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我却那么不珍惜。 还将它给毁了。” 157.前尘过往 凤惊澜抬眸看过去。 此刻的云景是她从来就没有见到的。 他的身上,几乎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忧伤跫。 即便是不知道这幅画卷后面的故事—播— 但凡是嗅到这浓重的哀伤气息,心情便会变得沉重起来。 “云景,都过去了。” 在面对这样的容景时,凤惊澜反倒是没有手足无措了。 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轻轻握住云景的大手。 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不得已。 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是你的母亲。 你们血脉相连。” 对于凤惊澜会说出这番话来,云景并没有诧异。 这幅画的出现,就像是将他藏起来的伤口再次暴露在阳光下。 可是…… 伤口依旧是伤口。 如果不将疮疤揭开,剔除腐肉,那这个伤疤将会腐烂的更快。 这个治疗过程或许是痛苦的。 但是治好了,那便是心生。 “你随我来!” 云景牵着凤惊澜的手,两个人走出了景园。 循着景园的另外一个出口,出现在凤惊澜面前的,是一座尘封已久的院落。 当云景伸手将门推开的时候,浓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尘封许久的厚重回忆。 “原本这个园子是我娘住的,后来她走了,就被封了。” 云景的语速很慢,像是说的很艰难。 “在生下我之后,她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 甚至,在我父王发现她要逃离云王府的时候,挟持了我。 最后,她刺了父王一剑之后,扔下了恩断义绝四个字,便消失了。” 原本以为将这番话说出来,会很艰难。 但是云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心中那锐利的疼痛一闪而过之后,剩下的却是一丝淡淡的轻松。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 作为一个母亲,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抛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凤惊澜扭头看向云景。 她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但是从自己母亲的身上她就能够感受到这份感情。 而刚才她跟云景说的那些话,也是自己的母亲亲口告诉自己的。 在听到凤惊澜这一番话之后,云景的凤眸里面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凤眸微微一闪,他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松了松。 “都过去了,如果是误会,总有一天会澄清的。” 云景牵起凤惊澜的手: “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不靠谱,我已经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明天参加喜宴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回到了景园。 “你知道楚琛先前送给你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云景想起了楚琛拿出来的那个玉屏,目光里面闪烁着笑意。 凤惊澜这会儿正在洗漱。 刚刚放下的长发如丝一般的滑落在肩头。 她扭头看向云景,似乎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知道又怎样,反正我也不想要!” 云景嘴角噙着笑意,又想逗一下凤惊澜。 “那玉屏有个别名,名唤锦绣河山。 里面藏着大秦的龙脉。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说着这话,云景话锋一转,眼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魅惑。 而凤惊澜这个时候也是洗漱完毕,干脆就走到了云景的身边坐下了。 她那双清眸炯炯的望着云景,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说明,在澜儿的心中…… 那锦绣河山和大秦龙脉,都比不上我云景一人啊!” 云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 可是,凤惊澜却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 她满头黑线的望着云景。 简直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吐槽了。 “云狐狸,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凤惊澜眼珠一转,干脆就凑到了云景的面前。 望着突然凑上来的凤惊澜,云景凤眸里面含着笑意。 他伸手点了点凤惊澜的鼻头: “说说看。为夫一定好好为你解答。” 云景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凤惊澜就一个纵身扑到了他的身上。 一双手也是毫不客气的捏上了云景的双颊。 “我想看看这个到底是脸皮,还是铜墙铁壁! 真是太厚了!” 面对凤惊澜的偷袭,云景并没有闪躲。 他伸手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担心她过分的动作会让她跌落下床去。 “男人若是脸皮太薄,如何能够抱得美人归呢?” 即便是那俊美的五官已然被揉捏的变了形; 他还是保持着那优雅从容的浅笑。 而那稍嫌轻薄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违和感。 还带着一丝扣人心弦的甜蜜…… 甜蜜?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凤惊澜只觉得俏脸一红。 她作势就要从云景的身上撑起身子: “什么抱得美人归,再胡说八道就揍你!” 眼看着身上的温香软玉就要离开,云景干脆一把扣住她的腰肢。 一个用力,拉扯的凤惊澜扑到了他胸膛之上。 “嗯。” 云景一声闷哼,微微蹙眉。 “喂,你没事吧?” 凤惊澜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压着他的伤口了,脸色陡然就变了。 “怎么回事啊,我那一掌有那么重么?怎么伤口还没好吗?” 一边嘀咕着,她竟然就开始动手剥云景的衣裳了。 原本还打算解释的云景突然就没了声音。 他静静的望着一脸担忧的凤惊澜,任由她褪去自己的衣物。 “刚才是碰到这里了么?” 凤惊澜轻轻的按压着云景的胸口。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触上他光洁的肌肤,瞬间就让云景呼吸重了起来。 见云景有这般反应,凤惊澜动作更轻了。 她有些恼火的抱怨: “明明看着没有外伤了啊。这一掌到底是有多重啊!” 眼看着她的小手一路下滑,就要触到腰间之时—— 饶是云景有着再淡定的情性,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闷哼一声,掐着凤惊澜的细腰。 一个翻身,便反客为主,将她压制在自己身下。 凤惊澜刚刚还在担心他的伤,这会儿瞧见他动作干净利落,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此刻的云景双眸暗沉,呼吸微重。 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是熟悉的渴求。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旧疾复发的样子啊? 分明就是欲求 不满的样子嘛! 自己真实太傻太天真了,竟然会中他的圈套。 “云狐狸,你耍我!” 凤惊澜又羞又怒。 她刚才那么积极主动的去脱云景的衣服。 一双手还在他身上一顿乱摸…… 真是够了! “我没耍你!” 尽管呼吸微重,可云景还是一把握住了凤惊澜的柔荑。 他双眸含情,怔怔的望着凤惊澜。 仿佛要用眼神将心底所有的情谊都传递给她。 “你还敢说你没耍我!” 凤惊澜恼火的又开始挣扎。 云景却是一把握住的手腕,将手压在脑袋两侧。 他颔首,用下颌抵住凤惊澜的脑袋,逼着她直视自己。 “澜儿,我中意你,喜欢你。我云景这辈子认定你了。” 这一番直白而火辣的情话落在凤惊澜的耳里,瞬间将她炸了一个大脸红。 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开始玩命的朝着脸上冲。 而胸口里面那颗心,也是“噗通噗通”的开始剧烈跳动。 仿佛,随时都要从胸膛里面蹦出来一般。 天啦撸! 她听到了什么? 从来就是波澜不惊,万事从不放在心上的云景,居然对她表白了? 而且,还是这般火辣辣的示爱。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望着凤惊澜那羞的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的窘态,云景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是受宠若惊,还是不敢相信?” 这带着几分诱哄的话语落在凤惊澜的耳里,让她瞬间回神。 “靠,要是我凤惊澜愿意。 追求我的人可以从云王府直接拍到沁王府去! 我看能够娶我,受宠若惊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好不好!” 厚着脸皮说完这话,凤惊澜头顶几乎都要冒烟了。 “唔,这么说来,是我云景捡了大便宜了咯?” 云景笑着将她的话茬接了过来。 凤惊澜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当然。” 说完这话,她还犹觉得不解恨。 眼珠子一转,又道: “你才是那个应该偷笑,感激涕零的哪一个。” “噢,这样啊?”云景顺势将话头接了下来。 凤惊澜忙不迭的点头。 “既然如此,我应该从心底到肉体都对你进行回报才是。” 云景此话说的十分暧昧。 可是凤惊澜却犹自没有回过神来的点头。 “那我现在就开始了……” 清幽的说完这话之后,云景直接便颔了首。 在凤惊澜的惊呼声中,他火热的吻就落在她的锁骨之上。 “喂,云狐狸,你干嘛……” 凤惊澜惊惧的望着云景,又羞又气。 “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啊!” 云景很是直接的回答。 然后,他的吻继续下挪。 望着他邪魅的咬在她衣襟之上,用嘴将自己的衣衫扯开。 凤惊澜心跳越发的剧烈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云景如此狂狷的模样。 可偏偏,第一次见到,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云狐狸,你别动我——” 凤惊澜的抗拒落在云景的耳里,就像是小猫呜咽。 说的人无心,听得人更是没有当真。 “你是我的人,为什么不能动你。” 云景的吻一路下滑,凤惊澜那高高的拒绝声,听在他耳里就像是绝美的天籁。 那屋里,一片旖旎之色。 感觉到凤惊澜已经完全准备好之后,云景轻咬着她的耳根,诱哄着: “澜儿,叫我景哥哥……” 凤惊澜蹙眉,咬唇,艰难的摇头。 “澜儿,你也中意我的对不对?” 云景身子一沉,凤惊澜惊呼一声。 “澜儿,乖,叫我景哥哥……” 云景一边动一边轻声开口。 凤惊澜被他弄的几乎要崩溃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叶漂浮在大海里面的轻舟,随着云景的动作浮浮沉沉。 她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只有耳边传来了遥远的声音:“乖,叫我景哥哥。” “景——哥哥……” 在她的一声轻唤之后,云景的凤眸颜色明显一沉。 随即,他的动作越发的狂狷了起来……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兴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意得到了回应,云景几乎将凤惊澜给折腾到了天边泛白才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凤惊澜自己也是清楚。 若自己开口拒绝,云景一定不会弄的这般出格。 以至于她第二日连腰都直不起来。 可想到他下午提起云王妃时,那受伤的眼神…… 在面对他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凤惊澜的拒绝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也许…… 她早就在某个时候,被云景潜移默化了吧。 也许是在跟他吵架斗嘴的时候…… 也许是他处处护着自己的时候…… 也许是他态度强硬说,一定要娶自己的时候…… 她凤惊澜已经开始沉沦而不自知了吧? “难道我对云景已经动心了吗?” 凤惊澜片刻的失神,马上就叫云景给发现了。 他一口咬在了她细致的肩头。 当一朵红色的吻痕出现在她肩头的时候,云景才微微抬首: “看来为夫还不够努力,夫人还在开小差呢!” “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成了……” 凤惊澜那光洁的背上,云景修长的指尖缓缓滑动。 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一个翻身躲在了床角落。 而云景嘴角噙着浅笑,伸手一捞。 轻而易举的便将再也没有力气反抗的凤惊澜带进了怀中。 他细细密密的覆了上去,在凤惊澜被吻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再一次挤了进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云景就已经醒过来了。 凤惊澜昨晚累瘫了。 云景已经梳洗完毕之后,她还睡得死沉死沉。 初夏将衣裳准备好之后,正打算去叫醒凤惊澜,却被云景给挡住了。 “让她再睡会,我们晚些再出发。” 初夏这会儿刚走到床头。 听了云景的话之后,她的目光下意识朝着沉睡中的凤惊澜看过去。 自家小姐这会儿睡得香甜。 长且卷翘的睫毛在眼帘下面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眼角那儿还有未干的泪痕。 但是嘴畔却是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 特别是她那半裸在外面的肩膀上,几抹粉红色的痕迹赫然在目。 初夏俏脸 一红,连忙垂下了眼帘,应声之后便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的沁王府里,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王府却是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 沁王爷的一声暴怒的呵斥几乎要响彻整个沁王府。 而云侧妃此刻也是一脸惨白的站在大厅的正中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个天还没亮的时候,云侧妃就去倾心阁让凤倾心做准备。 可是,当她进到凤倾心的房间之后,却发现屋子里面压根儿就没有凤倾心的影子。 大婚当日,新娘子却失踪了。 这要如何跟六皇子和柳贵妃他们交待? “还不赶紧叫人出去找,必须要在吉时之前将人给我找出来!” 沁王爷这会儿急火攻心,气的几乎要站不稳了。 “昨个儿不是说让你把她看好吗?你是怎么办事的?” 一肚子的怒火无法发泄,沁王爷将气撒在了云侧妃的身上。 云侧妃自己也是急得直抹眼泪: “王爷,昨晚我一直亲自守着。就出去拿个东西就……” “行了,这些话我不想听。” 云侧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沁王爷粗暴的给打断了。 他斜瞪了云侧妃一眼,目光里面带着狠厉: “要是这桩婚事砸了,你以后也不必留在云王府了。” 说完这话,沁王爷便拂袖而去。 云侧妃广袖下的手突然握紧,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两个时辰之前。 凤倾心趁着云侧妃离开的功夫,翻窗逃了出去。 这一次,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她盼了十几年的梦。 今天就要成真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做梦,就醒了。 凤惊澜那个贱人,毁了她的梦。 158.158 是凤惊澜。 是她让自己看到了楚琛那丑陋的样子。 让自己连自欺欺人都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跖。 当她裹在披风重新出现在城南那所被人遗弃的破旧别苑之后,那儿早就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拗。 “你当真想好了?” 用黑色斗笠将全身上上下下都裹起来的男人沙哑着声音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干涩黯哑的声音听着让人十分难受。 只是,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却透着贪婪。 开始在凤倾心的那娇美的身子上流转…… “嗯。”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凤倾心的目光里面,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甚至可以说是决绝。 她要报仇,她要凤惊澜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男人听到凤倾心这话,那倒挂着的三角眼底划过一抹淫猥之色。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 凤倾心还是会忍不住开始紧张。 当她一件件将身上的衣裳全部褪尽之后。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男人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给灼伤。 “过来吧。” 男人黑袍一扯,露出干瘦却又精壮的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凤倾心面前毫无保留的露出身形。 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面具。 凤倾心缓步走了过去,开始触碰男人的身体。 这两年以来,她经过男人的调/教。 若她使出浑身解数,几乎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 但是凤倾心心中却有一个极大的疑惑。 每次,这个男人将她整的十分难耐的时候,却总是能够淡定的全身而退。 这,甚至让凤倾心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可若他不是正常男人,那他又怎么会答应今日自己的要求? 就在凤倾心满腹狐疑的时候—— 男人突然冷哼了一声。 他猛的回头。 鹰爪突然如铁一般掐住了凤倾心的喉咙。 这一举动,惊得凤倾心差点摔落在地上。 她惊恐万分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主子……” “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干哑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怨毒。 那鹰眼里面射出的寒光,几乎要让凤倾心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你们这些贱女人,是不是都以为我不能人道啊?” “主子,我没有……” 凤倾心几乎要被他那狂暴阴鸷的目光给吓疯了。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今日自己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她想要过来将自己的纯真献给这个男人。 换取脱离他蛊毒的禁锢。 可是很显然,她太天真了。 这个男人精心调教出来的玩物,怎么可能说舍弃就舍弃? 望着已经开始想要逃开的凤倾心,男人的嘴角划过一抹嗜血。 他纵身一跃,一把揪住了凤倾心的头发。 他颔首,露出那双鹰眼。 阴鸷的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凤倾心的脸上。 他揪紧她的头发,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过了今日,明天一早你还是得跟楚琛成亲。然后……”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却像是魔音贯耳一般,深 深的印在凤倾心的脑海里。 甚至,她连刚刚生出来一些的反抗心思都沉了下去。 男人的手顺势一松。 凤倾心就如同最卑微的奴婢一般,趴跪在男人的腿边。 “是,主人。” 男人冷笑,伸手捏起凤倾心的那漂亮的脸蛋儿。 空出来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望着她那空洞又无神的眼眸—— 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他大手一扬,凤倾心的身子就如同一缕羽毛似得飞到了他怀中。 而他,几乎没有任何怜悯之意,沉声就撞了进去。 那尖锐的撕裂刺痛,就算是失了意识的凤倾心也还是疼的尖叫了起来。 而她的叫声越惨烈,男人唇畔阴鸷的笑容就越发的明显。 就着这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男人的动作越发的猛烈。 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抽身退出。 此刻的凤倾心香汗淋漓。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就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此刻,她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双眸也是肿的如同核桃一般,眼角的泪痕未干。 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看上去狼狈不堪。 “回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要是再敢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你的下场会比今日更惨。” 说完这话,男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整个上京又是一派欢腾的气氛。 要说今日最重要的事情,那莫过于是六皇子楚琛与沁王府大小姐凤倾心的婚事了。 不过,许是因为最近是多事之秋。 所以,六皇子和沁王爷似乎都达成了默契的统一。 打算将这场婚礼办的十分低调。 因为从沁王府和六皇子府外面来看,压根儿就瞧不出这是办喜事的样子。 而据知情人所言: 今日去六皇子府参加喜宴的人也是寥寥几人。 其他人要么就是送了礼物过来,就匆匆离去了。 于是乎,这原本应该开开心心进行的喜宴,反倒是叫楚琛和柳贵妃烦透了。 “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新娘子呢?” 在前面等的有些坐不住的柳贵妃起身来到后院。 发现出了一些战战兢兢的婆子之外,压根儿就没有凤倾心的身影。 听到柳贵妃的质问,云侧妃也是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她面上挂着一丝尴尬: “柳贵妃,昨日倾心身体不适,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一听这话,柳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虽说那天的事情是楚琛干的不够漂亮。 但是楚琛都已经在沁王爷面前下跪表态了,还要怎么样?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更何况楚琛还身为堂堂大秦皇子。 若是凤倾心还借着昨日的事情来摆谱,未免有些太不识大体了。 想到这里,柳贵妃更是气愤难平。 她疾言厉色的望着云侧妃: “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今日若是出什么纰漏,丢脸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还有你们沁王府!” 无端端被柳贵妃训斥,云侧妃也是满肚子的火。 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云侧妃也只有忍着说好话。< /p> 可她越是这般低声下气,柳贵妃就越发的颐指气使。 “我告诉你们,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愿意嫁入我们六皇子府。 若凤倾心不愿意,那就早早的趁着还没有成亲,作罢了便是!” 一听到这话,云侧妃当即就慌了心神。 昨个儿沁王爷的话还犹然在耳。 若是这桩婚事黄了,她也没办法留在沁王府了。 想到这里,云侧妃大惊失色。 正打算出声说好话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 “也好,此桩婚事并非我所愿。 想来,也并非六皇子殿下所愿。 如今,倒不如趁着还没有拜堂,就从了柳贵妃的愿?” 这不带丝毫的感情的女声落在众人的耳里,就像是一记炸雷。 云侧妃和柳贵妃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身穿大红色喜服,凤冠霞帔的凤倾心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 “心儿,你回来啦?” 云侧妃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刚才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下一瞬,凤倾心却装扮妥当,自己出现在了六皇子府。 这下,她就好交差了。 而另一边,柳贵妃突然被凤倾心这么一哽,当下面上一阵青白。 “凤倾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素来都是将表面功夫做的一流的凤倾心,今个儿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走到两人的面前,冷冷的道: “柳贵妃尚且年轻,不像是有耳疾之人。” “你……”柳贵妃被凤倾心的无礼气了一个仰倒。 她的手作势就扬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扇上凤倾心的脸,却是被她一把给握住了手腕。 “咔擦”一声脆响,柳贵妃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 那浓妆艳抹的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凤倾心,你!” 听到柳贵妃那变了调子的惊呼。 云侧妃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凤倾心的手。 “心儿,你疯了?” 云侧妃扭头看向凤倾心,却见她一双眼眸里面一片空洞。 那紧紧扣住柳贵妃手腕的手,正把住她的脉门。 天呐! 她动了杀机! “心儿,心儿!” 云侧妃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刚凤倾心的手给掰开。 而这个时候,凤倾心显然也是听到了云侧妃的呼唤,回过了神来。 她冷冷的望向柳贵妃: “如果没事的话,我去拜堂了。” 说完这话,她还盯了柳贵妃一眼。 “柳贵妃若是想阻止,只需要去喜堂闹上一闹便是。” 语毕,凤倾心便转身朝着喜堂那边走了过去。 凤倾心的手一松,柳贵妃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 整个人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体。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以前从来只敢在她面前温言细语的凤倾心,突然怎么就性情大变? 云侧妃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柳贵妃,心中也是一颤。 她低着头,拎起裙摆飞快的追了出去。 当云侧妃走进喜堂的时候,发现凤倾心已经亭亭玉立的站在了楚琛的身边。 她的目光清冷。 她的眼底看不到任何人,却直勾勾的顿在喜堂的门口。 就在云侧妃诧 异的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发现喜堂的门口有两个身影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是云景和凤惊澜。 云景今日身穿一袭深紫色的祥云长袍。 整个人较以往少了几分仙气。 可是却多了一丝逼人的英气。 而走在他身边的正是凤惊澜。 她是一袭淡紫色的孺裙。 没有浓妆艳抹,周身也是透着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当他们两个走进来的时候,在场寥寥数人的注意几乎全部都被吸引了过去。 楚琛这个时候冷着一双眸子。 那目光看上去仿佛想要在凤惊澜和云景的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这样嫉恨的目光,自从嫁给云景之后,凤惊澜就没有少见过。 所以,这会儿她倒是显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她笑吟吟的捧着云景准备好的贺礼走到楚琛和凤倾心的面前: “大姐,今日你跟六皇子大喜的日子。 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凤倾心冷着一双眸子。 那眼神只有在看到凤惊澜的时候,里面才回泛起一股恨意。 凤惊澜似乎也察觉到了凤倾心的不对劲。 她正要上前将东西递到凤倾心手上的时候。 凤倾心广袖一扬,手掌看上去就像是要往凤惊澜面门上劈过去。 可那一掌才抬到一半,就被云侧妃死死的给攥住了。 “倾心,你准备准备,这个我来。” 云侧妃心惊肉跳的。 她几乎是从凤惊澜的手中将东西给夺了过来。 今个儿凤倾心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这会儿,云侧妃的心底只希望凤倾心可以安安分分的将这个堂给拜完。 之后,凤倾心便是六皇子妃了。 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就跟沁王府没有什么干系了。 “好了,准备拜堂!” 云侧妃拉了拉凤倾心,示意她不要乱来。 许是平日里对云侧妃的畏惧。 如今的凤倾心反倒是只对她的话有反应了。 凤倾心怔怔的瞪了云侧妃好半响,终于还是旋身走开了。 “云世子,世子妃,不好意思啊!” 云侧妃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然后急匆匆地转身,紧紧的跟在凤倾心的身后。 按理说,送完礼云景和凤惊澜两个人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云景却是破天荒的留了下来。 “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凑热闹不成?” 凤惊澜似乎有些不解。 她认识的云狐狸不像是这么无聊又八卦的人啊! 她蹙眉:“难道你刚才都没看出来吗?凤倾心想跟我动手呢!” 云景牵着凤惊澜的手,然后转身找了一处席位坐了下来。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因为皇帝发话,但凡是那些有些权力的人送个礼物就走了。 剩下一些品级较低的人坐在这里凑凑热闹。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 他们竟然可以在这里看到传闻中的云世子! “就是因为我看出来了,所以我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多待会儿。” 云景嘴角噙着浅笑。 他端起面前早已经准备好的酒,细细的嗅了一下。 然后微微蹙眉,放下了酒杯。 很显然,六皇子对这桩婚事并不太满意。 所以,一切都准备很粗糙。 “云狐狸,你又在卖什么关子啊?” 凤惊澜被云景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难道你没发现今日的凤倾心有些不对劲么?” 云景扭头,看向凤惊澜。 而凤惊澜则是一脸无辜的耸肩: “她每次看到我,都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似得。没差啊!” 不过说完这话,凤惊澜眸光一闪。 “不过,平日她见到我虽然心底很反感,至少表面还会装的很客气……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朵白莲花嘛……” 云景点头。 似乎对凤惊澜这快速的反应很是满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且看看吧……” 凤惊澜眼珠子一转,立马就猜到云景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情况。 她伸手拉了拉云景的衣袖: “云狐狸,你是不是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线索了?” 当凤惊澜扭头看相喜堂正中央的时候,楚琛和凤倾心已经开始拜堂了。 不知道为何,沁王爷和皇帝这两位父亲并没有出面。 反倒是云侧妃和柳贵妃两个人在主持大局。 “一拜天地!” 司仪一声高唱。 身穿喜服的两位新人便开始行礼。 只是,他们并没有新婚大喜的快乐。 反而在空气里,弥散着一股莫名的冷意和压抑。 云景看向凤惊澜。 然后,伸手刮了一下她细致的鼻头: “你还不是很笨啊!” 凤惊澜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打开。 她一边揉着自己秀气的鼻子,一边没好气的嘀咕: “长这么大,还就你说我笨。 我脑袋瓜子可好使着呢!” 159.大波,你跟简无双什么关系 云景睨了凤惊澜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伸手一揽,从后腰摸出一把白玉骨扇。 扇面一开,半遮住了他一张一翕的唇。 “奉天门门主手下一共有五个徒弟跖。 第五个是土行孙,第四个是飞天鼠,这第三个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但是听说他有一种叫人毛骨悚人的技能。 这种技能能够蛊惑人心,利用心魔来控制人的意识。 名唤摄魄——” 一听这名字,她就能想到这种技能是多么的邪恶。 凤惊澜听的嗔目结舌。 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云景: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可以迷惑别人心神的东西吗?” 云景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 “你落水之后也可以性情大变,一个摄魄会很奇怪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凤惊澜在听到云景说这番话的时候,俏脸顿时一凝。 她有些生硬的别开眸子,含糊的回道: “那我怎么知道……” 而她这一瞬间的不自然也没有能够逃过云景的眼睛。 他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从桌子底下牵住了凤惊澜的小手,轻轻的揉捻着。 “不知道就算了,一切有我。” 凤惊澜微愕的抬眸,心中似乎有一丝感动在慢慢的蔓延。 聪明如云景,约莫早就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多少有些问题的。 只是,他却一直没有戳破。 若有朝一日那个凤惊澜回来了,那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想到了这里,凤惊澜原本涨满了好奇的心突然就萎靡了下去。 “怎么了?” 云景察觉到了她突然之间的情绪低落,关切的开口询问。 凤惊澜摇头,不过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她扭头看向云景。 清幽的目光对上他那波澜不惊的眸子: “云狐狸,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你,欺骗你,你会怎么办?” 云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怎么会突然说这个话。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风景蹙眉: “说啊!” 云景沉吟了片刻。 然后干脆转了身子,跟凤惊澜面对面: “那你呢?” 凤惊澜似乎没有回过神。 她歪着脑袋,“我?” 云景点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些事情隐瞒了你,虽然有苦衷,但是你要怎么办?” 不知为何,云景这话听的凤惊澜心头“突突”的跳。 一股烦躁之意瞬间就升了上来。 她蹙眉,别开脸,“我不会原谅你。” “……” 云景似乎没料到凤惊澜会如此决绝而坚定的说出这番话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开口道: “我会。” 凤惊澜一愣。 她轻轻咬唇,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话锋一转,将话头转开了: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刚才的意思是,凤倾心有可能中了摄魄?” 云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道: “嗯,有可能。” 当云景和凤惊澜这番对话结束之后,凤倾心和楚琛也已经礼成。 只不过,这桩喜事并没有带来任何一丁点儿的喜悦。 这,从云 侧妃和柳贵妃两个人紧绷着脸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 “礼毕,送入洞房!” 司仪高唱一声。 凤惊澜明显的能够看出来云侧妃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走吧。” 云景牵着凤惊澜便要起身。 凤惊澜狐疑的开口:“不是说看戏么?” “就是看戏,所以要走啊!” 两个人离开喜堂之后,原本以为要马车的凤惊澜却是被云景揽着腰肢闪到了六皇子府的后院。 透过那浓密的枝叶,窝在云景怀里的凤惊澜能够看到盖着喜帕的凤倾心被楚琛牵着往洞房那边走。 “凤倾心,不要以为你嫁进了六皇子府就可以管我的任何事。” 楚琛脚下的步子没停,语气却是十分的恼火。 很显然,在云景他们来之前,他就跟凤倾心有过一番口舌之争了。 “……” 不过让楚琛感到奇怪的是—— 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凤倾心压根儿就没有给任何的回应。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步步的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凤倾心,你有没有在听本殿说话?” 楚琛鹰眼一寒,里面似有冷光闪过。 此刻,他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是凤倾心这会儿压根儿就没有察觉,还是径直往前走。 直到手中的红绸被扯的动弹不得,她才停下了脚步。 “走不走?” 隔着红盖头,她回头冷声朝着楚琛发话。 这清冷的三个字就如同在楚琛的怒火上面,浇了油。 他登时火冒三丈。 一个箭步冲到了凤倾心的面前。 扬手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目露凶光: “凤倾心,你不要以为你嫁给我就可以肆无忌惮。 我告诉你,今日我楚琛有本事娶了你。 那么明日,我也可以休了你!” 听到树下楚琛那慷概陈词,躲在树枝后面的凤惊澜鼻间溢出一声冷哼。 “贱男!” 云景听着她小声的咒骂,忍不住轻笑。 “是不是女人看到这种男人,都会不计前嫌站在统一战线上?” 凤惊澜斜着眼睛看向云景: “我跟凤倾心的恩怨归一码。 但是面对楚琛这种渣男,所有人都应该唾弃! 真不明白出身皇家贵族,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云景听着她那义愤填膺的指责,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既然如此,不如我今个儿就破例,助人为乐一回好了。” “助人为乐?” 凤惊澜狐疑的扭头,朝着云景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云景掌风一起。 从他的掌心似有一道白光骤然迸射出去—— 那白光不偏不倚,朝着凤倾心的脑门上打了过去…… 而另一边,凤倾心在听到楚琛说要休了自己的时候,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阴鸷。 喜服下的素手一拧,青筋暴起。 她素手一扬,那一掌作势就要朝着楚琛身上劈了过去。 楚琛面色一寒,没有料到凤倾心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当下他便是怒斥一声,条件反射的扬掌朝着凤倾心的胸口打了过去。 眼看着楚琛那一掌就要劈到凤倾心身上的时候—— 一道极其细致的白光猛的打上了她的脑门。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凤倾心整个人身子一僵。 眼珠子极快的转了两转,之后居然瞬间回过神来。 她睁开双眼,便看到一身喜服的楚琛朝着自己打了来。 “啊,楚哥哥……” 一声惨呼惊嚎还没来得及落音,楚琛那一掌就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她胸口。 “噗——” 凤倾心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被那一掌打的直接横飞了起来。 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而她刚才那一声惨叫,也是将前厅的一干人等全部都给惊动了。 大伙儿急匆匆的奔到后院来的时候; 恰好就瞧见楚琛打出一掌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收回。 而凤倾心摔落在地上,昏厥之前,那饱含惊恐的眼神,也是叫人心生怜悯。 “啊,我的女儿!” 云侧妃也是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她脸色惨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凤倾心那边扑了过去。 此时,凤倾心已经被楚琛那一掌打的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而柳贵妃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楚琛。 虽然刚才儿子那一掌打的她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 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就动手了呢? “琛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柳贵妃的责问,还有众人那不对劲的眼神,楚琛突然就回过神来了。 他连忙摇头: “不是的,是凤倾心先动手,想偷袭我!” 一听这话,云侧妃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六皇子殿下,倾心一介女流,这么娇弱,又不懂武功,怎么可能会偷袭你? 你昨个儿背着她见了凤惊澜,还要将锦绣江山送出去。 定然是今日倾心不满,抱怨了两句,所以你就痛下毒手!” 虽然云侧妃想要撇开凤倾心这个包袱。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掌上明珠。 自己没有生下儿子,以后还得仪仗女儿。 原本以为六皇子府的人会在面子上过得去,昨个儿那件事也就罢了。 可谁知道,楚琛竟然在大喜之日对自己女儿动手。 还将她打的昏死过去…… 这事早晚要传到沁王爷耳里去。 如今,倒不如自己挺身而出,护住沁王府的颜面,将责任全部推给六皇子府。 在心底这么一番思量之后,云侧妃叫来丫鬟扶起凤倾心就要离开。 “我们走,今日就算是毁了名声,我们也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眼看着云侧妃就要走出后院,柳贵妃急的跳脚。 她猛的推了楚琛一把: “还不将人拦下来。这事若是传到你父皇耳里,你永世不得翻身!” 一听这话,楚琛亦是虎躯一震。 他连忙招呼身边的小厮丫鬟,将云侧妃给拦了下来。 “今日之事是一场误会,将云侧妃和六皇子妃送到后院休息。” 说完这话,那些小厮一拥而上。 几乎是将云侧妃和凤倾心拖进了后院的客房。 这一幕,叫那些宾客看的真真的。 大伙儿心底都在替云侧妃和凤倾心默哀…… 当初众人还羡慕凤倾心能够嫁给六皇子。 可如今一见才知道…… 这不就是一个人渣吗?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待满堂的宾客被楚琛有些粗暴的赶出去之后。 后院安 静的有些诡异。 凤惊澜伸手推了推身后的云景: “戏看完了,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从刚刚两个人上了树之后,云景就一直紧紧的勒着她的腰。 而且,落脚之处,原本就只有方寸大小。 凤惊澜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云景的身上。 这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 即便是被浓密树枝遮去了两个人的身影,凤惊澜还是很不适应。 云景瞧瞧的将脑袋靠了过来,搁置在她肩膀之上。 “他们都进洞房了,难道你不想进去看看么?” 一听这话,凤惊澜俏脸陡然就涨红了。 她一个旋身,作势就要去捶云景: “云狐狸,要偷听墙角你自己去,我才没那么癖好!” 只是,她这个动作显然是太大了。 那粉拳还没来得及砸上云景的身子,自己就晃了晃,差点栽下去。 云景大手一揽。 重新将凤惊澜捞进自己的怀里。 这一次,他用了些力道。 几乎是让她整个儿都紧紧的贴进了自己的怀中。 “既然你不想看,那我们便回去自己演。” “喂——啊——” 凤惊澜的低咒声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就感觉身子一轻。 下一瞬,整个人已经被云景揽了起来,跃入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 是夜,原本以为云景又要蹂/躏自己,所以一直磨磨蹭蹭没有上/床的凤惊澜竟意外的发现云景不见了。 “初夏,云世子呢?” 凤惊澜唤住了路过的初夏。 初夏这阵子一门心思的扎在账房里面。 所以,凤惊澜和云景的饮食起居,都交给了书彤来负责。 此刻,她也是一头雾水的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听书彤说,好像是出去了。” 出去了? 凤惊澜狐疑的蹙起了眉头。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今日在喜宴之上两人的对话。 云狐狸好像是查到了有关奉天门的线索了。 不行,她也的跟去看看。 想到这里,凤惊澜挥挥手示意初夏先下去。 当她换好深色衣裙之后,正打算爬床偷偷溜出去——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裙摆。 扯了两下没有动静,凤惊澜干脆就回过头去。 “咦?” 只见大波这会儿正死死的咬住她的裙摆,一副绝对不让她开溜的样子。 凤惊澜挣扎了两下。 原本,对付大波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她脑袋里面灵光一闪,干脆就从窗台上跃了下来。 她正打算伸手去拎大波,便瞧见它一个箭步窜上了自己的肩膀。 “嗷呜嗷呜!” 那小毛脸还不停的在自己脸上蹭啊蹭。 一副很久没见,十分想念的表情。 “行了!” 凤惊澜冷淡的拎起它的后颈。 然后,将它挪到自己眼前。 “说说看,最近跑哪里去了?” 原本还玩命撒娇卖萌,想要窜到凤惊澜肩膀的动作倏地一僵。 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很明显的一副心虚的样子。 “嗷……” 听着它那弱弱的声音,凤惊澜心底的怀疑更重了。 “说说看,你跟简无双是什么关系!” 一听到“简无双”三个字,大波周身的毛瞬间炸开。 就连腾空的四肢也开始胡乱的扒拉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的凤惊澜; 在看到大波如此剧烈的反应之后,心中的狐疑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大波这个家伙是认得简无双的。 若是大波认得简无双,云景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可为什么,自己初与他相识的时候,他却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简无双这个人? 唯一的答案那就是—— 云景在骗自己!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血液登时就凝固了起来。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升腾了起来。 她的手下意识的一松。 大波就像是逃命似得,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床上。 它的脑袋拼命的往被子里面钻。 只留下一个硕大的肥屁股露在外面。 而凤惊澜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之中不可自拔。 今日,云景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一番话? 还说,若是自己骗了他,他一定会原谅自己。 这话是因为愧疚和心虚吗? 凤惊澜原本就不是一个轻易可以打开心扉之人。 如今,云景强迫自己面对他,喜欢上他…… 可若他当真有什么事情欺骗隐瞒自己。 那自己还能够接受吗? 凤惊澜急急的起了身子,转身就使出凌波微步跃了出去。 原本还打算撒娇卖萌的大波听到响动,连忙探出头来。 结果,就只看到凤惊澜一闪而过的身影。 “嗷呜!” 它惊叫一声。 然后,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似得飞快的窜了出去…… 云景的秘密 凤惊澜那边才刚刚跃出窗户,就感觉裙摆处一沉。 她回头看去。 只见大波那个家伙正死死的咬着她的裙裾不撒口。 那瞪的溜圆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可怜兮兮腑。 “嗷呜!” 听到那弱弱的叫唤,凤惊澜只阴森森的瞪了它一眼: “别跟我来这一套。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找答案。 只是……” 她有些恼火的扯了一把裙裾。 大波顺着她这个动作,飞快的窜到了凤惊澜的肩膀上。 只是这会儿,它再也不敢撒娇卖萌了。 仅仅就是战战兢兢地揪住她肩上的布料,紧紧的闭上嘴巴。 主子啊,不是大波不帮你。 笨女人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呢! 彼时,六皇子府里面的气氛也是十分凝重。 云侧妃被楚琛找了个由头软禁了起来。 在这件事没有完美的处理完毕之后,楚琛没有让她回沁王府的打算。 且,这件事在上京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来参加宴会的虽然都不是上京最有权势的人,而且楚琛还下了封口令。 但是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早晚都要传开的。 望着异常焦灼的楚琛,柳贵妃开始出谋划策: “琛儿,如今你们已经拜过堂,礼已经成了,沁王府那边应该不会生出什么异样来。” 楚琛一听这话,俊眉又蹙了起来。 “母妃,当初凤惊澜不也是跟我定亲之后,又退婚了吗? 当初我若是心狠一些,将生米煮成熟饭…… 今日的六皇子妃就不会是凤倾心,而是凤惊澜了!” 柳贵妃一听这话,眉眼就沉了下来: “琛儿,你这是再责备母妃吗?” 当初她为了让楚琛放弃娶凤惊澜的念头,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相逼。 如今在喜堂之上看到凤倾心的反应…… 她心底竟是生出了后悔。 没料到凤倾心也是个泼妇。 早知道当初让琛儿娶了凤惊澜也就罢了。 至少,凤惊澜不敢跟自己动手啊! “琛儿不敢,事已至此,我只想如何解决才是正事。” 楚琛一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明明凤倾心是打算对自己动手的,可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脸? 难道是她故意的? 不应该呀,据他所知,凤倾心的确是不会武功的。 而且,先前凤倾心晕厥过去之后,他还特意探了她的底。 发现她体内的确没有内力。 “琛儿,不如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将生米煮成熟饭……” 柳贵妃突然双眸一亮。 她倾身到楚琛的身边,附耳低语: “趁着凤倾心这会儿没有知觉,你便将此事办妥了。 到时候,即便沁王府想反悔要退婚。 凤倾心她恐怕也没有这个脸面了。” 听了这话,楚琛那晦暗的脸上突然就亮了起来。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似乎很是认同这个决定。 于是,楚琛饮了些酒。 在柳贵妃的目送之下,进了洞房。 而此刻的凤倾心刚刚服了药,迷迷糊糊的正睡着了。 她原本就生的十分貌美,肤若凝脂。 这会儿带着几分醉意的楚琛上前 tang一探,也觉得心火一燃。 他扑了上去,整个卧室里面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吟唱…… 柳贵妃附在门框之上,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嘴角浮起了满意的笑容。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屋子里面突然传来楚琛一声暴怒的呵斥之声。 “凤倾心,你这个贱人。” 听着那盛怒的声音,柳贵妃心下陡然一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想冲进屋子里面去。 只是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住,她压根儿就进不去。 “琛儿,琛儿,你怎么了?”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出凤倾心嘤嘤嘤的哭声。 “琛儿!” 柳贵妃在门外都要急死了。 她担心又发生今日在喜堂里面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凤倾心眼神好可怖。 若不是云侧妃出手阻止,柳贵妃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给杀了。 “嘭!” 就在柳贵妃鼓足了劲,准备撞门进去的时候,大门突然从里面给打开了。 “琛儿!” 柳贵妃作势就要扑上去看看楚琛有没有受伤。 却见他衣衫凌乱,一脸盛怒的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 柳贵妃这会儿一头雾水。 她拎起裙摆飞快的走进屋里。 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凤倾心此刻衣不蔽体,正摔落在地上瑟瑟发抖。 很显然,刚才进来的楚琛正在洞房。 而洞房也才进行到一半…… 突然,柳贵妃眼前一亮。 她飞快的跑到床边,一把将被褥给掀了起来。 在那凌乱的床铺之上,压根儿就没有想象中的落红。 柳贵妃脸色骤然惨白。 她突然就明白了刚才楚琛为何会如此暴怒。 凤倾心,她竟然不是处子! “凤倾心,你……” 柳贵妃此刻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 她那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着凤倾心开始打颤。 怒极之下,甚至连骂人都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猛的转身,朝着外面追了出去:“琛儿……” 而偌大的喜房里面,只剩下凤倾心一个人瘫倒在地上。 下午挨了楚琛一掌。 刚才又被他直接从床榻之上拖拽了下来。 此刻,凤倾心的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擦伤了。 她蜷缩着身子,眼泪流个不停。 每当想起那天被那个黑衣人凌辱的场景,她就羞愤欲死。 可无奈,她甚至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刚才…… 楚琛骂她贱人,破鞋。 他几乎用尽了她这辈子听过所有恶毒的话辱骂自己。 可是,她还是连站起来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这副破败的身体,若是离开六皇子府,还能去哪? 想到这里,凤倾心不由的悲从中来。 她艰难的抬起手,开始掩面哭泣: “呜呜……” 就在凤倾心哭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一道幽灵般的身影从窗外掠了进来。 凤倾心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没用的东西!” 那黯哑 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干涩的石头,叫人听了十分难受。 凤倾心抬眸撞上了那十分阴鸷的目光,心头一颤。 不过,那男人在对上凤倾心的目光时候,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他倾身上前。 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唔……原来有人解了我的摄魄呢!”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 男人一把将凤倾心给抄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 我现在是六皇子妃了!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听着她那如同蚊子一般的抗拒声音,男子冷笑一声。 “凤倾心,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楚琛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个破鞋。 如果你还留在这里,等着你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羞辱和冷宫。 跟我走,说不定你还能有条活路。 甚至,还能找凤惊澜报仇!” 一听到“凤惊澜”三个字,凤倾心的挣扎瞬间就停止了。 没错。 她今日遭受的所有耻辱,都是凤惊澜那个贱人带来的。 她即便是万念俱灰,也绝对不能放过凤惊澜那个贱人。 见肩上的人儿没有了抗拒的声音,黑衣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身形一闪,整个人便飞快的跃出了窗外。 此刻的凤倾心被他整个儿的用黑布裹了起来。 原本就受了重伤的她在黑衣人的肩上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 当黑衣人纵身跃出窗外的时候,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也从墙头跃了出来,跟了上去。 “嗷——” 一直就躲在六皇子府后院墙头的凤惊澜一把捂住了正准备出声的大波的嘴巴。 从一开始她刚刚到六皇子府,就屏住呼吸,压根儿就不敢露出一丁点的痕迹。 因为云景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到那种地步,她完全不知道。 她想看看: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云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果不其然。 那道黑影才刚刚从屋里窜出来,凤惊澜就瞧见暗处闪出一抹身影。 那是云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云景为什么不愿意带着自己? 还是说,他有什么事情想隐瞒自己? 所以,大波认出云景的时候想打招呼,也是被她给阻止了。 凤惊澜颔首,恶狠狠的威胁: “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剪断你的尾巴!” 一听笨女人要动自己的尾巴,大波瞬间吓得毛都竖起来了。 它屁股一收,瞬间将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夹在腿里。 两只小肥爪子也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的摇头: 大波保证不通风报信! 凤惊澜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一跃,朝着云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景的气息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前面的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而凤惊澜则是屏住呼吸,使出了一套凌波微步步法图里面根本没有的步法远远近近的跟在云景的身后。 直到一行人出了上京城,到了一出山坡边上,才发现那边停了一辆马车。 黑衣人随手将凤倾心扔了进去。 正打算跃上马车的时候,身后突然有气息传来。 那黑衣人突地就屏住了呼吸。 他缓步朝着不远处的草丛剁那边走 了过去。 那步伐极轻。 可还是将躲在后面的凤惊澜吓的够呛。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出来!” 那黑衣人一声暴怒的呵斥。 凤惊澜一咬牙,正打算钻出去的时候,却是从对面的草垛后面闪出一道身影。 月光莹润,在那人的身上拢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也将他身上的紫色衣袍映照的愈发清冷肃穆。 凤惊澜瞳孔一缩: 那不是云景又是谁! 那黑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一路跟过来的人竟然是云景。 虽然那黑布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却遮不住他惊愕的眼神。 “云世子,这件事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没有掩饰,反而是直呼云景。 而云景此刻面上依旧淡然。 他睨了马车一眼: “你要带凤倾心走,的确是不关我的事……” 一听这话,那黑衣人心头微微一松。 只不过,他的心还没来得及落回肚子里,就被云景接下来的话给吊了起来。 “但是,你指使凤倾心对付凤惊澜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景凤眸含着笑意。 且,这话说的十分柔和。 就好似跟多年未见的朋友在聊天一般。 “云世子,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原本只是认为云景半途路过,看到自己掳走凤倾心所以现身。 不过如今听他的话,他好像还知道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难不成他连那件事也…… 一想到这里,黑衣人心头一寒。 “云世子说笑了,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当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一直藏在暗处的凤惊澜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更是听的云里雾里。 云景是不是一早就查到这个黑人是谁了? 她按捺住性子,继续听下去。 “当真是第一次见面吗?” 云景嘴角微微一扬,俊秀的面上划过一抹嘲讽的浅笑。 “我是应该叫你承天门第四子摄魄呢,还是叫你花公公?” 一听到“花公公”这四个字,黑衣男子眼神骤然变了。 云景能够查出来他是承天门第四子他一点也不好奇。 但是,他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他怎么会…… 望着摄魄眼底的惊骇和不安,云景料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说说看,你藏在上京的皇宫里面,一藏就是十几年。 挑拨玉姑姑和太后产生误会,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云景的声线明显上扬了起来。 即便是躲在暗处的凤惊澜也能够感受到他升腾起来的怒意。 “云世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摄魄冷冷的回嘴。 此刻,他的眼底已然是泛起了杀意。 “说说看,你跟大夏皇宫里面那位什么关系!” 云景的话音落下,袖子紧跟着一挥。 一个装着书信的小卷筒射出来,落在了摄魄的腿边。 “这不是我的信吗?” 摄魄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的小卷筒。 好半响之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就是在大夏的那个人……” 云景静静的望着他,就像是在 望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你跟飞天鼠和土行孙不一样,你要的不仅仅是梵天珠!” 安静平稳的说完这话,云景继续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 凤惊澜分明能够感受到,云景在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泛起了一股喊人的罡风。 至于罡风正中心的他悠然安详。 可四周却有极其可怖的罡风盘旋。 这样的反差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滴血阁阁主——简无双! 不过,更让凤惊澜震惊的是。 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个所谓的神秘黑衣人,竟然是太后身边的花公公。 难怪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跟土行孙是一伙儿人。 “云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知道太多的人一般的死的比较早。” 摄魄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一把将遮掩在脑袋上的黑色帽子给扯了下去。 果不其然,那张脸正是属于花公公的脸。 只是,相较之下,比花公公要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不过那个耷拉着的三角眼,却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改变。 他说话之时,语气中已然带着一丝解脱。 “这么多年,我披着太监的身份活在皇宫里。 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谨言慎行,生怕泄露身份。 你能够将我认出来,也算是让我得到了解脱! 不过,这个代价就是——死!” 摄魄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离铉的箭一般直冲上天际。 刹那间,他周身好似有耀目的白光闪过…… 南柯一梦 那白光十分耀目,将整个天空几乎要照耀成了白昼一般。 就算是躲在草垛后面的凤惊澜也是被这白光刺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那奇异的白光就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片白雾茫茫拘。 脚下的土地仿佛也开始变得松软无比。 摇摇晃晃之中,她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情急之下,凤惊澜甚至也管不得现在自己到底处于一个偷/窥的状态了。 “大波?” 她举手挡住了自己的眼帘,好让自己看的清楚一些。 不过她的扬声呼唤并没有换来大波的回应。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安宁了起来。 好像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的。 凤惊澜心头一慌。 她连忙站了起来,开始四处张望。 只不过她压根儿就没有看到摄魄和云景的身影。 刚才还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竟然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影踪。 凤惊澜咬紧牙关,开始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奔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人呢? “云景,大波?你们在哪?” 凤惊澜心中越是焦灼,脚下的步子就越发的慌乱了起来。 “云狐狸,大波,你们人呢?不要吓唬我!” 想到刚才摄魄那凶狠阴鸷的表情。 凤惊澜就觉得心头微微发麻。 那个摄魄既然能够控制凤倾心的心神,让她失了神智—— 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也能够控制云景的心神? 想到云景被控制之后,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凤惊澜就感觉心急如焚。 “云狐狸,你快出来啊!” 脚下的步子跑的越发的快了起来。 因为光线太强烈,也因为心中过于焦灼,以至于脚下生出的异物她都没有注意到。 整个人突然被绊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唔……” 凤惊澜吃痛的轻吟了一声。 低头的时候,发现掌心已然是被磨破了皮,开始缓缓的沁出丝丝血迹出来。 她突然有些恼火: 自从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她自己单独一个人完成的。 每次不是简无双就是云景在帮忙。 如今自己嫁给了云景,简无双答应不再碰自己。 那么,自然而然,他也不会再帮自己。 且,若自己发现云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她凤惊澜自己也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没有武功的她,到时候又要去靠谁呢? 真是可笑啊! 离开的云景和简无双的庇佑,她凤惊澜甚至连下一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凤惊澜不由的悲从中来。 而就在她捂脸叹息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清凉的声线: “澜儿,疼么?” 凤惊澜一愣,抬头的时候发现云景已经一脸温柔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温柔的捏住她手上的手掌。 然后,轻轻的呵气,处理伤口: “你可真是小笨蛋,这样也会伤到自己。” 凤惊澜瘪嘴,有些郁闷: 她知道自己没有用,但是也不用老是提醒她吧? “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摔伤了。 下回要是在悬崖峭壁上呢?

岂不是就要丧命了? 这么脆弱,可得费我的心好好保护你。 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人伤害你。” 云景垂眸说着情话。 望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凤惊澜莫名的就觉得眼眶微微一酸。 她轻轻抿唇,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 抬眸却发现云景已经颔首靠了过来。 这个家伙是打算亲自己么? 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要抗拒。 可是在云景那温柔的眼眸之中,凤惊澜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她柔顺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温柔而又长情的一吻……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亲上来的时候,凤惊澜却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本能让她回过头去。 不过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心都要悬起来了。 因为在她的身后,一袭黑衣蟒袍的简无双戴着面具阔步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森然的冷意。 “简……简无双……” 此刻的凤惊澜脸上一片煞白。 她完全没有料到简无双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野猫,你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简无双说着这话,竟是一把攥住了凤惊澜的手腕。 一个用力,便很是轻松的将她直接个拽了起来。 他大手一握,便将她双手锁住,高举过头顶。 于是乎,凤惊澜整个人就这么被吊在他的怀中。 “简无双,你要做什么……” 此刻的凤惊澜声线已然是微微发颤了。 她惊惧的望着简无双,害怕这个大妖孽会不会失心疯,在云景面前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就在她慌张的想要回头看看云景的时候—— 突然觉得下颌一紧。 简无双毫不客气的捏住她的下巴。 强行让她跟自己对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简无双一个人的?嗯?” “简无双,你疯了。 我已经嫁给云景了,你不许再对我那样!” 凤惊澜惊惶失措的开始挣扎了起来。 只是简无双在听了她的话之后。 那妖冶的红唇轻轻一扯。 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邪魅笑容: 他故意倾身朝着凤惊澜那边靠了过去。 那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拂过,烫的她身子轻颤: “你刚才说不许哪样对你?” 说着,他便隔着衣料一口咬在凤惊澜的肩膀之上。 那略微的痛感撩拨着她紧张的神经,让凤惊澜惊呼一声: “不要!” 简无双直接就无视了她的话。 “你指的是这样?”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脸颊。 然后,简无双复又含住她细致的耳垂。 “还是这样?” 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足够让凤惊澜暴走了。 最重要的是…… 简无双对自己做出这一番举动的时候,云景还在场。 凤惊澜简直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双眸泛红,“简无双,算我求你!” 简无双挑眉,嘴角勾出邪肆的冷笑: “求我再继续么?” 他滚烫的吻压根儿就没有 要停止的意思。 反而是在凤惊澜说出那番话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的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刻,凤惊澜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云景看见了…… 就在简无双的吻愈发火热起来的时候—— 从地底下却是突然伸出无数双干枯的手来。 那些有着尖锐指甲的手突然就攥住了凤惊澜的脚踝。 然后用力将她往下一拽。 原本还紧紧抱住她的简无双这个时候竟然松手了。 凤惊澜惊恐的开始挣扎了起来。 “唔,救命……” 不过,她越是挣扎,那些手就缠的越紧。 她整个人以无可抵挡的趋势,快速的往下沉了下去。 原本脚下一片白茫茫。 可是在那些手出现之后,却变成了燃烧不止的火海—— 热浪滚滚,但凡是掉下去,绝对是尸骨无存。 “云景,简无双?” 而凤惊澜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简无双和云景两个人正并肩而立。 两个同样气质卓然的男人低头望着她。 目光里面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疏离。 甚至,凤惊澜还从里面读出了鄙夷。 “凤惊澜,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云景冷眼望着她。 那薄唇里面吐出如同刀子一般的恶语。 简无双也跟着冷笑。 不过他的笑容里面却是带着一丝得逞的快意: “小野猫,我简无双说到做到。 你不是爱上云景了么? 今日我便亲手毁了你的幸福!” 凤惊澜惊惧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 突然觉得浑身脱力。 而就是在她放松的这一瞬,原本攥着她脚踝的手突然用力了起来。 凤惊澜艰难的回头,竟然发现了一张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你抢了我的身体,抢了我的幸福。 你抢走的一切,统统都要还给我!” 阴沉沉的女声落下之后,凤惊澜脚下那缠住她的手,瞬间变幻成了另外一个凤惊澜。 这个凤惊澜冷血无情,双眸空洞。 可周身却散发着让人可怖的杀气。 她右手猛的一伸,死死的掐住了凤惊澜的脖子。 “凤惊澜,这不是你的身体,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她的手仿佛变成了刀。 眼看着就要将凤惊澜的胸口戳了一个对穿—— 却在这个危急关头,凤惊澜依旧坚持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的简无双和云景两个人嘴角噙着一样的冷笑。 他们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模糊。 最后,竟然合为了一体…… 惊恐的目光中,她仿佛感受到了胸口被刺了一个对穿的剧烈痛苦。 眼前白光一闪,她沉重的双眸正要阖上的时候—— 突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焦灼的声线。 “澜儿!” 是……好像是云狐狸的声音。 凤惊澜身子一震,艰难的想要撑开眼皮。 “澜儿!” 那焦灼的呼唤声越来越近。 凤惊澜清楚的意识到,那人就是云景。 可是,刚才他不是还说自己水性杨花吗? 所以他现在来找自己,一定是来继续嘲讽自己的。 凤惊澜心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皮骤然又沉重了起来…… 162.简无双和云景到底什么关系 凤惊澜心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皮骤然又沉重了起来。 就在要阖上的最后一秒,一道白光骤然而至。 “澜儿!” 一道凄厉的呼声落下,整个白茫茫的混沌像是突然被人撕开跖。 清新的空气进来了,柔和的月光进来了。 还有那熟悉的竹叶香气,也进来了…… “不许睡,听见没有!” 浑浑噩噩之中,云景那温润的声线突然变得焦灼不安了起来。 他扬起声调,厉声呵斥。 “你要是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凤惊澜你听到了没有!” 云景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让浑浑噩噩要睡过去的凤惊澜心头一紧,周身的冷汗就这么冒了出来。 “云狐狸……” 因为刚才那一番经历,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这会儿,云景将她揽入怀中。 甚至觉得是刚刚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是我,别怕。” 云景一把握住凤惊澜探过来的手。 然后,将她的柔荑触到自己的脸上。 想让她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是云景,是你的丈夫,不是那些虚晃的幻象。” 听到云景这话,凤惊澜依旧心有余悸。 她愣愣的望着面前表情焦灼的云景。 很不放心的继续询问: “你……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都是幻象?” 云景点头,“没错,那是摄魄用的障眼法,能够扰乱人心智的。” “……” 凤惊澜这会儿彻底无语了。 竟然是幻象么? 可是为什么幻象还能够感受到痛意和伤心? 那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 “摄魄最大的本领,就是让人心中最深处的魔障无限放大。” 云景微微蹙眉,他凝神望着凤惊澜,眼底似乎还噙着好奇: “澜儿,你刚才经历什么了?” “没什么!” 凤惊澜惨然一笑,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 原来,她心底深处的魔障,竟然是云景和简无双…… 可是…… 整个幻象之中,为什么又会出现最后那一幕—— 就是云景跟简无双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那一幕。 难道当真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云景望着怔忡出神的凤惊澜,心中有些担忧。 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眉头上的皱痕。 “在想什么呢?” 凤惊澜摇头,将云景的手拉了下来。 下意识的,她紧紧握住云景的手,片刻都不敢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那一番幻象之后,她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那摄魄呢?” 凤惊澜扭头,那空旷的原野之上,只剩下一辆破败不堪的马车。 马车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跑了。” 云景起身,也没有去追问凤惊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让他跑了?” 凤惊澜此刻懊恼不已。 她原本是因为对云景的不信任才想办法过来跟踪他的。 结果,她还是成为了云景的累赘。

“那凤倾心呢?” 凤惊澜不死心的追问。 “被她带走了。”云景安静的开口: “虽然摄魄跑了,但是他身上也受了重创,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上京了。” “嗯。” 凤惊澜有些木讷的点头,任由云景牵着自己一路前行。 第二天,天刚刚亮,六皇子府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的是昨日成为凤倾心的新娘子当晚就被人给掳走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云侧妃在六皇子府待了一晚上之后,整个人好似也有些不正常了。 当沁王爷找上门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的云侧妃才被请了出来。 云侧妃一看到沁王爷,就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先是说凤倾心被人楚琛给打的吐血了。 然后自己又被六皇子给软禁了。 而且昨夜,她在客房里面听到了凤倾心的哭叫声。 随之就传来了凤倾心失踪的消息。 云侧妃哭哭啼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一口咬定凤倾心肯定是出事了,然后被六皇子府以被人掳走为借口搪塞过去。 而沁王爷听到了这些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般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最后竟然换来自己最宝贝女儿的生死未卜。 于是,他当场大发雷霆怒火。 竟然是一掌将六皇子府的门匾给劈烂了。 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在昭示外人—— 沁王府跟六皇子府彻底决裂了。 这一番闹剧一时间成为了上京贵族人群津津乐道的聊资。 当初夏吐沫横飞的跟凤惊澜说着这些的时候,却瞧见自家主子一副恹恹的样子。 好像对凤倾心的事情压根儿就不关心的样子。 “小姐,凤倾心和六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一点都不高兴吗?” 初夏瞧见恶人有恶报,当下也不作掩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幸灾乐祸。 凤惊澜这会儿坐在景园后面的花园池子边上。 她慵懒的撑着下颌,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而大波这个时候也是挪着肥嘟嘟的屁股,蹦到了桌面上。 它蹭着凤惊澜的手臂,“嗷呜嗷呜!” 凤惊澜懒懒的抬眸,扫了大波一眼。 然后扭头看向初夏,“那个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扭头,拿手指头戳了戳大波摊起来的肚皮。 “大波,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原本很是享受的大波一听到这话就猛的绷直了尾巴。 见有机会在凤惊澜面前邀功,神兽大波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凤惊澜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大波就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 它一边唾沫横飞的讲述,一边手脚并用的比划起来。 凤惊澜望着它浮夸的动作,多多少少能够看懂一些。 原来,在那一片白光迸射开去之后,凤惊澜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云景和摄魄斗的难解难分。 这些年云景清心寡欲,心中并没有什么魔障。 所以片刻之后,他便冲破了摄魄的摄魂之法。 摄魄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眼看着摄魄就要被制住的时候,摄魄却是冷笑着指向了凤惊澜。 云景望着满头大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凤惊澜,最终还是放弃了诛杀摄魄的念 头。 听到这里,凤惊澜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我还是个累赘啊!” 不过,经过大波的这一番描述之后,凤惊澜知道了另外一个秘密。 那就是—— 凤倾心的确是被人掳走了。 但那个人却不是摄魄! 因为摄魄逃走的时候,还特意去了马车里面找凤倾心。 但是打开马车车厢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难道凤倾心背后还有别的什么人不成?” 想到这里,凤惊澜只觉得头越发的疼了起来。 “你们两个先下去,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凤惊澜现在满脑子的浆糊,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初夏点头,扭头看向大波。 大波一个箭步蹿到了初夏的头顶上。 待他们一人一宠离开之后,凤惊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她偷听到了一些讯息。 经过她这几天的整理之后,她心底浮起一道道的疑云。 她记得当初云景揭穿摄魄身份的时候,摄魄曾经说过一句话。 “你就是大夏的那个……”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明显两个人曾经是有过交集的。 云景最近压根儿就没有去过大夏。 “大夏,大夏……” 凤惊澜沉吟了一番,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可是,偏偏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世子妃想去大夏么?” 就在凤惊澜愁的头都要大了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扭头看了过去,发现书彤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书彤最近一直待在云王府里面服侍。 不过相较以前,她行事都低调了不少。 甚至,能够不出现在凤惊澜的面前,她都尽量避免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听说大夏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凤惊澜能够感受到之前书彤传递出来的反感。 所以,她并没有打算跟书彤说实话。 书彤笑吟吟的,也没有多问的打算。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安神茶放在了凤惊澜的面前。 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世子妃若是对大夏好奇的话,不如等龙四回来,我帮您去问问他。” 一听这话,凤惊澜身子一震。 她眸光微微一沉,“龙四不是在滴血阁吗?什么时候去大夏了?” 书彤面上露出诧异: “啊?难道阁主没跟世子妃说这件事吗?” 说完这话,书彤像是说漏嘴一般,连忙颔首惊慌的告辞了。 倒是凤惊澜在听完这话之后,面色陡然一白。 难道摄魄嘴里的那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云景。 而是简无双身边的龙四? 那……这就更加说不通了。 龙四截到了摄魄的消息,怎么可能会第一时间告诉云景? 这个时候,凤惊澜的脑袋里面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简无双,还有云景,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书彤在窥探到凤惊澜这个反应之后,她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直到拐上了木质长廊之后,她脚步才慢了下来…… 嘴角,亦是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163.选拔赛 此刻,书彤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平和与冷静。 她扭头淡淡的看向凤惊澜那边—— 只见她的表情十分复杂。 甚至,还带了几分不敢置信跖。 将托盘抱在怀中,书彤低低垂下了眼帘。 当初龙四为什么会那样护着她。 作为女人她不可能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心里很清楚:龙四心仪她!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龙四对她心仪的程度。 在滴血阁里面,只有简无双的话才是圣旨。 而龙四在被发配到大夏之后,竟然还偷偷的与她联系。 虽然他并没有将他所有的举动都告诉书彤,但是聪明如她,多少都能够猜到一些。 再加上这些日子在云王府里面的所见所闻。 她再多费些脑子就能够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凤惊澜,好好享受你这所剩无几的舒服日子吧。” 书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剩下凤惊澜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此刻她脑子里面有一团迷雾。 在那一团迷雾瘴气后面,隐隐约约有一些图像能够看出大概的轮廓。 只要她再向前走一步,就能够抹开那些迷雾。 可是,她却不敢。 自从书彤来过这一趟之后,凤惊澜都是有意无意的刻意疏远了云景。 许是因为国子监的事情越来越繁忙。 云景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待他回来的时候,凤惊澜早就已经睡下了。 为了不惊扰到佳人好眠,云景都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有时候忙到三更半夜回来,他干脆就在书房睡下了。 而待凤惊澜一早出门的时候,云景又已经早早离开了。 每天早上,看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凤惊澜的心情又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 这种心情实在是很糟糕! 因为这种心情的影响,凤惊澜在国子监里面上课的时候。 也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直到今天国子监下学,凤惊澜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看到云景的身影。 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要踏出国子监大门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澜姐姐!” 凤惊澜扭头,发现夏青荷正愁眉苦脸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 凤惊澜转移注意力,笑着揉了揉夏青荷的脑袋。 在云景他们的面前,她就是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小丫头片子。 可是,只有在夏青荷的面前,她才能够摆出一副大姐姐的姿态。 夏青荷刚刚换好衣服,这会儿撇嘴拉住凤惊澜手: “澜姐姐,你是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嗯?” 凤惊澜有些不解的扭头:“准备好什么了?” 夏青荷一脸诧异的望向她: “今日下学的时候,李学监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凤惊澜这会儿当真是一头雾水了。 这些日子因为书彤的那一番话,搅乱了她的心绪。 所以,这几天都是心不在焉的。 哪里还能听进去李学监在课堂上说了什么东西。 “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上课有些不专心。” 凤惊澜挠着后脑勺开始打哈哈。 “云世子不是到国子监来 了吗? 他的任务就是挑选一些有特殊的才艺的人成为皇帝的人才储备。 所以国子监里面每个人都要准备自己最拿手的技艺。 先由李学监和云世子两个人挑选。 最后留下十六个人面圣,由皇上挑选出最后八人。 而这八个人,可以无论男女,加官进爵。” 一听到夏青荷的话,凤惊澜胸中莫名的燃起了一股浩然之气。 “加官进爵?” 她双眸一亮,对这四个字很是敏感。 她凤惊澜不同于大秦的这些女人,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会选择搏一搏。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离开云景和简无双之后,就办不成任何事情。 倘若有一日,她不得已要离开云景。 或许,她应该选另外一条路。 一条可以靠自己就能够安身立命的路。 “澜姐姐,你看上去好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般来说,这种机会对男学子来说,会是千载难逢的出人投地的机会。 可对一般的女孩子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因为她们不管是从体力还是战术,各个方面都很难与那些男人相抗衡。 能够比试的,顶多就是个琴棋书画了。 可这次却是国子监的硬性要求。 整个大秦但凡是有本事的,都可以经过挑选参加比试。 但国子监里面的学子们,就毋庸置疑,有着不能推卸的参与责任。 而夏青荷除了会写字读书弹琴跳舞之外,能够像他们男生一样拿出手的技艺压根儿就没有。 所以,她才会这么一直愁眉苦脸的。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我能干点什么呢?” 夏青荷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要我做个女红什么的,或许我还能行。” 凤惊澜笑着捏了捏夏青荷的鼻尖: “这种事情重在参与。 至于过程嘛,只要你努力过了,即使结果再差也不用后悔的。” 突然听到凤惊澜说出这么一番富有深厚哲理的话。 夏青荷似乎还有些无法适应。 就在她还在细细品味的时候,两个人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嘲讽的声线。 “啧啧,小青荷你还真是幼稚啊!” 听到这并不算太友善的声音,凤惊澜和夏青荷纷纷转过头去。 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香附那一群人。 柳香附一看到凤惊澜。 原本还稍微有些平静的眸子突然就红了。 她嘴角挂着冷笑,斜着眼看想夏青荷: “青荷,人家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人家是堂堂云王府的云世子妃。 而云世子又是这次的主考官。 凤惊澜即便是无才无德,什么都没有,她也是极有可能撑到面圣的。” 柳香附的话才刚刚说完,她身边的粉衣少女亦是眼掩唇轻笑出声。 “柳小姐这话说的在理。 不过我看,即便是云世子妃当真能够撑到面圣,那也就只能到那个地步了。” 见她眼底含笑的睨向凤惊澜。 柳香附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等她一面圣,一切就穿帮了是吗?” “咯咯咯……” 一时间,这几个少女都笑的花枝乱颤的。 倒是夏青荷蹙起了眉头。 < p>平日里她虽然经常被这些人欺负。 但是看到她们这么诋毁凤惊澜,她就莫名的感觉十分生气。 “柳小姐,当初澜姐姐跟白子仪和你比试的时候,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 顿了顿,她有些怯怯的吐了一口气,继续道: “那个时候澜姐姐的本事你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如今怎么还还意思说这些话。 再说了,云世子的品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别说澜姐姐压根儿就不会探云世子的口风。 云世子也一定会给大伙儿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 硬着脖子说完这话,夏青荷抬眸就撞见了柳香附那赤红的双眸。 她突然就漏了气。 连忙转身,躲在了凤惊澜的身后。 “夏青荷,你是不是找死,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提那日的比试倒也罢了。 一提起来,柳香附就气的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顺风顺水。 三次失败和丢人,就是栽在了凤惊澜的手上。 每当想到因为凤惊澜她在云景面前丢人,还被云景拒绝,她就气的想杀人! 柳香附媚眼一横,怒视凤惊澜。 见她没有出声,以为她是心虚了。 一时间,她的气焰也是越发的嚣张了起来。 “夏青荷,你看凤惊澜都没有开口,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是啊!” 就在柳香附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凤惊澜却是幽幽的开口了。 她伸手将藏在自己身后的夏青荷给拉了出来。 再开口的时候,声线里面带着一丝柔和的安抚: “青荷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难道狗咬了我们一口,我们还要回过去咬狗一口? 到时候非但出不了那口气,还要咬的一口的狗毛。 这属于自讨没趣,明白了吗?” “咦?” 夏青荷先是一愣。 后来在看到凤惊澜笑吟吟的朝着自己递眼色的时候。 她才突然恍然大悟了起来。 她掩唇轻笑,脑袋却是点个不停: “澜姐姐说的真好。就是这样的!” “凤惊澜,你竟敢骂我是狗?” 一旁的柳香附终于听明白了凤惊澜的指桑骂槐。 当下更是气的差点跳起来。 她愤怒的指着凤惊澜。 若不是身边的人拉住,恐怕就冲上去找凤惊澜算账了。 倒是凤惊澜一脸的老神在在。 她扭头斜睨了柳香附一眼: “若是柳小姐觉得比试有猫腻,可以拿着证据告到皇上那儿去。 记住了,要带着云景偏私的证据哦。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就是污蔑皇上亲任的御史。 这个后果,身为镇国大将军女儿的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哦,不对……” 说道这里,凤惊澜突然像是说错话一般掩唇。 “我记得因为楚琛的事情,镇国大将军好像也受了牵连。 好像是帅印被缴了吧? 所以现在不应该叫镇国大将军了。 应该叫赋闲在家的大将军!” 说完这话,凤惊澜拉着夏青荷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一脸铁青的柳香附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而原本还殷勤的围在她身边的两三个少女看到柳香附这个样 子。 也猜到凤惊澜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了。 镇国大将军帅印被缴了。 那么镇国将军就不过是个挂名的空壳子。 既然如此,自己姐妹几个还用得着对柳香附鞍前马后的拍马屁吗? 答案显然是——不用了! 于是那几个少女也是连忙告辞。 也不等柳香附有个什么回应,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此刻的柳香附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凤惊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话,柳香附缓缓地张开自己的手掌。 那细致白皙的掌心上,一颗血红的掌心痣赫然在目。 她的目光凝在那颗痣上。 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可怖的冷笑。 彼时,凤惊澜拉着夏青荷上了马车。 夏青荷在府里不是嫡女。 所以,她能够来上国子监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并没有专属于自己的马车。 再加上刚才她帮了自己说话,凤惊澜担心柳香附那群人会半路堵截她。 夏青荷也不笨,知道凤惊澜的心思,她心里很是感动。 “澜姐姐,她们说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 虽然知道凤惊澜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夏青荷还是开口宽慰。 凤惊澜笑了笑: “其实柳香附那群人说的并没有错。 现在的凤惊澜离开云景,什么都不是。 不过这次之后,我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打脸的。” 夏青荷抬眸,能够看到凤惊澜那灿若星辰的清眸里面是一片神采奕奕。 她点头:“澜姐姐,你知道吗?其实从你面不改色的从桌子里面抓蛇的时候,我就很佩服你了。” “小丫头片子。” 凤惊澜嘴角一扯。 是的啊! 那个时候的凤惊澜才是真正的凤惊澜。 为什么经历的越多,反而越发的拖泥带水了呢? 她生活的重心不是云景,也不是简无双,而是她凤惊澜自己啊! 所以这一次,她必须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只有她自己真正的变强了,即使有一天离开了云景,她也能逍遥自在的活下去。 即使有一天夜族的人当真找上门,她也能够解决的漂漂亮亮的。 至于那个关于云景和简无双身上的疑问…… 等选拔过后再说吧! 于是,在凤惊澜再一次回到云王府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场都跟往常不一样了。 今日下学的时间比较早,她一回来就换上了紧身的劲装。 那玲珑的身子被这么一束,越发的洒脱清爽。 彼时的天气还有些热意。 凤惊澜大剌剌的撸起袖子和裤腿,露出那粉嫩白皙的胳膊和小腿。 初夏和大波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大波羞涩的用肉肉的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而初夏更是惊呼连天的冲了过去: “世子妃,你别冲动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初夏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大波也跟着碎碎念:“嗷呜嗷呜!” 凤惊澜一边压腿拉筋,一边错愕的望向初夏: “做运动,锻炼身体啊!” “可是……锻炼身体也不用露胳膊腿啊!” 要是被云世子知道了,我就完蛋了啦! 后面这句话初夏自然是没有说出来的。 “管不了那 么多了,谁捂的严严实实的去搞锻炼的啊?那样会中暑的好不好?” 凤惊澜坚持我行我素。 她唯一的技能就是凌波微步。 还有她体内那传说中深藏不漏,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雄混内力。 那个什么内力她就不指望了。 现在她只能靠将凌波微步练到出神入化,看看能不能入的了皇帝的眼了。 初夏见自己的劝阻无效,干脆守在院子外面,禁止一切小厮男仆进来。 大波也是咬着薄纱,屁颠屁颠的跟在凤惊澜身后。 看着她那略显怪异的动作,大波一直在等待时机。 打算趁笨女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薄纱盖上去。 另一边,云景今个儿早早的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打算好好陪陪凤惊澜。 这几日,因为挑战赛的事情,他忙的焦头烂额。 皇帝有意为难他,所以即便是那随便找个人都能做好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云景。 这几天,他冷落了娇妻,想好好补偿一番。 而且关于那个选拔赛,他也有话要跟她说。 而云景才刚刚进云王府的大门,就瞧见商仲面色尴尬的站在那。 “爷,您终于回来了?” 商仲一看到云景就像是看到亲人一般。 “怎么了?” 云景也很是奇怪。 按道理,这个时候,商仲应该还在帐房里面才是。 不过他刚走过去,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满头雾水。 因为所有景园的小厮家丁全部都在门口徘徊。 “你们都没事可做么?” 云景蹙了蹙眉头,隐隐嗅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164.他们在交流感情,我们不便偷听 “你们都没事可做么?” 云景一边说着这话,一边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脸上都浮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跖。 那些小厮和家丁们都望着商仲拗。 因为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状况。 只知道,他们正在干活的时候,就被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给赶了出来。 商仲有些尴尬的搓了搓鼻子,然后附上了云景的耳畔。 那些小厮们顿时竖起了耳朵,想要一听究竟。 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商先生说什么,就感觉眼前有一道风一闪而过—— 再抬眸的时候,面前只剩下商仲一个人了。 而刚刚还面色浅浅站在这儿跟他们说话的云世子早就不见了人影。 “商先生,刚才……云世子是生气了?” 一个领头的小厮试探性的朝着商仲那边靠了靠。 不过,商仲掏出自己的金算盘朝着他脑门上就砸了一下: “瞎打听什么呢? 爷的事情是你们可以打听的吗? 先回房候着,到时候可以进景园了,我自然会通知你们。” 那小厮捂着脑袋,频频好奇的回头。 最后,这一行人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散去了。 剩下商仲一个人举着金算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清丽窈窕的身影闪了出来。 商仲眼眸微微一眯: “洛玉这是要去哪?”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阵子沉默了许久的洛玉。 此刻,她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步履有些沉重。 当商仲开口询问的时候,洛玉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失落的表情。 “我……是来跟云世子辞行的。” 洛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干涩。 商仲能够从里面听出不舍的感情。 洛玉没有亲人。 这十年来,朝夕相对,她早已经将云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虽然她比云景要长几岁,但是那颗萌动的心却是任何身份、地位、年纪都不能阻挡的。 “世子爷刚刚进去。” 商仲不知道洛玉是要去找那个人,还是要去做什么。 她的心思有些深沉,而且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洛玉轻叹了一口气: “我看见了。” 刚才,她明明就几乎是跟云景并肩走进来的。 可惜,一听他们提到凤惊澜,云景的注意力就全部都被吸引去了。 连她进来,跟他打招呼都没有注意。 “那你要不要进去?” 商仲蹙眉。 洛玉沉吟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摇摇头: “罢了,这会儿爷应该在跟世子妃说话吧。” “洛玉……”商仲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放心,我回去会向主子请罪。 也不会泄露梵天珠可能在凤惊澜身上的消息。 我洛玉从来就不喜欢亏欠别人。 这一次,就当我还爷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说完这话,洛玉便转身离开了。 那决绝的背影前面,此刻的洛玉再也隐忍不住流下泪来。 云景,从来就不是她能够肖想之人。 只是,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出现。 所以,她才会顺其自然的将自己当做云景身边最亲近的人。 如今,凤惊澜出现了。 那卑微而又侥幸的心思被云景那热切的爱意给摧毁的连残渣都不剩…… 事已至此,她还不离开又有什么用呢? 唯一能够支撑她走下去的动力都消失了。 再待下去只是煎熬! 彼时,云景并不知道洛玉已经离开了。 他这会儿正憋着满腹的怒火朝着后院那边冲。 刚才他听到商仲说,自家的女人穿着轻薄的小衫,露出胳膊腿,在后院做着很是奇怪的动作。 别的云景并没有听的太清楚。 因为,当他听到说凤惊澜露胳膊腿的时候。 他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响。 这个笨女人是烧坏脑袋了吗? 当云景跟一阵风似得闯进后院的时候,初夏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袭白衣翩迁的云景朝着自家小姐冲过去。 她猛的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蹲在地上。 完蛋了! 刚才云世子路过的时候,身上那一股寒意已经够吓人的了! 只希望,待会儿自家小姐不会被云世子收拾的太惨才好啊! 另一边,凤惊澜这会儿正“嘿咻嘿咻”的压腿。 裤管几乎被她撸到了大腿上。 那一截匀称而又雪白的腿就这么露在外面。 袖口也被差不多撸到了肩膀之上。 她每颔首一次,就能从宽松的袖口将粉红色的小肚兜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云景瞬间气血上涌。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激动和渴求。 而是因为气的! 这样娇媚可人的样子若是叫别人的看去了,他云景还能安安分分地去国子监吗? 这边,他气的眼睛都要红了。 那边,凤惊澜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压腿。 她的身子很是柔软,整个胸口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贴在腿上。 胸前那一片雪白隐约还能够看到一小块阴影…… 云景喉结动了动,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凤惊澜身边走了过去。 而大波那个家伙正蹲在前面,眨巴着眸子一饱眼福。 那嘴巴微张的样子,就好像随时就要滴出口水来似得。 云景心头一火。 指尖轻轻一弹,便将大波整个儿给弹飞了。 “嗷呜——” 当大波的哀嚎声从远处传过来的时候—— 凤惊澜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她的额头刚刚触到膝盖处。 她缓缓的抬头,想要看看大波是个啥情况。 只是,她抬头的时候,没有看到大波。 倒是看到了一张因为生气而微微有些扭曲的俊脸—— “我去!” 凤惊澜突地被惊了一大跳。 她身子猛的往后一弹,想要起来。 却不料因为动作太过于激动,整个人就扯到了大腿的肌肉。 “啊——” 凤惊澜哀嚎一声,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朝着身后倒了过去。 眼看着她整个人就要一个翻身,脸朝地的摔在地上之时—— 一只大手从下勾了过来。 于是乎,凤惊澜就如同一只虾米一般的面朝下弓起。 腰间多了一只属于云景的手。 这会儿,她整个人就像是挂在云景的胳膊上一样,十分怪异。 直到胃那块儿被顶的有些不舒服之 后,她才陡然回过神来。 “云狐狸,你干嘛啊? 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唔,哎哟——” 凤惊澜一边暴怒的挥舞着小粉拳。 两条大腿也是开始没命的扒拉了起来。 只可惜,刚刚那一扯貌似是扯到了肌肉了。 这会儿右腿一动狠了,就撕心裂肺的疼。 云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干脆大手一收。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云景抱在了怀中。 “喂,干嘛啊你!” 凤惊澜犹是不服气的拿拳头砸他。 好像只有殴打他,才能够发泄这几日没有见到面,没有交流的郁闷。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云景冷冷的吐出这话。 然后一把扯过搭在长椅上的外袍,兜头盖在了凤惊澜的身上。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黑。 不过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是云景这个家伙最近早出晚归。 怎么现在一见到自己,反而衣服颐指气使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凤惊澜就觉得一股莫名之火燃了起来。 她一把扯下脑袋上面的衣衫,怒意腾腾的瞪着云景: “我干嘛?我做运动,锻炼身体。怎么了?” 云景凤眸一眯: “锻炼身体?” 凤惊澜冷哼,作势想要从云景怀中退出来。 无奈她右腿一费力,就抽疼的离开。 她只得作罢。 但是身体屈服不代表精神也要屈服。 所以她当即柳眉一挑: “是啊,你整天忙得不行不行的,还不准我自己在后院锻炼身体吗?” “但是,谁告诉你,锻炼身体要这样露胳膊露腿了?” 云景按捺不住。 最终还是嘴角抽搐的冷冷挤出这句话来了。 “呃……” 凤惊澜一愣。 在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就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 那边正捂脸蹲在地上的初夏和大波在听到她那放浪不羁的笑声之后—— 也是诧异的抬头看了过去。 凤惊澜这会儿正在云景的怀中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天呐,我的云世子。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这样而生气的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 拜托,在以前她可是穿过泳衣去人潮汹涌的大海边玩耍的好不好? 现在,她穿成这样已经很客气的好不啦! 真是的! “看来,你对自己犯了这个错误还很得意?” 云景听着凤惊澜那张狂的笑声。 俊眉终于是隐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而一边的初夏和大波也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初夏苦口婆心的道: “世子妃,您以后当真不能再这样了。 刚才我将所有的小厮都赶了出去。 你明个儿再这么锻炼,他们的活干不完,月钱够呛啊!” 凤惊澜突然就捂住了嘴巴。 即便是很想笑,她还是强忍住了。 因为她跟云狐狸来斗,从来都是输的十分漂亮。 “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真是小题大做! 不过凤惊澜在听到初夏的那一番话之后,心中也是暗暗汗了一把。 她只顾着自己一时快活,倒是忘记这里是大秦上京了。 自己身为世子妃这么露胳膊露腿的。 那些小厮若是看到了,恐怕是有损云王府的名声的…… 见自家小姐做了保证,初夏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云景却还是沉着一张脸。 他这会儿还是将凤惊澜抱在怀中。 冷冷的盯了她片刻,直到盯的凤惊澜头皮发麻的时候—— 他才清冷的道一句: “初夏去准备晚膳,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 “是!” 初夏颔首。 她朝着凤惊澜递去一个“小姐你多保重”的眼神之后,飞快的溜之大吉。 “喂——”凤惊澜欲哭无泪的望着逃之夭夭的初夏,心虚不已。 完蛋了,云狐狸刚才说这话,是不是代表他要蹂/躏自己一个时辰啊! 嘤嘤嘤,不要啊! 好怕怕! “嘭!” 在云景抱着凤惊澜消失在卧室门口之时,大波和初夏连忙折返回来。 他们两只偷偷的趴在门口假惺惺的抹眼泪。 “大波,你说世子妃这次是不是惨了? 我看到云世子这回儿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呢!” 初夏怯怯的小声道。 大波一听这话,也是忙不迭的猛烈点头: “嗷呜嗷呜嗷呜!” 没错,笨女人好可怜的! 他们的对话才刚刚结束,房间里面就传来了凤惊澜的叫声。 “啊啊——嗷——” 高高低低,像是痛苦又像是十分愉悦…… “嗷?” 纯洁的大波突然脑袋一歪。 那双水澄澄的眸子里面一片迷惑。 随即又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面露委屈和担忧。 甚至,它伸出爪子来,作势就要去挠门。 “嗷呜嗷呜!” 主子,你不要欺负笨女人。 她叫的这么惨,你不要再欺负她啦! 只是,大波的爪子还没碰到门框,就被初夏一把就抱住了。 大波狐疑的扭头,看样子十分生气:“嗷呜!” 你干嘛呢? 这会儿初夏一脸通红,一副很是害羞的样子。 她一把抄起大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大波,现在是他们在交流感情的时间,我们不便偷听。” “嗷呜?” 大波一脸的疑惑。 交流感情为什么要这样鬼哭狼嚎的? 165.云狐狸太狡诈 “嗷呜?” 大波一脸的疑惑。 交流感情为什么要这样鬼哭狼嚎的跖? 而偏偏初夏又听明白了大波的询问拗。 她脚下一滑,差点直接从长廊上摔飞了出去。 “呵呵!” 初夏尴尬的瞥了怀中的大波一眼,然后开始解释: “唔,大人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等你长大了你就能够理解了。” 而在云景的卧室里面,正在上演的一幕却跟初夏的想象完全不同。 虽然的确是凤惊澜被压没错啦。 但是,此“被压”非彼“被压”。 “啊啊啊——疼疼疼,云狐狸,你轻点啊!” 凤惊澜被云景弄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她愤怒的捶床。 可是这样的抗议压根儿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被云景直接无视了! “轻一点?轻一点就不管用了。” 云景嘴角一扯,加大了力度。 “啊,疼死我了!” 凤惊澜想要扭动腰肢抗议,却无奈被云景死死的压住。 她现在是完——全——无——法——动——弹! 这凄凄惨惨戚戚的叫声生生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在云景停下动作的时候消失了。 “好了。” 云景清淡的收了手。 他翻下凤惊澜的身子,伸手抚平自己有些皱起的衣摆。 望着他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凤惊澜气不打一处来。 “云景,你怀疑你这完全属于打击报复!” 凤惊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气哼哼的指责。 云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然后伸手就要探向她的大腿。 许是刚才疼怕了。 这会儿一看到云景伸手,凤惊澜条件反射的就弹了起来。 她护犊子似得一把抱住自己的大腿,防备的望向云景: “你要做什么?” 云景望着她那憨憨傻傻的样子,满腹的怒意顿时消失,化作一团暖和。 “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腿还疼吗?” “咦?” 凤惊澜一愣。 对哦! 刚才她一跃而起的时候,大腿是在用力的。 但是,完全就没有那种刺痛抽痛的感觉。 看来刚才云景的拉伤按摩还是十分有效的啊! 见她回过神来,云景嘴角一扯。 他撑着下颌,朝凤惊澜那边靠了靠: “还说我是蓄意打击报复吗?” 凤惊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连忙摇头: “啊哟,世子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我自己小肚鸡肠,还怀疑你这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 一边说着这话,凤惊澜一边偷偷的将自己的大腿藏起来。 云狐狸这个家伙报复心极重。 刚才自己那样在院子里面露胳膊露腿—— 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的啦! 似乎是瞧见了凤惊澜的小动作,云景嘴角噙起一抹浅笑。 他一个翻身,将准备跑路的凤惊澜压在身下。 然后大手从她的腰际一路下滑,最后顿在她的腿上。 感受着那掌心的热烫,凤惊澜惊的血液都开始往脸上冲了。 “云狐狸,你要做什么? 你刚刚才治好我的伤,不要前功尽弃啊!” 云景一听这话,笑的更灿烂了。 然后手慢慢用力…… “放心,我还是会怜香惜玉的。” 凤惊澜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腿被她一路上推。 最后,竟然达到了大劈叉的效果…… 虽然她的筋比较柔软,但是这个动作真的很羞羞的好吗? 云景凤眸一亮,嘴角的笑意变得邪恶了起来。 “看来夫人的身子柔软的很呐!” 凤惊澜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云景说这话背后的含义。 “我身子一直就很柔软啊!” 得到她笨笨的回答之后,云景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这样甚好,以后咱们就不用一直只用同一种姿势了。 那闺房七十二式,想来都能一一试过了!” “噗——” 凤惊澜仿佛听到了自己吐血三丈的声音。 她那张俏脸登时炸成了血红。 若是云景低头,兴许还能够瞧见她正要冒烟的脑袋…… “云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话音落下,两个人在床榻之上又是一阵嬉戏打闹。 直到初夏来请人,他们才整理衣衫走了出去。 临行之前,云景还故意凑到凤惊澜的耳畔吹风低语: “要不然,咱们今晚就试试?” “不要脸!” 凤惊澜俏脸猛的炸红。 这会儿,她连捶云景的念头都没有了。 只是径直转身朝着客厅那边冲了过去。 用过晚膳之后,凤惊澜便早早的回了房间。 她吊着一颗心,不时朝着外面张望。 原本以为今晚必定逃不过云景一番折磨蹂、躏。 谁知道当脚步声传来,凤惊澜惊慌失措躲进被窝里之后—— 却等来了初夏的声线: “世子妃,刚刚宫里来人,将世子爷请过去了。 世子爷让我过来告诉你,今晚别等他了,早点歇息。” “……” 凤惊澜莫名的觉得头皮一炸。 靠,什么叫做别等他了啊! 好像他早就算到自己在床上等他过来蹂/躏,吃光抹净一样! 呸,臭不要脸! 凤惊澜低咒,甚至能够想到云景说这话的时候,心底那阴测测的笑容。 “我知道了。” 这一晚,凤惊澜翻来覆去的一直没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然深沉。 外面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可是云景还是没有回来。 “可恶的家伙!” 凤惊澜低咒了两句,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一早,凤惊澜突然醒过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身边。 可是,只有冰冷的被窝。 云景一夜未归?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带着这个疑问去了国子监。 当她想从李学监那里打听点风声的时候,却发现李学监压根儿就不搭理自己。 所以她也只得作罢。 而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凤惊澜竟然是乖乖的换上了滴水不漏的劲装。 虽然少了昨日的媚态,但是也多了几分飒爽之姿。 初夏捂唇偷笑:看来昨晚云世子彻底将自家小姐给摆平了啊! 望着继续压腿 快走的凤惊澜,一直蹲在一边的大波歪着脑袋看了半响。 它终于还是隐忍不住,撒丫子飞快的追了上去。 这会儿,凤惊澜刚刚快走完毕,正在那儿压腿。 她必须让她的双腿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越是轻便灵活,就越能够将凌波微步使用的出神入化。 “嗷呜!” 大波顺着那假山边上的大石头直接窜上了凤惊澜的大腿。 凤惊澜每压一次腿,就能近距离的跟大波对视一次。 这样数十次之后,凤惊澜终于忍不住了。 她直起腰来,斜着眼睛望向大波: “你在干嘛呢?” 大波歪着脑袋,沉吟了片刻之后。 突然就小心翼翼的顺着凤惊澜的大腿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大腿根处,它才停下。 然后又再次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 用它那厚厚的粉色肉垫触了触凤惊澜的腹部: “嗷呜嗷呜?” “你指的是?” 凤惊澜隐约能够猜到大波的意思,但是并不太确定。 直到大波焦灼的蹦起来。 然后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画着圆圈圈,她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我肚子里有小娃娃?” 大波听到这话,登时眸子一亮。 它忙不迭的点头。 一边撑着自己的后腰,一边嗷嗷嗷的叫着。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分明就是她昨晚被云景按摩大腿时候发出的惨叫声! “靠!谁教你这些不健康的东西!” 凤惊澜又羞又气,一把捏住了大波的耳朵。 大波被唬了一跳,大尾巴瞬间就绷直了。 它扭头,望着已经逃的只剩下一抹小身影的初夏。 “初夏!” 凤惊澜直磨牙…… 傍晚十分,凤惊澜望着满眼准备好了的佳肴,有些纠结。 云景下午派人给她送了口讯,说是让等他一起吃晚饭。 可到了现在,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云景那个家伙还压根儿没有看到人…… 在等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初夏走了进来。 “世子妃,还要等世子爷吗?” 凤惊澜蹙眉,果断的拿起了筷子: “不等了,我先吃。” 就在她要伸手去夹肉丸子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响动。 凤惊澜清眸一亮,下意识的起身就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望着那差点要滚落下去的筷子—— 初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云景,你不是说回来吃饭吗,怎么这么晚?” 凤惊澜那边还没看到人就开始责备。 可是当她话音落下之后,却没有人给予回应。 “……” 凤惊澜蹙眉,有些尴尬: “云狐狸?” 难道刚才的动静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她有些恹恹的想要转身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围墙那边又传来一阵动静。 “啊!” 一声怪叫之后,便有一个身影重重的从墙上摔落了下来。 “谁!” 凤惊澜被惊了一跳。 就连刚刚跟出来的初夏也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唬了一大跳。 她连忙将凤惊澜护在身后,“谁在那!” 听到初夏的呵斥声,那摔到在墙角的那一堆突然挪了挪身体。 “小澜澜,救命……” 小澜澜? 凤惊澜和初夏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据她所知,在大秦会叫她小澜澜的只有两个人。 除了简无双就是千离了。 不过,身为堂堂滴血阁的阁主,简大妖孽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出现如此模样。 那此人必然就是千离跑不了了! “千离,是你吗?” 凤惊澜拎起裙摆,走了过去。 当她停在那个黑影身边的时候,正打算倾身凑上去一睹真容。 那黑影突然一动,然后猛地抓住她的脚踝。 “啊!” 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照着那人的脑门就踩了上去—— *** 【一炷香时间之后】 凤惊澜撑着下颌望着狼吞虎咽的某人,目光里面充满了鄙夷。 “堂堂大夏三公主,竟然沦落到饭都吃不饱的地步了? 千离,难道说出去你都不怕丢人吗?” 原本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千离被凤惊澜的话突然一哽。 他抬起那张还印有凤惊澜脚印的脸。 那双妖娆的桃花眼底全是委屈: “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拜你那个所谓的相公所赐!” 千离抄起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样子,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鸡腿,而是云景一般。 凤惊澜眯了眯眸子。 她虽然知道云景跟千离两个家伙素来见面就要大闹一场。 但是,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吧? “说说看,他怎么个为难你了?” 一听到凤惊澜说这个,千离当即悲愤的放下鸡腿。 “说起云景的罪状,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啊!” 凤惊澜眼角一抽,出声打断: “说重点!” “咳咳!” 千离清了清嗓子: “最近国子监不是出了一个什么选拔赛吗? 然后我也去报名了。 结果云狐狸以我不是大秦子民拒绝了。 后来我软磨硬泡,最后直接冲到了皇帝面前。 这才终于让云狐狸松了口。” 凤惊澜一愣: “你能让他那么固执的人松口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 千离愤愤的又啃了一口鸡腿。 “云狐狸那个家伙太狡诈了。他说我想参加没问题,但是有条件的……” “条件?” 凤惊澜就知道云景没那么容易打发。 就从那天的穿衣事件就能够看出来,他的报复心有多重了…… (二更到,看文愉快!) 往后的日子还长 “条件?” 凤惊澜就知道云景没那么容易打发。 就从那天的穿衣事件就能够看出来,他的报复心有多重了珂。 “嗯。阕” 千离用力的点头。 “云狐狸让我接受他的考验。 什么毒蛇窟,蝎子窝这些都不用说了。 最过分的是…… 他居然饿了我三天三夜,啥也不让我吃。 还美其名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 望着千离那血泪般的控诉,凤惊澜眼角抽了抽。 毒蛇窟? 蝎子窝? 云景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呀? 千离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孩子,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望着千离身上那脏兮兮的衣裳—— 凤惊澜第一次对这位高贵傲娇的大夏三公主产生了一丝怜惜。 “慢慢吃,别噎着了。” 一边替千离顺背,她一边递了高汤过去。 千离丝毫没有任何客气。 他右脚一抬就踩在凳子上。 劈手夺过了凤惊澜手中的汤盅,“咕隆咕隆”的仰首打算一饮而尽。 平日里,什么山珍海味他都吃过了的他,压根儿就看不上云王府里面的伙食。 可如今饿了三天三夜,身边还有凤惊澜关切的询问伺候。 千离只觉得胃口大开。 只是,他这豪迈的动作却是叫凤惊澜看的蹙起了眉头。 她眯了眯清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千离。 而大波这个时候也是从屋子外面窜了进来。 它大义凛然的站在凤惊澜的肩膀上。 然后,虎视眈眈的望着面前这个平胸女人。 上次只是把他的脸抓花了,真是便宜他了。 这次他要是敢靠近笨女人,它就咬死他! 那边正在大快朵颐的千离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那条小命都被大波给惦记上了。 “千离……” 凤惊澜静默了半响之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嗯?” 千离这会儿喝汤喝得正带劲儿,头也没抬。 “你真的是女人吗?” 凤惊澜突然开口。 “噗——” 喝汤喝到一半的千离突然一哽,然后将整口的汤汁全部照着凤惊澜那边就喷了过去。 凤惊澜,连忙一把抄起大波挡在自己身前。 无辜的大波就这么被千离喷了个满头满脸。 望着浑身都是鸡汤的大波,凤惊澜轻咳了两声。 然后,很是嫌弃的将它扔到了千离的面前。 大波先是呆了半响。 随即发现自己那美腻的皮毛居然被那油腻腻的汤汁全部给打湿之后,登时气的毛都炸开了。 “嗷呜!” 它纵身一个飞跃,照着千离的面门之上就跳了过去。 而下一瞬,千离就感觉到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千离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那美到惨绝人寰的脸已经被大波这个混球挠的满是血痕了。 “啊,大波我饶不了你!” 千离又惊又怒,死死的拽着脸上的大波,要跟它决一死战。 大波也是丝毫不见收敛。 它吊着小毛脸,亮出锋利的爪 tang子,玩命的在千离的脸上挠。 我挠,我挠,挠死你个丑八怪! “啊啊——好疼啊!” 最终,千离还是忍不住大波的攻击。 他捧住自己的脸,落荒而逃…… 整个过程之中,凤惊澜都没有插手。 她撑着下颌,望着千离一连串的动作。 这个家伙儿除了长了一张热情奔放的俏脸之外—— 从头到脚,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像个女人! 而且,千离这个家伙还总是神出鬼没的。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连云景和简无双都认识…… 想到了这里,凤惊澜那双清眸里的星光缓缓的暗了下去。 那幽深的清眸忽闪,好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彼时,千离尖叫不已的一路狂奔。 直到抓着大波一路疾驰到了人工湖的边上,他才猛地停下脚步。 望着还死死抠在自己脸上不肯撒爪的大波—— 千离声线突然一沉: “还不松爪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原本愤怒不已的大波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耳朵突然就竖了起来。 咦,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待大波狐疑的抬头的时候,发现千离这会儿正阴测测的盯着自己。 那样子,就好似随时要冲过来,将它美腻的皮毛活生生的扒下来似得…… 大波一惊,当场就松了爪子。 而千离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凤惊澜没有追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差点就穿帮了。 这次记你一功,你挠花我的脸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一听这话,大波的尾巴突然就绷直了。 它似乎没有料到千离会跟它求和,而且态度还这么宽容。 一时间,它的目光有些闪烁。 “怎么了?我跟你休战你还不乐意是不是?” 千离似乎也发现了大波的不对劲,便开始出声追问。 “嗷呜嗷呜!” 大波连忙挥动自己的小肉垫,还一个劲儿的摇脑袋。 “这还差不多!” 千离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湖中的倒影。 “唔,只有一些细微的血痕,明天上点药估计就没事了。” 一听到这话,大波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 千离扭头,望着早已经消失无影踪的大波一脸的狐疑。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此刻的千离心底还是喜滋滋的。 因为过了今日,忍辱负重的他算是彻底扛过了云景那个变/态的要求。 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国子监跟自己的小澜澜一起上课了。 一想到这里,千离的心里就好像是开满了绚烂的花朵。 “呵呵呵——哎哟!” 笑的太开心,以至于扯到被大波抓伤的伤口。 千离一边捧着自己的俏脸,一边朝着云王府那专属于自己的客房走了过去。 直到躺在床上之后,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一直赖在云王府了。 除非是凤惊澜愿意跟他走! 在这满心欢喜之下,千离终于是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而另一边,正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的凤惊澜发现大波那个家伙儿正偷偷摸摸地摸了进来。 “大波?” 她好奇的盯着它。 只见它有些慌张的打开自己的小书包,开始往里面塞樱桃糕点。 “你在干嘛呢!” 凤惊澜伸出一根手指头按住它的尾巴。 背上,却迈不动步子。 它回头委屈的看了凤惊澜一眼,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嗷呜!” 鲜少能够看到大波这垂头丧气的样子。 凤惊澜很是好奇: “以前你跟千离打架也没瞧见你这么垂头丧气的啊!” 一提到“千离”大波的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下去了。 它埋着脑袋“嘤嘤嘤”的开始比划: “嗷呜嗷呜嗷呜!” “你说你划花了千离的脸?” 凤惊澜有些诧异: 谁不知道千离最心疼他的脸? 大波胆子可真够大的! “嗷呜嗷呜嗷呜!” 大波一边比划,一边举起爪子,还在自己爪子上吐了点口水。 “你说,你用涂了你口水的爪子去抓千离的脸?” 看完大波的比划,凤惊澜彻底傻眼了。 “嗷呜!” 大波懊恼的捂脸。 它不是故意的啊,可是…… 刚才真的是很生气嘛! “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凤惊澜无奈的摊手。 “嗷呜……” 大波哀嚎一声,然后紧了紧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家出走! “不过,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能帮得上忙!” 凤惊澜此话一出,大波眼睛顿时一亮。 “嗷呜?”谁啊? “那你就不要多问了,明个儿乖乖等消息吧。” 凤惊澜眸光闪了闪,然后翻身上/床准备休息。 只是她才刚刚上/床,大波就紧跟着钻进了她的怀里。 凤惊澜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空出来的地方。 今个儿云景不知道又要忙到什么时候。 罢了,就让大波陪自己睡好了。 凤惊澜阖上双眸。 许是因为怀中多了一团暖呼呼的东西。 所以,她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 睡梦之中,她来到了一片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 那里的人们与世隔绝,男耕女织。 他们不受任何朝廷国家的制约,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过,这种日子却在一个夜晚被打破了。 一天夜里,族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被人掳走了…… 所有人翻山越岭,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能够找到失踪的女孩。 “澜儿……” 就在凤惊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 一股微凉的风从门外灌了进来。 那轻柔的声线呼唤没有彻底惊醒凤惊澜。 只是让她蹙了蹙眉头,翻了个身。 而在一阵衣料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一个微凉的身子钻进了被窝。 “澜儿……” 一个温暖的大掌缓缓落在凤惊澜纤细的腰肢之上。 温柔的掐揉着。 不过片刻之后,那手还似不甚满足。 竟是从衣裾下摆伸了进去。 温热的手掌触及凤惊澜那逛街细腻的肌肤。 那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凤惊澜不适的扭动了身体,嘴里咕哝着。 那只大手依旧不依不饶,一寸寸的开始按揉着她的尾骨。 动作时而轻,时而重,不一会儿便叫凤惊澜的身体全部都热了起来。 凤惊澜突然惊醒。 而在嗅到那熟悉的竹叶香气时,刚刚绷紧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 身后的人是云景—— 当细细密密的吻落到耳朵上时,凤惊澜咬唇轻哼。 云景呼吸微重,那正在她身上肆虐的指尖换了一个地方。 朝着凤惊澜胸前挪了过去—— 只是,想象中的甜腻柔软没有出现。 触手的,是一团热烘烘的毛—— “!” 云景条件反射的抽回手来。 凤惊澜也是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 “怎么了?” 面对凤惊澜疑惑,云景蹙眉。 他再次探手,将手伸入凤惊澜的怀中。 不出意外的,他再次摸到了她怀中的那一团毛绒绒。 片刻的迟疑之后,他凤眸一冷。 揪住那一团毛绒绒的肉团子,一拔。 果不其然,大波那个家伙儿“咕哝咕哝”睡的正香呢! “大波!” 云景沉声一斥。 原本睡的香甜的大波身子一颤,条件反射的毛一炸,骤然清醒过来。 “嗷呜?” “滚出去!” 云景凤眸里面含着怒火,毫不客气的怒斥出声。 而大波这会儿还云里雾里的,就直接撒丫子狂奔。 直到它跑到门外之后,才惊觉: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望着大波那夹着尾巴狂奔,还有云景那恼羞成怒的样子—— 凤惊澜终于是忍不住捶床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云景回来的太晚,明明眼睛下面已经泛起了青色。 这会儿还不死心的想要干那门子事儿。 没料到事情弄到一半儿,竟然是被大波给搅黄了。 “赶紧睡吧!” 强忍着笑意,望着云景那有些憔悴的俊脸。 凤惊澜伸手将云景按倒。 这几日,想来是有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吧? “可是,我想你……” 云景躺下之后,将凤惊澜揽入怀中。 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他骤然将身体都放松了。 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安心。 听到云景这么直白的表达,凤惊澜耳根微红。 几乎是没有经过脑子,话就这么蹦了出来。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一说完这话,凤惊澜就震惊的捂住自己的脸。 167.女人之间的战争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一说完这话,凤惊澜就震惊的捂住自己的脸。 卧槽跖! 这话是她说的吗拗? 什么叫做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自己这是在邀请他,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可以随时将自己吃干抹净吗? 真是够了! 就在凤惊澜懊恼自己说话不经过脑子的时候。 身后却是传来了云景均匀的呼吸声。 他已经睡着了? 看来当真是累坏了! 凤惊澜动了动身子,任由云景这么裹着自己,然后沉沉睡去。 至于刚才的那个梦…… 因为没有熟识的面孔,所以她迷迷糊糊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啊啊————” 翌日一早,凤惊澜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给惊醒的。 她一个激灵正要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发现身子被人给圈住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发现云景正蹙眉望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 迷迷糊糊的凤惊澜下意识的开口。 不过她这句话似乎引起了云景的不满。 他微微蹙起俊眉,优雅的撑起自己的下颌: “看样子澜儿很不希望我留下来?”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 凤惊澜从云景的眼底看到了不悦,连忙改口。 她谄媚的伸手就要去给云狐狸捏肩膀: “我的意思是,相公最近劳累了。 今个儿没有一早就出门,妾身很是诧异呢!” 见她一口一个“相公”,一口一个“妾身”,云景略微诡异的挑眉。 “突然变得这么温雅有礼,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呢。” 凤惊澜俏脸登时一跨。 她一把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那我继续对你凶一点,省的你不习惯。讨厌死了!” 凤惊澜抬脚就要踹上云景的腰。 只可惜她的脚还没有触到云景的身子,就被他一把给捏住了。 这双玉足白皙细致。 圆润的小指头就如同上等的珍珠,叫人看了挪不开眼去。 凤惊澜突然被云景捏住了脚,顿时心头一跳。 因为,她发现云景在看自己脚时候的目光,怎么跟某个人有点相似? 就在云景抑制不住想要揉捏一番的时候,卧室的大门却是突然被人给撞开了。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澜澜,把那只肥耗子给我交出——嗷——” 千离的咒骂声还没有喊完,就感觉迎面有巨大的掌风袭来。 他下意识的一个翻身,朝着侧边跃了过去。 吓死我了! 千离被刚才那劈头盖脸的一掌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悄悄的探出半颗脑袋往屋里看。 伸手撑起那肿的只剩下一线天的右眼,隐约能够看到云景那怒意腾腾的凤眸。 “那个什么,我待会儿再来!” 千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前厅奔了过去。 而凤惊澜则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口。 她没有料到,沾了大波口水的爪子竟然这么厉害。 因为,千离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完全就辨认不清楚了。 而且挠过的地方又红又肿,压根就不能用正眼瞧。 待云景和凤惊澜洗漱完毕到了前厅的时候,千离这会儿已经用薄纱将整张脸给 遮住了。 但凡是有路过的丫鬟小厮多看他两眼,他定然立马翻脸,破口大骂。 当凤惊澜迈进前厅时,千离正指着书彤破口大骂。 “咋啦,没见过美人啊!” 凤惊澜明显的看到书彤的眼角抽了抽。 而素来清冷孤傲的书彤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她斜了千离一眼,冷哼道: “是啊,没见过脑袋肿成猪头的美人!” “你个小蹄子,我跟你拼了!” 千离一听书彤那话,当下气的差点蹦起来。 他袖子一撸起来,作势就要冲上去跟书彤拼命。 凤惊澜眉角一抽,上前拉住了她: “干嘛呢你!都成这样了,还不安生!” 千离一见凤惊澜过来,当下之下飞流直下两条宽面条泪了。 “嘤嘤嘤,小澜澜,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大波那个肥耗子干的好事!” 千离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控诉: “亏得我昨晚还说要跟它和好! 我呸!算我瞎了眼! 下次让我看到它,一定扒了它的皮给我做围脖!” 躲在某个角落里面的大波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直打的整个肥硕的身子都抖了三抖。 大波揉了揉鼻子:“嗷呜!” 那个混蛋在背后说本神兽的坏话啊! 凤惊澜笑着宽慰着千离。 就在云景的脚步踏进来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道: “我听说滴血阁阁主简无双的医术了得。 刚好我跟他也算是认识,不如……” 一听到“简无双”的名字,千离的原本还哭爹喊娘的声音顿时焉了。 他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到云景清冷的开口了: “你的脸我有办法。” 凤惊澜定定的看了云景一眼,随即又看向千离。 她眸光闪了闪。 再抬眸的时候,里面已然是含起了笑意。 “云狐狸给你治,你不怕他在里面动手脚吗?” 按理说,换做平日里的千离,面对云景的示好必定是断然拒绝的。 可这次,他却是双眸一亮,点头不跌: “那就有劳云狐狸了啊!” 凤惊澜嘴角一扯: “既然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如此信任彼此,那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说着这话,她走到了千离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们两个就好好的在这里治病,我自己去国子监就好!” 望着凤惊澜逐渐远去的声音,千离僵硬的扭头看向云景。 “云狐狸,你最好不要在我脸上耍什么花样哦!” 他心惊胆战的盯着云景。 云景静静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开始准备药…… 不得不说云景那儿还是有些宝贝的。 因为才短短的三天时间,千离原本肿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脸已经恢复了十成。 再加上那药汁还有润肤滋养的效果。 这三天硬生生的将千离给滋润的白里透红,气色极佳。 既然那张俊脸已经完全恢复了,千离自然不能放过跟凤惊澜一起去国子监的机会。 只是,在云景的有意安排之下,千离还是错失了跟凤惊澜一起出双入对的机会。 凤惊澜所在的班就在进门的左面,穿过一个小花园就到了。 凤惊尘所在的班就稍微远一点,要穿过四个回廊两个花园才能到。 她见差不多也该上课了,便告别了云景。 刚进教室的门,就猛的被人一把抱住。 一股魅惑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孔里: “千离,你放手!” “小澜澜,你都不等人家,人家好伤心。” 千离搂着她的脖子,吐气如兰的道。 狂抖了一下,凤惊澜使劲推开她,抚着手上的鸡皮道: “你离我远点,你该缠的人是凤惊尘可不是我,别搞错了。” “我不,我就要缠着你。” 千离娇嗔着,在看见她恶寒不已的滑稽表情之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缠我做什么!”凤惊澜哀号。 “我不是说了吗,一见你就觉得特别的投缘。 你看,现在我们又同在一个班。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有缘呀! 兴许我们上辈子就是亲姐妹,这辈子才又相聚在一起。” 千离在最后一排找了两个紧挨着的座位,不由分说的将她摁到座位上。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虽然知道千离这个人有些热情过了头,但是像今天这样堂而皇之的当真是第一次。 “你猜?” 单手撑头,千离瞟了一眼教室里或明或暗打量着她们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 “我猜?我猜多半是受刺激了。”凤惊澜嘀咕着。 “答对了,亲一下作为奖励!” 凤惊澜还没反映过来,双颊就被她的双手固定住。 眼看着千离的热吻就要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时候,凤惊澜终于惊恐的往后一倒。 “哐啷啷!”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凤惊澜一屁股坐到地上。 被她踢翻的木凳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砸在千离的脚趾上,痛得她嗷嗷叫。 “你你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拉拉? “我怎么了?” 风情无限的拨了拨耳边的长发,千离无辜的眨了眨一双勾魂眼。 气结,凤惊澜重新坐好,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打发掉千离。 她已经够烦的了,若再加个跟屁虫天天这么跟着她,她非得发疯不可。 “凤惊澜!” 正当她陷入严肃的思考中,一个熟悉的吼叫声将她倏的惊醒,这个声音…… “柳香附?!” “没想到你还当真敢报名挑战赛?” 柳香附微微一眯眼,语气中满是杀气。 这个凤惊澜可真是不要脸,有了云景却不老实,还去勾搭六皇子,不可饶恕! 这下子自投罗网了,日后看她怎么慢慢玩死她。 凤惊澜冷冷的扫了柳香附一眼: “我有什么不敢的!哼!没看到老师在瞪你了?” 柳香附回头一看—— 可不是,李学监此刻正用眼白在看她呢。 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歪着头,凶狠地瞪了凤惊澜一眼,无声的道: “你给我等着!” 这节课上的是有关战术的。 凤惊澜没有这方面的功底,差不多是听不懂的。 她坐了一节课的飞机。 下课之后,她忍不住的轻拉了下千离的衣袖,窘迫的问道: “你听得懂吗?” 翻着课本,千离轻“嗯”了一声。 认真而专注的侧面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妖娆,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凤惊澜微微一愣,却 见千离突然将书一把扣在桌上。 然后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让人听了都脸红的呻/吟: “这么简单的课有什么好上的,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说罢还对她抛了个媚眼,“你说是吧?” 讪讪的缩回拉着她衣袖的手,凤惊澜自卑的低下头。 呜呜呜,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好大的口气!” 柳香附本来是想来找凤惊澜的茬。 却不想听到有人在那大放阙词。 千离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转身,继续对着凤惊澜说道: “小澜澜,中午可不许再丢下人家了。” 凤惊澜还没回答,那边柳香附彪悍的一挥手就向千离脸上煽了过去。 千离脸色一变,倏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放肆!” 柳香附在怕的人也不多,还真没听人对她说过放肆这两个字。 因此怒极反笑: “一个贱女人也敢对姑奶奶叫嚣?” 没被抓住的另外一只手霎地冲千离的头发抓去。 千离和凤惊澜在听到“贱女人”两字同时怒了。 千离接住柳香附划过来的爪子,猛的扑过去和她扭打在一起。 扯头发、撕衣服,掐肉肉,抓脸,将一整套婆娘拳发挥得淋漓尽致。 本来凤惊澜是打算做围观群众的,却在柳香附的姐妹们扑进战局之后不得不把心一横,跟着扑进去支援千离。 若是用武功打架的话,凤惊澜自认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但说到婆娘拳,作为一个女人,完全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看她身手矫健的骑上柳香附姐妹们的小肚皮,左一耳光右一耳光。 咱不扯你头发,咱袭胸。 咱不抓你的脸,咱伸出五指山将你的馒头脸摁成烧饼脸。 “啊啊啊——” 柳香附的小姐妹悔不当初,除了一声高过一声地惨叫,她已无力翻身…… 柳香附见姐妹受到了重创,便用力挣开千离。 飞扑过去从背后将凤惊澜摁倒。 一双蓄着长指甲地爪子作势就要在她头上脸上一阵撕抓。 凤惊澜只觉得头皮一紧,连忙伸手捂脸。 “你们在干什么?!岂有此理。真是翻了天了!” 李学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物千离 “姐夫,一会叫李承南帮我们也占个包间吧。” 云景刚刚出教室门,就遇到了打算去酒楼的云景。 他连忙追上前,热乎乎的打招呼。 云景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恐怕她没办法跟你们去吃饭了。骜” “怎么了?” 凤惊尘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吗?” “她倒没什么事,有事的是其他人……” 想到那些女人受伤的部位,云景的脸更扭曲了。 很好! 参加挑战赛的人被平均分配到了三个班。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重新整理班级。 谁知道,他的小世子妃第一天天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这时候下课的铃声响起,云景蹙眉。 “在李学监那儿也许能找到她,我先去包厢那边,你们待会儿一并过来。” 云景丢下一句话就闪没影了。 当凤惊尘来到李学监的训练室门口,发现训练室的门没有关,虚掩着的。 凤惊尘率先将头凑了过去,窥探了半晌。 只见他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压抑的闷笑声断断续续的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看到凤惊澜没?” 李承南急了,推了推他,示意他赶紧让开。 “你、你自己来看……” 凤惊尘嘴笑得几乎裂到耳根上去了。 小白立刻也凑到门缝边,良久,当他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脸部也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两个人就和叠罗汉似的趴在门上偷窥。 “柳柳香附,你是猪呀,你比猪都不如!” “你要干什么!啊,杀人了!” 从门缝里看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腿。 准确来说是被捆在一起的属于不同人的两条腿。 然后顺着腿往上: 脏乱的衣着,满是抓痕青紫的脸庞,杂乱的鸡窝头,属于柳香附和凤惊澜。 “你快给我跑!凤惊澜,你给我滚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拖着你跑了。” “跑个p,你这个小脑不发达的猪,都说了一百次了,喊一的时候你出右腿我出左腿,你还是给我乱来。” 被摔得鼻青脸肿,伤势比起之前可重多了。 凤惊澜简直欲哭无泪,这个李学监真是鬼材。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玩两人三足倒也罢了。 为嘛要把她和笨猪柳香附绑一起…… 涨红了脸,柳香附恼羞成怒了: “你起不起来,别以为我拖不动你,你要不要试试?” “你拖呀拖,你拖着我就是跑了一百圈李学监也不会认。 呐呐,你多学学你那好姐妹吧! 看人家和千离多默契,她们就快跑完三十圈了。” 凤惊澜这会可不怕她了。 毛爷爷说过,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 “你!快起来,我记住了,喊一出右腿!” 柳香附虽气愤却也不想一直呆在这里,只得放下身段好言相对。 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凤惊澜站起来,弯下腰摆了个预备的姿势: “你可别再掉链子了,我这身子骨可再也经不得摔了。” “知道了!”柳香附不耐烦的横了她一眼。 “开跑一二一二一二……” 胜利在望了,还有十二圈,凤惊澜笑了。 “啊……” 很不幸,她高兴得早了点。 柳香附一个恍惚,又出错了腿。 “哈哈 !” 凤惊尘再也忍不住爆笑出来,扒着门沿的手一滑,两个罗汉咕碌碌顺势滚进了训练室。 门口趴两人,门里趴两人。 眼睛一相对,囧了。 脸都丢光了! 罚完三十圈之后,在柳香附郁闷又充满妒意下,凤惊澜和千离灰溜溜的跟在窃笑不已的凤惊尘和李承南他们身后一起去了国子监最大的酒楼。 刚一跨进门口,原本嘈杂的酒楼倏的安静了一下,接着人群里隐隐传出阵阵嗤笑声。 “看,那两个女的就是……” “扑哧,不会吧,云世子他真可怜的,怎么摊上这么个世子妃?” “对了,听说皇上这次同意让千离参加这个挑战赛,好像有意让云世子也娶了她呢!” “嘘,小声点,云世子他们就在楼上……” 凤惊澜和千离对视了一眼。 同时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再抚了抚衣裙。 虽然她们知道这样并不能挽回半点形象…… “上来……” 这时候楼上的包间里走了个面容俊秀的书生出来,单手撑在扶手上,对他们招了招手。 “是文生,我们上去。” 凤惊尘带着他们几人噔噔噔的上了楼,跟在文生身后转进了包间。 一进包间,凤惊尘就愣了下:“姐夫,这是?” 凤惊尘微微有些不高兴,不是叫文生帮他们另外订一个包间吗? 怎么…… “惊尘,是我叫文生别去的,你看这包间也够大了的,和我们一起吃就行了。 干嘛还见外的另外订呢,再说,我早就想见见两位妹妹了。” 云景还没说话,坐在他身旁的一个白衣女子却开口了。 当妹妹两字一出口,凤惊澜和千离心里俱是一突,都抬起头来将她好一番打量。 这个女子无疑是美丽的,肤光胜雪,丹唇黛眉,体态婀娜。 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着精明干练。 虽然她努力想表现出亲和大度的姿态。 但微微上挑的眼角与刻意的腔调却将她的矜贵傲慢表露无遗。 凤惊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千离,心道: 同样都是公主级别的,怎么面前的这位这么碍眼呢? “姐夫,另外有订包间吗?” 凤惊尘没理韩寄语,径自问着云景。 他一向对其他女子不假辞色。 更讨厌别人故作亲密地直呼他地名字。 韩寄语大概是没想到凤惊尘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眼里闪过一丝狼狈,强笑道: “这会哪还有空地包间呢?你们也知道这里生意一向很好地。” “哎呀,算了算了。随便哪都好,赶紧上菜吧,饿得慌。” 凤惊尘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拍了拍两边地座凳: “坐坐。别傻站着了。” 凤惊尘撇撇嘴,在他身边坐下了,又拍拍座位: “姐,坐。”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今日凤惊尘那声“姐”叫得特做作。 凤惊澜心里有些嘀咕。 却还是顺从地坐到他指定地位置上去。 接着凤惊尘和千离也挨着他们坐了下来。 韩寄语从凤惊澜一走进来就开始注意她了。 说实话,即便是凤惊澜与云景已经成婚了。 她韩寄语也从来就没有将她放进眼底过。 身为大秦资历最老的大祭司的女儿,她父亲曾经算出来,她与云景那割不断的缘分。 所以在她跟随父亲云游列国 的时候,听到云景成婚的消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当初自己的父亲对云景有救命之恩。 而她这次办完事情归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夺回云景。 而且,这一切都将会水到渠成。 千离不动声色的将韩寄语的反应看在眼里。 瞟了瞟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云景,忽地低笑了几声。 用娇媚酥骨的嗓音轻唤道:“嘉,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嘉???凤惊澜顿时一阵恶寒,却发现除了她其他人似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都淡定得很呢。 “韩寄语,付文生。” 云景勾起唇角,还真挨个给介绍了一遍。 凤惊澜脑子里直接冒出的三个大字:有奸情! 然后第二反应是,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她体内的八卦细胞开始活跃起来。 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千离拉过来好生询问一番。 接下来,千离开始发挥她的外交天赋,和云景以及付文生聊得不亦悦乎。 韩寄语不甘心让她当主唱,也见缝插针的蹦达着。 惟独凤惊澜他们三人在认真而勤奋的吃喝着,不吃白不吃。 边吃还可以边听旁边的免费相声,何乐而不为呢? 一顿饭下来,千离成功的让韩寄语将她放到了心尖尖上。 临走还不忘抛给云景一个风***妖娆的媚眼,气得韩寄语本来就被揪得皱巴巴的衣摆再次受到了重创。 凤惊澜这边吃饱了喝足了就缺八卦来当饭后点心了。 一见散伙了,哧溜一下就钻到千离身边。 搓着手,献媚的望着她:“千离,你什么时候……” 优雅的撩了撩头发,千离娇笑着轻点了她额头一下: “晚上让我和你一起睡,我就告诉你。” 凤惊澜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凤惊尘就已经抢先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凤惊尘抬起下巴,轻哼着,“你跟她睡了,我姐夫怎么办?” 千离还待说话,凤惊尘已经不给她机会了,拉着凤惊澜就往外走。 是夜,满天星斗。 窗外不时吹进丝丝凉风,凤惊澜披散发丝随意的窝在大藤椅里。 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抓着零嘴,边吃边默记着中午的课时。 一双雪白小巧的脚丫子还不老实的在背对着她坐的云景身上乱踩。 “诶,云狐狸,什么时候我们去集市上玩吧。” 轻咬了一口糕点,她边嚼边含糊的说道。 “恩。”云景随意的恩了恩,心思却全在书本上,根本没注意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而凤惊澜却是望着对自己问话心不在焉的云景,心中有些惴惴。 她想问问云景,他跟那个韩寄语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从表面上来看,一切正常。 自己若是刨根问底,好像显得很小家子气似得。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阖上课本,她抬头望天。 自言自语了几句,也不需要有人回应她。 发了一小会儿呆,复又拿起书本来继续学习。 没过多久,房间里又传出她细细的咕哝声。 似乎对于中午的八卦十分热衷,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的。 当云景帮助她将今日的功课解决完之后,他便被云王府召唤去了书房。 前脚才离开,后脚门外就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小 澜澜!” 在云王府,会这么喊她的只有一个人…… 凤惊澜拉开门,伸出头去:“干嘛?” 借着月光看清了千离的装扮,她的心立刻就咯噔了一声。 这丫的该不会真的是跑来找她一起睡觉的吧? “不是答应了人家要一起睡的吗?” 千离同样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袭宽大的红色丝袍,手上还抱着一个枕头。 哪有答应…… 被千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呆了。 凤惊澜张了张嘴,正想拒绝。 那边的可不管她答应不答应,直接蹿进房间,哧溜一声就爬上了她的床。 望着床上摆出个妩媚姿势迎接她的千离,凤惊澜满头黑线。 这是哪跟哪呀? 再见她有意无意的拉了拉领口,掀了掀裙摆,露出蜜色的颈项和小腿。 修长的手指还挑豆的抚上红艳的嘴唇,勾魂眼更是瓦亮瓦亮的迸发出十万伏的电力。 凤惊澜地脸倏地又红又烫。 额上冒着冷汗,忐忑地想着: 难道她是在沟引我? 她真地是拉拉? 想到这,她地瞳孔有一丝放大。 接着惊恐地退了两步,凤惊澜结巴着:“我、我还有事。你先睡吧……” 说罢,她直接转身撒丫子逃走了。 千离望着被撞得吱嘎作响地房门,唇边地笑纹越来越深,最后直接笑趴在床上。 “真好玩!怎么会这么好玩! 我现在可是女人,她为何会像见了鬼似地……” 笑够了,她翻过身,顺着一股淡淡地少女体香找到了摆在床头地雪白枕头。 肥肥软软地,她将头埋了进去。 轻嗅着温暖地淡香,只觉得心里一片宁静安逸,没一会就坠入了甜甜地梦乡。 而被千离吓得落荒而逃地凤惊澜在院子里站了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 “搞什么,那是我地房间呀。” 最后无法,她只得唤来初夏她们临时整理出一个客房将就睡一晚。 不知是认床还是怎么地,她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睡眠一向很好地她,这次竟然做了一整夜地梦。 半梦半醒间,似乎又来到了那个世外桃源。 这一次,她走进了一个幽雅精致的院子里。 一个背对着她地少女举着红色地拨浪鼓轻轻地摇晃着。 咚咚咚…… 那声音萦绕在她耳边,似有一股熟悉又温暖的热流涌上心头,是谁? 她向着那少女走去。 就在她走近他的一刹那,鼻尖猛的一痛,接着一阵窒息感: “呜!” “起床了!” 迷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云景皱眉的脸:“恩?” 怎么了? “快起来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云景不悦的放开捏着她鼻子的手。 在书房里面忙活了一夜,今个儿一早回房,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千离那个变态,而自己的小世子妃却失踪了。 接下来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初夏她们带他找到这里来的。 “啊,怎么天都亮了!糟了糟了!” 她这下才算清醒了,猛得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梳洗。 “那变态怎么会睡在我们的床上?”云景恼火的问道。 “别提了,提起就火大,啊,我竟然养成了认床的坏习惯,一整晚都没睡好。” 欲哭无泪的望着镜中的那 对熊猫眼,这下好了,怎么见人呐。 “小澜澜!” 这时候阴魂不散的某人又飘了进来,比起她的萎靡,某人容光焕发得令人发指。 “滚!” 在云景排斥的目光下,千离想继续纠缠凤惊澜的计划落空了。 这次,他本想继续缠着凤惊澜,不过却被云景揪着衣领直接扔上了自己的马车。 靠在软软的马车坐垫上,千离微眯着眼打着盹。 云景埋头看着公文,冷不丁他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想滚回大夏去了?” 似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千离睁开眼,眼珠转了转,捂嘴笑道:“吃醋啦?” 似笑非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云景道:“识相的离她远点!” “啧啧,你真小气,我又不会做什么……” 这时候马车已经驶进了大路。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了,云景站起身先一步下了马车。 千离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用力憋着气。 直憋到脸色通红,眼中泛水气才作罢。 再拨了拨头发,扯了扯衣裙,这才伸出手去,轻搭在云景等候在车前的手臂上姿态优雅的下了马车。 她一下车,围观的群众都暗自抽了一口气。 那些男学子们的喉头都同时咕咚了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呀! 169.受伤 那些男学子们的喉头都同时咕咚了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呀! 千离本就长得妖冶妩媚,举手投足间展露出无限风情。 此刻他衣衫微乱,细致的蜜色肌肤上布满红晕拗。 媚眼迷离,更是勾人魂魄跖。 “真不要脸!” 一干云景的粉丝几乎咬碎了银牙。 看她那春色荡漾的样子白痴都知道他们在车上干了什么好事。 她们倒不觉得云景有错,只是将愤怒的妒焰对准了勾搭他的狐狸精狂喷。 “寄语,他们好过分,怎么能这样呢!” 远离人群的小小角落,韩寄语的好友跺着脚,为她打抱不平。 咬着唇,韩寄语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个站在云景身旁的身影。 别得意,游戏才刚开始呢…… 自从凤惊澜加入这两个预备班之后,云景鲜少会与她出双入对。 这一点是凤惊澜自己要求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避嫌。 能够通过国子监选拔的人,不光是要有聪慧的头脑。 极强的行动力,还有敏锐的反应,强健的身子都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这一个月的训练,可以说的魔鬼式的。 在凤惊澜的强烈要求之下,云景答应了她不会当众护她。 不过,他还是先教了她一些能够调节内力的心法。 凤惊澜的体内,的确是有一股强大的内力。 只是,她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控制。 所以内力还一直在沉睡着。 云景教给她的心法,只能够让内力稍微恢复一些。 但是,也最够用来对付一般的武者了。 不过,光是这些,自然不符合云世子对凤惊澜的保护欲。 他私底下还是找大秦最上等的工匠制造了一条九节鞭。 危难时刻,能够当暗器使用。 凤惊澜望着云景替她将九节鞭系在腰上的样子,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她是去参加预备班的训练,不是上战场! 云景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沉。 “你记得跟韩寄语保持距离。” 一提起韩寄语,凤惊澜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她看了云景几眼,想开口询问他到底跟韩寄语是什么关系。 不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某日。 上午的两堂课全是体术课。 教体术的徐老师笑咪咪的布置了‘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热身运动。 一个时辰跑完二十圈国子监。 “若规定时间内没跑完的,再加二十圈。” 话音一落,嗖嗖嗖四五十个身影利箭一般飞射而出。 从凤惊澜看来,奔命也不过如此了。 这国子监有多大? 比云王府还要大三分之一。 若以他们平日晨练的速度她应该还能勉强跑下来。 但要在一个时辰内跑完,她却不敢想象。 几乎每两分钟就得跑完一圈,不但要有耐力还得有速度。 这就是大学生的训练要求…… 不管了,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凤惊澜一咬牙,运足内力,顿时脚底生风飞奔而去。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刮得脸生疼。 眼睛也被风迷得有些睁不开了。 凤惊澜心里暗暗叫苦。 下次一定想办法打 磨个墨镜来戴,这样太影响速度了。 抬手揉着眼睛,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的与她擦身而过。 在擦身的一刹那,那人伸出手肘对她重重一拐,硬生生的将她撞飞了出去。 狼狈的翻身一滚,凤惊澜勉力稳住了身形。 再一抬头,撞她那人早就没影了。 除了知道是个穿桃红色衣服的女子,其他的都没看清。 郁闷的拍了拍衣裙,她没时间再去计较。 提起内力,继续狂奔起来。 第十八圈的时候,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脚下的步子也开始凌乱起来。 好死不死,后面又蹿出个女人来猛撞了她一下。 这次腿软了,她直接跌了个狗抢食。 耳中听得一声细微的嗤笑声。 她抬头一看又是桃红色,顿时一股邪火从心间冒起。 内力提升到极致,她红着眼死瞪着前方那抹桃红色的身影。 开足马力追了上去。 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仇! 肺部就跟火烧一样难受。 每用一丝内力身体就疼得厉害。 但她都咬牙忍了。 在第十九圈的时候她离那末桃红只有一步之遥了。 再一步再一步,指尖碰到了她的腰带。 不等她避开,倏地扣住。 用力往回一带,再猛地一推。 那女人低叫了一声便踉跄着扑倒在地。 凤惊澜顺势骑上她的背,运起内力狠狠给了她几拳头: “叫你撞我,丫的!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那女人毕竟是靠本事考进来的。 挨了几拳头就反应过来了。 硬生生的将凤惊澜震开。 然后一个旋身,一脚飞踹向凤惊澜的心窝。 这些天的训练这时看到效果了。 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是避开了要害。 那一脚扫到了她的肩胛上,却也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抬眸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香附。 而柳香附踹出一脚之后微微有些犹豫。 毕竟凤惊澜的身份可不一般…… 而就在她心神有些游离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道诡异的声线: “杀了她,杀了凤惊澜,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突然之间,柳香附顿觉双臂充满了力量。 她再也没有任何的游移了。 从腰间抽出软剑。 “啪”的一声,一道剑影闪过。 凤惊澜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被划破的袖子里一道口子,鲜血就从那里潺潺流出。 大脑一阵空白,当柳香附第二剑刺过来的时候,凤惊澜用颤抖的双手对着那个恶鬼一样的柳香附扣动了腰间的暗格。 没有想象中的暴雨梨花。 从腰间里飞射出去的是一段带刺的九节鞭。 那鞭子似有生命般缠上了柳香附的腰。 接着开始发芽疯长一圈一圈的越收越紧。 直勒得柳香附的身体都渗出血水来了。 她痛得想挣扎,却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分毫。 凤惊澜见状立刻就放心了。 软着腿转身正准备离开。 却听见 身后一阵迸裂之声。 她心道:坏了,看来那九节鞭不够结实呀。 看都不敢看身后一眼,她忍住涌上喉头的血气没命的向终点跑去。 当双臂染上鲜血的凤惊澜冲到终点时,人群里一阵***动。 徐老师瞟了一眼她的伤口微微皱了下眉。 他对已经扑过去扶住凤惊澜的千离道: “先送她去药师那包扎一下。”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接着几个女人拖着个浑身是血并且神志不清嗷嗷狂叫的女人走了过来: “先生,柳小姐她……” “送药师那去。” 挥了挥手,徐老师一点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相对于凤惊澜的血光之灾,凤惊尘在另外一个班的境遇与她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些日子以来,凭借先前在滴血阁的训练,他已经稳坐大哥大的位置。 不安分的早就已经被他修理得安分了。 因此虽然是曾经的上京第一纨绔,却无人敢瞧不起他。 因为实力决定一切。 而凤惊尘原本就长得十分俊俏。 如今多了阳刚之气,只会让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女们更狂热的崇拜他。 因此凤惊尘唯一伤脑筋的便是怎么处理那些小女人硬塞给他的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摆在他面前的,有比这些小女人更难对付的妖冶美人——千离! 凤惊澜受伤的事片刻就传到了云景和凤惊尘耳中。 凤惊尘对身边的云景道: “姐夫不是一直派人在保护她吗?” 他没注意自己的语气中带着质问。 而商先生则是微微蹙眉,道: “只要世子妃生命不受威胁,暗卫不能随意插手。” “弱者在妖界是无法生存的。” 云景身形微微一顿,紧了紧拳头。 如果可以,他宁愿凤惊澜永远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可这一切,他相信都是澜儿自己的选择。 凤惊尘恼火的蹙眉,最后还是低声道: “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凤惊尘便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刚到药师房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你可知预备班的规矩? 一但使用内力就算发起决斗了。 她就是要了你的命我们也无话可说。” “我怎么知道……” 凤惊澜细细的声音里透着虚弱。 “可怜的小澜澜,看把你伤得……” 眼看着千离就要扑到凤惊澜的身上去了—— 云景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缠满纱布的娇小身影,心里涌出钝痛: “痛吗?” 他不懂声色的将千离隔绝在外,将凤惊澜揽入怀中。 凤惊澜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本来是有点,不过看到她我觉得平衡多了。 连带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包得和猪蹄一样的手指了指对面病床上那个惨叫不止的身影。 云景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要不了她地命。” 那九节鞭并不难挣脱。 真正麻烦地是一但被藤上涂满药剂地小刺刺破了肌肤。 一整日都会在被九节鞭缠绕致死地幻觉中不断循环。 “要不了她地命?那我就去揍死她!” < p> 凤惊尘火大地伸出手掌朝着柳香附那边扑。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等她好了我们再找时间去。嘿嘿。” 千离笑得奸猾。 “消停些。病人需要安静。” 大夫这时端着一碗煎好地药走了进来。 “我来吧。” 云景伸手接过药碗。坐到凤惊澜地床边就准备喂她喝药。 “啊。我自己来就行了。” 尴尬地望着递到唇边地勺子。 她有些手足无措。 “你那猪蹄能干什么……” 云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狠瞪了几眼。 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肥大的手,她只得红着脸接受云景的服务。 但是这么苦的药小口小口的喝实在是折磨人呀。 脸越喝越苦。 她偷瞄了一眼似乎喂得很享受的云景。 再瞄了瞄在一旁很严肃的盯着她喝药的凤惊尘。 欲哭无泪呀! 最可恶的是千离那个家伙还在一边笑着看好戏。 “哎呀,我看着都累,我来!” 凤惊尘一向没耐心。 盯了一会就觉得心里猫爪一样难受。 一把拖过药碗,绕到病床的另一头坐下: “张嘴!” 凤惊澜心里一喜,以为苦难就要结束了,乖乖张开嘴: “咕咚咕咚——” 凤惊尘这个家伙二话不说,捏住她的脸就灌了下去。 “咳咳咳——” 凤惊澜一阵猛烈的咳嗽,差点被呛到…… 这次万幸的是只受了些皮肉伤。 加上凤惊澜也是身怀内力的人了。 喝了药之后睡了一下午,再加上云景那些神奇的药。 待到放学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口就已经长合了。 因为她的受伤,放学后的例行训练自然是暂停了。 吃过晚饭,凤惊澜乖乖的去休养了。 千离和凤惊尘则去了云景的院子。 “今日的事不需要解释下吗?” 凤惊尘眼里微微有丝怒气。 对于自己姐姐受伤的事,他并不若表现出来的不甚关心。 相反的,他很不满。 “不错,是我吩咐暗卫只要不是在最危机的时刻,他都不用出手。” 云景挑眉望着他。 千离又道: “我们知道你是想让小澜澜早日成熟。 若是个男孩子,多磨练磨练那也是好事。 女人好比娇花,生来就该是我们男人拿来疼爱的。 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男人呢?” 不等云景说话,他接着说道: “当然了,能够进入预备班的无论男女,只管强者为尊。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入乡随俗的。 但凡是总有个过程吧? 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她也不是个吃不得苦的人,相信她会做得更好的。” 云景面色平静,似乎没听出帝子话中的讽刺: “你说的是,是我心急了。” 今日的事在凤惊澜的心间划上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几年前挨打在病床上挣扎的情形了呢! 是那道落下的剑影。 或是那潺潺流出的 鲜血。 勾起了她深埋在记忆深出关于死亡的记忆。 时至今日,她才切身的感受到—— 这里是大秦! 这里是崇尚力量崇尚强者的大秦! 连看似安全平静的校园也都暗藏着杀机。 若没有了别人的保护,她,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个弱小的,任人宰割的小蚂蚱。 几个月前她本该死了,却又幸运的重生在这个世界。 有了相公,有了弟弟,有了朋友…… 这条小命太珍贵,她舍不得丢掉。 那么,加油变强吧! 她在黑暗中缓缓绽放出一朵勇敢而坚定的微笑之花。 在送走千离和凤惊尘之后,云景径直回到了房间。 这个时候,房间的灯火还亮着。 他轻轻的推门而入,能够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书案之前。 她的身上披着厚重的毛毯,露出两截雪白细致的脚趾头。 云景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凤惊澜已经睡着了。 “……”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小人儿胳膊下面压着一张纸。 他好奇的将那纸抽出来。 上面写着“加油”二字! 那字体有些歪歪扭扭的,明显是因为受伤的影响。 云景心头莫名的升起一丝酸涩。 他躬身,用双手握住凤惊澜露在毛毯外面的两排小脚趾头。 那温热的触感温软着她的脚,让她舒适的动了动。 只是,这连日来的训练,让她的脸上出现的疲态。 那样子,实在是让云景心疼的如同刀割一般。 “唔……” 将凤惊澜的脚捂热之后,云景伸手想要将她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云狐狸……” 那带着几分朦胧睡意的声音里面,还透着疲惫的撒娇意味儿。 170.告状 “云狐狸……” 那带着几分朦胧睡意的声音里面,还透着疲惫的撒娇意味儿。 更是听得云景心头一片柔软跖。 几乎就是在这一瞬,云景暗暗在心中发誓拗: 要一辈子呵护她。 “嗯。” 云景极轻的应了一声。 将她抱到了床上,落入自己怀中。 凤惊澜身上虽然已经不痛了,但是累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澜儿,你会怪我么?” 怪我没有在第一时间保护你。 怪我让你受到了伤害…… “云狐狸……” 凤惊澜迷迷糊糊的伸手,想要揉揉眼睛。 可手上厚厚的纱布却将她的动作给隔绝了。 她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云景低垂了双眸:“嗯……” 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笑着看向他: “是不是被凤惊尘找茬了?” 云景一怔。 随即,他的唇畔也绽开了一朵浅浅的笑容。 他伸手点了点凤惊澜的鼻头: “他们还找不了我的茬。” “他们?” 凤惊澜一听云景的措辞,眉角不悦的挑了起来。 “看样子来找你茬的不仅仅是凤惊尘啊!” 说完这话,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云景的怀中。 仰首,清澈的双眸眨巴着: “不好意思,让你因为我的任性受委屈了。” 一听这话,云景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为什么这么说?” 凤惊澜有些沮丧的叹气: “云狐狸,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离开你们的保护,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似得。” 一边说着这话,凤惊澜目光有些出神的朝着地面上看了去。 今日,若不是有云景事先为自己准备的九节鞭…… 说不准自己就被柳香附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收拾了。 说好的变强呢? “傻丫头!” 云景怜惜的揉了揉凤惊澜的脑袋。 “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 你功底不错。 而且体内还有一道深厚的内力。 如果你能够好好控制,国子监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一听这话,凤惊澜的双眸瞬间就亮了起来: “真的吗?” 望着那双闪亮的清眸,云景心头微微一动。 他颔首在凤惊澜的脑门上印了一吻: “当然。” 不过一瞬间的兴奋之后,凤惊澜的脸上又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可是,距离选拔赛已经很近了。” 说完这话,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裹成锤子的双手: “我好像没有什么起色。” 望着这样的凤惊澜,云景的脸上浮出一丝不舍: “这样吧,从今往后你每日只需去国子监半日,剩下的半日由我来教你调理气息。” “太好了!” 凤惊澜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刚才她撒娇卖萌了好久,就是为了等云景这句话。 如今,瞧见他主动松口,当下有些得意忘形: “可是李学监那边怎么交待呢?” 云景故意不去戳穿她的小伎俩,道:< /p> “李学监那边我会去交待的。” “太好了!” 凤惊澜受伤事件之后的第二日,就传出柳香附生病请假的消息。 柳香附是被禁足了半个月,同时也失去了参加挑战赛的资格。 凤惊澜对此很不以为然。 在家好吃好喝的还可以不上学,在她看来实在算不上惩罚。 不过聊胜于无了。 至少有心人从中看清了风向。 没有人再敢去凤惊澜面前找茬。 今日,当凤惊澜刚刚去到国子监的时候,便叫人给唤住了。 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有人要在会客大厅里面等着见她。 云世子也会在场。 凤惊澜原本是惊了一跳。 不过随即听到云景也在,就莫名其妙的放松了心。 当她匆匆赶去的时候,发现会客大厅里除了李学监和云景,还有两个女人。 凤惊澜瞟了一眼就愣住了: “柳香附?” 受了伤的柳香附这会儿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有些紧张的望着凤惊澜。 看那样子似乎是被她那个九节鞭折磨的受不住了。 所以十分忌惮。 “世子爷,这位就是世子妃吧?” 坐在柳香附身边地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美艳少妇。 此刻有些殷勤地站起身来招呼云景。 而对他身后地凤惊澜却是直接无视。 “原来是柳夫人。久等了。” 云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便将视线转回到李学监那: “李学监。不知让我们过来有何事?” 柳夫人脸上微微一僵。 捏紧了手中地丝帕。 有些讪讪地坐回座位。 李学监有些尴尬地看了柳夫人一眼,道: “同辈之间会有一些摩擦其实真地很正常。 我认为应该只是个误会。 柳夫人,你看……” 凤惊澜询问地看了云景一眼。 感情这位柳夫人,是带着柳香附过来找理由来了? 凤惊澜翻了一个白眼,走到她面前,道: “我可没打她。我和她只不过是在切磋,对不对?” 说道最后,凤惊澜还一脸笑意吟吟的望向柳香附。 那一句“对不对”像是带了利刃,看的柳香附背后一寒。 “是呀是呀,她没有打我,真的只是切磋,是母亲她误会了。” 柳香附急忙站起身,手足无措的解释着。 “没出息!” 柳夫人瞪了她一眼。 强行掀开她的两边衣袖,然后哭天抢地的嚷嚷起来: “真是作孽呀,看看,这么一个乖巧娇贵的姑娘被人欺负得遍体鳞伤。 若不是家里的侍女看不下去偷偷禀了我,只怕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李学监,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我们将如珠似宝的娇花送你们这来就是让人这么糟蹋的?” 望着柳香附衣袖下出乎意料白嫩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青紫淤痕。 “不是的,最近只是因为刚吃了天草丹,才会……” 柳香附扯回自己的袖子,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 她望着凤惊澜,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抽出什么九节鞭来。 天草丹虽然让她的内力增长,却也使她的皮肤变得 脆弱。 虽然过了几日她并不觉得疼痛,但这淤痕却异常明显。 她恁是没想明白,平日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继母为何会突然对她的伤这么上心。 不提天草丹还好,一提柳夫人脸色越不好看了。 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填房。 前不久刚给将军生了个儿子。 本来还想趁这会洲主高兴,将柳香附的那份天草丹哄骗过来。 却不想柳香附竟然提前将丹药要走了。 “死丫头,你贱不贱呀? 她将你打成这样,你还帮她说话。” 伸出手指在柳香附额上一阵乱戳: “还有,你内力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就将天草丹吃了,你好呀你。” “你才贱,那几颗天草丹是我出生之时爹爹赐下的。 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就算是我亲娘也管不到这份上来。” 柳香附也算是个刁蛮小姐了。 脾气本来就不太好。 这会被人当众辱骂,顿时就恼羞成怒了。 站起身,她鼓着双目,就吼了回去。 “啊好哇,你个贱坯子! 自己送上门去被糟蹋,看我不告诉你父亲,你。。。。。” “喂喂!你说话注意点,什么糟蹋不糟蹋的。” 凤惊澜怒了,一口一个糟蹋,真是欠抽。 “我说什么了?那一身的伤难道不是你弄的? 真是丧尽天良! 今日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去皇上那让他评评理理。” 柳夫人叉着腰,直接耍泼了。 且不说镇国将军在大秦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凭她身后给她撑腰的那位,她也不怕这个世子妃。 凤惊澜虽然不爽,但是偏偏柳香附那身伤确实是自己弄出来的。 而且最可恶的是—— 自己再用过云景的那些药之后,伤口早早的就长合了。 一时间,这事儿便有些说不清楚了。 “哦?那柳夫人你想要什么说法?” 一直冷眼旁观的云景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按规矩处理了!” 柳夫人在他的视线下微微有些瑟抖。 却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了出来。 当初这个预备班成立时候,定下了规矩。 打架和决斗都是允许的,死伤学院都不干涉。 但是有一点,蓄意凌辱折磨同学绝对不允许。 一旦被发现,将会视情节的轻重来给予重则开除轻则禁闭的处罚。 在预备班呆了也有段时日了,凤惊澜对规矩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个柳夫人是想让自己参加不了挑战赛么? 她清眸一冷: “放屁,我们不过是正常的切磋,你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再过几日便是挑战赛的考试了。 这时候就算是被关禁闭,就等于错过。 “好哇,那我们立刻就去见皇上! 我就不信了,哪里有这个道理了! 想我家老爷在当初在边境出生入死。 他的女儿却在帝都被人任意欺辱。 这要是被边境的将士知道了,那不都得心寒了呐。” “臭女人,我都说了是切磋伤着的,你听不懂?” 柳香附涨红了脸,心里着急得要死。 “柳夫人,都是误会! 武术对练难免有些嗑磕碰碰的。 令千金也说了,她和世子妃不过是在切磋……” 李学监见场面开始张弓拔弩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切磋什么呀? 这死丫头恐怕是被云世子迷了心窍了。 她说的话作不得数。” 柳夫人翻着眼皮,就是要死缠烂打咬住不放。 凤惊澜被她的无赖相激得火气噌噌的上涨。 眼看就要忍不住扑过去揍人了。 这边云景冷不丁开口说道: “李学监,若是世子妃真的做了坏事—— 那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你不必为难。” 凤惊澜顿时大惊,恨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 柳夫人就更别提了,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不过呢,若是有人不怀好意的将学子之间的小矛盾拿来大做文章—— 破坏帝都与各洲之间的和睦关系。 甚至煽动军心,图谋不轨……” 云景话锋突的一转,语气森冷,如刀剑般锋锐的目光射向柳夫人。 一滴冷汗从额间滑下。 没想到竟会被扣上煽动军心,图谋不轨的帽子。 柳夫人满目惊恐的后退了小半步,又听到他接着说道: “李学监,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应该是有众多学子在场的。” 李学监点了点头,答道: “不错,云世子的意思是?” 云景勾起唇角,轻声说道: “那就麻烦李学监将甲班的学子们唤来对质吧! 到底是正常地切磋还是蓄意地欺辱一问便知。” 李学监看了面色惶恐地柳夫人一眼。 暗叹了一口气。就准备转身出去唤人。 “等等!” 柳夫人惊叫着扑到将李学监身前,一把将她拦住。 “云世子,误会,确实是误会。” “哦?” 云景挑了挑眉,做出洗耳恭听地表情等着下文。 柳夫人咬着牙。强笑着道: “云世子。你可千万别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呀。 香附虽然不是我亲生地。 但是却比亲生地还亲呢。 也怪我,关心则乱。 一乱就开始胡言乱语…… 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柳夫人你也是爱女心切,我们当然能理解。 说来澜儿也有不对地地方,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姐竟然也没个轻重。” 云景叹息着,一副很理解父母心情地样子。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雕刻精细的白玉小盒子递到柳夫人手上: “请务必将这个收下,就当是给令千金补身体的。” 柳夫人一见那盒子就两眼光。 先别说盒子里会有什么好东西。 单是这玉盒本身就已经不是凡品了。 在上京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货。 得了好处,心中的郁结当下便随风而散。 本来她今日地目的就是想讨点好处。 若能顺便帮那位出点力,那当然更好。 若不能,也没必要硬将自己也搭进去。 接下来,云景便和柳夫人开始和乐融融地寒暄起来。 聊着聊着,话题便又扯回到和柳香附身上。 “世子妃可真是天资卓越、出类拔萃。 怪不得我家香附近来提升这么大呢。” “哪里哪里,若没有令千金陪她对练,她进步得也没这么快。” “那日后可得多走动走动。” 从头到尾就一直在看热闹的凤惊尘和千离这个时候终于出声了。 凤惊尘坐在凤惊澜身边,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瞟了一眼千离,他做作的说道: “姐,看不出姐夫还真有一套,几句话就将那泼妇唬得一愣一愣的。” “确实有一套。” 凤惊澜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云狐狸地表情变得可真够快的。 看来那个什么镇国将军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然云狐狸哪会花时间来和这个柳夫人套近乎? 凤惊尘又瞄了一眼坐在角落地千离,忽的勾起嘴角,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 “我姐夫他很厉害吧,小千离。” 凤惊尘笑得很是可恶。 千离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道: “还行。” “那你觉得他和我姐姐般配吗?” 凤惊尘抬起下巴,睨着千离。 千离垂下头,唇边浅笑渐渐隐没,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般配。” “是吗,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 凤惊尘笑咪咪的说完,便不再看他,只是将视线转回到凤惊澜身上。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他觉得千离看凤惊澜的目光有些不一样? 莫非自己当真猜中了? 千离其实是对云景有意思? 因为这样,千离才死活要赖在云王府。 她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跟云景套近乎?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凤惊尘就觉得胸口一阵莫名反而烦躁不安。 *** 【镇国将军府】 “你说什么?” 一道不悦的声线划过众人的耳膜。 让刚刚回府的柳夫人面上一僵…… 171.真真假假 【镇国将军府】 “你说什么?” 一道不悦的声线划过众人的耳膜跖。 让刚刚回府的柳夫人面上一僵拗。 她有些尴尬的收紧袖口里面云景送的东西,面上浮起讨好的笑容: “韩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云世子他……” “哼,堂堂镇国大将军夫人也不过如此。 一点蝇头小利就被收买了?” 韩寄语坐在主位之上,将柳夫人刚才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她父亲与柳将军是世交。 在父亲云游回来之前,将她安置在镇国将军府里小住。 柳夫人一听这话,面上便是一阵青白。 她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韩寄语正准备发怒,却突然觉得面上一阵撕裂的般的刺痛和麻痒…… “韩小姐,你听我说……” 柳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低吟。 她错愕的抬起头。 只见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柳寄语这会儿脸色惨白。 那娇柔的身子瑟瑟发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豆大的汗珠就这么从她额头上面滑落了下来。 她痛苦的咬紧双唇,修长白皙的指尖死死的抠在长椅的扶手之上。 柳夫人诧异的上前:“韩小姐……” “吓!” 韩寄语猛的抬头。 那煞白的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这龇牙咧嘴的样子,生生的将柳夫人吓的倒退了三步,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韩小姐,我……我……先走了。 你没事吧?” 柳夫人想走,又怕韩寄语这个样子会出什么事。 于是,她试探性的朝着韩寄语那边走了过去。 只是才刚刚凑到她身边些许,韩寄语就猛的抬起头来。 那双眸子一片血红,里面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气。 “滚!” “啊!” 柳夫人被韩寄语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屋子外面飞奔了出去。 “啊……” 韩寄语几乎是跟在柳夫人的身后。 柳夫人一出门,她便扑上去用力将门给阖了起来。 “嘭!” 随着一声巨响,韩寄语几乎是在与此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啊!” 她双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脸上。 此刻,面皮下面仿佛有千万只虫子正在啃噬她的血肉。 那痛苦,锥心刺骨,万箭穿心。 韩寄语痛苦的大声喊了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泄心中的愤懑,还有*上面的痛苦。 从一开始的小声轻吟,到最后疼的满地打滚。 最后,韩寄语就如同一条虫子似得痛苦的在地上蠕动。 就在她痛苦的想要爬向自己的床铺的时候…… 突然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韩寄语痛苦的喘着粗气。 几乎是费劲了所有的力量,她才艰难的抬起头来。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有着银色齐腰长发的男子。 那男子生的十分柔弱。 肌肤也是苍白的几斤透明。 “痛骂?” 他的声音如同从天际飘过来一 般,十分虚无缥缈。 可偏偏就是听了这个声音的韩寄语却觉得脸上的痛痒感觉消退了一些。 她此刻周身几乎都被汗水给湿透了。 可看向男子的时候,眼底浮起仇恨。 “呵……” 韩寄语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她伸出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心情似乎很是复杂。 “你明白就好。” 男子缥缈的声线再次传了过来。 他广袖一拂。 一个黑色的布麻袋重重的落在地上。 “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替你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不要忘了。” 听了男子这话,韩寄语眸色一亮。 她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色的麻袋。 然后冲了过去。 只见一颗脑袋赫然在目。 而那张脸不是别人,竟然是当初偷袭凤惊澜才得已逃脱的摄魄。 “……” 韩寄语定定的望着那张充满惊恐的脸。 他双目圆睁,似乎在临死之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呵!” 韩寄语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锦绣河山找出来的。” “等你好消息!” 缥缈的声音响起以后,银发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韩寄语转身,默然的走到自己的床上,蜷缩了起来。 一到晚上她就睡不着。 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响起那个恐怖的雨夜。 她一个人疯狂的在黑夜的山路上奔跑…… 身后,四五个壮汉银笑着一路追赶。 一直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 在她想要以死守护自己,不被这些粗野山贼羞辱。 就在她打算跳崖的时候,却被其中一个山贼抓住了。 在反抗过程中,她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些山贼正趴在自己的身上耸动。 一个完事,另一个接着上。 整整一天一夜,不曾消停。 到了最后,为了防止她呼救,甚至直接用石头砸坏了她的脸…… “啊……” 韩寄语再一次被噩梦惊醒。 此刻,她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周身都湿透了。 “我受尽屈辱,就为了今日。” 韩寄语缓缓地合上了双目。 想到了那四个山贼累了之后,被她绑了。 然后,一刀一刀凌迟而死…… 他们临死前的惊恐和兢惧,她心里终于走了报复的快感? 她一定要报仇!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要死! 这几日,凤惊澜在云景的训练之下,貌似能够感受到丹田里面的气了。 虽然依旧有些的隐约,捉摸不定。 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感受到,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云狐狸,再过几天就是选拔赛了。 要是到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有进步,那怎么办?” 云景望着依旧在练习提气的凤惊澜。 “欲速则不达。 参加挑战赛需要的不仅仅是内力。 武功只占三成,头脑占七成。” 一听这话,凤惊澜顿时就收起了自己的架势。 她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云景的身边。 “若真像你说的一样,那我稳赢啊!” 一听到凤惊澜这牛气哄哄的话,云景就忍俊不禁。 “你啊!” 云景没好气的戳了一把她的脑袋。 “真不知道这厚脸皮是很谁学的。” 云景这话瞬间就给了凤惊澜漏洞。 她撑着俏脸,歪着脑袋看向云景。 那正经八百的俏脸之上满是认真: “当然是你啊!” 云景嘴角一扯:“等你真的通过了挑战赛,到时候会有更加严苛的训练等着你。” 凤惊澜不为所动: “嘁,有什么能比现在的训练还严苛的?” 云景但笑不语: 体力活动自然是难不倒她。 可若是换上那些所谓的礼仪呢? 琴棋书画呢? 云景扭头望向凤惊澜,几乎能够想到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 云景站直身体。 脑子里已经在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怎么才能让凤惊澜心甘情愿。 ,“对了,训练完毕以后,几个曾姑婆让你过去一趟。” 凤惊澜这边还在短路。 那边又听到几个老妖婆要她去,吓得一骨碌就跳了起来。 “让我去?她们有说是什么事吗?” 一提起这几个曾姑婆,凤惊澜就觉得背后发麻。 记得她刚刚跟云景成亲那会。 云老太太将那几个远方的姑婆请了过来。 目的无外乎就是为了给凤惊澜一点难堪。 她犹然还记得那些曾姑婆看她就像去菜市场挑菜似得。 不但从头到尾的点评一番,还说的很是厉害。 什么胸部小了点,以后娃娃可能吃奶吃不饱。 什么屁股小了点,以后不好生养,估计生孩子的时候可能要多费些力气。 当时凤惊澜听了这些话,差点脸都绿了。 若不是云景在拦着,恐怕当时就要翻脸了。 后来云景跟云老太太好说歹说,最后疾言厉色撂下了两句狠话,才让云老太太松口,想办法将人请了回去。 这会儿,不知道云老太婆又抽什么风,把那几个老妖婆们叫过来了。 “去了就知道了。” 若没看错的话,她看到云景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老妖婆们找她到底要干什么…… 又磨蹭了一会。 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几个老妖婆住地院子。 才刚走到院子地大门口。 就听见里面暴出地喧闹声几乎没将房顶都掀了。 其间还夹杂着那几个老妖婆抽筋一样地尖笑声。 “小妹。不好意思啊。哦呵呵呵。胡了!” “有没搞错。你饥不择食呀。什么烂牌都胡!” “哎呀。凤丫头终于来了。 丫头,愣着干嘛? 快进来呀进来。”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花。 接着她就已经身处于一个大客厅中。 望着客厅中间地四方桌上那堆四四方方似乎还刻着花纹地玉石。 她额上开始冒出点点冷汗。 不会吧? 不是她想象地那样吧。

这些玉石怎么长得和麻将那么像呢。 “丫头。会打马吊吧?” 三个老妖婆长得非常相似。 此刻正将头凑到她面前地白衣老太婆应该就是大姑婆了。 五十岁地年纪。 半老徐娘地,颇有风情。 不难想象其年轻地时候是个怎样地美人。 “马吊啊?这个。。。。。” 果然是麻将! 望着三双充满期盼的眼眸,她眼珠转了转,就想说不会。 “哎呀,大姐,她怎么可能不会,是吧,丫头,你会吧?” 三个里面穿戴最艳丽的是七姑婆。 此刻正用一种,敢说不会就毙了你的表情瞪着凤惊澜。 凤惊澜强笑着,连声说道: “当然当然,怎么可能不会。” “不过。。。。。” 她顿了顿,心虚的问到: “很久没玩了,也不知规则有没有变动过?” 说实话,在现代她很少打麻将。 虽然多数都会赢,但那并不是因为技术好,而是她非常有赌运。 “这,变没变过倒不是很清楚。。。。。” 五姑婆是三人当中最温柔的一位。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此刻她笑望着凤惊澜,道: “要不,你说说以前的规则是怎么样的?” “规则,这个规则嘛。。。。。” 伸手拿起桌上的麻将,确定了一下和现代没有太大差别。 她心里微微一松,就开始将自己比较熟悉的长沙麻将的规则细细说了一遍。 末了还补了一句: “这还是以前流落在一个小村子里跟人学的。 也不知和其他地方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也无妨,来来,我们开始吧。” 几个姑婆已经开始笑逐言开的搓起牌来。 “对了,打马吊应该还是要有点彩头吧,否则多没意思。” 三姑婆一边筑长城,一边用垂涎地望着凤惊澜。 首饰呀,亮晶晶的首饰! 早在喜宴那日,她就在打那些首饰的主意了。 干笑着,凤惊澜道: “那是那是。 要不,谴一个侍女去我院子里帮我拿点赌资来?” 看来今日要破财了。 不过还好,现在跟了云景,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几个姑婆当然说好了。 接下来哗啦声、吆喝声、尖笑声交织成一片。 云王府第一麻协就这么产生了。 明月高挂,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瓶子和各类皱巴巴的书籍从姑婆的院子里走出来。 凤惊澜咬着唇,竭力想忍住内心的狂喜。 哎呀呀,不得了呀! 她今日先是输了大把地金银首饰。 本来对散财童子的称号都已经认了。 却不想后半场时来运转,翻本了。 几个姑婆不愿意将到手的金银吐出来。 便哄着她,用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她交换。 她并不缺钱,倒是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些五颜六色地瓶子都是她们在外周游列国得到的战利品。 而从这些书破旧地程度来看估计是她们以前年轻的时候看的。 什么《房术一百问》、《完美女人的沟引学》、《药术全 解析》、《毒药大全》等等。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可比金银值钱多了。 发了啊,发财了! 看来明天、不,以后都得常常过来陪姑婆们打牌才行。 心花怒放地哼着歌回了院子。 顾不上云景疑惑的目光,她抱着大堆战利品一溜烟冲进房间。 快乐的洗了个花瓣浴,然后扑向大床,宝贝们,姐姐来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凤惊澜十分充实的度过了这几天。 上午在国子监,下午跟云景一起训练。 到了晚上,有空就跟几个姑婆打马吊。 不过后面几次,凤惊澜干脆就打消了用金银首饰换东西的念头了。 这几天里面,她空手套白狼。 又从老姑婆她们手上赢来了一些提升内力的丹药。 不过凤惊澜最喜欢的,还是大姑婆送的一双玄铁爪。 那爪子平日里看就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镯子。 可是只要凤惊澜动动小指,扣动开关。 那对镯子就会变成一双锐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铁爪。 这个东西简直太得心应手了。 凤惊澜戴在手上,就仿佛是从自己手上长出来似得。 “唰唰唰!” 凤惊澜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当她手上的利爪划过湖边偌大的巨石之后,她稳稳的落在地上。 望着那姿态优雅的落地姿势,一边的大波兴奋的用力鼓掌。 “嗷呜嗷呜!” 笨女人简直帅呆了! 而云景嘴角轻轻一扯,眼底露出惊艳之色。 不过片刻以后,他故意道: “仅此而已?” 凤惊澜轻哼了一声,看向云景: “嗯?” 云景看向凤惊澜,似乎很是期待。 凤惊澜也十分得意的扭头,朝着那一人高的巨石一指。 “轰隆”一声巨响。 那巨石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间就这么直接的劈开了。 172.简无双出现 伴随着那一声“轰隆”的巨响声,那块巨大的石头便分开成两半。 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之后,惊起了漫天的灰尘。 原本正在客房那边跟几个老姑婆闲聊的云老太太听到这个动静,瞬间就惊得差点跳起来。 “打雷了吗?跖” 大姑婆蹙眉摇头: “听声音好像是从景园那边传出来的。” 一听这话,云老太太的脸顿时就变的一片铁青。 她的龙头拐杖一伸,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戳到那几个老姑婆的脸上去了。 “我叫你们来是帮忙气走她的! 不是送她一堆好东西,然后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想到昨个儿一个小丫头过来禀告—— 说是凤惊澜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会儿都能飞檐走壁了! 云老太太听了这话,差点儿没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这个凤惊澜如今是越来越彪悍了。 以后想要敢她走,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而那几个老姑婆的了凤惊澜不少的金银首饰。 这会儿竟觉得那个孙媳妇儿没有初见那么讨厌了。 熟话说,看牌品就能够看出人品。 那个小丫头片子愿赌服输,落地不悔。 牌品可是一流的! “哎哟,我说云姐姐啊,这都这么些日子了。 那个凤惊澜就是个小毛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她不懂规矩,您又何必跟她较真?” 听完了这话,云老太太更是气的脸都绿了。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 这才跟那个臭丫头打了几天的马吊,就被她灌了*汤,要倒戈了是吧?” 大姑婆连忙摇头,“怎么会呢?” “都帮她说话了,还说不会!” 云老太太急火攻心。 猛的一杵手里的龙头拐杖: “明个儿你们几个便收拾东西回去吧。 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们了。” “可是……” 大姑婆有些不乐意。 家里没有孙子可带,无趣的很。 好容易抓住凤惊澜这个开心果,她们还没玩够呢! 可是这会儿,人家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她们要是还赖着这里,明显就难看了。 “罢了罢了,我们走就是。 不过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啊,我才懒得管了。” 说完这话,大姑婆拉着两个老姐妹转身就要走: “呐,不必明日了,咱们几个今日就走!” 她们几个才刚刚迈出院子,七姑婆就抱怨了起来。 “我们几个又没孙子带,回去保不齐又要跟媳妇干架。 这样一走,太无趣了。” 大姑婆眼珠子一转: “怕什么,我们姐妹几个就好好在上京转转。 凤丫头输给我们的金银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闲来无聊,我们再把她揪出来陪我们打马吊就是了。” 于是乎,三个老太太笑逐颜开的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的景园里面,刚刚进门送茶的初夏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啊,天呐,世子妃你好厉害!” 初夏狂奔到了凤惊澜的身边。 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那活生生被劈开的大石头。 最后尖叫了起来。 “世子妃,你简直帅呆了!” 凤惊澜 被初夏这般夸赞,得意洋洋的走到了云景的面前。 “怎么样?” 望着她那得瑟的来邀宠的模样,云景嘴角轻轻一扯: “所谓名师出高徒就是这个意思吧!” “噗——” 等了半响,原本以为能够等来云景一声夸奖。 谁知道这厮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叫做“名师出高徒?” 这不是就是拐弯抹角的夸他自己吗? “嘁——就算是名师,那也得有个机灵聪慧的徒弟才行是不?” 云景微微挑眉: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云景这不情不愿的夸奖,凤惊澜终于是隐忍不住要暴走了。 她愤怒的盯着云景。 几乎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鼓起来的青筋。 她噌噌走到云景的面前,正打算回嘴。 突然眼前一亮。 她阴测测的在云景面前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无敌铁爪。 “云狐狸,现在我可跟以前不一样了。 得罪我的后果很严重!” 云景抿唇轻笑,“噢,是么?” 凤惊澜这会儿也不气了。 她转身就走,临行之前还不忘冲着云景抛去一个媚眼: “咱们走着瞧!” 凤惊澜显然不知道: 刚才她无意识,甚至是带着一丝挑衅抛出去的媚眼是何其迷人。 云景心头一热。 这些日子,他专注公务,倒是冷落了自己的的小娇娘了。 是夜,月明星稀,是个做坏事的好机会。 当凤惊澜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的之后,故意换上了一身轻薄的纱衣。 果不其然,她才刚刚躺下,云景便跟了进来。 出人意料的,这一次云景的毛手毛脚进展的十分顺利。 凤惊澜没有抗拒,反倒是还有一些迎合之态。 这样的发现叫云景十分惊喜。 而惊喜之余,他的动作也愈发的热情了起来。 眼看着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凤惊澜双手突然撑在了云景的胸前。 她双颊泛红,微微喘气: “等等。” 云景沉静的双眸里面早已经不似从前。 此刻,欲/望正泛滥成灾…… “嗯?” 云景虽然有些难以隐忍,但还是僵了一下身子,停住了动作。 只见凤惊澜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只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叮”的声响。 下一瞬,一双铁爪就像是从手腕上长出来一般。 凤惊澜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朝着云景的胸前划了过去。 云景凤眸一眯。 眼看着那利刃就要划破自己的胸膛,他竟然纹丝不动。 “你——” 凤惊澜双瞳一缩。 还是在最后一秒,顿住了动作。 也就是在她停下动作的那一瞬,云景身子一沉—— “唔……” 凤惊澜蹙眉轻哼一声。 随着云景的动作,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净了。 “你混蛋……” 她挫败的低语。 云景颔首吻住她: “以为是你,所以若是有一日你当真要杀我,我也不会躲。 ” “唔,云景,你轻点!” 一夜旖旎…… “哎……” 凤惊澜长叹了一口气。 昨晚不是说好要自己教训教训云狐狸的吗? 怎么弄到最后,又是自己被他吃干抹尽了? 难道我凤惊澜英明一世,就要栽在云狐狸手里一辈子吗? 嘤嘤嘤,好郁闷! “我说,小澜澜…… 这些事情你若不明白,可以问我嘛。 不用这样愁眉苦脸地直叹气呀。 叹得我心都痛了诶。” 撑着头,坐在凤惊澜边上的千离望着双手托脸呈花朵状地凤惊澜。 那娇媚地双眼里尽是狭促。 “啊?什么?” 将视线转到千离艳丽地脸上。 凤惊澜一脸地茫然。 “我的意思是……” 捂着嘴呵呵一笑,千离蜜色地纤手将压在凤惊澜手肘下地书本拎了起来。 “你若实在对这个感兴趣,我可以教你嘛。 要不,今晚我就去你那睡?保证倾囊相授。“ 《房术一百问》几个黑色地大字赫然出现在凤惊澜眼前。 望着被拎在千离手里直晃悠地书本。 再低头一看自己手肘下地另外一本《女人的勾/引学》…… “轰!” 凤惊澜白瓷般地脸上瞬间爬满了红晕。 她尴尬地将略微冰凉地手背贴在脸上。 她支吾着道:“这个……是曾姑婆她们给我的,我这不是好奇么。” “好奇?” 凑到她面前,千离轻嗅着她身体里散来地温暖淡香。 视线从她白皙细腻地粉色皮肤上掠过。 千离眼眸微微一暗。 抬起指尖作势就要轻轻抚上她的脸蛋。 猛地往后一仰,凤惊澜有些防备地道:“干嘛!” 一刻都不能对她放松。 虽然她和云景表现的非常暧昧。 但也并不能完全说明她地性向。 万一这丫的是男女通吃呢? 哪有女人看女人会用那么银荡地眼神。 “鼻屎……” 翘起小指头,千离红艳艳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恶心的词来。 “屁!” 翻了个白眼,凤惊澜不上当。 悻悻的收回手,千离嘟了嘟嘴。 看了台上讲得口沫横飞的老师一眼。 突然眼睛一亮,笑望着她道: “诶,小澜澜,你别说,房/术训练班就要开课了。” “啥?” 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凤惊澜大脑的弦直接绷断! 房房房术?房术训练班? “凤惊澜!” 老师手里的书本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抛弧线。 砰的一声,砸得她眼冒金星。 “扰乱课堂次序,门口去站着,下课再找你算帐。” 盯了她们很久了,一直在下面讲话他都忍了,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 狠狠地瞪了捂嘴偷笑的千离一眼。 在见到老师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睛时,凤惊澜微微一抖瑟,立刻就焉了,赶紧垂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百般无聊的背靠着回廊继续哀叹呆。 站了小半个时辰就累了。 < p> 见四下无人,她便毫无形象的蹲下身,低头开始玩起手指来。 初秋的下午,秋阳暖照。 透过藤蔓繁茂的回廊,班驳的金色阳光投射在她娇小的身影上。 使她浑身像被了一层金漆,微微焕着温暖的光辉。 晚上,凤惊澜刚回到房间。 屁股还没坐热呢,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以为是千离将今日白天的话当了真,晚上真的跑到自己房间来了。 凤惊澜她笑着拉开/房门,道:“你还真就来了?” “拿什么?” 邪魅的声线响起,一张银质面具出现在眼帘。 简无双站在门外挑眉问道。 “怎么是你?” 皱眉望着他,凤惊澜语气不太好。 这家伙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会有空跑她这来了。 “我是来听答复的。” 双手环胸,他淡淡的说道。 “……你、你够了吧,有完没完呀?” 有些气结的低叫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地夜晚中有多突兀。 凤惊澜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了,只得让他进了屋子。 然后将门掩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惊澜简直要对简无双这种变态的行为感到发指了。 她的确是记得上次简无双离开的时候,曾经问过他。 愿不愿意扔下云景跟他走。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断然不会跟简无双离开。 “你这边走不通,那就不要怪我另辟蹊径了。” 简无双懒洋洋的说道。 “简无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凤惊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我可是云王府的世子妃,你不要以为你在上京可以胡作非为。 在云王府也可以! 我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那你就亲口告诉我,你爱上云景了。” 简无双那一副欠扁的样子让凤惊澜手痒了好几下。 偷瞟着最近才蓄起来的指甲,她在考虑是否要给他脸上留点纪念品。 “见过韩寄语了吧?” 简无双睨着她问道。 “见过又怎么样?” 被他看得有些狼狈,凤惊澜心道。 这家伙不是连她泛酸水的事都知道了吧? “若你不出现的话,那么她将成为云景的正妻。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简无双幽幽的说着这话,一双眸子闪烁着微光。 凤惊澜心里一惊,倏地抬眼望着他问道:“什么?” “韩寄语的父亲是名噪一时的大祭司。 皇帝本意是让她嫁给云景。 让大祭司常驻大秦,保大秦国泰民安。” 政治联姻…… 凤惊澜揪住衣摆,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怎么?我话都说这份上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那你还敢说你对他就一点爱慕之情都没有?” 简无双半眯着眼,一抹厉色从他脸上闪过。 他突然俯下身,将她娇小地身躯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当云景的妻子了?就那么舍不得他?” “靠,你失忆了吗? 当初是你没有阻止我跟云景成亲。 一开始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嫁云景。” < p>被他无耻地言论气得快爆炸了。 凤惊澜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恨恨地死瞪着他。 简无双猛地伸出手钳住她的肩膀,脸色凝重的望着她道: “最后问你一次,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被他前所未有的态度吓得呆了几秒,她侧过头咬了咬牙,道: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云景的妻子。” 简无双面色有些扭曲,切齿道: “云景云景,如果我是云景,那你嫁吗?”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碰上你这个疯子!” 注意到他今日有些失了常态,凤惊澜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不动声色的向着门口靠了靠。 她暗忖着,这变态今日怕是吃错药了。 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看得她毛。 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 简无双勾起唇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不用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扯到身前来。 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记得我当初曾经说过—— 你凤惊澜这辈子只能是我简无双的人! 既然你那么介意你嫁给云景的事情……” 话语中掩盖不住的阴冷让凤惊澜瞳孔一阵收缩。 不待她动作,他的另外一只手轻柔的将她耳边的丝撩到她的耳背后面理顺。 然后指尖落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轻轻摩挲着: “那不如,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女人……” 凤惊澜只觉得颈项上似有一条冰冷的毒蛇在蜿蜒游走。 浑身汗毛竖直,她惊慌的伸出手想将他推开。 却现四肢僵硬竟然已经不听使唤了。 随着那双冰冷的手越探越下,惊恐、无措、羞愤…… 各种情绪汹涌而至,她倏地尖叫出声,: “简无双,你别乱来! 云景一会就要过来了,你敢碰我一下……” “碰了你又如何?” 嗤笑着提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到塌上。 173.恢复记忆 “碰了你又如何?” 嗤笑着提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到塌上。 他一手抚/弄着她柔嫩的皮肤,一只手缓缓划过她的腰带跬: “对了,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妗。 你不用怕影响到其他人。” “简无双,你走开!” 根本没想到简无双这个大妖孽会说翻脸就翻脸。 凤惊澜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这会儿,她只吓得肝胆俱裂。 本能的开始聚集全身内力,沿着经脉猛烈的冲撞着受制的四肢。 虽然每撞一次,全身就痉/挛般的疼痛。 但她却已经顾不得了。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推开他,推开! 察觉到她的行为,简无双面色微变。 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皱着眉道: “劝你别胡乱使用内力……” 凤惊澜此刻已经慌了神了,哪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那原本内力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内力开始疯狂冲撞着四肢百骸。 随着内力大幅度的汇聚涌动。 她的皮肤被内力撑得火辣辣的裂痛,眼角也渗出了血丝。 “简无双,我恨你……” 铃铃铃…… 脑海深处,一道诡异的铃声响起。 一阵刺眼的红光从她腿上的彼岸花花蕊中暴射出来。 凤惊澜只觉得全身突然一松。 正欲动作,却不防一阵比刚才剧烈十倍的尖锐刺痛从头部传来。 呜咽了一声,她捂头跌倒在地上。 好痛! 脑子里各种片段走马灯似的在快速转动。 一岁的她、两岁的她…… 各种年龄的她在脑子里蹦跳奔跑着…… 不过,那些所有的场面,它们的背景竟然都是一片灰暗的色调。 简无双脸色又是一变: 那声音,难道竟然是梵天珠? 伸出手,他脱下她的鞋袜,掀起她的裙摆。 那血红的彼岸花霎地出现在眼前。 而那彼岸花中间,一颗圆形的绽放着强烈光芒的珠子时隐时现。 皱着眉头,他心道:果然是传说中的梵天珠! 这是非常稀有的替身法宝。 只需要少量精血供养,便能在危险时刻为主人抵挡各类伤害。 这种法宝的另一个作用便是驻力和融魂。 难道她开始恢复记忆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澜澜!” 千离娇媚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你快看看,我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话音一落,半掩的房门‘吱啦’一声被推开了! “哐啷!” 一摞厚厚的书本从千离秀气修长的手中滑落。 床塌上他们衣衫凌乱交叠在一起的画面在他瞳眸里定格、放大。 .一股尖锐的疼痛自心间传来。 他原本清亮的眼眸瞬间一暗,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褪了颜色的灰白嘴唇轻轻的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出半点声音。 千离望着一脸云淡风清的简无双,只觉得五内俱焚。 他原本以为: 只要自己赖在凤惊澜的身边。 只要天天看到她,偷偷的爱慕她,默默的关怀 她,他就能够心满意足了。 可笑,真可笑! 原来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 扪心自问,就真的不嫉妒? 那么此刻的剜心之痛是从何而来,为何而生呢? “有何不妥?” 挑了挑眉,简无双双手抱胸望着他苍白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们,她是云世子,你们怎么可以……” 千离垂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确定我真的不可以么? 怎么了千离? 什么时候你开始关心起我的房/事来了?” 简无双嘴角一扬,笑得异常浪荡。 千离只觉得胸臆间有股戾气在横冲直撞。 不由自住的上前了一步,他低叫道: “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床塌上传来的呓语声给打断了。 “呜,混蛋!别碰我……” “云景,救我!” 千离瞳孔急剧地收缩。 推开挡在面前地简无双。 一个箭步扑到床边。 凤惊澜紧闭双目面带痛苦地小脸曝露在他眼前。 “小澜澜!” 他轻拍着她地脸颊。 焦急地轻唤着她。 回答他地只有她无意识地低泣声和呻/吟声。 他搭上她地手腕,缓缓地向她身体里输入内力。 内力在她体内运作了一周。 却没现半点不妥。 那她的痛苦和高热又是因何而来呢? 瞪着布满红丝地眼睛,千离转头对着简无双大吼道: “你这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简无双狭长地眸子扫过情况越来越不好地凤惊澜。 眉头微皱,嘴上却道: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夸下海口。 只要她真心爱上云景,你就回退出。 如今你已经退出,那我对她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退出!” 被他一刺激,千离猛地脱口而出。 房内一阵静默,简无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隐隐地似乎猜到什么,千离身形有些不稳。 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失声说道:“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这样对她,故意让他看见。 他一把揪住简无双的衣襟,目眦尽裂: “简无双,你很好!” 简无双望着被他揪得死紧的衣襟,嘲弄的道: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 千离顿了顿。 抬眸看向依旧慵懒邪魅的简无双。 不论是从武功,还是身份,他千纵离根本就没有资格对他做什么。 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自己是个男人都不知道! 松开五指,千离惨然地望着他,无力地低喃道: “不错,我不能对你动手。 我没有资格!” 明月当空,本应是万籁俱静的深夜,云王府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原本下午还活蹦乱跳,力大如牛的世子妃突然陷入昏迷。 并且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可真真是把大伙给急坏了。 整个府上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 p> “到底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多久了,怎么还不醒!” 云王爷暴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想到刚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云景,他就想忍不住冲进去找他问话。 “哎哟喂,我的王爷,你怎么又过来了? 世子妃她还没醒呢! 我求求你了,就别来添乱了好不好。” 守在云景所在的屋子外的是云王府的管家。 一见云王爷凶神恶煞的想冲进房间,他急忙上前将他拦下。 云王爷想到之前冲进去看到的云景那张灰败的脸。 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总算是没有硬闯进去。 “云小子媳妇儿若是醒了,你记得来唤我一声。” 云王爷眉目间满是焦虑。 迷迷糊糊中的凤惊澜知道: 她又在做梦了! 不过,这次的梦也真够长的! 从两岁开始有记忆到十四岁。 娘亲早早离世,周遭都是白眼。 后来爹爹娶亲了。 大红色的沁王府喜气洋洋的。 云侧妃很漂亮,但却常常在无人之时用嫉恨的眼神凌迟着她。 甚至,还要面对凤倾心和凤鸣雪的欺负。 没有幸福的童年,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暗。 有一日,一个满头银发的哥哥出现。 温柔的照顾她,教她武功,给她做好吃的。 画面紧接着又是一变! 那黑黑的小房间里,光线昏暗的室内。 唯一的光亮来自于小几上的一对红烛! 照映出被桃红色的纱质床幔层叠包围的床塌。 寂静中,凤惊澜缩在床塌角落的哭泣声显得异常的清晰。 突然,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床塌上多出来一个人影。 而后房间中除了她的哭声,又夹杂了一种男性压抑的低吟声。 那个人影动了,先是翻来覆去的挣扎。 一会卷曲成一团,一会又拉伸着身体。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当他的手无意间的搭在了凤惊澜光着的脚丫上时,他浑身一震。 接着颤抖地双手开始顺着脚踝往上轻轻摩挲起来…… 随着“嗤”的一声裂帛之声,凤惊澜身上的外套被撕裂。 雪白的手臂露了出来。 眼看着那个男人就要压上来的时候,突然窗外飞进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似在男人后颈处打了一下。 男人闷哼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那黑影冷冷的看了凤惊澜一眼,伸手将男人捞了起来。 红烛汩汩的流着蜡泪,半开的小窗被风吹得嘎吱作响。 微微的烛光摇曳着腰肢,缓缓爬上了那条人影的侧脸…… “啊!” 一声惊叫声划过夜空。 假寐中的千离猛的一抬头,踉跄着扑到床前。 按住她悬在半空乱挥的双手,他焦急地唤道: “小澜澜,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呀。” 一边的大波也是飞快的窜了过来,“嗷呜嗷呜”的叫个不停。 用尽了全力,凤惊澜挣扎着睁开双眼。 目光呆滞地盯着上方层层叠叠的青色帐幔。 好半晌,眸子才逐渐恢复了焦距。 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她怔怔的 望着头上千离焦急的面容。 突然嘴巴一瘪,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瞳眸里钻了出来。 千离见状脸一变,厉声问道: “是不是那个人……” 听到“那个人”凤惊澜便猜到千离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她十指一紧,被子下地手死扭着床单。 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哽咽着摇了摇头道: “只是头很痛。” 云景刚才被云王爷唤了出去。 一听到凤惊澜的惊叫声就冲了过来。 这会儿,见凤惊澜醒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我刚才看了一下,应该是这几日内力触动了梵天珠。 是正常反应,没有大碍。” 说罢他便将程羽扶了起来,抽出枕头垫在她地腰下。 然后体贴地将薄被拉到她胸口: “饿不饿?我去唤人弄点热粥来。” 听云景这么一问,凤惊澜这才感觉自己腹中空荡荡。 早已经饿极了。 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 擦了擦眼泪,她转头望向窗外。 红霞映日。 难道已经是第二日地傍晚了? “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天了。小澜澜,你真的没事?” 千离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凤惊澜不明白千离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话。 心虚地垂下眼帘。 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啊?真没事!” 千离有些欲言又止的道: “我想一定是他的错,他做了什么……” 凤惊澜闻言脸色剧变。 心脏砰砰的狂跳。 她猛的抬头看了云景一眼。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对了,我饿了,很饿。 快去快去,不是说要唤人给我煮粥吗?”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知道你。” 千离一脸你做的都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哭笑不得的望着千离,凤惊澜一想到梦里面画面,只觉得愁肠百转,脸色又暗淡了下来。 不敢看,不敢想,不敢碰,心好乱。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 那个梦,那张脸……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太多让她不能负荷的事。 先是简无双的突然翻脸。 那时候她是真的怕极了。 醒来的一刹那她是有些如释重负的。 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说明她没有被他欺负了去。 而后是梦中所看到的属于小清河的过去…… 烛光中的那张侧脸分明就是简无双呀! 一切居然都是谎言! 简无双从一开始就认识自己! 而且,他也极有可能跟自己身处的那个神秘组织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这时候云景也来了,后面跟着初夏。 初夏一进房间就都红了眼眶。 还好,小姐没事。 否则的话,她们怎么向过世夫人交代呀。 手脚麻利的将好几种口的粥和一些小点心摆上了桌子。 然后初夏拉过屏风,为凤惊澜打水梳洗了一翻,才扶着一身清爽的她走了出来。 肚子饿得咕叫,她坐下来一阵扫荡。 若不是云景阻止了她暴饮暴食的举动,恐怕桌上地东西都得被她消灭一空。 吃饱了,她猛的站起身来,了一声:“我有事要出门!” 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大步走了出去: “你们在这边等我,谁也不许跟来。” 出声制止了云景和千离欲跟着她的举动。 云景目光很复杂,却因为她罕见严厉眼神没有再坚持。 马车一路前行,书彤领着凤惊澜径直来到了滴血阁。 守在门外的是龙一。 见是她来了,倒也干脆,直接就将门打开了。 她走进屋,一抬头就看到此刻正坐在床边的简无双。 简无双周身的气场有些低迷。 见她进来了,锐利地目光直直地射进她眼底。 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凤惊澜心里一突。 而后一股不平从心底涌了上来。 讽刺地勾起嘴角,她笑道: “简大教主嘴可真紧,对我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简无双微微眯起眼,目露幽光。 周围地空气几乎都被冻得有些凝结。 “那是当然,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小野猫!” 暗哼了一声,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暂时还是别让人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免得节外生枝。 先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说。 走上前,她地视线从简无双那张讨厌地脸上转移到床塌上。 床榻之上,简无双腰际似乎有鲜血弥开。 “你受伤了?” 简无双嘴角轻轻一扯:“嗯。” 凤惊澜在他阴郁的眼神下有些不安, “你怎么会受伤?” “因为你!” “我?”她倏地拉高音量: “简无双你够了吧你,你真是是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呀,关我什么事?” 174.千离的表白 “我?”她倏地拉高音量: “简无双你够了吧你,你真是是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呀,关我什么事?” 简无双睨了她一眼,道跬: “那时候千离突然闯进来了,看到我正……妗” 凤惊澜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耳光向他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盖了个结实的锅贴在他的左脸上。 力道大得让他的头向旁边歪了歪。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的命中,她微微一愣,接着便厉声道: “你还有脸提!你……”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咬着下唇死瞪着他,道: “难道你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凤惊澜面上神情有些诡异。 她狐疑的望向简无双,“我不懂你的意思。” 简无双脸色微变,很快的又收敛起情绪。 他淡淡地道:“就算是我错了吧。” 瞟了她一眼,又道:“头还痛吗?” 凤惊澜皱眉看着他,道: “假惺惺的,痛不痛关你何事。” “梵天珠是个好东西!” 半垂着眼,简无双道:“记忆恢复多少了?” 双手微微一颤,凤惊澜竭力忍住异样,抿着嘴道: “怎么?你对我的记忆很感兴趣?” “随便问问。”简无双笑了笑。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凤惊澜有些警惕。 这家伙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以后得加倍小心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凤惊澜的内力倒是得到了一个质的提升。 只不过,这一次,她甚至连云景都没有告诉。 因为她的记忆多多少恢复了一些。 梦中那个对她十分温柔的银发男子,曾经告诉过她: 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能够和魂。 可以将她丢失的元神找回来。 让她变得完整。 所以她盗取了梵天珠并吞了下去。 “呵呵!没想到我体内的东西真的是梵天珠。” 凤惊澜径自嘀咕着。 这会儿,正窝在她怀中打盹的大波听到动静狐疑的抬头。 “嗷呜?” 刚刚笨女人是不是在说话了? 凤惊澜揉了揉大波的脑袋: “睡吧!明天抽签,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我得养足精神。” 第二日,凤惊澜是在云景的怀中清醒过来的。 不过因着国子监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匆匆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段日子,她对云景的来去匆匆并没有太多的过问。 因为她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比赛上面。 听说赛制已经出来了。 两个班一共二百号人,每四个人一组。 抽签决定对战。 首轮混战,筛掉一半。 然后第二轮继续重演,直到剩下四组。 凤惊澜在这边掐算着: 四人一组的话——自己加上凤惊尘,还有千离一共三人,到时候再随便喊上一个人便可以了。 不过让凤惊澜没有料到的是—— 甲乙两个班里面,那些人早已经分配好了组队。 原本答应她可以组队的夏青荷今日病倒了。 可这赛制里面规定,一组必须是四人。 若是少了一人,便视为淘汰。 当凤惊澜这会儿急的晕头转向的时 候,让她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小千离,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吧?” 凤惊澜这会儿正愁眉苦脸的,突然就听到了凤惊尘那惊诧的呼声。 她抬起头,就瞧见千离一脸木然的被凤惊尘拽着走了过来。 “千离?” 凤惊澜蹙眉,心头一虚。 她一直以为千离跟云景是相爱相杀的铁哥们。 所以,千离对自己黏黏糊糊,凤惊澜也从来不做多想。 昨个儿千离追问简无双的事情时,凤惊澜更是心虚。 她担心,千离是不是怀疑她跟简无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会儿见千离走过来,凤惊澜连忙站了起来。 “凤惊澜,你赶紧过来劝劝她!” 凤惊尘一脸急色地走了过来,对着凤惊澜说道。 “怎么了?” 凤惊澜狐疑的发问。 “小千离说她要回大夏!” 凤惊尘此话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 凤惊澜也是面色一变: “千离,你怎么突然要走?” 千离目光复杂的望向凤惊澜,一时间语塞。 是他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要退出挑战赛,明天就回大夏。” “千离!” 凤惊澜一时心急,一把握住了千离的手: “我记得当初你忍受了云景百般刁难才得到这个资格! 现在你什么也不试试就这么放弃了。 你真的甘心吗?” 凤惊澜一席话说的千离心口一跳。 这些日子,陪着凤惊澜两姐弟一起接受训练。 他找回了斗志。 甚至觉得扔开他原有的身份,在这里若是能够展露头角,也是对他的一种莫大的肯定。 可是…… 简无双提醒了他。 他根本没有资格! 他连让凤惊澜知道自己是个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凭什么去跟云景争? 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舍,他总归还是会输掉凤惊澜的。 “千离,你说话啊!” 凤惊澜见千离一直沉默不出声,不由的开始焦急了起来。 “我不甘心,但是我不甘心又能怎样? 就算我拿到冠军,但是我却失去了我最想要的!” 千离突然出声了。 他猛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凤惊澜。 那眼神过于火热。 让凤惊澜面色一凝。 为什么这个眼神那么熟悉? 仿佛,在什么地方也曾经看到过。 对了,是云景的眼神。 当初云景对自己告白的时候,也是这般热切的目光。 只是…… 千离是女的啊? 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来? 一定是自己会错意了! 可是,为什么心跳却猛地不平了起来? “千离,你在说什么?” 凤惊澜愣愣的望着千离,轻声道。 而千离也好似回过神来。 那风情万种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千离低垂下眼眸。 虽然只过了一瞬间,但是他的心中已然是千头万绪。 似乎经过了一番剧烈 的内心挣扎,他终于抬起头来: “今晚我会在景园后湖那边等你,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凤惊尘一听这话,眉头莫名的皱了起来。 他探过脑袋来,“小千离,我也想去。” “不行!” “不行!” 凤惊澜和千离几乎是同一时间强烈的拒绝。 两个人的一致让凤惊尘脸上浮起强烈的不满。 他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好啦,不去就不去。 你们两个婆娘自己说就好了!” 说着,他又扭头一把将凤惊澜拽到了角落里面。 凤惊尘压低了嗓音,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的道: “姐,你弟弟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千离在你在,千离走你走!” “凤惊尘,你个小王八蛋,哪有这样见色忘姐的!” 凤惊澜一听这话,当时就气的抬手要赏那个家伙一巴掌。 凤惊尘“嘿嘿”一笑,作势要躲。 不过,当两个人打闹完毕之后,才发现千离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下午的课,凤惊澜也没有看到千离的身影。 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千离应该是动真格儿的了! “唉!” 凤惊澜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脑袋。 千离这个家伙平时大喇喇的,火爆的很。 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难道那个家伙当真是看上了云景? 之前是因为知道自己跟云景是合作伙伴关系—— 所以一直没有计较。 后来知道自己跟云景突破了那层关系所以才恼羞成怒了? 凤惊澜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想的就是对的。 等到下课的时候,她整个脑袋里面都充斥着千离和云景。 一个是自己的好闺蜜,一个是自己的相公。 要是千离当真看上云景了—— 今天晚上是要跟自己摊牌,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凤惊澜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的教室。 回到云王府的时候,她四周仿佛还笼罩着愁云惨雾。 望着趴在桌边上,吃什么都食之无味的凤惊澜,初夏和大波两个人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情绪。 “大波,你知道世子妃怎么了吗?” 初夏小心的戳了戳身边的大波。 大波也是麻利的摇头:“嗷呜!” 最近,笨女人都不怎么跟它聊心事了。 所以,大波它也不知道! “难道是跟世子爷吵架了?” 初夏歪着脑袋猜测。 一般,只有跟世子爷闹矛盾的时候,世子妃才会这样郁闷。 “嗷呜?” 是这样的吗? 大波跟着一起歪了脑袋。 眼看着凤惊澜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扔下了碗筷,初夏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只见凤惊澜飞快的走了出去。 待大波和初夏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 “怎么不见了?” 初夏诧异的四处张望着。 大波也是不停抖动着自己的小耳朵,还是没有发现凤惊澜的踪影。 就在这两只一头雾水的时候,身侧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声线。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 初夏和大波一起回头。 只见一袭白衣的云景正缓步走了过来。 “世子妃呢?” 初夏一见云景,连忙见礼。 起身之后,她才试探性的道: “世子爷,您是不是跟世子妃吵架了?” “嗯?” 云景狐疑的看向初夏,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初夏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道: “世子妃从国子监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的。 刚刚好像是要出去见谁。 一个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云景凤眸微微一闪: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初夏连忙点头退下了。 而云景则是走到了凤惊澜刚刚吃过饭的桌子边上。 颔首,能够看到她用茶水点出来一个还有完全干透的“千”字。 想到刚才初夏说的话,云景凤眸一沉。 他转身,朝着后院那边走了过去。 彼时,凤惊澜按照约定已经到了景园的后湖了。 只是,远远看过去,湖边并没有千离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月光,仿佛一个少年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 “千离,是你吗?” 凤惊澜试探性的朝前面走了几步。 这里是景园,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轨的人闯进来。 只是,明明是千离约的自己,为什么反倒是那个家伙爽约了? 不过,凤惊澜的担心只持续的一秒。 下一瞬,就传来了千离熟悉的声音:“是我!” 凤惊澜松了一口气。 想到下午自己那一番揣测,她又不敢往前走了。 虽然有些话说出来很尴尬,但是她却不得不说。 就在千离打算转身的时候,她连忙出言阻止: “你……你别转身,我有话先说完。” 凤惊澜支支吾吾的出声。 她在想,若自己直面千离,恐怕那些话会说不出口。 所以,还是背对着吧。 这样,至少自己说的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原本还打算转过身来的千离,身子一滞。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 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想听听凤惊澜打算跟自己说些什么。 这个在其他方面冰雪聪明的少女—— 在情/爱方面却像是个愣头青。 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其实,我一直就知道你跟云景早就认识了……” 凤惊澜思索了许久,开了一个不算很好的头。 “然后呢?”千离蹙眉。 “云景在上京是个千人迷,所以女人会对他动心也是正常的……” 当凤惊澜说道这里的时候,千离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低低的,带着一丝自嘲的道: “是啊,是女人都会动心的! 所以,也包括你是么?” 被千离这么一问,凤惊澜诧异的愣住了。 其实千离的话是没错的。 云景实在是太优秀了。 少女在春心萌动的时候,在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的时候,怎么能拒绝的了? 可是,千离的话也不是全对。 如果面对那样优秀的男人她就应该动心的话,那么简无双呢?< /p> “千离,你的话不全对。” 说到这里,凤惊澜抿唇沉默了片刻。 千离安静的等待着凤惊澜接下来的话。 而在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的阁楼上,两道身影出赫然在目。 正是云景和商仲。 两个人均是有内力的,所以能够清楚的听到凤惊澜和千离的对话。 从一开始凤惊澜的表态让云景有些疑惑。 所以,他此刻非常好奇凤惊澜接下来想说的话。 商仲蹙眉:“他这是要跟世子妃坦白身份吗?” 云景凤眸一寒,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怪异的亮光。 “想来是。” 商仲回头看向云景:“世子爷难道不担心?” 云景凤眸低垂,嘴角轻轻一扯: “我相信我的澜儿。” 商仲嘴角一扯,便投目望去。 “并不是因为他是云景。” 沉默了片刻之后,凤惊澜终于出声了。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三个人的注意力纷纷被自吸引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云景,只要是我喜欢,即便他不是云景,即便他是路边的乞丐,我也会喜欢。” 听到这话之后,不光是千离一愣。 商仲也是眸光一亮。 倒是这个回答让云景嘴角轻轻一扯。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她不会因为云景是云王府的世子而爱慕他。 也不会因为他是平民百姓而因拒绝他。 “那,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云景呢?” 千离有些焦急的发问。 凤惊澜微微垂下双眸。 此刻的她,脑袋里面全部都是云景的脸。 他的沉静,他的愤怒,他的温柔,他的一切…… 嘴角下意识的上扬。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泛起了一丝温柔。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 是的。 如果她没有参加那场斗殴,她也不会丧命。 如果她没有重生,那么她也不会遇到云景。 如果没有遇到云景,也就没有接下来的一切事情。 云景你们是一伙的 如果有如果,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听了凤惊澜这一番话,千离那紧紧蹙起的眉头微微一松。 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了。 可是又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堵上了克。 “那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云景,而是我呢?” 千离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虽然他能够预料到凤惊澜得知自己的欺骗之后,会有怎样的愤怒反应。 但是,心中藏着秘密的时候。 他在面对凤惊澜,总觉得戴着假面具。 是时候了! 不过凤惊澜却是被千离的这一番话问的一愣。 她皱眉:“千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女的!” 凤惊澜心头暗暗一惊: 靠,自己该不会是猜对了吧? 难道千离真是个拉拉? 难道这个家伙当真喜欢女人? “如果我不是呢?” 幽幽的说完这话,千离有些艰难的转过身来。 即便是月光还有些微弱,也足够让凤惊澜看清楚千离那张俊朗的脸了。 今日,他没有穿女装。 而是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绣花纹长袍。 腰间系着鎏金红宝石腰封。 整个人没有先前的妖娆妩媚,反而是多了几分英气。 “你是……” 凤惊澜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 她面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神色。 她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千离刚才那话的意思? 想到之前千离对自己的亲昵…… 想到这个家伙儿对的粘缠…… 凤惊澜眸光一闪,就连说话也有些慌乱了起来。 “千离,你这个家伙,没事女扮男装干什么?” 千离有些忐忑。 等了半响之后,却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是在逃避吗? 想到这里,千离情急之下,急急的走到了凤惊澜的面前。 他一把握住了凤惊澜的双臂。 那双多情的凤眸里面有些焦灼和不安。 “小澜澜,你看着我。 我没有女扮男装,我从头到尾就是在男扮女装!” 听千离这么一说,凤惊澜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过一般。 她仰首,怔怔的望着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千离。 英气的眉,多情的眸…… 是啊,面前的千离分明就是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她凤惊澜怎么会这么傻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接受不了的就要转身。 一边转身,一边打算伸手推开千离: “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男人,我叫千纵离! 因为想要得到你的心,所以跟云景打赌失败留在了你的身边。 ——以女人的身份!” 千离一口气将藏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只是,他的话才刚刚落音就结结实实挨了凤惊澜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千离的俊脸一歪。 凤惊澜会愤怒,那是情理之中,早就能够意料到的事情。 可是这一巴掌,倒是出乎千离的意料之外。 因为他活了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tang? 他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凤惊澜。 此刻凤惊澜已然是出离的愤怒了。 她那双清眸里面燃起怒火。 “打赌?既然你跟他打赌,那为什么不一辈子装成女人? 为什么装到一半又开始跟我坦白? 我讨厌你!” 稀里糊涂的吼完这些话,凤惊澜用力的甩开千离的手。 眼看着凤惊澜飞快的跑开,千离心中甚是难受。 “小澜澜,明日的挑战赛你想要我去吗?” 一听这话,凤惊澜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 她没有回头,只是凉凉的扔下一句“随便你”就立马转身跑开了。 直到她跑回房间,缩在自己的床上,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什么嘛! 女扮男装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真是太可恶了! 尤其是…… 尤其是想到当初在简无双那儿的时候,她还曾经当着千离那个混蛋的面换衣服…… “靠!” 一想到这里,凤惊澜就忍不住想要对天竖中指。 千离这个混蛋! 前一秒钟还是好闺蜜。 后一秒钟就瞬间变成好兄弟—— 是个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的好吗? 凤惊澜将身边的枕头当做千离的脸,一顿乱捶了起来。 就连哼哧哼哧想要偷偷摸上/床来一探究竟的大波也受到了牵连。 它才刚刚探出一双白色的小耳朵就被大枕头砸了的两眼冒星星。 “都给我出去,否则连你一起揍!” 耳边传来了凤惊澜愤怒的吼声。 大波连她的脸都还没有看到,就连滚带爬的滚落下床去了。 “嗷呜嗷呜!” 大波夹着尾巴飞快的蹿了出去。 那一团白色的身影刚刚从窗户那边消失,就有另外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听到这个动静,凤惊澜头也没抬就吼道: “让你出去你没听见是吗? 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做围脖啊!” “大波的身板做围脖可能还小了点!” 一道悠扬的声线传了过来。 凤惊澜一愣。 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云景这个家伙正悠悠然的走进来。 “怎么是你啊!” 凤惊澜别开脑袋。 她刚才还以为大波那个家伙又去而复返了呢? 不过,在意识到来的人是云景之后,凤惊澜的怒火“嗖”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那手里的刚刚被她虐待完毕的枕头朝着云景那张俊脸上就招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枕头被云景优雅的接了下来。 “哼!” 凤惊澜早就知道区区一个枕头伤不了云景。 不过,看到他那般得意的样子。 还是气的直磨牙!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云景凤眸微闪,径直走到了凤惊澜的床边坐下。 “你还好意思说!” 凤惊澜这会儿正一肚子火不知道怎么发泄呢! 见云景这个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当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云景故意做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 “我怎么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丫的是不是早就知 道千离其实是个男人了?” 云景凤眸一凝。 也没有反抗凤惊澜的暴力对待。 他只是恍然大悟道: “你说这个啊!” “嗯?”凤惊澜威胁的拿眼睛斜他。 一副你敢装傻我就就地解决你的样子! 云景颔首,“嗯。” “你还敢嗯!” 凤惊澜简直要被云景这个家伙给气炸了。 她挥着小拳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云景无辜的望着她,“因为你也没问啊!” “你……” 凤惊澜彻底无语了。 不过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一把甩开云景的衣襟,她愤怒的转身。 然后,将自己摔进被窝里面。 “反正你跟他是一伙的,我决定不搭理你了。” 一听这话,云景那双凤眸里面瞬间就染上了笑意。 他故意倾身俯首到凤惊澜的耳畔。 “此话当真?” 哟呵,敢情这个家伙还以为自己威胁他呢? 凤惊澜没有出声,只是愤怒的踹了一下被窝显示自己的怒火。 看到凤惊澜这赌气的举动,云景凤眸里面的笑意更深了。 “可是,明天就是抽签排序了……”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那双耳朵登时就竖了起来。 虽然腮帮子还继续鼓着,但是明显整个身子就默默的朝着云景这边开始倾斜了。 “据我所知,某人好像连一支队伍四个人都凑不齐呢!” 云景那话落在凤惊澜的耳朵里,无疑是最大的挑衅。 若不是刚才自己说不搭理这个家伙。 现在她一定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用鞋拔子抽他。 “真的不理我啊?” 云景又朝着凤惊澜那边凑了凑。 在她耳畔吐气如兰。 不过他依旧没有得到凤惊澜的回应。 云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唉,本来我还想说给她介绍一个组员呢,看样子是……” 说着,云景便十分可惜的想要起身。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感觉身子一紧。 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一只小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摆。 凤惊澜整个人都窝在被褥里面。 这会儿,就只有揪住云景衣摆的手露在外面。 被窝下面传来了她闷声闷气的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 云景差点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他点头,“当然,刚才它还进来找你来了。” “刚才?” 一听这话,凤惊澜当即一把掀开了被褥。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露了出来。 她瞪着溜圆的双眸,一脸不解: “刚才没人来过啊!” 只不过,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门口处就传来一阵抗议声: “嗷呜嗷呜嗷呜!” 凤惊澜和云景同时回过头去。 只见,一脸愤怒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抗议: “嗷呜嗷呜!” 凤惊澜满头黑线的指着大波: “你说的组员该不会就是它吧?” 云景竟然理所当然的点头: “没错!” 嘭!” 一大一小两个枕头就这么照着云景和大波的面门上飞了过去…… 紧接着,凤惊澜的怒吼声就响彻景园: “你们两只给我滚出去!” 第二天,凤惊澜睡的迷迷糊糊的压根儿就不想起来。 凤惊尘早早的就敢了过来。 到了景园见凤惊澜还在睡觉,当时急的火烧火燎的。 见云景早早已经离开,凤惊尘径直冲进了卧室。 一把将凤惊澜身上的被褥给掀开。 “凤惊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懒觉?” 凤惊澜睡的迷迷糊糊的。 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 才刚刚睁开眼,就看到凤惊尘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昨晚为了这事,她烦恼了一晚上。 所以今个儿才起晚了。 可一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连四个人的队伍都凑不齐,又忍不住灰心了。 她一把扯过被子: “唉,就咱们两个,怎么去参赛啊!” “谁说只有咱们两个了?” 凤惊尘诧异的瞪着她。 说完这话,他身子一让。 一袭大红色女装长裙的千离亭亭玉立站在门口。 那双妖娆的凤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凤惊澜。 “小澜澜,你真讨厌。人家就不是人吗?” 千离一看到凤惊澜就立马热情奔放了起来。 仿佛昨晚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看着千离就要扑到自己身上,凤惊澜连忙像火烧屁股似得弹了起来。 她用被子捂到自己胸口: “你要参加?” 千离朝她抛了一个媚眼: “当然啊!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人家自己嘛!” “为你自己?” 凤惊澜狐疑的看向千离。 这个家伙昨天晚上说自己真名叫千纵离? 如果他是男扮女装,那他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 千离娇媚的抛了一个媚眼: “当然。就算是为了当初在云狐狸那里吃的亏,我也要坚持下去。 云狐狸巴不得我退赛,但是呢,我偏不。 总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云狐狸占尽了吧?” 千离这话里有话。 特别是最后一句,叫凤惊澜眼皮子莫名的一跳。 之前以为这个家伙是女的,所以抛媚眼也觉得千娇百媚的。 可如今知道他是男的,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别扭。 “就是就是。” 凤惊尘见千离好不容易答应留下来,连忙跟着打哈哈。 “姐,你干嘛这么磨磨唧唧的? 是不是跟你家男人是一伙了?” 凤惊澜眼珠子一翻,扭头看向他们: “就算千离来了也没用啊,人家一组可是四个人。 我们几个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嗷呜!” 就在凤惊澜话音落下的时候,千离从自己身后掏出一团雪白的东西。 凤惊澜定睛一看,那不是大波正在疯狂的挣扎吗?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凤惊澜艰难的望着正在拼命挣扎的大波。 而大波在听到凤惊澜的声音之后,也是瞬间停下了动作。 它扭头便看到了凤惊澜。 当即一口咬在千离 的手上。 千离“嗷”的一松手,大波沉寂撒丫子朝着凤惊澜那边冲了过去。 它一头扎进凤惊澜的怀里,亲昵的蹭啊蹭。 “凤惊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凤惊尘瞪着还在一筹莫展的凤惊澜,作势就要去掀被子。 凤惊澜一咬牙,“好了啦,我知道了。” 她目光复杂的望向怀里还在卖萌的大波: “虽然不是人类,但多少也能凑个数。” 一听到这话,大波的小耳朵动了动,蹭的更开心了。 一个时辰之后,云王府的马车磨磨蹭蹭,终于到了国子监的门口。 距离抽签决定排名只有一刻钟了。 其他人都已经定下了。 大伙儿就等着看凤惊澜的笑话了。 不过等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瞧见凤惊澜的人影,大伙儿都以为她弃权了。 韩寄语冷笑着望着陆陆续续散去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夏青荷突然染上重病。 她凤惊澜人缘这么差,怎么可能还能凑足四个人? 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的人群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凤惊澜来了!” “大家快看,那是云王府的马车!” “对啊。你们快来看!那不是凤公子吗,还有千离那个狐狸精!” “没错,最后出来的那个就是凤惊澜!” 韩寄语听到这话猛的回过头去。 只见凤惊澜一行人已经下了马车,朝着报名处那边走了过去。 负责报名的人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他们怎么只有三个人啊?”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 果不其然,韩寄语只看到三个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个人,看你们怎么报名。” 那些凑热闹的人也连忙跟了过去,打算看个热闹。 “你们只有三个人,没有报名的资格。” 看到走过来的一行人,负责报名的人蹙眉看向凤惊澜这些人,摇头。 “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 凤惊澜秀眉一蹙,扬声回到。 176.阴谋的开始 ao“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 凤惊澜秀眉微微一挑,扬声回应。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跬— 原本还蹲在她肩膀上的大波一个箭步冲了下来妗。 它趾高气昂地冲到负责报名的那个人面前。 那双水汪汪的大眸子里面带着鄙夷: “嗷呜!” 就是本神兽! “噗!”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天呐,她该不会打算将那个宠物也当做人了吧?” “看样子还真是。” “人数不够,宠物来凑啊!” “哈哈哈哈!” 千离被众人笑的脸上有些燥。 他俊眉一沉,跟大波一起转身。 对着那些还在窃笑的学子们投去阴冷的目光。 那些原本还笑的开心的人,瞬间就捂住了嘴巴。 大伙儿纷纷挪开目光,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一双双竖起的耳朵明显就十分关心这边的进展。 “先生,国子监的告示上面好像没有禁止宠物参赛吧?” 凤惊澜扭头指向报名处张贴着的告示。 顺着她的动作,众人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 的确! 那告示上面只说要队伍对战,四对四。 里面并没有明确的说,那四个必须要全部是人! “这……” 那负责报名的先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剑走偏锋的行为。 再加上他只是负责登记报名,这种事情也不敢做主。 最要命的是,面前这个人还不是别人—— 而是云王府的世子妃! “这样吧,我先去请示一下李学监……” “不必请示了。” 就在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线。 众人纷纷扭头。 只见李学监和云景,还有楚琛三个人并肩走了过来。 从一开始,楚琛的目光就落在凤惊澜的身上。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惊澜扫了楚琛一眼,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这个家伙弄丢了凤倾心,在皇帝那儿也不讨好。 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所以眼神也没有那么具有侵略性了。 “李学监,云世子,六殿下!” 众人看到他们过来之后,纷纷见礼。 李学监作为这次的主考官,从一开始就维持着高贵不可侵犯。 他黑着一张脸,皱眉看向凤惊澜。 他原本也是不喜欢她的。 不过,这次的告示是他亲手所写。 被凤惊澜钻了空子,他就得认。 据他所知,这个软趴趴的世子妃在参赛之前就跟柳香附打起来了。 而且,还伤的挺重的。 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本事。 说不准,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呢? “既然告示上没说不准宠物参赛,那我今日就破例一次!” “太好了!” 凤惊澜忍不住跟凤惊尘拍了一掌。 就在她打算继续跟千离来一掌的时候—— 突然想起他真实的身份,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她垂眸的时候,能够看到云景凤眸注 视着她,里面含着笑意。 凤惊澜得意的朝他挑眉。 两个人的互动叫旁人看了有些五味杂陈。 特别是千离和楚琛。 而楚琛不知道的是—— 在他注视着凤惊澜的时候,另外一道如火一般的目光正灼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韩寄语此刻目光复杂的望着楚琛。 那样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又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寄语,你认识六皇子?” 身边的小姐妹突然开口询问。 韩寄语一愣,笑着垂了双眸: “我久居在外,怎么会认识六皇子呢!” “寄语,你这么聪明漂亮。 你若是想,六皇子一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小姐妹这话原本是想要恭维一番的。 可谁知道话音才刚刚落下,韩寄语的俏脸顿时就变了。 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便的阴冷了起来。 那小姐妹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连忙开口请辞,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而另一边,凤惊澜一行人很顺利的报了名。 大波负责抽签。 云景此刻还不知道凤惊澜已经能够完全掌控体内的内力。 所以,从一开始她参加这个比赛就十分忧心。 不过,在看到大波抽到的对手之后,一颗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第一轮他们的对手很弱。 每队四个人,采取的却是三局两声的赛制。 所以,对战排序也很重要。 至于凤惊澜现在抽到的对手,压根就轮不到她出场。 凤惊尘和千离应该足够对付了。 第一轮的淘汰赛完全比完需要五天。 每天十组对赛。 翌日,云景和李学监,楚琛早早的便来到了赛场的看台之上。 第一天的比赛,不管是新鲜度,还是精彩度都是很值得期待的。 因为韩寄语她们那一队率先出场。 凤惊尘嚷嚷着要过来看看。 说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说不定今日的那些胜者,五天之后在第二轮就能够遇上呢! 凤惊尘这话说的也没有错。 他们的组是最后一天。 前几天就来凑凑热闹也好。 今日,凤惊澜她们才刚刚落座,就发现人群里的目光频频朝着这边看过来。 凤惊澜蹙眉: 她可不记得她最近身上又有什么新闻了! 就在这个时候,凤惊尘拿着倒拐子搡了搡凤惊澜。 她顺着凤惊尘的动作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那人不是凤鸣雪又是谁? 凤鸣雪一见到凤惊澜,那双眸子瞬间变得赤红。 “啊——” 喉咙深处传来沙哑的低吼。 凤鸣雪那清甜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干涩刺耳的声音。 凤惊澜想起来了。 当初简无双好像是让血骑士将她的舌头给拔了! “凤鸣雪,你来做什么?” 凤惊尘望着她那双血红的眸子,心里有些不安。 他那边才刚刚开口说话,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瞧见凤鸣雪突然朝着凤惊澜那边扑了过去。 “小澜澜!” 千 离条件反射的冲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揪住凤鸣雪衣襟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跪倒在地上。 双手也是死死的抱住了凤惊澜的腿。 再抬头的时候,泪流满面。 那张脸上全部都是惊惶和害怕! “啊啊啊!” 她一边颤抖一边奋力的摇头。 看凤惊澜的眼神里面全部都是害怕。 “你想说什么?” 凤惊澜颔首,开口询问。 凤鸣雪却在这个时候,袖口一抖。 一把锐利的尖刀一闪。 作势就要朝着凤惊澜的身上刺过去! “找死!” 凤惊澜刚刚打算避让开去,千离抬起一脚便揣在她的心窝子上。 “啊——噗!” 凤鸣雪惊呼一声,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众人一见此景,纷纷避让不及。 “嘭!” 凤鸣雪整个人就这么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大伙儿不明所以,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 倒是原本坐在席间打算看戏的柳香附这个时候冲了出来。 她冷笑着望向凤惊澜: “世子妃真是好大的排场。 当初凤鸣雪因为你一句话被滴血阁阁主拔了舌头。 如今不过是想求你开开恩。 你不愿意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人呢?” 柳香附的话一语惊起千层浪。 大伙儿纷纷朝着凤惊澜那边看了过去。 原来这个云世子仗势欺人呢! 不但害的自己庶妹被拔舌头。 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 凤惊澜双眸一眯,笑容便冷了起来。 “柳小姐,我记得这事是老凤家的私事。 老凤家什么结果上京的名流都清楚。 而且,这种小道消息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谁告诉你是滴血阁阁主将她舌头拔了的? 要不要我请简大教主过来让你质问一番…… 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凤惊澜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生生堵的柳香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滴血阁阁主简无双那是什么人? 她怎么敢让他过来,还去质问他? “凤惊澜,你强词夺理!” 憋了半响,柳香附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凤惊澜风轻云淡的继续冷笑: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理屈词穷?” “……哼!” 柳香附吃了哑巴亏,只得是悻悻离开。 而躺在地上的凤鸣雪在呕出一口血之后—— 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她目光诡异的望向凤惊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那一抹冷笑让凤惊澜很是不舒服。 因为凤鸣雪好像猜到了会有这个结果。 难道她是故意而为之? 待国子监的小厮将凤鸣雪抬出去之后,看台上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不过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赛前的小插曲。 而凤惊澜的心里却掀起了千层浪。 因为—— 柳香附怎么会知道简无双的事情? 这件事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除非是有人故意泄露…… 想到这里,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跃入了自己的脑海里面。 她想起来了。 在几年的记忆中,她第一次见到简无双的时候—— 虽然已经记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简无双身边出现的那个少女。 她的脸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却越来越清晰。 凤惊澜记得当初那个少女还只是个小孩子。 她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瑟瑟发抖。 身上全部都是血痂和伤痕。 看上去是被人虐待许久的。 凤惊澜微微阖上了眸子,将记忆再往深处探了过去。 她好像记得,别人曾经过告诉过她。 那个女孩子是在上京郊外的乱葬岗捡来的。 当时脑袋上一个窟窿,汩汩往外流血。 可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她还是拼命的往外爬。 然后抓住了路过的简无双的靴子…… 因为那强烈的求生意识,素来就冷血无情的简无双破例救了她。 至于后面的事情…… “比赛开始你,小澜澜,你还在愣什么呢!” 耳畔突然传来了千离惊喜的呼声。 凤惊澜张开双眸。 只不过,她第一时间,却是向柳香附那边投去了目光。 而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是过来凑热闹的柳香附却没有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儿。 反而是披着斗篷,朝着人群外面挤了过去。 而在人群的尽头,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两个人碰上头之后,飞快的消失了。 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心中已然是有了计较。 “大波!” 听见凤惊澜唤自己,大波立马狗腿的凑到了她身边。 “嗷呜嗷呜?” 凤惊澜附耳跟它低语了几句。 “嗷呜?” 大波先是回头朝着出口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擂台。 那边韩寄语已经准备上场了。 嘤嘤嘤,它是过来凑热闹的啦! 这还没看,笨女人就要它走。 “明天还有更精彩的,赶紧去!” 凤惊澜作势赶它。 大波嘴一瘪。 虽然心底有些不情愿,但它还是飞快的窜了出去。 大波办事,凤惊澜素来就放心。 所以,这会儿,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坐下来看比赛了。 韩寄语的队伍除了她一人是女子之外,其他的三个都形态各异。 跟着她上场的另外两个人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练家子。 而另外一个身披斗篷,远远的坐在一边观战。 那人坐在那儿,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清冷疏离的气息。 就因为这气息,叫周遭的人都下意识的躲避不及。 那人方圆数米之内,都没有人坐着。 不知道为何,凤惊澜下意识的多看了那人几眼。 “开始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只听见“咣当”一声响,巨大的铜锣被敲响。 第一场挑战赛开始。 率先出场的跟在韩寄语身后个子稍高的人。 他武功路数十分怪异。 而且每一招都十分狠辣。 若不是点到为止,别人都以为他是上来杀人的。 便是因为这样,对面的学子有些束手束脚。 到了一百招的时候,对手已然是撑不住了。 “嘭!” 高个男子一个干脆利落的回旋踢,将那人的下颌骨踢裂了。 那少年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们太过分了,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那少年的队友纷纷冲上来理论。 那高个子冷冷一笑: “受了我一脚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他是第一个活下来的。” 此一番话叫那些人后颈一凉。 大伙儿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是无奈的将人拖了下去。 第二场,是另外一个稍矮的男子。 韩寄语穿着襦裙,压根儿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挫败,让对手有些担惊受怕。 第二场也很快就结束了。 自然,还是韩寄语那一队赢了。 当韩寄语拿到第一轮通过的木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目光朝着看台那边扫了过去。 恰好,凤惊澜也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便对了个正着。 韩寄语阴冷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定在凤惊澜的身上。 凤惊澜眯了眯清眸: 她好像跟这个韩寄语并没有什么过节。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里面,好似有一种刻骨的仇恨似得? 接下来的九组并没有很出色的表现。 看到最后,凤惊澜不得不说—— 韩寄语那一组,无疑是第一天的赛程里面最厉害也最有看头的一组。 就在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也能够听到看台后面李学监和云景他们的对话。 “除了韩寄语那一组之外,今日这些人的质素实在让人汗颜啊!” 李学监叹了一口气,摇头不止。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要经过层层选拔送到皇帝面前去的啊!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水平,到时候到了圣上面前,铁定是要挨骂的啊! 177.狸猫换太子 李学监叹了一口气,摇头不止。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要经过层层选拔送到皇帝面前去的啊!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水平,到时候到了圣上面前,铁定是要挨骂的啊! 李学监忧心忡忡的摇头跬。 他扭头看向云景,“云世子,你怎么看?” 云景眸光轻闪,目光落在凤惊澜他们的身上。 “现在不过是第一天,李学监稍安勿躁。 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就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呢!” 云景说的并没有错。 从第二天的比赛开始,所有学子们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接下来三天的比赛,凤惊澜并没有去观战。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确定是这里?” 是夜,一袭黑色夜行衣的凤惊澜悄然摸进了景园的后院。 她狐疑的指着后院仆人们的房间。 大波趾高气昂的点头:“嗷呜!” 那日它得了凤惊澜的吩咐,一路跟踪柳香附一行人。 发现跟柳香附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是个女人,脸上戴着纱巾。 不过,大波一路跟过来。 发现那人竟然最后回到了云王府! 再得到了大波的再三确定之后,凤惊澜干脆翻窗进了屋子。 “嗷呜!” 偌大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她一番翻翻找找之后,在床铺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她打开瓶子,轻轻嗅了嗅。 下一瞬脸色一变,连忙将瓶子合了起来。 “茶花清香,闻后口舌清甜。” 凤惊澜突然想起那几个姑婆给自己的药书里面。 曾经对这种名唤天香的植物有所记载。 这种天香花的花粉经过晒干研磨成粉。 加工调配之后,能够让人产生幻觉。 吸食过量会让人亢奋,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具体表现就是双目赤红,情绪暴躁,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说得不就是柳香附么? 这阵子,素来就温婉如兰的柳香附变得十分暴躁易怒。 若是再将世间往前推一些…… 推到自己当初变成另外一个凤惊澜的时候…… 那个凤惊澜对柳香附下了杀手。 救下柳香附,并且将她送回镇国将军府的那个人…… “嗷呜?” 大波歪着脑袋,不解的看向凤惊澜。 凤惊澜亦是轻轻抿,目光有些复杂: “这里是书彤的房间。” 她没有料到书彤竟然会如此恨她。 只是,书彤想要害自己,她原本就在景园啊! 为什么还要拐一个这么大的弯,让柳香附来动手? 这些事情,就太匪夷所思了。 凤惊澜带着满腹的疑惑,再一次翻找了书彤的房间。 这一次,她又有了另外的收获。 在她的包裹里面,有一封血书。 还有婴儿襁褓。 那封血书上面的内容,大概是一个母亲写给自己女儿的。 她难产致死,希望女儿能够好好活下去。 而且,一定要在府里取得一席之地。 信中隐晦的说自己的难产是被人所害。 望女儿日后能够替自己报仇云云。 凤 惊澜看的有些迷糊。 直到目光停在了落款处:淑妃。 淑妃是谁? 凤惊澜从脑海深处挖掘了一番,却没有挖掘出什么线索来。 于是她将东西放回了原处,离开了房间。 她们离开不久,书彤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这会儿凤惊澜与大波才刚刚爬出窗外。 便听到里面传来书彤低低的哭泣声。 不一会儿,又传出了她的笑声。 “明天,我所有的仇恨和痛苦就都可以了结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凤惊澜的心头莫名微微一沉。 直到晚上回了自己的房间,凤惊澜还一直耿耿于怀! 从国子监回来之后,云景洗漱完毕便回了房。 他素来没有将公事带到卧室里面来的习惯。 所以一进门,瞧见凤惊澜一个人坐在窗户那儿发呆便蹙起了眉头。 他走了过去,自然的坐在她身侧。 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也端进了自己的怀中。 “啊!” 凤惊澜低低的轻唤了一声。 随即发现是云景之后,也没有反抗。 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摆了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发呆。 直到云景微凉的指尖戳了戳她的鼻尖: “想什么呢?” 凤惊澜一愣。 在她扭头看向云景的时候,眸子突然就亮了。 “云狐狸,这上京有头有脸的人,你都能够查出来的吧?” 云景微微皱眉: “不说都,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说完之后,云景看向她: “怎么,谁又将我们的世子妃得罪了?” 云景知道凤惊澜的性子。 只要是别人没事找事招惹她。 她在这方面可是很记仇的! 凤惊澜也不管云景朝着哪方面想,解释道: “你帮我查查,有没有一个叫淑妃的人?” 交待完这些之后,她略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我估计那个淑妃可能跟镇国将军府有点关系。” 一听这话,云景心中便了然了。 “如果说淑妃,整个上京开国应该有数十位。 不过,跟镇国将军府有关系的…… 应该就只有一个!” 一听这话,凤惊澜双眸突然就亮了。 “说说看!” 云景娓娓道来。 原来,镇国将军的原配夫人便是淑夫人。 不过后来镇国将军建功立业,她品阶上升,便有了妃位。 听说这位妃子难产而亡。 留下的一儿一女。 女儿便是柳香附了。 “原来如此!” 凤惊澜一边听着,一边脑袋里面转的飞快。 云景说的,应该是镇国将军府对外的官方回应。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直到凤惊澜将那块襁褓和血书联系起来之后,脑袋里面突然一闪。 “不好,镇国将军府要出事!” 凤惊澜心头一惊,脱口而出。 她这边连忙想要站起来。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云景按住了。 “镇国将军府最近出的事还少吗?” “可是……” 凤惊澜还欲说些什么。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景就继续道: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盼早到与来迟。 既然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一个外人就少去趟浑水!” “……” 云景这一番话说的看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没错。 她的猜测就是…… 淑妃的女儿极有可能就是书彤。 即便不是书彤,她也可能是淑妃其他后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她与柳香附是有仇的。 后院深宅,这些事情时有发生。 按照云景的说法,自己的确是个外人。 而且如今多事之秋,云景显然不想让自己卷入太多的纷争里去。 “好啦,我知道啦!” 凤惊澜哼哼了一声,然后起身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 “你啊!” 云景鲜少能够瞧见她这么听话。 他跟着钻进了被窝,一双手也是不规矩的探进了她的衣领里面。 “干嘛啦!” 凤惊澜这会儿正在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 突然不防一只狼爪伸了过来。 “因为你要比赛,所以让你养精蓄锐了这么些日子。 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开开荤了?” 云景毫不避讳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凤惊澜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襟: “那个什么,既然你都让我养精蓄锐了这么久了。 现在在那个什么,岂不是功亏一篑?” 云景才不管凤惊澜这副理论呢! 他步步紧逼: “说不定是事半功倍呢?” “啊,不要,唔……” 凤惊澜的抗议还没有喊出喉咙,就被云景用双唇给堵住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旖旎场景…… 不过这一次,顾着凤惊澜要比试,所以云景只要了一次就抱着她沉沉睡去了。 可即便是只来这么一次,也足够让凤惊澜喝一壶的了。 所以,当云景按着她的小笼包睡觉的时候,她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哪里还有心思去推拒? 第二日,当凤惊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昨晚云景没有过度索求。 所以,今日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身子也是十分轻松。 她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懒腰伸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身子一紧。 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了!” 她这一番动静唬的正在一边替她准备衣衫的初夏身子一颤: “世子妃,你今日不用去国子监。 比试也在明日!” 初夏以为凤惊澜记错了日子,所以提醒道。 “书彤呢?” 凤惊澜下意识的询问。 初夏摇头: “今个儿一早她就出门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心宗暗道一声不好。 她扯了衣服急急忙忙的穿上。 然后随手塞了些早点,揪起还在睡觉的大波就直奔了出去。 虽然云景昨晚的话说的没错。 但是,她总觉得书彤对付柳香附不过是一个过程。 书彤她最终的目的,还是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带过去。 而且,那日看到凤鸣雪的眼神,她心中有些不安。 希望这一趟,能够找到其他的线索。 当凤惊澜用上自己那一身内力之后。 她诧异的发现,她翻墙爬树简直轻而易举。 那一股内力就如同生来就在她体内似的。 不必她过度催动,就能够运用自如。 当她揪着大波跃上镇国将军府高墙的时候—— 她甚至开始暗喜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在正堂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怒不可遏的低吼出声。 那人正是镇国将军柳寄奴。 此刻,在堂上跪着的正是柳香附。 她双目赤红,头发凌乱。 身上还带着伤。 但是看样子,她好像是受了过度的惊吓。 而一边的柳夫人也是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 她的脸上一片红肿,跟柳香附的状态很相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她们两个应该都中了天香粉的毒。 “你以为你随随便便找一个野丫头回来,就可以乱了我柳家的血脉吗?” 柳将军指着另外一个站在大厅里面的少女愤怒的吼道。 “淑妃已经死了!” 柳夫人和柳香附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那个少女一眼。 不过也就只是这一眼,让她们两个犹如陷入昨夜的惊恐之中。 她们连忙回头,开始疯狂的磕头起来。 柳夫人边哭边喊: “当年是我故意在安胎药里面下毒,淑妃才会早产。 我错了,我错了!” 一听这话,柳将军的脸更黑了。 凤惊澜也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了那个少女的脸。 她身着一袭华服。 看样子是经过刻意装扮的。 那不是书彤又是谁? 柳将军这个时候黑着脸,愤怒的冲到了书彤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书彤并不正眼看他。 她只是扭头看向柳夫人: “你错的难道只有这一桩吗?” 顿了顿,她走到了柳香附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柳香附,她根本就不是淑妃的女儿。 她是你当年难耐寂寞,与野汉子生下的孽种。 你当年为了让她享受荣华富贵; 为了抱住你自己的性命,就在淑妃的汤药里面下毒。 让她早产。 还将你跟野汉子生下的女婴对调了。 那个野种成了上京第一才女。 成了镇国将军的嫡出小姐。 而那个真正的嫡出小姐,却被你扔在柴房。 受尽凌辱与虐待。” 178.真相 “那个野种成了上京第一才女。 成了镇国将军的嫡出小姐。 而那个真正的嫡出小姐,却被你扔在柴房跬。 受尽凌辱与虐待妗。 最后还被扔到了乱葬岗。 不过,幸好她命大,活到了今日。 所以今天,她来报仇了!” 书彤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仿佛在说着自己的血泪。 许是因为激动和愤怒。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眼泪已经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而她这一席话说的柳夫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听到最后,她实在听不下去。 整个人捂住耳朵开始尖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淑妃姐姐,我是被逼的!” 柳将军一听这话,身子顿时一阵剧烈的颤抖。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整个人连退了好几步,才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 刚才柳夫人承认了。 也就是说,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女—— 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一直站在边上默不出声的柳庆延终于是隐忍不住。 他冲到书彤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人?” 书彤望着柳庆延,眼泪夺眶而出。 那眸子里面有愤怒和仇恨。 但是更多的却是痛苦和无奈。 “我就是当年被掉包,被遗弃的人!” 说道这里,书彤已经是隐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来。 “把这对贱人关起来!” 柳将军愤怒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小厮上前。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已经瘫倒在地的柳香附母女两个拖走了。 而另一边,他看着同样坐在地上的书彤,目光十分复杂。 “你也跟她们去客房,暂时不要离开镇国将军府。” 书彤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曾经这一幕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很多回。 但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的眼前。 却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书彤此刻有些懵懵懂懂。 这么多年的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报了吗? 但是,为什么她连一点喜悦畅快的感觉都没有? 是因为柳将军的眼神还是那样的陌生疏离,甚至还带着一丝防备吗? 在柳将军转身离开之后,柳庆延却是默默的走到了书彤的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切。 反而是带着一丝冷冷的陌生。 他冷眼看着书彤,说道: “别以为你回来你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柳香附,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书彤听了这话只觉得整个身子突然就被扔进了冰窖里面。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别人。 这是自己嫡亲的哥哥。 可是,他这个时候,却在向着另外一个人说话。 离开了这么多年,她书彤从来就不曾属于政国将军府。 她真傻,甚至还奢望能够在这里找回一丝一毫的温暖。 她怎么忘了当初简无双对自己的交代? 即便是自己重新回到镇国将军府…… 柳将军也不会接受一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儿。 就算她真的是淑妃的女儿。

她也比不过,镇国将军府的颜面来得重要。 想到了这里,书彤的脸色顿时就阴暗了下去。 望着柳将军和柳庆延慢慢离开的脚步,书彤从广袖里面轻轻一抖。 一包褐色的粉末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她恨的不光只有柳夫人和柳香附。 她恨整个镇国将军府。 如果柳将军当年可以在自己的娘亲身上多费一些功夫。 娘亲就不会被人害死。 而自己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曾经想方设法将消息传递到了柳将军和柳庆延的面前。 不过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曾经去询问过送消息的人。 那小厮曾经说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柳将军和少爷的眼前。 可能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他们打算将错就错而已。 想到了这里,书彤身形一闪连忙追着柳庆延的脚步走了出去。 当她走到走廊旁边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柳将军和柳庆延的说话声。 “爹,这个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柳庆延的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柳将军沉吟了一番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向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件事情谁都不允许声张!” 柳庆延点头,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家丑不能外扬。 只是……” 柳庆延有些犹豫。 似乎,不知道有些话到底应不应该说。 “有话直说无妨!” 柳将军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他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柳庆延试探性的说道: “其实好几年前我曾经收到一个关于这的消息。 只不过我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所以没有当真。 没想到今日她竟然真的找上门来。” 柳将军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惊讶。 他说道: “其实,许多年前我也曾经收到过这个消息。 只不过,那个时候柳香附已经七八岁了。 不管这个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必须要隐瞒下去。” 说到这里柳将军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明白吗?” 柳庆延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又十分了然的点头。 “只是爹爹,现在她人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要怎么处理呢?” 柳将军长叹一声,随即眼底露出一丝狠厉来。 “就算他是淑妃的女儿,是我的嫡亲血肉。 但是,只要关系到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这件事就必须不能传扬出去。 明个你便派人将她送到乡下别愿永世不得进上京。” 他们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书彤冰冷的声音: “你们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响了!” 柳将军父子两个人听到这个声音,猛地回头。 只见书彤阴沉着一张俏脸。 那阴森森的目光,仿佛从地狱上来的修罗一般。 那带着极致阴寒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就仿佛在看一个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物件一般。 柳将军面色一沉: “既然你是我的女儿,那你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柳庆延这个时候 也趁机附和道: “父亲说的没错。 你若当真是我嫡亲的妹妹,就应该以镇国将军府的颜面为重。 这种丑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 “所以呢?” 书彤冷笑。 “我母亲被人害死。 我这十几年暗无天日,过着惨绝人寰的生活。 又有谁来给我一个公道? 如果说我的出生是一件丑事的话。 那镇国将军被人戴绿帽子岂不是天大的丑闻?” 书彤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柳将军的一张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怒不可遏地望着书彤: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书彤双眸阴冷的看着他们。 她的嘴畔,绽放开了一抹惨然的浅笑。 掌心的内力已经开始凝聚了起来。 “在你拔了,我的舌头之前,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命离开这里。” 书彤的话音刚刚落下,掌心已经蓄满了内力。 就在柳将军和柳庆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 她掌心的粉末已经被内力催发成了一股掌风。 她低喝一声。 掌风便顺着她的内力直直地扑向了柳将军和柳庆延父子两人。 他们两个人一时不妨。 没想到书彤竟然还会武功。 一不小心便将那毒粉吸入了腹中。 就在他们打算动用内力开始反抗的时候才发现丹田里面一阵空荡荡的。 紧接着两个人便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书彤缓缓地走到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今天我就要在你们的面前结束那两个贱人的生命!” 说完这话之后书彤便到后院去,打算将柳夫人和柳香附揪出来。 望着书彤的决绝离去的背影…… 一直藏匿在高墙之上的凤惊澜终于是隐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素手轻扬,她聊开了挡在自己眼前的枝桠。 能够看到柳香附和柳夫人被书彤左右一手,拎了出来。 她们两个人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再加上那天香粉的作用。 她们两个人早已经疯疯癫癫,站都站不稳了。 凤惊澜蹙眉,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波。 “大波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呀?” 大伯歪着脑袋想了想。 最后还是奋力的摇动了大脑袋。 一边摇着脑袋它一边奋力地比划着。 凤惊澜看懂了大波的动作。 大波的意思是,柳香附当初那么为难他处处想要置她于死地。 此刻,当然要看着她受苦受累不能去帮助她。 凤惊澜也不是什么白莲花。 只是…… 她总觉得书彤的身上还有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凤惊澜犹豫的片刻,书彤的掌风已经凌厉地划向了柳夫人的脖子。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 柳夫人的脖子,像是被人切开了一般。 呼呼的往外喷溅着鲜血。 柳香附双目赤红疯了一般的尖叫了起来。 那瘫倒在地上的柳将军和柳庆延在看到这一幕之后。 也是吓得脸上都惨白一片。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女人!” 听到柳庆延这样的咒骂,书彤冷冷得扯起嘴角。 “没错,我就是疯子! 从我娘亲被还被人害死的那一刻开始。 从我被人虐待…… 从我被人扔到乱葬岗…… 从我被人救下…… 我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天。 我要让我这些年受过的苦,从你们身上,百倍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话音落下,书彤的大掌再一次地打向了柳夫人的胸口。 “噗……” 柳夫人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柳香附早已经被这一幕吓疯了。 她身子一抖。 身下便慢慢地溢出一片湿的来。 紧接着一股腥臊的味道便弥漫开去。 原本那一掌要打在柳香附的身上。 看到柳香附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 书彤那阴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当她再次抬起眼睛看向柳香附的时候…… 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彻底的疯癫了起来。”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一会抽自己的嘴巴,一会在地上扒拉着。 书彤冷笑一声,望着柳香附: “今日你如果没有疯,那你娘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回头她看向了趴坐在地上的柳将军和柳庆延。 片刻之后…… 突然书彤转身朝着天空那边跪拜了下去。 她流下了眼泪: “娘亲,彤儿终于帮你报仇了! 害死你的人已经死了。 她的女儿也已经疯了! 那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丈夫。 还有那个根本就不想保护你的儿子。 他们中了我独门配制的毒。 这一辈子他们将在痛苦中孤独的老去而死。” 一听到这里柳将军和柳庆延的面上都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紧接着,书彤像是疯了一般。 她将柳将军,柳庆延,柳香附,他们几个人都绑了起来。 她将他们与柳夫人的尸体绑在了一起。 而在他们的四周,放上了干枯的稻草。 她嘴里一边念叨着: “要你们给我娘亲陪葬”。 一边就点燃了累放在他们四周的稻草。 她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看到了这里,凤惊澜再也隐忍不住了。 顾不得大波的拖拽,她纵身一跃。 就朝着书彤那边奔了过去。 眼看着她就要冲破繁茂的树枝。 就在这个时候,后腰却是突然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下一瞬,她整个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黑。 然后,她就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179.凤惊澜,你被心爱的人骗了 就在这个时候,后腰却是突然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下一瞬,凤惊澜整个人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黑。 然后,她就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跬。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带着银质面具的脸孔。 “简无双,你怎么来了?” 凤惊澜恼火的将简无双给推开了。 她像是防色/狼似得侧过身子。 只用眼角斜视着他。 而一直就雄纠纠气昂昂站在她肩膀上的大波也在看到他的时候,飞快的缩进了她的衣襟。 简无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弯。 性感的薄唇轻轻一扯: “书彤是我的人,你说我应不应该来?” “你的人?” 听到这话,凤惊澜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一抹狭促。 简无双看到她这个表情,顿时就猜到了她那个小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伸出两根指头上给了凤惊澜一记暴栗: “胡思乱想什么呢你?” 凤惊澜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她在心里暗暗吐槽: 靠,这个简无双是不是属妖孽的呀? 怎么连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都能够猜到? 简无双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镇国将军府的人暂时还不能动。” 凤惊澜一听此话双眸瞬间就亮了: “既然不能动,那你们还不赶紧出手? 火马上就要点燃了!” “吓唬吓唬他们也好!” 简无双斜着眼睛。 看着在火苗里面,疯狂扭动,疯狂挣扎的柳家几口人。 当初自己路过乱葬岗,将书彤救了下来。 看到了她那双凄厉的眼睛。 他就知道这一天必定将会来临! 只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 书彤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甚至,将那个人都惊动了。 “喂,简大教主,你该不会当真是来凑热闹的吧?” 凤惊澜蹙眉。 因为这个时候,那些火苗已经烧到了柳香附那些人的身上。 他们身上被绳子给捆住了。 所以只能够奋力的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这一幕幕,就像是在地狱里面一样。 看到这些辜负了她和娘亲的人在炼狱里面翻滚—— 书彤终于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意。 “哈哈哈! 娘亲,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你看看这些人。 当初他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却也不过是在我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低贱。 哈哈哈,噗——” 书彤笑道极致的时候,只觉得喉头一甜。 紧接着,她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就在这个时候,简无双桃花眼微微一眯。 双足一点,他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凤惊澜一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发现简无双冲过去的时候—— 整个镇国将军府上空似乎都变了颜色。 “蠢货!” 简无双薄唇轻轻一扯,吐出两个字来。 原本跪倒在地上的书彤恍惚的抬头 。 只见简无双如同神邸一般岿然降世。 他身后的大氅猎猎作响,仿佛将天地都掩盖的失去了颜色。 “教、教主……” 书彤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痴痴的低语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教主来了,是为她而来的吗? “蠢货!” 简无双双足落地,又斥了一句。 书彤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 还是在骂自己行动之前,吞下的那颗药丸。 “噗——” 书彤又呕出一口鲜血。 简无双眯了眯眸子,望着她已经开始变得青紫的双唇。 他扭头,望向满地打滚的柳氏一家人。 大氅一挥,他们身上的火苗瞬间灭了。 “教主,书彤活不了了……” 此刻,简无双的出现让书彤压根儿就顾不得柳家那些人的死活了。 她从来就不敢奢想。 在今日这个场景,简无双会出现。 可如今,他真的出现了。 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人就是这样的。 当初说只要守着自己心爱的人。 在一边默默的关心,陪伴就好了。 可当那人似乎有一点回应之后,又想要得到更多。 吞下那颗药丸,就注定回天无力。 在临死之前,她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清楚。 “教主,书彤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听着书彤那微弱的声音,简无双回过头。 他露在空气里的半张脸,依旧是那样的俊美无双。 却又冷酷无情。 “……” 他冷冷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书彤。 没有出声,是不是代表没有拒绝? 就在书彤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时候,简无双的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线。 “喂,简无双人家跟你说话呢?干嘛不出声啊?” 书彤一惊,抬头看过去。 只见凤惊澜走了过来,一双眸子不悦的瞪着简无双。 而此刻,简无双却是桃花眼微微一扬。 “我喜欢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 你少管闲事。” 这嫌弃的声音听得凤惊澜几乎要暴走。 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也别跟过来啊! 既然早就过来了,为什么不一早就出手? 藏在我后面吓人算怎么一回事啊?” “笨死了。” 简无双斜睨了凤惊澜一眼,吐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更是气的凤惊澜恨不得一个鞋拔子抽过去。 而一边瘫软在地上的书彤看到两个人的互动之后—— 就感觉好像有一柄尖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简无双不是因为自己而来。 是因为凤惊澜跟了过来。 他不是冷酷无情,不苟言笑。 是因为对面那个人不是凤惊澜。 一切都已然明了了。 心底的问题也不必在问出口了。 因为,答案已经明了。 “世子妃……” 书彤艰难的抬头,轻唤凤惊澜。 凤惊澜停下了与简无双的争执。 她颔首,朝着书彤那边看了过去。 “世子妃,我有话想跟你说。” 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书彤开始用力的喘气。 凤惊澜狐疑的看向了书彤。 人们都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书彤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凤惊澜心下起了防备。 但,还是点点头,打算朝着她那边走过去。 不过,她的步子才刚刚迈开,胳膊就被人一把拉住。 凤惊澜诧异的回头。 只见简无双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眯,似乎不太赞同。 看到这一幕,书彤的眼底闪过绝望和受伤。 她惨然一笑: “今日到这里来,我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大仇得报,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 所以教主大可放心,我不会出手伤害世子妃。” 艰难的说完这话,书彤又呕出一口血来。 “她说的没错。” 凤惊澜嘴角一扯。 “再说了,她若是真想如何,不是还有你吗?” 她说完这话,便走到了书彤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知道为何…… 从昨晚得知书彤的身世之后—— 凤惊澜就觉得她身后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又或者,她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凤惊澜有一种预感。 这一次,书彤将会告诉她一个巨大的秘密。 书彤附在凤惊澜的耳畔: “我恨你,恨你一个废柴可以霸占着沁王府嫡出小姐的身份。 恨你可以孑然一身,当众拒婚。 恨你可以轻而易举的俘获众多男人的欢心。 恨你可以让教主对你一心一意,非你不娶……” “喂,书彤,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凤惊澜越往后听越一头雾水。 前面也就算了。 她凤惊澜本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但是,什么叫做简无双对她一心一意,非她不娶啊? 她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云王府世子妃好不啦? “凤惊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书彤低笑着。 看凤惊澜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你从头到尾就在被你最心爱的人欺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凤惊澜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反驳。 书彤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艰难的扯出一抹冷笑: “看你的表情,其实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凤惊澜沉沉的望着书彤。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书彤低语道: “你不是让大波参加挑战赛了吗? 记得让它出场。 只要它一出场,你就会明白了。 哈哈哈,咳咳……” “书彤,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凤惊澜望着书彤那拉风箱似得呼吸声,知道她命不久矣。 她心中有一团怒火正在燃烧。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可就在她伸手揪上书彤衣襟的时候。 才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你给我起来,有什么话说清楚!” 凤惊澜有些激动。 甚至扑到了书彤的身边,去拉扯她。 “嗷呜?” 被她的动静惊到了的大波这个时候也是悄然探出脑袋来。 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转着。 似乎不太明白凤惊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笨猫!” 简无双见凤惊澜突然做出此番举动,当下桃花眼一眯。 他身形一闪走到了她的身侧。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说清楚啊你!” 凤惊澜依旧抓住书彤的衣襟。 好似压根儿就没有听到简无双的呼唤。 “凤惊澜!” 简无双突然提高了音量。 双手也是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就提拎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已经死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如雷贯耳的声音让凤惊澜一惊。 而她胸前的大波也是“嗷呜”一声,连忙缩了进去。 她抬眸,看向简无双。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扬手就朝着简无双的脸上扫了过去。 她这一掌,不偏不倚的扫在他的面具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简无双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啪!” 一声脆响之后,便有硬物落地的声音。 简无双颔首,偏着脑袋。 束起来的头发也被凤惊澜带着内力的掌风给扫了下来。 此刻,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跌落在地的面具之上…… 简无双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静。 而凤惊澜却是屏住了呼吸。 她有些怔怔的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面具。 “小笨猫……” 这一次,简无双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不安。 而凤惊澜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 一颗心倏地被揪了起来。 “我……” 看着简无双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凤惊澜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她落荒而逃。 “你别跟过来,我不想见你。” 凤惊澜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在她双足轻点,一举跃上了镇国将军府的高墙之时。 她依旧不敢回头。 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句: “再等等吧!” 简无双的内力浑厚。 刚才凤惊澜那自言自语的话,也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的耳中。 再等等? 简无双桃花眼一敛。 躬身,将落在地上的银质面具捡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瘫在地上的书彤。 即便是停止了呼吸,她嘴角还是噙着一抹得逞的浅笑…… 简无双眸色一暗。 刚才,凤惊澜轻而易举的跃上高墙—— 还有,她轻轻一掌就将自己的面具打落了—— 180.凤惊澜的决定 简无双桃花眼一敛。 躬身,将落在地上的银质面具捡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瘫在地上的书彤跬。 即便是停止了呼吸,她嘴角还是噙着一抹得逞的浅笑…妗… 简无双眸色一暗。 刚才,凤惊澜轻而易举的跃上高墙—— 还有,她轻轻一掌就将自己的面具打落了—— 难道在她晕厥过去的那次,她就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心中似有暗涌在翻腾。 就在这个时候,镇国将军府的下人们在看到眼前的惨景之后,尖叫了起来。 简无双收敛了气息,身形一闪,飞快的消失了! 当凤惊澜回到景园之后,她的心上仿佛被人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大波小心翼翼的从她怀中探出脑袋来。 “嗷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它还是能够感受出来。 笨女人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大波,要是明天的比赛让你出场,你敢不敢?” 凤惊澜沉吟了片刻之后。 扭头看向了大波。 而大波一听到这话,脑袋就点的跟拨浪鼓似得。 那肉呼呼的小爪子在胸脯上“啪啪啪”的拍的直响。 “嗷呜嗷呜!” 交给我吧! 凤惊澜见大波答应的这么爽快,秀眉不自觉的又蹙了起来。 她双手撑着下巴,一个人发呆。 直到云景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大波一看到云景进来,就立马冲过去,狗腿的抱着他的衣裾。 “嗷呜!” 蹭了几下之后,大波指向凤惊澜。 笨女人今天怪怪的。 大波跟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的。 云景看了大波的比划,目光闪了闪。 他颔首看向大波: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嗷?” 大波的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 它没听错吧? 主子居然要它出去。 简直就是过河拆桥,见色忘义! 不过,既然云景出了声,大波也不敢再多停留。 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凤惊澜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出神。 脑袋里面空空的。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给包裹了起来。 “又在发呆?” 云景温醇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凤惊澜知道这个时候,除了云景能够进来,就没有别人了。 她身子微微一僵,然后便放松了。 “我在想明天的挑战赛会不会顺利!” 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 那张俏脸之上顿时恢复了一派阳光明媚。 她嘴角噙着笑,脸上是自信满满。 这样子,跟刚才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如同两个人。 这有些夸张的变化让云景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将凤惊澜揽进怀中: “真没事?” 凤惊澜眼珠子一转,瞪着云景: “有你这样的名师在,我这个高徒怎么可能会有事? 只不过,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总归是有点紧张的。 不如,我们来想个办法,让我不这么紧张?” 听到凤惊澜这话,云景眸子里面的狐疑更重了。 “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凤惊澜咧嘴一笑。 在云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便一把拉起了被褥。 下一瞬,云景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们两个人就被褥子兜头给罩了起来。 没有光线,只有两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 “云狐狸……” 凤惊澜有些紧张。 不过,在黑暗中,她也没有觉得那么难堪了。 “嗯?” 云景能够感觉到。 在凤惊澜唤自己的时候,她已然是翻身坐到了自己的腰上。 她呼吸微微不平。 能够看出来是有些紧张的。 但是,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属于她的香香的呼吸逐渐喷了过来。 那清甜柔软的双唇在云景的唇上碰了一下。 “云狐狸,吻我。”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听在云景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就仿佛在平静的湖泊里面—— 突然投下了一颗巨石。 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云景呼吸一重,一个翻身便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 吻,绵长而温柔。 夜,正浓…… 情,正浓…… 第二日,凤惊澜破天荒的起了一个大早。 当云景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空空如也。 第一次,在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凤惊澜。 他怔了怔,伸手抚了过去。 原本属于凤惊澜的那一块位置微微有些凉意。 看样子这个小丫头片子起的很早呢! 在云景起身之后,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嬉闹的笑声。 “姐夫,我们先走了。” 凤惊尘远远地朝着云景招手。 “看好你姐。” 云景远远的交待。 凤惊尘“嘿嘿”一笑: “放心吧,这个笨女人就包在我身上了。” 原本还在跟凤惊尘嬉笑打闹的凤惊澜回头看了云景一眼。 那一眼没有昨晚的羞涩,反而是带着一丝疏离和淡漠。 不过,当她转过目光去的时候。 里面又是一派清爽。 凤惊澜当即伸手一记暴栗打在凤惊尘的脑袋上: “喂,谁是笨女人啊?” 倒是千离扭头看了云景一眼。 他嘴角一扯,笑道: “云狐狸,你可是考官,记得手下留情啊!” 倒是凤惊澜一脸鄙夷的瞪向千离: “留什么情?你以为跟你一样,处处留情吗?” 凤惊澜这么一说,千离还没开始变脸,凤惊尘就不乐意了。 他俊脸一沉。 一把就将千离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义正言辞的看向凤惊澜: “姐,小千离不是那种人!” 凤惊澜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故意走到千离的身边。 又拿胳膊肘搡了搡他:

“哦,小千离啊? 你说说看,你不是那种人,是那种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眼神在千离的胸前一扫。 这一狭促的目光看的千离面上一阵青白。 他一把挣脱了凤惊尘的手,十分嫌恶的看向他: “随便我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看上你的那种!” 一行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走出了云王府的大门。 云景与他们一并出了门。 当凤惊尘赶她去云景的马车,打算要跟千离制造一些单独相处机会的时候。 却被凤惊澜无情的拒绝了! “你不跟我姐夫一起过去么?” 凤惊尘咬牙切齿的发问。 刚才他挤眉弄眼那么久,都白忙活了吗? 云景静静的站在马车边上。 看他样子,似乎也是在等凤惊澜的回答。 凤惊澜摇头: “这次我们要靠自己的实力。 到时候别人看到我跟云景一起下车…… 还以为我们通气呢!” 千离一听这话,更是求之不得。 “没错没错,我看小澜澜说的对极了。” 一边说着,他一把便将凤惊澜拉上了马车。 凤惊尘也是气呼呼的跟着钻了进去。 而云景则是在马车边上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面,他才回过神来。 “爷,该上车了。” 商仲在一边提醒道。 “嗯。” 云景颔首,躬身钻进了马车。 “商仲,你有没有觉得世子妃最近有什么不一样?” 坐在马车里面,云景沉默了半响。 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商仲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他回头看向了云景。 摇了摇头道: “我瞧着最近世子妃天天在练习武功,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随着马车徐徐地前进,那富有节奏的马车车轮声落在云景的耳里。 他的目光透过矮窗,看向了街外的热闹人群。 他的世子妃,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 而另一边凤惊澜一行人,早早的就赶到了国子监。 今天是挑战赛的最后一天。 而凤惊澜他们队伍,被安排在第五场。 没有靠前也没有压轴,而是在中间。 他们的对手算起来武功平平。 凤惊尘之前也曾经打探过对手的一些消息。 这次跟他们唱对台戏的,好像是上京某位大臣的远房亲戚。 在挑战赛之前的培训班里面他们的资质平平。 并没有什么很出挑的地方。 所以这一场先派出千离。 第二场,便由凤惊尘出场。 想来拿下胜利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凤惊尘和千离两个人在看前面那些对手们打擂台的时候,心情十分的轻松。 好不容易等人到他们的时候,千离和凤惊尘两个人早已经是摩拳擦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咣当!” 第四场比赛结束的鼓声响起。 千离和凤惊尘两个人,已经隐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裁判走到他们面前,问凤惊澜他们队伍派出谁出战的时候…… 千离才刚刚站起身来,便听 到凤惊澜说: “我出场!” 听了这话,凤惊尘和千离均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千离连忙跑过去将凤惊澜拉到了一边。 他有些焦急的说道: “小澜澜,你怎么回事呀?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第一场由我出战。” 凤惊澜抬起眼睛,淡淡的看了千离一眼。 她一边起身准备着,一边有些不耐烦的道: “谁跟你说好了,是你跟凤惊尘说好了吧?” 千离被凤惊澜这一席话梗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扭头看向凤惊尘,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凤惊尘这个时候也快步走了过来: “凤惊澜,你在干什么呀?” 还没有等到凤惊澜的回答,裁判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组到底谁出战?” 凤惊澜直接无视了千离和凤惊尘的质问。 她看向裁判干净利落地说道: “我!” 说完这话,她便迈开步子朝着擂台上面走了过去。 原本一场十分平静的比赛,甚至可以说是结局在预料之中的比赛。 因为凤惊澜的登台,而让众人瞩目了起来。 人群中纷纷爆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你们快看啊,那不是云王府的世子妃吗?” “是啊,是啊!” "凤惊澜他怎么上场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正坐在看台上的三个人,也是频频侧目。 楚琛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嘲讽的讥笑: "云世子,你还是下去管管吧!" 云景淡淡地看向了凤惊澜。 按理说这一场如果千离和凤惊尘出场,根本她就不用出手。 云景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在第一场就露出实力。 但是他知道这是凤惊澜的安排。 “我现在是监考官。” 云景清冷的回应着楚琛。 他的意思就是…… 他现在已经从凤惊澜丈夫的身份里面跳脱了出来。 在国子监,在这个挑战赛上! 他不会以凤惊澜丈夫的身份,说任何的话,做任何的事。 而就是他这一份谨慎和庄重的态度也让李学监在一旁频频点头。 李学监看向了楚琛开口说道: “六殿下大可放心,有老夫在。 这个赛场上不会出现任何徇私枉法的事情。” 楚琛冷冷的看了李学监一眼,回过头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 而就在他们三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惊呼声。 云景、李学监和楚琛三个人纷纷抬头朝着擂台上面看了过去。 而云景着抬头一看。 这一幕差点将他惊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去。 因为原本资质平平的那对手。 竟像是有神助力一般,武功有了突飞猛进。 他手中的长刀耍得十分狠厉。 大波的秘密 这一幕差点将他惊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去。 因为原本资质平平的那对手。 竟像是有神助力一般,武功有了突飞猛进发。 他手中的长刀耍得十分狠厉庆。 看样子压根就没有将凤惊澜当作女人在看待。 完全就没有一星半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而凤惊澜虽然身子轻灵。 但是,迎接这重重的招数,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眼看着那把大刀辟天盖地的就朝着凤惊澜的脑门上面砍了过去…… 人群里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千离和凤惊尘这个时候已然是顾不得其他。 他们两个撸起袖子就要往擂台上面冲。 而一边正在摇旗呐喊的大波看到了这一幕。 更是吓得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它将手里的小旗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作势就要朝着凤惊澜那边冲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让众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凤惊澜再迎着这巨大的而又沉重的砍刀的时候,面不改色。 她淡然地站立在了原地。 抬头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那双清眸里面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和笑意。 而那个男人在捕捉到凤惊澜脸上的笑意的时候,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杀意。 “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恶狠狠的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举在胸口前的双手之间突然有一团白色的亮光正莹莹闪烁着。 大伙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 紧接着又被那直接砍在了凤惊澜头顶上的大砍刀,惊得脸色煞白。 有些胆小的甚至突然就捂住了脸,根本就不敢直视。 “天哪,大家快看!”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抬起头朝着凤惊澜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那把大刀,就这么停在了凤惊澜的头顶之上。 而握着那把砍刀的男人,此刻僵在了原地上下不得。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扩大了。 此刻的她,犹如地狱上来的修罗一般。 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刚刚你是说谁笑不出来来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凤惊澜掌心的那一团白色亮光突然猛地炸开。 “嘭——” 紧接着,站在他面前手持大刀的那个男子仿佛被一阵巨大而又无形的力量给震开了。 他飞到了半空,然后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到了最后,他半响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大伙显然被凤惊澜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的内力给惊到了。 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正在擂台上亭亭玉立的那个少女。 整个擂台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凤惊尘在一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扭头看向千离: “小千离,你打我一下看看!” 千离也是一脸的茫然。 还不等他动手,大波就冲上去一爪子挠了下去。 “嗷!” 凤惊尘只觉得脸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天呐,这不是做梦!” 凤惊尘此刻,已然是顾不得脸上被大波挠出来的红肿了。 他疯了似得,一溜烟冲上了擂台。 一把勾住凤惊澜的 tang肩膀,他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凤惊澜,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而凤惊澜只是淡淡一笑。 她的目光朝着看台那边的云景看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她能够看到云景眼底的惊艳。 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和惊诧。 没错,她凤惊澜这次就是故意将自己的内力展示出来的。 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了…… 除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云景的存在之外。 其他的事情,她就好似处在了一团迷雾之中。 不管是她的真实身份,还是身边的爱人…… 虽然知道自己一展示内力极有可能将藏匿在上京的夜族惊动。 但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今的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所以,她也必须找出真相。 “第一场,凤惊澜队胜!” 直到裁判喊出这句话之后,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大伙儿看向凤惊澜的目光里面带着一抹惊艳和不敢置信。 谁说沁王府的三小姐是个纨绔不化的草包来着? 如今的她亭亭玉立,睥睨天下! 而此刻,坐在云景身边的楚琛才算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在看到凤惊澜使出刚才那一掌的时候,他直接惊的站了起来。 目瞪口呆已经是无法形容他心中的震惊。 怎么可能? 凤惊澜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 楚琛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低低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边说着这话,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一个转身,飞快的朝着擂台外面冲了过去。 他记得当初大祭司曾经告诉过他: 想要得到大秦的天下,那锦绣山河图必须攥在手中。 而想要开启那锦绣山河图,必须找到拥有极其强大的远古力量的夜族后裔。 当初他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将那锦绣山河交给凤惊澜。 就是因为他猜到她极有可能是夜族的后裔。 不过,后来凤惊澜拒绝了。 楚琛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即便凤惊澜当真是夜族的后裔。 可是没有那强大的远古力量,她也是白搭。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曾经将明珠当成了鱼目,楚琛的恨不得一头撞在这里。 当他疯了似得跑会六皇子府的时候,恰好撞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柳贵妃。 “琛儿,你怎么了?” 楚琛没有搭理她。 只是一股脑儿的冲到了书房里面。 那原本摆放着锦绣山河的案台之上,竟然是空空如也。 楚琛几乎要急疯了。 他猛的回头,恰好看到因为不放心而追过来的柳贵妃。 柳贵妃这个时候还不知所以然。 她还没停下脚步,就面露急色的道: “琛儿,你舅舅家里出大事了,咱们必须要去看看。” “舅舅?” 楚琛一听到这话,心头猛的一跳。 那锦绣山河就是舅舅送给他的。 如今丢失了,说不定靠舅舅还能够找回来。 想到这里,楚琛连忙回道: “我们现在就去镇国将军府看看。” 在六皇子府里面。 /p> 因为楚琛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而乱成了一锅粥。 柳贵妃和楚琛才刚刚离开。 楚琛的心腹就召集了所有的手下。 他们开始翻箱倒柜的在六皇子府里面搜寻。 在确定锦绣山河真的被盗了之后,他们才匆匆四散到了上京的各个角落。 目的无外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到盗窃锦绣山河的人! 望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六皇子府,一直就立在墙头的人嘴角扯出了冷笑。 那是一抹属于少女的窈窕身影。 她冷笑着: “吵吧,闹吧,越乱越好!” 而立在少女身边的,是一个银发的男子。 即便是出于这般混乱的环境,他依旧是沉静如水。 “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少女听了这话,扭头浅笑: “先生,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可是,你要的人呢?” 听了少女这话,男人清眸微微一寒。 他嘴角依旧弯成了让人愉悦的弧度: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难道你当真要当一辈子的韩寄语?” 一听到这话,韩寄语的脸色陡然一片惨白。 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 扭过头去,再次看向男人的时候,眼底已然是染上了惊惧: “不要,不要拿走我的。” 想到当初被那群禽兽凌辱之后,自己那张绝美的脸也被砸的血肉模糊。 就在她杀了那群禽兽准备跳崖自尽的时候,却遇到了这个银发男子。 那个时候,他脚边全部都是死尸。 而他,却依旧是一袭白衣。 不管是衣裾,还是手上,身上…… 压根儿就没有染上一丁点儿的血迹。 那沉静的如同死人一般的气息叫她心惊胆寒。 男人静静的看了她好久。 看的她呼吸几乎都要窒住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话了。 “我给你一张脸,你替我办事。” 那个时候,她心中无限哀伤。 这一辈子,她永远都要受制于人。 男人帮她解了身上的毒。 也替她换上了死人堆里面,那个漂亮少女的脸。 可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她都要忍受万虫啃噬一般的痛苦。 就在韩寄语仿佛要被那些痛苦的记忆给吞噬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 “你是我做的最好的作品,我舍不得毁了她。” 男人凝望着她。 片刻之后,他侧目: “即便是我不拿走你的脸,这张脸也只能在你脸上存活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你自己掂量。” 说罢这话,银发男子竟然当真就这么消失了。 韩寄语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 在发现男人消失之后,她疯了似得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镜子来。 在确定那张脸依旧在自己面上的时候。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在,还在!” 她很惊诧。 这个银发男人应该认识摄魄。 可是,至少他没有像摄魄那样出尔反尔。 在自己将锦绣山河图偷出来之后,他竟然真的放过了自己。 韩寄语一把抄起斗篷。 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起来之后,她才纵身一跃。 p> 紧接着,飞快的消失在了六皇子府附近。 彼时,国子监的擂台那边也是十分热闹。 因为凤惊澜的胜利,大伙儿纷纷对这位云王府的世子妃刮目相看。 而此刻,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 这位不走寻常路的世子妃派出来的第二个选手不是千离,也不是凤惊尘。 竟然是,竟然是…… “嗷呜!” 大波愤怒的站在擂台的中央。 它将自己的小爪子挥的十分带劲。 咋啦? 本神兽能够上擂台,你们表示不服吗? 不服来战啊! 不过很可惜,大波的这一番豪言壮语除了凤惊澜和云景能够听明白之外,别人都是一头雾水。 甚至,有人还以为大波站在擂台上面卖萌呢! 裁判也是蹙眉望着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波: “世子妃,你确定当真要它上场?” 凤惊澜微微沉了双眸。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没错!” “可是,它不是人啊!” 裁判有些为难。 可凤惊澜却冷笑出声: “它的确不是人,但是当初它不也报名成功了吗? 能够报名,为什么就不能参加比赛了?” “这……” 裁判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他有些为难的抬头朝着看台那边望了过去。 而刚才他们的对话李学监也是听在了耳里。 此刻,他更是悔不当初。 当初自己随口说了两句,让大波报名。 如今没想到凤惊澜居然拿自己的话来压自己。 “唉……” 李学监无奈的挥了挥手,然后点头。 见李学监都同意了,裁判也就不再纠结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咣当!” 比赛开始的铜锣声被敲响了。 大波飞快的窜上了擂台。 站在对面的,是一个个子矮矮的少年。 那少年干瘦干瘦的,就像个猴精儿似得。 他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大波,眼底露出鄙夷。 在比赛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抗议过了。 只可惜,裁判无视了。 如今,要他堂堂少年郎,跟一个宠物在擂台上比试。 以后传出去,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可是,这个时候若是弃权。 就会被人遥传自己连一个宠物都害怕。 那以后更加不用做人了! 于是,猴精儿就在两难的情况下,艰难的走上了擂台。 当裁判喊出开始之后,猴精儿率先冲了上去。 看样子,他是打算速战速决! 只是,让大伙儿都没有料到的是—— 那个看上去十分可爱,好像只会卖萌的宠物大波。 在战斗起来,那凶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刚才的凤惊澜。 只不过,上一场比赛的凤惊澜是清冷高贵型的。 而现在的大波,龇牙咧嘴,就完全属于暴走型的。 它打的毫无章法,看到哪里有肉就冲哪里咬。 也就是它这有些霸蛮的打法,让那个猴精越发的恼怒了起来。 原本以为对付一个小宠物用不上内力。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它这撕咬的攻击战法打乱了节奏。 “啊!” 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的迟疑,大波一把抓在他的手臂上。 四道深深的口子,每一道都能够看到肉。 “可恶!” 猴精怒斥一声。 紧接着,整个人便一跃而上。 他恼羞成怒,手指在袖口里面动了动。 就在大波还在沾沾自喜,朝着凤惊澜得意的扭动小屁股的时候。 他掌心猛的聚集内力,朝着大波背后打了过去。 “大波小心!” 凤惊澜惊呼一声。 大波牙齿一咧,转身略开。 那一掌扑了空,但是掌心的药粉却是不偏不倚的撒在了大波的身上。 “嗷呜!” 大波痛苦的惨叫了一声。 那一团小白团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猴精趁着这个机会,飞快窜上去。 一脚,将已经缩成一团的大波飞踹了出去。 “嘭!” 大波就这样被摔下了擂台。 “混蛋,你使诈!” 凤惊澜一行人,当下气的赫然站了起来。 “裁判,他用毒粉,卑鄙无耻!” 凤惊尘怒骂道。 那猴精冷笑,大波是个宠物,又不会说话。 只要他自己不承认用了毒粉就好了! 猴精朝着裁判道: “先生,那个大耗子已经摔下擂台了,它失去了比赛的资格!” “你无耻!” 凤惊澜一个箭步冲上了擂台。 若不是千离拉着她,她肯定要冲去一把拧下这个猴精的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天呐,大家快看,大波没掉下去!” 凤惊澜一行人心头惊,连忙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在擂台的边缘,一只略大白色爪子突然就搭了上来—— 182.凤惊澜的怀疑 当凤惊澜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皮猛的一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着云景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云景面色未改。 可是,他那双凤眸里面涌起的惊涛骇浪却没能逃过凤惊澜的眼睛跬。 凤惊澜心头一慌。 她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此刻,原本应该掉落擂台的大波正用一只爪子死死的抠住了擂台的边缘。 只不过,那只爪子似乎跟它那小巧可爱的个头一点也不符合。 光是露在擂台上面的爪背。 就有大波先前的身体那么大了! “天呐!” 在大波缓缓的爬上擂台的时候。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而当凤惊澜看到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的那个庞然大物之后—— 整个人也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那个不是…… “那个不是当初文太后寿宴上面的雪狮吗?”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大伙儿也纷纷回过神来。 国子监里面,也有不少人参加过文太后的寿宴。 所以,在寿宴之上,也是见过夜苍术带来的那头雪狮的。 但是…… 刚刚参赛的不是云世子的宠物大波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滴血阁阁主的宠物了? 千离目瞪口呆的望向身边的凤惊澜: “小澜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千离的这一问,却是换来了凤惊澜的冷笑。 她抬起眸子,淡淡的看向他。 那目光里面,是从来就没有过的疏离。 “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 这一问,让千离面色一僵。 他有些着急的摇头: “小澜澜,我真的不知道。” 凤惊澜凝神看向千离。 他的眼睛里面有惊诧,但却没有闪躲。 也许,他当真不知道吧! 大波此刻精神抖擞地重新跃回了擂台。 如今,它那硕大却又灵巧的身形一落地—— 便将擂台震得仿佛动摇了起来。 那原本对大波出了暗招的男人瞧见了这一幕,脸色陡然一片惨白。 望着气势汹汹的大波,他连退了几步。 一直退到擂台边缘,差点就这么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你你你……” 大波那双幽绿的眸子闪了闪。 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獠牙十分尖锐。 大波獠牙里面原本就有毒液。 所以,刚才被暗伤的毒压根儿就伤不到它。 它凑到男人的面前嗅了嗅。 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将他吞下去。 “吼!” 那男人被它这气势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 如今看着那血盆大口,他除了发抖甚至连求救都忘记了。 直到大波一口咬到了他手臂之上…… “啊!我的手!” 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 大波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那手臂就像是糖果似得,断裂开去。 众人均是被这血腥的一幕看的尖声大叫了起来。 “啊啊,好可怕!” 大伙儿 害怕被大波伤到。 纷纷往外面开始逃窜了起来。 而受伤的男人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了过去。 他的那些伙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纷纷逃开了。 一时间,整个擂台都变得乱哄哄。 大量的人群朝着门口挤了过去。 一时间,惊叫声,呼救声乱成了一片。 “大波!” 凤惊澜缓缓的走上了擂台。 凤惊尘一见此景,连忙出声阻拦: “凤惊澜,它已经不是大波了!” 只可惜,凤惊澜却一意孤行往前走。 甚至,还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伸手抚上了雪狮的脑袋。 “吼……” 大波在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儿之后。 周身散发出一种原始的嗜血气味儿。 可是,当凤惊澜的手触它脑袋的时候,它身子似乎猛的一僵。 “好了,教训教训就行了。 你要是闹出人命来了—— 那我们可就只能被剔除出去了。” 凤惊澜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雪狮的喉咙深处顿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哝声。 原本打算去咬男人另外一只手臂的嘴突然就闭上了。 它呜咽了两声。 看样子,好像是在跟凤惊澜撒娇。 见大波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打算。 凤惊澜心头微微一松。 她还来不及转过身去,看台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声线: “凤惊澜,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有资格参加后面的比赛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学监。 一边的千离和凤惊尘听了这话,当下就暴走了。 千离更是跳起来就道: “凭什么啊?” 李学监皱眉: “说过是点到为止,现在你那个宠物已经伤到了人的性命。” 凤惊尘立刻回嘴: “既然是点到为止,那么他刚才用毒粉又是什么行为? 若是刚才毒粉伤到了大波的性命,那又怎么算?” 李学监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他思考了片刻,说道: “那是个宠物,不能跟人相提并论!” “嗤!” 凤惊澜嘴角溢出一声冷笑。 李学监原就不太喜欢她。 如今一见她这个态度,心下更是不喜: “凤惊澜,你在笑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 凤惊澜抬眸看向李学监: “您说的没错。 在您的眼底,大波不过就是个动物。 跟这些人类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但是,对我而言,它更像是一个家人。 若是您的家人出事,您还能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你……你怎么能拿一个动物跟——” 李学监还欲辩驳。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云景给打断了。 “是他先违背原则出毒粉,如今受伤也是咎由自取。 我觉得李学监还是先派人将他送到太医院去吧。 不然,到时候就真的闹出人命了。” 云景的语气十分平淡。 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说一日三餐要吃些什么一样。 可是落在李学监的耳里。 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他看了云景一眼,随即又看了凤惊澜一眼: “不管怎么样,凤惊澜你们队伍必须暂时退出比赛。 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再议。” 说完这话,李学监转身。 他一把从身后的背景墙上面扯下了代表凤惊澜她们队伍的木牌。 紧接着,他便急匆匆地领着几个人去看哪个受伤的男人去了。 而此刻,擂台四周依旧是人潮涌动。 凤惊尘气的跳脚。 若不是被千离拉着,他早就冲到李学监面前理论去了。 只有凤惊澜和云景两个人一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四目相对。 凤惊澜的目光波澜不惊。 倒是云景此刻凤眸里面露出一丝焦急。 他,像是有很多话急于跟她解释一般。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直到一直站在凤惊澜身边的大波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 “吼?” 凤惊澜收回了目光,颔首看向身边的大波。 “走吧!” 一听这话,凤惊尘和千离急的差点跳起来。 “小澜澜,这才第一轮比赛啊!” 凤惊尘也忙不得点头: “是啊是啊,我跟小千离还没有露一手呢!” 凤惊澜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淡淡的睨了千离和凤惊尘一眼: “喜欢露一手你们就去露去吧。” 说完这话,她揉了揉大波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而原本还在拥挤中的大门—— 在看到凤惊澜和大波过来之后,瞬间闪开了。 大伙儿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直到凤惊澜和大波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他们才从刚才的慌张情绪中逃离了出来。 当凤惊澜回到景园的时候,大波才刚刚从马车顶棚上跳下来,就整个儿重重的摔到在了地上。 “大波?” 凤惊澜急忙上前观察。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波巨大的身体竟然开始缩小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它就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巴掌大小。 “嗷呜……” 它虚弱的唤了一声。 若不是亲眼所见,凤惊澜当真不会相信…… 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大波,竟然会是滴血阁里面关着的那只雪狮。 难怪它每次一去滴血阁就跑的比谁都快。 难怪每次只要自己带着它去滴血阁,就永远看不到那只雪狮。 原来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如果大波和那只雪狮是一体的。 那么他们的主人…… 突然之间,凤惊澜就想到了书彤临死之前说的那一番话。 “凤惊澜,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被心爱的人欺骗了!” 凤惊澜只觉得心头一阵钝痛。 从小到大,她身边除了弟弟就没有别人了。 她重情义,但是更害怕背叛。 她不会轻易的敞开心扉。 但是,只要她敞开了心扉—— 那走进来的人,就是她的软肋。 因为那个人可以轻易的伤害她。 若…… 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呢? < /p> 定定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大波,凤惊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大波捧了起来。 当她回到景园之后,初夏便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世子妃,你没事吧?” 初夏斟酌着开口: “今天的比赛还顺利吗?” 初夏的话才刚刚说完,就立马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完蛋,好像说错话了! “初夏,你去找云景。 说我一个时辰之后,会在景园后湖等他。 不见不散!” “是!” 初夏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点头快速走了出去。 “奇怪了,按理说世子妃从国子监回来,应该跟世子爷碰过头了才对啊!” 一边嘀咕着,初夏一边出去派人通知云景。 而另一边,凤惊澜起身走到了门外的长廊之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空旷无人的长廊。 “青鸟红鸾,你们在吗?” 她的话音落下。 在一阵静谧之后,两团灰色的烟雾突然闪现在她眼前。 “世子妃有何吩咐?” 望着面前两个面容清丽的少女。 凤惊澜淡淡的道: “今日我有事要跟你们主子谈谈。 我希望你们能够回避一下。” 听了这话,青鸟红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是!” 当她们两个人点头应下之后,凤惊澜又补了一句。 “我的内力已经回来了,所以方圆数米能够感受到你们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这话说的青鸟红鸾身子一滞。 两个人连忙躬身: “属下知道了。” “去吧!” 凤惊澜挥了挥手。 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嗷呜?” 大波也许是因为消耗过度。 这会儿瘫在凤惊澜的手心,连抬眼皮子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凤惊澜垂眸。 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的大波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这样子不行的!” 凤惊澜悠悠的开口。 大波也是一脸的狐疑: “嗷呜?” “不如我带你回你另外一个主子那儿去看看?” 凤惊澜的话成功的让大波身子一僵。 它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四爪齐挥,作势就要开溜。 只不过,小小的身板被凤惊澜一根手指头就按住了。 此刻,那一根手指头就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得大波压根儿就无法动弹。 “既然你也想去看看,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凤惊澜成功的无视了大波的抗议。 拎着它疲软的身子,直接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衣襟。 若是平日里,大波有这个待遇,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可现在,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坑到什么地步…… 大波就吓得浑身发抖。 恨不得自己就这么双腿一伸,直接晕厥过去。 趁着大伙儿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人顾及到她。 凤惊澜悄悄溜出了云王府。 她自己租了一辆马车,飞快的朝着滴血阁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虽然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但是凤惊澜还是不愿意相信。 云景不会欺骗她的。 尽管书彤一次次的暗示。 她始终都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时至今日,她却不得不面对了。 她动用了内力,展示了梵天珠那可怕的力量。 她已经惊动了夜族的人。 也惊动了奉天门的人。 既然逃不了,那就面对吧! 待凤惊澜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的思绪也跟着停了下来。 马车夫扯着马缰,恭敬的将矮门打开: “世子妃,到了。” 凤惊澜愣了一下。 她抬眼看了一下那个马车夫,然后轻快的跃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儿办完事我就过来。” 马车夫依旧是恭敬的颔首: “是。” 当凤惊澜的那玲珑的身影消失在暗门之后,那马车夫眼神一暗。 嘴角扯出了一抹怪异的弧度。 凤惊澜一路前行,径直走进了滴血阁的大厅。 龙一是第一个出来迎接的人。 “凤姑娘,教主今日不在。” 知道凤惊澜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找简无双。 “龙二,你去传口讯,请教主回来。” 龙一的话音刚刚落下,龙二便颔首准备走出去。 不过,他的脚步才刚刚迈开,身后就传来了凤惊澜的淡淡的声音。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 龙二一愣。 他似乎还没有摸清楚凤惊澜的意思。 “凤姑娘?” 龙一狐疑的发问。 凤惊澜转身,径直就坐在了简无双经常坐的位置。 “你们滴血阁现在多少人?” 她悠悠的发问。 龙一和龙二对视了一眼。 然后,龙一试探性的开口: “在滴血阁的一共有四十五名教众。” 凤惊澜淡淡的看了一眼龙一一眼: “将人都唤过来,谁也不允许去给简无双的通风报信。” “就说是简无双交待的。” 凤惊澜一边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一边轻声吩咐。 183.凤惊澜的过去 凤惊澜淡淡的看了一眼龙一一眼: “将人都唤过来,谁也不允许去给简无双的通风报信。” “这……跬” 龙一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凤惊澜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妗。 “就说是简无双交待的。” 凤惊澜一边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一边轻声吩咐。 见龙一还有些犹豫,凤惊澜又道: “龙一,若是简无双在这里,你觉得这样的要求,他会拒绝吗?” 龙一一愣,没有想到今日的凤惊澜居然会如此的强势。 “是。” 龙一点头,转身吩咐龙二去传话。 不一会儿,那些人陆陆续续的全部都出现在了前厅…… 龙一自然知道凤惊澜在简无双心中的位置。 且,这个少女冰雪聪明,识大体。 这次会有这样一番举动。 应该是有自己的思量才是。 不管她是跟教主闹了别扭,还是别的…… 滴血阁那些办事的这会儿都已经派了出去。 所以,在没有耽误到正事的情况之下,龙一很乐意配合凤惊澜。 “你们教主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凤惊澜沉着声音发问。 龙一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他颔首回道: “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五天会回来处理一下教内的事物。 说起来,今天应该是第五天了。” 听了龙一这话,凤惊澜心头闪过一抹异样。 她扯起嘴角: “看来我还挺会挑时间的!” “是!” 龙一颔首应声。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猜出来: 凤惊澜此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大伙儿就这么陪着凤惊澜静静的待在大厅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一直到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龙二终于隐忍不住了: “凤姑娘,您将我们唤过来,到底要做什么?” 凤惊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龙一,你们教主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龙一道: “申时我们就会在这边候着。 不过今日教主可能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龙一自己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平日若是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教主几乎从来不会迟到。 可今日他们两个却像是说好了一般。 教主没有任何口讯,一直就没有出现。 而凤惊澜今个儿好似怄了这口气,非要等到教主出现不可。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凤惊澜幽幽的回头,看了一眼简无双的卧室。 “凤姑娘?” 龙一此刻已然是一头雾水了。 凤惊澜为了避免再起波澜,便解释道: “我原本与你们教主约好今日在滴血阁见面,不见不散的。” 说完“不见不散”四个字之后—— 凤惊澜的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之色。 她话头一转: “想来,你们教主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了罢。” 龙二和一干教众听了这话之后,约莫 也猜到了一些。 想来这位刁蛮任性的世子妃约了教主相见。 而教主却忙的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于是乎,她就直接冲到了滴血阁。 不但不许他们一干人通风报信。 还要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等,可真是…… 于是凤惊澜在他们的心中又多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印象。 不过这些凤惊澜已然是无暇顾及了。 她在拒绝了龙一相送之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按照龙一对简无双那忠诚的性子—— 自己前脚刚刚离开,他后脚肯定就去给简无双通风报信了。 如果简无双当真跟云景是一个人的话…… 那么待会儿简无双一定会半途出现的吧? 凤惊澜的脚步不急不缓。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滴血阁外面的马车那边走了过去。 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沉凝了一些。 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嗷呜?” 大波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从凤惊澜的衣襟里面探出一颗脑袋来。 它伸出湿软的舌头,讨好似得在她的指尖轻轻一舔。 凤惊澜颔首,能够看到大波那双湿漉漉的大眸子。 她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来: “好了,我没事。” 大波狐疑的抬头。 那小脑袋瓜子在她柔软的胸前轻轻蹭了蹭: “嗷呜嗷呜!” “好啦!” 凤惊澜揪着大波,正打算将它拎出来。 冷不丁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男人的声线: “世子妃,请上车。” 凤惊澜一愣。 伸手将大波重新戳了进去。 然后,浅笑着朝着那马车夫点头,躬身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马车都行驶的十分平稳。 即便是隔着门,凤惊澜也能够感受到慢慢从门外透进来的清冷气息。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马车依旧徐徐前进,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惊澜也是蹙起了眉头。 她倾身上前。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 “大叔,我们离云王府应该有一段距离了。” 凤惊澜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分明能够感受到马车微微有一丝起伏。 虽然并没有带来太大的颠簸。 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外面那人情绪的波动。 看样子,他也没有料到自己早就已经将他看穿了。 而且,还这么配合的跟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在恢复记忆之后—— 凤惊澜不仅能够将原本藏匿在体内的内力控制自如。 甚至,就连凤惊澜本尊心底压抑着的狂傲不羁也一并承接了下来。 如今的她,天不怕地不怕。 即便是孤身入虎穴,她也丝毫没有犹豫。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王者霸气么? 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扯,笑道: “我听着这附近很是安静。 我觉得,应该是个能够谈事情的地方。” 她的话说完之后,外面沉寂了片刻。 但是马车分明已经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矮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出 现在眼前的,是深山中的一栋小木屋。 那木屋里面闪烁着灯光。 背对着那灯光,凤惊澜并不能将那车夫的真实面目看清楚。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大胆。” 那人的声音十分清冷。 但是却在看向凤惊澜的时候,里面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一边说着这话,他便转身自顾自地推门走进了小木屋。 而凤惊澜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 心头,莫名一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凤惊澜几乎是顺从自己的内心,就这么跟了进去。 “萧大哥?” 凤惊澜的这一声萧大哥,唤的面前那个男人身子一颤。 良久之后,男人低笑了一声。 他伸手将身上的伪装除去,一袭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散落了下来。 萧何转过身子来。 一张沉静到不曾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出现在凤惊澜的面前。 她手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不知道为什么: 她明明恢复记忆了。 她能够响起之前凤惊澜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她就看不清楚奉天门门主的脸。 她明明记得她跟那个门主有过许多相处的经历。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生活。 他教她武功,让她学会杀人…… 可为什么,她能够想起萧何的脸,却想不起那个男人的脸? 每当她刻意的想去记起那个男人的脸时…… 心头就好似有一把火苗,“嗖”的燃烧了起来。 她的情绪便开始起伏,变得难以控制。 “好了。” 萧何仿佛看出了凤惊澜心头的焦灼。 他伸手轻轻触上凤惊澜那微热的脸颊。 那温和清凉的声线,还有微凉的手,让凤惊澜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自己好像之前曾经也在哪里见过他…… “有些事情,还是不记得为妙。” 萧何嘴角轻轻一扯。 他如同一个长辈似得,轻轻握住凤惊澜的手。 两个人并肩坐在的木屋的长椅之上。 按理说,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凤惊澜这会儿已经成亲。 不应该跟陌生男人到这荒山野岭。 更不应该跟他有肢体接触。 可,凤惊澜就是从心底对他生出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如同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所以,从一开始,认出马车夫是他假扮之后,凤惊澜就没有抗拒。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萧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凤惊澜先一步开口发问: “是不是门主那边……” 萧何摇头,“门主那边暂时还没有得到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凤惊澜有些黯然的低了头。 他怎么会没有得到自己的消息? 他能够操控那么多厉害的手下,竟算不到自己的消息? “你放心。” 萧何继续说道: “许是因为你体内梵天珠的原因。 所以他根本就算不到你的位置。 而那些想要给他传话的人,我已经 将消息全部都切断了。” 听着萧何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凤惊澜心头有些五味杂陈。 萧何是奉天门门主手下的得力助手。 排行老二。 可是,在凤惊澜盗了梵天珠离开之前。 他双手从未染上鲜血。 他身子虚弱,可脑袋却像是门主的智囊。 萧何,才是奉天门最强大的脑力。 只不过这些,外人都不知道罢了。 也就是这个拥有最强脑力的男人,却将那个自闭症的女孩儿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 甚至,不惜减寿十年,助她盗取梵天珠。 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想去外面看看。” 这样的宠溺,就算是亲生父母都不曾给予的。 “那萧大哥你这次过来……” 凤惊澜有些摸不透了。 萧何轻叹一声。 他缓步走到了一边,将藏匿好的托盘拿了出来。 将上面的锦帕揭开。 锦绣山河便出现在凤惊澜的眼前。 “这不是那个……” 凤惊澜曾经在楚琛那里见过这个白玉雕塑。 好像是叫什么“锦绣山河”来着。 “你知道为什么门主这些年任由你怀揣着梵天珠。 且,只是派出手下的几个人来寻找吗?” 说着这话,萧何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凤惊澜自然是摇头。 “因为一颗梵天珠虽然珍贵,却比不上整个夜族的神秘力量来的可怕。” 萧何轻叹一声。 “当年你之所以会被门主看中,便是因为他知道你极有可能是夜族的后裔。” “你的意思是……” 凤惊澜被萧何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心惊肉跳。 她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地在上京活到现在—— 并不是因为奉天门主找不到她。 而是因为,他在觊觎她身后那更强大的财富和力量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可怕? 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开始发冷。 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就这么从脚底直涌上了头顶。 “夜族可能有难。” 萧何幽幽的转过身来,望着面色已经微微发白的凤惊澜。 果然如此! 广袖之下,凤惊澜的粉拳骤然紧握。 “萧大哥,你能够找到他吗?” 凤惊澜口中的“他”自然不是别人,指的就是奉天门的门主。 萧何摇头。 “一个月之前,他曾经现身过。 吩咐土行孙他们到上京将你找出来。 不过,那一次之后,他便与奉天门断了联系。 离开之前,他将奉天门的这十年来精挑细选锻炼出来的杀手全部都带走了。”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的脑袋里面瞬间又出现了一切可怖的画面。 在封闭的巨大的黑色屋子里面。 一百个孩子被关进去。 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让他们自相残杀,喝血吃肉。 留到最后的那一个才有资格出来,成为奉天门的顶级杀手。 这十年里面,光是那些垫背的孩子的尸体已然是堆积成山。 十年的时间,能够活下来的顶级杀手,也不过区区两百人。 可这两百人,却如同 千军万马,所向披靡。 因为他们不畏惧死亡。 他们经历过比死亡更加可怖的事情。 他们在这些年的训练当中,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他们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 凤惊澜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我当真是夜族的后裔,我自然有这个义务。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找到夜族的所在地……” “所以,我过来了。” 萧何清幽的声线响了起来。 他素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锦绣山河”: “夜族的秘密,就藏在这里面……” 说着这话,萧何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凤惊澜。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怀疑你娘……” 不过萧何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冷冽至极的气息。 凤惊澜和萧何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这股气息来的时分狂霸凌厉。 可见来人的内力之深厚…… 凤惊澜美眸微微一闪,这股凌厉的罡风是—— 她正要上前跟萧何解释的时候,冷不丁被他一把给拉住护在了身后。 “别怕。” “不是,萧大哥……”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木屋的矮门就这么“轰”的一声被人从外用掌风给震裂了。 一声巨响之后,大门四分五裂。 一道挺拔的身影就这么背光出现在了门口。 “什么人?” 萧何清冷的责问叫来人眯了眯眸子。 他抬眸,瞧见一个陌生的银发男子将凤惊澜护在身后。 那双素白的手,几乎要揽上她的后腰。 而凤惊澜那个笨女人非但没有推辞。 反而还攀着他的手臂。 刚刚看样子,好像还要跟他说些什么一般…… 看到这里,男人只觉得怒火“轰”的一声从胸口炸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掌心瞬间就凝聚上了内力。 “找死!” 他冷哼一声,大掌作势就要朝着萧何的身上打过去…… 简无双,你混蛋 “找死!” 男人冷哼一声,大掌作势就要朝着萧何的身上打过去。 萧何眸子一冷亏。 他一路急退粪。 可是为了护住凤惊澜,那一掌打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办法躲避。 只能够生生的接下来。 “轰”的一声闷响,萧何吃力的将那一掌化开在掌心。 只是接下那一掌之后,他轻咳了两声。 嘴角溢出鲜血。 他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萧大哥!” 凤惊澜一见此景,当即惊的脸都白了。 她连忙跪倒在地上,伸手去扶,“萧大哥,你没事吧?” 还不等萧何有所回应,男人那暴怒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凤惊澜,你再敢碰他试试看!” 原本还僵在一边的凤惊澜,在听了这话之后,脸一黑。 她干脆双手并用,半拖半抱的将萧何给撑了起来。 “凤惊澜!” 男人愤怒的上前,作势就要去捉住凤惊澜的双手。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身子。 就一把叫凤惊澜给拂开了。 她冷着俏脸,“简无双,你再碰我试试看!”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凤惊澜—— 就连素来就狂放不羁的简大教主也是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惊住了。 也就是在他愣神的一瞬。 凤惊澜一鼓作气将萧何扶到了长椅之上。 在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她在转过身子。 那双清眸瞬也不瞬的定在简无双的身上: “我碰谁,不碰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简无双愤怒的出声。 先前突然得到了龙一的消息,他心口就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他有一种感觉: 这次他若不能赶来,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 可,当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时候—— 却发现凤惊澜竟然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走的!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那股子怒意,夹杂着害怕失去的担忧,他一路狂奔而来。 所以,他才会在进来之后,看到那一幕如此愤怒。 “呵,那你倒是说说,身为云王府世子妃的我,跟你滴血阁简大教主有什么关系?” 凤惊澜脸不红气不喘的瞪着简无双。 那话就跟蹦豆子似得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当然是……” 简无双的话都到了牙关,最后竟然又咽了下去。 他冷眼望着萧何。 望着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他脑袋里面转的飞快: 为什么凤惊澜会跟他那么熟稔? 看上去他们好像是认识很久一样? 为什么凤惊澜要叫他萧大哥? 她都从来没有叫过自己无双哥哥?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从来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此刻,简无双的脑袋里面已然是被这些问题给挤满了。 盛怒之下,他一把握住了凤惊澜的手腕。 一个用力,便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女人?” 听到这霸道专制的话语,凤惊澜心头猛的一跳。 tangp>而一边的萧何许是被这一幕看的有些迷糊了。 他记得,在出发之前他调查清楚了。 凤惊澜是嫁给了云王府的世子了。 可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面戴银质面具的男人又是谁? 看他们说的话,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匪浅。 “澜儿?” 萧何狐疑的发问。 凤惊澜也是羞的俏脸一红。 她挣扎着想要从简无双的怀里挣脱出去。 “简无双,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是云王府的世子妃。 鬼谁才是你的女人!” 不过此时,恼怒至极的简无双压根儿就听不出凤惊澜言语里面的暗示和警告。 他扣住凤惊澜双手的同时。 空出来的手还一把揽住了她的后腰。 然后,将她整个身子都压的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你永远都是我的!” 简无双双眸含着怒意。 低头,带着几分警告的看向凤惊澜。 无论怀中的人儿怎么挣扎,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 “简无双,你混蛋!” 凤惊澜听着他那霸道的话语; 想到现在还靠在一边的萧何…… 这一刻,她只觉得十分的屈辱和不安。 “我就是混蛋,待会儿我还会更加混蛋!” 简无双一把揽住凤惊澜的腰肢,身形一闪,整个人的就这么飞跃了出去。 “澜儿——” 萧何一惊。 他作势就要站起来追出去。 只不过,他才刚刚动了内力,就发现自己周身都无法动弹了。 俊眉猛的一沉,他倏地抬眸看向简无双的背影。 那个家伙趁着离开的那一瞬,封住了他的穴/道。 “可恶!” 暗暗低咒了一声,萧何无奈的僵在了原地。 而目光流转之间,他发现那个面戴银面的男人在掳走凤惊澜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将那锦绣山河放在眼底。 这么好的机会,他就这么无视了? 还是说,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不对! 萧何眉头猛的蹙了起来。 那个男人,那股气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萧何陷入深深的疑惑和回忆中的时候,简无双已然是扛着凤惊澜回到了滴血阁。 龙一那些人在看到一个时辰之前竖着离开的凤惊澜—— 在一个时辰之后横着被扛了进来。 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 而凤惊澜每次遇到简无双,都要被他的无赖和霸道气的暴走。 这会儿,被那个大妖孽强行抗在肩膀上。 凤惊澜一边挣扎一边叫骂。 甚至连自己的内力早就已经恢复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直到她整个人儿被简无双扔到了床上…… 虽然身下垫了挺厚实的被褥。 可这么一扔,凤惊澜还是被撞的七荤八素的。 待她云里雾里的回过神来之后,简无双已经翻身上前将她整个儿的给压住了。 “简无双,你放开我! 你个混蛋,流氓,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凤惊澜几乎将脑袋里面能够想出来的带颜色的词语全部骂了出来。 只不过,简无双这会儿压根儿就不将她的话放在心底。 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凤惊澜突然就回过神来了。 对付这种臭不要脸的流氓…… 只有以暴制暴了! 对了,以暴制暴! 她的内力早就恢复了,压根儿就不用怕他了啊!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凤惊澜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刚才在木屋子里面的时候; 她就应该直接对简大妖孽出手。 她也不至于用那么丢人的方式,被重新扛回滴血阁啊! 凤惊澜突然就停止了咒骂。 她清眸一闪,掌心已然是凝聚了内力。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那一掌就朝着简无双身上打了过去。 简无双桃花眼微微一缩,显然意识到了凤惊澜那一掌用了多大的力道。 他身形一闪,滚落床下。 “轰”的一声巨响。 凤惊澜那一掌直接将床顶给打塌了。 原本悬挂着的薄纱纷纷扬扬的全部落在了凤惊澜的身上。 “简无双,你受死吧!” 凤惊澜这会儿正在气头之上。 第一掌才刚刚落下,第二掌马上跟着打了出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那一掌打在墙壁之上,溅出不少碎石头。 而这一掌,也被简无双完美的给躲开了。 凤惊澜都快要气疯了。 她甚至顾不上去扯挂在身上的薄纱,紧跟着就打出第三掌。 这一掌落在温泉池子里面。 瞬间,炸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简无双翻身一躲,落入温泉里面。 凤惊澜拎起裙摆,就朝着温泉里面跳了过去。 她落入池子里,没有办法大幅度的激发内力。 于是她手腕一转。 只听的“咔擦”一声,原本的手镯瞬间变成利爪。 凤惊澜一招一招,十分干脆利落的朝着简无双那边袭击了过去。 “武功进步不错!” 简无双桃花眼一眯。 他大手一扬,毫不费力的握住了凤惊澜的手腕。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龙一有些担忧的声线: “教主,你们没事吧?” 龙一的声音让凤惊澜手上的动作一滞。 而简无双则是趁着凤惊澜这一瞬间的失神,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跟你们教主夫人在这里面还能有什么事?” 简无双扣住凤惊澜的反抗。 说完这话之后,狂霸拽的颔首在凤惊澜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啵!” 一声脆响,瞬间让凤惊澜整个人都石化了。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龙一也是一脸的尴尬。 他轻轻的咳了两声,然后默然退了出去。 “也是……教主和凤姑娘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事情啊?” 而在龙一离开之后,凤惊澜才突然回过神来。 刚才简无双这个混蛋居然亲了自己? “啊啊啊!简无双我要宰了你!” 凤惊澜尖叫出声。 她周围的水也因为她的叫声而轰然炸开。 一时间,泉水纷纷落下。 将两个人的衣裳都淋了个透湿…… 在水中,凤惊澜的凌波微步压根儿就无用 武之地。 那一手高深莫测,莫测高深的内力也在简无双的压制之下,压根就用不出来。 简无双望着气的都要暴走的凤惊澜。 忍不住在她红润的双唇上印了一吻。 185.不可以 在水中,凤惊澜的凌波微步压根儿就无用武之地。 那一手高深莫测,莫测高深的内力也在简无双的压制之下,压根就用不出来。 简无双望着气的都要暴走的凤惊澜。 忍不住在她红润的双唇上印了一吻跬。 在她用力挣扎的瞬间,将她整个人逼的退到了角落里面。 一双手也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扣在身后。 凤惊澜这会儿压根就动弹不得。 “你混蛋!” 凤惊澜才刚刚张嘴,就被简无双趁虚而入。 舌头探入檀口攻城掠池。 这一吻,幽深而绵长。 直吻的凤惊澜肺里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抽干了。 “呜……” 凤惊澜被他吻的双腿发软,两眼发黑。 可偏偏就是这样被他欺负,心跳却是依旧控制不住的加速,加速…… 直到简无双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呼吸加重,他才微颤着松开了她。 凤惊澜有些脱力的窝在他的怀里。 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是上次我见你的时候,恢复记忆的么?” 简无双平息了一下情绪,低低的开口询问。 凤惊澜好容易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目光里面已然是带着一丝冷意。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一听这话,简无双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意瞬间又燃了起来。 “你说什么?” 他倏地收紧手臂。 凤惊澜整个腰肢几乎都被他掐入了掌心。 简无双颔首,开始在她的肩头细细的啃咬了起来。 他十分熟悉凤惊澜的敏感处。 他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溃不成军。 凤惊澜被他逗弄的浑身战栗。 身体如火一般开始燃烧了起来…… “简无双,你到底是谁?” 凤惊澜咬紧牙关,用微颤抖的声线询问。 她的问题叫简无双的动作一停滞。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颔首,咬上了她细致的耳垂。 “呜……” 凤惊澜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紧。 “我就是我,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男人。明白么?” 简无双娟狂霸道的宣言,叫凤惊澜心头划过一抹凉意。 她给了他机会。 可是他没有选择跟自己坦白…… 身体越来越热,可是心底却越来越冷。 凤惊澜无助的想要推拒。 可简无双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他步步紧逼,甚至直接伸手将凤惊澜的双手扣住,举在了头顶。 “简无双,别逼我恨你!” 当简无双褪去两人的衣衫…… 那精壮的腰身强行挤进了她双腿,蓄势待发。 凤惊澜轻喘着。 一双眸子里面情绪十分复杂。 她的眼神里面十分清透。 简无双此刻几乎能够从她的眸子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突然眯了眯眸子: “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凤惊澜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她低垂了双眸。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云景和简无双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就涌了上来。 她突然抬头,眼里透着凌厉。 “简无双,你放开我。” 简无双蹙眉,将她一双藕臂往上一拉。 她整个柔软香滑的身子就这么贴了过来。 软香在怀,简无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才能够静下心来跟她对话。 “放开你?” 简无双想到先前凤惊澜亲昵的搀扶那个银发男子。 还亲昵的唤他萧大哥…… 可现在自己碰她,她却冷冷的让自己别碰她? 她凤惊澜是他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碰她? “你不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简无双一把将凤惊澜拉了过来。 他有些急切的吻住凤惊澜的双眸: “你不让我碰,却愿意让刚才那个男人碰?” 凤惊澜一听这话,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她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面满是狠厉: “对,没错! 我凤惊澜跟你简无双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的也没错! 我凤惊澜除了你简无双以外,谁都可以碰。 就是不允许你碰!” 那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的撕裂,瞬间压断了简无双脑袋里面最后一根弦。 “你说什么?” 简无双桃花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此刻,他周身的气压都已经冷了下来。 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阴鸷气息。 凤惊澜能够感受到面前那几欲爆发出来的怒火。 她头皮微微发麻。 但是她心底的骄傲不允许她退缩。 凤惊澜硬着头皮,直视简无双: “我说,只要我愿意,谁想碰我就可以。 但是,绝对不包括你简无双。” 凤惊澜一席话成功的将简无双唯一仅剩的一丁点儿的理智消磨干净。 他桃花眼一眯,里面充斥着叫人生畏的寒意。 “那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 谁才是有资格碰你的人。” 简无双双手一折。 顺着他的动作,凤惊澜一个旋身便背对着他。 双手依旧被扣着,悬掉在半空。 而简无双的另外一只手已经退到了她的后腰眼那儿。 用力一按,她的翘臀强行被扣着,微微抬起。 而身后,那让她兢惧的火热正蓄势待发。 在这一刻,凤惊澜终于是有些不安起来。 她开始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简无双,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简无双此刻已然是恼羞成怒了。 他哪里还能够听进去凤惊澜在说些什么? 他双眸泛红。 因为他不敢面对凤惊澜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我的小野猫……” 简无双身子一沉,眼看着就要彻底与凤惊澜合为一体的时候。 凤惊澜终于惊恐的尖叫出声: “简无双,我恨你。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恨你一辈子。” 而就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瞬,简无双猛的进了一步…… 即便是被开垦过了。 此刻,那股子撕裂般的疼痛还是叫凤惊澜疼的俏脸一片惨白。 “疼……” 简无双一口咬在凤惊澜的肩头。 待她稍微有些适应之后,再开始大刀阔斧,横冲直撞…… 他不似云景那般温柔。 也不会在她哭叫求饶的时候,放慢速度。 兴许是因为那有些过分的愤怒,简无双从一开始就一直扣着她的腰肢。 不管凤惊澜怎么挣扎,他都紧紧地扣着。 压根儿就不给她丝毫可以逃开躲避的机会。 简无双逼着她承受着自己的巨大和肆虐…… 而凤惊澜也是从一开始的咬紧牙关到后来的闷哼出声。 再到最后的控制不住尖叫求饶…… 四周,是温泉水一波高过一波的浪花。 而凤惊澜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里面漂浮着的一叶孤舟。 正在被巨大的风浪肆虐袭击着。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简无双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只觉得自己四肢都已经脱力了。 特别是腰肢那儿,好似被无数辆马车这么碾过去一般。 她已然是累的连动了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她有意识的时候,简无双就索取了三次。 这一晚下来,凤惊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就在她浑浑噩噩德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轻。 “小野猫?” 耳边,传来了简无双遥远的声音。 凤惊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 “简无双我恨你……” 即便是迷迷糊糊,说的十分含糊,简无双也听了个真切。 今天一天里,他已经是第四次听到凤惊澜说这句话了。 就在刚才,在她攀上极致快乐的时候…… 咬紧牙关,喊出来的那句话依旧是“简无双,我恨你。” 简无双望着凤惊澜腰间那青红的指印。 还有她肩头,胸前被自己肆虐过的痕迹…… 他心疼的弓身上前,轻轻吻了吻她不安的小脸: “可是,我爱你。” 而此刻,累极了的凤惊澜压根儿就没有办法给出回应。 她咕哝了一声,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简无双外出亲自替凤惊澜准备了好吃的送过来的时候…… 他发现床塌上的人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愣了愣,有些无力的将手中的吃食放下。 就在他有些出神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呼噜声。 简无双狐疑的回过头去。 发现偌大的温泉池子里,一头巨型雪狮正肚皮朝上,睡的正香呢! 简无双那双桃花眼突然一眯: 也就是说…… 自己跟小野猫敦伦的时候,还有个第三者躲在温泉池子里偷窥咯? 就在简无双阴沉着目光走过来的时候…… 原本睡的天昏地暗,海枯石烂,好不惬意的大波突然一抖。 嗷呜? 怎么突然感觉周身凉嗖嗖的呢? 彼时,拖着沉重的步子溜出滴血阁的凤惊澜。 终于是在踏上官道的时候,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力道才刚刚一松,凤惊澜就酸疼的龇牙咧嘴的。 “简无双你个王八蛋!” 咒骂了几句以后,凤惊澜才觉得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虽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 但是面对简无双那样疯狂无度的索求。 凤惊澜觉得自己今日能够活着跑出来,已经属于很不容易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被他抓回去欺负了。 想到这里,她艰难的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先前简无双的疯狂和毫不怜惜成功的吓到了凤惊澜。 186.凤惊澜,你愿意跟我离开上京吗? 凤惊澜觉得自己今日能够活着跑出来,已经属于很不容易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被简无双抓回去欺负了。 想到这里,她艰难的爬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先前简无双的疯狂和毫不怜惜成功的吓到了凤惊澜踝。 她甚至在哭叫求饶的时候,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这个人难道不是云景? 若他当真是云景,怎么会如此不怜惜自己? 女人那地方比花儿还要柔嫩。 若按着他那凶残的样子,变着法儿折磨自己,恐怕不出一个月…… 她凤惊澜就会变成大秦第一个纵欲过度,暴毙身亡的世子妃了吧? “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凤惊澜连连摇头。 刚才虽然自己被简无双欺负了,但是至少…… 云景和简无双是同一个人这事已经有些动摇了。 如果自己现在赶回去,云景一直就没有离开的话……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凤惊澜脑袋里面登时就清明了起来。 不行! 如今她也被简无双和云景弄的云里雾里了…… 先前来滴血阁找简无双的时候; 她心底的天平基本已经是倾向了两人是同一个人了。 可……如果真的不是呢? 那她岂不是跟两个男人都发生了关系? 尽管她是从那个开明发达的国度穿越而来。 但现在的她身份是有夫之妇。 她是云王府的世子妃,是云景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没有办法接受在同一时间跟两个不同的男人发生那种肉体关系! 可问题是…… 即便现在她再怎么不愿意,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且,若简无双和云景当真不是一个人—— 那她跟简无双发生关系这件事传出去,她肯定就要被当做银妇浸猪笼了! “啊,简无双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凤惊澜想到这里,忍不住怒骂出声。 她一脚踹上路边的小石头。 那小石子倒是飞出去了老远。 可她这个动作却也是牵扯着她红肿的那处,让她吃疼的蹙起了眉头。 “禽兽!” 想到昨夜的疯狂,凤惊澜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俏脸。 即便是她再不乐意,简无双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快乐…… 明明心底是抗拒的。 可是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之下,一步一步的沉沦。 这就是让凤惊澜无法忍受的地方。 她不能接受简无双,可偏偏身体却乖乖的在他的撩拨下臣服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凤惊澜咬紧牙关。 她强忍着双腿的酸软,还有腰间的不适,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她必须马上赶回云王府。 然后,她会找机会再跟萧大哥碰面的! 在凤惊澜俏脸微白的出现在云王府门口的时候,初夏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世子妃,您一晚上去哪儿了啊?” 凤惊澜这个时候才抬眸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云世子呢?” 她因为简无双而透支了体力。 再加上一夜未眠,整个人脚步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先进去再说!” 初夏将手上的斗篷给凤惊澜披上,便将她往景园那边迎。 “云世子昨晚在后湖那边等了您差不多一个时辰。” 初夏一边走,一边说着。 这话却是听的凤惊澜心头一跳。 她脸色有些难看。 声音也因此而变得生涩了起来: “那之后呢?” 初夏歪着脑袋,似乎还没有发现凤惊澜的异样。 她想了想,掐算了一番之后,道: “后来商先生过来送了消息,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云世子也没有跟我们交待什么,就离开了……” 初夏偷偷的看了凤惊澜一眼。 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煞白,很是没有精神的样子。 初夏心头一跳: 难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而凤惊澜看到初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 “我跟他没事,说罢。” 初夏点头,这才放心的道: “世子爷也是一/夜未归。” 听到这话之后,凤惊澜突然就觉得双腿一软。 “世子妃,你没事吧?” 初夏被吓到了。 她连忙上前,一把将凤惊澜给搀住了。 凤惊澜眼前黑了黑,随即又回复了神智。 她摇摇头,“我昨个儿一晚上没休息,我先去睡一会儿。” 说罢这话,她轻轻拂开了初夏的手。 步履有些踉跄地回了房间。 初夏望着凤惊澜的背影,心中十分担心。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家小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等天亮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商先生将云世子给找回来。 一定是云世子昨晚彻夜未归,然后自家小姐放心不下,所以出去找了一晚上。 谁知道,她没有找到。 回来又听说云世子还没有回来。 所以,就深受打击。 想到这里,初夏愈发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不是因为府里还有一个云老太太,初夏一定早就闯到商先生那边去了。 当凤惊澜一个人倒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她钻进被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云景不在……云景不在……” 一开始,在听到初夏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如果云景和简无双当真是一个人的话。 那么,她就不是同时跟两个男人发生关系。 她也不用在道德上被自己的鄙视了。 可是…… 片刻的松了一口气之后,她的心情莫名的又沉重了起来。 如果简无双真是云景的话…… 他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说爱自己。 那为什么又要骗自己? 他这样的行为将自己推到了道德的边缘。 她每见一次简无双,每一次跟他有肌肤之亲,都会让她心身都受到巨大的煎熬。 没错。 或许,从一开始,她对简无双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动的。 是他,让自己那颗懵懂的心,微微蠢动。 他的强势,如同一把利斧。 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厚厚的心房外壳劈开了一丝裂缝。 所以,云景的温柔才能够如同润物细无声一般侵入…… 可是…… 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坦白? 还要用简无双的身份违背自己的医院强行跟自己发生关系…… 光是凭着这一点,她就绝对不能原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一晚上,这会儿凤惊澜沾上枕头之后,睡意便袭了上来。 她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不一会儿,便在这纷繁的思绪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凤惊澜正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衣裳。 她下意识的挥手,想要转身。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却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线: “乖,脱了衣服睡觉舒服些。” 是云景的声音! 原本还睡意朦胧的凤惊澜突然心头一惊。 她陡然睁开双眸。 只见云景那张放大了的俊颜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而当她颔首的时候,发现云景的手已经将她的衣襟扒开了些许…… 想到昨日简无双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劈手一把将云景的手给打开了。 她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襟,旋身将背对着云景。 “不用了。” 昨夜又困又累,而且自己又是满身的痕迹—— 所以凤惊澜直接合着衣衫就睡了。 而云景在看到凤惊澜有些过激的反应之后,愣了愣。 他的目光从僵在半空的手转到了凤惊澜的后颈之上。 那雪白的肌肤之上,一小片殷红若隐若现。 “澜儿,昨夜……” 云景凤眸微微一暗,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不过凤惊澜却在听到“昨夜”那两个字之后,心突然就狂跳了起来。 她猛的回过头去。 一双清眸里面带着烦躁与不安。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粗暴起来: “初夏已经跟我说过了。 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让你白等了那么久。 我肚子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说完这话,凤惊澜急吼吼的就要跳下床去。 不过,她双脚才刚刚触地,就觉得一软…… 云景眼疾手快的探身上前。 他一把揽住了凤惊澜的细腰。 “澜儿……” 凤惊澜整个人扑进了云景的怀中。 那淡淡的竹叶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心安。 可这一次,这熟悉的竹叶香气却让凤惊澜觉得心惊肉跳。 她抬眸,就撞进了云景那幽深的眸子里。 他的目光不似平日那般淡然,仿佛有太多的欲说还休…… “别说了,我不想听。” 凤惊澜有些尴尬的将云景推开。 她吃力的稳住了自己的双腿,艰难的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望着她那倔强的背影,云景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次,她正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仿佛,再过一阵子,就要走出自己的人生一般。 整个早上,凤惊澜都故意躲着云景。 直到再三跟初夏确定云景已经去国子监之后,她才放心的在后湖那边转悠了起来。 “哎……” 凤惊澜颔首,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笛声。 这种低频的笛声,只有拥有深厚内力的人才能够听出来。 凤惊澜目光一闪。 她下意识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发现自从昨天之后,青鸟红鸾就真的没有出现在自己周围了。 松了一口气之后,凤惊澜使出了凌波微步,飞快的跃出了后院。 “世子妃?” 当初夏端着茶点走到后湖这边恶时候,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她诧异的向四周张望着: “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初夏围着这后湖转了一圈。 在完全就没有发现凤惊澜任何踪迹的时候,将目光递向了那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 “不会吧?” 初夏飞快的跑到的湖边的长廊那儿。 果不其然,一块雪白的白兰玉赫然躺在那儿。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正散发着莹莹润润的微光。 “这不是世子爷送给世子妃的白兰玉吗?” 初夏心头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 世子妃一般都会将这块玉佩带在身边的。 除非是…… 一想到这里,初夏的俏脸瞬间煞白一片。 “咣当”一声脆响,她手上的东西摔落在地。 那热气腾腾的茶点也全部散落一地。 “世子爷,商先生……” 初夏跌跌撞撞地朝着商仲的帐房那边飞奔过去…… 而另一边,凤惊澜循着那极低的笛声一路跃到了距离云王府还有些距离的一处偏僻的老宅。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就像是当初土行孙诱她出现的笛声一样。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澜儿,你没事吧?” 凤惊澜出现在老宅里面得时候,一个清雅却带着几分担忧的声线出现在了她的耳畔。 凤惊澜回过头去。 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袭银发偏偏的萧何。 凤惊澜摇头,示意他放心。 “萧大哥,我没事。” 看到凤惊澜有些惨白的脸,萧何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昨日那个男子他想了许久,却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背影。 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他。 可是,听澜儿与他的对话,感觉他们两个好似很熟悉一般。 而且,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似一般的普通朋友关系…… 听上去,更好像是情侣正在斗嘴似得。 “昨天,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萧何还是有些不放心。 凤惊澜身上的内力虽然已经觉醒了。 但是她明显还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运用自如。 所以要对付那个男人,恐怕还有些困难。 萧何的问话让凤惊澜想到了昨夜的癫狂一晚。 她脸上一热,表情瞬间就变得十分不自然了起来。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安的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颔首: “对不起,萧大哥。” 萧何明白凤惊澜不愿意再提这事,便将这个话题暂时搁置了下来。 “昨天的话我还没有说完。” 萧何这个话转的有些生硬。 但还是让凤惊澜摆脱了刚才那样尴尬的局面。 她缓缓得吐了一口气,敛了心神。 “萧大哥,你今天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萧何点头。 “其一是担心你,如今见你完好无损,我也就放心了。” 凤惊澜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那其二呢?” 萧何继续道: “其二,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上京。” “离开上京?” 凤惊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 萧何点头: “只有你才能够解救夜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跟我离开上京。 等确定夜族没有大碍以后,再回来也不迟。” 凤惊澜一愣。 她抬头:“萧大哥,此行一去需要多长时间?” 萧何沉吟了一番: “实不相瞒,此行短则三个月。 长则数年。 因为夜族我们都只听过,却没有见过。 所以…… 我知道你才刚刚成亲不久,提出这个要求的确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可是……” 萧何的话还没有说完,边听到凤惊澜在那边问到: “萧大哥想什么时候出发?” 萧何闻言突然就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讶异。 很显然,他玩玩没有想到,凤惊澜居然就这么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难道,她都不需要跟云景商量一下吗? “萧大哥,我问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凤惊澜见萧何半响没有动静,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 萧何回过神来,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基于你刚刚成亲不久,我可以将行程后退个七八天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187.我爱你 “就三天吧!” 萧何的话才刚刚落音,凤惊澜那边就迅速的给出了回应。 此话听得萧何更是一愣踝。 他那张并没有多少血色的俊脸上十分诧异耘。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又再重复了一遍: “三天?” 凤惊澜微微垂敛了双眸。 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了起来: “嗯,三天之后我们依旧在这里碰头。” 萧何微微蹙眉: 以前他认识的那个凤惊澜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的她冷情。 喜怒不溢于言表。 而他又是奉天门里面,唯一能够迅速读出她心思的人。 所以,凤惊澜才会特别亲近她。 甚至,这种亲昵要远远过于她与门主。 不过相较而言,现在的凤惊澜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她有血有肉。 会愤怒,会开心,会大笑,会沉默。 这样的她,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嗯,三天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 若中途有变……” 萧何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就抬起头来。 她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来: “放心吧,萧大哥,如果我当真是夜族的后裔,这便是我不可推拒的职责。 若夜族当真有难,我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倒不如在这个时候,还有你们相助。 说不定还有一些胜算……” 见凤惊澜这么快就将整个事情的状况分析了清楚,萧何迟疑着道: “那你打算让云景陪同吗?” 萧何的这一问,让凤惊澜面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 她摇摇头: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萧何愈发的不解了: “那他会同意你离开?” 凤惊澜抬头,表情有些落寞: “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云景同意。” 萧何目光一凝。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凤惊澜是跟云景闹矛盾了。 云景的实力和头脑,在大秦都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他没有经过云景的首肯就将凤惊澜带走…… 恐怕到时候还没有找到夜族的所在地,就会被云景截住。 见萧何愁眉微锁,凤惊澜念头一转: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凤惊澜用这句话让事情告了一个段落。 她回头向四周张望,“萧大哥,那个锦绣河山呢?” 萧何见她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我带过来了!” 萧何领着凤惊澜走进了侧屋。 即便灯光有些昏暗,但那白玉雕饰在黑暗中还是莹莹润润的散发着微光。 “萧大哥,我需要怎么做?” 凤惊澜将那白玉雕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她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锦绣河山,就相当于咱们所在的整个大陆世界。 夜族的人血脉相连。 他们的血液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能够相互指引。 你的血滴在这玉石之上,便会被之吸引,然后顺着丝絮将整个玉石都走一遍。” 一听到会有这般奇特的场景出现,凤惊澜的注意力也被 吸引了过去。 “萧大哥,你的意思是…… 最后血停住的那个地方,就是夜族所在的地方?” 见凤惊澜如此聪明,萧何笑道: “没错。不过这血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天,到时候就会被彻底吸收。 所以,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将这地图复制下来。” “我明白了!” 凤惊澜点头。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番,凤惊澜才离开了。 如今她身上的内力已经恢复,所以萧何并不担心她沿途会遇到危险。 刚才在离开之前,凤惊澜咬破了手指。 将血滴在了玉雕的底盘处。 果不其然,那玉雕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不一会儿就将那血滴全部给吸收了。 虽然过程十分缓慢,但是凤惊澜依旧能够看到那一抹嫣红逐渐扩散成丝絮。 然后,开始四处游走! “好神奇!” 萧何又给她解释了一遍。 这带血的丝絮游走需要两天。 等第三天凤惊澜再过来便可以了。 从这个荒废的院子里离开之后,凤惊澜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竟然无处可去了。 滴血阁她不会再回去。 沁王府也不会再欢迎她。 至于云王府…… 那里虽然是她现在的家,可是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陌生。 或许,只有真正找到夜族。 将她身上的迷雾彻底解开,她才能够找到真正的自己吧! 轻叹了一声,凤惊澜还是朝着云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云王府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她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刚刚回过头去,就瞧见那马车还没有停稳,凤惊尘就窜了下来。 “让开让开,前面的给老子让开!” 凤惊澜不悦的蹙眉。 这个家伙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让什么让,不让!” 凤惊澜一声呵斥。 脚下也是毫不客气,一脚揣在了凤惊尘的腿窝子上。 凤惊澜一时不妨,竟然双腿一软,被她踹了一个狗抢食。 “嘭”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是哪个不长眼的……咦? 凤惊澜,怎么会是你?” 凤惊尘扭头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藐视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凤惊澜。 凤惊澜躬身。 漂亮的眸子眯了眯: “不是我又是谁?” 凤惊尘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 他有些糊涂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毫发无损的凤惊澜。 然后又转身看了看云王府里面: “刚才云王府还派人送消息过来,说你可能出事了……” 听到凤惊尘这么说,凤惊澜也是突然就愣住了。 她蹙眉:“我出事了?” 凤惊尘点头不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凤惊澜愣了一下。 然后伸手在自己腰间摸了摸。 发现一直就佩戴在身边的那块白兰玉不见了。 先前她离开后院的时候,好像是听到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地了。 只不过当时她心急,所以并没有回头看。 < /p> 该不会是那个时候落在后湖那儿了吧? 想到这里,凤惊澜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把拉住了凤惊尘便飞快的往景园那边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的,此刻的景园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所有的下人都围在后湖那一块儿。 当大伙儿听到初夏的求救之后,纷纷赶了过来。 这景园的湖,约莫有一人半高。 若是掉下去,淹死的可能性极大。 那些熟悉水性的小厮当即便跳了下去。 不过一番搜寻下来,压根儿就没有找到凤惊澜的身影。 当凤惊澜跑到后院的时候,隐约还能够听到初夏的哭泣声。 这会儿,大伙儿都讲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湖边,并没有人注意到突然跑进来的凤惊澜。 “初夏……” 凤惊澜有些尴尬的轻唤了一声。 只不过,她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就被另外一道焦灼不安的声线给掩盖了过去。 “凤惊澜,凤惊澜!” 听到这个声音,凤惊澜下意识的一愣。 这……是云景的声音。 而且,他的声音后面,似乎还夹杂着扑腾的水声。 凤惊澜蹙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人群的后面。 透过那些缝隙,她能够看到一个焦灼的身影正在湖里面浮浮沉沉。 那是……云景么? 他没有往日的平静淡泊和优雅。 此刻的他周身湿透,身上还缠绕着水草,显得十分狼狈。 而那双焦灼不安的眸子里面,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呼——”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毫不犹豫的重新扎进了水中。 那不算太清澈的水波下面,凤惊澜能够看到一道有些模糊的白色身影。 不一会儿,云景再一次浮上水面。 他双目赤红,里面仿佛还有泪光在闪烁。 “凤惊澜,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试试看?” 云景恼羞成怒的拍打着水面。 那无奈和焦灼再也没有任何掩饰。 “你要是敢死,我立马下地狱把你揪出来!” 听到这里,凤惊澜只觉得眼眶一酸。 她轻轻抿了抿唇。 只觉得微凉的心口被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云景……” 她轻声唤了一句。 这有些微弱的声线响起,围观的人都转过头去。 “世子妃?” 初夏一回头便看到凤惊澜现在人群外面。 她突然喜极而泣。 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就站了起来,朝着凤惊澜那边扑了过去。 她一把抱住凤惊澜,哇哇大哭了起来。 凤惊澜只觉得心口微微一酸。 她伸手拍了拍初夏的背脊: “好了,别担心,我没事。” 初夏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用力的点头,让开了身子。 当凤惊澜转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揽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凤惊澜只觉得甚至一紧,整个人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澜儿,澜儿……” 云景用力的抱着凤惊澜,好像生怕她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云景……” 凤惊澜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云景抱的太过于用力,仿佛就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凤惊澜即便是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没有伸手去推云景。 因为,她是第一次感觉到云景如此紧张。 此刻,他身子还是克制不住的轻轻发抖。 耳畔不时传来他低声的呢喃: “澜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事。” 凤惊澜愣了愣,缓缓地伸手。 轻轻抚上了云景的后背。 就在这个时候,云景的手下意识的又收紧了一些。 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云景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凤惊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才弱弱的开口道: “云景,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个话,云景的手微微一松。 他松开了手,低头看到凤惊澜的身上已经被自己的衣服给打湿了。 他凤眸微微一沉,周身“轰”的一声炸开一道白色的光晕。 凤惊澜只觉得周身一热。 紧接着两个人身上的湿气都被蒸发了开去。 “你去哪了?” 云景再一次将凤惊澜揽入怀中,轻声的发问。 凤惊澜想到自己答应萧何的话,心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沉吟了一番,终于还是选择将见过萧何的事情掩饰了下来。 “我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将白兰玉掉落在湖边了。 让你担心了。” 凤惊澜在云景的面前鲜少这般乖巧听话。 听着她这软糯的声音,云景就觉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将手臂又紧了紧: “没事,你没事就好。” 很少能够看到云景这般直白的表露心思。 从认识云景以来,他的情绪都是内敛的。 刚才看到他疯了似得潜入水中去寻找自己,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酸酸胀胀的。 那是一种被人需要的充实感觉。 如果,没有简无双,没有夜族,没有奉天门…… 或许她会选择跟云景好好的待在一起。 安安分分的过完下半辈子。 只可惜,她身上背负了太多。 在彻底卸下这些包袱之前,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云景全部的爱。 “回屋吧。” 云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牵着凤惊澜的手,将她带回了屋子。 从这次误会之后,凤惊澜明显的发现,云景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他从下午到晚上就一直陪在凤惊澜的身边。 素来就没有多少话的他,开始变得有些呱噪了起来。 不管是国子监的事情,还是朝廷里面的事情,他事无巨细,都想要跟凤惊澜说。 甚至,已经到了不需要她回应 当天晚上,卧室的烛光才刚刚熄灭,他就钻进了被窝。 一双手不规矩的开始在凤惊澜的身上游走了起来。 凤惊澜几次想要抗议,都被他的吻无情给堵了回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是被动的承受着他的索取。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面,云景更是将这个状态发挥的淋漓尽致。 每天晚上,凤惊澜都要承受他激烈的索取。 云景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让她思维涣散。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一处。 每当凤惊澜受不住开始哭叫求饶的时候。 他才会放慢速度。 待她适应了以后,又开始重复着那甜蜜的折磨。 每个晚上,凤惊澜几乎都是在他疯狂的索取之下,累极了,才昏睡过去。 凤惊澜她知道: 只要她开口说一句不要,那云景就一定不会勉强她。 可是,她舍不得。 三天之后,她便要离开上京。 去寻找夜族的所在地。 这一去,不知道是一个月还是一年,亦或是更长久的时间。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相见。 而云景显然对凤惊澜的配合表示十分的惊喜。 第三天的时候,凤惊澜好容易趁着云景去国子监得时间,偷偷溜了出去。 她和萧何碰面以后,在锦绣山河里面找到了三个有夜族标记的红色聚集点。 他们分别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只不过让凤惊澜和萧何感到奇怪的是…… 在锦绣山河图上为什么会出现三个点? 因为凤惊澜出来地时间不能太长。 所以绘制地图的工作就交给了萧何。 两个人约定,明天早上在云景离开云王府之后就在城门口碰头。 这几日,凤惊澜都是背着初夏她们偷偷的收拾行李。 这一次,她就简单的带一些换洗的衣衫和银票傍身。 所以,行李不是很大,也并不打眼。 当天晚上,云景回来德有些晚。 凤惊澜早早的躺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过了今天晚上,她就要跟云景分别了。 这几日,每当想到这个事情,她就觉得胸口仿佛被人放上了一颗巨大的石头。 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可是,却也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 她才能完完全全,全身心的投入…… 所以,这次的离开,势在必行。 而就在凤惊澜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门却是悄无声息的被人给推开了…… 188.离开 凤惊澜微微动了动身子。 是云景回来了。 她连忙闭上眼睛假寐踝。 云景在屋里停留了一阵之后,便钻到了床上耘。 刚刚沐浴过后,身上的微凉让凤惊澜的身子轻轻一颤。 云景颔首,借着微弱的烛光能够看到她微颤的长睫。 “还没睡呢?” 温热的呼吸喷在凤惊澜的脖颈之上。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 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云景唇畔微微一扯。 厚着脸皮道: “是在等我么?” 凤惊澜原本涌上来的那么一丁点儿的睡意,也被云景这不要脸的话给惊的没有了。 她没好气的翻身。 恼火的瞪着云景,伸手就要去捏他的脸颊: “你脸皮可真厚,谁等你了!” 云景一听这话,可是有些不乐意了: “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等我等谁?” 凤惊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自然是有人可等的……” 不过,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脑袋里面突然就浮现出了简无双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住了嘴,面上浮起一丝尴尬。 而云景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双清冷的凤眸里面眸色微微一沉。 不过这一丝尴尬转瞬即逝。 因为,云景撑在凤惊澜枕头边上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他狐疑的眯了眯眸子,伸手去探: “枕头下是什么东西?” 凤惊澜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 她也顺着云景的动作,转过头看了过去: “什么?” 可是,当她看到一本黄壳子的书落在云景的手上之时…… 一张俏脸登时炸红了。 她几乎是尖叫着,就朝着云景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云景你别动,别看!” 云景见她反应这么大,心中越发的好奇了。 再说了,这书已经落在他的手里,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还给她? 云景手一举,便轻松的躲开了凤惊澜的抢夺。 在他看到那本书的封皮之后,凤眸里面突然就闪过了一抹笑意。 他嘴角轻轻一扯。 凤眸含情脉脉的看向凤惊澜。 就连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暧昧: “看样子夫人这是嫌弃为夫没有将你伺候好啊!” 凤惊澜简直要暴走了! 她猛的捂脸,转身就要躲进被窝里。 云景浅笑着望着凤惊澜那窘迫的样子。 他故意倾身靠了过去,轻声念到: “房术一百问……” “啊啊啊啊,云景你给我闭嘴!” 凤惊澜一把推开裹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猛的坐了起来。 那张俏脸上又羞又窘。 她一边作势去抢那书,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那个,这个是几个姑婆送给我的东西…… 我不过是无聊才拿来看看的。 纯粹的打发时间,我不是去学经验的。” “哦……” 云景故意将话音拖的老长,明显的不相信。 < /p> 凤惊澜望着他那张脸,恨不得冲上去挠花了他。 云景一手压着凤惊澜。 另一支手便大致的将那本书翻阅了一下: “不错,是个好东西!” 凤惊澜这会儿脸都要烧红了。 她一口要在云景的手臂上: “云景,你还没完了?” “没完!” 云景一个翻身将凤惊澜压在身下。 这过于突然的动作将惊得凤惊澜身子一缩。 她下意识的用手撑住云景的胸口: “你干嘛?” 云景颔首,晃了晃手里的书。 “自然是要试试啊!”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更是吓得身子一缩。 虽然这几日来,她夜夜都被云景吃干抹净。 但是,那至少也是顺其自然的。 可现在,云景拿着一本书就开始要将里面的内容付诸实践…… 她凤惊澜还是有脸有皮的好不好? 凤惊澜作势就要跑: “我不要,我才不要!” 只是她才一个翻身,云景了压了上来。 他一只手扣住了她细致的腰肢,稍稍用些力气就让她动弹不得。 “乖,不许跑!” 云景低低的说着这话。 然后,一口轻咬在凤惊澜的耳垂之上。 就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她双腿一软。 云景毫不客气的欺身而上。 经过这几日的开发挖掘之后,云景欣喜的发现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就是,自己这个看上去娇弱柔软的小娇妻—— 其实在那方面还是有很大的潜力的。 这么些日子的操劳,她已经可以从头到脚都保持清醒了。 若换做以前,她经常会受不住直接晕厥过去。 可这几日,自己每日都是从头到尾,做的十分餍足。 而整个过程中,凤惊澜都是能够给出反应的。 甚至,还没有表现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于是,在刚才看到这本书之后—— 云景突然就起了要将里面的姿势全部都试上一遍的念头…… “云景,你……唔……” 凤惊澜的抗议声还没有喊出口,就被彻底的堵上了双唇。 又是一夜旖旎。 不过,这一次,云景却是说到做到。 这一个癫狂的夜晚,他几乎是将书上所有的姿势都试了一遍。 凤惊澜的身子出奇的柔软。 不过多么有难度的姿势,她都能够摆出来。 这也越发叫云景难以自持…… 而且,到最后她哭泣求饶的时候,竟然是主动的凑上双唇。 云景心头一暖,颔首便吻了上去。 唇齿之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弥散开去。 不一会儿,当云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然昏昏然的软了下来。 “澜……” 云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昏睡了过去。 “唔……” 凤惊澜感受着身体里巨大的不适。 她艰难的想要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云景推开。 无奈,她这一晚上被他折腾的厉害了,压根儿就没有力气。 如今她身上香汗淋漓。 两个人都犹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云景 汗湿了的身体十分湿滑。 这让凤惊澜压根儿就没有施力之处。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云景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混蛋!” 凤惊澜伸手触了触自己的红肿的双唇。 她总觉得这几天的云景有些不对劲。 他仿佛就在想尽办法将自己掏空。 好像是…… 好像是怕自己下一秒就要离开一般……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凤惊澜轻轻抿唇: 没错。 云景猜对了。 她的确是要离开了!。 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舍和眷恋…… 凤惊澜撑着疲倦的身子,转身坐在床头。 素手轻轻抚上了云景的俊脸。 即便是昏睡过去了,他的眉头还是微微蹙起的。 那不时轻颤着的睫毛,预示着他睡的很不安稳。 “云景,我走了!” 凤惊澜颔首低语。 因为云景十分的敏锐,一般的药对他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凤惊澜在姑婆给的那些书本里面找到了一种无色无味,却能够麻痹感知神经的草药。 她将草药研磨碎了,藏在自己的牙槽里面。 先服下了解药之后,才与云景有了接触。 这样,即便是云景再怎么防备着,也没有用了。 凤惊澜就这么怔怔的在床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直到天边渐渐亮了起来。 耳边,传来了下人们忙碌的脚步声。 凤惊澜回过神来。 她有些费力的将云景的手拂开,小心翼翼的替他掖好被角。 最后,在他的俊脸之上印了一吻。 再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准备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小的包袱,并不那么打眼。 这一路凤惊澜行色匆匆,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上京城的郊外。 她并没有迟到! 反而是早到了一会儿。 只不过,萧何却是比她更早了一步。 “澜儿,你来了?” 萧何并不讶异凤惊澜会出现。 凤惊澜点头,干脆果断的道: “嗯,出发吧。” 萧何看了她的包袱一眼,然后点头。 两个人一并上了一辆外观十分普通的马车。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前行,大喇喇的没有任何逃亡的迹象。 当然,这条路是凤惊澜选的。 当萧何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她也解释了: “云景认为我是出逃,所以一定会选择很偏僻隐蔽的山路。 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偏偏要大大方方的走官道。 而且,世子妃出逃,云王府绝对不敢大张旗鼓的在要塞查的。 最多,只是派暗卫搜寻一下。” 听到这里,萧何笑着点头。 他若有所思。 “对了,萧大哥,我们第一站是要去哪里?” 直到远远的离开了上京,凤惊澜才想起来要问去向。 萧何摇头轻笑: “你这样就不怕被人卖了吗?” 凤惊澜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别人或许会欺骗我,但是萧大哥不会。” 听到凤惊澜这 么说,萧何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一瞬间之后,他又笑着点头: “这是自然!”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描画出来的地图。 “我们先去大夏国都!” 萧何说完这话,伸手在地图上的某一处点了点。 “大夏国都?” 听到这里,凤惊澜的俏脸之上露出的诧异的表情。 “嗯!”萧何点头: “还有一处是位于灵山之巅,路程遥远。 所以我们可以先去大夏那边探探情况。” 凤惊澜点头。 因为失去了比赛的资格,所以千离已经回大夏了。 再加上文太后和玉姑姑都在那边。 所以自己这一趟过去,应该没有那么难熬才是! 想到这里,凤惊澜的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将包袱压了压,然后打算当做枕头靠着。 没料到,她的脑袋才刚刚压上去,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 “嗷呜!” 这一声吓得凤惊澜整个人瞬间就没了瞌睡。 她扭头一看。 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包袱里面慢慢的爬了出来。 不是大波又是谁? 它一只爪子揉着眼睛,一只爪子揉着屁股。 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样子。 “你怎么在我包袱里面?” 凤惊澜愤怒的指着大波质问。 大波也是一头雾水。 自打它从简无双那里跑出来之后…… 它就天天犯瞌睡。 这几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谁知道睡的正香呢,突然感觉到泰山压顶。 它才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怒容的凤惊澜。 大波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抱着凤惊澜的手就是一顿啃。 先拍了马屁,卖了萌再说。 不过,当它得知凤惊澜是背着云景偷跑出来的时候。 当场便吓尿了! “嗷呜嗷呜嗷呜!” 你怎么能这样呢? 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一定会死翘翘的啦! 大波尾巴一翘,作势就是开溜。 不过凤惊澜哪里会让它跑掉? 它要是跑了,肯定是去给云景报信去了。 于是凤惊澜毫不犹豫,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 “你敢跑?现在你跟我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我走了,你也不见了。 云景肯定认为我们是一伙的。 要是你回去,首先被扒皮的就是你!” 凤惊澜这一席话成功的将大波给唬住了。 原本死死攀着门框准备跑路的大波突然就静止了。 它竖起耳朵,仔细思量了一番。 主子向来就十分宠爱笨女人。 到时候肯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可怜的大波身上。 到时候他们两个甜甜蜜蜜,大波却成了替罪羔羊! 这么一想,大波瞬间也就安静了。 它火速的松开了爪子。 然后,飞快的窜到凤惊澜的怀里。 狗腿的蹭啊蹭! 彼时,当凤惊澜早已经跑出十万八千里之后。 云景才幽幽的转醒了过来。 在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瞬,就条件 反射的伸手往身边摸了过去。 冰冷的被窝,空荡荡的床铺…… 云景突然就记起了昨夜的颠鸾倒凤。 他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褥。 自己身上已经穿上了中衣…… “澜儿……” 云景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他飞快的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只不过,那偌大的院子里面,压根儿就没有凤惊澜的身影。 云景突然就想了起来: 昨天晚上凤惊澜好像是对自己下了药…… 再加上这几日体力有些消耗。 所以他才一直昏睡到了如今! “澜儿!” 云景双目赤红,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整个云王府里面都是一片混乱。 这一次,世子妃是真的不见了。 不是误会,也不是意外。 望着世子爷那几斤疯狂的状态,整个云王府的人都变得战战兢兢。 只有云老太太这个时候还不知轻重的柱着拐杖,跑到景园里面来。 当凤惊尘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云老太太这会正现在云景的面前,不停地数落着。 “我早就说过那个凤三不是什么好货色。” “前阵子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来,现在还闹失踪了。” “这像是一个正经女孩子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吗?” “我顺说啊,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给休了。” 说到这里,云老太太干脆将早就准备好的休书给拿了出来。 她走到云景的身边,将那封休书拍在云景的面前: “景儿,你看看吧。” 这个时候,凤惊尘终于是隐忍不住了。 因为云老太太说了这么多,云景这个家伙居然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回一句嘴。 难道在他的心里凤惊澜真的是这种人? “喂,云老太太,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凤惊尘冲到云老太太的面前,一把将那休书劈手夺了过来。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 上面那些不贞洁,有悖妇道等字眼赫然在目。 一时间,凤惊尘只觉得眼睛都脏了。 189.云景的了解 “我顺说啊,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给休了。” 说到这里,云老太太干脆将早就准备好的休书给拿了出来。 她走到云景的身边,将那封休书拍在云景的面前: “景儿,你看看吧。踝” 这个时候,凤惊尘终于是隐忍不住了。 因为云老太太说了这么多,云景这个家伙居然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回一句嘴。 难道在他的心里凤惊澜真的是这种人? “喂,云老太太,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凤惊尘冲到云老太太的面前,一把将那休书劈手夺了过来。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 上面那些不贞洁,有悖妇道等字眼赫然在目。 一时间,凤惊尘只觉得眼睛都脏了。 他一把将那休书撕了个粉碎。 “简直胡说八道!” 云老太太望着突然闯进来的凤惊尘,还有他那粗暴的样子,当下气的浑身发抖。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弟弟,一点教养都没有!” 凤惊尘懒得跟这个老太太啰嗦。 他径直走到了云景的面前: “姐夫,你为什不说句话?” 凤惊尘之所以那么心甘情愿的称呼云景为姐夫。 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他看来,凤惊澜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 只有云景能够容忍和包容。 从一开始被楚琛退婚,云景并没有嫌弃凤惊澜。 到后来凤惊澜进了国子监之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 他凤惊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云景对凤惊澜有任何的不满。 他看到,是云景的温馨守护,暖暖陪伴。 虽然这个姐夫沉默寡言。 但是一个人的眼神确实骗不了人的。 云景每次看凤惊澜的时候,眼底的温情和甜蜜—— 那是任何人都装不出来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会可以容忍别人这样诋毁他深爱的女人? 在凤惊尘发出那样的质问之后; 云景却依旧端端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而以另一边,云老太太见云景都没有出声。 便觉得自己这个孙儿终于清醒了过来。 终于是看清楚了凤惊澜的真面目了! 于是,再开口说话的时候。 她也显得越发的有底气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 云老太太突然就扬起了声音。 她走到凤惊尘的面前,拿起手中的拐杖对着他戳戳点点: “我看你们沁王府就养不出一个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人! 一个凤鸣雪,一个凤倾心,一个凤惊澜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最讨厌的就是凤惊澜……” 云老太太的念叨还没有说完,凤惊尘就阴人不住开口呵斥道: “闭嘴!” 他倏的抬起头来。 那双眸子里面好似燃气了愤怒的火焰。 那阴森森的目光看的云老太太心底一怵。 她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但,总归她还是要面子的。 当下没有在说凤惊澜的坏话。 只是哼哼唧唧的道: “我又说的没错,难不成你这个纨绔子弟还敢跟我这个老太婆动手不成?” 这会儿,凤惊尘只觉得一口窝囊气怎么都没有办法疏解。 他冷冷的横了云老太太一眼: “我没跟你说话,我在问他。” 说着,他伸手指向了云景。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景缓缓的转过身来。 在看到他脸的那一瞬,凤惊尘一愣。 原本英俊潇洒的云世子仿佛在这两天里面就憔悴了许多。 胡茬子长出来了。 那双凤眸下面的阴影也是越发的明显。 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他整个人仿佛就像是瘦了一圈。 “……” 看到云景这个样子,凤惊尘后面那些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沉吟了片刻。 “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问清楚的。” 说完这话,凤惊尘便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了。 倒是云老太太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捶胸顿足显得十分恼火。 “景儿,你看看,你看看。 这,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觉得吧,还是柳将军家里的香附啊……” 云老太太才刚刚提起“柳香附”的名字。 就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寒凉。 当她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云景正以一种极其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 她可以说是看着云景长大的。 可是,却是第一次看到云景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先前说过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见。 但是…… 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云景冷冷的说完这话,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云小子,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奶奶说话呢?” 云老太太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到了云景的痛脚。 心中十分恼怒。 而另一边,因为比赛的事务繁重。 再加上皇帝有意让云景担此重任,所以想要脱开身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而且,自从凤惊澜逃跑之后,云景就马上命令商仲派人去寻找。 这整整四天的时间过去了。 凤惊澜竟然是像人间蒸发一样。 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今个儿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云景赶回了云王府。 才刚刚进到景园,就看到了焦急的商仲。 “是不是她有消息了?” 云景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微颤。 商仲点头之后,却又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 “爷,先进房间。” 说完这话,云景便耐着焦灼的性子跟着商先生回了房间。 他才刚刚踏进屋子。 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案台上面的那一尊白玉雕塑。 “锦绣山河图?” 云景微微蹙眉。 上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是在六皇子府的别院。 当时,楚琛还打算用这个来让凤惊澜悔婚跟他在一起。 整个大秦,除了那些乡野村民。 应该没有人不知道这副锦绣山河图的含义吧? 而且,前阵子,楚琛还到处派人去寻找这个东西。 怎么今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 云景发问。< /p> 商仲恭敬的回道: “今日早上,我们手下的人在一间破别院里面找到了这个东西。 而且,里面好像还留着世子妃身上的物件。” 说着这话,商仲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递到了云景的面前。 云景凤眸一闪。 将商仲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 这东西对云景来说,算得上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块洁白无暇地白兰玉上,一抹淡淡的嫣红。 “爷,我发现这个锦绣山河图好像有点问题。” 商仲再次开口。 云景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去。 只见商仲所指的位置上,似乎还有隐隐的一丝红色。 云景凝神看了好半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拿笔墨纸砚过来。” 见云景的面上有惊喜之色,商仲也不敢怠慢,连忙飞快的吩咐人准备。 云景提笔,闭上眸子。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下笔如有神。 不一会儿,一副锦绣山河图就出现在了眼前。 云景看着那白玉雕上面正在逐渐消失的红点,突然眼神一亮。 他指着纸上的地图,轻轻一点: “他们去大夏了。” 一听此话,商仲更是对云景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云景是靠什么判断出来恶,但是凭着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 这个判断一定是差不离的。 “可是,我们的人沿路都有寻找,都没有发现世子妃的踪影。 一个人不可能会这样凭空消失的。” 自从刚才灵光一闪,想到了可能跟凤惊澜在一起的是谁以后,云景的思绪瞬间就清楚了。 先前,他因为关心则乱。 一直忽略了凤惊澜是多么的了解自己。 也是因为她,让自己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和分析能力。 以至于当天晚上还被她的被下了药。 这个小丫头片子。 云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商仲,你现在就下令,将那些人全部都召回来。” 在恢复冷静之后,云景的声线也变得开始平稳了起来。 之前那个挥斥方遒的云世子又回来了。 这是商仲的唯一感觉。 只不过,对于云景的这个命令—— 商仲明显有些不能理解。 他蹙着眉头,不解的发问: “爷,若是将他们都召回来,那怎么找世子妃?” 云景幽幽的转过身来。 那黯淡许久的凤眸里面闪过一抹神采: “商先生,你觉得凤惊澜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仲似乎没有料到云景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他还是很实在的回答道: “世子妃很聪明,而且不拘一格。” 听到商仲这个“不拘一格”的时候; 云景莫名的就笑了。 没错! 就连商仲都知道凤惊澜的行为“不拘一格”。 偏偏自己却在这个时候想错了方向。 “既然不拘一格,那么她会走路,你们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猜测,自然是找不到的!” 商仲听到这里,就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 他试探性的开口道: “爷的意思是……” 云景伸 手在地图上面点了点: “她走的一定是官道。” 被云景的这一番话说的恍然大悟。 没错! 这才是世子妃真正会走的路线。 一般人逃跑,一定会选择比较隐蔽的路线。 但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 选择一条,大伙儿都以为她不会走的路。 果然是聪明伶俐。 这样的世子妃,恐怕也只有爷才能够猜透她的心思了! 想到这里,商仲连忙点头领命走出去安排去了。 而云景则是凝望着那个被商仲送进来的锦绣山河图。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的点着。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夜族的灵血能够在锦绣山河图上面产生反应。” 看样子这血应该凤惊澜留下的。 但是,按照时间来算。 凤惊澜已经离开好些日子了。 这些血迹按理说应该也要消失了才对啊! 想到这里,云景重新拿起了掌心的那块白兰玉。 半响之后,他嘴里才缓缓的吐出一个名字来: “萧何……” 彼时,正在马车里面跟替凤惊澜掖被子的萧何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身后的矮门明明就已经关上了啊? 为什么刚刚还能够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呢? 替凤惊澜盖好被子之后,萧何躬身走到了马车的矮门边上。 他不放心的将矮门合紧了一些。 他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凤惊澜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聪明伶俐。 这一路上,除了要出城进城时候的常规排查。 他们几乎可以说是畅行无阻的。 这样的聪慧伶俐,让他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另外一张绝美的脸庞。 那张脸跟凤惊澜有七分相似。 绝美出尘,犹如仙女下凡。 萧何凝神,睁开了双眸。 他看向了凤惊澜。 那张熟睡的俏脸之上,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那卷翘的长睫不时的轻颤着。 能够看出来,她睡的很不安稳。 “云狐狸……” 那樱桃般的红唇轻轻动了动。 里面低低的吐出几个字来。 萧何凝神,侧耳倾听。 “对不起……我,很快就回……” 呢喃着这句话之后,凤惊澜动了动身子,又接着睡了过去。 萧何轻叹了一声。 他想起了出发之前凤惊澜对他说的那句话。 “就算别人都会欺骗我,但是萧大哥一定不会。” 萧何的唇边浮起一抹苦笑。 “若是我也欺骗了你呢?” 这一次,他打着拯救夜族的幌子过来找凤惊澜。 其实这里面,他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 尽管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他还是没有守住挡住对那个人的承诺。 他,还是背弃了当初的承诺。 将凤惊澜带了过去。 这一去,有可能凤惊澜将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但是…… 萧何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 p>“澜儿,若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你的娘亲呢?” 萧何的话似乎是触到了凤惊澜的某根神经。 即便是刚刚还在沉睡着,这会儿凤惊澜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清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萧大哥,你不休息么?” `萧何一愣,嘴角浮出一抹浅笑。 他伸手将水壶递到了凤惊澜的身边: “来,喝口茶继续休息吧。” 迷瞪瞪的凤惊澜也没有察觉到萧何的异样。 她接过水壶,咕哝咕哝的灌了几口水。 萧何在水里面加了一些草药。 口舌生津,十分解渴,且,味道清甜。 凤惊澜满足的喝了几口。 然后在自己掌心倒了一些。 大波这个时候也非常有眼里劲儿的跑了过来。 吧唧吧唧的猛的喝了起来。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凤惊澜萧何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大夏国都。 只不过,他们没有官碟,且带着别国口音。 所以,才刚刚进去就遭到了盘问。 如今几个国家边境都十分危险,各个国家都在严防奸细。 “你们是大秦的人?” 守卫望着凤惊澜和萧何,目光里面带着狐疑。 凤惊澜瑟瑟发抖的躲在萧何的身后,连头也不敢抬。 那样子,明显就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人。 那个守卫狐疑的走到凤惊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抬起头来!” 凤惊澜愣了一下,就在正打算要抬头的时候,城门上面却是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怎么回事,不知道太子今日回来吗? 为什么还堵在门口?” “公主,是大秦的人,所以属下例行公事盘问。” 那守卫抬头回话。 而那个被称为公主的人一听说是从大秦过来呃呃人,一双眸子瞬间就亮了。 “大秦来的?” 大夏国都 那个守卫狐疑的走到凤惊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抬起头来!” 凤惊澜愣了一下,就在正打算要抬头的时候,城‘门’上面却是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怎么回事,不知道太子今日回来吗戒? 为什么还堵在‘门’口?” “公主,是大秦的人,所以属下例行公事盘问。.访问:. 。” 那守卫抬头回话。 而那个被称为公主的人一听说是从大秦过来呃呃人,一双眸子瞬间就亮了。 “大秦来的?” 那守卫一愣,随即点头:“是的!” “我下来看看。” 公主道了一句,然后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凤惊澜这会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公主是不是闲的没事啊? 凤惊澜这一路过来都十分的低调。 原本以为一路顺风到达了大夏国都。 却没有料到竟然在进城的这个紧要关头被堵住了。 而且,貌似自己摊上的还不是什么小人物。 凤惊澜下意识的抬头,与萧何对视了一眼。 萧何用眼神示意她按兵不动。 凤惊澜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这位大夏公主从城楼上走了袭来,仪态大方,雍容华贵。 那窈窕的身影让众人不由的看直了眼。 但是,直视公主原本就是大不敬。 所以,那些‘侍’卫和平民纷纷颔首。 凤惊澜在整个过程中都是低着脑袋的。 直到一双紫‘色’的绣‘花’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紧接着,一道略带凌厉的声线出现在了耳畔。 “你是大秦哪里来的?” 凤惊澜连忙将脑袋埋的更低了。 她战战兢兢的,嘴巴张了张。 半响还没有能够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我是……” 萧何这个时候上前,恭敬的跟公主回话: “回公主的话,舍妹从小就很难跟别人沟通。 她胆子很小,刚才被这位兵哥吓到。 这会恐怕话也难得完整的说出来了。” 那位公主静静的看着萧何。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萧何离开上京之后,便将一头白发隐藏了起来。 如今他戴着一顶帽子,脸上脏兮兮的。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公主继续追问。 萧何回道:“上京。” 一听到“上京”两个字,公主的眸光瞬间就亮了。 “果然上京的人长的俊些么?” 公主暗暗的嘀咕了一句。 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穿的有些破旧。 但是五官端正温和,跟大夏的人比起来。 少了一丝柔媚,多了几分男人气概。 这位公主眼珠子一转,然后走到凤惊澜的面前: “抬起头来,我看看。” 凤惊澜蹙了蹙眉头,最终还是缓缓的将脑袋给抬了起来。 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脸之后,均是一愣。 不过,这位大夏公主的表情不是惊‘艳’,而是嫌弃。 “上京的‘女’人就长这样吗?” 她毫不客气的看向凤惊澜。 这个上京来的‘女’人,有一张十分‘精’致的鹅蛋脸。 只是皮肤泛黄,看上去很是粗 糙。 再加上脸上四散的半点和黑痣,生生就将整个分数降了下来。 唯一能够见人的那双眸子,眼皮还微微耷拉着。 瞬间让人失去了认真品味的感觉。 刚才她站在城楼上面,看到这个‘女’人的身段姣好,气质也不错。 这才动了想一探究竟的念头。 她不是哥哥,没有办法也没有胆量偷偷跑出去。 [哈] 这会儿,能够在这里遇到上京人,自然是想要下来看看的。 只是,如今一看,倒是让她失望了。 哥哥是瞎了眼么? 上京的‘女’人这么难看,他还说什么为了未来的大嫂赖在那边…… 就在大夏公主一肚子的腹诽的时候; 凤惊澜也是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因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张脸…… “千离,你怎么在这里?” 凤惊澜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面前这张脸,分明就是千离啊。 不光是五官,还是行为举动。 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相似。 “千离?” 大夏公主一愣,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凤惊澜点头,然后一个倒拐子搡了搡她: “你这个家伙男扮‘女’装上瘾了是不是? 只是,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上京吗?” 听着凤惊澜这一头雾水的话,大夏公主也愣住了。 “你……” 见她没有将自己认出来,凤惊澜连忙踮起脚尖: “我是凤惊澜啊,你认不出来了吗?” “凤惊澜?” 大夏公主一愣。 这个名字好像是有点耳熟。 她好像是在某封书信上面看到过。 她凝神望着凤惊澜好半响,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 哥哥写信回来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男扮‘女’装?” 大夏公主嘴角一扯,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这次来大夏有事要办,赶紧进去吧。” 凤惊澜连忙开口。 这一路上太过于风平‘浪’静,她有些不放心。 云景那个家伙那么聪明。 难道当真连自己一丁点儿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还是说…… 那个家伙压根儿就没有认真找自己?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凤惊澜恨不得一个鞋拔子‘抽’到自己脸上来。 “搞什么啊!” 明明是自己给他下/‘药’偷跑的。 现在怎么还在抱怨他没有出来找自己? 真是够了! “你们两个,先带这两位贵宾去行宫,我随后就到。” 大夏公主笑着应了下来。 凤惊澜不疑有他,领着萧何跟着那两个人走了。 这一路上,萧何都并肩走在凤惊澜的身侧。 直到他们进了行宫之后,发现‘门’口突然就多了两守卫。 不过这一切凤惊澜看在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很心安理得的坐下来喝茶。 “澜儿,你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 萧何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那个大夏的公主不对劲。 他似乎不太明白。 为什么素来就很‘精’明聪慧的凤惊澜怎么突然就相信了她。 而且,还任由安排。 凤惊澜嘴角一扯,将萧何按在椅子上: “萧大哥,放心吧。 我们这次的行程的目的地是大夏皇陵,不想办法进皇宫怎么行?” 一听这话,萧何的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是故意的?” 凤惊澜咧嘴一笑: “大夏是除了大秦之外的第二强国。 皇陵对任何国家来说,都十分重要。 除非是有人愿意带我们进去。 否则,我们将会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 萧何听闻此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个小滑头!” 凤惊澜也跟着吐了吐舌头。 在凤惊澜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边的伺候的时候。 另外一边,大夏公主正得意洋洋地立在城墙之上。 在将凤惊澜送走之后一会儿,便有小部队朝着城‘门’这边赶了过来。 一见领头的那个公主的清眸瞬间就亮了。 她几乎是不顾仪态,只差蹦起来了。 “哥,哥!” 而城‘门’附近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位公主大幅度的动作给吸引了过去。 大伙儿纷纷朝着她招手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一袭紫衣长袍的俊美少年正骑在头马之上。 眉眼俊朗,气质卓越。 只是,远远的,总能从他那风流倜傥的身姿之上,嗅出一丝落魄的味道来。 那不是千离又是谁? 不对,应该是大夏的太子千纵离! “哥,你终于回来了!” 大夏公主飞快的从城‘门’上奔了下来。 她站在千纵离的身边,仰首望着他。 然后十分狭促的往他身后看了看: “咦,哥,你不是说不把大嫂带回来就不回来了吗? 人呢?我的大嫂呢?” 见自己的妹妹毫不客气的戳自己的痛脚,千纵离的脸瞬间就黑了。 “轻‘波’,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轻‘波’那双漂亮的凤眸一闪,里面闪过一抹狡黠。 那一举一动,都跟千纵离仿佛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一样。 在大夏,大伙儿对这对龙凤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光是两人那卓绝的样貌。 因为在这个时代,龙凤胎原本就是极其难得。 再加上出生在皇族,所以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今看到千纵离那几乎要翻脸的样子,轻‘波’掩‘唇’轻笑道: “怎么?踩到痛脚了? 我可告诉你,这还是小事。 父皇知道你偷偷跑到上京,一去就是一个月。 现在正等着你回去,好好修理你呢!” 一听到妹妹提起父皇,千纵离更是满头包。 他整张脸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他没好气的捏了一把轻‘波’的鼻子: “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太子府。 你不要告诉父皇我已经回来了。 等我清净两天再说。” 说罢这话,千纵离转身就朝着太子府那边走了过去。 但是轻‘波’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 “哥,你不要失落了。 我刚才遇到一个不错的小姑娘。 那个 上京的姑娘不要你,这个你去看看吧? 说不定能够看对眼噢?” 一听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千纵离更是烦躁。 他恼火的回头: “别闹了,我烦着呢!” 千纵离转身就走,轻‘波’连忙追上去。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千纵离就已经翻身上马了。 望着那一骑绝尘离开的千纵离,轻‘波’更是气的直跺脚。 刚刚她是想卖个关子。 可是千纵离明显心情不佳,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她。 轻‘波’原本还打算跟他说凤惊澜到了国都的事情。 这下话才刚刚说到一半,就生生的咽了下去。 “可恶,千纵离你这个笨蛋。” 轻‘波’愤怒的朝着千纵离离开呃呃方向挥了挥拳头。 “本来我还打算告诉你,你朝思慕想的人就在这里呢! 活该你见不到!” 就在轻‘波’走出城‘门’准备回公主府的时候,城‘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怎么回事?” 望着那些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侍’卫,轻‘波’狐疑的发问。 “有个大秦的‘奸’细跑进来了。 我们正在盘查的时候,他强行闯过了关卡。” 轻‘波’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大秦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千纵离离开的方向。 “你们好好盘查,不要放过任何有问题的人。” 嘱咐完这些之后,轻‘波’便准备上自己的马车离开。 “公主,不然让属下送您回去吧?” 那些‘侍’卫不放心的开口询问。 轻‘波’原本没打算让人送,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也不会这些人看到自己在这里路过。 出于本份,他们也会过来要求护送。 于是轻‘波’也没有过多的去推辞。 她点头: “那你们就挑两个人将我送过去吧。” 说着这话,轻‘波’就上了马车。 那两个‘侍’卫走到马车的前面,脸上似乎还有些疑‘惑’。 “三公主,您是要回公主府吗?” 轻‘波’才刚刚落座。 听到这个提问,原本她是下意识的就要点头的。 可是,她突然想起了凤惊澜。 念头便突然的一转。 她探出身去: “你们送我去行宫吧!” 那两个‘侍’卫听了这话,连忙颔首准备出发。 轻‘波’伸直了‘腿’,打算舒展一下筋骨。 大夏的天气有些热。 再加上刚才被千纵离那个家伙气的够呛。 所以这会儿,她身上已经开始冒出了一层‘毛’‘毛’汗来。 “可恶的家伙,看你到时候不求我!” 一边很恨的想着,她一边伸手开始打算褪去身上的外套。 大夏这边一年四季天气都比较热。 所以,大部分人的肌肤都带着一种小麦的健康‘色’。 而且,一直都是穿着很轻薄的衣裳。 轻‘波’刚刚将外面的薄纱褪去。 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跟千纵离一样的年纪。 整个人也是发育的玲珑有致。 这薄纱外套一脱,‘胸’前的沟壑立现。 就在这个时候,轻‘波’突然就听到了身后传 来了一声类似吞咽口水的声音。 吞咽口水?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轻‘波’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开始凝固了起来。 刚刚才涌上来的热意,瞬间就降了下去。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抄起外衫罩在‘胸’前。 “谁!” 低斥一声,她迅速的想要转过头去。 只不过,她才刚刚有了一些动作。 后面的那个人一把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千离,你别出声,是我!” 又是千离? 轻‘波’原本是被这突然袭击惊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可这会儿,一听到千离这个名字,突然又冷静了下来。 刚才外面的‘侍’卫说有大秦的人强行闯关。 现在这个挟持自己的人—— 该不会是跟凤惊澜他们一起的吧?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很显然,外面的两个‘侍’卫也听到了马车里面的动静。 他们吩咐马夫停下了马车。 双手已经搭上了剑鞘。 两个人屏住呼吸,瞬也不瞬的盯着里面的反应。 “我实在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了。 你别喊,待会儿我再跟你细说。” 轻‘波’只觉得自己肩头一重。 紧接着,整个身子就被一个人强行给转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无双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面如满月,‘唇’红齿白。 这样‘精’致的长相,即便是在大夏也绝对是少有的。 “你是……” 很显然,轻‘波’是被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给煞到了。 一时间,她只能够是呆呆的瞪圆了双眸。 瞬也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完全就忘记了,自己是被他给挟持住了的。 “小千离,你是不是烧坏脑袋了? 我是凤惊尘啊?” “凤惊尘?” 轻‘波’一愣。--aahhh+--> 皇陵探秘 “小千离,你是不是烧坏脑袋了? 我是凤惊尘啊?” “凤惊尘?” 千横波一愣澉。 这个名字怎么跟凤惊澜的名字那么相似? 该不会…… “公主,您再不说话,我们就进来了?” 此刻,外面的侍卫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凤惊尘连忙摇头,示意千横波说话。 千横波也连忙回过神来。 她扭头朝向外面,定了定神。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没事,你们继续往前走。” 外面的两个侍卫听到这个话,对视了一眼。 便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而此刻,凤惊尘见被自己强行揽在怀中的人儿脸上泛起红晕。 他心头一跳,连忙松手。 靠! 他之前穷追猛打的,一直维护的美好形象啊! 该不会在这一刻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吧? 小千离该不会以为他是故意钻进来偷窥的吧? “小千离,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 原本还大剌剌的千横波,一听到凤惊尘说这话,当即羞得俏脸一红。 她慌张的转过身去。 一把拉起身边的薄纱外衫遮在自己的前胸之上。 虽然大夏国民风开放。 但是,也不至于开放到可以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共处一室。 之后,甚至在露胳膊露腿的。 “行了,别说了。” 千横波羞恼的转过身去,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可是……” 凤惊尘一愣,以为面前的人儿是生气了。 他一时间有些慌张。 正要上前去解释的时候,却瞧见千横波俏脸涨红。 他突然就回过神来。 素来就是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凤世子居然就这么脸红了。 他慌忙转过身去: “那个,小千离,对不起。 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千横波听到这话,俏脸涨的越发红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凤惊尘一眼: “你不许转过来!” 凤惊尘挠了挠后脑勺,只觉得十分窘迫。 这一次,他之所以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夏的国都。 是因为凤惊澜在出发之前。 还是有点良心给他留了一个口讯。 虽然她的话留的十分含糊。 但是聪明如凤惊尘,怎么可能猜不到啊? 他想着小千离跟她是闺蜜。 千离前脚刚走,凤惊澜后脚就跑路了…… 想来一定是去大夏碰头去了。 这么一想,他竟然错有错着的赶了上来。 而就在刚刚…… 他远远的,好像是看到了一个跟凤惊澜身形很像的女子。 所以才一时心急想要闯进来。 谁知道,他越是心急,就被守卫当做奸细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找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藏起来。 谁知道,无巧不成书。 上来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待千横波将衣衫穿上之后,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相互背对着。 千横波从小就十分的聪明。

这会儿,听了凤惊尘的解释。 再加上凤惊澜的那一番话,她约莫也能够猜个大概了。 “凤惊尘……” 清丽的声线带着以往不见的一丝柔媚清甜。 从来就被千离鄙视习惯了的凤惊尘一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一时间,就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 “在呢!” 凤惊尘连忙转过身去。 之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凤惊澜还曾经跟自己说过。 千离身子扁平,性子火爆,可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 可就是在刚才…… 凤惊尘明明看到了她胸前的波涛汹涌。 虽然他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但是,这个吸引力也是足够致命的了好吗? “你是来找凤惊澜的吗?” 一听她说这话,凤惊尘眸子一亮。 他刚才就好像看到她跟凤惊澜在一起。 难不成当真这么凑巧? “没错!” 凤惊尘点头不迭。 一听这话,千横波心底的狐疑就更重了。 如果凤惊尘和凤惊澜当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为什么长相会相差那么多啊! 难道凤惊澜在脸上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里,千横波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没错,我刚才在城门遇到了凤惊澜。 这会儿她正在行宫里面休息。 我现在正要过去。 既然你是来找她的,那我就顺便带你一起过去。” “太好了!” 凤惊尘眸子一亮。 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对云景说过的话。 凤惊澜跟云景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个误会一定要解开才可以。 这一路上,凤惊尘都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千横波闲聊。 千横波对这个唐突的登徒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反感。 她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 不时从凤惊尘的嘴里套话。 从城门口到行宫,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可千横波几乎就将这些日子在上京发生的事情都套了出来。 凤惊尘也不疑有他。 千横波问什么,他都跟倒豆子似得全部倒了出来。 等到马车到了行宫门口的时候,千横波支开了那两个侍卫。 临下马车之前,她回头看了凤惊尘一眼。 眼底的笑意压根儿就隐藏不住。 搞了半天,自己那个呆哥哥非但没有带回大嫂来。 反而还带回了一个男性倾慕者。 说起来,凤惊尘这一路追过来。 一半是为了照他姐姐。 而另一半,差不多就是为了追自己哥哥来的吧? 哈哈哈! 堂堂大夏太子,竟然被人逼的要男扮女装。 真是笑死人了。 以后自己抓住千纵离这个痛脚,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对了,我不是千离,我叫千横波。” 掩唇说完这话之后,千横波轻轻巧巧的跃下了马车。 凤惊尘似乎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千横波?” 愣了一下之后,凤惊尘下意识的将千离归到了千横波的小 名一列。 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两个人。 望着千横波离开的背影,凤惊尘也连忙追了上去。 彼时,凤惊澜和萧何正在房间里面大快朵颐。 从上京过来,他们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 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欣赏沿途的景致。 更别提品尝美食了。 所以这一路上,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会儿到了皇家的行宫,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因为有千横波的吩咐,他们送过来的美食都是十分精致可口的。 当千横波和凤惊尘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正在吃的不亦乐乎。 以至于千横波将门推开的时候,他们连抬头的空都没有。 特别是大波。 这一路上的干粮都不合它的胃口。 堂堂神兽大人,生生的将腰围都饿瘦了几圈。 这会儿,它正撅着屁股吃的不亦乐乎。 那菜汤油水将那张小毛脸弄的油腻腻,脏兮兮的。 “凤惊澜!” 站在门口的凤惊尘一眼就将凤惊澜给认了出来。 那身形,就算是穿的在破烂,他也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来好不好? “噗——咳咳!” 那边凤惊澜正专心致志的填肚子。 冷不丁门口传来一声暴怒的呵斥。 她端在手里的碗一抖。 整个人就这么呛了一下。 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惊尘快步冲了进去,一脸的义愤填膺: “好你个没良心的。 我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过来找你。 你自己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禽兽不如!” 一边说着,他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劈手将凤惊澜手里的碗筷夺了过来。 然后,开始大口吃饭。 而凤惊澜那边才刚刚理顺了一口气。 抬眸,看到凤惊尘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凤惊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凤惊尘猛的抬头。 不过,当他看到凤惊澜那张惊悚的脸的时候,双瞳猛的一缩。 “噗——” 那塞了满口的饭粒就这么猛的喷了出去。 坐在对面的萧何反应极其迅速。 身形一闪,连带着凳子一起挪到了边上去了。 倒是哼哧哼哧吃的带劲的大波一时不防。 被凤惊尘喷了个劈头盖脸。 “嗷呜!” 大波一声惨叫。 拼命的抖动自己光洁昂贵的皮毛。 然后转身,一脸愤懑的瞪着凤惊尘。 “你——你怎么没事把自己弄成这个熊样?” 凤惊尘一边拍着胸口压惊,一边嫌弃的望着凤惊澜。 “这一路我不是为了防止云景的人把我认出来吗?” 凤惊澜压低嗓门嘀咕了一声。 然后将话题一转: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说着,她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千横波。 不知道为什么—— 她隐隐觉得站在门口的这个千离跟以前那个有些不一样。 千离看自己的眼神里面会带着一丝温柔。 但是,面前这个人眼底却是带着疏离和陌生。 这种感觉,是掩饰不了的。 凤惊尘想到了刚才在马车上发生的那一幕。 他连忙摆摆手: “这个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就在姐弟两个准备滔滔不绝的开始沟通的时候—— 站在门口的千横波终于开口了: “你们就住下吧。 我会让下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你们想来有一阵子没见了。 先叙叙旧,明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交代完毕这些之后,千横波便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凤惊澜有些狐疑的望着千横波离开的背影。 她用手肘搡了搡凤惊尘: “哎,你有没有觉得千离有点奇怪?” 凤惊尘早就被千横波迷得晕头转向了。 这会儿正在埋头苦吃。 哪里能够将凤惊澜的话给听进去? 他抬头,在凤惊澜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我看你是吃撑了吧? 小千离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完这话,凤惊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他“嘿嘿”一笑,立时说道: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见凤惊尘终于附和自己的话,凤惊澜也连忙凑了过去。 “是吧,你也发现了?” 凤惊尘回头。 望向千横波离开的方向,露出一脸银荡的笑容来: “我发现她变得更加有女人味儿了!呵呵……” “我去你的!” 凤惊澜没好气的伸手。 一记暴栗就砸在凤惊尘的脑门上。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叙旧了一番之后。 凤惊澜才想起来将萧何也做一番介绍。 只不过萧何刻意将凤惊澜可能是夜族后裔的事情也撇开了没有说。 只是说,有位故人遇到了巨大的麻烦。 所以,想请凤惊澜过来帮忙。 凤惊澜心中也是清楚: 这种事情,越是少人知道越好。 再加上,萧何没有提凤惊尘也是夜族后裔的事情。 说不定这其中还是有另外的一番隐情。 到时候,自己抽空再跟萧何问问。 那边,凤惊尘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一路的艰难困苦。 凤惊澜和大波吃饱喝足,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直到凤惊尘提起了云景…… “凤惊澜,既然是别人请你帮忙。 这种小事,我觉得姐夫不会那么霸道不让你出来的。 你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出来这么久。 你不知道姐夫会担心吗?” 凤惊澜一听到“云景”的名字,心头突突的就跳了起来。 想到了这次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下定决心离开。 凤惊澜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其实,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是因为凤惊澜不想去面对云景嘴里的那个苦衷。 如果有一天,云景亲口告诉她。 他和简无双的关系……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 承受的了。 所以她宁愿这样躲着云景。 也不愿意面对那要跟云景翻脸的一日。 “可是,那个时候你才刚刚离开两三天; 我就瞧着姐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哎,明明是个花样美男子。 被你这么一折腾,就跟个病秧子似得了。” 听到这里,凤惊澜脸色陡然就变了。 她想起来了: 云景身上的毒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清除。 这样下去,会不会扛不住病倒啊? 难道他是因为病倒了,所以才没有过来找自己吗?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凤惊澜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萧大哥,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去大夏的皇陵那边看看?” 听了凤惊澜这话,萧何的脸上露出诧异。 虽说大夏的皇陵守卫森严。 但是身为奉天门的人。 对萧何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是,前提也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今天他们才刚刚到大夏。 还没有清楚情况,就这么贸贸然的出手。 并不是他萧何的作风。 他的作风是:要么按兵不动,要么一击必杀。 不过,在萧何看到凤惊澜眼底的焦灼之时。 心头也跟着一动。 “行,我们今天晚上去探探虚实。 不过你要保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硬来。 我们必须马上回行宫。” 凤惊澜坚定的点了点头。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们一行人说好的是子时行动。 所以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就纷纷都睡下了。 凤惊尘举双手要求一定要带上自己。 凤惊澜和萧何没有办法,只能点头。 可是,平时干什么都喜欢凑热闹的大波却在这个时候开始装死,装孱弱。 不管凤惊澜怎么问它,它死活就是不动。 凤惊澜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来。 当初大波被夜苍术抓住的地点,好像就是大夏的皇陵。 难道是因为那里是自己的耻辱之地,所以它才死活都不愿意过去? “可是大波,我们这些人中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大夏皇陵的具体位置。 192.192 “可是大波,我们这些人中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大夏皇陵的具体位置。 而且看样子,你应该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密道能够进去。对吧?” 凤惊澜毫不客气的开口戳破大波的小心思耘。 “嗷呜!踝” 见自己唯一一点小秘密都被凤惊澜给戳破了。 大波发出了一阵哀号! 在大夏皇陵里面,那可是它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候啊! 现在自己还要回去,肯定会被那些混蛋笑死的拉! 嘤嘤……早知道就不来趟浑水了! 在凤惊澜的威逼利诱之下。 大波还是十分之非常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夜里,凤惊澜原本在调整气息。 突然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 凤惊澜迷迷糊糊的准备转身,却听到了一阵极细的声响。 她警觉的打算转身。 却突然觉得四肢一阵无力之感。 “糟糕!” 她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妙。 那香气有问题。 就在凤惊澜按兵不动的时候。 一个黑影却是翻身从窗户那边跃了进来。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阴影一重。 下一瞬,唇上一热。 这一吻来的十分热切。 那人一把扣住凤惊澜的后脑勺,强迫她张开檀口。 然后,攻城略池。 “唔唔唔……” 凤惊澜奋力的想要反抗。 但是到最后,想要叫喊的声音却是被淹没在他的唇齿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凤惊澜只觉得自己肺里面的空气几乎都要被抽干了之后。 那人突然后退了一步。 凤惊澜松了一口气。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你……” 质问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她便觉得身子一轻。 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扛上了来人的肩膀。 来人身形一闪。 十分轻松的就躲过了行宫里面侍卫。 两个人一路疾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夜里的风微微有些凉意。 凤惊澜被别人扛在肩膀上。 这风将她整个人吹的也有些清醒了。 能够有这样的武功造诣—— 而且,还如此熟悉的摸清楚自己的行为的人…… “简无双,你玩够了没有?” 凤惊澜被他的肩膀顶的有些难受。 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跟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了。 若不是刚才被风吹的清醒了一些。 让她嗅到了属于简无双身上的那一股淡淡药草香气。 还有那专属于他的张狂的吻…… 凤惊澜不会这么肯定。 而那个人看到凤惊澜这么快就将自己给猜出来。 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是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双手一揽,将凤惊澜从自己的肩头抱了下来。 “果然,还是我的小野猫了解我。 不过一个吻而已,就将我给认出来了。” 简无双半眯着漂亮的桃花眼。 眼底的柔情蜜意丝毫没有掩饰。 凤惊澜的双脚才刚刚落地,身子变一软。 简无双眼疾手快的将她重新揽进了怀中。 嗅着她发间熟悉的香气。 简无双一颗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若是这个时候凤惊澜抬眸,就能够看到简无双眼底的焦灼已经逐渐平复了下去。 “你怎么会来这里?” 凤惊澜刚才吸入了一些药粉。 尽管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身子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你来了,所以我来了。” 简无双淡淡的回应。 这话听的凤惊澜却是十分的恼火。 “什么叫做我来了,所以你来了? 我记得我可没有告诉你,我来了。 而且,我也没有请你过来打扰我!” 听了凤惊澜这一番话,简无双眼底闪过笑意。 能够看得出来: 今日他见到了凤惊澜,心情似乎很好。 那双桃花眼一闪,便带上了几分委屈。 “小澜澜,上次你吃干抹净就这么跑了。 可是着实让我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简无双说到这里,还装模做样的伸手去擦拭那压根儿就不存在的眼泪。 “要不是龙四在这里,打探到了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到大夏来了。 你可真是好狠心啊!” 凤惊澜一听这话,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你还敢说。 明明是你……” 说到这里,凤惊澜俏脸瞬间就涨红了。 她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情。 所以愤怒的别开脑袋,“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简无双见戏弄她也差不多了。 便转身指向身后那一片阴森可怖的黑石森林。 “这就是皇陵的入口。 九九八十一道关卡。 当初大波想要闯进去,被伤的体无完肤。 所以才会被路过的夜苍术给生擒。 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人,能够进去?” 简无双的话说的凤惊澜一惊。 她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黑石林里面密密麻麻的,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四周被瘴气笼罩。 偶尔有只飞鸟进去,飞不过十米就立刻掉落下去。 “……”凤惊澜一时间有些无言。 紧接着,简无双继续说道: “与其让萧何跟凤惊尘和你一起去送死。 倒不如跟我一起合作。 龙四在这里蛰伏了数个月。 我保证你们可以进皇陵……” 凤惊澜狐疑的望着简无双,似乎没有想明白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有简无双的帮忙。 说不定真的可是事半功倍。 “好,我想知道你开的条件!” 凤惊澜急于想跟他撇清楚关系。 “我的条件,你心底清楚。” 简无双暧昧的说完这话。 然后一把揽起了凤惊澜的腰肢,身形一闪,再次消失。 当凤惊澜和简无双再次出现在国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华灯初上了。 “上车吧。” 简无双优雅的说。 一边为她揭开了马车上的帘子。 凤惊澜刚刚迈出脚步。 还在 想简无双怎么对自己这么殷勤。 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突然想到那天在马车里两个人情不自禁而发生的事情。 想到两个人双唇接触的那幕场景,让她停住了脚步。 凤惊澜转身走到简无双的白马前,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 说道:“我还是更喜欢这个。” “哈,也好。” 简无双笑了笑。 看着这如诗如画般美貌的女子坐在自己通身全白而无一根杂毛的白马上。 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心中似乎涌起一股波澜。 简无双交代车夫赶着空马车先回去。 他也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伸过双手牵起缰绳。 却是将凤惊澜紧紧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清香四溢开来。 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 古老的街道上二人一马,缓慢的前行着。 男人的长袍在夜风中摆动,墨色的长发轻轻飘扬。 那刚毅的脸庞在月光下忽隐忽现,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琢磨不透。 凤惊澜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男人的气息一下一下均匀的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 让她心中无法平静。 她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坐马车好了。 突然,男人开始轻声哼唱一些小曲。 似是平常,可这些平常的曲调。 在凤惊澜听来,却是心头一震。 因为男人哼唱的小曲,都是自己小时候母亲和乳母时常为她哼唱的。 那熟悉的曲调,一下子让凤惊澜感到心头一阵温暖。 “这是给你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相信你会喜欢。” 简无双说着将一个物件塞进凤惊澜手中。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借着月光,凤惊澜看见一张娟白的手帕。 手帕上的幽香一下子扑面而来。 轻轻打开手帕,只见一尊彩色的小泥人展现在眼前。 惟妙惟肖的勾勒,精致的恰到好处。 而且,这个根本就和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泥人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候很喜欢却错过了。 再去买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了。 这件事虽然微小,可是在凤惊澜心头却一直是个遗憾。 今天凤惊尘想凭着凤惊澜的描述而雕刻一个给她。 可是其实他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 可是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呢。 “哼,今天都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来忽悠我啊。” 凤惊澜虽然心里很感动,可是嘴上却倔强的这么说。 尖酸毒舌向来是她的强项。 “值钱的东西,我有很多,但是相信尉迟大老板你比我有的更多。” 简无双顿了顿接着说: “你不用掩饰内心的惊喜,我都感觉的到。 我找到了你的乳娘,她告诉了我这些。 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松仁粥。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不用激动,我知道我做的很好。” 男人的话语中透露出说不出的自信。 “可是这个泥人,恐怕不是乳娘做得出来的吧。” 凤惊澜还是很好奇。 男人小儿不语。 为了这尊泥人,他找遍了曾经在沁王府府上做过事的老人儿。 所幸的是找到了凤惊澜的 乳娘。 一个在乡下静养的老态龙钟的女人。 但是提起凤惊澜,却说得滔滔不绝。 也就是这个老妇,告诉了他凤惊澜喜欢的泥人是哪一家的。 是什么样子的,他又专门找人定做的。 不得不说,这些事很麻烦。 可是他似乎乐此不疲。 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 根据那个老妇的说法…… 凤惊澜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大家闺秀。 乳娘对她的描述和她现在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沾边。 简无双想,也许,这才是他对凤惊澜有种莫名冲动的原因吧。 大家闺秀,男人都喜欢。 但是凤惊澜这种腹黑精炼而冷艳的女人,才是男人真正想征服的。 虽然坐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凤惊澜感觉得到他一定在笑。 而且是唇角微微上扬的浅笑。 凤惊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什么。 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冷峻如风。 可是不管哪样,都是英俊迷人的样子。 优雅而深沉,可爱而脱俗。 想到这里,凤惊澜突然意识到,难道自己对他动心了? 哈哈,怎么可能,只是感激他对凤惊尘的好吧。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 简无双闻着怀中女人身上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忍不住说道。 声音如陈年美酿,清新醇厚。 没有一丝恭维的味道,不算诚恳,不是戏谑。 但说的很真实。 凤惊澜按耐不住轻微的动了动。 这种气氛,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那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坐在一个正常男人的怀中就不要乱动。” 简无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有些压抑: “因为,柳下惠大抵只是个传说。” 凤惊澜突然意识到,男人喷洒在她颈子里的气息正越来越快。 她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炽热。 还有一根僵硬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腰上。 这是一切炽热的源泉。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敏感。 哎,没办法,谁让我天生如此有魅力。 不过自穿越过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看上眼并勾起她的兴趣。 简无双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女人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 似一只困住的小兽,做好了随时冲斗得准备。 “哈哈,怎么了,我让你感到紧张了么?” 简无双笑问道,脸上写满了自信。 “哼。”凤惊澜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如你所说,怎么你还为这种事情感到羞涩呢?” 简无双觉得这样逗弄她实在是很有意思,忍不住玩兴大起。 “驾!” 凤惊澜没有理会简无双的油腔滑调。 在马肚子上狠狠抽了两下。 白马一下子奔驰起来。 男人把凤惊澜抱在怀中,力道不轻不重。 一切都似乎恰到好处。 可是简无双心中却暗自叫苦不迭。 胯下的***越来越强烈。 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征服这个女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并没有对他放松戒备。 他,还得一步一步 慢慢来。 仙侠阁,地处国都中心繁华地带。 是迁客***人,富家子弟常来的一家酒楼。 华灯初上,酒楼上热闹非凡。 此刻,仙侠阁楼下,一骑人马飘逸而来。 那马,周身通白透澈,没有一根杂毛。 在月光下宛如一只皎洁的灵兽。 而这并不是让往来行人叹为观止的目标。 只见马上那人,一袭金边紫貂裘。 样貌俊朗,神情冷峻。 墨色的头发被发髻高高竖起。 两弯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宇宙天地万物。 这样的一骑绝尘而来,让无数路人忍不住观望并赞叹。 不错,此人正是简无双。 他身后还有一辆缓缓徐行的马车。 白马停在了仙侠阁楼下,男人轻巧的从上跳下,店伙计忙上前来牵马。 “喂最好的饲料。” 简无双递给伙计一锭银子。 男人走到马车跟前,却不见里面的人下来。 轻轻揭起柳叶帘,只见里面大波正睡在一个绝世女子的怀中。 女子也双目紧闭。 这样一幅温馨的画片,让男人不由自主嘴唇微翘。 感觉到外面的风吹到了手上的凉爽感觉。 凤惊澜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 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正迎上一双包涵笑意的黑眸。 凤惊澜坐了起来,凤惊尘也惊醒了。 “凤惊澜也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走下了马车。 简无双揽着凤惊澜,朝仙侠阁走去。 仙侠阁整个酒楼今晚都被十一皇子包了下来。 而十一皇子的宴席则设在二楼。 二楼上此时人声鼎沸,十一皇子请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 此刻人来的差不多了,十一皇子坐在主位,得意的看着他的宾客。 不错,能把仙侠阁完完整整包下来的人在国都也没有很多。 而放眼当今的皇子之中,更是无人能比。 因为皇子平日的花销也是来自内务府…… 193.193 可是十一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关系有着多分生意。 所以他自然比其他皇子要阔绰些。 今日大摆筵席,也是要让这些王公贵族们知道他的钱财实力踝。 而十一皇子旁边坐着的是千纵离耘。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袭白衣,眉宇紧缩。 目光依次扫过到场的每一个人,似乎还有一个人还没有来。 千纵离这么想着。 可是他却不知道,已经有多少颗少女的心正为他砰然跳动。 千纵离还在考虑着十一皇子的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欠妥。 他是知道十一皇子不惜花费大笔钱财的办这场宴席的目的。 十一皇子想借此机会拉拢人心,为日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拉到一定的关系。 千纵离正在沉思中,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遂抬起头朝着惊呼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正从楼梯走上来的两个人。 男的俊俏刚毅,一双清澈的眸子透出的寒冷让多少少女为之尖叫。 女的粉黛朱眉,一双星目黝黑透澈,宛宛若水。 一袭粉色紫金碎花鲛绡裙,一抹兰黛轻纱抹胸。 把原本就美的她衬托的更加如诗如画。 流苏般的美发只用了一个精致的玉簪子便轻轻别起。 耳畔边的一双水晶珍珠透花吊,随着轻巧的步伐一下下摆动。 此物只应天上有,这幅画面,真是美绝了。 美到让人误了挑剔,像是一幅天公亲自雕琢的画卷。 这一下子,让原本忪懒的人群一下子***动起来。 他终于还似乎来了! 只是…… 为什么凤惊澜会他一起来的? 千纵离表面平静,内心却难掩狂澜。 “凤……” 千纵离几乎能够听到自己胸口“嘭嘭”作响的声音。 就在他隐忍不住,差点要站起来的时候。 却接到了凤惊澜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偷偷睨了身边的简无双一眼。 千纵离一愣: 难道,是简无双挟持了她? 一时间,千纵离也按捺住了心中的激动。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 在看到简无双与凤惊澜并肩走进来的时候。 一阵醋意,正由心间,蔓延开来。 “哼,他们装的还不错。” 十一皇子暗笑了一下,在千纵离耳旁说道: “我早差人打听过了。这个女人名唤凤惊澜。 是大秦云王府的世子妃。 今日,她却跟简无双出双入对。 哈哈,今日的好戏,可有得瞧。” 十一皇子说的眉飞色舞。 千纵离却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简大教主,他真的和传言中一样,不,要比传言更帅更迷人更有英气。” 人群中有人不禁喊了出来。 “他就是简大教主?” “哎哎哎,他身边那个女人我见过。好像是叫凤惊澜,是云王府的世子妃!” “凤惊澜?我看不像吧,不是说凤惊澜一张苦瓜脸,又贱又***么?” “哼,凤惊澜那个贱人,之前勾搭上了云世子。现在居然又攀上了简大教主。” “哼,谁知道那个贱人使用什么手段,不管狐狸精总是有魅惑人的法子的。” “真是不要脸,世道变了,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凤惊澜这种人还好意思继续活下去么?” “对,我要是她,早一头碰死了,还出来卖弄风***,处处丢人?哼。” “哈,这么说来,果然是天生一副狐媚胚子,处处勾男人,玩弄过感情再抛弃吧。” 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有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凤惊澜会不会听到。 其实不管他们用多小的声音凤惊澜都会听到。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且让他们先逞口舌之能,待会儿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凤惊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 冷艳的面孔配上这么一个小人。 真是让在场所有的人不觉间心头一寒。 简无双闻言则脸色铁青。 他原来也是听信了这些市井流言,对凤惊澜有了偏见。 不过现在和凤惊澜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他觉得凤惊澜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在吸引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众多官宦子女竟然如此无礼,口没遮拦。 当下怒目横扫一眼,顿时嘈杂的议论声音褪去了大半。 这时十一皇子才起身走过来说道: “哈哈,原来是简大教主和云世子妃啊,这边请。” 他故意将“云世子妃”说的一重。 让在场那些不知道状况的人,都明白了凤惊澜的身份。 说着把二人让到了离他的座位不是很远的一桌。 而他们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 竟然是一位跟千纵离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惊诧之间,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当初千纵离说他有个妹妹的事情是真的。 向来昨天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千纵离的双胞胎妹妹。 收敛了心神,凤惊澜像是看出了简无双的不悦。 她在简无双耳边说道: “咱们是有内涵的人,不需要和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粗俗之人制气。 他们的话,你权当放屁就好。” 凤惊澜说的轻巧,就连简无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整个这张桌子上的人似乎都听见了。 千横波毕竟是个大家闺秀。 听到凤惊澜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说着不雅词句。 忍不住脸有些羞红,可是心中却也觉得好玩。 简无双没有说话。 心想,十一皇子摆明了是在作弄人。 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不过既然来了,那么就奉陪到底。 谁敢作弄他们,得先得到我简无双的首肯。 当下端起了茶盏,吹了两口,静静品茶。 倒是在一旁的千纵离,听见凤惊澜对简无双说的这番话。 忍不住红唇轻卷,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千纵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惊澜。 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打心眼里佩服。 倒是他炽热的眼神,引起了简无双的注意。 简无双有些不悦,轻轻咳了两声。 可是柳清风竟似不闻,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凤惊澜。 不过看到凤惊澜只是颔首,并没有和千纵离眉来眼去。 简无双才稍微安心了些。 这感觉,从未有过,如此奇怪。 “在这里,我要跟大伙儿展示一件宝贝。” 一听有宝贝可看,大伙儿的目光纷纷从凤惊澜和简无双的身上转了过来。 十 一皇子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目光落在凤惊澜的身上,里面带着一抹莫测高深。 不知道为什么凤惊澜被这并不友善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 她来到大夏国都不过一天的时间。 可为什么感觉好像是所有人都早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似得? 就在十一皇子叫下人去准备的时候,凤惊澜看向简无双。 面向凤惊澜狐疑的目光,简无双开始解释了起来。 滴血阁跟大夏的皇室有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简无双的名号应该是从大夏先传出来的。 他在大夏的名号,就如同云景在大秦的名号一样。 平时,一些宴会能够请到简无双已经很有面子了。 话说完以后,十一皇子身边的小厮就端着一座白兰玉出来了。 凤惊澜一看到那东西瞬间就站了起来。 而十一皇子在看到凤惊澜的反应之后,嘴角一扯: “这是我们大夏的勇士从大秦的边境抢夺过来的。 这东西大家应该知道: 锦绣山河。” 十一皇子的话才刚刚说完,凤惊澜就开口: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看到她这个反应,十一皇子笑着道: “自然是我们大夏的勇士从大秦人哪里抢过来的。” 凤惊澜知道: 萧何将这东西留给了云景。 如果这东西在云景的手中,怎么也不可能会被十一皇子抢走。 “那那些人呢?” 凤惊澜焦灼的追问。 十一皇子嘴角扯出诡异弧度: “你是说那个白衣病秧子吗?早就已经死在我大夏勇士剑下。 还好自称什么世子,不堪一击。” 白衣病秧子? 世子? 那不就是云景吗? “你胡说八道!” 凤惊澜突然眼眶就红了。 十一皇子冷笑: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回大秦自然就知道了。一个什么世子死了,应该会闹得沸沸扬扬才是。” “不可能!” 凤惊澜不敢置信。 她俏脸一片惨白,喃喃自语着。 云景怎么可能死呢? 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凤惊澜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朝着外面冲了过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国都城边关城墙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沧桑凄凉。 城墙上的满目疮痍让人不忍注视。 经历了风吹日晒的历史似乎只有这饱经风霜的城墙才能明白。 城墙上的一个人,在萧瑟的秋风中静默。 歪歪斜斜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国都城关的守关将领今日得到手下来报。 说是有个女人要出关,原本太阳落山以后关门是不再打开的。 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 守将当然没有答应。 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谁都不能行方便。 所以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不答应那个女人出关,那个女人竟似幽灵一般自己飞过了雄关。 然后坐在远处的老城墙上像是在守候着什么。 就在那里静坐着,一 动也不动。 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像极了一尊雕像。 不多时,又一个青衣影子的爬上城墙的走到了先前那个女人的身边。 女人柔媚,男子俊朗。 在这苍茫荒芜大地之间还能有如此动人的画面。 任是谁都会为这幅夕阳下的美画卷神往。 守关将领只当是一对闹了情绪的情侣,便不再紧紧盯着。 “小澜澜,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吧。” 千纵离开轻轻口,他白皙的脸庞上飞上一层红霞。 不知道是被夕阳镀上的红妆,还是因为心跳加快而脸红。 “千离,你怎么来了?” 凤惊澜有些诧异,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我去过行宫,你不在。 凤惊尘说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想到了。” 千纵离没敢告诉她他已经在一边等了多时。 偷偷地看着她好久,只是看凤惊澜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她那样子样子,虽然静美。 但实在是让人心疼,这才忍不住走过来。 “夕阳无限好……” 凤惊澜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小澜澜,太阳落山了。 城关风沙大,太阳落山后就凉了。 我们回去吧。” 千纵离说道。 “千离,你说人为什么会如此奇怪。 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在一起时毫无察觉,等到天各一方时才后知后觉……” 凤惊澜没有一丝起身的意思。 “爱一个人的感觉?” 千纵离看凤惊澜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于是也淡然的坐到了凤惊澜身旁。 看着远处的大漠,心想凤惊澜一定是很想再也无法回来的云景。 没想到,他们看似不合,竟有如此情谊。 当下有些失落而静静地说: “看到她时就会心跳不止,有所期待,又有所紧张。 望着她笑,自己也高兴。 看见她伤心,自己也心碎。 在一起时,每时每秒都觉得过的飞快。 不相见时,心中又满满的全是她……” 千纵离转头看了一眼凤惊澜。 氤氲的晚风中她的发丝随风飞扬。 柔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内心。 但是注视着远方的双眼中,却写满哀伤。 千纵离苦笑一下,心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坚强的她就连内心柔弱时都此如此迷人。 可是这般迷人,却不属于自己。 但是也许大抵是因为不属于自己,所以才显得更加珍贵,更加圣洁吧。 接着说:“真的希望可以替她承担下所有的苦楚,只愿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凤惊澜不知道千纵离说的是自己。 却不知千纵离的心中却在不断期盼凤惊澜可以像往日一样不再忧伤。 千纵离第一次和凤惊澜坐的这么近。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千纵离不禁有些黯然伤神。 正鼓足了勇气准备要向凤惊澜说出自己的心声。 凤惊澜却先开口了: “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站起了身。 可是看了一眼千纵离,又奇怪的问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什么,风大,迷了眼睛。” 千纵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如此失落的感觉。 心在瞬间疼痛,不是因为自己没能表白出来。 而是凤惊澜根本不懂他的心。 也是,凤惊澜心中最爱的,是云景。 是那个对待自己如亲生兄弟一般的云景。 他在临行之前,还托付千纵离照看她们母子。 自己又岂能对兄长的爱人有不轨的想法。 可是千纵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 所以每日被这种矛盾的想法折磨。 刚才和凤惊澜并肩坐着的时候,他多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凤惊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不是现在才有。 而是一听到云景的消息时就产生了,只是现在才刚刚做好决定而已。 生命是如此短暂,又是如此脆弱 ,所以,一旦要决定做什么,就要毫无保留的去做, 有生之年,绝不留下遗憾。凤惊澜这么想。 冬日的太阳总是不像夏日般那么强烈刺眼, 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凤惊澜一人一马在关外驰骋。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冲动。 但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到云景,就算只是他的尸骨。 她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惊澜突然觉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大阴谋, 自己已经被命运之手推进了这个阴谋的漩涡里。 这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和证据,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甘心罢手的, 云景,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带着你的尸骨回来。 凤惊澜胯下的骏马跑得飞快,但是也不及她心中的思绪变化。 194.194 中午的时候,凤惊澜觉得有些饿了。 便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凤惊澜把马牵到河边,然后自己则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块干粮吃了起来踝。 这让凤惊澜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吃干粮。 想着过去的事情凤惊澜很快吃完了。 起身正打算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凤惊澜耳中: “小澜澜,你就这么走么? 丢下我们么?太不够意思了吧。” 凤惊澜抬眼望去,广阔的戈壁滩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而这声音确实如此的真实,对了,千里传音,来者是千纵离。 凤惊澜笑了笑,她之所以没有告诉千纵离和萧何他们,就是怕他们担心。 看来,他们还是追来了。 再次放眼望去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了四匹枣红的骏马和一只通身雪白的雪獒。 千纵离和萧何、简无双会过来,她倒是不惊讶。 但是千横波也跟了出来。 这个…… 很快四人便出现在了凤惊澜面前。 “跟我们你也见外么?”千纵离也有些不满意。 凤惊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 由衷的笑了笑,她知道,她不需要说什么了。 这些人都会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脸上有气愤,但是严重写满的确实关心和坚定地诚恳。 “那还等什么?” 凤惊澜笑道,然后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后快马加鞭。 五匹马上,五个俊美的人影在广袤的荒原上奔跑。 似乎,他们去面对的不是困难,只是相偎相依的真挚。 塞外的风沙肆无忌惮的漫天飘洒。 洋洋洒洒的飘尘似天空在下沙。 凤惊澜一行人在孤独的风沙中愈加快马加鞭,没有一丝松懈。 永安关外,凄凉异常,壮阔异常。 凤惊澜一行人出关后,面对这孤独广阔的大漠,内心一阵激昂感慨。 “好壮阔呀。” 凤惊尘忍不住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出关见识如此广阔的景象。 虽然荒凉,但是心中顿时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他的心灵里,似乎第一次萌生了些什么。 “想这永安关,百年以前很是繁华。 这里水草充足,是畜牧的好地方。 这里原来有好几处皇家马场,普通百姓则以养殖畜牧为生。” 萧何若有所思的说道: “直到两国交战以后,这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这百年来,两国战事不断扩大,原先在边关的居民迫不得已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向关内靠拢。 如今边关的部分居民只能靠各自交换贸易为生。 想我二十年前来过这里一次。 那是正值春天,还有绿油油的一片,还是充满生机的……” 萧何满面写满难以读懂的情绪。 是啊,现在的永安关外,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战火一起,又是生灵涂炭。 凤惊澜微微笑了笑,恰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为这广阔凄凉的大漠增添了一抹色彩。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们要在这茫茫大漠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么?”千横波问道。 “我要去出事的地方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惊澜坚定地说。 “北乌山 ,听说洗劫的地方是北乌山南华道,我们往这边走。” 千纵离说着指了指远处一座光石嶙峋的山,几人扬鞭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南华道,是北乌山南端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由于前几天的山崩,山道上全是乱石,使得原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不好走。 “听说出事的将士被就地掩埋了,我们找找看。” 凤惊澜说到,但是漂亮的脸上却蒙上一丝忧愁。 她不知道是否能从几十个人的尸体中找到云景。 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她,云景一定还活着。 就是靠着这个直觉,她才坚持要出关来寻找。 “让大波帮忙好了。” 简无双说着转头对跟在凤惊澜身边的雪獒说: “大波,去找找看这里埋着几十个将士尸体的地方。” 简无双话语刚落,只见雪獒一个箭步跳起。 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就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一样,凤惊澜几人连忙策马追上。 雪獒在一处地势略显平坦的地方停下了,看着急速追上的几人,轻微的低吟。 大波却像个撒娇额孩子一样后腿站立,竖起上半身想去够马上的凤惊澜。 “你看。” 千纵离指了指面前一个突起的土包,然后说道: “看得出来,这里的土是新翻过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我们还真的要挖坟掘墓啊?” 千横波轻声问道,她不知道凤惊澜这个决定是不是合适。 “挖,不挖怎么能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云景。” 凤惊澜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千纵离来时便带着了铁锹。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凤惊澜则毫不犹豫的铁锹铲起深深的一铁锹土,然后抛向一边,对还在犹豫着的千纵离说: “怎么,连杀人都不怕的千纵离难道怕死人?” “开什么玩笑。” 千纵离脸上一红,也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千横波见凤惊澜已经坚定了决心,也不再犹豫。 “你看。”千纵离叫着,他已经翻出一块白骨。 “大家小心一点,慢慢挖。” 凤惊澜说着,手下已经减轻了力气。 看来那些掩埋这些遇山崩而亡的将士的时候并没有很仔细。 因为这个坑挖的很浅,盖在上面的土也不厚。 很快,一幅满是白骨的恐怖画面便出现在几人眼前。 顿时,一阵恶臭传来。 千纵离接过千横波递给他的手帕,把口鼻蒙了起来。 然后大胆的跳进坑里,小心的翻着尸体。 这些尸体如今成了白骨,看起来都一样,很不容易区分。 唯一能区别的恐怕就是他们身上的衣物了。 一行人经过一番翻找之后,并没有发现云景的尸体。 这也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天色逐渐黑了,萧何便提议大伙儿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 在塞外的一间客栈里,他们勉强将就一晚上。 凤惊澜这会儿十分纠结。 因为如果云景和简无双是一个人的话。 云景出事,简无双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男人迈着缓慢而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凤惊澜身边,将手中的披风温柔的披在凤惊澜的肩上。 然后轻柔的开口说: “塞北之地,日夜温差极大,夜里恐有大风。 小心着凉吧,早些休息。” 声音中透着几丝真切,又有几分疏离。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得继续前行呢。” 凤惊澜抬头看了一眼简无双,疑惑地问道: “莫非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简无双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慢悠悠的说道: “怎么,不可以?” 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凤惊澜白了他一眼,道: “少在这里找借口,我没精力和你折腾。” 凤惊澜的本意是没有精力和他在床上拉锯战。 简无双对于她的本意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他却故作惊讶的说: “那没关系,你不用折腾我。 让我折腾你就行了,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想凤惊澜听了这话一定会后悔她先前说的那句话吧,嘿嘿。 谁知凤惊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反应。 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 然后打水给她洗漱。 她心里到底是放了多大的事啊,连和他斗嘴的精力都没有。 简无双端起水盆放到凤惊澜面前,然后伸手去抓住凤惊澜的脚踝。 “干嘛?”凤惊澜本能的躲开。 “当然是为我的野猫洗脚呀,不然能干嘛。” 倒是他显得有些无辜。 也是,堂堂叱咤风云的简大教主,这还是此一次想给一个女人洗脚。 可是她却躲躲闪闪,像是在防他一样这让他很郁闷。 “这种事情我还是自己来吧,就不劳驾您了。” 凤惊澜把简无双伸过来的手推了过去。 “好好坐着,再闹水都凉了。” 简无双声音中有些不悦,但似乎更多的是一丝宠溺的味道。 他不容凤惊澜再多说。 伸过了手,抓起凤惊澜的脚。 轻松的脱去她的绣着花的鞋子。 然后把她柔软的脚放在掌心上把玩。 倒是凤惊澜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下把脚从简无双手掌上拿开,泡进了木盆,扭过头不去看简无双。 简无双看着凤惊澜脸上飘过一层红晕,心下觉得可爱极了。 但是也不再逗弄她。 只是在水中用双手握住凤惊澜的玉足,轻轻的替她揉着足底。 凤惊澜感觉自足底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传过全身。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全身无力,同时原本就绯红的脸上更加红了。 凤惊澜收起脚,拿过桌子上的毛巾随便的擦了擦。 一边还以一种不屑的口气说: “会不会捏脚啊,就你这水平你在求我给我捏我都不许。” 说罢便红着脸走到了床边。 简无双脸上一黑,心道: 你是第一个有幸享受我的服务的,没一点感激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真是…… 凤惊澜飞快的钻进床里。 然后放下床头两边的帘子。 嘴里还颐指气使的说道: “可以了,本尊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根本就是把某人当做使唤小子了嘛。 凤惊澜知道简无双今晚肯定会赖在这里的。 < /p> 凤惊澜倒也懒得计较这个,反正她不会让他的任何不轨的行动得逞。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那句话让那个男人很是生气。 简大教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原本没有打算折腾她的。 看在她已经心烦意乱的份上,就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在路上都不曾安安稳稳的休息过。 可是她偏偏要来挑衅。 嘿嘿,他正巴不得有一点机会逗她呢。 在床上逗她,就是个绝佳的时机。 简无双款步走到床前,看着已经缩在被子里的凤惊澜说: “嗯,伺候人洗脚我是不太擅长。 可是哄人睡觉却不生疏,这可是个好差事。” 说着便麻利的脱掉了外面的莽色锦袍,然后欺身到凤惊澜身边。 “我真的很累了,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睡觉就死一边去,别来烦我。” 凤惊澜没好气的说,接着转过了身背对着简无双。 “嘻嘻,还没有做睡前运动呢,夫人何来累坏了之说。” 简无双说着伸过胳膊轻轻把凤惊澜圈到怀中。 然后用力一揽,凤惊澜纤弱的后背便贴上了简无双厚实的胸膛。 紧接着,凤惊澜便明显的感觉到了某个坚硬的火热紧紧贴在自己大腿上。 顿时一阵娇羞,奋力挣脱简无双的怀抱。 然后把被子抱起,团团围在自己身上,缩进了床的深处。 简无双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反应,心中暗暗的发笑。 却板起了脸孔,不悦的说到: “我们两个睡前运动很正常吧,你就不要再躲了。” 凤惊澜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一惊。 想到自己只穿着单衣,忙将满是香气的锦被拉上来掩住自己裸在外头的光洁脖子,脸上一层层的起臊。 如今呢,站在跟前的是一个热血的流/氓。 而且似乎又在动什么歪念头,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简无双哪有不懂的道理,脸上笑意的更明显了。 干脆就坐了起来说道: “知道么,睡前运动,有益于身心啊。” 简无双心里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说着,就想掀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 粉嫩的玉脸越来越红了,她忙紧紧的捏着被子,直摇头:“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哎,那么好吧,一切以你之命是从。嗯,那就睡吧!” 说着,当着她的面,就宽衣解带起来。 凤惊澜一下瞪直眼: “你……要……睡这里……就别再脱了……看的人怪心烦意乱的。” 这话一出口,她差点悔的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整个儿忙往床角落里躲去。 简无双呢,停下宽衣的动作。 侧头玩味的看着,眼里全是促狭之意。 看到这样的神情,凤惊澜只觉很熟悉。 确实,这种眼神她见过好几回了。 每次都此这样,和她共处一室。 然后就是这种手段,让自己莫名其妙紧张的要死。 可是每一次,她又偏偏着道。 凤惊澜眨着眼,有些困惑。 总觉得这个男人,故意在逗她,故意整得她紧张兮兮的。 可是她除了紧张,却没有别的厌恶的感觉…… 正想着,简无双已凑过了头。 似笑非笑,目光闪闪发亮。 “这话,说的是不是太那个? 我们不同床共枕,不知我该睡哪里去? 可是睡觉,不宽衣解带又怎么睡得舒坦? 来来来,***一刻值千金呢。 今宵,我们可得好好叙谈叙谈,亲近亲近,你说呢?” 简无双身上火热的男人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冲她兜过来。 凤惊澜心头一乱,粉拳便迎头打去。 纵使二人都是武功高手,可是功夫总不至于在床第间施展吧。 凤惊澜只是气急的挥出一拳,一出手就被男人捏在到了手上。 他稍稍一使力,就将被窝里软软的身子给拔了出来,撞进了他怀里。 一双手接着就将她箍紧,火热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 “放开我!” 她紧张的不得了,拼命的挣扎。 她发誓,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简无双未见得能赢了她。 可是此刻,在他怀里,她竟似使不出一点力气一样。 “凭什么呢?” 简无双笑的闲适,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扫视着。 恣意的欣赏着然后笑嘻嘻的说: “错过了大礼,错过了洞房。 今儿,我总得补偿你一下的。 要不,我去弄一对花烛来,营造一下气氛。 嘿,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呢……” “不行……” 她大叫,拼命摇头: “我……我身子不舒服……” 195.195 这个男人居然好意思提起大婚。 大婚之夜,那可是他跟云景的大婚之夜。 跟他简无双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踝?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别的女人的房间得意快活耘。 现在想起给她补一个了? “少诓我…… 这些天,你吃的舒服,睡的舒服。 脸蛋儿红红润润的,哪有不舒服的样子? 拜托扯谎也该扯个像样一些的!” 简无双说着,还故意凑下了脸来。 似乎想亲她,她心中吓了一跳。 竟然“呀”的一声叫出来,直往边上避去。 原本被他吻过几回,不会如此慌张。 可是谁让他偏偏要死不死的提起大婚,洞房花烛那夜,哼。 “小姐,你怎么了?” 房门,被急急的推开。 原本在外面的值夜的人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回房去休息。 正好经过房间的时候听见凤惊澜的这一声惊叫。 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冲了进来。 待看到简无双将凤惊澜圈禁在自己怀里时。 两个人看着一呆,脸一红了起来,忙低头。 简无双回头,斜眼看了一下。 倒不见怪,只轻笑说: “怎么都不敲门就进来了,生怕我把她吃了? 她是我媳妇儿。。” 那两个小厮把头垂得低低。 可到底是清楚的。 心下明白许是这位想要与媳妇欢好,媳妇不愿才惊吓出声的。 不过谁知道这可能是闺房趣事呢? 只呐呐的答了一句: “回客观话,我们两个只是听到了这位小姐的声音,以为又遇上了什么事。 这些天,这地方总有些不安稳……” 简无双笑着接过了话去: “若有怪事,我会好生照看。 你们两个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进来。下去!” 两人忙起身出去,同时把门关好。 凤惊澜依旧穷紧张的,心下生怕这个男人再行不轨之举。 话说他若想行洞房之欢,似乎完全没有立场去拒绝的。 可是她无法接受,如果他真的不是云景呢?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自己也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他。 她还没有想清楚,如何能行夫妻之好。 凤惊澜心头处是砰砰直跳,早已急成一团。 不知又该找个什么借口才好,总不能真和简无双这个大妖孽在床间施展拳脚大战三百个回合吧。 “简无双!”她想她需要跟他好好谈谈。 “嗯,有何指教!” 咫尺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放出的眼神似乎很热烈。 没有赤果裸的***,只透一些坏坏的调戏之意。 不轻浮,只有好玩。 凤惊澜疑惑的看着,咬着唇: “你若当真对我有意,当初却依旧放让我跟云景成亲? 你是故意耍我,让我背负骂名吗?” 他是简无双还是云景在这个问题上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隐约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关系匪浅,倒不如现在把一切说清楚了好。 简无双挑眉:“何以见得?” “成亲之前,我们就说的明明白白!” 凤惊澜说的斩钉截铁。 “我知道我现在也不见得了解你,但是与你相处这些日子,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所以,你不要想再逃,我不许!” 男人认真的看着凤惊澜,说的情真意切。 少顷,他笑笑,一派悠闲。 点点她的红唇,说: “喂,好了好了,别咬了,刚才逗你呢! 这么不经逗!不过你不要故意曲解我话的意思哦。 刚才说要与你进行床上运动是逗你。 而那番……你听见那番话了,那可是真正的肺腑之言。” 凤惊澜不信的翻了翻眼睛,但是没有说什么。 大掌抚上她垂在胸前的丝发。 抚了又抚,睇视的眼神很亲切,是满带笑意的。 他很亲呢的往她额头轻轻敲一下,说: “为什么一直这么抗拒我呢? 况且,放着你这么个没人在身边儿徒担这个虚名,傻子才会这么做呢。” 这话一下又让她紧张了起来,整个人一颤。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和他发生些什么。 一开始因为二人有言在先,她自然不必担心这些。 可是随着后来慢慢变化的感情,她也曾想过这些。 但是仅仅是想想,而且一想就很烦。 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从没有想出个结果。 简无双看在眼里,忍不住又噗哧一笑。 再次往她额头叩了一下,道: “紧张什么呢,不会现在就让你做实的。” 语气是那么的自信与真诚。 说着,低头往她脸上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眼见她脸一下唰成红通,他再次发出一声欢快的笑。 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现在开始,要学着做我简无双的夫人。 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一直等你。” 简无双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而且许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一直觉得说不出口。 但是今日,他得知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他竟有些紧张。 不等她回应过来,他将她送回被窝,起身说: “我去沐浴,洗洗汗气……回见!” 留下心脏砰砰急跳的她,在床上止不住的双颊发烧。 既恼羞着,又好奇着。 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男子。 虽然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是她不得不承认。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来的太痛苦,她对这个事情从心底有丝抗拒; 虽然他的举止很孟浪,但绝对没有恶意。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既熟悉又与众不同的气息。 她很清楚,但又不明白这种气息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他一身清爽的回来。 身着雪白的单衣,大大方方钻进了她的被窝。 回头时,待看到她紧张又涨红的脸,简无双扬眉: “喂,干嘛呢?把眼睛瞪这么大? 睡吧!说不碰你就不碰。 拿着刀架到我头上逼我,你明儿还是清清白白女儿身。 但是想让我到别处去睡,不可能。” 简无双没好气的说。 她怔住,他刚才说的那个词是“清清白白”。 可是,早在五年前,她就已经被人谣传不是清清白白的了。 而且因此,她遭人耻笑。 简无双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多说话。 他明白,五年前的事情是她迫不得已。 那时她只是个弱质女流,这些事情,怪不得她。 她曾经因此被人唾弃。 而今后,他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简无双!” 她叫他,心头有很多疑惑,却不知从何处说。 眼前的这个男子每每让她倍感亲切。 “什么事?” “哦,没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是不是?” 呀,这人,真会摸人心事。 她确实很好奇,婚前她清楚的记得简无双说不会碰她,清楚的记得他说他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 “这事,以后告诉你。睡觉! 我一连几天没好好睡过了,现在非常非常的想睡。”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闭了眼。 其实心中却很清醒,他知道她心里有事。 他很想问,可是却又不敢问。 他怕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 这件事情,他会问,而且会用心的去争取她。 可是现在,他只想珍惜这份宁静。 安静的在她身边,嗅着她的体香,过了今夜再说。 凤惊澜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子,觉得他今晚似乎格外不同。 她缩在那里老半天,直到身子冰凉了。 才小心翼翼的缩到回被子,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别躲了,要是我存心想怎么着,床就这么大,你能躲哪里去。过来,睡吧!” 手一伸,就将她揽进了他那阔阔的胸膛里。 她窘红了脸,闻到了一股子属于成年男子的异样气息。 薰的她心直跳,同时,她也听到了来自他胸膛里那沉稳而微促的心跳声。 简无双扬唇一笑。 随手一道掌风,将小灯扑灭。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微然而窘的神色。 闭眼前,一阵阵女子的幽香沁入鼻息,软香抱怀,味道其实满真不错。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还有,他不得不沉着嗓子说一句“不要乱动了好么”。 唉,她的身子好香好软,会让他想入非非…… 凤惊澜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一缕纯纯的阳光正打在脸上。 大漠初生的太阳,最是清纯,温暖。 窗户开着一道细缝,有微风夹杂着大漠特有的气味徐徐传进来,沁人心脾。 凤惊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这才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枕边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但是似乎依稀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门,被温柔的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春风得意的简无双。 手里端着一碗粥,看见凤惊澜已经睁开了眼睛。 便走过来轻柔的说: “我想你也该醒了,来,吃点东西。” “外面在干吗,好吵……” 凤惊澜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哦,没什么,下人们在收拾东西。 不是说了今天要去出发么,他们再准备行装呢。” 简无双解释道。 看着眼前这个睡意朦胧的小女人,他这个在战场上一夫当关的 不败神话突然有了居家男人的闲适感。 而且,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简无双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 然后伸过强有力的双臂趁凤惊澜不注意又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 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 “你想干嘛?” 凤惊澜不悦的想推开这个男人,一大早上就来烦她。 “让我抱抱。” 简无双不顾凤惊澜嫌他的眼神。 而是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偶尔还趁机在她唇上,额头,脸上,偷偷烙下吻痕。 简无双觉得这样似乎很有意思。 看着怀中的女人像个孩子般想挣扎却又无奈的不能动弹,他玩性大起。 “喂,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东西了。” 凤惊澜抗议道,她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清白可就很危险了。 听到这话,简无双才不情愿的放开怀中的女人。 扶她做起,然后端过碗坐在床头。 悉心的舀起一勺米粥,在唇边轻轻的吹起。 然后才送到凤惊澜唇边,同时又说道: “听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要么给我抱,要么就乖乖让我喂你。不许瞪眼睛。” 说的很是霸道,可是却让她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凤惊澜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袭素衣。 简无双在门外的院子里等她,负手而立。 看到凤惊澜走了出来,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一袭淡黄碎花长裙,裙摆正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头发只是被随意的挽起,一根简单的玉簪把头发固定住。 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个玲珑的步摇。 而脸上没有过分的浓妆艳抹。 柳眉,朱唇,明亮的眸子里还荡漾一弯浅笑。 白皙的面庞上两个酒窝清晰可见。 简无双看的有些出神。 心中不禁暗叹,一个女人不管打扮,只要是本身有独特的气质。 不管是华丽,抑或是简约,都有其自身的韵味。 当下走上前去,伸出一手揽上凤惊澜的腰。 因长年拿握兵器而粗糙的大掌贴上凤惊澜柔软的腰际,顿时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其他人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院等等便可以出发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响起。 墨齐洲,据沙漠山庄有百里之遥。 是这个沙漠山庄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处绿洲。 只见此处不同于先前他们所经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没有一点绿意。 196.196 此地,方圆五十里之内,竟然郁郁葱葱全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而且眼前很明显有一弯清泉。 只是这弯清泉曲折流转,折折叠叠的在林中环绕犬。 “这泉称为墨齐泉,是沙漠中的神泉踺。 虽然曲曲折折,但是一直汨汨不断,而这林亦为墨齐林。 此林看似单薄,却是天然形成的一个迷踪林。” 萧何上前来向大伙儿解释道: “所以皇陵设在此处,就是进出都不很方便。” 凤惊澜细看之下,这墨齐林乍看紊乱。 但实则确实无形中确实一到天然的屏障。 “好了,大家跟着我,小心的前行,切记不要乱跑,在这迷踪林中很容易迷路。” 萧何说着先策马挺进。 “我明明记得当初你带我来这里的时候,不是一片石林吗?” 凤惊澜好奇的看向简无双。 简无双还没哟开口说话,萧何就反应了过来。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简无双一眼。 开口解释道: “那是幻象,这个千太子应该比较清楚。” 凤惊澜扭头看向千纵离,发现他朝自己点点头。 一路前行,这路上似乎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当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有三条路,我们要怎么走?” 大伙儿面面相觑,直到简无双安排了下来。 千纵离两兄妹加上凤惊尘一组; 萧何坚持要一个人一组。 而凤惊澜自然而然的就跟简无双和大波一组了。 虽然凤惊澜不愿意,但是她的抗议还是直接被简无双给无视了。 三组人马同时出发,用滴血阁的暗哨联系。 这个皇陵从外面看面积不大。 但是越往里面走,空气越发的稀薄。 最后,这路口一直深入地底下。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简无双找了一个洞穴暂时休整。 他们走了许久,可是却像是进了迷宫。 是夜,凤惊澜实在是抵抗不住困意。 用简无双用干草打造的简陋床铺,就睡下了。 而简无双则是在一边打坐运气。 约莫一两个时辰过去之后。 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简无双回头看了一眼,俊眉微微一蹙。 然后他走到了凤惊澜的身边。 大掌轻轻拂过她的面门。 只见凤惊澜脑袋彻底的垂在一边。 这个时候,外面的哨声又响了起来。 简无双看了凤惊澜一眼,见她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熟了。 他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简无双才刚刚走出去,身后的凤惊澜却是不经意的动了动。 那浓密的长睫毛抖了抖。 最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 彼时,简无双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 竟然是萧何! “你为什么把她带过来!” 简无双冷声质问。 萧何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不得已。” 听到萧何的话,简无双很显然已经生气了。 “你的不得已就是待她来送死?”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冷冷的道: “难道你忘记了你当初是如何受人所托的吗?” 萧何突然就有些激动了: “我没忘,但是事已至此,我无能为力。 当初你不也是用夜族这个名头的吗? 只是,你后来改变了心意。 没有将她带过来罢了!” “呵!” 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这声凉薄而又有几分熟悉的声线落在简无双和萧何的耳里—— 让两个男人同时一愣。 “既然如此,现在我已经到这里来了。 需要我替你们做什么,不妨直说!” 简无双和萧何瞬间转过身去。 只见凤惊澜微微颔首。 滑落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她小半边的脸颊。 这让简无双和萧何两个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是却能够听出来刚才她说话时候,语气微颤。 因为带着面具,简无双的脸看不见。 但是萧何此刻脸上已然是一片煞白。 “澜儿!” 萧何焦急的上前,打算解释一番。 可他才刚刚迈开步子,就发现凤惊澜缓缓的抬起了手。 她依旧垂着脸颊,但是掌心已然是凝上了一团内力。 而那一团内力不是冲着他们。 而是冲着自己的心口: “说。” 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让简无双心头一惊。 她用自己的性命在威胁他们说出实情。 简无双轻叹一声: “你是不是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 凤惊澜片刻的怔忡之后,还是扯了扯嘴角。 “没错,你就是奉天门主手下的老大对不对?” 当初她差点被门主羞辱,就是简无双救下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简无双动了什么手脚。 凤惊澜在之前一直都想不起简无双和奉天门的关系。 原本她还不太确定。 但是如今亲耳听到萧何与他的对话,她终于可以将一切都确定了。 简无双,接近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有所图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太愚蠢了。 才会被最信任的两个人所欺骗。 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凤惊澜紧紧咬着苍白的唇。 直到口腔里面满是血的腥甜味儿。 萧何与简无双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夜族的确是一个已经失落的文明部落。 也许,他们还真真切切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而凤惊澜也极有可能是夜族的后裔。 但是,这一切都只能在找到夜族后裔之后才能够确定。 而她体内那一股古老神秘的力量,极有可能是因为夜族宝物梵天珠带来的。 所谓凤惊澜盗取梵天珠这件事。 原本就是被奉天门的教主本末倒置了。 他强行将从出生就藏在凤惊澜体内的梵天珠取出。 导致凤惊澜痴痴傻傻。 后来,凤惊澜偷食梵天珠,才重新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而他们并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梵天珠的力量。 才让已经死过一次的凤惊澜重生了。 门主派人去寻找凤惊澜。 表面打着的是梵天珠的幌子。 可当简无双将那个小姑娘带回来之后,发现门主要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梵天珠。 而是凤惊澜这个人。 在看到她弱小的身体拼命挣扎的时候。 他出手救下了她。 因此也被罚驱逐奉天门。 不过简无双为了报恩,立下重誓: 在少女及笄之后,会亲手待她回来。 最后,他食言了。 而萧何的解释是—— 他也是承诺会将凤惊澜带回来,门主才同意他离开。 可当初他受人所托,答应永远都不将凤惊澜再带回到这里来。 他却食言了…… “其实,我怀疑这里……” 萧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凤惊澜闷哼一声。 “噗——” 紧接着,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她连退了好几步。 在简无双和萧何惊怒的目光之下,她扬手在面前打出一掌。 顿时地动山摇,山洞四周的碎石都被震落下来。 一时间,喧嚣尘起…… 197.197 一时间,喧嚣尘起…… 简无双和萧何快速穿过去。 却发现地上除了凤惊澜吐出的一口血之后,压根儿就没有她的人影了。 “大波!踺” 简无双怒斥一声。 原本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大波瞬间惊醒。 它冲出来,嗅了嗅地上的血迹,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简无双和萧何也飞快的跟了上去。 而在简无双和萧何离开约莫一刻钟之后,乱石堆后面凤惊澜艰难的爬了出来。 刚才她用掌风带了自己的味道,就是为了引开简无双等人。 如今…… 她转身,朝着完全相反的一个方向飞快的走了过去。 许是因为她那一掌太过于用力。 她才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脚下一空。 当她低头看去,发现脚下的巨石已经开始滚落。 “糟糕!” 凤惊澜不安的惊呼一声。 就在她打算运气跃开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阵异动。 一股寒意突然从地缝中冒了出来。 凤惊澜还来不及跃开,就被一个类似触手一般的动作给缠住了脚踝。 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吞噬了进去。 彼时,简无双在大波的引导之下一路追了过去。 可越走他心中越发的感觉不对劲。 凤惊澜的内力到了什么地步,他很清楚。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不可能跑得没有任何踪影。 除非她一开始就藏匿在某处,等自己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的简无双低咒了一声。 “可恶!” 他猛的收敛了内力: “大波!” 低斥一声,他猛的转身,朝着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正鼓足劲一路追上来的萧何在看到简无双突然调头,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只是看了简无双一眼,就飞快的往前飞奔而去。 而当大波跟着简无双狂奔回到了原地的时候。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两个震惊了。 他们所栖息的山洞一片狼藉。 地面竟然也裂开了一道半人宽的巨大缝隙。 缝隙里面,乌黑一片,正森森的冒着寒气。 简无双屈膝颔首,在缝隙的边上发现了一片湿漉漉的黏液。 而在缝隙的边上,还有凤惊澜被挂下来的一片破碎的衣服。 “嗷呜——” 大波似乎有些害怕那黑漆漆的缝隙。 但是简无双目光幽幽的看了半响之后。 只是安静的将那碎布收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 然后,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便纵身跃了进去。 “嗷呜——” 两人高的大波这个时候也忘记了害怕。 它纵身一跃就要跳下去。 可是无奈它体积太大,才刚刚到口子那就被卡住了。 更可怕的是…… 它才刚刚费力挣脱出来,那原本半人宽的缝隙居然就开始缓慢的闭合了。 大波激动的开始用脑袋撞击,怒吼。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也没有办法阻止裂缝的合拢。 “什么声音?” 另一道路上的千横波被唬了一大跳。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身边的人怀里钻。 “横……横波?” 就在她靠近那个怀抱 之后。 耳边传来了一道有些局促的声音。 不过,不难听出来,里面还带着一丝欣喜。 可千横波在听清楚那个声音压根就不是自己哥哥之后。 俏脸陡然扎红。 她慌乱的一把将凤惊尘推开。 “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刚刚得了美人的投怀送抱,凤惊尘这会儿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千横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讨厌,谁害怕了?” 而另一边的千纵离则有些担心: “是不是大波他们发现了什么?用这个方法通知我们?” “我们回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飞快的转身往回走。 彼时,凤惊澜只觉得自己已经掉入到一团软软湿滑的物体之上。 两眼一抹黑,她压根就看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就在她摸索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四周灯火通明。 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眼睛。 好不容易等她适应过来之后,耳边传来了一道悠冷的女声。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陵?” 凤惊澜抬眸看过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缓缓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她周身似乎都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样貌更是绝美无双。 那双眸子里面,就像是沉淀了千万年的冰雪精粹。 “你……” 在两个人对视之时,她们似乎都愣住了。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扩散开去。 女人周身的冷意散开。 似有淡淡的黄色光晕,缓缓地将两个人笼罩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皇陵。” 凤惊澜苦涩的笑了笑。 被最信任的两个人欺骗。 用所谓的夜族的噱头将她骗到了大夏的皇陵。 到头来,她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至极。 看到凤惊澜那苦涩的表情,女人似是记起了什么。 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而就在她打算再次开口询问凤惊澜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巨响。 “嘭!” 一声闷响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女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凤惊澜一眼,像是自言自语道: “这里数年平静,你一来突然就热闹了。” 说罢这话,她便撩起裙摆走了出去。 而凤惊澜也担心是不是简无双一行人追过来了。 她也迈开了步子,飞快的追了出去。 而就在跑出洞口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一个硬物。 “咔擦”一声脆响。 凤惊澜低头看了过去。 只见半张银质面具在自己的脚下已经不成样子了。 而不远处,另外半张面具也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她心头猛的一沉。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女人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外面。 她半蹲在一个瘫倒在地的男人身侧,抬头询问凤惊澜。 凤惊澜看到那人的衣衫之后,只觉得呼吸一停。 是简无双。 他,居然追下来了! 那女人依旧淡淡道: “这皇陵的裂缝深数 百丈,纵使武功再高,恐怕也难的保命。 我猜这个男人一定是为了你跳下来的,对不对? 一般人没有这个胆量。” 女人的话如同大锤,狠狠的砸在凤惊澜的胸口。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简无双的身边。 双腿一软。 客气,当手触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凤惊澜突然又胆怯了。 她不敢去看那张脸。 “你在不快点,可能就没救了。” 女人淡淡的睨了凤惊澜一眼。 也就是她这话,让凤惊澜下了狠心。 她伸手扶住简无双的肩膀,然后一个用力。 “……” 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张脸,不是别人。 果然是云景么? 原来他真的跟简无双是同一个人! 眼泪莫名的就掉下来了。 她心里乱急了,可是望着满脸鲜血的云景,她必须的做点什么。 从自己的怀里将那几个姑婆送给自己的医书拿了出来。 198.大结局 凤惊澜将云景缓缓地放平,不敢再去挪动他。 望着凤惊澜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女人蹙眉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这样救不了他。你的医书远水救不了近火。” 一听到这话,凤惊澜突然就生出了希望踺。 “那,前辈你是不是有办法?” 女人定定的看了凤惊澜一眼。 随后说道: “我不能保证。不过可以尽力而为。 至于条件,等我救活他以后,再说也不迟。” 说完这话,女人便转身朝着山洞里面走了过去。 “带他进来。” 凤惊澜用了内力,将云景搀扶了起来。 在女人救治云景的时候,凤惊澜又是焦灼,又是担心。 她在进进出出了几回。 直到女人将她赶出了洞口,她才慌张的蹲在了洞口外面。 此刻,她的脑袋里面乱的跟一锅粥似得。 简无双竟然是云景! 虽然这个答案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可事到如今,她却没有办法接受。 如今云景为了她坠下悬崖。 重伤在身,她又要怎么去责备他? 她们在昏暗到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面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就在凤惊澜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正打算起身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就外面又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 距离她不远处的山洞墙壁似乎不停的在被人撞击。 不时有碎石掉落。 在凤惊澜愣住的时候,那墙壁突然一声“轰”响。 乱石飞溅之后,一只巨大的雪白巨兽猛的扑了出来。 紧接着,一阵咳嗽声便响了起来。 凤惊澜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眼前一白。 下一秒便叫人扑倒了。 “大波,你们怎么来了!” 凤惊澜望着不停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大波,好奇的发问。 这么一来,跟在大波身后的那就是…… “小澜澜,你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 千纵离拍着身上的灰尘,不满的望着凤惊澜。 而在他的身后,凤惊尘,千横波,萧何等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要不是萧大哥,我们都找不到这里来!” 千纵离不悦的蹙眉。 而凤惊澜抬眸看向萧何的时候,萧何正好看向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何有些尴尬。 不过身为女性的千横波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凤惊澜的情绪不太对。 “你刚刚哭过了?” 千横波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众男人纷纷凝目朝着凤惊澜那边看了过去。 若没有人关心,她的眼泪或许还能够忍住。 可这会儿当众人关切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压根儿就忍不住了。 她咬唇,然后扑到了凤惊尘的怀中: “云景,他要死了。” “云景?” 众人被她的话弄的有些糊涂了。 之前不是说云景出事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的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道不悦的声线: “你们这么吵吵闹闹的,我怎么治病救人?” 话音落下的时候,众人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一位清丽绝尘的女子走了出来。 眸光清幽,如同凝聚了冰雪的精粹。 “天箩!” 萧何在看到那个女子之后,猛的睁圆了双眸。 他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 这熟悉的称呼也让女子一愣。 当她看到萧何的时候,极致的震惊让她愣住了。 好半响之后,她才呆呆的道: “萧何,是你吗?” “天箩,是我,是萧何啊!” 萧何热泪盈眶。 他飞快的跑到天箩的身边,半跪着。 虔诚的托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想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是我。” 天箩身体一颤。 然后双唇颤抖的看向凤惊澜一行人: “那他们……” “她是凤惊澜,那个是她的弟弟,凤惊尘……” 萧何颤颤巍巍的开口。 “凤……” 天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谁能料到,面前这位样貌如同二十出头的女人,竟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当萧何说凤惊澜与凤惊澜就是天箩的儿女之时。 不光是凤惊澜两姐弟惊呆了。 就连千纵离兄妹两个也震惊了。 面前这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凤惊澜和凤惊尘的娘亲? 而且,凤惊澜的娘亲不是早就死了吗? 经过一番解释之后凤惊澜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云侧妃觊觎沁王爷,处处想法子排挤。 沁王爷虽疼爱天箩,但耳根子却很软,且疑心病重。 经不住云侧妃的挑拨,尝尝怀疑天箩是不是与其他男人有染。 将她看的太紧,直到心里有些扭曲。 当初为了报答沁王爷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却不料最后闹得心灰意冷。 在生下风惊尘却被怀疑是否亲生,天箩彻底冷了一颗心。 于是便请求大师兄,也就是大夏当朝的闵亲王想办法。 后来云侧妃暗中毒害。 天箩干脆顺水推舟,诈死。 当初万不得已离开沁王府,本想带着凤惊澜和风惊尘一起离开。 却不料被奉天门的人拦截,夺走孩子。 后来到了大夏,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去找自己的孩子。 可闵亲王却犯了一个错误,将她安顿在皇宫。 年轻貌美的她被皇帝看上,企图霸占。 她不从,皇帝恼羞成怒将她陪葬皇陵。 闵亲王用尽此生功力保她一命。 可从此她却待在皇陵,再也无法离开。 直到今日碰巧遇到掉下来的凤惊澜。 否则他们母子几人,恐怕此生再无机会相遇。 而萧何与天箩是旧相识。 当初离开之前,她恳求萧何永远不要让凤惊澜他们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不想他们以身犯险。 可萧何听闻大夏动荡,可能有战事起。 他担心天箩出意外,便打算带着凤惊澜过来皇陵寻找。 在此之前,他来过几次,不过都无功而返。 不料这次,却遇到了。 “奉天门门主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听完天箩的解释,凤惊澜忍不住发问。 “他一直就在这里。” 天箩接下来的话更是语出惊 人。 大伙儿目瞪口呆。 “他在这里?” 天箩点头,“不然不懂医术的我怎么可能救活云景?” 一听这话,凤惊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她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着山洞里面冲了过去。 “放开他!” 在凤惊澜冲进屋里以后,她看到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立在床头。 手似乎正在云景的身上拨弄着。 凤惊澜恨自己大意。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凝聚了内力,朝着男人身上打了过去。 只是,当掌风即将打上那人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你若是想他死,就动手。” 凤惊澜一愣。 低头看去,只见救治正到紧要关头。 她心头一颤,连忙收了招式。 当黑衣男子收了内力以后,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惊澜扭头,看着那有些瘦小的身影。 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伸手撩开脑袋上的帽子。 “是你?” 凤惊澜的惊呼声将众人都吸引了过来。 当风惊尘看到那张脸以后,也是惊讶万分。 这不是老凤家的肺痨公子吗? 凤二公子目光清幽的望着凤惊澜和众人。 突然之间,他们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奉天门门主会大费周章的要凤惊澜了。 “凤哥哥?怎么会是你?” 凤惊澜突然觉得今天的信息太多,她有些符合不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开口: “如果他醒不过来,你会原谅他吗?” 凤二公子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指向了躺在床上的云景。 凤惊澜突然就想到了刚才他收手的时候,云景长喘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就没了生息的样子。 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如果他醒不过来,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要他醒过来。 只要他醒过来,我就既往不咎。” 她说着,整个人已经跌坐在了床头,泣不成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却虚弱的开口了。 “说话可要算数!” 凤惊澜猛的一惊。 然后睁大了双眸。 在发现云景艰难的睁开眼睛以后,她扑进了他怀中。 可一瞬之后,她又愤怒的一把退了出来: “云景,你个混蛋敢耍我!” 凤惊澜愤怒的掉头就跑。 刚刚清醒过来的云景也是一个翻身起来了,朝着凤惊澜那边追了过去。 “喂,你没事了?” 千纵离一把拉住还有些跌跌撞撞地云景。 云景一把佛开: “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媳妇重要了。” 说完这话,他就飞快的追了出去。 找到了天箩,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皇陵。 这一路上,风惊尘与千横波感情极速升温。 而萧何对天箩的关系也从未缩减。 之前因为天箩嫁做人妇,所以他隐藏自己的感情。 如今两人中间再无阻碍,他没有再隐藏的意思。 虽然是姐弟恋,但凤惊澜却没有反对。 母亲也可以拥有自己地爱情。 < p>只是天箩自己有些想不通,一直是拒绝的。 不过,萧何并不打算放弃。 而云景那边也是吃了大大的闭门羹。 凤惊澜对他欺骗自己的恶行耿耿于怀,一直不肯给他好脸色。 在他们打算离开大夏之前,千横波领着他们去了一趟闵亲王府。 他们见到了依旧斗个不停地文太后和玉姑姑。 闵亲王的病情在她们吵吵闹闹之中,反而是有了好转。 而凤惊澜也在离开的时候,发现怀了身孕。 故事并未结束,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