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 第1章 刺杀不成 向晴阳闷哼了声。 包厢外的音乐震耳欲聋,包厢内却是一片清净,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呼吸声。 感觉到身下的女人有些不舒服,祁明熠才从线条优美的锁骨抬起头来,伸出莹白的手指,轻轻掠过上面的牙印,眼中尽显满意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些重,耳边传来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魅惑一般的沙哑,感觉到原本停留在锁骨上的手渐渐移向自己胸前,向晴阳忍不住颤了下,眸光流转,强装镇定道,“猎物。” 祁明熠对她的回答似乎感觉到了新鲜,不由得勾唇轻笑,胸腹的震动频率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出,向晴阳顿感不习惯,抬头看向他。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五官深邃立体,他的眉斜飞入鬓,半眯着的眸子似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弧度又是与生俱来的狡黠,第一眼,让人看了竟然觉得像一只波斯猫。 向晴阳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中也没少听说,祁明熠是出了名的恶少。她对外貌没有过于苛刻的要求,只是觉得,祁明熠属于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比如,她看了一眼照片,就能在人龙混杂的千诱一眼认出来,然后经过别人刻意的介绍,成功的来到他身边。 “为什么来千诱做小姐?”他的声音很迷人,薄唇轻轻张合,溢出方才喝过酒残存的酒香,回荡在向晴阳鼻端。 “缺钱。”这个还用问吗,又不是欠/干,只是她撒谎了。 “你多大了?” “32d。” 扑哧一声,是男人邪恶的坏笑,这种恶趣味他很喜欢。祁明熠伸出大手,将向晴阳的裙子推倒肩膀处,褪了胸衣把她的所说的32d握在掌心中,不轻不重的揉了把。 向晴阳反射性缩了下身体,因为不习惯,身子微微颤抖。这举动引来了男人的注视,祁明熠深眸熠熠,呼吸掠过她的脸颊,凑近些嗅了嗅她的红唇,馥郁得差点令人失神。 向晴阳光着上半身,身子不自然的紧绷,漂亮的锁骨凸显,弧度异常优美。她做过功课,祁明熠喜欢拥有漂亮锁骨的女人,而她有现成的,刚好可以利用。 只见他又垂下头,不轻不重的啃咬着,不像方才那么用力,令她感觉到了痛。从他嘴里呵出来的热气带起阵阵酥麻感,向晴阳又是一阵轻颤。 她的肌肤如珍珠般白皙细致,湿热的吻从锁骨移到下巴,祁明熠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向晴阳迫不及待的张开红唇,想要吻他,却被他躲开。 “这里不舒服,我带你去酒店。”他的声音比起刚才的,略显沙哑,乌黑如玉的瞳仁也愈发幽深。 向晴阳却不从,伸出细嫩的手臂,在他要起身之前搂住他的脖子。动作比她想象的还有顺利,动作连贯的仰起头,吻上了那两片菲薄的唇。 祁明熠有一秒钟的错愕,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回应。两唇相抵,厮磨交缠,吻到向晴阳双唇红肿他才起身,嘴角一牵,笑得有些促狭,“跟我走。” 看着他转身欲走,向晴阳急忙从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起身来,将裙子穿好,并拉起其中一块布料,厌恶的擦了擦满是口水的唇。望着祁明熠身影的目光变得阴寒,目的达到,她也就没有理由再装。 祁明熠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他脚底一个发软,略微狼狈的趔趄几步,单手扶着墙壁,冷汗从额前的发际线滑过他狭长的眼尾,滴落到地上散开破碎。 “你把药弄哪里了?”他斜着一边嘴角冷笑,药物的驱使下,祁明熠的视线有些模糊,向晴阳高挑纤瘦的身影在他眼前分成两个,摇摇晃晃。 向晴阳无视他的话,早知道她就把无色无味的药物涂在锁骨上,也不用和他吻那么久。 脑袋昏昏沉沉间,祁明熠望见举着刀的向晴阳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心里一紧,在神志不清之前,他用力掐住自己手掌上某个穴道,疼痛令他猛然清醒,向晴阳原本还迷离着的脸逐渐变得清晰,长得挺漂亮,心肠却这么狠。他反手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扭,骨头错位的声音伴随着军刀落入地面的声一起传来,十分刺耳,又有些骇人。 向晴阳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流,这个男人明明中了药,力气却还这么大。 祁明熠抓着她的手扭向身后,将她整个人摁在沙发里,另一只扯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眸中一抹寒光咋现,声音冷冷,却是一副*的姿态,“刚刚我看到你在发抖,是害怕么?第一次举着刀要杀人吧?胆儿倒是挺大,敢把心思打到我头上来,你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就放过你。”看似轻松,却用了全身的力气。 “……”向晴阳紧抿着唇缄默不语,手腕处剧痛无比,身子又被摁住,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紧紧贴着沙发。心跳砸得厉害,眼中含有惧意,却不得不镇定。 得到的是良久的沉默,身上的男人似乎是怒了,向晴阳感觉到头皮一松,接着传来杯子打碎的声音,祁明熠将人翻过来,跪骑在向晴阳腰间,抓着玻璃碎片的手钻进了衣服抵在她胸前,“你说不说?” “你先放开我,我就说。”胸前的刺痛让她不得不松口,眼底的寒光转瞬即逝,却逃不过祁明熠的眼睛。 他捏着玻璃碎片的手隐隐用力,向晴阳能明显的感觉到刺痛,紧接着,就又感觉到了粘稠湿热,未等她喘口气,祁明熠带着寒意的眸子又朝她逼近了些,“少给我玩阴的,再不说,我就把你整颗都切下来。” 向晴阳闭紧了嘴巴不说话,沉默了三秒钟,接着便明显的放松,因为祁明熠已经彻底的倒在了她的面前,不省人事。 千诱的迷药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有第二次药效,饶是像祁明熠这样定力再好的人,也撑不过第二次。 向晴阳坐起身,胸前的刺痛更加明显,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碎片掏出,见到祁明熠在她上面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红得有些刺眼。幸好是黑色的裙子,在暗夜下看得不是很清晰,动了动右手,剧痛无比,似乎是被扭断了。 回头瞥了一动不动的男人一眼,向晴阳移步走至掉在地上的军刀前,蹲下身子用左手捡起,又回到了沙发旁,锐利的刀刃缓缓逼向晕过去的男人白皙的脖子。 手竟然开始抖起来,神色也带了几分挣扎,向晴阳深吸口气,才得以将刀子握紧,然后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开了道口子,鲜血潸潸的流向地板。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将刀和手机都塞回包里,表面平静,心却在震,有些害怕,却不得不装作神情自然的出了包厢。走廊上偶尔有服务员和来这里消遣的男人走过,向晴阳垂着头,快速来到了楼下,音乐声沸反盈天,炸得她耳膜发疼,匆匆穿过灯红酒绿下的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出了奢靡的基地。 站在巨大的霓虹灯下,一阵阴凉的风迎面吹来,扬起了她的发,向晴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大概是感觉害怕,两手环胸缩了缩脖子,准备快些走人。 转身的瞬间,很不巧的见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祁明熠的老管家,见他瞧见了自己,向晴阳心中一惊,急忙加快脚步,就怕碰上时会看出什么来。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倒在血泊里的祁明熠,向晴阳脚步一顿,思索了几秒钟才回过头,本想着通知那个管家去包厢里之后再走,却不想他自己进去了。 如此一来,她便不再有任何顾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心惊胆战的来到大街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来到弥倩的出租屋。向晴阳抬起左手敲门,弥倩没有来开,她不放弃的继续敲,敲到她出来为止。 弥倩穿着睡裙,胸前两团雪白若隐若现,酒红色的大卷一团乱,屋里没有开灯,向晴阳却能看到她脸上还带着温存中的绯红,不用说,她里面又有男人在。 “大半夜找死啊?”弥倩张嘴就骂,颇不耐烦,“你要敲能不能等到早上?不知道我家里有人在嘛?怎么?想干我?这个好说,给钱啊……” 向晴阳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把祁明熠倒在血泊里的照片给她看,淡淡的开口,“人我替你杀了,把发夹还给我。” 弥倩半眯着眼眸,刚才还不是很清醒,可看清照片后她整个人一激灵,吓得脸色惨白,双脚发软,扶着墙壁才得以站稳。 “你……你……”她惊恐的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开口,看着神情似乎有一大堆话要说,只是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发夹还给我。”向晴阳无视她的诚惶诚恐,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作死?这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叫你去的,不关我的事,”弥倩害怕得开始语无伦次,仿佛如洪水猛兽的祁明熠就在眼前,“真的不关我的事,你快走,逃命去吧,别来我这里,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见她要关门,向晴阳急忙伸手拦住,面无表情的接着重复,如同机械般,“发夹还给我。” 弥倩像遇到瘟神似的,快速折回屋里拿来向晴阳的发夹,一把塞到向晴阳的衣兜里,“给你给你,你快走,别连累我,滚。” 向晴阳被推了一把,趔趄退后一步,门砰的一声关上的时候,她能清晰的闻到迎面而来的门风是糜烂的味道,恶心得想吐。她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心神不定的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连灯都没有开,整个房间乌漆抹黑的,看不清她沉郁的表情,却能从她急促的呼吸声中,知道她如坐针毡。 先不说祁明熠死没死,光是给了他这一刀,就知道以后的路可没那么好走,想着千诱的经理那里还登记着她的电话号码,她急忙关机,站起身来,猛地把手机从窗户丢掷出去。 随后摸黑从抽屉里拿了零钱,带上帽子下楼去小超市里打公共电话。 这个让她倒背如流的越洋电话通了很久都没人接,在冰冷的女声告知她无人接听的前一秒,电话终于被急促的接通了。 “贺祺!”向晴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 “对不起,向小姐,贺总在开会。” 每次都是秘书毕恭毕敬的声音,向晴阳不由得有些泄气,她顿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好吧,我知道了。你告诉他,要按时吃饭,别太劳……” “向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忙了。” “好吧。”向晴阳无奈的挂了电话,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 她把左手伸进兜里,摸到了那只发夹,沉重的心才略微放松。 第2章 严刑逼供 转身的瞬间,胸前的痛感明显袭来,血应该是止住了的,只是伤口没处理,被胸衣蹭得有些发疼。祁明熠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也突然出现在向晴阳脑海里,顿时觉得心烦气躁,她晃了晃脑袋将不开心的事赶走,付完钱垂头丧气的出了小超市,缩着脖子盯着自己的鞋尖走路。 这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夏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凉,路灯影影绰绰,将向晴阳本就单薄的身体拉长,更显瘦削。 走了一小段路,前方就没有路灯了,她租住的地方是破旧的阁楼,这一带黑漆漆阴森森,偶尔还有会不正经的男人出入,弥倩房间里的算一个。 不经意间,刺眼的车灯猛然间朝她打过来,向晴阳被迫眯起眼睛。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就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车子以飞快的速度直朝她逼近,蹿下来两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几秒钟的时间就把向晴阳给拽到了车上。 空旷的路上卷起一阵阴凉的风,这前后发生的事情,还不到十秒钟。几辆车子接连开走,神不知鬼不觉。 弥倩站在窗口瑟瑟发抖,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了的,就知道向晴阳会被抓走,那么,用不了多久,就会轮到她了。 想到祁明熠倒在血泊里,她就害怕。身后赤身*的男人突然围了上来,“宝贝儿,看什么呢?” “滚开!”猝不及防的声音把弥倩吓了一大跳,她恼怒的将男人推开。 “贱货!”原本还一脸温柔的男人用力扇了弥倩一巴掌,不屑的怒喝,“你一个*的,别不识好歹!” 他扑上去,又将弥倩拽到床上,都没穿衣服,正好。 “放开我!刚才已经做完了,你给我滚!” “再给你两百块!” “先给钱再做。”弥倩誓死不从,在她眼里,只看得到钱。 男人霍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裤子,从裤兜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块,甩到弥倩脸上,之后便伸出令人作呕的粗粝的手掌,猥琐的探向弥倩。 “啊啊啊……用力点……蠢货,你没吃饭?” “小贱人看我不弄死你!” 十分激烈的声音响彻了整栋阁楼。 在那块沾着迷药的手帕捂到自己的口鼻上的时候,出于本身过高的警惕心,向晴阳绷紧了呼吸,掐着时间,两眼一番,装作晕了过去。 向晴阳头靠着坚硬的车窗,随着车子的持续颠簸她光洁的额头给磕得发疼。车内的气氛很严肃,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被揭穿。据她上车前那一秒钟的目测,车上一共三个黑衣人,硬拼肯定行不通,只能智取。 双眸睁开一条缝,出现在向晴阳眼前的,是不断倒退的粗粝的路面,穿过了闹市,车子开往偏僻的地方。就在她要打开车门跳车的时候,赫然发现,靠在左侧的她很不方便用右手,以至于动静太大,引来了警惕的保镖。这一次,她彻底被打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在一间昏暗潮湿的暗房里,脑袋里的晕沉让向晴阳只能半睁着眼睛,费了好大劲,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依着她的观察,这应该是地下室。 至于是谁家的地下室,她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 知道祁明熠动作快,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只是她去打个电话的时间,就把她抓住。 她艰难的坐起身子,手腕处的疼痛依旧,想着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事情,她又紧咬牙关。 什么都会过去的,忍一忍就好。 本以为会马上有人来审问她,可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向晴阳饿了整整一天,累得靠着墙壁,面色惨白,口干舌燥,她艰难的吞咽了口,。 突然传来的走路的声音令她猛然清醒,向晴阳坐直身子,黑眸泛着警惕的光芒,戒备望着镂空的铁门。 一抹小小的身影出现了,身穿公主裙的祁珞手抓着奥利奥饼干,立定在门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着向晴阳看。 向晴阳见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女孩,大大松了口气,她闭上眼睛,没有去理会她。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跑下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中年人冲了下来,心急的把祁珞抱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啊,你怎么能跑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能来的知道吗?”赵玉说着,又指着暗室里的向晴阳,“看看,看看,这个贱女人还想要杀死少爷,你怎么能靠近这个坏女人,快跟我上去,我让人给你当马骑玩……”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向晴阳再次无力地闭上眼睛,她很累,却不敢睡,只是眯着眼睛,小小休息一下。深知这里铜墙铁壁,她插翅难飞。 四十八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人过来,向晴阳无力地趴在地上,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祁珞再次出现了在她的面前,还是穿着公主裙,只是这回手里没有拿着饼干。她手抓着镂空的地方,趴在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向晴阳。 “水……”向晴阳朝她艰难的开口,“给我水……” “……” “水……”见祁珞无动于衷,她再次艰难的出声。 小女孩愣愣的,不发一语。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祁明熠好端端的出现了在向晴阳的面前,嘴角几不可查的坏笑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狡猾多端的狐狸,眼眸熠熠生辉,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凌厉气势。 除了脖子上多出来的那一层纱布,他没有别的不正常。 如果向晴阳用的是右手,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他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向晴阳,手里还多了一把水枪。 “要水喝是么?”他蹲下身子,将水枪塞到小女孩手里,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唇瓣一牵,似笑非笑的出声,“来,小宝贝,给她水喝。” 他的手带着祁珞的小手,扣动水枪的扳机,无数股清凉的水朝向晴阳喷过去。 “好不好玩?”他又看着祁珞开口,接着转向向晴阳的目光是嘲讽,鸡蛋碰石头的下场就跟她一样,“你看到她很渴没有?所以要给她水喝。” 向晴阳艰难的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墙边,这种屈辱,她承受不来。 祁明熠松开祁珞的手,又对她说道,“来,就按我刚刚教的,给她水喝。” “……”祁珞一动不动。 祁明熠夺走她手里手枪扔在一边,拿过墙上的钥匙将暗房门打开,带着祁珞走进去。 “喂,”他伸出脚,踢了踢向晴阳的手,“别装死,不是要杀我么,快起来。” “……”向晴阳双眸紧闭无动于衷。 他又拿出一把军刀,这把刀正是她那天用来割他脖子的刀,扔在附近的垃圾桶里,给他的人找出来了。如今,祁明熠要用它来对付向晴阳。 他在向晴阳跟前蹲下,抓着祁珞的小手握着军刀,“刺她,看到我的脖子没有,就是她弄伤的,所以要你刺伤她。” 祁珞把手抽走,转过身,大眼睛直盯着祁明熠脖子上的纱布看。 “看到没有,我要是死了,就没人挣钱给你买钢琴了,”他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向晴阳一眼,笑得更加阴森,“所以,你拿着这把刀,把她的脖子割破,这样我才能好。” 祁珞忽然推开他,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祁明熠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接着,他站起身,背挺得老直,伸脚踢了踢地板上的向晴阳,“给我起来。” 向晴阳依旧无动于衷,祁明熠朝外头喊了声,“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守着的人鱼贯而入,动作娴熟的将向晴阳架起,捆绑在椅子上,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在她对面,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也在她面前敞开,看得向晴阳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问你一句,让你来杀我的人是谁?” 他混得风生水起,被他踩下去的人自然是不少,虽说会处理后患,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不问出个结果来,叫他如何心安? “没有谁,”向晴阳嘴唇干裂,艰难的发出声音,带着疼痛的沙哑,“你把我交给警察吧,我去自首。” “交给警察?哼,便宜你了。”祁明熠望着她的眸子隐隐含着怒气,眉峰一蹙,抬手示意一旁站着的人动手。 黑衣男人拿起镊子,夹了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块,接着,按在她的肩膀上。刺骨的疼痛清晰的传来,向晴阳连声闷哼,紧咬着唇没肯叫出声。这种痛不比表面上的皮肉,而是深入到骨髓里,向晴阳万分煎熬,就像是一把刀,直直插/进了骨头里。 长时间的水米未进导致她头晕眼花,再加上身体上的折磨,向晴阳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少爷。”见人承受不住,黑衣男人便出声请示祁明熠的意思。 “抬到上面来。”没折磨到人似乎是扫了他的兴致,祁明熠一脸不悦,起身大步出了地下室,后面的人急忙跟上。 经过医生和护士“精心”的照顾,两个小时之后,向晴阳再次清醒过来,这一回,是在柔软的大床上。 第3章 连夜逃离 房间格调雅致,灯光却冷漠如霜,这样的气氛,是她所熟悉的。佣人端了一碗清粥,见到有匙子送往自己嘴边,向晴阳便张开嘴巴,她需要力气不是么,所以要吃。 见人吃饱了,祁明熠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她面前,他讥诮的笑着俯视,“吃饱了?也该开口说话了。” “我说过了。” 随着她的呼吸,那曲线优美的锁骨展现在祁明熠眼前,他眼神一紧,差点又要发情,但深知现在不行,他深吸口气,恢复正常,“女人,你可知道代价?” 向晴阳没有接话,祁明熠要做什么,她哪里猜得到。 隽秀凌厉的眉峰一挑,祁明熠意味深长的斜睨了她一眼,之后便神情自若的坐在了她面前的沙发上,向晴阳这才发现了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他一把捞起她,让她坐在他旁边。 “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别过头,不打算理睬。祁明熠轻拍双掌,早就准备好的四个大汉朝向晴阳围了过去,他又伸出大手,捂住了祁珞的眼睛,“小宝贝,你不能看这个,儿童不宜。” 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开放的年代,如果看这阵势向晴阳还不知道他的目的的话,那她就out了。那些胳膊大腿粗壮的男人令她恐惧,她反射性的坐起身想要后退,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了脚腕,猛地一拽,她就躺了回去,如同玷板上的牲口,任人宰割。 向晴阳失声尖叫着反抗,可衣服还是被撕裂,香肩半露。手腕处的疼痛愈演愈烈,身上的力道也在变小,她的思绪变得有些混沌,认命的闭上眼…… 祁明熠冷眼相待。 脑海里骤然闪过贺祺温和的笑容,他说,晴阳,等我回来。唯一的信念让向晴阳蓦地睁开眼,发出了痛苦的低鸣,“我说。” “停。”迷人的声线一落,那些罪恶的双手马上停止了动作,站到一旁待命。 “让她过来,”她的视线转向一边的小女孩,“我跟她说。” 祁明熠愣了一秒钟,随即便推了推祁珞,“小宝贝,快去。” 祁珞从沙发上溜下来,屁颠颠的朝狼狈不堪的向晴阳走去。 丝毫不担心向晴阳会反悔,他就像只狡猾的狐狸,能在向晴阳的眼眸里嗅出异样的动静。比如现在,她掐着祁珞纤细的脖子最脆弱的部位来威胁他,也在他预料之内。 “放我走。”向晴阳坐起身,艰难的用受伤的右手臂圈起祁珞抱在怀里。还好她够小,不然依她的伤势,真的不够力气抱她起来。 祁明熠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查的嘲讽,冷声道,“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反正注定了要遭他的毒手,还不如搏一搏,抓住他的软肋,逃出去,虽然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他的软肋。 “把人给我带进来。”他话音一落,几个保镖便扔了个女人进来。 看清来人之后,向晴阳便明白自己被耍了,只感觉到胸腔里有不堪和屈辱在激烈了的碰撞,早就知道了是弥倩,他还这么玩儿她。 “向晴阳,你这个贱货,”弥倩狼狈的趴在地上,对着向晴阳失声指责,“早就说了跟我没关系,是你伤的人关我什么事!老娘给你害死了……”她早不该挣那个男人的两百块钱,要不也不会拖得没时间躲藏。 “把我的小宝贝放下,否则,”接过身后人手里的银色消音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地板上的弥倩,吓得她连连求饶,祁明熠嘴角挽起冰冷的弧度,“我让她脑袋开花。” 向晴阳冷眼看着抖如筛糠的弥倩,祁明熠押错宝了。笑话,她会受威胁才怪,她没有供出弥倩,已经是仁慈。 “向晴阳!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个害人精,别作死,快把人放了,别害死我,贱货……” 对弥倩的指责不管不顾,她抱着祁珞一步步往外走,几个保镖要上前,祁明熠抬手拦住,向晴阳成功到达一楼。 没有人惊慌尖叫,这里的人训练有素到向晴阳心惊,就连她怀里的小女孩,也没有哭闹,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到令向晴阳心生愧疚。 倒是赵玉先乱了阵脚,看着祁珞被挟持,她心里一慌,就要冲上来找向晴阳拼命,还好被跟出来的祁明熠及时拦下,不然向晴阳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外面已是黑夜,凉风狂狷,吹乱了向晴阳的发丝。管家按照祁明熠的吩咐,允了向晴阳的要求,给她准备了一辆车。 她抱着祁珞坐上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就直接发动引擎,左手不是很熟络的转动方向盘,唯一的筹码,必须寸步不离。 借着刺眼的车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门外石碑上“清风银纱”四个大字,果然没猜错,这里是祁明熠的金窝。有钱人的住处一般都是在半山腰,所以,她只要一直猛踩油门往山下开就是。 向晴阳在车停在闹市的街口,虽然时间有些晚,但大排档那处都是吃宵夜的人群,她把祁珞放在副驾驶上,放软了语气交代道,“利用你了,跟你道个歉,你好好呆在这里,记住,不想出事就不要下车,你们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你。” 语毕,她翘首到处观望,确定没有可疑的人之后,抬脚下车,砰的关上车门,迅速逃离现场。 深知阁楼那里是不能回了,向晴阳穿过好几条街道,再跑了一段寂静的路,来到人烟稀少的郊外。望见不远处的小别墅二楼还亮着灯,她大为欣喜,急忙上去敲门。 如果不是定力过好,向宇航绝对会她吓一跳。向晴阳衣裳不整,脚上没穿鞋,身上肮脏不堪,因为跑得过快和心情紧张的缘故,光洁的额头还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察觉不对劲,立刻将她拉进去,把门关紧。 轻轻松了口气,向晴阳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向宇航追了上去,蹙着浓眉问道,“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 “我现在没有时间,”之前把大部分行李都寄放在这里,果然是对的,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客房,拿出自己的衣服,“先等等,我必须把自己洗干净。” 说着,她走进了浴室。向宇航望着她削瘦的背影,浓眉紧锁。 向晴阳简单冲洗过,便穿上衣服出来。向宇航站在窗户边,她急忙上前,“手机借我。” 他没有多问,掏出手机递到她手里。向晴阳拨通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接通了,“喂,贺祺。” “向小姐……” “麻烦你找一下贺祺接电话,”知道秘书又是要重复那些千篇一律,向晴阳心急的打断,语气十分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拜托了,一定要他听电话。” “贺总很忙,正在和合作伙伴吃饭。” 向晴阳从没觉得这个秘书这么讨人厌过,她不由得恼怒起来,冷声开口,“每次都说他忙,法国现在是晚上七点,早就下班了,还吃什么饭。你把电话拿给他,你不拿给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接?” 那边明显愣了几秒钟之后,波澜不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请稍等一下。” 贺祺的声音是在十秒钟之后传过来的,那磁性的声音仿佛就是根救命稻草,尽管没见到他的人,可向晴阳瞬间就心安了很多,“贺祺,我……” “怎么了?” 明明有很急的事情要说,可向晴阳还是问了句,“你忙么?” “我抽了些时间跟你讲电话。” 向晴阳顿了十来秒,才一鼓作气的说出口,“我要去法国。” “什么时候?”贺祺的反应很快。 “现在。” “发生什么事了么?” “等到了那边我再跟你说,我……我没有去过法国。” “证件之前就办好的,我让人给你订机票,下了飞机,就会有人来接你。” “不用,”向晴阳急忙拒绝,“你的手机能放在身上吗?我到了的话,给你打电话。” “好。” 听到他应声,向晴阳面带欣喜的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向宇航手里,边简单的收拾行李边说道,“我得先走了,到法国之后,我会联系你。”不逃的话,等待她的,就是祁明熠的消音枪。 “去多久。” “暂时不知道。”她只知道到达贺祺那里,就绝对是安全的,贺祺会保护好她。 “你疯了?你得罪谁了?” 向晴阳用手肘压着行李箱,用一只手拉上拉链,动作不是很自然,接着说道,“一时之间我说不清楚,你照顾好自己。” 向宇航把手机塞给她,“拿着,有什么事,打我的另一个手机,你带上这个,我也可以联系到你。” “好,”她没有拒绝,直接伸手接过,塞进兜里,随后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挚诚的说了声,“谢谢。” “我开车送你。” “不用。”她不想向宇航有麻烦,单手提着行李箱,抬脚出了门口。 凌晨的风很阴凉,还是那段寂静的小路,月光穿透茂密的树叶,在粗粝的地面打上了斑驳的影子。向晴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得加快步伐,就怕被人追到。 封度市是座不夜城,向晴阳顺利的拦到了出租车,来到飞机场。 第4章 飞机迫降 买好飞机票到登机之前,她的整颗心都是提着的,等到飞机飞上云层的时候,她才重重吁出口气,总算是逃离了。 可没一会儿,心又扑通扑通的跳砸起来,向晴阳猫腰垂头,瞳仁忽明忽暗,不敢朝窗外看。严格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那悬在半空的恐惧感,令她头皮发麻。 “小姐,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空姐美丽优雅的身影出现了在她的眼前,细腻温婉的声音和柔和的微笑也没能抚慰她忐忑不安的心,向晴阳紧张兮兮的问出声,“还……还要多久才能到?” “我们的飞机刚刚起飞,大概还需要十个小时。” “哦……谢谢。” 空姐又慰问了几句,给她送了一杯温水,确定向晴阳没事才离开。 为了克服恐惧感,向晴阳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次醒了过来。旁边是对小情侣,男的东方面孔,女的金发碧眼,说着蹩脚的中文。如果像一开始一样,只是说说话才好,可他们说着说着,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动手动脚,你缠我缠…… 眼睛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向晴阳难为情的撇过头,明明不是她在做那些事,她却一脸尴尬。 在空姐过来阻止之前,机长略带抱歉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过来,向晴阳听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天气突变,飞机迫降在焦南市的机场。 失重感明显的传了过来,向晴阳反射性的抓紧了安全带,漆黑的眸底闪过恐慌,贝齿咬着下唇,再平常不过的降落,她却害怕到了骨子里。 ——贺祺,我害怕坐飞机。 ——跟我一起,就不会怕了。 如果,贺祺在就好了。 向晴阳抱着这样的心理,坚持到了飞机平稳的落在地面。乘客聚集在焦南市的大厅里等待着,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向晴阳喜好安静,拖着行李箱默默的到一旁的角落里。 拿出手机想给贺祺打电话,却从vip通道看到了颀长却不能算得上熟悉的身影,当祁明熠似笑非笑的脸清晰出现在她眼前时,向晴阳倒抽口气,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一直凉到了脚底。 愣了三秒钟过后,向晴阳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把手机收好,强装镇定的拉着行李箱想要躲起来,却不想他的保镖更快,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救……”嘴巴被捂住,向晴阳犹如绞刑架上的囚徒般无力,可怜兮兮的给保镖抓到了车上,车门轰然闭合。 手提包被夺走,粗手粗脚的保镖把她的证件都搜了出来,恭敬的递到祁明熠手里。 深邃的目光转向她的身份证,祁明熠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向晴阳。” “把身份证和护照都还给我。”她暗自抓紧了皮座椅,强装镇定。 “本想跟你去巴黎玩玩,不过在这里也好,我也有熟人。” “快还给我。” 祁明熠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收好她的证件,对着前座的司机低低吩咐了句,“开车。” “是,少爷。” “祁明熠,把证件还给我。”她伸出手,想要去抢,却被祁明熠反手握住,向晴阳凄厉的喊叫,冷汗直流,明艳的五官瞬间狰狞,那只手,正是被他扭断了的右手。 “不想另一只手也废掉,就老实呆着。”他重重一挥,不屑的冷哼。 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向晴阳的右手瑟瑟发抖,钻心的疼,没有力气再乱动。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尽管脖子上缠着纱布,却一点都不影响美感。 车子在名为银利的酒店门前停下,祁明熠率先下车,没等到人下来,回头又对向晴阳道,“下来。” 语气看似轻快,却不容拒绝,向晴阳暗暗磨牙,真后悔那时候因为害怕,没有一刀把他整个脖子都切了。为了拿回自己的证件,她没出息的下车,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经理模样的男人带着几个服务员早就在门口等着,一脸掐媚,“祁董,我们家小少爷都安排好了,请您跟我们来。”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祁明熠从经理手里接过房卡,遣散了这些可笑的嘴脸,带着向晴阳径直上了电梯。巨大的镜子里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向晴阳的目光不其然的与祁明熠的对上,她连忙收回,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向晴阳心底多少有些发虚。 祁明熠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邪笑着出了电梯,来到总统套房。向晴阳站在门口,一步也不向前。 酒店,房间,大床。连她这个成年人看了都觉得很不纯洁。 解开三颗扣子,露出紧绷结实的胸膛,祁明熠慢悠悠拿出向晴阳的证件,对她晃了晃。果然,向晴阳就像是自愿上钩的鱼,不作任何思考,抬脚进屋。 “我割破了你的喉咙,你废了我的手,”她走到他面前,由于身高的原因,她不得已只得仰视他,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你没死,我也没死,就当是两清,还我证件,再不相欠。” “你说的倒轻松,”祁明熠居高临下的俯视,漆黑的眸子直抵她波澜不惊的眼底,“敢动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你想怎么解决?” 嘴角轻挽,祁明熠笑得耐人寻味,之后便转身去了浴室,不忘把证件也带进去,有了这个,向晴阳怎么都溜不走。她怔怔的站在原地,里面很快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突然想到了贺祺,向晴阳急忙拿出手机开机,刚要拨打,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还是刚刚那个经理模样的男人,手里拿着全新的衣服,向晴阳面无表情的接过,砰的关上门,随手把男性服装扔一边。 电话通了的时候,向晴阳眼开眉展,终于有一次是贺祺亲自接的了,“贺祺。” “到了吗?我让人去接你。” “我……我去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 “临时有些事情,走不开,”向晴阳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快了,还有几个月,今年冬天会回去。” 向晴阳叹了声,声音如蚊吟,轻得连电话那头的贺祺都没有发觉,还要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缓了缓神,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睡觉。” “好。”贺祺说罢,就挂了电话。 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向晴阳急忙把手机收好。祁明熠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紧绷的胸膛一直往下,在看到更多的春光之前,向晴阳急忙瞥开眼。知道她不会看,他也就当着她的面穿上了衣服,其实就算看也无所谓,反正他脸皮厚。 “能不能把证件还给我?”她难得示弱,好声好气的,“我得回去了。” 没有那些证件,她没有办法回去,行李箱又给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拿走了,身无分文,就是乞讨,也凑不够路费。 “你不是要去法国?”他面带嘲讽,慢条斯理的扣扣子。 “回市里。”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那是我的东西。” “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变成我的。” “你有什么条件?” “把裤子脱了,躺床上去。” 闻言,向晴阳立马变了脸,她眉头紧锁,一脸嫌恶,富家公子哥都是这副恶心的嘴脸,除了贺祺。 “怎么?这都不行?”他讥诮的勾唇,“前些天,是谁挖空心思爬上我的床的?” “把证件还我。”向晴阳像头倔强的小牛,总喜欢重复自己达不到的目的。 “躺下,”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大床,“张开你的腿,伺候得我开心了,就还给你。” “你在做梦。” 祁明熠的玩心很大,原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可一看到她这副高傲的表情,他就不爽。女人在他眼里,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躺下,把腿张开。他大步上前,单手拽着向晴阳,想把她拽上床,却不想她灵活的侧过身子,躲开了他的魔爪。 突然很庆幸,总算躲过了他的魔爪。但向晴阳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的三脚猫功夫,在祁明熠面前全部化为零,只见他又扑了过来。因为上次失手,这一次,他的表情,势在必得。 “给我滚过来!”祁明熠抓着她的手臂,粗鲁地将她扔上床。 弹簧床震了震,向晴阳瞬间觉得晕头转向的,还没来得及爬起,就有一团阴影笼罩而下,祁明熠轻而易举的扳过她翻了一半的身体,骑在她腰间,用力拽住她的左手。右手动不了,左手又被抓住,向晴阳秀眉微拧,郁愤又焦急的开口,“混蛋,你放开我!” 他脖子上一条疤痕大刺刺的出现在她眼前,有些狰狞,有些丑陋,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符,这些是她造成的。 “别动。”她的身子不安扭动的瞬间,那凸起的锁骨深深刺激着祁明熠的眼球,吞咽的动作伴随着喉结一起滑动,深眸泛着危险的光。 向晴阳和大多数靠近他的女人一样,漂亮,年轻,五官足以惊艳视觉动物,不一样的是,她的锁骨。见过锁骨漂亮的女人一大把,可祁明熠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字锁骨线条优美,锁骨窝深浅适中,明显又不突兀,最要命的是,伴随着她的扭动,一起一伏,这让定力十足的祁明熠差点把持不住。 第5章 启程回市 一个女人再好看,如果没有漂亮的锁骨,那么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庸脂俗粉,纵然是魔鬼身材和天使脸蛋,他依旧性趣全无。而现在,身下躺着的女人,他非常有性趣。 祁明熠的眸光瞬间深邃如狼,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火花。他蓦地俯下身,张开红薄的唇,锁骨上传来的疼令向晴阳吃痛喊出声,她身子微微弓起,祁明熠像个吸血鬼似的,用力啃咬。 血腥味弥漫在鼻间,他才悠悠抬头,红唇张合间,还带着鲜艳的血,美得刺目,“做我的情妇吧。” “每天给你吸血?”她怒目相对,满眼嘲讽。 “你以为我看得上你?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他空出一只手,指了指刚刚给他蹂躏过的锁骨。 早就听说祁明熠有这一爱好,之前她也利用这一点,来接近他,只可惜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向晴阳深思几秒钟,面带挑衅的开口,“我可是要杀你的人,你最好放开我。” “女人,”祁明熠拍了拍她的脸颊,力度大道发出啪啪的响声,“你最好见好就收,我给你台阶下,别不知好歹。” “放手!你要杀我就尽管来,别侮辱我。” “侮辱你又如何?我现在就侮辱你。” 祁明熠说着,一把抄过他刚刚围着的浴巾,不管向晴阳的大喊大叫,三两下就将她给的脚给捆起来。接着又迅速脱掉她的上衣,捆住她的双手,向晴阳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疼了,差点就要麻木。 “你要做什么!放开,别碰我……” 祁明熠充耳不闻,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车水马龙,建筑物高低各异,一片繁华,即使是在凌晨,灯光依旧璀璨。向晴阳害怕地吞咽了口口水,心猛地提起来,夜景再美,她也没心情欣赏。 “这儿怎么样?”祁明熠将她按在落地窗上,他从后面逼近,整个身子贴在向晴阳身上,令她动弹不得,“对面如果有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这里,你是想脱光还是想脱完或者是脱干净?” “放……放开我,回去。” “你怕高?”他像是发现了猎物,微眯起的眸子带着捕获的危险。 “放手!”光着的身子和处于劣势的姿势让她又羞又恼,声音带着怒气。 “让我猜猜,你还怕什么,”他扯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又缓缓问道,“怕我不?” 向晴阳暗暗咬牙,两个人的影子从落地窗里倒映出来,锁骨上的还带着血丝的牙印清晰可见,祁明熠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恨不得能够将他撕裂。 见她不回答,他开始动手解她的裤子,质量一般的牛仔裤在他手里如同脆弱的纸张,一撕就裂,也省得双脚被捆着脱不了,“做我情妇,就不用受这样的屈辱。” 向晴阳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吓的,还是发疼的手,两只漂亮的眼睛喷出愤怒的火焰,可她却无可奈何。宁愿被他脱光,也不愿意做情妇。 因为她的固执,罪恶的大手也不会留情。向晴阳被脱光,散落一地的衣服彰显她的不堪,祁明熠刚想进一步做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又粗鲁地把她拖到房间中央,拿起手机。 “视频通话?”他玩味的笑了笑,将手机举到向晴阳面前,“要不要我帮你接通?” 望着上面的号码,向晴阳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这是向宇航的商用手机号,她连连摇头,“不接,不要接通。” “这男的还是女的?女的没关系,看到了又如何?” “男的男的,”见他要接通,向晴阳连忙开口,“千万不要接。” “情夫?” “同学。” 祁明熠原本只是想逗着她玩,一听是同学,他也就作罢,随意将手机往后丢,趁着天还没亮,躺床上去补眠。 手机又响了一遍,就没再响过。向晴阳身子微微蜷起,巨大的羞耻感与愤怒在胸腔来回碰撞,震撼得她双眼发红。她张开牙齿,忍着痛将绑在手上的衣服咬开,再解开脚上的浴巾。站起身子,去浴室里,拿了浴袍披上。 祁明熠睡得很熟,房间里静静的,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似乎不担心她会逃跑又或者上去要他的命。然而向晴阳也没有这个本事,她又累又困,倒在一旁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眼睛刚要缓缓闭上的时候,看到了他夹在裤头间的身份证和护照。 真变态,竟然放在那个地方。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猫着身子来到了床边。祁明熠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可睡相却毫无一点美感,他侧着身子,长脚搭在光滑的被子上。向晴阳伸出爪子,从这个角度,要拿到的话有些难度。 而当她的手刚碰到护照的时候,头顶上的两道灼热的视线令她头皮发麻,向晴阳只得收回手,悻悻的回到了角落里。 太阳日上三竿,向晴阳浑浑噩噩的醒来,饥饿使她全身发软,稍微抬手,都需要极大的力气。眼前是祁明熠光着的脚,脚背光滑白嫩,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青筋,他是传说中的希腊脚,传闻中是天然美女的那种脚。 一个大男人,脚长得这么好看,向晴阳有些眩晕,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他阴沉的脸。祁明熠伸脚踢了踢她,“起来。” “做什么?”她艰难的开口。 “谁叫你穿我的睡袍的?” “这是酒店的。” “酒店里的东西就是我的,给我脱下来!” “我没有衣服穿,”向晴阳挣扎着爬起身,依靠着墙壁才得以站直身子,“你把行李箱还给我。” “再说一遍,脱。”他的语气霸道得不容商量。 向晴阳走了几步,想要捡起浴巾,却又听见他魔鬼般的声音,“浴巾也是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去落地窗前捡起自己的胸衣和t恤,走到浴室里换上,再把浴袍丢还给他。t恤经过他的蹂躏,皱巴巴的,不过还好,能遮住臀部以下的地方,代替被他撕烂的裤子和底裤。 祁明熠冷哼一声,当着她的面把浴袍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浴室,早知道就该把她的上衣也撕了,看她还穿什么。 向晴阳怔怔的站在原地,顿感世界上最恶劣的人就是祁明熠。 敲门声再次响起,还是昨晚那个送衣服的经理,手里还是拿着一套男士衣服。向晴阳猫着腰,只探出个头,问道,“能帮我送套衣服过来吗?” “小姐,不好意思,祁董没有交代过。” 砰的一声,向晴阳愤怒的把经理掐媚的嘴脸关在了门外,她没必要总是帮祁明熠拿衣服。 祁明熠还是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大步走过去开门,拿了衣服随意丢在床上,开始吹头发。向晴阳讶异的发现,昨晚过来这里的时候他才洗过头,现在又是洗头,爱干净爱过头了吧。 吹干头发,祁明熠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换上衣服,边系上皮带边问道,“你想好没有?” “……”知道他问的什么,向晴阳抿唇不语。 “想好了就去洗个澡,我也就不穿裤子了。” “……” 金属扣的声音传来,系好皮带的祁明熠悠悠地转过身,抓了手机就往外走。向晴阳急忙跟上,“你去哪里?” “回封度市。” “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有,我……我没衣服穿。” “自己想办法。”语毕,祁明熠就往外头走。 “等等!”向晴阳拽住他的手臂,一脸为难的说道,“你把行李箱还给我。” “要么挨我一枪,要么给我上,你二选一。” “……” “放手!” “是你把我的衣服撕烂的。” “这么说你是怪我了?”嘴角挽起阴森的弧度,祁明熠刚想要发火,忽然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一转刚刚的态度,把向晴阳拉进去,“没穿裤子就不要在外面了,快点进来。” 在向晴阳错愕的目光下,他又打电话让人买来了衣服给她穿上,然后再带她一起上了飞机。 这是向晴阳第二次坐飞机,与第一次的感觉相比,这一次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一个豪华的套房里,飞机上只服务他们两个人。祁明熠坐在她旁边优雅的吃着中餐,向晴阳干愣着,小手不安的搅动,虽说坐这里比坐经济舱的感觉好多了,可只要是悬在空中,她就放不下心。 “你放心,不会掉下去的,赶紧吃饭。”祁明熠讥诮的睨了她一眼。 “……” “不吃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吃。”左手不会拿筷子,她就拿着匙子舀,向晴阳很久没吃饭了,除了在清峰银纱里佣人喂她的那碗粥,她没再吃过别的东西。 “多吃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祁明熠好心地叮嘱道。 向晴阳吃到八分饱,试着开口问道,“我的护……” “住嘴。”他十分不耐的打断。 回到封度市的时候黑夜已经降临,向晴阳还一门心思想要溜走,祁明熠冷笑一声,强势的把她塞到车里,前往他所想的目的地。 当向晴阳第二次看到“千诱”两个发光的字体时,整张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第6章 天价出售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知道他不怀好意,向晴阳却还忍不住问出声。 “你先前不是在这里上班么?把你送回来而已。”祁明熠轻笑两声,眸光熠熠生辉,薄唇轻抿,弧度完美。 “我不是在这里上班的,我不是女宝贝,放我下车。” “肯定要放你下车了,”他打开车门下车,紧接着朝她伸出手,笑得很无害,“快下来。” 向晴阳深知不对劲,立即打开车门,从另一边跑下去,打算溜走。只可惜,怪就只怪她腿没有祁明熠的长,还没跑出十米远,就被身后的畜生追上。祁明熠将她禁锢在怀里托起,向晴阳几乎脚不着地,就这么给他半拖半抱的进了千诱。 千诱的基调是奢靡,封度市最顶级的夜店,占地面积三万平方米,现场性感和昏暗的布置,使其成为年轻男女的聚会胜地。人气与气氛,只能用“震撼”两个字形容。当然,不是说和门卫搞好关系或者是有几个臭钱就能进,就算是个人物,也得预约。而像祁明熠这样的大人物,绝对是畅通无阻,就算是拖着个不知名的女人,横着走,也无人敢拦。 向晴阳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作为女宝贝,第二次是作为狼狈的俘虏。 祁明熠把向晴阳带到了后台,浓妆艳抹的经理吕璎一看到他,立马一脸掐媚的迎了上来,“祁少,今天您来得可真早,今晚的安排我们才准备开始呢。” “重头戏。”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把向晴阳拽到她面前。 吕璎定睛一瞧,这女人前几天不是才刚被带走么?她对向晴阳印象很深刻,深知祁明熠爱好拥有迷人锁骨的女人,她才破例把她安排到他身边。 只是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人就没了,后来她去了包厢,才发现祁明熠也没了,估计是跟着一起走了,吕璎也就没有深究太多。 “记得好好安排。”祁明熠又叮嘱了句,顺手把向晴阳推给她。 “祁少说的是,”吕璎是何等明白人,祁明熠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天价出售。 这四个大字出现在向晴阳的脑海里,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千诱的规矩她知道,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都会推出一个女宝贝,采用竞拍的方法,价高者得,就像东西一样卖给那些禽兽。 都说千诱有钱,也不看看是用什么方式在赚钱,单是这一项砸出来的钱,就足以令人震惊。 “乖乖听话,”祁明熠摸了摸她的头,“多卖点钱,改天我给个验伤报告给你,把钱还我。”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奸笑着转身。 “放开我!”甩开吕璎抓着她的手,向晴阳愤怒的开口,“你们没资格这么做。” “哎呦小姑娘,你都是祁少的人了,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能让你参加这样的事情么?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还不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有钱的主,”吕璎边说边抬手招了几个人过来,“女人么,就是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要不然没人会珍惜你。跟了祁少几天,捞了不少钱吧,可惜被赶走了。瞧瞧,所以说,趁着有机会,就得使劲捞钱……快过来,让她们给你打扮打扮,今晚才能多捞点钱。” “别碰我!”用力推开几个造型师,向晴阳起身就要往外跑。 什么钱不钱的,她都不要。 “把她给我抓回来!” 吕璎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把向晴阳抓了回去,强行按在化妆镜前。 “别不识好歹,”都这样了,吕璎也就没有必要再伪善,她伸手用力拍了拍向晴阳的脸蛋,恶狠狠地警告,“我告诉你,老娘已经很久没打过人了,你别让我破例!都不是处女了,还装什么清高!能给你天价出售的机会你该知足!别他妈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整理好。” “是是是。”几个化妆师连忙应声。 这是一个私人的大房间,每个礼拜只有一个女宝贝可以进来这里享受高级的待遇,按理说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事,向晴阳却绷着一张脸,抬起左手把桌面上的化妆品都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吓了化妆师一跳,这样的情况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机会哪一次哪一个不是兴高采烈的。 “你……”吕璎气得手发抖,要不是看她等一下要出台,她早就打花她的脸,她收回颤抖的手,厉声朝着几个男人吩咐,“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针筒,液体和令人发寒的尖尖的针头出现在了向晴阳的面前,她尖叫着想要逃离,却又被强行按回去。吕璎拿起针筒,毫不留情的把冰冷的液体注射进她的体内,原本用力反抗的人儿瞬间就静若处子,眼神涣散。 “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她给我打扮好。”吕璎丢下话,便大步离开,去安排别处的事情。 舞台的看台是两层的复式设计,一楼,二楼尽收眼底。祁明熠坐在二楼的vip位置,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朦胧又充满神秘感。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质量上乘的沙发的扶手,狭长的眸子俯览着楼下的一切。 白天那些衣冠楚楚的君子全都变成了禽兽,外界声称三好男人的本市市长正左拥右抱,开怀畅饮;所谓的好爸爸,也就是五十多岁的市教育局局长怀里正抱着个看起来比他女儿还小的女人…… 人心都是丑陋的,在这里,你尽管放开来,没有人会把你丑陋的一面说出去,出了这里,你还是个君子。千诱不对外开放,大家也就玩得尽兴,不像是别的地方,到处有狗仔蹲点。这里即使有,他们手里的闪光灯也挑战不了千诱的手段,就算有九条命,也千万别来冒险。 拥有进来这里的资格,也就等于给买了一份保险,玩得尽兴又不会有后患,谁不乐意?总归一句话,想要玩得舒心,那就使劲砸钱。 十点整,千诱每个星期六晚上的重头戏正式拉开序幕。 灯光骤暗,众人屏息等待,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而上,这种速度,吊足人群的胃口。 向晴阳犹如珍贵稀有的品种,出现在上万人的视线中,面对一群眼神带狼光的禽兽,她一动不动。长发别于耳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白色的吊带裙子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由于是蹲坐着,一侧屈起的长腿引人遐想,那脚趾甲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光泽竟胜过贝壳……还有那“无辜”的眼神,犹如真人版的充气娃娃。 当二楼那道灼热的视线移到向晴阳凸起的锁骨时,男人能听到自己微微抽气的声音,想到今天凌晨自己还在上面停留过,小腹处顿时被燥热席卷,祁明熠真是觉得自己疯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她那副迷人的锁骨占为己有。 她的目光变得涣散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要不然依着向晴阳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出现在舞台上。 “一百万!”局长的口水差点流了三千尺,竞拍还未开始,他就开口喊价。 “二百万!”市长也很猴急,不过他看起来比局长有钱。 “安静安静,”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千诱的规矩是从好彩头八十八万开始叫价,可从今晚的情况看来,根据上头的意思,是要破例一次,“底价是五百万,竞拍开始。” 局长和市长的老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这他妈也太丢人了。 一番嘲笑与讽刺的声音过后,大家都全身心投入到了猎物争夺赛当中。有了这段小插曲,大家很是积极,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价格就过了八位数。当超过六千六百万的时候,经理震惊了,再有人出价,就要打破千诱有史以来的记录了。 “七千万。”二楼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千诱的记录。 “八千万。”这也是从二楼传来的声音。 “九千万。” 前面几百万几百万的加就当是热身,如今是八位数加一次,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争霸赛,夺得了美人,争的更是面子。 “一亿。”男人的声音落下之后,现场犹如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一亿!还有没有!价高者得!”主持人的声音就快要镇翻天花板,这么高的价钱,换了谁都兴奋,“还没有比一亿更高的?!” 都他妈疯了,说是天价就是天价,用一个亿,来买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祁明熠刚要开口喊出他今天晚上的第三个数,裤兜里震个没完没了的手机打断了他,浓眉蹙起,拿出来一看是清风银纱的,这才接通,“什么事?” 聆听了十几秒钟之后,脸色蓦地阴沉,看得一旁的下属心惊,只见他快速站起身,低低吩咐了句,“走。” “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成交!!” 身后传来主持人响亮的声音,祁明熠充耳不闻,带着一行人大步出了千诱。 向晴阳如同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深处哪里发生什么全然不知。最后,被人抬进了一辆香喷喷的车里。没多久,又给人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她也无动于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最后一口红酒顺着滚动的喉结滑进肚子里,穿着浴袍的郁流旌放下高脚杯,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近,随着往下沉的大床,他已经坐在了向晴阳身边。 第7章 逃出狼窝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郁流旌抓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把玩着,千诱很大方,还送了七位数的“陪嫁”。项链也很好看,不过却没女人的锁骨好看,本以为是项链装饰了锁骨,可这么看来,却是锁骨惊艳了项链。郁流旌是第一次看到锁骨这么好看的女人,他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是单纯的觉得美丽。 不过不足的是,锁骨上面有一个碍眼的牙印,尽管经过化妆品的掩藏,可也骗不了他锐利的眼睛。 本想着等她身体里的药效过去之后再一起做快乐的事,可他却开始蠢蠢欲动,有什么东西蓄势待发,必须解决。 “起来。” 向晴阳听到命令,缓缓坐起身,犹如被人操作的木偶。 “帮我脱衣服。” 她伸出双手,去帮他脱浴袍。左边脱下了,右边却使不上力气。郁流旌觉得不对劲,伸手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有问题,眼底蓦地一沉,该死的,现在看着没感觉,醒来估计会痛死。 “躺回去。”他沉声命令着向晴阳,又拿过手机打电话。 深更半夜喊了骨科医生到酒店来,为向晴阳处理受伤的手,全部忙完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多。 药效一过,向晴阳猛地清醒,头痛欲裂,更痛的是她的手腕,像是被碾碎了一样,伸到眼前一看才发现被打上了石膏。陌生的环境令她皱着眉头坐起身,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看到了眼前坐着的男人,应该是说他比总统套房还要抢眼。 男人的相貌上上品,身形颀长,黑色短发干净利落,狭长眸子里的光有些深邃,一眼望去,像是一口井,一不小心或许就会沉沦在里面。 但是向晴阳是不允许这个一不小心发生的,她赤着脚下床,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买主。” 经他这么一提醒,在千诱破碎的记忆重新组合起来,没记错的话,她被人注射进了不知名的液体,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大概能猜到。 “你知道你值多少钱么?”不等向晴阳反应过来,郁流旌又接着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得走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见她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郁流旌面色一沉,飞跨一步,抓着她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向晴阳太轻,他一个使力,就将她丢回床上。紧接着,他不慌不忙的爬上床,抓着她的双脚分开,整个人跪在她腿间。 “既然醒了,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就开始吧。” “放开我!”深知他不是开玩笑的,向晴阳神色一紧,睁大了的眼眸透出慌乱,用仅能活动的一只手使劲推着他的胸膛,“她们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就把我抓上舞台,我本人是不愿意的,你不能这么做。” 郁流旌抓住她碍事的左手,接着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像是在哄小宠物,“别乱动,乖乖的,我就不弄疼你。” 望着他脸上痞子式的坏笑,向晴阳瞬间就觉得自己瞎了眼,刚刚看的时候还觉得像个君子来着,可他的本性却是跟祁明熠一样的,都是披着人皮外衣的禽兽。 “等等!你知道祁明熠吗?” 后面这句话,成功的阻止了郁流旌的动作,薄红的唇还未碰到她,便再次抬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前几天我卖给他了,就在四天前,因为伺候得不好,所以他把我赶走了。我的手也是他扭断的,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漆黑的眼底蓦地一沉,也不知道是因为祁明熠还是眼前的女人说她不是处女,深邃的眼神扫过她锁骨上的牙印,郁流旌斜着嘴角冷笑,“你是说你跟过祁明熠?” “对对对……”看事情有转机,向晴阳点头如捣蒜。 “滚!”他面带嫌恶的从她身上起来,背手而立,冷冷咄人,“现在就给我滚!” 向晴阳连滚带逃的,恨不得立马就能飞出去,本想利用祁明熠的名号来压他,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跟他有仇,没想到这么顺利。 跑到了酒店门口,向晴阳重重吁出口气,心底里第一次感激祁明熠,严格算起来,还是他救了自己一次。可她一想到他把她带到千诱去卖,那些感激的心理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愤怒与怨恨。 天还没亮,四周却还灯光璀璨,向晴阳赤脚走到马路边,打车回了阁楼那里。 郁流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一脸阴沉的换上衣服,开车去了千诱。 千诱才刚刚收场,今晚的收入令吕璎乐得脸上的妆容都快花了,想着这个月的提成,她就乐不可支,嘴角的笑容在看到高大颀长的身影之后蓦地僵住,三秒钟过后,她唯唯诺诺的出声,“老……老板。” “今晚的女宝贝是怎么回事?”郁流旌的声音冷得足以吓死人。 “是……”吕璎继续哆哆嗦嗦的开口,“是……祁少带过来的。” “跟过他的东西,怎么还用来拍卖?” “祁少是这……这里最顶级的会员,怎么说都给个面子。” 千诱是有规矩没错,不过规矩都是能打破的,之前规定了一定要是雏儿才可以拍卖,可今晚因为祁明熠的关系,破了个例。再说郁流旌很少来这里,吕璎便大着胆子照做。 郁流旌还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吕璎的演技放到台面上去绝对可以获奖,此时她又恢复一脸掐媚,就像是古代那些老鸨一样,“郁少,您慢走啊,欢迎明晚再来,我们要休息了。” “璎姐……”卫迦栗大着胆子走过来,支支吾吾的,“我,我……今晚……” “你什么你?赶紧走,”吕璎用力推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 “我的钱……”卫迦栗的声音弱弱的。 “下个星期六再来,今晚都没轮到你,哪里来的钱?” “等等。”郁流旌突然出声喊住了她们。 “郁少,”吕璎转过身来,脸上堆满奉承的笑,“您还有什么事?” “她是做什么的?” “哦,是这样的,今晚本来轮到她上场,后来给祁少带过来的女人替换了。” “过来。”郁流旌抬起葱白的手,对卫迦栗招了招。 大概是由于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卫迦栗站在原地,不安的搅着手指。 “快过去,”吕璎推了她一把,这都不懂,就别指望在这里挣到钱,“郁少叫你呢。” “您好……郁少。”卫迦栗趔趄两步站在他面前,由于身高差距的原因,只能看到他性感的喉结。 “抬起头来。” 卫迦栗乖乖照做,小脸微微抬起,视线却是看向别处,不敢与眼前俊美的男子对视。 郁流旌对女人没什么苛刻的要求,看着舒服干净就行,卫迦栗的模样刚刚好,“你多大了?” “二十岁。” “哪个学校的?” “华倾。” 吕璎念叨了句,华倾的学生还来卖,那可是国内最牛气的大学之一,用钱建成的学校,哪个学生不是穿金戴银的。 “跟我走。” 郁流旌说完转身就走,卫迦栗还愣在原地,吕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用力推了她一把,“还不快跟上去,你不是要钱么,遇见郁少这么好的靠山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我要是年轻我早就贴上去了,赶紧跟上去,郁少你得罪不起,别耽搁了……” “哦……”卫迦栗傻傻应了声,慌忙跟上前头步伐沉稳的男人。 向晴阳从自己破旧的床上躺到天大亮,凌晨回来的时候,她匆忙洗过脚,累得沾床就睡。早上十点钟才醒,今天下雨了,外面一片朦胧,嘀嗒嘀嗒的雨声把她的内心敲得一团乱。 隔壁没有再响起肮脏不堪的声音,看样子弥倩没有从祁明熠的手里逃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向晴阳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梳洗,从衣柜里拿出留在这里换洗的衣服换上。 行李身份证银行卡都在祁明熠手里,向晴阳也没胆子再去拿回来,银行卡挂失,身份证其他的都补办。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来想去,还是步行去找向宇航。 向宇航像是刚睡醒,出来开门的时候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一脸疲惫,眼睛还未完全睁开的关系,双眼皮的线条清晰的出现在向晴阳面前。 “我回来了。”她嘿嘿干笑两声,用那只打了石膏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朦胧沙哑。 “手机……丢了。” “行李也丢了?” “你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回来的?” “一个好心人送我回来的。” 向宇航伸出手,把她拉进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向晴阳,看不出来你蛮会撒谎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心人?”他蓦地靠近,由于个子高的原因,向晴阳只能仰视他。 “嘿嘿,你不就是好心人嘛?” “所以?” “借我点钱,我要去补卡,补好之后我就还你,还有手机。” “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做了些什么事?” 第8章 又进虎穴 “我一直住在阁楼里,后来扭到了手,心里一委屈,我就想贺祺,本想着去找他,可东西都给小偷偷了。”向晴阳这些话,说出来连小孩都不相信。 “你委屈?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不想也罢。” “不许你这么说他。”闻言,向晴阳立马变脸,两道秀眉不悦的拧成一团,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说贺祺的坏话。 “难道这不是实话?他主动给你打过电话没有?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都是他先挂的电话吧?”向宇航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切,什么男人,我要是你,我连他的汗毛都不想。” 向晴阳定定的看了他十秒钟,眼底波诡云谲,想开口骂他,最终还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回来回来,”见她生气,向宇航才收起对贺祺的不满,嬉皮笑脸的拉住她的手往里拽,“我说错话了行吧?你别走,我给你钱去办卡,买手机等等等,还有,把你的手也看一下。” “你借我钱就行了。”向晴阳也没真的生气,跟向宇航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还没吃饭吧?等我洗漱完,我带你去,顺便我要出去吃饭。” “好。”她轻声应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向宇航的交通工具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对于向晴阳这样的无产阶级来说,那是无比的奢侈。吃过午饭再去办理一系列琐事,全都做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刻。 “停车!在这里停,”从这里回租住的阁楼,只需要几分钟,向晴阳急忙叫停,“我要回去了。” “回我那里吧。”向宇航继续踩着油门。 “我有住的地方。” “你那里很不安全。”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为什么要替他省钱?为什么要去住那样的地方?向晴阳,你有病是吧,早跟你说了,贺祺不是好东西。” “向宇航,停车!!”又说到这个话题来了,向晴阳再次不悦起来。 吱的刺耳声之后,向宇航面无表情的扶着方向盘,向晴阳打开车门,心里虽然有气,却还不忘交代道,“我就先回去了,你……” “行了行了。”他不耐烦的打断,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向晴阳郁愤的踢了一脚马路上的碎石子,转身往回走。回到出租屋里,经过弥倩的房门时,她试着抬手敲了敲,无人应答。 洗过澡准备做些东西吃,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带在身上的发夹,发生那么多事,一时间都忘了。能让她拼命的,也就只有那个发夹了。 清风银纱是虎穴,她也丢下锅照闯。等到了清峰银纱她才发现,距离门口五十米处有一座小房子,是祁明熠吩咐守在那里的人,必须得到清峰银纱里的人答应才肯放行。上次跑得太急,再加上没人拦她,都不知道。 “我是来找祁明熠的,他认识我。” 黑衣男人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才拨通了别墅里的座机,十几秒钟之后,立即对向晴阳放行,随行来的出租车不能进。向晴阳付了车费,把司机打发后,才转身进了清风银纱。 这里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气氛有些压抑,五十多岁的老管家也没给她好脸色,不冷不热的对她说了句,“跟我来。” 向晴阳跟着管家到了二楼,打开某个房间的门,让向晴阳进去之后,管家便带上门离开了。 祁明熠坐在床前,定定的看着大床上脸色苍白的祁珞,一脸疲惫,比起昨天的意气风发,今天的他略显得憔悴,眼睑下方是淡淡的青紫色,连下巴也多了一层胡渣出来。 “我来拿我的行李箱的,”她单刀直入,并不打算逗留,“请你还给我。” 不等祁明熠答话,床上的祁珞便哇哇大哭着醒来,男人急忙伸出手,按住她乱动的小身子,柔声安慰道,“乖,你不能乱动,过几天就能好。” 向晴阳有些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祁明熠脸上出现了焦急的表情。 “呜呜呜哇……”祁珞哭个不停,整张小脸上都是泪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向晴阳,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哭着对她伸出手。 “你过来。”祁明熠对她招招手。 “我是过来拿行李的。”别的事她不想多管。 “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 “……” “你乖乖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你的破行李箱还给你。” 向晴阳这才抬脚上前,为了自己的东西,她忍了。 “抱她。” “……”向晴阳一头雾水。 “她想要你抱她,你给我抱好了,别的事都好说。” “我的手受伤了。” “她很轻,别碰到你受伤的地方,能抱得起来。” “哦。”向晴阳伸手把祁珞抱在怀里,她才发现,原来祁珞这么瘦弱,抱在手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上次因为焦急,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她讶异的问出声,“她多大了?” “三岁。” 看起来却还差不多只有两岁,清峰银纱的条件这么好,不可能会发育不良。关于祁明熠的新闻一大堆,却没有关于祁珞的,也不知道妈妈是谁,向晴阳纵然有万般疑问,也没有问出口。 祁珞停止了哭泣,小手抓着向晴阳胸前的衣服,脑袋直往她怀里蹭。 “上次你被谁带走了?”祁明熠冷不丁来了一句。 向晴阳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关你的事。”想到这个她就来气,把她弄到夜店去卖。 “一亿,你可真值钱。”祁明熠面带嘲讽。 “我就给了你一刀,你扭断我的手,还把我卖了,就当扯平,你以后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从昨晚到现在,祁明熠累得不像样,积攒的火无处可以发,他刚要开口讽刺向晴阳,门就被霍地打开。 “明熠……”女人一脸焦急的推开门,但有再多的话都被祁明熠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她收拾下慌张,接着轻声开口,“我刚赶完通告,来晚了,小珞还好吧?” 向晴阳转过身,如果不是心脏承受能力好,她绝对会给今天这么多意外吓到,这不是当红女星丁绵蕊么,靠着一部电影迅速蹿红,直到现在,已经是号称宅男女神的一线女明星了。她的星路出乎世人意料的平坦,没有绯闻,也不用看人脸色,短短三年,在娱乐圈风生水起。 “你先出去。”祁明熠不冷不热的开口。 “……好,我在楼下等你。”美丽的大眼睛在抱着祁珞的向晴阳身上停留了三秒钟便识相的收回,丁绵蕊装作如无其事的带上门。 “你好好带着她,她不能再哭了,等会儿我就上来。”祁明熠直接开口吩咐,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为了自己的东西完好无缺的,向晴阳听从安排抱着祁珞在房间里踱步,直到累了,她才问怀里的小女孩,“我坐下行不行?我的手受伤了,这样有些累。” “……” “我就当你默认了。”她说着,在祁明熠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把祁珞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腿上,双手顿时轻松了很多。 祁珞睁着通红的眼睛,直盯着她看。向晴阳顿感头皮发麻,这里的人可真奇怪。 “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妈妈?” “……” “祁明熠是你爸爸?” “……” “我看你长得跟他挺像。” “……” “你妈妈是谁?” “……” “算了,你都不会说话。” 祁珞又贪婪往她怀里蹭了蹭,向晴阳觉得不习惯,伸手轻轻推开,谁知道她又把头埋回去。 向晴阳盯着怀里的小脑袋看,头发已经过肩,本来就带着一点自然卷,现在更是乱蓬蓬的,祁珞不愿意给别人碰,自己又不会扎辫子,更别说祁明熠一个大男人,每天早上,她就自己梳。但这两天都躺在床上,连澡都没洗,祁明熠给她买的公主裙也没穿,像是一个灰姑娘。 向晴阳静静坐了一会儿,管家便把门打开了,“向小姐,帮小姐换上衣服,带她下来吃饭。” “我得回去了。”话音刚落,她能明显感觉祁珞抓着她衣服的小手蓦地一紧。 “这是少爷吩咐的,小姐已经两天不肯吃饭了,她要哪里不好,整个清峰银纱的人都得倒霉,包括向小姐你。少爷还说了,伺候得他的小宝贝舒服了,他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向晴阳暗暗咬牙,不情愿的甩了句“知道了”便打开祁珞的衣柜,拿了衣服帮她换上。 抱她下楼的时候,丁绵蕊正跟祁明熠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祁明熠对她招招手,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坐这里。” 他洗过澡,胡子也刮了,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向晴阳抱着祁珞过去,祁明熠示意她喂她喝粥,可她根本就做不到。 “要不让我来吧,”坐在对面的丁绵蕊一脸慈爱的看着祁珞开口,“小珞,让我来喂你,之前你不也喜欢给我喂么。” 祁珞看了她一眼,抓着向晴阳衣服的手依旧没有放。祁明熠抱过祁珞侧坐在自己左腿上,左手揽着她右手吃饭,这样一来,向晴阳就能喂她了。 “太久没过来,”丁绵蕊自顾自的掩饰尴尬,“小珞有些不习惯。” 第9章 被打耳光 祁珞嗓子疼,吃得很慢,向晴阳两边忙也照样从容。祁明熠一吃饱,就把祁珞塞到她怀里,用餐巾纸擦干净嘴巴,起身出门,也不知道去哪里。 饭桌上剩下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气氛安静得很诡异,向晴阳吃完饭,就抱着祁珞回房。没多久,丁绵蕊跟上来了,衣服贴身合体,妆容细致,黑色大卷发俏皮又性感,她斜着身子靠在门边,褐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挑衅。 向晴阳想把祁珞放回床上,可她却不依,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就怕她走人。 “他脖子上的伤是你弄的吧?”丁绵蕊的声音优雅迷人,语气却不讨人喜欢。 向晴阳置之不理,她抓着祁珞的小手,试图让她放开。 丁绵蕊走到她身后,再次开口,“是不是你弄的?” “是,”向晴阳回过头,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那又怎样?” “你的胆儿真肥,我奉劝你,收敛点。” 这就是宅男心目中的女神,向晴阳无声的冷笑,“叫别人收敛点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别人的事最好少过问。 不等丁绵蕊回答,向晴阳又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珞开口,“我得回家了,你放开。” 祁珞扁着嘴巴,就要哭出声,向晴阳可不吃这套,她接着冷声开口,“放手。” “呜哇……” 祁珞一哭,丁绵蕊便急了,她用力拽开向晴阳,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哄道,“不哭不哭了,蕊姨抱你,小珞不哭。” 向晴阳无情的往外走,祁珞硬是从丁绵蕊身上溜了下来,冲过去抱住她的大腿不肯让她走。这么一个难缠的孩子,向晴阳突然觉得烦躁,她肃然道,“放开,小哑巴!” 祁珞不但不放松,哭声还越来越大,连楼下的赵玉都给惊动上来了,她气冲冲的,望着向晴阳的眸子满是愤怒的火焰。 噗的一声,祁珞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向晴阳的裤腿,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向晴阳愣在原地,一脸震惊。 “你他妈给我让开!”赵玉率先反应过来,用力推了向晴阳一把,把祁珞抱起,管家急忙叫来了这几天都在清峰银纱里待命的医生。 前两天吐血,今天又吐血,望着瞬间就奄奄一息的祁珞,赵玉气得浑身发抖,不等丁绵蕊动手便站起身冲向罪魁祸首,狠狠甩了向晴阳一耳光。 “小姐不能哭!你还害她哭,你故意的是不是?”怒不可遏的揪着向晴阳的衣领,赵玉眼底通红,“少爷交代你做什么就好好做,别作死,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杀了你!” “别惹我。”向晴阳缓缓抬起左手拉开拉着揪着自己衣服的爪子,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一巴掌打回去,想欺负她,也要看看她是不是好欺负的主。 见赵玉被打,丁绵蕊一脸不置信。 赵玉被她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差点站不稳,她又要冲上去,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连忙跑下楼,走的时候,不忘瞪了向晴阳一眼,那眼神带了些恶毒的光。 祁珞已经彻底哭不出来了,双眸紧闭着,小脸白得像张纸。 没一会儿,就见到一抹颀长的身影急匆匆的赶上来,直接越过向晴阳,走进房间里。十秒钟之后,祁明熠一脸阴沉的出现在向晴阳面前。 “少爷,小姐会吐血就是因为她,”赵玉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这个时候肯定要好好告状,“我听见小姐哭,上来的时候小姐抱着她的大腿,而这个贱人就只知道要走,小姐又吐血了。” “明熠,”丁绵蕊上前来,一脸哀伤状,“我看着小珞在哭,就上前去抱她,可她不愿意,就要向小姐,我跟向小姐说了,叫她再留一会儿,等到你回来再离开,可她就是执意要走……呜呜,小珞真可怜,那么小的孩子,却要遭受那么多的罪。她还说小珞是哑巴,这么说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向晴阳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她只是想离开,就成了罪魁祸首。小哑巴怎么了,那又没什么,如果早知道祁珞有病在身,按着良心来讲,她也不会丢下她,至少会等到祁明熠回来。再说了,自己又没欠他们家。 “把行李箱还给我。”明明想要道歉,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这个。 “你给我滚。”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祁明熠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下去要打女人的冲动。 “我的行李箱。”对方越硬,她也就越固执。 “那么破的东西早就给我扔了!赶紧给我滚!在我杀了你之前!”他怒不可遏的吼出声,用力推了向晴阳一把。 睁大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向晴阳跌倒在地,她不服气的再次站起,垫着脚尖试图与他平视,“凭什么?” “你这个贱人还不滚,”不等祁明熠回答赵玉便冲了上来,喊来了几个保镖,“把这个贱人拖出去,别再让她踏进这里半步。” 向晴阳被无情的丢到了山路上,别墅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赵玉那个疯婆子,连清峰银纱里的拖鞋也给她要了回去,自己穿过来的鞋子又不还给她,她抬起左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不发一语的往山下走。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她还去杀祁明熠做什么?走了一圈,却又是回到了原地,向晴阳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狂风将山路两旁的树肆虐得沙沙的响,树影斑驳,打在地面上有些诡异。向晴阳瞬间就害怕起来,除了热血上涌的时候什么都敢拼之外,其余时候胆小如鼠。比如现在,她抬起两条腿,不要命的往前跑。 直到大街上,她才静下心来,缓了缓心神,想去买双拖鞋,牛仔裤上的血却让她不敢上前,生怕吓到人。那幢阴暗的阁楼她更是不敢回,隔壁的弥倩不在,深夜的时候听不到那种叫声四周便静悄悄的,她不敢一个人。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打电话给了向宇航。二十分钟过后,奔驰s600潇洒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向宇航面无表情的推开车门,“上来。” 等她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向宇航才看清了她裤腿上的血,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汗和清晰的巴掌印,他没好气的问出口,“你到底是惹上谁了?” “这是一个小孩吐的,我把别人家的小孩弄哭了,人家要我赔钱,我没钱,所以就逃了。” “……”对于她的谎话向宇航还是选择沉默,猛踩油门,回了别墅。 “今晚我想住在这里。” “反正客房也空着,你爱住就住。” 向晴阳拿来剪刀,把牛仔裤沾到血以下的部分都剪了,天气热,这样也好,当短裤穿。 全都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向晴阳算了下时间,法国是下午四点,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拨通了贺祺的电话。 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向晴阳激动的出声,“贺祺,是我。”终于有一次是贺祺亲自接的了,她能不激动嘛?贺祺很忙很忙,是个大人物,向晴阳是知道的。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贺祺的声音从一如既往的平静到微微的有起伏,他的语气显露出担心,“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到,你打过来的那两个号码也关机了。” “这个是我的新号码,你要保存好。我……我去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快要开学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回来吧。” “你要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但我真的没事,”只要他微微显露出关心,向晴阳这心里就乐开了花,“你忙么,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上班。” “哦,那我打扰到你了。” “你人没事就好,”贺祺顿了顿,低沉磁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晴阳,我给你寄了礼物,过些日子就能到。” “是什么?”向晴阳清澈的眼底水意盎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会喜欢的,”贺祺话音刚落,又传过来女秘书如机械似的声音,向晴阳识相的开口,“你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注意身体。” 贺祺低低应声,挂断电话。偌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田茜恭敬的站在办公桌跟前,贺祺波澜不惊的开口,“什么事?” “贺董让人传真了文件过来。” “放这儿吧。”他伸出葱白的手,指了指办公桌的某个角落,那边大半夜的,还让人做这些事情。 田茜上前,把文件规规矩矩的放在贺祺眼前,后退两步,又接着说道,“贺董说,有时间就抽空回国,回恒信总部。” 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或是懒得回答的,贺祺通常都是直接沉默,田茜深知他沉默寡言,便转身退了出去。 向晴阳乐颠颠的放下手机,抱着被子闭上眼睛就睡,心情一好,觉也睡得香。 开学的日子热火朝天,这个暑假是向晴阳过得最难忘的,没挣到钱不说,还弄伤了手,导致搬生活用品到寝室的时候,还要麻烦向宇航。 华倾暑假不让住人,不过现在总算是开学了,向晴阳终于不用住阁楼了。 “晴阳,你哥好帅,”向宇航走后,艾妮眼冒桃心的贴了上来,“帅呆了,特别是那忧郁的眼神,妈了个巴子的,他要是正眼看我一下,我绝对会晕倒。” 第10章 大街巧遇 “他不是我哥。”向晴阳已经不止一次纠正艾妮。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就不能装一下么,名字那么像,一个向着晴天的太阳,一个向着宇宙的航空。” “很明显就不是,装不来。” “闷骚鬼,他是混哪里的?” “我也不知道。” “难道他就没告诉你?” “没有。” “笨,”艾妮没好气地拍打了她一下,“你就不会问他。” “……” “给我要个电话号码?” “不行,他会骂我的。” “小气鬼,你的手怎么受伤的,做事情很不方便吧?你给我他的电话号码,我给你三包,洗衣打饭铺被子。” “我能自己来。” “闪开闪开,”艾妮推开她,爬上去帮她整理床铺,边念叨道,“手都这样了,你还来,我这么一大活人,不用白不用……” 在华倾里,没人不知道向宇航,因为他是最穷的学生,贫民区出来的学生。可他又不是最穷的,他有灵活的头脑,惊人的智商,他擅长社交,小小年纪,人脉甚广,早就为自己毕业之后铺下了平坦的道路。 家境贫穷,母亲重病,他照理得井井有条,用自己的才华,换得了一笔不小的存款,让那些嘲笑他的人,悻悻然的收回嘲讽的目光。 曾经向晴阳还幼稚的拉着他,看在名字那么像的份上要给他介绍工作,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为什么要去看人脸色端茶倒水? ——难道你就不需要钱嘛? 他笑得如沐春风,之后带上向晴阳接触他的工作。金领中的金领让她诧异,要知道,热门又诱人的世界级别的精算师,目前不到两百位。他在背后推手,助雇主夺得一片又一片领地,以此来换取丰厚的酬劳。 ——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放手去博? 他但笑不语,沉稳得令人感到不安。 在那一刻,向晴阳几乎见到了功成名就的他,一旦出社会,就犹如洪水猛兽,坐享荣华富贵,对他来说,只是迟早的事情。 神志游离间,艾妮叽叽喳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我说,你哥哥的爸爸是哪个国家的呀,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头发也不是像我们一样的黑色,而是栗色,很明显,是混血。” “嘘,”向晴阳放低了声音,“千万别在他面前谈论这个。” 向晴阳有一次问他,却被他打进“冷宫”,整整一个月置之不理。 “我这不问你嘛,你偷偷跟我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我也不知道。” “切。”她不屑地摆了下手,继续帮向晴阳铺着床单。 卫迦栗推门而进,看到向晴阳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便收回错愕的目光,抬脚越过她,想要进去洗手间。 “站住。”躺上铺做面膜的裘宁突然出声叫住她。 “我先上下洗手间,”卫迦栗停住脚步,跟她道了声,“马上就出来。” “不是说要还钱?现在就还。”咄咄逼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卫迦栗收回无奈的目光,打开包,拿出了对她来说沉甸甸的五万块现金,递给了裘宁。 “哟,给人包养了吧?”裘宁躲在面膜里的两只大眼睛斜睨了她一眼,讽刺地开口,“上次不是谁还说没有钱的,这会儿却这么爽快?雇主是谁?你伺候得人家爽么?” 卫迦栗给她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无所适从,视线不经意对上向晴阳的,急忙避开,像做贼心虚似的。 “谁给那些禽兽包养了还不一定呢。” “艾妮,你最好给我闭嘴,今天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死八婆,你接我的话,有没有经过我同意?”艾妮最看不过的,就是卫迦栗像个木头似的,天天被裘宁欺负。而且,她最讨厌为了钱就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 裘宁抓着被单的手隐隐收紧,想要爆发什么,最后却忍住了。她松开手,坐起身,把五万块放好。下床经过卫迦栗的时候,还用力撞了她的肩膀,今天算她走运,看在借两万五还五万的份上,她先放她一马。 把脸洗干净走出来,当着其他三个人的面换衣服,艾妮举起手机,偷偷拍了她几张□,又嘲讽道,“其实你不用穿底裤也可以的,反正等会儿还要脱。” “我告诉你,现在我没时间跟你扯,等我有时间了,我非弄死你不可。” “别让我等太久。” 裘宁不以为是地切了声,迅速把衣服套上,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拎起包就走,把门甩得震天响。 卫迦栗洗完澡出来,默默的拎着郁流旌给她买的新包,跟着一起出门。 艾妮看着她的目光从震惊转换到鄙视,到最后她两眼一翻,玩自己的电脑。 向晴阳洗过澡,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就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趁着午休跑去医院换药,医生把石膏拆了,缠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放人离开。中午没吃饭,向晴阳跑到超市里,买了个肉松面包充饥。 咬着面包喝着酸奶走在路上,眼睛不小心瞥到了千诱门口的招聘启事,想着之前的事情本来想躲开,可那个“2”字后面带着的四个零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需要钱,贺祺给她办的卡,她需要添些钱进去,钱一少,她内心就仓皇得七上八下,很不安。 千诱的地下层是赌场,赌资大得吓死人,就连什么时候有大节目,都敢明目张胆的贴出来,丝毫不怕法律的惩治。 向晴阳基本看了下,兼职女侍者,薪资两万,要求,五官端正清秀,身高不低于一米六八,会说英文,工作时间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后面还添了句,位置有限。 她的条件都达到,向晴阳被诱惑了,她把面包吃完,拨通了上面的联系电话,就为了八个小时能赚那五位数,反正不卖艺也不卖身。 面试的时候,她把手上的纱布给拆了,靠着自己过人的条件,成功的应聘上了。 走在大街上,算不上熟悉的身影蓦然跑进她的视线,向晴阳一慌,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跑到某个最近的商店门口的招牌后面躲起来。 祁明熠抱着一脸苍白的祁珞从医院里出来,都那么多天了,病还没好。向晴阳有些庆幸,还好眼睛尖自己躲起来了,不然碰上了还不知道得怎么样。随即又想,自己没必要怕他。 于是,她又钻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不出来还好,一出来刚坐上车的祁珞就看到了她,她扁着小嘴,双手指着车窗外,眼巴巴的望着向晴阳。 “不能再哭了,”祁明熠耐心劝着她,抓回她的爪子,“知道吗?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呜呜……”她呜咽了两声,又伸出手。 祁明熠抬起深邃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才看清了咬着面包的向晴阳。 “那个女人没什么好的,”祁明熠又抓回她的手,转过祁珞的小脑袋,“我带你去买漂亮的裙子。” “哇……” 这么一哭,祁明熠立马急了,他出声朝前座的人吩咐道,“追上去,把那边那个女人抓过来,”又好声好气的哄了哄祁珞,“不哭了,马上就把人抓过来,让她陪你玩,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向晴阳晃动眼瞳,借着商店门口的玻璃门,可以清楚地看到朝自己开过来的黑车。心里暗叫不好,反射性的抬起腿,跑得比兔子还要快,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她迅速冲过街道,蹿进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才敢停下来喘气。 好一会儿,向晴阳站稳身子,抄小道,安全回到了华倾。祁家的人她一个都不想管,直觉告诉她,如果扯上他们,绝对会给纠缠一辈子。 下午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向晴阳第一个就是想到了贺祺,她兴高采烈的出去签收。 香奈儿五号令人耳目一新,热情温暖而又神秘,向晴阳舍不得用,满心欢喜的把它藏好。回头想给贺祺打个电话,但后来又一想他可能在忙,就给他发了条短信。一分钟之后,向晴阳的手机通了,这是贺祺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贺祺。”向晴阳眼底的光微微晃动,水意盎然。 “喜欢吗?” “为什么要送这个?” “晴阳,你长大了。” 红唇轻轻牵开,挽起的弧度略为羞涩,向晴阳沉浸在贺祺音色醇厚的言语里,直到听到正在打游戏的艾妮一句“你他妈别发春影响到我杀人了”她才回过神,随即传来贺祺低低的笑声,他听到艾妮的话了。 向晴阳收敛神色,故作镇定,语气里却仍带着喜悦,“你现在在忙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挣钱。” “以后要是想我,就直接打电话过来。” “好。” “嗯,就先这样。”贺祺把事情交代完,才把电话挂断。 心里顿时雀跃起来,葱白的手指握紧手机,向晴阳出神的看着黑了的屏幕许久,才把手机收好,艾妮给她打了饭,准备下去吃。 第11章 赌场再遇 “妈了个巴子的,”又被杀了一次,艾妮气愤的丢开鼠标,抄起一旁吃了一半的饭,舀了一口塞嘴里,边咀嚼边说道,“这个该死的小螃蟹,我就不信他真的那么厉害,每次都把我杀了。” “小螃蟹是谁?”向晴阳随口问了句。 “把我杀了的人!王八蛋,取这么个名字,绝对是个受。” “你自己不是叫小妮子。” “小妮子怎么了?叫小妮子多适合我,我本来想叫软妹子的。” “……”向晴阳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开口,“今晚我要出去,可能明天才能回来。” 华倾到点了就会锁门,哪怕只迟到了一秒钟,也会被一丝不苟的门卫关在外面。 “去哪里?” “兼职。” “做什么要这么晚?” “大买卖。” 艾妮还想问什么,游戏就开始了,她又全神贯注的投入了进去,没来得及再问什么。 向晴阳把饭吃完,收拾了下,去卫生间里洗过澡,拎起包出门。 夜幕降临,千诱华灯璀璨,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门口一排排豪车上,一层层晕开来,别有一番景致。向晴阳走到门前,出示了临时工作证,第三次进入了这里。 千诱本来就热闹,今晚更是喧嚣。吕璎一看到向晴阳,仿佛见到了摇钱树,兴冲冲的迎上前,“就你了,快过来。” 后台里面的人虽然多,却不显得慌乱,在吕璎的指导下,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人一拨接一拨的出去,然后又有人进来,向晴阳才知道全都得穿剪裁合身的旗袍。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除了发型,全都统一了,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又看见你了,真是开心,”吕璎别提有多高兴,向晴阳来了两次,两次都是天价,她朝她挤挤眼,嫣红的唇漾开来,“上次郁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想起上次她给自己注射液体的事,向晴阳就有些不开心,但也没表露出来,毕竟还得靠她做事,她抬了抬眼帘,不冷不热应道,“没有,郁少不喜欢我,直接让我走了。” 吕璎收回眼,想想也是,郁流旌后面气冲冲的来找自己,就知道没发生好事,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傍大款的机会,她多想自己再年轻些。 千诱是用钱砸出来的,地面一层已经足够奢侈,地下的赌场更是金碧辉煌。精致的水晶灯映衬着形形j□j的人们,气氛相当热闹,即使不赌,看人一掷千金,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啊啊啊……饶命啊!!!” 向晴阳被突如其来的男人惨叫声吓到了,那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经历过,也很清楚,想着那股痛楚,她就头皮发麻。 “都别看了,”吕璎跟她们几个人摆摆手,不耐道,“这些人就是在作死,出老千有什么好看的,快跟我走。” 向晴阳和其她几个人急忙跟上。 吕璎把她们带到赌场内最大的一个包房里,当对上祁明熠讳莫如深的目光时,直觉没好事发生的向晴阳手脚开始泛冷,中午明明还带着孩子去医院的,现在又跑到这里来了。 巨大的赌桌可分座百余人,在场的加上看热闹却不过二十来个,这个包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全都自动系统检测,敢出老千的人,那是在作死。 “不是来做女侍者吗?”向晴阳感觉到不安,便凑近吕璎耳边,小声问了句。 “你长成这样让你端茶倒酒太可惜了,在我们这里,女侍者跟女宝贝没差别,要不你以为哪里来的那么高工资,真是天真。”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吕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接着又马上变脸热情的招呼着姑娘过去。 向晴阳膛目结舌,愣愣的站在原地,总感觉自己被骗了。 祁明熠笑得耐人寻味,伸出手对她招了招,向晴阳下意识的要往外走,吕璎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去。 “祁少,”吕璎一脸媚笑,拉着宋仪冉推到他身上,“人我给您带来了,您好好玩,”末了还小声提醒向晴阳道,“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装什么,祁少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祁明熠伸出手搂着她的腰,向晴阳不习惯的扭动,伸手想要推她,男人却把她按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中午跑得倒是挺快。” 男人专属的气息令她无所适从,向晴阳有些狼狈的转移视线,却又对上了郁流旌的,眸光深邃莫测,犹如一块磁石,会吸人心智。想着上次对他的欺骗,向晴阳就心虚,两道视线转向桌沿,祁明熠的另一只手搭在上面,白皙修长,上面还有一只表,低调的奢华。 跟前堆了一堆筹码,向晴阳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知识,但也知道祁明熠赢了不少。 “竟然敢跑,你看看我今天怎么玩你。”祁明熠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话已经说完,向晴阳却依旧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来回游移。 他霸道的搂着她的腰,漫不经心的玩牌,是一张黑桃q。这是他第四张牌,前两张分别是黑桃九,黑桃十,还有一张底牌。 向晴阳悄悄瞥了一眼郁流旌,他的眼神淡淡的,第三张a出现的时候,他仍然一脸从容,眼内波澜不惊。 从目前的形式上来看,郁流旌的牌是最好的,再来就是祁明熠,其他人都是对对或者是散牌。 郁流旌推出一半的筹码,祁明熠毫不犹豫的跟了,另外几个犹豫了一会儿,选择跟,还有三个弃权了,只要弃权,就得出去,连包房都不能呆。 祁明熠的第五张牌是黑桃k,郁流旌的第四张a出现了。将筹码全部推出梭哈的时候,众人抽了一口气,在这里面,真的是往大了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赢家将在他们两个中间诞生,除非祁明熠的是黑桃j,不然赢家就是郁流旌。 深知没有胜算,其他人纷纷弃权。 包房内顿时就安静了,只剩下两男两女和一个派牌的,向晴阳这才看清了坐在郁流旌身边的女人是卫迦栗,不由得有些吃惊,随即又很快掩饰下来,一脸淡然。卫迦栗也没什么变化,仿佛两个人都不认识。 跟前的筹码全部推出去,噼里啪啦的那都是钱的声音。黑眸缓缓抬起,郁流旌不带痕迹的瞥了向晴阳一眼,慵懒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他意味深长的开口,“赌钱多没意思,要不我们来玩点别的。” “郁少想玩什么?”祁明熠唇形优美,弧度却未完全荡漾开。 “女人。” “怎么玩?” “输了的人来一场实战。” 卫迦栗羞得满脸通红,向晴阳目瞪口呆。 看到向晴阳错愕的表情后,郁流旌不由得心情大好,上次在她那里受的气,这次一定要得到纾解。一看向晴阳这副德性,郁流旌就知道她受不了这种屈辱。 “行。”祁明熠满口答应,在哪里上怎么上都无所谓,他只知道他想上向晴阳已经很久了。 向晴阳霍的起身,边跑边喊,“两万块我不要了,我要走,不跟你们玩了……”刚冲出门口,就给保镖抓了回去,立在原地。 “翻牌吧。”祁明熠无声的奸笑。 “祁少你先。” 祁明熠也不客气,那漂亮的手指伸向底牌,向晴阳睁大了眼睛盯着,就怕他输了。 黑桃八。 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是同花顺,而是同花,郁流旌赢了。想着接下来的事情,向晴阳就头皮发麻。 “过来。”祁明熠转过身,朝她伸出手。 “我不要……” 祁明熠朝抓着他的保镖使眼色,两个男人会意,将向晴阳送到他手里,便转身出去了。伸手将她抱起,祁明熠把其他人当透明将她压在牌桌上。 “你放开!我只是过来兼职的,两万块我不要了,放我……” “嘘,”祁明熠捂住她的嘴,蓦地凑近,好看的眉眼在她眼前放大,“乖乖的,就不疼。” 听着这话,向晴阳忽然想起了跟郁流旌那次,她立马张嘴咬了他的虎口穴。祁明熠被迫松手,她大喊出声,“你上次不是问我带我走的人是谁吗?就是坐在你对面的男人,那个郁少,祁明熠,是你把我卖掉的,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放开我,上次我就是跟他走了……” 卫迦栗顿时眸光暗淡。 看到祁明熠眼底蓦地一沉,向晴阳轻微松了口气,希望这一招,对待他也有效。 可她好像忘记了,她嘴里的那个郁少,就在现场。郁流旌俊眉微皱,敢情上次是被她玩儿了,心里蹭地涌起一股火,三秒钟之后,他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上次这个女人,也用同样的方式,顺利从我手里逃走。” 向晴阳的心瞬间就跌落到谷底,她侧过头,一脸不置信的望着仪表堂堂的男人,明明长得像正人君子,说出来的话却跟畜生一样,非得这么害她。 “你这个*,”祁明熠心情大好,眸光灿若星辰,他伸手拍了拍向晴阳粉嫩的脸颊,“坏透了,不过我喜欢。” “我还有别的男人……啊……” 第12章 被带回家 祁明熠探进裙底的手令她惊叫出声,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拽下了她的底裤。向晴阳像条出了水的小鱼,拼命的扭动身子,想以此来摆脱身上的男人。可上半身再怎么动都无济于事,祁明熠已经固定住了她的下半身。 “啊——” 这一回是惨叫,破冰般的痛感让向晴阳疼得直冒冷汗,身体犹如被刺进了一把刀子,然后再狠狠抽出来。那根修长得过份的手指,以怪异的姿势,跑进了她的身体里,然后又跑出来。 望着祁明熠手指上的鲜血,向晴阳面如死灰。 郁流旌脸上闪过很多种神色,黑如点漆的眸子布满阴霾,看得卫迦栗心惊。 “我叫你再骗,你以为我跟别人一样蠢?”他说这话的时候,熠熠生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瞥了郁流旌一眼,又悠悠的看着向晴阳开口,“坏死了,但我就喜欢你这副骚样儿,跟我走。” “实战”表演完毕,他走场面似的跟郁流旌道别,然后扛着半死不活的向晴阳出了门口。 郁流旌把自己的底牌翻开,是黑桃8。祁明熠无耻到为了能上向晴阳,连输赢都不顾忌,把自己的底牌换了。 向晴阳被他扛在肩上,一路颠簸着出了千诱,连鞋子都丢了。祁明熠把她塞进香喷喷的车里,吕璎也不知道是巴结还是好心,把向晴阳原先的衣服和包包都送到了他手里。临走时还朝面色惨白的向晴阳挤挤眼,意思很明显,你能再次跟在祁少身边,多亏了我…… 车门轰然闭合的声音传来时,向晴阳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下边的疼痛,伸出手去掐祁明熠的脖子,泫然欲泣的咆哮,“混蛋!你凭什么这么玩弄我,我是个人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畜生,呜呜呜……” “疯女人!”祁明熠抓住她的手,拉过安全带把她捆住,凑近她开口,“好好呆着,你这副骚样儿,让我看了就很想玩弄你,没别的理由。” 向晴阳继续破口大骂,祁明熠嫌烦,拿过吕璎递上来的衣服,抽出她的t恤,一角塞进她的小嘴里。然后快速发动引擎,改装过的帕加尼绝尘而去。 望着如城堡一样的清峰银纱,向晴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狼狈的蜷缩着身子,给祁明熠绑在副驾驶,又给他松开,然后抱了出来。向晴阳手无力的捶在眼前的胸膛上,光洁的双腿也不断乱晃,她这般闹,祁明熠却稳如泰山。 “少爷……”赵玉看见向晴阳的时候,一张老脸瞬间就垮了,但当着祁明熠的面,她也没好说什么。 祁明熠对赵玉视若无睹,刚把抱向晴阳抱上楼,穿着卡通睡衣的祁珞听到动静便屁颠颠的跑出来,祁明熠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自然卷,“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现在我把她带回来了,只不过她现在还太野蛮,我得把她带回房降服。但降服的过程中会很暴力,不适合小孩子观看,所以你赶紧回房,今晚过后,我保准她以后乖乖跟你玩。” 三岁的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祁珞听到了他说向晴阳以后会跟她玩,她乐呵呵的,又屁颠颠的跑回去,乖巧的带上门,钻回大床上睡觉。 祁明熠将向晴阳带进房间里,用力扔在床上,弹簧床震得向晴阳头昏脑胀,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坐起身,伸出酸痛的手,把嘴里的t恤扯掉。刚要骂出声,就看到祁明熠邪笑着抽皮带,向晴阳一惊,连忙下床,往后面躲,“你不要过来……算我求你,千万别过来,我身体不好,不能跟你尽兴,其实我有病,还有,我,我……反正你别过来,我得了绝症……”她害怕得开始语无伦次。 祁明熠把皮带甩在地上,犹如瞄准了猎物的豹子般迅捷,伸出华丽的爪子,将逃跑的小鹿摁住,然后拖上床,准备开始享用。 长发凌乱得恰到好处,因为用了力气反抗,向晴阳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潮红,祁明熠乌黑如玉的眼瞳越发幽深,他还记得她当时所说的32d,此时就躲在旗袍下面上下起伏着诱惑他。他现在才发现,身下这个女人,不仅锁骨美,连人也很美。 右手本来就没有好,经过这么折腾,那种断裂的痛楚又清晰的传了过来。向晴阳咬着下唇,尽管自己的力气很渺小,她仍然不顾疼痛试图跟身上的男人抗,“你这是在强/奸,犯法的……会坐牢的。” “跟你玩,我就喜欢强/奸这个调调。”撕裂的声音传过来,质量上好的旗袍在他手里粉碎,祁明熠化身成吸血鬼,在那优美的线条上啃噬。向晴阳吃痛呜咽出声,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那么变态,专门咬她的锁骨。 可当湿热的舌转移到胸前时,向晴阳突然就后悔了,“别咬我那里,咬我的锁骨吧,不要咬那里……啊……” 衣服七零八落,男人对她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向晴阳既羞涩又愤怒,还带了那么点恐惧,单薄的身子在他身下直挺挺的打颤。 “祁明熠你放开,我手疼……我的手真的好疼,你放开我……等我的手好了再做好不好呜呜好疼……祁明熠……” 听到这些话,身上的男人终于有所停顿,祁明熠抬起头,哑着嗓子问道,“你的手还没好?” “嗯嗯嗯,”她拼命的点头,“我今天还去医院换药的。” “那你怎么能去兼职?” “我想着轻轻松松的,应该能做事,所以我把纱布拆了。” “你缺钱?” “我欠了别人钱,只不过他没有要我还,但是我觉得必须得还他。” 祁明熠美眸半眯,对于她这种态度,他还是喜欢的,知道不能欠别人。 “你起来行不行?我真的手痛。” “你说了等你手好了再做?” “……嗯。”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那我就再等你几天,千万别骗我,否则下场你不敢想。” “……好。”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祁明熠难得良心发现,暂时先放过她。他一从她身上起来,向晴阳马上坐起身,捡起t恤穿上。底裤丢在了赌场里,t恤又短,她只能蜷缩着身子。 这般模样就像是杂耍的小丑,惹得祁明熠闷笑出声,“今天晚上你就过去照顾我的小宝贝,她很喜欢你。” “我想回学校。” “要么跟我睡,要么跟她睡,你随便选。” “我跟她睡。” 祁明熠丢给她一件浴袍,“去那边洗澡,我们家的人都喜欢干净,还有我告诉你,对她好点,你们在那边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 向晴阳赶紧披上,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心里腹诽着她刚刚不也没洗澡,他就强来。匆匆跑到祁珞的房间里,打开灯。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祁珞也没有睡着,听到声响便坐起身,看到来人后一脸欣喜,乌黑的瞳孔泛着兴奋的光。 向晴阳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走进浴室里洗澡。 双腿间火辣辣的疼残忍的提醒着她,她已经不完整了。想到这个,向晴阳就难受,她对不起贺祺。贺祺那么好,那么完美,她还没开始努力做配得上他的人,就落个这么凄凉的下场。她甚至想着跟贺祺结婚的时候,在新婚之夜,要怎么面对他才好。 有酸咸的液体倾泻而下,向晴阳抬手抹了抹眼泪,关掉莲蓬头,披上睡袍的时候,看到祁珞阴魂不散的站在门口,门开了她都不知道。 “看什么看?回去睡觉。”向晴阳直接越过她,关掉灯,躺上柔软的大床。 祁珞跟着爬上去,这张床很矮,专门为祁珞的身高考虑设计的。又大又软,可以方便祁珞翻来滚去,都不会跌到地板上去。可祁明熠不知道,祁珞睡觉的时候,只会蜷缩着小身子,一动不动,很孤单。 孤单的人遇到了温暖总会自己贴上去,比如现在,祁珞小小的身子,钻进向晴阳怀里,嗅着她喜欢的体香,祁珞突然觉得今晚好幸福。 想着恶劣的祁明熠,向晴阳便一脸嫌弃的推开他的种,闷声道,“睡你自己的,别想吃我豆腐。” 祁珞又贴上去,向晴阳伸手拦住,祁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似很无辜没错,可向晴阳却从她眼底看到了威胁,豆腐不给我吃我就哭。 她真的快疯了,原本以为那么纯真的小孩子应该不会有心机才会,可她怎么差点就忘记了,祁珞是祁明熠的种!想着她上次哭到吐血,向晴阳就觉得后怕,如果这次又吐血了,祁明熠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怀着七上八下的心里,向晴阳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你跟你爸爸一样讨厌。” 幽怨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祁珞根本就不理这些,有人给她占便宜,不占白不占。她使劲往向晴阳怀里钻,恨不得贴在她身上,就连爪子,也邪恶的放在她的丰盈上面。 “……”这个小哑巴,如果不是碍于祁明熠,向晴阳真想把她拖出去塞进垃圾桶里。 第13章 被拉上车 翌日,向晴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祁珞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睡得正香,手还放在她的衣服里面。不满的将祁珞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来,向晴阳掀开被子下床时,祁珞被吵醒也跟着起身,坐在被单上揉眼睛。 “你是不是不睡了?” “……” “不睡就起来。” 祁珞听话的床上溜下来,向晴阳弯着身子把床整理整齐,屁股上啪的一下吓了她一大跳,还没站起身就听到祁明熠流里流气的声音,“你这个*。” 向晴阳暗暗咬牙,心里不服气却也没敢反驳,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父女俩一个德性,专注吃豆腐三十年。她快速把被单叠好,冲进浴室里,狠狠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祁明熠抱着祁珞进来,递给她毛巾和牙刷,“新的,没人用过。” 向晴阳伸手接过,祁明熠早就穿戴整齐,抱着祁珞站在盥洗台上面,帮她挤了牙膏,让她刷牙。 借着眼前的镜子,向晴阳瞥了一眼旁边如花似玉的两个人,本以为会十分碍眼,却不是这样,意外的发现这副场面和谐而美好。祁珞的表情很少,却有一双明眸善睐的慧眼,似乎会说话,要不祁明熠也没办法和她沟通。 向晴阳收回不着痕迹的目光,洗好脸刷好牙便出去。 佣人给她拿来了衣服,看着浴室里的两个人还没出来,她便大着胆子站在床前换。抱着祁珞出来的祁明熠吓了向晴阳一大跳,她拿起衣服挡住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你们两个都是偷窥狂。” “你自己爱站在那儿换衣服能怪得了谁?”祁明熠抬起头看她的目光里隐隐含着戏弄。 向晴阳越过这两个偷窥狂,往浴室里钻,后面传来祁明熠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不是没见过,穿好了出来给我的小宝贝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祁明熠已经不见了,穿着卡通睡衣的祁珞站在床前,大床上放着灰姑娘的公主裙,向晴阳走过去对她摆摆手,“自己穿,不会穿就叫你们家的佣人来,反正你们家的佣人那么多,再不行就叫你爸爸来。” “……”祁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向晴阳真是恨死了她这两只漂亮得过份的大眼,看似清澈无辜,里面却隐藏了不少遗传自祁明熠的东西,比如威胁。犹豫了两秒钟,她快速将祁珞的睡衣给扒掉,抄起床上的公主裙给她套上,末了还添了句,“别以为穿上公主裙就是公主。” 向晴阳最讨厌的就是公主裙,这是她童年所没有的。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天天穿着公主裙在她眼前炫耀,嫉妒在她弱小的内心里燃起愤怒的火苗,她放火把她的裙子烧了个干净。那场大火,葬送了整个家,也把她送到了冷冰冰的孤儿院…… 祁珞拿来了一把梳子,示意向晴阳帮她熟头发,向晴阳这回连嘲笑她都懒了,接过把她的自然卷梳的整整齐齐,还“贴心”的领着她下楼。 祁明熠衣冠楚楚的坐在餐桌上吃着营养丰富的早餐,向晴阳把祁珞带过去,本来她想直接走人,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两万块,她就气得咬牙,不坑点回来怎么行,想到此,她便坐下吃饭。 有些人是与生俱来的优雅,有些人天天把粗俗揣身上。前者姓祁,后者姓向。 祁明熠很贴心的给向晴阳请来了医生,把她的手重新检查了下,然后再把她送去学校,在她下车的时候不忘交代道,“医生说了,你的手不用多久就能好,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向晴阳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往学校里走,想着祁明熠那个笑里藏刀的狗东西就来气,打着给她找医生的名号做好人,实际上就是想让她的手快点好他好方便做事。 早上没有课,推开寝室的门,一股类似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向晴阳差点反胃。 透过朦胧的烟雾,向晴阳依稀可以看见坐在电脑前拼命奋战的头发凌乱的艾妮,桌子上还摆着昨晚拿去打饭的碗,桌子下一片狼藉,全都是零食袋子。 艾妮又通宵了。 向晴阳把门打得开开的,立刻传来艾妮沙哑的抱怨,“关门关门,实在是太亮了,屏幕反光……” 她装作没听见,走过去把她的碗拿去洗,像个保姆一样把她扔的垃圾都打扫干净,“抬脚……左脚……右脚……” “我操!”艾妮一声粗口,拔了键盘,扔在地上狂踩。 向晴阳嘴角在抽搐。 “妈了个巴子的,奋斗了一个晚上,老子就是没赢过,这只小螃蟹怎么那么厉害……”她骂骂咧咧的,践踏完了键盘,又开始践踏鼠标,“那个受,非常受,别让我在现实里逮到他!否则下场如此鼠标此键盘。” 向晴阳只觉得心在滴血,一个月前,艾妮兴冲冲给她打了电话,就是炫耀了这部花了好几万装置的电脑,现在看来,下场很有可能如上一部一样。 艾妮是出了名的游戏狂,最高纪录是一个星期不眠不休,代价是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她很瘦,一米六八的个子不过只有八十多斤,小脸大眼睛,眼睛下面经常带着一圈淡青色,不是被打的,而是熬夜熬出来的。 “晴阳……”艾妮骂够了,忽然转身抱住了向晴阳,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忏悔”,“我已经打算戒游戏一个月了,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赢一次?” 戒游戏?打死向晴阳她都不信。 艾妮又走开,拿着笔在自己的桌子前奋笔疾书,向晴阳倒完垃圾回来,艾妮把保证书塞给她,然后钻上床去睡觉。 保证书只有寥寥数语,大致意思是艾妮戒游戏一个月,请向晴阳作为乙方,她要在这一个月内碰游戏,就请向晴阳砍断她的手。 “帮我把它卸了。”艾妮疲惫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向晴阳也希望她不要那么痴迷,于是主动去她的电脑卸载程序,床上传来艾妮抽气的声音,向晴阳再喊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回应。 郁流旌坐在车里吞云吐雾,深邃的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在华倾的门口穿梭着。刚下课的卫迦栗穿着一身素净的白,看到郁流旌的车有些疑惑,随即又兴冲冲的跑过去,敲了敲墨黑的车窗。 郁流旌露出了半张脸,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闻言,卫迦栗眉眼间尽是错愕,还未反应过来,郁流旌的跑车就从她脚尖前碾过,流线型的车身滑过女人清丽的身影。 向晴阳站在站台上等着公交车,却不想眼前骤然停下一辆超跑,当看到郁流旌的俊脸时,她下意识的转身逃跑,才见过两次,她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你还敢给我跑?”郁流旌猛地拽住她,强势的往副驾驶上塞,“欠了我那么多钱,你还敢跑。” 车门砰的关上,落锁,明明知道打不开,向晴阳却死命推着车门,“你抓我干什么?放我出去。” “还钱。”郁流旌早就想好了理由。 “我不欠你钱。” “你是我买来的,我没上你,你就得还钱。” “你神经病,我都说了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的,我不欠你钱。” 郁流旌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张“卖身契”,上面有向晴阳的手指印。 “……”向晴阳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这个不是我摁的,不是,我被那个老鸨注射进了液体,才会有这个。” “我管你,上面写了,不卖身就得退还所有的款项,向小姐,还钱。” “多少?”她弱弱的问出声。 “刚刚已经说了,一个亿。” 向晴阳吓了一大跳,苍白的小脸满是不置信,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值那么多钱。只是不但一分钱都没赚到,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了,都是因为祁明熠那个衣冠禽兽,所以才会这样。向晴阳咬了下下唇,支吾道,“我……我没钱。” “这个简单,没钱就卖身。” “昨晚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不是……” “据我所知,你昨晚是跟那个小哑巴睡一起,”郁流旌耐着性子打断,语气悠悠的,像是在逗着小宠物玩,“说谎的习惯很不好。”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撒谎,他早就把她吃入腹中。 “但……但是已经破了。”眸光不由得暗淡下去,想到对不起贺祺,向晴阳就觉得难受。 “真正的第一次,就交给我。”郁流旌冷笑声,不紧不慢的发动引擎。 车子绝尘而去,卫迦栗一脸怔怔的站在原地。 由于没有系安全带,向晴阳惯性的向前倾,被弹回来的时候顿时觉得头昏脑胀,她惨叫了声。郁流旌咒骂着刹车,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后,车子继续开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反应过来的向晴阳出声询问。 “酒店。” “我不去!”她反射性的拒绝,一脸戒备的盯着他,眼神犹如被猛兽抓住了的小鹿般不安,“你放我下车,我不去。” “你想在车上?我满足你。”话音刚落,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便响起,超跑在路边停下。 第14章 命中目标 郁流旌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上前,欺负祁明熠的东西,真的很有快感,虽然这暂时不能算是他的东西。真有点后悔上次发癫,白白放跑了人。 向晴阳放声尖叫,拼命求饶,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些男人都这么过份,一点都不像贺祺,贺祺总会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伤害…… “郁少,你放开我……”她缩着身体往后躲,躲一寸郁流旌就前进两寸,向晴阳张开嘴巴,也不管是哪里,就咬了下去。 郁流旌吃痛,闷哼出声,厚实的掌握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将向晴阳拉开。郁流旌穿着一身休闲装,肩膀处的鲜血透过单薄的t恤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我……”向晴阳想要道歉,说出来的话却成了,“你活该!你再敢碰我,我咬死你!” “你倒还挺辣。”不怒反笑的托起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腰上,郁流旌想做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兀的手机铃声却不识相的响了起来。 慵懒的眸子瞥了一眼,本来不想接的,可一看到身下一脸慌张的女人,男人恶作剧的心里顿时就强烈起来,郁流旌拿过手机,压低声音道,“嘘,是祁明熠,给他知道你在我身下,你就完了。” 说着,他接通了电话,打开扬声器,扔在驾驶座上。 “流旌。” 向晴阳眉头微皱,这个苍老的声音并不是祁明熠,她无声的挣扎,郁流旌按住她,“别动,嘘。” “流旌。”这一回多了一些不耐烦。 郁流旌张开嘴巴,在向晴阳的锁骨上吸了一口,才懒懒的应声,“嗯。” “你别碰我。”向晴阳压低声音,伸手推他的俊脸。 “你旁边是谁?”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他又靠回去,想要捕捉她的唇,向晴阳左闪右躲。 “回和扬来上班吧,别在外面瞎玩了。” 腰间突然被掐了下,向晴阳闷哼出声,“唔……” “混账!每次打电话给你都是在搞女人,”苍老的声音转为愤怒,“畜生,明天就给我回来!我警告你,别他妈再在外面给老子搞些有的没的!” 郁柏霆啪的挂了电话,郁流旌依稀能想到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心中流淌过一股畅快。脾气暴躁,就别玩深沉。 “好了,没人打扰,那我们开始吧。” “我还钱。”郁流旌的眉眼很迷人,向晴阳却想吐。男人都是这么恶心,除了贺祺。 “你哪里来的一亿?”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嘲讽,“别告诉我,你要去卖给祁明熠,你要卖给他,还不如直接给我,多省事。” “反正你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唔……” 向晴阳抬起另一条腿,用尽全身力气命中男人的裤裆,郁流旌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冷汗直流,一脸痛苦的捂着下边。 “滚开,”受了伤的郁流旌轻易给向晴阳推开,她拉起被他褪掉的拉链,扣好牛仔裤的扣子,疾言厉色道,“我告诉你,你再敢对我做这些事,我就踢烂你的小弟弟。” 她爬到驾驶座上,开锁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可以清楚的看到郁流旌在抽搐。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想着要给他打120,可向晴阳一想到他刚刚的恶劣行径,她的同情心就一扫而光,冷冷的甩了句“十天之内我把钱还你”之后,砰的关上车门。 向晴阳失神的走在路上,心里觉得委屈,却不敢给贺祺打电话,实在是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境面对他才好。 回到寝室里,艾妮买回来了一根绳子,在什么都安排好之后递到向晴阳怀里,“给我绑上。” “绑哪里?”向晴阳一头雾水。 “手呀,我这不看见电脑就痒痒么,你帮我绑上。” “疯了。”向晴阳念叨了句,艾妮爬上床之后,就把她的手绑紧。 睡觉前多喝了水,导致在夜色朦胧的时候得起来上厕所。向晴阳冲完水出来的时候,冷不丁的给眼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卫迦栗,你做什么?”借着皎洁的月色,向晴阳才看清了她一脸幽怨。 “今天下午,你跟流旌去哪里了?”卫迦栗柔柔的声音带了一丝斥责。 “流旌是谁?” “郁少。” “不关你的事。”她的口气不好,向晴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不是跟了祁少了么?” “……”向晴阳已经不打算理会她,转身就走。 “你别想着跟我抢他。” 向晴阳无声的冷笑,像他们这种人,谁都不会真正的属于谁,卫迦栗不仅柔弱,而且还很蠢,动情了之后更蠢。她不予理会,回到自己的床上。 心里十分郁闷的过了几天,祁明熠一条短信发到了她的手机里:手该快好了,放学就到清峰银纱来。 向晴阳无力的放下手机,坐在对面吃饭的艾妮对她挤挤眼,“贺祺呀?” “不是。” “也对,要是是贺祺,你早该高兴得跳起来了,”艾妮顿了顿,又说道,“贺祺到底长什么样呀 ,给照片我看看。” “他没有照片。”没有才怪,不过向晴阳给藏得好好的,不给任何人看,怕他被抢走。 “那你跟我说说,长的什么样?有你哥哥好看么?” “差不多。”贺祺在她心里,是最完美的。 “哈哈哈,那太好了,我就喜欢像你哥哥那么忧郁的,等他回国了,你得带我去看看。” “向宇航不是我哥哥。”她禁不住再次提醒。 “我这不叫习惯了么,再说了,有那么优秀的哥哥,多好。” 向晴阳干笑两声,没有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今晚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夜幕降临,向晴阳蹲洗手间里洗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整。拿过手机,上面什么都没有,悄悄松了口气,祁明熠应该不会和她计较。一直等到十点上床睡觉,也没见手机有任何动静,她也就放心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整整一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向晴阳彻底放心了。 在她放心之后的两个小时,收到的彩信又让她彻底火了起来。她无视缠着她抱怨戒游戏辛苦的艾妮,出校门口拦截出租车,赶往清峰银纱。 赵玉按着祁明熠的吩咐不情不愿的在门口等着她,她黑着一张脸冷着声开口,“少爷在施会所。” “我只是过来拿东西的。” “你爱去不去!”她十分不耐的吼完,转身就往清峰银纱里走。 向晴阳朝她的背影狠瞪了眼,一个佣人也这么嚣张。她又匆匆上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高级会所的包厢内烟雾缭绕,精致的墙面上雕刻着繁复而时尚的花纹,工艺繁杂而精美的水晶灯挂在天花板上,光泽如珍珠般美丽,均匀的洒在正中央的麻将桌上。 “闪开。”祁明熠感觉身上的甩牌的手变迟钝了,他动了动肩膀,出声示意软趴趴的靠在他肩膀上的嫩模起来。 嫩模很乖巧也很识相,娇嗲了两声便坐直身子。 男人的目光看似认真的盯着牌局,微微拧着的眉头却透露了他的心不在焉。对面的施珄榭嘿嘿干笑两声,调侃了句,“小宝贝最近又不利索了?” “她好得很,你别乌鸦嘴,要不我怎么能出来玩?” “祁少,”嫩模柔软的身体又贴了过去,声音娇滴滴的,惹人怜爱,“之前你不是说了人家是你的宝贝么?现在又有一个,你的宝贝好多呀。” “他有两个小宝贝。”施珄榭说着,猥琐的目光朝他的裤裆看了一眼。 嫩模会意,小手往中间探,声音柔柔的,“祁少长了两个么。” 祁明熠轻哼了声,没有作答,也没有推开那只不安分的手。 向晴阳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混乱的场面。男男女女大概七八个人,围着麻将桌,扑面而来的烟草味十分浓烈,呛得鼻尖难受,而最让向晴阳膛目结舌的是,女人柔软的手,放在祁明熠的裤裆中间,小脸也凑在上面。 见到来人,祁明熠神态自若的推开嫩模,又甩出一张牌,“滚进来。” 很明显,这句话是对站在门口的向晴阳说的,祁明熠似乎安排了人在外面等她,等她一到会所门口,就有人把她给领了进来。这里的人衣着光鲜,而她却穿着最普通的牛仔短裤和t恤,踩着二 十块钱的人字拖,披着长发,因为焦急还带着一点凌乱。 与衣着光鲜的他们形成的对比,是多么的讽刺。 “我是来拿东西的。”她走到他身边,单刀直入道。 祁明熠摸了一张牌之后,再次甩出,推出面前的长城,“糊了,给钱给钱。” “看你输了一整晚,美女一来,”施珄榭的目光带着戏谑,不着痕迹的瞥了向晴阳一眼,“运气也跟着来了。” “少废话,赶紧给钱。” 向晴阳看着眼前的钞票山,一时之间很难适应,玩这么大,是犯法的。可对他们来说,好像就是家常便饭,就是警察过来了,可能也拿他们没辙。 第15章 吃干抹净 祁明熠似乎没有理向晴阳的意思,嫩模帮他把钱收好,洗牌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说话声噼里啪啦响,很是刺耳,很快,新的牌局又要接着开始。 “祁明熠。”向晴阳不甘心的又喊了声。 “小妹妹,”施珄榭一脸坏笑的朝她招手,“快过来哥哥这里,我教你玩。” 向晴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瞧见是跟祁明熠一样的嘴脸她便收回视线,懒得回答,咬着下唇,缄默不语。 “榭少,到你摸牌了。”一旁的美女提醒了句。 施珄榭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识相的女人,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赶紧摸牌。 敲门声响了几声之后,几个保镖突然拖进了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进来,看这阵式,向晴阳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躲。男人被摁倒在地,抬起血淋淋的脸直求饶,“祁少,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呜呜求您放过我吧……” 几个女人面露吃惊,祁明熠和其他几个人充耳不闻,继续玩着牌。身后的保镖知道他的意思,拳脚对着男人又是一顿狠打。哀嚎声和甩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边叫得太悲惨一边玩得正畅快,互不打扰,丝毫不被影响。 向晴阳看得心惊肉跳,越来越多的血留了出来,淌向光华的地板,触目惊心,腥味扑鼻,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祁少饶命……”男人奄奄一息的声音传了过来,胸膛微微起伏着,“我说,我说……饶命……” “停。” 男人的声音很弱,祁明熠却在嘈杂的吵闹声中听见了,他连头都不转,俊脸气色如常,一心二用,打牌吩咐人两不误。 保镖听从吩咐,收回拳头,站直身子。 “是郁少,他给了我五十万……是他,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饶命……” 又是郁流旌那个欠叼的货!祁明熠眼底蓦地一沉,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脸色寒如腊月天,看得他身边的嫩模主动远离他,跑到施珄榭那边去了。 背叛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霍地转过身,祁明熠从保镖手里接过一把银色的消音手枪,在男人颤抖的目光下,子弹无声的飞出,正中眉心,男人在几个女人的尖叫声中倒地不起。 “嘘,”施珄榭不耐烦的捂住他身旁那个叫得最大声的女人的嘴,“吵什么吵?现实没见过电视里难道也没有见过么?” 向晴阳吓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两条光洁的腿一直打颤,脸色瞬间惨白。电视里杀人她见了不少,现实里还是第一次,如果不是扶着墙壁,她绝对站不稳。深吸了口气,她猛地拉开门,拔腿拼了命的跑。 几个保镖刚要追上去,就被祁明熠抬手制止,面无表情的吩咐,“收拾干净,把人送到郁流旌那里去。” 向晴阳马不停蹄的狂跑,连拖鞋都甩掉也没敢停下来捡。在贺祺的保护下,她的世界平静得一点风浪也没有。上课打工睡觉,闲了就想想贺祺,舒适而又平凡,虽然单调,却不缺乏滋味。可自从遇上了祁明熠,什么倒霉的事情都会发生,直觉告诉她,如果跑得不够快,等待她的将是严重的惩罚。 祁明熠望着不远处两条光洁的腿,大步追上,伸出魔爪对准了她白皙的手臂,连拖带拽十分粗鲁的将她拉向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迅速把整个人都塞进去,之后车门砰的轰然闭合,夹杂着男人愤怒的火焰。 绕到另一边的速度利索到向晴阳没时间打开车门逃跑门就被锁上,祁明熠犹如全副武装的猎豹,张开华丽的獠牙,朝可怜兮兮的猎物扑上去。车子猛地晃动了下,向晴阳尖叫出声,“混蛋!放开我……祁明熠,你这个疯子,呜呜……放开。” “别动,”他单手按着她的肩膀,掏出怀里的抢抵在向晴阳的脑门上,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低低的,“再敢动一下我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你杀人了,别碰我!还赌那么多钱,是犯法的,会坐牢……你放了我,我不揭发你……” “叫你别动!!”给他这么一吼,向晴阳也就没敢在说下去,祁明熠持枪的手又用了些力气,“还敢来威胁我,躺好。” “你要做什么……”她嘤嘤哭出声,漆黑的眼底染上一层恐惧,双腿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脱裤子。” “……”向晴阳咬着牙,一脸不情愿。 “赶紧的,你要我亲自来脱也可以,手好了吧?骗子,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叫你来找我也不来。” “我昨晚有事才没有过去的……”她试着解释,模样楚楚可怜,“对不起,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没骗你……” “不能,你这个撒谎精,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他拉开了保险,恶狠狠威胁道,“赶紧脱,速度慢了别怪我手里的枪。” 祁明熠敢不敢杀人,向晴阳已经见识过了,葱白的手抖得厉害,速度慢得像蜗牛,在祁明熠火辣的目光下,她解开了牛仔短裤。黑色的棉质底裤映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周身还散发着少女特有的体香,向晴阳犹如一个瓷娃娃,还没脱完祁明熠就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那双光洁的腿犹如兴奋剂,迅速点燃了男人眸底狂热的火焰。 嫌她的速度太慢,祁明熠将枪甩开,伸手撕裂她的上衣并调好座椅,迅速将她脱光并褪去自己身上碍事的衣服,厚实的掌掐着她的纤腰……今晚不把她吃个干干净净他就不姓祁。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急促得令她心慌,向晴阳不由得哆嗦起来,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座椅上,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跑,却被一双铁臂箍得死紧。当感觉到那坚硬而无情的东西时,向晴阳顿时面如死灰,活了二十年,又在如此开放的年代,如果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话,那她就out了。 “啊——” 被巨大的疼痛摧毁,逼仄的空间里传来一声惨叫,流线型的车身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该死的,”祁明熠嗓子嘶哑,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却难得出现了一丝耐心,“你别乱动,马上就不痛了。” 向晴阳哪里听得进去,身上最娇嫩的部位仿佛比死海还难受。她挥动四肢,发疯一般的捶打着祁明熠,明明用足了力气,可砸在他身上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又挺动着软腰,想把那可怕的东西赶出去,却不想感觉到每次抽出都要更进一些…… 向晴阳连脚趾头都在颤抖,哭得像个泪人,身子直挺挺的打颤,柔弱得犹如在狂风中飘零的落叶。 亢奋的喉咙里传出男人低低的吼声,伴随着吞咽的动作,祁明熠重重喘了口气,灼热的气息扫过向晴阳耳边,腰猛地一沉,身子颤抖几下过后,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向晴阳身上。 “差点死在你手里……”静谧的空间传来男人满足的赞叹声。 发红的眼眸仍有酸涩的液体溢出,向晴阳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喉间哽咽得发疼,凄凉弥漫了全身,心比身体还难受。 贺祺,对不起。 祁明熠抬起头,吻了吻她的嘴角,两片红薄的唇又缓缓移向锁骨,刚刚太急促,都没来得及好好亲亲。 向晴阳抬起手想要扇他巴掌,却被祁明熠伸手抓住,他的头顶仿佛也长了眼睛,灵敏度也极高,总能迅速的捕捉到对他不利的痛击。重重的咬了她的锁骨一下,就当作是不听话的惩罚。向晴阳吃痛的喊出声,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又有他的痕迹。 捡起衣服穿好,祁明熠瞥了半死不活的向晴阳一眼,“体贴”的也帮她穿上衣服。t恤撕裂了,向晴阳上本身就穿着胸衣,狼狈不堪。 “放我下车。”她无力的出声,身体难受得轻轻动一下就会疼。 祁明熠转动乌黑的双眸,悠悠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含着不屑,随后自顾自的发动引擎,出了地下停车场,向晴阳想走也走不了。 把车开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佣人都已经休息,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祁明熠直接抱起向晴阳,带她到了房间里的浴室。脱掉衣服洗澡,向晴阳伸手抵着他不让他碰自己,祁明熠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道理,他强行把她带进大得夸张的浴缸里,周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床上。 向晴阳身子轻轻蜷起,祁明熠光溜溜的贴了上来,耳边是男人磁性的嗓音,“你就跟我在一起,你欠的钱,我来还。” “我不要。” “我给你女朋友的身份,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他的语气好像在说,这是你的荣幸。 “情妇我也不要。”她心里只有贺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别的男人。 “哼,女朋友可比情妇好多了,”祁明熠对着她的后脑勺翻白眼,嘲笑她不自知,“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事,你欠了那么多钱,没有我替你还郁流旌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16章 甜蜜电话 “你跟他一样。”祁明熠说的向晴阳没听下去多少,反正她就是不肯跟他在一起,已经对不起贺祺一次了,她不能再对不起贺祺。 “别拿我跟他比,”祁明熠吹拂在向晴阳耳根处的气息是热的,笑容却很冷,“你要是没钱还,他也会想做跟我一样的事。” “都是你害的,你不把我卖到千诱去,我就不会被他买了。” “你可别忘了,你要不给我一刀,怎么会有后面的事?你怎么不怪你自己?谁叫你来招惹我?” “……”向晴阳被堵得无话可说。 “就属于我一个人,”祁明熠咬了咬她的耳朵,低声道,“你不在我的庇护下,郁流旌想要动你,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又关他什么事?” “我们是仇人,不信你就试试,我沾染过的东西,他都会报复性的去摧毁。” “胡说,上次我一说到你,他马上就放我走。” “那是他在发癫。”说到这个,祁明熠就想起向晴阳没被他玷污的事,不由得心情大好,语气也好了些。 “……”向晴阳恨不得杀了他们两个,有仇也不要扯她来,她咬着唇不说话,天一亮她就走,再也不要看到祁明熠。 “不信我就让你吃吃苦头。” 祁明熠说完这一句,又在她胸前抓了一把,向晴阳还以为他又要做让她害怕的事情,反射性挥手反抗,却见他抽回手,尔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被戏弄了,男人都存在着那么点玩弄异性的恶趣味。 “你把弥倩弄到哪里去了?”向晴阳忽然想起了弥倩,除了阁楼的出租屋,弥倩不会去别的地方,上次回去都没见到,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她是你朋友?” 祁明熠的声音轻轻的,让人分辨不出情绪,似乎在问她,又像是在套着什么话,向晴阳思索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身体一累,脑子也跟着混沌起来,睡虫一出,她闭上眼就睡了。 只睡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向晴阳就被晃醒,祁明熠像只疯狂的禽兽,抓着她的身体不断的颠簸,用力晃动。向晴阳呜呜哭出声,挣扎到最后全身无力,脚趾微微蜷起,抖如筛糠,身体以最屈辱的姿势供他发泄…… 祁明熠做完后,天也就亮了,神清气爽的去浴室里洗澡。向晴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通红。门砰地关上,又霍地推开,祁明熠扔了衣服给她,丢了句,“洗好了就下来吃早餐。” 想着要离开,她艰难的爬起,身体洗得再干净也洗不掉那些青紫和他的烙印。望着大腿内侧的淤青,向晴阳流下委屈的泪水,关了莲蓬头,穿上衣服,赤着脚走出房间。门口放着一双精致的女性平底凉拖,不用想就知道是给她的。 凉鞋和复古调的连衣裙一样,该死的适合她的尺寸。 在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后,向晴阳的脸色才好了些。承受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它么? 无视坐在餐桌上优雅吃着早餐的禽兽和小公主,向晴阳默默的提起行李箱,往外走。一个拦她的人都没有,司机开着车迅速跟上来,停在她跟前,“向小姐,少爷说你不方便,让我送你一程。” 向晴阳一脸尴尬,依着祁明熠践踏她的力度,她是真的很痛,想着就算讨厌对方也得对自己好点,她便拎着行李箱上了车。 背着向晴阳偷偷打游戏的艾妮听到声响,立马退出游戏,装作在浏览网页。向晴阳推门而进,不发一语的把行李箱打开,拿出藏在暗格里的发夹,把它和那瓶香奈儿五号放在一起,然后掀开被子睡觉。 祁明熠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郁流旌找你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向晴阳把短信删了,顺便把他的号码也删了,之后便爬上床睡觉。 “帮我请病假,一天。”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头传出来。 “喂,大姐,”艾妮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可是铁打的,认识那么久,我从来都没见你生过病,再说了,请病假要有证明呀。” “就说我没钱去看病,身体低贱,捂着被子就能捂好。” “华倾的学生会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说出去谁都不信。” “……” “算了算了,”半天得不到回答,许是人真的不舒服,艾妮也就没有再逗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都帮你搞定。” 趁着向晴阳不注意,艾妮又偷偷玩了一会儿,这个小螃蟹,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杀他个人仰马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向晴阳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一看到是贺祺,人立马变得精神起来,快速接通。 “在做什么?”贺祺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在睡觉。”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没上课么?” 向晴阳看了眼时间,显示的下午一点多,“是午休,有时间休息,你那边是早晨吗?” “对,我正准备去上班,”贺祺话音一落,便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向晴阳依稀可以想到贺祺一身正装犹如王者坐在后座的模样,他越高贵她就越渺小,不禁哽咽了下,向晴阳的声音变得有些弱,“那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 “晴阳,你哪里不舒服么?” “嘿嘿嘿……”她傻笑了几声,装作无所谓的说道,“我这不刚睡醒么,还没缓过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贺祺磁性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最近是不是没想我?为什么我没打喷嚏?” “哪里有,我天天都想你,每时每刻都……”说了一半,向晴阳才反应过来贺祺在给她下套,想着刚刚的“告白”,她长睫轻颤,脸上朵朵红云盛开,娇艳欲滴。 低低的笑声传过来,贺祺音色醇厚,让人着迷,就像是磁铁石的正极,而她这个负极,无时无刻的被他吸引。 “贺祺,”许久她才出声,嗓子里的声音略显羞涩,“你好好忙,我等你回来。” “好。” 等着贺祺挂了电话,向晴阳才默默的把手机收好,贺祺主动给她打电话了,既兴奋又心酸。残破不堪的身体和酸涩的心,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靠着贺祺的问候,她才得以苟延残喘。 视线不经意对上卫迦栗的,向晴阳多少被吓了一跳,她回来的时候一点声响也没有。 “前天你到底做了什么?”她的语气接近质问,与她柔弱的外表大不相同。 向晴阳翻转身体,面对着乳白的墙,不打算理会她。 “流旌住院了。” 心里嘎登一下,向晴阳从来没想过会把他踢到医院里去,转念一想,那是他活该,如果他不企图对她做那样的事,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是你搞的对吧?” “……” “向晴阳,你再对他下毒手,我不会放过你。” “卫迦栗,”向晴阳转过身看着她,“你现在的胆子要是敢拿来面对裘宁,也不会经常被欺负。” “……”脸上有难堪滑过,双眸狼狈地转动,沉默了几秒钟过后,卫迦栗接着开口,“反正我警告你……” “警告谁呀,”端着饭碗的艾妮推门而进,空出一只手指着卫迦栗,步步逼近,“你想警告谁,来,告诉我,快点说。” “这不关你的事。”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晴阳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想欺负她,还得问我同不同意,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被男人包养了并且恬不知耻的爱上他了么?不要脸,跟裘宁一样都是荡货,我平时看着你挺可怜想帮着,可你不识好歹,妈了个巴子的,我也警告你,你别再想着欺负晴阳。你知道我的游戏团队有多少人么?一人吐你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少招惹我们。” 卫迦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出声反驳,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半个字来,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最后只是郁愤的拎起包,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走人。 “婊/子,”艾妮朝卫迦栗的背影猝了口,又对向晴阳招招手,“快下来吃饭,我中午跟人去大饭店宰了一顿,给你打包回来了。” 向晴阳也是真的饿了,她爬起身,去卫生间里洗漱,出来的时候又看到艾妮坐在电脑前,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手又痒了。 “喂,你发财了?” 闻言,向晴阳拿着匙子的手一顿,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这件迪奥的复古调水彩蓝无袖连衣裙很适合你,还有床底下那双配套的凉鞋。” 此话一出,向晴阳顿时就觉得原本合身的衣服就像是穿着麻去戴孝一样,浑身不自在。这些品牌她多少耳濡目染了些,但不知道自己祁明熠给她的衣服就是迪奥。她嗫嚅了声,“……没有。” “贺祺回来了?” “在法国。” “那你锁骨上的牙齿印怎么来的?狗啃的?” 第17章 再进狼窝 向晴阳一脸窘迫,素手有意无意的把衣领拉高点,悄然埋下头吃饭,山珍海味,却食之无味。 “你哥哥?”艾妮探索的目光又逼近了些,看得向晴阳浑身不自在。 “你签的那个戒游戏的东西,我可以当作没看到。” 这样一来,艾妮哪里有心情打探八卦,她立马玩游戏,大开杀戒。 填饱了肚子,向晴阳把衣服换了,找了快递员连鞋子一起送到清峰银纱。 浑浑噩噩的渡过了几天,又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吕璎拨通了她的电话,向晴阳真后悔在简历上留了真号码。 “哎呦向小姐,”传来吕璎的嬉笑声,就算是看不到,向晴阳也能想到她那张大红唇,“现在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 “工资呀,你不要工资了么?” “什么工资?”向晴阳一头雾水。 “前些天你不是来这里兼职么,本来是想着你跟了祁少,应该看不上这两万块才是。但是转念一想,我们千诱也不缺这两万块钱,并且我们信守承诺,我考虑了几天,才拨通了姑娘你的手机。” “我……我没做到下班。” “都说你涉世未深,你后半夜不是跟祁少走了么,那也是在上班。” “能不能不去千诱?”一想到祁明熠和郁流旌就知道他们是那里的常客,向晴阳实在是不敢去冒险。 “怎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放心吧,尽管来。”吕璎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曲解了向晴阳的意思。 “不是……”向晴阳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来后台一趟,我保证在,只要我在,就没人敢动你。如果你不来,我也很乐意把钱收到我口袋里,这个世界上哪个不爱钱呢,你说是吧。”说到这里,吕璎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 虽然只和吕璎接触过几次,但向晴阳深知她这人说话不靠谱,可银行卡上越来越大的洞,需要填补,不能总是花贺祺的钱…… “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你现在过来,把现金拿走,”向晴阳摇摆不定的时候,吕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今晚你要没出现,那我当作你孝敬我了。” “我去。” “行,等你。”在她预料之内,吕璎嘿嘿笑了几声,挂断电话,然后回头狗腿似的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郁少,您放心,那姑娘马上就过来。” “出去吧。”郁流旌狠狠吸了一口烟,对吕璎摆摆手,脸虽然藏在烟雾后面,却仍能见到全是阴霾。 “是是是。” 向晴阳换好衣服,便拎着包准备出门。艾妮坐在电脑前奋力厮杀,就连她出去也没发现。 千诱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奢靡。像是有人交代过门卫,向晴阳没有遭到阻拦,成功的进门。 后台只有化妆师和女宝贝,见各个都忙着,向晴阳便抬手敲了敲门,“我找吕经理。” “她在一号包厢。”某个化妆师抬头应了句。 “哦。”向晴阳淡淡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第一次见到祁明熠的时候,就是在一号包厢,向晴阳就是摸着也能找到。雕花繁复精致的棕色门紧闭着,抬手敲了敲,一道粗嘎的男声喊着她进去。 包厢里的灯光很昏暗,可向晴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虽看不清表情,可向晴阳还是能想到他的脸有多沉。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走,只不过刚转过身,就给从他身后冲出来的男人抓住了肩膀,悬空着给架到了长桌上。 “放开我,”整个身子被放平,向晴阳惊诧的大喊,“郁少,十天内我一定还你钱,别抓我……” 双手被固定在头顶上,两腿也被分开着固定,向晴阳一看到这种姿势,就害怕得直扭动,满眼恐慌,祁明熠动她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郁流旌满脸阴沉的俯视,随着斜着的嘴角,嘲讽尽显,“猜猜我要对你做什么。” 有生以来,郁流旌是第一次住院,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天。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晕倒,疼到晕倒,理由是给女人踹中了裤裆,小弟弟差点报废。 “你放过我,还没到十天。” 阴鸷的眸光又转向她凸显的锁骨,上面还有一点淤青,郁流旌伸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覆了上去,来回摩挲,“这么快就爬上别人的床,也不怕闪到腰。” “拿开,”想着祁明熠像只禽兽一样,向晴阳一触碰到男人就想吐,“十天之内,我一定把钱还你,你放过我。” “我答应过让你还钱?” “前些天我跟你说过了,我保证我会还钱给你的。” 说到前些天,郁流旌脸色不禁又冷了几分,黑眸仿若望不见底的深渊,沁出来的光也阴鸷得让人心惊,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向晴阳侮辱了他男性的尊严,这是死罪。 他没有接话,伸出手解开她的牛仔裤扣子。向晴阳瞬间脸色苍白,放声尖叫,凄厉的求饶声在偌大的包厢里回荡,“别碰我!求你了,我还钱!” “你以为我愿意碰你?荡货,”薄唇挽起讽刺的弧度,郁流旌再次贴近她,黑色的眸与她的相对,故意停顿了几秒,欣赏完她的诚惶诚恐才接着道,“我让人轮了你。” “不要!!” “你敢动我,你就该知道下场,我没要你小命,你该知足。” “你放了我,不要碰我,放开我……”听着那些恐怖的话语,向晴阳害怕得直摇头,心脏因为恐惧而跳得飞快,砸的胸腔发疼,光是一个祁明熠,就让她怕得要死,更别说这里的七八个男人,忽然想到了救星,她立马接着道,“我打电话给祁明熠,他说替我还钱的,马上就能还你。” “你还提姓祁的,就因为跟他有仇,我才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仇,但是我跟你没……” “你敢说跟我没仇?”郁流旌冷声打断,怒目阴沉,“知道你给我的那一脚多严重么?” 医生说了,三个月之内都不能碰女人,否则他今天一定亲自办了向晴阳,把她弄死在床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得,当时你那么对我,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自卫而已,对不起……” “那么,祁明熠碰你的时候,你是否也跟对我一样,那么对他?” 祁明熠根本就是个疯子,认定了的事就强来到底,中间也不允许出什么岔子,向晴阳哪里有机会。郁流旌中间的那个电话让他分了心,再加上他太轻视一个被逼急了就会不顾后果拼命反抗的女人,最后才吃了大亏。 “他……我,我没机会。” “动手。”郁流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吩咐,几个男人立马围了上去。 到后面,他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当然,这是后话。 包厢外震耳欲聋,包厢内向晴阳的尖叫几近扭曲,衣服撕裂的声音夹杂着贺祺温柔的笑声在她脑海里响起…… 刚给贺祺捡回来的那段时间怕黑,她钻到他的房间去,贺祺把她搂在怀里,用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跟她说话,叫她不要怕,她靠在最温暖的怀抱里,无比满足。贺祺在的时候,什么都会替她解决,可现在,他却不在,身边一群恶魔,一个关心她的人都没有…… 门被霍地推开,一行人鱼贯而入,中间的男人犹如暗夜的主宰者,借着从门外溜进来的光,颀长的身影打在了接近□的女人身上。向晴阳只觉得眼帘一暗,强大的气息令她忍不住战栗,双眸还未睁开,祁明熠的声音便清晰的传入耳间,“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传出去也不怕给人笑话。” 坐在沙发上的郁流旌面无表情的抬手,几个保镖便停止了动作,松开自己的手。向晴阳这才敢哭出来,明明很讨厌祁明熠却还是朝他扑过去,丝毫没想到等会儿出了狼群,却进了虎口。 身后的保镖递上外套,祁明熠十分温柔的帮向晴阳披上,顺手将颤抖的她搂在怀里。 “特别是我的女人,”安抚好人之后,他这才慢悠悠又又加了一句,眉间携带着几不可查的杀意,红唇轻轻点开,“郁少,你最近也太肆无忌惮,杀了我的人,还想轮/奸我的女人。” “这个女的是我买的,”郁流旌站起身来,与对面的男人平视,不管是在哪一方面,他都不允许自己输给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祁少的女人?我是不是得说,祁少碰了我的女人才是?” “是谁的女人,你现在很清楚不是么?”深邃的目光略带得意的扫过向晴阳锁骨上的印记,祁明熠一直觉得,往深了咬是没错的。 “谁买的你知道,无论如何,今晚你必须把她留下。” 第18章 怒掴吕璎 闻言,向晴阳揪着祁明熠衣服的手一紧,她要是抬起头,还能看见男人的坏笑。祁明熠真想把她扔在这里,让她吃够教训,可男性强大的占有欲,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碰。 “何必咄咄逼人不是?这样吧,”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难得让步,确实是自己强行把向晴阳抢了过来,而郁流旌也在她身上吃了亏,严格说起来,“受害者”是郁流旌,“今天我带她走,那笔血债,一笔勾销。” “一个女人而已,祁少就愿意出那么大的血?” “你也说了,一个女人而已,还不见好就收?” 祁明熠肯让步,那是天大的恩赐。郁流旌买通内鬼劫了他的货,还把他的人杀了,按理来说,他该有所行动才是,却为了个女人,咽下了这口气。郁流旌本该适可而止就坡下驴,他却说,“她值一个亿。” “不过就是一个亿。”祁明熠朝身后的人使眼色,他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想交到这个女人手里,可她非得吃过苦才知道害怕。 保镖把支票放在郁流旌身前的桌子上,祁明熠皮笑肉不笑的讽刺,“就当给郁少买些补品,安慰安慰你的小兄弟。” 语毕,祁明熠搂着向晴阳大步出了包厢,身后的郁流旌一脸阴霾。 披着外套的女人露出两条光洁的腿,多少会吸引狼群的目光。向晴阳还未从先前的恐惧中抽离,几乎是贴着祁明熠走路,手也紧拽着他的衣服不放。 “这些苦,是你自己找的,”传来男人幸灾乐祸的声音,虽是嘲笑,祁明熠把她搂得更紧,“你早些跟了我,要什么没有,我要不是让人跟着你,今晚我看你十成十是完了。为了那两万块,值得么?” 说到两万块,向晴阳才想起那张大红唇,她抬头开口,“我要找吕经理。” “你还想卖?” “你带我去找她。” 听她的语气这么坚决,祁明熠也没有多问,把她带到了后台,叫人喊了吕璎过来。 吕璎还是一脸掐媚的出现,见到一身狼狈的向晴阳脸上明显有错愕闪过,随即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祁少……” 啪的一声,向晴阳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全部扇飞,自己的手也震得发麻,掌心热得隐隐在颤抖。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祁明熠。刚刚明明可怜得像只小鹿,转眼间成了拥有锋利爪子的野猫,女人就是如此善变。吕璎率先反应过来,盛怒染上她的眉眼,“你……” “你该庆幸,”祁明熠就着她的话接下去,“是她动的手,而不是我。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人你也敢动。” 原本该是怒不可遏的出声,却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吕璎没发泄出来的火气,全都被弹回了心里,胸腔憋得发疼,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脸也很快就狼狈的肿起来,十分不堪。 放眼望去,整个封度市或者是更广阔的地方,能比祁明熠势力更大的人,绝对没有。而他今天直接表明了向晴阳是他的人,吕璎哪里还敢有二话,就算她的幕后老板是郁流旌,她也不敢以身试险,自掘坟墓。 “我的兼职费用,两万块拿来。”向晴阳伸出打得她发麻的手。 吕璎愣了三秒钟,然后使眼色让人送上了现金,向晴阳把钱塞回包里,祁明熠带着她走人。 “我嚣张了那么多年,打了人还敲诈了人家两万块的,还是第一次见。” “两万块本来就是我的,那一巴掌也是她该得的。”原以为吕璎只是贪财些罢了,可向晴阳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恶劣,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做,今天祁明熠要是不出现,她就真的完了。 她认命的上了祁明熠的车,坐在舒适的副驾驶上,向晴阳才心安了许多,想着刚刚的场面,她就觉得委屈,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 “又没给人看光,你还哭什么?你那副模样,海边多的是。” 祁明熠懂个屁,贞操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只有向晴阳自己知道。她甚至犯贱的想,如果是给八个男人轮,还不如跟祁明熠来八次,反正是一个人,多少次都一样。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贺祺,可是……可是她也没办法呀。 向晴阳是个死心眼,身体给了谁,潜意思里就会偏向谁,以后面对贺祺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给我闭嘴,”眉头紧蹙,扶着方向盘的手也隐隐用力,祁明熠听着实在烦,家里那个小东西经常哭,他的耐心早就没了,十分不耐的瞥了向晴阳一眼,“跟我回清峰银纱去,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把你买了,你已经是我的。” “我想回学校……” 车子一个侧倾,接着紧急的停在了路边。祁明熠迅速的解开了安全带,蓦然朝她压过去,向晴阳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谁知道他只是伸出漂亮的食指,戳向她的脸,十分严肃的开口,“听好了,你是我买的,就是我的,白天晚上都可以用来压,只要我想,随时随地。少给我提有的没的,你知道我脾气不好。” “我不要做情妇。” “你想做我女朋友也可以。” “不要……”在她心里,只有像贺祺那样的男人才可以做男朋友,对于祁明熠,她情愿做情妇也不要做女朋友。 “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你已经有女儿了。” “我的小宝贝碍着你哪里了?我告诉你,你少给我看她不顺眼,对她好点。” “……” “敢不听话就试试,不过我劝你不要试,我会把你弄死在床上。”祁明熠说完就坐回去,迅速把车开回了清峰银纱。 向晴阳赤着脚,在赵玉既惊愕又愤怒的目光下,跟在祁明熠身后上了二楼。 “脏死了,”他面带嫌恶的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想起自己刚刚还把她搂在怀里过,“滚去浴室里洗澡。” 向晴阳生怕祁明熠闯进来,不忘把门给反锁,确认安全了才安心的脱掉衣服,清洗一身的狼狈。很显然,她忘了这是祁明熠的地盘,一把钥匙j□j孔里,门把轻轻转动,男人轻而易举的进去,褪去衣服,精壮的身躯贴上莲蓬头下宛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的身体。 “啊……”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向晴阳直尖叫出声,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嘴就被封上。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她把药涂在嘴唇上以此来迷晕他那次,祁明熠都没有好好吻过她的唇。现在才知道,味道不比锁骨差,柔润如水,酥软如棉,香甜得令人忍不住战栗。她嘤嘤的反抗声钻进他耳朵里却成了催情的乐曲,迅速点燃了身体里的火苗。 在浴室折腾了好一会儿,祁明熠才把她带到床上,看着人凑上来,向晴阳立马伸手推他,“不要过来。” 霸道的固定住她的双手双脚,祁明熠低声开口,“别乱动,已经做了两次了,这次不会疼。” 安慰归安慰,他却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沉下腰,强行挤进她的身体里。世界瞬间如烟花般灿烂,向晴阳却不禁弓起身子,无助得瑟瑟发抖,说不出痛苦还是舒服,她犹如一只被野兽品尝的小鹿,发出了垂死挣扎的低鸣,力气随着他的侵占一点点消失,眼睁睁被对方再一次抹净吃完…… 完事后,祁明熠全身舒爽的趴在她身上,粗喘声在向晴阳耳边回荡,好一会儿,才变得均匀。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单是听着节奏,祁明熠就能分得出来是谁,他抱着向晴阳进浴室快速洗干净身子,又拿来睡衣帮她穿上,这才转身去开门。把小小的祁珞抱了进来,放在他们刚刚缠绵过的大床上。 向晴阳艰难的吞咽了下,无奈的望着自己胸前的小脑袋。祁珞很过份,仗着祁明熠给她撑腰,爬到向晴阳身上去了,手还不老实的放在她的胸前。 没办法,祁珞实在是太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了,那是她见过的女人当中都没有的。赵玉给她煮了夜宵,边喂她吃边骂骂咧咧,那个小*又恬不知耻过来了,小姐呀,你就不要再去贴着她了,她一点都不好,就是个贱货,之前还要杀少爷来着,你也小心点,不是还有蕊姨么,她明天会过来,你找她玩儿去…… 向晴阳累得动弹不得,缓缓闭上疲惫的眼,给人轮着欺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一会儿过后,身上的重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强健的手臂,向晴阳没有力气再去探究。 睁开眼时已是天亮,畜生和小公主侧着身子,一大一小都盯着她看。在这四道炙热的目光下,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向晴阳尴尬的转过身,掀开被子下床。 第19章 一家三口 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他们跟进来的时候,借着偌大的镜子,向晴阳才发现三个人穿的睡衣是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向晴阳收回视线,洗漱完转身就要走,却给祁明熠叫住。 “好了就帮我的小宝贝洗脸。” 祁珞站在盥洗台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嘴角还有刚刚刷牙时残留的泡沫。祁明熠站在一旁优雅德剃着胡须,剃须水的清香清晰可闻,不容拒绝的目光从镜子反射出来,直抵在向晴阳身上。接触到目光的她认命地回头,沾湿了柔软的毛巾,拧干之后变覆上祁珞的小脸。 祁珞的眼睛很大很有神,睫毛长长的,特别是在她这张小小的脸映衬下,更是美丽动人,可惜个子却很小,看起来不过两岁多。皮肤很白,却没有血色,自然卷乱蓬蓬的,肚子带着幼儿特有的圆形,鼓鼓的。 她不开口说话,或者不会说话的原因,向晴阳一点都不好奇,那跟她没有关系。 祁珞忽然凑过小脸,亲了向晴阳的脸颊一口,她有些错愕,旁边的祁明熠通过镜子瞥了她们一眼,略微得意地说道,“她是在感谢你,这是你的荣幸,她连我都不肯亲。” “洗好了,我走了。”向晴阳根本就不想理会他在说什么。 “带她出去梳头发穿衣服,今天你给她扎辫子。” “我不会。” “这里有电脑,去网上搜教程,还有,弄她头发的时候轻点,她怕疼,”见她愣着不动,祁明熠又看似无害地说了句,“你有钱还我,想怎么拽都行。” “……”向晴阳只得走过去,把祁珞抱到她的房间。 祁珞有很多公主裙,都是祁明熠让人买的,他就是把她当小公主宠着。衣柜的一旁还有短裤和t恤,向晴阳实在是讨厌那些裙子,拿了短裤和t恤出来,想给她换上。 “赶紧抬脚。”向晴阳的语气很恶劣。 “……”祁珞干愣着,跟向晴阳对视了几秒钟,随后便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肚皮,一脸纯真。 “快点。”她又不耐烦地催了声。 “……”她伸出小手,指了指一旁的卡通底裤。 “你要穿你就开口说话呀。” “……” “你看起来才两岁,穿什么穿,你不穿就会觉得不舒服么?还是你会来大姨妈?”她的口气十分不好,却还是拿过那可爱的小东西,给她穿上,祁珞这才乖乖的穿上短裤,露出两截小短腿。 “看看看看,没有公主裙你还不是一灰姑娘,就算你有水晶鞋也好或者是镶了钻石也罢,那你有王子么?整天藏在家里跟藏新娘子似的,哼,活该你一个人。” “……” “你跟你爸爸一样讨厌,非常讨厌,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讨厌的人。” “……” 看着她骂不还口又不会告状的份上,向晴阳很耐心地帮她把自然卷挽成一个丸子头,刘海梳得整整齐齐,本来病怏怏的,现在看起来却是神清气爽,连祁明熠见到的时候,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孩子果然需要女人来带才行。 他手里拿着的是她前些天快递过来的衣服,慵懒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得意,小样儿,到头来还是得穿。 向晴阳无声地伸手接过,去浴室里换了才出来。祁珞总是不甘寂寞的,连吃饭都要和向晴阳挤在一起,挨着她最近的位子坐。 丁绵蕊来的很不是时候,伪一家三口十分和谐地吃着早餐,虽没有任何的交流,但无形之中构成的气氛,却十分的美好。旁观者清,她这个局外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破坏。 不忍归不忍,可总归是要过去的,不然她这么早来做什么。 “小珞,”拿出打发经纪人去买好的美泰芭比,丁绵蕊巧笑嫣然地递到祁珞面前,“看看,蕊姨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祁珞看了一眼芭比,又看了一眼向晴阳,思考了一秒钟,结果她还是比较喜欢后者,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品尝美味的早餐。今天她的胃口很好,跟长得漂亮的人坐在一起能使人胃口大开果然没错。 这么不给面子,丁绵蕊美丽的眼眸闪过尴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就在这时,祁明熠不痛不痒的声音传了过来,“先去客厅里坐着,人家在吃饭,哪里有时间玩。玉姨,给她倒杯水。” “好。”见到张蕊赵玉自然是高兴的,不用祁明熠说她也会去倒。 填饱肚子的祁珞蹦跶了两下,出现了少有的活泼,然后站在向晴阳旁边,爪子放在她光滑的大腿上,等着她吃完。从祁明熠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祁珞头顶上的发丝,小脑袋动来动去的,也不知道在桌子底下干些什么。 “别碰我。”看似严肃地喝了声,向晴阳把那只爪子拍走。 啪的一声不大也不小,但祁珞从来没给人这么嫌弃过,她似乎是觉得委屈了,瞳孔微微晃动,就要流出眼泪来。向晴阳见她扁嘴,害怕她哭,即使非常不愿意,她也只得识相地抓着她的手放了回去。 掌心所触及到的皆是嫩滑的肌肤,祁珞瞬间乐开来,眸光熠熠生辉,但也没笑,就在上面摸来摸去,好喜欢这个地方,还有昨天晚上睡觉的地方,软软的,向晴阳的她都喜欢。 “去找蕊姨玩,她给你买了芭比。” 听到声音,祁珞两只小爪放上餐桌,踮着脚尖,露出了半张脸,才看到了祁明熠在对她挥手。 “快去,”祁明熠又指了指向晴阳,“等她吃完饭,我再让她跟你玩,你先去玩别的,她才能吃得快些。” “……”听到向晴阳可以吃快点然后跟她玩,祁珞听话的走开了。 “谁让你打她的?我告诉你,”小孩子一走开,面对向晴阳,祁明熠的警告无时无刻都会拿出来,“你最好对她好点,她要不高兴了,我就拿你开刀。” “我只是不想她碰我。”向晴阳不禁腹诽,那么轻的一下也叫打,她要真打起祁珞来,非得拿根绳子捆起来抽打,抽得她体无完肤,死小孩。 “碰你怎么了,又不会死。” “她不碰也不会死。” “向晴阳,把你的话收回去,她要是再因为你哭,看我不弄死你。” “……”粉拳暗自攥紧,心里再不服,可处于弱势,向晴阳只得无奈的垂下头。 “在她面前也不要摆脸色,不服的话,有种就把钱还我,没钱就对她好点。” “……” 祁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早间新闻之后播的便是丁绵蕊主演的电视剧,看的是昨晚的重播。电视台千篇一律,翻拍的电视剧放了再放,放完了又再翻拍,又再放。 如此重复,却正对观众的胃口。在竞争激烈的二十一世纪,人们最爱的就是比较,多个版本出来了,茶余饭后的议论声便水涨船高,议论得多了,人也就红了。 对于丁绵蕊这样的每天都有新闻的人,已是红得发紫,她的名字家喻户晓。就连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哺乳类小动物都知道,哇,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蕊姨,她现在就坐在我旁边。 “小珞,”丁绵蕊伸出涂满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摸了摸祁珞白皙的小脸蛋,脸上堆满柔和的笑容,“以前你也喜欢这样,蕊姨在电视机里,你喜欢么?” 很长的一段时间,祁珞一看不到丁绵蕊就会哭,而她那时的事业正在关键的转折点,渡过那一关,以后便如日中天,在娱乐圈行走如同搭乘自动电梯,一直往上。于是,丁绵蕊舍弃了小东西,淹没在自己的事业当中。 赵姨抱着哇哇大哭的祁珞打开电视机,快看,蕊姨就在这里,小姐不哭了,她马上就会回来。祁明熠给她买了一架钢琴,把她放在婴儿床里,弹给她听。祁珞乖乖的,喜欢上了钢琴声,渐渐淡忘了那个漂亮的阿姨。 小孩子的记忆很短,对于眼前这个散发着慈母般光环的美丽女人,祁珞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像大人说的那样,她是蕊姨。她印象里最深刻的,是向晴阳胸前那柔软的“小床”,她喜欢趴在那里,香香的,一下子就能睡着。 “蕊姨带你出去玩要么?”见祁珞不搭理她,想着这小东西就没开口说过话,丁绵蕊也没在意,她又循循善诱的开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很多小伙伴,还有很多零食,玩具,你一定会喜欢。” 眼尖的祁珞看到吃完饭的向晴阳走过来,立即甩开手中的芭比,无视丁绵蕊,从沙发上溜下来,扑了过去抱住向晴阳的大腿。迫于身后两道清冷的目光,向晴阳只得蹲下身子,“温柔”的把祁珞抱在怀里,无视剩下的两个人,转身上楼。 祁明熠跟她说了,祁珞喜欢钢琴,向晴阳就算是不会,也得带着她玩玩。 第20章 儿童不宜 德国进口的三角斯坦威音色独特得难以用语言表达,当向晴阳听到它所发出来的声音时,就被它的雍容高贵所折服,那种天生的帝王气势和超强的感染力震撼她的心灵,差点就成为琴音的俘虏。她甚至深深觉得,给一个三岁的孩子当玩具,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深深憎恨祁明熠此等恶劣的行径。 可当祁珞白皙的小手在上面游走时,她又感觉到自己低俗,看人光看表面。祁珞除了会哭之外,还会弹钢琴,小小年纪,已是如此出色。她穿着向晴阳恶意给她穿上的短裤和t恤,没有公主裙,却依旧是公主。而有的人,有了公主裙,也是灰姑娘,这是向晴阳心里永远的痛。 原本激荡的内心被美妙的琴声渐渐安抚平和,向晴阳伸手抱起祁珞坐到自己腿上,耐心取代了冷嘲热讽,“你听过久石让的《summer》吗?” “……” “算了,久石让你可能都不知道是谁。”许久都得不到回答,向晴阳便自顾自地接口。 “……” “我只弹一次,你可得听好了。” 这是贺祺教她的,在那个萤火虫到处飞的仲夏夜,他把她领到了华丽的房子里……长时间的恶劣环境致使向晴阳害怕很多东西,黑暗也在其中,夜半时分,她瑟瑟发抖的推开了贺祺的房门。贺祺借着皎洁的月光,用修长漂亮的手指将《summer》演奏得美轮美奂,短短的两分三十四秒概括了向晴阳所有的夏天。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这首曲子响起,向晴阳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晚坐在钢琴架前的男子。那个晚上向晴阳都没合过眼,在贺祺耐心的指导下,学会了这首曲子,一起演奏夏天。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景,却是一样的心境。向晴阳嘴角的笑容淡淡的,清丽美好,又有几分娇羞,明眸流转,水意盎然,深掩在内心深处的初恋爱人,永远都是最美好的。 一曲完毕,向晴阳收回葱白的手指,低头发现祁珞正一脸怪异的看着她,她收敛情绪,大言不惭的说道,“看什么看,我看别人弹了一次就会了,你要是不会,你就是蠢货。” 她把祁珞放在一旁,指使道,“赶紧的,你要是不会,别跟你那畜生爸爸说是我没教好,那是你自己没学好。” 两分三十四秒过后,祁珞的表现令她大跌眼镜,节奏的稳定性把握得很好,再加上舒心的旋律,如果祁珞不是面无表情的弹完的,那绝对是完美。 祁珞是个面瘫,不会说话,也不会笑,所有的表情都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 “天才呀,你就是离开你爸爸也能养活你自己。” 向晴阳不知道的是,祁珞哇哇大哭的时候,祁明熠就是就是弹这首曲子给她听的,吸着奶嘴听着音乐睡着,醒来了又要听。祁明熠那时候很忙,就把他弹的曲子录起来,祁珞不高兴了赵玉就放给她听,一直到她会自己弹。 “你这里的曲谱呢?”向晴阳只会这么一首,想多玩一会儿。 “……” “算了,我问你爸爸去。” 出了房间,站在楼梯口俯视着偌大的客厅,没有看到祁明熠的身影,向晴阳又走到他的房门前,伸手推开。 眼前的场面吓了她一大跳,野兽拉着美女往床上倒,美女压在野兽的身上,胸器紧紧贴着健硕的胸膛,软软的腰上有厚实的掌,见到向晴阳时,祁明熠和丁绵蕊的表情有明显的错愕。 明明不是自己在做儿童不宜的事,向晴阳却一脸尴尬的关上门,“我忘记敲门了,不用管我,我马上就走,你们继续。” 冲回祁珞房间里,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向晴阳发现,她偶尔也能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坐回钢琴架前,“你爸爸在给你制造小弟弟,你弹就好了,我不弹。” “谁在制造小弟弟?”祁明熠瓮声瓮气的推开门,大步走到钢琴架前,“你别乱说话,她还太小,别教坏她。” 畜生的小畜生能好到哪里去,向晴阳在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 “抱着她,跟我走。” “去哪里?” “带她出去玩。” 面对如此恶劣的态度,向晴阳闷闷的应声,“她自己会走路。” “叫你抱你就抱。” “为什么要我抱?” “因为你欠我钱。” “……”向晴阳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这两父女折磨得体无完肤心力交瘁。 丁绵蕊已经走了,山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了一大群狗仔,估计是来逮丁绵蕊的,可见到祁明熠的车出来,就全都跳出来狂按快门,对着黑漆漆的车窗一阵猛拍。祁明熠一个电话就叫下来了十几个黑衣人,今天他心情好,就不让这些狗仔挨拳头,只是把他们都拦开,车子继续大摇大摆的开走。 久居深山的祁珞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面带恐慌,小小的胸脯有些后怕的起伏着,抓着向晴阳手的爪子也捏紧,下一秒,脑袋往女人胸前靠。 头靠着座椅,向晴阳瞥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小脑袋,之后便不带任何感情的收回,沉默是金,无视也是金。 片刻之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summer》是向晴阳的手机铃声,可她的手机却在祁明熠的那里。 祁明熠喜欢占据着别人的东西,他从自己兜里掏出来,懒懒的瞥了一眼宽大的屏幕,问道,“bf是谁?” 闻言,向晴阳一惊,却不得不故作淡定的说道,“我的一个朋友。” “为什么是bf?” “best friend,最好的朋友。” “像你这样心理阴暗的人竟然有好朋友?” 恋爱经验为零,又是个感情白痴的祁明熠肯定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含义,按着英文的翻译确实也是最好的朋友,于是他暂时相信了。纸包不住火,谎言终会有识破的一天,向晴阳永远也想不到她会为这个谎言付出多大的代价,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向晴阳朝他伸出手,“给我。” “你抱着孩子不方便,我帮你接。” “不要!!!”她惊得大叫出声,伸手就要去抢。 祁明熠侧身躲开,按接通的时候,刚好那边挂断,向晴阳松了一口气,祁珞却给她吓了一跳。 “嘘,这么激动干嘛?”祁明熠觉得无趣,也不打算再戏弄她,把手机塞进她包里,“你说话就不能小声点?都吓着我的小宝贝了。” 向晴阳一脸懊恼,总感觉自己像只猴子一样被他耍着玩。 车子开到街上的时候,祁明熠忽然拿过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向晴阳的斜跨小包很简单,一个钱夹一支手机昨晚的两万块还有几片……卫生巾。如果不是这几天的安全期之后就是老朋友驾到的日子,她也不会带这些,如今却全都摆在了祁明熠的眼前,*被偷窥,除了羞愤还是羞愤。 本来已经很生气了,可祁明熠做了更让她生气的事情,只见他摇下车窗,将那个包准确无误的投入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如果他失手扔在了路上,向晴阳一定要去那些做公益大使的大妈那里举报,把这个可恨的男人抓去扫大街。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盛怒染上眉眼,此等恶劣行径差点让向晴阳气得七窍生烟,目光近似两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向祁明熠。 “这个太烂了,等会儿我帮你买新的。”祁明熠头靠着座椅,一脸无所谓,看着向晴阳生气,他心情大好,星眸熠熠,嘴角也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 “我不需要。” 向晴阳不用名牌,却也不会再穿着的方面委屈自己,她不买几块钱的人字拖也不买几千块的,而是买了几十块的;不买三四十块钱的包包也不买几万或者是十几万的,甚至是更多,而是全都适中。 她可以吃泡面吃干面包,因为这些吃下去了都不会有人看到,用的不一样,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不是因为内心的虚荣感,而是因为贺祺。太便宜的感觉配不起她,太贵的她没勇气刷那张卡,只能适中,不显得寒碜,也很实用。 刚刚祁明熠扔出去的那个预售的时候以打折之后的298到了她的手里,并且一跟就跟了三年,从来都没有坏过,如今却进了垃圾桶。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东西。” “……”向晴阳真想一巴掌狠狠拍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阑霓路整条街都是品牌旗舰店,名牌奴隶的天堂,抬头低头都是奢侈品,就连店面前的大理石,也光洁得可以清晰的倒映出一张张虚荣的嘴脸,糜*比皆是。 第21章 贺祺露脸 店员恭敬有礼的把传世经典的hermes鳄鱼皮铂金包摆在了向晴阳的眼前,准确的说是摆在了祁明熠的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子凹陷在柔软宽阔的沙发里,向晴阳抱着祁珞坐在他身边,一脸事不关己。 “喜不喜欢?” 听见祁明熠的声音,向晴阳才望了一眼,这类国际名牌她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些,见那标识,就知道是取自野生鳄鱼皮,这类包价格昂贵,但很时尚,所以一直深受女人喜爱,只可惜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而阑霓路的专卖店就有一只,平时不拿出来,今天见到祁明熠来了,才搬上台面。 向晴阳没回答,祁珞伸出小手,指向那只包,意思是要了。 “这位小美女眼光真好……” “就这个。”除了在床上,别的地方祁明熠都喜欢速战速决,他打断了店员千篇一律的巴结奉承。 祁珞的小手一指,祁明熠的卡里就去了七位数,钻扣的包到了向晴阳手中,她顿时觉得沉重无比。不等她缓过气,手提包里又有了同款品牌的钱夹,祁明熠十分恶趣味的又加了一条手帕,告诉她以后在床上哭的时候可以用来抹眼泪。 午饭是在西餐厅的包房里解决的,祁明熠一点带孩子的心得都没有,小孩子最喜欢的是游乐园,他却带着她们逛品牌店吃大餐。向晴阳也没有提醒,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她没关系。 这是祁珞第一次以玩的形式出来,她却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乱蹦乱跳,她一直呆在向晴阳身上不肯下来。对于这个世界,她害怕多过了好奇,深深觉得只有清峰银纱是最安全的。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跟在伪一家三口身后已经接近半个多小时,有两道深邃的目光穿过墨黑的玻璃在三道身影上面来回扫着,最后停在了女人的身上。 向晴阳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怪怪的。 祁珞虽然只有二十多斤,向晴阳却抱得手臂发酸,她才提议去吃东西,找个地方坐。下午茶的地方清静悠闲,环境很不错,祁珞乖乖的坐在一旁,吃着点心。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又是bf来电,向晴阳想走开接,可对上祁明熠凌厉的目光,她只得在原位小心的接通,“喂。” 如果是平时,向晴阳肯定乐得大声笑,可这一回,她不但不敢笑,而且还不敢叫贺祺的名字。 “在干嘛呢?”贺祺的声音很轻松。 “今天星期天,我在外面玩。” “和谁?” 向晴阳犹豫了一秒钟,才应道,“朋友。” “玩得开心么?” “……嗯,还行。” “嗯,就先这样,你好好玩。” “……”向晴阳一头雾水。 贺祺收回手机,优美的唇形紧抿,眸如深潭,神情晦暗不明,两秒钟过后,他连隽秀凌厉的眉也微微拧着,似乎有些不高兴,小东西学会撒谎了。一旁是一件漂亮的女士礼服,有着夏天活力的水蓝色,比向晴阳现在身上穿的那件还要美。 “少爷,现在要去哪里?”驾驶座的司机小声的询问。 “高家,”男人轻轻吐出两个字,又拿起手机打给一同回国的属下,“帮我订机票,晚上八点回法国。” “少爷,您这么快又要回去,今天早上才到的。”司机又添了句。 “嗯。” “……”司机不再自讨没趣,虽然接触得少,可也知道贺祺寡言少语。 黑色的迈巴赫调转车头,低调的离开茶水楼。 向晴阳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总感觉怪怪的,回头不经意对上祁明熠探究的目光,她心虚的垂下头,为掩饰不自然,她还主动喂祁珞吃点心。祁珞乐呵呵的,眼瞳光彩熠熠,她很开心。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永远都不会像大人一样的复杂。 气氛变得压抑,祁明熠本来就没有耐心,这会儿更加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欲/望,从茶楼出来便不发一语的上了车。向晴阳急忙抱着小畜生快步跟上大畜生,如果不是害怕他,她真想把这个碍手碍脚的“拖油瓶”丢了。 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缓缓落下去,拉长了万物的身影,凉风习习,夏天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令人舒服的。 天色一暗,便是见不得光的交易,祁明熠一步步紧逼,向晴阳一步步沉溺,纠缠在一起的四肢紧得连她的心都难受,黑暗与不堪成了她每天晚上的生活…… 每天的娱乐新闻娱乐杂志几乎都有丁绵蕊,曝光在大众视线的频率如此高,她想不红都难。丁绵蕊有聪明的脑袋,犹如狐狸般狡猾,更是善于利用周边的一切,每次曝光率一下降,她就为自己制造点“绯闻”。 比如现在,她和云舟最高掌舵者祁明熠的绯闻又传的满天飞,新闻铺天盖地,轰轰的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兽,淹没了全国人民,甚至有往国外蔓延的趋势。 丁绵蕊边在跑步机上跑步边看着新闻,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神采奕奕,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此一来,新拍的电影宣传都省了。 所以说,当明星的绯闻传得满天飞的时候,重点来了,那人不是要发片就是电影要上映了等等。用特殊的手段,不花一分钱就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哺乳类的小动物边吃着早餐边盯着电视机里的新闻,哇,蕊姨又出现了,还有好多保镖叔叔,家里的大房子也上电视了,蕊姨的软绵绵上面有一点是红红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电视机的背景正是清峰银纱,丁绵蕊身着低胸的紧身裙,狗仔和记者围着她猛按快门,将她胸前的那枚“吻痕”清晰的记录到了镜头里,以此做噱头,将这件事炒得比六月底的天还要热。 祁明熠见到新闻时瞬间就黑了脸,昨天早上给丁绵蕊留下了一句“自己玩,不伺候”便回房,本以为她会走,谁知道却跟进了他的房间,后面发生了十分纠缠的事情。 比如说,美女垫着脚尖想要亲野兽,野兽不从,于是美女就来硬的,推推搡搡之下,就倒在了大床上。就在这时,咔嚓的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向晴阳看似焦急的进来,又一脸尴尬的离开。 丁绵蕊从经纪公司里的健身房出来,倩影一出现,全副武装的记者立马如马蜂窝般涌上前,将道路围个水泄不通,问题更是如弹珠炮弹,一个接一个抛。 “请问您和祁先生真的如外界所传是恋爱关系吗?” “有传闻说您前天晚上在清峰银纱里过夜是真的吗?” “您的道路那么平坦是否是因为祁先生?” “在市里黄金地段的别墅是祁先生送给您的吗?” “丁小姐,请留步。”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听说祁先生有一个私生女,这是真的吗?丁小姐您介意做后妈吗?还是您就是孩子的亲妈?” …… 听到这里,祁明熠啪的关了电视,利用他不行,更别说是利用祁珞。祁珞的存在,外界的人都不知道,要是因为丁绵蕊曝光,祁明熠绝对会杀了她。 哺乳类小动物眨了眨眼睛,蕊姨不见了。 “吃饭。”祁明熠看着祁珞说了一句,声音带着劝她的味道。 “……”好吧,吃饭就吃饭。 向晴阳神色淡淡的,她什么都不想管。 狗仔不仅围堵了丁绵蕊的经纪公司,还差点入侵了清峰银纱,所幸有坚不可摧的黑衣人挡着,如果今天不是周末,估计连云舟也会被殃及。不过仔细点可以发现,杂草丛生的山间里,郁郁葱葱的树枝上,奇形怪状的石头边……等等等,都可以看到蹲点的身影。 向晴阳连窗户都不敢打开了,为了避免被脸色阴沉的畜生的怒火殃及,她主动抱起祁珞,去隔壁弹钢琴。 掏出手机打电话吩咐清人,之后听到舒心的钢琴声,祁明熠阴郁的心情才有稍微的好转,起身推门到隔壁。弹钢琴的是祁珞,而向晴阳窝在沙发里,睡得像猪一样,裙子掀起来了,露出了黑色的蕾丝底裤。 心里莫名的又涌起一股火,叫她好好带着祁珞,竟然就是这么带的,祁明熠大步走过去,将她拎起来,“你怎么跟我说的,起来,快起来。” 向晴阳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看到是祁明熠后,立马变得清醒,她挣脱开钳制住自己的魔爪,穿上拖鞋,“我有些困,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我就去陪她。” 祁明熠昨晚太“热情”,向晴阳严重的睡眠不足。男人越做越精神,女人越做越累,说的就是他们。 第22章 飞镖惊魂 中午吃过午饭,祁明熠像只大灰狼一样,把祁珞骗去睡午觉,之后拖着向晴阳回了房间,扔上床。 “我想睡觉了。”拉过丝滑的被子把整个身子盖住,向晴阳故意躲避他眼里的不良信息。 祁明熠不发一语的上床,用力拉开被子,摆正女人的身体,迅速脱掉她的裙子,向晴阳啊的尖叫,祁明熠垂下头,安慰道,“不会疼了,真的不会疼。” 他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会疼,向晴阳自然不相信,她试着躲开,“晚上再来,我好累。” “别乱动,”大掌覆上柳腰,一直往下,祁明熠拽下她的底裤,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我轻点,真的不会疼了。” “昨晚才做过,不要对我这样……” “晴阳,”他颇有耐心的出声,隔着胸衣揉了揉她的丰盈,“不痛,我轻点,乖。” 秀眉微微蹙起,向晴阳不情愿的瞥过头,真搞不懂为什么他这么热衷于这方面的事,每次做完她都接近虚脱,累得快散架,身体也酸痛不已,难受得想哭。一想到等会儿又是这样,她就不愿意,趁祁明熠吻得忘情疏于防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拉过被单裹住身体就跑。 冲进隔壁,向晴阳快得像离弦的箭,飞到了祁珞床边,用力摇了摇她,“我来了,快醒醒,我陪你玩游戏,你爸爸又要折磨我,所以你快醒醒,祁珞,快醒醒……” 在向晴阳的奋力摇晃下,祁珞终于睁开了惺忪的大眼,见她还不是很清醒,向晴阳又急忙说道,“你不是想我陪你看电视吗?我现在就陪你看。” 早上祁珞拿着遥控器,想看看蕊姨的偶像剧,向晴阳一句“我要睡觉给我滚去弹钢琴”把她打发了,祁珞扁着小嘴弹着钢琴,向晴阳呼呼大睡,闭上眼睛之前还不忘威胁道,“少跟你爸爸告状,敢哭我就离开这里。” 向晴阳肯陪她看电视,祁珞肯定愿意。早上重播完了,下午又在重播,调到另一个台,又是丁绵蕊的影子,哪儿都有她。 没一会儿,祁明熠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出现了,向晴阳下意识的把薄被收紧点,他全都看在眼底,倒也不恼,只是往她旁边一坐,似笑非笑的出声,“不热么?要不你回房去换衣服。” “……”她才不去,好不容易出来了,再回去他肯定会玩反锁,接着玩掠夺。 赵玉端着切好的苹果块上来,放下去之后不忘瞪了向晴阳一眼嘴里还念叨着,贱货,大白天的也不穿衣服,合着勾引谁呢,小蕊比你好多了,哼…… 声音很小,不知道祁明熠有没有听到,反正向晴阳自己是听得十分清楚。 晚上八点,祁明熠给施珄榭一通电话喊到了施会所,出门前还不忘揣着向晴阳,一起到了包厢里。奢华与贵气伴随着烟雾缭绕一起沉沦,一群富家子弟围在一起违法赌博,这里就玩现金,一堆一堆的扔,以万为单位的零钱看都不屑看。 “我都为你准备好宝贝了,你还带女人来,”施珄榭十分痞气的对向晴阳吹了声口哨,又对祁明熠眨眨眼,“这女的怎么那么眼熟,是不是就是上次给你按在车里的那个,哈哈哈哈……”想到上次无意中看到晃动的车,施珄榭就疯狂的大笑。 面对调戏,向晴阳满脸通红,一时间找不到来反驳他。虽然在场的人是无所谓,可她就觉得自己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了众人面前,羞得恨不得钻洞。 “什么车里那个,这是我家里的,我的小宝贝最喜欢她了,”祁明熠给她穿回了一点衣服,就是恶作剧的不帮她穿完整,“我喜欢按床上,车里挤死了,没有床上来得爽。” “技术好的话在哪里都爽,那是你技术不好,”施珄榭又调侃了声,然后推开一旁的女人,“让位让位,老板来了还不起来,哎呀啧啧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晚上我在床上再好好教教你。” 娇嗲声,哄笑声,口哨声,什么声音都有。向晴阳真后悔来到这里,如果早知道是来这里,打死她她都不来。祁明熠带着她走过去,让向晴阳坐在他旁边,直接开赌。 他们的花样很多,上一次玩麻将,这一次人比较多,玩梭哈。 牌局重现,向晴阳肯定记得这个,也就是在赌场里的那次,她受了最大的屈辱,当众被…… 祁明熠吃喝玩赌样样精通,尤其是玩梭哈,他就没有失手过。上次为了羞辱向晴阳,他故意放水,人生中第一次玩梭哈玩“输”了。 “等等等等,”施珄榭突然叫停,“赌注还没来呢。”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保镖带进来了个男人,浓眉一挑,施珄榭指了指不远处的柱子,“把他绑那里。” “少爷,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底片都交给您了……”男人呜呜求饶,却还是抵不过面无表情的保镖。 “别他妈给我瞎嚷嚷,还没开始揍你呢叫什么叫,你们给我堵住他的嘴,”施珄榭不耐烦地吼几声,接着又装作一脸狗腿的看向祁明熠,“老板,您看可以开始了么?” “开始。” “快点,老板说了开始了,发牌发牌。” 牌局开始,祁明熠从底牌开始到翻牌,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向晴阳以为他太自大,却不想他赢了。 “老板赢了,”施珄榭推了推一旁的女人,“宝贝儿,快去把东西拿上来。” “好,这就去。”女人十分听话,很快便拿了飞镖过来。 如果说,向晴阳不知道拿飞镖的用意的话,那现在,在保镖往被堵住嘴的男人头上放了苹果之后,她终于知道他们要玩什么了。 这群畜生。 单手抱着向晴阳,祁明熠另一只修长的手拈起一支飞镖,就那么坐着,几乎连瞄准都没有就飞射出去……向晴阳反射性的捂住了眼睛,之后便听见一片喝彩声,飞镖正中苹果。 “再来再来,”施珄榭又招呼道,“老板好手法,再来一场。” 祁明熠又赢了,拈起飞镖看都不看就飞出去,苹果再次中了一镖。接下来的几场里,都是祁明熠赢,向晴阳都要怀疑当天在赌场他是不是故意的。 当施珄榭提出要让他蒙眼睛之后,男人当场被吓尿,是真的尿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有顺着裤脚流出的湿热的液体,恶心得几个模特在装吐。 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有不耐烦闪过,祁明熠似乎是玩牌玩腻了,他站起身,抓了一支飞镖,又拉起向晴阳,走到离男人四米远处。 “你要做什么?”慌乱的抬起头,向晴阳总感觉他要借手杀人。 “别怕,不会失手的,”他说着,举起她的一只手,塞了一只飞镖到她手里,语气十分轻快,“我教你玩,中了算你的,没中算我的。” “你疯了,会死人的。” “天天都有人死,多他一个不多。”他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无所谓。 “疯子。” 向晴阳挣扎着要走开,却被祁明熠用力固定在原地,“你不玩也得玩,别动,我教你,你怕什么。” 祁明熠抓着向晴阳的手,这回他瞄准了,向晴阳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连指甲都不敢用力,整只白嫩的手操控在他的手里,前后晃动了几下,飞镖便咻地一声飞出,正中苹果。 向晴阳松了口气,不过祁明熠很快又抓着她要来,被绑住的男人面如土色,继续下去,他会有被吓死的可能。向晴阳本就不是个管闲事的人,可她这会儿却觉得祁明熠过份了,把人的生命当儿戏,飞镖一把一把的飞出,这万一失手…… “我不玩了。” “再玩两把,他都还没被吓死呢。” “你够了,要玩你自己玩。”向晴阳甩开他的手,一脸不情愿,就是想弄死人,也别带上她。 伸手拽住她的手臂,祁明熠的愠怒全都表现在了墨黑的眼睛里,今天他憋了一天的火,不找别人泄火那就只有向晴阳,他会玩死她。 打牌和说话的声音噼里啪啦响,所有的人有意避开这两个人无声的战争,各个一脸事不关己,当作没看到。向晴阳跟他对视了三秒钟,最终还是被他击败,祁明熠的眼睛黑得发亮,像是巨大的漩涡,时时刻刻都有些吸人心智的危险。 他定定的看着向晴阳,接着头也不回的把飞镖射出去,下一秒,传来男人困在喉间的痛苦闷哼,祁明熠帅气的收回手,他就是故意的,飞中了男人的裤裆。 松开向晴阳,祁明熠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半死不活的男人跟前,薄唇轻启,语气冷冽,“你以为谁都是能拍的?要拍我的时候,怎么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小兄弟?” 第23章 把钱还我 这个男人是以贩卖别人丑闻为生的,出了名的大胆,别人不敢拍祁明熠,他却铤而走险,想着金山银山,便疯狂的跟踪猛按快门,拍了伪一家三口,还有许多特写。除非是焦点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否则封度市没人敢刊登有关祁明熠的负面新闻,但是有一家敢。 那家报社时不时刊登有关祁明熠的事情,只要是有关他的事情,销量就到达巅峰。杂志报纸上的男人有时候衣冠楚楚的谈生意,有时候放荡的左拥右抱,有时候与名媛美女周旋……反正只要有他,就会有人看。 男人便找到了这家报社,照片以高价卖了出去。有关祁明熠的新闻都会给报社的老板先过目,再确定要不要刊登。很不巧,这家报社的老板就姓施,此时正坐在牌桌前跟几个女人搂搂抱抱的。 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处理,施珄榭把祁明熠找了过来,并设了牌局,玩梭哈谁玩得过他?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打发打发时间,然后按着他的脾性,给准备了飞镖,可以慢些死,多玩一点时间。 向晴阳看着男人裤裆上的飞镖和涨成猪肝色的脸,冷汗直冒,祁明熠真缺德,什么不好飞非要飞那里。她移动脚步想要走,只是没走到门边,就被一股力气拽了回去。这双手不是祁明熠的,他的连指尖都是冰凉的,这一双却是温暖无比,更准确的说是热,大概是摸女人摸出来的。 施珄榭把向晴阳拽到身边,推走旁边的宝贝,拉着向晴阳坐下,“来来来,陪我们玩几把,你男人还没玩够呢,你就想走。” “我没钱。”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跟着祁明熠的女人会没钱才怪,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般,施珄榭觉得好笑却也没点开,他吊儿郎当的开口,“没钱就堵衣服。” “赌衣服就赌衣服,”祁明熠拉起向晴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随即又指着像死狗一样的男人对一旁的保镖摆手,“把人拖出去,按照老规矩处理。” 向晴阳听在耳朵里,却什么都没敢说,还有老规矩,估计祁明熠任何缺德的事都没少做。 看到祁明熠下来,施珄榭瞬间就蔫了,跟他赌,那是在找死。一个圈子都知道,在赌方便想要赢得祁明熠,那是他自己不想赢。 “你怕了?”看着施珄榭没开口,祁明熠挑衅的对他扬扬眉,“欺负我女人的时候怎么就见你那么勤快。” “谁怕谁,来就来,”男人果然是不能被激的,一激就答应,在这方面,施珄榭算是沉不住气的一个,“你们这些女人都看好了,今天我把祁明熠脱光,让你们欣赏欣赏一下他的裸/体,准备好纸巾,不要喷鼻血。” 腐女们一阵欢呼,男人也跟着起哄,向晴阳一脸窘迫。 牌局改成麻将桌,施珄榭朝另外两个人挤眉弄眼,不想脱光就一起围攻姓祁的。而事实证明,不想输还得看姓祁的,围攻也没用。只需要一圈下来,三个男人就给脱得只剩下底裤。 “不脱了行吗?”施珄榭捂着裤裆,眼神像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你脱完了也不够刚刚输的。” “给钱行吗?” “你看行吗?”祁明熠问一旁的向晴阳。 施珄榭朝向晴阳投去求救的目光,向晴阳想着之前他调戏自己的时候,她是个有仇就报仇的人,祁明熠又给她这个机会,于是她说,“不行。” “脱。” “我给钱,把这件底裤买了。” “刚刚是谁说给钱没意思的?刚刚是谁说脱就脱的?刚刚谁要围攻我的?” “脱就脱!!!”施珄榭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性子冲动。 他伸出手拽下的瞬间,祁明熠带着向晴阳迅速转身出了包厢,后面传来一阵女人几近发疯的尖叫。 翌日,云舟最顶层办公室,男人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桌前,高大的身子凹陷在座椅里,名贵的钢笔在修长的十指间畅快的转动,祁明熠一脸高深莫测,当九点整的时候,斜飞入鬓的眉间多了一丝不耐烦。 女人推门而进,一双恨天高踩在大理石上噔噔噔响,大卷长发随着身子走动在腰间飘逸着,性感妩媚,精致的妆容使整张脸又带了一丝俏皮,丁绵蕊走到祁明熠面前停下。 “你迟到了三分钟。”祁明熠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零三分。 “我这不躲避记者么,又不是故意的。” 祁明熠很少等人,本来就没有耐心,更别说是迟到的人,“迟到就是迟到,请不要找任何理由。” “好了啦,”娇嗲了声,丁绵蕊又接着说道,“这么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手里的钢笔停止转动,祁明熠坐直身子,一脸认真的开口,“你的电影在三天后上映对吧?” “没错,你想看我请你去看。” “你没发财的时候我买票请我手底下的人看,现在你发财了,果然不一样。” “那时候不刚才出道么?我一直把你的‘恩惠’记在心中,放心,我是个感恩的人。” “你所谓的感恩,就是利用我,利用我的小宝贝,来达到你宣传的目的?”祁明熠勾着嘴角冷笑。 被说中心思,丁绵蕊面带尴尬,虽是稍纵即逝,却逃不过祁明熠锐利的眼睛,她巧笑嫣然,精致的唇角漾开来,“这哪能是利用,我不过就是沾沾你的光。” 高大的身子又陷回去,长腿交缠在一起,祁明熠修长的手指放在扶手上,盯着她似笑非笑道,“掐自己的胸好玩么?” 呃……丁绵蕊僵在原地。 “去开个记者会,澄清,我放你一马。” “他们捕风捉影,何必当真。”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那也得需要时间。” “今天下午两点。” “明熠,”丁绵蕊为难的说道,“电影上映之后我会澄清,最近是真的没有时间。” 好不容易起了东风,怎能不借点箭?丁绵蕊只是这么想着,却不想祁明熠在给她的箭上点火,她将引火烧身。 “滚。”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同她“商量”下去。 “好吧,你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开记者会。” 祁明熠没有接话,丁绵蕊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出了办公室。 向晴阳一大早来到学校,去了躺寝室,艾妮在呼呼大睡,卫迦栗也在,正在梳头发。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钟,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向晴阳回过头,去推艾妮起床。 “快起来,该上课了。” 艾妮翻了个身,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呢喃道,“再睡一会儿。” “八点钟有我们一起的选修课,你自己把握好。” “谁的?” “灭绝。” “等等我,我马上好。”闻言,整个人瞬间清醒,艾妮快速从床上爬起身,咻地溜下。华倾里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要得罪灭绝。 艾妮洗漱完,卫迦栗还在化妆。向晴阳有些意外,以前那个低调的寒酸女不见了,卫迦栗漂亮了不少,性格也变了不少。 傍晚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接通之后才发现是清峰银纱的司机,大致意思就是要接她回去。回哪儿去?向晴阳冷笑一声,不发一语的挂了电话。她就呆在学校里不出去,华倾是严到出名的,她还不信了,祁明熠能闯进来。 艾妮和猪朋狗友出去外面吃饭,组队相约今晚要去网吧杀一个晚上,临走前还特意问向晴阳早餐想吃什么,明早给她带。卫迦栗化了个美美的妆,拎起chanel经典款单肩包,踩着高跟鞋甩门而去。裘宁更不用说,只有来大姨妈的时候才会呆在寝室里捂肚子,很明显,她现在没来大姨妈。 于是,寝室里空荡荡的,剩下向晴阳一个人。 拿起衣服去洗澡,向晴阳出来的时候给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后退一步,眉眼间尽显慌张。祁明熠正坐在她床下的椅子上,长腿交搭着,乌黑如玉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给吓得说不出话来,向晴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司机没有打电话给你?”他答非所问。 “明天得上学,住学校里方便些。” “你有钱还我了?” “……没有。” “没有跟我走。”祁明熠说着就站起身。 “我不走。”她反射性的答道。 祁明熠悠悠的转过身,探寻的目光将向晴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确定?” “明天我得上课。” “不走现在就还钱!” “……”卡里是有很多钱,可那些钱都不是她的。 “拿来啊,还钱了我就让你留在这里。” “……”明明知道她没有钱,却非得这么逼着,真的很恶劣。 “没有钱就用身体来还,”像只猎豹般扑上去,祁明熠伸出爪子,快速的把向晴阳摁在地下,她啊的失声尖叫,男人捂住她的嘴,垂下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现在就还,脱光张开腿来还!” 睡衣上拉扯到极致的感觉再次传来,向晴阳很清楚,这是要碎裂的前奏,恐惧感使她快速反应过来,用力拉走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身子克制不住的哆嗦,她呜咽着求饶,“别撕我衣服,我……我走,你别撕我衣服……别在这里。” 第24章 多少次了 闻言,祁明熠不慌不忙的松开手,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捏了捏向晴阳白嫩的脸,星眸黑润,泛着莹莹的光,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 “你很荣幸,总让我有一巴掌拍死你的冲动。”他十分自大的说,只要是别人和他扯上关系的,那都是荣幸。 “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很想上你。”他盯着她上下起伏的锁骨,眸光深邃如狼。 “……”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无耻,为防止他要实行他现在想的,向晴阳急忙伸手推他,“你起来,我跟你回去。” 唇瓣一牵,有些恶作剧的笑出声,看着向晴阳担惊受怕,祁明熠就觉得心里无比畅快,心情一好,他也就不会为难她,站起身的时候顺带把她拉起来,“收拾下你的东西,这个烂寝室,不住也罢。” 向晴阳服从的爬上床,把贺祺给她的东西都拿下来,放进行李箱里,留在寝室里肯定不安全。拉着行李箱猫着腰跟在祁明熠身后,比做了贼还要心虚,所幸是晚上,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祁明熠的帕加尼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停在楼下,这么拉风的跑车多多少少会吸引些目光,向晴阳犹如一阵风,冲在祁明熠前头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才得以喘口气。 祁明熠有些哭笑不得,想说她什么可等到要张口的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他默默的把车开出了华倾。 向晴阳没有看错,那些平时一丝不苟的看门狗,亲自来为祁明熠开门,她差点就给气得七窍生烟,上次迟到了一秒钟,他们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进去,害她只得花钱去酒店住。 赵玉看到她的时候,黑着脸小声叨叨,又来了,还拖着行李箱,真不要脸。 长舌妇,向晴阳装作没听到,拉着行李箱和祁明熠上了楼。 “我天天跟你睡觉,”她在更衣室里摆放着衣服,祁明熠拿了浴袍要去洗澡,听到她的话便顿住脚步,等着她的下文,“也……也不可能一直都是欠你一亿。” “你直接说。” “你一直说我欠你一亿,可我已经跟你睡过好多次觉了。”向晴阳又绕了一圈。 “你想以次数抵债?” “……嗯。” “可以,”似乎是遇到了好玩的事儿,祁明熠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笑得艳若桃花,“你的价格就按千诱那些中等的来。” 千诱的每个宝贝都很漂亮,上中下等是按照才艺来排的,越多才多艺等急就越高,特等的不过才三个。 “可是……”向晴阳垂着头,连耳朵都渐渐粉红,尴尬的视线打在合身的裙子上,她想再多争取些,“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跟你……都说第一次比较值钱。” “你的第一次给了手指。”他扬起似笑非笑的唇,乌黑如玉的眼瞳里多了一分戏弄。 “那也是你……你的手指。” “这样吧,也按照千诱的来,你自己算。” “……好吧。” “衣服都给你看个洞了,快跟我进来。” “你自己去洗。” “我要在浴室里做。”他笑得很无害,黑色的瞳仁愈发幽深,满眼不良信息,每当这副模样时,他准是又要发情了。 “……”听见祁明熠这么说,她只得跟进去。 向晴阳记得很清楚,在浴室里,发生过一次。祁明熠又把她抱到床上去,重新展开掠夺,两次…… 三次…… 四次…… 之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向晴阳终于支撑不过去,略带难受的哀鸣了一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男人牵开的嘴角略带嘲讽的意味,戏弄的眼神从女人凌乱不堪的胸脯掠过,大掌重新覆了上去,狠狠揉了把,今天晚上他就是要玩她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就是心情好陪她玩玩而已,向晴阳却当了真。 还钱,还个屁,就是还完了,他也有别的招儿为难她。 全身发痛,向晴阳不知何时又浑浑噩噩的转醒,身体被上下的颠簸,使劲晃动,异样的感觉还在百骸四肢来回碰撞,祁明熠的俊脸越来越清晰,然后又有些模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来告诉她多少次了。以往祁明熠只来一次的,今天晚上又不知道是哪里惹着他了,这么不要命的践踏她。 男人又狠狠撞了几下,之后身子便剧烈的颤抖,结束了今晚最后一次欢爱的时候,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多少次,你记住没?”耳边传来祁明熠沙哑的戏弄声。 “……” 向晴阳一脸茫然,但还是艰难的从床头柜上超过早就准备好的本子和笔,昏迷过去的时候停留在了四次,再加上昏迷中正在做的五次,借着古董台灯传来的柔和昏暗,纤细的手指握着笔在本子上写上了日期和次数。 “你别给我乱记。”祁明熠瞥了一眼。 “我这还记少了,”她发出虚弱的声音,差点累得动弹不得,“之前的我明天再好好算算,现在我很累。” “之前的不算!!”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他,扔下笔就缓缓闭上眼睛。 祁明熠轻笑着把笔和本子抽走,随意扔在床头柜上,伸出长臂,将向晴阳搂在怀里,意犹未尽的又到处吻了吻,才闭上眼睛睡觉。 向晴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不算刺眼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溜进来,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自己也光溜溜的。身子酸痛不已,像是麻木了,祁明熠发起疯来,还真的有搞死她的本事。 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赵玉黑着一张老脸大步走进来,“向小姐,你再不起来少爷都要回来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懒的女人,还不赶紧起来!” “你先出去。”向晴阳从没见过这么神气的佣人,赤身*曝光在人前,她面带懊恼,急忙拉过被子遮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穿衣服,都发生那样的事情了,还装什么装?” 祁珞手里拿着一盒酸奶,边吸边走进来,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走到赵玉旁边。 “唉,小姐呀,你赶紧出去,别让这个坏女人把坏传染给你,她是贱人你别跟她玩……” 向晴阳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她裹着被子起身,赫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抹嫣红,她吃惊的瞪大双眼。 “你……”赵玉也满脸错愕,按着祁明熠的脾性,跟这个女人睡了那么多夜,不可能会不碰她,更何况她身上经常有暧昧的痕迹,“你……” 腹部一阵绞痛,向晴阳才确认道,“我来大姨妈了。” “脏东西,呸呸呸呸……”赵玉连连呸了好多声,转身要去抱祁珞,祁珞却快速溜走,钻到向晴阳身后,赵玉苦口婆心的跟上来,“小姐,快跟我出去,我让别人来收拾。” “难道你没有么?”见赵玉面带嫌恶,向晴阳便讥诮的讽刺她,“也难怪,都这么大年纪了,天天叽叽喳喳的,一看就知道你是更年期。” 在赵玉目眦尽裂要冲过来厮打她之前,向晴阳急忙跑到更衣间里,祁珞也连忙跑进过去。尔后是关门声和千年不变的念叨,小姐呀,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向晴阳盯着后面的小尾巴,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别再跟着我。” “……”祁珞猛吸了一口酸奶,然后也盯着向晴阳看。 “没听见赵玉说么?我是坏女人,不高兴了就会打你的,所以你最好别过来。还有,你别痴心妄想,我是不会做你后妈的。” 向晴阳说完,拿着卫生巾和衣服去浴室,砰地一声,把企图闯进来的偷窥狂祁珞隔绝在了外面。 身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特别是胸前,她都不知道祁明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蹂躏。向晴阳洗去一身不堪,出来的时候祁珞还在外面,咬着吸管,酸奶早就喝光了。她穿着低调而奢华的短裤和一件小背心,向晴阳发现,这两天她都没有穿厚重的公主裙,自然卷乱蓬蓬的,这样看来,倒是像是贪玩的孩子。 她直接越过她,床单已经有人换过,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想到逃了课,她立马拨通艾妮的电话,想让她帮她补请假单。 “艾妮。” “谁呀,干嘛呀。”艾妮那边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是晴阳。” “哦,你先等等啊,我打完这一场,就帮你带早餐回去……妈了个巴子的,你是饭桶啊,叫你砍他你砍谁,靠,我们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猪,谁让你进来的……”不用想向晴阳都知道她在干什么,顿感怅然间,艾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晴阳先不跟你说了我杀完人再说拜拜。” “……”望着被匆忙挂断的电话,向晴阳一脸无奈,艾妮永远都杀不完,别指望她能干什么事。 坐在梳妆台前梳好头发,向晴阳回头又看见那乱蓬蓬的自然卷,看着实在碍眼,于是她对祁珞招了招手,“过来。” 第25章 遭到质问 祁珞听话的走过去,向晴阳伸手夺走她早已喝完的酸奶,丢进垃圾桶里,又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看在你没有选择那个老女人的份上,我就勉强再为你梳一次辫子,你家里佣人这么多,干嘛要来烦我,真是讨厌,跟你爸爸一样。” 向晴阳说到讨厌她的时候,后面总要丧心病狂的加一句“跟你爸爸一样”,也不知道是在讨厌谁。 “……” “其实呢,你要是少点缠着我,我就不会讨厌你了,最好是去跟你爸爸说你非常讨厌我,让他赶我走。” “……” “当然,你不会说话,你是不是……”向晴阳顿了顿,还是没把那伤人的“哑巴”两个字说出口,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她又重新找了一个话题,“你妈妈是谁啊,她是不是自然卷,你长得像你爸爸是没错,但头发肯定是像你妈妈,因为你爸爸是自然直。” “……” 向晴阳重新认识了“对牛弹琴”这个成语的意思,她帮祁珞编了刘海发箍,让她整个光洁的额头都露出来,大眼睛一眨一眨,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会放电。向晴阳意外的发现,她竟然能读懂她眼里的意思,“你别痴心妄想,这次是例外,想要明天再帮你做发型?做梦吧,我吃饱了撑到了。” 推开祁珞,向晴阳开门去楼下,小尾巴也跟着下去。肚子饿得慌,厨房里香飘四溢,深深刺激得她的胃大闹空城计,向晴阳走了进去,迎上赵玉犀利的目光。 “可以吃饭了么?我很饿。” “向小姐,少爷还没回来。”赵玉皮笑肉不笑,别以为叫你小姐就真的把自己当个人,此小姐非彼小姐。 “可是我很饿。” “少爷一个人养我们清峰银纱那么多人,很辛苦,请你有一点良心,也有一点自知之明,少爷是一家之主。”赵玉说得一板一眼。 祁明熠那么多钱,再多的人也养得起,向晴阳心里腹诽着,又开口说道,“我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要不点心也可以。” 她是真的饿了,还有面对赵玉这个老女人,她体内的叛逆因子爆发,总想跟她对着干。 “那是因为你在睡觉,怪不得别人。” “……”向晴阳真想呼她一巴掌。 她气哼哼的转身,祁珞迎了上去,后面传来赵玉讨好的声音,“小姐呀,饿了么?鸡汤已经好了,香喷喷的,来,我这就打给你喝。” 听着这些话,向晴阳差点被气吐血,赵玉就是故意的。没一会儿,祁珞端着一碗汤出来,后面还传来赵玉的阴魂不散,小姐呀,你别给她喝,浪费…… 祁珞走路不是很稳,但她还是把鸡汤端到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向晴阳面前,一滴都不漏,讨好的推给她。向晴阳瞥了一眼,本来不想喝,可一看到赵玉冲过来要端走,她立马端到自己手里,皮笑肉不笑的对祁珞说了声,“谢谢。” 赵玉气哼哼的走开,祁珞喜滋滋的坐在向晴阳旁边。电视机放的还是丁绵蕊参演的电视机,忽然觉得她有些碍眼,向晴阳空出一只手拿着遥控器换台,“看动画片吧,你们小孩子都喜欢。”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不代表祁珞也喜欢,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机。野兽捕捉到猎物就撕咬,吃掉,就像祁明熠对待向晴阳那样,也只有那头蠢狼喜欢吃熟的羊,都说是骗小孩子的,这个小孩子可不代表祁珞。 祁珞拿起遥控器,换了蕊姨的主演的电视剧。 “你一个小孩子看什么偶像剧?早熟。”向晴阳嘀咕了声,转头喝着她的汤。 祁明熠六点半准时进家门,让人端来了那碗香喷喷的鸡汤,亲自为祁珞打了一碗,又给向晴阳打了一碗,这本来就是要给她们两个人的。早知道是这样,向晴阳也不会跟那个老女人客气。 腹部胀胀的,她也没喝多少就吃不下,丢下碗回卧室。 祁明熠在书房忙到十点钟才回卧室,进门的时候,向晴阳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他洗过澡,关灯上床,带着一身沐浴露清香抱住了床上的女人,没有熟睡的向晴阳伸手推他,“别……” “不是要早些还钱?” “我身体不方便。”其实她很庆幸,总算是躲过了,不过又想着那么多的钱,还到何时才是个头。 他想起了前些天在车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也就悻悻然作罢,躺在一边睡觉,手臂不忘霸道的搂着她。 祁明熠睡相不好,向晴阳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过这也实在是太不好,四肢绵绵密密的缠在一起,一个晚上都非得这么做,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不着痕迹的伸手推开,向晴阳刚要爬起身,又被无声的拖回去,一双修长的脚也很快缠了上来。 “该起来了。” “……” “六点多了。” “晴阳……”又是低低的声音传过来,祁明熠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嘴角,吻了吻。 “……” 伸手探进睡衣里,冰凉的掌心覆上柔软的丰盈,祁明熠使劲揉了揉,听到女人闷哼,他的力度又放轻了些。男人在早上的时候都喜欢发情,向晴阳终于验证这句话是真的了。胸前传来湿热的感觉,祁明熠灵活的舌在上面游走着,引起女人一阵战栗,向晴阳尴尬的伸手推他,“现在不行。” 他抓住她的手,又在那线条优美的锁骨上轻轻咬了咬,才说道,“真是扫兴。” 掀开被子起身,向晴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祁明熠又折回去,懒懒的瞥了一眼,“你这个bf怎么那么烦,一早就打电话过来。” 向晴阳心里一阵欣喜,接着躲过祁明熠的视线,小心的跑去阳台接电话,视线不忘盯着卧室,看见祁明熠去浴室,她也就放心的接通。 “贺祺。” “晴阳……”传来贺祺略带沙哑的声音,朦胧之中,似乎还带了一层醉意,向晴阳还听到了打酒嗝的声音,“我想你。” 犹如蝶翼的长睫轻轻颤动,向晴阳薄薄的耳朵上出现了一层粉红的透明,嘴角带起娇羞的弧度,她仿佛看到了贺祺咧开嘴角,看着她柔和的笑。 “为什么这两天都不打电话给我?”没等向晴阳回答,贺祺带着醉意朦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连短信都没有,我一直等,却没等到。” “你喝酒了吗?”眼瞳轻轻晃动,向晴阳才想起重点来,“你那边已经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因为我想你。” 心跳有那么一瞬间漏了一拍,向晴阳嘴角挽起愉悦的弧度,粉嫩的脸颊在清晨的空气中渐渐染上了娇羞的红,眼帘轻轻颤动,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如果贺祺再说下去,她都要承受不住了,贺祺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你呢,有没有想我?” “有。”她很肯定的回答。 又传来贺祺低低的笑声,虽是在通电话,可向晴阳仍然能想到他红薄的唇微微咧开的模样,还有那整齐洁白的牙齿,贺祺一笑,那精致的眉眼也会染上美丽的气息,还有那个深深的梨涡,足以颠倒众生。 “贺祺。”向晴阳轻轻唤了声。 “嗯,”他轻应着,半晌之后才再次传来他的说话声,“我得睡觉了,明天还得工作。” “好,你别喝酒了,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 “记得想我。” “我知道,”她小声应着,心中微甜,瞳若秋水,“你也是,晚安。” 向晴阳顿了三秒钟,讶异的发现手机还在通话状态,她又喊了声,“贺祺。” “你先挂。” “……”向晴阳又怔愣了片刻,之后便喜笑颜开的应道,“好。” 这是两个人的那么通电话中,贺祺主动要求她先挂电话。 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向晴阳才轻轻转过身,不转还好,这么一转,魂魄都差点被吓跑了,“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明熠裹着条浴巾,利落的黑色短发是刚擦过的半干,光着膀子,胸肌结实,六块腹肌也充斥着惊人的力度,完美得不可思议。向晴阳才发现,他锁骨的线条几乎十全十美,似乎比她的还要美……真是变态,向晴阳在心里咒了声,自己有那就去啃自己的就好了,偏偏就要来咬她的。 “贺祺是谁?”他冷不丁问出声。 心脏重重的颤了下,向晴阳面上涌起心虚之意,两只漂亮的大眼泛着胆怯的光,她整个人犹如被悬在了半空中,一脚踩不到底,也不知道祁明熠听到了多少。 第26章 虚惊一场 “你哑巴了?”没有得到回应,祁明熠不由得觉得有些气恼,眸底暗流涌动,微微拧起的眉透漏着不悦,嗅觉敏锐的他总觉得向晴阳在背着他搞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就是bf。”见他不高兴,向晴阳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如果祁明熠知道去网上查,那么肯定能查到,贺祺在国外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向晴阳会关注国外的财经新闻,因为贺祺偶尔会出现在上面,西装笔挺,帅气逼人。如果还不知道的,那么市里的恒信,那可是国内响当当的集团,祁明熠不可能会不知道。 向晴阳偶尔经过,总会瞥一眼飞入云端的恒信大厦。贺祺告诉过她,国外的市场已经开辟得差不多,再过不久,他就会回来,坐上最顶层的办公室,指点江山。 “你最好的朋友是男的?”狭长的眸子眯起慵懒的弧度,祁明熠一张俊脸半明半昧,深邃的眼神看得向晴阳发虚。 “交友不分异性和同性,”看他又转向面无表情,这是生气的前奏,向晴阳急忙解释道,“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小时候没上过学,那个时候没有钱,功课也不好,他会帮我补课,就像是……恩师。” “你没有钱,那你怎么去华倾上学的?”据他所知,华倾可不实行优等生免费政策,而且学费是出了名的贵。 虚荣心么,越贵越有人往那里挤,富人拼门面,穷人拼未来。 “市里的有钱人会聘请人,放假了我就会去兼职,有时候课少,我也会去打工,勉勉强强能应付得过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连向晴阳都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华倾的学费可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不过确实会有些怪异的雇主,以高额的佣金雇佣人去帮忙,不让人呆在家,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又或者是那些出国的,房间空荡荡的,也会需要有人打扫。 “你倒是挺有能耐,又或者说你运气好,竟然靠着这些就能凑齐学费,”讥诮的斜睨了她一眼,对于这个解释,祁明熠勉强算满意,他也就听到了名字和一个“好”字,就算他的心机再深,单凭这些,想推测什么也推不出什么来,他边往里面走边甩下一句,“进来帮我穿衣服。” 向晴阳松了一口气,默默的跟上去。 去到寝室里的时候,奋斗了一天两夜的艾妮才推门而进,风尘仆仆的,手里还拎着一份早餐,除此之外,那张瓜子脸上还多了两个黑眼圈。 “哈哈哈哈哈……”一阵疯狂的大笑之后,艾妮把早餐放到了向晴阳的桌前,一张俏丽的脸蛋掩饰不住兴奋,“小螃蟹被杀个片甲不留,太大快人心了。晴阳,早餐我给你带回来了,赶紧吃吧。” “……”向晴阳嘴角抽搐,她早就吃过了,而且本来是昨天的,给换到今天来了。 “今天谁的课?” “不是灭绝的。” 艾妮钻进卫生间洗漱完便钻到床上,呼呼大睡,她上课只看课程表,没有灭绝的,那就睡觉。 傍晚时分,向宇航在校门口逮到了向晴阳,郑重的把手里的两把钥匙塞给她,向晴阳一头雾水,“你做什么?” “我要出国了。” “去哪里?”向晴阳震惊的问,昨天还一起吃过午饭,今天就要走了。 “纽约。” 他早就可以提前毕业,只是手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该是放手拼搏的时候了,资金充足,人脉甚广,华尔街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 “那还回来吗?” “废话,我的房子和车子都在你手里。”向宇航白了她一眼,墨绿色的眼眸里有鄙视在翻涌。 “送给我?”她开玩笑的问出声。 “等我回来,我送给你一幢大别墅,”向宇航无比认真,“这幢太小了。” “为什么要走?” 他忽然笑开来,立体的五官越发出彩,明媚生辉,向宇航邪魅的勾起嘴角,“你舍不得我?” 自从他的母亲过世后,向晴阳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难免有些呆滞。她缓过神来,实话实说道,“有点。” “那就给我抱一下。”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又带着一点沉痛,像是在面临生离死别。 “好。”向晴阳主动走上前,伸手揽住他,就算是道别之礼。 “你喜欢我吗?” “还行,你是个好人。” “我看你也挺顺眼。”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你。” “为什么?” “把放在我屁股上的手拿开。” “摸一下又不会死。” 向晴阳伸手推开他,向宇航流里流气的笑,朝她挥挥手,“拜拜,明天凌晨的飞机,就不用你送行了,别觊觎我的房子和车子,回来之后给你送上更好的。” “你不回来我就霸占你的。”她看似开玩笑的应道。 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向晴阳才缓过神,回头见到了那辆熟悉的帕加尼,向晴阳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苍白,反射性的要逃走。只是,能明显感觉到的车窗里的两道凌厉的视线抓住了她的脚步,迫使她站在原地。 推开车门,祁明熠优哉游哉的从驾驶座出来,校门口人流遇上了高峰期,他一出现,就引来无数花痴的尖叫,甚至马上就有人认出了他是云舟的祁董,惊呼声瞬间就犹如烧开的水一样沸腾,明星出场的作用都没有他来得大。 猛然抓住那只企图后退的手,动作麻利不带一丝泥水,且霸道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祁明熠就那么拽着向晴阳,大摇大摆的上了车,车门轰然闭合,绝尘而去。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就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莹白的手指扶着方向盘,他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嘲讽,“我要是不出现,指不定你给我戴绿帽子。” “你误会了,那是离别之礼,他要走了,就拥抱一下。”向晴阳实话实说。 “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车钥匙和别墅钥匙,他要出国,叫我先帮他看着。”向晴阳不敢撒谎,祁明熠不可能没看到。 “连这些东西都给你,”冷哼一声,祁明熠又冷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向宇航?” “跟你什么关系?你哥?” “学长,”怕事态严重,向晴阳又加了两个字,“而已。” “学长而已就摸腰摸屁股?要是你那个best friend呢?是不是得滚到床上去?”祁明熠拉长了一张俊脸,微挑的浓眉显示他很不高兴。 泄气的垂下头,向晴阳选择沉默,祁明熠一张毒嘴能把黑的道成白的,她说的再多也是苍白的徒劳。可在祁明熠看来,他就当她默认自己是个*,有了他,还要在外面水性杨花的乱勾搭。 想到此,祁明熠就被气得七窍生烟,猛踩油门,帕加尼如同离弦的箭,快得让向晴阳脸色惨白,翻滚的胃让她差点吐赃物在他华丽的车里。 最后一声咆哮声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终结,帕加尼停在了阑霓路的一家美容院门口,祁明熠气定神闲的解开安全带,面无表情的朝着脸如菜色的向晴阳甩了句,“滚下来。”之后他便大步走进了华丽的美容院。 生怕他的“癫痫病”再次发作,虽然现在看似就没好,但向晴阳还是不敢多耽搁,捂着难受的肚子下了车,步伐踉跄的跟了上去。 美容院的经理让向晴阳联想到了吕璎,看那巴结的表情与奉承的话语,她都要怀疑吕璎转行了。祁明熠不发一语的伸手指了指向晴阳,经理便会意的叫来造型师,拉着向晴阳坐上巨大镜子前的宝座。 “这位小姐皮肤好好,”也不知道是想要巴结还是向晴阳真的漂亮,造型师一个劲的夸赞,“长发及腰,发质柔软,呀,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其实她没有夸大其实,向晴阳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微风扬起的时候,飘逸顺滑,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脸在长发的映衬下更是倾城。祁明熠在校门口就是目睹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骚样”,想着别人也见到了,他瞬间怒火攻心。 此时他搭着一双长腿凹陷在舒适的沙发里,懒懒的眸子从杂志里抬起来,不痛不痒的瞥了下镜子里的那张脸,冷冷的说道,“没有东西来映衬,也不过如此。”语毕,他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放在一旁的hermes和她一身名牌。 造型师不自然的笑了声,以此将尴尬掩起。向晴阳本想讥讽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身上的名牌足以吓死人,努了努嘴却还是闭上了,被畜生咬了,还有咬回去的理么。 第27章 酒会风波 出来的时候黑夜已经降临,大街上灯光璀璨如星,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开始了。 化着精致妆容的向晴阳脚踩着三寸细根跟在祁明熠身后,本想映衬她却被她反映衬的礼服得体的贴在她身上,看到她的时候祁明熠暗沉的眸子有了一丝惊艳闪过。 不远处是施华洛世奇的专柜,祁明熠的目光一向很准,所以他第一眼确认的东西就不会改变,比如现在,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圈,在十秒钟之内就给向晴阳挑选好了一套首饰。 工作人员知道他爽快,服务态度更是殷勤,也是,财神爷能不好好供奉么。 向晴阳瞥了一眼价格,心中暗自惊诧,戴上去之后她一身的行头就超过他了。漂亮的耳垂戴上那两颗钻之后,优美的锁骨也多了一层枷锁,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她也就一一接受,经历过之前的几次,她很清楚,反抗是徒劳的。 视觉动物在看到美好东西的时候,心情也会跟着好,祁明熠阴沉的眸子在看到那他最喜欢的锁骨之后才微微放光,十分畅快的刷完卡,这次出去的时候不但不忘占有性牵着向晴阳的手,还温和有礼的为她打开车门,畜生升级成了绅士。 一场商业性的酒会在高级会所里举行,大厅宽敞得让人找不着北,人很多,却丝毫不显杂乱,优雅得体,满眼都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和大方迷人的名媛。向晴阳叫不出名字来,却觉得眼熟的不少,大部分是电视上和报纸上的常客。 祁明熠拉着她的手就要放到自己微微拱起的臂弯间,向晴阳却一把抽开,声称自己能走,不愿意挽着他的手。上流社会的场合中,祁明熠不好发火,脸上若无其事,黑润的眸子里却有暗沉在翻涌,他低声甩了句,“滚去吃东西,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之后便难得一丝不苟,嘴角带着得体好看的微笑,就算是不熟悉,祁明熠也会自然的打招呼。商业伙伴么,指不定哪天要一起合作,就算是对手,也得佯装热枕。表面功夫这回事,对于阴险狡诈的商人来说,自然是熟练的。 虽然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么,聪明的向晴阳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可以缓和过来的。她默默的呆在角落里吃东西,视线不经意对上衣冠楚楚的祁明熠,见他笑容举止皆得体,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演技比丁绵蕊还好,看似圆滑侃侃而谈,却笑里藏刀。 这里的人都一样,默契的合力出演一场精彩的心机大战,上流社会的场合,波诡云谲,捅人不见血。 刚刚说到丁绵蕊,丁绵蕊便来了。男伴是新电影的男主角,都是男主角了,能不吸睛么?更何况两个人还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大腕,一出场,就秒杀了无数对金童玉女。 清亮的眸子里略显过尴尬,向晴阳端着高脚杯的手暗自抓紧,指节微微泛白,却强装镇定。丁绵蕊身上穿的礼服,和她的是同一款。 而眼尖的商人们,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笑柄,各个眼里闪着精锐的光,这样的好戏在上流圈子里经常会上演,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对那些嘲笑也早已到了麻木的地步。可今天不一样,一个是祁明熠带来的,一个是祁明熠经常传绯闻的,如今无声的杠上了,能不精彩么? 丁绵蕊抬头挺胸的投来高傲的目光,向晴阳下意识的要找祁明熠,可他那个畜生,衣冠楚楚的站在人群中,嘴角挽起讥诮的弧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与他无关,又或者是要向晴阳求助于他。 祁明熠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红酒,红唇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轻轻蠕动了下,似乎在说,晴阳,快过来,挽着我的手,谁叫你不听话。 虽说没认识多久,可向晴阳怎么会读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小人,祁明熠就是个恶劣的小人。 就在她负气想要离开的时候,肩膀突然一沉,多了一只凝白修长的手,向晴阳侧过头,才发现是郁流旌。他也不是个好人,向晴阳反射性的想要推开,却被他搂得更紧,郁流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别乱动,我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他大大方方的搂着向晴阳走进了人群中,在丁绵蕊面前驻足,“丁小姐,许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游戏花丛的花花大少,能有几句话是真的。 “谢谢,你也是,成熟邪魅,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回以礼貌的微笑,丁绵蕊个子高,再加上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足以和郁流旌平视,略带挑衅的目光瞥了一眼向晴阳,她悠悠的开口,“这位是郁少的新宠?” “怎么能说是宠?”皮笑肉不笑的应着,郁流旌天生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即使是平视,丁绵蕊也感到压迫感十足,“新朋友才对,也是,丁小姐那个圈子里,都说是宠。” 即使空气中有尴尬开始流动,丁绵蕊也面色如常,本来就是演员,情绪自然能掩饰得很好。只是不等她回答,郁流旌又优哉游哉的开口,“不适合的东西,强加在身上也没有用,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句话丁小姐听过么?” “不知郁少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丁小姐是个聪明人,这会儿就不用装糊涂,”郁流旌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她身上的礼服,目露嫌弃,他向来不会拐弯抹角,“这件礼服,非常不适合你。看看她,这衣服天生就是属于她的。” 郁流旌拉着向晴阳后退两步,让众人看清她们两个的差别在哪里。 向晴阳的身高一米六九,而作为模特出身的丁绵蕊要比她高出三厘米,差别就在这微不足道的三厘米当中。 复古风的藕粉色过膝连衣裙奢华大气,低调而不单调,设计师巧夺天工,更是将腰身处设计得天衣无缝。只是,这完美的衣服,当然也需要完美的衣架子来穿才行。 向晴阳身上的藕粉色每一尺每一寸,都与她的身体达到了默契无比的完美配合度,仿佛这件礼服,就是专门为她设计的。而丁绵蕊,因为个子高了些,原本属于胯骨的布料,却硬是给拉到了腰上,以此类推,纤腰部分自然也高了些,到达了胸部下方。 不注意的话绝对不会发现,丁绵蕊原本抱着庆幸的心里,却不想被拥有一双火眼金睛的郁流旌当场狼狈拆穿。 “还有,”风流而不下流的目光扫过向晴阳的锁骨,郁流旌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坏笑,眸光熠熠生辉,“低胸的设计不是露胸就能赢,就像是像我们一样的人,眼光又怎能狭隘?向小姐的锁骨,又或者上面一点,脖子优美的线条,呵呵,我就不比较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明眼人,自己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铿锵有力,字字诛心,小小的一番说辞,就把深处水深火热中的向晴阳拉了出来,还丧尽天良的把丁绵蕊推进了火坑。 “你衬托了东西,那才是完美的境界,而不是让东西来衬托你。”他又不咸不淡的加了句。 即使有再好的演技,丁绵蕊也坚持不下来了,一向在上流圈子里游刃有余穿梭的她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当中,原本那些属于向晴阳的讽刺,全都到了她身上。听说祁明熠订了这样的一条礼服裙,她就把原本的退了,尽管自己的专属造型师说这不适合她,可她非要穿,不为别的,就是想在祁明熠面前找存在感,顺便给碍她眼的向晴阳一个教训,现在却悔不当初。 向晴阳一点点胜利的感觉都没有,虽是无硝烟的战场却危机四伏,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无形的利刃刺得体无完肤,沦为笑柄,那种劫后余生的侥幸深深震撼她弱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心悸。 她愣愣的,就连有两道犀利的目光快要刺穿她都没一丝感觉,等到郁流旌拉她到长廊上,清凉的夏风才把她唤醒。此处安静了很多,向晴阳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些高,心中一凛,反射性的想要走开。 “我替你摆脱了麻烦,”郁流旌拽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和祁明熠的不一样,很温热,“你连谢谢都不会说?” “谢谢。”救了她也难以抹灭他伤害过她的事实,向晴阳没法平心静气的面对他。 “就是这么谢的?”轻轻一拉,向晴阳就到了他怀里,连连后退几步,郁流旌抱着她抵在墙壁上。 “你别这样,放开我。” 他垂下头,蓦地凑近,郁流旌与向晴阳的小脸,相差不到两厘米,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偶尔会做做好人,比如刚刚。” 第28章 跟我和解 “你想说什么?”向晴阳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坚硬的墙,郁流旌靠得她很近,说话间,气息都拂在她脸上,带起一层热浪。 “上次的事,我跟你道个歉,你就看在……你也伤害了我的份上,跟我和解。”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向晴阳那一脚真的很重,郁流旌男性尊严严重受伤,他就像是暴躁的狮子,烧红了眼,丧心病狂的想要报复。 “放开。”她固执的又重复了一次。 “你要是不和我和解,那就把人情还我,给我亲一口,当作是抵偿。”他无耻的说。 “休……唔……” 咄咄逼人的小嘴被封住,向晴阳吃惊的瞪大双眼,直觉就是自己要完了。按着郁流旌的角度,透过侧面的落地玻璃,刚好看到了隐忍着怒气朝这里走来的祁明熠。 一看到他,郁流旌就来气,他报复性的抬起向晴阳的长腿,搭在他的腰上,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两具身体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加深这个吻,等着祁明熠的到来。 光顾想着自己的报复,却没有想到会伤害到向晴阳,郁流旌完全不知道,他又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看到这个*又给他戴“绿帽子”的时候,祁明熠气得脸色泛青,紧握成拳的指关节咔嚓作响,眼底比寒冰还要恐怖,他绷直了身子,大步上前拉开吻得“难舍难分”的狗男女。 “向晴阳,你这个*,给我过来!”用力一扯,祁明熠粗鲁的将她拽到自己身后,向晴阳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站稳。 没有精神理会祁明熠,她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郁流旌这个畜生,用得力气差点把她捏碎掉。向晴阳正常的反应,在祁明熠看来却格外碍眼,“偷情”还敢摆出这副德行来勾引人。 他猛地强迫她站直身子,眸子一片怒火,迸发出兽一般嗜血的光,额头青筋突突挑起,十分骇人,再不把火降下去,马上就会有人遭殃,“你这个*……” “谁是*!”向晴阳盛怒的打断他,今晚委屈得要死,他倒好,冷眼旁观就算了,还不由分说上来就一顿骂,“你才是*!你女儿也是*!” “再说一句。”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脸色沉得可怕。 “你是*!你女儿也……” 啪地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向晴阳接下来的话,她狼狈的趔趄几步,身子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单薄,被肆虐之后,跌倒在冰凉的地上,忍不住发颤。 望着倒在地上的向晴阳,郁流旌原本戏弄的表情变得有些慌张,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要上前扶她的冲动。 发麻的手在看到那抹可怜的身影后暗自颤抖,祁明熠震惊的愣在原地,黑色的瞳孔不断收缩着,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 脑子里嗡嗡作响,耳朵里犹如隔了几层布那么难受,向晴阳艰难的想要爬起,鼻子一热,一滴刺眼的红滴落在了地板上。看到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她就像是受尽创伤的小兽,惊恐的往后退,喃喃道,“别打了,我承认我是*,你不是,你女儿也不是,我才是*。” 声音轻如蚊吟,祁明熠却听得清清楚楚,白皙的手停在半空中,如触电一般颤抖,深邃的眸光中有错愕在暗涌,他只是想扶她而已。随着向晴阳站起身,一滴湿热的鲜红滴落在了他的掌心里,热得发烫。 她的神情有些无辜,可那晃动得眼瞳中带了惧怕,眉宇间又有委屈的影子。看得祁明熠胸口一滞,觉得很不是滋味,把她伤成这样,他好像有了负罪感。 满脸是血的向晴阳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逃出了高级会所,就连服务生和门口的门童小弟都给她一脸血吓了一大跳。有人给她递来纸巾,她看都不看,一头扎进黑暗的夜色中,仓皇的逃走。 逃进了学校,安全的到达了寝室,门甩得震天响,感觉到伤害自己的人没有追过来,向晴阳才放心的沿着门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艾妮的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声,界面的厮杀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可还是被向晴阳突然杀进来的哭声吓了一大跳。她朝那边吼了句“等等老娘”之后便啪地扔下耳机,冲到了向晴阳旁边,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血啊,谁打你了?你穿得这么漂亮,是遭遇抢劫了吗?不要怕,姐姐带领我的团队杀过去,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碎了他的蛋……” 向晴阳充耳不闻,就是一直哭,拼命的哭,泪流成河。不是没被人打过,而是从来都没这么委屈过,他们两个之间的战争,凭什么要带上她?凭什么要把怒火迁在她身上? 祁明熠,有种你也甩郁流旌一巴掌啊…… 艾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又有些气,怎么问她都不肯说。高中到大三,跟向晴阳相处了六个年头,别说这样了,就连流眼泪,她都从来没见过。脸肿起来了,又全都是血,她叹了口气,去卫生间里拿来了一条湿毛巾,想帮她擦干净,却又被她推走。 从包里拿出手机,向晴阳拨通了贺祺的电话,听到她的哭声,一向沉稳的贺祺都给她吓到了,心急的开口,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你……”她呜呜的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贺祺拥有敏锐的嗅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掩饰什么。 “我想你,就是想你,好想你……”她就这么哭着重复。 “过来我这边。” “贺祺……” “你现在到世纪广场去,我让人安排飞机,不用你去买飞机票。” “……”她的哭声止住了些。 “不是想我吗?那就过来,”贺祺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顿了两秒钟,他又添了句,“刚好我也想你。” “呜呜呜。” “傻子,到我这边再哭,现在听我的话,我马上让人安排,你去世纪广场。东西也不用收拾了,过来我给你买新的。” 良久之后,向晴阳才应了声,“好。” “嗯,我等你。” 向晴阳挂了电话,怔愣的起身,在艾妮惊诧的目光下,镇定的洗干净脸上的血,卸了妆,换掉天价礼服和首饰,很随意的塞在一个箱子里。 左耳嗡嗡的响,似乎听得不是很清楚,以至于站在她左边说话的艾妮她都没理。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贺祺送给她的宝贵的东西,向晴阳默默的提着包,出了华倾。 贺祺的私人飞机很豪华,但是再豪华,也减少不了她的惧意,因为这辆飞机即将飞上高空…… 清脆悦耳的《summer》突然又响了起来,是贺祺的,向晴阳急忙接通,“喂。” “害怕么?” “……有点。” “我在你心里,不用怕。” 贺祺的声音比寒冬中的阳光还要温暖,向晴阳本就泛滥的心湖再次崩裂,悲凉和委屈一扫而尽,肿了半边的脸也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浅浅的挂在唇边,没有受伤的另外半边脸柔和得令路人失神。 向晴阳默默的关机,在贺家的人的指引下踏上了这段旅程,再过十个小时,她就能见到心里的那个人。 对高度的那种恐惧感仍然徘徊在心间,向晴阳装作不在意,不往外面看,为了贺祺,再痛苦也得忍。 贺祺的属下送上来了可口的饭菜,向晴阳肚子是饿了,可是咀嚼的时候脸会疼,也没能吃下多少。走得匆忙,忘记拿药膏了,也不知道十个小时之后,脸会消肿多少,害怕贺祺会担心,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向晴阳怔愣了一会儿,脱掉鞋子躺到柔软的床上去睡觉。想着能见到贺祺,向晴阳很快就睡着了。 十五岁的仲夏夜,那双温暖的手,还有宽阔的肩膀,男子倾城的笑容,美妙的钢琴曲……向晴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摧残,践踏,泪水,彷徨和钻心的疼痛,只有贺祺,最美好的贺祺。 见到贺祺的时候是在巴黎的傍晚,上身的白色t恤白得发亮,在夕阳的照射下衬出柔柔的光,深蓝色牛仔裤将他修长的腿包裹得更加笔直,脚踩时下最流行的运动鞋,短发飞扬,那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比什么都要温暖。 向晴阳有些眩晕,印象中的贺祺永远都是一身正装,一丝不苟,现在的他却像一个大学生,如果真是的话……那就好了。 至少在学校里,可以天天和他相见。 对待别人的时候,贺祺都是冷冽之色,但看向晴阳的时候,却会淡淡的笑。比如现在,他暖暖的笑开,朝她招招手,向晴阳像只乖巧又略带娇羞的绵羊,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身前,甜甜的叫着,“贺祺。” 第29章 浪漫之旅 待看清她脸上的伤时,贺祺如沐春风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边,梨涡也随着消失,眸子蓦地暗沉,眉宇间有怜惜之意,他抬起莹白的手,轻轻触摸她肿起来的半边脸,“是谁打的?” 嘶,向晴阳轻轻的抽气,贺祺急忙把手拿开,见她一脸哀伤状,“我跟我室友吵架了,后来就打起来了,被扇了一巴掌。” “那个喜欢打游戏的?” “嗯。”深知绝对不能跟贺祺说实话,她违心的承认,艾妮,对不起了,朋友就是想插刀便用来插刀的。 “傻子,早就叫你多吃点,”他看似责怪的出声,乌黑的眸底却难掩心疼,“这么瘦,怎么可能打得赢别人?”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好饿。” “我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下,再去吃饭,”他拎过她的包,为她打开车门,“上车。” 贺祺的车带着他独特的味道,向晴阳闻着,觉得很有安全感,更重要的是,没有女人的香水味,干干净净的。向晴阳暗自欢喜,先前受过的屈辱,在见到贺祺之后都一扫而光,她系上安全带,痴痴的望了眼他俊俏的侧脸,“我这样丑不丑?” “丑死了。” “……”她丧气的垂下头。 “开玩笑的,”贺祺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可能会丑,从你十五岁到现在,一直都很漂亮,最漂亮。” 贺祺的话将她逗得心花怒放,向晴阳像个懵懂的少女,经不起被心上人夸,默默的垂着头,脸色绯红绯红。贺祺低低笑了声,随后便发动引擎,平稳的将车子开往医院。 医生给向晴阳做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又用法语和贺祺沟通,贺祺的法语流利标准,向晴阳却一句都听不懂,只能静静的跟在贺祺身边,深深觉得,有他在,她可以不懂。 全都交代完之后,向晴阳紧张的小脸凑了上去,贺祺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放心,耳朵没坏,脸擦些药就能好,不过以后不许再打架了。走,带你去吃饭。” 他习惯性的走在前头,几步之后,感觉像是丢了什么,贺祺又转过头,将那只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向晴阳乖巧的跟着,眸光潋滟,抿唇微笑,清丽美好。 贺祺没有朋友,出门的时候都是跟着一大堆随从,每次都犹如王者般走在前头,时时刻刻被簇拥着,如今却愿意与她齐肩并步,向晴阳别提有多高兴。 即使没有名贵的松露鹅肝,在简单的小饭馆也一样有情调,最普通的饭菜却是最有滋有味的。向晴阳吃得津津有味,连脸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时不时偷瞄贺祺几眼,偶尔对上,那就尴尬的转开,贺祺低声轻笑,嘴角弧度优雅,芳华绝代的脸上皆是柔和。 贺祺的别墅很温馨,跟可以媲美城堡的清峰银纱自然是不可相比,却是向晴阳喜欢的,因为这里面住着贺祺,就算是茅草屋,只要有贺祺在,她也会住得习惯。 贺祺喜欢清静,这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只是偶尔请钟点工来打扫,他把向晴阳安排在了他隔壁的房间。 向晴阳晚上洗过澡出来的时候,贺祺刚好推门而进,穿着宽松的睡衣,手里拿着个冰袋和医生给开的药,大步走到沙发旁,对她招招手,“过来,我帮你擦擦脸。” 向晴阳拿了皮筋把长发都扎起来,乖巧的坐在贺祺旁边,贺祺的动作轻轻的,看着向晴阳皱眉,他也会跟着蹙起眉头,“疼就说。” 眼前是贺祺凸显的喉结,再往上一点是尖尖的下颚和线条优美的唇,想起曾经那柔软的触感,向晴阳的心跳似乎加速了,耳际也有些烫,她晃动眼瞳,将视线移向别处,装作平静道,“不疼。” “明天想去哪里玩?” “你不用上班吗?” “带你去玩哪里有上班重要。” 心里美美的,嘴角也挽起浅浅的弧度,和贺祺聚少离多,向晴阳是真的想出去,“想去看薰衣草。” 知道贺祺在法国开始,她就无数次幻想过要和他一起去的地方,一有时间上网就找资料,一大把地方想去,可最吸引她的还是那块等待爱情的花海。 “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就带你过去。” “嗯。”她轻点了点头,双眸柔润如水。 祁明熠今天没去上班,在书房里解决几个视讯会议之后,便怏怏的坐在椅子上,一向熠熠生辉的眸子满是荒凉,寂寞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却呛得直咳嗽。 烦躁的把烟掐灭之后,就见到拿着奥利奥饼干的祁珞推门而进,屁颠颠的走到祁明熠身边,看她想要爬上来,祁明熠便伸出手帮助她。 “你又寂寞了?”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祁明熠的表情无比认真。 “……”拿了块奥利奥饼干,往他嘴里塞,天黑了,祁珞没忘记祁明熠在书房里呆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 “我也寂寞了,还真巧。”祁明熠嘴角牵出一抹忧郁的笑,随后便叼住她送过来的饼干。 “……” “你想那个女人了?” “……”只靠眼神传递信息的她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让她在外面骚几天,过些时间我再去把她抓回来。”说到底,祁明熠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看到她满脸血的时候,他是真的吓到了,把人打得脑浆迸裂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当时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愣在原地,等到追出来的时候人早就没了踪影。那无辜而胆怯的表情,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就连昨晚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纠缠得他浑身不舒服。 “想不想去幼儿园?”他换了个话题。 “……” “那里有很多小帅哥,找他们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就不会寂寞了。” “……”祁珞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不想去?小宝贝,这不行,你要学会跟人交流,要不试着叫一下我,来。” 祁珞从他身上溜下来,跑了,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话题。 祁明熠泄气的呆在原位,眸子涌动着暗沉的光,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感觉自己失恋了。随即又敏感性的晃了晃脑袋,开什么国际玩笑!没有谈过恋爱哪里来的失恋。 翌日,晴空万里,阳光温和,向晴阳兴高采烈的坐上了副驾驶,贺祺的车子平稳的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平原,芳草萋萋,这里连空气都美得妙不可言。 贺祺停好车 ,牵着向晴阳的手走在小路上,她才发现,原来普罗旺斯附近的小镇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这一条街类似国内的小摊,东西多而精致,却又十分便宜。 向晴阳挑了一条纯手工手链,换算成人民币也就八块钱,却是十分喜欢。忽然想起祁明熠买的那些贵重的首饰,感觉沉甸甸的,像是枷锁。 “怎么了?”看她蹙着秀眉,贺祺便贴近她问道,“不喜欢?” “不是,”她回过神来,嫣然而笑,那手链塞进他温热的掌心里,“帮我戴上。” 贺祺轻笑着抓着她的手,肌肤相互抵触的时候,有一种美好的感觉在向晴阳心里蔓延,一直到延伸眼睛里,化作迷人的水意盎然,美到竟让抬起头来的贺祺有片刻的呆愣。 “好喜欢,快付钱。”她就像个俏皮的女朋友,撒着娇要男朋友买东西。 这不关钱不钱的事,向晴阳就是喜欢贺祺买给她的东西。 镇上金发碧眼的居民十分淳朴,有礼貌的接过贺祺递过去的欧元,说着流利的法语,向晴阳听不懂,但也知道具体是什么,做生意的,无非就是欢迎下次再来。 九月份的薰衣草已经到了快要收割的季节,满眼灿紫,似乎连接到了天边,隔着很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芬芳,清香怡人,美丽浪漫。不远处还有居民在收割,好不忙碌。 向晴阳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小脸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逐渐泛出粉红,总算是见到了这一片地方,等待爱情的地方。 而她那份爱情,现在就站在她旁边,贺祺嘴角轻勾,看着她说了句,“傻子。” “什么傻子?” “你在想什么,笑得像个傻子。” “啊,我……”想着脑海里憧憬的画面,向晴阳一羞,忙垂下头。 接下来更让她满脸通红,贺祺竟然从身后抱住了她!透过单薄的衣服,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贴在后背上那起伏的肌肉,贺祺咬了咬她的耳朵,低低道,“晴阳……” “嗯。”她的声音轻如蚊吟。 “你长大了。” 她望着一片花田,略显慌乱的眼眸盯着收割的人们,贺祺身上的男性专属味道弥漫在她鼻间,似乎比美丽的花海所散发出来的还要清香。后背上感觉到的沉稳的心跳令她手足无措,腰间的那双手白皙漂亮,贺祺完美得连手背上湛蓝的血管都充满诱惑。 贺祺忽然抱着她转身,倒在了一旁的花丛里,由于惊吓,向晴阳刚要叫出声,就被贺祺给咽了下去。她蓦地睁大双眸,英气的眉宇近在眼前,贺祺的唇凉凉的,像软绵绵的可口的雪糕,引得人战栗。 第30章 青涩往事 十秒钟之后,向晴阳飞出去的魂魄才归位完整,双眼缓缓闭上,手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子,两个人紧紧贴合,收到热情回以热情……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把向晴阳吓了一大跳,她反射性睁开眼睛,见头顶上是一个外国男孩,睁着无辜的绿眸看着他们亲嘴,跟他们的邪恶对比起来,他越发显得纯洁。 “贺祺……”她伸手推开他,面上一热,轻咬了下红唇,有尴尬从一双水眸里倾泻而出,“别闹了,有小孩子在。” 贺祺从容的坐起身,一丝难堪都没有,嘴角还带着浅笑,又出现了精致的梨涡。向晴阳像个做贼似的,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男孩很不怕生,而且十分友好,三四岁的孩子声音很稚嫩,说了几句法语,贺祺笑着和他交流。 “他说什么?”向晴阳弱弱的问了句。 “他说你很漂亮。” “别闹。” “这是真的,不信你问他。”贺祺一脸正经。 没等向晴阳说话,男孩的母亲追过来了,他们才发现,原来是不远处收割薰衣草居民的孩子,贪玩跑过来的。妇人淳朴又热情,特别是见到两个东方面孔的“稀有物种”之后,更是产生了带他们带家里去玩的想法。 呃,虽然现在正忙着收割薰衣草。 贺祺淡淡的拒绝,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呆一起,妇人送给了他们一包熏衣草籽,盛情难却,况且向晴阳是真的想要,她想自己也栽种一些,便收入囊中。 回去的时候,贺祺带着她到超市里买了晚上的菜,都是些家常。对于这种感觉,向晴阳真的是喜欢极了,最平凡的“夫妻”生活。 穿着西装犹如王者般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贺祺这时候正围着围裙跟向晴阳厨房里忙碌,他还会做饭,认识贺祺已经五年了,向晴阳真的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晚餐十分和谐的进行,又美满的落幕,向晴阳去刷碗,贺祺收拾完桌子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分工合作。 晚上洗过澡,贺祺又过来处理向晴阳的伤口,热敷完散了瘀血,又帮她涂上药。 整张脸的顿时感觉怪怪的,向晴阳难受的皱起眉,贺祺摁住她想要去抓的手,往她的伤口上吹了吹气,“不能抓。” 伤口瞬间凉凉的,向晴阳另一边脸却热热的,贺祺性感的喉结在她眼前起伏,伴随着吹出来的气,薄唇上下张合,白天的那个吻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向晴阳又被搅得心神大乱,面色微微发红,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娇艳欲滴…… 贺祺又吻了她,柔柔的,却又带了那么一点霸道,四片唇紧紧贴合时,彼此顿感这滋味妙不可言,心头略过甜意,一股酥麻直冲百骸四肢。他似乎是觉得这样远远不够,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放倒在沙发上,高大结实的身子也跟着覆了上去。 向晴阳脑海里都是他那句“你长大了”,那时候就总感觉贺祺在暗示着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 上衣被脱掉,贺祺湿热的舌在她胸前游走,引得她一阵战栗。她只知道浅浅喘气,不知如何拒绝,脸上浮起了红云,心里却在害怕,生怕贺祺知道了真相,她没有了那层代表清白的东西。 想到这个,她胆怯了。 从懂了男女之事开始,她就做好了准备,可最宝贵的东西却被祁明熠无情的摧毁,叫她现在怎么面对贺祺? 在她退缩着要推开贺祺的时候,他却自己停下来了,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急促得让她心慌。 “贺祺……” “你的身体现在不方便,我不伤害你。” 向晴阳瞬间一脸窘迫,神情难堪得不行……竟然连这个都忘了……只是她又想起了那段羞涩的过去。 长年的艰苦生活让她营养不良,跟着贺祺大鱼大肉了一个月之后,初潮姗姗来迟。 那天早晨,贺祺推门她的房门,要带她出去买衣服,那是他要去法国的前几天,他为她办好了入学的手续,准备带她去添置些东西。 她却捂着被子,不敢起身,床上有血迹,而且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肚子又痛得要死,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流产了。 曾经和贺祺窝在沙发里看纯情的偶像剧,男主角女主角牵牵手亲亲嘴,这时候屏幕就会切换镜头,没多久之后,女主角就怀孕了。又看了一部宫斗剧,女主被女n号推倒,捂着肚子夸张的叫道,孩子,本宫的孩子,快来人…… 而她现在“流产”的样子,就跟娘娘的一样,有血,向晴阳想着,自己是真的完了。出去玩的时候她紧紧牵着贺祺的手,晚上害怕的时候还钻到他被窝里去,不仅如此,她还趁他睡着了,偷偷亲了他,谁叫贺祺长得那么好看,令她忍不住,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她竟然“怀孕”了,而且“流产”了。向晴阳哭得像个泪人,早知道她就不偷亲贺祺了。 ——哪里不舒服?我找医生来看看。 ——不要,我就是肚子痛,呜呜。 ——那更要找医生来看,你先别哭,我去打电话。 贺祺说着就要走开,向晴阳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霍地下床,猛然抱住贺祺的大腿,杀猪般的嚎啕,贺祺,我流产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呜呜呜肚子好疼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受到偶像剧的茶毒,她甚至还说,你不要难过,我们还年轻,可以再有一个…… 身躯明显绷直,贺祺僵在原地,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尴尬从乌黑的瞳仁一闪而过。这样的情况,叫他一个男人要怎么跟她解释? 后来贺祺叫来了保姆,四十多岁的女人哭笑不得的跟向晴阳讲了将近一个小时,又教她怎么应付这种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情况,还有真正的怀孕和流产不是她这样的。 向晴阳羞得满脸通红,窝在被子里,睡到了下午。第二天又红着张脸牵着贺祺的手出去买东西,恋恋不舍的送走贺祺的时候,她的第一次“流产”也就告终。 “晴阳,”他又低低的开口,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带起一层热浪,酥酥的,麻麻的,“今年冬天,我会回国。” “好。”她呆呆的应着,心里想着要怎么面对祁明熠。 “你等我。”他像是在承诺般。 “我等你。” 吻了吻她的嘴角,黑如点漆的眸子熠熠生辉,贺祺轻笑了声,伸手把向晴阳抱起来,搂在怀里。 阳台上的窗户打开着,凉风缓缓吹进来,扬起了她额前的发,向晴阳窝在贺祺怀里,浅浅的呼吸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清丽婉约。 经历了一天平凡的生活,贺祺第二天就带着向晴阳去逛品牌旗舰店,他穿着帅气的正装,她也穿着清丽婉约的裙子,贺祺的个子至少一米八四,为了看起来能和谐点,向晴阳穿了六厘米的高跟鞋,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 十五岁的向晴阳小得惊人,说得好听点是小鸟依人,粗俗点就是“侏儒”,体重七十多斤,个子也只有一米五出头,瘦弱的似乎一捏就碎。而二十岁的贺祺早已窜到了一米八几,再加上他天天沉着张脸,看起来既成熟又阴郁,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揣着向晴阳出门的时候,总感觉是在拉着女儿,贺祺走一步,她得跑两步,看他的时候脑袋也仰得发酸,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现在好了,吃得好睡得好还不用辛苦做工的向晴阳长得比闪电还快,一年之内窜到了一米六,到十八岁的时候就窜到了一米六九,经过岁月的雕琢,她越发的水灵,连贺祺也暗暗吃惊。 现在轻轻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向晴阳很欣慰,等她再努力努力,总有一天可以配得上他。 贺祺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裙子,还有漂亮的属于女人的高鞋跟,向晴阳一一接受,因为贺祺说,你是我的公主。 不需要公主裙,不需要水晶鞋,不需要城堡,不需要温柔的王子,只要有贺祺就好,因为贺祺会让她做公主。 向晴阳的头发直直的,长长的,乌黑亮丽,十分美。贺祺让造型师给她做了发型,发尾略微卷起,整体上看来有些凌乱美,视觉上也增加了丰润性,贺祺看了一眼,有些俏皮,很有灵气,他很满意。 向晴阳不在乎这些,贺祺喜欢,她就会喜欢。 第三天,贺祺因为公司里忙,最终不得不回公司里。向晴阳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窝在别墅里打扫,擦得地板发光,又去整理贺祺的房间。贺祺的房间很单调,色系暗沉布局简单,却尽显成熟魅力,很符合他的性格。 更衣室里一排都是正装,向晴阳整理到最后,才看到大前天下午接她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看来是为了她特意准备的。想到此,她又偷偷抿唇轻笑,贺祺越来越好了。更重要的是,搜遍了别墅,除了她的,别的女人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发现。 在国外的时候,还神经兮兮的整天担心贺祺会交女朋友来着,还好没有。 第31章 又见畜生 收拾干净,出了些汗便去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向晴阳从贺祺的柜子里找到了钱,准备出去买食材。上回贺祺带她去过,步行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但人生路不熟的,生怕自己丢了,她还是决定打车。 今天晚上,她要给贺祺做一顿大餐。 到了超市里,按着原先列好的单子一一买齐之后,向晴阳满意的提着满满一袋子东西从超级市场出来,走到路边拦车。 出租车没拦到,眼前却停下了一辆带着牛叉车牌号码的迈巴赫,随着摇下的车窗,祁明熠阴魂不散的脸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向晴阳震惊得连手指都在发抖,神情惊恐的连连后退好几步,脚步一趔趄,差点就跌倒在路边的台阶上。 “向着晴天的太阳。” 他似笑非笑的喊出声,深邃如狼的目光让向晴阳反射性的拔腿就跑,手里的袋子不忘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还念叨着今晚要给贺祺做晚餐的。 慢悠悠的吸完最后一口烟,祁明熠不慌不忙的掐灭烟头,伸手一掷,准确无误的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比玩飞镖时飞人家裤裆还要准。 啪,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半眯着眸子瞄准了向晴阳,对她做了射击的动作,尽管手里没有枪,神情却势在必得,“追上去。” “是。” 车子缓缓前进,没一会儿,就追上了仓皇而逃的猎物,这时他起了恶作剧的心,不急于捕捉,只是恶作剧的跟慢慢跟在她身边,祁明熠趴在车窗上,勾着嘴角,催促道,“再跑快点,你不快点怎么行?”顿了几秒钟后,他又气急败坏的吼道,“是谁让你把头发弄卷的!!” 鞋子甩掉了一只,那是贺祺昨天给她买的,向晴阳舍不得它,于是就停下捡,另一只也脱了,捏在手里,光着脚跑,也不管脏不脏,就只想跑快点。 “东西用不用我帮你拿?鞋子就不要了,丢了我重新给你买。”祁明熠又投去戏弄的目光。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口腔也给风灌得十分干涩,心里又害怕,向晴阳都快哭出来了,贺祺的别墅在热闹的市区,周边通畅得让她想钻的偏僻巷子都没有,偏偏又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 终于看到了让人心安的警察叔叔,向晴阳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喘着粗气惊慌的喊道,“i need help!one of the bandit…” 祁明熠霍地打开车门,飞跨几步,迅速捂住向晴阳的嘴,成功的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竟敢骂他是强盗,不要命了。两个属下从车上下来,拿出相关证件处理事情。而向晴阳就被祁明熠拖进了车里,砰地关上车门时,食材也尽数散落在华贵的座椅上。 “你竟然敢给我跑出国,看来你这几天过得还挺滋润,竟然会穿高跟鞋了,啧啧,还是名牌来着,我买给你的怎么没见你穿。”他斜着嘴角讥讽,向晴阳倒在座椅上,眸底晶莹的泪水眼看就要落下。 原以为她只是回学校去了,吩咐人去抬她回清峰银纱的时候,却发现不在。后来经过一番彻查,才知道跑到法国来了,祁明熠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他特别赐给她几天自由,竟然跑这么远来,能不生气嘛。 最让人生气的是,她好像和她那个bf住在一起。 “放过我……”她最终还是掉下眼泪来了,挣扎着坐起身,手不小心按到了一个番茄,瞬间就烂了,红色的汁流向真皮座椅。向晴阳心中瞬间涌起心疼之意,不是因为弄脏了他昂贵的车,而是因为那是要做给贺祺的晚餐。 “还钱来。” “等我毕业之后,我会挣钱还你。要不明天开始,我多打几份……” “住嘴!”祁明熠怒吼着打断,浓眉冷眼瞪着她,“你能还得清么?知不知道我这辆车多少钱?如今给你的破番茄弄脏了,还?你要还到什么时候?你欠我的钱,这辈子都还不完!” 首饰衣服什么的都不算,就说她每天在清峰银纱里的吃喝拉撒,单单是高贵的物质生活,向晴阳就不知道要欠下多少钱。还钱?卖无数次都还不完,祁明熠无耻的想,别说卖身,每次都是他在伺候她,哪里来的卖。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着下唇,面色开始发白,两只大眼戒备的盯着祁明熠。 “跟我回去。” “我不回……” 砰地关门声打断了向晴阳的话,两个属下已经搞定了警察叔叔,各自坐好。从后视镜里触及到了祁明熠的眼神,便会意的发动引擎,他们训练有素到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做什么。 看到车开走,向晴阳更加慌了,她伸出爪子,胡乱抓着祁明熠,“放我下车!畜生,你这个只会强/奸人的畜生,放我下去……呜呜呜,祁明熠,放我走……” 强盗,畜生,强/奸,祁明熠俊脸不禁拉长,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有什么不会说的。他握住她的皓腕,想要好声好气哄来着,红薄的唇却吐出恶毒的话,“再敢给我放一个字,我不介意再强/奸你一次。”到底是只畜生,不折磨人就好了,哪里会干好事。 “……”闻言,向晴阳哪里还敢再说一句话,只能委屈的闭上嘴,深秀的美眸里滚动着泪花,两手紧紧抓着衣摆,无奈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今晚还要给贺祺做饭的。 “算了,看在你暂时听话的份上,我带你去你的bf最后一面。”他看似“豁达”的说道。 “不要!!!”向晴阳几乎是反射性的吼出来。 给贺祺看到祁明熠就完了,什么都完了,祁明熠这只畜生,一定会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贺祺的。 “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作为……咳,算是男朋友的我,你应该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认识’,我也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过。”拖她去施会所的那两次,祁明熠认为算是,至少圈子里的,都知道她。 “我跟你回去,”她无奈的开口,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表露出来,“现在就回去,他很忙,现在不在。” “我可以等。” “祁明熠,现在就走吧,你女儿肯定是想我了,我得回去看看她,马上就回去,好不好?”她抬头无比焦急的“商量”。 狐疑的瞥了她一眼,祁明熠转头讳莫如深的看着车窗外,这么神秘,他还真的非要去看看不可。 向晴阳三番两次商量,口水都说要干了,但司机还是把车开到她的住处,祁明熠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向晴阳不得而知。 “去收拾东西,我给你五分钟。” “收拾完就走行吗?” 考虑了五秒钟,祁明熠松了口,“行。” 向晴阳把食材收好,飞一般冲了进去,迅速把贺祺买给她的衣服鞋子都塞进了行李箱里,拿出手机打通贺祺的电话,却是秘书接的。简单让她转告贺祺她要回国之后,便拉着行李箱出门。 来的时候只拎了一个包,走的时候却装了一个行李箱;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走的时候心里却如塞了棉花,万分难受。 祁明熠环视了一眼别墅,一看就知道这一带都是富人区,不仅奢华,连户主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是一个金屋藏娇的圣地。 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放上了后备箱,向晴阳上车的时候,座椅上已经被人擦干净了,她把食材留给了贺祺,让他回来的时候可以做饭吃。 “你的bf叫什么名字?”祁明熠突然间忘记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再说一次会死?” “会。”会难过死,祁明熠一定是要做什么,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切。”他不屑的冷哼,优美的唇形紧抿着,转头看向车窗外,一脸不悦。 祁明熠的飞机比贺祺的还要豪华,向晴阳却战战兢兢的,被吓得脸色惨白,又得飞一次,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坐在一旁的祁明熠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早都跟你说了,不会掉下去的。” “……”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难道你给人吊起来悬空过,所以有了这方面的阴影?” 闻言,向晴阳娇躯一震,手拽紧了自己的衣服,吓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了,不吓你了,”看她这样,祁明熠才知道她的恐高症有多严重,他指着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吃饭吃饭。” “我吃不下……” “吃不下就来做运动。”他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意有所指。 向晴阳肯定知道是什么,她急忙伸出颤抖的手,端起碗,把饭菜往嘴里送。祁明熠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唇齿留香,之后把手放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时不时看向晴阳一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看到向晴阳填饱肚子,他立马伸出手,将她拎起来,“过来睡觉。” “我不睡。”看到那张大床,总感觉象征着什么。 “不睡也得睡,还有j□j个钟头才能到。” “我在椅子上也能睡得着。”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他把她丢上床,双眼泛着淫光,表情猥琐得像是在哄骗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第32章 你别乱来 向晴阳刚要爬起,就被祁明熠抓住了脚腕拖回去,鞋子被脱掉,就连裙子也被脱掉。紧接着,祁明熠也脱得只剩下一件底裤,快速的爬上床,擒住向晴阳的肩膀,拖进怀里,霸道的搂着。 刚一凑近她,一股淡香便直冲鼻端,祁明熠呼吸一紧,还没缓过来,又望见眼前的雪肌,乌黑的眼眸越发幽深起来,小腹处眨眼便被燥热席卷。 向晴阳动弹不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祁明熠身上的男性气味和体温令她无所适从,她只得紧咬着唇,身子绷得死紧,一点都放松不来。 “你这套新内衣挺好看的。”祁明熠冷不丁来一句,嗓音带着不正常的沙哑。 “……”向晴阳抬眸望他,见他满眼不良信息,心里一惊,不好,又要发情。 “好看得我心痒痒。” “你别乱来。” “你说得对,我就是想乱来了。”他无耻的承认,伸手去拉向晴阳的胸衣。 向晴阳脸色大变,尖叫着爬起,却被悄然拖回去,祁明熠伸出魔爪,往她翘挺的臀部啪的一下,流里流气骂道,“*,向晴阳,你还敢拒绝我。” “不要过来!你也知道的,我来大姨妈了,还没过。” “还敢撒谎,”扒掉她裙子的时候就看到了,真还有的话祁明熠就是再畜生,也不可能会对她下手,“安全期吧?多好,你不用吃药,我也不用戴那该死的套。” “祁明熠,你别这样,”早上刚走了,向晴阳平时就一直盼着走,可这一次,她却后悔了,如果还在的话,现在也不用遭罪,“至少不要在飞机上……” 他对她的求饶视若无睹,坏笑两声,便拽下她的底裤,祁明熠拿着向晴阳眼前扬了扬,勾着唇邪笑,“大姨妈呢?小骚,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也不管祁明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外号按在她身上,向晴阳犹如不幸被捕上岸的鱼儿,拼命的打挺,却终究逃不过被宰杀亨饪完然后送上床变成祁明熠的一道菜肴的下场,注定要被吃干抹净。 向晴阳惨叫着哭泣,竭尽全力的扭动,企图把身体里那恐怖的东西甩出,不想男人却入侵得更深一步。 “啊……” 她还是感觉到疼了,泪水大颗大颗的落,祁明熠按住她的身子,瓮声瓮气道,“别乱动,该死的,才几天没动你,就这么紧。” 退出她的身体,向晴阳还以为畜生愿意放过她了,可畜生终究是畜生,他不会变成小白兔,也不会变成小绵羊,而是化身成为野兽,进行更加残忍的掠夺。此时,向晴阳的身体里又多了两根手指,正在进行有节奏的抽动。祁明熠猴急到来不及做前戏,卑鄙无耻的企图用手指调缓她更快的适应。 又羞又痛,然后渐渐转为酥麻,向晴阳抓着枕头挡住了脸,却被祁明熠拉开,放到了她的腰下,位置也迅速调好,他邪笑了声,“这样方便些。” “滚开,你这个畜生!”她伸出手拼命捶打,对他来说却是不痒不痛,向晴阳哭成了泪海,绷直了腰,十分不愿意配合。 对于床上高手来说,只要够湿润就好,所以祁明熠才不会理她那些无聊的小把戏,她闹她的,他还不是照样爽。狠狠的践踏,祁明熠垂下头,趴在她的锁骨上,像个吸血鬼般啃噬,“别反抗,越反抗我就越坏,到时候哭着求饶也没用。” “放过我,祁明熠,你放过我吧……我不舒服,滚……” “你总说我强/奸,我看你就是喜欢玩强/奸这个调调。” 祁明熠做红了眼,将她拎起来,摆出各种各样的难堪的姿势供他赏玩,她哭得越大声,他就更加兴奋,在欲/望的促使下,他便更加激烈的玩弄她,深入浅出,不断厮磨。 如同动物一样趴在床上,向晴阳羞愧得无地自容,周身都泛出淡淡的粉,握紧了颤抖的粉拳,贝齿似乎要将红唇咬破,眸中怒火翻滚,熊熊燃烧。 身体又被翻过来,祁明熠像只疯狂的魔鬼,不断的在她身上掠夺。两个人就像是八辈子的死对头,她反抗得越厉害他就越坏,他越坏她就越反抗,不断循环……天生的实力悬殊,向晴阳最终不敌祁明熠,在他的亲狎的动作里,眼前一黑,狼狈的以晕倒告终。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发泄完了,全身舒爽的趴在女人身上,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便起身,把案发现场整理好。 祁明熠拿来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涂在向晴阳还有些发肿的脸上,看来自己下手是真的有点严重,应该挺痛的。想到此,他不由得放轻了动作,知道因为药效会刺痛,他不忘吹了吹。 好一会儿,他才捡起地上的衣服帮她穿上,也给自己穿好,钻进被单里,搂过向晴阳亲了亲,“骚骚,睡觉吧。” 小骚和骚骚来源于“*”,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好玩,反正祁明熠就喜欢这么叫她,特别是在办她的时候,他就喜欢她在床上那副骚样,明明很享受,却非要反抗,不好好配合,能不气人么,她乖点他也可以对她好的。 中午到的清峰银纱,向晴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缓缓的睁开眼,还未完全清晰的视线里有一颗小小的头颅,待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向晴阳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囚笼里。 祁珞像只贴心的小棉袄,见向晴阳醒来,便体贴的为她倒来一杯水,也实在是渴了,想着自己还得活下去,她半坐起身,接过就喝。 不甘寂寞的爬上床,祁珞沉默的坐在她旁边,黑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她锁骨上的伤痕,后妈又受伤了。 “滚,看什么看!”向晴阳秀眉紧蹙,没好气的出声,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轻咳了几声,才得以把话清晰的吐出来,“就是你爸爸干的,你爸爸是个畜生,你是个小畜生,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们两个!” 祁珞一脸无辜,这关她什么事。向晴阳狠狠瞪了她一眼,忍着狂揍她一顿的冲动,把水喝完。 祁明熠突然推门而进,按着她刚刚说话的声音,他肯定是听到了,想着那个巴掌,向晴阳不禁觉得害怕,慌乱的收回视线,不知如何是好。 他大步走过来,指着向晴阳手腕上的那条手链,勾着嘴角开口,面带讽刺,“这是你那个bf送的吧,啧啧,真是小气,住那么好的房子,却送这么寒碜的东西。” 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向晴阳发射性的把手藏进被子里,却被他无情的抓出来,祁明熠伸手一拽,手链就到了自己手中。 “你要干什么!还给我!”向晴阳伸手要去抢,这可是贺祺送给她的。 冷笑一声,祁明熠狠狠将手链掷在地上,串在一起的珠子顿时四分五裂,弹跳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向晴阳眼睛都直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去捡,边捡边怒骂,“畜生!强盗!禽兽!你会遭雷劈的!!” “来呀,你来劈呀,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祸害遗千年,我干尽伤天害理的事,也没见有过什么灾难,”不屑的冷笑几声,祁明熠的眸子里满是嘲讽,他勾着唇轻蔑的出声,“你他妈就是自己在作死,早就警告过你,对我的小宝贝好点,要打要杀要强/奸都冲我来,别给我对付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祁珞无辜,她又何尝不无辜?向晴阳强忍着泪水,眼底通红,那里面点缀了无尽的悲伤,她卑微的半跪在地上捡破碎的手链的残骸。受再多的委屈也不会有人看一眼,只有贺祺,也就只有贺祺! “小宝贝,来,跟我下去吃饭,”伸出手将一脸呆愣的祁珞抱在怀里,祁明熠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恶狠狠的说道,“弄好了就滚下来吃东西,好好养你的身体,饿坏了身子我要有火都无处泄。” 算她自己作死,警告了再警告,就是不听,小宝贝对她那么好,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又那么听话,却总要被她骂,祁明熠看了就不爽,非常不爽,而每次不爽,他就会虐待她。 “哪天我真的杀了你。”向晴阳边捡着珠子边喃喃道,声音很小,祁明熠却听到了。 “尽管来,不把我弄死我就把你弄个半死。”他嗤笑一声,嘲笑她不自量力,随后便抱着祁珞下楼。 大部分珠子都不知跳到哪里去了,向晴阳把残留的珠子收好,走到浴室里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向自己的脸,洗去狼狈,又用毛巾擦干。没有人对自己好,那她就对自己好点,打开门去楼下吃饭。 佣人看到她穿着睡裙就下来都一脸惊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呀,那一身痕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向小姐,请不要这么明显,我们都是有雪亮的眼睛的。 祁明熠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刚要叫她滚上去换,可又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睛,想着再骂下去可能会骂残,自己想玩都没得玩,低咒了几声,也就作罢。 向晴阳静静的吃饭,打她巴掌这件事就像消失的肥皂泡,再也没有浮出水面的趋势,她不提,他也不提。向晴阳没有感到一点轻松,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隐隐在蓄势待发,只要她露出任何不利于祁珞的举动,那么令她措手不及的狂风暴雨就会扑面而来。 她发誓,敢再说一次祁珞的不是,祁明熠绝对会再打她一次。 第33章 妈妈不祥 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个没完没了,祁明熠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丁绵蕊,十分优哉游哉的接通,“喂。” “明熠!!”丁绵蕊的声音跟平时比起来高了许多,语气十分激动,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说。”祁明熠悠悠的接着开口,一双墨眸有意无意瞥向向晴阳,又望了望祁珞,十分惬意。 “你何必要这样赶尽杀绝!” 优美的唇型轻轻牵开,祁明熠忽地又笑开来,只不过是嘲讽的弧度,“我给过你机会。”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害死了!!!” “祝你好运,再见。”语毕,他便啪地挂了电话,听着丁绵蕊的声音这么凄厉,他不由得心情大好,眸光也变得格外明亮。 敢打祁珞的注意那就该死,祁明熠视线不禁瞥到对面默默吃饭的向晴阳,哦,对了,还有那天晚上酒会闹出来的事情,别说他不给她报仇,他一个电话就让丁绵蕊走投无路,郁流旌那个狗东西做的算个屁! 丁绵蕊的电影上映了三天,票房却只有五十万。这件事就像是一记闷雷,在娱乐圈炸开了锅,沸腾不已。此部影片由影后作为主演,并有大牌在其中挑大梁,导演和制片人更是下了血本,巨额投资,倾尽心血。 可这会儿,是真的血本无归。 片子刷低了中国影片史上最烂片的记录,影评低分无下限,惨遭影迷前所未有的强烈鄙视,拿过多项大奖的丁绵蕊遭到了史无前例的迎头痛击,哪次不是过十亿票房,可这次,她是真的成为了烂片中的女王。 听到男人得意的笑声,向晴阳抬头瞥了一眼,随即又很快转开,看到这父女俩她就想吐。丁绵蕊的声音很大,她也听到了,万万想不到这个男人的能耐这么大,连娱乐圈也能参上一脚。 填饱了肚子,向晴阳丢下碗想要离开,却被阴魂不散的祁明熠喊住,“吃饱了吧,那就过来,我的小宝贝还没饱。” “……” “她想要你喂她,我都先让你吃饱了,别不识好歹,赶紧滚过来。” 向晴阳被逼得快疯了,被大的践踏,还要被小的蹂躏。她无奈的转过身,缓缓道,“我帮你喂她可以,但是得抵债。”她想到了那压死人的巨额债务。 “你没睡醒吧?”讥诮的扬起唇,祁明熠伸出葱白的手指,敲了敲餐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略微不耐道,“过来。”还没做事呢,就想谈条件,活腻了。 “我要抵债。”她固执的坚持。 在小孩子面前不好动用儿童不宜的黄色暴力,祁明熠耐着心又重复了句,“过来,她饿了,看你中午不吃饭,她也跟着不吃。” “一次一千。” “……”顿了三秒钟,祁明熠难得妥协,“你得给我好好喂。”反正她欠他的钱永远都还不完。 从他怀里接过祁珞,向晴阳想把她放在椅子上,她的小爪却紧紧揪着她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开,一定要坐着她的大腿。向晴阳想用强的,却被祁明熠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所震慑住,她不得不罢休。 向晴阳很卑鄙很小人,喂一口她就会在心里咒他们父女俩一句,恨屋及乌,讨厌祁明熠,也顺带讨厌祁珞。这么无辜的孩子,她也不想,要怪就怪祁明熠,都是他害的。 祁珞的头发已经有五天没洗,自从向晴阳给她弄了个刘海发箍之后,她就天天不洗头。每天晚上,自己洗过澡,就把头发梳直,然后就躺上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梳了梳,一直重复了五天。 赵玉要抱她去洗,她就跑开,祁明熠要来抓她,她就坐在地上蹬腿嚎啕大哭,怎么都不肯让人弄向晴阳给她编好的头发。 向晴阳能明显的闻到一股油燥的味道,喂她吃饱饭,又抱着抵债的目的,把祁珞抱进了浴室,洗头洗澡,套上衣服,然后回到房里,拿着本子“计数”。飞机上不知道多少次,祁明熠正在书房里,趁着他不在,无耻的记了个“3”,反正他也从来不会记这些。 拿起手机开机,看到贺祺的两个未接电话,欣喜的回拨过去,却还是秘书田茜接的,千篇一律的打个招呼,向小姐,贺总在开会,要不就是贺总有饭局…… 贺祺很忙,很忙很忙很忙。 “好吧,那等他不忙了你帮我告诉他,我安全到了。” “好的,再见。”田茜有礼貌的挂了电话。 向晴阳泄气的放下手机,视线不经意瞥到一旁的祁珞,本来想骂她,可却触及到她无辜的表情之后,还是没舍得开口,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去你的畜生爸爸那里,别再跟着我。” “……” “别逼我打你,我十分不愿意做你的后妈,所以你不用来讨好我。” “……” 向晴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又不停的震动,是艾妮,“你在哪里呀?为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 “艾妮,我在市里。” “在你哥哥的别墅里么?我现在过去找你。” “别,我没在那里。”向晴阳连忙拒绝。 “那你在哪里?” “你怎么了?” “我刚下课,我爹要过生日,我得去买礼物送给他,不给他买礼物我以后就没有零花钱,你陪我。” “明天周末去不好吗?” “刚好我在外面,你就过来嘛。” “好吧。” “我在阑霓路等你。” 向晴阳刚挂断电话,祁明熠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她跟祁珞坐在一起,这才又想起了她的卷发。本想拖她去弄直,可她这副模样竟然让他觉得跟祁珞有些像,于是他暂时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就先这样吧。 “我想出去一下。” “又去勾搭谁?”他挑了挑眉,走过去抱起祁珞。 “只是我的同学,女的,跟她去买东西。”向晴阳无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嘲讽人的语气,也就没有生气,只是把实话说出来,希望他不要再为难。 “你能走路?”唇瓣一牵,他笑得耐人寻味,抓着祁珞的爪子把玩,祁珞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尴尬逐渐弥漫在心头,想着他强行对她做的那些亲狎的动作,向晴阳脸色又开始泛红,又羞又恼。 祁明熠瞧见她这副模样,又伸出魔爪想要掐她一把,却被向晴阳不着痕迹的躲开,他倒也不恼,唇瓣的弧度再次加深,邪佞非常。就在向晴阳以为他又要干侮辱她的事的时候,谁知他只是把祁珞拎到她面前,吩咐道,“把我的小宝贝带过去,她想跟你去。” “她又没说。” “我说她想就是想。” “……” “不想带她就别去,当然,你带她去可以计数。” “好。”听到这个,她想也没想就答应。 “把她给我照顾好了。” “我知道。” “最好是抱在手上,别让她自己走路,她怕生,走路又不稳。弄丢了或者是让她受什么伤害,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祁明熠警告完,又拿了张卡塞进向晴阳包里。 向晴阳本不想接,但又想到万一这个小畜生又要像上次随手一指就去掉七位数,她就完了,以防万一,她没有拒绝。 “她看中什么就买,你看中什么也买,我让司机送你出去,晚饭之前回来。” 向晴阳一一应声,去更衣室里换了件圆领的连衣裙,试图挡住锁骨上的牙印。为表示自己会对她好,向晴阳从祁明熠怀里接过她的时候轻柔得不像话,就像是亲妈。祁珞也像是亲女儿,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眼底闪着明媚的光辉。 艾妮手里端着一杯奶茶,难得收拾得整整齐齐,拎着包穿着裙子倒也像个淑女,只不过一开口,大家就知道被骗了,“我靠,你的孩子什么时候那么大了,老娘怎么不知道。” “不是,”抱着祁珞的向晴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嗫嚅道,“是……是我……朋友的。”本来她想说奸夫。 “真可爱,五官跟你不像,气质倒是挺像,还有你什么时候换了发型,你不是一直留着直发装纯吗,”艾妮伸出纤细的手指就要去掐祁珞的脸蛋,却被祁珞华丽丽的躲开,她明显愣住,随后便没好气骂了声,“这个小东西,不识好歹。” “她怕生,请原谅。”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妈妈是谁?爸爸呢?长这么好看,一定是父母基因好。” “祁珞,三岁,妈妈不祥,爸爸是只畜生。” 艾妮抽了抽嘴角。 “怎么看起来才两岁多,那么小,”她又凑过去,在祁珞面前做鬼脸,顺手扬了扬手里的奶茶,“叫我姐姐,给你奶茶喝,要不阿姨也行。” “艾妮,”怕被艾妮发现她不会说话,也怕祁珞会突然哭出来,向晴阳急忙打断她,“不是去买东西吗?走吧。” “好吧,走。”想起了正事,艾妮这才收回目光,悻悻作罢。 祁珞一直窝在向晴阳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趴在她的肩膀上,露出半张脸,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还好她只有二十多斤,不然抱这么久,她肯定会受不了。 第34章 惊现贵妇 艾妮在向晴阳的建议下挑选好了礼物之后,三个人又到女装店去买衣服。向晴阳就抱着祁珞在一边看,完全就是个陪逛的,贺祺和她买的衣服够多了,不需要再添加。 而当她抱着祁珞在高兴着贺祺送给她那么多东西时,灭绝人性的祁明熠在清峰银纱让人把她的衣服都换了,按着款式来,他都给她换上一模一样的。 “我给你请假了。”艾妮突然来这么一句,边说边拿出卡付账。 “啊?” “我说我给你请假了,你不是没请假就跑了吗?知道我给你伪造病假单费了多大的力吗?” 向晴阳这才反应过来,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朋友,本来还担心会被处分的,“谢谢你,艾妮。” “你要真想谢谢我,那就拍一张你哥哥的裸/照给我,要大特写,无/码高清,哈哈哈哈。” “他都走了。” “之前叫你拍你不拍!”望着向晴阳这后知后觉的模样,艾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语毕,伸出食指猛戳了下她的脑门。 这个举动引来了祁珞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后妈”被“欺负”,她本能的愤怒,乌黑如玉的眸子直瞪向艾妮,小拳头也跟着收紧,那张稚嫩的小脸,隐隐透漏着不悦。 “哎呀呀,你这个小东西,不给我摸就算了,还敢瞪我,你给我过来,别以为我不敢欺负你。” “好了好了,”看着艾妮又伸出爪子要探向祁珞,向晴阳急忙抱着她躲开,把她弄哭了可不好,“东西买齐了,那就走吧。” “去吃东西,走,我请你。” 这家茶楼上次来过,向晴阳抱着把祁珞放在一旁,让她自己坐着,点了许多点心给她吃,自己也终于得以喘口气。她现在才知道,带个孩子逛街真的很辛苦,特别是像祁珞这种非要趴在身上不不肯下来的。 填饱肚子之后向晴阳又抱着祁珞出来,司机就一直跟在附近,准备上车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妇朝着她们狂奔而来,顺着她的眼神看,目标是祁珞,向晴阳大大吃惊,下意识的把祁珞紧紧抱在怀里,贵妇猛地扑在她的身上,三个人重重倒向粗粝的地面。 “珞儿,我是额娘啊,你不能跟别的女人跑了,”程锦慧伸出手,疯狂的从向晴阳怀里夺祁珞,祁珞被吓得哇哇大哭,“快跟额娘回宫,兰妃不是好人!!” 听到贵妇近乎疯狂的喊声,艾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拽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程锦慧给拉起来,触及到她的胸脯时,她瞬间就给吓到了,大喊道,“别以为有奶就是娘!别以为你的比晴阳的还大就可以喊别人叫你做娘!!” 司机也赶过来了,大男人三两下就把贵妇给制住,向晴阳抱着祁珞从地上起来,她像一只受了大惊的小宠物,哭得厉害,又想起了上次哭到吐血的事,向晴阳急忙安慰道,“小珞,没事了,不哭,我带你回去找爸爸,不哭不哭……” 边哄着边看着疯狂挣扎的女人,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又穿着一身名牌,只是看起来不太正常。 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在面前停下,向晴阳才发现是祁明熠来了。男人快速的下车,面色发沉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飞跨到程锦慧旁边,司机急忙松开,祁明熠拉着程锦慧的手,“跟我回去。” “皇上!珞儿被抢走了,你要为臣妾做主啊……兰妃这个贱人,不会善待臣妾的珞儿的……来人,把兰妃给本宫拖出去,五马分尸……珞儿啊……” 程锦慧没有吼完的话,全都给关在了车窗里,祁明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转过身来,看着向晴阳,“你先带着孩子回去,我还有别的事。” “……好。”向晴阳被这场面惊住了,愣了足足三秒钟,这才抱着祁珞上车。 祁明熠也上了另一辆车,慌乱的场面瞬间消失,如果不是剩下艾妮在风中凌乱,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祁珞,祁明熠,爸爸是畜生,妈妈不祥。晴阳,你是要做后妈吗?艾妮缓缓转过身,心里的震惊很久都挥散不去。 密闭的车里只有祁珞断断续续的哭声,向晴阳从来没有一次发现自己的耐心那么好,柔声哄着,劝着,直到她哭累了才停止。祁珞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窝在向晴阳怀里,扁着嘴抽噎,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小手也紧紧攥着她胸前的衣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刚摔倒的时候,也不知道祁珞碰到哪里没有。 “……” “我看看。”向晴阳将祁珞小小的身子检查个遍,见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 刚刚那个女人,真的好疯狂,也不知道是谁。 手肘和膝盖传来刺疼,祁珞没有受伤,她却受伤了。娇嫩的肌肤摩擦地面的那一刻,钻心的疼,却顾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要护好祁珞。或许是被祁明熠打怕了,又或者是下意识的,向晴阳也不清楚。 祁珞抽着抽着就累了,小孩子一累,就想睡觉。回到了清峰银纱,向晴阳轻轻的把她回房,刚要离开的时候祁珞又忽然哭着醒来,溜下床抱着向晴阳的大腿不让她走。 向晴阳蹲下身子,又伸手把她抱起来,轻声哄着,“不哭了,我不走,你别哭,再哭身体又要不好了,你想打针吃药吗?不想就别哭,我不会走。” 祁珞伸出小手,紧紧圈住她的脖子,就怕向晴阳又要放开她。把祁珞抱到主卧里,赵玉不情不愿的拿来了消毒水,药和纱布,如果不是少爷打电话回来吩咐过,她才不会拿给这个小贱人,砰地放下,不忘送一个白眼。当看到祁珞那么依赖她时,她又无奈的摇摇头,嘴里念叨着几句然后离开。 向晴阳没心情和她斗,别等她哪天飞黄腾达,否则她一定要虐死这个老贱人。 “你先放开,坐在沙发好不好?我不走,我受伤了,得处理一下。”这时候她只能顾着祁珞。 “……”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听到这个,一向只靠眼神传递信息的祁珞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向晴阳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处理伤口,看她皱眉,祁珞立马上前,帮她的伤口吹气。心里怪怪的,看到她这样,向晴阳又有些罪恶感,她要是跟祁明熠一样坏,那她大可以趁祁明熠不在狠狠的骂她,甚至是打她。可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向晴阳实在是下不了手。 贴上纱布,向晴阳又去打来了水,把祁珞哭得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 柔和的夕阳悄然从窗户钻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凉风飘荡在空气中,格外舒适凉爽。向晴阳望了一眼闹钟,才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清峰银纱六点半开饭,祁明熠还没有回来。 本想着去阳台吹风,可向晴阳感觉实在是怕高,就算只是在第二层,她也怕得要死。抱着祁珞赶到楼下,想要吹风也只敢坐在院子里,向晴阳忽然自己真的很弱。 “妈妈……” 细如蚊吟的声音传了过来,和着微风一起传进她的耳朵里,向晴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怔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怀里的祁珞,这可是个“哑巴”啊,清峰银纱里面有人听过她说话,就连笑都没有见过,这会儿却开口说话了。 “你叫我什么?”向晴阳惊愕的出口,想搞清楚刚刚是不是祁珞在说话。 “……” 无尽的沉默让向晴阳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可那声柔柔的,轻轻的,又带着点委屈的“妈妈”仿佛还在耳边,稚嫩得如同祁珞的小脸。 车子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清峰银纱的大门打开了,迈巴赫平稳的驶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宾利。 看到程锦慧的时候向晴阳愣住了,祁珞则往她怀里躲,黑色的瞳孔里满是恐惧,为了防止她再哭出来,向晴阳下意识的把她抱紧,柔软的手轻轻的拍着她小小的背,示意她不要怕。 “过来。”祁明熠对她们招招手。 向晴阳抱着祁珞过去,男人伸出手,把祁珞抱在怀里,又空出另一只手拉着呆滞的程锦慧,往屋里走。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向晴阳发怔的站在原地,真像一家三口,站在一起,一点都不突兀。 “还不快跟上来。”祁明熠忽然转过身,冲着愣在原地的向晴阳喊道,眉宇间染上了一丝不悦。 该死的,今天下午他已经够烦的了,就连她也要他操心。 “哦。”机械般应了声,向晴阳急忙跟上去。 看到程锦慧的佣人无一不震惊,但很快又将惊讶掩起,默默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晚饭准点开始,坐在祁明熠腿上的祁珞看到程锦慧就坐在旁边,她像条小泥鳅似的一通乱扭,挣扎着要去向晴阳那边。 “别乱动,”祁明熠按着她的身子,耐心的哄着,“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乖。” “呜呜呜……”祁珞呜咽着就要哭出声,伸出两只小手,眼巴巴的朝向晴阳那边望去。 第35章 祖孙三代 “乖乖的,”祁明熠把祁珞的爪子给抓回去,指着一旁呆愣的程锦慧,柔声说着,“这是奶奶,你别怕,她不会再伤害你。” 脑子啪地一声犹如炸开的炮竹,之后整个脑海里便都嗡嗡响,向晴阳被这个爆炸性的事实震撼得差点咬到舌头,双眸倏地染上惊讶,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面坐的是祖孙三代,而不是一家三口。 她终于知道祁明熠为什么会长得这么俊了,就是他那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妈遗传的。 只是很可惜,程锦慧是个疯子。 “呜呜呜哇……”达不到目的,祁珞边哭边闹,小腿还乱蹬。 她才不要和奶奶在一起,玉姨曾经在她面前念叨,夫人真可怜呀,小姐,玉姨请求你不要再怪她了,哪天跟少爷一起过去看看她,老爷跟兰小姐跑了,你们又不住一起,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每天只有医生和护士。不要再怪她了好吗?她不是故意把你放进冷水里的,夫人精神不好呀…… 祁珞听着听着,仿佛看到自己很小的时候被一双冰冷的手摁进了冷水里,大人的声音温柔而空洞,说要给珞儿洗澡。 天寒地冻的,冒进身体里的水疼得刺骨,一种危险的窒息感包围了祁珞,想哭也哭不出来……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起来之后,病了好久好久,天天咳嗽,咳到出血,好像就快死了…… 在隔壁的祁明熠把赵玉的话听了个完整,然后又听到了祁珞的哭声,黑着一张脸冲过去,赵玉给他的脸色吓个半死。 当晚,赵玉被赶出了清峰银纱。后来又苦苦求情,再加上祁珞不愿意给别人照顾,只愿意给赵玉碰几下,再三考虑之后,祁明熠才让她回来。 那件事之后,祁明熠就把程锦慧送走了,从此没有人再敢提起她,就连私底下悄悄议论都不敢。 不哭还好,哭了之后程锦慧又要找珞儿,原本呆滞着的她静如植物人,现在一闹起来,又动如神经病,她猛地抓住祁明熠的手臂,撕心裂肺的喊道,“皇上!不要把珞儿送给兰妃!把珞儿还给臣妾,兰妃是个贱人……珞儿,来,快到额娘怀里来……” 一时之间,饭桌上一团乱,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喊声,以及祁明熠的焦头烂额,一向清静的清峰银纱犹如疯人院。 连作为旁观者的向晴阳都觉得头痛,这个家,到底有多乱。 她主动上前,从祁明熠怀里抱过哇哇大哭的祁珞,祁明熠把程锦慧按在椅子上,原以为场面会得到控制,却不想越来越乱。程锦慧双眼通红的瞪着向晴阳,疯狂的大喊,“兰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碰本宫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本宫,珞儿……珞儿死了,给狐狸精害了,兰妃,就是你害的!……连阿静也没了,本宫的阿静啊,怎么连她也死了……还本宫珞儿和阿静来,本宫要处死你!!” 祁明熠用力把她按住,跟回来的医生立刻上前来,迅速的取出针筒和液体,注射了不知名的东西进程锦慧的身体里,他们的动作娴熟到仿佛练习了千万遍。 向晴阳看着真觉得有些悲哀,程锦慧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凄凉的说明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一针下去,程锦慧瞬间如同失去了灵魂,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祁明熠没有松口气,脸色反而更加沉重,黯然的眸光越发吓人。那里面掩藏了多少伤痛,无人知晓。 “玉姨。” “是。”赵玉知道他的意思,立马上前去喂程锦慧吃饭。 “晴阳,小珞就拜托你了。” 向晴阳愣愣的,祁明熠还有拜托人的时候,本想着拒绝,可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深知违抗他会死得很惨,这才开肯动手喂祁珞吃饭。 祁珞蜷缩着身子,还抽抽噎噎的,双眼含着恐惧,一脸戒备,吃个饭都不敢放下心来。 “均圳,”程锦慧又忽然出声,没有了原先的咄咄逼人,这会儿倒像个委屈的媳妇,眼巴巴的望向祁明熠,“你不要跟小兰走好吗?” “我不走,”祁明熠应了声,音调没有一丝起伏,“你先吃饭。” “我做了个好长的梦,你跟小兰走了,珞儿和阿静都死了,熠儿孤零零的,还有一个女孩,不知道是谁……” “珞儿和阿静没死,死的是小兰。”说这话的时候,祁明熠眼底有凄厉在翻滚,捏着筷子的手也隐隐用力,指骨泛着吓人的白。 “好耶,”她忽然高兴的笑了声,原本空洞的眼神有了光彩,神韵竟然有些像祁明熠,她又问道,“那珞儿和阿静去哪里了?” “就在你对面。” 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祁珞急忙把脸埋在向晴阳怀里,呜呜了两声,向晴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害怕,没事。” “阿静……”她出声喊着向晴阳,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即使精神不好,也在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差点干了对不起阿静的事。 “……” “妈梦见你出车祸了,吓得妈哭了好久好久,熠儿抱了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回来,却没有再看到你,珞儿又去哪里了,妈真的好难过……”她又恍恍惚惚的说道,似乎是在忏悔,“我想帮珞儿洗澡来着,可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跑到水里去了,阿静,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妈好吗?”说到最后,大概是觉得心酸,她不由得有些哽咽。 “……”向晴阳紧抿着唇缄默不语,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祁明熠对她使了个眼色,该死的压迫感又传了过来,她只得点头应声,“好。” “均圳,”她又把目光投向祁明熠,换了一种语气,神情却是同样恍恍惚惚,“把你书房里的兰花都搬掉吧,看到它们我会想起小兰,我真的好讨厌小兰,她会跟我抢你。” “你记错了,我的书房里没有兰花,我一点都不喜欢兰花。” “小兰好可恶的,害死了珞儿和阿静,所以你不要喜欢她。” “你放心,不会的。” “我真开心。” “夫人,吃饭吧。”赵玉提醒了句,一脸不是滋味。 “小玉,你先退下吧,本宫自己来。”她又换了原先的表情。 “是。”赵玉知道她变化无常,便配合着她。 程锦慧十分优雅的吃完了饭,祁明熠便对一旁的小护士使了个颜色,她立刻上前来,恭敬的语调里,又带着哄骗,“娘娘,夜深了,该回宫歇息了。” 这是祁明熠专门让人训练出来的,一个女医生一个女护士,就专门配合程锦慧发疯,精通古言与现代语,还要有精湛的演技,可以骗过她。 “皇上今晚是不是又去兰妃那里?” “娘娘,皇上正在宫里等着您呢,您快些回去,兰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自杀了,她死了。” “真的?”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欣喜,程锦慧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小护士急忙去牵着她,“快送本宫回去,本宫要去见皇上。” “是。” 祁明熠没有拦她,让所有人都配合着她发疯,视线不经意瞥到了赵玉,便说道,“你跟医生和护士一起过去吧。” 赵玉一脸错愕,嗫嚅道,“少爷,小姐……” “我妈那里需要人,没人看好她她又要跑出来,你过去吧,小珞不用你担心。” “……是。”做老板的都这样吩咐了,她还能怎样。 向晴阳没来的时候,祁珞还会找她,可她来了之后,别说找她了,看到她就跑。 一想到这个,赵玉就生气,一张老脸直发抖,都是因为向晴阳这个小贱人,勾引了少爷,还勾引了小姐。她重重冷哼了声,转身上楼,简单收拾了行李,跟在宾利车上。 祁明熠放下筷子,不发一语的回房。向晴阳喂饱了祁珞,又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才抱着孩子上楼。依着祁珞攥着她衣服的程度,她只能抱着她回主卧。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没一会儿,披着浴袍的祁明熠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向被被浴袍挡住的胸膛,诱惑悄然滋生。向晴阳却没心情欣赏,她用下巴指了指像块牛皮糖似的粘在她身上的祁珞,“她怎么办?” “你带她进去洗澡。” “我不想帮她洗。” “可以记数。” “好。” 她立马抱着祁珞进浴室,抵债的机会,她不能轻易放过。贺祺就要回来了,她要争取早些还完,到时候才可以彻底摆脱。 祁明熠嗤笑一声,拿了干毛巾擦着头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想还完钱,哪儿那么容易。 第36章 恨屋及乌 抱着洗得香喷喷的祁珞出来,向晴阳又给她做免费的“售后服务”,帮她擦干头发,把她抱到床上,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盖好。 “把她抱过来看电视,还没到九点钟。”祁明熠的声音懒懒的传了过来。 “她要睡觉了,今天她哭累了,得早点睡,”向晴阳说得句句在理,紧接着,她也躺上床,“我也累了,要看你自己看。” 只有他一个人看那还看什么看,无聊,祁明熠啪的关掉电视,起身关灯,钻到了床上。 “你今天这么‘好心’的把这个小东西放在属于我们的床上,是不是不想还债了?” 听到祁明熠的话,向晴阳才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的睁开眼睛,眼里流动的是浓浓的悔意。她本想着中间隔着个小东西,祁明熠不可能会对她强来,却忽略了还要抵债的事。 祁珞感觉到了被抱回房的危险,立马翻个身,钻进向晴阳的怀里,手抓着她胸前的衣服,贴得比两块吸在一起的磁铁还要紧,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睡在这里。 祁明熠也就逗逗她,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小丫头却先认真了。今晚很累,他只想闭上眼睛睡觉。向晴阳也没打算问他什么,他的家事,她不想管,但从今晚的对话中,她隐约也知道了什么。 第二天迎来了乌云密布的天气,在狂风与雷电之后,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大得分不清是点滴还是连成线,倾斜的雨水狠狠击打着窗户,啪啪作响。 这让向晴阳联想到了现在的自己,祁明熠犹如这场狂风暴雨,而她就是被肆虐的万物,在邪恶的声音里沉沦,抹净吃完,留下一床狼藉。 喘完最后一口粗气,向晴阳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艰难的移动身子,从床头柜里摸到了本子和笔,刚要动手记下又一个数字时却又被悄无声息的拖回去,对上祁明熠深邃略带愤怒的目光。 她的举动令他骤然大为光火,欣然接受的背后是为了记下一个这个数字,如果没有这个数字,她是不是又要像前几次那样,像只垂死挣扎的小兽,反抗到底? “再来一次。”他不悦的开口,夺过她手里的笔和本子扔向一边,粗重的喘息掠过她绯红的脸,停留在耳际,吹拂起了丝丝秀发。 向晴阳只感觉到耳朵很热,随后便认命的闭上眼睛,再次等待着狂风暴雨的到来。心里想着终于离贺祺又更近了一步,可她又曾想过,当身子残破不堪时,该用什么去见贺祺? 祁珞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大人好坏,吃完午饭又骗她睡着了。 溜下床跑到隔壁的房间,垫着脚尖转动门把,把门推开。床上一个人也没有,浴室里却传来哗哗哗的水声,比隔绝在窗户外的雨声还要清脆。 天真的孩子断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找到大人,于是祁珞又转动了门把,把小脑袋探了进去。 见到门口的跟屁虫,向晴阳一脸平静,反正又不是没看过,祁明熠倒是一脸尴尬,急忙拿浴袍将两个人裹起来。 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向晴阳跟在身后,出了浴室。 “今天下雨了,明天再带你出去,你看好不好?”空出一只手,捏了捏祁珞没有肉的脸蛋,祁明熠双眼含着淡淡的宠溺。 祁珞伸出小手,指了指正在吹头发的向晴阳,祁明熠知道她的意思,便说道,“当然,她也去。” 祁珞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她的童年每天都关在华丽的城堡里,一堆佣人忙来忙去,却没有一个和她说话的,就是靠近她,她也会像只敏感的宠物,急忙跑开。 出事后第一次出门,是去医院。第二次,跟祁明熠和向晴阳。第三次,也就是在昨天。 “昨天,她……”向晴阳欲言又止,嗫嚅道,“她……叫我了。”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是嘛,”看了向晴阳一眼,祁明熠又看着祁珞,“小宝贝,你昨天说话了么?” “……” “她昨天说什么了?”见祁珞没说话,祁明熠又询问向晴阳。 “叫我了。” “叫你什么?” “……姐姐。” “姐姐?”鄙夷看了她一眼,祁明熠接着不屑的开口,“阿姨还差不多,切,还姐姐。” “我也就大她十七岁。” “十七岁还不够?十七岁足够做她妈。” “我才不做她妈。” 祁珞的小嘴明显扁了下,眼巴巴的望着祁明熠,男人看着向晴阳冷哼了声,又对祁珞说道,“我给你找个比她还要漂亮的,咱们不要她。” “呜呜……” “这个女人没什么好的,不哭,”祁明熠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把她往床上放,“我换衣服,你在这儿好好坐着。” 雷声渐渐平息,雨势也略微小了些,隔着窗户望出去,却还是朦胧的一片。向晴阳吹干了头发,祁明熠就出来了,催着她进去换,抱着祁珞走到沙发去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 向晴阳出来之后,拿着本子坐在一旁,祁明熠懒懒瞥了一眼,双眸有不耐闪过。这个是他提议的,可现在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心里堵得慌。 床头柜上忽然响起来的手机把专心的向晴阳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祁明熠的,只见“谷旭”两个字在上面不停的闪。 “拿过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 “哦。”向晴阳把笔和本子收好,拿了手机过去。 像拎小猫似的,祁明熠把祁珞塞到了向晴阳怀里,接过手机淡淡的应了声,“喂。” 那边似乎在交代着什么,祁明熠沉默了十几秒之后,不发一语的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向晴阳道,“你看好她,我出去一下。” “好。” 男人如一阵风掠过,匆匆出门,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九月份的天气,却犹如六月底般闷热。 祁明熠不在了,向晴阳自然不用再看人脸色,她把祁珞放在一旁,还十分恶劣的从她手里抢过遥控器,看着她说道,“看动物世界有什么好看的,我要看偶像剧。” 祁珞愣愣的看了她三秒钟,接着便蠕动身子,试图爬到她腿上,只是还未靠近,就被向晴阳推开。向晴阳发誓,她脸上绝对写着“别靠近我”四个大字,这个小不点偏偏要靠过来。 她忘记了,祁珞根本不识字,她只看得懂曲谱。 不甘心的又上前,祁珞死死抱着她的手臂,弱弱的喊道,“妈妈。” “刚刚是不是你说话了?”向晴阳再次震惊的看着她。 回答她的却是电视里女二号的叫嚣着要打女主耳光的声音,祁珞把小脸也贴了上去,凉凉的,真舒服。 “你给我起来,”二十多斤的小宠物,向晴阳废了一点力气就把她举到自己跟前,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便十分认真的问道,“刚刚到底是不是你在说话?” “……” “既然你会说话,那你为什么不说?” “……” “你有孤独症?抑郁症?还是跟你根本就不会说?又或者是……”向晴阳还是没把哑巴说出来,一说哑巴,祁珞就会哭,可她不是哑巴呀,她明明听到她说话了,而且还是两次。 “……” “我看你得的症状多了,还遗传了你那死鬼老爸的厚脸皮,不要脸。” “……” “反正我再郑重的跟你说一次,我不是你妈,我也不想做你后妈,反正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妈。” “……” “听见没有?你妈应该是那个阿静,你认我她会伤心的,所以拜托你,不要认我,算我求你,千万不要认我。” “妈妈……”祁珞委屈的喊出声,稚嫩的童音在向晴阳耳朵里回荡,重复播放着,越来越小,然后消失。 如果说上两次是听错,那这一回向晴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口型绝对和发出来的声音符合,真的是祁珞在说话,祁珞真的不是哑巴。 向晴阳掀起她的裙子,往祁珞屁股上啪啪两下,恶狠狠警告道,“别再叫我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再叫我妈。” 曾经这句话,是一个女人对她说得最多次的,如今她却用在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 这估计是祁珞第一次被打,一生出来就跟块宝一样,别人对她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可她栽在了“后妈”身上,天天挨骂,现在还挨打,向晴阳很恶毒,可是她喜欢。 被打完之后,只见她又爬到向晴阳腿上,用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一脸委屈,嘴角往下弯。 “我不吃泪水这一套,哭出来也别想我抱你,你爸爸出去得这么急,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别想着有人护你,你那个天天巴不得我滚的玉姨也走了,不怕打就再靠过来,尽管来试。”虽然她这个样子很萌,可向晴阳就是不喜欢,如果这是贺祺的孩子,她保准天天揣怀里好好对待。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第37章 娃要吃奶 此话一出,祁珞果然识相的从她腿上下来,跑别处去了。 向晴阳瞥了眼她小小的身子,嘀咕了句,讨厌的小东西。本以为祁珞跑了,谁知道她拎了她的本子和笔过来,交到向晴阳手里。 意思很清楚,我爸爸给钱,你尽管记。 “你怎么知道我记这些东西?”祁珞很聪明,向晴阳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连这些她都知道。 祁珞爬上沙发,坐到她腿上去。差点就把这个忘了,还得抵债,向晴阳十分无耻的拿起本子和笔,就着祁珞的肚皮当桌子使,要写下数字的时候,突然犯难了,“抱着你看电视,该写多少?” “……”祁珞的黑色的瞳孔转了转,没有答话。 “我很贵的,所以得写多一点,”说罢,向晴阳厚脸皮的写下了一千,想了想,又加了一个“0”,完了还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更加贵,所以我加了一点点,呵呵呵。” 把本子和笔收好,向晴阳体贴的把祁珞抱在怀里,“收了钱我就会办好事,你爸爸回来之前,我会好好对待你。” 趁着祁明熠不在,向晴阳把受的委屈当着祁珞的面都吐了出来,足足骂了他一个下午,说的话比电视机的广告还要多。后面说到了贺祺,她的语气瞬间就柔了很多,知道她不会说出去,她便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了。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傍晚停了,向晴阳把窗户通通打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格外舒适。只是,窗边不适合她久留,转身欲走,大腿便被一双小手抱住,祁珞又贴上来骚扰。 “你别再缠着我,该吃饭了,你爸爸也快回来了。” 祁珞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嚣张,小手抓着她的衣服,试图往上爬。向晴阳两手将她拎起来,举到自己跟前,蹙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讨厌?” 挥动胳膊祁珞非要扑到向晴阳怀里去,只可惜力气不如向晴阳的大,只得干蹬腿。 “傻眼了吧?”欺负一个小孩子,令向晴阳非常得意,想起祁明熠将她轻而易举制服,她就窝气,如今能欺负祁珞,真爽快,“你这个死小孩,想跟我斗,作死。” 一阵引擎声骤然间传进耳间,向晴阳往窗外瞥了眼,果真是祁明熠回来了,她瞬间比偷了人还要心虚,她急忙把祁珞抱在怀里,威胁道,“听好了,别跟你爸爸说我欺负你,否则我永远不跟你说话。” “……”祁珞点了点头,小手圈着她的脖子。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抱你下楼。” 祁珞垂着脑袋,把脸埋在她的胸脯上,软软的,她最喜欢这个地方了。 向晴阳推了一把,她又靠回去,她又推,她又回去。最后到楼下,向晴阳才就此作罢,祁珞赢了,顺带放上了一只魔爪,抓两下。 “吃饭吧。”祁明熠洗完手出来,看着向晴阳说了句,语气如常。 “哦。” 祁珞像块牛皮糖似的,一粘上去就再也不肯下来,向晴阳把目光探向祁明熠,原本想要他让她下来,谁知道他说,“她想这样就随她吧,你抱着她也能吃饭。” “……”宠孩子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况且还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向晴阳努了努嘴,“我很不方便。” “她又没有碍着你,而且她很少这么个闹法,我自然得随着她。” “你下去吃饭,”见祁明熠不管,向晴阳便抓着她,十分严肃的说道,“小朋友都得按时吃饭,而且你已经三岁了,应该自己动手,别想我自己喂你。” 祁珞又趴回去,张开小嘴,覆在她的胸前。向晴阳尖叫一声,似乎受到了惊吓,桌子边缘的碗也被她不小心推到地上,摔个破碎。她早就知道了祁珞觊觎她的,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来,偶尔抓一抓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吃没门。 佣人过来收拾掉摔坏的碗,祁明熠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她吃奶粉长大的。” 就算是吃奶粉长大的,也请不要觊觎她的,再说了,她也没有。深吸了一口气,向晴阳用力把她拉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别再缠着我。” 仗着祁明熠在场,祁珞从椅子上溜下来,不甘寂寞的又要爬到向晴阳腿上。只可惜,向晴阳的防备让她没有成功,明眸里滚动着泪花,祁珞发出如小宠物般的呜咽,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想以此来博取她的同情。 向晴阳冷眼斜睨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开。三岁了还想要喝奶的小宠物,她伺候不来。 “过来。”祁明熠看着不断乱晃的小脑袋说道。 “快过去。”他都开口了,向晴阳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快速抱起祁珞,塞到祁明熠怀里。 嘴里不断发出咿呀声,无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向晴阳,正确的说是盯着她胸前,祁珞像着旱鸭子般扑腾,闹着要回那美好的地方去。 “别乱动,我喂你吃饭,你乖乖的,今晚允许你跟我们睡一起。” 听到祁明熠这么说,祁珞才停下来,乖巧的坐在他腿上,现在不行那就今晚再来。 “今天她又说话了。”向晴阳忽然说了句。 “又说什么了?” “……姐姐,叫了两次。” 往祁珞嘴里送了一口粥,祁明熠盯着她说道,“要不也叫叫我。” 祁珞是不是哑巴,祁明熠先前也怀疑过,甚至还怀疑过她是弱智,天天躲房间里,不愿意和别人交流。后来找了专家来检查,发现什么都正常,智商也比普通的小孩子要高点,更是有音乐方面的天赋。这个方面,遗传自已经死去的阿静。 包括自然卷。 “……” “你在开玩笑?”得不到回应,他又抬头,深邃的目光投向向晴阳。 “我说真的,我亲耳听到的,昨天一次,今天两次。” “那她现在怎么不说?” “……” “我看就是你编的。”他恶作剧的说道,果真看到向晴阳眉头一蹙,把她逗气了。 “……”向晴阳选择沉默,默默的吃饭,这两父女她真的伺候不来。 “下次别叫她姐姐,那么老了还好意思充当姐姐,哼,真不要脸。” 早早洗过澡,祁珞便爬上床,拉过被子躺在大床的中间。后来见向晴阳去看电视,她又急忙跟过去,扭动小身子,爬上沙发。 第一次跟她洗澡,看到了两个馒头,她想吃,可惜向晴阳不让她吃。今天晚上又看到了,白白的胖胖的,真的好想吃。 祁珞想着,又爬到向晴阳身上去,却被一双大手捞起,祁明熠把她放在一旁,“呆这儿,乖乖看电视。” “……”祁珞把明亮的眼眸睁得老大,嘟着小嘴,要吃奶奶。 “不好吃,”浓眉一挑,祁明熠十分认真的跟她说道,“我吃过了,真的不好吃,也就看起来好看些而已,摸起来有手感一些而已。” “……” “要不吃一下我的?跟她的一样,来,试试,”说着,祁明熠按着她的脑袋,祁珞快速躲开,他才作罢,低笑道,“都跟你说了,不好吃。” 向晴阳一头黑线,看完了电视,爬上床睡觉。祁珞无耻的趴在她身上,本想推开,可她就像牛皮糖似的,就算推走,也会再次爬上来,像只顽强的小强,再败再战。 时间长了,又没有效果,她这才作罢。 凌晨时分,《summer》急促的响起,在空旷的大房间格外清脆。睡梦中的向晴阳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在看到“bf”之后,整个人顿时激灵起来,把熟睡的祁珞放在床上,看了闭着眼睛的祁明熠一眼,见他也睡熟了,才拿着手机赶去浴室。 “喂,贺祺。” “晴阳……” 这个声音跟那次一样,好像带着朦胧的醉意,贺祺的声音低低的,一想到他喝酒,向晴阳就觉得难受,“你喝醉了吗?” “我想你。” “我也想你。” “来法国,好不好?” “你喝醉了。”向晴阳似乎还听到了叮咚的水声,连成串,没一会儿又消失。 “我没醉,我还能撒尿,而且我还知道要抖三抖。” “……”想着贺祺现在在干的事,向晴阳霎时间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你快去睡觉。” 回答的她的是乒乓声,然后通话结束了,向晴阳呆呆的望着屏幕,该不会手机掉马桶里了吧,她又回拨过去,已是关机。看来真的是掉马桶了,不过总比贺祺自己掉下去了好。 蓦然被推开的浴室门吓得向晴阳差点跳起,眼中有惧意,瞧见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的祁明熠走了进来,睡眼惺忪,走到马桶边,拉下薄薄的睡裤……向晴阳转身就要走。 第38章 你抖什么 “站住。” “……”向晴阳脚步一顿,背脊倏地笼上寒意,眼中散发着警惕的光芒,也不知道祁明熠发现没有。 “等我。” 泉水叮咚响,小弟弟颤了颤,向晴阳想起了贺祺刚刚说的话,望着祁明熠的背影,她仿佛就看到了贺祺刚刚也是这副姿态,跟她打电话。 拉上裤子,冲了冲马桶,祁明熠转过身,狭长的眸子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眼尾微细略弯,眼神朦胧迷离,媚态毕现,整个一桃花眼,杀伤力强大到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能让人眩晕。 而事实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他蓦地凑近,向晴阳就差点丢了魂,祁明熠单手撑着墙,把她困在胸前,向晴阳只见他张了张薄唇,迷人的声音便回荡在耳边,“大半夜的,你在跟谁打电话?” “……”原来他都知道。 “又是那个像苍蝇似的bf?” “……” “他叫什么来着?”该死的,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 “……只是朋友。”向晴阳嗫嚅道。 “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向宇航。” “为什么跟你一个姓,一个向太阳,一个向宇宙。” “我不像太阳,他也不像宇宙。” “你少给我绕弯,玩儿我呢是吧?”他又凑近了些,整张脸距离向晴阳不到两厘米,半眯着眼睛,睫毛长到让向晴阳以为粘了假的,顿感美妙中,又听见祁明熠的声音飘了过来,“bf叫向宇航,那上次那个bbf又叫什么?” “什么bbf?” “华倾门口摸你屁股的那个。”这个名字他可记得,就因为跟向晴阳的名字像。 “我不知道!”她大声吼完,弯下身子,快速从祁明熠腋下钻了过去。 贺祺的腿很长,她很喜欢,祁明熠的腿也很长,可她就是讨厌得要死。因为他总能在她逃跑的时候,轻而易举的追上她,她就像只落荒而逃的老鼠,而他是只拥有锋利爪子且身姿矫健的猫,飞跨一步,就能将对方踩在脚底。 比如现在,祁明熠在向晴阳逃到门口的时候,在她打开门之前,用力擒住她的肩膀,往里面拖。 “祁明熠,你放手啊,”对上眼的瞬间,向晴阳又从他眼底看到了野兽的光芒,他要对她做什么,她很清楚,向晴阳不断的扑腾,大喊着,“你放开我,别拉我啊啊啊……我要去睡觉了……放开,我不要跟你做。” “我看你就是活腻了,天天撒谎,bf是谁,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告诉你,别给老子在外面整些有的没的,bf,bbf或者是还有bbbf,后果你担当不起,”轻而易举的将向晴阳拖进没有水的浴缸里,祁明熠也紧接着扑了进去,掐着她的胳膊翻过身体,向晴阳以屈辱的姿势跪在他跟前,男人跟着趴上去,往她无辜的臀部重重啪一下,“大半夜给我勾引男人,你就尽管使劲骚,看我不玩死你。” “我没有勾引男人,你起来……祁明熠你放过我吧,不要,我身体疼……”如果是好好来,向晴阳还能承受,可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祁明熠又要跟飞机上那次一样,把她往死里玩,光想着就浑身颤抖。 睡裙被掀起的瞬间,浴室里尖叫连连,或许是真的把动静搞得太大,惊动了睡梦中纯洁的孩子。祁珞坐起身,察觉到身侧的大人不在,便快速溜下床,屁颠颠冲到浴室门口,垫着脚尖转动门把,把小脑袋探了进去。 “祁珞!”向晴阳如同看到了救星,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强烈的需要祁珞,她放开嗓门拼了命的对她喊,“你快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带你玩,快过来!” 看到向晴阳叫自己,祁珞自然是兴奋的,她快步跑到浴缸前,睁圆了眼眸望着浴缸里的两个大人,这是在玩骑马吗? 卡通睡衣和无辜的大眼,眸子里还闪烁着那纯真的光芒,他们跟她对比起来,是有多么的邪恶。祁明熠畜生得不得了,如果是别的孩子,他还真的有可能做下去,可进来的是祁珞,这个可不行。 身上的重量瞬间就没了,向晴阳如获大赦,快速从浴缸里出来,把“金牌令箭”抱在怀里,大步出了浴室,不敢再看祁明熠一眼。 浴缸里躺着一动不动的手机,祁明熠弯下高大的身子,把它拿起来,最近通话的那个号码,就算是普通人,看一遍也能记住。盯着宽大的屏幕好几秒,祁明熠便收回深邃的目光,捏着手机出了浴室。 天这时还没亮,向晴阳维持着千年不变的姿势,怀里亲昵的揣着只小宠物,躺在床上装睡。祁明熠大步走过去,床猛地凹陷,他厚脸皮的贴过去,从身后揽住了向晴阳。 有温暖的怀抱和软绵绵的面包,祁珞很快又重新睡着,窝在向晴阳的怀里,一脸幸福。 光洁的大腿上又多了一只魔爪,向晴阳反射性的颤抖了下,祁明熠无声的冷笑着,伸手掀开她的睡裙,拽下她的底裤…… “不要……”向晴阳呜呜出声,她的怀里可还抱着祁珞。 “嘘,”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磁性好听,却像是魔音般,传进向晴阳的耳朵里,引起她的战栗,祁明熠咬了咬她透明的耳垂,“别以为你抱着小东西,我就不敢动你,我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止得了我?” “你放开我,祁珞……” “有种你就把她吵醒,明天我把她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我看你能怎么办。” 有个无情的东西从后面强行挤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光滑的背上是男人濡湿的舌头,丰盈上也有一只魔爪,向晴阳紧咬着唇默默流泪,心冷到了极点。祁明熠比畜生还畜生,简直就一牲口,还有个纯洁的孩子在,他也能做出这种事。 进进出出的感觉无比清晰,向晴阳抱着祁珞轻轻晃动,原以为祁珞会醒,可她却睡得更香,还发出属于小孩子的鼾声,对她来说,这就是妈妈的摇篮。 密布的乌云遮住了天空的鱼肚白,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敲击着窗户,房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外面却又开始吵闹,真如向晴阳的心,一刻都不能平静。 清理干净,穿上衣服,祁明熠伸出手,同时揽住了一大一小的身子,随着缓缓煽动的长睫,他满足的闭上眼睛。 下雨天睡觉很舒服,伪一家三口睡到快十一点才醒来,向晴阳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祁珞快速跟上去,刚要抱住她的大腿,就被祁明熠捞到怀里,“让我带你去刷牙。” 祁珞挥着小爪子,无声的要求想到向晴阳那里去。 “有了别人就忘了我,你这个坏东西。” 把祁珞抱进去,亲自挤牙膏,亲自帮她刷牙,洗脸,祁明熠的心情似乎很好。向晴阳连看都懒得看他们,默默的刷牙洗脸,之后当着两个偷窥狂的面,旁若无人的洗澡。 祁珞的眼睛又直了,好想吃馒头。 祁明熠连忙把她抱出去,边走边说道,“你别看着白白胖胖的还带着点粉红,那里面可没有你想吃的东西。” 用过午餐,雨便停了,乌云渐渐散开来,天空湛蓝无比,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反衬出七彩的光,比彩虹还要绚丽多彩,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祁珞在偌大的客厅里蹦跶来蹦跶去,偶尔过去吃吃向晴阳的豆腐,看得祁明熠心花怒放,总算能像个儿童似的活着了,如果能开口说话,不怕生,那更好,最好是能跟他一样厚脸皮。 下午两点钟,祁明熠信守承诺,带着祁珞出去玩,不想去的向晴阳在祁明熠的目光下被迫跟上,充当保姆。 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想着去游乐园,所谓的玩,无非就是逛旗舰店,买衣服,买鞋子,然后去吃东西。向晴阳百般无聊的跟着出去,然后又跟着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往山上开,而是绕着山转了大半个圈,最后在一望无际的海边停下,准确的说,是建在海边的码头。司机在祁明熠的指引下左绕又绕的,向晴阳还以为进了死路,可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码头戒备森严,有游轮进出,还守着人,不远处还有仓库。两面环海,另一面是高得望不见顶的悬崖峭壁,光是这样看着,向晴阳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觉得那里不是个好地方。 “又不是让你站在悬崖上面?你抖什么?” 传来男人略带讽刺的声音,再看到祁明熠不怀好意的笑容后,向晴阳手臂不由自主的环紧,怀里吃着棉花糖的祁珞还以为她喜欢抱自己,亲了亲她的脸以此来表示自己也很喜欢给她抱。 “老板。”走过来一名年轻的男子,五官略显坚毅,态度恭敬无比。 “忙你的,我就过来看看。” “是。”闻言,男子便转身离开,犀利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掠了向晴阳一眼。 这里经过的人都会跟祁明熠打招呼,男人绷着一张脸,置之不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向晴阳凑上前去问道。 “带你来见见老朋友。”似笑非笑的出声,祁明熠眼中闪烁着戏弄的光。 “谁?” “你跟我来。” 第39章 再遇弥倩 向晴阳默默的跟了上去,只见他在其中的一个仓库旁停了下来,然后又对向晴阳招招手,“快点。” “怎么了?”她走上前疑惑的问。 祁明熠伸出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窗户的玻璃,示意向晴阳往里看。窗户很高,个子没有祁明熠来得高,向晴阳只得踮着脚尖,才看到里面的场景。抱着好奇投过去的视线惶然收回来,向晴阳吓了一大跳,眼眸猛地收缩,一脸惶恐。 以为已经被祁明熠整死了的弥倩正光着身子躺在男人身下,虽听不到声音,可看她j□j的表情和男人激烈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多享受,还以为她死了的…… “好看吗?” “你变态!”向晴阳怒瞪了他一眼。 祁明熠背手而立,讳莫如深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嘴角又牵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向晴阳看了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主意。 本来把弥倩丢到这里来,是要让她快乐点死掉,谁知道她居然做起生意来了,祁明熠也是昨天来了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一个大麻烦,她一个人,就可以伺候整个码头的弟兄,也不用再专门弄人进来。 “你再给我勾搭什么bf,我就把你送到这里来,给你的老朋友做伴。” “……”向晴阳膛目结舌,终于知道了弥倩在这里做什么。 愣了三秒钟,她抱着祁珞,转身就跑。真恶心,这里恶心得她想吐,那么多男人,真亏弥倩受得了。 仓库的门打开来,发泄完的男人神清气爽的走出,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向晴阳,在这里呆久了,只要是女人,他们都会起色心,更别说忽然来个这么水灵的。色心大起,刚要调戏,就感觉有一道阴鸷的目光贯穿他的贼胆,顺着来源望过去,发现祁明熠正沉着脸瞧这边看,男人瞬间落荒而逃,十分狼狈。 弥倩半裸着就走出来了,祁珞慌忙转过头,这两个馒头好丑,上面有好多痕迹,她不喜欢。 “哟,是你啊。”弥倩也以为向晴阳死了的。 “好巧。”向晴阳皮笑肉不笑。 “这个小女娃真好看,你从哪儿捡来的?” “不关你的事。” “你也被送进来了?” “我没你那么贱。” “说得自己多清高,我告诉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钱赚,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男人很猛,要不你也来?” “……”她知道弥倩贱,可没想到这么贱,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其实弥倩长得挺清秀的,可惜是只鸡。向晴阳住在她隔壁的时候,她的房间天天都有人进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只要有钱,她谁都可以。 如果不是弥倩,她也不会去招惹祁明熠,更不会有现在的场面。丢失了的发夹被她捡到,弥倩衣裳不整的出来,看着跟她说道,要发夹可以,去把祁明熠给我杀了。 她也只是故意为难她,只是弥倩没想到的是,这个傻子一冲动竟然就真的去了,她不怕死的去拼命结果害她吓个半死,弥倩本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来了这里,“因祸得福”,哈哈,她突然觉得很得意。 “怎么样?要不要来啊?别的时候我一次两百,在这里能拿五百。” 向晴阳反胃了,单手抱着祁珞另一只手撑着仓库的墙壁,当着弥倩的面吐了出来。弥倩这条母狗,真叫她恶心。 “哈哈哈你这个贱货还装清高,”说话间又来了个男人,弥倩又要接客了,她朝向晴阳摆摆手,领着男人进了屋,连门也不关,“老娘要赚钱了,你滚吧。” 向晴阳吐得脸色惨白,在里面夸张的j□j声响起来之前,她急忙抱着祁珞走人。祁珞往她嘴里塞了颗棉花糖,嘴巴苦得要死,又没有水,向晴阳也就吃了下去。 回到车上二十分钟过后,才见到祁明熠的身影,如果向晴阳没猜错的话,祁明熠的这个码头,一定是在干犯法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隐秘,连海域和山他都可以包下来,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开车,”朝司机吩咐了声,祁明熠又看着向晴阳斜着一边嘴角说道,“看到你的老朋友……” “她不是我的朋友。”向晴阳反射性的打断,她才没有像弥倩这样的朋友。 “记好了,反正今天你是看到了,再让我看到你勾搭别的男人,我就把你送到这里来。” “我没有勾搭男人!!”眸子闪着怯怯的光,向晴阳犹如老鼠见了猫,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反正别再给我弄些什么bf。”男人的占有欲都是强大的,更别说是祁明熠,他的性格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和别人分享,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弄残向晴阳再丢掉算了。 “……” “听见没有?” “……嗯。” 看到向晴阳恍恍惚惚的,祁珞也不开心,趴在她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睛直盯着旁边的祁明熠看,含着几分责怪。 “吃里扒外。”祁明熠看着她没好气的冷哼了声。 回到清峰银纱已是黑夜,经历过下午的事情,向晴阳只勉强吃了一点,蔫蔫的回了卧室。 下午见到的那肮脏的场面直到深夜还在向晴阳脑海里盘旋,身体被晃动得厉害,胃似乎被上下颠簸着,难受至极,感觉胃里的东西都涌到了喉咙,向晴阳艰难的爬到床边,把晚上吃的那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祁明熠沉着一张脸。 他缄默不语的把她拖进了浴室,转移战地,别以为吐就不用做。 向晴阳被摁在浴缸里,泪水与清水交织在一起。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弥倩贱?她自己还不是很贱,靠着年轻的身体赚钱却还不敢承认,她比弥倩还不如,至少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公开来做。她却一点勇气都没有,道貌盎然,做着黑暗的交易,然后光鲜的活着。 自己越是肮脏,贺祺就越完美,想着离贺祺越来越远,她就难受,大大的难受。心里越难受,就越想让自己沉沦,她越放纵,祁明熠就越用力,他一用力,她就承受不住…… 在意识模糊的前一秒,向晴阳呢喃了声,“贺祺……” 身上的男人浑身一震,脸色沉得比十里寒冰还要吓人,祁明熠怒不可遏的退出,抬脚出了浴缸,随手拿过浴巾裹上。纵然热情如火烧,他也无法再做下去。 想过狠狠逼问,却没想到那个所谓的bf的名字,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出来的,哼,早就说了她是*。 向晴阳的呕吐物还在床底下,祁明熠见了脸上闪过厌恶的神色,去唤来已经睡下的佣人,随后便一个人躺在床上抽闷烟。 小女佣穿着睡裙就过来了,露出两截细嫩的小腿,纤腰圆臀,煞是诱人。祁明熠没有泄完的火,似乎又在蠢蠢欲动,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也上下滚动,女佣的身影似乎变成了向晴阳,弯着腰在打扫,这个姿势很方便,只要伸手抓过来,推倒在床上掀开裙子掐着她的腰就好…… 身边的猪朋狗友玩女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可他却不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是曾经疯狂过,但自从祁家分裂之后,他就收敛了再收敛。为了身体着想,他会按时去千诱买下雏儿,做完就走,从来不搞包养政策,为了祁珞,更是没有带女人回来过,向晴阳是第一个。 一想到那个还晕倒在浴室里的女人就来火,这股火从胸腔里,迅速蔓延到了下半身,越烧越旺,蓄势待发,祁明熠如狼的目光,又转向了女佣。 祁明熠就裹着一条浴巾,完美结实的上半身显露无遗,虽然看不到下半身,可光看着那两条强健的小腿,小女佣就脸红到了脖子根,特别是感觉到那两道强烈的目光,悸动的心就扑腾扑腾的跳。 “少爷……”垂头看着地下,女佣支支吾吾道,“向……向小姐还在浴室里,要叫醒她让她出来吗?” “不用,出去吧。”再多的火,也给“向小姐”三个字浇没了,祁明熠顿时失去了性趣。 “是。”女佣悻悻的走了,小心翼翼带上门。 心烦气躁的掐灭了烟,祁明熠扯掉浴巾,钻进被子里。 向晴阳是呼吸不过来才醒的,原本趴在浴缸沿的身体滑进了水里,呛得她鼻腔发疼,身体也被碾过般难受。做完了吗?环顾四周,她重重咳了几声,艰难的从浴缸里出来。 到卧室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凌晨五点了,大床上凸起的一块证明男人睡在那里,向晴阳有些迷惑,以前就算晕倒,醒来的时候也会在床上,这一回,怎么在浴室里。 轻手轻脚擦干了头发,趁着天还没亮准备再睡一会儿。祁明熠看着是个优雅的美男,可睡相真的差到了极点,向晴阳找了一小块地,和着睡袍小心翼翼的躺下去。沾着柔软的床,才感觉好受了些。 只是还未合上疲惫的眼,就被一只愤怒的脚踹了下去,向晴阳闷哼了声,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动弹不得,身上原本就算疼,现在是疼上加疼。伸手摸了摸腰板,片刻之后,向晴阳才呲牙咧嘴的爬起。 第40章 暗夜遇险 她刚刚躺的那个小小的位置,已经被一条长腿强势的霸占,祁明熠的睡相,向晴阳真的不敢恭维。 真的被他踹怕了,向晴阳默默的转身,想去沙发睡。 “回来。”身后响起带着怒气的男人的声音。 “……” “赶紧滚回来。” “……”她又默默的走回去。 伸出手莹白的手,祁明熠霸道的将她拽到自己胸前,敞开的睡袍上面光滑的触感让向晴阳吃了一惊,她讶异的问出声,“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难道你是第一次知道我没穿衣服?” “……” 灵活的翻过身子,祁明熠轻而易举的压在她身上,他重重的吁出口气,十分惬意。向晴阳是喘不过气,她艰难的出声,“轻点行不行……我很累。”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祁明熠才懒得回答她,想睡沙发,没门,他睡不好,就要让她比自己睡得还不好。 这么一来,向晴阳哪里还睡得着,她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祁明熠了,平时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这么幼稚的为难她。 祁明熠的脸色很臭,像个暴露狂一样光着身子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就连刷牙洗脸的时候也光着身子。向晴阳马马虎虎的洗漱完,快速逃跑,再这么下去,她会因为脸红而被热气闷死。 好在吃早餐的时候他规规矩矩的穿上了衣服,向晴阳想想也是,暴露癖再怎么严重,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客厅里裸奔。 车里没开空调,却是凉飕飕的,向晴阳仿佛觉得自己旁边坐了一尊冰凉的雕塑,正蹭蹭蹭的冒着寒气,她能明显的看到前座的司机也颤了下。 总算是到了华倾,向晴阳夺门而下,一口气冲到了寝室里。艾妮家里离学校较远,一般她都会提前一天到来,此时,她又在电脑前打游戏。 “艾妮,”向晴阳大步走过去,把从清峰银纱带来的早餐递到她桌子边,“快吃吧,九点有课。” 艾妮充耳不闻,两眼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握着鼠标的手碰到了向晴阳递上去的早餐,她来不及接住,就已经掉到了地上。向晴阳一脸心疼,急忙蹲在地上捡起。 “我去食堂给你买新的,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不用了,我吃不起你买的。”艾妮冷声开口阻止,向晴阳惊愣在原地,眸底一片愕然。 “艾妮……” “你还有事嘛,没事就走吧,不要打扰我杀人。” “你怎么了?”向晴阳握着早餐的在抖,她没有朋友,就向宇航和艾妮两个,如今向宇航走了,剩下的艾妮却这么对待她。 “滚。” 对于被包养的人,艾妮可以说是恨。那个为了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逃跑的影子跟向晴阳重叠,她好不容易合上的伤口,如今却又被好朋友撕裂,似乎比以前更痛。但是没关系,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经过时间的洗涤,会变得麻木,无所谓,与满不在乎。最后,形同路人的时候,会比一粒渺小的尘埃都不如。 “……”向晴阳愣在原地许久,才缄默不语的转身,把已经脏了的早餐都进垃圾桶里。 脏了就是垃圾,如果没有人想要,那就是进垃圾桶的命,没有人会去收藏垃圾。 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一个上午,趁着午休的时间,向晴阳拦车去到向宇航的别墅里。昨晚向宇航给她发邮件,叫她好好“伺候”他那辆奔驰s600,也就是拿出来使用,不用白不用。向晴阳刚好也需要交通工具,便顺着他的意。 对于向宇航,她从来都不会客气。但也不会白吃白拿,上完下午的课她又回到他的别墅里,把他的别墅都打扫干净。 等到全部做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入夜,外面漆黑一片,月儿藏在葱葱的大树后面,投下了斑驳的树影。这一带没有人,再加上这个时候清峰银纱已经吃完饭了,向晴阳也不敢多耽搁,急忙开车出了别墅。 街上一对对牵手的情侣,平凡得让她羡慕,向晴阳自嘲的勾勾嘴角,将车开进了属于清峰银纱的山道。 一颗颗树木不断的往后退,突然,一道人影猝不及防的冲出来,吓得向晴阳急踩刹车,身体蓦然飞出,所幸被安全带来回,有惊无险,却又惊魂未定。 胸口因为突发的状况而被吓得不断起伏,向晴阳睁圆了双眸,借着车灯,才看清是郁流旌。 只是,他光着膀子捂着肩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看在曾经认识和一条生命的份上,向晴阳急忙下车去看看什么情况,待走近时才发现他胸膛都是血迹,她惊恐的问出声,“你怎么了?” “废话,”明明狼狈的要死,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郁流旌不耐烦的说道,“你没长眼睛?我中弹了,被追杀。” “……” “蠢女人,快闪开。” “等等,”看他要走,向晴阳急忙拉住他,瓮声道,“不是被人追杀吗?快上我车来,我带你走。” 郁流旌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时便快速的跟着向晴阳上车。与此同时,谷旭带着一行人追了过来,还有两条灵敏性极高的藏獒。向晴阳刚要把车开走,就被挡住了去路。 借着两道明亮的车灯,向晴阳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男人是昨天下午码头上那个称呼祁明熠为“老板”的男人,后面跟着的,肯定也是码头上的人。 “趴下,他们过来了。”知道他们两个有仇,也知道来者不善,向晴阳打起十二分警惕,急忙按着郁流旌下去。谁知道他却不肯,开什么玩笑,这辈子他连头都未曾低过。 “你不要命了?”看他这样,向晴阳更是心急如焚,急急催促着,“快趴下去。” 看到两条光洁的腿,郁流旌邪肆的扬起嘴角,钻到了她腿下,然后拉开,用裙摆在挡住自己的头。感觉到毛茸茸的头颅,向晴阳差点叫出声,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救他了。 车窗有节奏的敲响,向晴阳收敛神色,把车窗摇下一条缝,露出一双黑眸,故作镇定的问道,“什么事?” 以前曾经嘲笑向宇航用墨色的车窗肯定是要来干坏事的,如今看来,墨色车窗的用处还有这些,向晴阳忽然觉得很庆幸,今天去别墅里开车了。 单单是看着一双眼睛,谷旭就能认出来是谁,尽管只见过一面,但他也知道这是昨天下午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从这里经过?”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车缝里看去,试图瞧出些什么。 “什么男人?我没有见过。” “能否摇下车窗?” “不能。”向晴阳脱口而出。 “……”谷旭顿时蹙起眉峰,除了祁明熠,敢跟他说不能的人都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怎么?你还要强来不成?就不怕我吹枕边风?” “我的藏獒,闻到了血的味道。” “大姨妈不是血吗?我来大姨妈了不行吗?难道你不知道大姨妈也是血吗?哦,对,你们男人没来大姨妈。但是,难道你就没有见过女人来大姨妈吗?”一紧张,她就会像绕口令似的乱绕,以此来掩饰。 谷旭身后噗声一片,向晴阳能明显的听到自己身下也有憋着笑的声音,好在都被外面的盖住,不得不说,郁流旌的胆子很大,都这种情况了,还能这么悠然自得。 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连忙噤声,连两只血性的藏獒也顿时就蔫了,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谷旭回过头来强势的说道,“请你下车。” “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向晴阳心底有些发虚,却仍装作一副倨傲的模样。 “请你下车。”谷旭耐着心又重复了次。 “你让我下我就下?我偏不下,都给我闪开。”说着,她就关上车窗,猛踩油门,前边围着的人被迫让开,谷旭沉着的脸在后视镜里越飘越远。 开进清峰银纱的大门也就只用了几分钟的时候,大门的保镖看见是陌生的车辆还拦住了向晴阳,摇下了车窗确认是她才肯放行,向晴阳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 “快出来。”她熄了火对着身下的男人喊道。 郁流旌是真的很疼,才没有继续调戏她,艰难的坐到副驾驶上,直喘着粗气,肩膀处隐隐在颤抖,冷汗与血一起流出。 “你没事吧?” “死不了。” “我要是不救你,你早就成为藏獒的腹中物了。” “……”他脱下衣服捂着伤口,就是不想让血迹成为阻碍他的逃亡,却不想祁明熠自己是个狗东西,竟然还养了狗,好在向晴阳出现了,不然是真的可能英年早逝。 “你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也得忍,在这里等着我,送你下山是不可能的了,我找机会出来给你处理伤口。”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快点。” “你不来我就不死。” “记得不要出去,我会把车门锁了。” “真罗嗦。” 不识好歹,向晴阳冷哼了声,开车门下车。 第41章 车内取弹 这是她第一次进祁明熠的车库,刚刚太急,没来得及仔细瞧,现在一看,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万万想不到,除了那辆他常开的帕加尼和几辆出入接送的车,竟然还有这么多豪华超跑。 向晴阳不是很懂这方面的行情,但看着款式和型号,也知道价格不菲。光是一辆就能让小老百姓丰衣足食半辈子,可这里这么多辆……向晴阳是真的感到吃惊了。 她开过来的奔驰s600俨然成了虾米,这是摆着发烂么?向晴阳睁圆了双眼,一脸震惊的出了车库。 这都是祁明熠以前的爱车,祁均圳在的时候,他像台疯狂的碎钱机器,喜欢什么买什么。祁家太子的奢侈程度,令世人发指。家庭分裂之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不玩可不代表不能收藏。 以前靠老子,现在靠自己。他还是一样,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喜欢向晴阳这个小*,也用天价把她给买了回来,供自己赏玩,如同宠物一样。 令向晴阳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祁明熠和祁珞却如同一座雕塑似的坐在餐桌上,美味的食物一口也没动,看这场面是在等着她。见到她进来,祁明熠才抬了抬慵懒的眸子,祁珞拿着匙子准备开动,她是真的饿了。 向晴阳尴尬的走过去,一脸歉意的开口,“我回来晚了。” “去哪里了?”男人冷声开口。 “帮我朋友打扫屋子。” “你开车回来了?” “嗯。”她弱弱的应了声。 “谁的?” “我朋友的。” “bbf?”他突然笑得有些讽刺。 “不是bbf,是向宇航。”向晴阳垂着头,自然是没看到,这会儿还极为认真的纠正。 “为什么要用他的车?”他不悦的蹙起眉头,眸子里又有怒火在汹涌。 这个小*,等他搞清楚了贺祺是谁,要真跟他有暧昧,看他怎么对对付她。还有这个向宇航,一个一个排着队来。 “他出国了,车子摆着不开很浪费,叫我帮他用用。” “明天还给他,自己去车库里挑一辆。” “你的车我开不起。” 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祁明熠愤怒的接通,火气瞬间转移,“什么事!!” 他沉着脸听完,接着不发一语的挂断电话,然后用讳莫如深的目光投向向晴阳。想着是谷旭来告状,向晴阳瞬间如坐针毡,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吃饭。” 话音一落,向晴阳如获大赦,轻轻喘了口气,之后又提心吊胆起来,不敢有所松懈。根据她的了解,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祁明熠这只畜生一向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他踩在脚下。 祁明熠自顾自的吃完了饭,丢下碗,缄默不语上楼,背影挺得老直,但但凡有人经过他身边,都会感觉到他身上凉飕飕的。 “祁珞。” “……”听到向晴阳喊自己,祁珞抬起小脑袋,眼眸熠熠生辉,兴奋的等着她的下文。 “帮我个忙好不好?”见有佣人在场,向晴阳凑了过去,放低了声音,“你爸爸洗好澡,你能帮我缠着他吗?一个小时就好,不,半个小时。” “……” “不行?我免费帮你洗一次澡。” “……” “两次。” “……” “三次。” “……” 向晴阳一咬牙,“四次,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我欠你们家很多钱。” “……”祁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缠紧他,寸步不离,知道吗?不然我会死的。” 听到她会死,祁珞重重的点了下头。 “真乖。”向晴阳会心的笑开来,摸了摸她的脑袋,顺带亲亲她滑嫩的小脸,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祁珞可爱。 两个人吃完饭,向晴阳就把祁珞带到了卧室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祁明熠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向晴阳急忙使眼色,祁珞连忙扑上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大概只有祁明熠听得懂。 “你先去看电视,我吹头发穿衣服。” “……” “别拉我,我没穿衣服,大晚上的弹什么钢琴,快回房去睡觉。” “……” “祁珞,你再拽我浴巾我就掉了,看我的裸/体你会长针眼。” “呜哇……” “好了好了,别哭,我带你去。”她一哭,祁明熠就妥协,弯腰抱起祁珞,出卧室的时候,还不明意味的瞥了向晴阳一眼。 向晴阳来不及想那么多,急忙下去找佣人,塞了点钱封口,便拿走佣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东西,十万火急的赶往车库。 她学过护理知识,知道子弹是由金属所制成,含有大量的有毒性金属成分,停留在身体过长时间会有败血症等致命症状,受了感染也很严重。而距离她上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再加上郁流旌受伤逃亡的那段时间,已经耽误了太久。 拉开车门,郁流旌已经奄奄一息,嘴唇发白,脸色泛青,双眸紧紧闭着,似乎不省人事了。向晴阳急忙坐上去,锁好车门,将座椅放平,有条不絮的将东西一一摆好。 “郁流旌,”她拍了拍他的脸,心急的喊道,“能听到我说话么?我来了,你别害怕,我马上就帮你取子弹。” 郁流旌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谁怕了?倒是你,别弄死我,我的遗嘱还没写。”声音很虚弱,却能明显听出还在逞能。 向晴阳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明明就快死了,还有时间开玩笑,这口气哪像是要死了的人,“我先跟你说,虽然我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但并没有亲手实践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疼是一定的,所以你忍着点,我先给你打麻药。” “不用。” “这时候还逞能,就怕你痛死。” “别废话,来吧。” “这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要痛我就让你痛,你害了我那么多次,我真不该这么顾着你。” “你可……可真记仇。” “闭嘴,”她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叮嘱道,“别喊太大声,不然会给发现的。” “……” “我要开始了。” 向晴阳重重呼出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郁流旌当牲口,这样就不会下不了手。她在装工具的托盘上点了一根蜡烛,将小刀放到火焰上不断转动,均匀的烧着。看到已经通红,她便拿开,心知密闭的车内点火是危险的,她不忘把蜡烛吹灭。 郁流旌撇着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实话,他是真的怕向晴阳弄死他,最毒女人心不是么,他从来不相信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忍着点。” 通红的刀子和郁流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向晴阳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伤口撑开。 “唔……”单是这一个动作,就让郁流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没开始取呢就叫这么大声,你也不过如此,还说不打麻药。”子弹打入了肩膀内,看着怪吓人,向晴阳奚落完他,也就把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这项巨大的工程中。 她握着刀柄,按着他肩膀的手猛地用力,将伤口撑开。与其寸寸凌迟,还不如一刀割破,深知时间越长他会越痛苦,向晴阳举着刀子,用通红的刀尖把他的伤口割开。碰到肉的时候,还发出嘶嘶嘶的烧焦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比起被祁明熠欺压时的胆小与懦弱,这会儿她倒是冷静许多,没有一秒钟的停留,看着子弹有要破肩而出的趋势,毫不留情的又是几刀。将刀子丟进托盘里,两指狠狠用力,硬生生将子弹挤了出来。拿着消过毒的镊子,夹出子弹夹,丢进托盘里,哐当一声响过后,她才松了口气。 自从向晴阳奚落他之后,郁流旌都没再哼过一声,向晴阳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脸白如纸,好在眉宇间有了放松的迹象,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狼狈。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发际线都给汗水沾湿了。 “要用酒精了,你还得再忍忍。” “……” 见他没哼声,向晴阳就当他死了,拿着酒精棉,擦拭着他的伤口。郁流旌肩膀明显颤了下,却死咬着牙,硬撑着,什么声音都不肯发出。擦拭完伤口,向晴阳又用消炎药帮他抹上,知道他疼,她也就小心翼翼的,然后再帮他裹上纱布。 郁流旌右手将嘴里的布掏出,喘着气问道,“你为什么不脸红?” “我为什么要脸红?”她反问。 “因为你看了我的裸/体。” “谁看了你的*了?这是上半身,别胡说八道。” “上半身也是*。” “不要脸,”向晴阳切了声,拿过水,送到他嘴边,郁流旌张嘴咕噜喝下,她盯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接着开口,“现在我没办法送你下山,所以你暂时先在这里委屈一晚,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出去。” 第42章 差点露馅 “……” “别想着逃跑,整座山都是祁明熠的,你又受了伤,肯定逃不了。还有,我会把车门锁上,没有钥匙,你也出不来。” “你真鸡婆。”他没好气的开口。 “别以为我愿意救你,如果不是讨厌祁明熠,我才不会救你,跟他对着干。” “……”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半晌,她又疑惑的问了句。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是不是在找他的老窝,揪出他的老底,然后让警察来端掉?” “其实你还蛮聪明的,就是性格不太讨我喜欢,凶巴巴的,满口谎言。” 只要是一个圈子里的,都知道祁明熠住的山非同寻常,却又没有人敢来搜寻。但只要他拿到了证据,再借个胆给那些警察,保准敢前来,只要证据充足,走私军火这个罪,绝对能把祁明熠送进监狱尝尝牢饭的滋味。 只可惜,这里像一座迷宫一样,也只有他们自己人可以进出。郁流旌亲自来,不但没找到,还中了一枪。没有向晴阳,他会神不知鬼不晓的“消失”。 “切,我告诉你,你和他对着干的时候,不要再扯到我。” “你是不是去过那里?”郁流旌换了个话题。 “你别想利用我,我没胆子背叛他。”就算是去过,她也早就忘了路线了。 “等你有胆子的时候,来找我,我护着你。” “他涉黑,至少他还有正经生意,可是你自己完全是黑的,他要拿到你的证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向晴阳隐隐知道郁流旌在做黑色的勾当,至于是做什么的黑色勾当,她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不是正经生意。 “你担心我?” “滚,我走了。” “你为什么留在这里?”他又问了句。 “还不是拜你所赐!”说到这个,向晴阳就来气,上次如果他能撒谎,她或许就不会出事,“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他带走。” “谁叫你撒谎骗我。” “你们都是畜生。”向晴阳噼里啪啦把东西收好,却不小心碰到尖锐的还发烫的刀子,被割破又被烫伤,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痛呼了声。 “我看看有没有事。”郁流旌急忙凑过去,肩膀上的伤口疼得让他两道浓眉呈狰狞的状态,却硬生生忍着,只顾着向晴阳的伤口。 他抓过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吸着,向晴阳先是痛,然后又是一脸通红,手指触碰到的东西软软的,又很烫。她急忙抽出,垂下头把东西收拾好。 “已经很整齐了,不用摆得那么漂亮。” “你这头牲口,记得躲在这里,这些东西我不能拿上去,也放在这里。如果有机会,我给你送点吃的,但你也别傻等,因为我可能会没机会,你困了就睡,矿泉水还剩下半瓶,可以喝。” “罗嗦。” “我走了。”不识好歹,向晴阳甩给他一个白眼,之后便打开车门下车,又砰的关上,不忘锁好。 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匆匆出了车库。 郁流旌瞥了眼她瘦削的背影,眉眼间复杂横生,许是累了,他也没有再想太多,索性闭上眼,沉沉睡去。 向晴阳到二楼的时候,祁明熠刚好优哉游哉的从祁珞房间里出来,吓得她愣在原地。 “还没洗澡?” “嗯……我刚刚在楼下。” “家里很热?” “……没有,”她尴尬的抹掉发际线的汗水,支吾道,“水流得多了点,呵呵……排毒。” “为什么你的衣服上有血?” 闻言向晴阳神情惶恐的垂头检查,终于在自己的腹部上看到了一枚不大不小的血迹,估计是刚刚留下的,心里瞬间慌乱起来,却又不得不装作镇定出声,“我又来大姨妈了,我的……生理期不是很稳定。” “你的大姨妈是从肚脐眼出来的?”祁明熠斜着嘴角不明意味的笑。 还发疼的手指给向晴阳找到了理由,她急忙把手指举到祁明熠眼前,开口说道,“跟你开个玩笑,我刚刚切水果,不小心切到手了,所以溅了点血在衣服上。”说罢,她立马将手指收回去,生怕祁明熠看出些什么来。 “下次别玩真人版的,我买水果机给你。”祁明熠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完便转身进了卧室。 向晴阳不敢多耽搁,急忙跟上,拿了睡裙,去浴室里洗澡。做虚心事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到现在还心惊胆颤的,祁明熠的性格她实在是摸不透,阴晴不定,又喜欢玩阴的,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裙,出来的时候祁明熠已经躺在了床上。向晴阳找了个创可贴把手指贴上,关了灯,走过去躺下。这回没有被踢,也没有被压,更没有做她不愿意做的事,祁明熠好像是睡着了,向晴阳小心翼翼松了口气,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快要入睡的前一秒,猛然想起郁流旌还没吃东西,肯定会难受。她竖起耳朵,听到了身侧均匀的呼吸声,便悄然起身,只是脚还未沾到冰凉的地板,就被一直强健的手臂脱回去。祁明熠翻了个身,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长腿也不忘架在她腰间,将整个人占为己有。 胸前有一颗头,向晴阳瞬间呼吸困难,也不知道祁明熠是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轻轻把他推开了些,这才得以喘口气。看着他像章鱼似的缠着,向晴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摆脱掉,干脆闭上眼睡觉,不能去找郁流旌了。 向晴阳起得很早,祁明熠起得更早,她爬起床的时候,他早已穿戴整齐,仪表堂堂,发型一丝不苟,深邃的眼神不明意味的掠过向晴阳,看得她心慌,她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急忙下床去浴室。 做了亏心事的感觉真的很差。 祁珞一早起来就乖乖的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自然卷也自己梳得整整齐齐的,身上穿的是向晴阳给她选的背带小短裤,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昨天立了功,这会儿更加理所当然的黏着向晴阳,吃自己碗里的东西,还要把自己碗里的给她吃。要出门的时候,还闹着要跟她去上学。 祁明熠的一句话,让她乖乖回了房间,不乖我就把她送走,看你还敢不敢闹。祁珞是扁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回房的,祁明熠使了个眼色让佣人跟上去,他还真怕她再哭。 祁明熠破天荒的没有和向晴阳说话,自顾自地上了车,火速离开。向晴阳大大松了口气,急忙去车库。打开车门的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深深觉得向宇航要是知道他的车变成这样,肯定会把她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郁流旌,快醒醒,我要送你出去了。”向晴阳伸出莹白的手,轻轻推了推不知道是熟睡还是昏迷的男人。 “嗯……”郁流旌呢喃了声,眼睛无力的半睁着。 “昨晚没找着机会下来,也不知道你的伤口会不会发炎,现在我送你去医院。” “送我去千诱。” “好吧,”他自己决定的,向晴阳也不会再问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一件衬衫,“这是我偷的,你放心,祁明熠的衣服很多,不会被发现的,这件是新的。” “拿走。”这会儿他倒是清醒了许多,只见他厌恶的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穿祁明熠的衣服,开什么玩笑,就是裸奔,他也绝对不穿他的衣服。 “固执。”向晴阳没好气的哼了声,将衣服塞在一旁,闷闷发动引擎,把车开出了清峰银纱。 一路上畅通无阻,她这张脸,在清峰银纱绝对是免费的通行牌,谁都知道她是祁明熠养的“女朋友”。 当向晴阳把车停在千诱大门口的时候,郁流旌却叫她开到后门去。在封度市生活那么久,她还从来不知道千诱有什么后门,在郁流旌的指引下,才总算是找到了所谓的后门,还真是隐蔽。 拿出裤兜里带着血的手机,郁流旌拨了通电话,没一会儿,向晴阳就见到吕璎急匆匆跑了出来,身上只是穿着睡衣,发丝凌乱,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老板……”在看到向晴阳之后她又急忙改口,吕璎吃惊的表情变为了掐媚,立即上前扶他,边往里走边说,“郁少,您都受伤了,还来找姑娘,不过没关系,我给您找活儿好的,您就是躺着不动也照样能爽……” 向晴阳见他们进去,刚要发动引擎,就见吕璎又跑了出来,塞了一叠现金现在到向晴阳车里,“郁少赏的,说给你洗车。” 车是他弄脏的没错,向晴阳也不拒绝,并从包里拿了上次拍卖她的“嫁妆”,那条七位数的项链,递给吕璎,“这是上次戴在我脖子上的,还给你。” 吕璎贼贼笑了几声,将“赃款”塞进自己兜里,后面再说了些什么,向晴阳已经没有听到,把车开到车行洗干净,再回到学校里。 这次她没有再先到寝室里,而是直接去占座位听课,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完一整天,然后再自己开车回清峰银纱。 第43章 灾难临头 一抹小小的身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起来有些孤独。一见向晴阳开车进来,祁珞立马小跑迎上去,双眼饱含欣喜,甚至还跟进了车库。向晴阳把车停好一下车,大腿就被一个小东西抱住,她两手把祁珞举起来,“你就这么喜欢抱人大腿?” “……” “开口说话。” “……” “叫我姐姐。” “……”祁珞蹬着脚,踩上了她的肚皮。 向晴阳急忙把她抱在怀里,边往外走边蹙着眉头道,“脏死了,我要是踩你肚皮你会不会不高兴,到时候怕你给我踩扁了,更谈不上什么高兴不高兴。” 祁珞像只乖巧的小宠物,脑袋往向晴阳肩膀钻了钻,整个人窝在她怀里。 祁明熠打了通电话回来,今晚不回来吃饭。是赵玉接的,向晴阳也就没有听见他的口气有多差,开开心心的和祁珞两个人吃,想着她那么乖,她还免费喂她吃饭,然后又带她去洗澡。 祁珞光着身子,小手放在屁股上抓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蚊子,在她无辜的臀部上咬了一口,瘙痒难耐,抓出了一片红。 “不能再抓了,”向晴阳抓住她的小手,用清水帮她搓洗,“等会儿我帮你擦点药,再抓会破。” 她又放回去继续抓,实在是太痒。 “不许抓,你再这儿等着,我去拿肥皂来。”向晴阳把她按进水里,起身去佣人那里,问她们拿来了肥皂。 祁珞拿着莲蓬头自己站着冲洗身体,向晴阳走过去,半蹲在她身上,“刚刚不是让你在浴缸里,怎么自己出来了?” “……” “好吧,你想要在哪里都无所谓,站好别乱动,我给你洗屁股。” 掌心里搓满肥皂泡之后,向晴阳把魔爪伸向了翘翘的屁股,试图为祁珞减轻痒意,却不想一股温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向晴阳身形一僵,随后愤怒的看着罪魁祸首。祁珞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举着莲蓬头到她的头顶,她能从她的眼睛里明显的看到调皮。 触及到她愤怒的目光时,祁珞愣住了,随后便胆怯的收回手,她也就是想要跟她一起洗澡而已。 “别以为你爸爸不在,我就不敢抽你。” “妈妈……”祁珞知道错了,她伸出小手,圈住了向晴阳的脖子,手里抓着莲蓬头流出来的水也顺带洒了她一身。 “你明明就会说话,为什么就不说?” “……” 得到的又是沉默,向晴阳叹了口气,反正衣服都湿了,她也就跟着祁珞一起洗。 施会所的顶级包厢里还是烟雾缭绕,祁明熠黑着一张俊脸,将在座的人杀得只剩下一件底裤。 “你在哪里受的气到哪儿发去,”施珄榭不乐意了,玩钱还好,可这个变态就喜欢玩脱衣服,他指着祁明熠的脑袋忿忿道,“别在这里残杀兄弟。” 祁明熠一摊牌,斜着嘴角冷笑,“最后一件,脱。” “开什么玩笑,我给钱,不脱。”上次就已经够丢人了,这一次还要脱。 “脱,”红薄的唇轻轻张合,祁明熠莹白的手敲了敲桌沿,“敢赌就得脱。” “换别的,我问你,是不是你家的小宝贝被你给找的女人虐待了?还是你吃子弹了?火药?” 说到向晴阳,祁明熠就来气,浓眉狰狞的拧在一起,双眼隐隐含着怒意。施珄榭吞了吞口水,看着他这般模样,深知火要是不解,今天肯定会殃及无辜,虽然现在他就已经开始倒霉。 “姓郁的?” “……” “得,看来是因为女人。” “你可知道贺祺?”祁明熠忽然问了一句。 “我知道一些。” “你说。” 施珄榭捡起裤子穿上,又穿上衬衫,边扣扣子边推开一旁的女人,凑近祁明熠道,“恒信的太子。” “恒信?” “那可不是,”施珄榭眼神活灵活现,动作花样繁多,如同一个说书的,“我跟你说,国内是很 少人知道他,但在法国,他的名声那可谓是如雷贯耳……” “说重点。”祁明熠不耐的打断。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便是,恒信现在如日中天你是知道的吧?就是那老狐狸的宝贝儿子开辟了国外的疆土,将恒信扩展到国外,你以为啊,恒信像登了天梯似的,业务不断往上涨,不是老狐狸的本事,而是手里捏着这么个儿子,就是贺祺。” 别人不知道,可圈内的新闻绯闻传闻丑闻哪里逃得过施珄榭的法眼,不然施家旗下的报社也不会成为这一行的翘楚,销量惊人。施珄榭的灵敏程度,比神通广大的狗仔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凭着能把话锋瞬间转移黑道成白白道成黑的能力在圈内把名号打得叮当响,别人想要偷情,不是顾着自己的老公老婆,而是顾着施珄榭。 拿出手机,施珄榭莹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没一会儿,从网上找的一张西装革履的照片跃然在宽大的屏幕上,他像献宝似的举到祁明熠面前,“看看,这就是小狐狸。” 恒信的最高掌权者有一个外号,老狐狸,儿子也顺带着给外界叫成小狐狸。这不是贬义,而是称赞,手段高明,诡计多端,狡猾得让人佩服。 祁明熠懒懒瞥了眼,男子仪表堂堂,意气风发,神色清冷,有形无形中都给人一种压迫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当然,这个“人”可不是指祁明熠,而是向晴阳这个小*。 “今年是他去法国的第五年,年底会回来,我们家还得去拿他的独家采访。这个贺祺,不简单,富三代,恒信是三代企业,一代比一代牛叉。嘿嘿嘿,不过再牛叉,也没有老爷子的胜凌牛叉,就连……”看到他的脸越来越沉,施珄榭也就干笑两声,识相的闭上嘴。 谈到谁都好,就是不要谈到在迪拜的祁均圳和狐狸精小兰,祁明熠会生气的,一生起气来,方圆十里都要遭殃。 “bf是什么意思?”他又突然来了句。 “啧啧,早就叫你谈恋爱,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你竟然不知道。” “快说。”总是这么半吊着,祁明熠本来就有火,这会儿眉头更是皱得死紧,满脸不耐烦。 “得,我要怎么跟你解释,bf就是boy friend,跟gf一个意思。”见他这样,施珄榭也不再绕弯子。 “gf?” “没错,也就是girl friend,两者的缩写的首字母,你知道的,现在的年轻孩子,喜欢崇洋媚外。” 闻言,祁明熠愤怒的拍案而起,桌子的扑克牌震了震,吓得一旁的人统统愣住,包厢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各个面面相觑,深深感觉到有人就要大难临头。 “也就是说,这是狗男女之间的称呼,而不是所谓的best friend,好朋友?”眸子里怒火一片 ,祁明熠怒不可遏的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争相跳个谁比较快。 “……嗯。”施珄榭略微诧异的吞了吞口水。 猛地转身,祁明熠踩着盛怒的脚步,用力拉开门,然后又甩得震天响,没一会儿,帕加尼如同一道闪电,出了施会所的地下停车场,直奔清峰银纱。 超跑激愤的咆哮声由远及近,直到停在了院子里,抱着祁珞看电视的向晴阳一听,就知道是畜生回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下下踩在阶梯上,向晴阳听得如坐针毡,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直到欧洲工艺的卧室门被猛地推开,眸光触及到祁明熠比十里寒冰还要冷的神色后,她才知道是真的,直觉告诉她,这股寒意绝对是冲她来的,向晴阳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把怀里的祁珞抱得更紧。 不是害怕祁珞受伤害,而是要她当挡箭牌,向晴阳深知,祁明熠是不会伤害祁珞的。 大步走过去,祁明熠单手就把祁珞夺了过来,放在一旁,他又上前,用力将向晴阳扑倒在沙发上,掐着她的脖子冷声开口,“再问你一次,bf是什么意思?” “best…friend…”有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艰难的开口,眸子已被逼出了泪水,呼吸越发困难,喉咙哽咽得疼。 “那gf又是什么?” “good friend…” “你的胆儿倒挺肥,这时候还敢撒谎!!!”暴怒的他刚要动手折磨向晴阳,身后就传来祁珞呜哇大哭的声音,祁明熠暂时松开她,单手拎起祁珞,丢给了跟进来的佣人,“把人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敢哭,我就削了你们!” “是是是,”佣人连连点头,抱着祁珞往外赶,“小姐呀,我们出去吧,少爷生气了……” 还以为祁明熠会再次扑过来,却不想他走开了,只不过目标是她的床头柜,更准确的说是床头柜里贺祺送给她的东西。 那代表着“你不应该哭泣”和“你长大了”的向晴阳当宝贝的东西,祁明熠早就觉得有鬼,刚开始就当她是喜欢这幼稚的玩意和那熏死人的他最不喜欢的香水,审弥倩的时候她就说过这东西,开什么玩笑,这么个破东西竟然值得向晴阳发疯,祁明熠当弥倩在放屁,也就没有在意,却不想这其中真是大有隐情。 “你不要碰我的东西!!”见那两个宝贝已经到了他的魔掌里,向晴阳急忙扑上去,急得大哭,“求求你,还给我吧,我犯了什么错你就罚我,不要动我的东西……” “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见她这么哭得这么可怜,祁明熠破天荒的想要给她一次机会。 闻言,向晴阳心底一颤,不知祁明熠这话的意思,只感觉到有灾难在悄然来临,面上闪过错愕,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握紧,泛白,不住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会见血,很多很多血。 第44章 血色之夜 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傻,都这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祁明熠看着她冷哼一声,眼底深处闪过嘲讽,大步走向窗边。 “我到底是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向晴阳见他扬起手,急忙上前去拽,小脸上满是焦虑,慌得像是正要被扔进油锅里炸的虾,就差上蹿下跳了,“别这样,把东西还给我,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罚我吧,别动我的东西!!” “肯定是要罚你,不过等我先毁了你这偷情的赃物。”他冷冷的说完,一把将向晴阳推倒在地,手一扬,香水和发夹便可怜兮兮的飞到了窗外,被黑暗的夜色所淹没。 “不要!!”向晴阳看着他丢了出去,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望着漆黑的窗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这面窗向着山间,再加上祁明熠手劲那么大,早都不知给他扔到哪儿去了。高度使心底的恐惧蓦然升起,她捂着不断跳动的心脏愤怒的转身,“我杀了你!!” 哪怕是见到祁明熠邪笑着解衬衫扣子,向晴阳也没法思考那么多,她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打烂,抓了其中一块碎片就冲了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向晴阳会发疯,祁明熠定定的站在原地,解扣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了她欺骗他的事,眼神一冷,抬手掐住朝自己挥过来的手,狠狠用力,啪嗒一声,是台灯碎片掉地的声音。 下一秒,向晴阳被推倒在地上,手腕处剧痛间,祁明熠如鬼魅般的声音传进了她耳中,“为了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想要我的命,这是第二次,你倒是挺狠,上次放过了你,向晴阳,你看我这次不跟你算总账!!” 抬眼见他衬衫已脱完,向晴阳隐隐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神色一紧,惊恐的起身连连后退好几步,满眼戒备的望着祁明熠。 “现在知道要害怕,太晚了。”他一步步靠近,那乌黑如玉的眸子里的光芒,向晴阳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每当他散发出这种光芒的时候,就是她身不如死的时刻到来了。 隐约还能门外祁珞的哭喊声和佣人着急劝她的声音,向晴阳已经来不及顾及那么多,拔腿就往浴室里冲,比兔子还要快,然后红着眼锁上门,靠着墙壁瑟瑟发抖。 她放不下心来,因为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门整个被踹开,颤抖的余音跑进她耳朵里的同时,祁明熠也跟着出现在她面前。 “不要过来,”向晴阳害怕得哭着摇头,一步步往后退,丢失宝贝东西的忧伤与愤怒渐渐被恐惧所取代,想着经历了无数次的感觉,向晴阳的声音便瑟瑟发抖,“祁明熠,我求你了,不要再这么对我……我真的受不了,真的很疼,不要过来……你再这样,真的会死人的呜呜,强/奸犯呜呜呜呜……” 她一冲动就什么都忘了,忘记了这只畜生是真的会吃人的,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却仍然不长记性,一碰到有关贺祺的事,她就疯了。 发过疯之后,便是可怕的惩罚。 退无可退,身后是冰凉的墙壁,向晴阳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她无助的蹲□子,不由自主的环紧肩膀,抖如筛糠。 “你总是说我强/奸,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奸。” 男人斜着一边嘴角冷笑,轻而易举的将她放倒,向晴阳挥动双手试图挣扎,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衣服撕裂的声音却残忍的证明这是真的。 祁明熠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高超的床技,更没有做令人心驰神往的前戏,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向晴阳往死里搞,谁叫她敢骗他! 他就是不爽,也要令她痛苦,敢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搞暧昧,最好是痛苦死,不死,他也要把她弄个半死。 “你这个强/奸犯……快去死……啊啊啊……”有东西强行挤进了自己的身体,向晴阳只觉得疼得钻心,泪水瞬间如开闸的洪水般倾巢而出,她不断挥手激烈的反抗,却不想这些举动更加引起祁明熠更多的不满,他将她撞到镜子前,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首,魔音跟着限制级的画面一起出现,“给我看仔细了,真正的强/奸犯什么样的。” 向晴阳握紧了颤抖的粉拳,边哭边惨叫边用力捶打着他,手掌心所流出来的血沾了祁明熠一脸,男人却不理会这些无关痛痒,力气大到足以将身下的人弄碎。 “你这个畜生!!就是因为你这么坏,所以你妈才会是疯子,你女儿才会是哑巴,这是报应!报应!!!” 她的口不择言再次引来他的盛怒到极点,祁明熠浑身一震,身上所冒出来的气息比地板还要凉,随后冷着一张脸缄默不语的退出。向晴阳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之后便急忙夹紧疼痛的双腿,见祁明熠光着身子出去了,她急忙抓过破碎的衣服,试图盖住自己狼狈的身体。 原以为畜生被激怒就会放弃,却不想他拿来了被单,将两个人的身体遮住,扛着向晴阳出了卧室,门外的佣人见到这场面立马尖叫着跑开,向晴阳看见祁珞还在哭,随后赵玉上来了,怒斥了几声,遣散了佣人,又把哇哇大哭的祁珞硬是抱回了房里。 祁明熠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往楼上走,一直在四楼,那里拥有一个全是落地窗设计的房间,本来是用来看夜景用的,如今他要用来折磨向晴阳。 他粗鲁的她扔在地上,又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惩罚,向晴阳一直在哭着反抗,深深觉得祁明熠绝对是疯了,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骗他,骂他,骂他的家人,不该不要命的去惹怒他。 于是她开始求饶,试图唤醒畜生的理智,谁知他充耳不闻,看似真的是疯狂的强/奸犯上身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折磨她,不断的重复最原始的节奏,动作间带着凉薄的残忍。 身体被拎着跪在地上,祁明熠抓着向晴阳的脸贴在落地窗上,迫使她往楼下看,向晴阳心里一惊,身体里的疼痛没有减缓,恐高症又上来了,这好比雪上加霜,她都感觉到自己快要死过去了…… “好怕,放过我,我真的好疼……呜呜呜,别这样对我祁明熠……有什么话好好说,为什么非得做这样的事……混蛋,畜生!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肯定杀了……我不止要杀了你,我还要杀了你女儿还有你妈!疯子,你们全家都该死!全部都去死!会有报应的!!”面对像野兽一样的男人,向晴阳似乎是崩溃了,一会儿怒骂一会儿求饶,语气急促得像脱水的鱼,在不可逆转的余地里拼命打挺,直到喊到嗓子都哑了。 祁明熠嫌太吵,抓着被子的一角堵住她的嘴,继而又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姿势折磨。他没有了身经百战过后的超强的技术,只知道不停的践踏,往死里践踏!怎么会让她感到痛苦他就怎么来!! “借着落地窗好看看,看看你自己多骚,这副模样要是给你的姘头见到了,你说他还会要你么?不要脸的*,老子今晚就把你玩烂,看看你还有没有脸去勾搭人。今天你死不了,明天我就放过你。”祁明熠如同机器,声音冷冷,面无表情。 掌心湿热的刺痛感依旧,哭喊都被堵在喉间,向晴阳哭得眼底呈现血红,借着皎洁的月色,她看清了从落地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红肿的半边脸被乌发遮住,却仍然能看到她正在被畜生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狠狠的,激烈的玩弄,画面不堪入目,狼狈而屈辱。 强烈的恐惧感与羞耻感瞬间填满了胸腔,震撼得向晴阳忍不住战栗,直到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负荷,便全都化作了更多的泪水,屈辱的流出,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她撑在地面的手背上,滚烫得吓人。 身体干涩得比死海还要难受,向晴阳又被一只冰凉的手翻了过来,她用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将嘴里的衣服掏出,深深感到恐惧的她又虚弱的乞求,热泪潸潸,“放过我,放过我吧……啊啊祁明熠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骂你女儿和你妈了,我也不敢再杀你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啊啊……不要这样,我会改的……啊啊啊疼……祁明熠你放过我吧……” 祁明熠本来就没有良心,这会儿又在气头上,对她的求饶肯定充耳不闻,想着她对他的狠,想着她为别的男人发疯,他就只知道像疯子一般的进进出出,先别说她以后还敢不敢,反正今晚他就是要把她往死里搞。 他的动作越强烈,她就越疼,他就是要她疼!!见她挣扎着要逃跑,他抄起一旁的被单,丧心病狂的将人捆好,然后再疯狂的继续…… 开始有血顺着大腿一侧缓缓流出,向晴阳被剧痛摧毁得浑身颤抖,瘦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摧残,她又喘了一口粗气过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暗夜中,似乎又出现了皎洁的月光,只是皎洁的月光又渐渐变成了红色,血红血红的,填满了向晴阳的眼眶,将她的世界都染成了血红,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了,就觉得全部都是血,都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祁明熠真真正正的把她强/奸了。 第45章 惨痛教训 向晴阳是从梦中哭着醒的,这回是满室通亮,窗外却依旧是黑暗,她的身体更是依旧疼痛。嗓子哑得就要冒烟,眼睛也疼得厉害,向晴阳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死掉了,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手掌上缠着纱布,下边很凉,挨了祁明熠第二巴掌的脸也凉凉的,又带着一丝刺疼。 祁明熠坐在大床的另一边闷闷的抽烟,一口接着一口,神情有些憔悴,见她醒来,面无表情的睨了她一眼,哑着嗓子开口,“这只是个轻微的教训,哼,想要我的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有,下次再敢给我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我就真的把你搞死,特别是,敢再骂跟刚刚一样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成为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被我搞死的女人。” “……”这还只是个轻微的教训,如果真的玩起来,她真的会没命,向晴阳被吓得怔怔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抽完了手里的烟,掀开被子,祁明熠抓过没有穿衣服的女人,仔仔细细的检查,确认她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之后,他又点了一支烟,继续拼命的抽。 “顺便再告诉你我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那是因为你骗我,”他吐出一口烟卷,隐藏在烟雾缭绕后面的俊脸半明半昧,“你知道嘛,我这个人最讨厌受骗,而你竟然把我骗得团团转,你说你该不该死?我给过你机会,叫你自己说,你不说,还想要我的命,那你就该尝尝后果。” “……” “我警告你,再敢你的狗屁bf贺祺联系,你看我敢不敢阉了他。还有你的bbf,再这样下去,他们都有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好连试都不要试。” 说到贺祺,向晴阳终于有了反应,她难受的哭出声,伸出手捶打他,“你这个疯子,畜生,呜呜呜……我恨你……” 根本不用祁明熠阻止向晴阳就被下边疼得自己住了手,双腿动都不能动,她呜咽着抓过被子,无奈的躺在一旁。好一会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艰难的挪动身子,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笔记本和笔。 看到这幅场面,祁明熠的心情只可以用“怒气攻心”四个字形容,该死的女人,都半死不活了,还想着这些。用力夺过,狠狠丢掷在地上,不忘下床踩了一脚,祁明熠低沉的怒吼道,“你他妈再给我记这个试试!!” “……”她只得又躺回去。 心烦气躁的关了灯,祁明熠迅速钻进被子里,还是那样强势的抱住她,容不得她反抗。 “上次你还救了姓郁的狗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他冷笑了声,一抹狠戾跃然眼底,两道浓眉也渐渐呈现狰狞状态,“现在好了,加上你骗我的账,一起算,吃里扒外的东西。” “……”向晴阳紧抿着唇部说话,心里只觉得异常恐惧,她那时候的预感就没有错,所有得罪祁明熠的账,全都在昨晚加在一起,变成狂风暴雨,朝她扑面而来,折磨得她体无完肤。 “以后再敢吃里扒外,背着我搞暧昧,不怕死就试试!” “……” “还疼吗?”半晌,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是关心她才问的,还是感觉自己罪恶了。 “……” “别哭了,其实我也有点疼,”往死里搞法,小弟弟不会难受才怪,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看似责怪的出声,“我给你抹药,你都不给我抹。” “……”脸皮真他妈的厚,把她搞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你生气也没有用,我不会少块肉,也不会难受,你也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对付我,我告诉你,你玩不起。下次再敢要我的命,再敢做让我生气的事,我还会这么对付你……”祁明熠顿了顿,又凑近她耳边恶狠狠的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不弄死你,但会把你弄个半死,养好之后,再接着弄个半死,直到你不敢为止。” “……”向晴阳打了个哆嗦。 “睡觉吧。”得不到回答,祁明熠心里极度不爽,但也没做什么,只是瓮声瓮气的说完,便闭上眼。 “……” 向晴阳抽噎得累了,身体痛得连动都动不了,以至于推不开身后的祁明熠,也实在是不想理会他,就闭上疲惫的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明熠早已不见,这畜生的精力好得惊人,跟铁打的似的,一大早就洗漱完毕去云舟折磨别人。 祁珞阴魂不散的趴在床边,双眼通红的望着她,小脸脏兮兮的,她不愿意吃饭,也不愿意刷牙洗脸,就一直趴在床边,等着向晴阳醒来。 望着向晴阳j□j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的伤痕,她就难过,真害怕后妈死掉。 向晴阳眉头一皱,艰难的翻了个身,实在是不愿意待见畜生的孩子。 祁珞见向晴阳不理会她,便爬上大床,躺在她眼前,表情比她还要委屈。 摸到了手机,向晴阳给导师打了电话请假,具体原因她也羞愤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是说自己生病了。 向同学呀,你老是请假不行的,学习土木工程哪怕缺一堂课都不行,更何况你还是个女生,本身就比男生没有优势,你不努力的怎么行…… 叽叽喳喳的实在是吵,向晴阳烦躁的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开,闭上眼睛睡觉,无视眼前讨厌的小东西。 躺了一会儿,见向晴阳还是不理会她,祁珞便起身跑到楼下,端了一碗汤上来。大概是因为个子小腿太短,上楼梯的时候不是很稳还洒了一些,灼红了小手,却没有哭喊一声。 向晴阳睡在床中央她站在旁边根本就够不到,只得又爬上床去推她,“妈妈……”身体不舒服喝汤会好些的,她想叫她起来喝汤,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别来烦我。”她哑着嗓子艰难的出声。 祁珞的一直推她,一定要她起来喝,不喝她就一直推,不断的推,像只固执的小兽,冒着被打骂的风险,也一定要她喝。 “滚,要喝你自己喝。” 祁珞掀开被子厚脸皮的钻进去,向晴阳不喝她也不喝了。 向晴阳烦得想打残眼前这个小东西,但在看到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之后,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祁珞是无辜的,而且又乖又听话,小小的,虽然不肯说话,却会用别的方式担心她。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过她的五根手指头数得过来。 看到她通红的小手,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药,那是祁明熠留下的,打开来,涂抹了些在她的手上,不忘吹了吹。 刚要下床去穿衣服,就见祁珞一溜烟跑下去了,快速钻进更衣间里,伸手随便扯了件睡裙,看到了底裤,也扯了一件,再看到类似两个馒头的东西时,她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没拿。 她不用穿,那后妈肯定也不用穿。 看到她拿着衣服过来,向晴阳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喉咙哽咽得难受,如果这是贺祺的孩子,她绝对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小棉袄。 艰难的把衣服穿好,端起祁珞端上来的汤,自己喝一口然后再喂她一口,喝完了就搂着她睡觉。 一直睡到晚上祁明熠回来,被逼着起床。向晴阳不愿意下去吃饭,祁珞也不愿意,祁明熠不悦的咒骂了几声,但还是让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晚饭在卧室里无声的进行,向晴阳马马虎虎吃完,又躺上床睡觉,祁珞像是跟屁虫,也跟着躺了上去。 见到这个情况,祁明熠愤怒的摔了一个碗,起身去书房,一直到夜深,才回到卧室里。床上一大一小睡得正香,美好得让他关门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放低力度,轻轻磕上。 洗过澡出来,关灯上床,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抱进怀里。向晴阳翻了个身,背对着祁明熠。不翻还好,祁珞一失去了软绵绵,立马就慌,摸索着爬到向晴阳对面,整张小脸埋在软绵绵上面才能继续安心的睡着。 祁明熠拉肚子了,从凌晨一点一直蹲到凌晨四点,他才两腿发软的从厕所里出来。 大床沉下去之后,向晴阳便听到了他的叹气声,总算解了些气。她买通了上次给她准备纱布等东西的佣人,偷偷在祁明熠的夜宵里加了泻药。 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加毒鼠强的,她心里难得平静了些,想着怕会连累整个清峰银纱的人,便放弃了,再让祁明熠多活些日子。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才恢复了些力气,祁明熠霍地起身,打开门去把正在熟睡的赵玉喊了起来,沉着脸问道,“今晚谁给我准备的夜宵?” 赵玉还没睡醒,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才应道,“是我呀,一直都是我。少爷,怎么了?” “还有没有?” “有,你今晚吃得少,时间晚了,我也没来得及倒掉就先睡了。” “你去把剩下的都吃了。” “少爷……”赵玉实在是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快去!!”他突然吼了起来,吓得赵玉一颤,只好连忙去吃。 听着楼下的声音,向晴阳的气又解了些,拉死他们最好。祁明熠该死,赵玉也是自己倒霉,碰到了有火无处发便拉着她一起难受的祁明熠。 盯着赵玉吃完,祁明熠才回房上床,两眼望着漆黑的后脑勺,差点被气吐血,女人这样,孩子也这样。 令他更生气的是,不只今晚,连续一个星期,向晴阳都是这副欠扁的德性,祁珞有了胸就忘了他,天天缠着向晴阳,吃饭睡觉洗澡都要黏在一起。而向晴阳也把她当挡箭牌,只要她怀里抱着祁珞,祁明熠就暂时不会为难她。 第八天一早,受重伤还没痊愈的向晴阳就自己开车出门,去学校上课。灭绝黑着一张老脸把她训斥得体无完肤,没有生病证明那就记过,记大过,让你们目无校规!! 向晴阳灰头土脸的出了办公室。 报考专业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考虑就选择了土木工程,连艾妮都嘲笑她自不量力脑子进水,可向晴阳却不以为然,为了贺祺,她一定要学好。掌握了这门技术活,合理的运用,创造优秀的项目,到时候她就可以站在他身边了,与他一起征战商场,做他身边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她真的不喜欢与钢筋泥土打交道,可是她一定得喜欢,只有这样,才可以和贺祺在一起。 放学之后去了趟阑霓路,十月中旬的天气已是微凉,秋风迎面而来的时候,鸡皮疙瘩会随着冷意冒出来。 之前很小心眼的教唆祁珞不要理她的畜生爸爸,离间他们父女间的感情,代价是给她买入秋时要穿的衣服,祁珞可耻的答应了,向晴阳也觉得自己没吃亏,反正是用祁明熠上次塞自己包里的卡给她买。 “贺祺。” 听到这两个字,向晴阳愣住了。好奇的抬首,才发现是女装区的一个妙龄女子在打电话。她没有在意,想着应该是同名同姓,可接下来的话又把向晴阳给吸引了过去。 “法国冷么?市里变冷了……是呀,我知道……你也是,嗯……呵呵呵,我也想你。”高雨薇挂了电话,转身对上向晴阳探寻的目光。 向晴阳狼狈的转回头,装作镇定的挑选着儿童装。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脸蛋也很漂亮,身为同性,她只瞄了一眼,就被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震慑住……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她所没有的。 一通电话把她搅得心神不宁,选衣服也失去了耐心,在导购小姐的推荐下,她胡乱帮祁珞买一通,拎着大袋小袋放进了车里。女人还在店里挑衣服,举手投足间,贵气优雅。 收回视线,向晴阳有些泄气的调转车头,默默离开阑霓路,回清峰银纱。 第46章 暗夜闯山 祁珞高兴坏了,把向晴阳给她买的衣服通通拿出来,站在镜子前一件件比划。想着刚刚遇到的那个女人讲的话,向晴阳像蔫了的茄子,握着手机发愣。 祁明熠推门而进,瞥了向晴阳一眼,心里不屑的冷哼,又在发骚,在他面前还敢想别的男人。再转移视线看看祁珞那个没出息的,被这么几件衣服就给收买了,以前他一大堆一大堆的买,就没见她开心过。 “滚下来吃饭。”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反正一说完,他就气哼哼的走了。 向晴阳把衣服收好,默默的抱起站在镜子前臭美的“拖油瓶”,下楼吃饭。 为了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向晴阳突然很宠祁珞,就连吃饭,也是亲自喂,这样的话,祁珞就不会搭理祁明熠。比如现在,祁明熠喊了祁珞三遍,她都充耳不闻,一口一口的吃着饭。 祁明熠既气愤又无奈的冷哼,从她出生他就把她样样都伺候好了,从来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可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对d罩杯。有种以后就别再来缠他,老子现在安安静静的,正好。吃完饭便钻进书房里,叫她们自己去痛快。 哄着祁珞回房,帮她洗过澡,再哄着她睡觉,向晴阳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慈祥的对自己的女儿。慈祥的背后,却是她策划的阴谋。 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祁珞一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向晴阳便再不留恋的起身,穿上鞋子,出了清峰银纱。 按着二楼主卧窗户的具体地址位置,向晴阳拿着手电筒,翻到了山间里。祁明熠的力气多大她知道,扔她东西的时候正在气头上,估计用了全部的力气。 她真是可恶,之前竟然想着,丢了就丢了,大不了不要。今天才知道自己错大发了,这可是自己曾经拿命去拼的东西啊,贺祺送给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不好好保管,丢了的话再拿什么脸见贺祺? 还有下午那个女人的电话,让她的心像是被藤蔓缠绕住,乱得她不安。很想问清楚,却没有勇气,不问清楚,喉咙又哽咽得发疼,心里也给堵着,呼吸变得有些喘。 向晴阳就像是夹在两片面包中的热狗,左右都难受。 为避免被树枝划伤,她还特意穿了牛仔裤和外套,手电筒打出去的强烈的光线有点点朦胧,她才迟钝的发现,下雨了。急忙戴上外套连着的帽子,继续找寻。 这座山很大,也很黑,除了出入的那条路,别的地方都没有灯光,又刮着秋风,阴森森的,有点骇人。 向晴阳十分怕鬼,这个时候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回事,可越是控制,她就越是在想。恐怖的画面在脑子不断盘旋,重复播放…… 暗夜里突然传来她的尖叫,向晴阳神情惶恐的捂住胸口,差点被眼前突然落下来的巨大蜘蛛吓到魂飞魄散,脸如菜色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屋漏偏逢连夜雨,却不想又被石头绊倒,擦破的疼猛然传来,向晴阳痛呼了声,随后便狼狈的爬起。 她总算是知道害怕了,想要回去,却又找不到路。向晴阳欲哭无泪,这座山为什么要长这么大,让人晕乎乎的,怎么绕都没有头绪。她总算是知道祁明熠为什么敢用这个地方做黑暗的生意了,光明正大的建码头,运军火,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因为这里是座进得来出不去的山。 东西没找到,还擦伤了手,又被蜘蛛吓个半死,向晴阳愣在原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几声狗叫蓦地传进耳中,正确的说是藏獒的叫声,不是像普通狗那样的汪汪汪,而是嗷嗷嗷像狼狗,很有威慑力,类似德国牧羊犬。向晴阳急忙把手电筒关了,猫着腰躲在大树后面,雨声淅沥沥,隐约还能听见男人训狗的声音。 如果不是看着身影有些眼熟,谷旭绝对会掏出枪崩了向晴阳,敢闯这里的外人,只有死路一条。专门训练过的藏獒灵敏性高得惊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发觉,蓄势待发,等待主人的命令,随时可以发起战斗。要不依着郁流旌的身手,上次也不会中枪。 “我迷路了,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向晴阳在看到谷旭后稍微放了心,但说话的声音总有些弱,跟着祁明熠的人,哪里会是好人。 谷旭肯定是相信她,在这里进出过多次也不一定能找到路,能够准确无误也就只有他手里牵着的藏獒,和现在赶过来的男人。 祁明熠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身上是今天去上班穿的西装,通过手电筒的照射,可以看到他的肩膀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头发也有些湿,几缕刘海贴着俊俏的侧脸,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急促。 “老板。”谷旭和身后一行人齐齐打招呼,藏獒也象征性的嗷着。 “我不是郁流旌派来叛变的,我只是……” “住嘴,”他冷声打断,暗夜下瓷白的脸庞半明半昧,“滚过来。” “我要找东西。”向晴阳不甘心的应着。 “再说一遍,给我过来。”祁明熠又耐着心说了一遍。 “我不走,找不到我就不回去。” 祁明熠抬手遣散了追过来的人和狗,谷旭就是怀疑向晴阳的目的不单纯,但他从来不会在祁明熠面前多说什么,自己认定跟着的人错不了。 “你爱呆这儿就呆这儿吧。”祁明熠说罢,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儿没跟上来,转头一看又见到向晴阳猫着腰在寻找着什么,这举动令他大为光火,这女人怎么那么讨厌,他说着反话呢她都听不懂。 祁明熠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大步走过去,抓着向晴阳的一只手臂缄默不语的往回拽。 “你放开我,我的东西还没找到!!”向晴阳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叫嚷几句过后,就被带出了山林间。 雨越下越大,大有劈面而来的势头,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两个已经全身都湿透。 祁明熠拽着向晴阳回了卧室,穿着卡通睡衣睡得香喷喷的祁珞睡梦中挥了下小拳头,怀里还抱着向晴阳给塞进去伪装成自己的枕头,只听见她呢喃了声,“妈妈……” 向晴阳早就听过,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祁明熠,就跟见到了奇迹似的。怔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拉着向晴阳进浴室,微微扬起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原来祁珞真的不是哑巴。 他伸出手要去解她的衣服,向晴阳却神情惶恐的后退几步,祁明熠又上前,难得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 “你听话点,我又怎么会对你不好?” “我的东西都被你丢了……” 她呢喃了句,祁明熠没有听清,便凑近她问道,“你说什么?” “……”向晴阳又沉默了。 衣服被脱掉,祁明熠把她抱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仔细为她洗干净被擦伤的伤口。八天没见到她的身体,没想到还是伤痕累累,青紫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漂亮的锁骨上还有结了牙印型的疤痕。 温热的指腹滑过的每一寸肌肤无一不颤抖,向晴阳戒备的盯着他,就怕他又要丧心病狂的强来。好在并没有,祁明熠帮她洗完澡,就裹着浴巾抱出去,吹干头发,又体贴的拿来药膏,涂在她掌心的伤口上,接着缠上一层薄薄的纱布,所有的动作都轻柔得不像话。 关灯上床的时候,祁明熠把中间的小东西抱到一旁,霸占了向晴阳那么多天也该够了,现在得轮到他。薄唇贴在她耳边,祁明熠低低的道,“我们和好吧。” “……” “我承认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些过份,你撒谎骗我,连我的命也想要,还骂……反正你我都有错。” “……” “你做我女朋友吧,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了,我保证好好对你。” “……”祁明熠性感的喉结在她眼前滚动,耳边都是他的气息,热热的,向晴阳睁着无辜的眼眸,无动于衷。 “你不要跟贺祺联系了,我跟你说,他要跟高家的千金结婚,你们是不可能的。” “你骗人。”她终于出了声。 “谁骗你,你不信就等着瞧,贺家那么有头有脸的家族,你以为会看得上你?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丑小鸭,还是特丑的,别指望会变成天鹅。”他斜着嘴角讥讽。 “胡说八道。”被戳中了痛处,向晴阳不由得恼起来,怒不可遏的伸手推他。 “向晴阳,我警告你,别给我耍大牌,我已经够纵容你了,我生气的后果你早就尝试过,”他指着她的鼻子训斥着,黑色的眸子又开始燃起愤怒的火苗,向晴阳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脾气,“不信现在就给我打电话过去问,姓贺的是个男人,就别耍着女人玩。” “……” “打呀,怎么?你不敢?害怕事实不敢面对么?要不要我替你打?” 打就打,祁明熠成功激到了向晴阳,她摸到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贺祺的电话,开扩音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祁明熠不要出声。 “喂。”响了两下贺祺便接通了。 这个声音有些久违,向晴阳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贺祺,贺祺也没有联系她。 作者有话要说:归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9 19:33:17 归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9 19:33:26 归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29 19:33:32 非常感谢,么么哒。 第47章 单刀直入 “贺祺,是我。”碍于祁明熠在一旁,向晴阳只得小心翼翼出声。 “我知道。” “我有事要问你,你有时间听吗?” “当然有,你说。” “今天下午我在阑霓路,遇见了一个女人,她给你打电话,说你想她,她也想你,这是真的吗?”说这话的时候,向晴阳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祁明熠一阵不爽。 “什么女人?”贺祺的声音十分镇定。 “我也不认识,听她的对话只知道她在跟你打电话。” “现在的这个电话,是我今天接的第一个私人电话。” “你……你有骗我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沉默了几秒钟,向晴阳定定的应道,“我相信。” “蠢货。”祁明熠插了句。 向晴阳急忙捂住他的嘴,贺祺的疑惑很快传了过来,“你旁边是谁?” “我在寝室里,是偷偷溜进来的男人,不是找我的。”因为心虚,向晴阳有些底气不足,原本是来质问,却又变成了他的质问。 “嗯,你要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直接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乱想,知道吗?” “我知道,”向晴阳真的很后悔,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小气,去猜测那么完美的贺祺,还差点就听信了祁明熠的挑拨离间,怕他再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向晴阳急忙说道,“时间有些晚了,我先睡,你忙。” “晚安。”贺祺挂了电话,一张俊脸沉得吓人,稍顿几秒,转而拨通了高雨薇的电话。 “贺祺。”几乎是一通女人就接了,要知道,贺祺从来不打电话给她,甚至连电话都不会接。 “今天你打电话给我了?”他单刀直入。 “没有啊,怎么了?” “今天在阑霓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高雨薇稍顿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传来她讥讽的声音,“哟,看来是小女朋友生 气了。” 今天她只是拿着手机装模作样说了几声,对方就按捺不住,看来她有点高估这个对手。 “说话的时候别阴阳怪气的。” “得,您最正经。” “我直接跟你说明白了,你少给我去惹她。” “咱们可是要结婚的人,别忘了,她才是见不得光的女人,”高雨薇顿了几秒,又讥诮的说道,“今天我看见她在买小孩子的衣服,哈哈哈,她在帮别人带女儿,你却还惦记着她。” “记住我说的话,别惹她,否则你承受不起惩罚。”贺祺冷冷的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怒气似乎通过了通讯工具,随着挂掉的声音,传进了高雨薇的耳朵里,震得她头皮发麻。她不屑的扔掉了手机,继续涂指甲油。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情妇。 “狗东西,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祁明熠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向晴阳放好手机,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不要诽谤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知道多少?” “那你又知道多少?”她昂着头反问,一有人说贺祺坏话她就会生气。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想跟我比?给我j□j趾头我都嫌弃你。我告诉你,我是很坏,但我至少明目张胆的来,不像有些人,玩阴的,对象还是个女人,哈哈,孬种。” “你够了!!”她愤怒的吼出声,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嘴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祁明熠熠熠生辉的眼睛凑了过来,“嘘,小宝贝要醒了,你别吵醒她。” 掰开他的手,向晴阳纵然火气再大,也放低了声音,“不许你再诋毁他。” “我看你是活腻了向晴阳,我现在不计较你总是背着我想别的男人,你该庆幸,而不是来指责我这些。” “等我还完了钱,我就离开你。”她的表情无比坚决,可是现实总是很残忍,那么大一个洞,要填补到什么时候。 “有种现在就还。” “……”天知道她有多么讨厌祁明熠说这句话,特别他还是一脸不可一世。 “没种就别给我想别的男人,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今天我放过你,以后再给我发现,有你好看的。” “……”向晴阳负气的翻过身。 祁明熠立刻贴了上去,手放在她腰间,脸也埋在她颈上,深深吸了一口,体香扑鼻。这不吸还好,一吸就来了火,压抑了一个星期的小兄弟瞬间就醒了。祁明熠深感罪孽深重,以前隔一段时间才会去找猎物,可现在,做得这么频繁还天天想做。 无辜的臀间忽然出现的硬邦邦的东西吓了向晴阳一大跳,特别是耳边越来越沉重的属于男人的呼吸声,她急忙转过身推他,“你走开……” “放心,我不碰你。”祁明熠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浑厚。 向晴阳松了口气,只不过,下一秒没有缠纱布的小手就被抓住,罪恶的探向裤裆间撑起的小帐篷,欲做亲狎的动作,祁明熠斜着嘴角坏笑,“借一下你的手。” “你自己去!!!”明白他要做什么,向晴阳瞬间涨红了脸,想要抽回,却被死死拽住。 看祁明熠就要脱裤子,她反射性的大吼,“祁珞!!!” 这么一喊,祁珞便醒了,这一次是祁明熠吓得松了手,规规矩矩的躺好,毕竟祁珞还是个纯洁的孩子,不能被她看到这样的事。 软绵绵跑到哪里去了,祁珞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发出些什么声音,爬到两个人的中间,躺好,小爪子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软绵绵,接着睡。 见到祁明熠没敢乱来,向晴阳悄悄松了口气,不忘把祁珞搂紧,就是给她吃豆腐也不要帮祁明熠做那档子事。 祁明熠从来不自己动手,他一向很能忍,可这会儿却忍不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他难受得真想把祁珞拖回她房间里去。 翻来覆去了半晌,还是没能降下来。 于是,他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且还是邪恶的当着向晴阳的面。 双眸紧紧闭着,向晴阳装作不知道,尽管刻意忽略,却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男人压抑的声音,真是畜生,又一次当着孩子的面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 直到祁明熠结束后,她才睡得着。 第二天平静的渡过,晚上的餐桌上,来了个不速之客,佣人在祁明熠的吩咐下,给丁绵蕊加了副碗筷。一起静静的吃完饭,又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吃饭后水果,好不悠闲。 拿出专柜上买东西专属的袋子,丁绵蕊像献宝似把买给祁珞的衣服拿出来,“小珞,看看,蕊姨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不仅是向晴阳愣住了,就连丁绵蕊自己也愣住了,打发助理去买的衣服,竟然跟祁珞现在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这是向晴阳买的。尴尬在空气中悄然滋生,丁绵蕊不着痕迹的笑了下,把衣服都放回去,柔声道,“都在这里面,让小珞自己看。” 祁珞咬着苹果块,爬到向晴阳身上去,小脸趴在软绵绵上面。向晴阳已经开始习惯她的猥琐,也就懒得阻止。祁明熠看得眼睛发直,祁珞好幸福,可以趴在那里。 叽叽喳喳的都是电视里的声音,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尴尬得诡异。向晴阳有些受不了,抱着祁珞上楼。 “明熠。”见向晴阳走了,丁绵蕊才开口喊他。 “你有什么事?”深邃的眸光盯着电视机,祁明熠头也不回,他从来就不知道讲礼貌。 “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既然来了,就按照经纪人所教的,好好认错,以她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祁明熠只要不故意为难她,她绝对可以东山再起。 上次的票房低迷事件给了她一个迎头痛击,通告减少,广告遭禁播,电视电影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好评,实在是举步维艰,这才过来找祁明熠。 “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我认错,没有下次。” “再有下次,哪天我让你出现在臭水沟里。”男人斜着唇角冷笑。 “……”浑身一僵,丁绵蕊震惊得愣坐着,祁明熠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认识这么久,他有什么本事,她很清楚。 “回去吧。”不耐的扬扬手,祁明熠咬了最后一口苹果,咀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 喉结伴着吞咽的动作而滚动,红唇上面是晶莹的水泽,就算是大美女影后也会有看男人看呆的时候,祁明熠这个男人,绝对是极品。 “还不走?”见人还不走,祁明熠不悦的皱皱眉。 “好,马上走。”认识这么久,也知道他的一言一语代表着什么意思,丁绵蕊兴奋的起身,刚要出门,却又被叫住。 第48章 一库一库 “把衣服也带走,她不喜欢你了,以后有事没事也不要再过来。” 还以为祁明熠喊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只是这个。伸手把衣服袋子拎在手里,丁绵蕊悻悻出了门口,祁珞不再需要她,那她就什么也不是,连祁明熠的一根脚毛都不如。 向晴阳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祁珞坐在一旁,边看边吃东西。两个精美的包装盒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向晴阳急忙将本子掩起,身后传来祁明熠磁性的声音,“打开看看。” “没兴趣。” “我叫你打开。” 打开就打开,向晴阳扔下笔,她快速的将盒子拆了,一只精美的发夹出现在自己面前,贺祺的那只跟这个比起来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可她就是不喜欢。 “再拆另一个。” “香水么,我知道。”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我不喜欢女人喷香水,但这个味道我可以接受,”他自顾自地拆开,这是他专门找人调配的,就为了送给向晴阳,祁明熠将精致的香水拿在手里,朝向晴阳喷了一下,“闻闻,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喜欢,以前的丢了就丢了,还惦记着干嘛?千万别想着对付我,你绝对会吃大亏的,”他无害的说着,又转过身往祁珞身上喷了点,轻笑道,“小宝贝,喜不喜欢这个味道?等你长大了,我买给你。” “……” “叫声爸爸来听听。” “……”祁珞垂下头,继续看着向晴阳在本子上画画,后妈交代过她不要理会爸爸的。 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 将东西留下,起身去了浴室,高涨的热情遭到了迎头痛击,祁明熠不是圣人,换了谁谁都会生气。砰的声巨响过后,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向晴阳顿了一秒钟,眉头微微蹙起,接着继续耐心的画稿。 只要祁珞不要吵,她就可以安心。这是她的一个梦,已经做了五年的梦,必须亲手完成。 祁明熠憋了整整半个月的火,只要一靠近她,向晴阳就吓得往后躲,仔细点还可以发现,她会发抖。好不容易把祁珞骗回了房,却还是得让小兄弟受苦。 泄气的仰面躺在床上,祁明熠薄薄的睡裤中间,竖起了一个讽刺的小帐篷,看起来又有些滑稽。微微侧过头,女人钻在被子里,从头到尾的盖住,缩成一团,活像会被吃了似的,得,他就是想吃她,十分想。 这些日子他就光看着后脑勺睡觉,然后孤独的看着向晴阳的背影意/淫,圆臀香肩纤腰,一想到就差点喷鼻血。一直很羡慕祁珞,因为她可以趴在她胸前,偶尔还可以抓两把,他却连看都看不到。 起身打开灯,祁明熠找到了一张光碟,这是施珄榭塞给他的,当时他一脸猥琐的凑近,官网订购的,保证你会喜欢,家里没女人很辛苦,可以急用。 身边的位置空了十几秒钟过后,杀猪般的j□j声猛然传进向晴阳耳朵里,她躲在被子里一脸震惊。祁明熠也着实是吓到了,两眼发直的愣在原地。 年少的时候,女人玩到腻,之后便是挑着玩,又到了兴致缺缺,看哪个都不顺眼,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遇到了向晴阳,重新开荤,做个天昏地暗。但是,他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需要看这些东西,哪一次不是想要就有女人躺在他身下。 “晴阳……”祁明熠被刺激得直吞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大步走过去,瓮声瓮气的推了推,“还不快睁开眼睛,我知道你没睡,快起来,陪我看电视。” “你自己看。”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还带了点羞愤。 “快起来,这是小湿子给我的,可好看了,你也听见声音了,快点。”小湿子是施珄榭的外号,本来是老湿,后来在他的强烈反抗下,祁明熠给改成了小湿子。 “我不看。” 女主角疯狂的喊着“一库一库”的声音不停的传进她的耳朵里,这让她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自己,呃……虽然情况很不同,但都是在做,向晴阳羞耻得想钻洞,胸腔里又有激烈的火花在来回碰撞。 “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放肆,都半个月了,你也早该好了,不想还债了么?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保证温柔对你。” “……” “要不你把手给我吧,我保证不碰你。”他难得让步,虽然怎么听都有无耻的意味。 “……” “赶快起来,陪我看看,小骚,这个东西要两个人看才有意思。”他用力掀开被子,将向晴阳拖到了沙发上,按着她一起看。 向晴阳捂着眼睛,拼命尖叫,活像见了鬼,疯狂的想要逃跑。 “你别动,看看就好。” 趁着祁明熠把手拿开,向晴阳箭步冲上去,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关了,逃回床上。祁明熠立马跟了上去,去拉她的衣服,像祁珞似的拼命粘上去,“祁珞都能摸你的,我为什么不能?快把手拿开,给我摸摸,摸一下就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向晴阳哪里会相信,这根本就是一只大灰狼在对一只小白兔说,快过来给我看看,看一下就好,我保证不吃你。 “你走开,不要碰我!!!”她挥手强烈的反抗,祁明熠拉住她的手,又凑近了些耐心哄骗道,“我就摸一下,不骗你,小骚,其实我真的不是坏人。” 向晴阳脸涨得通红,半晌后,才应道,“……好。” 祁明熠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知向晴阳是为了保全自己,这个畜生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不给他摸,会再强来也说不一定。 他性高采烈的把手探进去,放在了半个月未采撷过的丰盈上面,使劲揉了揉。令向晴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祁明熠竟然脱下了裤子,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二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羞愤得连脖子都是粉红的,向晴阳总算是见识到了祁明熠的无耻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他一只手抓着她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还有喉咙里那压抑的低吼,直直摧毁了她本就菲薄的脸皮。向晴阳抓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他不要脸她还要。 做完了就睡觉,祁明熠把案发现场清理干净,欲/火得到纾解,人也舒爽了很多,双眸熠熠生辉,对着向晴阳的脸颊满足的亲了亲,随后闭眼就睡。 天气越来越凉,越凉就越证明贺祺要回来了,向晴阳怔怔的望着笔记本,感到无助极了,这上面记下的数只是冰山一角,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全都还完? 祁明熠裹着条浴巾出来了,她急忙把笔记本收起,进去洗漱。 洗好之后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祁明熠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不要开别的男人的车了。” “那是我朋友的,又没什么。”向晴阳边穿衣服边应道。 祁明熠倚着更衣室的门,身形颀长,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因为不自然而快速穿衣服的向晴阳,笑得有些邪气,“你自己去车库里,随便挑。” “不需要。”她迅速套上最后一件开衫,整理整齐,转身欲出更衣室。 祁明熠把她逮住,啪的一下落在被牛仔裤包裹着的圆臀上,流里流气的骂道,“美死了。” 向晴阳在心里对他翻白眼,真不知道他这些癖好是哪里来的,她的臀部每天每夜都会受虐,有时候当着佣人和祁珞的面,也会肆无忌惮的照打照调戏,十分无耻。 吃过早餐之后,便各自出门。向晴阳开着奔驰超过了他优雅的迈巴赫,如箭般冲出山道,来到街上才放慢了些。 今天还是和艾妮闹僵后第一次来到寝室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游戏,听到声音的时候她懒懒的瞥了一眼,之后便又全身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当她透明。 艾妮最讨厌的,便是被包养的女人,这点向晴阳还是知道的,她并不想解释什么。有一句话不是说了么,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如果艾妮理智点,就会知道她的难处。 今天很奇怪,寝室里四个人都在。裘宁在敷面膜,卫迦栗一脸阴郁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向晴阳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去了教室。 第一波冷天气来袭的时候是在半个月之后,也就是在十月底,封度市靠北,这会儿已经是到了穿着厚外套的季节,中午的天没有温暖的太阳,阴沉沉的。向晴阳的心情比天空还要阴沉,这几天总是感到不舒服,连眼前最美味的糖醋里脊都勾不起的她的食欲,总是感觉想吐。 而事实上她也吐了,当着食堂全校学生的面吐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目光接踵而至,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更甚者直接拍桌走人,当着向晴阳的面把饭菜倒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吃得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向晴阳是在对谁说,她慌乱的把吐在碗里和饭菜一起拿去倒掉,飞奔似的逃离,近乎狼狈。 第49章 可能怀孕 箭步冲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水冷得刺骨,她却拼命的洗着脸,漱口,眼前越来越模糊,灼热的泪水和冷水交织在一起,又一起变冷。 昨天晚上和祁明熠吵架,原因是他幼稚的把贺祺的备注改成“狗东西”,为此她发了大脾气,又冲动的出口问候了他的家人,下场是又挨了一巴掌,祁明熠还一脚重重的踩上她的手机,咔嚓,烂了。 心里很难受,脸到现在也还狼狈的肿着,向晴阳今天特地化了妆掩饰,如今都洗掉了,尴尬的痕迹清晰可见。 祁明熠恶狠狠的警告,敢再骂我就打到你不敢为止。这份捍卫家人的决绝,向晴阳已经不止一次见过。 说着又把她扑倒,畜生一生气就想要做苟且之事,向晴阳誓死不从,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来,抬手狠狠反甩了他一巴掌,还举起前些天才刚换上的古董台灯,用力把他的头敲破。 血开始潸潸的流,向晴阳是真的吓坏了,每次闯祸之后她才知道要害怕,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祁明熠愣了好几秒钟,然后坐在床上疯狂的大笑,惊得向晴阳又是一颤。 场面有些凄凉。 赵玉听到声音便进来了,随后在她近乎疯狂的大呼小叫下,家庭医生匆匆赶来了,细心的帮祁明熠处理好伤口,便恭敬的离开。 两个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背对着躺了一个晚上,翌日一早,又各自出门,自始自终都没看过对方一眼。 眼睑是淡淡的青紫色,之前纵/欲过度是这番模样,一个月没有再发生关系也是这番模样。向晴阳穿着藕粉色的皮衣,将一张小脸映衬得更加惨白,眼睛大大的,却欠缺明媚的光芒,黑而无神。 在这样下去,向晴阳真怀疑自己会死。 胃部真的很难受,向晴阳垂着头,轻轻的呜咽着,吞下一口口酸涩,声音压抑而委屈,噙满泪水的眼眸布满了无尽的哀伤。 突然出现的艾妮吓了她一大跳,无措还未来得及收起,便听见艾妮轻飘飘的语气传了过来,“为什么哭?” “……”她不知从何说起,只知道抹眼泪,一个人孤独的舔舐伤口。 “我问你为什么哭?”艾妮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 “你不说是不是?” “……” “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不过就是一段时间没理你?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记什么仇?” “……” “怀孕了是嘛?” 艾妮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向晴阳的脑子瞬间轰轰响,比山崩地裂还要壮观,被这么可怕的事情震惊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眸光忽明忽暗,强忍住心中的慌乱,她嗫嚅道,“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姨妈没来,身体不舒服,脑袋晕晕乎乎的,思绪经常到处乱飘,向晴阳有想过是怎么回事,可就是不敢面对。未婚先孕,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特别还是祁明熠的孩子。 “走,”艾妮神色一紧,大力拽住她的手,往外拖,“跟我去医院检查。” “我不去!”向晴阳抓着一旁的墙壁,出彩的五官被慌乱搅得越发苍白,大叫道,“放开我,艾妮你放开我!我不去!!”活像会被艾妮抓去火葬场火化了似的。 “知道丢人了嘛?你这是活该,不去检查你现在又能怎样?哭一哭就能解决事情么?去检查怎么了?你有脸去卖为什么没脸去检查?”艾妮斜着嘴角讽刺,放出来的话很狠毒,心里却也跟着不好受。 努力的想要忽视这个跟那个女人一样的女人,却又不由自主的悄悄关注她,甚至于向晴阳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她都知道。艾妮真的觉得自己疯了,明明想着永远不理会这个为了钱去卖的女人,却在看到她难受得掉泪时还是忍不住上前,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忍着安慰的冲动,不断的讥讽。 人的心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变态。 “我不想去……”她靠着墙壁,眼泪汹涌而落,身体也靠着墙壁一寸寸滑下,最后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体因为哭泣而打颤,抖如筛糠。 “必须去!”艾妮不由分说将人拽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往外拽。 “艾妮,你放开我,我真的不想去……”向晴阳不停的哭,心里乱得要死,边喊边挣扎,“我真的不想怀孕,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别拉我……” “你给我闭嘴!”艾妮硬是将人给拽出了洗手间,然后又拽到了停车场,这一路上,向晴阳都是哭着的,吸引了不少探寻的目光。 向晴阳一路上都在哭,艾妮边开车边骂,妈了个巴子的之类,甚至问候她的祖宗,什么粗话都飙出来了,她都不做任何应答,只是一直哭。 心里难过难道就非得憋着,不能哭着宣泄吗? 跟着医生一起把向晴阳拖进去检查,临进门的时候,向晴阳还哭着交代艾妮不要告诉祁明熠,给他知道就完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点醒了艾妮,向晴阳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可咽不下,找到她的手机,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祁明熠怎么那么小气,那么有钱还让她用几年前就过时的手机。来不及想太多,急忙拨通了备注为“畜生”的电话。 会议室里安静而严肃,群龙之首头上绑着绷带,沉着一张俊脸,薄唇抿成阴郁的一条线,两道浓眉拧成狰狞的状态,很明显,祁明熠心情非常差! 众人屏息,等待他的决定。 提心吊胆结束的时刻好不容易就要到来,众人却看到李桂拿着祁明熠的私人手机进来,男人瞥了眼,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从来不给他打电话。 接通了“小骚”的电话,却不是她的声音。 “妈了个巴子的!你这个畜生!!”女人凶巴巴的,向晴阳绝对不敢以这副语气跟他讲话。 “你是谁?这可是向晴阳的号码。”他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座的人也跟着抽冷气,老板要是心情不好,接下来大家都会死得很惨。 “你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贱男人,有了女儿为什么还要玩我们家晴阳,不知道给孩子做个榜样,晴阳还真是没备注错,你就是个畜生,应该被人拖去宰杀的牲口!!晴阳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吧?竟然打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艾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祁明熠没听进去多少,已经不耐烦了。 “哼,我告诉你,晴阳怀孕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打胎。打胎,听清楚了吗?她正在打掉你的孩子,臭男人,你以为女人是好惹的?让你平时虐待她,今天她就弄死你的种!”艾妮冷笑声,啪的挂了电话。 几秒钟过后,艾妮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忘了一眼屏幕,随后便毫不犹豫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才不会告诉他哪家医院,让这个作死的男人干着急去! 会议被迫终止,在场的人犹如被凌迟般,难受至极,上个月的业绩不理想,今天会有很多人倒霉,要他们死都不能给痛快,跟着祁明熠,心脏承受能力也提高了。 当然,所谓的不理想,已经是很多公司的理想了,祁明熠这个人要求变态的苛刻,非要达到巅峰,拼死跟着的,也只能一起倒霉,谁叫云舟比别的公司能耐。 生平第一次有了被人耍了的感觉,祁明熠气愤又焦急的摔了手机,随后喊了李桂拨通了市里最大的医院的电话号码,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向晴阳现在的所在地。 “散会!!”祁明熠震怒的吼了声,霍地起身,由于力气太大,身后的椅子都倒了。这股怒火又把众人吓得一颤,在他们恐惧略带错愕的目光中,祁明熠犹如一阵轻风,迅速窜出了会议室。 司机正优哉游哉的和新认识女网友聊天,看到人出来,他连忙收起手机,急忙下来想帮祁明熠打开车门,却被粗鲁的推开,力气大到他差点摔个狗j□j,只是还没吃到,便见到迈巴赫快如闪电,从他眼前疾驰而去,上了街道。 一路几乎都是狂飙的,还差点给交警拦了下来。紧急刺耳的刹车声过后,车门猛地被人推开,钥匙都来不及拔,祁明熠便心急的冲进医院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敢弄死他的孩子,他就再种一个,弄死一个种一个,弄死两个种两个。 眼睛长得像豌豆的院长真庆幸自己今天出门看了黄历,一来就得知前台接到了从云舟打过来了电话,他顿时乐开了花。找前台妹子借了把梳子把地中海发型梳整齐,望着落地玻璃臃肿的身材感觉自我良好之后便站在门口等着贵人,没过一会儿,就见到祁明熠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了,刚想把满脸横肉贴上去奉承些什么,就被一只大掌推开,刚刚整理整齐的衣领也被用力揪住,传过来的声音听似很焦急,“人呢?!” “什么人?”院长如豌豆般大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被祁明熠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大概是开心得过了头,只搞清楚了祁明熠要来,却没去搞清他要来干什么。 “打胎的在哪里?”随即一想不对,祁明熠又焦急的接着开口,“向晴阳在哪里,给我找出来。” “在这里。”艾妮站在不远处,背挺得老直,面带敌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斜视着祁明熠,他能找到这里来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辨识能力是何等的高,祁明熠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是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大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吩咐,“带我去。”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牲口,神经病,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请不会说嘛?没家教,为什么非得命令……” “院长!”祁明熠不耐的打断。 豌豆院长立即上前,点头附和道,“是是是,您不要急,我这就去问,现在就去。” 几十秒钟过后,祁明熠出现了在向晴阳的病房里,气息还未喘匀,阿玛尼衬衫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脸色忽明忽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向晴阳无精打采的蜷缩着身子,眼大无神,脸色白得有些泛青。祁明熠想发火,却在见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后破天荒忍住。 不就是挨了一巴掌,竟然挨进医院里来了。他不也挨了一巴掌,头还被打破,第二天依旧去上班。除了心里有火气,小兄弟也有火气,别的地方什么事也没有。 这女人怎么那么娇气。 第50章 虚惊一场 医生站在一旁报告,祁明熠从心急如焚到释然,然后浓眉又蓦地蹙起,医生看得连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没有怀孕,呕吐是因为心情抑郁和生活作息不规则导致经期乱了套,再加上稍微的营养不良。前两个理由祁明熠还可以理解,可后面他就真的搞不懂了,在清峰银纱天天大鱼大肉的,哪里来的营养不良,别告诉他她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烦躁的挥手把医生赶走,祁明熠坐到向晴阳跟前,伸手帮她抹掉眼角处的泪水,眉眼间复杂横生。好好对她她不领情,用强的又要反抗,一打就进医院,搞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手足无措,真想杀了她算了。 “以后你别骂她们,我绝对不打你,你好好听话,我保证会对你好。”低哑的出声,祁明熠略微暗淡的眸光中,有了一丝忍让。 “……” “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一个女人打,你三番两次要我的命我都放过你,但是我妈和祁珞,就算是被别人恶语中伤都不行,下次敢再骂,看我怎么对付你。” 向晴阳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现在说的话,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会早点把钱还给你的。” 又谈到这个问题,祁明熠难免不耐烦起来,眉眼间尽是嘲讽,语气也恶劣了些,“你是给我打傻了还是做傻了?谁稀罕你还钱?我看你就是在作践自己,让你做我女朋友你不要,非要当自己是个妓/女。” 当他女朋友和妓/女有啥区别,还不都是用来暖床的,向晴阳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她只得退一步,“我真的不想要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做那个了?” 冰冷的机器在她的肚子上扫射的时候,她整个人如僵尸般僵硬,心里苦涩得像死海,恐惧也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倾巢出动,要是真的怀孕了,她哪里还有脸再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给祁明熠折磨之外,这就是向晴阳感到最害怕的事情了。 “不是说了要还钱?不做那事儿你怎么还?” “……”向晴阳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个月我碰过你?”他挑起一边眉毛问道,声音变得平静了些。 “……以后。”强行来过,只不过都没成功。 “以后有了,不许你打掉,生下来,我来养。” “不行!”她才不要有他的孩子,深深不明白祁明熠怎么那么喜欢养孩子,一个祁珞都足够让他手忙脚乱的了,竟然还想要。 “你最好连试都不要试,敢打掉,我就让你死在床上。”他的声音轻轻的,如风过无痕,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向晴阳无奈的转移视线,不去看他。 每次都叫他戴套,可他就是不乐意,说什么戴着套不爽,也不准她吃药。他强行把她绑在床上,脱掉衣服,无耻的拍了两个人的一大堆床/照,威胁她不准吃,一经发现,后果自负。 祁明熠是这么说的,敢吃药就一式三份,寄到向那个啥,郁流旌和贺祺你那三个姘头那里,让他们看看你的骚样。 向晴阳心里无助得就快要崩溃,别人无所谓,可是如果给贺祺知道的话她是真的受不了,想着祁明熠的威胁,她整天都闷闷不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心里却开始干枯,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 向晴阳的黑眼圈是纵欲过度造成的,严重到一个月没做还不消失,祁明熠的黑眼圈是禁/欲禁出来的,天天看着质量上乘的好肉却不能吃,他能不难受嘛。他甚至饥渴到自己动手,向晴阳这个小*,就不知道照顾照顾他,哪怕乖乖的躺着不需要回应也好。 真想出去找女人。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能做,我就要碰你,你越不想让我碰,我就越要碰你。” “……” 见她又是沉默,祁明熠不禁有些来气,浓眉一蹙,恶狠狠的开口说道,“顺便再告诉你,我就看得顺眼你一个女人,不出意外,我还要和你做几十年。就算是以后我老了做不动了,我也要让你坐在我身上自己动,反正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 “……”似乎预料到了以后的场景,满头白发的祁明熠还像只畜生似的折磨她,向晴阳就明显的颤了下,眼含惧意,但还是紧闭着嘴巴,缄默不语。 “你在这儿好好躺着,我得回去上班,不准乱跑,我让人来照顾你,下班后我会来接你回家。” “……” “听见没有?” “……” “欠了我那么多钱我还养着你,样样都不缺你,你别不识好歹,出去看看谁像老子那么卖力,天天晚上伺候你!!” “……” 怒火又被她的沉默所激发出来,祁明熠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能打,最后只能凑上去一通狼吻当作发泄,然后气哼哼的走人。 他一定得想个办法治治她。 艾妮正在门口,祁明熠出来的时候斜睨了她一眼,这个对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的女人,看在向晴阳的面子上,他就先饶了她。祁明熠想要放过她,艾妮可不这么想,她一定要为向晴阳出口气。 “看什么看?你长斗鸡眼了?还是没见过美女?”她上前,张开瘦弱的手臂,拦住了他的去 路。 “……”祁明熠这会儿正郁愤着,没心情跟她说话,只是瞪她一眼之后便抬脚要走。 艾妮火也大,伸手拉住他,“我告诉……” “闪开,我现在没空。”祁明熠不耐的打断,一把推开她。 艾妮很瘦,长期躲着打游戏缺少锻炼力气自然也是小的,身体更是如飘零的叶子般单薄,这一推,竟然给祁明熠推倒地上去了。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人早就大步出了医院,身后还跟着一道臃肿的身影,那是豌豆院长。 “妈了个巴子的。”她咒骂声,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灰尘,推开病房的门。 向晴阳还以为是祁明熠又回来了,想要闭上眼睛装睡,却发现是艾妮。两个人就这么干愣着,空气中有尴尬在悄然滋生,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欠了他多少钱?”最终还是艾妮先打破了沉默。 “……” “你说出来,我看我能不能帮你还。” “你还不了的。”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了?” “……” “我爸爸这些年就知道拼命挣钱,我也存了一点,你说。” “一个亿。”她看似为难的出声。 这是轮到艾妮发难了,亲爹拼了十几年,砸锅卖铁出来的家产也就只是上亿。只是艾妮没想到,就算真的有钱还祁明熠,也要看他肯不肯放人,想要离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都说了要和向晴阳做几十年了。 “我自己能解决,艾妮,你回学校去上课吧。” “你要怎么解决?卖身么?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是在作践自己。” “可……可是……我又没有办法……” “不是还有贺祺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贺祺不是在法国开公司吗?我还经常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一个亿对他来说算个屁。” 因为实在是好奇,趁向晴阳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手机过来,里面就只有两个人的照片,一个是她,另一个不是贺祺还能是谁。令艾妮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经常出现在国外的财经新闻上的。受暴发户爹的影响,她偶尔也会装模作样的看看财经新闻,这一看,就看到了贺祺。 “……”向晴阳又沉默了,缓缓煽动着渐渐濡湿的睫毛,满脸无奈。 “难道是因为该死的自尊心?那你跟着祁明熠的时候,你的自尊心又到哪里去了?” 在别人面前就算是体无完肤都无所谓,可在贺祺面前,她一定要完美。向晴阳有再多的委屈,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时间久了,心里就越来越喘不过气,慢慢的,她也怎么感觉自己离贺祺越来越远。 “你回去吧,你不要管我。”她轻轻的出声,然后钻进被子里,剩下扎着针头的手放在外面。 “哼,我就不该管你。”艾妮没好气的哼声,起身走人。 这家医院因为黑心而被外界百姓称为黑医,什么都贵得要死,医生和护士更是喜欢摆脸色,向晴阳却觉得不是这样。漂亮的小护士和医生按时按点过来帮她检查,一脸慈祥,嘘寒问暖,甚至连眼睛长得像豌豆的院长也亲自过来关心她这个病人。 这里的人好到她差点就把心里的不快吐给他们听,想用犀利的语言隔空刺杀祁明熠的时候,赵玉黑着一张老脸过来了。 特地熬了粥送过来,大概是祁明熠吩咐的,赵玉把粥放下之后,便站在向晴阳床前开骂,数落了一大堆向晴阳不是,看她那目眦尽裂的模样,向晴阳就知道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向晴阳不耐烦的瞥过头,折腾了那么久,是真的饿了,自己端起碗就吃,不再去看赵玉一眼,任她骂个够。只是以后别让她逮着机会,否则一定折磨死这个老妖婆。 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祁明熠五点半就到医院里接人,向晴阳换好了衣服,病怏怏的跟在祁明熠身后。嫌她走得太慢,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折回去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向晴阳也懒得反抗,给他直接抱上了车。 简单吃过晚饭便一起回了卧室,后面还跟了条小尾巴,祁明熠三言两语就把祁珞给哄了回去,她生病了,今晚我给她治病,等她好了你再过来,过程很黄很暴力,你在的话我不方便治病。 向晴阳洗过澡,整个人清醒了很多,在药物的驱使下,身体正在渐渐恢复,感觉没白天那么难受了。一起洗好的祁明熠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帮她抹脸,她也没有反抗,反正是他打的,他应该做这些。 向晴阳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祁明熠脸皮厚,这不,凭什么他一巴掌她脸就肿了,而她明明也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他却仍肤白肉滑,要多俊有多俊。 抹好之后他又拿了部手机出来,机身单薄小巧,看着挺顺眼,就是没在市面上见过,向晴阳想起了自己早上临时买的那部,跟这个比起来,实在是磕碜。 “这是赔给你的。” “谢谢。”她应了声,拿过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喜不喜欢?”他的语气竟然存在着讨好。 “喜欢。” 她的随口敷衍却换来他的欣喜若狂,祁明熠得意的说道,“那是,这是我早就让人准备好的,放心吧,独一无二。” 他话里的意思是,我早就想踩烂你那部里面装着贺祺照片的手机。向晴阳哪里会听不懂。 “你好好躺着,小湿子叫我到千诱去喝一杯,晚点我就回来。”他像是在跟妻子交代行踪。 “嗯。”扎个绷带还想去玩,向晴阳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表面上却神色淡淡。 “来个离别之吻。”说着,他便凑了上去,强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2013-11-01 12:12:12 第51章 以药还药 拆了绷带,也不管头上的还没愈合的伤口,祁明熠便开着帕加尼出门,千诱入冬前的狂欢夜,他怎么能缺席?家里的碰不了,那就来这里吃点甜点解解馋。 音乐震天响,美腿酥胸一大把,很久没吃过肉的祁明熠难免也会冲动,他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 施珄榭除了能颠倒是非黑白之外,还是个淫/魔,抱一个摸一个还要亲一个,见到祁明熠进来,他立马推一个给他,“看你这两天憔悴的,肯定是养在家里的没伺候好,给你一个解解渴。” 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祁明熠把人按倒就吻,连施珄榭都愣住了,本来两个人都是淫/魔,后来剩他一个,现在似乎又都是。 本来祁明熠只是想玩玩而已,酒过三巡之后,又给施珄榭硬是推到了房间里,把他和女宝贝锁在一起,挤眉弄眼道,“家里的不会伺候,这里的会,保证你喜欢。” 祁明熠喝了不少酒,双颊绯红,比女人还要艳丽,看得女宝贝一阵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体香扑鼻,软腰长腿酥胸,祁明熠瞬间血气上涌,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干柴和烈火,激情又四射。 解自己裤子的那双小手拉回了祁明熠的理智,向晴阳不会解他裤子的,只会用力踹开他,吃了豹子胆的时候还会试图攻击他的小弟弟。 一想到向晴阳,他忽然清醒了,把女人的手拉开,从她身上起来。不行不行,这要是以前,他早就拼了,现在心里却在作祟,感觉自己再做下去那就是在出轨。 他扣上衬衫扣子,丢下了不甘心的女宝贝,想要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施珄榭是玩真的,竟然把门锁了。 包厢里闹翻天,可众人还是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施珄榭赶紧冲出去,看下有没有可挖的新闻。新闻没有,门却烂了一个,祁明熠衣裳整齐优哉游哉的走出,看着他冷笑了下。 施珄榭急忙凑上去,“咋的了,人家伺候得不好?我给你重新换一个?两个也行。”话说得像是妈妈头似的。 “闪开。” “别呀,你现在就要回去,未免也太早了。” “小湿子,你自己玩,我不奉陪了。” “喂,”施珄榭又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不会是跟家里的那个玩真的吧?你看看你破头又受气的,有什么好的?” “我也觉得她没什么好的,可我就是喜欢她那样的,轮不到你管。” “你真是贱,我给你找一样的。” “滚。” “等等,给你一样东西,”施珄榭嬉皮笑脸的往祁明熠兜里塞东西,祁明熠能明显看到他眼底闪着猥琐的光,“有了这个,谁都会乖乖的,保证你性福。” 祁明熠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走人,施珄榭回去处理被他踹烂的门。 白天睡得太多,向晴阳这会儿没能睡着,正开着台灯趴在床上画稿,听见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想着是畜生回来了,便立马把东西收好,关掉灯钻进被子里制造已经早就睡着了的假象。 没过多久,祁明熠推门而进,边走边脱外套,又蹬掉鞋子,解开皮带,往床上的人扑去。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向晴阳闷哼了声,祁明熠打开台灯,伸手去抚摸她的面庞,粗着嗓子道,“小骚,醒醒,快醒醒……” “……”酒味扑鼻,向晴阳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女人的香水味。 “晴阳,我知道你没睡,刚刚我开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间里开着灯,小骚,又想骗我,”祁明熠醉眼迷蒙,这副美态向晴阳没能看到,她只听见他打了个酒嗝后,醉醺醺的声音又接着传了过来,“快起来,我们说说话,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她睁开眼睛,认真的答道。昏黄的灯光下,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吻痕,突兀得有些刺眼。 “不该撒谎的时候你撒谎,该撒谎的时候你又偏偏不撒,我看你又是找虐。”他咬着牙说,大概是有些生气,本就微红的脸颊此刻又红了几分,一个大男人这般模样,若是别人,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勾引了去。 向晴阳却无动于衷,蹙着眉头伸手推他, “你起来,重死了,我难受。”她没猜错的话,准是又要发情。 “难受?那我让你舒服舒服。”他嘿嘿笑两声,然后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不要……唔……”张开嘴的瞬间,祁明熠看准机会把施珄榭塞给他的东西丢进向晴阳嘴里,然后又俯身封住,帮助她咽下去。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是思考的动物果然没错,祁明熠已经无耻到,为了能上床,对向晴阳下药。 当向晴阳惊恐的望着他问出“你给我吃了什么”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扒掉,整个人又光溜溜的,祁明熠快速贴了上来,两只大手不断磨磨蹭蹭,他手很凉,所到之处,向晴阳都忍不住战栗,两片薄唇也曾不停下,吻遍向晴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随着他的不断爱抚,向晴阳身体里渐渐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她心里一惊,恐惧跃然眼底,就算以前没吃过,向晴阳也可以知道她刚刚吃的是什么。 向晴阳惊叫着大喊,拼命捶打,“你这个混蛋!变态!你怎么那么无耻呜呜呜……啊……我恨你呜呜,我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啊啊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竟然敢给我下泻药,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别的药,哼,叫你别跟我玩你不听,你就该吃亏,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今天看我不都讨回来。”他发了狠的往里撞,重重堵住她的小嘴,又啃又咬。 “你出去,不要碰我!” 见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洁的额头又冒汗,祁明熠想着该是药效发作了,眼眸一眯,一条坏计谋便悄然滋生,他邪笑了两声,眼眸里流光溢彩,缓缓退出,顺手拍拍向晴阳的脸颊,“那我就不碰你,待会儿别求我。” 向晴阳伸手把人推开,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便艰难的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澡。 想着等会儿她欲/火焚身可怜兮兮求他要她的模样,祁明熠瞬间心情大好,可见她下床要去洗澡时,他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殆尽,怒火腾腾的涌上了心头,这女人怎么那么矫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为什么去得快来得快,只知道现在很想把向晴阳拖回来,往死里伺候! 动作跟着思想一起行动,祁明熠大步朝着已经走到浴室门边的向晴阳身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硬是给扛回了床上。 “你刚刚才答应不碰我的!放手!”看着他又贴上来,向晴阳惊得打了个颤,这人变脸怎么变那么快,刚刚明明不碰她了的。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他迅速的找到作战地,把硬得发痛的东西重新塞进向晴阳身体里,边动作边坏笑,听着她又骂人,他便又死死堵住她的嘴,尽情的索取他想要的香甜。 “……” “这一次我就不信你会不喜欢。”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来,边喘着粗气边说。 “为什么在外面找了还要来找我?你在外面找个够啊……不要来找我……”向晴阳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在外面玩了那么久还有精力这么跟她做,为什么非要热衷于这方面的事情,就算需要,也在外面找个够,不要回来找她。 “你这是在吃醋?” “你去死……” 他十分恶劣的勾着唇,故意与她唱反调,“在外面玩够了,再回来玩你,试试你的深浅是不是和她们的不一样,竟然让我觉得上了瘾。” “……”向晴阳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了,憋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不要这么对我……” “我就是要这么对你,总是背着我想别的男人,我就玩到你不敢想,玩你个几十年。” 向晴阳从反抗到一动不动的躺着,又在药效的摧残下开始热情的回应,沉沦,她哭着做完,浑身抽搐的被抱到浴室里,洗干净后又给抱回床上。向晴阳原以为祁明熠累了,自己终于得到了休息,可这畜生又拉开她的腿…… 夜深人静之时,偌大的卧室里有抽噎声在回荡,祁明熠瞥了眼蜷缩在一起的瑟瑟发抖的身子,默默的点了一根烟,半躺着吞云吐雾。 “以后再敢拒绝我,我还是会像今晚这么做。”他威胁人的时候总会冒出那股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的气势,看起来不可一世,更是恶劣到极点。 “……”伸出发软的手,向晴阳艰难的拉过被子,想要盖住身体,却又被男人拉走。 “里里外外都给我玩了个遍还遮什么遮?你可得给我记好了,我会变着花样,总有一样会让你屈服。少给我搞些有的没的,下次要跟我斗之前,记得喊我撒泡尿给你照照你的样子。” “……”向晴阳早就做好了承受惩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 习惯了她的冷漠,祁明熠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搂着光溜溜的身子,盖上被子睡觉。 祁明熠的黑眼圈在第二天消失殆尽,向晴阳的越来越严重,为此他还专门给她订购了面膜,塞给她的时候不忘说着,“真丑,敷敷吧,不然看着你的脸我有些做不下去,但当我做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找别的花样,所以你好好敷。”这些话怎么听都有威胁的味道。 向晴阳气得手指发抖,边敷着面膜边说道,“不是说看我的脸做不下去么?那就现在来呀,快来呀,刚好现在被挡着,快来。” “……”正在看球赛的祁明熠以为她被他做傻了。 “哈哈,还真的不敢过来,”疯狂的大笑之后,向晴阳掐着男人的弱点说道,“昨晚玩得挺起劲,现在就蔫了,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边笑面膜边掉,她又重新贴好。 啪的声关掉电视,祁明熠愤怒的甩掉遥控器,向晴阳这是在作死。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在满室通亮下扑上床,准备让她受死,只是拽掉睡裙的时候他愕然了,带着怒意的热情猛然遭到了迎头痛击…… 作者有话要说:o(n_n)o猜猜怎么了。 第52章 你男朋友 “你他妈是在逗我玩?”反应过来的他咬着牙出声。 “谁逗你玩?你要上就上,别那么多废话。” 望着她黑色底裤上那两个露出来的白色翅膀,祁明熠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怔愣片刻之后,他缄默不语的起身,回去打开电视机,继续看球赛。 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向晴阳嘴角勾起戏弄的弧度,经过祁明熠的疯狂滋补,吃了一大堆营养品之后,大姨妈才终于姗姗来迟。不过按照这个情况看来,应该是来得正是时候,看着他一脸错愕的模样,向晴阳真心感到痛快。 敷完面膜,美美的把脸洗干净,钻进被子里睡觉。依稀能听到到电视机的声音越来越大,肯定是祁明熠在报复,不过她可以充耳不闻,反正她还不困。 许久之后,又听到了他在打电话的声音,小湿子,哈哈哈,赢球了……什么时候,没问题……非常管用,昨晚折腾了一夜,那个小妖精叫得我越来越卖力,差点精尽人亡……不过今天她来事儿了,真晦气,我要出去吃甜点…… 向晴阳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又变成了熟透的苹果一样红,这些话他也可以跟外面的人说得出口,她像蜗牛似的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相处了这么久,祁明熠不吃甜的她还是知道的,这人变得真不是一般的快,现在居然还喜欢吃甜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视的声音消失了,灯也关了,身边的床位一沉,男性气息随着祁明熠的靠近将她包围,“晴阳,小骚,骚骚……”原本沉闷的心情因为赢了球而一扫干净,祁明熠深深觉得自己很大度,所以这会儿才不和向晴阳计较,并且还这么温柔的抱着她。 “……”向晴阳一动不动,双眸紧闭着,装做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外号,全都按到她身上,真的很讨厌。 “小骚,给我亲一下,”他抬起半个身子,越过向晴阳的后脑勺,吧唧了她粉嫩的脸颊一口,“真滑,美死了,记得给我好好敷,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 向晴阳装死,任他的手摸到哪里都不回应,见她不吭声,祁明熠也不自讨没趣,但还是不甘心的又到处抓了几下,这才肯搂着她闭上眼睛睡觉。 四天后学生会组织了一天一夜野外郊游,为躲避祁明熠和祁珞的性骚扰,向晴阳毫不犹豫的报名了,出了次血缴纳完昂贵的费用,便打了个电话给畜生。 以为又有意外的事,畜生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小骚。” 听到他又这么喊自己,向晴阳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后便报备正事,“学生会组织同学自费郊游,我报名了,一天一夜。” “不准去。”畜生斩钉截铁。 “我已经报……” “退掉。” “不能退,会当作旷课处理。” “向晴阳,”传来祁明熠讥讽的声音,向晴阳隐约能想到他邪笑的模样,“你当我没上过学呢,是吧?你想要撒谎,也得打一下草稿,学生会自费郊游你还敢跟老子说什么旷课不旷课,最近胆子又长肥了是吧?”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去。”说完,她便胆大包天的挂断祁明熠的电话。 依稀能猜到他会在那边怒气攻心的震吼,你竟然敢挂我电话,活腻了!老子活了整整二十五年,从来没有人敢挂老子电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向晴阳还脑补了下他吼完之后摔手机的场面,想着他又要生气,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尽管有些顾忌,但她这时候并不想管太多。 把祁明熠送给她的手机收好,向晴阳去寝室里拿洗澡。昂贵的衣服都带去了清峰银纱,留下这些廉价是因为怕带过去会被祁明熠丢掉,现在刚好,洗过澡可以换上。 下午四点跟着学生会会长租来的大巴车一起出发,一个小时后便到达目的地,市里最高的山。 男的背帐篷和提需要用的东西,女的负责自己走就可以。别的女生蹦蹦跳跳用手机自拍发微博,向晴阳却没有,一直跟在男生堆里,瞧见旁边比较瘦小的男生有些吃力,她便朝他伸出手,“把食材给我吧,我帮忙拿。” 腼腆的小男生面对如此“热情”的学姐瞬间就脸红了,支吾道,“……不用,我来就好……” “没事,给我,我也应该帮忙。”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向晴阳说着,就从他手里夺过烧烤食材,帮忙拎着。手指触碰的瞬间,那伴有温度的滑腻感让小男生的脸更红了。 只是刚接过手,就有几个男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向同学,这些我们来就好。” “没错,你走前头,我们都是男人,让我们来。” “女孩子力气小,你就放下,我来。” “还是我来。” “我也来。” “我们都来!!” …… 学习土木工程的,女生简直比江豚还稀有,特别是像向晴阳这么漂亮的,一有什么事,整个学院的男生都会张开羞涩的胸脯,第一时间帮忙。 向晴阳一脸愕然,只觉得大惊小怪。只是提烧烤食材而已,要不要这样。 “放心吧,我不会偷吃的。”她干笑了两声,抬脚快速走在前头。 后面传来发自肺腑的笑声,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小美女竟然会开玩笑。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黑夜,北风扑面而来,如刀割般疼,大家却依旧热情高涨,丝毫不被恶劣的天气所影响。有了向晴阳为先例,别的女生似乎也按捺不住了,想要表现,便来帮忙,一起搭帐篷,支起烧烤架,生火准备烧烤等……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大家开开心心的,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好。 “向晴阳,你男朋友找你。”突然传来一女生热情的声音。 听到这个,向晴阳还以为是祁明熠,第一反应便是想要躲起来,却发现是郁流旌。 自从他受伤之后,还就再也没见过他,看他身姿挺拔的模样,应该是没事了。不想给人误会,她急忙迎上去,盯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北风将他前额的头发全部吹起,额头光洁饱满,眼神熠熠生辉,亮得如同暗夜里高挂在空中的星星。 “你干嘛说是我男朋友?” 他还能怎么样,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几个女生见他一个男人一点惧意都没有,全都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帅哥,你是来找谁的?找我吗? ——向晴阳。 ——啊啊啊啊,声音好好听。 ——男朋友吗? ——哇塞,你好帅哦。 ——向晴阳的男朋友好高,看着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前天看的偶像剧的男主角都没你帅,向晴阳好幸福。 ——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滚,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不过最近流行劈腿,哈哈哈。 ——嘿嘿,请等一下哦,我们帮你叫她。 各个女同学热情高涨,于是,就有了“向晴阳,你男朋友找你”这一出。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你不能来。”不等他回答,向晴阳又加了句。 “自由行,学校管不着,而且我们很欢迎这样的帅哥。”旁边的女同学附和道。 向晴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转移视线时不经意对上卫迦栗意味不明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虚的感觉,急忙推他道,“你是来找卫迦栗的吧,她在那边。” 听到这个,郁流旌一怔,整张俊脸瞬间黑了,眸子中也有不耐闪过,看似不悦的开口,“我早就跟她没关系了。” “不关我的事,我要去吃烧烤了。” “我也跟你去。”他厚脸皮的跟上。 这么一个长相完美又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扎在女生堆里,自然是受欢迎的。原本最受欢迎的法律系的学长,已经被打入冷宫,娇滴滴的美女瞬间化身为女流氓,全都围住了一来就艳压所有男同学的郁流旌。 不理会他调戏莺莺燕燕,向晴阳默默的往鸡腿上洒在调料,刚要送进嘴里,就被快速夺走,郁流旌十分优雅的咬了一口。 “喂,这是我的!”这举动令向晴阳不禁有些来气。 “你的就是我的,”他十分不要脸的说道,顺带把咬过的鸡腿递到向晴阳嘴边,还是他咬过的那一边,“来呀,你也吃。” “我呸!”向晴阳不厚道的往鸡腿上猝了一口。 原以为郁流旌会生气,却不想他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你真可爱。”然后拿过她吐了唾沫星子的鸡腿,就着那一块地方,又咬了一口。 “……”向晴阳当场石化,郁流旌的脸皮简直可以和祁明熠匹敌。 “她不要给我呀。”旁边一女生说道。 “这是爱的鸡腿,自己去烤。” “要不我也给你烤。”又一女生说道。 “不用了,我有她就够。”郁流旌说着又伸出手,霸道地搂着她的肩膀。 向晴阳伸手想要拍走,却怎么都拍不走,她卯足了劲儿,甚至拿着竹签的尖端往上面戳,郁流旌无动于衷,就像不痛似的。倒是围在一起的女生看不下去了,纷纷开口,哪有人这么戳自己男朋友的,晴阳,他会痛的,女朋友可以撒娇,但不能太过份,你男朋友手背上都破皮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向晴阳大喊了声,跑到别的地方。 “她闹脾气了。”他咧开嘴角,笑得花痴倒了一地,然后去追向晴阳,后面的女同学立马起来,追了上去。 向晴阳到了哪里,焦点就在哪里,人群也跟在到哪里,因为身后跟着郁流旌。转来转去的,最后转累了,她又回到了原地,这次郁流旌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予理会,静静的坐着,除了性骚扰她会反抗之外。 卫迦栗坐在一旁,举着手机默默的将一幕幕都拍下,然后往早就记在心里的号码发。知道郁流旌会来,她也来了,并且准备充足,随时战斗。 “向晴阳,你男朋友找你。”又是女生的声音,又是一样的话,这次开口的是卫迦栗。 闻言向晴阳便抬头,借着火光,赫然发现祁明熠就站在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有骚年说章节锁了,不是锁了,而是*抽了,我在后台也抽得厉害。 如果买了看不到的话就留个邮箱给我吧,我发过去o(n_n)o 第53章 促进睡眠 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背包的人,祁明熠全副武装,为捉奸而来。不禁打,骂又不还口,那么他就不打也不骂,时时刻刻将她栓在身边,看她怎么勾引男人。 这就是他想了许久想出来的办法,栓好了就成。 到现在祁明熠才发现,向晴阳不仅是个*,还是只花蝴蝶,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人。 当然,“*”是他对她的爱称,能得此称号,那是她三生有幸。至少祁明熠是这么认为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他取个专属的称号。 他伸出手向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向晴阳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便抬脚跑过去了。祁明熠可不这么想,他就觉得她突然变听话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能保证她等会儿不会倒血霉。 “你……你怎么来了?”明明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向晴阳却心底发虚,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来捉奸。”他扬起嘴角,笑得别有意味。 听到他的话她不禁一怔,随后又解释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你要是敢做,这会儿早就死在了我的身下,”停顿了两秒,他又意味深长的接着道,“在床上惨死。” “……”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么说话。 祁明熠飞扬跋扈的拉着她的手,宣示着占有性,还挑衅的看了郁流旌一眼,在众人目目相觑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到一旁指使从清峰银纱跟过来的人搭帐篷。等搭好之后,便把人叫回去,这才领着向晴阳进帐篷。 “今晚你要在这里?” “没错,”他打开带过来的台灯,柔和的灯光瞬间在帐篷照亮,格外温暖,祁明熠得意的笑了声,“这个帐篷漂亮吧,比他们的好看多了。” “又不是你搭的。”她咕哝了句,还不都是帐篷。 “搭个帐篷有什么了不起,切,我是不想搭。”祁明熠面带不屑的哼声,伸手拉上拉链,整个空间瞬间密闭起来。 “分明就是不会。”向晴阳小声咕哝了声,在她心里,祁明熠除了会干畜生才干的事,别的他什么都不会。 见祁明熠伸手探过来,向晴阳急忙往后缩,“你要做什么?” “现在还穿那么多做什么,我帮你脱掉,然后睡觉。” “我现在不睡,同学还在等我……啊祁明熠你干嘛……不要碰我……” 祁明熠不由分说就脱掉向晴阳的外套,将她扒得只剩下一件单衣,又脱了她的裤子,然后俯身压下,伸手把台灯关掉,这才躺在一旁。向晴阳吓坏了,还以为他要在这里干苟且之事,看这情况应该不会,她便抓过被子盖好。 刚刚开着灯,从外面看,帐篷里的动静都被光打开上面,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两道脱完衣服然后一起躺下去的影子令众人大吃一惊,不是说郁流旌是向晴阳男朋友么,怎么云舟的最高掌权人也来了? 重点是,这么两个让人惊艳的男人呀,好像都和向晴阳有关系。 郁流旌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捏着吃完的鸡腿竹签朝着卫迦栗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别的方向走,卫迦栗急忙跟上。 望着这些变化,众人更是迷蒙了。 “你搞的鬼是吧?”方才还跟着众人谈笑的男人,此刻已是凉薄如霜。 “是。”卫迦栗直接承认,无惧的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上过你那么几次就得意忘形了是吧?”他说出来的话很难听。 “流旌,我……” “别这么叫我。”他蹙着眉头打断,俊美黑眸闪现过一丝厌恶,在他的眼里,女人可以不漂亮,但不能满肚子坏水。 “向晴阳跟你又没关系。” “谁说我跟她没关系?就算真的没关系,我也不允许你做对她不利的事。”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别再跟着我。” “我只是来参加郊游而已。”语气异常坚定,眼底却有不堪在游动,卫迦栗的小脸有些苍白。 “我也警告过你,别做对她不利的事。” “我哪里做对她不利的事了,我只是通知她的男朋友来找她而已。” “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学婚纱设计的是吧?你的坏水要是能放到设计上面去,也不用去卖,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就能养活自己。”眼底深处闪过讥讽,郁流旌的面容越拉越长。 “……”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再缠着我,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还有,别再针对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能听进去,因为不听话的下场会很惨。”语毕,他举起手里的竹签,对准她的脑门,飞射了过去,正中目标,随后便用力擦着她的肩膀走人。 肩膀被撞得比脑门还要疼,卫迦栗愣在原地,双拳渐渐紧握在一起,头也跟着垂下,刘海遮住了她越发阴郁的脸,空气中有妒恨在涌动。 外面很热闹,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向晴阳很想出去,祁明熠却像八爪鱼似的缠在她身上。伸出唯一能活动的手轻轻掀起帐篷的一角,透过薄纱的网往外看,可以看见玩得正起劲儿的同学们…… 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是郁流旌。他拿着帐篷在她对面搭着,似乎今晚他也要在这里,不过也是,都这么晚了,哪里还能下山。 “在看什么?”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向晴阳急忙收回手,应声道,“没什么。” “小骚……”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叫我?” “这是爱称。” “……”向晴阳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想骂我就尽管来,别憋在心里,那样不痛快。” “……”她一怔,想什么他都知道。 “骚骚,晴阳……”他靠的更近了些,也把她搂得更紧,几乎是胸膛贴着背,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酥j□j痒的,声音魅惑沙哑,“只要你听话,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也不骂你,而且会好好疼你。” “……”她才不信,况且她也没有办法乖乖顺从。 贺祺昨天打来了电话,说是农历十二月回来,也就快了。向晴阳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转得还要快,到时候祁明熠不放人,那她要怎么跟贺祺解释。还有就算是放了她,那贞操呢,清白呢,这些都回不来了。 总感觉自己离贺祺越来越远…… 感觉到身后平静了,向晴阳又掀起一角,郁流旌已经搭好帐篷了,帐篷里开着灯,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帐篷上蓦然出现了一只苍鹰,振翅飞着。呃,那是郁流旌的手装出来的。向晴阳却看得津津有味,郁流旌的手指纤长而灵活,变换出各种各样的动物,十分精彩。 身后的男人霍地起身,也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拉开拉链就往郁流旌的帐篷丢去。拉上拉链,祁明熠迅速躺了回来,与向晴阳换了位置,想和别的男人勾搭,连窗户都没有。 “睡觉。”他瓮声瓮气说道。 睡觉就睡觉,好好的一个郊游就这样给破坏掉了,向晴阳懊恼的闭上眼。只是还没睡熟,就又感觉到了有人不安分,真的快被祁明熠逼疯了。 “不是说要睡觉,把你的蹄子拿开。”她睁开眼歪过头朝不悦的后面吼了句。 “谁的是蹄子?”祁明熠笑得有些促狭,手里的动作不曾停下。 “手。” “这样摸有利于促进睡眠。” “如果你睡不着你就等会儿再睡。” “我现在就要睡。” “那你还摸做什么,睡呀。” “我正在促进睡眠。”他说得一板一眼。 “……”向晴阳说不过他,只得闭上无奈的眼。 如果只是摸摸,那她还能忍受,只是没一会儿他就过份得连嘴都凑过来了。向晴阳缩着头,想躲避他的追逐,耳垂却被猛然叼住,含进湿热的嘴里,引起她阵阵战栗。 “晴阳……” 又来了,每次他这样叫她,就证明他发情了,向晴阳歪头躲开,“这里是野外,你别乱来。” “野外才新鲜,不是嘛?” “不要,祁明熠……这里有好多人……” “嘘,”他按住她乱扭的身子,一把拽下她的底裤,低声道,“我轻轻的,不会有人发现的,”突然他又笑出声来,无耻的接着道,“就是给人发现我也不在乎。” 魔爪又伸到胸脯上来,向晴阳紧紧拽着胸衣,不愿意脱下,祁明熠伸出手拉扯,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胸衣质量不好,他伸手一拉,肩带扣顿时就坏了,向晴阳一脸尴尬。 “又开始作践自己,好的不穿,偏要穿这样的!!”耳旁传来他的低吼,向晴阳羞愤的捂住耳朵。 祁明熠趁向晴阳松开手的时候,将人迅速扒了个干净,两只手穿过她的腋下罩住了丰盈,摸摸蹭蹭亲亲吻吻了一阵,就在要进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女同学的声音,“晴阳,大家唱歌呢,你要不要来,你的声音可好听了。” 向晴阳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反射性的想要拉过被子遮住j□j的身体,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人是在帐篷外。祁明熠低低的坏笑声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向晴阳急忙应道,“不……不去了,你们……去玩就好,我得睡觉。” “好吧。”应声之后,便是窃笑声,女同学走开了。 “唔……”触不及防的入侵让向晴阳差点叫出声,知道祁明熠就是故意的,她怒目阴沉,恼怒出声,“你出去。” “偏偏不出去,我还要更深一些,”说着,他没脸没皮的重重顶了下,向晴阳又差点叫出声,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这种刺激感让他心情大好,祁明熠便把动作放轻了些,两手紧紧抱着不断乱扭的身体,“晴阳,你别动,我轻轻的。” “你说了很多次了。” “那你感觉我轻了没有?” “混蛋。”都这样了,还戏弄她。 “这个姿势很适合孕妇。” “我不是孕妇。” “总有一天你会是。” “……”她沉默了。 祁明熠像上次她抱着祁珞还强行和她发生关系一样,只不过这次好了很多,至少不会疼。男人用超强的床技,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犯贱,可耻的适应,顺从,甚至是期待越来越多。碰她的时候她会敏感的扭动身子,每一次抽出再进入,都能让她上天堂…… 有两道急促的喘息激烈的交缠在一起,空气中瞬间布满了情/欲的味道,向晴阳头晕眼花的,在身体自然反应的驱使下,便再也顾虑不了那么多,刚刚的矜持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沉沦。柔软的手紧紧揪着被子,然后塞进嘴里,想要阻止自己不发出声音,却又听见了交融之处的邪恶声。 结束之后,外面的世界也安静了,大家好像都已休息,耳边急促的喘息也越来越均匀。向晴阳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祁明熠的胸膛很热,手却是凉的。 “为什么你的手那么冷?”她好奇的问出声。 “你猜猜。” “……”向晴阳还是决定沉默,没有感情的男人又怎能指望他会温暖。 好一会儿,祁明熠的手又探了过来,向晴阳只听见他低低的道,“再摸摸看。”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每天准时更 一更11:11:11 二更12:12:12 我设置的是这个时间,如果有骚年想改的话可以说下,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第54章 画春宫 她一摸,发现是热的,“为什么又是热的?” “你懂什么,这叫冬暖夏凉。” “那你刚刚为什么又是冷的?” “手心出了汗能不冷?你刚刚的身体都是冷的,现在不也热了么?” “……” “没文化真可怕。” “歪理。”她冷哼了声,闭上眼睛睡觉,都躲到这里来了,还是没能逃开他的魔爪。 祁明熠也没有再为难她,满足的亲了亲她的后脑勺,跟着一起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向晴阳犯难了,胸衣在畜生的摧残下已经坏了,祁明熠坏笑着捡起一旁的贴身单衣,给她穿上,“里面不用穿也行,反正外面还要穿外套,拉链一拉,谁都看不到。” “都怪你。” “别总是什么事都怪我倒头上来,你穿我给你买的,能出这样的事情么?追根到底,还是怪罪于你自己爱作践自己。” “……”说不过他,她干脆闭嘴。 “等一会儿就跟我回去。” “我还要去爬山。” “天天住山里,还爬什么山?” “我跟同学一起出来的,你别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随便你,反正我回去之后,你猜不出我会做什么事情。”祁明熠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他的后脑勺真的很欠扁,向晴阳真想一脚踹过去,把他踹成傻子。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真要实践起来,恐怕人没踹到,她就先被撂倒。 别的她也想过,比如阉了他,但这也是不可能的,要是失败了,祁明熠绝对会把她往死里伺候。 愤恨的穿好单衣,裹上奶白的羽绒服,牛仔裤,趁着集合点名的时候,去跟会长随便扯了个原因,中途退队。会长说,钱是不能退的。向晴阳肯定是明白,回头没有见到郁流旌的帐篷,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没有想太多,到帐篷里把带来的东西都塞进包里,耸拉着脑袋跟在祁明熠身后。他连帐篷都不要了,一身轻松的走在前头,出了山林间,帕加尼就停在山道边。 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祁明熠递过来了手机,斜着视线睨了她一眼,“这个我给你机会解释。” 照片上的男主角是郁流旌,而女主角正是她,多半是两个人追着打的场面,还有咬鸡腿的场面,明明是猝了一口,看起来却是张嘴咬了,拍照的人技术可真高超。向晴阳总算找到祁明熠为什么会找过来了,而且是说来捉奸。 “我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但你也给离郁流旌远点。”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祁明熠是个有脑子的人,就是再冲动,也会仔细想清楚。看到的时候确实血气上涌,所幸都在狂飙到这里来的过程中发泄完了,不然向晴阳肯定会倒血霉。 “我又没有去找他。” “你还说没有?”他笑得耐人寻味,一双狭长的眼眸仿佛能看透向晴阳背着他做的事情。 想起上次救了他,向晴阳瞬间就心底发虚,视线也慌乱得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祁明熠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却仍然不能底气十足的面对他。 没向晴阳听见回答,祁明熠便瞥了她一眼,向晴阳歪着头,微微发红的小脸在奶白色羽绒服的映衬下更加让人觉得惊艳,特别是那眼神,像极了一只小白兔。祁明熠看着觉得挺可爱,伸手掐了两把,闷笑几声,之后便优哉游哉的发动引擎,跳转车头,缓缓向山下开去,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自从有了祁珞,祁明熠从来不夜不归家,昨晚两个人都没有回来,祁珞都快寂寞死了。佣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就怕她哭出来,各种讨好,幸好没有。最后她只是躺在两个人的大床上,抱着向晴阳的枕头,孤独的睡了一夜。 一早就起来,没刷牙没洗脸穿着小棉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像个傻子似的等着,看到车回来便立马跑过去。祁明熠把车停了下来,让人上前来开进去车库。 向晴阳背着背包,手里拎着从街上买回来的肠粉和蒸饺豆浆,空着的另一只手抱起祁珞,问道,“想我了是吗?” “……”祁珞点头如捣蒜。 “脸没洗,”她盯着她乱蓬蓬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小脸道,“牙肯定也没刷,走,我带你去,都洗好再吃早餐。”如果是之前,向晴阳才不会对她这么殷勤,但她愿意为了她和畜生对着干,还有这几天的相处,这么可爱的孩子让她决定好好对待她。 但前提是祁明熠别虐她,不然她还真的没办法对祁珞好。 祁珞兴奋的搂着向晴阳的脖子,对从跟在身后的祁明熠招了招,眸光明媚生辉。这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总算肯理他了,祁明熠没好气的笑了声,抬脚跟上。 伪一家三口一起洗漱完,到楼下吃着廉价却香喷喷的早餐,气氛好到让佣人产生了错觉,还以为对着祁珞露出慈祥笑容的向晴阳是阿静…… 祁珞第一次吃到肠粉和蒸饺,第一次喝到豆浆,或许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又或者是因为这是向晴阳买的,一时之间竟让她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向晴阳斜睨了祁明熠一眼,刚刚不是不让我买嫌弃来着么?有种就不要吃呀。 祁明熠当作没看到。 今天星期六,阳光充足,晴空万里。二楼房间里传出悠扬的钢琴声,是祁珞弹的,向晴阳坐在一旁画东西。祁明熠推门而进,刚瞥了一眼,向晴阳就全身拉响警报线,急忙把图纸收好,夹在笔记本里面。 “你在画什么?” “没……没什么。” “春宫图?”祁明熠一脸促狭的凑近。 “才没有!!” “这么激动,是真的?” “……不是。”她一脸慌慌张张的,抱着本子,回到卧室里锁起来。 这是她的梦。 回到祁珞房间里去的时候,祁明熠和她正在弹钢琴,不管是神韵还是五官,向晴阳都觉得他们长得像。她默默的呆在一旁,没舍得出声打扰这美好的场面。 中午吃过午饭,在祁珞强烈的无声要求下,祁明熠带着她出门,还不忘揣上向晴阳。 千篇一律的逛街,乏味而又疲劳,祁明熠给她买了许多冬天穿的衣服,让人送货上门。又到了首饰店,给她买了对耳钉,向晴阳默默的收下,买就买,反正都放在清峰银纱里,她也不用,严格来说还算是祁明熠的财产。 又见着了上次给贺祺打电话的漂亮女人,卷发披肩,高贵优雅,气质范儿十足,她和祁明熠好像认识,她走到他们跟前笑着打招呼,“真巧啊,在这里都能遇到。” “是挺巧。”祁明熠皮笑肉不笑。 向晴阳又见到了祁明熠又是那副在酒会时的虚伪嘴脸,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多少能知道这不是个熟悉的朋友,应该是说连朋友都算不上。 “还有个小女孩儿,祁少,外界都传你偷偷结婚了,这不会是真的吧?”高雨薇笑得有些假,双眼皮画着精致的眼线,略带戏弄的目光轻轻掠过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的身影。 “我要是结婚,哪里用得着偷偷的?到时候肯定大张旗鼓的通知你,请你来喝喜酒。” “那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她故意意味深长的顿了顿。 “她是我生的,”向晴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到祁珞委屈的扁嘴,她就不服的上前,十分认真的说道,“她叫祁珞,今年三岁,我是她妈妈。”没妈的孩子会被欺负,她是体验过的,知道有多难受。 “呵呵,呵呵呵呵……”高雨薇连假笑都懒得装了,这要是给贺祺听到,还不气死。 就连祁明熠也对她投去略微错愕的目光,平时见她躲这个小东西躲得远远的,还偷偷打她骂她,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是不想虐她罢了,现在却像是吃错了药似的。 “你笑什么?我今年二十岁,十七岁生的她,她不会叫别人,就只会叫我,来,小珞,叫给别人听听。” “妈妈……”祁珞的声音弱弱的,搂着向晴阳脖子的小手却越发紧。要是不叫,后妈就会丢脸,后妈护着她,所以她不能让后妈丢脸。 “你怎么说也有二十五了吧?别嫉妒别人就到处发癫,你要是敢用语言中伤祁珞,我跟你拼命。” “你说什么?”高雨薇连忙掏出镜子看了眼,真实年龄二十五没错,可人人都说她只有二十出头,仔细确认妆没有花之后,她才收回镜子,仗着穿着高跟靴便俯视着向晴阳,“我会嫉妒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男朋友谁么?” “谁?”向晴阳反射性的问道。 “贺祺,”见向晴阳神色略微严谨起来,高雨薇得意的笑出声,“就是你想的那个贺祺,恒信的继承人。” “谁信你,有本事你就给他打电话。”虽是这么说着,向晴阳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贺祺要是接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骑虎难下,只能拼运气。 “打就打。”原本只是打个招呼却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高雨薇超级爱面子,这会儿怎么说都得打过去。 第55章 疯狂奶奶 “高小姐,以后请等电话通了再说话。”祁明熠似笑非笑的添了句。 高雨薇急着拨通,没时间理会他。向晴阳像是明白了什么,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通了吗?”向晴阳装作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儿,我还要带我女儿去吃东西。” 第一通自动结束,第二通被直接摁掉,第三通关机,高雨薇再也没有脸拿着手机假装,她赌输了,贺祺早就警告过她的,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以后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你谁?高家给你那么点零花钱还好意思冒充富二代整天逛名牌,怎么样?信用卡催你还债了吗?你以为恒信的太子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哈哈,”得意的笑了几声,向晴阳斜着嘴角讥讽,眼中是护着孩子的坚定的光,“还有,我拜托你别笑得那么假,说话也别夹枪带棒的,你以为你是机关枪?不累是么?你不累我听着看着都累。” 语毕,她空出一只手扯着拿着首饰的祁明熠走人,留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高雨薇。坐进车里,她才松了口气,抓着祁珞的小手扯开,“放手,快勒死我了。” 祁珞听到“死”字,这才没有再缠上去。 祁明熠坐在驾驶座上不明意味的笑,听得向晴阳心惊,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以为危机四起的时候,却传来了他磁性的声音,“把安全带系上。” “刚刚我是为了护着祁珞,还有,我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所以,你别介意。” “把安全带系上。”祁明熠又重复了遍。 “哦。”她这才照做。 “那个女的,要跟你的……bf结婚的。”祁明熠慢条斯理的发动引擎,一脸讽刺。 “你少骗我。”上次就说过了这时候还说。 “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找我,蠢女人。” “……”向晴阳别过头不说话,祁珞乖巧的趴在她身上,她还是选择相信贺祺,刚刚就已经证实了,贺祺并没有接高雨薇的电话。 晚上回清峰银纱吃过饭,向晴阳趁着祁明熠去书房,又自己呆在房里画东西。洗过澡穿着卡通睡衣的祁珞安安静静的,她也没赶她走。祁明熠一回来,她就把稿子收起放好,神秘兮兮的。 “回去睡觉。”祁明熠开口赶着祁珞。 “……”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舒适的大床,祁珞抱着胳膊装傻,今晚她一定要睡这里。 “听话,快回去。” “她要睡这里就让她睡。”把东西放好,向晴阳将祁珞抱到床上,自己也跟着爬上去,无视掉祁明熠沉着的脸色。 有孩子没什么不好,就是这方面的麻烦。祁明熠叹了口气,关灯上床。 程锦慧在第二天的时候过来了,向晴阳抱着祁珞躲在屋里,因为程锦慧拿了把刀,试图要杀她们。更准确的说,是要杀“小兰”,也就是向晴阳,祁珞看她躲,她也跟着躲。反正她不喜欢奶奶,疯疯癫癫的,总是想杀人。 ——小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会说? ——不知道,估计是遗传。 ——新来的,小声点,嘘,少奶奶是个哑巴,小姐也很有可能是个哑巴,少奶奶死得好可怜,被勾引老爷的狐狸精给害了,夫人又疯了,唉。 ——小姐是给丁小姐救回来的,可惜了,只来得及救小姐一个人。 小小的祁珞听在耳中,记在了心里,每当一有人说起哑巴,她就哇哇大哭。哑巴会死掉的,她才不要死掉,被奶奶摁在水里差点被冻死,那种感觉好难受,好讨厌奶奶…… 死的死,疯的疯,跑的跑,还剩下个怀疑患有孤独症的小东西,向晴阳叹了口气,祁家也就只有祁明熠勉强算是正常的。 外面乒乓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祁明熠安慰的声音,许久之后,似乎已经风平浪静了。向晴阳稍微放了心,坐着无聊,便抱着祁珞弹钢琴,不弹还好,一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程锦慧又要发疯。 带过来要刺杀狐狸精的匕首已经被祁明熠夺走,她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惊呼道,“阿静回来了!还有珞儿,快,熠儿你快带我上去,阿静弹钢琴最好听了。” 她一说完,便顺着钢琴声噔噔噔跑上楼,祁明熠和赵玉急忙跟上去,程锦慧抡起拳头直敲打着门,“阿静你快开门!妈来了妈昨晚又梦到你了,你快出来给妈看看,妈总是梦到你一身血,珞儿也一身血,快出来,妈快被吓死了……” 想着她拿着匕首冲进来要刺她的模样,向晴阳哪里肯开门,万一被刺死,神经患者不判罪,那就是白死。 祁明熠抬手敲了敲,喊道,“阿静,快开门,妈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向晴阳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十多秒钟之后,她才知道要配合他。起身想要去开门,却被祁珞拽住,她回过头来柔声安慰道,“别怕,那是你奶奶。” “呜呜……”奶奶会杀她的。 “不会怎么样的。”说这话的时候,向晴阳也很没有底气,但她只得这么安慰祁珞,抓开她的小手,转动门把,把门打开。 程锦慧几乎是扑进来的,抓着向晴阳的手激动的喊道,“阿静,真的是你!妈就知道,妈总是梦见你死了,好难受,珞儿也死了……”说到珞儿,程锦慧连忙朝躲在向晴阳身后的小身影扑过去,祁珞拔腿就跑,却还是被抱住,程锦慧捏了捏她的小脸,“珞儿怎么还是这么小,我可怜的珞儿哟,为什么一直长不大……” 祁珞吓得哇哇大哭,胳膊腿不断扑腾着,蹬着,祁明熠想过去抱她,却被程锦慧躲开,“别想跟我抢珞儿,我不能再让珞儿死了,熠儿你走,阿静喜欢珞儿,珞儿也喜欢阿静,你不要过来!阿静你过来。” 祁明熠朝向晴阳使了个眼色,她急忙上前,顺利从程锦慧怀里接过孩子,祁珞像只受了惊的小宠物,趴在向晴阳怀里哀嚎,小手紧紧抱着她胸前的衣服再也不肯放开。 “阿静,弹琴吧,妈喜欢听你弹琴。”程锦慧又凑了上来,如果光看她的外表,还真的不知道她是个疯子。 祁珞抽抽噎噎的,巴不得把奶奶赶出去,向晴阳一脸为难…… “不弹妈要生气了!!”程锦慧怒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吓得祁珞又是一抽,就连向晴阳也明显的颤了下。 “阿静。”祁明熠出声喊她。 “好。”她轻轻应声。 祁明熠从她怀里接过祁珞,向晴阳坐向钢琴架前,程锦慧也坐了过去,十分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阿静”弹琴。 向晴阳也就会那么一首《summer》,所以一遍遍的弹着,原以为程锦慧会腻,谁知道却没有,她耐心的坐着,一副贵妇的模样,看着外表也就三十出头,不知道还以为是祁明熠的姐姐。 祁明熠抱着如小型犬的祁珞坐在沙发上,她一脸警惕,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真怕后妈会被奶奶杀掉。 “少爷,夫人吃药的时间到了。”一旁的赵玉提醒了句。 “去拿上来。” “是。”赵玉端上来了一旁糕点,为了程锦慧能够顺利吃下药,祁明熠吩咐了人都把药剂溶进糕点中。 “夫人,该吃午餐了。” “你走开,别打扰阿静。” “夫人可以一边吃一边听少奶奶弹琴,这样子少奶奶会弹得更好,午餐也会更好吃。” 程锦慧的思维只跟着别人说出来的话转,听到阿静会弹得更好,她急忙抓起糕点,往嘴里塞。吃过药的程锦慧开始犯困,没一会儿便开始钓鱼,祁明熠放下祁珞上前把摇摇欲坠的她接住,看她真正睡着了便打横抱起,送到院子里的车上。 “少爷,对不起,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说一定要过来杀小兰,我们看不住。”赵玉一脸抱歉的解释。 “回去吧。”他摆摆手,便往里面走,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给奶奶抱的那一下几乎要了祁珞的命,她受了惊吓,也哭累了,给向晴阳抱了一会儿,便安心的闭上眼睡觉,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向晴阳打来热水,轻轻帮她洗脸,再拉过被子盖好。 回头看见祁明熠讳莫如深的站在门边,她先是一愣,然后把毛巾丢进盆子里,端进浴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如同雕塑似的站在原地,向晴阳走上前,蹙起眉头说道,“看什么看?”总是像偷窥狂一样。 “吃饭。” “走吧。”伸手把他推出了门外,向晴阳轻轻带上门。 饭桌上很安静,祁明熠吃相优雅,基本上不会发出声音,向晴阳深知自己不是什么贵族,但饭桌上的礼仪还是会守好,一旁的佣人也如同雕塑缄默不语的。于是,当这么安静的气氛突然被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时,向晴阳吓得手里的筷子落了地,佣人急忙上前,给她换了一双。 发现是自己的,她急忙拿出手机接通,艾妮杀猪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差点炸破她脆弱的耳膜,“妈了个巴子的晴阳!!!”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谁。 “怎么了?”她急忙把手机拿远点。 第56章 取钱赎友 “世纪广场上有一个渣男把我绑了,你快带钱来赎我,要两万块!切记,火速前来!我手机没……” “电”字还没说出口,通话就被迫挂断,向晴阳收回手机,听到艾妮被绑,也不敢多耽搁,急忙起身,“我出去一下。” “你有钱?”嗓门那么大,祁明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用你的卡取。” “嗯。”这个回答,祁明熠还算是满意。 “你说我要不要报警?” 瞧着向晴阳一脸紧张的模样,祁明熠顿时起了恶作剧的心理,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查的坏笑,装作严谨的应道,“要,肯定要了,绑架可是大事情。” 向晴阳当真了,立马摸到手机想要报警,就又祁明熠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平时见你挺激灵,这会儿怎么又迟钝了,没听见你朋友喊么,要是有事,也不可能被绑在世纪广场。” 后知后觉的应了声,向晴阳想想也是,急忙去车库开车,匆匆出了清峰银纱。到银行里取了两万块现金,比起用祁明熠的卡,她还是选择贺祺给她的,所欠下的,她会慢慢补上去。 世纪广场某一角站着三个人,艾妮气势汹汹的,不知道在跟人吵什么,哪里像电话里说的被人绑架了。 向晴阳停好了车便立马过去,艾妮扯着她的胳膊指着眼前的人怒吼道,“就是这个渣男,妈了个巴子的摸老娘屁股,我不就踩了他一脚作为抵偿,结果晴阳你知道吗?竟然要老娘赔两万,这破鞋子竟然要我赔两万!好,两万就两万!不给老娘去取钱要怎么赔!叫他跟老娘去取钱他也不去,告诉我,到底要怎么赔!!” “你倒是好好说话,谁摸你屁股了,你这小身板,赔钱给我摸我也不要。”渣男搂着个美女,丝毫不让步。 “你敢说不是你?敢做就得敢承认,我看你就是空有蛋没把子!” “谁没把?你这个平胸。” “再平也没你的平,你就是有把,也只是两厘米!” “平胸!” “两厘米!” …… 一男一女吵得很激烈,向晴阳连一个字都插不进去。渣男长相帅气,人畜无害,怎么看也不是会摸“良家少女”屁股的人。如果不认识他,向晴阳绝对会相信,可此渣男不是别人,正是施珄榭! 从他们吵架的过程中,向晴阳可以得知,施珄榭摸了艾妮的屁股,当然,这只是艾妮单方面说的。然后艾妮为了报复,用脚上的高跟鞋踩了他的皮鞋,准备逃离作案现场时,不幸被逮住,也不知道是脚趾头给踩伤了还是故意的,反正施珄榭向艾妮索赔天价医药费! 艾妮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于是,有了这么一出。 “艾妮,”向晴阳拉了拉吵得正凶的女人,递给她一个袋子,“钱我拿来了,给。” 艾妮又朝施珄榭猝了口,这才伸手接过,将袋子重重丢向施珄榭,“哼!拿去!治艾滋病!” “八婆。”施珄榭咒了声,把钱塞给一旁的美女,美女兴高采烈的接过。 “说什么呢你!”艾妮穿着两寸的高跟鞋,抬腿踹了他一脚,施珄榭轻而易举躲开,站稳之后斜着嘴角讥讽道,“圆点的底裤真适合你。” “……”艾妮一脸铁青,今天出来见网友,穿了伪善的裙子,却不想一抬腿春光就大泄。 “呵呵呵……”施珄榭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转头看向向晴阳,嬉皮笑脸道,“嫂子,中午好,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你吃饭。” 未等向晴阳回答,艾妮又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只见她抬起脚,直逼停在一旁的法拉利跑车,“有车就了不起!我让你了不起!看姑奶奶今天不把你踹烂!!” “……”施珄榭真的彻底呆住了,自己的爱车竟然被她这么践踏。 向晴阳见势头不妙,急忙上前拉着艾妮她后退了几步,低声道,“别踹了,再踹又要赔钱了。” “做好逃跑的准备。” 艾妮说完便上前,直逼目睹她粗鲁的踹车之后从兴奋转向惊愕的美女,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下了美女的裤子,然后转身拉着向晴阳就跑,艾妮哈哈大笑道,“叫什么叫,我又不上你,给你两万块让我脱一下裤子又不会死,你们男人就是喜欢穿丁字裤的女人,恶心!” 美女的尖叫声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这边投射过来,施珄榭光洁的额头青筋暴起,一脸尴尬,活像是他被脱了裤子。活了二十几年,施珄榭什么都见过,就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恶劣的女人。好心告诉她后边有人摸她屁股,谁知道却被当作“凶手”,对他破口大骂问候祖宗十八代不说,还踩伤了他的脚趾头。 谁都可忍,我不可忍!下次别再让他逮到。 “快穿上。”他吼了声,一张俊脸白青交错,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美女急忙拉上裤子,快速上了车。 迅速冲上了奔驰s600,艾妮快速系好安全带,催促道,“快开车。” 知道施珄榭不是好人,向晴阳也没多耽搁,做好安全措施,快速踩油门,离开世纪广场。 “气死我了,敢摸我屁股,”艾妮又骂了几声,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似,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喂,小螃蟹,今天可能见不到你了……呵呵呵呵呵,今天我有事……没事的,我能理解。好吧,以后有时间再见……ok,拜拜,呵呵,好的。” 向晴阳听着她突然变了声音,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车,艾妮吃错药了,竟然捏着嗓子这么斯文的说话。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小螃蟹的,可是跟她在游戏里相互残杀了好几年的人,虽然都是艾妮被杀,唯一杀对方也就只有一次。 “妈了巴子的!!!”丢下手机之后,这才是真正的她。 “……” “气死我了!今天本来是出来见小螃蟹的,谁知道遇见这么个渣男!” “小螃蟹不是你仇人吗?”向晴阳淡淡问了句,视线专注的注视前方。 “是的呀,化敌为友了嘛,我跟他结婚了,别误会,是在游戏里结婚,今天是见面的日子。” “好吧。” “在前面的路口下车,”艾妮伸出瘦削的手指,指着十字路口附近道,“就在那里。” “你不回学校?” “等等我自己打车回去,我要去买东西。” “要不要我陪你去?” “嘿嘿嘿,”她干笑了几声,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你快回去。” “那你自己小心点。”向晴阳踩了刹车,在路边停下。 “真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解开安全带,艾妮推开车门下车,笑嘻嘻的对向晴阳摆摆手,“你自己也小心。” 艾妮去了躺银行,把钱转入向晴阳卡里,知道她缺钱,她也没想过要占便宜。出来之后,再到别的地方。 向晴阳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祁珞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咬苹果,头发乱蓬蓬的,一见就知道没有梳。祁明熠坐在她旁边看电视,见到向晴阳进来,不冷不热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墙上的电视机。 向晴阳拿了梳子和皮筋,过去给祁珞扎辫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到祁珞像个没人管的可怜孩子她就想管。 “她本来就是卷发,又这么乱,你怎么不给她梳头?”向晴阳边梳着祁珞卷发边跟着祁明熠开口,语气里含着责怪。 “你不是在梳?”旁边的祁明熠连头都不回,视线不离屏幕。 “那我要是不梳呢?” “不梳也得梳。” “……”向晴阳深深觉得,跟祁明熠讲话那就是找气受,她边梳着自然卷边问祁珞,“中午吃饭没有?” “吃了。”祁明熠传来一句。 “我又没问你。” “我替她回答。” “……” “我让人给你留了饭菜,等等记得去吃。” “我在外面吃过了。”她根本就没心情吃。 “拉倒。” 默默的帮祁珞梳好辫子,向晴阳便转身上楼,身后一小一大的两只跟屁虫立马跟上。祁珞跟上来还好,那她还有心情画,因为小东西看不懂,可还跟着祁明熠,叫她怎么安心。 好在祁明熠上去了也是在看球赛,然后又是打电话,跟渣男哈哈大笑,虽然有点吵,但也好过他坐在一旁。 纤纤素手握着笔,向晴阳专心致志的画着,祁珞的苹果还没咬完,咔嚓咔嚓响,向晴阳却丝毫不受打扰,整颗心都投入了那片紫色的花海和等待爱情。 “你不是学的土木工程么,为什么画这个?”祁明熠的声音冷不丁在头顶上响起。 向晴阳反射性的想要收起,转念一想,反正看到了,那就看到了吧,要打要杀尽管来。对祁明熠的话置之不理,向晴阳重新把本子放回去。 “画得不错。”他从来不关心她的功课,却知道她在学土木工程,只是不知道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别吵我。” “你少给我耍大牌,我愿意称赞你那是看得起你。” “……”闻言秀眉微微蹙起,向晴阳决定不理会他,默默的动笔。 第57章 极度恶劣 “出息了,你就尽管给我想别的男人,看我以后怎么对付你。” “……”忽然觉得,那次没白给他强/奸,现在总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想,不用躲躲藏藏的。啊啊啊,向晴阳真的觉得自己是个*,难怪祁明熠要叫她小骚。 祁明熠又放了几句狠话,这才回去看球赛,本来要顺手把祁珞捞走,谁知道这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竟然不愿意,什么人嘛真的是,她吃的苹果还是用他的钱买的。 几天没有被虐,向晴阳的胆子又开始变肥了,不仅不躲躲藏藏,还当着祁明熠的面画,虽然会遭到嘲笑,但她两耳不闻,尽量无视。祁明熠有时候给她气到,就拖上床,锁好门,压倒了狠狠惩罚。向晴阳乖乖满足他的需求,然后麻木的在本子上记下了一份又一份“报酬”。 看到她这副把自己当成鸡的模样他就更加来气,于是就变着花样践踏,用各种各样的姿势狠狠的羞辱,向晴阳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只能咬牙承受,告诉自己撑过去了就好。 狗被逼急了会跳墙,祁明熠被逼急了就丧尽天良,他把祁珞锁在屋里,将她拖到客厅的沙发上,丧心病狂的当着佣人的面就对她强来。直到强烈的羞耻感迫使向晴阳哭出声求饶,他才得意的扬起嘴角,想跟我斗,斗不死你。 说罢,拖回房里,继续。 夜深人静的时候,耳边回荡着男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鼻端萦绕着熟悉的男性气息,向晴阳喘完最后一口急促的气,抓着被子将自己越来越犯贱的身体盖住。 “真漂亮。”魔爪肆无忌惮的游走,祁明熠咬了咬她的耳垂,意犹未尽。 “……”双眸紧紧闭着,向晴阳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任他为所欲为。 “滑得让人发疯,这里细细嫩嫩的,这里又白白胖胖的,还有一个地方紧紧的,小骚,你真漂亮。” “……”向晴阳闭紧了眼睛,假装熟睡,无视他说出来的流氓话。 “晴阳,你说,要是让贺祺知道了我天天这么对你,他会怎么想?” “……” “你还想着要嫁给他,哈哈,难道你就没想过他要对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会想起我也这么对你吗?虽然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 “啧啧,要是我,我连想他的脸都没有了,你真不要脸。” “你别说了……”听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既气愤又无奈。 “我听说他十二月底就会回来,已经快了,怎么样,你欠我的钱还了多少了?嗯?需要我多上你几次吗?”他斜着一边嘴角,不断的讥讽。 “祁明熠,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难道我说错了?这可都是事实。还有,嘴巴是我自己的,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不着。” “你不要太过份。” “我生来就是专门做过份的事的。” “……”下唇咬紧,向晴阳一脸难堪,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祁明熠一直这副德性,在外面西装革履看似谦谦君子一般,可一脱了衣服面对她的时候,就比畜生还要畜生。 “你要敢再不听话,我还有更过份的。” “……” “晴阳,”他靠得更近了些,两具身体以最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嘴亲亲这里,手摸摸那里,轻笑几声过后,才接着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声音磁性而低沉,语气却有些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告白。 向晴阳从来不会当真,素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单,红唇微微抿着,选择不理睬。祁明熠这样的大少爷,对女人说的话十句有十句都是假的。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生气,两片滚烫的唇贴在向晴阳耳际,接着缓缓开口,“我跟你说真的,我从来没这么缠着一个女人。” 从祁明熠嘴里呼出来的气息很热,向晴阳耳朵也被炙烤得微微发烫,不禁缩了缩,随口应了句,“我是不是得说我很荣幸?” “这是当然,也不看看喜欢你的是谁。” “……”向晴阳发现自己没办法和他交流。 “顺便再告诉你,和你做了之后,我再也提不起性趣和别的女人做了,所以你得一直陪我做。” “……” “谁敢跟我抢,我让他生不如死。” “……” “睡吧,吓到你了,你放心,目前你还算乖,我自然不会做什么。”他又到处亲了亲,之后便抱紧她光溜溜的身体,缓缓磕上漂亮的眼睛。 翌日,向晴阳戴上了安全帽,跟着同学和教授出发到建筑工地去,在施工现场进行实地教学。 说来还真巧,还是去云舟开发的楼盘,教授说了,这是祁董特允的,祁董是大好人呀。向晴阳暗自腹诽,他要是好人,这个世界上谁都是好人。 工地正在施工,看着辛辛苦苦的农民工,向晴阳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孤儿院做工做不完就没饭吃,做完了饭就没了,下场就是饿肚子,为了不饿肚子,她就只有拼命。后来发现拼命不行,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会无缘无故的变成别人的。于是,她开始学着使小手段,把别人给她的残忍通通还回去,而且是加倍。 为了生存,什么都干。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坏极了,向着晴天的太阳,真的很不适合她。直到遇见了贺祺,她才开始“从良”,慢慢的找回遗失的自己…… 教授的声音把她穿越到过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向晴阳一抬头,才发现是祁明熠来了。他穿着一身合身的纯手工西装,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尽管戴着蹩脚的安全帽,却还是显得犀利无比,没办法,天生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 说是来工地勘察,顺便看一下祖国的花朵,向晴阳才不信,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偏偏跑到这里来。在场的人,就只有她和他的秘书是女的。 教授有一些重女轻男的心理,再加上向晴阳是土木工程学院唯一的女孩子,于是,可以和云舟董事长近距离接触的宝贵机会让给了她,羡煞了一旁的男生。 什么近距离接触,她和他都零距离接触了,向晴阳不想去,却硬是给教授推上前,这可是你的荣幸,给巴结好了以后说不定还可以进云舟。 祁明熠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坏笑,像极了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他背着手的模样倒还像个老板,向晴阳不情不愿的跟在一旁,小声问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什么搞什么鬼?你不是来工地实习?辛苦吧,跟着我多有意思,把你放在狼群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你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你看看,你选的专业,以后就得跟钢筋泥土打交道,就算是毕业了大公司也是男性优先,女人不适合干这些。你要么好好跟着我,在家里给我带孩子;要么好好巴结我,以后我可以考虑给你开后门。”语毕,他还对她眨眨眼睛,笑得耐人寻味。 他也就是想说,她选错了专业,不是一直在画有的没的么,也挺好。跑工地做建筑设计师的事,实在是不适合她,这个职业虽然工资高,但风险也高,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况且他也看得出来,向晴阳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专业。 “不用你管,虚情假意。”她的目标是恒信。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也千万别相信你自己,就凭你?笑死人,刚刚跟你的那些男的还差不多。” “你这是在歧视女性。”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让我成为女性公敌,严格来说,我只是在歧视你。” 不知不觉已走到未施工完成的二楼,想着前面的高度,向晴阳突然神色一紧,再也不敢上前,祁明熠瞧见了,便扬唇讥讽道,“看看看看,你还是比较适合画春宫图。” “我不是画春宫图的!!”她愤怒的喊出声,话音一落,便听见后方一阵压抑的笑,向晴阳顿时一阵懊恼,是跟着祁明熠一起过来的随从! 祁明熠嘴角微微上扬,弧度异常优美,整个人看起来愈发丰神俊朗,眼里却透出让人感到危险的光芒,他凑近向晴阳耳边道,“女人跟男人倒在薰衣草里接吻摸来摸去不是春宫图是什么?” 向晴阳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张图她明明藏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看到,那是她和贺祺在薰衣草田的时候。 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了祁明熠的坏笑声,伴随着他磁性的说话声一起传进耳朵里,“拿好了,这是我亲手画的,送给你,以后你要多画些这样的,我会喜欢。” 手里多了一张纸,向晴阳捏在掌心里,看着他们大步离开,她才敢打开来。只瞧了一眼,向晴阳就觉得真该直接撕了的,祁明熠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恶劣,她真的猜不到。 他竟然画了他们在一起的场面,男人只有宽阔伟岸的背影,没有看到脸,但不用看也知道是他本人,女人手臂如藤蔓般缠在男人背上,她的表情是最高的时候,连本人看了都无地自容。 脸颊瞬间如灼烧般燥热,向晴阳也不敢乱扔,怕给人捡到,急忙塞进了包里,匆匆跑下去找教授。 第58章 陪我睡觉 晚上吃过晚饭,向晴阳抱着笔记本写论文,洗完澡的祁明熠裹着条浴巾躺在床上,光明正大的拿着向晴阳的手机在玩。向晴阳也没有去抢回来,因为这样的做法是没有用的,祁明熠这个人,越做不到的,越要拼了命去做,哪怕是幼稚的跟她抢一个手机。 只是,短信的铃声响起了,心想着是贺祺,向晴阳立刻抬头望向他,见祁明熠意味深长的笑打开,口中微动,念道,“晴阳,还有一个月,每天数一个数,倒数完三十,就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去你妈的见面!” 果然是贺祺。 后面那一句,绝对是祁明熠自己添的,向晴阳急忙丢下笔记本,大步走过去伸手想要夺过手机,却被祁明熠避开,她再次上前,“还给我。” “别动,我给你回。” “不要!”深怕他说些有的没的,她急忙爬上床,上前去抢。 “叫你别乱动。”祁明熠稍一翻身,就把她压趴在身下,随即又骑在她腰间,轻而易举的控制住。 向晴阳面朝着真丝被单,整个身体被控制住,唯一能活动的四肢也打不到人,活像一只被翻过来的乌龟,可怜兮兮的,怎么都起不来。 “你说我回什么好?正在做/爱请勿打扰可以吗?”他笑得有些阴森。 “你别乱回,祁明熠,算我拜托你,把手机还给我。” “还是直接回个电话过去?” “你不要这样……” “小骚,要不我给他发张照片,就今天我画的那张,拍了之后发过去怎么样?” “不要这样好不好?”向晴阳真的快给他逼疯了,呜呜出声,语气也软了再软,甚至是乞求,“你把手机还给我行不行?不要乱回……” 乌黑如玉的眸子里滚动着得意的光芒,祁明熠坏笑着将她翻过身来,压□体凑过俊脸,低低道,“睡觉了好不好?” “我的论文还没写完。”答着话,双眼却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你不陪我睡觉,我就想找事情做,而且是找有趣的事情做。”两眼满是不良信息,“有趣”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可是……”见到他手里的手机,向晴阳还是咬着牙答应了,大不了明天早点起来写。 他爽朗的笑出声,像个没心肝的大男孩,漂亮极了,声音磁性中带了些清脆,又有一些得逞后的得意,回荡在向晴阳耳边却像是魔音,这是他其中一个求爱的信号。 祁明熠随手把手机扔掉,向晴阳只听见啪的一声响,手机撞击地板的声音传来,真是作孽,也不知道坏没坏。 就在满室通亮下,祁明熠拉起她的腿,搭在肩膀上,向晴阳急忙把头撇开,这种场面她实在是不愿意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向晴阳如同平时一样,素手紧拽着被单,咬牙承受。 祁明熠很坏,总喜欢把她弄哭,她哭的时候,清澈的眼睛噙满泪水,模样楚楚可怜,带了那么点无奈和委屈,像只受了伤的小白兔,让他忍不住想要疼爱。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越发和她亲密,越近,越紧,深深的交流,然后再退出。一寸一分,祁明熠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将他超强的床技淋漓尽致的在她身上发挥,叫她求饶,然后又忍不住想要。 “小骚,喜欢那个伪善的bf,还是我这个坏透顶的bf?嗯?”他邪邪的笑出声,如火般灼热的气息回荡在她耳边。 “不要……”她浑浑噩噩的出声,只知道求饶。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她可怜的臀上,祁明熠一副*的姿态,“口是心非,明明那么想,还说不要,晴阳,你真坏。” 身体忍不住轻颤,手也暗自发抖,向晴阳狼狈的扭着身子要逃,却又给重新固定回去,祁明熠重重堵住她的小嘴,发了狠的啃咬,“去法国的时候他伺候过你没有,有没有我这么好的技术?” “没有……”向晴阳不敢撒谎,祁明熠根本就是没事找事,贺祺根本就不会跟他一样恶劣,她身体不舒服他还要性骚扰她。 闻言他满足一笑,眸光熠熠生辉,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嘴角,“你到底是比较喜欢我还是你那个姘头?”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是喜欢谁!说不说!”他十分恶劣的加重了动作。 “我说我说,我知道……喜欢你啊啊啊……呜呜……” “喜不喜欢这种感觉?有没有让你感到欲/仙/欲/死?” 他不断的说着下流话,然后再不断的动作来逼迫向晴阳回答,向晴阳晕晕乎乎的,只得拼命的点头,有有有,喜欢喜欢。祁明熠满足的笑开,唇红齿白,亲了亲她哭泣的小脸,身体明显的颤抖过后,带着她一起攀上了高峰。 洗过澡之后,向晴阳抽抽噎噎的,累得睡着了。祁明熠裹着浴袍,抱着她刚刚写论文的电脑,十分耐心的帮她写完之后,才关灯上床。 封度市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这是向晴阳早上起来后才发现的,估计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下,这会儿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再也没见到一点绿,看着都觉得冷,却又美感十足。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向晴阳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想起身去洗漱,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双手把她拉了回去,祁明熠靠近了些,语气懒懒的,带着刚醒时的倦意,“再睡一会儿。” “我的论文还没写好。” “我帮你写好了,还帮你从头到尾修改了。” “外面下雪了。”不知道说什么,她随便来了句。 “所以叫你多睡一会儿。” “我不困。” “最近没敷面膜,肯定又要长黑眼圈,昨晚累着你了。”他特别温柔的说,或许是昨晚她说喜欢他,令他心情大好。祁明熠压根就忘了向晴阳是他逼着说出来的,况且她已经不记得了。 向晴阳有些适应不过来,祁明熠阴晴不定是真,只不过从来不会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悻悻的躺好,祁明熠这个人很守时,不会迟到,她也就依他。 “晴阳。”他低低的唤。 “嗯。” “忘了贺祺吧,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能喜欢别人。” “……” “这是你的荣幸。” 刚刚还觉得他变得好了,向晴阳都要怀疑是不是错觉,祁明熠这么恶劣的畜生,哪里会好,非要把事情强加在别人身上,末了还要添一句“这是你的荣幸”,谁都没他这么霸道,无耻到令向晴阳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掀开被子起床,向晴阳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大步走进浴室。没一会儿,畜生就跟进来了,刚刚说他无耻,现在更加无耻,光着身子就站在她旁边刷牙,也不怕冻着。 这畜生心情不好喜欢裸奔,心情好也喜欢裸奔,向晴阳真的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他了,从头到尾没瞥他一眼,快速洗漱好,急忙出去。 珍爱生命,远离暴露狂。 祁珞睡得早,起得也早,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抬起小手敲了敲主卧的门,想要后妈帮忙换衣服。向晴阳默默的帮她换上,梳好头发,今天给她戴了一顶防寒的帽子,天气一冷,她连小脸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下雪天山道比较滑,祁明熠没让向晴阳自己开车,拽她上了迈巴赫,一同出门。 艾妮破天荒的没有在寝室里,向晴阳打了电话询问,才知道她去是见小螃蟹去了,上次没有见成,这次相约在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冷得直跺脚,艾妮世纪广场第三十三次搓手,又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人怎么还没来。她不喜欢迟到的人,但为了见这个杀怪技术全网第一的小螃蟹,她忍了。 不远处,施珄榭坐在车里,不可置信的望着不远处的女人,揉了揉眼睛,白色外套,打底裤,雪地靴,黑长发,很瘦,他确定自己没看错,不要告诉他之前和他吵架的女人就是和他在游戏里结婚的小妮子!! 为了确认,他拨通了对方给的电话,明亮的眼眸直直盯着艾妮。下一秒,毁灭性的事实涌出了水面!果真是她接的! 施珄榭膛目结舌的愣住了几秒钟,听见艾妮在电话里喊她,他才反应过来,捏着嗓子应了声,称马上到。 艾妮收回手机,拿出镜子整理了下头发,今天她还化了淡妆,就为了给人一个好印象,收起平时的粗鲁模样,她发誓,只要不吐脏,今天她绝对是一淑女。超跑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艾妮顿觉眼前一亮,原来小螃蟹还有跑车,只是这车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施珄榭推门而下,手一甩,车门轰然闭门,他整理了下套在外面的长大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艾妮,“你是谁?” “你又是谁?儿子,我是你妈!来,快叫我,怎么能连你妈都不认识了。”小螃蟹没等到,又等来了这个渣男,艾妮笑得无比讽刺,这张脸肯定是记得,只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小妮子?” “小螃蟹?” “别他妈跟我说那是你!!!”异口同声的声音。 第59章 渣男泼妇 两个人都愣住了,三秒钟之后,率先反应过来的施珄榭抓着艾妮的肩膀不断摇晃,失控的吼道,“你这个骗人精,为什么要骗我!!” “你他妈才骗我了,放开,渣男!” “为什么你的声音跟电话里的不一样。” “妈了个巴子的,你的为什么不一样,我的为什么就不一样。” “不是说淑女吗?” “你怎么没说你是渣男,骗子!” “一个泼妇还敢取软妹子的名字!” “你一个大男人还取个小螃蟹,真他妈搞笑!” 两个人不断的乱晃,惊吓了一旁的路人,艾妮冻得鼻子通红,施珄榭的嘴巴里不断吐出雾气,天气无比冷,两个人却热情高涨,差点就在路边大干一场。经过激烈的口水斗争后,双方还是决定回到车内再说清楚,保暖一些。 “回去我马上点离婚。”艾妮冷哼了声。 “我要早发现是你,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结婚?” “别以为我也愿意,你这个挫货。” “是谁挫,哪一次赢过我?” “不是有一次?” “哈哈哈哈,”施珄榭得意的大笑,接着嘴角又扬起讽刺的弧度,“那是我的秘书玩的,我要亲自来,不用一秒钟,就可以杀死你。” 艾妮停顿了两秒钟,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屈辱,抡起包重重往他身上打,怒骂道,“你个贱婢!贱货!贱人!贱男!贱妇!贱贱!我打死你,让你再贱!!” “停停停,给我闪开,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来呀,快来打呀,快来呀,别以为我怕你!” “有种就再说一次!” “拖拖拉拉的算什么男人,快来呀,不打的就是孬种。” “你看我不打你,你别给我后悔!” 本来就有仇,这会儿更是加了恨,好好的约会因为剪不断理还乱的深仇大恨演变成了怒火四射的战场,车身开始剧烈摇晃,里面的两个人不断的大叫尖叫喊叫惨叫还有吟哦乱叫,女人压倒男人,男人又压倒女人,被压与反压,使劲压压压压压…… 艾妮头发凌乱,经过这番激烈的运动已经是满脸通红,施珄榭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裳不整,裤子的门还开了,两个人坐回原位喘着粗气……别误会,他们还很纯洁。 “你有种。”也不知道施珄榭的手是什么手,竟然隔着衣服就把她的肩带弄断了。 “你也不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生出来的,把他门的拉链咬坏了,露出了黑色的底裤。 “择日再战?” “十五月圆杀人夜,不战不散。” “妈了个巴子的十五不就是今天?” “所以赶紧滚下车,看我今晚不杀你个小馒头越来越小。” “哼,我杀得你连两厘米都缩回去!”艾妮冷哼了声,冷眼瞪他一眼,才推开车门下车,施珄榭快速发动引擎,绝尘而去,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 期待了那么久,伪淑女遇见了渣男,伪好男遇见了泼妇,都说网络不可信,果然是真的。 网友有风险,见面需谨慎! 艾妮气冲冲回了学校,向晴阳已经上完唯一的一节课,借着她的电脑在找资料。门还没打开,就听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从她进门之后,大概听了半个小时之久,向晴阳才搞清楚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大感意外,这个世界可真小。 施珄榭不是好人,如果真要这么做,艾妮绝对会吃亏的,她连忙出声劝阻。艾妮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开什么玩笑,她一定要在游戏里杀死他,在现实里搞到他不举。 见她如此固执,向晴阳也只得罢休。 眼看着就要到期末,今天是平安夜,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似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淹没了山道,祁明熠派了人在铲雪,将山道都整理得干干净净的,直通清峰银纱。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一个陌生号码跃然在屏幕上,坐在后座上的向晴阳怀着探寻的心思,按了接通,是郁流旌。 “我让人给你了礼物,大概晚上六点半能到,记得收。”语毕,不等向晴阳回答,郁流旌就挂断了电话。 “哼。”祁明熠坐在一旁冷哼。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到的,耳朵怎么那么灵敏。 “这个狗东西。” 把视线转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向晴阳装作没听到,不然肯定又得吵吵,吵着吵着就会受惩罚,最近她学聪明了。 祁珞带着防寒帽子,裹得像个粽子似的站在屋里的大门边,脸本来就小,现在更是只有那么一点大,鼻头冻得红红的,眸光却熠熠生辉,特别是在看到他们回来之后。 “红苹果,平安夜快乐。”向晴阳把红彤彤的苹果塞给祁珞,当然,这是祁明熠交代的,要不然她才不会想到给祁珞送苹果。 祁珞乐呵呵捏在手里,张开双臂,要向晴阳抱。她也就没矜持,抱一下又不会死,于是她弯下腰,将小粽子抱在怀里,带进屋。 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一起吃过晚餐也才六点。祁明熠破天荒的买了圣诞树回来,带着她们一起装饰,如若是往年,吃过饭就睡觉,哪里会有这些。如此热闹,连呆在这里多年的佣人都大感意外。 郁流旌的礼物准时送到,估计是他叫手下来跑腿的,不然现在可以不会有快递。就是给拦在外面不让进,是赵玉不情不愿的进来说的,向晴阳穿着棉拖跑出去,抱了个精美的盒子进来。碍于祁明熠毁灭性的目光,她没有当场拆开,生怕一个不顺他意,就会如同她上部手机那样,被踩烂。 零点的钟声一过,窗外万花齐放,喜庆的迎接圣诞节的到来。伪一家三口坐在卧室里看电视,顺带看一下别人放的烟花,祁明熠看了眼向晴阳抱在手里的盒子,道了声,“那个人送你什么东西了?拆出来看看。” 向晴阳望着他一副“我叫你拆是你的荣幸”的表情,也只好当他的面拆开来,是一个水晶球,里面也是冰天雪地一片洁白,跟市面上的一样,如果要说哪里最特别,那就是转动音乐按钮的时候,是《summer》,就这么一个理由,向晴阳就会把它留下来。 “什么破东西,扔了,明天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瞧见魔爪伸过来,向晴阳急忙把水晶球护在怀里,紧张兮兮的说道,“我把它藏起来,保证不会碍着你,你别碰我的。” “叫你拿过来就拿过来,”单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臂,水晶球滚落在沙发上,被祁珞抱起,向晴阳急忙喊道,“祁珞,快捡起来,帮我保护好,明天我给你扎辫子。” 话音刚落,咻的一声过后,祁珞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随后眼巴巴的望着向晴阳,像个讨赏的小孩子。 “小宝贝,拿过来。”祁明熠空出一只手伸向她,无比认真的说道。 向晴阳挣脱开他,连着祁珞一块儿抱走,回到她房间里,准备把水晶球藏在她那儿。祁珞无声的发出要一起睡的信息,这个祁明熠肯定不会同意,向晴阳哄骗了许久,才见她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回到卧室里已是凌晨一点,喧嚣的世界灿烂之后,又陷入了寂静的黑夜中。祁明熠破天荒的规规矩矩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向晴阳关了灯上床,抓过被子就睡,身后的人贴了上来,紧紧的抱住。 平安夜,就是平平安安的,什么都不发生。 收到贺祺的邮件的是在早上起来之后,因为时差的原因,他那里才刚刚凌晨,向晴阳迅速回复了邮件,就听见祁明熠喊她的声音,“滚进来给我穿衣服。” “……哦,好。”他的口气不是很好,向晴阳急忙应声关电脑,起身跟过去。 第一次帮他穿衣服时,显得笨手笨脚的,现在帮他穿衣服,是那么得心应手,只要他配合,向晴阳几乎可以连成一气。 有些习惯,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形成,熟睡之后,她会像取暖似的钻进他怀里,向晴阳却不知道。每次醒来,她都会先看他有没有醒,醒了就一起醒,没有醒就接着睡。这主要是因为祁明熠太无耻,非得同时下床。 习惯是可怕的,特别是你还没发现的时候。 向晴阳垂着头,一脸认真的帮他打领带,长睫如蝶翼般缓缓煽动,一张小脸白里透红,肌肤嫩过新生儿。祁明熠看着喜欢,伸手掐了一把,觉得不过瘾,于是又垂头亲了一口,但还是没能解馋,就扣住后脑勺拼命的吻,直到她喘不过气,他才肯放开。 祁明熠忽然觉得,贺祺最好是早点回国,等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被伤透了心,他再挺身而出,将她揣在怀里带回家。身与心都好好的安慰,最好是能喜欢他,深深的拜倒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下,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 想到此,他勾唇得意一笑,弧度完美,倾世容颜魅惑了眼前的女人。向晴阳反应过来时手就抖了下,祁明熠笑起来美得让人惊心,同时也让人怕得胆颤,她总感觉他又在计划不好的事,眼瞳微微晃动,悻悻的收回手,一起出了更衣 第60章 旧仇血债 元旦过后,期末各科考试接踵而来,向晴阳平时就很努力,考试更是全副武装,就希望能拿好成绩,把她跟贺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 收卷之后去了趟寝室,小妮子相约了小螃蟹,没在寝室,只有裘宁和卫迦栗两个人。 气氛很古怪,怎么都感到不和谐,向晴阳把早上拿出去晒的被单收回来,叠整齐放好,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却对上了卫迦栗意味不明的眼神。 “请让开。”她不卑不亢,与卫迦栗对视。 “你明明被别人包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卫佳栗一脸严肃的质问,清秀的小脸上有愤怒与不甘在徘徊。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难道不是?你敢做不敢承认?” “你来找我,为什么不去问问你所谓的他?” “你要是不勾引他,他又怎么会去缠着你?” “卫迦栗,”真搞不懂以前胆小怕事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向晴阳挺直了腰板,莹白的手指戳着她的鼻子道,“我告诉你,言论自由是没错,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罪叫做人身攻击,你要再敢说,我就告你诽谤罪!收敛点,我不想跟别人吵架。你偷拍我的照片,然后发给别人,什么心态?偷拍狂?” “哈哈,”她疯狂的大笑两声,眼底有不屑在涌动,“你装什么清高?人前是贺祺,人后是祁明熠,中间还要夹个郁流旌,你这个虚伪的万人……” 啪!! “骑”字还没说出口,卫迦栗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让向晴阳想不到的是冲上来的竟是裘宁,化妆化了一半的她指着卫迦栗切齿愤盈道,“你他妈就是找打,我告诉你,郁流旌怎么了?我就跟过郁流旌,怎么样,他就上了你那么几次,是不是很不爽,哈哈哈。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装逼货,跟你妈一个德性,你妈就喜欢装,看来你深得真传!” 大概是吃错药了,被欺负惯了的卫迦栗终于还手,激烈的奋起反抗,两个人如同疯子一样扇来扇去,什么话都骂得出口。 “我妈嫁给你爸那是看得起那个糟老头,你别不知足,更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也告诉你,我在你们家五年,给你欺负了五年!勒索我,抢我东西,还抢了我第一个男朋友!你妈会跑那是报应!就是因为你这个千人枕万人骑,十五岁就勾引老师!哈哈,你活该因为怀了孽种而被学校开除,烂货!!别光顾着说我妈,你那个跟别人逃跑的妈跟你一样也是烂货!” “嘲笑我被别人包养,你自己还不是跑去卖身!乖乖女终于装不下去了,哈哈哈,本来就是*非要装清纯大学生,玩欲擒故纵,你他妈真是贱!” “知道你怀孽种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告发么?那是我,谁叫你抢了我的男朋友,活该!就是我去告诉校长的!”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撕了你!!” 激烈的怒骂声带着啪啪啪的巴掌声,裘宁和卫佳栗双眼通红,精致的眉目呈现狰狞状态,每一次下手,都恨不得将对方拍死。 向晴阳原以为裘宁喜欢欺负人,却不想这当中有恨,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止。 裘宁和卫迦栗从寝室里打到了洗手间里,再打出来,然后又打到了门口,一地狼藉,寝室里的东西东倒西歪。 自己不堪,别人更加不堪,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十全十美,自我可怜的同时,却不曾想到,别人也很可怜。如果一帆风顺,又怎么能叫人生,可这未免也残缺得太过残忍。 砰的一声巨响将向晴阳的理智给拉了回来,一阵不安的躁动过后,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她神色一紧,意识到不对劲之后连忙跑出去,顺着人群的视线向下望去。 高度的恐惧感和卫迦栗裘宁双双倒在楼下冰冷坚硬水泥地板上的场景吓了她一大跳!!! 她们坠楼了,从疯狂的打骂变得安安静静的,没有力气再吵架,打架,眼中是不甘与绝望,似乎后悔了要同归于尽的想法。 救护车的鸣声既焦急又紧张的由远及近传来,还有人们紧急的脚步声,抽气声,哀鸣声……汇成一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一干人等全都抓进了恐惧里面,折磨得她们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雪花又开始飘落,一片一片纯洁得让人让忍不住伸手去接,那么美丽纯洁,融化在手心里的时候却又感觉到冷。就如同每日衣着光鲜的她们,看似美好,内里却是千苍百孔,容不得别人触碰,这个冬天好像更悲戚了。 世界重新恢复安静之后,向晴阳浑浑噩噩的开车回到清峰银纱,万万没想到丁绵蕊会在,按理说,作为经济公司里的超大牌,应该不能缺席庆功宴才对。新闻上都说了,这是丁绵蕊经纪公司举办的,以个人的名义,筹集善款,却不想她在这里。 华贵的貂皮大衣罩在薄如蝉翼的紧身裙上,下半身是一双过膝的小香风靴子,搭配着神秘性感的黑丝,让丁绵蕊看起来有着雍容梦幻的美感。向晴阳本来就是个大学生,这会儿穿得更是像个大学生,雪地靴,打底棉裤,奶白的大外套,虽是名牌,却给她穿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正如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们永远都不会站到一条线上去。 祁珞差点就要被芭比娃娃所收买时就看到了向晴阳进门,丁绵蕊费了一个下午欲想和祁珞更进一步不料前功尽弃,祁珞犹如孩子见了亲妈,立即扔掉芭比娃娃从沙发上溜下跑到向晴阳身边,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就差摇屁股吵着要抱抱了。 向晴阳大大方方的将她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祁珞乖巧的窝在她怀里,制造出她没有因为寂寞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玩的假象。 “你还真幸运。”丁绵蕊冷不丁来一句。 “你想说什么?”向晴阳连头都不回,双眸一直盯着电视机,素手揽紧了怀里的小身子。 “这个孩子能喜欢你。” “你是不是要说,这是我的荣幸?” 丁绵蕊给她逗笑,万万想不到看起来冰冷的女人也会冷幽默,嘴角的弧度收抿,“你倒是有明熠的性格。” “有他的性格的是你。”连说话都是这样,向晴阳真不知道祁明熠到底影响了多少人。 这句话让丁绵蕊带着雾霾的内心好了许多,红唇漾起优雅的弧度,精致妆容下的五官愈发出彩。视线停留在电视上的向晴阳自然是没有看到,她也不想看到。 似乎是很怕祁明熠知道她过来,坐了一会儿,丁绵蕊就起身进行公式化的道别,大步出了清峰银纱。 向晴阳心里好像缺失了一块,难受至极,裘宁和卫迦栗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骂架声,对打声,吵吵闹闹之后,便是无比的安静,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她想到了贺祺,贺祺是最完美的,家世,长相,才华,权势与地位,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越是完美,她就越卑微,祁明熠说得对,要是让贺祺知道了她和别人进行暗无天日的交易时,他会怎么想? 那份浓厚的爱意饱经风霜,在与贺祺的世界里,她早就被判了出局。 想到此,向晴阳幽深的瞳孔蓦然放大,似是预见了自己带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去投奔贺祺的场景,贺祺完美无瑕,她肮脏不堪,强烈的对比之后,竟然发现是天堂与地狱,两个人没办法再站在一起。 原本激昂的内心好像正在悄无声息的荒芜,从渴望见到,到害怕见到,自尊心让她一寸寸退缩,贺祺回来之后,她哪里还有完整的尊荣?想着越来越远的距离,激烈的泪水瞬间从向晴阳早已通红的眼睛里汹涌而落,她不断的咳嗽,嚎啕……悲伤一旦被释放,就注定泪流成河。 向晴阳吓坏了一头雾水佣人,也吓坏了祁珞,不明事理的小东西跟着哇哇大哭,大人难受了,她也跟着难受,小手揪着向晴阳乳白色的外套,不断抽泣。 佣人一见到这副场景那还得了,大人哭那还不要紧,可是祁明熠的小宝贝一哭,就证明灾难要来了。急忙上前去哄,却不想怎么哄都哄不住,佣人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好在祁明熠回来了。 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哭声,清峰银纱已经很久没有人哭过了,当然,除了每天晚上畜生虐待无辜的小白兔的时候。祁明熠还以为出现幻听,可当看见这一大一小哭成两个泪人时,顿时就傻了眼。 吃错药了,又不是比赛能拿奖,这么拼命做什么。 想从向晴阳怀里抱过祁珞,却不想怎么都拉不开,吃里扒外的小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向着他。祁明熠坐到向晴阳旁边,瓮声瓮气道,“哭什么?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大鱼大肉锦衣华服的伺候你,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里受了什么苦,快给我闭嘴。” 话听得进去,她却还是一直哭。 “你要哭自己偷偷的哭,别带坏祁珞,明明知道她不能哭,你还作死,她要是有什么事,看我怎么对付你。” 被祁明熠玩怕了,也被他打怕了,向晴阳这才停止。祁明熠大吃一惊,他就是想吓吓她,却没想到这么不惊吓,以前那个一冲动就发疯的女人哪里去了。 第61章 一夜难眠 向晴阳抱着祁珞小小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个人断断续续的抽噎,好一会儿才停止。 洗过脸之后,在祁明熠的威胁下撑下了两碗饭,然后缄默不语的回房。祁珞哭累了,再加上天气冷,小孩子容易犯困,她很快就爬上床睡觉。 将近年底,越来越忙,祁明熠十一点钟才从书房里回来,看了眼床上凸起的一块,默默的去浴室里洗澡。水声在不久之后便停止,眼帘陷入了黑暗,向晴阳只感到旁边的床位一沉,接着带有沐浴露清香的身体贴了过来,沁人心脾。 “今天你哭什么?丁绵蕊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她闷闷的答道,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丁绵蕊过来了。 “真的没事?” “嗯。” “睡吧。”或许是见向晴阳哭得伤心,祁明熠头一回顾虑她的感受,体贴的吻了吻她粉嫩的脸颊,拥着她而眠。 夜深人静时,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之后,向晴阳轻轻抬起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不忘往祁明熠怀里塞了个枕头,悄悄下床,拿着手机去浴室。 和贺祺开了视频通话,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在看到贺祺完美的五官后,只字都吐不出来,沉默了许久,还是贺祺先出了声,“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 “贺祺,我……”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我在听。”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现在在书房里。”贺祺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却又不失贵气,普普通通的家居服,贴在他身上,就再也不普通。 如果,她站在他身边,是否也能变得不普通? “法国冷吗?” “还好。” “你多穿点衣服。” “要考试了吗?”他问了句。 “还有明天一天就考完。” “那怎么还不睡觉,你那边已经很晚了。” “我……我就是想你。” “傻子,”贺祺爽朗的笑开,出现了久违的梨涡,浅浅的,却能勾人心魄,他柔声安慰道,“再过些日子,我不就回去了。” 突然推门而进的祁明熠吓了向晴阳一大跳,他赤着脚无声的走路,神色晦暗不明,最终停在了向晴阳的对面,用讳莫如深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想结束通话,耳边却又响起了那天晚上他说过的话,终于,向晴阳鼓起了勇气,当着祁明熠的面问贺祺,“如果,我……我哪里不完美了,你会在乎吗?”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完美的。” 这么好看的唇,说出这么好听的话,真是罪恶啊。如果是平时,向晴阳早就偷着乐了,这会儿却开心不起来,只感觉到心里越来越沉重,沉默几秒,才小心翼翼的接着问道,“如果我不是最初的向晴阳了,你会在乎吗?” 这话听着还是云里雾里的,贺祺也没想多,随口应道,“在乎。” 向晴阳心漏了一拍,祁明熠嘴角缓缓勾起,他笑得有些讽刺,向晴阳瞬间就觉得呼吸困难,心又如死海般难受,不断眨动的眼睛试图想把眼里开始积蓄的泪水分散到长睫上,她哽咽着又问出声,“那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这个答案,跟上一个一样,贺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出口。 向晴阳略微心安的笑开,祁明熠却一脸阴沉的蹲□子,怕他乱来,向晴阳急忙说道,“贺祺,明天还要考试,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我想你。”语毕,她快速挂了电话。 祁明熠差点就七窍生烟,以前只敢背着他,现在却是明目张胆的来,半夜不睡觉,穿着睡裙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脯跟别的男人视频,还一脸发春的模样,特别是最后那句“我想你”让他心腾的升起一股愤怒的火,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你总是胡说,他不会抛弃我,刚刚你也听到了。”她难得无畏他幽深的目光,抬起头与他对视,无比认真的说道,这份自信,来自贺祺真诚的目光。 “你真的是个*,贺祺也真的是个伪君子,在某个方面上,你们是契合的,比如说,骚,”他斜着一边嘴角,冷冷的笑,眼中有寒意在涌动,“你们只有一个契合的地方,而你与我契合的地方多不胜数,最契合的,就是身体。” 十指连着心,心却连着全身,所以当心里升起火的时候,通常他的小弟弟也会生气,小弟弟一生气,小妹妹就会倒霉。 于是,祁明熠粗鲁的扑倒向晴阳,就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始可怕的惩罚,“既然他不会嫌弃你,那就跟我多来几次,过些时间你见到他的时候,记得说我技术很好,叫他千万别亮出来用在你身上,跟我比只会丢人现眼。” 向晴阳懒得反抗,因为挣扎只是徒劳。今晚的祁明熠很粗鲁,背部冷得刺骨,她又感到了痛苦,不久后似乎又有愉悦传来,她咬着牙让畜生发泄,跟他一起颤抖,爬高峰,再狠狠摔下,抽搐…… 拖着难受的身体,向晴阳在本子上又一次记下了屈辱,一夜难眠。 因为昨晚的原因,第二天的考试有点发挥失常,向晴阳吃了两片感冒药,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准备最后一门学科。脑袋晕晕胀胀的,白字黑字上有些模糊,向晴阳敲了敲脑袋,强打起精神,为了贺祺,她必须忍下去。 贺祺嘴角边的梨涡越来越清晰,考卷上的数字却越来越模糊,隔壁同学奋笔疾书的声音沙沙响,在向晴阳的耳中越放越大,越放越大……像是一个蛊,搅得她心神不宁。 终于,她总算是填好了最后一道题,眼前一黑,脸色发白的晕倒在座位上。 她梦见自己站在无边的地狱中,贺祺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置身于光明处,斜着嘴角对她冷笑。她伸手想去抓,却永远都抓不到,贺祺带着别的女人走了,留给她的是清冷的眼眸与决绝的背影。 终于抑制不住悲伤,她一直哭,一直喊贺祺的名字,沙哑的嗓子疼得快要冒烟,贺祺也没有再回头。身后传来如魔鬼般阴森的声音,晴阳,你这辈子注定与我生活在一起,我就是做不动了也要和你做……祁明熠的脸在慢慢的浮现。 有道亮光穿透了黑暗,浮动的空气有些压抑,祁明熠的脸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是倾城之容,却令她恐惧万分,向晴阳啊的一声尖叫着坐起,头脑猛然一沉,痛得她又躺了回去。白色的房间,手背上还打着点滴,白衣天使凑上来看她,然后用无比恭敬的声音对一旁的男子报告她的身体状况。 梦里贺祺牵着别的女人对她冷笑的那一幕清晰无比,向晴阳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虚幻的梦,却又十分真实,就那一个笑容,已经足够令她窒息。向晴阳不敢想,如果贺祺真的那么对她,那她是不是会难过得死去,如果贺祺不再要她,那亿万世人,她又该找谁?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却偏偏要去想,越想就越难过,越难过眼泪就流得越多…… 人类最大的本事,就是作践自己。 “祁先生……”一旁的小护士吓到了,兢兢业业的出声。 “出去吧,她就是发骚。”祁明熠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您放心,打完这一瓶点滴,向小姐很快就会退烧,天气冷了要注意点,不然就很容易感冒,好在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纯洁善良的小护士哪里会懂得祁明熠话里的意思,她贴心的安慰了几句,便轻轻走出去。 “向晴阳,我已经够容忍你了,你别不知足,你想别的男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跟别的男人打电话我安静的在一旁,搞得就像是在偷情一样。你发骚我就陪着你骚,通常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基本上不会虐待你,你到底还觉得哪里委屈?”他咬着牙把话说完,神色阴沉到令人心惊。 “你把尊严还给我吧,行不行?”她哭着说。 “不行!跟你在一起我都没有尊严,凭什么要我把尊严还你!” “……” “我承认我打过你,但这是你自找的,要是换作别人那样说,我绝对会把对方掐死,你该庆幸。还有,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给我放肆,该遵守的就给我遵守,我管你刚刚做的是春/梦还是秋梦,反正我不允许你哭着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 “你他妈给我开口说话!再给我哭试试!” “……” 见她又是沉默,一种无力的挫败感瞬间令他更加心浮气躁,胸膛剧烈的起伏过后,祁明熠寂寞的点了一根烟,眼睑下方略被憔悴所包围,形成了淡淡的黑眼圈,他都感觉自己要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 上班上到一半,接到了清峰银纱的电话,佣人说是华倾的监考老师打来的,之前他就在向晴阳的手机设置了“家”的电话,这会儿刚好打了过去。他丢下工作亲自跑过来,却遇见她这副死人一样的表情,再交流下去,估计会被气到七窍生烟。 连祁明熠都觉得自己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想发火,却又不得不压抑着,他什么时候都没有这么窝囊过。 第62章 深夜到访 从小就像个恶霸一样,祁明熠做尽了惨无人道之事,玩遍了别人所玩不到的,即便是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都会有人替他顶罪摆平,这一切都是因为祁均圳护着他宠着他。 然而却在二十岁的时候,狐狸精出现了,家庭变故,母亲被逼疯,看到祁均圳如此护着狐狸精,他一怒之下,跟祁均圳断绝关系,净身出户,没拿他的一分钱。 或许是运气好,找到了靠得住伙伴,靠着第一批军火发家致富,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毅力,越做越大,鬼混到自己翅膀足够硬了,便风风光光的回国。 背后做着黑色的勾当,然后用足够的金钱在人前建造起令人艳羡的商业帝国,经历过风霜雨雪的洗涤,总算是站在了最高处。祁明熠把他二十年来挥霍的钱通通还给祁均圳,当时还红着眼甩了一句,这些钱给你的狐狸精看病去,免得生不出儿子以后没人给你送终! 莹白的手指被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祁明熠拉回了飘远的思绪,一双乌黑的瞳仁忽明忽暗,他心烦气躁的丢了烟,二十岁时经历了一次失败,他有预感,总有一天也会败给向晴阳。 不行,骄傲如他决不允许失败在他身上再发生一次,想到此便霍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背影决绝而挺拔,连打火机也忘了拿。 总算是走了,向晴阳停止了流泪,给尿憋得慌,拔了针头去了趟洗手间。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了门口,有一间病房的门半开着,向晴阳不小心瞥到了脸色苍白手脚和头上扎着绷带的裘宁。 鬼使神差的推开门进去,蹒跚走到她跟前,拉着凳子坐下。 “还好吧?”她淡淡问出声,像是在问她吃饭没。 “死不了。”裘宁抬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再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带着病态的虚弱。 “卫迦栗呢?” “哈哈,”裘宁冷不丁笑出声,脸色看似苍白,这时候却有一抹狠绝跃然眼底,“她可能要死了,伤得比我重多了,这一下摔得可真值,真后悔没住四楼去,三楼摔不死人。” “……” “我们上辈子可能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这辈子也不会再缠在一起。我妈跑了,跟了更有钱的男人,卫迦栗她跟她妈两个贱货住到我们家里来,抢了我爸爸,这不你看,同样是女儿,他们却在另一个病房,哈哈。”她自嘲的笑出声,平时盛气凌人的模样全无,眼底溢满了哀伤。 “……” “十五岁,老师偏心她,于是我只有勾引老师,成功把她冷落。我有可能是自作自受,当时什么都不懂,竟然有了孽种。十六岁,她谈恋爱了,我又抢了她的男朋友,不,那应该说是她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 “一起考上华倾的时候,我爸破产了,卫迦栗就是个装纯的货,看着可怜兮兮的,唯一的一份学费却成功到了她手里……呵呵,没关系,我有年轻的身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 “终于家里再也拿不出钱了,她来找我借,我让她跪下磕头,她还真的跪下磕头了,哈哈,那一刻真的很爽,还得到了不少利息。” “你不要再说话了。”看着她面色苍白,向晴阳终于忍不住出声,别人的家事,她真的不好参与太多,只能制止她不要再开口,以免牵动身上的伤。 “不说出来我不舒服,这个贱货竟然还喜欢上了郁流旌,我从来不对爱情抱有幻想,但为了刺激她,我骗了她,我说我跟郁流旌在一起过,我也喜欢他,哈哈你就等着吧,这将会像你的初恋男友那样,被我抢了。” “……” “总有一天,我要跟她同归于尽,这个贱……咳咳……咳咳咳……”情绪过于激动,裘宁噗的声吐出了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被单,刺眼到令人心惊。 向晴阳神色一紧,下意识的起身想要去叫医生和护士,手却忽然被拽住,转头只见裘宁口中微动,虚弱的声音便传进耳中,“晴阳,其实我不是大家想的那样的,我只是不想解释而已。除了抢卫迦栗那个,我就谈过一个男朋友,除了年少时犯的错误,我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可是他不爱我了……我需要钱,我必须比卫迦栗她们母子俩过得好,所以需要很多钱,他以为我贪图他的钱财,我……”忽然她又自嘲一笑,看似受了人世间最大的委屈,有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溢了出来,“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望着她脸上的泪水和嘴角边的血,向晴阳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伸手将裘宁的手掰开,急匆匆出了病房,喊来了医生和护士。 十几分钟后,向晴阳拖着难受的身体出了裘宁的病房,连出院手续都没办,就披头散发的出了医院。 穿过繁华的街道,前方的夜是无尽的黑,北风迎面吹来比刀割还要疼痛,向晴阳不禁缩了缩脖子,将衣服拉紧些,继续往前走。站在交叉路口处,不知前往哪里的时候还好想起了向宇航的小别墅,拦车到了目的地,向晴阳开门进去。 别墅保留着向宇航走时的模样,不经意间竟让她觉得有人在。铺好被单躺上床,什么事都来不及多想,便带着昏沉沉的脑袋进入梦乡。 第二天总算是好了些,被践踏到感冒这种事,她再也不想经历。洗漱完穿戴整齐便出门,到学校把车开回来,收拾了她自己买的衣服,要开始放寒假了,华倾的制度很变态,什么都不让人留。 到超市里买了些菜,再到药店里买了冲剂和止咳糖浆,路过服装店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条男性的围巾,简单大方,看着能随意搭配任何服饰,应该很适合贺祺。向晴阳也不看价格,就直接刷卡,给贺祺买的东西,不论价钱,只论合不合适。 她开始了久违的自由生活,心境渐渐开朗起来,自己动手做了一顿美味的午饭,用过之后,下午便躲在卧室里,清清静静的,适合她完成她未完成的梦。呆到了五点,只完成了梦想的冰山一角,伸了个懒腰,尽管脖子有些酸,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管祁明熠什么时候来抓她回去,或者是找到了新欢就不要她了,这样也好,是她所期望的。 只不过这期望到晚上十一点就破灭,向晴阳吃过晚饭,洗过澡,全都忙完准备躺上床的时候,楼下的门突然响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被敲的,还是被踹的,反正是震天响。 “晴阳,老子过来了还不快点来给老子开门!!”祁明熠在楼下疯狂踹门,大喊大叫。 阴魂不散!向晴阳抓过被子盖住了脑袋,装作没听见。 “我告诉你,再不开门我就开车撞烂,别以为老子没办法进去!给你三秒钟,赶紧滚下来!” 一秒钟过后,噔噔噔是匆忙下楼的声音,向晴阳真的快疯了,门坏了不好跟向宇航交代,她连拖鞋也没穿,就怕祁明熠真的把门撞烂。 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招惹到像祁明熠这么恶劣的畜生。霍地打开门,酒气伴随着寒风一起扑面而来,向晴阳打了冷颤。 “晴阳……”他痴痴的唤,醉眼迷蒙,声音带着魅惑的沙哑。 帕加尼停在门口,也不知道他醉成这样是怎么开车过来的,而且是穿着睡衣和棉拖,向晴阳不冷不热问了句,“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想你。”不等人回答,祁明熠便推开她走进去,大步上楼,里里外外检查完,发现她没偷人,才放下了心。 这里要是有男人在,他非拿把刀,亲手把那男人阉了。 “你做什么?”向晴阳急忙追上去。 “我就是看看,你紧张什么?快去锁门,我困了,想睡觉。” “你要在这里?” “没错,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和你一起睡,”顿了顿,他又鄙夷的说道,“虽然这里破得我想吐。” “想吐你就走。” “没良心,”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戳她的脑门,看似责怪道,“没看到我喝醉了。” “喝醉你还能开车。” “那是靠着想要见到你的念头才支撑到这里来的,”蹬掉了拖鞋,祁明熠边脱衣服边往床上躺,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厚颜无耻的程度令人发指,刚躺上去又念叨了句,“这床真他妈不舒服。” 向晴阳只觉得胸腔内腾地涌出一股火,可就是满腔义愤,她也拿祁明熠无可奈何,这人脸皮厚到赶都赶不走,她也没精力去赶他走。 思索几秒钟之后,她还是默默的下楼去锁门。 关掉灯认命的爬上床,刚一躺好,身后就有个热乎乎的胸膛贴了上来,耳边便传来了带着醉意的声音,“你总是背对我睡觉,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贴着你,摸胸的时候方便些。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面对着我,这样摸屁股也方便。” “……”她选择无视。 “你感冒好了嘛?总是乱跑。” “……” “你不回答我我就使劲揉你。”他把手移到她胸前,恶劣的威胁。 “好了。”意识到危险的向晴阳不情不愿的应声,只是喉咙有些疼。 “脱衣服吧,晴阳。” “不要。” “你放心,我很畜生没错,但我保证今晚不碰你,我只是喜欢光溜溜的抱着你。”他边哄边脱,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把两人都脱完了。 “……” “我好像又更加喜欢你了。”愣了一会儿,才传来他这么一句,迷迷蒙蒙的,像是在说梦话。 “……” “我本来想丢了你,可我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祁珞找不到你就哭了,我哄了她好久,可她还是一直在哭,最后我只得凶她,她才不敢哭……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上班又下班,你还没回来,我想你想得厉害,一直在喝酒,想喝醉却越喝越清醒,我只好过来找你,没有抱着你我睡不着。” “……” “晴阳,你别逼我。” “你松手,我喘不过气。” “那我轻一点,”说着他放松了些,又贴着她耳朵喃喃道,“晴阳,不要再喜欢别的男人了好嘛?你喜欢白马王子是吗?我不就是个现成的,贺祺那个狗东西,什么德行,我呸,伪君子。”说到最后几句,语调瞬间扬高了许多。 “你说话就说话,别乱骂人。” “好吧,那我就不骂人,”他难得妥协,魔爪放到丰盈上一下下揉着,动作亲狎,语气却是无比正经,祁明熠一向可以一心二用,“以后你别惹我生气,我就不会虐待你,没办法,我一生气,小弟弟也会跟着生气,它一生气,就会欺负你的妹妹。” “……”向晴阳一脸窘迫,耳根处火烧火燎的烫,祁明熠简直无耻到极点,明明就是发情了想要做,还好意思找借口。 “小骚,明天跟我回去吧,这里一点都不舒服。” “贺祺要回来了。”向晴阳有必要提醒。 “他在玩弄你,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你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机可深得很,你知道外界叫他什么嘛,小狐狸,狐 第63章 要不要脸 “你不要总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外面还说你心狠手辣,是最厉害的钞票收割机,最阴险狡诈的就是你。”向晴阳禁不住反驳。 “我那是对别人,对你我顶多就是讲些难听的话,不会真的要你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总是帮别的男人说话,我会生气的。” “你别说贺祺坏话。”她蹙起眉头,面带不悦,别以为就他一个人会生气。 “切,我看你就是得去给他虐虐才知道我好,”祁明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想再狠狠给向晴阳一巴掌,彻底扇醒她,“我很坏,但我至少是明着来,暗着来算什么。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我会还的,你不用总是提醒。” “要不咱们来赌一把吧,你赢了,你欠我的钱全部一笔勾销,你输了,就任我为所欲为。” 这个条件很是诱人,可任他为所欲为这个代价,也实在是太大,向晴阳犹豫着没说话。 “怎么样?”祁明熠催促了声,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语气也吊儿郎当的,“趁我现在还没反悔,你可得抓紧机会,要不我就不给你机会了,你也见不到伪君子。” “好。”想着有可能见不到贺祺,她便一口答应。 “你可得给我记好了,到时候你要是敢跑,我就拿笼子将你给关起来。”祁明熠的语气醉醺醺的,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向晴阳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一幕迟早都会到来。 动作强硬的将向晴阳翻身过来面对他,祁明熠像泥鳅似的扭动身子,然后把头埋在她胸前。感觉到温热和濡湿的触感,向晴阳急忙伸手推他,“你走开,不要……” “担心什么?我不碰你,就亲一下。” “有完没完,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被濡湿滚烫的舌触碰着的她又羞又怒,红云悄然爬上了脸颊,像个可口的红苹果。 “我就亲亲……”他含糊应道。 向晴阳一脸尴尬,一推他他就恶作剧的咬,不轻不重,麻麻的,她只得绷直了身子,红着脸承受着。两天一夜没睡,工作量大,又喝多了酒,祁明熠或许是累了,亲着亲着就睡着了,脸埋在她胸前,十分安稳。 向晴阳心想着这人脾气怎么那么奇怪,之前还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这会儿又厚脸皮的过来找她,还做这么亲密的举动,敢情那些脸色都白摆了,真是神经病。 小心翼翼把祁明熠推开,向晴阳不是怜惜他,而是怕把他弄醒他又要干无耻的事。捡起睡衣穿上,这才重新躺了回去,背对着他。 没过多久,祁明熠又贴了上来,向晴阳一惊,以为他又要醒,却不想只是被抱着。其实他只是习惯了,熟睡之后,下意识的想要找寻熟悉的身体,淡淡的体香,是他入眠最好的催化剂。 窗外繁星点点,夜更加深了,两个人一觉到天明。 向晴阳一大早就悄然转醒,身后的男人睡得正香,想要起身,却被一双铁臂箍紧,动弹不得。祁明熠除了长得不恶劣,其他方面都恶劣得令人发指,连睡着了也要欺负她,那条该死的长腿霸道的压在她身上,向晴阳试图抬走,不但无济于事,还惊醒了睡梦中的畜生。 “别趁我睡着了就想偷袭我,我死了谁来伺候你的身体?”低低的声音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祁明熠笑得有些促狭,向晴阳听着他的话耳边又开始泛粉,男人见了懒懒加了句,“你脸皮真薄。” “你起来,我又不是你。”向晴阳嘀咕了句,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 “我不起。” “该去上班了。” “你跟我去嘛?” “你别开玩笑了。” “我跟你说真的,你不是想成为女强人么?跟我去云舟,我给你安排职位,当作是实习,可以给你工资。”祁明熠一脸认真,可惜向晴阳看不到。 “我才不信你。”她想趁着这个寒假,追逐梦想的脚步。 “小骚……” “你别乱来。”听他这么叫,她就害怕,因为他会发情。 “我答应你,你可以呆在清峰银纱,但要帮我照顾好小宝贝,她想你想坏了。” “那你还不快起来。” “再躺五分钟,还有,谁叫你把衣服穿上的?难怪摸着不爽。” “……”向晴阳选择沉默,默默的再躺了五分钟,这期间又被吃尽豆腐。 起床洗脸刷牙,祁明熠没有牙刷,就厚脸皮的用她的,边在边上骂,破地方,连牙刷都没有。 不知道是祁明熠眼睛尖还是围巾太过显眼,反正他是看到了向晴阳昨天买的那条围巾了,大步走过去拿在手里,啧啧两声开口,“这个还算入得了我的眼,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 “不行!”向晴阳一下子就急了,冲上去要抢,却给他藏到身后,她好声好气的劝道,“还给我吧,行不行?” “这可是属于男人的围巾。” “不是给你的!” “管你是不是给我的,反正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你休想送给别的男人。”他得意起来像斗赢了的公鸡,昂着头,眉飞色舞,表情十分高傲,看得向晴阳想一脚踹死他。 “你要不要脸,这是我买的!还给我!” “你真不肯送给我?”他半眯着眼睛问出声,美眸狭长,充满了威胁的味道,“我上次‘一不小心’拍了你好多照片。” 向晴阳当然知道是什么照片,她只得松开抓着他的手,一脸无奈的转身,身后传来畜生得逞后的坏笑声,真的很欠扁。 用过早餐之后,佣人已经按照吩咐把祁明熠的衣服送了过来,向晴阳被逼帮他换上,围围巾,随后一道出门。 看到她又要开奔驰s600,祁明熠上前踹了两脚,念叨了句,破车。现在舍不得骂人,那就踹车吧,踹烂才好。 向晴阳白了他一眼,真是幼稚。 一个去云舟,一个回清峰银纱。祁珞一脸委屈的站在门口,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向晴阳停好车,走到她身边把人抱在怀里,摸摸她的自然卷,“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的帽子?你想冻成冰淇淋?那我就把你吃掉。” “……” “向小姐,”一旁守着她的佣人恭敬的提醒,“小姐昨晚没洗澡,也不肯吃早餐。” “没洗澡会臭臭,”向晴阳像哄普通小孩子那么哄,语气柔和,“走,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再吃早餐。” 有女人照顾就是不一样,臭臭的祁珞在十几分钟之内变得香香的,穿上新衣服,又吃了热乎乎的早餐,然后乖巧的坐在向晴阳旁边,看着她捏着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时而皱眉,时而豁然开朗。 “想不想上幼儿园?”她边忙着边开口。 “……” “你今年三岁,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四岁了,应该去上幼儿园。” “……” “幼儿园有很多小帅哥,当然,也有很多小美女。你要是想去,我天天帮你打扮……”说到这里,她顿时就语塞了,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什么天天,不会有天天,贺祺回来之后,她就要走。 “……”祁珞眼巴巴的望着她。 “其实不去幼儿园也可以,”半晌,她又改口道,“你爸爸这么有钱,又是大公司又是军火生意,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赚钱的勾当,叫他给你请家教好了,他能给你请最好的家教。” “……” “你学认字没有?自己的名字会写吗?” “……” 顿时心血来潮,把稿子推开,向晴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握着她的小手捏着笔,“来,我教你,你的这个名字简单,不像你爸爸的,那么多笔画。” 祁珞的手小小的,白白的,手指短而细,手指甲是向晴阳前不久才帮她剪的,好看是好看,只是缺少了同龄人的胖乎乎,这大概是瘦的。 字体优美,笔伐灵气,这是向晴阳捏着祁珞的手所写出来的字。 “这个是‘祁’字,是你的姓,后面这个字是‘珞’字,是你的名字,为什么要祁珞要叫祁珞呢?这个只有给你取名字的人知道,我呢,也解释不来。再练一次,就像你弹钢琴那样,多练几次,你就会了。” 向晴阳带着她练了半个小时,又让她自己写。祁珞趴在桌面上,握笔的姿势也不准确,她都一一纠正,颇为耐心。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父母,向晴阳真不敢想,如果祁珞像祁明熠,那以后又会是怎样的祸害。在她成为祸害之前,她决定当她的临时老师,好好的教,这么乖的孩子,就应该好好的。 中午吃过午饭,开车带着祁珞出门,到书店里买了些文具。为了让她有上学的感觉,向晴阳还给她选了一个书包,粉红粉红的,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有童年的感觉。 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她决定要好好的对祁珞。 郁流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随后拿了文具往购物车里放,转过头看着向晴阳说了声,“礼物收到了吧?” “……嗯。”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应了声。 “那喜欢吗?” “还行。” 第64章 什么心态 “什么谢礼,我可没有答应要送给你。” “妈妈……”坐在购物车里的祁珞朝向晴阳伸出手,眼巴巴的喊着。 “这个小东西原来会说话。”郁流旌不明意味的掠了祁珞一眼,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阴森。 “孩子是无辜的,”向晴阳把祁珞抱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你别想伤害她,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绝对找你拼命,你跟祁明熠有仇你找他去,别对付孩子。” “谁说我对付这个孩子了?这副表情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他看似无所谓的应道,随后又似笑非笑的凑近了些,黑如点漆的眸子直逼近向晴阳,“你喜欢做后妈?” “不关你事。”向晴阳无惧他深邃的眸光,目不转睛的与他对视。除了能在郁流旌眼里看到自己外,向晴阳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眼前这双眼睛竟然和祁明熠有些像,以前不仔细看还不知道。 “要不我也去弄个孩子,你来给我的孩子当后妈?” “郁少,你够了。” “你也够了,叫我名字,别弄得这么见外,”伸出莹白的手,郁流旌帮她推着购物车,“走吧,你抱着这么个拖油瓶,我给你推着。” “谁是拖油瓶,你别乱说话,我自己来。” “你抱着人怎么推?单手很危险的,你别害别人又害自己,”说罢,他身姿挺拔的走在前面,两步之后又回过头,催促道,“快来呀,难道你是跟在后面挑东西的?” 好在东西已经买了差不多,向晴阳也就没有多做坚持,剩下的便匆匆选完,推着车去结账。郁流旌帮她把东西提上了车,回头恶作剧的捏了捏祁珞的小脸。 大概是手劲儿太大,郁流旌没怎么用力,祁珞的小脸却被捏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不喜欢陌生的叔叔,祁珞小嘴一扁,黑溜溜的眼眸里开始滚动着泪花,就快要哭出来。 向晴阳急忙柔声安慰她,随后转头看向郁流旌,一脸愠怒的说道,“你欺负小孩子做什么?说了有仇找祁明熠去,她的脸给你掐红了。” “我不就那么轻轻捏了一下,这小破孩子,怎么那么娇气。”郁流旌倒是不以为意,他不是故意的,何况这是他最讨厌的祁家的人,自然不会感觉到内疚。 向晴阳瞧他这副模样更是来气,板着脸道,“以后看到我不要打招呼,我不想跟你太熟。” “因为上次么?” “是,”她坦白得令人发指,“我就实话跟你说了,不止是上次,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更多的上次,你不要再接近我。” “我跟你道个歉,两个三个都行,或者是更多。” “你爱道歉就道歉,你什么事我都不想管,反正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晴阳,我都跟你道歉了。”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我的荣幸?”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向晴阳讥诮的睨了他一眼,“你跟祁明熠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人。” “你上次救了我。”他找出了一个向晴阳已经不讨厌他的理由。 “换做是别人,我也会救,你只不过是碰巧出现,我也只是碰巧遇见。”说罢,她抱着祁珞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迅速开走。 有一种挫败感在悄然弥漫开来,郁流旌神色黯淡的愣在原地,眼睁睁车子绝尘而去,不知道要怎么阻拦。肩膀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伤疤,就像在那漆黑夜色下狭小的车厢里,她垂着头认真帮他处理伤口的模样,就此烙印在他的心上。 回到清峰银纱之后,向晴阳便带着祁珞呆在房间里,一直到祁明熠下班,推门而进来叫她们吃饭。看见祁珞会拿笔的时候,祁明熠着实感到是意外,她喜欢钢琴,那他就买钢琴给她,并且教她好好的练,在他看来,祁珞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好,不需要太多,毕竟还小。 他大步走过去,坐在一旁,侧着头一瞧才发现,她写的是“妈妈”,更准确的说是写成了“女马女马”,这两个字的距离,用十条绳子栓都栓不紧。 “你教的?”他抬头问一旁专心致志的向晴阳。 “嗯。”她头也不抬。 “教她写这个,你什么心态?” “什么什么心态,我教她写她的名字,这有什么错?” “你自己好好瞧瞧,”他把祁珞写的字推到她面前,指着歪歪扭扭的字体接着开口,“这是她的名字么?” 向晴阳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她教的明明是“祁珞”两个字。回过神来便转头盯着祁珞问道,“我不是教你写的名字么?这两个字你从哪里看的?”祁珞静静的,她也就没理,专心忙自己的,却没想到她写的是这个。 祁珞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小蝌蚪找妈妈》,这是向晴阳给她买的漫画,别的字她不认识,她就认识“妈妈”两个字。电视里的小朋友叫了“妈妈”之后,妈妈就会来抱他们,可是祁珞没有。 这篇充满温馨的童话故事,告诉了小朋友各种动物的不同特征,可在祁珞看来,是大脑袋长尾巴的小蝌蚪历经了各种曲折终于找到了妈妈,可是她呢,永远都找不到了……祁珞好难过,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美满。 “看吧,这不是我教的。”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向晴阳没好气的瞪了祁明熠一眼。 本来是想嘲笑向晴阳,可现在一来,祁明熠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心里闷闷的,像是被异物堵住,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伸出手把祁珞抱起来,祁明熠带着她去卫生间里洗手,出来的时候看着向晴阳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下来吃饭。” 向晴阳倒没被这微妙的变化而感染,她把东西收拾好,洗完手就下楼。 晚餐很丰盛,营养汤的味道香喷喷的,令人食欲大开。小孩子的记忆很短,这会儿又被美味可口的汤吸引,祁珞一扫之前的阴霾,喝得津津有味。向晴阳心情也不错,好心情是能感染人的,祁明熠也就没再纠结,晚餐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 腊月的天气格外的冷,清峰银纱笼罩在雾霾的银色面纱下,从远处看,朦胧又神秘,青葱的树木也调皮的躲在一团白后面,影影绰绰,堪比海市蜃楼。看过今天的景色后,向晴阳终于知道了这座城堡为什么要叫清峰银纱。 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必要,她就不会出门受罪。安安静静的呆在卧室里,与祁珞一起。 向晴阳有时候发现,如果不是因为祁明熠,自己也不会讨厌这个乖巧的孩子,别说是丧尽天良的打骂她,就连给她脸色看都不会,甚至可能会喜欢她。只可惜,这是畜生的孩子,她不能喜欢。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比较敏感,祁珞似乎了感觉到了向晴阳的反常,她溜下椅子,将椅子拖到离向晴阳最近的地方,再重新爬上去,接着练字,一定要把“妈妈”两个字写好。 向晴阳觉得地方太挤,就要拉开距离,衣服却被一只小手拽住,转头对上祁珞可怜兮兮的眼神,她耐心的说道,“我不走,离这么近,你和我都不方便。” “……”她还是死死拽着,不肯放开。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快放开,要不我今天画不完,没时间帮你洗澡。” 祁珞这才松开,不能洗澡的话就看不到软绵绵了。 祁明熠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年底的事情一大堆,不但不能早下班,甚至是开始加班加点,晚饭也在办公室里解决。向晴阳终于知道了他也不是那么轻松,能够稳坐宝座成为超级钞票收割机,背地里必定是要下不少功夫。 今天晚上六点钟整,又接到了他打回来的电话,不等向晴阳抬头,祁珞就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接通后举长了手臂,送到向晴阳耳边,祁明熠略带沙哑的嗓子传了过来,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疲惫,“晴阳,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你照顾好祁珞,我忙完就回去。” “嗯。”还不是跟前几天一样的话,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挂了电话,祁珞把手机放回去,祁明熠晚上不回来,她们也就提前吃饭,并且早早洗了澡。祁珞起得早,自然卷吹干以后就犯困,黑溜溜的大眼开始无神,精致的双眼皮合上又张开,张开又合上,最终撑不过困意,倒在了向晴阳的怀里。 向晴阳伸手小心翼翼抱着她,祁珞好小,比同龄人都要小,那么一小团,像只小型犬。轻轻把她抱回房里,体贴的盖上被子,再回到卧室里,把电视关掉,继续坐在桌前奋斗。 祁明熠十点多回来的时候,向晴阳已经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没过多久,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旁边的位置往下沉,一阵沐浴露清香也侵袭而来。 “晴阳,陪我说说话,我知道你没睡。”男性独特的低沉在她耳边响起。 “嗯。” “姓贺的快要回来了,你的末日也就要来了。”他突然坏笑了声,向晴阳依稀能想到他飞扬的嘴角和闪着算计光芒的眸子。 “你别乱说。” “到时候吃亏了别怪谁,你以为贺祺是好人?光是吞黑钱就不知道吞了多少。” “至少他比你好。” “切,”他不屑的冷哼声,“我告诉你,等你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之后,你就会觉得我好了,你这个蠢女人。” “乌鸦嘴,你嘴巴好臭。”她不悦的蹙眉。 “是嘛,那过来问问,我刚刚才刷过牙,”说着,祁明熠伸手扳过她的脸,向晴阳扭着头躲开,他拼命靠过去,硬是对她吐了一口气,接着又邪笑着问道,“臭不臭?这是你每天都必须亲的,要是臭,也是你传染的。” “走开,臭死了,比祁珞拉的粑粑还要臭。” “难道你拉的是香的?”他又靠过去,伸出剪刀脚夹住她的腰把她固定住。 “你放开我,我要睡觉了。” “再陪我说说话,我不困。” “可是我困了。” “我说了我不困,你必须陪我说话。”他霸道的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起来陪我看电视,上次那个片子我还没丢掉,要不就看那个好了。” “你这个变态。” “不想看那就来演一个现场版的。”说了那么多他就是想干这个。 “……”见他又压过来,向晴阳无奈的闭上眼,任他为所欲为。 第65章 一屋四人 贺祺回来的前一天给她打了电话,向晴阳兴高采烈的挂断之后,又故作镇定的看向正在看球赛的祁明熠,“他明天回来。”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声。 “我想搬出去。” “随便你。”嘴角弯出阴森的弧度,祁明熠倒是想看看,向晴阳这回是怎么死的。 向晴阳倒是没去在意,立刻转身,去更衣室里拉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趁着祁珞在睡觉现在就走,要不然给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闹。 “别收太多,你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 “乖乖的,别忘记了我交代你的,想你了我就会过去看看你。” “你最好别来。” “你放心,你不会给人抓到我这个‘奸夫’的。”他笑得有些促狭。 生怕祁明熠会突然反悔,向晴阳不敢逗留太久,提着行李箱出了门口,到车库里开车,先住在了向宇航的别墅里。 夜深人静,呼呼的寒风不断从窗户涌进来,向晴阳很怕黑,却又不得不镇定,鼓起勇气上前去把窗户给关了,然后再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美美的合上眼。 翌日阳光充足,让原本严寒的天气多了一些温暖,向晴阳起床洗漱穿戴整齐之后,才开着车出门。 现在还比较早,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贺祺下午五点就到,会先过来她这里,然后再回贺家,向晴阳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从外面回来之后,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直到四点,望了眼时间,发现时间快到了,向晴阳这才起身。 她悄悄对着镜子抹了点粉,涂了口红的唇更加娇艳欲滴,将自己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满意了才赶去机场。 贺祺的身影出现在了vip通道,穿着剪裁合身的纯手工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长及大腿处的风衣,将整个身材映衬更加挺拔,修长的颈项围着围巾。向晴阳忽然觉得,前些日子给祁明熠那个土匪抢走的围巾就是浪费,如果送给围在贺祺脖子上,该有多好。 向晴阳一脸喜悦的走上前,贺祺十分自然的牵过她的手,看着身后提着行李箱的朱茜吩咐了句,“把我的行李送回贺家,晚点我就会回去。” “是。” 向晴阳总算是见到了这个千篇一律面无表情的秘书,漂亮是漂亮,就是看着让人有些不敢靠近,现场听到的声音似乎比电话里的还要冷,她不由得打了寒颤。 “抖什么呢,”贺祺转过头看她,好看的唇角轻轻扬起,梨涡缓缓绽放开来,“快走,我饿了。” 一句饿了,就让向晴阳觉得心疼,她反握住贺祺温暖的手,拉着他走到车前,“上去,我来开车。” “你行吗?” “我的车技是你教的,”她坐上驾驶座,利落的扣好安全道,踩着油门的同时说道,“还能不行吗?贺祺,今晚我给你做大餐。” “你稳着点儿。”本想着让他自己来开车,可瞧见向晴阳这么好的兴致,贺祺也就由着她。 “放心吧。” 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车的时候寒风迎面吹来,冷得让人忍不住缩脖子,向晴阳急忙拉着贺祺进屋。随手脱掉的外套扔向沙发,向晴阳给贺祺倒了杯热水,之后便钻进厨房里,围起了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贺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年底了有很多娱乐节目,主持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令喜好安静的他感到厌烦,拿起遥控器关掉,进去打下手。向晴阳喜欢这种气氛,很喜欢和贺祺一起做同一件事的感觉,不管是什么,求之不得,又哪里会拒人于千里。 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最普通却又令人胃口大开的家常菜出炉了。向晴阳真后悔化妆了,她没有带着口红吃饭的习惯,总觉得那是毒药,不好吞下去。解开围裙,踩着阶梯回房,准备洗掉。 门打开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心脏扑通扑通的,砸得胸腔发疼。向晴阳万万没想到,祁明熠和祁珞这两只畜生竟然半躺在她的床上,连鞋都没有脱,祁珞虽是面瘫眸子却难掩兴奋,祁明熠一脸高深莫测,眼底有戏弄在涌动。 慌乱的带上门,不忘锁好,急匆匆上前,向晴阳小声的质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宝贝想你了,刚好我也有些想你,所以就过来了。”祁明熠悠悠的瞥了向晴阳一眼,表情从容不迫得有些漫不经心,长腿相互交叠着,随意而又惬意。 “我是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走大门进来的。” “胡说。” “你没锁门。” 向晴阳没心思追究到底是不是自己因为太开心所以忘了锁门才让这两只畜生有机可乘,这会儿她只想让他们走人,“你们快走!” “要怎么走?据我所知,你的bf在楼下,这时候我们出现可不好。”他扬着嘴角邪笑,意有所指。 “谁叫你们过来的,不想走就给我躲好了,”向晴阳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总感觉自己背着丈夫和女儿在外面偷人,“记得别出来。” “你真罗嗦。” 向晴阳恨恨的跺了下脚,转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不忘又警告了遍,“记好了,千万不要出来。” “小宝贝,她又要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你千万不要学她。” “……”向晴阳沉着一张脸出了卧室,到了楼下又变得自然,脸上重新堆满柔和的笑容。 “晴阳,我那边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贺祺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轻轻的,如春天的微风般舒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就像以前一样。” “我……”一想到祁明熠的警告,她哪里敢,和贺祺住在一起,她肯定愿意了,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可以见着贺祺,可是现实却不允许,向晴阳努了努嘴,故作淡然说道,“这里挺好的,我朋友叫我帮他守着,他出国了。” “什么朋友?” “学长,以前经常帮助我的。” “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顿了几秒钟,贺祺又加了句,“吃醋的感觉不是很好。” “……好。”反应过来的她略微娇羞的应着,牙齿好像变得没力气,连嘴里的饭都嚼不动。 “等会儿吃完饭带我看看吧,我想看下你住的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向晴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房间里还有两只畜生,她瞬间有些底气不足,“……嗯,等吃完饭。” 接下来的时间里,向晴阳都心不在焉的,为了不让贺祺看出异常,她吃了很多,还不时给贺祺夹菜。吃完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分工合作,她扫地,他刷碗,向晴阳快速把地扫完,趁着贺祺还在厨房里便咻的上了楼,蹿进房间里。 两只畜生这会儿正气定神闲的看电视,声音还放得很大,还好他们在楼下,不然早就听到了。 “祁明熠,你快给我起来,”她啪的关了电视机,伸手拖着祁明熠,焦急的说道,“你带着祁珞快躲起来,贺祺就要上来了。” “为什么要躲?”男人一脸轻松,不像向晴阳急得快要上跳下窜。 “什么为什么?贺祺呀,”深深觉得祁明熠就是故意的,她咬牙道,“难道你听不懂吗?贺祺就要上来了,不能给他看到你们,算我拜托你了,你快去躲。” “开什么玩笑?我是谁?还需要躲躲藏藏的?我不管,我和祁珞就要坐在这里。” 向晴阳见祁珞安静的坐在一旁,便伸手揣起她,往衣柜里塞,接着又过来拖祁明熠,“你女儿都进去了,你也快进去,就躲一会儿就好,贺祺今晚不留在这儿,他很快就走。” “今晚他要是敢在这里睡,看我不阉了他。”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重点!”她气急败坏的吼道。 “嘘,”祁明熠忽然笑出声来,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凑近她道,“不是说人在楼下么,你还吼这么大声。”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闲情逸致去理会他的眸子有多黑亮,亮得她的倒影连眨眼都清晰可见,向晴阳使出了当年吃奶的力气,把祁明熠拖到了衣柜前,“快进去吧,就当我求你。” “躲衣柜?我不躲” “要不躲哪儿?” “说了不躲。” “要不去浴室吧?好不好,”她的声音几近哀求,就差没给这位爷跪下,“就躲一会儿,看房间很快的。” “为什么要看房间?” 祁明熠总是扯些有的没的,向晴阳忍不住皱眉,心里虽然窝火,但还是软声软气道,“拜托你别问了,祁明熠,快带着你女儿躲起来吧,好不好?” “今晚你要是肯亲我的小弟弟我就考虑考虑。”他无耻的要求。 也不知道是听了这话感到不好意思还是被气的,向晴阳脸刷的就红了,为掩饰自己的窘态,她急忙伸手去推他,“去浴室吧,那里宽阔些,快去吧,祁明熠,当我拜托你了,快去。” “我就当你同意了。”狗逼急了会跳墙,向晴阳被逼急了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让他和他的小弟弟生气的事,很想继续戏弄她,但总得有个头。祁明熠装作十分大度并且一副“我愿意躲厕所是你的荣幸”的表情,抱起祁珞,生平第一次因为女人而躲进了厕所里。 向晴阳不忘跟上前去嘱咐,“没有叫你们出来就不要出来。” “得了,真罗嗦,我告诉你,再敢说这些话我就不躲了。” “好好好,”她连忙应声,总算是松了口气,“一会儿就好,拜托了。” 匆匆跑下楼,贺祺刚好刷完碗,向晴阳走上前,帮他把围裙解开,又帮他把袖子捋好,他的钻扣闪闪的,很适合他。向晴阳看着顺眼,满心欢喜的扣上,又拿来外套给他穿上,“以后不让你刷碗了,你就该坐在办公室里。” “我也就帮你刷碗。” 谁说贺祺是块木头来着,向晴阳从来不这么认为,贺祺漂亮的梨涡只给他看,专属的笑容也只给她,如今还会说情话。明明是一本正经的生意人,身上却有浪漫的气息,所谓的白马王子,大抵不过如此。 第66章 接连欺压 别的地方贺祺也就简单的看看,重点是向晴阳的房间,怎么说都得好好参观。向晴阳心虚的把他带进去,贺祺幽深的眸子来回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床上,他踱着沉稳的步子过去,向晴阳倒抽口气,以为他发现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用手按了按,然后说,“这张床的弹性不是最好的,晴阳,我真担心你睡得不舒服。” “还好啦,”她嘿嘿笑道,边朝他走近边接着开口,“已经够好了,很温暖很舒服。” 贺祺伸手拉着她一起坐下,凑近问道,“真的不想跟我回去么?”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浴室的门半开着,祁明熠阴魂不散的脸忽然出现了,嘴角弯出意味不明的弧度,看得向晴阳一惊,心里咯噔了声,收回视线重新投在贺祺出彩的轮廓上,“你妈妈不会同意的。”她没记错的话,贺如琴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我又不跟她住一起,晴阳,我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 “你以后不都在国内了嘛,贺祺,过些日子,我再过去。” 他轻笑着没说话,然后一点点凑近,再凑近,四片唇就快要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向晴阳却反射性的推开,贺祺一脸错愕。 “我……晚上我吃了蒜头,没刷牙。”她面带尴尬,支支吾吾。 贺祺从来不强迫她,见她这样,他也就不硬来,比起向晴阳的尴尬,他却是一脸从容。贺祺就是这样,即使天崩地裂,也可以镇定得令人发指。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是田茜派来的车,准备接贺祺回去的。向晴阳急忙起身,拉着贺祺的胳膊,恋恋不舍的说道,“秘书来了,你得走了。” “今晚早点睡,明天我会再过来。” “好吧,我送你下去。” 向晴阳把人送到了门口,贺祺要上车前,忽然回过头对着她粉嫩的唇啄了下,看似开玩笑道,“吃了蒜头也是香香的。” 满脸通红只停留在进门之前,把门锁好之后,向晴阳急匆匆的跑上楼,刚一打开门,就见到祁明熠抱着祁珞神色不明的站在床前,她上前说道,“贺祺走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谁说我们要走?快去做饭,祁珞饿了,我也饿了。你倒好,偷情还有饭吃,你以为我和祁珞在浴室里是白躲的?” “谁偷情了?”听到这个,向晴阳就一阵不爽,她蹙着眉头反驳,活像受了多大气似的,“你别 总是乱说话,我跟你又不是夫妻,别总是弄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 “滚、下、去、做、饭。”他空出一只手,弹着她的脑门一字一顿的说。 “……” “说实话,我真的不屑于威胁人,可你这副模样,总是想让我威胁你。再不去做,我就发我们的床照给姓贺的。”他一脸无害,说出来的话却让向晴阳只能吃哑巴亏。 愤恨的下楼,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如果怒火能烧死人,向晴阳早就引火*了。祁明熠和祁珞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办法,一生出来就注定是被人伺候的命。 十几分钟后,当看到两碗鸡蛋葱花面的时候,祁明熠瞬间就黑了一张俊脸,伸出莹白的手指,他咬着牙道,“这个东西给我养的狗都不吃。” “你没养狗。” “……” “爱吃吃,不吃拉倒。”向晴阳冷哼声,冷漠的转身上楼,有得吃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你有种,等你给人抛弃之后,你看我怎么对付你。”语毕,祁明熠掏出手机,让人送餐,他可以不吃,但是祁珞不行。 祁珞垫着脚尖,想要爬到椅子上去吃,却被祁明熠一把捞走,“别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再等一会儿,吃大餐。” 两个人的晚餐在一个小时之后解决,祁明熠抽了张纸巾给祁珞擦擦嘴然后抱着她上楼,放到床上,推了向晴阳一把,“给我滚过去一点。” “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们不但不走,还要睡你的床,占你便宜,你能怎么着?”他十分厚脸皮的脱掉西装外套,又帮祁珞脱掉了小棉袄和鞋子,抱着她躺下,关灯,上床,又盯着向晴阳催促了声,“叫你睡过去一点,挤死了,破床。” “嫌挤就回你们自己家里去,我没求你们留在这里。” “你倒是能耐了,啊,我告诉你,等你被甩的那天,我看你有没有这般底气,等我玩死你。” 向晴阳气得牙关轻颤,却又不好发作,以前生气了还能跟人打架。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深知面对祁明熠,就是开口骂人,也得三思而后行,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暴风雨虐得体无完肤,事后还不能抱怨一下。 忍吧,反正已经忍了那么多次了。向晴阳抿着唇缄默不语,识相的往旁边移了一点点,抓着被子安静睡觉。 见她这副模样,祁明熠自然是满意,只不过他如恶霸一样欺负平民老百姓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只见他推了推祁珞,“小宝贝,快上去,前面的位置赏给你。” 祁珞本来就喜欢前面的位置喜欢得不得了,这会儿得到了祁明熠撑腰,于是,翻到另一边,趴在向晴阳的怀里,脑袋靠着她的软绵绵,一脸美美的,感觉舒服极了,从没笑过的她破天荒的咯咯了两声,后面的祁明熠也跟着贴了上去。 向晴阳快被逼疯了!! 她不由得从鼻子哼了声,声音很小,祁明熠却听到了,他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耳朵,邪笑道,“不给她摸就来兑现今晚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向晴阳只觉得莫名其妙,耳边濡湿的触感让她反射性缩了缩脖子。 “亲这里。”他说着就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裤裆按去。 “无耻!!”向晴阳愤怒的抽回,想要骂什么,耳边又传来祁明熠的坏笑声,深知跟他杠下去没好处,她只得闭上嘴,不去理会他。 见过恶劣的,就是没见过这么恶劣的,这两只畜生联起手来,足以把人欺压死。 一个趴在她怀里,一个从后面抱着她,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见到贺祺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她发誓,总有一天,绝对要虐到他们抱着她的大腿哭。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晚上,好在祁明熠一大早就带着祁珞走人,这让向晴阳多多少少松了口气,重新收拾情绪扎进了新的一天里。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有她和贺祺。 早上八点钟,贺祺开着黑色轿车出现在她面前。在向晴阳的印象里,贺祺没有开过张扬的跑车,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格调与品位,低调而奢华。 贺祺带着她去阑霓路逛,给她建造属于女人的衣橱,犹如公主般梦幻。 向晴阳怕冷,以前就喜欢把手放在贺祺的风衣口袋里,现在更是如此。十五岁的时候因为个子矮,只能把手放在他的裤兜里,当时贺祺的表情怪怪的,像是在隐忍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了。 高雨薇的出现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她还是穿得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可一开口,就透漏了草包本质。向晴阳可不信,贺祺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她不配!她也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 “好巧啊。”她笑着跟贺祺打招呼,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向晴阳。 藏在贺祺兜里的粉拳悄然握紧,向晴阳蹙起了秀眉,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比如,她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十七岁就生了孩子。 “是挺巧,高小姐也在这儿。”清冷的语气就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悄无声息的拉开,贺祺一向是控 制人际关系的高手。 “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昨天,是许久没见,高小姐又变漂亮了。”场面话,有哪几句是真的。 装什么装,昨天我还去了你家,高雨薇在心里腹诽,表面却依旧堆着虚伪的笑,“贺少的女伴可真好看。”说着,她讳莫如深的瞥了眼向晴阳。 “谢谢夸奖,只不过不是女伴,是女朋友。”他颇为认真的纠正。 向晴阳眼瞳微滞,心里开始泛起点点涟漪,好看的嘴角继而轻轻扬起,弧度和她的心情一样美。 “只不过总觉得有些眼熟。”高雨薇悠悠的又再加了句。 一颗石头毫无预警的砸进心里,引起滔天浪花,咯噔一声,向晴阳能明显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一双剪水秋瞳死死盯着高雨薇,就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说到底,就是怕贺祺知道,别人的目光她都可以坦然面对,可是贺祺不行,给他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一面她会崩溃的。 第67章 别跟踪我 “是嘛,”他依旧淡然的面对,向晴阳很清楚,贺祺发自内心的笑的时候,梨涡就会出现,这会儿可没有,就证明他不是真正的笑,“万物都有相像的地方,更别说是人,高小姐阅人无数,难免有时候会认错人,但我不希望高小姐眼拙,把我家晴阳认成别人,我会不高兴。” 高雨薇在心里冷笑,就要结婚了,还在这里对着她放箭。这就是贺祺,天使般的面孔下,有着比魔鬼还恶毒的心,论起场面上这一套,没有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善于攻心计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把身边的小绵羊玩得团团转。 “不打扰高小姐雅致,”他含笑道别,把向晴阳的手拉出来握在手里,看着她道,“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好久没回来了,今天可要好好跟你一起玩玩。” “好。”向晴阳一脸幸福的把小脑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高雨薇倒是没有生气,意味不明的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叫你们得意,好日子不多了,撑死不会超过一个月。 “贺祺。”手牵手出了门口,向晴阳轻轻唤他。 “你说。”男人回以浅浅的笑。 “我想去看电影。” “都依你。” “谢谢。” “傻子。” 贺祺去排队买票,向晴阳在一旁等着。大帅哥在场,人群不免一阵轰动,尖叫就要爆破开来,贺祺的魅力不亚于一线偶像明星。向晴阳真想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冲那些花痴大吼,给老娘闪开,他是我男朋友! 然而当她想冲上去的时候,人群中又是一阵轰动,尖叫彻底爆破开,祁明熠人模狗样的出现了队伍里,柔弱的像是一阵风的姑娘们瞬间变成了女汉子,把辛苦排队的男朋友推开,滚!老娘自己来! 长长的队伍瞬间由男的都变成女的,除了两个大男人。祁明熠是谁呀,那可是封度市有名的美男,如今又多出了一个不知名的美男,哪里能不轰动!看得姑娘们春心荡漾,差点就和在场的女人商量一起冲上去把他们推倒,然后一起共享。 两道视线不经意对上,风云暗涌,波诡云谲,祁明熠似乎没排队买过票,向晴阳从他不耐烦的表情里,就知道他内心在咆哮些什么,活了二十五年,老子从来没这么窝囊过!真他妈窝气,买个电影票居然得排队!这到底是谁规定的! 悄然转回自己的视线,继而投在贺祺身上,看看看看,都说了贺祺是白马王子,就是买个电影票都可以这么帅,不骄不躁的等着。看得向晴阳心情大好,丝毫不担心祁明熠是过来干什么的,因为她看到了一旁特意乔装打扮过的丁绵蕊,向晴阳能认出她来,还是因为她身上那身衣服,正是她上次去清峰银纱的时候穿的。 既然带了女人过来,想必也不会为难她。 等了一会儿,贺祺便从躁动不安的人群中抽身出来,拉起向晴阳的手,“走吧。” “看什么样的?” “不是恐怖片。”他笑得有些促狭,眼里还有玩味在闪烁。 “……”向晴阳手一抖,真害怕贺祺捉弄她。 位置在前排,视线和角度也都刚刚好,左边是一个男生,贺祺只好坐左边,向晴阳靠着他右边。如果早知道隔壁的位置是祁明熠,那向晴阳怎么说都会跟贺祺抢刚刚的座位。 男人从容不迫的坐下,视线不经意瞥向向晴阳有些苍白的脸,全副武装的丁绵蕊坐在他一边。向晴阳如坐针毡,尽量往贺祺那边靠。 宽大的屏幕上播放的是青春励志影片,女主角是娱乐圈的新人,甜美可人,是个漂亮的姑娘。内容讲的是草根如何闯职场斗上司的事,向晴阳看的是电影,祁明熠看的是美丽的女主角。也是,每个人都是视觉动物,更别说是祁明熠。 一只寂寞的手悄然朝她伸过去,在它碰到自己之前,向晴阳急忙把自己的手抽走。怎料那只手竟伸向了她无辜的臀部,除了屏幕传来的光,电影院一片黑暗,又有椅背挡着,哪里会有人发现此时的“j□j”。向晴阳欲哭无泪,贺祺静静的,专心致志的看电影,似乎没有发现。 向晴阳伸出手去打他,本以为祁明熠会收回去,谁知他却靠得更近,她又去打,却不想动作太大,惊动了贺祺,他撇过头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向晴阳尴尬的抽回手,故作镇定。见是如此,祁明熠的手更加放肆,动作越来越大。 “哪里不舒服就说一下。” “贺祺,我真的没事。”向晴阳装作坦然的应道。 “我去下洗手间。” “好。” 贺祺一走,向晴阳就立马转身,怒目瞪向祁明熠,“你有完没完?”顺便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挥开。 “嘘,公共场合,小声点,别人看电影呢。”他漫不经心的模样真的很欠揍。 “你别碰我,也别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电影院是你家开的?” “……” “你的胆子还挺大,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我又怎么了?” “和他牵手,还坐在一起,晴阳,我真想掐死你。” “……”向晴阳决定不再理会他,要摸就摸,反正隔着衣服。 贺祺很快就回来,仗着他在,向晴阳垂下头,往他肩膀靠。贺祺伸出手,揽着她的腰,逼得祁明熠的手硬生生收回去,向晴阳依稀能听到有人咬牙的声音。 电影的结局以草根女主和高富帅男主在一起,为未来的日子一起奋斗,向晴阳看了不由得羡慕,这是她想要和贺祺过的生活。整部电影都是小清新的基调,没有大家想要的激情戏码,却让人意犹未尽,比起靠火辣辣的镜头来吸票房的,这样的电影实在是难得。 来看的大部分都是情侣,看完之后不由得被感染,靠着男朋友挣钱养家的姑娘们也大呼要自力更生,却遭到男孩们的一系列白眼,不吵着要买chanel,lv,hermes等名牌包包就行了,还自力更生。 戏终人散,人群熙熙攘攘,贺祺细心的将向晴阳护在怀里,用宽大的风衣遮住她的身子,以免被别人不小心碰撞到。不理会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犀利的目光,向晴阳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享受这专属她的独一无二。 令向晴阳想不到的是,电影院门口竟然围着一大群记者和狗仔,贺祺带着她移到一旁,从侧边溜走。 “丁小姐,请留步。” “祁先生,您和丁小姐之前就传过绯闻,请问这次和她一起来看电影,是确实有此事吗?”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做为同行,更做为前辈,请问您对丁时媛这位新秀的看法如何?” “你们都姓丁,是否有着亲戚关系?” …… 身后吵吵闹闹,记者的问题犹如连珠炮弹,一串接着一串。似乎能猜到祁明熠铁青着的一张脸,向晴阳却不管不顾,一身轻松上了贺祺的车,一起去超市里选了些食材,准备回去做晚餐。 和睦又愉快的一起进行晚餐,贺祺填饱了肚子,抱着向晴阳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懒洋洋的,十分惬意。 “除夕夜你跟我回贺家。”坚硬的下巴抵着她墨黑的发,贺祺的嗓子低低的,向晴阳能听到他胸腔里回荡的声音。 “你妈妈……” “不用担心她,我跟她说过了,今年你跟我一起回去,你不去,我就跟你一起过。” “她很讨厌我。” 向晴阳一向懂得看人脸色,以前住在那里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她从未对她说过什么,向晴阳却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刻意疏离的冰冷气息,叫她不寒而栗。 “我喜欢你就好,又不是要她喜欢你。” 贺祺的一句话,又把向晴阳转晕了头,眼瞳轻晃,嫣然一笑,美美的。鬼使神差的,她抬起头,吻了吻他的梨涡。贺祺身形一僵,明显停滞了一秒钟,接着把试图离开的她扣住,用火热般的热情回应让人意犹未尽的蜻蜓点水。 “贺祺……”软软嘤咛破喉而出,向晴阳伸出无力的手,试图要阻止他。只要是做“坏事”,祁明熠的警告就如影随形,搞得她好像患了被害妄想症。 贺祺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他恋恋不舍的离开,急促的气息从亢奋的喉间倾吐而出,回荡在向晴阳耳边,一直烫进了她脆弱却又非得假装坚强的心。 “明天想去哪里?”好一会儿,他才低低的问。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傻子。”他轻轻吻了吻她通红的脸颊。 “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向晴阳从他怀里起来,跑到楼上,拿下来了一副画。 这是两个人相拥在薰衣草田的画,原本只是画在草稿纸上的。后来她找来了画板和颜料,放大,上色,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透过这副画,向晴阳仿佛看到了当天的情景。 她笑着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递到贺祺跟前,红着脸道,“这个……送给你的,你要好好保管……好吗?” 贺祺看了几秒钟,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笑着应道,“我一定保管好。” “谢谢。”她甜甜的应着,笑逐颜开。 看着天色已晚,贺祺也没有多做逗留,起身出门。向晴阳舍不得他走,可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把他留在这里过夜,祁明熠会杀了她的。 贺祺自己开车走人,刚开始路上一片安静,接着便有车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听着咆哮声,就知道是超跑。彼此擦肩而过之时,两个男人斜睨了对方一眼,火花四射,却又带着冰薄的残忍。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个女人拼个头破血流。 祁明熠利落的把车停在小别墅前,推开车门,大步上前敲了敲门。更准确的是捶,他从来不会对向晴阳讲礼貌。 还以为是贺祺折回来了,向晴阳迫不及待的把门打开,谁知道对上的却是阴魂不散的祁明熠,原本惊喜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板着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第68章 就一畜生 “怎么?我不能来?为何?”他昂着头开口,像只斗胜的公鸡,嘴角却又扬起嘲讽的弧度,“不是你的bf你失望了?失望得好,老子就是要你失望,因为你一失望,我就乐呵,一乐呵,我心情就大好。” “……” “当然,你也千万别惹我生气,我的小弟弟已经戒肉戒了好几天,你千万别轻视它蓄势待发的一击。” 向晴阳脸色青白交错,最后又变成了红,祁明熠这个畜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特别是这些流氓话,每次她都快被呛死,他却依旧脸色如常喘气均匀。 “闪开,今晚我要住在这里。”他用力推开她,大摇大摆的进门。 向晴阳趔趄一步才得以站稳,“你回清峰银纱去。” “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小骚,别让我把话说第二遍,除了祁珞,我也就对你有那么点耐心。” “这又不是你的别墅,况且你家里还有个孩子,你就不回去陪她么?” “告诉你吧,我刚刚来的路上遇见贺祺了。”他无视她的话,兀自发出一句,然后威风凛凛的往楼上卧室走。 向晴阳锁了门急忙跟上去,边走边接话,“你少骗人。” “我没猜错的话,他刚从你这里离开没多久,那么长一段路,你以为我碰不到他?” “那又如何?” “你这个蠢女人,”蹬掉皮鞋,他脱了合身的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扯了扯打理整齐的领带,往床上一躺,懒懒的说道,“他知道我的存在。” “他肯定知道你的存在,封度市甚至是全国人民,哪个人不认识你?” “别把我说的那么伟大,说不定就有人不认识。还有,你非得让我把话说得那么白,他知道我跟你有一腿,这样行了吗?”顿了几秒钟,他又咒了句,“该死的,下午竟然安排了那么多记者,看我下次逮着他不弄死。” 向晴阳才不相信他的话,她只相信贺祺,直接绕过了前面的话,回答后面的,“下午的事你别血口喷人,那是你活该,自己给记者堵个正着,该死。” “你以为他中间离开了是去干什么?那就是打电话叫人安排记者了。” “胡说,他是去上洗手间。” “你看见了?”他讥诮的扬起唇,乌黑的眸子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向晴阳顿时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顿几秒钟,才迟钝的回到,“那你又看见了?” “这还需要看,切,贺祺那只苍蝇,一肚子坏水,专门来阴的,这要放在古代,他绝对是皇帝旁边的狗太监。” 听到这个,向晴阳怒了,她猛然跳上床,发了疯的去打祁明熠,破口大骂道,“你才是太监,你根本就是太贱,贱男人!神经病,妈了个巴子的……” 男人拽住她的两只手,稍一用力,就把她压在身下,祁明熠蓦地凑近,促狭的开口,“谁教你说粗话的?” “要你管!你要做什么!起来,放开我,滚!神经病,自己是个*还说我是,你还是个贱货,奶奶个熊,你他妈……”更多的粗话停留在他邪笑着抽开皮带的时候,向晴阳喉咙一哽,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卡住,下意识想要逃,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我要是是太监,你寂寞空虚的身体是由谁来满足你的?今晚我就让你再次体验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太监。” “你要干什么?”她神情惊恐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盖着被子聊天的?都说了不要惹我生气。”他伸出魔爪,罪恶的探向惊慌失措的她。 …… 准时坐在电脑前,高雨薇悠然自得的打开邮箱,一张张精彩的照片呈现在自己眼前。相机的像素很高,摄影师的技术也不错,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美丽的唇角弯出坏笑的弧度,鼠标轻点,将这些精彩发向另一个邮箱。 几分钟之后,纤纤素手拿起桌面上超薄的手机,拨通了贺祺的电话。 “什么事?”传来男人直接又低沉的声音,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接高雨薇的电话。 “打开邮箱。” “然后呢?”贺祺穿着舒适的睡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东西正是高雨薇发来的。 “贺祺,你好像很喜欢这顶绿帽子,”女人讽刺的扬起嘴角,悠悠的道,“你前脚一走,后脚就有男人上门,贺祺,这不像你呀。”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以后没事千万别打电话给我,趁我目前还能忍你。”说罢,男人啪的挂断电话,不管女人会有多气急败坏。 扔开手机,贺祺内敛的眸子似乎有火气在暗涌,他呆愣了一会儿,把邮件删除,然后打开另一个文件夹,上头是云舟的资料。 云舟的股票一路狂飙,上升速度快得惊人。贺祺幽深的目光在屏幕在流连,他在国外开辟市场的时候,云舟刚好拔地而起,快得如雨后春笋般,势力就像巨龙般遍布全球,甚至有超过祁老爷子的胜凌的趋势。 贺祺早就料到了会快,却没想到这般快,只是仅仅几年的时间。祁明熠这个跟他一样的后生,真是不容小觑。 仔仔细细的浏览完,贺祺细心到,即便是一个小数字,也不肯放过。握着鼠标的莹白的手指轻轻一点,关了文件,贺祺背靠着舒适的椅背,这才拿起手机打电话。 向晴阳满身伤痕的躺在床上小声抽泣,身后的畜生早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却依旧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吵醒,然后又要疯狂。 床头柜的手机毫无预警的震动,她急忙拿过,见是贺祺,微微清了清嗓子,摁了接通,“喂。” “睡了吗?” “在睡,你呢。” “也快要睡了,门有锁好吗?” “有。” “晴阳,我想了想,你一个人住那里不安全,还是来我这边比较好。” “我……”她不知要如何应答。 “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过几天就是除夕,那时候你再给我答案。” “……好。” “晚安,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知道,晚安。” 挂了电话,向晴阳压抑着的心酸才敢倾泻而出,也顾不得祁明熠就躺在她身后,便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贺祺那么好,她却背着他干这档子事,他都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她怎么还可以背叛他……向晴阳,你真是贱。 “吵死了,”沙哑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祁明熠将她拉得更贴近自己,优哉游哉道,“你放心,我还没死,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可以慰藉你寂寞的身体。”总是背对着他睡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躺在她怀里,况且他也喜欢这个姿势。 “坏蛋……你这个畜生。” “行了行了,别骂了,省点力气睡觉,明天你还要出去偷情。”他讽刺的说。 向晴阳还是不停的骂,祁明熠也没理会,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大度,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耍小脾气,还能容忍她出去“偷情”,哈哈,没人比他更大度了。 到底是真累了,向晴阳骂着骂着,就缓缓闭上疲惫而无奈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睡。她真的好累,连睡个觉都不敢放松。 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有些凉,这证明祁明熠早就走了。艰难的爬起,去浴室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祁明熠很粗鲁,甚至是疯狂,像故意似的,拼命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穿上高领毛衣,将不堪盖住,往脸上打了点粉,遮住黑眼圈。 电视机里播放的早间新闻又有了祁明熠的身影,这一次又闹得满城风雨,之前就有传言说他跟丁绵蕊“撕破脸”才导致票房低迷,现在“和好”了,还牵手看电影,看来影后又要雄起。祁明熠真的不容小觑,只要是关于他的新闻,财经的,娱乐的……各种各样的报刊上都会有他的身影。 所以丁绵蕊蹿红的速度如此之快,就是和他传绯闻。无论是贵族或是平民百姓,无一不知祁明熠,就连中学门口的小报亭,刚刚放学的情窦初开的女生,都要掏零钱买属于他的一份报纸,不看别的,就看上面的照片,然后剪下来收藏。 就一畜生,有什么好的,向晴阳冷哼声,啪的关了电视。 今天的天气难得回温些,阳光充足而温暖,高级的高尔夫球会所位于封度市西部黄金海岸,由云舟撤资投建,地理位置优越,服务十分周到。聘请过来的世界著名的球场设计师鬼斧神工,打造出一个具有特色的概念球场,会所外观气贯长虹,装修格调高雅清逸,风格极具自然化,匍匐剪股颖草坪十分养眼,质量更是上等。 球场内的配套建筑物二楼有三道悠闲的身影,祁明熠坐在圆桌前,神清气爽的抿了口咖啡,莹白的手指放回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瘫的祁珞坐在他腿上。 一旁的施珄榭拿着望远镜不知道在瞧什么,一会儿过后,兴冲冲的望向祁明熠,“快看快看,那个就是小狐狸,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跑回老窝来。”本想瞧瞧有没有美女,谁知道却瞧见了帅哥。 第69章 先苦后甜 一听到小狐狸,祁明熠立马接过望远镜,不是因为贺祺,而是贺祺旁边的倩影。可一看到那场面他就不爽,教个球而已,贴得那么近做什么,简直是在作死。 “旁边那女的怎么那么眼熟啊。”施珄榭半眯着美眸,后知后觉的说了句。 “*。”丢掉望远镜,祁明熠冷哼了声,坐直身子,又抿了一口咖啡。早就说了他们有缘,这不,连在这里都能遇到,今天绝对是巧合。 施珄榭重新拿起,不看还好,一看就吓坏了,这个不是要给小宝贝做后妈的女人么,什么时候跟了别的男人了。再看一旁黑着脸的男人,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立马开口安慰道,“我打电话给你叫几道甜点过来。” “最近有正餐吃,不需要甜点。” “哪一个?”他凑过去,十分好奇的问道。 祁明熠伸出葱白而纤长的手指,指了下那道抢眼的倩影。 “你跟别人共享?”不等祁明熠回答,施珄榭又面带鄙夷的加了句,“我靠,亏你受得了。” “谁跟别人共享了。” “跟别人跑了?” “就是把我的胆子借给她,她也不敢,切。” “那你在玩什么?” “不告诉你。”他讳莫如深的勾唇,眼眸含笑,目光却是危险的,直抵向晴阳身上,恨不得将她穿透,竟然跟别的男人贴得那么近。 “靠,装神秘,我自己去查。” 向晴阳真是恨死了这个跟踪狂,就连在高尔夫球会所,也可以见到。如果早知道他在这上面,那她就不会接受贺祺的邀请来这上面喝咖啡了,尤其这还是个露天的露台。虽说天气挺好,可一看到祁明熠,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好了,除了贺祺。 听到贺祺在喊她,向晴阳收回不着痕迹的目光,转而探向他,问道,“怎么了?” “试试看苦吗?” 听到他这么问,向晴阳才知道他说的是眼前的咖啡,她没有喝过这个,端起来抿了一口,简直是苦如黄连。贺祺看她这般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给她要了杯冰水,向晴阳一股脑喝下,总算是好了许多。 “你再喝一口试试。” “太苦了。”向晴阳摇摇头。 “再喝一口就好,慢慢的,仔细品尝,你会发现有不一样的味道。” 向晴阳半信半疑的轻抿了一口,果然和刚才的味道截然不同,味蕾被冰水所打开,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甘甘的。她一个没忍住,好奇心迫使她又抿了一口,这一回,竟然感觉到了甜。 “很多事情都是先苦后甜,”贺祺清浅的声线又飘了过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梨涡也若隐若现,“你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是苦涩,如果我没有叫你再喝一口的话,你可能不会喝,甚至是以后也不会。但如果你再喝一口细细品尝,你就会发现,其实会有香浓的味道长留。晴阳,我想说的是,不要被第一个挫折所打败,因为只有你克服了挫折,后面才有阳光在等着你。” 祁明熠和施珄榭听觉灵敏,即使离着一定的距离,也能听清楚那边在说什么。听到这里,施珄榭顿时大发感慨,“外界不是传他是个木头么?这哪里是个木头,分明就是个泡妞的高手,一开口就一大堆道理。完了,小宝贝的后妈要被拐跑了,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有才华的男人。” “闭嘴。”祁明熠浓眉冷眸瞪了他一眼。 “小宝贝,你的后妈……啧啧。”施珄榭朝祁珞挤眉弄眼,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眼巴巴看着向晴阳。 “这个喝多了不好。”向晴阳说了句题外话。 “晴阳,除夕夜跟我回家。”说了这么一个道理,贺祺真正想说的是这个。 “你妈妈……” “她不就是第一个挫折么?所以要克服她。” 她愣了半晌,才下定了决心,“……好。”怕的就是贺如琴瞧不起她。 贺祺说了先苦后甜,确实是如此,要不她也不会在孤儿院受了五年的苦,然后遇到了贺祺。可是,在祁明熠那里受的苦呢,又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才会甜? “不用怕,万事有我。”他伸出葱白的手,握住她的。 祁明熠的眸子顿时就直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隐隐有戾气要破体而出。向晴阳似乎是感觉到了祁明熠体内不安分的因子,生怕他会扑过来,连忙抬头对贺祺说道,“我想去别的地方玩。” “好。”贺祺二话不说就答应。 向晴阳拎起包,挽着贺祺的手臂走人,不敢往一旁看,生怕对上两只畜生的目光。特别是祁珞的,可怜兮兮的,看得她有罪恶感。 走到楼下才发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忘拿了,向晴阳身形一顿,看着贺祺说道,“我手机忘拿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拿。” “不用,”生怕他会跟祁明熠遇上,然后听到些什么,向晴阳急忙拽住他,“我去就好,等我一会儿。” “好。”贺祺也没多说什么。 向晴阳匆匆回到原地方,果真见到单薄小巧的机身躺在那里,毫发无损,拿在掌心里,想要离开却发现那边几道身影朝着她走了过来,向晴阳急忙转身就走。 “妈妈。”祁珞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带了那么点酸涩。她都会写“妈妈”两个字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妈妈,祁珞好难过。 施珄榭一脸震惊,原来会说话啊,他都把她直接当成哑巴了。 “昨晚要不是我留情,你早就晕过去了,啧啧,今天哪有精力出来发骚。” 如果说,听到祁珞的声音让她的步伐有所停顿的话,那听到这个杀千刀的,她绝对是毫不犹豫的逃跑。抬脚快步离开,回到楼下又是脸色如常,向晴阳挽住贺祺的手臂故作淡定道,“走吧。” 祁明熠三个人也在后面出了会所,祁珞搂着他的脖子,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了别的男人车的向晴阳。施珄榭冷不丁凑到了她面前,差点吓到祁珞,“还看什么看,人都走了,别看了,我带你去吃小甜点……喂,你干嘛……好了我不说了你千万别哭……小祖宗我怕了你行吗?” “妈妈……”祁珞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你叔叔,不要这么叫我,我没奶给你吃。” “滚,打你的游戏去。” “秘书在帮我打着,那个女人非要赢,可我稍一出手,她就输了,你叫我怎么办?”施珄榭看似很烦恼。 “什么女人?” “就跟嫂子一个寝室的,凶巴巴的,瘦得跟豆芽似的,像个泼妇,喜欢骂妈了个巴子的。嘿嘿,这个豆芽好像很好吃,等我把她吃了,叫她骂不出口。” 经施珄榭这么一说,祁明熠瞬间就想到了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一开口也是妈了个巴子的,他终于知道向晴阳的粗话是哪里学来的了。天天那么听着,不会脱口而出才怪。 …… 除夕的那天下午下着绵绵细雨,向晴阳早早洗过澡,身上穿着贺祺给买的新衣服,跟着他一起去贺家。贺家就是一栋独立的欧式别墅,奢华大气,立于半山腰,唯一缺憾的,就是有些冷清,这里只住着贺如琴和一些机器一般的佣人。 牵着贺祺的手进屋,屋里华灯璀璨,金碧辉煌,贺如琴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穿华贵的貂皮大衣,与报纸上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只不过清冷依旧。 岁月对她来说,如风过无痕,快到五十岁的年纪,却依旧保持着年轻的容颜,贺祺能有这么好的皮相和气质,想来是遗传她。向晴阳没见过贺祺的爸爸,也没有听贺祺提起过,家里更是一张照片都没有。 “伯母,您好。”在贺祺的示意下,向晴阳不卑不亢的出声打招呼。 “来了,”贺如琴放下报纸,脸色如常,没有更冷,也没有热情,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算是打招呼,“来了就开饭吧,管家。” “是。” 对于好几年没来过这里的人,贺如琴竟是这般态度,向晴阳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贺祺轻声安慰她,“她就是这样,你也知道的。”说罢,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坐下。 满汉全席,却一点除夕夜的气氛都没有,向晴阳跟着贺祺坐一旁,贺如琴一个人坐一边,中间美味可口的菜似乎就是分界点,互不相干。贺祺偶尔给她夹菜,轻声道两句,向晴阳含笑点头,内心里却有尴尬在蔓延。 贺如琴很快就吃饱,优雅的擦擦嘴,不发一语的上楼回房。向晴阳大大松了口气,如果一直跟贺如琴生活在一起,估计会给压抑死。 “多吃点。” “贺祺,你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才吃不下?”她颇为难堪的开口。 “傻子,你别理她,习惯就好。” “怎么你跟你妈妈都没有话要说?” “公司放假,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她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傻子,她跟以前没两样,以前你住这里的时候,什么时候看到她没事的时候跟我说过话?” “……”向晴阳想想也是,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贺如琴,总是摆着冷冰冰的一张脸。 第70章 美好除夕 “吃完之后,跟我回去,要是现在吃不下了也可以走,我们自己回去做饭。” “还是在这里吃完吧。”望着这么多菜,向晴阳真的很舍不得,总觉得浪费。 贺祺应允,填饱肚子之后便带着向晴阳上车,离开贺家。向晴阳安心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路灯下不断倒退的景物,雨蒙蒙的,连声线或者是直流滴落到地上,聚集成水流,往低处流淌。 “今晚去我那里。”骤然传来贺祺清浅的声音,如泉水般叮咚,悦耳动听。 之前就提过,迫于祁明熠的淫威,向晴阳都不敢去,也不敢让他到她住的地方。可自从那天离开高尔夫球会所之后,祁明熠就再也没找过她,甚至是连警告的电话都没有,向晴阳都差点要以为他消失了。 “晴阳。”见她没回答,贺祺又喊了声。 “……好。”不忍叫贺祺失望,向晴阳听见自己答应了,贺祺嘴角轻勾,笑得夺人心魄。 向晴阳是第一次贺祺的新家,跟想象中的比起来有很大的出入,这里甚至比贺如琴的还要冷清,还回来没多久,连佣人都没请,有的也只是从贺家过来的保姆,定时打扫。 贺祺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电视给他看,“我先去洗澡,你自己看下电视。” “好。” 贺祺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她的耳垂一阵烧,特别是从浴室里传来水声的时候。向晴阳更是有些坐不住,这种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但都是祁明熠的,贺祺不一样,她总感觉今晚要发生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把在沉思中的她吓了一大跳,向晴阳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祁明熠,有些不想接,但不得不接,接通之后,她的声音带着被吓之后的恼怒,“什么事?” “干嘛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我打断了你的好事?” “你有事就直说。” “向晴阳,你能耐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敢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 “我又没做别的事。” “你敢保证今晚什么都不做?”依稀能想到祁明熠嘴角扬起来的讽刺的弧度,还有他讥诮的表情 ,传来他几声幸灾乐祸的笑声之后,恶毒的话语又传进她的耳朵,“今晚你会来大姨妈,你就是想做都做不了。” “胡说,我现在都没有。” “不信你就等着,我就不相信会错,你以为我那么好,放着你在那里等你给我戴绿帽子?” “就算是来大姨妈,亲嘴摸身体也行,你不也经常这样!我来大姨妈了还要性骚扰我,对我上下其手!畜生!”她怒吼完,啪的声挂了电话,连生理期他都知道,向晴阳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祁明熠这边是啪的声摔了电话,他坐在床上睡不着,拿出向晴阳的“还债本”,赫然发现今天就是他小弟弟每个月都要受苦的第一天。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办不成事情,他顿时心情大好,打电话过去嘲笑,却不想这个该死的,又一次挂了他电话。 说句实在话,活了二十五年,真的从来没人敢多次这么对他。 想到了她最后说的话,祁明熠神色一冷,又去把手机给捡起来,这手机没什么好的,就是怎么摔都摔不坏,很适合像他这种脾气暴躁爱摔手机的人。这个女人要是敢给别人摸,他不剁了她才怪,啪啪啪打了一串字,点击发送。 向晴阳刚收拾好心情,短信的声音又响起,不用看都知道是祁明熠的,打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话:摸一下我就你的姘头发一张你和我的床照,你最好连试都不要试。 向晴阳秀眉不由得蹙起,神色带了几分无奈与厌恶,按了删除键,把手机收好。浴室开门的声音传来,眼角的余光还能捕捉到贺祺的身影,一团白白的,估计是穿着睡袍,向晴阳故作镇定的看着春晚。 贺祺吹干头发,换上舒适宽松的睡衣,神清气爽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伸出长臂自然而然的抱过向晴阳。相比起他的淡然,向晴阳却是身体僵硬,不知道怎么的,满脑子都是不良信息,贺祺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搅乱了她的心湖。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异常,贺祺哑着嗓子问道。 “我肚子痛。”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却不想话音刚落,小腹就一阵绞痛,接着便感觉到一股热流瞬间贯通自己的身体。祁明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要不要去医院?” “贺祺,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又尴尬地想起她的第一次“流产”,还有贺祺僵住的神色。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看她脸色开始转白,贺祺瞬间就焦急。 “不用,”她拽住他的睡衣,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其实……贺祺我……” “你直接说。”她越是吞吞吐吐的,他就越急。 “我‘流产’了。”她弱弱的出声,说完后就再也不敢看贺祺。 比起之前的尴尬,现在的贺祺倒是从容了许多,他轻笑了声,摸摸向晴阳垂着的头,颇为认真的纠正道,“那不叫流产。” “……”向晴阳的头垂得更低了,脸红到了脖子根。大概是这几天太兴奋,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住的女人,家里没有那些东西,我去买。” “……哦。”她抽回手,心里的尴尬慢慢被感动所取代,贺祺竟然要去帮她买那种东西。 网上不是流行着这么一句话,深夜跑出去帮你买卫生巾的男人,那就嫁给他吧。 向晴阳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更衣室里有你的衣服,去拿睡衣换上,等我回来。”贺祺说完,往身上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里面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棉拖鞋。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车,渐行渐远。向晴阳捂着肚子起身,找到了更衣室,发现贺祺之前疯狂给她买的衣服都放这里,大到外套,小到胸衣底裤,都是适合她的,占据了更衣室的一半。 一个小时之后,贺祺回来了,向晴阳躲在浴室里,面脸通红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关上门,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春节晚会已经结束了,电视没关,贺祺却不在。 打开卧室的门往楼下望才发现客厅里的灯亮着,踩着阶梯而下才在厨房里发现了贺祺的身影,生姜的味道从里面穿出来,莫名戳中她的泪点。跟贺祺穿着情侣睡衣的向晴阳轻轻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肩上。 “贺祺……”她的声音像只小猫,轻轻的,听得贺祺心底坚硬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酥软。 “干嘛呢,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向晴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 贺祺关了火,轻拍了拍腰间柔软的手,柔声道,“先让开,我倒给你喝,今晚才不会疼。” 她吸了吸鼻子,听话的松手。 贺祺的动作很自然,他不是个懒人,因为喜欢清静,经常一个人动手做饭,家里一般不让人来。夜店什么的也不去,虽说偶尔会参加必要的酒会与生意伙伴交流,但时间一到就走人,决不会多逗留,也不会与人周旋。 那么多富家子弟中,他是最低调的。向晴阳就喜欢他这样,以后绝对是个好老公。 生姜红糖水的味道很香,喝到胃里面暖暖的,连同心也一起变暖。贺祺盯着她喝完,这才一起回房。他拉着她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床上,向晴阳没有拒绝,乖乖睡在舒适的被窝里。 十五岁的时候不敢一个人睡,她不止一次抱着枕头溜到贺祺房间里,并且厚脸皮的溜到他床上。刚要闭上眼的那刻,台灯骤亮,贺祺带着探究的目光在她无辜的脸上来回扫着。 ——孤儿院有很多人一起睡觉,现在我……我一个人不敢。 贺祺静静的,没有接话。 ——我睡沙发也可以,但是你不要赶我走,因为我很可怜,没有地方可以去,连爸爸妈妈都不肯要我,我只有你了,所以你不要赶我走。 贺祺家里的大沙发很舒服,比孤儿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舒服,睡那里也无所谓的。只是,刚要起身,贺祺就把她拉回去,并且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灯。 那些日子是向晴阳有生以来,睡得最好的。少年均匀的呼吸声犹如美妙的催眠曲,渐渐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有什么东西开始落地生根,发芽,现在看来,似乎就要开花。 “痛吗?” 她摇摇头,娇羞在她年轻的脸庞上布满了红云,像一个可口的红苹果,贺祺一个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然后一脸满足的把她抱在怀里。 “晴阳,我们结婚吧。” 男人清浅的声线差点让她失神,身形一僵,向晴阳不可置信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他飞扬的嘴角,好看的梨涡越发清晰,美极了。 在这一刻,向晴阳眩晕了。 “半个月后,在你生日那天,好不好?跟我去民政局领证。” 第71章 深夜找妈 “……是要给我一个家吗?”半晌,她才愣愣的问出声。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定的家,再也不用无所无依,颠肺流离。 “是。”他坚定的点头,黑眸里的清冷渺小到向晴阳没有发现。 “好。”她伸出手,哽咽着抱住他狭窄的腰,纤细的下巴放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差点就泣不成声。 不为别的,就为他答应给她一个家,那是对于她来说最奢侈的东西。不需要浪漫的求婚典礼,不需要灿烂的钻戒,也不需要甜言和蜜语,只要有贺祺的承诺,就够了。 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家。 可当半个月后,这些承诺被许诺的人残忍的击碎时,那又该是怎样的场景?向晴阳此刻被难得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到这些,到时候满盘皆输,疼到心在滴血。 贺祺嘴角的梨涡荡漾开来,两片薄唇轻轻碰触她完美的发际线,缓缓移向透明的耳朵,向晴阳的耳朵薄薄的,这是缺乏自信的特征,但是轮廓柔美,耳骨清晰,这是适合当老婆的人才有的。 那种轻轻的触感又渐渐来到瓷白的脸庞,长如蝶翼的睫毛缓缓煽动,向晴阳眼瞳轻晃,水意盎然,这般姿态,足以倾城。贺祺永远都不知道,向晴阳这一刻有多美,他闭上乌黑如玉的幽深的眸子,轻轻吻她的唇。 什么花最好,那就是自己用心灌溉的家花。贺祺养了向晴阳六年,从发育不良的侏儒,到现在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在他面前,她喜怒形于色,甚至依赖到不懂得怎么拒绝。于是,当睡衣的扣子被解开,一只温暖的手探进去时,她只知道软软嘤咛,吐气如兰。这般混沌的呓语声如同兴奋剂,迅速将男子眼里的火焰点燃。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窗外万花齐放,璀璨了整个天际,美得耀眼,却不及向晴阳一分。爆破声震耳欲聋,耳边贺祺亢奋的喉咙深处压抑的吼声却更加惊天动地,喘息声深一口浅一口,贺祺喉咙有难耐的吞咽的动作,呼吸急促得令她心慌。 令人难忘的合/体,最终还是被迫停止。 瓷白的脸庞多了一只纤纤素手,向晴阳轻轻帮他擦着发际的薄汗,他眼底压抑着的光芒是她所熟悉的,见到的次数不少,见到属于他的却是第一次。 “对不起……” “傻子,说什么对不起,”他轻轻的笑,如沐春风般,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眼底多了一丝无奈,低声道,“晴阳,好好笑,上次也是这样。” 她瞬间黯然无语,喉咙哽咽得难受,她所说的对不起,又岂是这般意思?身体的不完整,永远都是她难以启的耻辱,她甚至想到了新婚初夜,剥开羞涩的面纱的时候,要以什么面对贺祺。只是这时候又怎会料他们会永远都没有新婚,初夜从何而来? 当向晴阳一字一句的在日记本上记下这一段光阴时,又该是怎样的心境?内心里的荒芜,似乎正在悄然蔓延开来,贺祺的一个眼神,就足以将脆弱敏感的她击倒。所以贺祺,不要伤害我好不好?我会崩溃的。 悲伤足够倾城,他不会心疼你半分,痛到鬼哭狼嚎,他也不会替你哀悼,男人凉薄寡情,你又何必倾心?只是想要放弃,却又谈何容易? 当爱到一定程度时,便是这般纠结的心境。 贺祺伸手帮她衣服扣上,意犹未尽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轻声道,“睡吧。” “外面在放烟花。” “想去看?” “有点。” “烟花再美,瞬间即过,永远都不及你一分。” 谁说贺祺是个木头,他浪漫起来,无人可比,绝对是地地道道的白马王子。向晴阳缓缓把头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独一无二的心跳声,嘴角的微笑清丽婉约,浅浅的。 “贺祺……”她痴痴的唤着,白皙的脸庞红晕渐染,娇羞的问出口,“你爱不爱我?” “爱。”他坚定的回答,只是,这里面的真假比例占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深深陷入他墨黑的眸子,再也不能自拔。 祁珞被烟花的爆破声吵醒,睁开眼哇哇大哭,声音惊天地泣鬼神,隔壁还没睡觉的祁明熠听到了立刻冲到她房间里去,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自然卷,柔声安慰道,“不哭了,就是烟花而已,不怕,没什么好哭的。” “妈妈……妈妈……”她张大了小嘴哭着喊,可怜兮兮的。 这是祁明熠目前最大的烦恼,孩子越长越大,即使不会说话,但也知道要找妈妈,特别是最近,向晴阳走了之后。现在还比较好哄,就怕以后长大了,他会拦不住。 “呜呜……妈妈……”祁珞还是哭个不停,最近怎么都没见到向晴阳,想问妈妈去哪里了,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伸出小手想去揉眼睛,祁明熠瞧见了,立马拉开。 正想着再说些什么话安慰她时,眼角的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的童话故事书,祁明熠空出一只手拿起来,看着祁珞道,“不哭了,我给你讲讲这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唉,小蝌蚪有什么好讲的,我身体里不也有,向晴阳买这些是什么心态,她又不缺。”当着孩子的面说邪恶的话,他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祁珞渐渐止住了哭泣,但还是抽抽噎噎的,鼻头哭得红红的,大大的眸子里还蓄着泪水,像是可怜的小宠物。祁明熠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上去,手里的书翻开来。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都不看童话故事书,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所以讲的时候也只是跟着念。一个声音磁性的大男人毫无感情的念起这些来,可想而知有多滑稽,祁珞眨巴眨巴眼睛,这绝对是她听过的最难听的版本,电视里的漂亮姐姐讲得比他生动多了,后妈讲的也比他的好很多很多。 没办法,这么一个男人,你叫他如何讲得生动。 “小蝌蚪最后变成了青蛙,它小的时候脑袋大尾巴长,很可爱,可是最后却长成丑丑的青蛙,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它和祁珞一样,大半夜的不肯睡觉,所以越长越丑,嘴巴大大的,身上油油的,还总是呱呱的叫,难听死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懂了吗?不睡觉就会变丑,所以要你好好睡觉,不然就跟青蛙一样丑。”他瞎编的能力也是一流,把祁珞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蝌蚪长大了会捉害虫,是我们的朋友。 “抓什么虫子,这是向晴阳给你讲的吧,我们的朋友?她以为她是母青蛙?这个女人没有文化,你别信她的。其实小蝌蚪就应该找到栖息地,然后变成你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看看,这多科学。”说罢,他还若有其事的拍拍她的脑袋,笑得格外促狭。 “……”祁珞根本就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一直望着祁明熠,眼神十分无辜。 “反正这个故事就是教育小朋友,要早点睡觉,否则就跟小蝌蚪以后一样丑,会长四条腿出来的。你想长四条腿吗?不想长就赶紧睡觉吧。”说着,他打了个呵欠。 祁明熠擅长很多事,哄骗祁珞的本事也是绝佳,几句话就让她乖乖的掀开被子躺了回去,祁珞才不要长四条腿,也不要变得丑丑的,那样就找不到喜欢她的妈妈了。 “乖。”祁明熠摸摸她的头,在旁边守着,一直到她进入了梦乡。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祁珞可怜,住着华丽的城堡,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前前后后都有佣人伺候,最重要的是还有他。可是现在,却觉得周边有荒凉在蔓延,某个地方也涩涩的,有些难受。祁珞什么都有,却没有最重要的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和与生俱来的慈祥,他永远都代替不了。 阿静死了,死得很惨,火被熄灭的时候,她已经面目全非,就连祁明熠都认不出来,小小的祁珞差一点点,就会跟她一个样,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忽然想到了小兰,那只该死的狐狸精,总有一天,他会要她生不如死,父亲护着又如何?再给他些时间,老天都护不了。该来的会来,该撕破脸的时候也会撕破,不,早就撕破了。 他又想到了丁绵蕊,没有她,祁珞也死了。救得了小的,却来不及救大的,但也庆幸还救了个小的。 祁明熠轻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丁绵蕊的电话。 看看看看,响了不到两声就接通,向晴阳那个女人,不仅不接,还挂他电话,肯定又是欠虐。祁明熠咒了声,然后像命令李桂那样的开口,“明天过来吧。” “去清峰银纱吗?”丁绵蕊似乎感到很意外,音调也随之扬高,带了那么点兴奋。 “对,祁珞需要人陪,你来,大概需要你半个月。” “好,我会叫经纪人把我最近的通告全推了的,明天就过去。”这可是个好机会,丁绵蕊怎么能放过,而且还是在过年的时候,意义非凡。 祁明熠挂了电话,随手扔开手机,抱着祁珞小小的身子一起睡。这么个小东西,小得让人心疼,可爱又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祝大家光棍节快乐~么么哒~~o(n_n)o 这一章是加更,明天早上还有两更。 我今天把后台的客户号都戳了个遍( ⊙ o ⊙ )发现超过一半的骚年没收藏文,一半啊真的是一半。 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儿上,骚年们给个文收吧,谢谢了。 真的好想要收藏~想要打分~~想要撒花~正在以龟速爬榜中,前景堪忧啊泪目::>_<:: 借用下畜生的台词:我知道我很无耻,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乃们就动动手吧。 第72章 正极负极 向晴阳一早就转醒,被窝里很舒适,男人的体温温暖得让人心安,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略微泛青的颜色,贺祺长胡子了。抬手去摸,刺刺的,又有些硬,那是贺祺尖细的下巴。 “贺祺。”她出声唤他。 “嗯。”向晴阳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低低的声音便破喉而出。 “你什么时候醒的?”刚刚她也只是忽然想叫他而已。 “就在你偷摸我的时候。” “我没有偷摸你。” “那刚刚摸我的是谁?”他低低的笑,睁开幽深的眸子,与她四目相对间,似乎有电流在身体里流窜。 “长胡子了。”她轻笑着换了个话题。 “我也摸摸你。” 向晴阳万万没想到贺祺也会邪笑,然后还把手放在她的绵软上,隔着衣服不轻不重的揉了把。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震惊之中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被偷了个香吻。 贺祺刮刮她秀挺的鼻梁,一脸促狭的凑近,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今天想去哪里,趁着现在放假,我带你好好出去玩。”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 “想不想去别的城市玩?” “不想。”向晴阳摇摇头。 “不是怕冷么?” “我可以把手放在你口袋里。”她一脸满足,声音轻轻的。 贺祺轻啄了下近在咫尺的红唇,软软的,轻轻触碰时,会有触电般的酥麻感,一直麻进了心底。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向晴阳反射性般转身从床头柜上抄起手机,见到“畜生”两个字在屏幕上嚣张的跳动,犹如意气风发的祁明熠。本来不想接,可当着贺祺的面又不好拒接,真该关机的。 “喂。”她闷闷的出声。 “小骚,”传来祁明熠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向晴阳很清楚,他刚起床时就是这副嗓子,低沉得让人心慌,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想吃掉她的口吻,“昨晚没有我睡得好吗?那只死苍蝇有没有给你捂肚子,哈哈,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叫他给你捂,我会不高兴的,我的小弟弟又要生气了,你最好……” 向晴阳啪的又挂了电话,不用想那边又是摔手机,好在祁明熠的手机摔不坏,不然不知道要败掉多少钱。 “是谁?” 她装作镇定的回过头,答道,“打来骚扰的,我也不认识。” “把号码拉黑,要不就换号码。” “我拉黑好了,不换号码。” “起床吧,我来做早餐。” “我来。”说着她就爬起身,身体不舒服是真,可又不是不能做早餐。 贺祺穿西装的样子很帅,就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家务这一方面都让她来。向晴阳这样想着,洗漱好穿戴整齐的时候就奔向厨房,把贺祺挡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 空旷而华丽的客厅里,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这个春天其实也不是很冷。 向宇航每逢节日就会给她发封邮件,新年也不例外,这一次还是一样,几句祝福语,不过多了一张照片。头发剪短了些,整个人神清气爽,看来在那边还不错。向晴阳忽然发现,去了西方,他还真的有西方男人的味道,毕竟是混血。 街上到处泛着春天的气息,到处喜气洋洋,人们都穿着新衣裳。别人有的向晴阳都有,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反之别人还可能嫉妒她,牵着她手的男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向晴阳买了两块磁石,塞到贺祺手里,“这个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这个?” “贺祺,”她抬起小脸,认真的与他对视,“我永远都是负极。” 负极与我排斥,正极和我相吸,你若不弃我便不离,天南地北永生相依。冲动如我,胜过飞蛾扑火,将我的繁盛与贫瘠,压在你的手里,切莫让我枯尽。 年初八,大大小小的企业都接连开工,恒信总部新任首席执行官上任,这个消息犹如平地一声雷,在商界炸开了锅。亲生儿子一加入,老狐狸如虎添翼,贺如琴再精明,到底也是个女人,手底下一群男人被女皇帝管着多少会有些蠢蠢欲动。如今太子归来,虽说比较年轻,但能力大家早有耳闻,不服也得服。 向晴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播的恒信新闻发布会,贺祺一身正装,仪表堂堂,他那整齐的领带,还是今天早上她给打的,怎么看怎么好看。面对记者的提问,他从善如流,温和有礼,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却不见梨涡。这个美好的东西,只展示给向晴阳。 记者会结束之后,镜头又转到祁明熠,向晴阳不禁皱眉,立马换台,阴魂不散的,到处都能见到他。 学校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来,向晴阳一早就去报道。寝室里只有艾妮一个人,另外两个还在医院里,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别说是坠楼,过年都要在医院里过,这下子有她们两个受的了。 “哈哈,早上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艾妮的心情好像很好。 “艾妮,我要结婚了。”她平静又喜悦的说道。 “什么?”艾妮霍地从电脑前窜到她身前,一脸惊恐状,“是嫁给畜生做后妈吗!!” “不是,”给突然凑过来的脸吓到,向晴阳明显发现,放了个寒假,艾妮的黑眼圈没了,她没好气的把近在咫尺的脸推开了点,“是贺祺。” “你……你在搞什么?不是祁……”意识到话不对劲,她急忙改口,“你怎么没告诉贺祺是恒信贺董的儿子,向晴阳你真不够义气,我还是从电视上知道的,之前我看报纸的时候也没见到上面说贺祺是恒信的。还有,你和他结婚为什么外界不公布啊,别告诉我裸婚,告诉我我也不信,恒信财大气粗,贺祺又是独生子,不可能裸婚。” “我们先领证。”贺祺说了先领证,那她就先领证。 “不过也好,一本证书比一场婚礼来得实在多了,”艾妮说着又坐回电脑前去,打开邮箱,没一会儿便回过头对向晴阳招招手,欣喜若狂的说道,“快来快来,你哥哥给我回邮件了,哈哈哈,总不枉我发了那么多封,你快来看看呀。” 向晴阳把脸凑过去,视线移向屏幕,问道,“在哪里?” “你早上没洗脸是不是,还是眼睛进屎了?”艾妮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屏幕没好气道,“看,就在这里。” 向晴阳一头黑线,向宇航回的邮件是她见过的最简单的,上面只有一个“哦”字,之前她总觉得他发给自己太过简洁,却不想艾妮的更加单一,就那么一个字。 “我再给他写。” “你不打游戏了吗?” “戒了戒了,打算再戒半个月。” “……”向晴阳才不信,艾妮不打游戏绝对会死。 “今天下午叫贺祺请我吃饭,作为你的好朋友,他必须贿赂我。”她毫不不客气的开口,好朋友就是用来宰的。 “我不知道……”贺祺刚去恒信总部才几天,会很忙的。 “什么叫做不知道!”艾妮板起脸,手里的鼠标也跟着砸了一下,气哼哼的开口,“我不管,反正就是得请,不请我跟你绝交!你他妈现在就给我打电话过去!立刻!马上!” “他现在在上班。” “你打过去,正好考验一下他,他要是不接你电话,那就证明他不在乎你,正好,马上甩掉。” “不会的。” “不会你就打呀!” “好吧。”迫于艾妮的淫威,向晴阳只好拿出手机。 贺祺正坐在明亮的会议室开会,为了向晴阳二十四小时能联系到他,进会议室的时候他都没关机,调成震动,这会儿正震个不停。 “抱歉。”他打了声招呼,便默默的退出去接电话。 众人面面相觑,贺如琴一向不会给人好脸色,见到贺祺这副德行,这会儿更加冷,这可是贺祺回国后召开的第一个重要的会议,哪里容得了出状况,本就不温不热的气氛因为她的脸色瞬间到了冰点。 “晴阳,怎么了?”他神色如常的接通。 “贺祺,晚上一起吃饭吗?” “肯定在一起了,你在学校等我,下班后我去接你。” “晚上我……我……” 相比起向晴阳的窘迫,贺祺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你说。” “你他妈倒是快点说!”一旁的女声清晰可闻,贺祺不由得蹙了蹙浓眉。 “贺祺,我……我同学说要你请吃饭。”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行,那傍晚你跟她一起等我。” “谢谢,你先忙,我肯定打扰到了你。”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他轻笑了声,牵了牵嘴角应道,“有事就直接打过来,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等着向晴阳挂了电话,贺祺才收起手机,从容不迫的回到会议室,没有一丝尴尬。被打断的会议重新开始,在座的人也再次陷入了激烈的探讨当中,贺祺静静聆听着,等着最后做裁决,气势如帝王,连坐在首位的贺如琴都给他比了下去,一群老头子纷纷在心里感叹,到底是后生可畏呀。 第73章 想死你了 会议圆满的结束,人群散去之时,贺如琴面带不悦的叫住了他,“你到底在搞什么?” “会议因我而打断,我跟你道个歉。”最后不也在他的支持下圆满和谐的落下帷幕,还不是一样。 “公司是能儿戏的?” “敢问贺董,除了刚刚的,我还做了什么错事?” “就算你再养十个那样的女孩子,我也不会管,但是请你别影响到恒信。” “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贺如琴不满的冷哼,“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还要和她结婚,高家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高家那边是你们两厢情愿,你叫我出国我就出国,你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 “你说呢?”贺祺笑得有些魅惑,连老狐狸贺如琴都难辨真假。 “别忘记,高家那边我已经订下了。”她只是用行动在告诉他,娶一个老婆不如娶能帮助自己巩固事业的家境,像他们这种人,只有这么做,才能百分百保证永享富贵荣华,将别人死死踩在脚底下。 贺祺斜着一边嘴角,不明意味的轻笑了声,转身走人。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就像是剧本一样,被贺如琴一手安排好,他只要照着她的思路走就好。样样都要做到最优秀,不然就有家法伺候。小学跳级,初中跳级,高中还是跳级,二十岁在国外名校毕业。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从孤儿院逃出来的向晴阳,养了一个暑假,再把她放养在国内,自己按着贺如琴的要求再次出国。奋斗了整整五年,今年是第六个年头,除了工作上的事,贺如琴基本上不会联系他。贺祺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亲爹亲娘都不问津。反正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这样,现在也可以适应得了。 如果不是要给向晴阳过生日,中间他才不会回国。 别墅辉煌得如城堡,却冰冷依旧,明明是亲生父母,却不闻不问,谁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家? 向晴阳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看着艾妮道,“他答应了,下班之后,来接我们。” “满分十分,看在愿意请姑奶奶吃饭的份上,先给他六分,”艾妮边厮杀边开口,两边不误,“等晚上我见见真人,再打分……妈了个巴子的,又遇见了猪一样的队友。” “刚刚你不是说要戒游戏?” “呵呵呵呵呵……”艾妮笑得很不自然。 晚上六点多见到贺祺本人的时候,艾妮直接把分数提到了十分,谁说电视上的人没有现实里来的好看,分明就是在扯淡,贺祺简直就是万千女人心里的男神呀,艾妮甚至觉得,他比向宇航还要帅。 或许是向宇航没穿过西装的缘故吧,反正见了贺祺之后,艾妮从正太控转向穿着西装的成熟的美男了。向晴阳真不够义气,哼,藏着掖着也不知道拿出来和他分享。 “你……你好。”艾妮说话生平第一次结巴。 “你好,我是贺祺。”他很有礼貌很从容的打招呼。 贺祺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跟向晴阳打架,吵架,然后还能和好,这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虽然后面是向晴阳编出来的。 “晴阳……”艾妮很激动,却不好发作,拽了拽向晴阳的衣摆,示意她救场。 “我们去吃饭吧。”她适时的出声。 “走。”贺祺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把她拉上车。 他配了司机接送,艾妮识相的不做电灯泡,主动坐在副驾驶。 晚餐如艾妮所期待,在高档的西餐厅进行,贺祺订了个包厢,还有人在一旁拉小提琴,很有情调。艾妮很识趣,如果这个时候来一句“妈了个巴子的”绝对会被轰出去,为了避免被轰走,能够成功占完便宜,她决定做一回淑女。小螃蟹说了,只要她不开口,绝对是淑女,那么她就闭紧嘴巴吧。 晚上向晴阳回了寝室,向宇航的别墅刚打理干净,贺祺那里她也不去,反正过几天就要领证,到时候再去也不迟。 向晴阳主动给祁明熠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他那边似乎很热闹,估计是在看球赛。 “祁明熠。” “你也知道主动打电话给我?”传来他讽刺的语调。 “我有事跟你说,过几天我就要领证了。” “你领呀,我看你领不领得了。”祁明熠笑得胸有成竹,这个蠢货,竟然这么相信贺祺,就算贺祺真的和她领,那他就先一步把她给绑了,伺候到她不敢。 “希望到时候遵守你的承诺,我欠你的钱一笔勾销。” “不是要嫁给姓贺的么?连一个亿都没有还敢娶你?要不要我告诉他,你可贵着呢,呵呵呵。” “你嘴巴真臭,乌鸦嘴。” “嫌我臭你还给我亲了半年,以后你还有可能给我亲一辈子,我告诉你,等你栽在我手里,我就天天亲你,亲到你说香为止。”这会儿他显得十分幼稚。 “明熠……” 向晴阳还要说什么,就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声,有些耳熟。 “什么事?”男人不冷不热应了声。 “小珞要找故事书,叫《小蝌蚪找妈妈》的。” “这些天清心寡欲的没吃肉,妈妈都不在,哪来的小蝌蚪。” “可她就是要,我只能来找你。”没听懂他言外之意的丁绵蕊为难的说了声。 手机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忙音,这个该死的女人,祁明熠咬着牙,用力将手摔出去,一直跳到了墙角边,然后又被弹了出来。可怜的手机,也只有专门订做的才经得住祁明熠这么摔。 它的宗旨只有一个,主人摔我千百遍,我待主人如初恋。 丁绵蕊吓得娇躯明显颤了下,看到祁明熠朝自己走过来还以为要对自己动手,她连忙跑开,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祁明熠走到祁珞房间里,把小蝌蚪从垃圾桶里拿出来,扔给丁绵蕊,然后面无表情的回房。拿起地上的手机,拨通了赵玉的电话,让她明天回来,丁绵蕊回去做她的大明星。 祁珞一脸纯真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是铅笔本子和童话书,“祁珞”会写了,“妈妈”也会写,就是不会写“找”字,所以要找童话书出来看,不要蕊姨教。 丁绵蕊坐在一旁,就看着祁珞小小的手捏着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她上前教她也不听,以前祁珞很黏着她,现在不了。晚上想要帮她洗澡,她也不肯,丁绵蕊只好帮她放了水,祁珞自己进去,这熊孩子似乎还怕她偷窥她的裸/体,把门都锁了,睡觉也不肯睡一起。 丁绵蕊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可有可无,祁珞根本就不理会她,祁明熠又不管,佣人更是如机器人一般,她整天就这么无聊的看着她练字弹钢琴,然后自己再看看电视,从来都没这么闲过。 再这样下去都要疯了。 祁珞很小的时候哭着找她,可是找不到,所以她再也不要喜欢了,她要把字练好等后妈回来,爸爸跟她说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真好,再也不用见到蕊姨了,哈哈。 祁珞很没良心。 向晴阳掐着时间,总算是盼到生日那天过了零点,贺祺准时来了电话,向晴阳兴高采烈的接起,又心花怒放的挂断,心里七上八下的,仿佛又夹杂了些不安。但对于兴奋来说,那点不安是渺小的,她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傻笑。 寝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夜里,向晴阳还是听到了,她惊恐的撑起半个身子想探个究竟,该不会是贼进来了。 “是谁?” “除了我还能是谁。”祁明熠戏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沉稳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 向晴阳吓了一大跳,神情惶恐的坐起身,慌乱的摸到枕头底下的手电筒,打开,却见到男人邪笑着脱了皮鞋,抓着床架往上爬。祁明熠的速度快到她来不及阻止,甚至向晴阳只感觉到床猛地晃动了下,他就爬上来了,像捕捉到猎物似的,祁明熠两下就把她重新放倒回床上,床又猛地晃动了下。 “你怎么进来的?要做什么?放……” “嘘,”他空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脸庞蓦地凑近,低声道,“你隔壁的人都睡了,闭嘴,别吵吵。” “……”向晴阳睁圆了眸子,暗自把粉拳攥紧,她发誓,他如果又要硬来,她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小骚,想死你了,”他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整个人趴了上去,长长叹了口气,用手隔着衣服揉了揉她胸前的绵软接着道,“想你这里想得快憋死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总是睡不着,但是没关系,明天过后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乌鸦嘴,”向晴阳反射性拉开他的手,不满的蹙眉,伸手推他,“放开我,起来,你重死了。” 不说乌鸦嘴还好,一说乌鸦嘴祁明熠额头上的青筋就突突的跳,他重重堵住眼前不安分的小嘴,用力品尝,吮吸啃噬,末了,抬起头来说道,“再说我是乌鸦嘴我就亲你到天亮,让你明天去领结婚证的时……哦,对,明天你没机会领到结婚证。” 第74章 天长地久 “你住嘴,不要总是诅咒人,还有,你快回去,不要呆在我们寝室里。”她真的搞不懂,一向自称纪律严明的华倾是怎么让他进来的,还有喜欢用铁棍伺候人的宿管大妈那关又是怎么过的。 “你放心,这一天我还等得了,我不碰你,我就是想抱着你睡,所以我就过来了。” 听着他没有杀伤力的声音,向晴阳有一秒钟是相信他的,祁明熠算是说话算话,可在保证不碰她这一方面,却经常反悔。 “小骚,”他低低的笑着,伸手脱掉外套,挤进被窝里,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在这么窄的床上,“你被他抛弃的时候,千万不要难过,记得回头,我就在你身后。”本来是要好好数落她的,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这样。 贺祺的眼神稍微一温柔,向晴阳就会把持不住,祁明熠的话说得这么好听,她却一丝反应都没有,心里似乎隐隐在排斥着。特别是那句“你被他抛弃的时候”将她的好心情打得七零八落,心里也没来由的乱。 “睡觉吧,今天你生日,等接你回去再买个蛋糕给你,最大最漂亮的。” “我才不跟你回去。” 这会儿心情好,他也不跟她计较,嘿嘿笑了两声,抱着她闭眼就睡。 施会所的顶级包厢里多了一排电脑,男男女七八个人奋斗在游戏的世界里,经过施珄榭的介绍,艾妮加入了新的团队。在她以前的团队里,她的技术是最棒的,可到这里来,却是最菜的,经常拖后腿。 为此,经常被队友挤压。 “小妮子,你倒是机灵点呀。” “平时看你像个汉子似的,这会儿怎么像个软妹子。” “又拖我们后腿了,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是说的你。” “就因为你这名字弱,所以你才那么弱。” “姑奶奶名字怎么了?我告诉你们,”艾妮不服气的站出来反驳,脸红脖子粗的开口,“你们这些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妈了个巴子!” “哈哈哈,”传来施珄榭的讥笑声,“你也算女人,洗衣板小馒头,一开口就骂人家妈,还女人,你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行吗?呵呵呵。” 七八人只有她一个女的,所以前面说的男男女,本来想说的男男男,但看在人家的馒头有明显凸出来,就暂时算她是女的。 “我呵呵你一脸,笑得跟什么似的。” “蠢货,天天拖我们后腿。” “你要是再说老娘一句不是我立马回去!”说罢,艾妮一摔鼠标,便大步往外走。她明明很努力了好不好,这些臭男人就像是神一样,谁能追得上他们。 “得得得,你给我回来,不说就是。大家都不要说了啊,给她点面子,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哦呵呵。”看见她要走,施珄榭立马起身挽留,今晚受了祁明熠的“委托”,特意把她骗来这里,要不平时都是一个星期聚一次,天天通宵滚床单还好,天天通宵打游戏圣人都受不了。 “哼!!!”艾妮重重哼了声,重新坐了回去,要不是看这里的设备是一等一的好,她才不会来。 “再玩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出去吃夜宵,我请客,你要吃什么我就请什么。” “这还差不多。” …… 向晴阳一早被晃醒,她猛然睁开眼睛,平时一晃一晃的时候,就是不好的事情在发生。幸好现在没有,祁明熠的俊脸近在咫尺,嘴角弯起邪肆的弧度,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型的笼子在她眼前晃着,“昨晚忘记拿出来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笼子呈金色,依着祁明熠的品位,不可能会弄假的,只有一个手指那般大小,上头还有一根挂绳,就像一条手机链,向晴阳瞧见了愣住好几秒钟,总觉得这个是不好的兆头。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拉起她的手,硬是塞到了她的掌心里,乌黑如玉的眸子越发幽深,隐隐的,似乎还有戾气,“记得收好,要不我就送个大的给你,把你关起来。” “……好。”她只能愣愣应声,手却暗自攥紧,眸子晦暗不明。看似乖巧,内心却从来没顺从过。 “真乖,”他亲了她一口,穿起外套,翻身下地,边穿鞋子边说道,“记好了,他抛弃你了要是敢乱跑,我真的弄个笼子,把你关起来。”主要是怕她会自杀,性子倔得像头驴。 “……” 沉稳的脚步声过后,门打开又关上,又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啊啊啊!祁明熠!!”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后面还有更多的声音响起,向晴阳无心理会,这会儿天才蒙蒙亮。 哗啦啦的声音从半开着的窗户传进来,好像是下雨了,向晴阳翻身下床,刷牙洗脸换衣服。望着窗外才知道是真的下雨了,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还有往大了下的趋势,不知道怎么的,向晴阳这心里也开始跟着烦闷。 对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向晴阳深吸了口气,准备出去吃早餐。刚要把门打开,艾妮就推了进来,手提着一份小笼包,顶着两个黑眼圈,十分疲乏的说道,“给你的,我去睡觉。” 施珄榭这个该死的,吃完夜宵又去千诱,蹦跶到天亮,她从来没见过那么能玩的人。想回来又不让,后来接了个电话,就放人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吃力的爬上床,艾妮觉得自己快累死了,刷牙什么的打算都留在休息好了以后。 向晴阳坐在一边,默默的吃着。艾妮刚盖好被子,像乌龟似的又把头探了出来,迷糊问道,“今天你要去领结婚证呀?” “嗯。” “好吧,新婚快乐,记得请我吃饭。”说完,她又把头重新缩了进去。 把早餐吃完,喝了杯温水,仔细检查了下证件有没带齐,这才放心的出门,不忘带把伞。天灰蒙蒙的,十米开外看不清,雨有往大下的趋势,砸在伞面噼里啪啦响,刚沉稳下去的心似乎又被搅乱,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子不好,向晴阳都在想着要不要跟贺祺说改日再领证。 可一想到能嫁给贺祺,一个小时后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向晴阳就把方才的想法抛到了十万八千里,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民政局。 “小姑娘,要去领证呀?”司机大叔似乎很八卦。 “对。”她坚定的点头,眸子熠熠生辉。 “你年纪似乎挺小的,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他……自己在做生意。” “做生意的好哟,看你还挺小的,他比你大不少吧?” “大五岁,认识了快六年了,对我很好。” “这样也不错,现在很多小姑娘,都是什么正太控,其实成熟的男人最好,”话题被说开,大叔也就兴致勃勃,边扶着方向盘边开口,“我家里那个老婆子小我十岁,哼,都三十好几了,还在追韩流明星,一回家就叫我欧巴,弄得我女儿也叫我欧巴。” 听着这些话,向晴阳轻声笑开来,漂亮的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眸光不由得暖了些,“现在都流行这些,你老婆和你女儿都很可爱。” “姑娘你不追星吧。” “肯定不了,”向晴阳没这些爱好,每天光忙着挣钱,想贺祺,哪有时间想这个,顿了几秒钟,她又说道,“我老公比明星还要帅,我要追就追我老公好了。” “按你这么说,我肯定是长得不帅我老婆才不追我的,哎呦。” 向晴阳听着这话又笑出声音来,俏皮的转了转眼珠,看似聊得很欢,“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叔,你放心,你在你老婆眼里,肯定是最好看的。” “你可真会说话,”这些话很受用,大叔乐得眼角的皱纹都拧在一起,岁月无情,有些苍老的味道,可他却是真实快乐的,“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坐车呢,你老公没来接你?” “我住学校,他住在家里,而且他比较忙,约了八点在民政局门口碰头。” 按理说领证这种大事,应该手牵手一起去,大叔内心里疑惑,却也没问出来,他不擅长拆散鸳鸯这种罪孽的事。 说话间也就到了民政局门口,大叔停好车,笑眯眯的回过头来,“姑娘,一共九十九块。” 向晴阳一愣,几秒后才诧异的出声,“我平时打车到这附近才三十多呀,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九十九是好彩头呀,天长地久,姑娘,今天是你好日子,我这也是为你好,下次你坐我的车,我保证不收钱。” “什么天长地久,大叔你还说你老婆赶潮流,你自己不也是赶潮流。”向晴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司机。 “多花点钱讨个吉利,这样多好,姑娘你难道不想跟你老公天长地久吗?”司机循循善诱,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坑容易上当受的小姑娘的钱,没办法,老婆和女儿吵着要去听演唱会。 “肯定想了。” “你的费用是三十三,再加上六十六,一共是九十九,看看,多吉利。” 向晴阳沉思了五秒钟,还是顺着大叔的话,给了一百的纸币,大叔给她找了一个硬币,乐呵呵的说,“我替我老婆和女儿谢谢你。” 第75章 埋葬爱情 我埋葬了青春,换来一身伤痕。 滚滚红尘,爱得完整,只想落地生根,你却不肯娶我进门。 狂风无情暴雨冰冷,却抵不过你半分狠。 原以为只是一场梦,却不想我无法抽身。 曾经的我们,俨然成为我和你的陌生人。 浮或沉,负定胜,伤悲在心底驰骋,你待我有几分真? 无须再过问,都已是残忍。 你无情的转身,再见就是路人。 累累伤痕,含泪诉恨,我如孤灯,浓爱被你的绝情烧焚,换谁来拯救我的一生? 你问我这是什么?这是我已经枯萎的爱情。 ——题记 “别忘了,你说下次让我免费坐的。” “那是肯定。”司机满口答应,可说是这么说,茫茫人海,下次哪里遇得到。 向晴阳把硬币收好,推开车门下车,天空还下着雨,民政局还没有人上班。她撑着伞站在路边翘首以盼,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视线不曾离开过贺祺会出现的路口。 祁明熠的迈巴赫悄然出现在路口,向晴阳装作没看到,眸光微晃,把伞放低了些,遮住自己的脸。 八点整,民政局准时上班。 八点过十分,贺祺姗姗来迟,说好今天要准点到,他却迟到了十分钟。 不过总归出现了就好,黑色眸子闪过一丝欣喜,向晴阳大步朝着那辆熟悉的私家车走过去,还未走到车前时,却看到了趾高气昂的高雨薇,贺祺也从后座的另一边下来,绕到高雨薇跟前,当着她的面,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 “贺祺……”双腿像是灌了铅,重重的把她立在原地,向晴阳诧异得手指暗自发抖,愣愣的出声喊他。 当她如透明,贺祺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像换了个人,向晴阳还记得昨晚他打电话过来跟她说的什么话,他说,这将会是你最难忘的一个生日。所谓的难忘,难道就是这样的嘛,她像个傻子似的一大早就来这里等,却等到了出乎她意料的场面。 “贺祺!”她不甘心的大声喊他,回过头来的却是高雨薇,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紧握着贺祺的手进去领证。 贺祺的冷漠让她睁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小脸越发苍白,长长的睫毛里清澈的水眸开始滚动着泪花,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幸福感在一点点破碎,向晴阳握紧了哆嗦的粉拳,眼前的两道身影渐渐模糊。 真想冲上去把他们推开,却发现自己一点勇气也没有。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们手里拿着小红本,一人一本。那红色的小东西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痛得让她开始喘不过气,喘息越发急促,喉咙苦如黄莲,哽咽得刺刺的疼。 “今天不是要跟我结婚吗?”她站在一侧,愣愣的问出口。 “……” 得到的只有冷漠的背影,向晴阳扔掉了雨伞,冲上去拽着贺祺的衣领,红着双眼质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乌黑如玉的眸子里闪烁着淋漓尽致的报复的快感,贺祺斜着一边嘴角看着她冷笑,“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今天你明明要带我一起领证的。”她不甘心的再次出口。 “放开。” “难道你也要选择负极吗?贺祺,你明明说过,给我一个幸福的家,”想把悲伤尘封在眼眶,却还是化为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直下,向晴阳胸脯剧烈的起伏,也不知道是因为震怒还是委屈,她颤抖着出声,“可你现在又算什么?不是说要和我一起领证吗?可你为什么带了别的女人?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一直等,就为了你实现承诺的那一刻,可你却带着别的女人,我现在的心情你能懂吗?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啊?贺祺,就像是你拿着一把刀,硬生生刺进了我的心里,明明痛得要死,而我却没办法怪你,甚至还犯贱的想继续爱你,呜呜贺祺……我的贺祺到哪里去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贺祺!!我的贺祺啊!!!” “我叫你放开。”贺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不放!你明明是要跟我一起领证的,我不放。” 悲伤足够倾城,他不会心疼你半分,痛到鬼哭狼嚎,他也不会替你哀悼,男人凉薄寡情,你又何必倾心?只是想要放弃,却又谈何容易? 当爱到一定程度时,便是这般纠结的心境。 向晴阳没办法啊,明明是自己在受伤害,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哀求贺祺不要丢弃她。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却都被这一幕吸引,女人凄厉的哭声直抵人心,似乎能催人泪下。 她泪流成河,他却面无表情,眸底甚至是一片冰冷,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贺祺的手冰冰的,抓着她颤抖的手,用力丢开,“滚。”他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依旧仪表堂堂,撑伞的司机把他护得很好。 “看见了吧,”高雨薇抬头挺胸的上前,一脸幸灾乐祸,嗤了声,“小样儿,就你,还想勾引我老公?窗户都没有。”重重哼了声,扬了扬小红本,跟着上车。 高雨薇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向晴阳能明显闻到香奈儿五号的味道,这种味道是贺祺送给她的,她弄丢了,如今跑到了别人的身上…… “为什么你也要选择负极?”她轻轻呢喃了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向晴阳屈辱又委屈的垂下头,掩面哭泣,任雨水无情的砸在她的身上,无畏世人的目光。 她像株卑微的野草,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祁明熠给她的痛,跟这一刻的比起来,哪里有可比性。身体受伤她可以承受,可以复原,但是心呢,再也不行了…… 清冷的眸子瞥了眼后视镜,向晴阳跌倒的身影越来越远,贺祺明显僵了下,神色讳莫如深,接着又陷入了一边冰冷,周围的温度明显在下降。 看得一旁的高雨薇一抽,没来由的觉得恐怖,在她的印象里,贺祺是个不爱说话不爱笑的男人,最严重的时候也不会有这般要吃人的表情,她甚至深深觉得,现在自己如果敢开口说话,绝对会被他毁掉。 “老公……”她还是开口说话了,凭她手里正捏着刚出炉的小红本。 “我去恒信,你去你家。”浓眉冷眼睨了她一眼,贺祺面容不禁拉长,实在是很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我们都领证了,我该去你家才对,不对,是我们的家。”她极为认真的纠正。 “贺董那里很欢迎你,你随时可以去。” “难道你没有意识到,我们刚刚才领过证?”高雨薇顿感郁愤,精致的眉渐渐狰狞,这样到底算什么。 “然后呢?就得住在一起?还得行周公之礼?” “这是应该的。” “我养条公狗送给你,”贺祺微微斜着嘴角,突然倾身上前的他吓了高雨薇一跳,刚刚反应过来,就见他十分讽刺的开口,“饥渴的你应该会喜欢它,反正不是处,凑合凑合。” “贺祺!!!”女高音瞬间提高了,高雨薇脸色青白交错,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看似谦谦君子般,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粗俗,她实在是没想到。 “停车,”贺祺神色自然的坐回原位,吩咐司机停车,接着推开高雨薇那边的车门,双手一用力,饶是不想下车的高雨薇也硬是给他推了下去,“你实在是太吵了,滚。”说罢,车门轰然闭合。 望着卷水而去的车子,高雨薇恨得直跺脚,泥泞的雨水顺势跑到她的靴子上,满是污秽,她怒不可遏的大喊,“起码你留把伞给我啊!!” 一双擦得蹭亮的黑色皮鞋由远及近,还能见到黑色西裤笔直的裤管,一步步踩在雨水中,溅起了细小的涟漪,向晴阳的心重重颤了下,她赌输了……可怕的惩罚即将到来。 素白的手握着伞柄,祁明熠缓缓蹲下,将伞面一大半都遮在向晴阳单薄的身子上,此时此刻,他像极了一个绅士,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恶毒,“今天看得挺过瘾,连票都不用买,就有这么一出好戏。” 向晴阳如果抬头,还能见到他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是她一直看着地面,又或者说只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罢了,泪水掉得有多快,心就有多疼。今天特地穿的藕粉色的外套,此时正湿漉漉的贴在她身上,看起来没来由的更加狼狈。纤纤素手撑着粗粝的地板,手背上是一圈浑浊的水,隐约还能看见青筋在跳动。 “喂,起来,跟我回去。” 她抬起头的瞬间,祁明熠猛地撞进了通红的世界里,几秒钟的惊诧之后,一向灿若星辰的眸子带着几不可查的闪躲,他故意笑得泰然自若,“别用你这么一双眼睛看我,说实在的,有些恐怖,你肯定是偷看我尿尿了,所以才会红眼……快起来,跟我回清峰银纱去给带孩子,这里脏死了,该死的,都弄脏了我的鞋子。” “你满意了吗?”她笑着流泪,无比凄凉。 “这是你自找的,你想怪谁?我有没有提醒过你?嗯?你就是活该,说得好听点是信任,其实就是你自己愚蠢,蠢货。” “畜生!!” 幸灾乐祸的话语让她愤怒的攥紧了粉拳,抡起的时候还带着祁明熠觉得恶心的泥水,接下来她做了更让他恶心的事,一拳一拳的打向他俊逸的脸。原本瓷白的脸庞瞬间就沾满了泥水。祁明熠错愕了一秒钟,紧接着霍地站起身,眼底是倾泻而出的厌恶,“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把脏东西带到我脸上来,我告诉你,你最好……” 未等他说完,向晴阳转身就跑,头也不回的扎进雨水朦胧的世界里,心如死灰。 祁明熠身形一僵,神色瞬间堪比十里寒冰,恐怖至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跳起,下一秒,他丢了雨伞,如同蓄势待发般的猎豹出击,迅速追了上去,“你竟然还敢给我跑!!” 管家让司机跟上,用苍老的声音喊着,“少爷,我让别人去追吧,您别淋雨。”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人就一头扎进了同一条巷子里,车再也开不进去。 第76章 寒雨纷飞 向晴阳拼命的逃,那个他送给她的金色的小笼子,不断在她脑海中放大,再放大,大到足以将她抓进去囚禁,然后再也见不到天日,永远沉沦。 祁明熠虽不是路痴,可在这么些十八弯的巷子里,还真给绕得有些懵,繁华的封度市,也不知道怎么会存着这些古老的房子。转眼间,向晴阳就不见了身影,如同上次甩开他和祁珞一样,似乎一蹿进巷子里就能成功逃脱。 该死的,他忿忿低咒了声,光洁的额头上有若隐若现的青筋正突突的跳,忽然有一种被耍了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他会生气,一生气,就又干令她恐惧的事。 雨水顺着完美的侧脸顺流直下,一直到尖细的下颚,形成了圆圆的水珠,挂在上面,透明而冰冷。如果单看着通红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明熠在哭。但那是不可能的,熟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气的。 “向晴阳,”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却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喊着,只是语气有些冷,“你最好给我出来,现在出来,我放过你,十秒钟之内不出来,我废了你。我总是劝你不要试,因为你试不起,但我还是劝你一次,最好马上滚出来,连试都不要试。” 淅沥沥的,除了雨声,再无其他。祁明熠面容慢慢拉长,眸底一片怒火,旺到变成了红色。 向晴阳无助的环着肩膀,抖如筛糠,窝在被破旧的木板支起来的三角角落里,下唇咬到出血,就是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脚边有一只躲雨的老鼠,大大的,黑黑的,有些恐怖,尾巴还晃啊晃,一点都不怕她。这里是它的地盘,颇有些地头蛇准备欺负强龙的味道,一点都不怕向晴阳这个一脚就可以踩死它的人类。 尽管外面没有声音,可她也知道祁明熠没走,他是什么人她还不了解吗,骄傲如他哪里容忍得了别人耍他,而且还是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走。 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特别渺小,但在狭隘的空间里,却是十分刺耳。只见它爬到向晴阳脚边,她反射性的缩了下脚,鞋子早就跑丢了,触碰到肮脏的东西的感觉令她头皮发麻。向晴阳这般举动,很明显的壮大了鼠胆,蹭蹭蹭,一个变得十个大,老鼠爬上向晴阳的脚,顺着裤管,一直往上…… 向晴阳睁圆了通红的双眼,胳膊上的老鼠蓦然变大,再变大,她可以明显看到它嘴里的污秽,张大了嘴巴,似乎就要咬下去…… “啊!!” 几近扭曲的尖叫在寂静的巷子里破开来,诈响了男人的耳膜,祁明熠快速转身,寻着声音大步上前,黑眸死死盯着那破旧的木板,眼神犀利得似乎能将木板钻破,化为两把锋利的刀,直抵躲在木板下面那个该死的女人。 木板被一股外力掀开,向晴阳慌乱得大叫,老鼠见着祁明熠这样的“强龙”,早就夹着尾巴弃窝而逃。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就连老鼠这等卑小的动物都可以感觉得到,更别说向晴阳一个大活人。 再一次想要逃跑,后领却被揪住,祁明熠单手就把她拎起来,向晴阳吓得腿脚乱蹬,失声尖叫,不敢看他的脸色。 “我叫你不要跑,你偏给我跑,还敢给我躲起来。既然躲了,怎么不躲得干脆一点,活该你被我逮到,猜猜这一次我要怎么对你?”凉薄的唇角勾出阴森的弧度,祁明熠此时的目光近似两把利刃,早就在她瘦弱的身子上凌迟千万遍。 “你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她就被重重扔在地上,祁明熠说放就放。柔嫩的掌心被粗粝的水泥路面搓破,血水和着泥水,刺刺的疼。向晴阳瞬间呲牙咧嘴,却顾不了这么多,匆忙起身要爬起,却被高大的身子重新压下,祁明熠蓦地凑近她,讥诮的斜着嘴角,“你这么喜欢躲在这里,那我就陪你在这儿玩玩。” 衣服撕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惨叫,似乎能冲破破旧的围墙,传得更远。肌肤早就冷得麻木,更多的只是羞耻感,向晴阳万万想不到,祁明熠竟然能变态到这种地步,他不要脸她还要,可无奈反抗不了,于是,她只能出声求饶,“你放过我吧……祁明熠,我跟你回去……不要在这里这么对我,呜呜呜,我错了……” “别喊,这是你自找的,”他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脸颊,这力道只有向晴阳知道有多大,“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挨得住,要是玩不死我就放过你。” “不要!”她死死拽住越来越少的衣服,嗓子早已疼得冒烟,眼泪一串一串的落,雨水都没有她的泪水来得猛烈,向晴阳浑身颤抖的挣扎着,“放过我,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开我,不要这么对我祁明熠……” 心仿佛被丢进了死海,难受得无法呼吸,如果不是贺祺抛弃她,也不会现在的这一幕。她本该高高兴兴的,坐在他的豪车里,回到属于他们的家,然后一生温暖,丰衣足食,厮守到永远。 可是现在全都变了,她现在才知道,这场游戏,掌控权被捏在两个男人手里,而她只是j□j控者,只要他们抽身,她就轰然崩塌,输得一塌糊涂。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注,连赌的资格都没有的她,注定是输者。 听到小姑娘在喊叫,大妈推开了因为下雨而紧关着的破旧的窗户,不推还好,一推就吓了她一跳。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发生此等劣行,此时不灭畜生,更待何时!强烈的正义感瞬间溢满胸腔,大妈随手操起一只生了锈的铁棍,如箭般冲了下去。 “给我放开她,你这个坏男人!混蛋!!” 意料之外的声音传了过来,祁明熠有一瞬间的惊诧,他的暴露癖没那么严重,初衷也就是想吓吓向晴阳这个不知死活的,没打算真在这儿搞。见是这样的情况,他便收回了原先意图,在手持铁棍的大妈冲到自己面前之前,镇定的脱下西装外套将半裸着的向晴阳裹住抱起,消失在巷子里。 路口早有车在等待,管家见祁明熠出来,急忙下车去开车门,想要帮忙撑伞的时候,祁明熠已经坐到了后座上,他连忙回去,吩咐司机开车。这般阵势,肯定是得回清峰银纱。 向晴阳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犹如死了一般,虚弱的被祁明熠强行抱在怀里,没有一丝生气。思绪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她只感觉到汽车平稳的开动,直行转弯,再直行再转弯,然后又平稳的停下。眼前是温暖的怀抱,头顶上还有一把伞,本该是好了些,向晴阳却觉得和淋雨没差别。 祁珞一早就在家里守着,看见人进来急忙迎上去,只是小手还未拉到祁明熠的裤管就被赵玉抱走,紧接穿传来的是她千年不变的语气,“小姐呀,少爷给雨淋湿了,你别上去,玉姨带你玩儿,蕊姨的电视剧又要播放了,快来看……这个小贱人,怎么又回来了……” 祁明熠走到哪儿,哪里就有水印,佣人急忙跟在后头擦干净,一直到门被砰地关上,隔绝在外。 冻得发青的嘴唇在颤抖的进入温热的水中之后还是没有转粉,仔细看还可以见到被向晴阳咬破的伤口,隐隐还能泛出血丝。祁明熠脱了个干净,长腿跨进浴缸里,伸出手臂捞过发软的身子,紧接着贴了上去,重重堵住没有血色的小嘴,试图给予她一点温暖。 血腥味渐渐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祁明熠缓缓松开,按着向晴阳脖子以下都沉入浴缸里好一会儿。看到苍白的脸有些血气之后,他才让她靠着浴缸沿,拉开她的腿,深入其中。 除了猛然收缩的瞳孔和被迫不断晃动的身体,向晴阳没有多余的变化,像只破碎的娃娃,将会变得更破。 门外响起有规律的敲门声,停下之后,传来管家恭敬的话语,“少爷,李秘书打电话到家里来,说是云舟有事情要您过去处理。” 即使是有事情,喷薄的热情也没有被浇灭,他彻彻底底的发泄完,帮向晴阳洗干净,抱回大床上。吹头发,穿衣服,一一伺候好,再帮她盖上被子,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眸,“你别再给我闹,我晚上就会回来。” 门一被打开,抓着本子的祁珞就跑了进来,祁明熠把她抱住,轻声道,“嘘,不要吵,她要睡觉。” “妈妈……”祁珞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静静呆在一旁就好,知道吗?” 祁珞乖巧的点点头,祁明熠才把她放下,吩咐了几个人守着向晴阳不要让她自杀,呃,虽然看不出来,可还是以防万一的好。这才动身前去云舟,如果不是大事,李桂决不会打电话给她。 贺祺一回来,就以恒信作为后盾,和云舟杠上,蠢蠢欲动的野心即将喷薄而出,王者之间的角逐,定于半个月之后的竞标大赛。 自从有了向晴阳,祁珞爬床越来越利索了,祁明熠再也不用担心床太高她会摔跤,只见她小手抓着窗沿,翻身而上,无比利落。她房间里的那张床根本就不用爬,可是这一张不一样。跪在躺着的向晴阳跟前,祁珞伸出小手推了推,“妈妈。” 这两个字,她喊得越来越顺口。 向晴阳就一直睁着眼睛,茫然而空洞,对祁珞的示好无动于衷。 祁珞把本子打开,放到她面前,把她写好的字给她看,为什么她会写“祁珞找妈妈”了,还是没有妈妈肯要她?难道要跟小蝌蚪一样吗,认错那么多妈妈,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找到?她才不要,妈妈就在眼前,而且,她才不要认别人。 爸爸跟她说了,一眼相中的便是最好的。 见到向晴阳流泪,她又伸出小手,帮她抹掉眼泪,却越抹越多,下床去找手帕,细心的帮她擦着。她好不容易就要开口说话了,有了妈妈她就敢说话,妈妈都不是哑巴了,那她就没有必要再做哑巴。 向晴阳哭累了,便闭上眼睛睡觉,祁珞把本子放好,掀开被子跟着躺进去,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她身旁,贪婪的汲取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为数不多的慈祥的味道。 中午祁珞给赵玉连哄带骗的喂了一碗饭,然后又躺回去睡觉。 云舟大厦顶层会议室气氛森严,各个绷直了弓弦,要放箭还是要收回,又或者是射远点射近点,都等坐在首位的男子下命令。祁明熠点了根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云舟的规矩很多,比如不能在公司里吸烟,而他在会议室里也吸。规矩是可以打破的,但能打破的人也只有他,众人吃了哑巴亏,只能选择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大,爱咋就咋。 市里的私人黄金地皮风水好地理位置优越,如狼似虎的开发商对之垂涎三尺,土地的拥有者借机展开竞标案,寻得好买主,趁机捞一把。作为商人的祁明熠,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只不过群虎争食,那要看谁的爪子比较锋利。 祁明熠用锋利的爪子抓伤了对手,稳操胜券准备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被自己人咬了一口。 云舟出了胆大包天的内鬼,把秘密资料卖给了对手,在座的各位都是高层,谁都不能排除嫌疑,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失窃,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造成的惨重的损失必须有人出来扛。就是揪不出来,也要揪个最看不顺眼的来当替死鬼,借机铲除,祁明熠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祁明熠慢吞吞的把烟抽完,轻咳了几声,众人一阵抽气,灾难马上就要来临。 “散会。” 闻言,在座的人瞬间哑然无语,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到会议室,就为了来表演抽烟么。连一向冷静的李桂也有些惊诧,按着祁明熠的手段,肯定是非把人揪出当场踩个半死不可,可这会儿却突然变卦了。 “没听见?散会。”他伸出葱白的手指,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咚咚响,仿佛在众人心里敲响了警钟。 “是是……”这才有顺序的散开,拉紧的弦最终还是松开了。 李桂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却被祁明熠叫住,“准备一份所有高层的详细资料,送到我办公室。” “是。”她简而有力的应声。野兽到底是野兽,逮着猎物不咬用来玩才怪,除非吃撑了。 即日起,云舟开始加班加点,表面看似悠闲,背地里各个却忙得连上厕所都没有,半个多月后就是中标候选人云舟与恒信的争夺战,马虎不得。只是战争还未开始,就率先丢了盔甲与战袍,这是辉煌的云舟有史以来遭受的第一个迎头痛击。 祁明熠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了个大概,吩咐李桂守着,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家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准备回去看看。雨还是下个不停,今天这该死的天气,天气不好就会发生不好的事,祁明熠总算是觉得这句话灵验,公司出了内鬼,家里出了“叛徒”,能不衰么?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躺在床上,祁明熠走过去把祁珞给抱起来,轻声道,“怎么不吃饭?不想长个子跑快快了么?想的话那就得吃饭。” 今天在被窝里钻了一天,祁珞原本就卷的头发变得更加乱蓬蓬的,无辜的眼眸中带了一丝心疼,小手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向晴阳,“妈妈。” “你就知道叫妈,又不说别的话。” 祁珞难过的垂下头。 乌黑如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瞥了向晴阳一眼,祁明熠抓起祁珞的小手亲了一口,温和的笑道,“总算是长了些肉,走,带你下去吃饭。” 门被关上,向晴阳缓缓睁开眼眸,泪水又顺着眼角落下,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哭了多久,全身上下无一不难受,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祁珞一直叫着妈妈,就连祁明熠亲自喂她吃饭的时候也非常不安分,固执的要向晴阳下来吃饭。不知道是因为要满足祁珞的要求还是担心向晴阳,总之祁明熠把祁珞丢给赵玉之后,就转身上楼。 推开门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一股悲伤扑面而来,祁明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竟然会因为向晴阳而影响情绪。他缓了缓神,大步走过去用力掀开被子,居高临下的喊道,“起来吃饭。” “……” “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不想死就赶紧起来。” “……” “要是想死也到别处去死,别玷污了我的床。” “……” “喂,你真的作死是不是!” “……” “那好,我成全你。” 说罢,他快速窜上床,扳过半死不活的向晴阳,厚实的掌稍微用力,今天早上他给她穿上去的真丝睡裙瞬间就被撕裂。祁明熠趴在她凸起的锁骨上,像魔鬼似的啃咬,“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扯开领带,褪去衬衫与裤子,这些动作对于祁明熠来说,已经是熟练到不能再熟练。隔着胸衣狠狠揉了把,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使向晴阳终于闷哼出声,他得意的勾着唇角,俯身而下,张嘴咬在了她突突而跳的动脉上。 就是这一下,让向晴阳想起了那个他化身为野兽的夜晚,将她狠狠摧残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整整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瞳孔猛地收缩,迸发出哀痛的光,向晴阳回了魂,用力全身的力气,狠狠将身上的男人推开,随便捡起地上的衬衣,边穿边跑出门外。 祁明熠意味深长的笑开,黑眸中一抹阴鸷闪烁而过,慢条斯理的起身,去更衣室穿衣服。 见到穿着黑色衬衫的向晴阳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大跳,祁珞大声的喊“妈妈”的时候大家又是吓了一大跳,这小东西会说话,简直是奇迹。众人惊诧得忘记拦向晴阳,对祁珞会说话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向晴阳即将要跳崖的事实。 晚上十点钟,清峰银纱逃出一个衣裳不整的女人,大概是碍于入口那里有人守着,保镖都见她往山上跑,那可是死路。 祁明熠的衬衣有三颗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性感的胸膛若隐若现,边走边穿西装外套扣扣子的动作更是差点让人发狂。他一下来就吩咐人出动,自己也开了车追出去,这一回千万别被他逮到。 天气冷得让人的血液差点凝固,雨水侵蚀了山路,寒风肆虐着斑驳的树枝,树影在冷漠昏黄的路色下疯狂的舞弄着,煞是骇人,刺骨的寒风参和着雨水迎面而来,痛如刀割。 天气再恐怖,也没有贺祺已经抛弃她这个事实来得恐怖,踩在冰冷水泥山路上的玉足疼得刺骨,却也没有心来得痛。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贺祺,一个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天使,温暖而让人心安;另一个不笑的时候像个魔鬼,恐怖而令人心悸。 往日的一幕幕在向晴阳的脑海里重叠,再重叠,不断重叠……最后定格在他斜着嘴角看着她冷笑的模样,那么陌生的表情,是向晴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真的贺祺呀,仲夏夜的时候抱着她弹《summer》的贺祺,拥有漂亮梨涡且只对她展现的贺祺。 她还记得他带她去吃的第一顿香喷喷的饭,还记得他帮她买的第一件裙子,冬天的时候她怕冷,他会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如今这些都已经成为肥皂泡,然后消失在了波涛暗涌的水面上,永远都不可能再浮出来。 那个说要给她一个家的贺祺,说要厮守一辈子的贺祺,如今却也成了一个梦,将她困在梦魇里不让她出来,再也触碰不得那些美好。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背叛的新郎? 咔嚓一声巨响打断了向晴阳飞了一半的思绪,禁不起袭击的树枝猛然断落在她面前,只差半米的距离,她就有可能成为树枝下的亡魂。向晴阳握紧了哆嗦的粉拳,不敢有所松懈,抬起光洁的腿跨过横在面前的树枝躯干,拼了命一般在山路上跑。 光着脚踩在冒着寒气的山路上,冰冷刺骨,似乎痛到了心底。她不知道往该往哪儿去,只知道一定不能回头,因为已经有无数道刺眼的车灯朝她打了过来,就算不回头,却也知道那是什么。 她像是快要死去的迟暮的老人,人死之前,记忆总是会如潮水般涌来,其实一辈子,也就是这回忆的一瞬间。 无处遁形的身影被冷漠刺眼的车灯拉长,向晴阳想起了早上那只见到祁明熠就落荒而逃的老鼠,而此时,她就像是那只老鼠一样,被猫追逐着,把她逼得无处可逃,却又不急着捕捉,因为他只需要跨出一步,就能将她捏在手心里,慢慢折磨。 望着前面的悬崖边缘,向晴阳绝望的停下,惊恐的望着漫不经心打开车门下车的男人,祁明熠两手插在裤兜里,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她逼近。 一字排开的车灯照亮了黑夜,被树枝刮伤的小腿上面的鲜红血水顺着爬满了泥泞的细嫩玉足流向地面,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向晴阳狼狈不堪,祁明熠跋扈嚣张,形成的,是强烈的对比鲜明。 他背着光,向晴阳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她对着光,祁明熠却将她的无措尽收眼底。 “再过来我就跳下去!”向晴阳像只受惊的小鹿,颤颤巍巍的一点点往后退,瘦削的身影在死亡的边缘摇摇欲坠。 “有种你就跳。”薄唇轻轻张合,祁明熠嘴角噙着的,是不屑的嘲讽,这时候还敢威胁他。 向晴阳被迫站定在悬崖边,祁明熠没有停住脚步的脚步,丝毫不担心她只要一个转身,就会葬身崖底。 “过来。”他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眉宇间有了一丝忍耐,这个死女人怕高,他就不信她敢跳。 祁明熠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雨水打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奔腾起一层水雾,在车灯的照射下渐渐透明。向晴阳透过这层透明,思绪穿越时光,回到了不堪的从前,看到了如同玩物一样被他激烈玩弄的她…… 寒雨纷飞,向晴阳模糊了双眼。 那些屈辱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把她割得遍体鳞伤,尊严顷刻间轰然崩塌,溃不成军。平时站在几米高的地方就会害怕,如今她却再也无惧无畏,人一旦想死,就什么也不顾。绝望地转过不断哆嗦的身体,在祁明熠错愕的目光下,向晴阳纵身一跃。 跳下去就解脱了,她却笑得无比凄凉,如果我去死,你们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 本该是向着晴天的太阳,却消失在了无止境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太多了,以后两更合为一更,字数还是两更的数量。 第77章 命运转折 祁明熠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墨黑的瞳仁猛地收缩,裤兜里的手在暗自发抖,战栗。真的跳了,竟然真的跳了,那么高的地方,她真的敢跳下去,向晴阳,谁给你的勇气? “该死的,吩咐下去,潜水捞人!!”他看似镇定的吩咐出声,脚步却异常慌乱,未等到身后的人应答,便急急上了车,自己驾车抄近道,想以最快的速度去到码头边上。 这个点谷旭还没休息,他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海面上便卷起一道巨大的浪花,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谁知道接通电话之后,才明白是有人从上面跳下来了。他当即带了一批人,冒着刺骨的严寒,一头扎进了水里。 曾经有一次,警方拿着所谓的“证据”找上门来,信心满满的以为肯定能将祁明熠这个做巨额非法生意的大魔头抓进监狱里吃牢饭,却不想绕了那么多路的结果只发现这里只放着他的几艘私人游艇之外,再也搜不到其他。不仅空手而归,还元气大伤,得罪了祁明熠,谁能过好日子? 警察不知道的是,所谓的“赃物”,就藏在水底下。 祁明熠利用那面悬崖的优势,建造了深藏在水下二十米深的铁巨网,铁网呈九十度直角,只需要那面悬崖受力,另外三边都可以空着,有人来查,只需要将赃物藏入防水且能往下沉的箱子中,沉入水底。 如此浩大而高科技的工程,消耗了他不少脑力财力和人力,又怎能让别人轻易找到?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铁网竟然还有捞女人的用处,等把那个女人打捞上来,他要她身不如死。 祁明熠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潜到了水里,码头上所有的灯都打开着,不断晃动的水面波光粼粼,边上还有一排人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明熠从来没觉得会如此难熬,海底下绝对是零下的温度,而向晴阳那么点肉,就算不淹死,也会被冻死。 就在他要脱衣服扎进去的前一秒,谷旭从水里蹿出来了,一只胳膊抱着不知是死还是活的向晴阳,边往回游,冷得洁白的牙齿瑟瑟发抖,所有的人接连出了水面往岸边游。 向晴阳没有知觉的被人拖着,长发全都披在脸上,偷了祁明熠的衬衫也被撩到了腰部以上,祁明熠忽然有些庆幸,刚刚没有把她脱完,要不现在就是被人看光。 弯腰从谷旭手里接过向晴阳,祁明熠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抱到了岸边上,脱下西装外套将她的身体裹住,把头发都撩开,露出苍白的小脸。手指相互交叉,掌心向下,他一脸镇定的按着她的胸脯,动作却很急,试图帮她把肚子里的海水吐出来。 被漆黑而冰冷海水包围的时候,向晴阳真的觉得自己解脱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很久以前,小小的她跟现在的祁珞一样,总是跟在那个漂亮的女人身后喊可怜兮兮的喊妈妈,那个女人却总是对她冷冰冰的说,别再叫我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再叫我妈。 心情好的时候瞪她一眼然后走人,心情不好了就把她赶出去,再冷着脸赠送一个“滚”字。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因为她只知道偷情。 另一个女孩子的妈会给她买公主裙,然后来跟她炫耀,她没有,大概是被逼到了,于是她就去放火,把一切都烧了个干净,再后来被送到了孤儿院,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如果没有发生这些,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美好的少年,更不会绝望的消失在黑色的夜里…… 向晴阳好痛苦,原以为是遇到了阳光,却不想是地狱,她傻乎乎的相信着,傻乎乎的去追求,甚至是傻乎乎的为了他报考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十分白痴的幻想着未来,与他肩并肩一起奋斗,建造属于他们的家…… 梦境破碎,残留一地不堪。疼痛渐渐从心底转到了胸腔,闷闷的,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单薄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不断按着,口腔开始有温热的气息在流窜……向晴阳猛然坐起身,哇地一声,肚子里的海水从口腔里倾泻而出,弄脏了身上昂贵的西装。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起,力度大得她发疼,怀抱却异常温暖。车子香喷喷的,比海水的味道好多了。没过多久,她又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劝慰声,男人的安慰声…… 祁明熠把向晴阳扒了个干净,连澡都没洗,就给她穿上睡衣,叫来佣人给她擦头发,家庭医生也鱼贯而入。祁明熠走过去将哇哇大哭喊妈妈的祁珞抱起,爱怜的用指腹帮她抹掉眼泪,压抑的怒火在这一刻变成了轻轻的声音,“不能再哭了,再哭又得吃药,打针。” 小时候哭得太多,嗓子和身体都给苦出了毛病,虚弱得一哭就吐血,最近才好了不少。 “妈妈……呜呜呜妈……” “嘘,她要睡觉,”祁明熠耐着心又哄又骗,“所以你别吵,不然她会不舒服的。” 祁珞这才住嘴,轻轻的抽噎,瞳孔通红通红。祁明熠抱着她回去房,哄了许久,她才肯闭上眼睛睡觉。 管家从主卧里出来,对上祁明熠冰冷的神色,他恭敬的打招呼,“少爷。” “人怎么样了?” “发高烧,正在打点滴,所幸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和护士都看着,少爷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他不屑的哼,斜着嘴角冷笑一声,“死不了正好,我要的就是她身不如死。” 点滴打到一半,祁明熠就让人抬了个笼子进来,大步上前毫不留情的把向晴阳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 “少爷,她……”向晴阳可是发高烧。 “都给我滚出去。”他面无表情的打断,都说了不要跑,可这该死的敢跳崖,他就让她尝尝厉害。 “是是是。”家庭医生连连点头,随行的护士急忙收拾好东西。 “给我起来,”他伸出大手,将床上半死不活的向晴阳给拎起,“实话告诉你,因为你,我现在很生气,惹我生气,你就没有好日子过。” 向晴阳头晕目眩的,身体又不断颠簸,祁明熠真的很粗鲁,他从来不会温柔的对待人。还未站稳,就触碰到了冰凉的金属感,那是祁明熠给她准备的金色的囚笼。 “满意吗?金色的,”蹲下高大的身子,祁明熠黑如漆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苍白的脸,露出如魔鬼般的微笑,“很适合你,好好在这里面住着。” 向晴阳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缄默不语的蜷缩起瘦削的身体,从薄薄的睡衣传过来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战栗。 “给我好好躺着,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语毕,向晴阳抖得更厉害了,祁明熠很满意她这副德行,嘴角挽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 “少爷……”连身后的管家都有些看不下去,向晴阳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哪能像动物似的被关着。 “有话直说。” 听着他要吃人的语气,管家就是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开口。 祁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哇哇哭着跑过来,跑到向晴阳跟前,手抓着笼子镂空的地方,望着狼狈的女人呜哇大哭。见向晴阳不理会她,她又跑到祁明熠跟前,小手抓着他的裤腿,虽然只是不停的哭着叫妈,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为向晴阳求情。 祁明熠伸手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接着将她抱到怀里,颇有耐心的劝道,“小宝贝,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去,小孩子要早睡早起。” “呜呜呜……妈妈……”她伸手揪着祁明熠的衣领,眼神满是祈求,求他放过向晴阳。 “这个女人自己作死,咱们别管,你忘了么,她不喜欢你,还不准你靠近她,”无视祁珞的反抗,他边说着边抱着祁珞往外走,“甚至还打骂过你,所以你别管她。别哭坏了嗓子,走,我带你回房,乖,不哭了……” 祁明熠嘲讽和祁珞的哭声越来越远,门被砰的关上,房间顿时坠入黑暗。向晴阳紧握着拳头,想发泄什么,却没有力气,只能空留眼泪,以此来泄愤。 这里好冷,比漆黑的海底还要冷…… 清晨,清风银纱又开始有了忙碌的身影。院子里传来前往云舟的引擎声,祁明熠出门了。没过多久,奄奄一息的向晴阳又听到了祁珞的哭声和佣人哄她的声音,她艰难的动了动发酸的脑袋,轻咳了几声,只觉得真是个傻孩子。 中午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眼睛睁着一条缝,向晴阳望见了一双朝她跑过来的小脚丫,后面还跟着端着碗要喂饭的赵玉。 祁珞不会说话,所以她只是哭,一直哭,小手穿过笼子,去推向晴阳,真害怕她死掉了。赵玉伸出手,帮她抹掉眼泪,心疼的开口,“小姐呀,咱们不要理她,该吃饭了,你答应过看一眼就吃饭的。快跟我出去,你不吃饭玉姨会心疼的……” “呜呜呜……”祁珞只是一直哭,泪水一串一串的掉。 “先吃饭,乖乖把饭吃了,咱们不管这里。”赵玉说着,就单手把没有反抗能力的祁珞抱起,门再次被无情的关上,夹杂着稚嫩的哭声。 向晴阳缓缓闭上无奈的双眸,一滴耻辱的泪水从眼角滑下,穿过冰冷的金属,在地板上破碎。 黑夜再次降临,院子里准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接着,又是祁珞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她像是哭累了。 晚上十点,哄完祁珞睡觉的祁明熠衣冠楚楚的来到向晴阳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讽刺的笑容在弧度优美的唇边蔓延开来,他这副模样像极了高傲的天鹅,正在嘲笑笼子里的丑小鸭。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总是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向晴阳总算是有了反应,伸出葱白的手,穿过笼子去抓他的裤腿,卑微的头颅微微抬起,声音哑得厉害,“放我出来。” “凭什么?” “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你给我钱。” “你早已是残花败柳。” “你自己也知道的,我只跟过你,你给我五十万,要我卖到什么时候都行。” 卑微如蝼蚁,向晴阳永远都想不到,这些字眼会从她嘴里跑出来,还是以这么狼狈的方式,抓着祁明熠的裤腿,垂着头,低贱的开口。 “脱,脱干净,先上床。” 她抽回手,毫不犹豫的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衣,十指间,因为屈辱而颤抖,双眸如夜间美丽的萤火虫,忽暗忽闪,却没有它们来得自由。 孤儿院的院长最喜欢诱骗纯洁的小女孩,他用那张满脸横肉,十分恶心的诱惑道,让我看看你美丽的身体,看一眼就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看一下,我给棒棒糖你吃…… 她从丧心病狂的孤儿院院长手里逃脱,在最为狼狈的时候,遇见如天使般的贺祺,他伸出温暖的手,将跌倒在地上的她给抱到带着香味的车里,整理好她凌乱的发丝,给她别上了最漂亮的发夹。 向晴阳眼底的恐惧转为欣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第一眼,她就把他的模样刻在了心底,直到现在二十一岁,已经有六个年头。 ——你好,我叫贺祺,你叫什么名字? ——向……向晴阳。 ——向着晴天的太阳,眼泪不适合你,所以不要哭泣。 贺祺带她去买了漂亮的衣服,吃了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晚餐,然后把她带到了温暖的舒适的大房子里。那天晚上,是她到孤儿院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晚。 出国的时候,贺祺把她送到了学校,给了她一张卡。向晴阳去机场送她,眼神如小鹿般,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抓着他的手,恋恋不舍,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要是走了,她就又没有人要了。 他承诺,每年都回来一次,她才放他离开。 他做到了,每年都会在她过生日的时候回来,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和甜甜的大蛋糕。蜡烛从十六根变成十八根的时候,贺祺扬起棱角分明的唇,第一次吻了她。向晴阳埋在他怀里,羞得满脸通红。 今年的二十一根蜡烛被小红本代替了,讽刺的是,不是属于她和他的小红本。贺祺嘴角那嘲讽的笑容把她打回了地狱,跟他紧扣在一起的手和他的配偶栏,本该是她的才对…… 贺祺,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理由没等到,却等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祁明熠蹲□,本想将她拖出来,可看她病怏怏的份上,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伸出手,将不着一丝一缕的她抱在了怀里。 他喜欢干净,所以两人一起洗过澡,才躺上柔软的大床。 乌黑的发均匀的扑在枕上,向晴阳沉沦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乖过,静静的躺在他身下,雪白的藕臂如藤蔓般缠上他宽阔的背,充实感开始蔓延至百骸四肢。向晴阳口中微动,祁明熠还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却只听见她一声接一声的软软嘤咛,这般蚀骨*,是他从未听过的,被刺激到脑海中有几秒钟是空白的,如果不是拥有身经百战后超强的床技,恐怕他已一泻千里。 反应过来后,他不由得靠得更近了些,深一口浅一口呼吸,体香瞬间扑面而来,他被诱惑得心神大乱,忍不住将脸贴紧她的,缓缓厮磨,贪婪的汲取更多的芳香。 贝壳般的指甲狠狠用力,向晴阳脑袋昏昏沉沉的,却能感觉身体很快乐,身体有多快乐,祁明熠背上的伤痕就有多深。 向晴阳紧紧闭着眼,两个人的四肢以最亲密的姿势紧紧纠缠,只感觉自己滚烫的身体被祁明熠抱得更紧,伴随着动作,还有急促喘息在她耳边炙烤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重重的颠簸了几下过后,身上的男人便将整个发软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额头上晶莹的薄汗,在冷漠的台灯照射下淡淡透明,冰冷而美丽。 向晴阳缓缓睁开眼,怔怔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喘息渐渐均匀。 祁明熠能明显感觉到,向晴阳的体温在下降,原本滚烫的身体,经过一番运动,出汗过后已是如常。他侧着脑袋,意犹未尽的在她独一无二的锁骨上来回啃咬着,这上面的优美弧度,足以令他发疯。 “你说卖,”祁明熠低低的开口,抬头与她四目相对,眼眸愈发乌黑,“那就卖一辈子,嫁给我。” 再也找不到像她拥有这么漂亮的锁骨的女人了,他想以正当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占有她,那就是让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家的户口本上。 向晴阳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当即应声,“好。” 受够了颠肺流离居无定所,那种期盼就像是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的生活。自尊心被践踏到鲜血淋漓,向晴阳现在只想落地生根,过安稳的日子。那就祁明熠吧,反正看着他也不会吐,经历过这次的教训,她再也没办法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再去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因为那样没有好结果。 “趁着明天情人节,跟我去民政局。” “好。” “声音这么小,肚子是不是饿了?” “不饿。”早就饿到了没知觉,向晴阳全身发软,却不想再动一下。 祁明熠从她身上起来,披上睡袍,去叫佣人煮夜宵。半个多小时过后,他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粥,摇醒因为疲惫而熟睡过去的向晴阳,“把这个吃了,再睡。” 她没有反抗,半坐起身,伸出毫无力气的手,端着碗颤颤巍巍,祁明熠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我喂你算了,别弄脏我的被子。” 他舀起一勺,往向晴阳嘴里送,动作很不自然,除了喂过祁珞,估计这辈子是第一次喂别人吃饭。 在他的强烈攻势下,向晴阳很快就把粥喝完,轻咳了几声,又闭上眼睛躺回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好像进来了几个人,眼睛睁开一条缝,向晴阳才发现,是来搬那个可怕的笼子出去的,她将舒适的被子搂得更紧了些。 安静之后,祁明熠关了灯,扯掉睡袍光溜溜的钻到向晴阳身后,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手放在她的锁骨上,光是摸着,他就无比的满足。 没有人比他更迷恋女人的锁骨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向晴阳梳洗完毕,跟在祁明熠身后下楼。祁珞早就坐在饭桌上,昨晚祁明熠跟她说只要她好好睡就放向晴阳出来,她才安心的睡到早上,红肿的眼睛却没有因为睡眠充足而好转,就昨天一天,因为向晴阳她都快哭坏了。 向晴阳面无表情,对眼前这个小东西不来电,祁珞越想要靠近,她就像是磁铁石负极对上了负极,躲得越开,就当她心理缺陷,没有办法对别人友好。 “小宝贝,”祁明熠自顾自地的开口,“今天你好好练琴,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祁珞收回视线,不是很愿意。 “你喜欢这个女人?”指了指旁边冷漠的向晴阳,他又看着祁珞开口,“今天我把她娶回来,让你一辈子都能见到她。” 一旁的佣人包括管家皆是一愣,赵玉欲言又止的开口,“少爷,老爷……” “闭嘴!别他妈给我扯到他!我做什么事轮不到你们来管,更轮不到他来管,”祁明熠不耐烦的打断,看向祁珞的时候又是笑眯眯的,那表情像是在哄骗小羊的大灰狼,“所以今天你要按时吃饭,晚上我带你一起出去,跟这个女人一起。” 祁珞拿着匙子,加快手里的速度,以此来证明自己很听话,她想去,终于有妈妈了,还是自己喜欢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呃,虽然她好像不喜欢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雷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3 22:10:28 tqt感谢 第78章 领证结婚 今天是情人节,大家都喜欢凑热闹,民政局的人很多,祁明熠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连队都不用排,直接拍照签字。 出来的时候,祁明熠把两本结婚证和户口本都塞到向晴阳手里,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去上班了,这个交给你保管。” “昨晚你答应给我五十万。”要钱的时候,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你的钱包里,我塞了一张卡,密码就是我们结婚的日期。” 向晴阳愣愣应声,之后便与祁明熠分道扬镳,打车前往银行。无意中翻开了祁明熠的户口本,向晴阳意外的发现,他与祁珞的关系竟然是叔叔和侄女,她一直以为祁珞是私生女来着,那么,阿静又是和谁生的祁珞? 办过手续,向晴阳从银行里出来,又去了恒信。美丽的前台小姐用职业化的声音告诉她,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和贺总见面。 贺如琴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后面跟着一排随从,经过向晴阳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斜睨了她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 向晴阳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保镖过来抬她走之前,她急忙开口,“我要见贺总。” “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我欠了他钱,今天要来还给他。” “贺家不缺那点钱。” “贺董,你一直希望我不要纠缠他,今天,我就是来与他做个了断的。” “他早就和你断干净了,”贺如琴冷哼一声,抬脚绕过她,不忘说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抬走。” 向晴阳甩开那些保镖的手,中气十足的吼道,“我是祁太太!你们谁敢碰我!” 保镖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祁太太,神经病,肯定是想钱想疯了,听都没听过,市里只有一家姓祁的,但人家可还是钻石单身汉。 想到了这些保镖又要上前,向晴阳当着他们的面把结婚证摊开来,果真见他们变了脸,再也不敢动她动手。她冷哼一声,抬头挺胸,再一次告诉前台,要见贺总。 前台接起从秘书室打来的电话,十几秒钟过后,她毕恭毕敬的走到向晴阳面前,“向小姐,贺总有请。” 手里紧紧攥着结婚证和户口本,向晴阳大步进了电梯。这是她第一次来贺祺的办公室,很宽很大,整洁干净,很适合他,气氛却跟他现在的表情一样冷。 她大步走过去,把他当年给她办的卡拍在他办公桌上,“这里面的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六年,因为昂贵的学费,她花了贺祺六十万。暑假和寒假的时候,贺祺叫她去法国,她不去,为的就是要打工,努力还清了十万。剩下的,她卖身给祁明熠,让他来替她还。 手无缚鸡之力,更无一技之长,就算想要卖身那时候也是发育不良,十五岁的她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贺祺给她办的卡,以此来换取安定的生活。贺祺对她好得要死,她也就花得心安理得,可残留的自尊心告诉她,贺祺一天没娶你,你就不能花他的钱。 于是她一有时间就拼命的打工,填补漏洞,别人在谈论大学梦,她在打工;别人在谈论哪个学长最吸引人,她在打工;别人在谈论哪个学弟最正太,她在打工。一对对情侣牵着手从她面前经过,她在心里算着今天又挣到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才能填上她花掉的贺祺的钱。 终于,她不用再打工也能还清贺祺的钱了,用自己唯一的资本换来了五十万和小红本,坐上了祁太太的宝座。 贺祺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手里的东西上面,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这么迫不及待,又找到了别人做金主?” “我找谁做金主和你无关,至少我不用再花你的钱。再见,以后形同陌路。”说完,她转身就走,背脊挺得发直,步伐却略微颤抖。 贺祺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笑得颇为恶毒,“祝你在爬别人的床的时候,最好闪到腰。” 闻言,向晴阳眼底闪过不堪,她深吸口气,大步出了恒信。天气晴朗,街上恩爱的情侣一对对,那些亲昵而美好的动作,却万分碍她的眼,难过而又羡慕。 学校里的人很少,年初课也少,再加上今天情人节,大部分逃课去约会了。 祁明熠派来的车准时的停在了华倾的门口,后座上还坐着穿着公主裙的祁珞,她似乎很开心,黑溜溜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视线停留在向晴阳的身上。 法国餐厅里的松露鹅肝名贵美味,向晴阳却心不在焉,吃了几口,以要方便的名义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洗过脸,出来的时候却遇见了一身正装的贺祺,她愣了一秒钟,想绕过他走人却被他伸手拦住。 贺祺把她抵在墙上,蓦地凑近,男性专属的气息令她无所适从,向晴阳反射性伸手推他,他却稳如泰山,“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她沉默不语,黑色的眸紧盯着他轻轻张合的薄唇。 “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本想狠狠玩弄你,却觉得你恶心,下不了手。”他的唇万分好看,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 “……” “于是,我践踏你的心,呵呵,难受么?看着你流泪,我真过瘾。” “……” “想知道原因?去问苗瑷珠,”他意味深长的顿了顿,又接着悠悠的开口,“顺便,再告诉你,莫少卿是我亲生父亲。” 脑海里交织的记忆伤痕累累,有窒息的痛苦扑面而来,向晴阳瞳孔猛地一滞,魂魄像是离开了身体,整张小脸血色全无,好一会儿,她的元神才归位,用力推开贺祺,步伐酿跄近乎狼狈的疯逃。 冲到包厢的门前,她收拾下情绪,直到没有多大的起伏才打开门进去。祁明熠抬头望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却碍着祁珞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向晴阳坐回原位,祁珞纯真的眼神看得她心慌,贺祺的话在她脑海中盘旋,试图摧毁她的神经。 苗瑷珠……莫少卿……光是想着,她就开始冒冷汗,拿着叉子的素手也隐隐在颤抖。 “我让人刊登了你的照片,”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红酒,祁明熠装作没看见,黑如点漆的眸子瞥向她苍白的脸,“向外宣布了你和我登记结婚的消息,明天,我会接受采访。” “嗯。”完全不经过商量,向晴阳也就直接应声同意,反正对她没有影响。 “从今天开始,祁珞就是你的亲侄女,麻烦你对她客气点。”他的话听似在请求,可这里面含着多少分威胁,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我知道。” “小宝贝,”祁明熠捏捏她的小脸蛋,也只有在对她的说话的时候,他的口气才会好点,“以后她就是婶婶,当然,你也可以叫他妈妈,但前提是你要叫我爸爸。我要是不在家,你有事就可以去找她,知道吗?” 有了结婚证,祁珞就可以在法律上成为他的女儿,而他也要这么做,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祁明珞的孩子,他必须照顾好她。 祁珞兴奋的点头,看向向晴阳的眸子充满期待,向晴阳置之不理。 “最好牢记我说的话。”祁明熠如魔鬼般的声音如影随形。 “你好,我是向晴阳,你的亲婶婶。”这是向晴阳第一次正式正面的与她打招呼,虽然不是很情愿。 “妈妈。”祁珞乐呵呵的喊着,伸出爪子,抓了抓向晴阳的手,以此示好。 “……” 吃完晚餐,祁明熠破天荒的带着她们去看电影,并要挟向晴阳把祁珞抱在怀里。前者无奈,后者兴奋。祁珞黑亮的眸子满是兴奋,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小脑袋趴在她的肩膀上,露出半张脸看着身后的行人,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她突然觉得幸福,有爸爸还有妈妈。 电影票早就让人买好,无一例外的是vip座位。祁珞坐在向晴阳腿上吃着爆米花,喝着饮料。祁明熠盯着大屏幕,目不转睛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向晴阳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 回到清风银纱已是晚上十点多,祁明熠喊来了所有佣人,指着向晴阳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命令道,“以后喊她少奶奶。” “是。”佣人顺从,管家和赵玉震惊。 向晴阳把祁珞放下后,便径直回了房间,她很累,需要休息。可是没一会儿,就见祁珞跟上来了,自己脱了鞋子利落的爬上床,刚要去抓向晴阳就被挥开了。 向晴阳略微不耐的说道,“别碰我,我很累,你回你房间睡觉去。” “……”祁珞愣住了,吃饭的时候爸爸都说了,要妈妈好好对她的。 望着她怯怯的眼神,向晴阳的语气软了些,“我真的很累,没力气和你玩儿,你回你房间去吧,很晚了,快去睡觉。”说罢,她又重新闭上眼睛。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祁珞也知道向晴阳是纸老虎,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想到此,她又厚脸皮的爬上前,躺在向晴阳身上。 这个小破孩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向晴阳皱着眉头把祁珞推开,在祁珞再次不死心的扑过来之前,起身去了浴室。 祁明熠进来的时候,就瞧见祁珞垫着脚尖站在浴室门口,小手抓着门把不断扭着,试图把门打开。不幸的是,为防止她偷窥,向晴阳已经把门反锁了。 他大步走过去将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边往外走边哄道,“小孩子必须早点睡才不会跟小蝌蚪一样越长越丑,回房去,明天再带你玩。” 向晴阳不在清峰银纱的那段时间,祁珞都快闷坏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她哪里肯依,用力挣扎着想要下来,却给祁明熠抱得死紧,她只得出绝招,那就是哭,“呜呜……” “再给我哭不乖乖回房睡觉我就把她送走。”祁明熠的招儿比祁珞的更绝,话音一落,果真见到祁珞闭嘴了,虽不甘愿,可也没办法,爸爸比她坏。 狠话虽是放了,但祁明熠还是担心祁珞的,喊了赵玉进去陪她之后,他才回房。 向晴阳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祁明熠推门而进,她淡淡瞧了他一眼,便躺床上去睡。从隔壁房间里清晰的传来祁珞和赵玉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又听到了稚嫩的哭声。这肯定要完了,谁把祁珞弄哭,谁就要倒霉。 向晴阳听着心里烦,一时间被扰得睡意全无,便起身走到阳台上。 清峰银纱是奢华的,就像是一座城堡,冰冷的城堡。站在二楼俯览而下,向晴阳心底涌起惧意,想要往回走,却撞上了带着沐浴露清香的坚硬的胸膛。 “这才二楼而已,你就害怕了?跳崖时的勇气到哪儿去了?”祁明熠不明意味的笑两声,伸出手,握着她柔软的腰肢,垂头,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 “……祁珞刚刚哭了。”她找了个借口,想要推开他。 祁明熠不管不顾,牙齿之间,隐隐用力。向晴阳长长的闷哼,再次伸手推他,婉拒道,“今晚我很累。” “我亲亲就不累了。”祁明熠说着,把她放倒在冰冷的躺椅上。 触不及防的动作吓了向晴阳一跳,还未反应过来,祁明熠就开始了猛烈的攻击,湿热的唇在她的锁骨上游移。他对锁骨痴迷的地步,接近疯狂。 “走开……”向晴阳给他压得难受,身子艰难的左右扭动,想以此挣脱他,“今晚我真的很累,你放开我……” 祁明熠哪里肯,他伸出大手,开始去拉向晴阳的衣服,再跟他对着来,在这里办了她都有可能。 “祁明熠,你不能这么做,快放开我……不要对我这样……别碰我……” “晴阳,”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情/欲的沙哑,“别忘了我们刚领过结婚证,今晚是新婚之夜。” “不要在这里,我冷……你起来……” 话还未说完,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小身影,祁珞赤着脚站在阳台上,黑白分明的大眼在夜色下更加雪亮,却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向晴阳急忙喊了声,“祁珞……” 意识到有纯洁的孩子在,祁明熠这才住手,他转身看了祁珞一眼,“回去睡觉。” 赵玉跟了出来,看这阵势,急忙把祁珞揣在怀里,抱了进去。 在室外的心思瞬间全无,祁明熠将向晴阳拽进卧室里,关上落地窗,厚重的窗帘也很快放下。看这阵式,向晴阳吓得连忙跑进浴室里躲起来。 祁明熠腿长步子大,没几步便追上,进浴室,正好。他单手抓起向晴阳,衣服都没脱就把她摁进浴缸里。 “咳…咳咳……” 向晴阳被水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出了水面,想要起身,就被祁明熠用力固定住身体,伸出大手,下一秒便传来衣服四分五裂的声音,十分刺耳。 她挣扎的时候,溅出来的水把祁明熠的浴袍都弄湿了,他干脆脱了个干净,将向晴阳抱了出来,用力摁在冰冷的墙上。两团柔软被挤压得发疼,向晴阳秀眉蹙起,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干涩的身体被异物入侵的刺痛感就令她几乎昏厥,痛呼声哽咽在喉间,化作屈辱且委屈的泪水,从蓦然放大的瞳孔里倾泻而出,滑过惨白的小脸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破碎开来。 耳边是祁明熠低而沙哑的声音,他轻咬她的耳垂,“哭什么,马上就不痛了……” 他将她抱起,战地从华丽而冰冷的浴室里转到柔软的大床上。祁明熠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肆意驰骋,向晴阳痛苦的哀鸣也唤不回禽兽早已丢失的理智,湿漉漉的长发被被单蹭到干爽,也没见他停下来。 犹如在大海中被狂风暴雨肆虐的无依无靠的浮萍,向晴阳无助的痛鸣,唯一的办法就是哀求,“不要了……我难受,祁明熠,停下来……” “总有一天,你会适应我的尺寸。” “别这么对我,祁明熠……你别这么对我……” “你叫我什么?” “祁明熠,快停下来……” “已经领证了,你这称呼得改改。” “祁明熠……唔……”又是痛苦的闷哼,向晴阳冷汗直流,她不得不改口,“明熠,拜托你停下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惹我生气。” 对于这个称呼,祁明熠暂时算满意。他发狠的撞了几下,身子明显的颤抖过后,喧嚣如烟花般灿烂的世界骤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炽热的喘息在耳边回荡。 长如蝶翼的睫毛缓缓闭上,向晴阳吞咽了一口,满脸无奈。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祁珞,听说是被赵玉带出去玩了。这可真的是奇迹,祁珞竟然愿意跟别人出门,估计是祁明熠安排的,不过向晴阳并不在乎这些,她静静的吃完,跟着祁明熠一起上车。 “放学后会有司机来接你,早点回去,遇见记者都不要理会。”祁明熠的声音懒懒的,听不出喜怒。 “嗯。”向晴阳淡淡应声。 “祁珞今天在外面玩,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对待她,别在像昨天那样。” “我知道。” 看着向晴阳这么听话,祁明熠也没再说什么,把人送到了学校,他也就去了云舟。 李桂敲门而进,手里拿着个包裹,“老板,这是从迪拜寄来的。” “扔了。” “是。”李桂一丝不苟得从不问为什么。 “等等,”祁明熠又忽然叫住她,“拿过来。” 李桂把包裹放到办公桌上,祁明熠将包裹打开,是三张前往迪拜的飞机票,尊贵的头等舱。 祁均圳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云舟最高管理者的办公室,祁明熠懒懒的接起,“你好,祁董。” “听说你娶老婆了?”声音有些苍老,但却很有力,祁明熠脑海中依稀能想到那个经常在国外财经新闻上看到的亲生父亲那副人模狗样的德行。 “祁董的消息可真快,我也就是昨天才领的证。” “国内炸开,国外也难免刮起一阵旋风,你的倩影风靡全球,我想不知道都难。” “上班的时候请谈公事,祁董,我很忙,你的胜凌要是有意向和我们云舟合作,我很欢迎。” “我儿媳妇长得很有国际明星的气质。” “那是我眼光好,还有,那是我老婆,跟祁董没关系。” “我还听说你吃了亏。” “那也不关祁董的事,别人从我这里拿走一分,我自然就会拿回一百。” “飞机票收到了吧?” “感谢祁董的好意,三张飞机票我们一家四口心领了。”他的语气十分的讽刺。 “带上我的儿媳妇和孙女,我和小兰在迪拜等你们。” “别他妈再给我提到那个女人!我告诉你,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我们一家四口都和你们永远只有两口没有关系,祁均圳,偷你的情去吧!去跟那个老贱人双宿双飞!害死了明珞和阿静,报应也来了,哈哈哈,活该她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你注定没人给你送终!” 祁明熠本来就有火,本想忍着,可在听到“小兰”两个字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啪的挂了电话,手机飞快的飞出,无情的撞在了门。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整个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呼吸因为气愤而略显急促。不是痛到极点,他也不会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 这四年来父子间的第一个电话,在撕碎的飞机票中陨落,残留一地凄凉。 缓了缓神,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叫人来打扫办公室。祁明熠又如同没事人一般,年初有很多事要忙,最重要还有即将到来的竞标会,这会儿又到了会议室。 艾妮坐在电脑前看新闻,向晴阳的照片侵占了各个知名网站和论坛,转载量惊人,一夜之间,“向晴阳”这三个字已经是家喻户晓,比丁绵蕊还要出名,因为她身上贴了祁明熠的标签。 向晴阳推门而进,知道艾妮每天早上不吃早餐,故而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带。她无视掉网页上的 东西,把小笼包和豆浆放到她跟前,“吃吧,记得先刷牙洗脸。” “晴阳……”这一刻,连艾妮也觉得无奈。 “快吃吧,要不都冷了。”向晴阳无所谓的笑笑,看似洒脱,眼底却满是哀伤。 同学们今天的目光到底有些不一样,向晴阳甚至听到了隔壁的女同学在小声议论,“我跟你们说啊,那天早晨……祁明熠就是从她寝室出来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情妇,没想到是老婆……羡慕死人了。” “滚,闪一边去,花痴。” “难道你不花痴?” …… 中午被艾妮拖出了学校,说要请她吃大餐,到了饭店里的包厢之后才发现,是施珄榭要请,艾妮乐呵呵说道,“他请我就是我请……别误会,他欠了我一顿,现在正好还。”说着对她眨了眨眼,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嫂子好。”施珄榭装模作样的对她鞠了个躬。 向晴阳实在是受不起,也弯腰还了回去,施珄榭还上瘾了,又重复了下动作,向晴阳又还回去。 于是,饭店里忽然多了两个神经病。 “有完没完!”艾妮怒吼了声,拍桌道,“服务员e on,快上姑奶奶这儿来!” 向晴阳和施珄榭这才坐到椅子上去,既然是别人请客,艾妮自然是不会客气,点了一桌满汉全席,还开了两瓶好酒。望着这么一桌子菜,向晴阳连点餐都省了。 “来来来,祝你新婚快乐啊。”艾妮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想让她不要再难过来着,可怎么说,还是戳到了她的伤口。 无论是祁明熠还是贺祺,哪个都让她觉得难受。 向晴阳接过就喝,她基本上不喝酒,也不会喝,还好是红酒,比较容易下肚。 第79章 换你主动 墙上巨大的液晶正在直播午间新闻,祁明熠衣冠楚楚的出现在镜头里,面带浅笑,温和有礼,接受记者的采访,脖子上还围着从向晴阳那里强行抢去的围巾,帅气逼人。 “快看快看,”艾妮叽叽喳喳的叫,手指着巨大的屏幕,“你老公出现了!” “你吵死了。”施珄榭皱了皱眉头。 “又不是叫你,滚!” “祁先生,请问您和祁太太是怎么相遇的?” 向晴阳娇躯一僵,还能怎么相遇的,不相遇最好,现在一想起来她就后悔,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秘密。” “请问您和祁太太相恋多久了?” “秘密。” “请问您和祁太太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秘密。” 错愕的不仅有记者,而且还有包厢里的人,艾妮边剥着虾壳边说道,“这叫哪门子的采访啊?” “不久之前你还和影后丁小姐传过绯闻,祁太太在意这些吗?” “肯定不会在意。”祁明熠面带得体的微笑,眼神却渐渐冷起来,她巴不得他去死,死得越远越好,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 后面还谈些什么,向晴阳没心情去理,微微垂着头,自顾自地吃饭。 艾妮大白天喝个喝醉,像个泼妇似的发疯,叽叽喳喳的一直骂人,臭男人,坏男人,抓去浸猪笼……骂到最后,添了“贺祺”两个字。 向晴阳身形一僵,顿了几秒钟,接着又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吃吃喝喝。酒足饭饱之后,施珄榭去签账单,向晴阳扶着艾妮摇摇欲坠的艾妮在一旁等着,结完帐之后边一起出了饭店。 “我扶她吧,”施珄榭朝艾妮伸出手,向晴阳却不从,他又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不喜欢吃豆芽。” “闪开,”艾妮推了向晴阳一把,朝施珄榭靠过去,借着酒意说胡话,“我不喜欢女人,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螃蟹,呵呵呵呵……” “嫂子,她上我的车,你开她的车吧,我送她去学校。” 对于“嫂子”这个称呼,向晴阳还真的是不习惯,她努了努嘴道,“不用了,我开她的车,让她坐副驾驶就好。” 施珄榭贼贼笑了两声,拖着醉酒的艾妮上了他那辆限量版法拉利,然后当着向晴阳的面正大光明的开走。说了要她开艾妮的车,可你倒是给钥匙呀,连钥匙都不给怎么开,向晴阳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也不知道艾妮会被带走会不会有事情,情急之下,她拨通了祁明熠的手机。 “什么事?”祁明熠似乎很忙,语气很急。 “我……艾妮被带走了。” “她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管她?还有,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个?” “嗯,她是给施珄榭带走了。” “他最讨厌吃豆芽,还有,没事的话我挂了。” “有事!”生怕他下一秒就挂电话,向晴阳急忙出声,“艾妮……”嘟嘟嘟,手机瞬间就忙音。 向晴阳望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无奈,就算再忙也要听她把话说完呀。怔了许久,被一道磁性的男声拉了回来,郁流旌不知何时出现了在她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要结婚?”他低低的问出声,受伤的眸光暗涌。 向晴阳有些反应不过来,首先,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都是穿的休闲套装要不就是一身劲装,此时全身正装仪表堂堂的模样,她只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宴会见过一次。再来,他静悄悄的出现,然后又突然问出让人不好回答的话语,向晴阳不愣住才怪。 “为什么要结婚?”他又阴郁的问了声。 “这个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不关你的事。”语毕,向晴阳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他猛地拽住她,挺拔的身形稍微移动,绕到她跟前,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喜欢你,所以关我的事。” “……”她怔怔的看着他,眸底有不置信在涌动。 郁流旌原本是短碎发,飞扬的刘海遮住了额头,给人痞痞的味道。现在却是时下最流行的纹理烫飞机头,额头饱满光洁,浓眉大眼,一个大男人的肌肤却是吹弹可破,肤白唇红,再加上这么一身合身的手工西装,绝对胜过白马王子。 “我非常讨厌漂亮的女人,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往死里虐,但是你不一样。我承认,一开始我对你不好,可是……我……我没有做过后悔的事,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善待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是郁流旌有生以来说过的最动人的话了。 肩膀上的枪伤疤痕犹在,他没有去处理,也不想处理。就让它留着,这是向晴阳留下的,就如同那晚她帮他取子弹的神态,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底,不可磨灭。郁流旌都觉得自己快疯了,天天想着一个女人,甚至答应了老头子的要求回了和扬,穿上了伪善的西装。 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晴阳。黑暗的生意再挣钱,也没有穿着西装出入各种上流的场合来得光鲜,没有好的身份,又怎么和别人争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女人? “我结婚了。”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郁流旌的心一寸寸凌迟,鲜血淋漓,却又不得不承受着。这些天他很忙,整顿了千诱,又接手了和扬,就为了跟祁明熠抢人,可他哪里猜得到中间会发生这些事,现在,似乎晚了……那本刺眼的小红本,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离婚,我让人帮你打官司。” 向晴阳笑得云淡风轻,眸光潋滟,又多了些无奈,缓缓道,“我很累,请你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放手,对彼此都好。” “不放,向晴阳,我想我很爱……” “住嘴!”她冷声打断,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郁流旌比她更激动,他用力将她拉向怀里,紧紧的抱住,用烫人的话语炙烤着她的耳朵,“给我一个机会吧好不好?我没骗你,我真的很可怜,以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骗了我二十年,从此我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讨厌。可是现在不一样,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想要改邪归正,你不能连机会都不给我……还记得我送给你的水晶球吗?里面的雪花,总共是520片,这是我去找厂商自己动手做的。那首曲子是我最喜欢的,我在炎热的夏天遇到了你,所以是summer……晴阳,我爱你呀……算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快疯了……”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哽咽。 “你放开我!”她用力推开他,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悲伤又开始倾泻而出,晶莹的泪珠顺着嫩滑的脸颊大颗大颗的落,喉咙哽咽得发痛,向晴阳接近歇斯底里,“你们都是畜生!说爱我,却又不停伤害我,到底算什么?别再说爱我,我不想再爱了!如果非要伤害了才知道爱,我宁可不要。” 语毕,她转身快速逃走,背影仓皇不安,泪水被风干又重新流出,发红的脸颊如刀割般疼痛。 郁流旌愣在原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心飞快往下沉,一向熠熠生辉的眸子竟然开始发红……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 向晴阳拦了辆出租车,飞快蹿了上去,准备回清峰银纱,这副模样,还怎么去上课?真怕又要泪流成河。 祁珞的房间里传出流畅的《summer》,她愤怒的推开门,也不顾着赵玉在场,就大吼道,“别弹了!祁珞,以后不许你再弹这首曲子!!!”什么狗屁summer,都滚! 给向晴阳这么一吼,钢琴声戛然而止,祁珞给吓到了,愣着没敢乱动,赵玉也一脸错愕。只可惜,没等她问清楚,向晴阳就冲回了主卧,砰的巨响,轰然闭合,悲伤的颤音传进众人的耳间。 下一秒,又传来赵玉骂骂咧咧的声音,“贱人,不要脸的贱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凤凰了,连小姐都敢吼,你算是什么东西,等少爷回来,我不告死你……” 对于不痛不痒的辱骂她无动于衷,快速搜出纸张和笔,向晴阳一屁股在桌子前坐下,捏着笔不停的画,一直画,那件美丽的婚纱,属于她的最美丽的而冰冷的婚纱……这一画,就是一个下午。 祁明熠六点半准时回来,直奔卧室,连赵玉要告状的机会都没有,伸手把门推开,就见到向晴阳坐在桌前。如果不是她拿着笔的手在动,祁明熠真会以为她是没有生命的雕塑。 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甩到她跟前,祁明熠冷声道,“给你机会解释。” 向晴阳淡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狗仔的拍照技术很好,上面的照片生动的讲述了一个抛旧择新的故事,郁流旌作为旧爱,死纠缠着她不放,向晴阳背着新欢,还跟旧爱约会,搂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是在接吻。 图片早就说明了一切,还要她怎么说。绯闻这种事,取决于人们自己的态度,信则有,不信则无。 “向晴阳,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昨天才领证,今天你就给我勾搭郁流旌,要不是小湿子在这一行吃香,你和他搂搂抱抱摸来摸去的场面被刊登出来,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我没有和他搂搂抱抱摸来摸去。”她的解释有些苍白。 “所以说给你解释。”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已经够难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祁明熠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起,昂起的头颅像一只斗胜的公鸡,眼看着恐怖的火山就要喷发,可在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后,竟然奇迹般的熄火,烟消气散。 “我再警告你一次,”他的口气仍然不好,这次却再也没有夹杂着怒火,“你给我收敛点,要发骚就对我发,要发情也对我发,寂寞了也只能找我。敢再给我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看我怎么对付你。还有,以后在外面注意自己的形象,你可是尊贵的祁太太,不是一只丑小鸭。为什么走路的时候总要缩着头,还总是摆着一张死人脸……” 祁明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向晴阳听进去多少,总算是说完了,扔了句“滚下来吃饭”之后摔门而出。 向晴阳把稿子收好,到浴室里洗了个脸,这才下楼。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气氛却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祁珞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祁明熠偶尔应两声。向晴阳胃口欠缺,喝了一碗汤便想回房,却被祁明熠叫住。 “你属蚂蚁的?吃那么少,滚过来把这碗饭吃了。”说话间,他已经为了她打好了满满一碗饭,碗底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很响。 “我吃不下了。” “叫你吃就吃,”他看似没好气的接着道,“每次都晕倒。” 向晴阳面无表情的坐回去,端起碗吃着白饭,祁明熠死命给她夹菜,那她就吃。 “妈妈。”下午向晴阳那么凶,晚上又不理人,祁珞还以为她还在生气,出声怯怯的喊她。 向晴阳没有应声,祁明熠便推了她一下,“孩子叫你,你没听见?” “嗯。”她轻哼了声当作是应答。 “……”应是应了,祁珞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般敷衍的态度,祁明熠瞬间又开始冒火,但在祁珞面前,他不得不压着,看着祁珞面色温和道,“小宝贝,你会说话,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呜呜。”她呜呜了两声,就再也说不出其他来,其实就是想告诉妈妈叫她不要生气,她以后就再也不弹那首曲子就是了,可是好奇怪,以前妈妈明明很喜欢的。 祁明熠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轻叹了口气,便接着吃饭。 向晴阳把碗里的吃完,到最后实在是撑不下了,祁明熠才放过她,丢下碗,搂着她一起回房。 今晚他破天荒的没有去书房,抱着电脑在房间里,坐在向晴阳的对面,他办公,她画稿子。一直到晚上是十点,才把电脑收起来,抱着向晴阳进去浴室里洗澡。 吹干头发关掉灯抱着光滑的身体往床上躺,祁明熠俯□,却被向晴阳伸手拦住,还以为她又不愿意,他不禁皱眉,却听见她说,“我有事要麻烦你。” “你说。”他饶有兴趣的接口。 “我想转专业,不学土木工程了。” “不是要做女强人吗?怎么?我都说了,你还是比较适合画春宫图。” 无视他轻佻的话语,向晴阳的表情很认真,“我想学婚纱设计。”现在已经大三了,要换专业,真的有点难,特别是在以严厉出名的华倾,没有重量级的人物出马,绝对换不了,而祁明熠绝对是重重量级的。 “很好,你还知道你利用你老公,而不是去找别的男人。”他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眸子又开始熠熠生辉。 “所以……你答应了是吗?” “伺候我,今晚换你主动。” “你高兴了,就答应我是吗?”她破天荒的没有感觉到羞涩,十分认真的问。 “没错。” “好。” 祁明熠性致勃勃的等她来伺候,从一开始的心花怒放到最后的无可奈何,都在一起过那么多次了,技术还这么烂,还不如让他来。 “你这个笨蛋!让我来。”他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她光滑的臀部。 向晴阳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性致,天天做个没完没了,如果找外面的女人分担点还好,不然再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因为纵欲过度而死。祁明熠笑得贼贼的,都说了她是笨蛋还不信,以她现在坐着的宝座,换专业这事儿哪里用得着麻烦他,直接去开口就好,就不信有人敢不给她换。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向晴阳成功的换了专业,丢了她编织了不止三年的梦,投入到一个新的梦里,这一回,她要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艾妮在第二天好端端的出现在寝室里,这样一来,向晴阳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昨天还担心施珄榭会对她做不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骚年晚上好,我是纯洁可爱的存稿箱~\(≧▽≦)/~ 作者派我在这儿按时发表文章~o(n_n)o~现在好了,我已经完成光荣的使命啦。 大家虎摸一下我的远房表兄弟姐妹哦~表哥叫收藏,表弟叫评论,表姐叫点击,表妹叫打分。 ( ⊙ o ⊙ )啊!最近瘦了一大圈,作者说我瘦了不是好事,so……我要去xxoo了。 嗯,就先酱紫,明天早上十点再见么么哒。 作者:说人话!!! 存稿箱:白天十点还有一更 表哥:快来收我啊~~~ 表弟:快来评我啊~~~ 表姐:快来点我啊~~~ 表妹:快来打我啊~~~ 第80章 再会故人 深思了一个早上,向晴阳还是决定去找那个已经十一年不见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记不记得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个女儿存在,苟延残喘了十一年。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向晴阳让司机送她到了市郊区的一个小地方。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已经十一年,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那里,是否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模样?那个女人是否还是一样令她心伤? 小小的她总是踮着脚尖偷偷趴在窗户上,看着苗瑷珠不知疲乏的带着不同的男人一起玩进进出出的游戏,她就算知道她在偷看也不会阻止。可是有一回,苗瑷珠带回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向晴阳依稀记得,男人个子很高,也很帅气,至少跟贺祺一样帅。这回她在趴上去偷看,苗瑷珠却扔了个枕头过来,滚! 后来她叫这个男人做莫叔叔,她曾经听到苗瑷珠在梦里喊他的名字,少卿,带我走…… 门被关紧,窗户也被关紧,因为躲闪不及,向晴阳还被夹到了手指,痛得呲牙咧嘴,大概是感到难过了,便跑回家去找爸爸,妈妈又跟别的叔叔一起玩。 爸爸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摔倒在地,滚!你这个贱种!你就是她偷情生出来的! 捂着被打痛的脸坐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哭,穿着公主裙的天鹅来到她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只慵懒的猫,在主人的纵容下,那只猫把她的脸抓花了,天鹅幸灾乐祸的大笑。 向晴阳本能的感到愤怒,凭什么她就要被欺负? 第二天醒来,那只猫死了,死在了玷板上,一刀砍死,鲜血染红了整个厨房。 当年她年仅七岁。 任谁都想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疯狂起来,足以令所有人为之震惊。 向晴阳被关到了小黑屋里一天一夜,里面放了一天一夜的鬼片,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看到天鹅在哭,心里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畅快过后,她又变得浑浑噩噩的,甚至是有些难过,走到苗瑷珠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她,我肚子好饿,爸爸不让我吃饭,还把我关起来,放鬼片吓我,呜呜呜好恐怖……因为我把姐姐的猫砍死了,她很难过,爸爸就打我。姐姐的猫真的很讨厌,把我的脸抓成这样,妈妈,我真的好痛。爸爸只疼姐姐,他说我是贱种,只有姐姐才是亲生的,所以他不喜欢我,妈妈,是这样嘛?可我总是你亲生的吧?为什么连你也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好不好?你不喜欢我我好难受,妈妈…… 苗瑷珠冷冷睨了她一眼,砰的声甩上门,把她隔绝在了门外,滚! 莫叔叔在那个时候过来了,把坐在门口石阶上哭得双眼通红的她抱在怀里,带她出去吃饭,还买了新衣服给她,对她很好,至少比爸爸妈妈好太多了,她好喜欢莫叔叔。 莫叔叔去了妈妈那里三年,向晴阳总算是渡过了三年勉强算快乐的日子,吃得饱穿得好,偶尔会挨骂挨打,可这仍然不能影响她对莫叔叔的喜欢。 莫叔叔很有钱,开着大奔送她去学校,还给她买新书包,给她好多好多零花钱,同学都好羡慕她,出于虚荣心和欠缺安全感,每次同学羡慕她的时候,向晴阳都洋洋得意的开口,他是我爸爸,我爸爸对我可好了,总是给我买新衣服,还开小车送我上学,我爸爸好有钱,哈哈,我真的好喜欢我爸爸。 她不仅这么说,在作文里也这么写,她最喜欢的就是“爸爸”,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好爸爸。 幸福总是很短暂,这样的日子,停留了在向晴阳十岁的时候。 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向家,从此她被送到了孤儿院,这场大火的幕后黑手,是年仅十岁的向晴阳。 在向家化为灰烬的过程中,向晴阳笑得没心没肺,公主裙都烧完了,真好,她最讨厌的就是公主裙了。 孤儿院的院长色咪咪的样子她很不喜欢,这里没有莫叔叔,更没有好吃的好穿的,小朋友还会联手打她。向晴阳天天哭闹,院长就丧心病狂的把她绑起来,吊在顶楼整整一天,那种踩不到底还晃来晃去的感觉让向晴阳害怕了,终于她屈服,不然的话又会给吊在顶楼上。 像条狗一样的活了五年,那是向晴阳最难过的日子,总算是有一天遇到了贺祺。贺祺对她来说,是比莫叔叔还要重要的人,如果不是贺祺,她早就落在了猥琐院长的手里,万劫不复。 总是问自己为什么爱贺祺爱得那么深,这不就是原因么?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美好的少年。只是想不到的是,少年表面对她好,背地里却利用她的懵懂,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让她死心塌地的爱着。再在她不可自拔的时候,狠狠的抛弃。 如果是因为莫叔叔,那贺祺你也未免太过糊涂,你不幸福,我又何其无辜…… 向晴阳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破旧的平房,还有那个方便她偷窥的窗户,一切都还在,人不知道在不在,又或者说,是不是原来的人。 用篱笆圈起来的小院子,养了几只下蛋的鸡,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端着饲料走了出来,洒在水泥地板上,母鸡全都围了过去。旁边还有一条看门的狗,见着了向晴阳也不叫,懒懒的趴在地上。 最简单的农家生活,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的么? 苗瑷珠很漂亮,至少现在还风韵犹存,即使不是最昂贵最华丽的衣服,即使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鸡饲料,也别有一番俏丽。 抬起头来的瞬间,两个十一年不见的人四目相对,尽管已经那么久,却能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对方。或许是因为长得像,又或者是因为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心有灵犀,世人几十亿,我总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你。 “妈。”向晴阳站在篱笆外,哽咽着喊出声。 即使苗瑷珠说过无数次不要叫她妈之类的话,可向晴阳就是控制不住的喊出声,被人欺负之后,妈妈不就是最好的港湾么,她真的很需要这个港湾。甚至是卑微的希望苗瑷珠不要赶她走,听她把苦诉完就足够。 苗瑷珠没有赶她走,也没有理会,更没有说不要叫我妈。她的目光除了有一瞬间的凝滞,其余的都像是在看待陌生人,然后不发一语的转过身回屋里。 心里有一个地方在绞痛,却又有些安慰,在这无比纠结的心境中,向晴阳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这是第一次叫妈之后,苗瑷珠没有说出伤人的话语,从头到尾,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已经快要五十岁,却是满头黑发,一眼望去,也不过就是四十出头,眉宇间,竟然有贺祺的影子。 莫少卿刚要走近向晴阳,却又给冲出来的苗瑷珠硬是拖了回去,砰的关上门,吓得鸡飞狗叫。 向晴阳愣在原地,又开始落泪,亲生女儿,也比不过她养的鸡和狗,至少她还喂养过它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对待我?十一年之后再相见,原来我已然成为陌生人,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要当我死了?妈妈,你告诉我…… 向晴阳蹲在地上,如同受尽创伤的小兽,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掩面哭泣,晶莹的泪水落在草坪上,钻进土里消失殆尽。眼泪可以如此,流过了就风干,可是悲伤呢?又该何去何从? 贺祺说得对,她本就不该出生。 模糊的视线里蓦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和笔直的裤管,向晴阳抬起头,发现竟然是贺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背对着太阳光,向晴阳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比初春的雨还要冷。 “看见了吗?”他的语气淡淡的,里面却不知包含了多少怨恨,“你妈妈抢了我爸爸,你也抢了我爸爸。我的亲生父亲每天开着大奔送你上学,比你高年级的我却躲在暗处里看着,你能想象到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当我父亲牵着你的手给你买香喷喷的早餐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暗自哭泣?当你骗同学说那是你的爸爸时,有没有想过我?” 向晴阳霍地站起身来,或许是最近身体不好,脑袋竟然有些晕乎乎,视线黑暗了又光明之后,贺祺的面无表情才逐渐清晰。 她流着泪说,“我不知道莫叔叔是你的爸爸,无意之间伤害了你是没错。可你又凭什么,处心积虑的把我捡回去,给我吃够了糖,甩了我狠狠一巴掌,然后再一脚把我踹开。或许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条宠物狗,养够了就踹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来说又是什么?贺祺,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凶手,在我付出所有时,亲手杀了我的心!!” 看着她流泪,心里应该很畅快才对,可是莫名其妙的,贺祺又觉得哪里猛地抽了下。他站直身子,双手插在裤兜里,眼底越发阴沉,凌厉暗涌,“因为苗瑷珠,我爸妈离了婚,我爸不要了恒信,甚至把我拱手相让,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亲生母亲。” “那你去找她呀,她就在里面,”她歇斯底里的大喊,激烈的眼泪汹涌而落,眼睛红得似要出血,喉咙苦如黄连,“你去找她报仇啊,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别看我是她亲生的,她一点都不在乎我,你报复了我,又有什么用!她照样活得好好的,别说会为我落一滴眼泪,就连皱一下眉头都不会!甚至懒得看我一眼!她根本就是个自私鬼,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贺祺,你这个蠢货!哈哈哈,想报复我来打击她,却万万想不到她一点都不爱我,哈哈蠢货!”悲凉的笑着,眼泪如潮水,向晴阳美丽的五官再一次被心里的疼痛所扭曲。 她的声嘶力竭,似乎让他的仇恨终被哀伤取代,疼痛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最后重重落在了他的心尖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贺祺猛地呼吸了一口,痛苦得脸色渐渐青紫,他伸出颤抖着的冰凉的手,鬼使神差的抱住了眼前瘦削的身体。 “对不起……”贺祺低低的呢喃着,灼热的泪水滑过坚/挺的鼻梁,落在草坪上,落在土里,与她的一起沉溺,他的痛不比她的少。 “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她瞬间就安静了,静得让贺祺心惊,声音轻轻的,“你伤害了我,这是事实。你早知道我和祁明熠在一起,却不拆穿我,配合着我演,让我负罪感更加严重,伤痕累累的心等着你来安慰,你却无情的又补了狠狠一刀,这就好比雪上加霜……那天我跳崖了,可惜我没死成,在海水里的那点时间,却仿佛是我的一辈子,关于你的所有,都葬在了黑色而冰冷的海水里。” “……” “我努力了再努力,就为了配得上你。可是有一天,发现这些努力都是白费的,我用青春在跟你赌,你却不让我幸福。贺祺,请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耍了六年,而且还是无辜的!你又会怎么想!哪天我不想活了,我绝对拉着你垫背!” 她推开带着熟悉气味的身体,捂着发疼的胸口头也不回地离开,爱得越深,心就越伤悲,不断在脑海里重演的一幕幕,她已经没有力气可以面对。 身体里的灵魂似乎被抽走,贺祺怔怔的愣在原地,心不断往下沉。平房里的两道身影,没有生气的站在窗边,影子被阳光拉长,空气中开始蔓延着伤感。 司机看到向晴阳满脸泪水时吓了一大跳,却不敢有所耽搁,立刻调转车头把她送回了学校。向晴阳洗了把脸,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这才去教室上课。下午一回到清峰银纱,无视所有人直接钻进房间里,又拿出画笔和画稿,坐在桌前奋斗。 祁珞总是不甘寂寞的,见到向晴阳回来,她立马屁颠颠跟了进去,自己爬上椅子,边咬苹果边偷瞄向晴阳。 向晴阳没去理她,只要不吵就好。 祁明熠每天都准时回家,吃过晚饭,便一起回房。 向晴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祁明熠在打电话,半躺在床上睡袍松松垮垮的,最猥琐的是支起一条长腿,也不管里面其实是真空,只要有人推门进来就可以看到。一脸倦倦的,向晴阳本就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把长发梳好,钻进被单里睡觉。 “不去了,小湿子,你们自己玩儿。” “家里有,我为什么要出去吃?神经病。” “我这是洁身自爱。”祁明熠似乎有炫耀的意思,边说边把视线移向向晴阳,却见她只是静静的躺着,顿时有些来气,空出一只手钻进被子里去抓她,向晴阳无动于衷,也不管自己的丰盈上有一只魔爪。 “你脸皮可真厚。” “滚!”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祁明熠冷哼了声,便挂了电话。 起身关了灯,掀开被子,高大的身子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祁明熠伏在她耳际低低的唤道,“晴阳……” 作者有话要说:sdhotmam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6 01:58:54 感谢,鞠躬=3=虎摸,推倒,么么哒(⊙3⊙) 第81章 包亲包肿 向晴阳紧紧闭着眼,别说理会他,她连动都不想动。 “小骚,别总是这副死样子。”祁明熠笑得有些阴森,不想动他就弄到她肯动为止。 他把脑袋钻进她睡裙里去,像条泥鳅一样,一直往上,最后停在了向晴阳胸前绵软,张嘴亲了两下。 湿热滑腻的触感让向晴阳觉得不舒服,便伸出手去推睡衣里动来动去的头,不冷不热的说道,“我要睡觉了。” “你睡,”传来祁明熠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他开口说话,还有热气拂过她柔嫩的肌肤,带起层层热浪,“你就躺着,我伺候你。” “你做我睡不着。” “可我真的想做。” “别碰我。” 祁明熠忽然把头伸出来,整个身体贯穿了她的睡衣与她相贴,睡衣本就不宽大,这会儿又加了一个人,弹性被拉到极致,眼看就要裂开。 “我最讨厌你说这三个字!” 眸子里的欲/火瞬间变成怒火,祁明熠说着,伸出双臂按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往上一起身。刺耳的撕拉声响起,睡裙在他的摧残下裂开来。愠怒的他伸手把睡裙捞起,揉成一团,用力扔在地上。 “我告诉你,别忘记老子是你老公!少他妈天天给我把这三个字挂嘴边,稍微对你好点你就给我摆脸色。别说碰你,老子就是强/奸你,天天都强/奸你,无时无刻强/奸你,那也绝对没人敢说老子二话!锦衣玉食哪一样缺你了?你他妈别不识好歹!出去瞧瞧看谁像老子这么卖力,伺候得你吟哦乱叫脸色红润罩杯大涨,别不知足!” 早知道就应了施珄榭,出去玩儿算了,这会儿也不用受这种窝囊气。祁明熠踩着盛怒的脚步,钻进更衣室里换衣服,一件衬衫一条西裤,外面套着一件风衣,这么简单的装扮,搭在他身上,却是低调的奢华,怎么看怎么好看。只是,他现在是愤怒到边缘,全身迸发着戾气,一张俊脸也黑到了极点。 “娶你回来是干嘛的?娶你回来就是用来生孩子的,生孩子必须做什么?你没上过生理课?你以为老子不食人间烟火娶你回来就是每天看看的?我今天就告诉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合体,不合体造人的时候造出凹凸的工具是干嘛的,你以为是摆着好看的?” 这么毫无遮拦的话,向晴阳听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心里虽不服,但她无力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两手紧紧抓着被子,尽量无视。 “向晴阳你真不是个东西,看着挺清纯,实际上就是个*!都嫁给我了还整天想别的男人!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你就给我使劲骚,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真他妈窝气!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半顶绿帽子还真他妈的碍眼。” 房间的门霍地打开,又轰然闭合,向晴阳可以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在颤抖。可祁明熠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却比甩门声还要响,带着余存的战栗,钻进向晴阳耳朵里。 “别他妈天天这副死样子!老子自己出去找!外面的女人技术比你好多了,你这条死鱼!给我好好呆着,日子长了我就不信你会不寂寞,别妄想我会让你出去找男人,就连公狗我也不会赏给你半只!你要是敢出去找,我就把那男人的狗腿打断亲自动手阉了他,再把你拖上床,不把你弄死在床上我就不姓祁!!!” 噔噔噔下楼的声音过去没多久后,就又传来了跑车愤怒的咆哮声,直到消失,向晴阳才回过神来,意味不明的泪水潸潸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好累,真的好累,天天做着美梦,梦醒了,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贺祺呀……”紧紧捂着胸口,向晴阳痛得直抽气,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环紧,幽暗的空间传来她痛苦的哀鸣,“我恨你……如果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又要那么伤害我?” 被家人抛弃,被送到孤儿院,渡过了人生中最凄凉的五年。抢零食抢饭抢玩具,做不完的工,被别的小朋友诬陷,然后学会了去陷害别的小朋友,打架与被打,勾心和斗角,躲避猥琐院长的骚扰……这是向晴阳最悲惨的五年。 逃到黑暗的边缘,在要被重新吞噬回去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把她抱到了阳光下,那是向晴阳沉溺大海之后的救命稻草。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向晴阳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 温润如水,谦谦君子,有着倾城的容颜,也有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更重要的是有着白马王子拥有的所有,他还拥有,那首曾经的《summer》,她最爱的曲子。只不过,这些都是假象,梦境破裂,残留一地狼藉,包括她破碎的心。 向晴阳一直哭,喉咙哽咽得难受,从呜咽到小声哭泣,再到放声嚎啕,泪流成河,仿佛要倾尽所有的委屈,向晴阳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 又是一道巨响传来,哭晕过去的向晴阳被吓醒,眼睛疼得如同进了沙,喉咙就像是被火烧,她翻了个身,将被子那块被泪水浸湿的被单拉到自己胸前,紧紧拽着。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祁明熠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微微泛红的面庞上还有两个口红印。甩客厅的门还是震天响,开房间的却好了很多,祁明熠就像是从酒罐里爬出来的,走路的身影歪歪斜斜,步伐踉跄。 “老婆……”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清醒着,祁明熠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向晴阳柔软的身子,第一次喊出了无比亲密的称呼。 “……”向晴阳闭着眼没有理会。 “你尿床了?晴阳,为什么这一块是湿的?” “……” “老婆,”祁明熠蹬掉皮鞋,衣服也随即七零八落,他将自己脱了个干净,钻进被子里,开口说话的时候酒气倾泻而出,声音也带着朦胧的醉意,“我知道你醒着,你也脱衣服吧,夫妻之间就该,嗝……坦诚相待,脱,你放心,你说不碰你我就不碰你……我尊重你。” “……” 向晴阳一直躺在床上,身上维持他出去时的衣着,也就穿着一条底裤。他伸出手拽掉,将光溜溜的身体搂进怀里,醉得连说话都像是在呢喃,“我不骂你了,也不说那么难听的话了,刚刚小湿子告诉我了,说老婆就是要用来疼的,我想了想,也对。你对我不好,我就生气,生气了就想虐你,没办法我脾气不好……可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么,你对我一点点好,我就会对你十分好。我想我可能是疯了……晴阳,遇见你之后,我总看不上别的女人,可你又不理我,我从来没这么受过气。今天晚上离开之后,我好像有些想你,于是我就回来了。” “……” “我知道你难受,可你为什么非要去想别的男人?我告诉你,只会越想越难受,偶尔想想我不好么?”他又打了个酒嗝,呼吸均匀的洒在向晴阳脸上,“坏女人,我那么卖力的伺候你,你竟然不想我。” “……” “小骚……骚骚……”祁明熠凑近她耳边,语气轻飘飘的,吐出来的气息却灼热如火烧,“晴阳……小晴小阳……晴晴阳阳……老婆……老婆婆……” “……” “我跟你说,今天有几个女人,她们说要亲我的小弟弟,包亲包肿……我赏了她们一人一巴掌,滚,老子是有老婆的人,这个地方只有我老婆可以碰,”他说着,抓着向晴阳手按了下去,碰到那里骇人的尺寸和温度,她才被吓出了反应,想要抽回,却被用力按着,十分无耻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你不肯亲我的小弟弟,你看一眼,其实它很可爱的,会变大还会变长,但也很可怜,因为你都不肯亲它。你亲亲吧,要不摸摸也好,你不让我碰,我难受,小弟弟更加难受……但是再难受,我也不碰外面的女人。” “……”向晴阳一动不敢动,脸上燥热得火烧火燎的,祁明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会儿喝醉了更是不管尺度的大小。 “老婆,别难过了,今晚是我不对,我不该总是强迫你。你摸摸它吧,小骚,”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没错,为了那档子事,祁明熠的声音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乞求,亢奋的喉间溢出了一声压抑的吼声,迷蒙如醉的眸中闪烁着痛苦的火焰,“我知道自己很无耻,但是我真的好想要……小骚,你也有想要过吧,男人的那种感觉比你们女人更难受,你就看在我主动认错的份上,晴阳,动动手,我不碰你。” 大概是怕祁明熠这个不要脸的还会说出什么更出格的话,向晴阳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扬起小脸对上了那压抑的薄唇。柔软的触感使男人呼吸一滞,有什么东西要爆发,祁明熠晕眩了,伴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迅速滑动,意乱情迷的将人压在身下,夺回主动权,不忘迷糊说着,“乖,我会好好对你,不弄疼你……” 两具身体不断的开始摩擦着,撕扯着,急促的喘息和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四肢一样,绵绵密密的缠绕在一起,身体里涌出的热源将彼此燃烧,彻底沦陷。蔓延百骸四肢的异样感觉随着男人的入侵清晰传来,向晴阳尖叫着落泪,指甲狠狠嵌入男人光洁宽阔的后背,蜷缩起的长腿主动搭上他的窄腰,不断扭动,沉沦的心让她朝祁明熠靠得更深,贴得更紧…… 天空泛出了鱼肚白,祁明熠抱着向晴阳滚烫的身体连连颤抖几下过后,带着她一起攀上了高峰。 欲/火得到纾解,祁明熠清醒了大半,渐渐发软的整个身体都压在女人身上,借着从窗户溜进来的皎洁月光,才看到了向晴阳眼里晶莹的泪水。他抬起手,温柔的帮她抹掉,“别哭了,我敢肯定,这次你不疼。” “……” “也别再想着别的男人,偶尔想想我,你会发现,其实我才是最好的。” “……” “不哭了。” “你还说你没出去找女人,”她哭着出声,嗓子哑得厉害,指着他脸上那两枚清晰可见的口红印,“你自己去看看,这上面的是什么,你分明就是出去找女人了,还说没有……” 知道她掩饰尴尬,祁明熠破天荒的没有拆穿她,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喉咙也有些苦涩,但他仍嬉笑着开口,“就两个,这是她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亲的,老婆,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 “你知道有,那你还带回来?” “我马上去洗掉。”他也就是想气气向晴阳,谁知道却适得其反。 把向晴阳抱到浴室,连身体也一起洗了,回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祁明熠听她嗓子沙哑,难得体贴的给向晴阳倒来一杯水,喂她喝完才走过去将窗帘都放下,黑暗的光线比较促进睡眠,最重要的是怀里有个人可以抱,回到床上张嘴吻了吻眼前柔软的唇,又意犹未尽的轻咬了下那美好的锁骨,才低声说道,“睡吧。” 两个人睡到下午两点钟才转醒,祁明熠醉酒之后,整个人温柔了很多,帮向晴阳挤牙膏,还帮她穿衣服。向晴阳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也没再开口骂她,想亲就亲两下,一个人自得其乐。 祁珞一大早又给赵玉带出去了,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祁珞竟然愿意跟着赵玉一起出去玩,没有她们的存在清峰银纱变得更加清静,怪冷清的。向晴阳和祁明熠坐在餐桌上喝着美味的粥,享受着佣人的服务,随意又惬意。 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着向晴阳也在场,他也就把事情都说了,“少爷,外面有一个姓向的男人,说是少奶奶的父亲,想要进来。” 啪嗒一声,向晴阳手抖了下,匙子掉进碗里。 祁明熠从来没问过有关她的家世,他只知道向晴阳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后来给贺祺捡回去养了,如果早知道她会对贺祺动情,他真该在贺祺之前把她捡回来养,十五岁的时候她应该也挺漂亮,那个时候应该也可以推倒吃掉了。 如果祁明熠真的见到像侏儒一样的向晴阳,估计会掉头就跑,现在更不会在一起。 想着想着都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祁明熠缓过神来,开口问道,“是谁?” “他说他叫向松德,还带了个跟少奶奶年龄差不多大的,说是姐姐,叫向馨月。” 向松德怎么那么耳熟,祁明熠想了几秒钟,才记起是那些众多想要跟云舟合作的其中一个中型企业的暴发户。为了一份合作案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跑过来认女儿,未免也太叫人恶心。 向晴阳的面色有些苍白,贝齿微微咬着唇,前些天吩咐保镖拦着并且不要报告,没想到今天给管家碰上了,所谓的父亲,把她送到了孤儿院,所谓的姐姐……不,她没有姐姐。 “你要是不想让他们进来,那我就让人把他们赶走。”祁明熠向来自我,不过现在这个“自我”里面好像加入了向晴阳,他才不管对方是谁,碍眼就像铲除杂草那样,连根拔起。 “让他们进来吧。”向晴阳最终还是松口了,她倒是想看看,父亲和姐姐,到底要用什么脸面对她。 十一年没见,向松德变了不少,苍老是肯定的,只不过还是那副嘴脸,那双浑浊的眼睛,见到了钱就会闪闪发亮。向馨月从头到尾换了个人,如果是在路上遇到,向晴阳绝对认不出她来。 在她的印象里,向馨月就是一个穿着公主裙到处炫耀的丑小鸭,眼睛小小的,厚嘴唇塌鼻子,眉型模糊。可现在,小脸巴掌大,眼睛是精致的双眼皮,鼻子秀挺唇形优美,那眉毛,不正是目前最流行的一字眉么,当年的丑小鸭已然变成了天鹅,高贵温婉。 “祁董,”向松德平静的看了向晴阳一眼,就把视线转向了祁明熠,“今天总算是见着您了,前几天……” “不是要来认女儿?”祁明熠面带嘲讽,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晴阳……” “请叫我祁太太。”向松德刚开口,向晴阳就纠正他。 呃,向松德面带尴尬,不过很快就被厚脸皮所取代,他又接着开口,“晴阳,结婚怎么也不跟爸爸说?你姐姐……” “住嘴,”她不受控制的出声打断,黑眸里有愤怒的火光在翻涌,“什么姐姐?我不是贱种吗!从你把我送到孤儿院的那刻起,我就再也和你们向家没关系,我爬上枝头了就来找我?你未免太现实。还有,我没有姐姐,当你抱着个私生女进门取代我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爸爸。” “向晴阳,什么私生女?”向馨月十一年后再一次和向晴阳对峙,人变漂亮了,底气也变得足,“到底谁是私生女?你妈早和我爸离婚了,娶的是我那早已死去的妈,你别胡说八道,你才是私生女。” 当年她放火烧她的衣服,导致引起了大火,烧了整个向家,如果不是家里的保姆救她出来,她早就葬身火海。这笔账,她迟早要跟她算,还有被她砍死的那只猫。 “是呀,哈哈,”她大笑两声,讽刺的开口,“早就离婚了,那你们今天来做什么?亲戚是不能乱认的,向馨月,别以为你整个容就能改变你那村姑的本质,明明是是丑小鸭,却非得披着高贵的天鹅的外皮。你最好是别生孩子,生出来了跟你和你爸一个样,我看你以后怎么跟你的孩子解释。” “你不也是我爸的种,别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我整容了我敢承认,你敢么?” “我为什么要整容?你不知道我像我妈?而你这个倒霉鬼,偏偏长得像你爸。”向晴阳真的很庆幸,要是长得像向松德,那她宁愿去死,因为以前一看到向馨月,她就吃不下饭,也不知道苗瑷珠怎么会嫁给他这样的人。 “我告诉你……” “够了。”祁明熠冷声打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闭嘴,虽然只看了这么一会儿,但他也看透了不少,既然向晴阳不想认,那他也没有必要留人,出声让管家送客。 向晴阳没有阻止,隐隐的还能听见不甘心的向松德骂向馨月沉不住气,向馨月不情愿的反驳,她都那么说我了,我说她一下又不会死。向松德的声音又传来,你不要钱了?去国外留学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不是吵着要买hermes包么?没钱怎么买…… “走,”祁明熠若无其事的将向晴阳拉起,“跟我去云舟,最近忙得厉害。” “那你还睡那么晚。” “不是因为伺候你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晚?”他笑得艳若明日,昨晚向晴阳的主动让他心情很好。 其实祁明熠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给他点甜头尝尝,绝对比祁珞还要乖。 无耻狂徒,向晴阳腹诽了声,跟着他出门。 能明显的感觉到祁明熠最近不一样,以前工作的时候也很拼,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会休息,断然不会星期天还去公司,向晴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摊上了什么大事。 云舟大厦高耸入云,向晴阳从心底里产生惧意,祁明熠斜着嘴角嘲笑她,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以后不也要出来上班?这么怕高以后怎么办,还是你呆在家里就好了,给我养一辈子。” “你懂什么。”她闷闷应了声,壮着胆子和他进电梯。还好电梯不是透明的,不然向晴阳肯定会吓得腿发软。 云舟里只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是施珄榭,两个女的一个是李桂,一个是施珄榭带过来的秘书,都聚在祁明熠的办公室里。落地窗都被厚重的窗帘遮着,华丽的灯光将偌大的办公室照得通亮,气氛却无比森严。 第82章 战了又战 “你可终于来了,”施珄榭抬起头,本以为祁明熠一个人来,却看见了向晴阳,他贼笑着朝祁明熠挤眉弄眼,“昨晚吃了那么多甜点,看你这模样,凌晨回去后肯定是还吃正餐了,看来挺愉快,搞到现在才过来。” 昨晚玩得正嗨,结果本来不愿意来的祁明熠却突然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火药,他一来就集体遭殃,最后把几个要亲他小弟弟的姑娘都吓跑了,之后摔了几瓶酒,便带着一身酒气出了千诱。 怕他出车祸死掉向晴阳年纪轻轻的就得守寡,于是施珄榭跟几个猪朋狗友把他送回了清峰银纱。施珄榭睡到中午就过来了,他倒好,现在才过来。 “谁吃甜点了?”祁明熠忍不住反驳,“嘴巴越来越贱,来我这里调戏秘书,还敢调戏我老婆。” 两个秘书跟祁明熠打了声招呼,向晴阳不知道施珄榭说的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是她问了声,“他不是卖报纸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施珄榭怒了,他蹭地站起身,吼道,“什么卖报纸的!老子是开杂志社的!”国内娱乐业的翘楚竟然给她说成是卖报纸的,他们的杂志别人想上都难,就连祁明熠这样的大人物一年也就那么几次。 “回去回去,做事,”祁明熠伸出手,把他按回沙发上,又对向晴阳说了句,“你自己玩,边上有电脑。” “哦。”向晴阳愣愣的应了声。 李桂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祁明熠眉头紧锁的坐在电脑前,施珄榭借着刚刚的怒火又咒了声,“看老子逮着这个内鬼不把他弄死,竟然为恒信卖命。”别的他可以不管,可这一次祁明熠买了他的设计稿,他好不容易正经了一回,却惨遭背叛,能不生气嘛。 听着这句话,向晴阳心一沉,隐隐觉得这股火的来源是贺祺。很快就又觉得舒爽,祁明熠一直那么欺负人,吃亏才好,否则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到时候没人能治得了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别瞎吵吵,”祁明熠蹙了下浓眉,低声道,“把事情处理完,你爱怎么吵就怎么吵。” “我不管,你要付我一样的钱。” “这时候还谈钱,等完事了,我带我一家给你做一次独家专访,卖到你数钱数不过来。” “当真?” “再说一个字我就反悔。” 施珄榭是名校土木工程学院毕业的,好好的建筑设计师不做,非跑去打游戏开会所。这一回,祁明熠经过深思熟虑,大胆启用他的方案,却防不胜防,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这是他第一次在商场上吃亏。 手底下都是一群老臣子,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胆子,敢为恒信卖命,小心真的卖出了命。 向晴阳孤独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做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来了。那种紧张而森严的氛围,她融不进去。 “看看人家,人家也是学土木工程的。”祁明熠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向晴阳不明意味的笑了声,指了指一旁的施珄榭。 “我又不学了。”她轻应了句。 “嫂子,听说你转行画春宫图了,是真的吗?” 向晴阳真的很想冲上去扇施珄榭两巴掌,前一秒还生着气,下一秒就对你笑嘻嘻的,性格跟祁明熠没差,真的很讨打。 “我不是画春宫图的。”她十分认真的纠正。 “我听明熠这么说的。”昨晚他喝醉酒时说了一大堆话,全都是关于向晴阳的,早就说了她适合画春宫图非要跑去跟钢筋泥土打交道,还好她给老子转了,不然非让她吃亏。 转移视线对上祁明熠的坏笑,想起他塞给她的那张纸,向晴阳顿时面红耳赤,称要去洗手间,跑了出去。不久之后,她又轻悄悄的回来,这一回没有人再和她开玩笑,都各自认真做着自己的事,向晴阳也松了口气,静静的坐在一旁玩手机。 六点钟被打发去买饭的时候,向晴阳才知道晚上还得加班。天黑得很快,这时已经出现了皎洁的月光,知道他们辛苦,向晴阳也没有多耽搁,去饭店买了饭就回去。 晚上十点,祁明熠才肯放人,又一起去吃过宵夜,才带着向晴阳一起回清峰银纱。 …… 竞标地点的气氛庄严而肃穆,没有久经沙场的老手竟给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一尘不染,可以清晰的看见在座的人的倒影。祁明熠与施珄榭李桂接连坐下,对面是恒信以贺祺为首一派。 招标方是个中年女人,大家叫她沈女士,外传这块土地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她的要求极其苛刻,与普通的直接亮底价的标大相径庭。她需要精准的数据以及未来的走向,甚至是及其渺小的项目代理,都需要完美。 没办法,谁叫这块土地有着千分诱惑,吸引着疯狂的开发商投入大量的精力与财力。 笑里藏刀的打过招呼,双方做自我介绍之后,由沈女士表态谁先开始。 恒信的人比较早到,便拔得了头筹,率先展示竞标方案。田茜的发音标准有力,举止微笑皆得体,熟练的通过多媒体向招标方展示了一个前程似锦,恒信的方案让陈女士的眸底闪过惊艳之色。 讲演是李桂的强项,这份由祁明熠与施珄榭共同重新制作的竞标书通过她独特的方式演示出来,其效果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发出由衷的赞叹。她字字有力,从容不迫中又带了那么点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祁明熠嘴角稳操胜券的邪笑,他只是嘴角微微牵开,却让人觉得笑得很恐怖,明明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却非得这么看着对面的贺祺,然后邪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视,表情看似平静,眼底却波涛暗涌,商场的对手先不说,就说中间隔着的向晴阳,单单是她,就注定了他们总有一天会斗个你残我废。 云舟的方案演讲结束,从方案和数据看,沈女士心里已经有底,这两个方案都让她差点就大拍桌子叫好,但她还是忍下来了,面不改色的进入到了最后的环节。 方案再好,也没有钱来得实在。 经过紧张的报价,最终恒信仅低于云舟二十万的价格,与地皮失之交臂,云舟以高价中标,购得宝地。 贺祺一脸无所谓,他本就对这块地皮没兴趣,为了试祁明熠的能耐,他拿出不少精力与人力正儿八经的搞方案,甚至是“买通”他的老臣,让他的心血作废。此等卑劣的事情,在波诡云谲的商场上纯属是正常现象。 不卑鄙,不无耻,不使诈,那就等着被踩被宰。 “恭喜。”他皮笑肉不笑的与祁明熠握手。 “多谢。”祁明熠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发出咔嚓作响的声音,松开之后,两只手上面都有触目惊心的红痕,好在没断。 祁明熠一行人从竞标场里出来,一抬头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等他的沈女士,他朝身后的人摆摆手,“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这么老,悠着点啊。”望了眼将近四十的女人,施珄榭又把目光移向祁明熠,赢了标,此刻他心情大好,笑得没心没肺,拍了拍祁明熠的肩膀,把话撂下之后,才带着李桂一行人等离开。 无视掉施珄榭意味深长的目光,祁明熠两手插着裤兜,大步走到沈女士跟前,笑得得体有礼,令人目眩神迷。但是这个人,并不包括沈女士,尽管心里有些不爽,但面对祁明熠,她也没敢怎么摆脸色,毕竟有把柄在他手上,只是礼貌道,“该把底片给我了吧?” “这个是自然。”祁明熠一向说话算话,他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掌心里是沈女士背着丈夫偷情的证据。 什么那块地对她有意义,祁明熠在心里冷笑,说得倒好听,不过是想把地卖个好价钱,好讨年轻的小情人欢心,能炒成让群虎争食的地步也算她有几招儿。 这年头,包养与被包养,不限男人和女人。 沈女士接过祁明熠手里的东西,妥当的放进自己包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先再见了,有空出来一起喝个茶。” 喝个屁,沈女士真想呵呵祁明熠一脸,这年头的年轻人,说得好听点是有才,直白了便是卑鄙。 祁明熠就算是一个,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即使胸有成竹,走的每一步仍然小心翼翼,就算对自己的方案再有信心,他还是让施珄榭挖出沈女士的丑闻,以此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对待猎物么,就是要直击要害。 听说恒信最近乱得很,老狐狸与小狐狸意见严重不合,内部偷偷分成了两派,各选了各的主。此次竞标赛,老狐狸本就不看好,所以其实祁明熠就算是不搞这么一出,沈女士最后也会选择云舟。但当他拿着她的把柄找上门来时,她就后悔了,可到最后她不想选也得选!! “再见。”他微笑着和她道别,趾高气昂的走人。 贺祺一坐上车子,就接到了贺如琴的电话,他面无表情的接通,“贺董。” “听说你败阵了?”贺如琴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 “这难道不是你预料中的事?” “你费那么大精力,就为了竞标会上露个脸么?”她的语气无比嘲讽。 “我还说上了几句话。”他的语气更加嘲讽。 “贺祺,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花了那么多精力又不拿回地皮,不想要地皮前些日子又装模作样的在搞什么?你跟云舟玩儿过家家呢?”平时饶是再镇定,贺如琴这一刻也没法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方案是按照高家陪嫁的那一块来的,我们哪里来的损失?不就是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当作是放松也不为过。” “你最好好好的做好的你首席执行官,多少只眼睛盯着你的位置,小心被人拉下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你再乱来,信不信我会按照恒信的规矩,开除你。” “你开呀,”他呵呵的干笑,眉宇间染了一丝不耐,“等三十岁时,恒信不还是我的。” 莫少卿与贺如琴离婚时,早就定下了协议,贺祺年满三十岁,恒信便将全权交到他手里。其实他想跟贺如琴说的是,你死了之后恒信也是我的。 这些话很大逆不道,亏得他还有一丝孝心,否则他绝对会气死贺如琴。受够了像傀儡一样活着,从一出生,就被定好了路,这条路,他不得不走。但是,怎么走法,至少得让他自己选择。 “你这会儿倒是挺能耐,我要是把你开除,看你这四年去哪里混。” 贺祺不再接话,将电话挂断,优美的薄唇紧抿,脸色越发阴沉。很想有离开恒信然后独辟蹊径的想法,他又不是混不下去,但是混到巅峰是需要的一定的时间的,他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老板,刚刚我看到祁董在和沈女士说话。”心思缜密的田茜早就觉得不对劲,今天的两份方案大家有目共睹,难分伯仲,而那二十万……贺祺临场修改了竞标底价,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闭嘴。”贺祺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祁明熠的手段,他也用过,虽不太光彩,但不得不说很有效。只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赢,恒信另有打算,没有吃亏,过去了就过去吧。 向晴阳下午没课,呆在卧室里继续她的大作。祁明熠今天回来得很早,甚至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就见到他推门而进,手里还拿着个水晶球,像献宝似的放在向晴阳面前,“晴阳,这是我特地买给你的,绝对比你上一个好。别的男人送的扔了,你只能要你老公的东西。” 说到上一个,也就是郁流旌送的,向晴阳才发现,藏在祁珞房间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似乎已经被尘封。 祁明熠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然后凑过去,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粉腮,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看看喜不喜欢?这个还会唱歌的。” 向晴阳瞥了一眼,淡淡应道,“喜欢。”然后又埋下头,捏着笔的素手缓缓在草稿纸上移动。 转移视线往草稿纸上看了一眼,三秒钟之后,祁明熠突然大吼道,“为什么婚纱是紫色的!难道你想二婚!我告诉你,没门!!” 向晴阳着实给他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嗓门让一心扑在画稿上的她有些受不了,缓了缓神,她十分认真的答道,“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离婚。” 这话让祁明熠的心情好了很多,可他还是不放弃的问道,“为什么要画紫色的婚纱?” “紫色的意义是永恒。” “看在你想跟我永恒的份上,我暂时放过你。”他十分自恋的勾着嘴角,幽深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向晴阳的侧脸,只觉得线条流畅万分好看,却没发现她在苦笑。 “……” “老婆,你不用画了,等办婚礼的时候,我请人来给你设计,让你穿上全世界最好的。” “这是我学的专业。” “晴阳,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你说吧,我听着。” “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亲人?” 眼瞳一滞,身子明显的僵住,苗瑷珠从来都不承认她,向松德也早就不承认她,哪里来的亲人?向晴阳愣了几秒钟,才轻声答道,“我只有你和祁珞两个亲人。” 这句话让祁明熠都快乐坏了,眸光瞬间变得熠熠生辉,不由分说便伸手夺走她的笔扔开,然后把人抱在怀里,凑上去对准向晴阳的唇吻了又吻,“小骚,我一尝,你今天的嘴巴果然很甜。” “你先放开,”她面带潮红,扭着身子应道,“我还没画好。” “别动,不画了,我有钱养你,”他不安分的把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去,温热的掌心覆上她胸前的绵软,轻轻揉了几下,低声道,“晴阳……又长大了,就算是瘦了,这里也不会瘦。” “……”向晴阳尴尬得身子发僵,每次睡觉得时候都背对着他,他也不生气,就因为喜欢把手放在那上面,睡着了也放在那里。而且半夜睡醒了还会用孕妇专用的姿势把她吵醒,最近虽说不会强迫她,可经常半骗半哄的说再来一次就好,结果又到天亮,真无耻。 察觉到他顺势要在椅子上,向晴阳急忙出声阻止,“去……去床上好不好?” “不好,床上留着晚上再来,现在要在这里。” 向晴阳身子僵硬的面对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脱的,衣服很快就七零八落的掉在冰冷的地板上。祁明熠撑开她的腿,全根莫入,骤然传来的不适感让向晴阳发出长长的闷哼,他哑声安慰道,“动一动,你就会觉得舒服了。” “……”向晴阳脸热得如有火在烧,生涩如她,两条长腿差点僵得抽筋,将视线移向别处,不敢去看祁明熠,软声应道,“我……我不知道……不会。” “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会……不过,我就是喜欢。”他邪邪的笑着,把她放倒在桌子上,冰凉的桌面刺得她轻颤,却发现有一个地方温度如常,反应过来,才发现是那张设计稿。 “设计稿!你先起来,祁明熠,我的稿子……”此时就在她的臀下。 她微微弓着身子,锁骨以最美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祁明熠瞬间拉直了目光,喉咙上下滑动,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比看到她的未着寸缕的美好躯体还要激动。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了驰骋,撞得丰盈不停的上下晃动,她的身体软得让他颤栗,绵绵的,她越是酥软,他就越坚硬。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非常明显的体现在他们的身上。 向晴阳呜咽出声,想要救那张画稿却已经来不及,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已经将它淹没。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喘息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玉在外面喊着,少爷少奶奶,该吃晚餐了。祁明熠趴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小骚,你真美,永远都那么美。” “……”向晴阳艰涩的吞咽了口,凌乱的胸脯微微起伏。 洗过澡穿上衣服,这才一起去楼下吃晚餐。祁明熠给她夹了很多菜,意味不明的笑着说要她多吃点,向晴阳默默的吞咽,该来的总是会来。 结果真的很快就来,祁明熠激烈到她第一次动手抓了他的胸膛,接着腿抽筋了,她捏着他胸前凸起的那一点半求饶半威胁,“不要了……再不起来我捏烂你的呜呜呜祁明熠我不要了……你快出去……” “有种你就捏,敢捏我的我就咬你的。” “祁明熠呜呜我脚抽筋了,你停下来啊啊……” “你再敢乱叫试试,我是你老公,乖,赶紧改口。” “呜……老公我错了……老公呜呜……” 他这才坏笑着停下,帮她拉直了腿,然后拍了拍她的脸颊纠正道,“以后不叫我老公我就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洗过澡出来,向晴阳累得趴在床上就睡。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祁明熠便裹着睡袍出去开门,来人是赵玉,她一脸歉意,“少爷,小姐不肯睡觉,我哄了好久了,她还是不肯去睡。” “你去睡吧,我过去看看。”祁明熠应了声,便抬脚去祁珞房间里。 这小东西正孤独的坐在床中央,祁明熠走到床边坐下,歪过头瞧见她绷着一张小脸,这副模样让他莫名的觉得好笑,“小宝贝。” 没得到回应,祁明熠便伸出手想去抱她,谁知道却被祁珞一把挥开,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力道还不小。这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会绷着脸会哭会闹,只可惜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小孩子就应该早点睡。” “……”祁珞依旧绷着脸,不去看祁明熠一眼。爸爸实在是太坏了,跟她说妈妈最近情绪不好,叫她不要去打扰她,她这才天天跟玉姨出去玩,可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是不理她。 最过分的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吃完就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不就是吃得慢点了么,以前都会等她的,可今晚实在是太过分了,爸爸还笑得贼贼的,紧紧跟在妈妈身后,肯定是背着她玩好玩的事情。 “不生气了好不好?早点睡觉,明天我就不忙了,带你出去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闻言,祁珞才肯抬头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跟他说不准骗人。祁明熠闷笑了声,满口答应道,“你现在睡觉,我就答应你,明天带你一起出去玩。” 小孩子很好骗,祁珞也一样,但生怕祁明熠说到没做到,伸出小指头与他勾了勾,这才放心的钻进被子睡觉。 祁明熠拉着被子帮祁珞盖好,在她小小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见到向晴阳趴在床上睡死了,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刚他离开时的姿势,被子只盖住了下半身,光滑的背映入眼帘,祁明熠瞬间目光发直,只觉得全身又开始在燃烧,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大步朝床边走去。 有一只大手覆上了向晴阳的后颈,沿着背脊缓缓而下,祁明熠的目光越发炽热,掌心所触及之处皆是嫩滑的触感,滑过尾骨处,直接探进了被子里罩住翘挺的臀部,用力揉了几下。 “我困……”向晴阳还是被弄醒了,睁着疲惫的眼睛,浑浑噩噩的把自己臀部上的手拉开,然后又缓缓磕上眼眸继续睡。 没过一会儿,半梦半醒的向晴阳就感觉到旁边的位置猛地一沉,有光溜溜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还有一只手抱住了自己。她反射性扭了扭身子却被按住,祁明熠唇贴在她耳际轻轻唤着,“晴阳,别睡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做。”说罢,他还张嘴咬了咬她薄薄的耳垂。 传来的湿热感把向晴阳彻底弄醒,每回他用这样的嗓子叫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没好事,比如现在,她再次被迫分开了腿。 “不要了好不好?”她哭着嗓子求饶。 “再来一次,这次我尽量快点。” “不要……” “你要,乖,再一次就好。”说着他就抬起她的腿,作势要进去。 “老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好累,你放过我。” 向晴阳真不知道他的需求怎么会这么大,下午一次,晚上一次,现在又要来,一次又那么久,她真怕自己会死在床上,祁明熠也不怕精尽人亡。 “这一次很快。”说完就沉下腰,祁明熠深深喘了口气。 为了防止向晴阳睡着或者晕倒,害自己不能够尽兴,他邪笑着把她拎起来,让她跪在床上,抓着她的身体不停晃动…… 翌日,向晴阳睡了整整一天,身体软得爬不起来,好在是星期天,不用赶去学校。祁明熠也不上班,搂着她一起睡了一天,赵玉来叫吃饭都没下去。 第83章 揪出内鬼 晚上是被祁珞的哭声吵着起床的,祁明熠摸到了一旁的睡袍披上,伸手推了推因为疲惫还在沉睡的向晴阳,“醒醒,孩子在哭呢。” 向晴阳只觉得浑身泛酸,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给祁明熠一把抱了起来,脑子还未清醒,就又听见了他的声音,“晴阳,别睡了,祁珞在哭。”说罢,他便把她抱进了浴室。 和祁明熠一起洗漱之后,向晴阳清醒了许多,但仍然感觉双脚无力,走路都软趴趴的。好不容易走到楼下,就见到祁珞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抽噎。 见到他们两个下来,祁珞便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急坏了一旁的赵玉。这回她不仅哭了,还会闹,坐在地上蹬腿,耍着小孩子脾气。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因为小孩子都这样,她竟然流出了两串鼻涕,赵玉连忙拿了纸巾帮她擦掉,然后伸出手想去抱她却被她推走。 祁明熠走过去强行把她抱在怀里,单手抓住她乱挥舞的小手,柔声安慰道,“好好的你又哭什么,不哭了,乖。” “呜哇……” 瞧见祁珞愈演愈烈,祁明熠浓眉一皱,肃然道,“再哭我就把你丢掉。” 话音一落,稚嫩的哭声便戛然而止,祁珞愣住了三秒钟,随后便哭得更厉害了,泪水一串一串的,小嘴大张,可以看到小小的牙齿。祁明熠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如今却要把她丢掉,她能不难受嘛,小孩子最容易当真。 况且她实在是太委屈了,昨晚祁明熠怎么答应她来着,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说要和向晴阳一起带她出去玩儿,还拉过勾勾的。可今天他们都躲在卧室里干些什么,连吃饭也不下来。这实在是太坏了,最近总是背着她偷偷做别的事儿,还说不要去打扰妈妈,看来根本就是爸爸有私心,把她骗了,一个人霸占着妈妈。最难受的是,她竟然还上当了,因为寂寞就天天跟玉姨跑出去玩。 “嘘,不要哭,明天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呜呜呜……”又是明天,永远都是明天,爸爸实在是太坏了。 祁明熠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怎么劝都劝不住,瞧见向晴阳站在一旁,他急忙出声喊她,“老婆,你过来抱她,快点,她都快哭坏了。” “……”向晴阳怔怔的愣在原地,这孩子好不容易不那么黏着她了。 “还不快点过来,抱她一下又不会死。”一旁的男人不耐烦的催促着,祁明熠还真的搞不懂了,对他不好他可以理解,可这个孩子真的是无辜的,都说男人绝情,他倒觉得女人绝情多了,特别是十分记仇。 向晴阳深吸了口气,无奈的上前,从祁明熠怀里接过祁珞,轻轻拍着她因为哭泣而不断起伏的背部,好声好气安慰道,“不哭了,听说你晚上还没吃饭,我煮些东西给你吃,别哭。” “呜呜妈妈……” “乖,不哭。”向晴阳很少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祁珞伸出小手,抹了抹眼泪,然后趴在向晴阳肩膀上,以此示好。向晴阳抱着她进厨房,放在一旁,开始动手做饭。祁明熠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走过去把祁珞把哭脏的小脸抹干净。 这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晚上的饭菜早就凉了,向晴阳心想着祁珞这孩子委屈,便自己动手,做一顿好吃的弥补她。 “妈妈。” “你就会叫这个,果然是喜新厌旧,我养了你四年,就没见你叫过我,”祁明熠把毛巾丢给一旁的佣人,又把祁珞抱在怀里,“跟我出去,厨房里不好待。” “妈妈!呜呜,妈妈……”祁珞不从,像条泥鳅似的扭动身子,想要挣扎开来,祁明熠却把她按住,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你叫我,你叫我我就放你下来。” “呜呜……” “快叫,四岁了,该学会说话了,你现在有爸也有妈,你还有什么好伤感的?” “妈妈。” “不是叫她,是叫我。” “叔叔……” “不对,要叫爸爸。”只有这样,才能给祁珞更好的照顾,才能让惨死的明珞和阿静瞑目,别人才不会嘲笑她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祁明熠必须照顾好她。 “爸爸……”她弱弱的叫了声,爸爸最终还是没有妈妈来得顺口。 “真乖,以后就要学着开口说话,知道吗?你看爸爸妈妈都开口说话,所以你也要这样,才能长胖胖。”他满心欢喜的亲了祁珞的小脸一口,放回原位,自己也站在一旁陪着。 向晴阳无心理会,气定神闲的往开始冒泡的汤里加调料,祁珞叫她什么她都无所谓,只是称呼而已。祁明熠要多养几个孩子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想生,养着正好,也不愁以后老了死了没人送终。 大人和小孩都饿坏了,再加上是向晴阳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祁明熠和祁珞都胃口大开,把菜都吃完才放下碗。 向晴阳把祁珞抱回了主卧,帮她洗澡,擦干头发换上睡衣,抱她上床。向晴阳有时候对祁珞很不好,但她却没真正做过加害于她的事,比如从来不给祁珞用吹风机,吹多了对人不好,更别说是长不大的小孩子,耐心用干毛巾。看着只有那么点大的祁珞,向晴阳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比同龄人都要小。 洗过澡的祁明熠也穿着睡衣躺上床,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感觉也不错,忽然觉得有些欣慰,总算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睡到半夜皆被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吵醒,向晴阳和祁明熠的第一反应就是祁珞,睁开眼睛,伸手打开灯之后果真见到祁珞坐着在哭。 “小宝贝,你吓死人了,”祁明熠的声音嘶哑万分,带着被吵醒时的朦胧,他撑起半个身子道,“大半夜的又在哭什么?” “妈妈,呜呜……”这孩子跟复读机似的,天天妈个不停呜个没完没了。 “要我说多少遍,你会说话,要说话,这个习惯很不好,你得改掉。” “尿尿了。” 向晴阳伸手摸着她睡过的位置,触及到一片湿凉时,才恍然大悟道,“她尿床了。” “呜呜。”祁珞明明梦见自己坐在马桶上,可一醒来却是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尿了。 祁明熠扑哧一声笑出声音来,伸手揉了揉祁珞的小脑袋,没好气的说道,“尿床而已,哭什么,你现在这个年纪,不尿床才不正常。” “你小时候经常尿床?”向晴阳问了声。 “难道你小时候不尿床?” “……”她早就不记得了,小时候不好的回忆都压得她喘不过气,哪里会记得尿床这样的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抱她去洗屁股换衣服。”祁明熠催促道。 “哦。”向晴阳后知后觉的应了声。 四岁的祁珞也知道害羞,毕竟尿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敢面对向晴阳,她也不是故意的,晚上喝太多汤,阀门没关紧,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向晴阳帮祁珞处理完时,天还没有亮,便抱着她跟着祁明熠去别的房间睡觉。 …… 闪光灯骤闪,伴随着咔嚓一声响,画面被定格,施珄榭满意的收回手机,俊美黑眸直勾勾盯着角落里抱在一起的惊慌失措的狗男女,然后邪肆的笑开,“悠着点玩,酒会还没有结束。” “榭少……”老杨惊愕得后半句卡在哆嗦的喉咙里,这偷情碰到了施珄榭,他要是有心整死人,哪里还有机会可以活。 过气的女模特从惊愕到无所谓,反正早就身败名裂了,这会儿有人垫背,正好。 “杨总,听说你女儿今年才上大一,你现在抱着的,是她的女同学吗?”他又悠悠的问出声。 “快走快走,”老杨急忙推开女模特,惊慌失措的把衣服拉好,满是横肉的老脸尴尬的笑开来,“榭少真是调皮,不都是逢场作戏,玩玩就过场了,我女儿很乖巧,还请榭少高抬贵手,不要让她知道。” “听说你为你女儿新买了一艘游艇?”他又优哉游哉道出一句。 “这……呵呵,这已经是很久之前就准备要买的了,这不,在外面拼了那么久,总算是完成了心愿。” “杨总的速度还可以,”施珄榭皮笑肉不笑的把玩着手机,老杨浑浊的眼睛随着他的扔上又接住而移动,思索着怎么借机抢过来。可施珄榭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最后一次往上抛而接住之后,他快速的塞进自己的西装兜里,慢悠悠的接着开口,“不知杨总和云舟的合同到期了没有?” “没有,还有……”说到这里,老杨才知道话的不对劲,一张老脸抽搐着,目光也变得恐慌。 “你可知盗取公司机密会判多少年?云舟损失了多少艘游艇,你可知道?恒信已经给你铺好了后路,你却不走,蠢货。干这行的,出现了这档子事儿,我看你怎么活得下去!”他蓦地凑近,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光已然阴鸷,开什么玩笑,祁明熠损失了钱,他损失的可是心血,这比损失了钱还要来得难受。 老杨神情惶恐的往后退,准备逃跑的时候却挨了施珄榭重重的一脚,当场摔了个狗j□j,施珄榭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背上,厉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盗别人心血好玩是吧?我要你拿命来偿。” “啊啊榭少饶命啊……” 就在这个时候,艾妮好死不死的把天台的门打开,人未到声先到,“小螃蟹,把我带到这儿来你自己又死去哪……呃……我什么都没看见……哦不是我什么都看见了救命啊这里杀人了啊啊啊……” 这个蠢女人,施珄榭被气得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突突的跳,冲过去把艾妮的嘴巴捂住,拖到角落里,“住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看看形势。” “唔……”艾妮拉开他的手,暴跳如雷道,“抓那么紧做什么!放开我!” 老杨体型虽然臃肿,但头脑却很机灵,趁着有人过来纠缠,立刻起身忍着痛快速冲进大厅里。施珄榭气得差点掐死艾妮,咬着牙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看清他铁青的脸色之后,艾妮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心虚的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人都跑了!”那么多人的宴会厅里,哪里是那么好抓的,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更是不能大动作。 “喂,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施珄榭把她推开,边往宴会厅里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低声吩咐道,“到华倾去,看着他女儿。” 艾妮恨恨的跺了跺脚,急忙跟上去。 老杨急匆匆的进了求生通道,走楼梯走人,猫着腰出了酒店。甚至是不敢去开车,第一时间跑到华倾里,那么远的路程,对于已经年近五十身体肥胖的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却是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躲进学校后门茂密的草丛里,掏出手机给宝贝女儿打电话,“妮妮呀,快去找你姑姑……还睡什么觉,你听话啊,乖,让她带你出来……爸爸在学校门外等你,天气冷,多穿衣服就好,什么都不要带了……出来之后爸再跟你解释,你要快点……” 看到陆续赶过来的人,老杨急忙挂了电话,绷紧了肥胖的身子从草丛里退出,溜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 “杨总,”老板娘急忙和他打招呼,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老杨一脸紧张,只听见他压低了声音道,“嘘,你要当作没看见过我。” “是……知道。”善良的老板娘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只知道杨总的女儿很喜欢吃店里的零食,每次他过来接女儿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买,照顾着她的生意,心里很是感激。 华倾一到十二点,就不准再有人进出,此时已是十一点半,眼看着就要开始拉紧大门。老杨心里七上八下,真后悔没有早些走,为了那些没有讨回来的债,很有可能就要搭上了命。 买游艇是幌子,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贺祺安j□j云舟的卧底,从祁明熠创建云舟开始,他就开始为他卖命,为的就是要博取信任,时机到的时候,给祁明熠致命一击。也不知道贺祺怎么搞的,提前了计划,最终却还是没能夺得土地,贺祺就好像是上演了一场无意义的戏。 不懂事的妮妮哪里知道那么多,爸爸说了去找姑姑,那她就去找姑姑,还听从他的话,多穿了件外套。杨老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堂哥的女儿,妮妮凑上前说道,“姑姑,爸爸叫我来找你,他好像很急。” 闻言,杨老师脸色大变,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拉着妮妮的手,快速下了寝室楼,直奔西边的围墙,站在暗处叮嘱道,“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到小卖部去,你爸爸就在那里。妮妮,你要记清楚了,不要和任何人搭讪,知道了吗?” “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不要问太多,到了他那里会跟你解释的,还有,尽量往暗处走。” “嗯嗯。”妮妮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老师弯下了身子,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围墙,望着那么高的距离,瘦弱的女孩子一狠心,纵身一跃。 老杨拿出手机,准备给贺祺打电话,心急如焚的拨打了好几次,才被接通,“老板。” “怎么了?”贺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传了过来。 “榭少刚刚找上我了。” 老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贺祺便明白他指的什么,只听见他讽刺的笑一声过后,平静的声音又通过电话传进了老杨耳中,“我不是叫你要早点走,为了那么点钱,值得吗?” “我准备现在就走,我想拜托您一件事,可以吗?” “不行,”贺祺拒绝得很干脆,他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后路,只要离开,绝对可以一辈子安然度过,可他就非贪心,为了那么点钱,“恒信给你安排过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在商场上混,最忌讳贪小便宜,你又不是不懂,现在活该要吃大亏了。” “请您照顾我的女儿,我已经被盯上了,有可能会走不了。但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呀,她还那么小,老板,您帮我照顾她一阵子就好,风声好一些之后,我妹妹会带她出国……喂,喂,老板!”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老杨气得差点想要先去杀了贺祺再逃跑,商场上无真心的伙伴果然没错,贺祺这么冷血的人更是依赖不得,哪怕是杀了为他卖命的人,他都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终于在争分夺秒中,老杨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连忙猫着腰出去,冲向了自己的女儿。 “爸爸,我们……” “嘘,不要说话,跟爸爸走。”他心急的打断她,拉着她往小道走。 按照早就深刻在脑子里的路线,成功的到达了码头,却不想这里还有人在蹲点,老杨连忙拉着妮妮躲在货物后面。二月份的天气还是冷得刺骨,妮妮小声的喘息,嘴里不断吐出寒冷的雾气,眸底闪着怯怯的光,她害怕极了,也不知道爸爸出了什么事。 “妮妮,你听爸爸说,如果今晚出了什么事,爸爸不能再陪你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知道吗?爸爸之前告诉你的私人账户记好了吗?里面有钱,密码你得记清楚,会用到的。” “爸爸你怎么了吗?呜呜,你要去哪里?” “嘘,小声点,爸爸问你,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妮妮乖巧的点头,默默流泪,“记住了。” “傻孩子,哭什么?”老杨无恶不作,对待女儿却特别好,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 “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马上就不用躲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记好了,不要替爸爸报仇,”他边说边指向不远处边接着交代,“那个地方,有一艘小游艇,脱离危险之后,你就上去,上面的人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说到这里老杨这才意识到,他全权相信贺祺会处理好,没有为自己留后路,却为自己的宝贝女儿留后路了。 “爸爸,是不是有坏人要害你,我们报警吧,警察会保护我们的。” 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儿让老杨忍不住流下了两行老泪,她哪里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报警之后,云舟这一次损失的钱足以把他逼死监狱里,再加上施珄榭搜集的他平时干出来的坏事儿的证据,不论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搞不好还会连累自己的女儿。 反正都要死,那就干脆一点,牺牲自己,护好妮妮。 “爸爸,你到底怎么了?”见老杨在哭,妮妮更加害怕了,眼泪簌簌的掉,从小到大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没事,别害怕,爸爸不会让你出事的。”老杨搂紧了她,寻找机会冲出去,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如果等到天亮,那就真的完了,东窗事发,哪里还有机会再走。 祁明熠刚要又一次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却没完没了的震动,压抑着被吵醒的火气接通,“什么事?”是施珄榭。 “老杨逃了,我现在在码头。” “不是说再等两天?”浓眉不禁蹙起,祁明熠想要发火,却在看到了熟睡的一大一小的身子后,声音不由得降低。 早就跟他说了等两天,那些债务有他控制着,他就不信觉得财比命重要的老杨能逃跑。 “今天我在酒会上遇到了他。”早就说了施珄榭很冲动,特别是在气头上的时候。 “小湿子,”祁明熠咬牙道,“这件事解决之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废话,快过来。” 祁明熠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下床,回到卧室里,快速利落的穿衣服,披上风衣外套,夺门而出。 祁明熠赶到的时候,后半夜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二月的天气竟又开始下雪,深沉的夜又冷了几分,码头边上围满了人,凭着施珄榭搜集信息的能力,老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别的地方他插翅难飞。想要走,就得先挨他的子弹,否则怎么对得住他的心血。 人在商场飘,哪有不挨刀,你可以拼命前进,但也必须为自己留好后路,至少要留一个可以躲起来的龟壳,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猩红点点,那是男人点燃的烟,刚一点着,就被北风吹干净,施珄榭急忙扔了差点燃烧到自己手指的烟头,咒了句,“该死的。” “你跟谁说话?”浓眉大眼斜睨了他一眼,祁明熠讥笑了声,“做什么都好,千万别做傻子,跟北风说话。” “滚!”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来调侃他。 “你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我看你早晚有一天会吃亏。” “得了吧,你就使劲咒我,”他十分没形象的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作案者已经揪出来了,幕后指使者要怎么处理?姓贺的好大的狗胆,刚回来那么点时间,脚步还没站稳呢,就敢做出这样的事。” “你少嫉妒人家,那是人家恒信有能耐。” “呸!谁嫉妒他?我看嫉妒他的是你,呵呵呵……嫂子……”他不明意味的停顿了,想要讥讽他,窗户都没有,凭他有一张能让黑白颠覆的嘴。 就在祁明熠要和施珄榭耍斗嘴功夫的时候,艾妮就冲过来了,差点被人当作是老杨枪杀,吓得她当场就要尿裤子,好在施珄榭上前去解围,只是免不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不要命了!谁让你过来的,要不是我,你早成马蜂窝了!” “学校锁门了。”死里逃生之后的她很不应景的来了这么一句。 “然后呢?” “我没带钱出来,所以就没办法去住酒店,我家又离这里很远,在这里也没有房子,我总不能睡大街,你说是吧?”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跟着你下了电梯,你打电话报地址的时候我听到了,后来追上去的时候你已经开车走了,我是跑步过来的,快累死我了,你看我,呼呼呼呼呼……”她非常夸张的大喘着气。 “呼什么,神经病。” “你们在这里干嘛?怎么那么多人?搞犯法的事吗?给逮到证据会坐牢的。” “闭嘴,你别管。” 施珄榭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想要让艾妮先去他的别墅里,眼尾的余光却瞥见了突然蹿出来的肥胖的身影,他立马就绷直了手臂,瞄准目标用力一甩,砸中了老杨的腿。老杨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挣扎着要爬起来,众人纷纷掏出枪,祁明熠大吼了声,“留活口!!”他要留着他来指证贺祺,让他尝尝牢饭的味道。 第84章 背叛者死 老杨脸色微变,艰难的一步步后退,口中念念道,“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祁董,我赔钱,我女儿长得很漂亮,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她还在学校里……你们快去抓她,她可以为我抵债……” 祁明熠嘴角弯出一抹促狭的笑,眼中尽是讽刺之意,早就知道老杨暗地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不知道连亲生女儿也可以这般对付简直比他还要畜生。 施珄榭暗叫不对,据他所查到的资料,老杨爱女成狂,各种宠爱,哪怕平时再忙碌,也会挤出时间去接放假的女儿回家,难道是假象?转念一想,守在华倾门口的人都没见到人出来,也没见到老杨的身影,估计真的是假象。 “杨总,你何必这样?”祁明熠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靠近,“跟我回去,你帮我指证贺祺,我保你。” 经历过贺祺,老杨已经谁都不相信,像祁明熠这样的食钱动物,哪里可以信得过,看似正人君子,背地里比谁都要卑鄙,利用完了你,就亲手送你上路。祁明熠是个杀人不眨眼斩草必除根的大魔头,他决不允许背叛过自己的人存留在这世上。 “祁董,我求求您……您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给我一条生路……”他拖着被钥匙打疼的脚一步步后退,往岸边走,不忘求饶,“求您饶我一命吧,我账户里的钱都给您……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 “我再说一次,你帮我指证贺祺,我就让你活下来。”祁明熠一向没有耐心,瞧见老杨这么不识好歹,声音陡然间变得阴沉万分,和着北风一起钻进老杨耳中,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即使活下来了也会生不如死,老杨已经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的脾性。最重要的是还有妮妮,她还躲在暗处里,她总是那么听话那么乖,才十八岁啊,他绝不能让妮妮跟着他一起受罪。老杨望了眼黑暗的海水,深吸了口气,下一秒,只听见扑通一声响,众人就见到有一具肥胖的身子在海面上卷起了层层浪花,他还是选择了跳海。 施珄榭刚要让人下去捞活口,却见到祁明熠掏出消音手枪,无情的往漆黑的海水里射,玩军火的他枪法很准,即使是藏在水里,也可以仅凭一枪就让老黄乖乖浮上来。鲜血染红了漆黑的海面,冰冷刺骨,老杨一枪毙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是说要留活口?”施珄榭诧异的望着他。 “背叛者,死。”他神态自若的收回枪,这是当初指着向晴阳脑门威胁她脱裤子的枪,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舍不得换。 “……”这才是他的脾性,施珄榭愣了几秒钟,才推了推全身颤抖的艾妮,“去捡钥匙,今晚你先去我那里。” 艾妮着着实实被吓到了,祁明熠真的杀人了,如果不是海面上的尸体,她真的会误以为他们只是做做戏闹着玩而已。想到她之前狠狠的骂他时,她就打冷颤,也不知道他哪一天想起来会不会把她毙了。 她艰难的移动步子,走到钥匙跟前,弯腰想要捡起,眼睛却瞥见了不正常的光。艾妮转过头顺着光芒望过去,才发现是女孩子眼底涌动晶莹的泪水,妮妮被货物挡着,只可以看到她惊恐的捂着的半张脸,颤抖着不敢哭出声,爸爸为了救她都牺牲了。 艾妮愣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捡起钥匙,装作没看到,没有告发她。 施珄榭让人把现场收拾干净,伸手搂过艾妮却被她拍走,“少吃我豆腐。” “有种今晚你就睡大街。” “哼,反正钥匙在我手里。”说罢,她便大步往前走。 祁明熠也转身离开,人群渐渐散去,夜依旧是无尽的黑,北风呼呼的挂着,一切回归自然,刚刚的惨案,仿佛没有发生过。 世界安静之后,女孩才敢哭出声,压抑的喊着爸爸,爸爸告诉过她,这里的人没离开没见着游艇开过来,就不能出去,她也不敢出去,只能一直压抑的哭着喊爸爸,爸爸怎么就这样死了,她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祁明熠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天还没亮,床上的两个人依旧沉沉的睡着,他换过衣服,把枪收好,轻轻躺上床,向晴阳醒来后绝对不知道他出去过。 翌日,云舟高层重新整顿,脱胎又换骨。上次云舟所受的打击不是不清人,而是未到时候,如今他再次稳操胜券,必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看不顺眼的全部拿出所谓的“证据”并且安上罪名,威胁他们签订股份协议转让书,祁明熠半眯着美眸,用目光在告诉他们,敢不投票支持他清人的,下场就全都跟老杨一样,悄无声息的死掉。 他嚣张到没人能治得了他,就连大股东,也冒着被呛死的危险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举手站在他这边。 跟老杨交好的全被清走,祁明熠从来不相信手底下的人,他的处事方法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才不会有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手段不毒辣,他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离开了万能的父亲,照样可以驰骋黑白两道,这绝对与他阴险狡诈的天性紧密相连,嗅觉也如野兽般敏锐,总能在第一时间嗅到任何风吹草动,并且处理干净。 这场屠杀没有见血,却是生灵涂炭,乖乖走人的可以领点养老金,不愿意走人的那就把门关好,一顿拳脚伺候,然后再扔出大门口。还不甘心的就朝着记者哭爹喊娘,天呀呀呀呀,好没人性啊,连我们这些功臣都要这么对付,更不要说小虾米。我的脸真的是被他叫人打的而不是自己撞成这样的,祁明熠丧尽天良得像是只畜生,他会不得好死的,哎呀我的心脏病要复发了啊啊啊啊…… 第二天的财经新闻头条照例是云舟,对于祁明熠,就算是有他曾经的臣子指责,记者也不敢写得太过火,不然躺在大门口哭的人就会是自己。 所以报纸上隐晦的表达了云舟最高管理者手段毒辣,对于昔日的开国功臣也不留后路云云。 大概是文字太过于“隐晦”,善良的百姓们竟然理解成祁董铁面无私,就算是开国功臣犯错也是如小虾米那般处理……都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人想象力丰富,一种文字可以有多种解释,果真如此。 于是,这份报导不但没有使云舟受到打击,还带来了正面的新闻,领头人形象好了,公司自然会跟着好。股票的数据蹭蹭蹭的飞,那速度堪比身姿矫健的猎豹,以最优雅的姿势猛涨。就连云舟将要开盘的楼盘也很好的做了宣传,前些日子损失的算个屁,这不都回来了,而且是呈翻倍状态。 有钱人计划着怎么赚更多的钱,而没钱的只会计划着怎么样才能更节俭些,所以说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没钱的人就越来越没钱,这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老杨的尸体在第三天浮出了海面,虽然已经有些腐烂,但经过法医鉴定,可以确定是死于枪伤。诡异的是,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找到子弹。 人民英雄警察叔叔经过一番推理之后,领着证件毅然决然找上了云舟。 祁明熠正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恭候他们大驾光临,见到人进来,他站起身子打趣道,“哟,又是什么风把人民英雄给吹到这里来了?” 带队的队长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祁先生,您公司里的股东杨先生三日前已经死亡,他的女儿也失踪了三天,我们……” “等等等等,”祁明熠装作一本正经的打断,“老杨竟然死了?他的女儿还失踪了?” “没错。” “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他,警察先生,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偷走了我们公司的秘密资料卖给别的公司,事情败露后,我正想报警麻烦你们把坏人绳之以法呢,刚好赶上我这几天忙,没来得及报警。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把股权了,人也消失了,听说他经常去赌场,欠了一屁股债,要卖女儿呢……”祁明熠意味深长的顿了顿,才接着道,“我刚想打电话让你们帮忙找人,这不,想曹操曹操就到,我刚好省了打电话的功夫。”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怎么看怎么真实,就连未持有有力证据的队长也从疑惑转为半信半疑。 “哦,对了,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可是合法公民,什么坏事都没干。”祁明熠耸了耸肩膀以示自己是清白的。 “能否让我们看看杨先生先前的办公室?” “当然可以,配合警察办案是良好公民的应尽的义务。”祁明熠说罢,便喊来了李桂,把人民警察带去了老杨的办公室。 一把这群死对头送走,祁明熠黑着脸便坐回办公桌前打电话,“你他妈怎么让人处理的?尸体还没烂你就放出来。” “你放心,子弹我让人挖掉了,不会查到你头上的,警察办案,没有证据便是硬伤,他们要有证据,你早被枪毙一千回了,”施珄榭顿了几秒,又接着道,“对了,他女儿失踪了,我让人到处找,都没找到。” “这个用你说。”祁明熠哪里会放任对他有危害的人存在,只是他也没找到,正如警察说的那样,老杨的女儿妮妮失踪了,谁都找不到她。 “听说他女儿胆子小,不过,啧啧,胆子再小她现在也是颗定时炸弹。” “华倾里还有一个姓杨的,你让人跟好了。” “早就安排好了。” 祁明熠又交代了些事,这才挂了电话。刚要打开翻开文件,就听见了敲门声。来人是李桂,“老板,警察已经走了。” 什么都没搜到肯定得滚,滚得远远的,祁明熠在冷哼了声,抬头对李桂道了句,“你先下去吧。” 向晴阳跟祁明熠要了后院的一块地,阳历已经是三月份了,是适合种薰衣草的季节,之前从法国带过来的种子,她一直藏得好好的,就等着来栽种。就算是失去了贺祺,她也不想改变原来的初衷,喜欢薰衣草不仅仅是因为贺祺,而是喜欢那片等待爱情的花海。 等待爱情,或许听起来有些伤悲,但是如果有希望,等又何尝不行?就当是为了一种信念,而这个信念,似乎已经是她自己。 土地在佣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开垦好,祁明熠甚至是找来了专门的种植专家,却被向晴阳推走,她想要自己来,成功是自己,失败也是自己,任何人都不得分享。只是这个任何人,不包含她现在的家人,只有她自己。 祁珞穿着雨鞋,跟在向晴阳身后捣乱,赶都赶不走,跟跟屁虫似的。向晴阳嫌碍手碍脚的便回头凶她,她就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都是废话,要不然就是抱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装傻,向晴阳索性不理会。 拿着水桶把土地都浇上水,接着均匀的撒上种子,盖上一层薄薄的土,向晴阳不忘在上面加了一层塑料膜保墒。 天气低于十五度,向晴阳盘算着大概要一至三个月才能出芽,她也不着急,时间大把,允许她慢慢来。 裘宁出院了,手臂却仍裹着纱布,气色也不是很好,带着病态的苍白。她的胆子很大,敢闯到清峰银纱来找向晴阳,如果不是管家看到人之后去跟向晴阳说了,哪里会肯放人进来,保镖只当她是少爷以前的风流债。 “我要出国了,这些东西交给你保管。”她放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的盒子,脸上静静的,没多大的表情,眸子里却散发出无比认真的光芒。 “为什么这会儿还要出国?” “我的钱存够了,”她苦笑了声,微敛的眸光掠过无奈,却听她说,“存够了肯定要去国外,拼些时间再回来。” “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交给我保管?”向晴阳没记错的话,虽然同寝室三年,说过的话却寥寥可数。 “因为我相信你,没有别的。这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拿奖状,第一次被重点学校录取……”本来应该是父母收藏这些,可她却没有,既然没有爱她,那她就爱自己爱自己。 “去哪里?” “纽约。” “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反正我回来了,就会拿回去,”她顿了几秒钟,才又接着道,“作为你帮我保管的报酬,回来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到时候你自己提。” 向晴阳点点头,“我帮你保管好,记得回来拿。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精彩,你自己要小心点。” “我知道,”她轻轻的笑开,望了眼坐在向晴阳怀里犹如小宠物的祁珞,第一次衷心的夸奖别人,“这个孩子真好看。” “大概是她父母长得好看。” “确实好看。”裘宁以为是祁明熠,虽然不知道母亲是谁,但一看这个孩子,就知道是基因好。 两个人都不喜欢说废话和客套话,裘宁交代完了便起身走人。 “裘宁。”向晴阳突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走到门口的裘宁回头问道。 “你有很美好的青春,还有……我这个朋友,记得要好好过,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这话怎么听都有些矫情,向晴阳却说得无比认真。 “我知道,会的。”似乎是感到安慰了,裘宁会心的笑开来,明眸皓齿,清丽婉约。 “去吧。”向晴阳对她摆摆手,目送着她出了门口。 “妈妈。”祁珞奶声奶气的叫着。 “做什么?”如今她也会自然的应声。 她伸出小手,好奇的指着长方形的盒子,很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向晴阳把她的手抓了回来,看似严厉的训斥道,“小孩子不应该好奇心太重,还有,别人的东西是不能乱碰的。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碰别人的东西那是非常不对的,别人会说你没有家教,以前你那畜生爸爸没有教你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不一样,你要是作风不好,传出去我怎么做人?都会说我没有好好教,我这样说你你最好好好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你以后就会知道我好。”她说得一板一眼。 “祁珞知道了。”她乖巧的应着。 “有客人来就得喊人,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你会说话,不能没有礼貌。” “祁珞知道了。”她又乖巧的应了声。 赵玉看到这样的情景,在一旁小声辱骂,小贱人,真当自己是凤凰,连小姐都敢骂,活腻了,那可是明珞少爷和少奶奶的宝贝……赵玉从来不承认她是少奶奶,但祁明熠在的时候还是得叫。 向晴阳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理,等她哪天想理了,非把这个老太婆清走不可。 这会儿才临近傍晚,佣人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向晴阳想吃饺子,又恰巧自己会包而且还闲着,便上前自己来。祁珞是个跟屁虫,去学校她不管,在家里她就要死死黏着,甚至巴不得和向晴阳连在一起。 向晴阳无所谓,爱黏着就黏着,反正又不会死人,只是不要跟祁明熠一样有特殊的嗜好就好,非得把手放她胸上。 “祁珞,你不要乱碰,坐着就好。”向晴阳蹙着眉头看着她手里惨不忍睹的饺子皮。 “要帮妈妈忙。” “你不会。” “妈妈教我。” “你还太小,到一边玩儿去。” “不去玩。” “要不去看书,看电视也行。” “不去看,就要帮忙。” 这个小破孩真的是,向晴阳没好气的应道,“你信不信我打你?” “我不怕。” “你再弄晚上就不给你吃。” “爸爸给。” “……”都说她不会说话,向晴阳丝毫不怀疑,等她会完整的说好几个句子的时候,估计会把她气死,什么人不好学,非要学祁明熠,连专给人添堵的语气都是一样的。 没办法,她只好把食材分给她一些,给她自己玩,两个人包的分开来,甚至是在煮的时候也分开来。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祁珞坐在餐桌上,怔怔的盯着自己碗里的惨不忍睹,再看看祁明熠和向晴阳碗里的完好无缺,她瞬间就后悔了。 “爸爸。”向晴阳不理会她,她便可怜兮兮的喊着祁明熠。 “听说这是你自己弄的,所以你要自己吃。”祁明熠丝毫不给面子。 “呜呜。” “哇哇也没用,犯错了就得受惩罚,”看着祁珞扁嘴,祁明熠视若无睹,又接着说道,“不过呢,你把你碗里的吃完,我可以给你一碗好的,但是你要吃完两碗。” “我吃。”祁珞经不住诱惑,一口答应。 那么小的孩子,向晴阳真怕她撑到,却见她全都吃下去了,然后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去蹲马桶。 片刻之后,她半裸着身子站在卫生间门口扯着嗓子大喊道,“妈妈,快来帮我擦屁股!”说得好像向晴阳很荣幸。 在祁明熠的房间里,隔壁的祁珞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可以听到,向晴阳却坐在桌子前无动于衷,正在看球赛的祁明熠转头催着她,“还不快去。” “你怎么不去?”向晴阳真的快疯了,帮她洗澡就算了,还要照顾这方面的事情。 “祁珞喊的是你。” “你也可以去。” “叫你去就去,这是你的荣幸,况且这是你这个做妈的应该做的,顺便再帮她洗个澡,哄她睡觉。” “你家里明明有那么多佣人!!”啪的丢开画笔,向晴阳气冲冲的冲进祁珞房间里,祁珞早就两手支撑着地板翘着屁股等着她过来,向晴阳扯了一大串纸巾胡乱帮她擦干净,抽马桶,然后放热水,拎起小型犬扔了进去。 “以后擦屁股叫你爸爸,不要叫我,要不叫你玉姨也行。” “就要妈妈。”祁珞嘟囔了声,让妈妈帮忙擦屁股真的好幸福,让她给自己洗澡也好幸福。 “你看我下次不打你。” “爸爸不准。” “……”她还是决定沉默。 快速帮祁珞洗完,套上衣服,擦干头发,甚至是抱她上床,关灯,做好一系列“售后服务”之后,领了祁珞一个香吻,向晴阳才回了主卧。如果早知道祁明熠也要她帮他洗澡,她就该在那边跟着祁珞一起洗好,都快被这两父女剥削疯了。 深夜时分,向晴阳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磕上眼,胸前的魔爪准时准点扑过来,身后的祁明熠低低的道,“明天带你去看电影,下课之后就到云舟来找我。” 时间越久,自己似乎就越来越适应得了祁明熠旺盛的需求,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贱,在他高超床技的带领下,她每一次都会沉沦。这个情况她很不喜欢,却是真实存在的。向晴阳累得浑浑噩噩的,也就没有应答,闭上眼就睡,只是没过一会儿,就被祁明熠晃醒,“晴阳,醒醒。” “你烦不烦?”她恼怒的出声,眼睛却仍紧紧闭着。 “我差点就忘了,快把这个协议书给签了。” 向晴阳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祁明熠手里正拿着一沓a4纸,她随口问了句,“是什么?” “好东西,”祁明熠得意的笑几声,一副立了大功的模样,把手里的笔递给她,却见到向晴阳又闭上眼,他又使劲推了推,“你别又给我睡,快起来签了。” “我困死了!!”大半夜折磨完人也不让人睡觉,她翻了个身霍地坐起身来,抓过祁明熠手里的东西,当作是离婚协议连看都不看就唰唰唰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便扔回祁明熠手里,躺回去继续睡。 “给你好处还敢给我耍脾气。”什么女人真的是,祁明熠没好气哼了声,把股权转让协议收好,关了灯这才又躺了回去,重新抱住已经进入梦乡的向晴阳。 老杨的原先的股权现在的持有人是祁明熠的妻子,也就是向晴阳。祁明熠买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给向晴阳,他的女人,有权利与他一起共享富贵荣华。 第85章 救鸡去了 艾妮浑身酸痛的醒来,意外的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赤身*的现实让她大大吃了一惊,当发现身侧还躺着没传衣服的施珄榭时,她瞬间就愣住了。 怔了好几秒钟之后,艾妮飘远的思绪才渐渐回笼,伸手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喂,醒醒,快醒醒。” 施珄榭睡眠浅,给艾妮这么一推也就醒了,睁开眼睛后知后觉的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我没穿衣服?” “你自己脱的。” “我为什么在你床上?” “你自己爬上来的。” “为什么我……我……会感觉到痛?” “因为你把我上了。”施珄榭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艾妮又愣了好几秒,掀开被子,望见了白色床单上的血迹,问道,“你的处男膜破了?” “……”施珄榭一头黑线。 “我为什么要上你?” “你吃了药,兽性大发,我只好牺牲自己了。”说得他多委屈似的。 昨晚为了他书房里的那部电脑,冲到他家里来了,大概是因为贪吃,把他透明瓶里的那颗药吃了。听说嫂子不顺从导致祁明熠性生活不和谐,这是给他准备的,却给艾妮误食,然后她就开始发骚,施珄榭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立马扑之,吃之。 施珄榭早就做好了给她打的准备了,却没料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安静,只是问了一大堆烦人的问题而已。 身边传来动静,施珄榭转头一看才发现艾妮下床穿衣服了。小豆芽,他闷笑了两声,打算继续睡时,又看见艾妮爬上床来了。 “你掀我被子干嘛?”他一脸茫然的问出声。 艾妮缄默不语,掀开了被子,快速抬起脚,用力往施珄榭中间踩!! 偌大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惨叫,夹杂着女人的冷哼声,“谁上你这种货色,胡说八道。”妈了个巴子的,艾妮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会上了施珄榭,这人倒好,占了便宜还敢撒谎。 艾妮踩完人便收回脚,跳下床准备走人。 施珄榭被这剧痛折磨得脸色青紫,捂着下半身不断的抽搐,边虚弱的喊道,“碎了,碎了……快帮我穿衣服,送,送,送医院……” “……”艾妮才不管他,打开门大步走人。 向晴阳上完了一天的课,才发现艾妮没来上学,手机也打不通,就让司机送她去云舟。向宇航的车已经停在了他别墅的车库里,祁明熠不肯让她开,她只好让司机接送。 云舟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很不一样,这次有很多人,兢兢业业的,气氛也很森严。向晴阳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进了电梯,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也就无人敢拦。 祁明熠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只有他穿着西装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向晴阳才会觉得他是个生意人,其余时候,那都是畜生。落地窗帘都被挽起来,窗外是高楼大厦与车水马龙,向晴阳又开始觉得害怕,连忙往祁明熠那边走。 “你什么时候下班?” “你这是在白问?”男人缓缓抬起头,对上她有些慌乱的视线,接着又把目光转移到电脑前。 “……”也对,都是在六点,也许是她太紧张了,看到高的就觉得害怕。 祁明熠忽然坏笑了声,接着身朝向晴阳走过去,拉着她走向窗户边。向晴阳惊恐的大叫,“你要做什么!我不去那里,放开,祁明熠你别带我过去……” “又连名带姓的叫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别带我过去,老公……明熠……”她连忙改口,甚至蹲□子想借此让祁明熠松手,却不想他的力气太大,轻轻一拉,就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快速拉到落地窗旁边,摁在她的身子贴在上面,自己也贴了上去不允许她逃跑。 “别乱动,多看看,就不会害怕了。” 望着窗外的场景,向晴阳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汗毛竖起,心率加速,脸色白得可怕,想到在孤儿院的日子,脑袋里的眩晕感瞬间就化作了泪水,激烈的涌出。祁明熠一脸错愕,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帮她“治疗”而已,却不想她怕成这样。不是有句话那么说么,以毒攻毒,恐高就得站在高处的地方。 向晴阳猛地转过身,没有防备的祁明熠竟然被她推开,只见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一步步往回爬,爬到沙发后面躲起来。 祁明熠大步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向晴阳却神情惶恐的哭喊,“不要抓我过去,我做错了什么也请你不要这么罚我……上床吧,在床上罚我也不要那样吓我……”她害怕到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看到她这副模样,祁明熠也不再逗弄她,伸手帮她抹掉泪水,柔声安慰道,“不是敢跳崖么?我怎么会知道你还那么怕,别哭,我不抓你过去就是了。” “混蛋!王八蛋!畜生!”那时候她一心想着去死,根本就不会考虑那么多,现在哪里一样。向晴阳伸出手握成拳拼命捶打他,哭得厉害,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祁明熠一动不动任她打个够,然后把她抱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伸手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抹眼泪,然后不发一语的处理事情。闹归闹,前提是闹完了必须在他怀里。 祁明熠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向晴阳了,甚至连小脾气也喜欢,很有可能他是疯了。 两个人背着祁珞吃了一顿昂贵而优雅的烛光晚餐之后,想要出发去看电影院的时候,谁知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了,两人站在西餐厅门口,一阵寒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向晴阳心里本来就有气,这会儿因为天气的事儿,心情更加郁愤。祁明熠瞧见她绷着张小脸,不由得闷笑了声,上前搂着她的肩膀道,“电影院又没下雨,走,我们去看。” 真是有病,家里有家庭影院非要去电影院凑热闹,搞得跟约会似的。向晴阳冷哼声,“下雨了,我不去。” “去看看又不会死,快跟我走。”祁明熠还非得像约会那么搞了。 他说着就要带着向晴阳往前走,向晴阳连忙伸手紧紧拉住一旁的门,固执的接口,“反正我就是不去。” “你还跟我闹起来了是吧?” “我没有闹,下雨了,我只是想回去,你家里不是有家庭影院,在家里看不就好了。” 这女人一看就知道还在生白天的气跟他对着干,祁明熠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忽然改变主意了,“行,听你的,那我们就回去。” 已经有人帮忙把车开了过来,祁明熠说罢便牵着她的手上了车,行驶在风雨朦胧的世界里,快速回了清峰银纱。 向晴阳根本就不想看电影,一回去便往卧室里跑,找了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见到祁明熠已经换上了睡衣,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来已经在别的房间里洗过了。 她无视掉他深邃的眸光,想越过他直接去床上睡觉,谁知胳膊却被拽住,祁明熠靠过来时,沐浴露清香也跟着扑面而来,“走,刚刚我们说好的,现在就去看。” “我不……” “不许说不。”他一说完,就拽着向晴阳往房外走。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坐到沙发上去,赵玉给送来了水果点心,出去的时候还关了所有的灯。向晴阳见走不开了,便抱着抱枕坐在一旁,望见祁明熠的表情,她的目光就变得怯怯的,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祁明熠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瞥了旁边的胆小鬼一眼,随后气定神闲的坐下,开始看电影。 影片是上次那部清新电影的续集,导演趁热打铁,在天价票房的引诱下,带领原班人马迅速拍了第二部,在前几天的白j□j人节上映。 之前有了祁丁狗男女组合的绯闻事件,为这部电影做了免费的宣传,听说这次的票房似乎还要比上次更加可观。 续集讲的是草根女与高富帅的婚后生活,女主斗小三的方法很受大众女性喜爱,收拾老公的手段也受广大女性追崇,既小清新又搞笑,台词幽默且经典,深受好评。电影让人喜欢了,主演自然也让人喜欢,如果说第一部上映的时候丁时媛是新人,那现在绝对可以称之为女神。 男人喜欢她是因为长得漂亮清纯,女人喜欢她是因为她演了这个让人讨喜的角色,教会大家如何看好自己的男人。当然,演技自然是受肯定的。名牌大学毕业,年仅二十三岁,被星探挖掘,走上演艺这条路,一夜成名,令多少人艳羡。 向晴阳看得津津有味,祁明熠却面无表情,整部电影没看进去多少,倒是觉得女演员长得还可以。剧情他不喜欢,要是向晴阳像女主角欺负男主角那么欺负他,他立马把她拖上床,惩罚到她不敢为止。 “懦夫。” “你懂什么?”向晴阳听到了他的话,忘却了方才的担忧,不满的皱眉,“这才是好男人。” 祁明熠不屑的嗤笑一声,没有接话,什么是好男人?那就是像他这样的,又高又有钱,长得帅,床上功夫又好,经常伺候得她哇哇叫,他啧啧两声,向晴阳真是瞎了眼。 电影片尾曲拉开了序幕,在第二部接着开始放的时候,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向晴阳深深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祁明熠,“这一部是什么?” “你猜。”嘴角轻轻牵开,他笑得有多坏就有多坏。 向晴阳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不对劲。果然,当大屏幕上出现血淋淋的画面时,向晴阳手一抖,怀里的抱枕瞬间就掉到地上去了…… “啊啊啊!!!!” 祁明熠没被电影吓到,倒是给旁边近乎狰狞的尖叫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向晴阳就扑进他的怀里,力气大到似乎要将他的胸膛撞碎,也不知道她的脑袋痛不痛。但他知道如果他像她这么撞他的话,她的软绵绵绝对会痛。 “祁明熠,你这个混蛋啊啊,我要回房,我不要在这里了呜呜啊啊啊啊……我恨你啊啊……” “那你就出去吧,回去睡觉,卧室离这里很近。”他优哉游哉的应道。 “我不要,你带我回去,要不快把这电影关了!!” “又没什么,你看,不就是头断了。” “啊啊啊!!”又是几声狰狞的尖叫。 “别叫了,给你吵得我都听不见挖五脏六腑的声音了。” 向晴阳开始放声大哭,试图赶走耳边那阴森森的声音,却越叫越怕,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堆妖魔鬼怪在她眼前徘徊,伴随着让人汗毛竖起的叫声…… “晴阳,我在这里,又没事。” 祁明熠的话她哪里听得到,只知道疯狂的喊叫,像个十足的疯子,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挥手乱打人,指甲抓破了他的脖子,祁明熠痛呼了声,这才把失控的她扛起来,关了电影回到满室通亮的卧室里。 “没事了,你看看我,已经没事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搞的,竟然怕那么多东西,在看到她满脸泪水后,祁明熠心里有了一点点愧疚感,他一开始也只是想逗弄逗弄她而已,谁知道她竟然怕到这种地步。 “混蛋!!”她怒不可遏的骂出声,手却不敢松开他。 “别抓我衣服了,勒得我好难受。” “呜呜。” “晴阳,你松手,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松,这是你害的。祁明熠,你怎么那么坏。” “松手,关灯睡觉了,你刚刚吵得起来差点醒了。” “不要关灯。”说着她又抓紧了些,向晴阳只抓住了这一个重点。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语气虽然含着责怪,嘴角边却带着得意的微笑,也难得向晴阳肯主动贴他贴那么近,祁明熠伸手顺了顺她的秀发,“我要去上厕所,你放开。” “……”向晴阳没有应答,就那么一直紧紧抓着,一脸戒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会朝她扑过来一样。她都差点就和祁明熠连成一体了,紧张兮兮的。 见她这副样子,祁明熠只得伸手去拽她,向晴阳不从,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大手,一直跟进了洗手间,明明那么讨厌她,却又不得不跟着,向晴阳恨透了这种该死的感觉。男人心里很得意,总算是有一回主动缠得这么紧了。 祁明熠站在马桶前开始解裤子,向晴阳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只听见泉水叮咚响的声音,慢慢的涨红了脸,然后又听见祁明熠的声音透过宽阔的背部传进她耳朵里,“你说这马桶里会不会伸出一只手来?” “……”向晴阳浑身一僵,环在他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怯怯应道,“你不要再说了。” “你说你后面会不会也突然多出只手?” “呜啊啊祁明熠……” “别叫,我好了。”祁明熠勾着嘴角坏笑两声,穿上裤子转身把吓得脸色惨白的向晴阳抱在怀里,出了洗手间回到床上。 “祁明熠,晚上睡觉不要关灯了好不好?”她弱弱的问,祁明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癖,一开灯就睡不着,所以她得事先打好招呼。 “你叫我什么?” “老公,明熠,晚上睡觉不要关灯。” “不行,没关灯我睡不着。”他贼贼笑了声,伸手,残忍的把灯关了。 向晴阳立马贴上去,她这副模样让无耻的祁明熠趁机占尽了便宜,她却没有办法,只得紧紧抱着他。祁明熠很满足,向晴阳恨他恨到死却又不得不贴上去。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让她觉得比祁明熠更可恶的人。 “晴阳,嘿嘿嘿……”他笑得很坏。 “……” “我真喜欢这样的你。”魔爪放在她无辜的臀上,前面抓不到没关系,还有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祁明熠非得抓着某些东西才能睡着。 “你混蛋。” “那你喜欢混蛋的我么?” “不喜欢!” “那你不要抱着我,我去别的房间睡。” “不要!”见他要离开,向晴阳连忙用力抱住。 “那你喜欢我么?”怎么听都是威胁的语气。 “……喜欢。”她不情不愿的应着,因为愠怒,脸色涨得通红,娇艳欲滴,幸好祁明熠看不到,不然肯定又会兽性大发。 “真好,刚好我也喜欢你,我们结婚是对的。”他重重的亲了她一口,以示兴奋。 “……”她从来就看不出来祁明熠喜欢她,结婚更是错误的。 “睡吧,难得你这么主动抱着我。”他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缓缓闭上眼。 只可惜还没睡着,就给向晴阳吵醒,听见她在哭,祁明熠便睁开眼,伸手打开台灯,才发现她紧紧闭着眼,脸上满是泪水,表情很不安,看来是做噩梦了。 “晴阳,”他伸手拍拍她的脸,试图把她喊醒,“快醒醒,别哭了,快醒醒。” “不要伤害我……”她浑浑噩噩的呢喃着梦话。 一句话便让祁明熠的心软了下来,原本担忧的眼神瞬间变得比台灯散发出来的光还要柔和,但他也没有耽搁,用力把向晴阳晃醒,把她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向晴阳醒是醒了,除了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一句话也不肯说,伸手将祁明熠抱得死紧,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寻找到熟悉的体温,心便渐渐安定下来。在这一刻,她不想管对方是谁,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 “晴阳……”简直是见鬼了,竟然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祁明熠怔怔喊出声,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知道她是害怕的,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错愕之后,便下意识的与她相拥,用最沉稳的心跳给她依靠。 艾妮第二天一早出现在了寝室里,向晴阳凑过去问道,“昨天你去哪里了,都没来上课?” “救鸡去了。” “什么鸡?” “小*。” “……”向晴阳凌乱了。 “小螃蟹受伤了,非常严重,我把他送医院去了,他昨天晚上才出的院。”大概是施珄榭叫得太惨,到最后艾妮还是折回去了,并且打了120,跟着他一起到医院里去。 “为什么?”向晴阳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男人的尊严,我不方便告诉你。” “好吧,我就不问。”向晴阳很识相。 下午贺祺的车出现在了校园里,并且停在了向晴阳楼下,向晴阳一下来,就给他的两个保镖抓到了车上。还以为是绑架,向晴阳刚要反抗,却在见到贺祺面无表情的脸时,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间。 车子迅速开走,向晴阳惊诧的出声,“放我下车。” “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别把我带走。” 看着她一脸戒备的模样,贺祺嘴角弯出苦涩的弧度,无可奈何的出声,“晴阳,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难道你伤害我还没伤害够吗?” “……”贺祺微敛暗淡的眸光,莹白的手指略微颤抖,向晴阳似乎碰到了他最痛的地方。 “贺祺,你快放我下车。” 贺祺抿紧了优美的唇,缄默不语。向晴阳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得暗自抓紧衣摆,强装镇定。 车子开进了贺祺豪华的别墅,停在大开的欧洲工艺门前,向晴阳意外的发现,之前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已是佣人成群,排队伺候着。可这不是她该关心的话题,因为贺祺正紧紧抓着她的手,把她往屋里带。 “贺祺,你放开我……我得回去了,你不要这样……”她伸手掰着,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被他强行拖到了卧室里,向晴阳才知道贺祺的力气原来这么大。 砰的关上门,贺祺转过身,猛地抱住她,力气大到似乎要将她揉碎。向晴阳顿觉呼吸困难,她难受的出声,“你松开,我……喘不过气……” 闻言,贺祺的力气才放小了些,怀抱却依旧紧,他凑近她耳边低低的道,带了那么点忧伤,“晴阳,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如果我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我断不会这么对待你。”他沙哑的低喃,这些天他很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 向晴阳哭泣的面孔总是在他眼前浮现,把他原本就乱的心搅得更乱,在喝醉了之后,却又逐渐清晰,那上面出现了向晴阳的笑脸,似乎还听到了她的笑声。贺祺真的很难受,那种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感觉真真切切的体现在他身上。在的时候处心积虑的伤害,失去了却才开始后悔,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 领证的前一天晚上,他给莫少卿打了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回来,他说不愿意。贺祺这心里,更加认定了要报复向晴阳的决心,心机成功的实现时,他竟然感觉到痛了。从后视镜看到向晴阳跌坐在地上颤抖着痛哭的那一幕,他永生难忘。 其实这个小东西一点都不烦人,打电话来的时候不是他接她就乖乖的等,给一点小甜头就会开心的围着他转,还特别听话,一心想的都是为他好的事情,甚至是为他学土木工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一味的认为,这是她该做的。当然,那锥心的一切,也是她该承受的。 这是他之前的想法,如果场景能倒退,他愿意咽下所有,与她厮守。父亲被抢走,那他就抢她,就算是补偿,也会觉得意足心满。 可是如今却是覆水难收,这样的局面,在他的预料之内,却不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他犯贱的后悔了,痛了那么多个夜晚,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想要挽回。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计较,现在只想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而不是一只宠物狗。” “对不起,晴阳,你听我说……” “拜托你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她哽咽着打断,眼泪又开始夺眶而出,“对不起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这三个字代表着会让我想起不堪的过去,你每说一次,我的心上就又多了一刀。”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晴阳,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也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是真心的想悔过。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好难受。” “是你亲手把我送出去的,那天如果成功领证,你和我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贺祺,你的心机真的很深,知道怎么伤害我会令我难受。当然你也做到了,我恭喜你,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讽刺的哭着说。 “你还爱吗?” “不爱。”她说的有些违背良心,那注定的第一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怀?如果现在没有那么多阻碍,她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就算会再有摧残,她也会如飞蛾扑火般坚决,即使最后化成灰,那也不会后悔。 不为什么,就因为是第一眼爱上,心心念念了六年,就为了拥有那温暖怀抱的第一秒。可是如今,她和祁明熠已是木已成舟,又怎能和贺祺破镜重圆? 人是物非的悲凉让愤怒早就取代了伤悲,贺祺身子开始发僵,眼神颤颤巍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出于对失去的恐惧,他在发抖,嘴角牵开一抹阴郁的苦笑,他沙哑着呢喃,“我抱着报复你的心思撑到了现在,现在又是想怀着爱你的心情撑到以后,我伤害了你,却什么都是为了你……你懂不懂我在说什么?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撑到现在,担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甚至懦弱的想要死,可是就是因为你,才有现在的贺祺。晴阳,你就不能原谅我吗?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 向晴阳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他,连连后退两步,睁大的眼圈红通通的,想要逃跑却被贺祺一把拽住,就近往床上丢。向晴阳被弹性极好的床震得晕头转向,没来得及坐起身,身上骤然间加了重量,而且,还不轻,这是贺祺的身体。 合体吧,只有合体,向晴阳才会意识到他的爱是真实存在的,贺祺如同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兽,逮着惊慌失措的小鹿,要一起沉沦。当看到她胸前的青青紫紫时,贺祺明显一僵,眼眸越发幽深,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很强大,自己瞄准好的猎物被别人留下烙印时,心会感觉极度的别扭和不舒服,甚至是厌恶。可看到向晴阳这般模样,更激发他心底的渴望,想在原先的痕迹烙印上自己的,一步步进攻,直至完整的拥有。 第86章 门都没有 “走开,贺祺你别这样,”她用力推着,想要拉紧衣服却又拉开,向晴阳的恐惧从心底里涌起,碍于道德伦常,她不会同意自己和贺祺发生关系,毕竟已是嫁做人/妻,“你放开我,别碰我,放开!” “晴阳,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安慰,心急的开始拉她的裤子,自己而外套也迅速脱掉,扯开领带解开扣子,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肌。 “难道这样还不算伤害吗?我不愿意,你就是在伤害,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已娶我已嫁,我拜托你理智点!”她神色惊慌的大喊,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试图唤回野兽的理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爱你,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说爱,却又不停的伤害,如果说痛到没有力气伟大而选择不断伤害的话,那你还是贺祺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贺祺!” “我是,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晴阳,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别乱动,我轻轻的……” 手脚被控制住,衣服也越来越少,向晴阳仿佛看到了祁明熠,印象中只有祁明熠对这么她,却不想连贺祺也是如此,叫她还怎么相信? 关键时刻,门被一股外力推开,“贺祺……”高雨薇兴高采烈的进来,却没想到眼前是这杨的场景,明显一怔,惊愕得后半句卡在喉间。 贺祺不悦的抬头皱眉,拉过被子盖住向晴阳j□j的上半身,神态自若的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向晴阳的气场哪里比得过贺祺,她手忙脚乱抓过自己的上衣,再惊慌的套上,慌乱到差点穿反。 “你来做什么?”他半眯着眸子,不满的质问,哪里还有刚刚的痴情模样。贺祺是玩心机的高手,更是个伪装的高手。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可是我家,就算你把我赶回娘家,我还是会回来,”高雨薇反应过来,不屑的瞥了眼还在穿衣服的向晴阳,趾高气昂的走到贺祺跟前,十分欣喜的说道,“我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就在新婚之夜那天,今天刚检查出来的,还有八个多月,你就要做爸爸了。” 高雨薇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向晴阳浑身一震,脑子轰轰的,兵败如山倒都没有此刻来得壮观。扣完最后一颗扣子,她抹泪而逃,留下仓皇的背影,迅速到贺祺来不及追出去。又或者说,是高雨薇拉住了他,“难道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我该说点什么?”他挑着眉毛反问道。 “这可是你的孩子!”她有必要非常认真的提醒他。 “哦,好好养你的胎。”他不冷不热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贺祺,你到底是不是人!!”高雨薇愤怒得脸颊通红,眸子闪着不耐的火,声音再凄厉,却也唤不回贺祺。 不肯举办婚礼就算了,还不肯让她住在这里,高雨薇只好自己搬过来,住了是住了,贺祺却不看她一看,不肯同房,避她如蛇蝎。贺如琴也不管这方面的事,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权利和地位。最可恶的是家里的父亲竟然怕贺家,害她只能选择咽气。 不过幸好,高雨薇得意的摸摸还很平坦的肚子,嘴角弯出势在必得的弧度,有龙种在,看他还怎么逃。 贺祺追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向晴阳的踪影,按理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又没有车接送,她不可能跑这么快,可没有看到人又是怎么回事。贺祺猛然加速,想跑前头去看看。 粗壮的树身后面有一抹忧伤的身影,向晴阳抹干了眼泪,拿出手机给清峰银纱的司机打电话,生怕贺祺会跑回来她也不敢现身,就那么一直等着。贺祺也是野兽,她是真的怕了,被人强行要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即使是深爱着的人。如果刚刚不是高雨薇闯进来,她丝毫不怀疑,贺祺绝对会强行要了她,因为他在他眼里看到了类似祁明熠兽性的光芒,对待猎物,势在必得。 司机似乎是很着急,半个小时之内就赶过来了,向晴阳急忙跳上后座,这才松了口气。没来得及把气喘平,祁明熠就来了电话,她清了清嗓子,接通。 “怎么还没回来?”大概是等得烦了,他的语气很不好,向晴阳不难想象他此刻正是濒临七窍生烟的地步。 “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最好快点。” 啪的声电话被挂断,向晴阳默默收回了手机,吩咐司机快点。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树影在昏黄的路灯拉长,显得十分寂寥,农历二月底的天气,还隐隐泛着骇人的寒意。 七点钟准时回到清峰银纱,祁珞一脸幽怨,祁明熠则黑着一张脸,餐桌上山珍海味,向晴阳再慢一秒钟,估计这些山珍海味就会被无情的摔在地板上,然后成为垃圾桶的食物。向晴阳快步走过去,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回来晚了。” “到哪儿去了?”他压抑着怒气问。 “在学校里,和艾妮,一不小心就回来晚了。”她说谎的本事越来越熟练。 “把你的‘一不小心’收好,下次再敢这样试试,孩子不能陪着大人饿肚子。”他总是这么关心祁珞。 “我知道,没有下次。”其实向晴阳想说,祁珞可以先吃,或者是你们两个都可以先吃,没必要等,因为她根本就没胃口。 或许是向晴阳认错态度好,祁明熠也没有多做为难,又念叨了几句,然后一起吃饭。向晴阳胃口不好,简单吃了几口,无视祁明熠喷火的目光,转身上楼。 摊开日记本,一字一顿的记着,心头多痛,捏着笔的手就有多用力,不知不觉又戳破了纸张。一滴热泪缓缓而落,向晴阳伸手抹干,才发现已经写不下去,难受的合上,大锁小锁都锁好,放进床头柜最深处,怕就怕祁明熠来偷看。 用力推开门,祁明熠刚要逮她发火,却发现不在,浴室里传来水声,估计是在洗澡。刚要冲进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他之前看到的那本本子,他发誓,绝对不是有意翻向晴阳的柜子的,但这柜子是用他的钱买的,为什么不可以翻? 于是他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本子,可恶的是,有密码锁就算了,最外面还要加把大锁,害他想看都看不了。转念一想,他完全可以拆开来,不用密码都可以看,但又怕向晴阳会闹,这才作罢。患有恐高症的向晴阳闹起来敢跳崖,他实在不敢逼那么紧,真怕她死了,他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女人。 可里面写的什么,祁明熠又非常想知道,好奇心磨得他心里痒痒,却又抓不到,急需要发泄。心里的火渐渐演变成身体的火,身体里的火又集中到某一个点,不发泄不行,发泄的方法就是通过小弟弟,但是小弟弟需要小妹妹,于是他冲进浴室里去了。 …… 半夜时分,向晴阳疲惫的磕上眼,刚要入睡时,耳边却又传来沙哑的声音,“小骚,你经常在本子里记什么?” “没什么。”双眸紧闭着,她淡淡应道。 “那能不能借我看看?”他好声好气的商量。 “不能,”向晴阳拒绝得很干脆,“我丝毫不怀疑你会强行拆开,但当我的伤疤暴露在人前的时候,我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 “你敢?”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却苍白得有些无力,祁明熠是真的怕她消失了或者是死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讨厌被威胁的感觉,却从来都不意识到自己经常威胁别人,也从来想不到向晴阳此时的感觉他会尝到,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心力交瘁。 出来威胁,总是要还的。 “……” “晴阳,你就告诉我,我嘴巴很紧,放心,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别人。”他像是在哄骗小孩子。 “你可以自己去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看,告诉你,明天我就拆了你的。” 向晴阳无力的牵开嘴角,依着祁明熠的性格,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一般都会即刻执行,哪里会等到明天。 见她不回答,他恨恨的瞪了眼她的后脑勺,然后手也闹着脾气,使劲揉了把掌心里的丰盈,闷声闷气的说了声,“睡觉!” 总说他变脸快,依祁明熠看,向晴阳变脸更快,昨晚还像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今晚又背对着他,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高雨薇在第二天找上门来了,大着肚子还穿着高跟靴和紧身衣,也不怕对胎儿不好。向晴阳站在校门口愣愣的看了她三秒钟,问道,“你有什么事?” “找你聊聊天。” “抱歉,我跟你不熟。”向晴阳说着就要走。 “诶,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高雨薇拽住她的手,尖着嗓子说道,“不远处有个咖啡厅,我们去哪里吧。” “你大着肚子还敢喝咖啡?” “多事,你在意什么?又不是你的孩子,贺祺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虽是这样说着,高雨薇还真的不敢大意,这可是能牵制住贺家的龙种。 “你有话不能在这里说?” “祁家和贺家都有头有脸,你是祁家的人,我是贺家的,在这大街上扯着嗓子说话也不怕丢脸?” 向晴阳从不在意这些事,可事关到祁家,她还真的丢不起,给祁家惹出什么事来,祁明熠会找她算账的。思考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高雨薇的要求。 不同的咖啡厅,却是一样的咖啡,这杯苦到心里头的咖啡,曾经被她当作是宝,贺祺说,先苦后甜,她现在才知道是废话,苦就是苦,哪里来的甜。命运也是如此,注定就是注定的,哪里能轻易改变。 两杯咖啡两个人都没有动一口,空气中泛着诡异的涟漪,片刻之后,高雨薇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道,“以后少来勾引我老公,至少不要给我看到。”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向晴阳不屑的扬起嘴角,受到祁明熠的影响,嘲讽她也运用的收放自如,讥诮的看着别人的时候颇有他的几分神韵,“刚刚拉扯我的时间,你都不知道可以说几遍了,还让我浪费了一杯咖啡的钱。” “你放心,咖啡的钱我会买单,还有,我再郑重的说一遍,不要勾引我老公。” 向晴阳真是有苦说不出,索性她也就承认,给自己泼黑水,将“小三”一角饰演得活灵活现,“我就勾引你老公怎么了?你自己看不住还能怪谁?怎么样?我就是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老公就是喜欢我,有本事你拿链子拴着呀,挺着个大肚子也不能伺候人,活该他要找我。” “你这个烂货!”年轻和漂亮,这是向晴阳的资本,却深深的刺激了已经二十六岁四舍五入为三十岁的高雨薇,她举起咖啡狠狠浇在向晴阳头上,怒不可遏的说道,“你能不能要点脸?快被祁明熠搞烂了还想勾引我老公,快去死吧,你就是烂货!烂货!烂到不能再烂的女人!” 咖啡顺着发丝流下,染脏了向晴阳洁白的外套,万万想不到高雨薇这么野蛮,她伸手抹干狼狈的脸。想要反击的时候,眼前的咖啡却被端走,下一秒,浇在了高雨薇的头上,下一秒,高分贝的尖叫成功的吸引到了整个咖啡厅里的人的视线。 英雄救美女的场面不断在上演,但今天的这场戏却是英雄为了救另一个美女而牺牲了另一个美女,此“英雄”不是别人,正是郁流旌。泼女人咖啡如此有辱形象的事,他却做得十分潇洒,以致那些想出来抱不平的人们,都不得不把话吞回去。 再说了,现在谁不爱看热闹,乖乖看着就好,还是免费的。 “起来,跟我走。”郁流旌拉着向晴阳的手,却被她甩开。 向晴阳霍地站起身,端了隔壁桌的咖啡,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泼在了高雨薇的脸上,冷着脸甩了一句,“想欺负我,门都没有。”随后把杯子还回去,从钱包里掏出现在为自己买单和赔偿隔壁桌,然后拎着“祁珞小手一指七位数”的hermes趾高气昂地走人。 高雨薇震惊得愣在原位,许久都反应不过来。十几秒钟之后,咖啡厅传来一声愤怒到几近扭曲的尖叫,差点炸烂了落地窗。 “晴阳,”追出来的郁流旌大步上前,抓住眼前瘦弱的手臂,一脸担忧的说道,“你衣服脏了,我把我的外套给你。” 他说着就要去脱,向晴阳急忙拦住,“别,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这话怎么听都有疏远的意味,郁流旌也没去仔细想,望着她湿了一大片的头发和衣服,只觉得心疼,“要不我带你去买,顺便去洗下头。” “我自己有钱。”她不冷不热的应声。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跟我走吧,天气冷,别冻感冒了。”因为天气寒冷,说话间郁流旌性感的薄唇不断吐出雾气,鼻头也有些泛红。 “你不是要来谈生意的么?去吧,我自己能回去。”匆匆一瞥,就看到几个穿西装的人一起,想必是来谈正事,却因为她的事而被打断。 “没关系……” “郁流旌,”她蹙着眉头打断他,甩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我很感谢你为我出头,但我真的不需要,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对我的人都是怀有目的的接近,然后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狠狠给我一巴掌。我再也承受不了,请你离开,不要对我好,以后再看到我不要理我,没有你们这些男人,我会活得更好。”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看着她坚决冰冷而又有些狼狈的背影,郁流旌喉咙哽咽了下,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她是受尽寒风暴雨摧残的小草,他想做他的大树为她遮挡一切,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转身的时候看到走出来欲找他算账的高雨薇,郁流旌收起不堪,双手插在裤兜里,如无其事的上前,在她开口之前打断,“别说泼咖啡,以后你就是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让人弄死你。”语毕,他转身进了咖啡厅。 高雨薇的话全都卡在喉间,泼她咖啡的时候她没看清楚,眼角的余光让她知道对方是个身材颀长穿着一身名牌的男人,上前一看,才发现是和扬的继承人。可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又岂止是和扬继承人那么简单,那黑暗的一面,谁都探不清楚。 高雨桢接到姐姐的电话便火急火燎的从附近赶过来,看到高雨薇这般模样急忙下车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上,神色紧张的说道,“姐,没事吧?天气这么冷,这是谁干的?” “死丫头,来得这么晚,”高雨薇没好气的说道,甚至伸出涂满豆蔻的手指,用力戳着高雨桢的光洁饱满的额头,“你姐我都冻死了,真的是。” “我是出来办事的,”高雨桢面带委屈,“事情刚做完,没剩多少时间了,我马上就得回去。” “你不会找你姐夫?让你进恒信是干嘛的?晚点回去怎么了?你姐夫在就没人敢动你,好好的关系不利用,蠢货。”她推开她,大步往前走。 高雨桢急忙跟上,却见高雨薇坐上了驾驶座,她一头雾水的喊道,“姐……” “姐什么姐?别叫我姐,车我开走,你自己去拦出租车。” “这是公司里的车。”高雨桢一脸为难,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却又马上恢复正常,就怕被高雨薇发现,自己又要挨打。 “公司的车怎么了?等我生下孩子,整个贺家都是我的。” “主管那儿我不好交代。” “滚,你们主管有病是不是!我可是贺太太,开恒信的车怎么了?他要敢说什么就叫他来找我,不过我也料他没这个胆。还有,少勾引你姐夫,他是我的!” “我没有……”高雨桢用力摇头,冻得发红的小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最好是没有,敢给我发现,你就玩完了!别挡道,还不快滚开!”说罢,高雨薇狠狠的鄙视了她一眼,迅速把车开走。 高雨桢淡淡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她只好去拦车,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交代,瘦削的她站在路边显得更加娇小,外套给了高雨薇,这会儿更是冷得瑟瑟发抖,身子不住哆嗦。 向晴阳浑浑噩噩的回到清峰银纱,又无精打采的去浴室里把自己洗干净。祁明熠打来了电话,晚上不回家吃饭,叫她照顾好祁珞。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祁明熠忽然又添了句,“自己也要多吃点。” “嗯,我知道了。”向晴阳挂了电话,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准备睡觉。 祁珞阴魂不散的爬上床,睡到她身前,伸出小手搂住她,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 “你去吃饭,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她出声赶人,一脸疲惫。 “妈妈也要吃。” “妈妈肚子不饿。”她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是她妈。 闻言,祁珞高兴极了,双眼难掩兴奋之意,嘟着小嘴亲了她一口,甜甜的说道,“那祁珞也不饿。” “傻孩子,妈妈不想吃。”向晴阳伸出葱白的手,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或许是因为心里难受,祁珞又那么贴心,让她想要好好的疼这个体贴的小棉袄。 “妈妈不吃祁珞就不吃。”聪明如祁珞,知道打铁要趁热,讨好向晴阳的本事只增不减。 “听话,下去吃饭,乖。” 祁珞像条泥鳅一样溜下床跑开了,向晴阳还以为她跑下去吃饭,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又被打开,祁珞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端着饭的佣人,她利落的爬上床,小手推着向晴阳道,“妈妈,快起来吃饭。” 向晴阳缓缓睁开眼眸,祁珞小脸渐渐清晰,然后又模糊,最后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如此反复,她稚嫩的声音也嗡嗡的响,犹如蜜蜂在耳边飞跃,向晴阳艰难的出声,“我不饿……” “要吃饭要吃饭要吃饭……”她固执的重复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小手摸上她的光洁的额头,然后大喊道,“妈妈好烫!” 佣人一听她的话,立马上前来,将冰凉的手掌覆上祁珞原先覆着的位置,然后焦急又认真的纠正道,“少奶奶发烧了,不是很烫。” “快去叫爸爸!”对于祁珞来说,祁明熠就是万能的。 “小姐先别急,我马上叫管家叫家庭医生,然后再通知少爷。” 祁明熠正在施会所的包厢里搓麻将,施珄榭休息了些时间,情况总算是好了些,只不过还没派上用场过。 “听说你进医院了。”祁明熠斜着嘴角嘲讽道,一脸幸灾乐祸的摸着牌。 “别提了,吃个豆芽给吃进医院去了,靠,老子从来没这么丢过脸。” “你不是最讨厌吃豆芽嘛。” “清粥小菜,各有所爱,偶尔换换口味,是人生一大快事,”他流里流气的说着,却一脸认真的出牌,然后又低咒了声,“真他妈晦气,又要输。” “你可悠着点,这个豆芽不好对付,光是问候你妈就可以让你元气大伤。” “女人不都一个样,动动嘴皮子哄哄就好了,她要敢问候我妈,”施珄榭利落的出牌,然后浓眉一扬,得意的哼一声,“我就把她拖上床,搞到她不敢。” “就凭你?谁不知道你是被她搞进医院的,哈哈哈,没断算你命大。” 施珄榭给他几句话憋得脸色青紫,想要爆发什么的时候,却听见祁明熠的手机响了起来,此时他又不得不把话咽回去,差点就给憋内伤。祁明熠从西装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清峰银纱的,还以为是向晴阳良心发现叫他回家吃饭,立马接通,“喂。” “爸爸。”祁珞奶声奶气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听见她哭,他就心急。 “呜呜,妈妈要死了。” “什么要死了?”祁明熠不由得皱眉,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不知道……妈妈不理我睡着了,呜呜……医生叔叔拿针要戳她屁股,妈妈肯定很痛……” “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去。” “爸爸再见。” “小宝贝出事了?”施珄榭插了句。 “小宝贝好好的,是大宝贝。牌我不玩儿了,这把算我输。”说着他起身就走,步伐快速而踉跄,旁观者清,只有施珄榭和在场的人才看得出来他很急,这点祁明熠自己没有发现。 帕加尼如同离弦的箭,快速从停车场飞出,四十分钟的车程,给祁明熠硬生生缩成二十五分钟。利落的甩尾,推开车门,连钥匙都没拔就冲到卧室里。 向晴阳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其中一根给尖锐的针头连着,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入,似乎这是她的救命东西。祁珞静静的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眼眸紧紧盯着呼吸孱弱的向晴阳,真害怕她消失,她一消失,祁珞就没有妈妈了。 向晴阳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营养不良和受了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听了医生的报告,祁明熠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清峰银纱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营养不良。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向晴阳到底是要闹哪样? 大步走过去将祁珞抱在怀里,祁明熠耐着性子哄道,“家里的人说你还没吃饭,跟我下去吃饭。” “妈妈不吃。” “她在睡觉,你放心,这里有人守着,她不会死的。” “可是她不吃饭。” “等睡醒了我就叫她吃,爸爸也没吃,你跟爸爸一起吃。” “好吧。”祁珞难得在没有向晴阳的时候妥协。 向晴阳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醒了过来,祁明熠穿着睡袍阴魂不散的坐在床前,脸色臭得很,祁珞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被骗去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床上滚了大半天,失眠了,爬起来更新。 第87章 想要孩子 “醒了就给我起来。”他的声音很冷,语调里又夹杂着一股怒火。 向晴阳缓慢的爬起,喉咙痒得难受,还伴着嘶嘶的疼,轻轻咳了几声,却发现一用力头就痛,迫不得已又躺了回去。 “我问你,”祁明熠的声音很沉,从晚上回来到现在的所受的气还没消,“你在学校没钱刷饭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艰难的出声,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 “你脑子烧糊涂了是吧?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你在学校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有。”不是不吃,而是根本吃不下。大概是烧得厉害,祁明熠就好像只蜜蜂,声音在耳中徘徊着沙沙响,向晴阳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听清。 “那为什么你总是营养不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缺你什么了,还是你们学校的菜是你难吃?你告诉我,我让做饭给你送去。” “不是的。” 祁明熠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她疲惫的闭眼,那些不好听的话全都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化作一口气轻叹出来。起身去楼下,没一会儿端上来一碗清粥,扶着虚弱的向晴阳半躺着,“把这个吃了,然后吃药睡觉。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勉强喂你。” 此时的力气小到让向晴阳没办法拒绝,她听话的张嘴,吞咽,如同机器般重复着动作。在祁明熠的强硬攻势下,向晴阳总算是喝完了一碗粥,把药吞下去之后,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祁明熠也没有多做为难,关了灯帮她盖好被子,把她拉进怀里,不轻不重的抱着,让她得以喘息。 后半夜再次醒来,向晴阳没来得及冲进浴室里,把祁明熠吐了一身,尽管脑子晕晕沉沉的,可她还是看清了他越发阴沉的脸,特别是她又吐了一次之后,他的脸色现在的夜空有得一拼。患有严重洁癖的祁明熠如今一身污秽之物,可想而知,那是多么令他愤怒的事。 “对不起……”她艰涩的出声,苍白的脸满是歉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帮你洗干净……” 他不发一语的起身,去一楼把正在熟睡的佣人吼了起来,然后又神色冰冷的回到卧室里,怒不可遏的把身上同样有污秽之物的向晴阳抱到了浴室,扒了个精光,拖进浴缸里。 挤了不少沐浴露帮她使劲搓,搓得她白嫩的肌肤变得通红,闻着觉得香喷喷才罢休,又快速帮自己洗干净,重新回到已经干净如初的大床。整个过程都十分默契的缄默不语,最后相拥而眠。 贺祺参加饭局喝到醉酒,田茜和高雨桢大半夜才成功把他送到他的别墅,此时他正靠着高雨桢的肩膀,睡得正香,连车停下来了也没发觉。别墅里一楼的窗户传来昏暗的灯光,再无其他。 “麻烦你叫一下贺总。”坐在驾驶座的田茜转过头来,语气不冷不热的,她对待任何事情,都像是在办公事。 “贺总,”伸出纤纤玉手,高雨桢轻轻推了推他,盯着贺祺俊逸的侧脸轻声喊道,“贺总,快醒醒,到家了。” “晴阳……”贺祺呢喃了声,抓住那只柔软的手。 高雨桢一脸尴尬,面颊上又带着潮红,贺祺的手很暖和,很宽大,指骨柔软,单单只是一只手,就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田茜一向不会坏事情,看着高雨桢不行事,像个小姑娘似的。她便推开车门,绕到后座边上,用力推了推贺祺,中规中矩的喊道,“贺总,醒醒,到家了,老板。” 贺祺迷糊的睁开眼,眸底带着醉意的朦胧,眼前是高雨桢白皙的脸庞,他痴痴的唤了声,“晴阳……”然后傻傻的笑开。 田茜先是一愣,跟在贺祺身边办事已经快六年了,别说是傻笑,就连是发自内心的笑都没有,这简直比奇迹还奇迹。不敢多耽搁,她看着高雨桢道,“一起把他扶进去,要不明天就起不来了。” “好。”高雨桢微微点头,跟着田茜一起使力,总算是把贺祺带出了车厢。 贺祺醉得连步伐都踉跄着,以前就算是饭局他也很少喝酒,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把自己灌醉,然后现在无意识的喊着向晴阳的名字。好一会儿才进了客厅,一直到楼梯口,穿着真丝睡衣披头散发的高雨薇突然出现在了楼梯上面,田茜就是再镇定,也给她吓了一跳,更别说高雨桢。 “姐……”高雨桢弱弱的喊了声。 打开灯,高雨薇噔噔噔下楼来,扬手就给了高雨桢一巴掌,怒喝道,“你还有脸叫我姐!你的手放在你姐夫腰间做什么!” 田茜面带震惊,真不知道下一个被打的会不会是自己,因为她的手也放在贺祺腰间,想到此,她便偷偷的抽回。 “我只是……我……”艰难地转过被打偏的头,高雨桢一脸委屈却不敢哭出声,无力的解释道,“姐夫喝醉了,我只是扶他进来而已……” “你还敢哭,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在公司里我管不着你,可你到我家里来,竟然还敢这么做!” “我真的没有,姐夫……姐夫他……他喝醉了。” “高小姐,贺总是真的醉了。”一旁的田茜看不下去,开口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高雨薇厉声应道,趾高气昂的开口,“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儿轮得到你说话,还有,见了我叫我贺太太。” 别人见了田茜,就是看在贺祺的面子上,也会让她三分,巴结的人更是不少。田茜只觉得高雨薇不知天高地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教训她,却又觉得她不配她教训,干脆噤声。 高雨薇还以为这两个人是真怕了自己,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伸手推开她们,“闪开闪开,什么东西,也不去照照镜子,连我老公也敢搂?”她从她们手里接过贺祺,却不想贺祺看着瘦,实际上是有重量的,高雨薇一个使不上力气,就连带着贺祺给摔到了地上。 这么一摔,贺祺也就清醒了几分,重要的是还是给高雨薇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给熏醒的。站直了身子,扶着额头轻揉了揉,看着眼前的场景,聪明如贺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唉哟,我肚子好痛……”高雨薇躺在地上大喊大叫,精致的眼眸直盯着贺祺,欲让他拉起自己,“老公,我肚子痛死了,你快扶我起来……” 整天穿高跟鞋紧身裙扎名牌店里逛个没完没了都没见出什么事,贺祺懒得理会她,转头不经意瞧见高雨桢肿起来的半边脸,嘴角似乎还有血丝,他蹙着眉头问道,“谁打的?” 高雨桢轻轻摇头,把视线移向冰冷而华丽的地板上,缄默不语,却让人怎么看都知道是被人欺负了的。 高雨薇好死不死的站起来,哪里还有刚刚虚弱的模样,大声说道,“我打的,怎么样?贺祺难不成你还想打我?来呀,快来呀,有种你就打……” 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高雨桢和田茜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贺祺竟然真的打人。高雨薇被甩得晕头转向,她单手捂着差点打歪的脸,缓缓抬头,一脸不置信的望着贺祺,似乎不相信刚刚打她的就是他,可事实就是,贺祺真真切切打了她一巴掌,而且事实也证明了,千万不要骂男人没种。 “你打我?”她还是不置信的问出口。 “打的就是你。”贺祺神态自若,白皙的脸庞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娇艳可口。 “凭什么?” “第一,你打我的员工,我作为发工资的,自然不能让我手底下的人受气。第二,我就是想打你,想打就打,没有理由,你很荣幸,是我打的第一个女人。” “我可是你的老婆呀,”她呜呜着,眼泪夺眶而出,“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打我?你怎么能这么狠,贺祺……你简直有病,连老婆都打!”说着她还要扑上来,大吵大闹的,杀猪般的哭喊就把佣人全都吵醒,各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面面相觑。 “把这个疯女人拖回房间,锁起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免得乱咬人。”贺祺不冷不热的下命令,之后甩开高雨薇,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沉着脸抬脚上楼。 一阵吵吵闹闹之后,高雨薇被锁到了房间里,田茜和高雨桢也就相继出门,离开别墅。 洗了个澡,贺祺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短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滴滑过结实的胸膛一直向下,十分诱惑。 拿着吹风机吹干了头发,高雨薇鬼哭狼嚎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没有。 这个女人真的很烦,连哭声都这么讨厌,贺祺总有一天会把她赶出去。 大床某个位置凹陷了下去,贺祺稳稳的躺在上面,抓着手机看相片,眸光越发深邃,有不知名的东西在里边滚动,闪闪发亮,星星都不及他此刻的眸子来得耀眼,嘴角的梨涡也缓缓绽放开来,唇红齿白。 贺祺的手机里只有七张照片,向晴阳的十五岁到二十一岁,刚捡回来的时候拍了一张,此后每年一张,无声的记录着她的蜕变,从丑小鸭到美丽的天鹅,美到让他觉得连呼吸困难。 向晴阳十五岁的时候真的好小,就那么一点,他还记得第一次抱起她的时候,轻得让他诧异。长大的速度也令他诧异,明明还不到他胸膛的小个子,转眼就到了他的下巴,和他站在一起是那么般配……美好却被他亲手扼杀,贺祺这才意识到,这有多残忍。 扔开手机,贺祺重重喘了口气,抱着冰冷的枕头孤独的睡去。 向晴阳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祁珞担忧的小脸逐渐清晰,见到她睁开眼睛,又变得高兴,黑眸闪闪发亮,欢快的喊了声,“妈妈醒了。” 声音稚嫩稚嫩的,听得她心里舒爽了许多,脑袋也没有那么沉了,身体却还是发软,视线也有些模糊。她梦见贺祺了,贺祺剃发出家,孤独老去,一生悲凉凄苦。生怕这是真的,她难受得想要掉泪,却硬生生忍着,就怕祁珞想多。 “妈妈吃饭,爸爸叫你吃饭。” 大概是祁明熠交代祁珞这么说的,不吃也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向晴阳艰难的爬起,拖着发软的身子下床,进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祁珞坐在房间的桌子边,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可口的饭菜,一旁还有一碗清粥。祁珞晃着小脚丫兴奋的对她招手,向晴阳缓缓踱步,走到桌边,就着祁珞旁边的位置而坐,素净的手指端起碗,准备开吃。她是真的饿了,昨晚吃的都吐了出来。 小孩子吃饭都会砸吧砸吧响,祁珞也不例外,向晴阳出声教育着,“闭上嘴巴咀嚼,这是不礼貌的,跟客人这样吃饭,他们会不喜欢你。” “妈妈喜欢就好。” “我也不会喜欢,我不喜欢家教不好的小孩子。” “好吧,那祁珞听妈妈的。”祁珞往小嘴里送了块肉,闭上嘴角嚼着,十分乖巧。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谢谢。”祁珞有礼貌的道谢。 “女孩子的家教就该好,要不然你以后嫁人了,婆家会说是因为你父母没管教好。我就算是你的那个母吧,你的父纵容你,那是因为他脸皮比城墙还厚,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你要好好听话。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否则等你以后养成习惯了就难改了。” “爸爸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不礼貌的,所以妈妈你不要勾搭我说话了。” “……”向晴阳一头黑线,嘴角微微抽搐着。教育了半天,还反过来给她教育了。祁珞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总能呛人,嘴巴跟祁明熠一样溜。 吃完午饭,身体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向晴阳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在躺一会儿,手机却没完没了的震动。拿过一看,是祁明熠。 “老婆,感觉好些了吗?” 听着他这么温柔,向晴阳有些不适应,跟昨晚那个黑着脸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她颇为尴尬的应道,“……好多了。” “有没有吃午饭?” “刚吃完。” “下午再去睡一会儿,估计就能好了,你不用担心学校,我亲自给你请了假。” “哦。”她淡淡应了声,也不管她这般冷淡的态度有可能会让祁明熠会发火。 “我过来焦南市这边开会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说说,我给你带回去。” “没有。” “那咱们的女儿呢?” 被他这句话吓到,向晴阳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应声道,“我让她自己说。”说着她把手机递给祁珞,说道,“自己说。” “爸爸。”祁珞甜甜的叫着,最近她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小宝贝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要跟妈妈一样的。” 向晴阳根本就没有想要的东西,祁珞便不知道要什么,于是手机又回到了本人手上,祁明熠又问了相同的问题,向晴阳应了声,“随便吧,你带什么我们喜欢什么。” “嗯,那你照顾好自己,快点好起来,再睡一会儿,我晚上就会回去。” “知道。”丢开手机,向晴阳钻进被窝里,祁珞的脸皮很厚,马上也跟着钻了进去,还是趴在她的胸前。 向晴阳想睡觉,也没有阻止,又或者是习惯了,才没有理会祁珞的恶劣行径。明明已经四岁,还总是要趴在那里。说到这个,应该说祁明熠更加无耻,明明已经二十六岁,睡觉的时候却总是要摸着,比祁珞还小孩子。 下午三点钟再次转醒,向晴阳洗了个澡,天气冷晚上可以不用再洗,顺带把祁珞也给洗干净。吹干头发,整个人舒爽了许多,祁珞也吵着要用吹风机,向晴阳不肯,小孩子的头皮特别脆弱,会受伤害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注重这方面的事情,甚至几乎是下意识的,虽然有时候会对祁珞不好,但却没有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情。或许是看着祁珞可怜,父母惨死,从小给叔叔养着,还差点给亲生奶奶杀死,爷爷又跟狐狸精生活在迪拜。说到底,祁明熠也很可怜,性格却一点都不像祁珞那么乖顺。 祁明熠再次打来电话通知,晚上九点钟会回来,叫她们晚餐不要吃太饱,等着他一起吃夜宵。向晴阳本来不想理会,却又怕祁明熠又要逼着她吃,于是便做了些水果沙拉当作是晚餐填肚子,吃完就呆在房间里画稿子。 上次那张心血就那么废了,向晴阳一想起来就来气,却又不能去打祁明熠,只能咽下火气,重新画。好在这一次要比第一次画的时候顺手,因为画过一次,灵感多,也不用浪费那么多张草稿纸。 祁珞虎头虎脑的坐在一旁,刚吃完水果沙拉又在吃虾条,是赵玉让人给她油炸的,这种口感酥脆的零食深得她喜欢。手里还捏着漫画书在看,弄得页面都是印子,小手也油乎乎的。 生怕吃多了向晴阳会生气,会骂她说油炸食品不健康,她也就吃了一些,然后自己主动去洗手,回来之后看见页面上都是印子,祁珞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呜呜心疼死了,这可都是妈妈买的,早知道就不贪吃了。 她又抽了张纸巾,死命在那里擦,却怎么都擦不掉。为了不吵到妈妈,她又自己拿去用水洗,想要洗干净。 结果她懵了。 祁珞已经不见了一会儿,向晴阳也没在意,却突然从洗手间里传来了大哭声,生怕她出事,便丢下笔,跑了进去。 漫画在盥洗池里漂浮着,烂成了好几块,有的甚至是一页一页的跑出来,堵住了出口。祁珞站在椅子上哇哇大哭,向晴阳忙问道,“怎么了?” “我洗烂了妈妈送的东西,呜呜……” “这东西怎么能洗?”小孩子都很熊,祁珞也是这样,竟然拿漫画书来洗,向晴阳将她抱起,把水龙头关了,单手抱着她单手拎着凳子,出了洗手间。 祁珞还在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对不起,弄坏了妈妈送的东西就是坏孩子之类的话。向晴阳哭笑不得,安慰了许久,并承诺给她买新的,她才住嘴,这次她不敢边看漫画边吃零食了。 祁明熠晚上九点整准时进门,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深眸熠熠,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心情好。 他带回来一辆小小的自行车,是祁珞的,前面一个轮子后面三个,可爱的粉红色,祁明熠总算是像样的做了一回父亲。 向晴阳还以为他又会带首饰什么的给她,谁知道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失望,只不过是感到意外罢了。 吃完饭洗过澡,祁明熠十分殷勤的从后面贴上来,伏在她耳际低声说道,“老婆,我想要个孩子。” 吃错药了,祁明熠竟然谈这个。向晴阳愣了三秒钟,然后装作听不懂,应声道,“祁珞已经四岁了。” “我想要我们的。”他的声音无比坚定,今天看到别人的老婆大着肚子,他打心眼里羡慕,自己却没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祁珞也是。” “那不一样,她是明珞和阿静的孩子。” 向晴阳还是第一次从祁明熠嘴里听到“明珞”这个名字,估计是什么亲人,她怔了怔,神情有些恍然,没有说话。 “当然,也不是说我不喜欢她,也不是说有了我们自己生的孩子就会偏心,只要有我在,她就永远都是块宝。但是老婆,我就是特别想要一个和你一起生的孩子,那种心情你能懂嘛?” “不懂。” 隐约能听见祁明熠磨牙的声音,向晴阳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就算是再生气也没用,不想生就是不想生,依着现在这种情况,生出来的孩子绝对不会幸福的,况且她是真的不想生,特别是和祁明熠。 放弃了土木工程,投身于服装设计,突然的转院让她有如履薄冰,事事都得注意着,稍一不小心就会被抛在后头。还有跟祁明熠生孩子,她实在是不愿意,有了孩子,就给牵制住一辈子了。 “晴阳。”他又唤了她一声。 “什么事?” “我不管,我就是要孩子,给你些时间养身体,养好了就给我生。”他一向强势,这个时候也不会稍微有一点让步。 “给我一年半。”至少要到大学毕业,也不知道这段婚姻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许他有一天会腻,能拖一些时间就尽量拖。 “别人二十六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二十六岁连个屁都没有。”这是祁明熠第一次嫉妒别人,他就像是个看到别人拥有漂亮玩具的小孩子,非得也学着别人搞出那么一个。 “祁珞已经四岁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都说了她不一样。” “……” 向晴阳缄默不语,祁明熠也没再出声,空气中有沉闷在涌动,弄得他又要开始起火,可她又生着病。最后他只能把手伸过去,做着邪恶的事情。向晴阳缓缓闭上眼,无视胸前那只每天晚上都会在的寂寞的手。 一大早来了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是贺祺的,向晴阳已经删了他的号码,却能在那个号码跃然屏幕的时候,第一眼就能认出来,脑海里也随着出现他缓缓绽放的梨涡。 “为什么不接电话?”祁明熠裹着条浴巾从浴室里冲出来,短发还湿漉漉的,每次一洗澡,他都要洗头,向晴阳真觉得他爱干净爱过了头。 “打来推销东西的。”她说得十分自然,却生怕祁明熠会心血来潮冲过来接,不忘摁掉并且关机。 “过来帮我穿衣服。” “好。”她已经乖顺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除了昨晚谈到的生孩子。 向晴阳已经准备了大量避孕药,他要是不戴套那她就吃药,之前拍的裸/照已经威胁不到她了,贺祺什么都知道,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害怕。正是因为如此,祁明熠才觉得窝火,这段时间一定要抓着她别的弱点,方便威胁。 万万想不到贺祺会在找到寝室里来,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大门口守卫和宿管大妈这两关,反正他就是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向晴阳的寝室里。 “晴阳。”他低低的喊着,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向晴阳走过去。 “你来做什么?”在他要拉自己手的时候,向晴阳反射性往后退,秀眉微微蹙起,一脸戒备。 “你别害怕,我只是有话跟你说。”看着向晴阳这么防备自己,贺祺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眼底那浓浓的哀伤,压抑得他双眸暗淡无光。 “站住,你这样说就好。” 瞥了眼正在吞蒸饺吸豆浆的艾妮,贺祺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下,沙哑着出声,“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为了不坏事情,其实不该这么早就说出口,可他再也受不了让向晴阳误会自己。 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雨薇还很平坦的肚子,向晴阳转动了下眼眸,压下惊诧,故作镇定回道,“那也不关我的事,请你出去吧。” “我……” “你什么你!”吞下最后一个蒸饺的艾妮霍地起身,猛吸了最后一口豆浆,窜到贺祺跟前,鼓着嘴想要喷花贺祺的俊脸却被他眼底的阴沉吓到,不得不吞咽进自己的肚子里,在化作一泡尿之前,她横着脖子开口,“妈了个巴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跑到女寝室来对女同学性骚扰,我告诉你,你骗得了大妈骗不了我,你以为你谁呀,切,敢觊觎姑奶奶的美色,可惜姑奶奶对你不来电……喂,你他妈有种就别抓我,快把姑奶奶放开……混蛋,开门啊开门啊,你要在里面做什么,不是要非礼我吗?我在外面,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提示一下,一般写“脸色臭得很”,就证明男主只能憋屈生闷气,如果写“面色阴沉”之类的,就证明他是真的要发火了。 没办法,如果不恶劣到极致那就不是畜生了~ 发现很多人要求虐男主啊~~在这里说下不是不虐,而是一对他开虐,他就会去掉半条命,为避免他太早半死不活的出场,只能往后推。 ~\\(≧▽≦)/~啦啦啦,其实他已经在改变了,大家没发现他已经开始讨好女主了么?只不过女主不领情,他只能生闷气,要换做是以前,他早开始折磨人了,每次生完闷气,他就又深陷了些。这只是个过渡期,毕竟唯我独尊了那么多年,要他对一个女人低头,必须要有一段路程。 写到这里,大虐女主已经过了,剩下的要虐也是小虐。其实每次虐完,我都会把祁珞这只萌物拉出来,缓冲一下,要不然连我自己也受不了【我天,我写的什么文 小虐完了之后,男主就要躺虐了。对了,还有男二,伤害过女人的心的,都要虐。 男主与男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前者明目张胆的坏,虐女主身;后者满腹心机的阴,虐女主心。我的世界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写了一个公平的世界,做出什么,便得到什么,该承受的就得承受,躲都躲不过。 腹黑:通常用来指表面和善温和内心却想着奸恶事情或有心计的人。 一开始我误解这个词了,一直以为是那种聪明稳操胜券而且很厉害的人,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男二的性格一开始就确定为腹黑,也想写一个温和的美好的男二,后来发现我误解了这个词的意思了。 so……男二就变成这样了o(n_n)o 昨晚失眠了,酝酿出了一本新文 这一本的男主打造成了畜生,新文打算写个变态或者是禽兽,还没决定好,我再仔细想想。 设定暂时为:废材公子vs落魄千金 【没错,男主就是个废材二世祖,专门抢良家少女的;女主不弱,至少被欺负了会还手,还不了手也会记着,假以时日,十倍奉还。 文里不会出现以下情节: 1、男主和别的女人滚床单 2、女主和别的男人滚床单 相关标签:豪门恩怨+虐恋情深【咳……其实不会那么虐 主角名字:左佐,荀良佑 爱情是个圆,你向左,我向右,也总有一天会碰头【这是取名的由来 大家先点进去给个文收哦~收藏就是动力啊~~链接: 再求个作收,真的很需要作收来提高积分~大家就圆了我这个愿望吧 【开新文为开新文,这一本照常日更,不会影响进度的。 【巴拉巴拉巴拉~我好多废话~望见谅 第88章 挑拨离间 啪啪啪的是艾妮的敲门声,夹杂着她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的叫骂,贺祺单手就把她推了出去,利落的锁上门,脸色讳莫如深的快步朝向晴阳走去,不给她后退逃跑的时间,铁臂横空而出,将人固定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间。 “那个时候,”他心急的开口,像是在解释,“中间我回来了一次,那个时候贺董要我去相亲,我原本想把你带过去的,那个时候你出现,或许我就会放弃这次的事情了,礼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可是你跟祁明熠在一起,还抱着他们家的孩子,逛街喝下午茶。我给你打了电话,可你却还撒谎骗我,晴阳……那个时候我很难受,一赌气就去相亲,后面的事也顺其自然的发生。”那条水蓝色的裙子,最后成了垃圾桶的俘虏。 那一刻他动摇了计划了十四年的心机,甚至是想着把向晴阳带过去,娶回家,用另一种方式让她来抵她母亲所犯下的过错。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把人玩在掌心里,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狠狠抽你几个耳光。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她笑得无比凄凉,眸子掩饰不住伤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丑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 “我……”贺祺顿时语塞,眸子瞬间暗淡无光,隐隐的,还有悔恨在翻滚。 “玩弄我是么?呵呵呵,贺祺,你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你听我说,”他又故作镇定的开口,黑眸直逼她眼底,两道不相同的目光却交错在一起,“我跟高雨薇什么都没发生,孩子不是我的,你看到的也不是事实。晴阳,你就不好好听我说一次话?” “不是你的,”她轻轻呢喃着,转而轻笑着开口,眼底带了那么点不屑,“不是你的那然后呢?你告诉我这些,又能说明什么?我们之间乱成这样,无论怎样再也回不到从前,我也不想回到从前,贺祺,不要再来找……” “住嘴!”他愤怒的打断她,声音沉得让向晴阳娇躯微震,眼底有恐惧在涌动。 双手移至腰间将她抬起,贺祺猛然垂下头,重重堵住那令他万分思念的唇,吮吸啃噬。晴阳不会这样的,晴阳一直都很爱他,对他百依百顺,他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而不是叫他离开她,叫他不要再来找她。她一直在等他来娶她,她只会乖乖的,面带娇羞的看着他,脸红的时候娇艳欲滴,令他忍不住想品尝,狠狠的,就比如像现在这样。 艾妮从隔壁借了凳子,踩在上面垫着脚尖,好不容易才够得着窗户,却看到了奸/情。她红着一张脸从凳子上下来,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看……浑浑噩噩的把凳子还回去,她想起了施珄榭差点被她踩坏的东西,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向晴阳咬破了那两片美好的唇,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用力挣扎着推开,贺祺被迫退后一步,之后怔愣在原地,然后又凄凉的笑开,脸上有很明显的五个手指印,洁白的牙齿被染得血红,妖艳得有些诡异。 半晌之后,他缓缓转身,意味不明的丢下一句,“我下次会再来找你。” 向晴阳顺着墙壁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无助的抱着膝盖,只觉得心里好乱,她也不想打贺祺的。只是,她再也受不了别人对她好,生怕又是一个虚假的梦境。 艾妮急匆匆跑进来,蹲在向晴阳跟前,左看右看除了嘴有些肿之外胳膊没少腿也没断她也就放了心,伸手将她拖起来,“有课有课,灭绝的,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再不走就死定了。” 向晴阳这才站起身,去里头洗了个脸,跟着艾妮去教室。 祁明熠从饭店的包厢里出来接电话,身后跟着一大群随从的贺祺正好从他眼前经过,到隔壁的包厢,两个人各自瞥了对方一眼,表面看似平静,眼底却风云暗涌,眸光藏刀,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当看到贺祺脸上有五个巴掌印时,祁明熠心中不由得暗爽,好像那一巴掌就是他亲手打的。可当看到他破了的红唇时,祁明熠怔愣了一秒钟,接着便想到了向晴阳肯定是又去和他勾搭,瞬间便恼怒起来,扬手摔了手机。 路过的服务生吓了一大跳,在祁明熠散发着怒火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帮他捡起来,递给他,一溜烟跑了。 “谈什么谈,叫他滚!没有资金还想跟我谈?谈个屁!!”好好的一桩生意就此终结,祁明熠忍着再次摔手机的冲动,放回兜里,沉着一张脸回到包厢里,接下来的谈话在压抑而恐怖的气氛中渡过。 下午五点半,向晴阳成功回到清峰银纱,第一时间就是找了些冰块,偷偷的回到房间里敷着红肿的唇。贺祺下嘴很重,到学校里也敷过了,可还是肿着。祁珞一脸疑惑,却也没问什么,因为妈妈的心情好像不好。 赵玉进来送点心,已经四十多岁的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重重的放下点心,边出去边挖苦道,“哼,小贱人,跟老爷一样,喜欢偷情,有种就不要掩饰呀,看少爷回来怎么收拾你,太不要脸了,真是贱……” “老爷是谁?”祁珞抬起头来,疑惑的问了声。 “去问你玉姨,我也不知道。” “哦,”她又垂下头,愣了半晌又问道,“偷情是什么?” “你嫁人了也去偷偷看,就知道了。” “好吧,那等我长大。” …… 祁明熠黑着一张脸进门,匆匆瞥了眼向晴阳,脸色更黑了,差点就可以媲美包公。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向晴阳也没说什么,在压抑的气氛中吃完晚餐,不发一语的回房。 伺候祁珞洗澡穿衣,哄她上床睡觉,之后便静悄悄的回房,脚步呈无力的虚浮状态。 祁明熠早就洗好坐在床上,在家里他总是不顾自己的形象,裹着宽松的浴袍还要撑着一条长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的抽烟。向晴阳尽量无视,拿了睡衣去浴室里洗澡。 《summer》愉悦的想起,祁明熠不用侧过头都知道那是向晴阳的手机,这么久了都没见她换过手机铃声。狠狠又吸了一口烟,祁明熠这才慵懒的挪动身子,抄起床头柜不停震动的手机,号码没备注,也不知道是谁。令祁明熠意外的是,他送给她的小笼子,竟真的给她拿来做手机链。他不明意味的笑了声,接通。 “向晴阳你这个贱人!凭什么又勾引我老公,荡货,你自己没老公嘛,还是你老公没能满足你?非得来勾引我老公,我要不是现在被禁足,我非过去弄死你,看你再骚……” “你是谁?”祁明熠蹙着浓眉,不悦的打断,他都没这么骂过向晴阳。 “我?”意外的发现不是向晴阳,高雨薇的声音有明显的怔愣,几秒钟之后她又问道,“你又是谁?” “我就是贱货和荡货的老公。”祁明熠笑得无比讽刺。 高雨薇这回是彻底怔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正声道,“祁先生,请管好祁太太。” “哦,她怎么了?” “她勾引我老公。” “你看见了?” “今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嘴唇破了。” “我老婆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知足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和他搞在一起,”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祁明熠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真的误会了,今天在饭店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就叫雨桢……我听你老公这么喊的,就在偏僻的角落里,两人抱在一起乱搞。” “死丫头!!” 祁明熠果真听见摔手机的声音,他乐呵呵的丢开电话,想要挑拨离间,那得看谁的功力深。 高雨薇掀开被子下床,冲出门口,抬手用力敲着贺祺的房门,“老公,贺祺,你给我出来!!” 她使劲的敲,卯足了力气敲,最后甚至是用脚踹,丝毫不担心会动胎气,动胎气才好,她想看贺祺紧张一下。虽然他看似无所谓,但这是他的种,怎么说都会有感觉,高雨薇这么想着,于是,敲得更使劲,踹得更卖力。 贺祺在洗澡的时候就听见了,他也不着急,慢吞吞的洗完,裹着浴巾出去。还在敲,也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浓眉微皱,走过去开门。 “老……”门猛然被打开,高雨薇一个收不回,素手就敲在了贺祺的胸膛上,那弹性强烈的留在手指上,震撼得她不能自已。 想着新婚之夜那天晚上的他,高雨薇就面带娇羞,眼底又溢满满足之意,那是她经历过的最厉害的男人,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姿势,整整一个晚上,胸膛也跟她刚刚触碰到的一样。高雨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胸膛一直往下…… “什么事?”贺祺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意淫。 “哦……”她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好丢人,连这都忘了,高雨薇重重咳了声以掩饰尴尬,“你嘴上的伤口是雨桢那个死丫头咬的吧?贺祺,她是你的小姨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才结婚多久,更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了,你怎么能和她勾搭在一起,你要真有需要,那就来找我,小心点孩子也不碍事。”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脸色骤然变冷,贺祺眼底涌动着浓浓的不耐烦,只可惜高雨薇不会看人脸色。 “你别想瞒我,云舟的祁董告诉我的,他今天都看见了,那个死丫头就是在作死,竟然勾引你,看我明天不撕了她。” 贺祺不屑的扬着嘴角,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这个蠢女人,也不动用脑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想解释,也不想跟她解释,抬手就要关上门。高雨薇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你承认了是不是?为什么要和雨桢搞在一起,这是不道德的!!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孩子吗?” “放手。”声音堪比十里寒冰,贺祺也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难道就因为她比我年轻嘛?我嫁给你之后就没找过别的男人,我也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是结婚了你起码得坚持道德伦常,不能出轨。” “我就喜欢和她搞在一起又怎么样?”贺祺忽然笑开来,嘴角的梨涡并不明显,却足以让高雨薇眩晕,“没错,她就是比你年轻,最重要的是她还是黄花闺女,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调/教,她已经很水灵,我很喜欢。” “你!!”高雨薇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力反驳,婚前不贞,这是她最大的不足。 “滚回去睡觉。”贺祺把她推开,砰的关上门。 高雨薇在外面大喊大叫,接着又听见了惨叫,没一会儿,佣人上来了,站在贺祺门前弱弱的开口,“少爷,少奶奶进医院了。” 冷漠如少爷,得不到回答的佣人很识相,径直走开。流产才好,哼,当了少奶奶就了不起,就知道欺负人! 向晴阳出来的时候祁明熠还在抽烟,空气中也蔓延着薄荷的烟草味。真的很讨厌男人抽烟,因为味道很臭,孤儿院的院长就一身劣质的烟草味,那个晚上靠近她的时候,臭得她想吐。祁明熠却没有,薄荷清香混合着体香,很好闻,向晴阳却不喜欢。 掀开被子躺上床,刚闭上眼想睡觉,身后却传来祁明熠略带嘲讽的声音,“跟别的男人接吻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赌气,受不了他的嘲讽,她不怕死的这么应着。 “有我好么?”他呵呵冷笑了声。 “差不多。” “别惹我生气,我给你个机会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向晴阳背对着他,又听见背后传来的咬牙的声音,大概十秒钟之后,身后的重量倏然间消失。祁明熠走路的声音很沉稳,却又带着怒气,只见他快速钻进更衣室里,又迅速换好衣服,边走着边系皮带,肩膀上披着外套,不凡的衣着和上等的容貌配着他现在这般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个是优雅的痞子。 “老子自己出去吃甜点!”摔门的声音骤然间传来,没过多久,向晴阳又听见了超跑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着缓缓煽动的长睫,双眸也紧随磕上。 千诱里好不热闹,特别是一号包厢里,奢侈糜烂。施珄榭第一次感觉到心慌,为什么抱了这么久亲了这么久摸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平时,早就拼了。喝到脸色微红的祁明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缓缓勾着嘴角,低低笑出声,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不瞥还好,施珄榭一触及到他类似嘲笑的目光就上火,最可恶的是小弟弟偏偏不上火,他不由得怒骂了声,“有种看看你自己的。” “看就看。”他捞过一边早已不安分的女宝贝,将酒倒进自己嘴里,压倒,贴上,灌入,技巧性十足的亲吻。 温热的手掌抓着身下女人柔软的手,探向自己那薄薄的西裤下逐渐撑起来的小帐篷,然后盯着身下的“向晴阳”坏笑,“喜欢吗?” “喜欢……”女人一脸娇羞,双眼却含不住不良的欣喜。 “那我们就来。” “喂,”施珄榭伸手推了推他,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个疯子,“你疯了?嫂子在家里等你呢。”别看施珄榭像个淫/魔似的,可他很有贞操观念的,结婚之后除非不碰家里的,才可以出来找。 说到向晴阳,祁明熠眼底的不良信息瞬间转换成愠怒,女人给他吓了一跳,怔怔的不敢乱动,手却识相的抽开。他霍地起身,抄起桌上的车钥匙,今天是真的要出来找女人,做不做得下去还不知道,他只知道,凭什么她可以和别的男人鬼混他就不行。但是现在自己突然想要回家,这让祁明熠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什么德行,这么没出息。 向晴阳又被跑车轰鸣的声音吵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刚要闭上眼睛,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又关上,听着这脚步声,依稀可以想到祁明熠边走边脱衣服的场景。没一会儿,一具带着酒气和香水味的光溜溜的身子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祁明熠低低的唤,“晴阳……我还是觉得你好,所以我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衣服在他说话间七零八落,双腿被抬起,在黑暗间架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没等得及润滑剂涌出,入侵者便急切的闯入,向晴阳不由得闷哼了声,葱白的十根手指头紧紧揪着被单,想以此来减轻痛楚。祁明熠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迷糊安慰道,“不疼,马上就不疼了……” 安慰归安慰,可他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相反的越来用力,拼了命的驰骋,恨不得将整个人撞进她的身体里。疼痛终于在他的挑逗下有所减缓,向晴阳重重松了口气,破碎的声音从喉间哽咽而出,娇喘蚀骨*,听得祁明熠越发卖力…… 身体越发酥软,像是要被撞散,向晴阳素手紧紧抓着撑在她身子两侧的胳膊,在他沉下腰颤抖的那一瞬,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嵌入了他的肉里。祁明熠重重喘了口粗气,从她身上下来,倒在一旁呼呼大睡。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醉的,他破天荒的没有在做完之后去洗澡。 向晴阳缓缓爬起想去沐浴,却又被捞了回去,祁明熠将她按在怀里,呢喃道,“不要再跟别的男人鬼混了好不好?我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怎么了,总之很难受,又舍不得打骂你,晴阳,我是真的难受……” 祁明熠喝醉了,除了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向晴阳再也没有听他开口过,刚刚说的,就像是梦话。 不管是什么话,向晴阳都不想理会,拖着粘稠的身子睡觉真的很不舒服,特别是不管身体外还是身体里,都是祁明熠的味道。想到他今晚没戴套,她就暗自心惊,抱得这么紧,根本就没时间起来吃药。思想挣扎了几分钟,最终她还是抵挡不过困意,闭上疲惫的眼眸。 施珄榭坐在驾驶座上,打了个酒嗝,掏出手机拨通了艾妮的电话。艾妮是一分钟之内接通,睡得正香被吵醒,再加上脾气爆炸,这会儿正火大,“妈了个巴子!你这个神经病什么时候不打非要这个时候打,到底有什么事?”她怒不可遏的出声。 “发张没穿衣服的照片给我。” 艾妮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置信的问道,“你喝醉了?还是跟人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呢,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够清楚吗?我叫你发裸/照给我,要你的,快点。” “快你妈!滚!神经病!”艾妮啪的挂了电话,怕他再打过来骚扰,不忘关机,继续睡觉。 施珄榭随意把被挂断的手机放在副驾驶,踩着油门,半夜开车到了华倾门口。守着的保全连人都没看,光看着车牌号码就立马点头哈腰的帮这辆车开门,施珄榭大摇大摆的驶入。喝得酩酊大醉,却还是找到了艾妮的寝室楼,用力晃着楼梯口的铁门,试图把大妈叫醒。 睡梦中被吵醒的更年期的穿着邋遢睡衣的大妈怒发冲冠的跑出来,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后瞬间就蔫了,现实中没有见过,电视上和报纸上还能没见过嘛,她立马上前问道,“少爷,有什么事?” “开门。”施珄榭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醉意。 “姑娘们都睡着了。” “废话,要找鸡我还来这里?快开门,我就验证一件事。” “什么事?一个小时前可是星期五,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呢?快开。”说着他又用力晃了几下铁门。 见他不耐烦,大妈也不敢多耽搁,回屋里拿了钥匙出来把门打开。华倾是严格没错,但也有些黑暗的事情,比如给富家子弟开门,总归来说,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 “给我317的钥匙。”施珄榭眯着醉意朦胧的眸子,朝大妈伸出手。 大妈愣了三秒钟,还是给了。 施珄榭摸到了317,把钥匙插进孔里,转动了下,门成功打开。寝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艾妮均匀的呼吸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再门被关上之后又消失。 微微抬高手,就摸到了那条瘦弱的手臂,施珄榭将艾妮拽起来,令一只手又穿过她的腋下,轻轻松松的把艾妮从上铺抱了下来,压在了底下的桌子上。 这么一晃,艾妮要是还不醒,那她就是猪,只可惜她不是猪。还以为是进了贼,艾妮拼命的大喊,“强盗啊啊啊……我没有钱不要打劫我呀呀……”腰间突然探进来的魔爪让她喊得更大声,“强/奸呀……救命啊啊啊……这里有色狼……” “嘘,你吵死了。” 听到是施珄榭的声音后,艾妮才松了神经,随即又警惕的问道,“你要做什么?把你的蹄子拿出来。” “别动,我就试试看。” “你还试试看?我拜托你,就算是你要发情也不要找这么烂的借口,我的键盘很贵的,压着了,你快放……” 他俯□重重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炽热的手掌也不停的摩挲,摸索……当感觉到身下热烈的反应时,施珄榭整个人懵了一秒钟,然后瞬间就酒醒了,接着抽身而退,如箭般冲出了门口。 万万想不到大妈拿着铁棍在外面等着,大妈看似凶残,其实内心底是个好人。这不,听到了女同学的呼救,立马抄起铁棍冲了过来,只不过没胆子进去。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吗!”施珄榭有些恼怒的吼了声,俏脸被酒意和恼意熏得白里透红,他快速逃走,嘴里念叨着刚刚肯定是幻觉。 昨晚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向晴阳栽种的还未发芽的薰衣草种子全部扼杀,稀松的土地也被雨水浇个稀巴烂,早就没了前几天朝气蓬勃的形状。 今天是星期天,早上九点钟,睡饱了的祁明熠才睁开眼睛,对上向晴阳还紧闭的双眸,看到外面滴滴答答还未停的雨水,伸手推了推她,“喂,醒醒,老婆,下雨了。” “下雨怎么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后知后觉的出声。 “你的薰衣草呀,不是种了薰衣草么?”就算是商人,但是万能的祁明熠也知道薰衣草一个不注意,不是枯死就是淹死,看着窗外的情形,恐怕这会儿连尸体都没了。 向晴阳想不清醒都清醒了,她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套上睡衣,连鞋都没穿就如箭般冲了下去,甚至连雨伞都没拿就冲到院子里。看到那块地时,心里拨凉拨凉的,连浇在身上刺骨的雨水都没有此刻的心来的冷。她如同看到了那张被水毁掉的画稿,如今连种子也被毁掉。 这个梦,难道就完不成了吗? 第89章 别吃药了 祁明熠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了下来,手里抓了把雨伞撑在了向晴阳的头顶,刚要开口凶她却发现她在哭,这还是从她通红的眼睛发现的。 “你哭什么?”他恼怒的问出声,浓眉不由得蹙起,语气虽不好,但却没有夹枪带棒的,“我又没打你,也没骂你,还给你撑伞,看看,我也淋湿了,这可是你的荣幸,我这是第一次为别人撑伞。” “你懂什么?”她呢喃出声,伞面在雨水的打击下,啪啪作响,还好祁明熠靠得近才听得清。 “走,跟我上去。”他伸手拉她,她却愣着没动。 “……” “你走不走?” “……” 祁明熠一把扔掉雨伞,将她扛在肩膀上,带回了房间,放了热水,衣服扒完,扔进浴缸。昨晚他感觉很快乐,所以他打算不对她发火,祁明熠又再一次觉得自己大度,别人要敢在他面前耍大牌,他早就几个巴掌伺候。所以,向晴阳该知足,最好是能乖巧的凑过脸来,赠送一个香吻。 香吻没等到,再次等到她的眼泪,祁明熠皱着浓眉帮她擦掉,破天荒的安慰道,“冲掉了就冲掉了,我给你弄一个室内的,这样什么都不怕,现在的季节也刚刚好,还给你请专门的专家过来。” 他说到做到,帮她洗完澡,还贴心的给她穿上衣服,吹头发,一一伺候好。这才出去吩咐人去做,把后院的房间空出来,建成室内种植室,运来上等的泥土,打通了方便通风和沐浴阳光的窗户,又请来专门的养殖专家。 到底是做大事的人,祁明熠的办事效率十分快,即使是下着大雨,也在傍晚的时候就都让人弄好,还是他亲自指挥的,连午饭都没有吃。当他真的宠一个女人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么疯狂。 而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正坐在房间里画东西,祁明熠冲到卧室里,不理会她的冷漠,径直说道,“你的薰衣草种子呢?拿出来,跟我下去。” “我不想种了。”她淡淡的应道,头也不抬。 原以为祁明熠的热情会被她的冷漠狠狠打击,然后又会发火,接下来自己又要挨打,要不就是挨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跑到床边,打开她专属的床头柜,一阵翻来覆去,果真找到了拿包种剩的种子。 也只有这么个小地方,是完全属于向晴阳的。 “跟我去看看,我都让人弄好了。”他无视她的安静如水,用力将她拉起,硬是把她带到了后院。 向晴阳脸色微变,多多少少被惊到了,他刚刚边走边说已经请了专家,她还以为只有一个,却不想眼前站着的这一排都是。 “嘿嘿嘿嘿嘿,”祁明熠干笑了几声,有些讨好似的说道,“老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都给你搞定。” 事情都到这份上,向晴阳再不见好就收那是在作死,她接过祁明熠手里的薰衣草种子,听着专家细心的讲解,注意着任何一点细节。这一次再失败,她就放弃所有。 忙完的时候雨刚好停了,祁明熠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就开始流通。向晴阳第一次从心底感激祁明熠,真诚的对他说了声,“谢谢。”只是这真诚的背后,她又捅了他一刀,明明知道他想要孩子,却趁他为她忙前忙后顾不上吃饭的时候,偷偷吃了避孕药。 “谢什么?”不知道向晴阳对他使心机的祁明熠笑得像个大男孩子,抓着她亲了一口,“我是你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肚子好饿,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他的语气像是在讨好。 鸡皮疙瘩差点掉地,向晴阳愣声应道,“好。”就当是报答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妈妈要抱抱。”一直被无视的祁珞从后面紧紧抱着向晴阳的大腿。 “爸爸抱你。”祁明熠心情好,蹲□子朝祁珞伸出手。 “就要妈妈。”祁珞摇摇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祁明熠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妈妈快抱。”祁珞抱着她的大腿继续撒娇。 向晴阳居高临下的瞥了眼眼前的两个人,眸底波澜不惊,眉头却稍微蹙起,似乎是在犹豫,三秒钟之后,她还是弯腰将祁珞抱起来。祁明熠一对她不好,她就不想对祁珞好,逼她怀孕,这非常不好。 一个人不吃饭,一家三口就一起不吃饭,两个大人是真的什么都没吃,而祁珞坚持不了就躲房间里偷偷吃点零食。肚子饿好难受,可看着他们不吃,她表面也不吃,颇有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仗义感。 为了节省时间,向晴阳煮了易熟的面条,加了芹菜与瘦肉。她的动作很快,十五分钟后,一锅香喷喷的面条出炉。她还记得当初给他们煮面条的时候,祁明熠一声冷哼,给我养的狗都不吃。 如今他却吃得有滋有味,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爱吃甜点了,也爱吃面条了,这人真是善变。祁珞什么都爱吃,特别是妈妈做的东西,她总能吃满满两碗,然后捂着肚子去蹲马桶,片刻之后,又开始喊向晴阳,妈妈快来擦屁股。 晚上十点钟吃过夜宵,向晴阳回到了卧室里,给躺在床上的祁明熠吓了一大跳,准确的说是因为他手里拿着那瓶避孕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出来的。她怔了怔,眼眸呆滞了片刻,之后便不理会祁明熠讳莫如深的目光,动身想去洗澡。 “你给我站住。”祁明熠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向晴阳愣在原地。 “滚过来。” “怎么了?”她回头问道。 “过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和祁明熠天生的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令她不得不过去,刚靠近床边,就给祁明熠猝不及防的拉倒在床上,向晴阳惊呼一声,没反应过来他便骑在了她的腰间。 “为什么要吃这个?”他举着药瓶促狭的凑近,微微弯着的唇角带着恐怖的笑,看得向晴阳心惊。 “我不想怀孕,你又不肯戴套。”她直接坦白。 “谁说我不戴套?” “昨晚。” “这阵子是你的安全期,前七后八你不懂么?”他伸手拍拍她白皙的脸颊,力道不大,却是啪啪的响,祁明熠认为是手感好,“我说了给你时间养身体,养好了给我生一个儿子,要白白胖胖的,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给我生出胖儿子来?” 向晴阳从来不注意这个,却不想祁明熠算得清清楚楚,一个文理武三全的男人算这个,有些滑稽。她又想起了上次,他打过电话之后她立马就肚子痛,就像是预言似的,这让她很不爽,总感觉最*的东西被偷窥。 “听见没有?”他威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再敢给我吃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然后他起身,当着向晴阳的面将药瓶给抛出了窗外。之后他又压了上来,一改刚刚的强势,如同变了个人,好声好气道,“老婆,不要再吃那些东西了好不好?我不逼你还不行,你好好养身体,以后给我生胖儿子,真的好想要个儿子,看到别人的好羡慕,我从来不会羡慕别人,我可能真的是疯了……晴阳,所以你不要去吃那些东西,伤身体。”大概是终究会到来的父爱提前激发,他竟然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 向晴阳尴尬的拉开,闷声道,“起来吧,我要去洗澡。” “好吧,我们一起去。”到了能占便宜的环节,祁明熠兴高采烈的,一扫阴霾的心情,将人打横抱起,亲了又亲。 祁明熠第二天给人叫去打牌,叫着向晴阳一起去,她不肯,就呆在卧室里画画,顺带陪孩子。 中午出了躺门,想去医院买些东西,祁珞非要缠着,为了节省时间,也只好带她去。向晴阳发现,她真的很喜欢抱她大腿,撒娇要抱大腿,高兴了要抱大腿,有什么不顺她意也要抱大腿……弯腰把眼前这个小东西抱起,去车库选了辆比较低调的轿车,一起出门。 所谓低调,也低调不了,宾利欧陆开得向晴阳压力好大,生怕刮花了哪里没有钱赔祁明熠。为此,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尽量将速度放慢,平稳行驶。 星期天不仅街上热闹,就连医院里也热闹无比,跟赶集似的,这场大雨让不少人生病了。找到医生,要了些避孕药,如今的身份让她没有脸去二十四小时药店,生怕被认出来,会上报纸。 高雨桢提着一个保温瓶,里面是她亲手煮好的鸡汤。找到了高雨薇的病房,深吸了口气,转动门把打开。贺家还不算太绝情,又或者说本来就财大气粗,医院给高雨薇开了高级病房,这是专门供奉权贵人士的。而如今的“贺太太”,应该也算是权贵人士。 “姐,”她热络的走过去,熟练的将保温瓶打开,乘了一碗鸡汤出来,扑鼻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高雨桢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道,“这是我煮的,姐你试试。” “滚!”穿着病号的高雨薇用力一挥,碗瞬间翻了过来,她很有心机的往高雨桢那边挥,不少鸡汤都洒在了她身上,引起女子的痛呼,手背也一片通红。 “姐……”高雨桢面带恐惧的喊着,急忙蹲□欲把碎了的碗捡起来,只是刚碰到碎片,长发就被揪住,疼得她皱眉,出彩的五官难受得拧在一起。 “你还有脸叫我姐?”抓着长发的手一再用力,高雨薇面带狰狞的靠近,“早都跟你说了不要勾引你姐夫,你这个小贱人,都给我干了什么好事,你姐夫的嘴是你咬的吧?嗯?没有我你能进得了恒信?” “我没有,姐……啊疼你先放开……我是真的没有,姐,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恒信是我自己应聘进去的,不是靠姐夫的关系,我没有勾引姐夫……真的没有……” “住嘴!!”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打高雨桢的那只手还有一撮头发,高雨薇掀开被子下床,上去踹被打趴在地的高雨桢几脚,边咒骂道,“你敢做还不敢承认?有人亲眼看见了都,你才进去多久,就敢干这些,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姐,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医生说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呜呜……你就当是为了孩子着想,不要再打了,会动胎气……姐,我疼……我真的疼啊……” 向晴阳才结完帐,回过头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祁珞不见了!心跳猛然间漏掉了几拍,立马跑开去寻找,连医生给开好的药都忘了拿。祁珞要是不见了,祁明熠会杀了她的,她又那么小,也不会也别人交流,万一被坏人拐走了……她不敢想。 焦急的视线在四周来回扫射着,向晴阳甚至是跑到了医院门口,也没有那抹小小的身影。心想着祁珞走不远,她又心急的折回去,挨条通道寻找,就连别人的病房,她也进去瞧,可就是没找着。 一颗心急得七上八下的,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刚刚的狂奔让寒风趁机钻进她喉间,喉咙哽咽得发疼。向晴阳捂着胸口靠在墙边喘气,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祁珞就站在高级病房的门口。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你身后不远处。 她气喘吁吁的走过去,将人给抱起来,责怪的语气却带着焦急,“祁珞,跟你说了不要乱跑你还跑。” 祁珞伸出小手,透过半掩的门扉指着里面的情况,喊道,“妈妈。” 向晴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进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今天穿着那件藕粉色的皮衣,而里面那个被暴打的女人也穿着跟她同一款同一颜色的皮衣,再加上不同款的牛仔裤和鞋子也是一个颜色,同样长度和卷度的黑发。难怪祁珞会叫她妈妈,连她自己都差点认错,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这才发现打人的高雨薇,地上还有汤汁,向晴阳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不还手,非得给那么打。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于是抱着祁珞就走。 “妈妈。”祁珞不死心的喊着,转过身指着越来越远的病房。 “那不是你妈妈。” “呜呜,妈妈被打,会痛。” “你要就去,”向晴阳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对她说道,“你去了就别再认我,谁每天那么照顾你?难怪你那个畜生爸爸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收起你这副烂好人的模样,不该管的就不要管,小心哪天会吃不该吃的亏,当你想帮别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困难的时候有没有别人来帮你。”这个无情的世界让她变得极为凉薄。 “祁珞知道了。”祁珞似懂非懂的点头。 “以后不许乱跑,下次再敢乱跑我不会去找你,你敢跟陌生人走就别怕被卖掉,知道被卖去做什么么?想知道的话就乱跑试试,不过你最好连试都不要试。”训斥完,她这才想起没拿药,回头去医生那里拿回。拎着袋子抱着祁珞刚走了两步,向晴阳良心发现的回头,跟医生说了高级病房发生斗殴事件,赶紧过去看看。 “有时候拗不过良心的话有些事还是可以管的。”她又对祁珞说了句。 回到车上把祁珞放在副驾驶,拉过安全带绑好,手里的袋子也跟着放在一边。祁珞好奇的盯着,开口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钙片。”生怕她这个不懂事的会跟祁明熠乱说,向晴阳只好撒谎。 “祁珞要吃。” “这不是你能吃的。” “就要吃。” “……”向晴阳忍着打她的冲动,缄默不语的发动引擎。 祁珞闷闷的看着车窗外,热闹的游乐园飞逝而过,她好想去。又看见了奶茶店,好想吃,可是向晴阳不让,她想着想着就委屈的哭了出来,闹起脾气来绝对和普通的孩子没两样。 向晴阳一头雾水,放慢了速度转头问道,“你哭什么?” “妈妈不让我吃,呜呜呜。” “这东西你不能吃。” “要喝奶茶,呜呜,还要吃肉……” 说到奶茶,向晴阳大概能猜到她所说的肉是什么,她没好气的应道,“你要吃这些我就带你去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 “妈妈刚刚说了不让吃。” “你这个傻瓜,钙片不能给你吃,别的可以。”她找了车位把车停好,抱着祁珞下车,放在地上,牵着她的手找了一家最近的奶茶店。 中间祁珞抹眼泪吵着要抱,可怜兮兮的,却被向晴阳一个严厉的眼神瞪得把眼泪吞回去。越宠越娇气,自己能走路也不走,这些路人又不是会吃人的野兽,有什么好怕的,非要趴在她怀里,这样下去以后怎么跟人交流。 点完之后找了一个比较靠窗的座位,跟祁珞一起等着。 奶茶和鸡柳没等到,却等来了向松德和向馨月。自从上次他们离开清峰银纱之后,向晴阳就没再见过他们,也没见他们找上门来,估计是祁明熠拦着。心里想着刚好可以清静,这一会儿却又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偶尔出趟门也可以被逮到,上辈子肯定没烧高香。 “晴阳,放假了也不回家看看。”向松德还是一样的嘴脸,就是之前没给向晴阳好脸色过。向馨月一副高傲的表情,似乎很嫌弃这间并不算宽大的奶茶店。 “回家?”向晴阳讥讽的扬起嘴角,嗤笑一声,“回哪个家?” “向家呀,”向松德说得理所当然,一字一句间,仿佛向晴阳真是个一嫁了人就不把娘家放心里的女人,“年初结的婚吧,现在都二月份了,就是跟老公再恩爱,也不能不回家看看呀。” 店员这时候恰巧送奶茶和鸡柳上来,放下之后,神色怪异的瞄了向晴阳一眼,不冷不热说了句“请慢用”之后,便匆匆离开。 祁珞拿起就吃,年幼的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事不关己的啃食眼前美味的食物。 “向先生,请问一下,”向晴阳的语气疏离了再疏离,眼眸也如同在看待一个陌生人,“有谁知道我是向家的人?” “……”这个确实外人都不知道,向晴阳打小就不被他承认,向松德瞬间只能吃哑巴亏。尴尬了几秒,他又接着开口,“晴阳呀……” “住嘴,”向晴阳不耐的打断,实在是不愿与这父女两一起交谈,“如果没事的话,请先离开,我和我女儿要吃东西。” 二十一前就不承认她,现在也干脆点,永不相认最好。向馨月被外面的野女人抱回来的时候,向松德一下子就知道是他的种,不为别的,就因为长得像。而向晴阳,确实是向松德的种,就因为长得太漂亮,再加上苗瑷珠喜欢偷情,导致向松德不相信,殊不知只是与苗瑷珠相像而已。 说到祁珞,向松德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不点,他笑眯眯的朝她凑过脸,笑得满脸皱纹,“孩子,叫外公。” 咕噜咕噜,是祁珞咬着吸管在奶茶里吹水泡的声音,随着她不断吹,杯里面的果冻和珍珠不断翻滚,充满了童真。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与坐在她对面的向馨月对看,深深觉得,这个阿姨好漂亮哦。又转移视线看了向松德一眼,哎哟,这个叔叔好丑,长得像狼外婆,狼外婆会吃掉小红帽的,她不喜欢。 向晴阳抓过她的一只爪子打了下,发出啪的响声,训斥道,“我有没有教过你吃要有吃相?” “祁珞知道了。”祁珞摸了摸脑袋,知错的垂下头。 “少给我攀关系,这可是祁家的孩子,”向晴阳又转头看向向松德,美眸不悦的半眯着,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是刻薄嘴脸的人,“你们家什么背景,想高攀?撒泡尿照照镜子,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就是下贱,不要脸。” “你够了,”一直沉默的向馨月终于愤怒的出声,随着线条分明的红唇轻轻张合,整齐洁白的牙齿也跟着显现,“你又是什么东西?攀上祁家就了不起了?没有祁家你算个屁,谁要来高攀你?你当我瞎了眼?不知道你只是根葱?” “那就滚呀,我是根葱你又是什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回去我给我老公吹吹耳边风,你们就该回去商量商量,哪条大街好睡些。” “靠美色和身体爬上……” “馨月!你给我住嘴。”向松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面容不禁拉长,使得眼睛更加显小,他甚至觉得,上次没有谈成功就是因为向馨月沉不住气。 “爸,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家就算是没有祁家财大气粗,但至少也不穷,我们走吧,何必来求她。” “你懂什么?你当送你出国念书不用钱,给你换脸不用钱?” “可也不要来求她,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笑话能当卡刷再多笑话我也无所谓,再说了我来找我女儿别人又能说什么?” …… 趁他们喋喋不休的争执间,向晴阳抱起正在咬脆骨的祁珞,起身结账就走,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人。 “妈妈,没吃完。”祁珞眼巴巴的望着吸了一半的奶茶和剩下的一大堆油炸的东西。 “不吃了。” “妈妈说过不能浪费粮食。” “……”向晴阳真想去撞墙,有时候她真希望祁珞不要这么聪明,总是能无意的拿她教过的话,特别是她一脸纯真的时候,她都不忍心诬陷她就是故意的。想了想,她又说道,“这不是粮食,这是垃圾食品,不能吃太多。” “好吃。” “回去吃饭,天快黑了。”她抽走她手里的竹签,扔进垃圾桶里,就在垃圾桶边,从包里拿了纸巾帮她擦嘴和擦脸。 妈妈半蹲着,帮女儿擦着脸上的油渍,从远处看,这绝对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可当人们靠近了,就发现不是这样的,向晴阳的口气十分不好,“你以为你长得像三岁就是三岁?吃个东西还弄得这么脏,下次再不注意,看我还帮不帮你擦。” 祁珞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也只有她这样的小孩子受得了向晴阳,要是换了别的小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所以祁珞非常自恋的觉得,她真的很乖,所以妈妈会永远喜欢她的,不会在中途跑掉。 回到车上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两父女出来,生怕给向松德追上,向晴阳拉过安全带加快速度帮祁珞绑好,快速发动引擎,把车开走。 回到清峰银纱已是黑夜,祁明熠站在院子里抽烟,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着她们,两道车灯把他的身影拉得更加颀长。向晴阳把车停下,立刻有保镖上前开进车库,她抱着祁珞过去。祁明熠把烟掐灭,问道,“不是说不出去?” “出去吃了些东西。”她故作镇定的答着,好在早就把药藏好。 “爸爸喝奶茶。”祁珞适时的开口。 “奶茶有什么好喝的,快进来吃饭。”语毕便转身,祁明熠似乎有些不高兴,脸色臭得很,搞什么,竟然不带他一起去。 第90章 说你爱我 好在坏心情在向晴阳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之后消失殆尽,作为回礼,他往向晴阳碗里夹了两块。祁珞喜欢凑热闹,立马也把碗推过去,得到了两块,一块祁明熠的,一块向晴阳的。 向晴阳吃过晚餐,便回到卧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看着时间还早,便继续下午的作业。祁明熠一直在书房呆到十一点钟才回房,衣冠楚楚的进浴室,裹着条浴巾便出来,邪笑着将向晴阳拖上床,满眼不良信息的亮魔爪露獠牙…… 得到休息的向晴阳睡得很沉,却还是被祁珞的哭声吵醒,看着祁明熠起身,她就躺回去,想继续睡却被他拉起来,“小宝贝在哭。” 她只得起身,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打开门的时候祁珞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借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苍白脸上的泪痕,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妈妈祁珞肚子好痛,呜呜想吐……”话还没说完,祁珞就干呕了声,接着又开始哇哇大哭,“呜呜祁珞头好晕。” 祁明熠看着觉得事态严重,也没让人叫家庭医生,跟向晴阳换好衣服,拿件外套将祁珞裹住,抱起便往楼下走。去车库开车的时候又把孩子塞到向晴阳怀里,向晴阳深知事情严重,也不敢多耽搁,利落的抱着祁珞上车。 祁珞一直可怜兮兮的喊着想吐,肚子痛,头晕等一系列症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也没吃有毒的东西,最近的身体检查报告也还可以,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边轻轻拍她的背边哄,试图转移她的注意,让她的症状得到缓解,却不想她还是难受得一直哭。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祁明熠利落的停车,抱着祁珞小跑进去,向晴阳急忙跟上。祁明熠跟着医生进去了,她在门口等着,心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祁明熠黑着一张脸出来,乌黑如玉的眸底似乎还有怒火,向晴阳暗感不妙,抓紧了衣摆,假装镇定。 “祁珞为什么会吃避孕药!?”他面色阴沉,劈头盖脸的问。 祁珞的体内引进了雌孕激素,误食避孕药而导致出现早孕症状,数量多了,还会损坏肝功能。祁明熠不敢想,要是祁珞真的出事了,那他怎么对得起明珞和阿静。 向晴阳娇躯一僵,明显怔住,脑子轰轰的响,忽而想起了为了避免被祁明熠搜到而藏在祁珞房间里的那个瓶子,她明明交代过她不能吃的。可是她又哪里估量得到小孩子的好奇心,大人越不让做的便越想做,面对吃的东西,又哪里抵挡得住。 “对不起……”好半天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也只有这么一句话可以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想着自己害了那么小的孩子良心过不去,或者是想着祁珞现在很难受,向晴阳眼泪就潸潸的流。 祁明熠抬起手,给他打怕了的向晴阳反射性蹲下,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祁明熠愣住了,他只是想帮她擦眼泪而已,她却以为他要打她。很生气是没有错,他都已经决定了的,以后再也不打她,她是自己亲爱的老婆,所以有什么事都打算好好的说。 “你起来。”他沉沉的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认错。” “我不打你,你起来。” 她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祁明熠伸手将她拽到跟前,用温暖的指腹帮她抹掉眼泪,安慰道,“别哭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不打你。你先回去,祁珞正在洗胃,会好的,这里我守着就好。” “我也在这里,是我害的。”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误食了,不关你的事。” “我要是不去买,不藏在她房间里,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悔恨的垂着头。 祁明熠叹了口气,拉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单手将人搂在怀里,一起等着正在洗胃的祁珞。 祁珞被推出来的时候一脸苍白,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衷心告诉他们要住院观察,家里再舒服,也没有生命来得重要。祁明熠也没说什么,起身去办住院费,开了间高级病房供奉祁珞。向晴阳呆在病房里,在祁珞床前坐着,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感觉像是在做梦。 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手让她很明白的得知她并不是在做梦,转身回过头,发现祁明熠就站在自己身后,只听见他低声开口,“我让司机来接你回去,天还没亮,回去多睡一会儿。” “我不困。”向晴阳固执的要留在这里。 “要不去沙发上躺会儿。” “不要。” “快去。”他都看到她的黑眼圈了,还在逞强。 祁明熠拉着向晴阳起身,把她按在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自己也坐下,把大腿给她当枕头。向晴阳有些不习惯,却也抵不过他,索性缓缓闭上眼。 醒来的时候已是天亮,外套还在,腿却不见了,向晴阳撑着身子坐起,却没有发现祁明熠的身影,估计是去上班了。祁珞也还没醒,门突然被打开,还以为是护士,却意外的发现是赵玉。 “少奶奶,”她十分讽刺的喊了声,走过去把她的包和洗漱工具放在她面前,“少爷叫我拿过来的,叫你去上课,这里让我来。还有,记得吃早餐,当然,这也是少爷叫我说的。”赵玉有时候虽然欠打,但对祁家的人却格外忠心。 “好。”她淡淡应了声,没有心情和赵玉计较。 “少爷让我给你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赵玉又丢过来一把车钥匙,然后回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祁珞,幽怨的喊道,“唉哟我的小姐哦,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这么小就总是要受苦……”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向晴阳。 向晴阳略微尴尬的拿着牙刷和毛巾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把黑发梳整齐,便拿着钥匙出了医院。 跟祁明熠同款的帕加尼huayra,也就是风神,十分显眼,让她一眼就能看到。白色的身曲线分外流畅迷人,鸥翼双车门是她所喜欢的,后视镜犹如两片风中的叶子,让整辆车显得更加有活力,发动机是独特的量身订做。价格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贵到令向晴阳咂舌,虽不知道马力和扭力是多少,却知道它的速度绝对如风过无痕,因为她曾经就坐在祁明熠的车里尝试过。 想到了祁明熠,就想到了他那辆改装过的黑色的,向晴阳讶异的发现,这竟然是情侣车,车牌号码也是该死的像。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祁明熠前不久特意订的,也就是去焦南市的时候,给祁珞买了一辆自行车,给她订了一辆跑车。车库里那么多车,向晴阳哪里记得住有没有这一辆,只知道有很多。 捏着钥匙上车,光是触摸着方向盘,就让她开始澎湃。没开过这样的车,也不知道驾不驾驭得了,内饰很养眼,足够让她放松心情,向晴阳深吸了一口气,转动方向盘后退。成功来到街上她才敢放开来,之前很鄙视飙车的富家子弟,认为像贺祺规规矩矩的开着轿车那才是不错的,可现在这辆车带给她的震撼感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想法。 向晴阳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超跑,被震撼所征服,为的就是挑战速度与激情,反过来征服,难怪祁明熠这个变态买那么多车。 华倾里超跑不少,天价超跑却屈指可数,特别是向晴阳这辆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一开到停车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以为是美男的女同学在看到向晴阳之后瞬间就失望,开一样帅的车,却没有她老公来得帅,这种车停车时不利落的甩尾实在是暴殄天物。 没办法,向晴阳是开超跑的新手。她抓了抓头发,无视无数道目光,径直去食堂。没敢停在街上买早餐,在食堂买了两份,拿去寝室里和艾妮一起吃。 意外的发现卫迦栗在,正确的说是已经出院了,脸色不太好,但也没少胳膊少腿,只不过又比以前更沉闷了些,把另外两个人都当透明。 下午放学之后就去了医院,祁珞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看偶像剧,看到向晴阳进来,高兴的喊了声,“妈妈。”声音却带着病态的脆弱。 怕胃出血,祁珞也就没有吃饭,靠打吊瓶补充能量,本来就小,现在看起来更小。向晴阳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问道,“头还晕不晕?” “不晕。” “昨天我跟你说过,那些东西你不能吃,为什么还要吃?” 她的语气没有责怪,只是询问着,祁珞却难受得垂下头,“妈妈,对不起。”她真诚的认错,真的很怕向晴阳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再理睬她。 “以后不能再乱吃东西了知道吗?” “知道。” 看着她这么乖,向晴阳也没有再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给换了频道。如今的偶像剧很疯狂,接吻,狂吻,甚至是把人推倒的戏也可以搬上屏幕。对于懵懂的小孩子来说,绝对是毒药,向晴阳决不能让祁珞吸毒。 动画片多好,既纯洁又简单,适合小孩子。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向晴阳还以为祁明熠提前下班了,转头一看才发现进来的是贺祺。 “你来做什么?” 贺祺不悦的皱眉,每次出现,她不这么质问他会死么?开车经过医院,却看到了朝思梦想的倩影,还以为怎么了,立马跟进来,却不想是祁家的孩子生病了。 “我很想你。”他不遮不拦的开口。 “在孩子面前不要说这种话。”贺祺很少说这样的话,向晴阳有些不适应,却假装镇定。 “不在她面前说可以,你跟我过来。”他拽着她要进去洗手间,向晴阳用力推着,却还是给贺祺轻而易举的拉到门口。 “呜呜,坏人……放开我妈妈……”见向晴阳被“欺负”,祁珞掀开被子就要下来,向晴阳急忙出声阻止,“祁珞,你好好呆在床上,不要下来……贺祺,你放开我,她生病了,不能乱动,放开!” “你答应跟我好好谈,我就放开。” “好。”为了祁珞,她只得答应。 贺祺一松手,向晴阳就跑到床上,把祁珞抓了回去,拉过被子盖好,哄骗道,“你呆在床上,我很快出来,好不好?” “妈妈为什么要跟叔叔一起进洗手间?” “嘘,不能告诉你爸爸,知道吗?等你好了之后,我带你出去玩,还去吃东西。” “好。”听到这个,祁珞满口答应。 “呆在床上不要下来。” “知道。” 利用孩子帮助自己“偷情”,向晴阳真的觉得自己好罪过。摸了摸祁珞的头掩饰尴尬,向晴阳转身进了洗手间,在里面等着的贺祺伸手关上,将祁珞好奇的目光隔绝在门外。 “说吧。”她径直开口。 “离开祁明熠。”他也把话说得很直。 “离婚么?你说得倒是挺简单。” “我帮助你。”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贺祺都快疯了,把话说出来总算是好了很多,却又犹如站在悬崖彷徨,心脏就快跳出嗓子眼,生怕向晴阳会把他推下去。 没有之前想象过的欣喜,也没有预料之内的狂乐,向晴阳的第一感觉就是悲哀。这种悲哀从百骸四肢聚集到了心尖上,然后给予重重的一击,因为承受不住,所以化作了泪水,从暗淡的瞳孔倾泻而出,续写凄凉。 “你别哭。”贺祺想伸手帮她抹掉眼泪,向晴阳却后退一步,翘臀撞上了后边的盥洗台,贺祺再次逼近,她退无可退。 “如果你这是在我二十一岁之前说,”她边开口边流泪边颤抖,悲伤的眼眸和着恐惧,因为他就贴在她身前,他身上专属的清香让她无所适从,向晴阳想起了贺祺强行脱她衣服的那一刻,瞬间就感到害怕,“那么这三个字的效果对我来说绝对是天崩地裂,可是现在,让我觉得除了悲伤还是悲伤。贺祺,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要再来伤害我好吗?我再也受不了,你再给我一刀,我会死的。”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晴阳,对不起……我发誓,我好好对你,别害怕我好嘛?” “那你就放开我。”贺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喘不过气。 “好,我松开,”他松开了些,颀长的身子却不离她跟前。 “你走开。”她伸手推他。 “我不走,我就要这样跟你说话。” “走开走开!贺祺,你别逼我恨你。” “你不会的,”在他心里,向晴阳就是以前那个百依百顺的女孩,绝对不会真正的恨他,贺祺又凑近了些,“你听我说,我扳倒姓祁的,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恨我,也不要不爱我,给我个机会,好好对你,好不好?” “不好……”她喃喃着摇头,“祁明熠是什么人,哪里是说扳倒就扳倒的事,你不要跟他拼命,好好做生意吧,好好过日子……” “没有你我要怎么好好过?”他苦笑着打断,心又开始往下沉,黑眸暗淡无光,“晴阳,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 “我就是不明白,才会被你伤害。” 贺祺神色骤然变冷,看得向晴阳心惊,生怕他又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而事实上也是,贺祺蓦地僵向晴阳托起放在盥洗台上,凑过薄唇,手用力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吻却是轻轻的,但也不允许她躲避。 向晴阳没反抗,也没有回应,就那么一直僵着,泪流成河,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伤害她? 苦涩源源不断的涌进嘴里,贺祺这才被迫停下,眼中闪过一抹无可奈何,心疼的帮她抹掉泪水,低声道,“你别哭,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就放开我。” “晴阳……”他的声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乞求,无助到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不要恨我,我心里好难过,前些天我又去见我爸爸,他跟我聊了很多很多……为什么明明爱着却要选择伤害?那是因为我没爱过,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所以,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已经嫁人了。”这血淋淋的事实,凄凉的提醒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向晴阳不是不肯,而是她无法违背道德伦常,明明嫁了人,却在偷情,这会让她想起苗瑷珠。 “那你说,你还爱不爱我?” “……”红唇被咬得发白,眼看着就要出血,向晴阳却是不肯回答。 “告诉我,你还爱我。” “……” 他促狭的凑近,黑眸如漩涡,似乎能控制向晴阳的心智,贺祺循循善诱的开口,“还记得你画的那片薰衣草田吗?我已经做成了巨幅,放在房间里,晴阳,那一幕,我永生难忘……我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那一刻,我是真心的。” “……” “晴阳,说你爱我……” “我……我不知道……”她慌乱的摇头,心乱如麻,贺祺就在眼前,很想再离他近一些,却又怕再受伤害。 “你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狡猾如兽,贺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他信誓旦旦的开口,“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证,晴阳,乖,说你爱我……如果你现在说不出来,那么我问你,你爱不爱我?晴阳,我很爱你。” 噙满泪水的大眼睛如白兔般无辜,没有心机,就注定会掉入野兽的陷进,向晴阳嗫嚅着,“……爱。” 声音虽小,贺祺却笑逐颜开,绽放开来的梨涡让向晴阳觉得眩晕,贺祺绝对有让人人动人心魄的资本。他抱着她下来,凑过嘴又要亲,向晴阳却伸手挡住,“不要亲了,精神上已出轨,身体我做不到。” “那我亲亲脸就好。”他把她的手拉开,满足的啄了几下。对于向晴阳的矜持,贺祺没有生气,什么都需要慢慢来,是他亲手把她送出去的,他还能怪她什么。 “贺祺,你走吧,我得出去了。” “准备好离婚告诉我,我让人帮你打官司。” “……”向晴阳没想过离婚,被伤过之后,就想着一直沉沦,可是现在,她又有些动摇。 “最好是快点,晴阳,你别担心高家,我都会处理好。” “可是……” “也别担心祁明熠,”他心神意会的打断,一脸认真,“他让我来对付就好,你要好好的,尽量别让他伤害你。” 沉默了半天,向晴阳才轻轻点头,“好。” “好乖。” 在贺祺又凑过来之前,向晴阳急忙躲开,眼瞳慌乱一颤,支吾道,“该……该出去了。” “好,晴阳,记住我的话。” “知道。”为了赶紧出去,她连忙点头应声。 祁珞黑色的瞳仁一直盯着洗手间的门,一直到打开,看着向晴阳出来,后面还跟着陌生的叔叔。小小的她怎么看得懂那么多,她只知道向晴阳哭了,向晴阳一哭,她就难过,于是小嘴一扁,可怜巴巴的喊道,“妈妈……” 向晴阳连忙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哄道,“乖,不哭,我没事。” “妈妈哭了,祁珞难过。” “哪里有,所以你也不许哭。” “要尿尿。” “我抱你去。”向晴阳抱着祁珞起身,却发现贺祺还站在身后,她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贺祺也没再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瞥了祁珞一眼,转身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向晴阳这才抱着祁珞去洗手间,方便完了便出来。又开始觉得祁珞可怜,因为她而被洗胃,吃喝都不可以,还得住院,甚至被利用来“偷情”。想到此,向晴阳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祁珞小声问道,“妈妈,叔叔是谁?” “祁珞没见过叔叔知道吗?不可以告诉你爸爸,你爸爸知道了会生气的,一生气我就得被赶走。” 听到向晴阳会被赶走,祁珞急忙点点头,就是被打死,她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乖。” “妈妈,不要跟坏叔叔在一起。” “那不是坏叔叔。” “爸爸会难受的。” 向晴阳面上闪过不堪,沉声应道,“嘘,小孩子不要那么多嘴。” “……”祁珞只得闭上小嘴。 祁明熠很照顾祁珞,为了不让她孤单,他甚至让人在病房里多添了张床,吃住都在这里,陪了整整三天。 祁珞住了三天医院之后,终于在晴朗的下午回到清峰银纱。向晴阳一下课就开车回去,放下包便钻进厨房里,今天晚上祁珞可以吃饭了,为表歉意,她想亲自做一顿饭。佣人早就将食材准备好,等她来动手就可以。 祁珞是个很难缠的娃,祁明熠想送她去幼儿园,一连劝了她两天,她却怎么都不肯去。别看她肯开口说话了,却只是跟他们两个人说而已,别人都不肯理,再这么下去,以后肯定还是不能正常的跟别人交流。 此时她正抱着一个书坐在向晴阳跟前,以此来证明自己也是可以看得懂故事书的,虽然不认识字,但是能看得懂这是什么意思,哈哈,所以不用去幼儿园。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经常有幼儿园老师虐待儿童事件,这些事给祁珞烙下了严重的阴影,她实在是不想去。 那些小朋友真的好可怜哦,嘴巴被老师贴胶布,被打耳光,拎着耳朵提起来拍照起来甚至是被扔进垃圾桶里等等……实在是太恐怖了,转动乌黑如玉的眸子,祁珞偷偷瞥了一眼正在画稿上驰骋的向晴阳,深深觉得,还是妈妈最好。 虽然有时候会凶她,但祁珞还是觉得向晴阳是最好的。 桌上的手机没完没了的震动,向晴阳瞥了一眼,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区域是市内的。实在是不知道是谁的,向晴阳思考了几秒钟,便疑惑的接通,“喂,你好。” “我是苗瑷珠。” “……”向晴阳除了怔愣还是怔愣。 首先,她永远都想不到有一天会打电话给她;其二,她用陌生的声音说着,“我是苗瑷珠”而不是“我是你妈妈”,向晴阳能不愣住嘛。 “请问还在吗?”她的声音很礼貌,却也是客气的疏离。 “……在。”向晴阳真没勇气叫妈。 “我有事要找祁太太,现在在你们家门口,但是有人拦着,可以下来一下吗?” “我叫他们让你进来。”向晴阳应着,急忙下楼让管家出去带人进来。 自己则把头发梳整齐,又让佣人准备了水果,祁珞跟着下来了,向晴阳把她抱起,一块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心里忽然有些雀跃,嘴角也不知不觉的轻勾,这个从不正眼看待她的母亲,现在竟然找上门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苗瑷珠很瘦,皮肤也很白,岁月对她来说,薄如尘埃。明明穿着很廉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廉价,她想起了郁流旌的那句话,映衬了衣服那才是境界。 说的不就是苗瑷珠么。 第91章 互揭伤疤 佣人看到和自家少奶奶相似的一张脸时,暗自惊诧。上次来的男人说是父亲,她们可是一点都不信,可今天这个女人,没有说是谁,她们却隐隐觉得,这就是少奶奶的母亲。 “妈。”向晴阳出声喊她,轻轻的,明明压抑了很久,却也不敢喊得太大声,生怕她又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佣人一愣,果然是,连清冷的气质都一样。 苗瑷珠没有应答,神色十分自然,优雅的落座,手规矩的放在并拢的腿上。明明已经四十好几,手背却光滑如初,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湛蓝色的血管,美丽不可方物。 “祁太太。”苗瑷珠轻声开口,吐气如兰,声音分外好听,话却如锐利的针,狠狠扎在向晴阳的心尖上。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喊我“祁太太”么?渐渐发红的眸子里有压抑的泪水在滚动,向晴阳喉咙哽咽得发疼,“你有什么事?”她故作镇定的开口,声音却哑得厉害。 “请你接受贺祺。” 眼瞳微微一滞,向晴阳震惊得手指暗暗发抖,一脸不置信,她万万想不到苗瑷珠来这里是为了这样的事情。长睫缓缓煽动,她哽咽着问道,“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劝我?” “莫少卿的妻子。” “所以你是替他想赎罪么?” “算是,我欠了他太多。”她微微颔首,脸色如常。 “你以为你欠我的很少?你欠他的你来还,那么你欠我的,换谁来还?”她讽刺的勾着唇角,讥诮的接道,“妈妈,你说要让谁来还我?”滚烫的泪水潸潸而落,滴落到坐在她怀里的祁珞的小手上,吓了祁珞一跳,抬头错愕的看着她,目光随即又变得心疼。 “我只知道我欠了贺祺。”对她的泪水不为所动,苗瑷珠的铁石心肠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没欠我么?” “请祁太太答应我的要求。”她答非所问,声音依旧清冷,面对向晴阳的质问,她似乎真的感觉不到一丝良心的谴责。 明明是亲生的,却非要弄成今日这副局面,向晴阳嗤笑一声,指着怀里的祁珞,定定的开口,“这是我的女儿,她今年已经四岁了。很抱歉,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为了一己之心,可以把孩子抛弃。” 清冷的眸子不着痕迹的瞥了鼓着嘴看似对她有敌意的祁珞一眼,苗瑷珠不动声色,虽说是不闻不问,可也不可能不知道,贺祺养了向晴阳六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孩子? “当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不会抛弃她,就凭她叫我做妈。”向晴阳坚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苗瑷珠饶是再镇定,这一回也难掩错愕,向晴阳对待非亲生的孩子都可以如此,相比起她自己,却是极大的讽刺。长大了就是长大了,学会了怎么攻击人,不像以前傻傻的,只会哭,然后又被一颗糖哄停,那颗糖,是莫少卿给的。 夜幕已经降临,黑夜再次侵袭了清峰银纱,伴随着汽车的引擎声传来,有两道的刺眼车灯扫过空旷的客厅,然后又消失,车门开关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晴阳很清楚,祁明熠已经回来了,她连忙抬手抹掉眼泪。 “请祁太太好好考虑,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苗瑷珠识相的起身走人,深知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你自己欠的你自己去还,凭什么要我去?自私鬼,我不会答应你的。”向晴阳朝着她的背影喊。 苗瑷珠的脚步明显一顿,但仅仅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后便加快脚步,刚好与进来的祁明熠碰个正着,她若无其的与他擦肩而过,看都不看人一眼。祁明熠好奇的瞄了她一眼,虽只看到侧面,却是觉得眼熟。回头看到自己的老婆,他难免在心里爆了声粗口,靠,这女人怎么跟我老婆长得那么像? “你哭什么?”她掩饰得再好,还是被祁明熠发现了。 “没什么,回来了就开饭吧。”向晴阳故作轻松的答道,把怀里的祁珞放下来,牵着她去吃饭。 “喂,”祁明熠边跟上去边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还有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向晴阳大概是心情不好,便抿紧了唇不再作答,洗过手后默默的取代佣人的位置,盛饭,发配筷子匙子。祁明熠咒了声,受到无视虽然很不爽,但也没再生事。他自恋的认为自己脾气变好了,这不,要是以前向晴阳是这副模样,他早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惩罚,把她折磨到求饶。 安安静静的吃过晚餐,向晴阳就起身回了卧室。祁明熠慢吞吞的吃完,然后回头问管家,“刚刚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少奶奶的母亲。”管家很忠诚。 不是说没亲人了么?难怪长得那么像,看到向松德的时候他还以为向晴阳不是他亲生的,可如今看到那个女人,他已经完全相信她是向松德亲生的了,继承了苗瑷珠的基因真的没错。只是好白菜都给猪拱了,但也庆幸向晴阳这颗好白菜没有像苗瑷珠那样给猪拱了,而是给他这个畜生强行霸占了。 祁明熠眉头一蹙,又问道,“谈什么了?” “隔得太远,听不清。”管家年老了,耳朵不太好使。 “算了,我自己去问。”他丢下筷子,跟还没吃饱的祁珞打了声招呼,便快速上楼。 浴室里传出流畅的水声,祁明熠拖了鞋子,边走边脱衣服,不怀好意的转动门把。向晴阳面对着镜子,早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暴露狂,不然肯定会被突然贴上来的他吓一跳。 “晴阳,”他把手伸向了他最喜欢的地方,深邃的目光瞥向镜子里的身体,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好美……” “你先放开,我还没洗完。” “一起洗。” 他把她抵在镜子前,抬起她的粉臀,轻车熟路的找到作战地,提枪上阵…… 一个多小时后向晴阳才拖着发软的双腿出了浴室,祁明熠在身后不慌不忙的裹浴巾,之后便跟了出去。大概是累的,向晴阳吹干头发,便疲惫的躺上床。祁明熠今天比较闲,不用去书房,也没有球赛可以看,便关了灯跟着一起睡觉。 “老婆,今天来的是我的丈母娘吗?” “……”耳边传来他醇厚的音色,向晴阳缓缓睁开长睫里的明眸,轻轻晃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得选择沉默。 “为什么要骗我?”他的语气里面没有指责,只是单纯的询问。对于她的亲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至少向晴阳是自己的老婆不是,他怎么说都得弄清楚。 “……” “不说就问了,老子自己查。”他不屑的冷哼声,转身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算是不想回答起码也哼一声,祁明熠忍着狠狠践踏她的冲动,拨通了施珄榭的电话。 施珄榭堪比全球最快的信息搜集器,当然,只限于丑闻。别的地方他不敢讲,但是市里的,绝对逃不过他一双顺风耳,这也是施家报社能在国内成为翘楚的原因。 “你老大有什么事?”施珄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似乎刚睡醒。 祁明熠差点忘了,他现在在国外,因为时差的问题现在可能是在睡觉。听说看身体去了,好像是因为不行,那天问他的时候,施珄榭第一次知道了出糗是什么,祁明熠笑得没心没肺。 “市里的向松德,你给我说说。” “哪个向松德?” “你没睡醒是不是?我老婆那边的。” 施珄榭愣了几秒钟,才缓缓接着道,“抱回来过一个野种,跟嫂子一样大,野种的妈早就死了,嫂子的妈在十一年前跟他离了婚,野种的爸收了贺家一大笔钱,答应了,他才有钱成立了公司。” “贺家?”祁明熠疑惑的皱眉。 “难道你不知道恒信以前姓贺?也对,之前你只管玩,一直都在迪拜。莫少卿,也就是小狐狸的亲生父亲,现在跟嫂子的妈在一起,结婚已经十一年,没有儿女。莫少卿把那么大的恒信拱手相让,就为了离婚,甚至是让亲儿子跟着老狐狸姓,”说到这里,施珄榭嗤笑一声,“女人而已,值得么?” 祁明熠才不管值不值得,问了声,“我老婆去哪里了?” “在你床上。” “你作死是不是?” “十岁失踪,估计是给弄到了孤儿院,之后的事,连我也不知道。因为向家的人没人承认她,身上没什么可挖的,也就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嘿嘿嘿,你自己去问嫂子,不肯答你就使出你的九牛二虎之力,女人嘛,哈哈,你懂的。” “滚,”祁明熠挂了电话,把施珄榭j□j的笑声掐断在手机里,之后又朝向晴阳靠过去,笑得无比嘲讽,“呵呵呵。” “……” “老婆,你看看,你早些说,还可以替我省钱,不用浪费电话费。” “当面揭开我的伤口,你满意了么?”向晴阳冷不丁传来一句,祁明熠还真的给她冰冷的语气吓到了,当然,仅仅只是一秒。 “我这哪能算揭开你的伤口?我只是想搞清楚而已,谁叫你都不肯告诉我,我又不会嫌弃你。” “那你告诉我你的呀,你怎么不告诉我关于你爸你妈的?你倒是告诉我啊……”她不怕死的激他,大概是吃错药了。 祁明熠的笑容僵在嘴角边,他能明显的感觉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抓着她的手隐隐用力,没一会儿又缓缓松开。深吸了口气,不冷不热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妈精神不太好,你也看到了。祁均圳是畜生,最喜欢狐狸精,惹得一身骚,把家里弄得一团乱。我哥和嫂子死了,明珞和阿静,车子侧翻,当场死亡。祁珞是丁绵蕊救出来的,不然现在只剩下我自己。所以,你要对祁珞好,也要对我好。” 他很可怜之类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可怜他,即使是向晴阳。祁明熠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抛弃自尊心,重重的跪在别人脚底下。 这是祁明熠最忌讳的话题,如今却全都告诉了向晴阳,当场揭开他最大的伤疤。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夫妻之间得坦诚相待,就像他们现在光溜溜的抱在一起一样。 语气听似无所谓,向晴阳却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特别是说道祁均圳那一段的时候,后脑勺似乎感觉到了他能杀死人的目光。突然有些后悔意气用事,她不想知道这样的事。祁明熠没心没肺的,看似潇洒,内心却有这么大一块疤。 “晴阳,你睡不着是吗?” “嗯。”她随口应道,这么一搞,确实睡不着。 “那就再做一次,刚好我也睡不着。” “……” “嘿嘿,这个孕妇的姿势多练习几次也好,以后你怀孕的时候也用得上。”他坏笑着抬高她的腿,向晴阳无奈的闭上眼。 《summer》骤然间响起来,向晴阳伸手拿过一看,竟发现是贺祺的号码,刚要摁掉,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夺走。向晴阳吓得脸色刷的变白,还以为他要接通,却见他随后往后一扬,啪嗒一声,手机就这样被残忍的丢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祁明熠扔手机的动作十分利索,这与他日常勤快的“锻炼”密不可分。 “谁这么不厚道,这么晚还来打扰我们的夫妻生活。”他咒了声,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祁明熠却丝毫不被影响到,该用力的时候用力,该快点就快点。向晴阳一直在心里念叨着手机的事,明明很困很累却又不得不睁着眼睛,本想着她睡她的,他做他的,现在却又不得不迎合,就为了清醒些。 结果到最后,她还是撑不过疲倦,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想着手机。祁明熠满足的抽身出来,用了几张纸巾,然后捡起地上早已停止的手机躺回床上,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照着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晴阳。” “……”果然是贺祺这个狗东西,半夜还敢还骚扰他老婆。 “晴阳。”见没有回应,贺祺又心急的喊了声。 “叫我老婆干嘛,”他挑衅的开口,斜着嘴角眉飞色舞,黑暗之中的眸子亮得夺人心魄,“真对不起,刚刚我们正在做最亲密的事,我老婆累了,正在睡觉,有什么事来跟我说。”语毕,祁明熠还意味深长的笑了声。 “祁明熠。” 听着这副冷死人的嗓子,祁明熠瞬间就想到了贺祺黑着的脸,不由得大爽,也不管贺祺还没挂电话,就传去幸灾乐祸的笑声。 “既然没有事情就滚,我老婆没有我抱做噩梦的。”他迅速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甩开,心情大好,亲了亲沉睡中的向晴阳,美美的闭上漂亮的眼眸。 一大早,向晴阳又被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吵醒,伸手去摸手机,却找不到。欲起身去找,胸前却横着一条手臂,腰间也有一条长腿。早就习惯了祁明熠睡相不好,她也没有大惊小怪,默默的伸手想要拉开,却传来男人浑厚的嗓音,“别理那些苍蝇,大清早的骚扰人。” “可能是重要的电话。” “贺祺的很重要?”沙哑的喉间明显传出嗤笑,祁明熠讽刺的扬着嘴角,“晴阳,别想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的嗅觉很灵敏,但是捕捉到猎物,我就会撕掉,所以你少给我戴绿帽子,别害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向晴阳顿时语塞,要去抬他长腿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收回来不是,放过去也不是,只能这么停着。 “呵呵呵,”他的笑声很好听,却阴森的让她心悸,祁明熠将她的身体拉近了些,“开个玩笑,要撕也是撕别人,我可喜欢你了,就算惩罚你也只用大家都舒服的。” 那个每天早上都会醒一次的坏东西,伴随着他落下的音调,无情的挤进了她的身体里。向晴阳极为不舒服的闷哼,身子软到提不起一丝力气,她只能躺着承受。祁明熠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气,他又咬了她的锁骨,用力的在她身上烙下青青紫紫,这些印记,足以让她大半个月都见不了人。 把她折磨到晕过去,祁明熠才起身去洗澡,畜生套上了昂贵的西装,瞬间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君子。瞥了眼晕死的向晴阳,祁明熠笑得有些残忍,他也不想这么对她的,谁叫她背对着他跟别的男人幽会,大半夜还打电话过来。 向晴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下午,狼狈的身体酸痛得不行,稍微动一下,就刺刺的疼。似乎很久没这样了,经过早上,她才发现,祁明熠已经很久没对她发过火。因为贺祺的电话,他再次让她感到痛苦。 早上即使哭着求饶,也打动不了已经烧红眼的他。祁明熠已经下定决心要折磨她,那就不会对她留情,敢不乖,就该接受惩罚。他就是不爽,也要她痛苦,反正他也不会痛,虽然心里好像会有些不舒服。 咬着牙爬起身子,连睡衣也没有办法弯腰捡起来,向晴阳步伐酿跄的进了浴室。望着腿间流出的丝滑的液体,向晴阳才反应过来昨晚三次都没有做安全措施,怔愣了片刻,她又若无其事的洗澡。安全期,应该不会怀上,藏在祁珞房间里的药早就扔了,想吃也没得吃。 在沙发上找到了手机,一看早上的电话竟然是推销东西的,见没接的电话上面还有一条短信。向晴阳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委屈,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害自己受了那么多罪。后头又看到贺祺的未接电话,一共五六个,还有一个是拨出去的,估计是祁明熠。 向晴阳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决定不回拨过去,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床上休息。 祁明熠晚上准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推开门进卧室里,看着向晴阳还在睡觉,怔住了几秒钟,便轻轻走过去。伸手推了推她,轻声道,“晴阳,醒醒,可以吃饭了。”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早上的恶魔仿佛不是他。 向晴阳缓缓睁开眼,祁明熠的俊脸越来越清晰,她呆呆看了几秒,又重新闭上,看到他她就会想到屈辱。 “家里的人说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他又轻声开口,伸出手抚摸她瓷白的脸庞,“快起来,先填饱肚子再睡觉。” “……” “快起来,别再惹我生气。”祁明熠的脾气一向暴躁,见她这么不给面子,浓眉瞬间都蹙在了一起。他都这么好声好气了,她还想怎样。 “我不饿。”她闷闷的出声。 脸上温热的手猛地抽走,一阵带着怒火的脚步声过后,门被砰的关上,向晴阳又听见了祁明熠下楼的声音。原本以为他去吃饭了,可过了一会儿,向晴阳就见到祁明熠亲自端了饭菜上来,并且在床上放了小桌子,硬是拉着她坐起身。 “我还指望你给我生儿子,所以不能饿坏肚子,要不然肯定生不出胖儿子来。”他闷声闷气的说完,舀了粥便往向晴阳嘴里送。 刚刚想着不理会她的,可是手刚碰到筷子,向晴阳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浮现在他面前。祁明熠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没出息,竟然就这么上来了,还伺候她吃饭。 “早就跟你说了你别惹我生气,我就会好好对你,你闹脾气的话我……我也可以试着纵容你,”很意外自己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祁明熠一向不顾别人的感受,如今却要纵容向晴阳,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确实是自己说的。乌黑瞳仁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他又接着开口,“但是你别给我偷情,我受不了,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给别人碰我真的会受不了……我可能会把你和你的姘头都弄死,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 “我没出轨,也不会出轨,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出轨。” “……” “你长得很像你妈,但是性格千万别像你妈,她喜欢偷情,你最好别跟她一样。” “别说她。”她终于出声,喉间带着压抑的痛楚,她想到了苗瑷珠的绝情。 “我可以不说,但你给我乖点,不许去跟别的男人偷情。” “我没有。”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那天在医院洗手间的事祁明熠不知道,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偷情。 “没有最好,晴阳,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不高兴了,什么都敢做,我会毁了你所有在意的东西,”他的语气带着恐吓,黑眸也有戾气在涌动,半晌,他又叹了口气,眼底的戾气被无可奈何取代,“我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你了,所以,你也要好好对我。” “……”向晴阳缄默不语,她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依着祁明熠这种脾性,她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时爱不释手的玩具。等玩够了,或者是旧了残破了,又或者有了新的玩具,或许就会丢弃她。 想到此,向晴阳心里又难受至极,宛如刀割,一刀比一刀用力。等她成为了豪门弃妇,那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暂时的落脚点不能够再栖息,就只有漂泊的命。 “老婆,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一辈子都对你好,”从之前的十分好到一辈子好,祁明熠又在开始让步了,向晴阳却仍然无动于衷,想想真是可悲,他吞咽了一口,抬眸望了向晴阳一眼,才接着道,“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我承认我有时候会欺负你,但这是你逼我的,你听话一点,我连脸色都不会摆给你看。祁珞因为你进了医院,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你跟贺祺联系,我就会生气,所以以后你别做这样的事情了。”说白了,就是吃醋了,只不过不会表达罢了。 “……”向晴阳根本就不想理会他,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粥,眼皮不曾抬一下。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个人敢这么无视祁明熠,心里有气是肯定的,这会儿却只能强忍着。祁明熠愣了半晌,才闷闷的接着道,“今天早上弄疼你了,我……” 对不起之类的话都堵在喉间,祁明熠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喂向晴阳吃完了饭,就端着碗筷下去,吃完又上来。今晚他没去书房,洗过澡钻上床就睡。 向晴阳永远都拿后脑勺面对他,祁明熠刚开始觉得不在意,而且也方便占便宜。可现在又觉得不舒服,心里怪怪的,怔愣了几秒钟,他还是把她翻了过来,摁在怀里。 向晴阳不习惯,却没力气拒绝,便轻轻动了动身子以示反抗。祁明熠哪里肯,只见他把她抱得更紧,粗声粗气道了句,“还不快睡觉,你再动我就又要不顾你的感受做我想做的事了。” “……”向晴阳只得放弃挣扎,缓缓闭上眼。 第92章 夫妻之间 乔装打扮过的丁时媛来到独栋的别墅前,伸手转动门把,却发现是锁着的。皎洁月光下的人影顿时愣住,但仅仅思考了一秒钟,她又立马转身,蹲□伸出素手从探进一旁的花圃边,摸索了一会儿,果真摸到了钥匙。 红唇微微扬起,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郁流旌的习惯还是没有变,总喜欢把钥匙放在花圃里。插/进孔里,转动着打开,倩影从一楼客厅飘到了二楼主卧门口,伸手把关着的门打开,这一次没有锁。 床头就开着一盏灯,郁流旌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双眸紧闭着,长睫在灯光的投射下洒了一层暗影,犹如蝶翼。床边还躺着他的小狗,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栋别墅很空,只有一个人和一条狗,空气中泛着寂寥的涟漪。 丁时媛摘掉墨镜和帽子,大步走过去,用力掀开被子,刚准备开骂却赫然发现他就穿着底裤,那个地方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她难得脸红,又急忙盖上。 “旌哥,快醒醒,我来了。”她伸出手推他,声音不大不小,分外好听。 郁流旌缓缓睁开眼,见是丁时媛,也没有理会,拉过被子盖住了头,继续睡。 “喂,我这么久没回来,你好歹也起来表示一下啊,最起码得说想我啊,那样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香吻,”她不甘心的又伸出手去拉,将郁流旌疲惫的睡脸露出来,接着喊道,“你什么心态!给我滚起来!霆叔说你不去上班成天在家里睡觉,要不要这么颓废,跟个窝囊废一样!!”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骑到他身上去,拼命捶打,在她要对他的俊脸左右开弓的时候,郁流旌猛地拽住了丁时媛的手,冷声道,“你够了,疯婆娘。” “你又不起来,那就是该打,呵呵呵,旌哥,我听说你失恋了,啧啧,你喜欢了哪个女孩子,给我看看。让我看下是哪个三八这么不识相,连我们旌哥都敢拒绝,漂亮不,皮肤有我好嘛?胸有我大么?屁股呢?你以后要娶老婆最好按我这样的屁股找,又大又翘好生养,而且,摸起来也有手感……” “丁时媛,”他总算肯正眼瞧她,眸光悠悠的,像是在看待怪胎,“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都是大明星了,也不怕我拍了你,拿出去卖。” “哎呀呀,”她笑得更欢,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蓦地凑近躺在床上的郁流旌,两张脸距离不到三厘米,说话间隐隐有气息在吐出,“你是不是去看我拍的电影了?快给你评价,我演的怎么样?我跟你说,那个男主角趁着接吻的时候吃我豆腐,讨厌得要命,长得又没旌哥帅,哈哈,吻起来的感觉也没有旌哥好。” 郁流旌真的不知道要回答她什么好,总感觉她事实上就是男人变来的。丁时媛八岁的时候来到他家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推倒,然后夺初吻。 程瑾兰笑眯眯的交代,要来的小妹妹很可怜,爸爸妈妈为国家而牺牲了,就剩下爷爷,可惜爷爷很忙,所以她要来咱们家住。她说着还满脸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流旌要乖哦,不能总是像欺负同学那样欺负妹妹。 ——妹妹长得漂不漂亮? ——你这个小色胚,就关心这个,肯定漂亮了,妹妹那是最漂亮的。 听到是个小美人,郁流旌立马收起了平日里的调皮模样,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厅里等着,还特意穿上了程瑾兰给他买的新衣服。听说新妹妹很可怜,爸爸妈妈都死了,所以他打算好好疼她,甚至是想把最喜欢的妈妈和她共享。 丁时媛牵着爷爷的手进门的时候郁流旌惊呆了,她跟程瑾兰一样,有一头漂亮的长发,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让他当场就萌发把她娶回家做老婆的想法。只可惜,她本质上就是个女流氓,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夺走他的初吻,末了还添了句,哥哥的嘴巴好像冰淇淋,还要再吃一口。 程瑾兰一脸错愕的把她抱走,郁流旌呸了声,擦擦嘴撒腿就跑。什么狗屁妹妹,根本就是女流氓,比他们学校的女孩子差多了,他才不要娶她做老婆。 女流氓一点都不像程锦兰说的那样,失去了爸爸妈妈会伤心难过,她像个混世女魔王,把郁家闹得鸡飞狗跳,正确的说应该是把郁流旌闹得上蹿下跳。偷看他洗澡不说,还偷穿程瑾兰给他买的底裤,每天早上他赖床她就去拿郁柏霆的臭袜子堵住他的鼻孔,连程瑾兰都不用哄他起床了,然后拖拖拉拉的一起去上学。 郁流旌讨厌她讨厌到无法忍受了,恨不得把她丢掉,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那天郁流旌把她带到大街上的十字路口,骗她在那儿等着,说自己要去买糖葫芦,然后飞快的跑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这个女流氓竟然从另一个方向跑回来,手里还抓着两串糖葫芦,上前质问他,为什么把我丢在那里? ——我……我忘记带钱了,回家来拿钱。 他支支吾吾的总算是找到了个借口。 ——好吧,其实我身上有钱,是兰姨给的,顺便我帮你买了一个。 ——谢谢。 看着她纯真的表情,郁流旌突然有罪恶感。只是下一秒,她却突然变脸。 ——切,谁信你啊,想把我丢了,窗户都没有!! 说罢冷哼了声,丁时媛边往屋里走边喊着,兰姨,我和哥哥回来了哟,我还给你带了糖葫芦…… 第二天一早,丁时媛偷偷摸摸的起床,拿着个装小礼物的盒子到大黄的狗窝里,装了一坨粑粑。到学校里找到了郁流旌暗恋的女生,笑眯眯的说,这是我哥哥叫我拿给你的,你要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哦。 当天下午她没有等郁流旌放学,自己跑回了家。 晚上郁柏霆和程瑾兰睡下,郁流旌抄着郁柏霆平时抽他的专门制作的藤条,摸黑进了丁时媛房间里。 本想狠狠教训她一顿,可他却忘记了她是军人世家出身,拿过市里的少儿武术一等奖,愿望不仅落空,还被她反抽。 第二天星期天,穿着短裤和背心的郁流旌破天荒一早就出现在餐桌上。程瑾兰看到他身上一条条的红痕时,便冲上楼对着还在睡觉的郁柏霆大喊大叫,郁柏霆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又把你儿子打成那样,他才十一岁呀,你就下那么重的手,不是跟我保证过不打他了么?为什么还要打,孩子犯了错不能好好跟他说么?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你这个暴脾气!! 睡眼惺忪的郁柏霆一脸疑惑,我没打他呀,我已经很久没打过他了,小兰,我跟你保证过了,我说话算话,不打他就是不打。再说了,昨晚我们睡在一起,你说我哪里有时间去打他? 那是谁打的? 两个人匆匆跑下楼来质问,郁流旌勾着嘴角,斜睨了丁时媛一眼,看我爸妈这次不赶走你。 丁时媛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油条,吞进肚子里之后才故作抱歉的说道,兰姨霆叔,昨晚有人突然闯进我房间里,我很害怕,以为是小偷,就乱打了,没想到竟然是哥哥……可是哥哥半夜闯进我房间里干嘛呢,好奇怪哦。 她装出来的懵懂无辜却让程瑾兰和郁柏霆膛目结舌,郁流旌大跌眼镜。 郁流旌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郁柏霆拎到了书房里,家法伺候。 你这个小畜生,平时你在学校就没少调戏女同学,家长找上门来我都替你善后,可你现在竟然对九岁的小女孩下手,你是不是个人?你的鸟长大了么?鸟毛长出来了么?没长大没长出来就敢对媛媛下手,要长大了还得了。老子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色胚!上幼儿园就开始脱女同学裤子,现在上小学,你还更加变本加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总是“误闯”女厕所,不得了了,看老子今儿个不抽死你这个小畜生…… 程瑾兰第一次没有在郁柏霆打他的时候去拦,而是在餐桌上跟丁时媛道歉,说了一大堆好话,毕竟发生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伤害。早知道郁流旌小小年纪就坏得很,可没想到竟然连妹妹都可以下得了手。 丁时媛默默的吃早餐,装傻。 打完之后,郁流旌第一次没有去找程锦兰告状,而是央求郁柏霆给他请武术教练。 从此,闻鸡起武,勤学苦练。 被女人打,真的很没面子。不为别的,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收拾掉丁时媛。 当然,住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个人结下的仇不止这些。丁时媛对他所犯下罪行对他来说,足以处死。 还好她后来知道跑出国去留学,不然郁流旌肯定会把她给绑起来钓个三天三夜,晒死,鞭尸,挫骨,扬灰。 “喂喂喂,”见他不出声,丁时媛又嬉笑着开口,“你倒是说话呀,你该不会是在想我吧?哈哈,不需要意淫,我就在你眼前。还有,你说说,我演得到底好不好?” “给我起来,”他用力把骑在他身上的她推下去,力气大到丁时媛趔趄几步,不耐道,“谁去看你电影了?不要脸,给我回家去,别来烦我。”他从来没把她当女孩子看,演两部电影就骗了全国人民可是却骗不了她。 “哥,”丁时媛又十分厚脸皮的爬上去,用力摇晃着郁流旌,“你倒是起来呀,给那个女人的照片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长得没我好看我就拆散你们,长得比我好看我也要拆散你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为了个女人就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也不去上班。没上班你哪儿来的钱挥霍呀,你这个不孝子,就知道花霆叔的钱。还有,你肩膀上哪里来的枪伤?是哪个人不长眼还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用枪射你,不要命了。哥哥……你倒是起来呀……”说到最后她竟然在撒娇。 “你烦不烦?滚,”郁流旌再次不耐的把她推下去,“不就是今天一天没去,又不会死人。赶紧滚,回去拍你的电影去,别再来烦我。” “你就是这么对待妹妹的是吗?”丁时媛站稳身子,她两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躺在床上的郁流旌,恢复一脸正经,“旌哥,兰姨……” “住嘴!别他妈给我提到她!”听到这个,他即刻怒不可遏的打断,黑眸染上一层怒意,隐隐还有火在暗涌,整张俊脸铁青着。 “难道你就是因为兰姨……” “滚!!”郁流旌的脾气很不好,特别是说会照顾他一生永远都疼她的程瑾兰跑了之后,他就是一颗地雷,谁踩到谁倒霉。 他霍地起身,抓着丁时媛的瘦弱的胳膊硬是给拖出了卧室,不顾她的喊叫和反抗便拖到了一楼。 丁时媛眼疾手快的抓着最后一层阶梯的扶手,郁流旌空出一只手抄起跟下来看热闹的小狗,用它的屁股对准丁时媛的鼻孔,丧尽天良的凑了上去。 “啊啊啊!变态!!哪天我把这条狗剁了!!你有病是不是!”她迫不得已,只有松手。 郁流旌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用力,就将丁时媛拖到了门口,钥匙上缴,砰的关上门,锁好,任她在外面拼命踹门大喊大叫也置之不理。 垂着头光着脚回到楼上卧室,想起那条可怜的狗,郁流旌又出来把它抱回去。这是一条流浪狗,瘦瘦的,小小的,在某个雨夜捡回来的,很可怜。 跟他一样,被人抛弃。 第二天早晨迎来了雾雨朦胧的天气,虽是春天,气温却依然低,云层呈灰白冷色系,清峰银纱似乎被轻烟笼罩着,从外面看像是就在眼前,又如同在千里之外,好似海市蜃楼。 向晴阳已经能下床走动,趁着星期天好休息,吃过早餐便回房。捏笔埋头,继续在画稿上驰骋。 祁明熠懒懒的跟上来,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尾巴,祁珞爬上椅子,坐在她旁边,祁明熠也跟着坐在一旁。 向晴阳瞬间就觉得不自在,一大一小都撑着头,四道目光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这父女俩,真是够了。手一抖,啪嗒声响,画笔瞬间掉地。未等向晴阳弯腰去捡,祁珞立马溜下去,讨好的捡起,递到向晴阳跟前。 眼底的尴尬转而即逝,向晴阳不发一语的重新捏住,想要使力,手腕处却猛地一疼。这种感觉,跟被祁明熠扭断手的时候十分相似,瞬间使不上力气,笔再次从手指间滑走。 “怎么了?我看看。”看她蹙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模样,祁明熠急忙抓过她的手,向晴阳却痛呼一声,他迫不得已才放开。 祁珞再次把笔捡起来,秀气的眉紧拧在一起,心疼的喊了声,“妈妈……” 这种情况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次拆掉纱布之后向晴阳也没在意,可现在这样……会不会是跟天气有关,又或者是因为最近动笔的次数太频繁? “我打电话让骨科医生过来。” “不用,”见他拿手机,向晴阳连忙阻止他,艰难的出声,“我还没画好。” “还画什么画?”他瞬间就觉得火大,优美的唇形紧抿,愤恨的瞪了向晴阳一眼之后才出声,“我又不是没钱养你,画那么多做什么?你要是讨好我和在床上也这么拼命这会儿也不用搞成这样,”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也不管还有小孩在现场,接着拎着向晴阳起身,“不想叫家庭医生就跟我去医院,外面冷,去穿外套。” 祁明熠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自己拿来了向晴阳的衣服,帮她穿戴整齐,想着天气冷,还给她围上了围巾,这才搂着她一起下楼。祁珞想要跟去,却被祁明熠几句话哄骗得乖乖留在家里,小孩子就是好骗。 车厢里安静舒服,雨水打在墨色玻璃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散落开来,四分五裂,向晴阳呆呆的看着,最近有些伤感,总觉得万物都有自己的影子。 祁明熠坐在一边,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随后凑过去左看右看,什么都没发现,又问道,“你在看什么?你老公比外面的树好看多了。”说着他霸道的扳过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肩上。 向晴阳十分乖巧,也没有反抗。祁明熠轻轻抓过她受伤的右手,看了几眼,然后又放下。想要道歉,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何况那是向晴阳自找的,他只扭断了她一只手,已经是幸运。可莫名其妙的,他还是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很小,向晴阳装作没听到,静静的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平稳的开到了医院,祁明熠把向晴阳带到骨科,全程陪在她身边。开了些外用药,碍着祁明熠在场,即使不是多大的伤医生也表现得小心翼翼的,给向晴阳敷了药在手腕上,并且用纱布包好,交代着明天要再来看一次。 “还痛不痛?”祁明熠侧过头问她。 “不了。”向晴阳轻轻摇头。 “以后别给我画那些了,都嫁给我了,我自然会养你。” “你不懂。” “兴趣爱好?”他扬扬眉蓦地凑近她,突然放大的俊脸吓了向晴阳一大跳,漆黑的眸子近在眼前,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祁明熠似乎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画紫色的?”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止一遍了。 “难道你想二婚?” “我没有。” 向晴阳的声音有些小,答案却让祁明熠心花怒放,他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头,原本愠怒的眼神渐渐染上欣慰,唇瓣一牵,笑得艳若明日,“刚好,这辈子我也就想娶你一个。走,我们回家。” “好。” 雨势小了很多,看似没有了,伸出手,却能感觉到它们扑腾在掌心里。司机刚好把车停在门口,祁明熠刚要拉着向晴阳上车,就听见紧急的救护车声音。大概是因为好奇心,她不由得侧头观望,不看还好,一看向晴阳瞬间就煞白。 男人满脸是血,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被工作人员从救护车上带下来,匆匆的推进了医院。此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贺祺。 向晴阳怔怔的站在原地,黑瞳空洞无神,双腿暗自发抖,连走上前的力气都没有。祁明熠抓着她的手用力了些,低声道,“该回家了,跟我走。” “我……” “你别又不听话。”这一声多少含了些警告的意味,祁明熠脸色又开始发沉,强行拽着向晴阳上车,车门轰然闭合。 想看别的男人,连窗户都没有,哼。 向晴阳心不在焉的坐在后座上,水眸不安的晃动,秀气的眉也微微拧在一起。贺祺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模样在她脑海里重放了又重放,总觉得不安心,可恶魔就在身旁,她又不好冲出去。 祁明熠斜着一边嘴角,几不可查的坏笑着,黑眸里有幸灾乐祸在涌动,不知道贺祺死没死,但他希望就这么死了,这样最好。好断了旁边这个小*的念想,也省得自己出手。 想着想着,他无声的笑开,抓过向晴阳躺下,让她睡在自己腿上,“老婆,趴我腿上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说罢,他拍了拍微微的颤抖的身子,邪笑。 前座的司机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瞥到,心惊得倒抽口气。 向晴阳咬着手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或许会没事也说不一定。可就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乱得不行,心尖不受控制的颤抖,向晴阳魂不守舍的渡过了白天。 晚上趁着洗澡的时间,躲洗手间里面贺祺打了个电话,却是关机,手机估计是丢了。她垂头丧气的收回手机,洗过澡就出去,吹干头发睡觉。从书房回来的祁明熠似笑非笑的推门而进,向晴阳瞥了一眼,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非要这么笑,那么吓人。 “老婆,”他蹬掉拖鞋爬上床,从身后拥住向晴阳,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 “没有。”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刚刚也不等我帮你洗,手给我看看,打湿了没有。” “没有。”她不冷不热应了声,在他的魔爪伸过来捉住之前,探进被子里藏好。 祁明熠的手停在半空中,周身似乎有尴尬在滋生,没有料到向晴阳会这么躲他。他怔愣了几秒钟,然后起身掀开被子,不发一语的去浴室。洗好便关灯上床,祁明熠刚背对着向晴阳躺了几秒钟,就觉得不习惯,没出息的翻过身去抱她,即使她一直背对着他。 察觉到有手在脱自己的衣服,向晴阳一惊,急忙出声拒绝,“别……”柔软的手也按住了拉住自己睡裙的那只魔爪。 “我只是喜欢光溜溜的抱着你,夫妻之间要坦诚相见。”他闷笑了几声,又要去脱。 这个不要脸的真的是够了,向晴阳红着脸道了句,“我来例假了。” “我知道,就脱掉睡裙,”之前就算得那么准,这会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就在月底,祁明熠伸手把她的睡裙拽出来,随手一扔,把手放到了她的肚皮上,“晴阳,我给你捂着,感到荣幸了吗?”他十分自恋的问道。 “嗯,这是我的荣幸。” 向晴阳随口应付的话却让祁明熠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的阴霾,他变得更加殷勤,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嬉笑着说,“睡吧,这份荣幸一直都属于你。” “……”向晴阳缓缓闭上眼。 后半夜,小腹处似乎感到了刺痛,就在向晴阳要转醒之际,身体外又有一股暖暖的温度化解了当前的痛苦,微微皱了几下眉头,她又重新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娶不娶我 艾妮从学校里溜出来,前往千诱,兴冲冲的想上前,却被看门的拦住,“对不起,请离开,这里不是你能进的。” “我是来找施珄榭的,榭少你们知道吧?”艾妮冲他们挤挤眼。 “……”门卫瞥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找过这样的借口。 “喂,你别狗眼看人低,真是他找我过来的,不信我给他打电话,”艾妮说着就拿出手机,门卫这会儿却是有几分相信,不过这几分也仅仅只维持了十几秒钟,因为电话没人接,艾妮低咒了声,收回手机,再次对着门卫开口,“他可能忙着呢,你们快给我让开。” “小姐,请你离开!” 艾妮是头固执狂躁的小牛,越做不到的越要去做,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个助跑,猛地往前冲,想以此冲进去。可现实总是残酷的,门卫轻而易举就把她拦住,然后拎起来,丢开,“再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这样算什么啊,有本事就让我进去啊,”她不服气的又爬起来,大步上前,单手叉腰戳着门卫的鼻子,“是施珄榭让我来的,我进去迟了,你们担待得起嘛?还不快让开,姑奶奶姑且饶过你们。” 两个门卫再次要对这个疯女人对手的时候,看到来人,连忙收敛表情,恭敬的喊道,“珄哥。” 男人一身黑色的着装,黑短发干净利落,额头光洁饱满,浓眉斜飞入鬓,眸子狭长鼻子秀挺,还有代表着薄情的红唇。唇瓣微微牵开,施仲珄一脸促狭的凑近艾妮,不明意味的笑开,“想找施珄榭?”他的声音磁性低沉,犹如大提琴奏出来的优美的乐章,在不知不觉间就能蛊惑人心。 “……没错。”笑容虽然好看,却是邪得令人心惊,总感觉这里面藏着不少暗箭,艾妮回答得很没有底气。 “你是他什么人?” “女朋友。” “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你又是谁?我怎么也没听他说过你?” “你胆子不小,脑子转得也不慢,”熠熠生辉的黑眸带着赤/裸裸的邪气,施仲珄嘴角牵出戏谑的弧度,“我带你进去。” “我又不认识你。”艾妮不傻,再说了她平时就没少干坏事,防范的心自然是有的。 “我是他哥。” “他跟我说过他妈只生了他一个。” “对于豪门的事,你懂多少?”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邪笑着转身离开。 艾妮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人模人样的,却像一只笑面虎,可她自己也不是个好人。她怔了怔,生怕他走了她就进不去,艾妮急忙跟上。这一回,门卫没有再拦她。 这里大得像座迷宫,艾妮给绕得分不清楚东西南北,更不知道施珄榭所说的包厢在哪儿。施仲珄腿长步子大,走路快自然是不用说的,艾妮小跑着跟上,凑到他跟前问道,“喂,大伯,一号包厢在哪里?” 大伯?施仲珄一怔,随即又给这个两个字眼逗乐,嘴角边的笑意越点越开,“你这个女人真有趣。” “你快带我去找他。” “从这里开始直走,穿过吧台,左转,走十米,再左转,然后往右,直行五米,再往右,便是。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施仲珄说完,就转身离开。 艾妮嘴里念叨着,数着手指头还没数完,就发现人没了踪影,胸腔瞬间涌起一股怒火,腾腾的烧,她忿忿的喊了声,“你他妈专门玩儿我是吧?” 骂归骂,路还是要找的,随手抓了个服务员,问了下路,一分钟之内便到达地点。如果早知道这么简单,那她也不会那么缠着施仲珄。 欧洲工艺的包厢门很气派,艾妮刚要伸手推开,就见门被打开,脸色红润的施珄榭从里面探出了身子,不耐道,“你怎么来得那么晚,我都要走了。”说话间还有浓烈的酒气。 “你还说,门外的人都不放我进来,打你手机又不接。” 说到手机,施珄榭才后知后觉道,“对了,我手机呢。”玩得太过头,手机丢了也不知道。 “你到底叫我来干嘛?” 施珄榭这才想起有正事,他伸手搂过艾妮,哄骗道,“跟我来,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电脑设备,保准你玩个痛快,在楼上,我在这里开了房间。” “真的?” “肯定是真的。” 艾妮兴高采烈的,施会所的电脑已经够好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好的。她怀着亢奋的心情和发痒的手进了狼窝,没有上好的电脑,只有脸色红润的眼底泛着狼光的饿狼,施珄榭猛地将她拽上床,俯身压下,艾妮扭着身子反抗,他用力把她压住,低声道,“嘘,别乱动,我就试试。” “试什么?电脑呢?你这个骗子,滚起来!!!” “乖乖的别动,马上就好。”施珄榭耐着性子抓过她乱挥的手按住,之后空出一只手开始罪恶的事情…… 经过一番亲狎的动作,施珄榭脑子轰轰的,重度崩裂,原本红润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到国外找了那么多有名的医生都还没好,可怎么一到她这里,就……他甚至是找了老中医针灸,喝苦到死的中药,今晚抱了不下二十个女人,就是不见好。 “施珄榭,你快给我起来,我要回去了,你别乱碰我,你身上好臭,好多香水味……” 艾妮叽叽喳喳的声音把他从混沌中拉回来,施珄榭转了转黑眸,出声道,“女朋友,你履行义务的时候来了。”反正还能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第二天阳光温和,气候呈明显回温趋势。向晴阳梳洗完毕,吃过早餐便拎着包想要出门。吃完早餐的祁明熠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擦嘴角,悄无声息的跟上。 即使他没有声音,向晴阳却能感觉到身后那股强大的男性气息,走到门口的她回过头说道,“我自己去换药就可以了。” 其实她很庆幸昨天医生那么“体贴”,要不她都没有理由出门。 “我带你去,反正我也没事。” “你陪着祁珞吧,我自己去就行,有司机开车。”她一再拒绝,越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的表情就越不正常,至少祁明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要去勾搭别的男人。 祁明熠神色不明的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便说道,“叫声老公来听听。” “……老公。”她努了努嘴,还是叫出了口。平时不会这么叫,只有在床上给他逼得求饶的时候,她才迫不得已叫出口,又羞又窘。 “真乖。”他温柔的表情足以让所有懵懂的女孩子都沉溺,可除了温柔,向晴阳却还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比如他生气时的前兆。 “那……那我走了。” “嗯,记得早点回来,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这话说的,让向晴阳突然觉得沉重,连接下来想干的事,都开始变得没有底气。 为了避免他反悔,向晴阳慌忙转身,坐在了车。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祁明熠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回,黑如点漆的眸子越发冰冷,晴阳,不要逼我伤害你…… 艾妮一早醒来的时候就见到施珄榭衣冠整齐的坐在床边,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哑着嗓子问了声,“我怎么又在你床上?” 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记性真的不好?施珄榭吃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倒是机灵了许多,他天还没亮就便起身,要不很有可能还要被她踩一次。 “昨晚我们做了三次。” 听着他答非所问,艾妮便掀开被子起身,不顾施珄榭*的目光,捡起七零八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刚要开口说什么,施珄榭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我送你一部配置最高的电脑怎么样?” “娶我。” “……”施珄榭身形明显一僵,一脸不置信,深深觉得艾妮是疯了。 “你到底娶不娶?” “……” “娶不娶!!!”她加大了嗓门,原本十分淡定的女子瞬间变成了悍妇,抓起枕头就朝施珄榭头上劈去,边质问道,“你到底娶不娶!敢上我却不敢娶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昨晚你没戴套,我也不会去吃药的。我告诉你这两天我是危险期,你不娶我我就怀着你的孽种找上你们施家,你到时候不娶也得娶!你这个欺骗良家少女的坑爹货,反正迟早都要娶,还不如现在就娶了我!!” “住手住手!疯女人,”要钱的一大把,就没见过要负责的,施珄榭伸手夺过枕头,往地板上一扔,静下心来说道,“这个问题值得深思熟虑。” “你还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你就得娶我,我总不能就这样白白葬送了清白。” “你年龄没到,怎么领证?” “就是你不想娶我也不要找这么个借口,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清清白白的跟了你,难道你就不该娶我?” “……”照这么说,他得娶多少人。施珄榭默默在心里数了数,愣是没数出来。 “你到底娶不娶我!”艾妮再次出声吼人。 施珄榭伸出小指挖了挖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镇定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们这样太过草率。” 一语惊醒梦中人,艾妮重新坐了回去,也对,也不知道家里的爹同不同意呢。他含辛茹苦拼了十几年,结婚这等大事,必须得经过他同意才是。 “好吧,等放假回去我问问我爸。” 施珄榭兴奋的起身,暂时制服了就好,以后的日子以后再来。穿好衣服,他又问道,“对了,昨晚你怎么进来的?” “你哥哥带我进来的。” “哪个哥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不知道,别人叫他珄哥。” 闻言,施珄榭脸色猛地一沉,眸底堪比寒冰,盯着艾妮认真的说道,“以后别靠近他,知道没有?” 在艾妮的印象中,施珄榭永远都是嬉皮笑脸很讨打,有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她还真的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出声,“……知道。” “知道就好,快起来,今天星期天,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 “好地方。” “别忘记了你必须娶我,不然我就拉着你去死。”她不忘威胁。 “行行行。”施珄榭应得很干脆,也不知是不是在敷衍,承诺对于花花公子来说,说过便忘。 第94章 这是爷爷 向晴阳急匆匆赶到医院,通过前台,成功找到了贺祺的病房。抬手轻轻敲门,无人应答,她悄悄转动门把,推门而进,赫然发现病床上没有人。向晴阳怔愣了几秒钟,洗手间里便传了马桶抽水的声音,没一会儿,头上扎着绷带脚上打着石膏拄着一根拐杖的贺祺便出来了。 向晴阳急忙上前去扶他,见他还在,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一看到他的伤,她又难受,如此纠结。贺祺很意外她会来这里,他刚要开口说话,向晴阳就打断他,“先不要说话,到床上去再说。” “我又没什么事。”他说话的声音很哑,嘴唇也发白。 “还说没事 ,都这副模样了,快上去。” 贺祺重新躺回床上,这才看见她的手裹着纱布,急忙问道,“你手怎么了?是不是他打你了?” “没有,之前扭伤过,下雨天有些酸痛,会好的。” “什么时候扭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事,”她坐在床边轻轻摇头,又盯着他头上的纱布,心疼的问道,“你为什么就受伤了?” “开车不小心。”贺祺随意找了个借口,如无其事的笑了笑。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这些天心事重重的,工作量又大,下雨的天气容易打盹,撞上马路护栏,造成意外事故。 好在伤势不是很严重,休息些时间就会好。 “昨天……昨天那么多血,贺祺,我……”向晴阳吞吞吐吐的,想关心他却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完整。 “昨天你就知道了?” “嗯,对不起,没有及时来看你。”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 向晴阳凑过去,刚要问他什么事,就被他搂入了怀里,贺祺低低的开口,“我就是想抱抱你。” “贺祺……”向晴阳僵着身子,哽咽着喊他,感觉怪怪的,这个怀抱以前就奢侈,现在更加奢侈。 “想好要离婚了吗?” “……”她根本就不敢,整个世界乱如麻,不知该往哪儿走。 “别怕,只要你点头,我都会替你做好。” “如果……如果你不抛弃我,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她不是在责怪,而是觉得可惜。 “对不起。”贺祺苍白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悔不当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 “晴阳,对不起,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我该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她随便应了句,心乱如麻。 “不要走。”贺祺抱着她的手倏然一紧。 “我只是去换药。” “换好了还来吗?” “我得先回去。” “不行。”他霸道的开口,一想到祁明熠跟她在一起,贺祺就受不了,睡都睡不香。 “我必须回去。”语毕,她伸手推开他。 贺祺又把人给拉回来,向晴阳伸出手抵在病号服下不断起伏的胸膛,应声道,“你别这样,我要回去了。” “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也不知道。” “明天,明天下课了就过来。” 贺祺的语气含着乞求,令向晴阳不忍拒绝,她愣了许久才应道,“……好。” “那你不要忘记了。”他像是个孩子,怕大人说话不算话。 “嗯,明天中午我过来。” 得到承诺,贺祺才松开她,向晴阳缓缓站起身,交代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出门。去了骨科医生那里,把药换了之后,不敢耽搁太久,立即动身回清峰银纱。 祁明熠一直在看球赛,祁珞幽怨的坐在他旁边看故事书,这副场景怎么看就这么可怜,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向晴阳默默的进去,却还是给眼尖的祁珞发现,只见她立马丢下故事书,跑过去抱她的大腿叫妈妈。 向晴阳弯腰把她抱起,回到沙发上,缄默不语的坐下。 最终还是祁明熠打破了沉默,黑眸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的开口,“医生怎么说?”本来想说姘头死没死,却不想自己会不忍心用犀利的语言去刺激她。 “和昨天一样,明天再去换一次药就好。” “近期就不要画了,等手好了再说。” “好。” 沉默再次悄然滋生,空荡的房间里飘着的只有从电视机里赢球之后现场观众的喝彩声。向晴阳依稀记得,之前祁明熠也会跟着在那里高兴的笑,现在却是绷着一张脸,黑眸死死的盯着电视机,向晴阳敢发誓,他看好的球队要是输球了,电视机绝对会遭殃。 压抑着过了一整天,身体不是很舒服,向晴阳早早洗过澡就睡觉。祁明熠洗好围着条浴巾出来,瞥了被子里的身影一眼,默默的穿衣佩戴,什么都弄好之后,摔门驾车而出。 向晴阳本来就不想理他,走了更好,最好是能出去找,她自己捂着微微发胀的肚子,闭上眼眸。睡到半夜,隐约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向晴阳没有在意,试图继续沉睡。 借着从窗户偷溜进来的月光,看到自己的老婆规规矩矩的躺着,带着一身香水味和酒味的祁明熠瞬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浴室,关上门,将自己洗干净,才敢爬上床。 “老婆,睡了吗?” 又要再次进入梦乡的向晴阳被他吵醒,她睁开疲惫的眼眸,默不作声,又接着闭上。这么一个小动作,却逃不过身后的祁明熠的法眼,他又凑近了些,低低的开口,“今天是小湿子生日。” 总感觉自己是在解释,祁明熠觉得没必要解释,又改口道,“本来想带你去的,可你不方便,我就让你在家休息。”祁明熠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更明显是在解释。 “……” “我只是喝了一些酒而已,没做出轨的事,”好吧,解释就是解释,他没出息的承认了,“女人很多,所以身上有香水味,不过,我没让她们靠近我。我很清楚,自己是个有老婆的人,不能乱来。” “嗯。”向晴阳总算是应了声,不轻不重的。 “你也要清楚,你也是个有老公的人。” “……” “不许和别的男人勾搭。”这个才是他最想说的。 “……” 见她这般沉默,热情的祁明熠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犹如一桶冷水泼在了身上,他咬着牙开口,“向晴阳,你别仗着我宠你就这么放肆,我要是没有那么点在乎你,你早玩完了!!” “……” 祁明熠来回磨了磨牙,强行将向晴阳翻过来与他面对面,用力抱紧,两条长腿也跟着缠上去,仿佛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跑掉。他把下巴磕在她的头顶,“睡吧,我勉强这么抱着你,谁叫我犯贱,偏偏喜欢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沐浴露的清香充斥在鼻间,格外好闻,向晴阳根本就不理会他说的话,默默习惯他的霸道。人明明紧紧抱在怀里,却仍感觉到空虚与落寞,祁明熠被折磨得整整一夜都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熟悉的头顶到了天亮。 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略显憔悴,祁明熠痴痴的望着悄无声息起身的向晴阳,灼热而无奈的视线一直移到了浴室门口。门被关上,他才后知后觉的起身,跟着进去。 用过早餐,一起出门,祁明熠有意无意的都会把视线瞥到旁边的向晴阳那里去,试图捕捉些什么,却又发现她是该死的静。如果不是有呼吸,他会怀疑自己的老婆根本就是一尊雕塑。 艾妮发来了短信,大意是要向晴阳帮她请假,向晴阳收到之后就立马回复过去,听说施珄榭昨天生日,估计是鬼混去了。 总算是见她动了,祁明熠清了清嗓子,“老婆,放学之后等我,今天我带你出去吃饭。” “家里吃方便些。” “我带你去吃西餐。” “祁珞在家里会寂寞。” “把她一起带出来,她会很乐意。” “她怕生。” “要不等放假,我带你们到焦南市玩。”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 “切。”他极为幼稚的哼哼,颇有些自讨没趣的味道,胸腔里有一股怒火拼命烧着,却又被祁明熠硬生生的压下去。 不能再打再骂她了,对她这么好都这副死样子,要是对她不好,还不跟别的男人跑了。祁明熠撇头看向车窗外,试图做个更加大度的男人。 向晴阳上完了上午的课,中午都顾不上吃饭,就匆匆跑到医院里去。到了贺祺病房门口,才稍作停留,待气息传匀,才装作淡淡的推门。 “贺祺……”向晴阳明显怔住,更多的话停在了看到莫少卿和苗瑷珠之后,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晴阳,快进来。”坐在病床上的贺祺对她招招手。 “……”她愣在原地没有动,一双清澈的眼眸来回扫着病房里的三个人,最后落在了苗瑷珠一张平静的脸上。 “进来吧,向小姐。”亲生母亲不咸不淡的开口,那语气似乎是在招呼着过路人。 向晴阳艰难的吞咽了口,将心里的不堪掩饰好,走进病房里,并轻轻带上门。一到病床前,贺祺就拉着她坐在床上,神态自若看着另外两个人开口,“请你们先离开吧。” 对这个亲生儿子亏欠的太多,莫少卿也就顺着他的意,拉着苗瑷珠起身,他们也不过才呆了五分钟,这期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是推门而进的向晴阳打破了沉默。 “把东西带走。”贺祺指着一旁的水果,是他们带来的。 红提葡萄和哈密瓜,这是苗瑷珠专门跑到超市里买的,很新鲜,但也很贵。最普通的水果,却要了过农家生活的他们好几日的开销。 “留着吧,都带过来了。”开口的莫少卿。 “要不起你们的东西,带走。”贺祺丝毫不给面子。 一向沉冷的苗瑷珠脸色有些难堪,眼尖的向晴阳瞥到,大概是血脉相连,顿时心生不忍,她轻声开口道,“留下来吧,我中午没吃饭,刚好可以吃。” “这是给贺祺的。”血脉相连也只是向晴阳单方面的承认,苗瑷珠从来不这么认为,即使向晴阳为她排除难堪,她也不会给她面子。 热脸再次贴上了冷屁股,向晴阳难受的垂下头,长睫里的明眸轻轻晃着,闪着压抑痛楚的光,贺祺沉着脸开口,“赶紧滚。” 莫少卿拉着苗瑷珠匆匆离开。 “晴阳,他们走了。”看着她难受,贺祺心里也不好过,伸手抓着她微微颤抖的手。 虎毒不食子,明明是亲生的,贺祺却搞不清楚,苗瑷珠为何对她这么坏。 向晴阳将手抽回,起身去翻购物袋,把葡萄抓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拿去洗洗,一起吃。”不给贺祺回答的机会,说着她便大步走进了洗手间。 贺祺等了许久,才见她出来,眼底有些发红,很明显哭过,却极力掩饰着。一生出来就遭到所有人厌恶,长大了有妈却形同陌路,换了谁都难受。 “为什么中午不吃饭?” “过来吃水果啊,吃了水果哪里还吃得下饭,”向晴阳笑得十分自然,把洗好的葡萄推到贺祺跟前。 “以后不许不吃饭。”他固执起来没完没了。 “知道啦,快吃。” 贺祺张开嘴巴,向晴阳会意,揪了一颗顺手往他嘴里送。好似回到了以前的时光,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当事人觉得没什么,推门而进的旁观者却怒火中烧,高雨薇踩着盛怒的脚步,“放开我老公!” 没有防备的向晴阳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身子明显颤了下,抓着企图送进贺祺嘴里的葡萄的手也尴尬地收了回来。倒是贺祺一脸平静,给了向晴阳一个安定的眼神,之后看着高雨薇冷冷的开口,“出去。” “凭什么?”高雨薇昂着头,倨傲的视线冰冰的投向向晴阳僵硬的背影,话却是对贺祺说的,“我差点流产,你也住到医院里来了,我却今天才知道。你不说就算了,还让狐狸精陪着。贺祺,你已经娶了我,她也已经嫁作人妇,你们这么搞在一起,算什么?” “出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冰冷,浓眉也不悦的皱着,很不喜欢高雨薇用“狐狸精”这三个字来形容向晴阳。 “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却从来不来看我,就算你再讨厌我,你起码也该走走过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块地皮,没有进行最后的交接,那就还不完全是你们贺家的。”高雨薇暗自庆幸,父亲就算没有贺家母子来得奸诈狡猾,可也不是无谋之士,贺家没有对外承认她的身份,他就不做最后的交接。 对于这些威胁,贺祺从不放在眼里,小小一个高家,贺家要搓圆捏扁,那也只是想和不想的事。稍微给点面子却不知道收,特别是高雨薇,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贺祺强忍着脾气,定定的喊了声,“雨桢。” 躲在门口的高雨桢吓了一跳,很意外发现贺祺会发现她,她缓了缓神,转身出现在门口,碍于高雨薇在,她只能弱弱的喊了声,“贺总……” “把这个女人带回去。” 就算贺祺没有表明,高雨桢也知道贺祺指的谁,她踱着细碎的步子,唯唯诺诺的上前,“姐,跟我回病房吧。” “你给我闪一边去,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高雨薇愤怒的把人推开,恶狠狠的警告,“向晴阳,你最好给我早点离开,不离开你就试试。早就说了你是烂货,勾引别人的老公,你安的什么心思?给祁明熠带绿帽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他面子该往哪儿放!”她用恶毒的眼神恨恨的剜了向晴阳一眼,冷哼一声,才转身离开。 高雨桢急忙跟上去,门被关上之后,外面又传来辱骂声和卑躬屈膝的讨饶。 “我先走了。”向晴阳尴尬的开口,作势要起身。高雨薇的话句句直戳她痛处,她说得对,她现在可是背着祁明熠在和别的男人私会,这样和苗瑷珠有什么区别。 “不要走,”贺祺拽住她的左手,“别把那个女人的话当真。” “我……我已经嫁人了,你也已经……” “结婚证是假的,”见是如此,贺祺不得不事先跟她说实话,“我没有和她结婚,孩子也不是我的,晴阳,别被那个疯女人打扰到。” 向晴阳身躯一僵,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该说贺祺太狡猾还是太可怕,竟然把高家的人玩得团团转。她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被他捏在掌心里玩着。 “为什么要这样?”她听见自己颤抖的问出声。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野兽可以自相残杀,更别说为了得到猎物而不择手段,残忍的猎杀,还能是怎样。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的从包里传出,向晴阳慌忙抽回自己的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竟然是祁明熠。她缓了缓神,强装镇定,接通了电话。 “在哪儿?” “……医院。” “在那里干嘛?” “换药。”她应得很没有底气。 “换好了就过来我这里。” “下午……” “向晴阳,”祁明熠不耐的打断,愤怒的语气传入向晴阳耳中,引起她不受控制的战栗,她紧咬着下唇,色泽由红开始变白,“是不是想说下午有课?你当我没念过书?课程表我还看不懂嘛?你一身毛病,我要是再不好好管管你,你这撒谎的技术简直可以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可惜骗不了我。给你点面子不知道收,那你就是在作死,半个小时之内滚到我办公室里来,否则我就拿你那把偷情的技术遗传给你的妈开刀。” 男人把话甩完,手机就被啪的声挂断,向晴阳来不及反驳,也没有话可以反驳。她面带悲凉的收回手机,默默拎起包,给贺祺丢下一句,“我走了。”之后便狼狈的夺门而逃,没有脸再面对面色阴沉的贺祺。 高雨薇握着手机,穿着病号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向晴阳。高雨桢没有多余的表情,瞥了向晴阳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规规矩矩的站在高雨薇旁边。 “你老公已经跟我说了,再看到你过来,就叫我给他打电话,哈哈哈。”她笑得毫无形象,像个把柔弱的小三赶走的泼妇。 早就料到了高雨薇会告状,却没想到这么快,向晴阳如同斗败的公鸡,耸拉着脑袋,匆匆离开。祁明熠和高雨薇联手,只要有心,绝对会把她整死。 “姐,进去吧,你该午睡了。” “你也给我滚回恒信去,每天中午都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勾引你姐夫。从前都没见你来得这么勤快,你姐夫一住院你就来,刚刚还敢跟我跟到他病房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姨子,哪天看我不打死你。” “我没有啊,姐……你误会我了,你住院之后我就天天来,爸担心你吃医院的饭菜不习惯,叫我给你送过来,我真的没有要勾引姐夫的意思。” “你要有那个胆,我非扒了你的皮,还不给我赶紧滚,看到你这个被别人丢在我们家门口的贱货就讨厌,要不是我们家养你,你早就死了!还不卖力点,多挣点钱上缴给我爸。” “姐……” “滚!!”啪的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对于高雨桢,高雨薇都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谁叫她是弃婴,没有亲生的来得重要。 …… 身后传来咄咄逼人的叫骂声和无可奈何的解释,向晴阳暗自觉得这个世界太凄凉,她却也无力去阻止,因为自己比别人更凄凉。出了医院门口,自己把纱布拆了,到附近的公共厕所把难闻的药味洗干净,打车赶往云舟。 贺祺拄着拐杖从病房里出来,见到高雨桢耸拉着脑袋捂着脸落泪,连哭声都是压抑的。本来他不想多管闲事,却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冷冷睨了趾高气昂的高雨薇一眼,看着高雨桢说道,“雨桢,跟我进来,我这儿有药,给你擦。” “姐夫……”高雨桢哪里敢过去。 “还不快滚。”高雨薇催促道。 见高雨桢迫不得已要转身离开,大概是为了要气高雨薇,他伸手过去拽住高雨桢的手,往自己病房里拉。就算腿受伤不方便,可他的动作仍然行云流水,快速的把气得七窍生烟的高雨薇彻底隔绝在病房门外。 望了眼高耸入云的大厦,向晴阳深吸了口气,抓紧了包,抬脚踏进。也不知道恐高什么时候能克服,照这么下去,她一辈子都不能出来上班。 祁明熠高大的身子懒懒的凹在沙发里,桌子上放了两份饭,都没动过。见到向晴阳进来,他抬手对她招了招,“快过来吃饭,等你都等许久了。”他笑得十分温柔,可那笑容里面却藏了让向晴阳心惊的东西,比如说,戾气,让她总有种吃完这餐饭就要上断头台的感觉。 向晴阳小心翼翼走过去,刚要坐在祁明熠对面,却又被他手一招,招到了他旁边。说真的,中午没吃饭,有些饿,现在才十二点半,祁明熠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云舟的人很少。 向晴阳不发一语的端起碗,云舟员工的伙食很好,更别说是老板的,虽不足以媲美清峰银纱,却足够令饥饿的向晴阳胃口大开。祁明熠也没有逼她,自顾自地吃完饭,然后把事情摊开了来谈。 “我总想着给你点什么教训,却又下不去手,”他的表情看似为难,四肢却无比慵懒,穿着高档皮鞋的脚还随意搭在矮桌上,悠悠的开口,“晴阳,你说,我哪里比不过贺祺?” “……”向晴阳干愣着,没有接话。 “还是你喜欢偷情的滋味?要不你去嫁给他,然后来跟我偷情好不好?”他“温柔”的说着,盯着她邪笑。 “我没有偷情。”她有必要强调这一点,而且真心不喜欢祁明熠开这样的玩笑。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偷情,背着我去跟别的男人勾搭不算,是不是非得滚到床上去?” “我没有做那些事,我心理也很清楚,不能做那些事。贺祺出车祸了,我只是去看看他。” 她的解释令他的心情好转了些,只不过一想到向晴阳跟他见面,祁明熠的语气就仍不好,“你跟他什么交情?非得背着我。” “以后我不去看他了。”她深吸口气,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眉宇间满是坚决。 成为像苗瑷珠那样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出来。心里总有那么个疙瘩,给谁碰了就是谁的,嫁了谁就是谁的,跟别人鬼混的事,碍于有张结婚证,她做不出。 “你再敢去,我就拿链子把你栓起来。”他恶狠狠的警告完后,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因为向晴阳的乖巧,可有时候又痛恨她乖巧过了头。 比如现在,他把她拉去休息室里睡觉,喋喋不休的扯了些有的没的,她只是闭紧嘴巴,充耳不闻。祁明熠觉得来火,昨晚一夜没睡,实在是困了,这把火就先压着,等回去再找她泄。 向晴阳一直呆在休息间里,就是下午醒来了也没有出去,外面的落地窗实在是太恐怖,看得她心慌慌,生怕祁明熠一个不高兴会把她丢下去。直到下午六点,才得到解放。 说吃西餐就吃西餐,祁明熠让人把祁珞接了过来,一家三口今晚在外面解决了晚餐。 整整四天,向晴阳都没再找过贺祺,贺祺打过来的电话和发的短信一大堆,她一个都没回。实在是忍不了,她就关机,天天关机。 星期五下午三点,上完最后一节课的向晴阳自己开车回了清峰银纱,中途买了些水果,准备回去做水果沙拉。 祁珞在院子里骑着祁明熠给她买的自行车,见到向晴阳回来,立马丢下,跑过去抱大腿撒娇。向晴阳把她推开,她又跟到厨房里去,被嫌着碍手碍脚,最后只得趁向晴阳不注意,伸手偷抓了块切好的苹果塞进嘴里然后闪人。 又回到院子里去玩,这辆自行车她可喜欢了,除了钢琴,这是她最喜欢的。祁珞骑过来骑过去,没人教她,就自己琢磨,琢磨了许久,才找到方法爬上去,前几天才学会。 铁门外突然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祁珞还以为是祁明熠回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陌生的一男一女。连忙把车骑回去,跳下来,边冲进厨房里边喊道,“妈妈,有叔叔来了!还有阿姨!” 向晴阳还以为是祁明熠的朋友,却不想是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从穿着上看,就知道不是常人,还有那眉宇间的气势,竟让向晴阳觉得眼熟,等看清中年女人的面容,向晴阳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小姐,这是爷爷。”赵玉纠正道,一脸尴尬,消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是一起出现,多少会被吓一跳。 “呜呜呜,奶奶来了……妈妈,祁珞好怕……”祁珞这才看清了程瑾兰的脸,急忙跑到向晴阳身后去,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摆,如同受了惊的小动物,忍不住躲避在安全的地区。 知道她害怕,向晴阳便弯□子把祁珞抱在怀里,对于这张跟程锦慧一模一样的脸,向晴阳半天都接受不了。来者是客,她也不怠慢,请着二老入座,让佣人把她做好的水果沙拉端了出来。 “明熠要六点半才能回来,先吃点水果,晚上在这里用饭。” “我跟小兰就是过来看看,”相较于程瑾兰的紧张,祁均圳倒是落落大方,甚至是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那孩子要回来,非把我们给枪毙了。” 向晴阳暗自流冷汗,早就知道了他们关系僵,这样的玩笑,她不知道要怎么接。祁均圳的容貌,让她越看越觉得跟祁明熠的像,而程瑾兰,该怎么说……大概是跟程锦慧长得一样,让向晴阳也觉得祁明熠有她的影子。快五十岁的人,却满头黑发,跟同龄人比起来,绝对显年轻。 “小珞,来,让爷爷抱抱。”祁均圳笑着朝趴在向晴阳怀里的祁珞伸手,那份慈祥,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祁珞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的程瑾兰,然后脑袋咻地缩回向晴阳怀里,实在是害怕“奶奶”,“奶奶”会把她摁进水里杀死的。 “这是爷爷,不用怕,”向晴阳把她从怀里揪出来,让她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祁珞又爬回去,硬是要在她怀里,向晴阳语重心长的开口,“我怎么教你的,见到长辈要打招呼。” “叔叔好。”祁珞这才打招呼。 “这是爷爷。”向晴阳耐心的纠正。 “妈妈说过,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 “……”向晴阳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爷爷好。”半晌,祁珞又传来一句。她哪里知道爷爷是什么,大人说是爷爷就是爷爷,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最亲的。 “诶,”对面的祁均圳高兴的应着,又转头推了推一旁的程瑾兰,程瑾兰面带柔和微笑的打招呼,“孩子。” “不要奶奶。”祁珞摇摇头,把脑袋埋在向晴阳肩膀上,背对着他们。 这下三个大人都尴尬了,还有站在一旁的赵玉也一起尴尬。祁均圳从随行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副拼图,对祁珞喊着,“小珞,爷爷给你带了拼图,快过来看,爷爷教你玩。” “……”祁珞不搭理。 “这上面有爸爸妈妈,”祁均圳循循善诱的开口,对付孩子似乎很有一套,他一脸柔和,“还有小珞,不过来看爷爷就要收起来送给别的小朋友了。” 听到有爸爸妈妈,她这才转过头。一看到上面是祁明熠向晴阳和她在一起的照片,她连忙从向晴阳身上下来,跑到祁均圳旁边。这样的东西她也没见过,瞬间就觉得爷爷好棒,竟然能让他们都出现在上面。 向晴阳也有些错愕,如果不是深知他们三个从来没有一起照过相,绝对会以为这是真的,而不是找人ps,然后再让人制作出来的。 小孩子的防范意识很低,祁珞很快被祁均圳一副拼图收买,玩得不亦悦乎,不忘对向晴阳招招手,奶声奶气喊道,“妈妈快来,爸爸的眼睛找不到了。” 出于礼貌,向晴阳下意识的要过去,却听见祁均圳说,“让奶奶帮你找。” “不要奶奶,要妈妈。” “这是奶奶送给小珞的,奶奶是好人。” “奶奶会把我按进水里的,水里好冷好冷,我很难受。”她应得十分无辜,又带了些委屈。 “不会的,你看看,她都送你这么好的礼物了,她很疼小珞。” “我要妈妈。” “傻孩子,”祁均圳摸了摸她的脑袋,循循善诱的说道,“不是要找爸爸的眼睛吗?只有奶奶能找到,让奶奶来找。” 祁珞转动黑溜溜的眼睛,恐惧而狐疑的瞥向程瑾兰,却见她对自己回以柔和的笑,或许是因为太过温暖,这让祁珞的防范心下降了很多,可她仍然觉得不放心,又问向晴阳征求她的意见,“妈妈……” “让奶奶帮你。”她还能怎么说,孩子的亲爷爷都在这里了。 祁珞这才敢放心的去玩,妈妈不会害自己的,所以向晴阳说的都是对的。 这可是狐狸精,身后的赵玉恨恨的剜了向晴阳一眼,却被眼尖的祁均圳看到,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投过去,吓得赵玉落荒而逃。向晴阳也被吓了一跳,对着祁珞明明是慈祥的,可刚刚的突然变脸,着实是吓人,也难怪赵玉跑得那么快。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拼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一家三口拼完整,祁珞乐不可支的,向晴阳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 这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六点钟,祁均圳提出要离开,知道他顾虑着什么,向晴阳也没阻拦,抱着祁珞把他们送出了门口。回头吩咐了家里的人都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然后又准备封祁珞的嘴,“今天不能告诉爸爸,爷爷和奶奶过来了。” 聪明如向晴阳,这些事不用祁均圳交代,她也知道怎么做。 “为什么?”祁珞一脸无辜。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我就不给你洗澡。” “能,妈妈要帮祁珞洗澡。” “这样才乖。”向晴阳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一起进屋。 见到桌上的拼图,她也没着急收起来,祁珞这么喜欢,以后肯定还会拿出来玩的,到时候不好跟祁明熠解释,还不如趁他回来的时候就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起,没有特殊情况就三更≥9000,争取在下个月内完结。 好想一下子发完~可惜我快没存稿了~ 第95章 早就疯了 祁明熠眼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套拼图,望见上面的图片,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不禁笑了声,伸手指着问道,“谁弄的,这么聪明,知道怎么讨好我的小宝贝。” “是我。”向晴阳主动站出来背锅。 “照片哪来的?”他颇感兴趣的问道。 “让人ps的。” “晴阳,你真不厚道,我们三个照一张就成了,还需要去让人ps,改天我喊人过来拍照,多弄些这样的用脑思考的东西给咱们的女儿玩,”他笑逐颜开的放下,又对着站在一旁的祁珞招手,“小宝贝,跟爸爸去洗手,然后吃饭。” “妈妈帮忙洗过了。” “爸爸也帮你洗一次。”他轻笑着把祁珞抱走,向晴阳很意外他的心情这么好,只是不知道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 开开心心的坐上餐桌,心情好,再加上山珍海味,一家三口的胃口都不错。只是吃到一半的祁珞忽然开口,“妈妈,爷爷奶奶什么时候会再过来?祁珞好喜欢他们送的拼图哦。”大概是因为太开心,又或者是因为爷爷奶奶对她太好,便一时忘记了向晴阳交代过的。 此话一出,向晴阳娇躯瞬间僵住,筷子差点掉地,知情的佣人也倒抽口气。气氛明显变坏,刚刚是晴天,现在已是乌云滚滚,大有电闪雷鸣的气势,搞不好还会有倾盆大雨,造成严重的水灾。在场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灾难。 “什么爷爷奶奶?”祁明熠面色如常的问着祁珞,额头却隐隐有青筋在跳。 祁珞又要脱口而出,却收到向晴阳的眼色,糟糕,这才想起她交代过的,她慌忙垂下头。 “你来说。”祁明熠又把目光投向向晴阳。 “……”向晴阳决定保持沉默,装傻。早知道小孩子的嘴巴这么松,她就该找个重磅的理由吓吓祁珞,比如说出来她就会死,或者是永远离开这个家。 “管家!”祁明熠这会儿的语气,已经冷到了极点,在场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所冒出来的寒气。 “少爷,下午我没在。”回来的时候有遇上,他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赵玉。” 赵玉也就只会暗地里骂人的那点功夫,一点都不经吓,特别是面对这父子俩,嘴那么一抖,就哆哆嗦嗦的全都招了出来。 向晴阳暗叫不好的同时,祁明熠已经愤怒得摔了一个碗,破碎的声音吓了旁边的人一大跳。祁珞胆子小,当场就被吓得哭了出来,张大的嘴巴里还有未嚼碎的肉,祁明熠第一次不理会她的哭喊,冷着脸怒喝了声,“谁让你们放他们进来的!!” 拥有敏锐嗅觉的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却因为相信向晴阳而给糊弄了过去,早就知道女人不能相信,这不,她总是能在你不知情的时候给你一刀,而向晴阳早就不知道给了他多少刀了。 “少爷,老爷我们根本就不敢拦。”赵玉苍白的解释着。 “谁给你们发的工资,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连仇人也敢放进来。” 赵玉慌得老脸发白,瞥到了正在安慰祁珞的向晴阳,好似找着了替死鬼,连忙把她拉下水,“是少奶奶,少奶奶还给他们做了水果沙拉,她还让小姐跟着兰夫人一起玩儿,我都跟她说了是狐狸精……” “住口!!”怒不可遏的打断,祁明熠一张俊脸黑到了极点,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也突突跳动,他抬腿离开餐桌,把魔爪伸向了那套刚刚才讨过他欢心的拼图。 向晴阳急忙冲过去,从他手里夺过,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你疯了?这是祁珞最宝贝的东西。”不是因为是祁均圳送的,而是因为这上面的图片。 “给我。”他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声音里带着隐忍,如果向晴阳不给他,祁明熠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不给,你生气归生气,别乱砸东西,还把孩子吓哭。祁珞不是你最宝贝的么?自己都把她弄哭,还好意思惩罚曾经把她弄哭的别人。”她睁圆了双眸昂首挺胸,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就差点站在椅子上与他平视。 祁明熠瞪了向晴阳三秒钟,忍着没有一巴掌呼到她脸上去,向晴阳没有受难,摆在液晶电视旁的古董花瓶却遭了殃。祁明熠用手砸了一个,脚也踢烂了一个,恶狠狠的甩了句“谁都不许吃饭!”便气冲冲的上楼。 楼上又有震天响的动静,向晴阳却松了口气,爱怎么摔怎么摔,反正又不是她的钱。刚刚真怕又得挨打,好在没有,她把拼图收好,抱起还在哭泣的祁珞。想要回去吃饭却见赵玉指挥着佣人在收拾残局,顺带连碗筷一起收了。 “你们做什么?”望着一道道美味的菜都成了垃圾桶的腹中物,向晴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少奶奶,”相比刚刚的战战兢兢,赵玉这会儿却是一脸倨傲,那眼底还带着埋怨,似乎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向晴阳造成的,“少爷的吩咐我们不敢不从,您也别为难我们了。” “祁珞还没吃饱。” “难道您没听到少爷的话?” “不给饭吃我们吃面条还不行吗?”她冷哼了声,面带愠怒的抱着祁珞进厨房。 赵玉对她的背影翻白眼,低声咒道,有种你就把少爷降服,别以为进了祁家就是凤凰。 向晴阳把祁珞放在地上,随即便拿过锅开始动手,祁珞还一直在哭,向晴阳不悦的吼了声,“还哭什么哭?你烦不烦?再哭看谁还理你?” “……”祁珞瞬间就闭上嘴,嘴里还有没掉完的瘦肉,她又揉着眼睛开始嚼,然后吞下。 “别给我感到委屈,还不是因为你,早就交代过你不要说,你倒好,都说出来了。”向晴阳边加水边开口,小孩子果然是该凶的时候就凶,这不,哭声都停止了。 “祁珞知道错了。”她抱住向晴阳的大腿,把鼻水往她裤子上面蹭,一脸歉意,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知道错有什么用?你又不知道要改。” “祁珞都知道,祁珞都改,妈妈不要生气好不好?”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黑眸蓄满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向晴阳却不吃这一套,她接着开口教训她,“你知道什么错?我有没有教过你,流鼻涕了要去拿纸巾擦掉,脏兮兮的,看谁还要你。” “有。”祁珞扁着小嘴,点头。 “那你还擦在我裤子上,你帮我洗裤子?” 游戏与综漫的旅程 “祁珞这就去拿纸巾。”把手松开,刚刚哭得厉害,祁珞这会儿还在抽噎着,拿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鼻水,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又抓了几张去厨房,把自己留在向晴阳裤腿上的鼻水擦掉,向晴阳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委屈却又不敢说出来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同龄孩子她不知道怎么样,就知道祁珞很乖,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小孩子,难免会管不住嘴,再说祁珞认错态度又好,这么一想,向晴阳也就不气了。 “擦干净了,妈妈能不能永远都要祁珞?”祁珞捏着纸巾,抬起头眼巴巴望着向晴阳。小孩子容易当真,向晴阳说她脏兮兮的看谁还要她,她愣是记住了。 “你走开,别让汤溅到你。” “妈妈都不原谅我,我不走,我都知道错了,我会改的。” “以后我说的都要记住,再犯错我就不原谅你,以后也不准叫我妈妈。”向晴阳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吓她,偶尔放几句狠话,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祁均圳他们还在,祁明熠保不准会杀人,毕竟这个结已经打死了。 “我都会记住的,所以妈妈能不能别不要祁珞?” “你松开手,到一旁等着,我就不会不要你。” 祁珞一听,连忙松手,乖巧的站在一旁,轻轻抽噎。向晴阳扯着嘴角背对着她偷笑,也就只有这么个孩子给她欺负,还这么好骗。看着祁珞无辜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好罪恶,可是没办法,谁叫她那么好欺负。 祁珞个子小,明明已经四岁,看起来最多也才三岁。生怕她营养不良,向晴阳也就不在她三餐上落下,怕她吃不饱,一家之主又不给饭吃,便煮了些加了瘦肉的面条。关火,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餐具,说白了,她自己也没吃饱。 看向晴阳出去,祁珞连忙跟上,这会儿已经止住了抽噎,自己爬上餐桌椅,规规矩矩的坐着等吃面条。 两个人填饱肚子,向晴阳便带着祁珞回房,帮她洗澡擦头发,抱上床去睡觉,像亲生母亲似的伺候得她舒舒服服,自己才动身回卧室。伸手将门推开,呛人的烟味立即扑面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 向晴阳咳了几声,卧室里没开灯,沙发方向的位置有一点在收缩的猩红,不用看也知道祁明熠坐在那里抽烟。伸手把灯打开,预料之中的一地狼藉,该砸的都砸了,不该砸的也都砸了,好在她的床头柜还好好的。 瞥了面无表情的祁明熠一眼,向晴阳唤来了佣人,让她们把房间打扫干净,谁知道她们竟然面生惧意,畏畏缩缩的不敢进去,视祁明熠如洪水猛兽。 “进去吧,又不会吃了你们。”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少爷可还在气头上。 “我去洗澡,出来之前你们要收拾好。”向晴阳把话撂下,便抬脚去更衣室,途中还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破碎的玻璃。 祁明熠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随手扔了烟头,起身顺脚碾灭了烟头,进了浴室,几个佣人这才敢进去。 借着镜子看见了祁明熠的身影,向晴阳也没有大惊小怪,收回视线,淡定自若的洗澡。祁明熠也没做什么,不发一语的靠过去一起洗,这让向晴阳很意外,依着平时,他不拼了才怪,毕竟这些天都没开荤。 出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干净如初,却又空荡了不少,毕竟砸了那么多东西。祁明熠伸手关了灯,扯开浴巾,将向晴阳压到床上。不发一语的做完,又缄默不语的起身,向晴阳浑浑噩噩的,累得不是很清醒,隐隐约约听见了流畅的水声,大概是祁明熠在洗澡,神色迷茫间,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浑浑噩噩的转醒,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竟然发现是空的。向晴阳这下彻底清醒了,浴室里的水声早已停止,旁边也没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连忙抓起衣服穿上匆匆下楼。 “见到祁明熠没有?”她随手逮了个佣人问道。 “少奶奶,您说少爷啊,他出去了。” “出去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了吧。” “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司机有没有跟出去?” “少奶奶,这我真的不知道。” 向晴阳松手放了人,找到了准备睡觉的赵玉,“祁家的祖宅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赵玉不耐烦的甩开向晴阳的手,抓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到底在哪里?”向晴阳又着急的问了声。 “把自己当什么了?已经十点多了,别来烦我,我要睡觉。” 向晴阳冲回了房间,找到了祁明熠当时抵在她脑门上的手枪,又冲到赵玉房间里,掀开被子,抵在赵玉脑袋上,开口威胁恶狠狠道,“我再问你一次,不老实交代就让你尝尝子弹是什么滋味。” 万万想不到向晴阳会有枪,而且还敢用枪指着她,赵玉生怕小命不保,连哭带求饶的把地址报了出来。向晴阳知道了目的地,便把枪收回,她根本就不会用枪,也就是拿来吓吓赵玉这种胆小的人,没办法,谁叫她不说。 把枪揣在身上,向晴阳去车库开了车,加速出了清峰银纱。直觉告诉她,祁明熠绝对会对程瑾兰下手,看着他眼底的那股恨意,就知道不简单。哥哥嫂子被害死,母亲又被逼疯,想想也该是这样。 祁家的祖宅在郊外,荒无人烟,树木纵生,好在比较方便的是有一条水泥路。祁家三层楼的房子有些旧,有点像欧洲的小城堡,给人以复古的感觉。 祁明熠下了出租车,付过钱就背着包往前走。祁均圳敢回来,那就必定做好了准备,开车只会打草惊蛇,祁明熠不敢大意,这一回,他定要了程瑾兰的命。 不好好躲在迪拜,竟然敢回到国内来,那他就成全她,亲手送她上路。反正早就和祁均圳闹僵,再僵也无所谓,迪拜不好动手,这里还不好动手么。 向晴阳意外的看到祁明熠从出租车上下来,即使穿着一身黑,夜色又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把车停在路边,悄悄下车的时候,不忘带上枪,被逮到的话,吓唬人也好。 这一带没有路灯,只有皎洁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寒风呼呼的刮,脸颊刺刺的疼。向晴阳拉紧了衣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跟丢。前面颀长的身影突然顿住,看似有转身的迹象,向晴阳心里一惊,就着最近的树身,连忙躲好。 整颗心上下乱窜,也不知道被发现没有。十多秒钟过后,向晴阳才敢微微探出头,却赫然发现,祁明熠不见了!向晴阳从树身后面跳出来,左看右看,愣是没见着他的身影。绝世神医 冷风不停的吹,附近又没有人,阴森森的,向晴阳一时脑热,才会跟上来。现在倒好,人跟丢了,自己还面临着被深夜吓死的可能性,她缩了缩脖子,拔腿就往前跑。 祁明熠悠悠的从暗处出来,这个该死的,早知道就把她弄晕,连这里都找得过来。不是怕神怕鬼的么,胆子小还跟过来作死,也不知道往后路跑,竟然一直前进。他神色一冷,抓紧了背包的袋子,大步往前。 看到了点点灯光,向晴阳才微微放心,弯着腰喘着粗气,不远处就是祁家的祖宅,门口还守着人。生怕被发现,她连忙躲在暗处,身后寒意四起,向晴阳抓紧了手枪,嘴里轻声念叨,“不要过来,我有枪。”心里作用真的很重要,越想越是怕。 向晴阳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赶走脑海里恐怖的画面,一道光陡然打进她的视线里,向晴阳定了定神,微微抬头四处看了下,发现发光点竟然是在树上。她蹑手蹑脚的出来,树上的祁明熠用狙击枪专心的瞄准别墅二楼的房间,以至于没有发现向晴阳已经潜到了树下,那道光是他手表表面发出来的。 穿着睡衣的程瑾兰出现在了祁明熠的十字线里,男人将眼睛眯得更长,一抹狠戾从眼底闪现而过,纤长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是向晴阳不小心踩到枯树枝的声音,祁明熠转过身来,几乎下意识的就把枪对准了向晴阳,向晴阳吓了一大跳,急忙出声,“是我,别开枪。” “滚一边去,回去再收拾你。”他恼怒的出声,把枪放了回去,却没有再看到程瑾兰的身影,不禁低咒一声,面色更加阴沉。 “你不能杀她。”祁明熠正在气头上,向晴阳却偏偏好死不死的出声。 “你最好给我闭嘴。”他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充满了怒火,如果不是天气够冷,向晴阳估计会被他烧到。 “祁明熠,她是你爸爸的人,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不孝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有什么误会也说不一定,你别冲动……”今天下午看到的程瑾兰不是佣人嘴里说得那么不堪,至少向晴阳觉得不是,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绝对不能让人白死。 “我早就疯了。” “你先下来,听我说……” 向晴阳说话间,程瑾兰又出现了,走到床边放窗帘。猎物再次出现,野兽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本想把向晴阳绑起来,现在却没有时间,祁明熠将十字线移到了她的心脏处,看在她也姓程的份儿上,他就一枪解决她,免得她痛苦。 见到树上的人无比专心,向晴阳深知不对劲,看到祁明熠要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枪狠狠丢向他握着枪支的手。 与此同时,子弹也从消音枪管里飞射而出,砰的一声,窗户玻璃被击破的声音十分刺耳,程瑾兰中枪倒地,门口的保镖瞬间警觉起来,待搞清什么事之后,立即出动。 祁明熠这边早已从树上跳下来,快速抓起愣在原地的向晴阳,“走。”心思缜密的他仍然不忘捡起那把带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的枪。 向晴阳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很明显的听到声音了,看着祁明熠的表情,应该是得手了,她好像晚了一步…… “不想死就给我快点,你以为祁均圳是什么好鸟,狐狸精出事,这时候肯定是抓到什么人都照杀。”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死,向晴阳才反应过来,同时发现他们大摇大摆的跑在来时的水泥路,她急忙开口,“这条路很明显。” “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别废话,跟着我走就是。”祁明熠哪里会不知道这地方还有小道,可按着祁均圳的脾性,必定让人先包抄暗路,那么这条路就是逃离的最好的路线。 向晴阳第一次感到了逃离的滋味,生怕成为枪下亡魂,她只得拼了命的跟着祁明熠,不敢有所松懈。 身后有枪声响起,祁均圳的人一部分从这条大路抄了过来,祁明熠连忙拉着向晴阳一起躲到了他刚刚躲她的大石头后面,低声问道,“开车过来没有?” “开了,停在路边,就在你下车的时候那里。” “钥匙。” 向晴阳急忙从衣兜里掏出钥匙,祁明熠接过的时候碰到她的手,这才发现她在发抖,他斜着嘴角嘲笑,“怕死还敢跟过来。” “都是你害的。”不开枪就没事,向晴阳的思维开始混乱,口不择言。 “在这里等着我。”紧急时刻,嘲笑点到为止,保命重要。 “你去哪里?”见他要走,向晴阳急忙开口,祁均圳看似温和,可下午的那个眼神真心让向晴阳感到害怕。况且她也相信祁明熠的话,心爱的女人出了事情,她要是被逮到,就算是儿媳妇,也逃不过挨子弹的下场。 “不想死就躲在这里别出来,”祁明熠把那把手枪塞到她手里,一脸认真的交代道,“我已经上好膛,有人过来尽管开枪,自保懂吗?别想着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瞄准就扣动扳机。” 他把话丢下,就转身离开。向晴阳藏在大石头后面瑟瑟发抖,打颤的手握紧了枪,上面似乎还有祁明熠的体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又传来男人的喊声,说的什么,向晴阳没听懂,大概都是外国人。她还来不及思考,就听到了枪响,向晴阳心里狠狠颤了下,也不知道祁明熠躲过去没有。 他要是躲过去了还好,躲不过去死了的话,那谁来救她啊……所以祁明熠千万不要死。 大概一分多钟后,传来了超跑的轰鸣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祁明熠给她买的帕加尼,向晴阳反应过来,才发现寒冷的天气,自己竟然在冒汗。 轰鸣声伴随着枪声一起,越来越近,两道车灯猛地打过来,祁明熠紧急刹车,霍地打开车门,朝向晴阳吼道,“快上车!!” 向晴阳绷直了身体,起身冲进了副驾驶,并且及时关上车门,来不及系安全带,她只得两手拽紧了座椅,身子向后倾。关键时刻,她还是有觉悟的,深知自己不能给祁明熠添麻烦。 天旋地转之间,祁明熠已经调转好了方向,接下来就是猛踩油门。这样的车速,敢拦的人必死无疑,祁明熠将车开到了街上,扶着方向盘的手向右移动,车身猛地倾斜打转向右,向晴阳只感觉到身子也跟着歪过去之后,眼前便已经是华灯璀璨的大街。 看到没有人追上来之后,祁明熠才渐渐放慢了车速,确认停下来向晴阳不会受伤之后,他才把车停在了路边。胃里一阵翻滚,向晴阳差点就吐出来,托祁明熠的福,这种惊心动魄的游戏她是真的不想再玩了。 “还不快系上安全带。”话看似在催促,祁明熠却一脸慢悠悠的,看到她不舒服,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男人的心眼总是那么坏。凤月无边 向晴阳手脚发软,艰难的坐稳了身子,拉过安全带,颤抖着系好。抬头见到后视镜里的一幕,向晴阳又被吓到,指着那些跟上来的黑车问道,“是不是追上来了?” 祁明熠瞥了眼,嗤笑一声,眸底染上了不屑,“现在把人送火葬场还来不及,哪里有空逮我们,再说了,这里是大街上,祁均圳在迪拜怎么样我不管,在这里我就不信他敢动我。” “为什么你非要跟你爸爸闹成这样?” “你闭嘴,”他怒喝了声,不悦的蹙起眉头,“别再说他跟我的关系,恶心。” “……”向晴阳默默收回视线,望着车窗外,一辆接着一辆的黑车开过去,速度很快,像是在赶时间。 最后一辆停了下来,车窗被摇下,横出一只手臂,一只拖鞋丢了过来,正中帕加尼的驾驶座窗户,接着便开走。看到这幅场面,向晴阳才记起自己脚上的拖鞋跑丢了一只,刚刚那只丢出来的,正是她的。 而清峰银纱连拖鞋,都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祁均圳知道了罪魁祸首,她就心惊,亲生父亲和儿子非得这么对抗,她真替他们感到头疼。正确的说,是向晴阳替祁明熠的家庭感到头疼。 “谁叫你穿拖鞋出来的?” 冷不丁传来男人一句质问,向晴阳努了努嘴,“当时很急。” “你急什么?” “怕你杀人。”她隐藏了一半,是怕祁明熠杀了程瑾兰,如今程瑾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切,又不是没杀过。”祁明熠冷哼了声,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开回清峰银纱。 后面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这是充满正义感的声音,向晴阳瞬间就安心了,却不知道明天将有麻烦找上她。 回到清峰银纱之后已是凌晨一点多,人全都睡下,客厅里就留着一盏灯,灯光昏黄而柔和,给这个寒冷的夜里,增添了一丝温暖。祁明熠把她扛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向晴阳吓了一跳,肚子也被他坚硬的肩膀磕得难受,脑袋晕头转向,她艰难的出声,“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脏死了,别弄脏我的地板。”他说着便伸手飞掉了她的另一只拖鞋,往楼上扛。 “呃……我肚子痛。” “没来例假还敢说肚子痛,说谎也不打草稿,”啪的一声响,无辜的臀部又挨了一掌,向晴阳还没叫出声,就传来祁明熠的坏笑,“小骚,连刚刚私自跟踪我的账一起算,你看我现在要怎么对付你。” 一阵颠簸之后,向晴阳已经头晕目眩的躺在浴缸里,凉意袭来的瞬间,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又有一股热水注入。搞清楚是要洗澡之后,她挣扎着要爬起身,却又一只大手按了回去,水位骤然升高时,男人已经坐了进来。 腿被强硬的分开,向晴阳像绑上绞刑架上的囚徒,已经没有可以再挣扎的余地。她只能选择闷哼,咬着唇瞪着丧尽天良的祁明熠,头发湿漉漉的,连长睫也带着湿意,脸颊因为恼意而染上一层绯红,娇艳欲滴。美人出水,大抵如此。 祁明熠看着喜欢,空出手掐了两把,邪笑着调侃,“你还敢瞪我,刚刚我要丢了你,现在你已经被乱枪射死,我看你这会儿还有没有眼睛可以瞪我。” “你这个畜生。” “省点儿力气,待会儿别又要晕倒。”对她的怒骂尽量无视,祁明熠邪笑着把人抱起,湿漉漉的就往床上扔。 祁明熠坏到透顶,越是看着向晴阳不愿意,他就越是折磨到她不得不愿意,浑身发软的躺在他身下,在他的威胁声里嘤嘤哭着喊老公我不敢了。直到他满意,她才得到解救,伸出发软的手抓过被子,盖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祁明熠听见了也没生气,坏笑了声,然后跟着贴上去,在她耳边低语道,“在床上你和男人斗,也不怕被整死,我看你是我老婆,才对你好些,要不然你现在哪里有命生闷气。” “……” “别背对着我了,转过身,到我怀里来,快点。” “……” “这个孕妇专用的姿势我们刚刚好像没用。”黑眸熠熠生辉,祁明熠的声音哑得厉害,却非得坏笑出声,蛊惑人心。 “不要。”因为力气还没恢复,她的声音有些软,听到这个,不转身也得转身。 管她是不是自愿的,只要目的达到,祁明熠自然是满足,将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亲了亲,这才闭上眼睛。 连续好几天都是阳光充足,气温明显回升,向晴阳在被窝里躺到中午才起来,早早就已醒来,却起不了身,直到现在,身体才恢复了一丝气力。旁边的位置空着,祁明熠早就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精力好得吓人。 洗漱穿衣,到楼下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稚嫩的笑声,向晴阳透过落地窗瞥了眼,才发现是祁明熠带着祁珞在骑自行车。大的跑,小的骑车追,好不欢乐,清峰银纱的气氛终于在祁珞转为乐观之后有所缓解。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过午餐,祁明熠硬是让管家给他们三个人照了几张照片,笑容还必须到位,不然不算。 向晴阳以帮祁珞添置衣服为借口,抱着孩子一起出门。祁明熠没拦着,自己也有事要处理。两辆帕加尼一起开出门,在山脚下分道扬镳。 向晴阳还怕会被跟踪,缓慢驶了一段路后,没有发现另一辆车的身影,这才开到阑霓路去。说添置衣服,自然得做做样子,把祁珞带进了专柜,草草挑了几套,刷卡走人。 “祁珞要吃肉。”祁珞趴在车窗上,指着越来越远的奶茶店,心想着上次的鸡柳真好吃。 “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买。”向晴阳扶着方向盘,头也不转的应到,大人都好吃,更别说是小孩子。 “妈妈要去哪里?” 向晴阳没有答话,把车开到了超市,买了些水果。然后又到医院门口,停好之后让祁珞下车,蹲在她面前认真的交代道,“今天带你来看奶奶,但是回去之后谁都不能说。”本不想带着孩子出来,可没有祁珞她根本就出不来,向晴阳就只能让她闭紧嘴巴。 “奶奶给我买拼图吗?” “买,但是你不能说出去,知道没有?” “知道。”祁珞用力的点头。 第96章 警察有请 向晴阳这才放心的带着她进去,本想透过前台知道程瑾兰的病房,却被告知医院没有此人,她又报了祁均圳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向晴阳暗自觉得不对,豌豆院长的医院是市里最黑的同时也是拥有最先进的设备和大量人才的,按理说应该是到这里来才对,可现在却找不到。 一身黑色西装的郁流旌面色阴沉的坐在程瑾兰病床前,压抑的气氛让输液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明显,嘀嗒嘀嗒的,仿佛重重的砸在了对方的心头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肩膀上的伤,郁流旌有再多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 “快六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最终还是程瑾兰率先打破了沉默,她面带着虚弱的微笑,眼底满是愧疚。 “你却老了。”在郁流旌的印象中,她永远都是美丽而高贵,哪里像现在这般脆弱,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她一回来他就得到了消息,满腔怒火,却没有勇气去找人。直到得知程瑾兰中枪,他才冲动的跑过来,被门口的保镖拦着,最后是祁均圳让人放他进来的,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年纪一大,不认老都不行。” “我想问你,你是安的什么心跟我爸在一起,然后又抛弃了我们,投入你旧情人的怀抱。”背脊挺得老直,郁流旌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眸光却有凄厉在涌动,明明是恨的,却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 眼前是不称职的母亲,说好了要疼爱他一辈子,却违背了诺言,抛夫弃子,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郁流旌无法无天的活了十九年,却在十九岁的时候遭到了史无前例的迎头痛击,他最爱的母亲,竟然舍得丢弃他,然后重新投入旧情人的怀抱。郁流旌紧抿着线条优美的唇,一脸凄楚,到底人为什么要那么自私?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郁流旌最不想听到的,然而程瑾兰也就只有这么三个字可以说。 “你不止对不起我,你还对不起我爸。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却可以完全听你的话,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说一不二。他的一片痴心,换来的是被践踏得体无完肤,难道你就过意得去?难道你和祁明熠的亲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负罪感?因为你一个人的私心,却让两个家庭都变故,我和祁明熠也成了死对头,这都是因为你!我看他会对你开枪,那也是你活该!”他一声声的质问,说到最后竟然越发激动,眼底也开始发红,黑色衬衣下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花谢又花开,春去又秋来,郁流旌压抑了整整六年,悲伤与愤恨在这一刻终于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一浪吞噬着一浪,大有要把所有一切情绪都击溃一起覆没的气势。 “流旌……”程瑾兰泛白的唇微微颤抖,脸上也开始浮现抑制不住的悲伤,如今的场面,真的在她预料之外。 命运捉弄世人的办法总是层出不穷,阴差阳错之下,祁均圳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一夜缠绵。程锦慧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成了两个人的绊脚石,程瑾兰忍痛退出,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史上脾气最暴躁的男人,郁柏霆。 他和外界所传的那个白手起家的狂狮不一样,对她的好足以用溺宠来形容,哪怕她曾经是祁均圳的女人也包容,明明知道她一直爱着祁均圳,也能够忍受。就连她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他也没对她发火。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狂傲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瞬间重重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吓坏了一旁的佣人。 明明已经几十岁,内心却仍然分外的冲动,时隔那么多年,再次遇到心爱的人的时候,什么道德伦理都抛弃得一干二净。发热的脑子扭曲了程瑾兰的道德理念,让她毫不犹豫的扑出去,不顾一切冲到祁均圳怀里。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没有爱够,干柴遇上了热火,怎能不燃烧起来? 然而令程瑾兰没有想到的是,姐姐会被逼疯,明珞和阿静会死,明熠和亲生父亲决裂,才二十岁就把手探进了黑色的世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又何必当初,都是一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下一代。 向晴阳牵着祁珞的手在医院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最终想到了高级病房,或许是祁均圳让人保密,那么宝贝程瑾兰,别说是受枪伤,就连是小感冒也肯定是找最好的医院。这么想着,她就带着祁珞往高级病房区走去。 “妈妈,祁珞脚痛。”小小的祁珞实在是跟不上她的步子,更何况转了那么久,她早就累了。 向晴阳也没有多说她什么,拎着水果的手换边,然后弯腰把她抱在怀里,继续赶往目的地。 “妈妈,吃的让祁珞拿。” “你个小东西,别添麻烦就好。”给她拎着,还不全都洒了,向晴阳宁愿累点也不搞这个麻烦事。 这一排高级病房也就只有一间门外守着保镖,还是外国的,这让向晴阳很容易就认出来。悄无声息的经过贺祺的病房,往最里间走去。 门口除了两个保镖,还有一个戴着平顶帽的身材高挑的女人,似乎不喜欢被人发现,帽檐压得低低的,垂着头在玩手机。向晴阳收回疑惑的视线,径直走到病房前,保镖会拦她在她意料之内,向晴阳扬了扬手里的水果,“我是……”她顿了好几秒,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 “我老公是祁明熠,你们知道吧?祁均圳是我公公。”想了想,她还是这么介绍了。 “没看见他们黄发绿眼睛?他们可听不懂中文。”身后传来女性婉转的声线,向晴阳一瞥头,才发现是那个戴着帽子的女人。 她没有理会,用了英文做自我介绍,但还是不肯放人。向晴阳想想也是,昨晚对程瑾兰开枪的正是祁均圳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老公,这会儿怎么会放任何人进去。 “你过来。”女人收回手机,对向晴阳招招手。 “……”向晴阳微微蹙起秀眉,很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明明连见都没见过,她却如同在叫熟人。 “就说你呢,快过来,我旌哥在里面,你要进去也得等着他出来,这时候上去打扰人干嘛?排队,先来后到懂嘛?”除了在公众场合和长辈面前进行必要的伪善,丁时媛永远都是一副女流氓的模样。 听见里面有人,向晴阳便抱着祁珞在一旁等着,旁边的女人猛然凑到她和祁珞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十分没形象对她上下打量,然后再看了祁珞一眼,之后便收回视线回到原处。向晴阳吓了一大跳,竟然是当红影星丁时媛,仅仅凭着两部电影就跻身一线行列,风头已经快要盖过丁绵蕊。 军人世家出生,名牌大学毕业,为人谦虚和善。更让记者挖出其父母早年已为国捐躯,这更让她人气大涨,老百姓嘛,同情心比什么都多,自然对她有好感。 “啊,”她后知后觉的开口,“你就是让我旌哥神魂颠倒的女人啊。”她也是偷看了郁流旌手机里的照片才知道。 “郁流旌?”向晴阳一脸疑惑,他来这里干什么。 “没错,今天我一看你本人,也不知道我旌哥到底喜欢你哪里。有夫之妇,还有个小孩,喂,这孩子不是你生的吧,看你那么年轻。” 丁时媛话音刚落,祁珞搂着向晴阳脖子瞬间一紧,向晴阳定定的开口,“她是我生的,今年四岁,我十七岁就生她了。” 听着向晴阳说出来的话,丁时媛明显被吓到了,十七岁……她十七岁的时候,正往郁流旌鼻孔里塞郁柏霆的臭袜子,仗着两个人都有身手,不是联手欺负人,就是抄家伙自相残杀,谈恋爱都没想过,哪里会有生孩子这一说。惹爱上身 这发育得好的人,就是“先进”啊……丁时媛后知后觉的感慨。 “我看你屁股也没我大,难怪生的是女儿。” “女儿怎么了?”向晴阳下意识的要为祁珞说话,就凭她经常跟在她身后喊妈,“女儿多好,永远都是妈妈的小棉袄,你自己不也是女的?你父母生你的时候你怎么也不这么想,自己其实也是个女的。” “你别误会,我又没有侮辱人,”听着向晴阳的话有些偏激,丁时媛也没生气,她蓦地凑近,嬉笑着说道,“你屁股比我小,生儿子肯定没我厉害,真不知道我旌哥怎么会喜欢你,选我多好。” “我不知道。”向晴阳不想谈这个话题,便随口应了句。 “不要跟我说他肩膀上的枪伤是你打的。” “不是我。” “那是谁?” “你要做什么?”向晴阳转过头,与她平视。 “是不是你?”丁时媛又逼近了些,清澈的瞳孔蓦然放大,向晴阳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和祁珞倒映在她眼睛里,同样的,丁时媛也在她们的眼底看到了自己。 “我不会开枪。” “还好,不然我肯定把你绑了然后打一顿。虽然吧,我旌哥真的很欠打,可毕竟我喊他一声哥,他要被欺负了,我怎么能不出手?如你想的那样,我这个人很护短。” 向晴阳还想说什么,病房门就被推开,郁流旌沉着脸进去,又沉着脸出来。看到向晴阳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错愕,早就在病房里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会儿她还带着孩子出现,只会更加让他伤悲。 “晴……” “旌哥!”郁流旌刚开口喊她,丁时媛便快速打断,大步上前搀着他的胳膊,利落而自然,“快走,霆叔叫我们回去吃饭,今天中午吃大餐,都这么久了,他肯定等急了。” 郁流旌刚要把手抽开,兜里的手机就不停的震动,拿出来一看,刚说到郁柏霆,郁柏霆的电话就来了,他伸手摁了接通。 “在哪里?”郁柏霆的语气很不好,除了面对程瑾兰,他一直都是这样。 “马上就到。”郁流旌已经习惯了,哪天郁柏霆不吼他才不正常。 “又跑哪里鬼混去了?媛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叫你回来吃顿饭也那么难,我告诉你,半个小时之后给我滚过来,否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碗筷摔地的声音之后,电话便被挂断,血压高还敢这么喊。郁流旌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机,回头却没有再发现向晴阳的身影,估计是进病房里去了,刚要转过头来,就被打了一个嘴巴。 轻轻的,不是很痛,正中唇部,而非巴掌。丁时媛劈头盖脸的骂,“还看什么看?这么大个美女在你身旁你还看别的女人,人家早就走了,切,她是挺漂亮的,可惜屁股没我大。” “拿开你的猪手。”郁流旌忍着给她一个过肩摔的冲动,冷冷的开口。 “装什么酷?我就是不松开……喂,旌哥,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吧,其实我也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一起长大……” 郁流旌充耳不闻,大步往前走。跟丁时媛在一起,除非他疯了,这么一个女流氓,跟她一起是在作死。光是那些臭袜子,就导致他看到郁柏霆的皮鞋或脚就有阴影。 贺祺的病房门突然被拉开,私底下没见过,商场上却不陌生,挣的是一样的钱,难免会碰头。 “真是巧,来医院里也能碰到贺总。”郁流旌笑得落落大方,商场的生存法则早已烂记于心,伙伴或是敌人,都要保持一贯的风度。 “出了些小事情,过几天便能出院。”伪装永远都是贺祺的强项,穿着病号拄着拐杖也不失气势。 “改天你出院,一定喝一杯,今天很抱歉,有些私事,就不奉陪了。”说喝就喝,郁流旌拿了张名片塞给他,贺祺神态自若的接过,目送他们离开。 “喂,”搂着郁流旌胳膊的丁时媛歪着脑袋凑上前,狐疑的问道,“你跟恒信的人勾搭在一起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你要和他联手对付你的情敌?云舟哪里是那么好扳倒的,人家还有个全能的爹。胜凌,你知道嘛,那可牛气了,还有你别忘了,贺祺也是你的情敌。啧啧,你们这关系呀,乱得惨不忍睹。你还不如退出,跟了我吧,我决不会因为你不是处男就嫌弃你的。十五岁就开始勾搭女同学,哈哈,你现在的技术肯定很好,用来伺候我最好。”她没心没肺的大笑,一点都不顾及形象。 “闪开。” “问你几个私人问题,你第一次的时候坚持多久?现在呢?会多少种姿势?能不能把尺寸也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性福,哈哈。” “丁时媛,你最好闪开,别逼我再次打你。” “不闪,你再敢我打我就喊非礼。” “……”郁流旌懒得理她。 “你不说话的样子可真帅,旌哥,我快爱死你了。” “……” “旌哥,今晚我们脱光衣服一起睡觉,好嘛?” “……” “放心吧,你伺候得我舒服了我绝对会付钱。” “……” “滚。” “我偏不滚。” …… 向晴阳没想到程瑾兰会下床来开门让她进去,看着她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伤,通红的眼底彰显着她刚刚哭过。这让向晴阳多少有些罪恶感,她连忙放下祁珞和水果,扶着她重新躺上床去。 “奶奶好。”祁珞很懂礼貌,向晴阳教的都没忘,知道主动打招呼。 “孩子,你好。”这个孩子越发纯真,程瑾兰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发沉重,用了好大力气才让声音不颤抖。 “感觉好些了吗?”对于郁流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晴阳并不想去打探,每个人都有伤疤,不能够帮他们治愈,那也不要去撕开。 “好多了,凌晨的时候醒的,总是睡不着。” “伤口痛吗?” “不痛是假的,”程瑾兰苦笑了声,又把视线投向向晴阳,平静的开口,“昨晚,是你拦着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 重生之影帝潜规则 “那孩子的枪法很准,不用瞄准就能击中目标,更别说是能瞄准的狙击枪。” 祁明熠的枪法,程瑾兰有幸目睹过,第一次踏进迪拜祁均圳的别墅大门时,坐在一百米开外的跑车里的祁明熠就一枪崩了她怀里的宠物狗,鲜血四溅,程锦兰吓到腿软。 站她旁边的祁均圳怒喝了声,祁明熠悠悠的把车开到她跟前停下,无视掉祁均圳愠怒的目光指着那只可怜的小狗恶狠狠威胁,敢再前进一步你的下场就跟它的一样!说罢,他便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的家。 “……”向晴阳有明显的怔愣,想起了她丢向祁明熠的手枪,如果慢一点,程瑾兰早就进了鬼门关。 “谢谢你。” “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我总觉得,你不该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直觉。看你这样子,就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动手,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迟早是要面对的。”程瑾兰早就把这一天看开,语气却仍然无奈。 “可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应该知道他很冲动,胆子又大,我看只要跟他有仇,他谁都敢杀。” “来了就来了,这一枪也是我该挨的。等伤势好些,均圳就会带我回迪拜。” “不回来了么?” “这还说不一定。” 程瑾兰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炽热,向晴阳面带尴尬,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程瑾兰接过握在手里,吞咽了下,轻声问出口,“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向晴阳知道她问的谁,也就没有躲避,把实话说出口,“她不跟我们住在一起,精神不是很好,但有人照顾着。” 相较于程锦慧,向晴阳倒是觉得程瑾兰好些,不是因为疯不疯,而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她不是清冷,而是把所有的热情都压抑着,就跟她自己一样。许是遇见了“臭味相投”的人,向晴阳对她没有防备心。 “你跟她是双胞胎姐妹吗?”向晴阳又问了声。 “她是我亲姐姐。”再多的无奈都深埋在心中,程瑾兰心里有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向晴阳又要脱口而出的话,坐在一旁默默玩手机游戏的祁珞连忙把手机递给她。向晴阳一瞧,心里漏跳一拍,竟然是祁明熠。 深吸口气,清了清嗓子,才把电话接通,向晴阳故作镇定的道,“喂。” “还没买完呢?你自己看看都多久了。” “快买好了,怎么了?”她又开始撒谎。 “到高尔夫球场来,上次你姘头带你来的那个球场,记得快点,把咱们的女儿也带过来。” 向晴阳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非得说出“姘头”这样的字眼,她蹙起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还好祁明熠看不到她一眼不悦的样子,否则又会给她苦头吃。 “今天天气好,让你们来打球,还能干什么?” 向晴阳随口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收起手机抱起祁珞,跟程瑾兰道别,“我们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有时间再见。” “去吧。”程瑾兰对着她们挥挥手。 向晴阳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祁珞说道,“我怎么教你的?” “我和妈妈要走了哦,祝奶奶早日康复,有时间再见。”祁珞这才对着程瑾兰挥手,学向晴阳说话。 在程瑾兰宽慰的笑容下,向晴阳抱着祁珞出了病房门口。也不知道这么教祁珞,祁明熠知道了会怎么对付她。 意外的发现贺祺站在病房门口,向晴阳怔愣了一秒钟,随即便装作没看到,匆匆抬脚,欲从他眼前溜走。 “晴阳。”就是专门等她的,贺祺哪里会放任她溜过去。 “……”向晴阳身形一僵,顿住脚步,愣在原地,眸光忽亮忽暗,慌得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祺才好。 “我一直在等你,可为什么不来看我?”他的声音很无力,听不出有埋怨,委屈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 “妈妈,不要坏叔叔,快走。”祁珞稚嫩的声音把向晴阳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仓皇而逃,仿佛贺祺就是洪水猛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坦然的面对贺祺。 出了医院门口才松了口气,向晴阳抱着祁珞走向停车场,却有两个代表正义的警察叔叔挡住了她的去路,“请问是祁太太吗?” 自从嫁给祁明熠之后,问到身份的时候,都冠上了他的姓,不是向小姐,而是祁太太。这一点连向晴阳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和他已经密不可分,以后就算真有离婚的一天,别人也会说,祁先生的前妻,她再也不是向小姐。 “我是。”她定定的应着,市里只有祁明熠这一家姓祁,不是找她的还能找谁。 警察报出一个车牌号码,然后出示证件看着向晴阳说道,“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郊区昨晚大概十一点多发生枪击案,现场有人受伤,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目击者见到了你的车出没在现场,请你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向晴阳心里大大吃了一惊,脸上也浮现出震惊之色,但很快便掩饰好。万万想不到昨晚的惊魂还有后续,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请到警察局,非法持枪还打伤了人的罪很大。她安慰着如小兽般惶恐的祁珞,上了警车。 所谓的目击者是一个大学男生,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平头男,很强壮,皮肤黝黑。此时就坐在审讯室里,横着脖子与向晴阳对峙。 经过队长的开场说明,向晴阳大概能知道,平头男与小受找了祁家附近的地方野营,却不想遇上了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也不知道被谁误伤,一大堆黑衣人,他就只记住了车牌号码,这只能怪祁明熠给向晴阳安排的车牌那么顺,一眼就能让人记住。小受被打中的是屁股,正趴在医院的病床上,所以平头男才不顾祁家的背景,硬是要和向晴阳干到底。 难怪向晴阳昨晚听到了警车声,原来是有人报了警,还好祁明熠动作快,如果再晚一步,铁定会陷入三方混战中。 “会不会是看错了?昨晚我一直呆在家里带孩子。”向晴阳装傻,明明在说谎,却神态自若,面不改色。 “哪里会看错,我的视力好得很,就是你的车!”同伴被伤到了他最在意的部位,平头男明显很愤怒,狠拍桌子,咄咄逼人。 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祁珞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脖子没出息的一缩,呜呜的就要哭出声,向晴阳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把她摁在自己怀里,背对着队长和平头男。 “请安静!没有问到你就不要说话,”正义的队长正声对平头男喝道,然后又让人拿来了证据,看着向晴阳说道,“这只拖鞋应该是你的吧?我们在案发现场不远处发现的。” 此拖鞋正是向晴阳跑丢了的拖鞋,祁明熠这个人对生活品味苛刻到变态的地步,连拖鞋也要让人专门制作,而拖鞋上面印着清峰银纱的标志,这让向晴阳有口难辩。生怕引起怀疑,她不敢沉默太久,“这是清峰银纱的拖鞋没错,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丢的。警察先生,我们家有很多人,都穿一样的拖鞋,但这不能确定,这就是我的拖鞋。”你好,中校先生 祁明熠正翘着腿坐在玻璃桌前吸烟,看了下时间,又狠狠吸了一口,第一次等人等了那么久。心里十分不爽,买个衣服那么麻烦,都这么久还不过来,女人真的是讨厌死了,特别是逛街的逛么久的女人。 “喂,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又想老婆去了。”施珄榭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回神。 “一个女孩子而已,担心什么?”祁明熠随意应了句,满脸不在乎。 “正因为是女孩子,才得防,女人的心最狠你不知道么?老杨死了也有那么一阵时间了,却还是没能把她的女儿逮到。这个死老杨,死之前还喊着要卖女儿,敢情就是耍着我们玩儿呢。自己无路可退,却给宝贝女儿留好了后路,躲哪儿了都找不到。你倒是说说,她跑哪儿去了。” “华倾里不是还有个姓杨的?” “我早就让人盯着,只是一直都没动静,老杨生前就和亲生妹妹不亲。”施珄榭说着,又把目光不远处挥着球杆的艾妮,不禁脸色一沉,这个死女人,跟别的男人勾搭得有说有笑的。 祁明熠没有应声,掐灭了烟头,耐心已经用完,他又拿起手机愤怒的拨了向晴阳的电话号码。 向晴阳第一次感激祁明熠的电话打得这么及时,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来催人的。她看着队长说了声抱歉,便快速把电话接通,“喂,老公。” 电话那边一愣,三秒钟过后,原本要将要脱口而出的恶狠狠的话语瞬间变好了很多,大概是喜欢向晴阳喊他老公,祁明熠喜滋滋的开口,“老婆,怎么还没带着女儿过来,我等很久了。” “我跟祁珞在警察局里。” “理由。”祁明熠的声音很镇定。 “警察先生说昨晚郊区发生了枪击案,有目击者看见了我的车,所以让我来配合调查。” “你什么话都不要说,我十分钟之内到。”祁明熠利落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向晴阳把手机收回,放进包里的时候,对着祁珞使了个眼色,处于混沌中的祁珞瞬间清醒了很多,立刻张嘴哇哇大哭。向晴阳故作抱歉的说道,“我的孩子哭了,麻烦给我一些时间,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不能哭。” 队长面带难色,随后考虑到祁家的地位,还有之前因为查军火的事得罪了祁明熠,这次断不能让他的老婆孩子受委屈,便点头应允。平头男面有不耐,苦于在警察局,也没好发作。 向晴阳抱着祁珞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轻声安慰,祁珞抽抽噎噎的,时不时呜呜两声,然后说害怕,要回家,要爸爸,要吃肉。终于等到了祁明熠的身影,向晴阳没想到这么快,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身后还跟着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估计是律师。 “谁吓着你了?为什么哭?”看见祁眼含泪水,祁明熠皱着眉凑过去问道。 “要吃肉。”祁珞不搭边的答了句。 “她就是感到害怕,没事。”生怕祁明熠发火,向晴阳急忙解释。 祁明熠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向审讯桌边,大摇大摆的坐在向晴阳原先的位置,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围绕在眼前,俊脸显得半明半昧,声音却掷地有声,“我是她的老公,她的车也是我买的,有什么事来跟我说。” “祁先生,请不要吸烟。”队长不卑不亢的出声。 “吸烟还需要自由?” “这里是警察局。” “警察局是你家开的?”祁明熠挑挑眉,又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烟卷吐得老远,吹在了平头男的脸上。 平头男额头青筋突突挑起,想爆发什么,却在触及到祁明熠的目光后,不得不紧闭嘴巴,将这口气咽回肚子里。他突然后悔了,祁明熠整死人的本事,外人略有耳闻。 “请祁先生遵守规则,不要在审讯室里吸烟。”吴队长照例不温不火,颇有些僵持到底的意味。 “关于我在审讯室里吸烟这个事,待会儿你跟我的律师谈,我过来是来谈我老婆的事的,”祁明熠斜着嘴角冷笑声,又把视线移向平头男,出声问道,“所谓的目击者,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老婆昨晚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难道我会认错老婆不成?” 别的车牌号他都没记住,愣是记住了向晴阳的,平头男又重复了一遍,一脸严肃的应道,“绝对没有看错,昨晚上好多黑衣人,听着他们说的话就像是外国的,开了很多枪。人我可以认错,但车绝对错不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后面开着许多车出来,估计也是你们家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家的人是在自相残杀,请你不要太搞笑。还有,就算你真的看到我老婆的车,那又能证明什么?不代表开车的就是我老婆本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我,因为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给我想清楚了,想不清楚,你或许会后悔。” 祁明熠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平头男神色一紧,朝队长求助,“警察先生,他威胁我。” “我国现行法律没有威胁罪,故此罪名不予成立。另外,你诬陷祁先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你已经犯了诬告陷害罪,情节轻或重,都得坐牢。祸从口出,说话请三思。”云舟御用的律师很及时的出声,将平头男堵得面红耳赤。 “这儿做笔录吧,也没关系,还有在场的那么多证人呢,等会儿把这件事解决了,再算算你诬陷我的罪,”祁明熠又悠悠的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来,现在就跟正义的警察说说,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平头男抬头看了祁明熠身后的律师一眼,他带着反光的眼镜,对上去的刚好是刷的一下,一道光闪过,十分诡异,还有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奸笑,让平头男没来由的退缩了。祁明熠要让他坐牢,轻而易举。 “快说呀,我的时候很宝贵。”祁明熠看似着急的催了声。 “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迫于男人强大的气场与他手底下精明的律师,平头男瞬间就蔫了,对付向晴阳的那股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请不要戏弄警察!”队长瞬间觉得窝火,平头男报案的时候就跟他说好了,实话实说,他们好办事,可他却突然改口,害他们这回又栽到祁明熠手里。 祁明熠嗤笑一声,眼底涌动着得意的光,对身后的律师摆了摆手,律师立刻会意,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警察以诬陷罪刑拘平头男两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拉开片尾曲时,祁明熠手里的烟刚好抽完,解决这件事情,不过就是花了那么点时间。 “啊,”他故作后知后觉的出声,指着所谓的证据道,“我说我们家怎么不见了一只拖鞋,原来不知道是给哪一条狗叼到这里充当所谓的证据来了。”他邪笑着起身,将烟头摁在审讯木桌上,上面立刻被烧得有些黑。 “失手了,真抱歉,麻烦算下要赔多少钱,星期一开张单送到云舟去,或者我买张新的赔给你们也可以。”斗胜的公鸡昂着头,转身搂过抱着小鸡的母鸡,高视阔步,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第97章 给老子滚 向晴阳没想到谷旭也等在门口,他永远都是一张冰山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祁明熠走到他面前吩咐道,“安排两个人进去,这两天给我好好伺候。”敢动祁家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简直是在作死。 “是。” “走吧。”祁明熠副驾驶的门,示意向晴阳上去。 “我的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门口。” “为什么停在医院门口?”祁明熠眯起了眼眸,拥有敏锐嗅觉的他嗅到了一丝不正常,姘头和狐狸精可都住在那里。 向晴阳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律师说得对,祸从口出,说话请三思。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差点透露了自己今天的行踪。整理了下情绪,向晴阳装作不经意的应道,“我是在那附近被警车拦住的,只好把车先停在那里,停别的地方会被罚款。” “别对我撒谎。” “我没有,不信你问祁珞。”向晴阳立刻推了推窝在她怀里吃豆腐的祁珞。 “妈妈带我去买衣服,还要带我去吃肉,警察叔叔是坏人,不让我去,呜呜。” 祁明熠就算是不相信向晴阳,也不可能会不相信祁珞,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然而这个小孩子为了几块肉,便背叛了祁明熠,在向晴阳的教导下,学会了撒谎。祁明熠没有多做怀疑,朝向晴阳伸出手,“钥匙,我让谷旭开回去。” 向晴阳松了口气,脸色明显的放松,却让原本相信的祁明熠又起了一丝疑心,但也没再追究什么。她急忙空出一只手从包里拿出钥匙,塞到祁明熠手里,之后便抱着祁珞上车。祁明熠吩咐完便绕到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开口,“不是要吃肉么,我带你们去吃烤肉。” 在祁珞的世界观里,此肉就是彼肉,她开心得直拍手。向晴阳没有意见,去哪里吃什么都无所谓,她抓住祁珞因为兴奋而不断晃动的手,嘱咐道,“别乱动,两个人坐一个位置很危险,”然后又看着祁明熠说道,“开慢点,我们两个人的命都交在你手上。” “你抱紧点就没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早些知道这样,就不开跑车。” “所以叫你慢点。”还好是墨色玻璃,要不肯定会被交警拦下来。 祁明熠找了一家韩国人开的烤肉店,店面看起来不错,至少有包间,这样也不会被别人打扰。向晴阳不是第一次吃烤肉,却是第一次在韩国人开的店里吃烤肉,很多人特别讲究,是哪里的东西就非要到哪里去吃,向晴阳却觉得在哪里都一样,还不是一个味道。 填饱了肚子,便结账离开。开着车回到了清峰银纱,此时已是傍晚,肚子却饱得没有再吃晚餐的欲/望,向晴阳抱着祁珞回房,帮她洗澡。 冷空气让天空黑得快,仅仅是洗个澡的时间,夜幕就已经降临,月色朦胧,万物影影绰绰。祁明熠突然推门而进,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眸光熠熠生辉,手里抱着五幅拼图,摊在桌子上,十分得意的说道,“这是我让人赶出来的,毫无ps痕迹,用的我们中午照的照片。” 语毕,他又走过去将祁均圳送的塞进垃圾桶里,还不忘补上一脚,踩烂。 祁珞眼巴巴的看着他,面带委屈。祁明熠瞧见了,不以为意的安慰道,“小宝贝,爸爸告诉你,其实那是ps,ps你懂嘛?就是假的,不要也罢,爸爸给你弄的都是真的,快过来看看,保证你会喜欢,不喜欢我再让人重做。”说着他就坐在桌子上,开始拆。 深深觉得祁明熠幼稚起来没完没了,默不作声的向晴阳给她梳好了头发,就松手让她过去。祁珞自然是高兴的,屁颠颠的跑到桌子边,祁明熠长臂一伸,就把祁珞捞上了椅子上。 向晴阳静悄悄的想要回卧室,却冷不丁传来一道磁性的男声,“站住。” “我只是回房。”她停住脚步解释道。 “回什么房?又没到睡觉的时间,快过来一起玩。”他的话听似在商量,语气却不容拒绝,向晴阳只得过去。 “这是妈妈的头发。”祁珞拿出一块黑色的说道。 “错。”祁明熠纠正道。 “那这是爸爸的。” “也错。” “那是谁的呢?” “这是可爱的祁珞的。”祁明熠说着,轻轻捏了捏她肉有所长的脸颊,一脸柔和。 “爸爸好棒。”都是黑色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怎么认出是她的,能不棒么。 “……”向晴阳顿时哑口无言,这熊孩子,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三个人都是黑色的头发,没到最后哪里能认出来是谁的。 “嘿嘿嘿,”他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其实爸爸对付妈妈更棒。” 祁珞哪里懂祁明熠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跟着傻笑,然后朝愣在一边的向晴阳招招小手,“妈妈也过来一起玩。” 向晴阳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心想着没事做,便走了过去,伸手一起拼。璀璨的水晶灯下,是聚在一起的三颗黑黝黝的头颅,一家三口共同完成一副拼图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两个人照顾着祁珞的思维,速度放慢了许多,拼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祁明熠将已经犯困却还吵着要玩的祁珞赶上床哄睡觉,关灯回房。 向晴阳洗过澡便躺上床睡觉,今天奔波了一天,有些疲惫。思绪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又被身后贴上来的炙热的身体拉了回来,祁明熠贴近她耳边,命令道,“不许睡。” “我困了。”美眸艰难的半睁着,向晴阳保持着一丝清醒,与祁明熠进行对话。 “我想跟你说会儿话,你和我说。” “……” “才十点钟,你不说话我就干别的事,将这个孕妇的姿势再练习一次。”他十分恶劣的威胁。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很有效,向晴阳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把我妈接来这里住,但是不跟我们住一起,我让人在后院建洋房。” “嗯。”她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反正清峰银纱这么大,多住几个人甚至是十几个人也无所谓,难得祁明熠会孝顺。 “你没有想法吗?” “其实你不用问我。” “难道你就没有话想说么?” “说什么?” “我在跟你商量。” “我听你的。”未婚妻的奋斗史 “切。”祁明熠冷哼了声,怔怔望着她冰冷的后脑勺,越看越火,像个傀儡一样,真想好好教训她。 向晴阳再次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无耻的祁明熠再度把她吵醒,身体不断颠簸,晕头转向之间,却能听见男人的坏笑声,“这个孕妇的姿势我跟你多练习几次,等你怀了我的胖儿子的时候,才熟练些。” “……”这么一晃向晴阳也就清醒了,她咬着下唇不出声,如果早知道祁明熠反悔,她决不会接他一句话。 折腾到半夜向晴阳才得到了休息,又累又困,也不管祁明熠在帮她洗澡的时候还对她毛手毛脚,闭眼就睡。沉沉的,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向晴阳第二天中午再一次去到医院看望程瑾兰,却意外的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估计已经回了迪拜。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一声不响。 向晴阳不敢多做停留,趁着祁明熠在书房的时候带着祁珞跑出来的,生怕男人起疑心,她连忙开车回去,中途不忘买些吃的以此掩饰。 清峰银纱的院子里停着一排黑色的车,看着车牌号码就知道不是自家的,森严的气氛让向晴阳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把车开进去,好似在做贼。她停好车,抱着正在啃烤鸡腿的祁珞越过门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黑衣人大步进门。 让她以为已经回了迪拜的祁均圳和程瑾兰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在他们对面的祁明熠悠闲的抽着烟,不知这当中隐情的人都会认为祁明熠是不孝子,在父亲面前也这么放肆。程瑾兰自始至终都垂着头,裹着件厚外套,脸色苍白。 “爷……”不知气氛诡异的祁珞刚要开口问好,向晴阳便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这个时候问好是在找死,她开口说道,“我带祁珞上去玩。”深知气氛不对劲,向晴阳只想闪人,以免被怒火殃及。 “过来,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来招呼。”祁明熠喊住了要逃跑的她,说得她像是个不懂事的新娘。 “哦。”她硬着头皮过去。 “谁叫你买这些容易上火的东西给她吃。”祁明熠伸手夺过向晴阳给祁珞买的鸡腿,咻的一声,在祁珞眼巴巴的目光下,无情的丢进垃圾桶里。 “……”先前不也经常吃,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向晴阳在心里腹诽了声,表情却一片平静。 “妈妈。” 收到祁珞想再吃的目光,向晴阳淡定的回道,“爸爸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等下吃水果。” “来了不是有话要说么?”原本在祁珞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对面两个人身上,同时也变得阴寒,祁明熠冷声开口,“有话就快说,没话就请回。” “该说话的不该是你么?”祁均圳绷着一张脸,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儿子,没想到有一天竟会与他为敌。 “说什么?说你为了狐狸精抛弃家庭?我问你,你去看过我妈没有?她从一个高贵的女人,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妇女,整天喊着阿静和珞儿你们在哪里妈对不起你们,这都是因为你!!你知道明珞和阿静死的时候有多惨么?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压在车身下,活生生的两个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你知道他们多痛么?你当时在做什么?你搂着你的狐狸精风花雪月!”声音从一开始的玩味到最后的歇斯底里,祁明熠红着眼睛吼完,狠戾的眸光投向微微颤抖的程瑾兰,他不屑的冷哼声,“你哭什么?这都是因为你,我看你应该就去死,快去死呀,还真有脸活在这世上。” 明珞和阿静似乎让祁珞想到了什么,她趴在向晴阳怀里,呜呜哭出声。向晴阳只能把她抱紧,垂首轻声安慰着。 “你够了!”祁均圳黑着脸出声,那凄厉的眸光中,还隐藏着巨大的痛楚,“你凭什么这么说话?这当中你又知道多少?不孝子……” “别说了均圳,”程瑾兰哭着打断,伤口本就没有恢复,这会儿被戳中痛处,脸色更加惨白,她揪着祁均圳的衣袖,垂着头不敢看祁明熠,“我们走吧,他恨我是应该的,我们先走。” “给老子滚!!你这个勾引姐姐老公的贱人,还有你这个跟小姨子搞在一起的奸夫,俩不要脸的,都滚!”祁明熠随手抄起一个茶杯,用力掷在程瑾兰脚边,破碎的玻璃渣和声响吓得程瑾兰身体一抖,祁均圳赶紧扶着她起身,“你干出这些事,我看你有天会后悔死!” “我最后悔的就是曾经喊你做爸!”看着祁均圳扶着程瑾兰往外走,祁明熠又抄了几个杯子砸过去,噼里啪啦随着他的怒骂声一起传出,“回迪拜找个龟壳躲好了,我直接跟你们说清楚,再敢出现在我眼前,我绝对会再给她一枪,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有多长。赶紧回去看病,不是生不出孩子么?不去看看怎么行,别指望我会给你们送终!还有你这个姓祁的,我妈要是好不过来,我也要你拿命来偿还!滚,管家,把这对狗男女给我赶出去!” 大人的哭声和小孩的哭声,祁明熠的怒骂声,祁均圳的冷嗤声,东西砸坏的声音……全都合在一起,乱成一片。只是每个人的心,比当前的环境还要乱。 传来车子陆续开走的声音,沉着脸的祁明熠将哇哇大哭的祁珞抱在怀里,起身上楼,回到房间砰的甩上门。 向晴阳重重叹了口气,吩咐人把玻璃碎片都打扫干净。 没一会儿,祁明熠下来了,抱着已经睡着的祁珞,轻轻放到向晴阳怀里,脸色没好转,语气却没有刚刚那么冷,“好好抱着她,别放到床上去,不然睡不安稳,我出去下。” “哦。”她应了声,没有多问什么。 看电视看了一半,向晴阳抱着睡着的祁珞坐在沙发上,空出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低,静静的坐着。 睡梦中的孩子很不安稳,时不时的会抽一下,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长睫还是濡湿的,鼻头通红。哭得真丑,向晴阳收回视线,随后让人拿来了热毛巾,轻轻帮祁珞擦干净。 还以为祁明熠是出去做什么,原来是带了程锦慧回来,身后照例跟着医生和护士。程锦慧静静的,迷茫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祁明熠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让人拿来了东西给她吃。 “阿静。”程瑾慧突然出声喊对面的向晴阳。 祁明熠立马对她使眼色,向晴阳会意的答道,“妈,怎么了?” “珞儿怎么了?” “她困了,在睡觉。” “我以为珞儿死了,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惶恐不安的转向祁明熠,“均圳,最近你都不去看我,是不是在陪小兰?” “哪儿有,”祁明熠应得十分自然,“我这不把你接来了,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小兰。” “小兰不会生孩子了,所以你别要她,我有珞儿阿静……”她顿了顿,又说道,“还有熠儿,熠儿也是我的。” “肯定不要她,你别乱想,把东西吃了,晚上再吃点饭。我给你盖新的房子,以后来这里住。” “今天不行吗?” “我让人给你盖新的,小慧长得最漂亮,所以得住新房子。”重生之首席千金 “好耶,我最喜欢新房子。” 向晴阳缄默不语,吃饭的时候祁珞还没醒,她把她抱到房里去,然后再下来。晚餐的过程中,程锦慧也难得没有发疯,静静吃完,然后给祁明熠骗上了车,回到她的住处。 又是一个晴朗的周末,心情大好的艾妮提前从老家开车来到市里,前往施珄榭的住处。跟自己的亲爹坦白了有男朋友,亲爹乐不可支的,一定要她带回来看,而且还塞了些特产。艾妮像个急着嫁人的新娘,猛踩油门直加速。 望着紧锁的大门,艾妮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施珄榭给她的钥匙,得意的j□j孔里打开。一楼没有人,今天是星期天,肯定是在二楼睡觉,她飞快跑上去,边推门边喊,“我爸叫我带你回去哈哈哈你快起床穿衣服,打扮得帅……”更多的话停留在看清房内情况的刹那。 裤子,上衣,贴身衣物,袜子等等等,丢了一地,床上的男女主角都光溜溜的。男主角的一条腿还搭在女主角身上,这个睡相是艾妮所熟悉的,只不过现在女主角不是她了。 施珄榭被吵醒,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有这个习惯,伸脚踹了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女人跌在冰冷的地板上,闷哼一声,爬起来的瞬间,才看到了门口的人。她吃了一惊,眼底明显闪过错愕,颇有些小三见到正房的感觉,不过小三就是小三,不会把正房放在眼里。 女人重新爬回床上,钻进被窝里,素手推了推睡得像猪的施珄榭,柔声道,“榭少,有客人来了。” “客你妈!!”艾妮怒喝了一声,大步冲了过去,将女人给拽了出来,又踩又踹,外加顶级脏话进行人身攻击,问候其祖宗以及三亲六戚,朋友同学,甚至是女人以后的儿女……全都骂了个遍。 这怒骂声和惨叫声终于把施珄榭吵醒,很意外艾妮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他急忙爬起身捡起睡袍披上,大步过去拉艾妮,“你疯了,再下去人都给你打死了,疯婆娘。” “你放开我,给我滚一边去,待会儿再找你算账,我先收拾了这个烂货!” “榭少,救我呀……啊啊啊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别打了……救命呀……” “什么烂货不烂货的,别在我这儿打死人,给我过来。”施珄榭两手穿过艾妮腋下,将她抱了起来,扔向一边。 女人急忙捡起衣服穿上,捂着被打肿的脸还要说什么,就被施珄榭一个眼神瞪得落荒而逃。 “给我回来!!妈了个巴子的,烂货……”被施珄榭控制住的艾妮伸长了手,愣是抓不到,于是转过身去,手一扬就给了施珄榭一巴掌。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怒不可遏的她硬是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跟着骑上去,边打边骂,“不是说你已经改喜欢圆点底裤了嘛?为什么今天还出现个丁字裤在这里?你这个背叛我的畜生,老娘清清白白的跟了你,你竟然还敢给我劈腿!和别的女人睡在我们第一次的床上,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我刚回家一天,你就给我勾搭别人,亏我还在我爸面前说了你一大堆好话,好不容易答应今天让我来带你回家,而你这个烂货竟然给我勾搭别的女人,这到底算什么……耍着姑奶奶玩儿呢是吧……” “你够了,”施珄榭绷着一张被印满了手指印的脸,用力抓住了那两只不断挥动的手,冷声道,“疯婆娘,打够了没?” “没够!我今天要打死你!你这个背叛者,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背叛者……” “什么背叛者?别乱给我按罪名。” “难道不是吗?现在不是在古代,这个世界是男女平等的,我们是恋爱的关系,你就不能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可你这样算什么?发生关系就算了,还让我给逮到,是故意要让我难受么?我知道你花心,可你也不能在跟我交往的过程中和别的女人乱搞啊,如果你真的想,你大可以和我分手,分手之后我绝对不会管你。” 施珄榭顿时给她堵得说不出话,就只是绷着一张脸盯着她看。昨晚出去鬼混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小弟弟对别的女人也有反应了,这震惊得他难以置信。关于男人那么重要的事,说什么都得试试,于是就随便带了个女人回来,哪里有想过那么多。 恋爱真他妈烦,以前玩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用顾。现在多了个管自己的女人,真的很不爽,玩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又没有结婚。 “我问你,你真的和她上床了是吗?”艾妮的声音定定的,充斥着某种坚决。 “是。”施珄榭敢做敢认,然而这承认的结果,是又挨了一巴掌,艾妮用了全身的力气,甩得他晕头转向,跳下床来,举起床头柜的台灯,狠狠往他头上砸去,鲜血瞬间潸潸的流,染红了狗男女翻滚过的邹巴巴的床单。 “分手吧,你让我见了血,我也让你见一次血,扯平。”语毕,她转身就走,不再管床上的男人是不是被她打死了。 冲回自己车上,快速把车开走,真怕施珄榭会冲下来抓她,艾妮猛踩油门,比她来的时候还要快。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就好像那美好的回忆,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她真心实意的与他交往,得到的却是背叛,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全都靠不住。 直到开到大街上,艾妮才把车停了下来,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哭,或许是坚强得太过头,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思考了几秒钟,给救护车打了电话,杀人可是要坐牢的,她那么年轻,不想坐牢。 挂断电话之后,又怔怔的望着放在副驾驶的特产,然后给向晴阳打了个电话,送给好朋友算了。 薰衣草终于很出息的萌发了芽,向晴阳很难有心情那么好的一天,蹲在种植房里观看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接到了艾妮的电话。 “艾妮。” “今天还是陪孩子吗?” “怎么了?今天星期天你没回家吗?” “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玩?我给你带了东西。” 向晴阳想了几秒钟,随后应道,“有,在哪里?”可以出去,但前提是得带上粘人的小棉袄。 “世纪广场前面不远处。” “好,那你等我。” “嗯。”艾妮挂了电话,随后扔开手机,坐在驾驶座上怔怔的望着前方。 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会把车开到这里来,这里可是她和施珄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更意外的是看到了那个“大伯”,意气风发的施仲珄穿着白色的衬衫,从咖啡厅里出来,单独一个人。 艾妮立马把车开过去,拎着特产冲到他面前,定定的喊道,“大伯。” 刚开始看到艾妮这张脸时,施仲珄还真的没认出来她是谁,想着可能是一夜风流的对象。可等她喊出称呼时,他总算想起是谁了,这个称呼真好玩。 “你有事?”他单刀直入。 “有。” “你说。”总裁pk绵羊妻 “你跟我回家,我把这个送给你。”艾妮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压根就忘记了这想着是要给向晴阳的。 “回家?” “没错,我跟我爸爸说我谈男朋友了,可今天吹了,带不回去他会嘲笑我的。”想过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可还不如找带回去了有面子的,眼前正好有一个可以利用。 “所以?” “大伯你是聪明人,呵呵。” “你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么?用点特产就想租我?” “这个特产是无价的,因为是我爸爸亲手准备的,很好吃,外面买不到,所以是无价,很配你。” “你这张嘴到还算是利。”嘴角牵开浅浅的弧度,施仲珄笑得讳莫如深。 艾妮有一秒钟的怔愣,总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邪气,可又感觉他不是坏人,至少不是真正的坏人。她又问道,“那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 “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答应就算了。”说着他就要拉开自己的车门。 艾妮急忙拦住,“我答应我答应,你说。” “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他不客气的拿过艾妮手里的袋子,又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开口催道,“上车。” “我自己有车。” “你带男朋友回去肯定是要男朋友开车啊,空有皮相现在是不讨喜的,重点还得有车。坐你的车去,你爸怎么看我。” 艾妮想了想也对,于是将自己的车停好,说走就走,立刻带着“男朋友”回家。 向晴阳抱着祁珞刚要出门,又接到了艾妮的电话,她兴高采烈的接通,又沉着脸挂断,被人耍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身后传来祁明熠幸灾乐祸的声音,“哈哈哈,被人耍了吧,我看她就是跟小湿子鬼混去了。” 向晴阳不发一语的转身,却被祁明熠拉住了手臂,“我带你们出去玩吧,又不是非得跟别人去。” “不想去。”她把话丢下,挣脱开来,抱着祁珞上楼。 祁明熠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他臭着一张脸回到卧室,见到向晴阳又在画该死的东西,忍着要去撕掉的冲动,好声好气的开口,“别画了,不想要手了么?” “早就好了,抱着几十斤的祁珞不也没事。” “那怎么能一样。” “……” “喂,别画了,为什么非得自己画这破婚纱。” “两个小时就好,”见祁明熠让步,她识相的给自己找台阶下,“就两个小时,应该没事。” 见她这么固执,祁明熠破天荒的没再说什么,抄起遥控器,看球赛。 坐在书房办公桌前的贺祺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向晴阳的号码,自从那次离开之后,她就再也不肯接他的电话,就连短信也不回。这让他十分头痛,颇有些要撇清关系的意味,他不放弃的再次拨通,却还是落个无人接听的惨状。 穿着家居服的高雨薇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杯她亲自泡好的茶,轻轻放在贺祺桌子上,“可以提神,我亲自给你泡的。” “拿走。”他冷声开口,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大着肚子还给你泡茶喝,你就算不想喝,也别当着我的面说。” “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倒掉。”贺祺说着,连茶水带杯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狠狠践踏高雨薇的劳动成果。 “贺祺,你不要太过份。”高雨薇面色涨得通红,粉拳也暗自攥紧。 “……” “我怀的,可是贺家的种。” “……” “还有,不要忘记了,我是你的老婆。” “……” “难道你没听见吗?说一个字也不会死。” “滚。”他还真的说了一个字。 高雨薇愤怒的转身,摔门而出,接着是一阵砰砰砰响的声音,随后惨叫响起,佣人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少爷,少奶奶摔下楼梯了……” 医院的气氛很压抑,隐约又有诡异在流动,手术室的灯一灭,高家一干人等便急忙围了过去。医生率先走出来,摘下口罩,冰冷而机械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高啸天如同被雷劈中,身子差点站不稳,一旁的高雨桢连忙伸手扶住,“爸,小心身体……” “作孽呀,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高啸天差点哭了出来,这可是用来牵绊贺家唯一的筹码。 面色苍白的高雨薇被推了出来,随行的佣人去办住院手续,高啸天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对高雨桢说道,“还不打电话叫你姐夫过来。” “我打了,姐夫说没空。”更何况高雨薇是从贺祺的别墅里抬出来的,贺祺不可能会不知道。 “打一个给你姐姐她婆婆。” “……”想到贺如琴千年不变的冻死人的脸色,高雨桢哪里敢。 “还不快点。” “我没她号码。” 高啸天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拨了之后拿给高雨桢,“你来接。” 高雨桢硬着头皮放在耳旁,待通了之后,她恭敬的喊道,“伯母,您好。” “什么事?” “姐姐的孩子掉了,现在正在医院里。” 几秒钟过后,传来贺如琴波澜不惊的声音,“哦。”随后电话便被挂断。 “伯母只应了个‘哦’字。”高雨桢如实相告。 “贺家未免太欺负人!”高啸天恨得直咬牙,却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他夺过高雨桢手里的手机,抬脚去病房里,高雨桢急忙跟上去。 病房宽大而明亮,床上的人却没有一丝生气,高雨薇转醒之时,只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没有见到贺祺,她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了,却仍然无可奈何。 第98章 毒妇人心 “哭什么哭?之前就住院了还不注意,现在搞成这样能怨谁?明明知道是龙种还这么大意,我看你要怎么跟贺家交代。”高啸天冷哼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脸色更是臭到了极点。 “我哪知道就这样摔下去了,要是早知道,我连楼梯都不爬……爸,贺祺怎么还没来啊?” “还来什么来?人家根本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自己的老公自己看不住还能怎样?欺负你妹妹那么有本事,对付男人却不行,你能怪谁?” “你就不能不说了吗?”高雨薇边说边落泪,孩子掉了已经够伤心的了,亲生父亲还要嘲讽她。 “哼,我懒得说,雨桢你留在这里,我先回去。”孩子都没了还留在这里干嘛,浪费时间,赶紧闪人便是。 门砰的关上,高雨薇抹了把眼泪,习惯性的对眼前的高雨桢命令道,“去给我倒杯水。” 高雨桢一动不动。 “快去呀。”高雨薇一脸不耐烦的催了声。 “姐。”高雨桢讳莫如深喊了声,嘴角弯出从未有过的意味深长的弧度,让高雨薇看起来,竟产生了阴森森的感觉。 “还不快去。”她大声吼了声,欲以此掩饰心慌。 “你的孩子不是姐夫的。”她拉了张椅子坐下,面色平静的道了句。 高雨薇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的结婚证也是假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姨子,再敢胡说八道试试!!”高雨薇一板脸,就要起身去打她,却不想身体状况不允许。 “我劝你不要乱动,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打击到你,所以你深吸口气,乖乖躺好。”高雨桢轻勾嘴角,这副高傲且稳操胜券的模样,一点都不和那个被欺凌的她搭边。 “……” “新婚之夜还满意吗?呵呵,那是我在千诱里给你聘请的牛郎。价钱就是我没有学费的时候,爸拿了钱叫你交给我,你却逼我跪下然后砸在我脸上的三万块,一次性还给你了……”高雨桢自嘲的勾着嘴角,稍顿几秒过后,盯着高雨薇愠怒的表情又缓缓开口,“不用这么看我,这是姐夫纵容的,他说你太蠢,不适合嫁进贺家。不用担心他会被别人抢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妹妹会代替你,哈哈。” “……你骗人。”高雨薇沉默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三个字。 高雨桢从包里拿出一卷录影带和几张照片,丢到高雨薇面前,嗤笑着开口,“内容跟照片差不多,回头你再慢慢欣赏。本来你还有八个月逍遥快活的日子,可你非要自己作死,像爸说的,能怪得了谁?因为我是弃婴,爸就偏心你,嫁给贺家的人选也是你,即使你没有我聪明。可你又何曾知道,贺家哪里容忍得了只会逛名牌的儿媳妇?” “……”高雨薇紧抿着苍白的唇,揪着被子的手在颤抖,那些照片,还有高雨桢的话,说什么她都不信,可却全都是事实。 “从小你就知道欺负我,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以为是为了什么?那就是今天,我隐忍了二十三年,就为了现在这一刻。你别想着怨姐夫,姐夫是做大事的男人,根本不屑于对付女人,想出来的对付你的招,都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跟姐夫打了个招呼而已。” “……” “高家的那块地皮都动工了,土地所有权却还捏在爸手里,爸留着这一手,就是防着贺家悔婚。可现在,当他看到你这些照片时,他得防着贺家找他算账才是。姐夫答应我了,同意我跟他演,他走他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有我这样的伙伴,可比你好多了。” “这是你诬陷我的。” “姐,你还不懂吗?你欺负了我二十三年,你的形象早就深入了别人的心中,我只要装下委屈,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为什么要这么害我?”高雨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任她欺凌的妹妹,竟会是这般蛇蝎心肠。装作可怜,背后却玩心机,挖了这个大的坑把她推进去,事后还要来捅几刀,而且是狠狠的捅。 这个世界上,最毒的就是女人的心。 “你欺负了我二十三年,我对你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说到这里,高雨桢的眸光倏然变得凄厉,她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出身不光彩,地位低下,什么都是别人捡别人剩下的,这个世界很残忍,不自己拼还能靠谁?等她站上了高峰,就踩死这个欺压了她二十三年的“姐姐”。 高雨薇抓起相片,愤怒的往高雨桢脸上砸,失控的大喊着,“我才不信!别编这种鬼话来骗我!孩子是意外掉的,也是贺家的,呜呜呜……你这个人心机怎么那么深,比贺祺还要深,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们家养你这么大,你却这么报复我。”说到最后,她竟然在哭。 “高家不欠我,是你欠的我,姐,我都会夺回来。” “就是因为你勾引了我老公!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败坏门风,今天我替爸爸教训你!”高雨薇掀开被子要起身,只是脚未着地,就挨了高雨桢狠狠的一巴掌,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问出声,“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给你打进医院的次数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打你一巴掌怎么了?以后见你一次还要打你一次,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能给你欺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你真的打我?”高雨薇还处于震惊中,那个只会求饶的妹妹去哪里了。 高雨桢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连回答她都懒了。身后传来高雨薇歇斯底里的哭声,她置之不理。 施珄榭头部受重伤进了医院,亲生老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冲进病房里。医生和护士齐齐跟她打招呼,“大夫人。” “这是谁干的!”无视医生和护士,张珊绕到施珄榭面前,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打成这样,最诡异的是还有巴掌印,她本能的愤怒,戴着翡翠戒指的手紧攥成拳。 “醒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施珄榭面带疲惫,一双眸子暗淡无光。 “叫你少跟女人打交道你不信,非得带回家里去,这下好了,能怪得了谁,丑八怪,我真不好意思承认是我生的你。” “……”施珄榭懒得应声。 被打的那一刻真的没反应过来,一直躺在床上,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他才有所反应,身上穿的还是沾血的睡袍。伤口刚处理好,亲妈就过来了。 “甭想给我住院,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亲自照顾你!放着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留在外面,我还真没脸!”张珊说完,朝门外喊了声,“进来把他给我带走!” 随行的保镖立刻进来,拖着施珄榭的手,施珄榭一把甩开,“我自己能走。” 张珊冷哼声,瞪了他一眼,走在前头,真是个不成器的儿子。 翌日,施家别墅。 施仲珄一早起床,神采奕奕的坐在餐桌前。坐在他旁边的李丝指着餐桌上的不知名的小菜,面带嫌弃的说道,“来人,撤走,看着都恶心。”黑道白道 “撤什么撤?又不是给你吃。”施仲珄抬手把上前的佣人赶开。 “这哪儿来的,有没有毒?看着真的怪恶心的,给我养的狗都不吃。”李丝又瞥了眼,嫌弃更甚。 “妈你够了,这不是给狗吃的,是给你儿子吃的。” “哪儿来的?” “小女朋友给的。” “切,你还有女朋友?不乱搞就成了。还有啊,等等,你爸还没上桌呢,”李丝哼了声,眉眼间带着一丝怨恨,接着道了句,“那两个成天耍大牌的,也还不下来。” “我又没开始吃,谁乱搞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带女人回来?” “没乱搞那成啊,你倒是给我生个孙子出来。阿珄,不是我说你,你天天去什么夜店,跟郁家的那个臭小子在搞些什么,家里的公司也不去,再这么下去,你爸的遗嘱指不定没你的份。” “爸身体好得很,你就担心这些,你和大妈不是还经常轮流去他房里么?”施仲珄坏笑了声,眼底的邪气又冒了出来。 “你这个坏小子,说什么胡话,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有啊,你是不是跟姓郁的那个臭小子搞在一起?” “什么搞在一起?妈你别乱说话。” “可不是,那你跟我说,你天天去他那里做什么?唉阿珄,姓郁的要是是个姑娘家妈肯定不会说你什么,重点是他分明就是个男人啊,又不能给我生长孙。” “妈,你够了。”施仲珄俊脸铁青。 “妈说的是真心话,你们俩要是能给我整一个长孙出来,我绝对不会不同意你们……嘘,”李丝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施仲珄眨眨眼,“你爸来了,晚点我再跟你说。” 五十多岁但仍意气风发的施义荣走上前来,身后的佣人立马帮他拉开主位,他坐下之后,轻咳了几声,才发现餐桌上少了两个人,出声询问道,“珊珊和阿榭呢?” “我哪知道,估计就是还在睡觉,”李丝不忘添油加醋,“你都来了,他们却还在耍大牌,哼,还把不把人放眼里了。” “谁耍大牌了?”说大牌大牌就到,张珊拉着头上绑着纱布的施珄榭落座,气势十足的朝李丝瞪去,“阿榭这不是受伤了么?我给他处理伤口,还有,请别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什么背后说,你在我也一样敢说。”李丝不甘示弱。 “开饭。”看着两个人有吵下去的趋势,施义荣连忙出声吩咐。这两个女人,天天吵,偶尔听听还好,久了真的有点厌。 “这谁摆上来的?”张珊一见施仲珄面前不知名的小菜,立刻厌恶的皱起眉头,看着真恶心,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大夫人,这是大少爷的。”身后的佣人回答道。 大少爷大少爷,去他妈的大少爷,听到这个称呼,张珊的眉头皱得更紧。李丝得意的偷笑,大老婆又能怎样,我儿子才是长子!张珊又不服输的挽起嘴角,长子又能怎样,你没有结婚证,我才是施义荣法律上承认的妻子! 这是李丝最大的痛处,施义荣同时爱着两个人,法律上却不允许他同时娶两个人。最后决定谁先怀上孩子就娶谁,很不幸,张珊先怀上了,她成了二夫人。不过这可不证明她输了,张珊怀孕一个月后,李丝也有了,她冒着一尸两命的危险,硬是选择“早产”,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长子。 还好很幸运,施仲珄好好的,出落得比姑娘家还要水灵,这让当时讽刺施仲珄是个侏儒的张珊大跌眼镜,好在自己的儿子也很争气。最不济的事实就是他是二少爷,这个让张珊恨得咬牙,早知道她当年也选择“早产”。 “这个是哪里来的?”在富丽堂皇的施家里,出现这些东西实在是有失场面,施义荣也不由得跟着皱眉。 “是阿珄的女朋友送的。”答这话的李丝,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大胖孙子在朝她招手,长孙也是自己的就好了,那绝对能压住张珊这个正房。 “有女朋友也不带回来看看,”这个话题让施义荣原本一直摆着严肃表情的脸变得柔和起来,他爽朗的笑出声,“阿珄,爸早就劝你去相亲,可你偏不,原来你自己有女朋友,你早点说出来,爸不就不逼你了嘛,还有,把人带回来给爸看看。” “阿榭也有女朋友,叫什么妮来着,哎哟我忘了,阿榭你自己说说。”张珊哪里容忍得了自己输。 “……”施珄榭紧抿着唇不搭腔,昨天就吹了,头就是她打的。 “哈哈,”见施珄榭答不出声,李丝高兴的笑出声来,眉眼间尽是得意,“阿珄,跟妈说说,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艾妮。”施仲珄斜着嘴角,深邃的眸光得意的掠过施珄榭,施珄榭僵在原地。 “艾妮这个名字好,一听就是淑女。”话现在是这么说,可有一天当艾妮横着脖子和她吵架,把她气个半死的时候,李丝才发现自己错大发了。 “小名叫小圆点。”施仲珄看着施珄榭邪笑,施珄榭俊脸铁青,艾妮喜欢穿圆点底裤,只有他知道。 “昨天我跟她回家了,”施仲珄又接着悠悠道,“这个是他爸爸给的,说是特产,妈要不你尝下,味道还行。” “妈这就尝尝。”就算感觉再怎么恶心,李丝还是夹进嘴里吞进肚里了。孩子都可以选择“早产”,吃个乌漆吗黑的东西算什么。 “我也尝尝。”施义荣心情好,也跟着动筷子。 “我也来,”施珄榭刚把筷子伸过去,施仲珄就把碟子里的小菜全都倒进自己碗里,装作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自己也要。” 施珄榭略微尴尬的收回手,张珊推了他一把,朝他瞪去,冷声道,“有什么好吃的,吃鱼子酱。” 餐桌上没有人再说话,暗地里却风云暗涌,光是两个女人,就不知道用眼神杀死对方多少次。施义荣如同往常一样,装作没看到。两兄弟偶尔瞥对方一眼,然后诡异一笑。 这个家极度不和谐。 向晴阳一早来到学校,找到了坐在电脑前的艾妮,凑过脸问道,“说要给我的东西呢?” “……”艾妮一脸茫然,她是真的忘了。 “难道你真的是在耍我?”向晴阳的语气有一种要找她算账的感觉。 “唉哟我昨天不是回家了嘛,下次给你带。” “你可别再骗我。”向晴阳把话撂下,这才去教室。 贺祺没再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了向晴阳的面前,身后跟着一群巴结奉承的校领导,把人哄开心了就开始讲“投钱计划”。贺祺转过身,温文有礼的说道,“找个同学来带我参观就好,不用麻烦大家。”东方不败之杨亦相逢 “怎么会麻烦,我们……”领导a还未说完,领导b就推了推领导a,叽里咕噜道,“人家的意思你还不懂么?”然后又跟身后的导师小声说道,“快去,让女同学来。” 在教学楼下看到贺祺的那一刻,向晴阳下意识的想要跑,贺祺长手一指,“就她吧。” 导师立马上前,逮住了要逃跑的向晴阳,“同学,帮个忙。” “我不去。”她未听是什么就立马出声反驳。 “带贺总参观校园,快点,这是给你的任务,多荣幸,人家就指定你。”导师说这话的时候,总有一股祁明熠的味道。 向晴阳转过头,十米开外仍然能见着贺祺眼底讳莫如深的笑意,她又回头说道,“下一节课是灭……不是,是杨老师的课。” “我去帮你请假,还能请不到嘛?快去,不然要记过,这是领导的意思。” “……”向晴阳沉默了三秒钟,默默的走过去, 校领导奸笑着撤退,与此同时,上课铃响起,向晴阳缩在贺祺身后,盯着他挺拔的背影还有俊俏的后脑勺。蓦地,他忽然转过头来,嘴角点缀笑意,梨涡若隐若现,“不是带我参观么?还不上前来。” “贺祺,你不要玩了。”他甚至是连秘书和随从都撤走,哪里是来参观校园的。 “谁在玩了?快走前头,向同学。” 贺祺的一声“向同学”让向晴阳安心了不少,她猫着腰走在前头,也不管贺祺是不是在听,所到之处,都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教学与环境,无一不仔细的向“摇钱树”介绍。 农历四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微风习习,暖阳当空,在林荫小道上投下层层阴影,伴随着轻风轻轻晃动,点缀在两个人的身上,摇曳生姿。 向晴阳走在前头,嘴里不停的说着话,却用心聆听着贺祺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更让她觉得尴尬的是,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仿佛贺祺是来看她的。 贺祺确实是来看她的,而且不止要看她,他还想做疯狂的事。比如,把她推倒在草丛里。 猛然间坠地让向晴阳啊的一声尖叫,身上的重量让她反应不过来,她从来没想过,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贺祺原来是个流氓,就连在学校的草丛里也敢乱来。 “贺祺,你疯了,快起来!”她伸出手去推他,却反被他抓住,贺祺将掌心里的素手推至向晴阳头顶上,俊脸蓦地凑近,故作紧张的说道,“小声点,嘘,等会儿把人喊来了你猜猜我会说什么。” “你怎么这样,混蛋。”向晴阳气得咬牙,一张小脸涨成粉红色,从前的贺祺决不会这么无赖的,或许是她没发现而已。 “喜欢混蛋吗?”向晴阳现在的表情贺祺看着喜欢,他空出一只手,掐了两把,讳莫如深的问道,“是不是越坏你就越喜欢?如果是,我也可以坏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起来。” “以前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我这样的,可你为什么要喜欢恶魔?” “你直接点说。”他说的话绕得向晴阳头晕。 “为什么不来找我?也不接电话不回回短信,你不喜欢我了吗?祁明熠有那么好么值得你不理我?你喜欢祁明熠了是不是?” “我没有喜欢他。”她不是在反驳,也不是为了取得贺祺的信任,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贺祺乐坏了,嘴角的梨涡总算是清晰可见,他俯□,亲亲向晴阳发红的小脸,黑眸熠熠生辉,“好晴阳,我真喜欢你。”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来说,对于向晴阳绝对是天崩地裂的效果,可现在,她怎么还接受得了?心里怪怪的,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日子,努力不去想贺祺,可贺祺却又出现了,还对她做亲密的举动,这让向晴阳多少有些漂浮不定。 “有话你起来说。” “不起,我就要这样压着你。” “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无赖过。” “所以你喜欢吗?” “……” “晴阳,”贺祺嘴角的笑意渐渐收回,黑眸瞬间深如谭,似乎要把向晴阳拉进去,与他一起沉沦,“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情烈如火,她却如此冷漠,叫贺祺怎么接受得了?记忆斑驳的旧时光,他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已经嫁人了,请你放开我。”她眼底的坚决叫贺祺感觉到陌生,向晴阳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敢与贺祺这般对视。 贺祺红唇抿得死紧,缄默不语的与向晴阳对视,眼眸里充斥着戾气,却是受伤的。又不是心有所爱,为何要与他这个最爱形同路人?她看似抓在自己的手里,转眼间却又消失不见,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令他很不好受。 几分钟过后,还是向晴阳率先败下阵来,热泪盈满了眼眶,缓缓流下,然后在绿色的草丛下消失殆尽,伤心却依旧在。她呜咽出声,“不要逼我……” “晴阳,是你在逼我,你明明爱我,却非要压抑着,你难受我知道,可我比你更难受。按着你自己的感觉来,你还爱我对不对?那就说出来,说,说你爱我,看着我说。”他看似循循善诱,里面却多少含了些威胁的味道。 “……”向晴阳就只是流泪,不肯开口说话。 “我总感觉我在吸毒,你就是毒药,我接触着接触着就上瘾了,中间我试图戒掉,把你推开之后我才知道我已经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晴阳,毒瘾犯了的时候你知道有多难受吗?恨不得死去,却又忍不住想再次拥有,溺得更深,蚀骨沉沦,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贺祺吞咽了口,喉结上下滑动,似乎是在哽咽。 阻碍在他们面前的,虽仅仅是道德伦理,却能让他们没有理由再在一起,世俗的眼光与本身的枷锁,足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贺祺可以承受,可不代表向晴阳也能,尤其是她有一位那样的母亲留给她的阴影。 “答应我好嘛?跟他离婚,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我跟高雨薇是假的,现在都断了,我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我就爱你,这辈子我都爱你。你喜欢最好的贺祺我便做最好的贺祺,永远都不变坏。” “祁明熠不会答应的……”半晌她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只要答应离婚就好,剩下的我帮你搞定。” “……” “相信我,”贺祺抓着她的手回来,放在嘴边亲吻,低低道,“什么都不用担心,你要是不敢说就让我来跟他谈。” “……”向晴阳哪里能不担心,祁明熠生起气来根本就是个疯子,到时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晴阳,你给我个答案。”贺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让我想想,”向晴阳将自己的手抽回,贺祺温柔的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边说道,“以后不要躲我了,好不好?”腹黑毒宝拖油瓶 “好。” “也不要再也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 “嗯。” “还有,我给你些时间,但是不要想太久。” “知道,你先起来。” 贺祺这才坐起身,并且顺手将向晴阳拉起来,两个人被一人高的花草挡着,谁都看不到。向晴阳刚要起身,就被贺祺摁回去,紧紧抱在怀里,“再陪我呆一会儿,不许走。” “会有人过来的。”向晴阳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似乎很怕被人看到。 “不会有人看到的,就是有人看到,也没关系,”贺祺坐在她身后,调整好姿势,然后把坚硬的下巴磕在她肩膀上,“乖,别乱动。” “哪里没关系,我已经……” “现在不许谈这个。”知道她要说什么,贺祺霸道的打断。 向晴阳挣扎了一会儿,想挣脱开来,却抵不过贺祺的力气,最后以顺从而告终,她放软了身子,顺势窝在他怀里,轻声道,“贺祺……我,我总是感觉到迷茫。” “你说说,我在听。” 耳边的声音既磁性又好听,和着暖风一起进入她耳中,向晴阳再次放松了些,却还是说不出口,“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感觉到迷茫了。” “我问你,你爱我么?” “你别问我了,我不知道。”向晴阳眼眸中尽是迷离之色,她的心里有很多种感觉,最强烈的一种,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 “……别问了。”明明爱得那么狠,向晴阳却不是很敢说出口。 得不到答案虽然不甘心,但贺祺也没有再逼她,只是放软了语气接着道,“我给你一条路,你只要顺着我指的方向走,就能够走完,我陪你,一起到终点。” “可我总感觉,我们之间太多障碍,婚姻的枷锁,还有你爸爸和我妈妈……” “嘘,这些都不用你想,我来解决。” “可是……” “别可是了,晴阳,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好,记住这一点,我会牵着你走,大胆的跟着我。”他像是在诱惑她做坏事。 “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你不用管。” “祁明熠不好对付,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会担心。” 后面这句话让贺祺心花怒放,一个没忍住,他扬长了脸,吻了她脸颊一口,向晴阳处在怔愣的同时,贺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商场的事你懂吗?说了你也不懂,这是男人的事。” “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 “什么?” “亲我一下。” “……” “不亲我我就亲你,一样。” 贺祺的吧唧声过后,向晴阳垂着头开口,“哪天需要我做什么,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向晴阳话音刚落,贺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田茜,“什么事?”贺祺斩钉截铁。 “半个小时之后,和郁总有约。” “知道了,把车开到南边的寝室楼来。”贺祺说罢,便把电话挂断。 向晴阳疑惑的问道,“你和郁流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郁流旌?” “市里只有他一个郁总。” “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向晴阳点点头。 “别和他走得太近,他不是个好人。” “那你还和他约会。” “先起来,我以后再跟你说。”贺祺拉着向晴阳起身,伸手帮她把衣服拉好,十分自然。 眼尾处一道不正常的光,贺祺绷直了身子,眸子里精光暗涌,借着向晴阳转过身,大步走过去拨开草丛,冷声道,“听够了么?” 偷拍和偷录音的保全被吓了一大跳,向晴阳看到他手里的手机也被吓了一大跳,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保全是祁明熠派来监视她的。保全慌乱起身,还没来得及开跑,就被贺祺一脚踹在草坪上,保全啊的一声惨叫,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手里的手机便不翼而飞。 “你拍这些做什么?”贺祺一脚踩在他背上,冷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里面还有一段录音,正是他和向晴阳刚刚交谈的内容。 “饶命啊,贺总……这是祁董让我干的,只要他老婆跟别的男人接触,不管是谁……啊啊别踩了他叫我全都拍下来……饶命……” 向晴阳站在贺祺身后,惊讶得不知要说什么好,经保全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好自己不和男同学来往,否则祁明熠早就弄死她了。 田茜刚好让人把车开了过来,贺祺伸手把她招到了自己跟前,吩咐道,“开除他,并且让他闭嘴。” “是。”用钱塞住还是用暴力解决,这已经是田茜的事了。 贺祺把手机放进自己兜里,转身对向晴阳道,“我就先走了,你回去上课,记得要接我电话。” “好。”向晴阳乖巧的点头,目送贺祺离开。 刚一回到教学楼下,手机便没完没了的响,还以为是贺祺,没想到是祁明熠,向晴阳急忙接通,“怎么了?” “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说这话的时候,祁明熠的语气很大牌,随即又嘿嘿的坏笑,心情好像很好,“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 “我在学校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课程,这堂课之后,你就没有课了。赶紧过来,快点,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好吧。” 向晴阳挂了电话,中途也没回教室,直接去停车场,开车出了华倾,直奔云舟。一直到祁明熠的办公室,畅通无阻。抬手敲了几下门之后,她便 第99章 向家的人 祁明熠兴冲冲的从座椅上起身,将向晴阳拉到了一张婴儿床前,笑着说道,“我让人订做的,感觉怎么样?” 向晴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为了让她看这张婴儿床,祁明熠吃错药了。她问出声,“什么感觉怎么样?” “床啊,这是给我的胖儿子的,他肯定会喜欢。” “你哪儿来的儿子?”向晴阳随口问了句。 “生啊,老婆,你给我生。”祁明熠说得理所当然,可惜向晴阳不想生。 “……不想生。” “晴阳,”祁明熠忽然抱住她,在她耳边央求道,“我好羡慕别人有儿子,羡慕得快疯了,所以你也给我生一个吧,要白白胖胖的。” “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给我生一个吧,两个也行。”从小到大,祁明熠要什么玩具没有,可就是孩子,馋得他差点流口水,连做梦都在想。 “……”想儿子想疯了。 “你不给我生我就……”祁明熠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出来他要怎么做。 “你不是忙么?快去忙。” “你给我生孩子。”他不依不挠,让向晴阳想起了跟大人讨玩具的孩子。 “我考虑些时间。”她只得拖延着。 “那你要快点,自己玩,我去忙。” 看着祁明熠坐回办公桌前去,向晴阳忽然觉得很残酷,她在想着要跟他离婚,他却喜滋滋的做儿子梦。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丝酸涩,在这酸涩蔓延得更广之前,她连忙打开电视机,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六点钟一到,祁明熠就关了电脑,一只手拎着小小的婴儿床,一只手牵着向晴阳,大摇大摆的下班。看到这幅场景的无不惊讶,都以为向晴阳怀孕了,实际上只是老板白日做儿子梦而已。 清峰银纱二楼的主卧自此多了一张婴儿床,向晴阳对此感到很是无奈,越看着那张床就越觉得心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潜意识里感觉对不起祁明熠,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贺祺。 本想着祁明熠肯定又会死皮赖脸的做个不停,可他好像很忙,这让向晴阳松了口气,今天晚上又躲过了。刚要进入梦乡,身后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你的两个姘头找我合作,我倒要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什么姘头?”向晴阳闭着眼睛问道。 “一个姓贺一个姓郁,大姘头小姘头。” “……” “老婆,万一我给他们玩到破产,你准备怎么办?” “你不跟他们玩不就好了。”向晴阳随口应着。 “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晴阳,你可不能背叛我,去帮他们。” “不会的。”她应得很没有底气。 “真乖,面对着我睡吧,”他说着便把她翻过来,摁进怀里,“最近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向晴阳没有反抗,因为那都是徒劳的。 云舟忙得不可开交,先前通过竞标赛所夺得的地皮计划建成“皇宫别墅”,项目热火朝天的开启。虽未完工,却可以通过设计图看到未来美好的景象,老百姓大发感叹,寸土寸金,金钱收割机又来收钱啦…… 祁明熠下足了血本,势要狠狠收回。不仅如此,他更与恒信、和扬开展投资案。云舟内部成立两个专案小组,一组负责“皇宫别墅”,一组负责投资案。 李桂十分不解,一向只管执行命令的她终于问了出来,“那么多企业可以合作,为何偏偏要选择死对头?” “你也知道是死对头,死对头要对付你,难道你缩着头躲着不出来么?”祁明熠冷哼声,眼底有嗜血的寒光一闪而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 “……”李桂还是默默的出去了,背地里都快赶上拿着刀互相狠狠捅一场了,表面上却“友好”得让人羡慕,所以说,商人的心思你别猜。 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换为创可贴的施珄榭推门而进,大步走到祁明熠跟前,“出息了,一下子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 “……”祁明熠不冷不热睨了他一眼,移回视线专心的看着电脑。 “嫂子好抢手啊,哈哈哈,自古以来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鹬蚌却要合作,来抢渔翁的老婆。” “闪边上去,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抢他老婆,开什么玩笑,看他不玩死他们。 “我爆他们家一个丑闻,就有他们忙的了,你还斗。” “小心报社被人吞入腹中。” “跟你开个玩笑,我走了,让我去工地监工,我要晒黑了,你得给我加薪。”施珄榭说着就转身。 “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祁明熠盯着他头上的创可贴问了句。 “你之前头上的伤怎么来的我的就是怎么来的。”他痞痞的笑了声,转身离开。 向晴阳吃过午饭,刚要寝室里午休,就接到了贺祺打来的电话,她避开艾妮,走到外面去接,“喂。” “吃饭没?”贺祺的声音带着回音,似乎在封闭且空旷的地方。 “吃了,你呢?” “也吃了,”贺祺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会有些忙,实在没空打电话我就给你发短信。” “好,你先忙,我要去午睡了。” 贺祺应了声,挂断电话。向晴阳收回手机,转过身时艾妮放大的脸忽然吓了她一大跳,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你跟你老公打电话啊?”她又凑近了些,狐疑的问道。 “……嗯。” “日久生情果然是真的。”甩完这么一句话,她又回寝室里去。 “……”向晴阳一头雾水,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抬脚回屋。 卫迦栗正戴着耳机坐在桌子前玩电脑,自从她坠楼后就再没有说过话,艾妮最近也很奇怪,时不时冒出些让人迷惑的话,问了也不再开口。向晴阳没时间理会那么多,爬上床睡觉。王爷,高抬贵手 熬过了几天清心寡欲,周五下午一下课,向晴阳就自己开车回了清峰银纱。祁明熠晚上又没回来吃饭,早出晚归,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向晴阳已经睡着了,向晴阳从没见他这么忙过。 想起了贺祺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向晴阳洗好澡,刚要睡觉,祁明熠就推门而进。她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也不知道祁明熠是不是有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内心里去,他邪笑着走过去,压在她身上,伸手把盖住向晴阳半边脸的被子拉开,“老婆,你总是那么坏,又想装睡来骗我,快起来。” “我困了。”既然被识破,她也就不再装下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不许睡,起来帮我洗澡。”他霸道的口吻不容得她拒绝,向晴阳这鬼话说出来连鬼都不会相信,更别说是祁明熠。这些天她吃得好睡得好,也没挨骂,才十点钟,这就困了,向晴阳,你骗谁啊。 祁明熠伸手将她拽起,向晴阳皱着眉头,却又不敢说什么,认命的伸手帮他脱外套。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坏笑声,祁明熠真是爱死了她这副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一个没忍住,他弯腰垂头,逮住粉唇就咬下去。 不是亲,而是咬。 向晴阳吃痛喊出声,祁明熠这才松开,亮晶晶的口水处有一个明显的牙印,她刚要抬手擦掉就被祁明熠拽住,不由分说拉进浴室里。她十分认真的帮他洗澡,他却十分认真的捣乱,硬是把她拽进浴缸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没有防备的向晴阳连呛了好几口水,刚出水面就听到睡衣撕裂的声音,祁明熠把她骗到浴室里来,就为了洗个鸳鸯浴,顺便再干点坏事。 比如,令他心驰神往的合体。 向晴阳将水里的水吐出来,双手紧紧抓着祁明熠的胳膊,以防再次落水。却不想不用她抓着,祁明熠就已经把她抬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要在水里。” “那你想去哪儿?” “回床上。”她只想躺着就好,不要这么羞人的姿势。 祁明熠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肚子坏水的他哪里会就这么放过她,他邪笑着把她逼得满脸通红,小嘴里发出不成调的低吟和求饶,这不但没让他停下来,反而让他更来劲。向晴阳咬着牙,和他一起颤抖,之后发软。 没过多久,耳边响起的呼呼的吹风机的声音,向晴阳垂着头浑浑噩噩的,却仍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发间穿梭,动作温柔,温度似乎比吹风机还要烫。过了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向晴阳感觉自己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之后便是软绵绵的床,舒适的被窝。 祁明熠关了大灯,床头柜上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均匀的洒在向晴阳熟睡的小脸上。祁明熠坏笑了声,跟着躺上床,他掐着时间是危险期,才这么卖力。 刚刚钻进被窝里,他又猛然想到了刚刚的姿势不利于受孕,于是祁明熠又爬起身,抓着枕头垫在向晴阳的身下,重新来。 睡梦中的向晴阳迷迷糊糊的转醒,不用睁开眼睛也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不做就不做,一做就没完没了。她半睁着眸子,伸手想要将腰下的枕头抽出,却被祁明熠阻止,索性她也就作罢,他做他的,她睡她的。 夜半时分,月儿爬上了树梢,皎洁的光透过窗帘半掩的窗户送进屋内,得以看清不停摇晃的大床才刚刚停止颤动。祁明熠重重吁出口气,将全身的重量全都押在向晴阳身上,唇角轻勾,光洁的额头上薄汗连连,眸光熠熠生辉。 看这次还怀不上,趁着星期六和星期天,他要四十八个小时都把她拴在身边,禁止她用避孕药丧尽天良的残杀他的小蝌蚪,好给祁珞生个胖弟弟。 仿佛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小东西在朝自己招手,祁明熠满足的闭上眼,连洗澡都懒得去。 整整两天,祁明熠都没离开向晴阳半步,就连上厕所,都要厚颜无耻的跟进去。向晴阳坐在马桶上,涨红了一张脸,既可气又无奈。祁明熠站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眼底又有一抹意味深长。 贺祺打来了电话,向晴阳不敢接,打得多了,生怕引起祁明熠怀疑,她索性就关机。直到星期一早上,向晴阳才得到解救。 祁明熠上车之前交代了声,“这些日子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 “我好好的。” “呵呵呵……”他讳莫如深的笑着,深深看了向晴阳一眼,然后坐上后座。 “……”向晴阳觉得古怪,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看着车子开出去,她便自己去车库里开车。 贺祺的电话再次响起,单手扶着方向盘的她放慢了速度,把电话接通,贺祺的声音第一时间传了过来,“这两天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办法接。”她实话实说,随后传来贺祺的叹气声,轻轻的,似有若有,但向晴阳还是听到了。 “再给我些时间,晴阳,你考虑好就告诉我。” “好。”向晴阳应完便挂了电话。 说实话,这两天她还真的没考虑过。给贺祺这么一说,她还真的得找个时间跟祁明熠好好谈谈。 祁明熠中午约了施珄榭一起在员工餐厅里吃饭,祁明熠心情好就不说话,心里美滋滋的就好,施珄榭则是相反的,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两个闷骚的男人半天没开口。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的涟漪,祁明熠瞥了眼,后知后觉的发现不是自己的,还以为是向晴阳打电话找他。 这个该死的小湿子,跟他用同款手机就算了,竟然都是用的默认的铃声。 “喂。”施珄榭的声音很平静,那是装出来的。 “我发现我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艾妮的声音也很平静,是不是装出来的施珄榭就不会知道了。 “那你等我,我现在过去。” “不用,我有钥匙,你放心,我不会偷你东西,并且会把钥匙还给你。”艾妮说罢,就把电话挂断。 还以为是打来求和的,施珄榭当场就懵了,怔愣了几秒钟,祁明熠的声音把他的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lp是谁?” “代号,跟lg一个意思,”这个是艾妮打的备注,幼稚得要死,可觉得幼稚的他却没舍得改,顿了顿,施珄榭又添了一句,“谁叫你不谈恋爱,以后遇到这种白痴问题不要来问我。”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呀,你们这些人,好好的话不说,非要讲这些有的没的。”祁明熠瞬间就想到向晴阳的bf去了。 “自己去网上查,就你这点情商,难怪嫂子不喜欢你。” “谁说她不喜欢我?”祁明熠不服气的反驳,差点就扔下筷子跟施珄榭大干一场,他十分认真的说道,“她最喜欢的就是我,我告诉你,她就要给我生孩子了。”虽然是他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我大爷的小三 “切,谁信你。” “不信就等等看。” “不跟你离婚就好了,还生孩子。” “你什么意思?”祁明熠眯着眼眸,瞬间就拉长了面容。 施珄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之前碰巧看到贺祺和郁流旌在吃饭,没办法,谁叫他嘴巴厉害耳朵也尖,就偏偏听到了。两个变态要联手将祁明熠整垮,胁迫他和向晴阳离婚,然后他们再自相残杀。 “最近少吃点甜点,免得被人偷拍到,吃上官司可不好。”施珄榭只得这么提醒。 祁明熠一张俊脸阴沉到极点,向晴阳乖乖的,别说吃甜点,跟别的女人连话都没有说,祁珞和秘书除外。就算施珄榭没说什么,可祁明熠还是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心里郁闷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于是他摔了筷子,起身走人,剩下旁边的人干瞪眼。 他真的搞不懂,他对她那么好,最近也没干强迫她的事,甚至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她,却非得弄个这样的结果。祁明熠真的快疯了,向晴阳就是专门生来折磨他的,什么不好干,非要联合外人跟他对着干。 气冲冲的出了云舟门口,把司机赶走,自己开车要去找她算账。等个红灯的时间,他忽然想清楚了些什么,又把车开回去,回到办公室里,点了根烟,悠悠的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了他瓷白的脸庞,原本讳莫如深的表情变得更加魅惑,祁明熠把烟吸完掐灭,拿出手机拨通了向晴阳的电话。 向晴阳正在午休,手机便响了起来,还以为是贺祺,因为他每天中午都会打来问她吃饭没,再聊聊几句家常。却没想到是祁明熠,她盯着宽大的屏幕怔了几秒钟,接通了电话。 “今天晚上我加班,晚点回去,你带着祁珞先睡。” 向晴阳连个“嗯”字都还没出口,祁明熠就挂了电话,她一丝声音都没有出。向晴阳一头雾水的收回手机,爬上床,越晚回来越好,不回来更好,她可以睡个清静觉。 下午五点钟回到清峰银纱,祁珞这几天很安静,不是弹钢琴就是练字,最近多了一项拼图,无师自通。向晴阳抬手推开门,祁珞坐在桌子前,上面摆着一堆凌乱的图块,因为个子小,两截小短腿在半空中晃着。从窗外溜进来的夕阳在她小小的身影上洒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形单影只,让人觉得有些寂寥。 关上门缓缓走过去,向晴阳在她跟前坐下,祁珞甜甜的喊她,她瞥了一眼,才发现不少地方拼错了。向晴阳伸手帮她纠正,和她一起拼,这样一来,祁珞便轻松了很多。 晚上八点钟,管家忽然急匆匆的上楼,敲响了向晴阳的房门。向晴阳刚要去洗澡,只得放下睡衣去开门,“怎么了?” “少奶奶,有位向小姐来找您。” 向晴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馨月,秀眉微皱,也是第一反应就拒绝,“不认识,不见。” “她说是您的姐姐,我便让她进来了,就在楼下,她说她爸爸死了。” “……”向晴阳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怔在原地,脸上闪过多种神色,最多的还是震惊。 “少奶奶。”见她没有回答,管家又出声喊她。 “知道了,我就下去。”向晴阳这才反应过来,带上门,跟着管家一起下楼。 还没见到人,就听见向馨月哭哭啼啼的声音,向晴阳神态自若的走到她对面,窝在舒适的沙发里,清澈的瞳孔扫过向馨月梨花带雨的小脸,明知故问道,“什么事?” 向馨月一身狼狈,头发乱糟糟的,估计是跑的时候风吹的,高跟鞋也给跑丢了,肩膀处的衣服被撕裂,裙摆也被撕去了一块,露出光滑的大腿,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向晴阳暗自腹诽,才那么点时间没见而已,就变成这般模样,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爸死了……呜呜……”失去了父亲庇护的她终于不再说“我爸”。 “然后呢,这关我什么事?” “向晴阳,好歹你姓向,你爸死了你知不知道?之前欠了一屁股债,才一天的时间,公司就被卖了。我……我……”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从小十指不沾泥,突然间就变成了穷光蛋,向馨月甚至连要怎么养自己都不知道。 “你没地方去找我做什么?去找警察啊。”向晴阳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找警察哪里有用?那些人眼里只有钱,连法律的制裁都不怕。还有,难道你就不难受么?爸死了,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重点,他昨晚出去跟生意伙伴喝酒,一个晚上没回来,今天凌晨在小巷里被人发现了尸体。被捅了好多刀,也不知道是谁,竟然那么残忍。他的尸体还在警察局里,我都不敢去领……呜呜呜……向家的人都跑了,甚至是连门都被拆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欠了那么多钱……” “你来找我就有用么?你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来找我?打我出生就没正视过我,还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死得好,他早就该去死了!!还有你,你来找我做什么?在我面前炫耀了整整十几年,还没炫耀够么?你给我滚,”向晴阳越说越激动,脸色瞬间一片绯红,向馨月倒是没料到她会这样,暂时忘记了哭泣,向晴阳站起身,在佣人错愕的目光下,拖着向馨月起身,“马上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向家的人!” “不行啊呜呜,外面还有一大堆讨债的人,他们要把我抓去卖……晴阳,妹妹,难道你就舍得你姐姐被人抓出去么?你放开我……让我留在这里吧,外面的人好恐怖……”向馨月手抓着沙发的扶手,眼泪如泉涌,脸上一片惧意。刚刚差点就被那些男人轮了的,都快吓死她了。 “你跟你那只猫一样讨厌,也跟你的公主裙一样讨厌,给我起来,滚出去。当你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孤儿院过的什么日子,你还有脸来找我,我要是你,我早就躲得远远的。我是贱种,不是你们家的人,滚!你给我滚!” 管家和佣人皆是一片震惊之色,就连赵玉也怔愣在原地,在她们眼里,向晴阳就是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逆来顺受,哪里像现在这般模样。 哭哭啼啼和赶人的声音充斥在明亮而宽阔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你别赶我走,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好,晴阳呜呜呜……要不你打我吧,我给你出气,反正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那些黑社会的人真的好恐怖,爸欠了他们那么多钱也从来都不告诉我,我的银行卡被停了,哪里来的钱可以还……你打我吧,我给你出气,之前的事对不起……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害怕到极点,走投无路的向馨月垂下了高贵的头颅,低三下四的央求曾经被自己陷害和欺负的妹妹。 向晴阳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向馨月还以为她同意了,招呼她的却是如雨点般的拳头。向晴阳早就想打她很久了,甚至想过将她像她那只猫一样,抓到玷板上,一刀砍死,要不就像她的裙子那样,扔进火海中。 向馨月带给她的伤害,一辈子都还不完。没有向馨月的出现,就没有贺祺,就没有祁明熠,也不会有她现在的生活。身不如死,心不如死,犹如活在地狱,受尽万般苦难,却始终无法/轮回!因为魔鬼死死的拉住了她!嫡女商妻 向晴阳的力气不大,却打得向馨月哇哇叫,她也不敢求饶,就是放声哭着。向晴阳觉得火大,怒喝道,“再给我叫出来试试!!” “……”向馨月哪里还敢再叫,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在心里告诉自己,挨过这场打就好了。 这些动作把睡着的祁珞都给吵了下来,为了不给小朋友做坏的形象,向晴阳终是住了手,气喘吁吁的朝赵玉吩咐,“把她带回房去,哄她睡觉。” 温顺的羔羊瞬间变成了母老虎,赵玉不敢多得罪,急忙过去抱祁珞,带回房间。 向馨月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轻声呜咽,这会儿显得更加狼狈。向晴阳喘匀了气,将她拉起来,一起坐在沙发上,冷声问道,“你欠了多少钱?” “是爸欠的,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家都给收了都不够还,那些人就在山脚上,我出去的话,会死的。”牵动嘴角的伤,向馨月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呼出声。 向馨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跑进这条山路,后面的人就不敢跟进来了,要不按着他们的速度,她绝对会被逮到。 这顿打,跟向晴阳在孤儿院的五年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向晴阳又接着开口,“你爸是他们杀的?” “警察正在查,我……我也不清楚。” “管家。”向晴阳喊了声。 “是。” “去山脚下把人带上来。” “少奶奶,少爷没在家。”管家面有所难。 “家里不是有很多人么?去带上来,出了事我会负责。” 向晴阳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好过。管家安排了一排保镖站在向晴阳身后,才下去叫那群放高利贷的人,七八个大男人,为首的是个光头,神情倨傲的脸色在看到向晴阳身后的保镖后立马就蔫了。 但追债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光头佬很快就恢复镇定,坐在向晴阳对面准备跟她谈判。瑟瑟发抖的向馨月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侧着身子头埋在膝盖里,不敢看着这些无恶不作的男人。 “她欠了你们多少钱,”向晴阳神态自若的开口,一点都不惧怕这些满是纹身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她抬起眼眸与光头佬对视,“还有,连向家那张地契一起算。” “五百万。” “给我看看借据。” 光头佬伸手将借据拍在眼前的矮桌上,管家立马上前拿过来递给向晴阳,向晴阳瞥了眼,向松德借的钱是一百万,但是利滚利,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滚到了四百万,在加上那张地契,一共是五百万。 高利贷果真能害死人。 向松德一死,早就是个空壳的小公司倒塌,也不知道股东有没有分到钱。向松德借的这笔钱,可能是打水漂了。不会经营公司,非硬着头皮干,不会破产才怪。 向晴阳将借据放回桌子上,正声道,“我在华倾上学,明天中午十二点,到学校门口来找我。”她自己没有钱,要用祁明熠的钱,也该跟他打过招呼才对。 “清峰银纱那么大,还拿不出区区五百万?”光头佬嗤笑一声,指着液晶电视两边新增上去的花瓶,“那两个其中来一个就足以应付。” “管家,送客。”向晴阳没耐心周旋。 向晴阳都这么说了,管家自然得让人送走,光头佬也没说什么,敢在清峰银纱动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向馨月还在哭哭啼啼的,向晴阳觉得烦,让人收拾了间二楼的客房,把鼻青脸肿的她带回去房去上药。自己回了卧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祁明熠还没回来,她关灯上床,钻进被窝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向晴阳也没能睡着,说到底是个亲生父亲,就算再怎么不亲,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儿。向松德会突然被人捅死,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说不上难受,也没有想要放鞭炮庆祝,就是感觉怪怪的。这个世界上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就只剩下苗瑷珠一个。 还有一个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正在客房里,向晴阳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她。 思考的过程中,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没过多久,又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晴阳闭上眼。祁明熠推门而进,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香水味,而是一脸疲惫,他才从云舟回来,已经快要十一点。 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床上的那个小东西却还在计划着怎么捅他才最痛,真是没良心。祁明熠收回视线,伸手扯了扯领带,抬脚去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便戛然而止,没过多久,向晴阳就感觉到身旁的位置一沉,沐浴露的清香传进鼻翼间的同时,身后的男人也跟着贴了上来。 “向松德死了。”半晌之后,她才把话说出口。 祁明熠的呼吸声很均匀,大概是十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应道,“需要我做什么?” “向松德欠了高利贷,向馨月还不出来,你借钱给我。” “你不知道你本身就很有钱?”他的语气充斥着不爽,真搞不懂,要分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还有之前转给她的股份,是不是都白转了,也不知道拿来利用。 “向馨月住在我们家。” 如果再这么下去,祁明熠可能会因为心情剧烈跌撞起伏而猝死,前一刻还在不开心她分得那么清楚,这一秒却又因为“我们家”这三个字而感到满足。祁明熠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出息,一向控制得极好的情绪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驾驭。 “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把她赶走。”得不到他的回应,向晴阳又轻声开口。 “这点小事你做主就好,剩下的都不用操心,我会替你解决。” “……”向晴阳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个男人挺好的,要不依着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己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放在向晴阳胸前的手缓缓转移到她的小腹,祁明熠炙热的掌心在上面摸来摸去,也不知道有动静没有。向晴阳哪里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变态,哪儿都要摸。 作者有话要说:给盗文虐cry,刚开始这章是防盗的。 先道个歉,没提前跟大家说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大家造成了很多不方便。 如果以后有重复的,就是防盗的。 在这里我保证,只要是防盗的章节,绝对会在当天换上正文的内容,并且字数不会减少。^^ 第100章 享受享受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多了一个人,向馨月脸上的青肿经过药物的涂抹已经好了很多,但仍然能看得出来被人打过。清峰银纱里只有祁明熠认为向馨月脸上和身上的伤是讨债的打的,要说向晴阳,根本不可能,她就是一只小绵羊。 向晴阳也没多说什么,吃过早餐,便拎着包要出门,向馨月在身后喊住了她,“晴阳。” “……”向晴阳转过身来。 “爸的事……” “你老实呆在这里,我老公会替你办好。”语毕,她转身就走。 向馨月痴痴的望着祁明熠挺拔的背影,人家多幸福呀,有个这么好的老公,羡慕得她差点流口水。 扎着双马尾的祁珞突然走到她跟前,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向馨月着实给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这小孩真奇怪,都没听见她说话,一直绷着张小脸。 高雨薇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经过这些天的治疗,身体好得差不多,却依旧不能从震惊中抽身而出。高啸天来到她面前,背手而立,恨铁不成钢的眸光凄厉的扫过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想怎样?贺家没找你麻烦算你走运,还想让我去说情,你让我用什么脸去?” “是雨桢那个死丫头害我的。” “她从小给你欺负到大,跟你对视都不敢,还能害你?你这话说出来谁信?” 高雨薇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她就像狼来了的小孩,第一印象深扎在别人心中,导致没有人再相信她。眼泪又簌簌的掉,她一脸凄苦,“爸,为什么你也这样?真的是她害我的,还有贺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的就跟我办了假结婚证,领证的时候我明明看他签字了呜呜……” “你要说贺祺这样我还相信,雨桢那个丫头虽不是亲生的,但她的性子我了解,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百分之八十,一个姑娘家,留着那么点钱,够用么?你倒好,不去上班就算了,天天拿家里的钱,贺家哪能看得上你?我给了你这么个机会,你自己不把握好,能怨得了谁?” “爸……我真的没有出轨啊,真的是雨桢害我的……” “你别死性不改,还好我留了一手,你跟贺祺的这个笑话,就此结束。我会让雨桢代替你的位置,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爸!!你不能这样啊,我才是你亲生的,为什么要偏心雨桢那个死丫头?呜呜呜贺祺害我,雨桢也害我,现在连你也不偏着我,妈死了……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高雨薇叫得再怎么凄厉,泪水就是流成河,也没有人再理会她,趾高气昂了二十六年,最终却栽倒在被自己欺负了二十三年的人手里,而且还没人相信她是真正的受害者,多么讽刺啊……她仿佛了看到了高雨桢对着她扬着胜利的嘴角,想到一个弃婴竟然坐上了属于她的位置,这心里气不过,噗地一声,鲜血从嘴里喷洒而出,染红了她曾经嚣张过的世界。 向晴阳刚下课,就又接到了祁明熠的电话,晚上不回家吃饭,给我照顾好自己和祁珞。电话挂断,她发怔的望着屏幕,到底有多忙。想到了之前他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他和贺祺郁流旌在搞些什么。 向晴阳收回手机,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坐在驾驶座上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去了蛋糕店。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出来,开车路过男士服装店时,她望见了橱窗里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觉得好看,便下车进了服装店,买好了便出来。 向晴阳扶着方向盘缓慢的行驶了一段路,一直到十字路口,还是没能思索出来,该回清峰银纱,还是要去贺祺那里。 大概是十来秒钟的时间,向晴阳才从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扶着方向盘向左。 贺家和高家晚上约了一起吃饭,中式餐厅的包厢明亮而豪华,气氛却格外诡异,两家四口,谈的不过就是婚事。 对于高雨薇怀了孽种的事,高啸天心里抱着那么一丝歉意,可面对贺祺生生耍了他们高家的事实,那是恨得咬牙,怒意很快就把歉意给冲毁。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来,触及到贺如琴冰冷的脸色后,又悻悻的憋回去。 贺家真的惹不起。 高啸天率先开口说话,他倒是也不含蓄,直接开口,要高雨桢代替高雨薇的位置,嫁入贺家。贺如琴不会有意见,高雨桢跟高雨薇比起来,她愿意选择前者,早就看着高雨薇不顺眼。贺祺薄唇抿得死紧,没有开口说话。 “明天给半个小时假期,办好再来上班。”贺如琴精锐的眸子瞥过不发一语的贺祺,那语气里的表达出来的态度,决不允许他再次造假。 高雨桢面带娇羞,双眸含水,冲贺祺浅浅一笑,回应自己的即使是冰冷的面色,她也依旧艳若桃花。转而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竟比腊月底的雪还要冷。设计高雨薇哪里是为了贺祺,高雨桢是为了自己,爬上巅峰,踩死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高啸天暗暗得意,没见到真的结婚证,他就不会签字。 晚餐不是很和谐的进行,又不是很和谐的结束,四人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家。明日再见,也不会因为有这层婚姻而更近一步,平淡如水。 贺祺直接回冰冷的别墅,意外的看到了向晴阳的车停在了自家门口,阴霾的心情眨眼被欣喜所取代,静如死水的眸子瞬间也灿若星辰。他吩咐司机在门口停下车,推门而下,走到向晴阳车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向晴阳巴掌大的小脸,她打了声招呼,随后从副驾驶拿出那个不大不小的蛋糕,递出车窗去,“生日快乐。” 连他也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生日,贺祺明显怔愣了几秒钟,转而一笑,梨涡深深的荡漾开,“你下来。” 向晴阳看得有些痴迷,却又马上清醒,应道,“我得回……” “下来。”贺祺强硬的说道,伸手探进车窗里,把车门推开,然后拉着向晴阳下车。接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向晴阳顾着手里的蛋糕,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贺祺拉着她的胳膊,进了屋,在佣人错愕的目光下,上了二楼进了主卧。连灯都没有开,方向感极佳的男人就准确无误的拉着她坐在了桌子前。 贺祺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向晴阳大为意外,男人身上有打火机不是抽烟用的还能是干嘛的?在她的印象里,贺祺从不抽烟。出于欣喜中的贺祺没有发现向晴阳这一瞬间的失神,借着皎洁的月光,把蛋糕的盒子打开。 “晴阳,你来。”贺祺眼眸闪烁着的笑艳若明日,他从来不过生日,这是第一次。幻妃点王 莫少卿和贺如琴只有工作,小小的贺祺每逢到了生日那天,都是形单影只,佣人给她准备了比他还要高的蛋糕,却被他掀倒在地,伸脚踩烂,以后不要给我过生日!!吼完这句话,他踩着还沾着奶油的拖鞋回房,带了一地的脚印。 远在法国的时候,生日的这天总会有个女孩子打电话给他,贺祺淡淡的接通,又淡淡的挂断,从未想过那时那刻,竟是那么美好。看着眼前专心致志点蜡烛的女人,贺祺眼眸越发乌黑,思绪穿越到从前的那声“生日快乐”,心里竟如波浪般起伏,汹涌澎湃。 只有向晴阳记得他的生日,也只有向晴阳能让他感动。 “许个愿吧。”向晴阳点完了二十六根蜡烛,把打火机放在桌边。看着他开心,她自然是高兴,暂时抛弃了道德伦理,贪婪的吮吸这一刻的美好的时光。 “我要和你相爱。”吹灭了蜡烛,贺祺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宣誓。 向晴阳小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她笑得清丽婉约,“傻瓜,愿望不能说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愿望当然要说出来。” “……”这话,向晴阳怎么听都觉得心酸,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竟然没有过过生日。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晃动眼瞳,起身想要去开灯却在经过贺祺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一股外力将她拽到男人的腿上。贺祺身上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腰间多了双手,向晴阳轻颤了下,一跟别的男人干“坏事”,脑子里就会浮现出祁明熠的脸,既尴尬又心虚。 “我去开灯,吃蛋糕。”向晴阳抵着朝她靠近的胸膛,轻声开口。 “好,吃蛋糕。”贺祺笑得意味深长,用修长的手指挖了点奶油,另一只手掐着向晴阳的下巴不允许她躲避,然后将奶油送进她嘴里。他的动作很霸道,却不失温柔,贺祺也会玩情调,此时他又扬起脸,咬住了沾满奶油的唇。 贺祺一向都是温柔的,要不就是冷漠,如今却又是蛮横,奶油在他的灵活的舌尖下逐渐散开,然后随着两人吞咽的动作顺着唾液消失在口腔里。当甜味散去,剩下的便是激情。 腰间莫名的多了一双炽热的手掌,向晴阳脑海里有天使也有魔鬼,魔鬼邪笑着告诉她,背叛吧背叛吧,连天使也说,心里想的是谁,就怎么做。明明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的,可贺祺总是有办法拉着她下去,彼时理智,此时又是沉沦。 给贺祺一个好的时间段,他绝对会把她拖上床抹净吃完,可他还是停止了,抱着脸色绯红的向晴阳深一口浅一口的喘着气。还不是时候,等她成为他的妻,再光明正大的拥有。 向晴阳气喘吁吁,小手依旧抵在他的胸膛前,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两个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贺祺薄唇微微拉长,在皎洁的月光下,向晴阳可以看清两个人一起留下的晶莹,娇艳欲滴。 一个男人的嘴唇长得这般好看,实在是罪过。还有那缓缓露出来的牙齿,让向晴阳鬼使神差的,扬起脸去吻他嘴角边的梨涡,这个美好的东西,不知是否能永远属于她。 “晴阳,”感受到她的爱意,贺祺眼眸越发乌黑,低哑道,“再给一些时间,我就能让你跟他离婚,这段时间,你尽量保护好你自己。” “……”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向晴阳怔愣片刻,才硬着头皮应道,“好。”只是祁明熠,哪里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想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别人糟蹋,贺祺心里就嘶嘶的疼,这些后果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只能在努力点,把时间提前,早日让向晴阳来到自己的身边。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弄什么?”向晴阳实在是好奇,从来没见祁明熠这么忙过,要不她也不会有时间过来。 “女人别管这些事,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就好,”贺祺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坚硬的下巴刻在她脑袋上,“我和高雨薇吹了,贺董叫我和高雨桢结婚。”他没来没想过要瞒她,与其从别人嘴里听到,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并且解释清楚。 能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娇躯一僵,贺祺后掌轻拍着向晴阳的背部,以示安慰,“不过你放心,我只爱你,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 “晴阳,你记住我永远爱你就好。” “好。” “还有,你也要爱我。”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幼稚,向晴阳不禁笑出声来,轻轻点头。 半晌,她轻轻推开他,恋恋不舍的从这个温暖的怀抱中起来,“我得回去了。” 贺祺再不舍得也得把她送走,今天她能过来给自己过生日,他已经是心满意足,更多的奢求,就留在以后。刚要把向晴阳送出门,外面就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佣人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少爷,少奶奶来……高大小姐来了。” 贺祺没来得及应答,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接着穿着病号的高雨薇推门而进,灯光也跟着传进,在黑暗的房间里洒下了一丝光亮。 在看到向晴阳后,高雨薇眼眸闪过一丝嘲讽,她大步逼近贺祺,厉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娶雨桢那个死丫头?为什么纵容她算计我?为什么给我假的结婚证?贺祺,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没有人比你的心机更深!” “出去。”贺祺冷冷的开口,浓眉冷眼冰如霜,面有不耐。 “我为什么要出去?姓向的,我告诉你,”她哀怨的开口,布满哀伤的眸子转向向晴阳,再度凄凉的启音,“你以为贺祺是什么好鸟?现在还喜欢你,他自然对你好,看到我的下场了么?哪天他不喜欢你了,就会狠狠捅你一刀,祁明熠对你那么好,而贺祺又要娶雨桢那个死丫头,你还来勾搭他,两个人总是一起偷情,算什么……” “住嘴!”贺祺冷声打断,向晴阳面带尴尬,“偷情”两个字深深震撼她弱小的心灵,这是她最避讳的,贺祺如不是考虑到这方面,他早就把她抱上床进行最亲密的交流。 “我说错了么?你们三个人,都是在败坏道德,社会败类,没有人比你们更虚伪……” 在高雨薇把更多不堪的话说出口之前,贺祺沉声喊来了司机和管家,把她拖出去,送回高家。向晴阳愣在原地,高雨薇撕心裂肺的哭声越来越远,也不知道怎么的,手指渐渐抖了起来。 一双温暖的手把她的握住,向晴阳抬起头,对上了贺祺深邃的眼眸,他出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那个女人胡说八道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可是接吻了,贺祺还把手探进她衣服里,向晴阳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只感觉到无比的荒凉。生怕她会动摇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思,贺祺将灯都打开,百来平米的大房间瞬间亮如白昼。洁白墙面上有一副巨大的横幅,那是向晴阳画的,如今这幅画,被贺祺藏在精致的画框里,并且挂在自己的房间,视若珍宝。凤月无边 “晴阳,这个地方,我很想和你再去一次。” 耳边是贺祺磁性的声音,向晴阳定定的望着她用心画出来的画,心中瞬间翻江倒海,如巨浪般沸腾,绵绵爱意,更甚从前。向晴阳抿嘴不语,回头与贺祺对视,从眸光里倾泻而出的意思,只有他们能懂。周围的一切似乎开始虚化,两人仿佛置身于那日的花海,美好得让彼此心疼。 从幻境里抽身而出,贺祺伸出厚实的掌,抚上向晴阳瓷白的脸庞,轻轻摩擦,眸光潋滟,薄唇轻启,“再等一些时间,我会光明正大的带你去,你说好不好?” “好。”向晴阳哽咽着点头。 把向晴阳送上车,贺祺像个婆婆妈妈的大神似的叮嘱了一大堆,照顾好自己,不要乱想,蛋糕我会吃的,记得爱我等等。 虽然多,但是向晴阳全都记住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害怕祁明熠会早回来,她只得猛踩油门,加速回到清峰银纱。进门的时候,没见到皮鞋,向晴阳才匆匆上楼,像做贼似的,这些举动,没能逃过赵玉的目光。 赵玉猝了口,呸,小贱人,准是背着少爷和别的男人勾搭去了。跟你妈一样,都是喜欢偷情的主,说不定你的就是她遗传的…… 洗完澡出来已是十点钟,向晴阳拿出日记本,一字一句的记下。然后锁好,放进柜子最里边,关灯睡觉。 几乎是她刚躺好,向晴阳就听见由远及近的引擎声,大概是因为心虚,她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贺祺把她的嘴咬肿了,刚刚用冷水洗了洗,才消了些,好在没破,不然绝对逃不过祁明熠的法眼。 照例是沉稳的脚步声和哗啦啦的水声,只要不是两个人一起洗,祁明熠的速度一直很快,这会儿不到十分钟就出来。 “晴阳,”祁明熠爬上床,伸手推了推她,“醒醒,老婆,快醒醒。” “怎么了?”向晴阳连眼睛都不睁开。 “快翻过来,不要总是背对着我,”他两手一伸,抓着她的胳膊一翻转,向晴阳就跟他面对面,祁明熠坏笑了声,把人按向自己怀里,“闻闻看,我香不香?” “……”向晴阳很无语,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到底香不香?” “香。”为了避免祁明熠找自己麻烦,向晴阳只得这么回答,说的也是实话,祁明熠身上的她常用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专属的体香。 “那你什么感觉?” “……” “想不想要我?” “不想。” 啪的一声,祁明熠重重拍了她的臀部,又凑近了些,邪笑着开口,“我看你就是嘴巴硬脸皮薄,哪个人会没有生理要求的?” 祁明熠还真的搞不懂,别说闻她身上的味道,就连每天晚上盯着她后脑勺看的时候,他都有要和她再来一场的冲动。昨晚没做,今晚也没做,那就算在一起,一起做。 说做就做,祁明熠伸手去拽她的睡衣,却被向晴阳伸手按住,他一挑眉,“你最近是真的长胆子了?” 她想起了贺祺说的话,也动摇了要和祁明熠离婚的心思,向晴阳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是,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当真了,立刻关心的问道。 “……头晕。” “有没有想要吐?” “……嗯。”她硬着头皮点头。 “好,那就不做了。”祁明熠抽回手,嘴角点缀了欢快的笑意,激动得一把把她抱紧。 向晴阳有些摸不着头脑,沉静了几秒之后,她就当他发癫。 出于男人自大的心理,祁明熠认为自己很厉害,才那么几天,向晴阳就怀上了,他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能想错也理所当然。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兴奋的起身,打开电脑,准备给他的胖儿子找个名字。 随即一想,他儿子的名字哪能靠电脑,肯定得自己来取,于是他又关了电脑,回到床上。 看着他爬上爬下,还笑得像个做了坏事得意的小人,向晴阳终于可以肯定,他又发癫了。祁明熠钻回被子里,抱着向晴阳对着她的脸颊亲了又亲,“大宝贝,我该说些什么才好,哈哈哈。” 向晴阳想要擦掉他的口水,却被他拉住了手,“不许擦,我已经让人把地契给你的……给跟你一个姓的女人,跟你一个姓的男人的尸体我会派人跟她去领。还有,葬礼什么的我会让人安排好。啧啧,给人捅得好惨,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样的狠手,比我还要残忍。” “你不用做那么多。” “我是你老公,应该的。不说这个了,快睡觉,你需要早睡。”祁明熠伸手放在她眼眸上,轻轻往下滑,让她闭上眼睛。 想着自己抱太紧会勒着他的胖儿子,祁明熠又紧张兮兮的松开了些,然后满足的闭上眼。向晴阳也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向晴阳被祁明熠拉到了医院里,他兴冲冲的进去,然后又一脸莫名其妙的出来。当医生告诉他向晴阳没有怀上的时候,祁明熠当场一拳打烂了他的眼镜,他明明很厉害,而且就看到他的胖儿子在对他招手的,怎么就没怀上。 向晴阳这才知道他发的什么颠,没怀上正好,她就怕怀上。 拉着自己的老婆上车,祁明熠一路上不发一语,儿子梦破碎,他感到十分受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不孕不育。那两天他明明看得紧紧的,向晴阳绝对没机会吃药,可怎么就没有。他却不知道就算有了,那么几天的时间也查不出来,把向晴阳送到学校里去,祁明熠自己又去了云舟。 贺祺准时准点到达办公室门口,一身工作装的贺如琴两手环胸站在他门前,似乎正在等他。贺祺一靠近,她就劈头盖脸的开口,“为什么那么早?不是叫你去领结婚证?”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贺祺的语气万分坚决,浓眉微微皱着,可以看出来他非常反感这个话题。终极电能 “你负了高家老大,难道你还想辜负人家老二?呵呵,好一个薄情儿郎,高家那块地的所有权你能拿到手,你去娶谁我都不管。” 贺祺抿紧了唇,深深的看了贺如琴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办公室,把贺如琴隔绝在外面,能想到她的脸色有多臭,可是贺祺不想管。 今天晚上祁明熠不加班,并且他自己提早下班,到华倾里接人,带着向晴阳吃了顿西餐,然后去施会所里做高级spa。 按摩技师的手跟祁明熠的很不一样,他一动手就是又揉又捏又摸,然后还有凑上嘴咬两口。技师的手劲适中,手技也十分好,向晴阳根本就分不清她是在按摩哪一寸肌肤,感觉很奇怪,却又觉得全身放松,十分舒服。 向晴阳闭着眼睛享受,却又听见了祁明熠阴魂不散的声音,“老婆。” 她不理会,他就不放弃的叫小骚,骚骚,向晴阳只得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他瓮声问道,“做什么?” 祁明熠朝她不明意味的笑了声,然后便没了下文,向晴阳低声皱了声神经病,转过头不再看他。 没过多久,胳膊上就多了一双手,祁明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低低的,只有她可以听清,“别的女人摸我的身体,难道你就不吃醋么?” “这是在按摩。” “可不是,不信你转头,帮我按摩的女总是觊觎我的身体。”这句话的声音也不大,却足够让正在帮祁明熠按摩的技师听见,她手一抖,差点就不好意思再按下去。 祁明熠那结实的背肌任哪个女孩子看了都会脸红,更别说年轻的女技师是在摸,眼看着她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往那里多按几下。现在她却有种被戳穿的狼狈感,女技师红着脸悻悻的移开自己的手,转移到腰部,女技师心跳明显漏了一拍,手指也变得软起来,虽然是趴着,可顺着祁明熠腰间的肌肉看过去,她仿佛看到了性感的人鱼线…… 哪个人按摩不是这样,向晴阳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想闭上眼好好享受。只是祁明熠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被压得变形的半颗球,向晴阳在他的坏笑声中怒目相视,“拿开,别不正经。” “触感好好。”祁明熠又戳了几下,才肯安静下来,正儿八经的享受这高级服务。 结束之后,向晴阳感觉整个人的重量轻了许多,十分畅快,容光焕发,难道人们都爱来享受。祁明熠又把她带去泡温泉,直到天色晚些的时候,才一起回到早就预订好的套房里。 向晴阳穿着睡袍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祁明熠跟着扑上去,莹白的手指拉开向晴阳的睡袍带子,她就像是亨饪完美的一道菜,即将送入祁明熠的口中。 在被吃了之前,她还妄想着想要自救,“我的身体……” “嘘,”他皱着眉打断,祁明熠伸手到她胸前,轻轻揉了把,乌黑的眸子越发深邃,“今天带你享受了那么多,现在该我了,”转而一想,发现不对,祁明熠又邪笑着开口,“再让你享受享受。” 小嘴被封住,向晴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贺祺的话,她嘤咛着反抗,夹紧了双腿。祁明熠大手滑向她的小腹,向晴阳战栗着轻哼一声,这般酥软的声音,引得男人更加心驰神往,他低声道,“把腿张开。” 向晴阳睁圆了眼眸,一副不甘愿的模样,她张了张口,“不要对我强来……” “你自己想想,我多久没对你强来了?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稀罕,难道你想像上次那样?” 向晴阳哪里会不知道是哪次,被人绑着,拖到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不断晃动,身体难受得像死海,喉咙苦如黄连,叫破嗓子也无人前来救她,只能迷失在黑暗中……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 “我也就真正意义上对你强来了那么一次,还不快把腿张开。” “……”向晴阳咬着唇没有动。 今晚一定要整个儿子出来,祁明熠两手稍一用力,就拉开了她的腿,利落的来到中间。向晴阳十指抓紧被单,指骨泛白,哽咽着喊出声,“贺祺……”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再多的热情也给这个迎头痛击折磨得无影无踪,祁明熠身形猛地一僵,明显绷直了腰身,神色堪比十里寒冰,眼眸却是一片怒火。在这冰火交加的情况下,他放弃了企图入侵她的念头,开什么玩笑,在自己床上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叫他怎么做得下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来向晴阳上次还没吃够苦。 触及到他的目光,向晴阳不禁缩了缩,睁大的眼眸闪过惧意。祁明熠抬起手,她还以为又是要挨打,眼一闭硬着头皮承受,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只感觉到身上的重量骤然间消失。 恍惚了一会儿过后,再睁开眼睛之时,向晴阳已经见到祁明熠在系皮带,金属扣的声音十分响,充斥在她的耳膜间,没来由的感到难受。 祁明熠沉着一张俊脸,迅速穿上衣服,又冷冷的开口,“谁还想跟你做?还不穿衣服?” 向晴阳尴尬的爬起,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原以为祁明熠又会给她可怕的惩罚,谁知他只是开着车回了清峰银纱,迅速回房。她默默的跟上去,卧室里连灯都没有开,刚想进去,身后就传来了向馨月喊她的声音。 “怎么了?”她回过头,波澜不惊的问道。 “明天爸下葬。”向馨月的眸子很受伤,眼前让自己所厌恶的半个亲人对如今的她来说,竟然有那么一丝美好,没有向晴阳,她的下场绝对很惨。 “哦。” “后天我就会走,谢谢你,去国外,可能要在整形机构上班。” 向晴阳没有应声,向馨月去哪里跟她无关,以后再发生什么也跟她无关。她轻轻带上门,不敢开灯,摸黑上床,意外的碰见祁明熠的衣服,向晴阳连忙出声,“对不起……”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他还穿着衣服,有可能连鞋子都没脱。 她静悄悄的将床头柜上的打开,细心地帮他把鞋子袜子一起脱掉,伸手想帮他脱衣服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漆黑的眼眸锁迸发出来的光芒让向晴阳感觉到了危险,她嗫嚅着解释,“我……你不是不喜欢穿衣服睡觉么?我只是想帮你脱掉而已。” 祁明熠红唇抿得死紧,十几秒钟过后,他甩开了她的手,捞过被子背对着她。向晴阳无声的叹气,总归来说,她还有那么一点良心,默默关了灯,挨着他躺下。 第101章 提紧裤子 在回来的时候,祁明熠已经想好了至少要半个月不理会她,可现在距离躺下的时间连半个小时都没有,至多也就几分钟。心里痒痒的,很想抱她,亲她,拥有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在渐渐的沉沦。 他告诉自己其实是小弟弟在作祟,不关他本人的事,然后十分没出息的又贴了上去,想要开口骂人,说出来的却是,“晴阳,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了好不好?” 向晴阳轻轻哼声,当作是回答。 “我的心里好像很难受,老婆,晴阳,怪怪的,你一想别的男人我就会生气,可我现在又舍不得打你,打别人又出不了气,堵得我慌。” 向晴阳默不作声,祁明熠凑上去吻她,她没有回应,愣愣的,想拒绝却没胆子。 发情的男人将她多余的束缚解开,两个人坦诚相待。向晴阳微微侧着头,原本是要躲避,却让祁明熠更好的把唇落在了她白皙的颈间。湿热与酥麻,一直移到了胸前,有什么东西被他轻轻咬在嘴里,异样的感觉就此蔓延开来,向晴阳四肢微微蜷起。 男人开始动作,向晴阳瘦削的身体开始不断颠簸。祁明熠眼瞳越来越幽深,借着如玉的月光,他看到了承欢在自己身下美丽的身体像起伏的波浪那么晃动,掌心触碰到的肌肤嫩滑无比,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没有一丝瑕疵。 铺天盖地涌来的熟悉的快/感让他满足一笑,爱怜的望着急促喘息的向晴阳,将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耳鬓厮磨,嗓音带着情/欲的低哑,“叫我的名字。” 向晴阳犹如置身于沼泽里,没有身上的男人拉她一把,绝对会万劫不复。交融之处如同触电般颤抖,她将紧紧咬着的唇松开,娇喘低吟,“明熠……” 祁明熠满意的笑开,额头上透明的薄汗落在她泛粉的锁骨上,他垂下头,咬了一口。身子剧烈的颤抖过后,向晴阳再次被他完完整整的占有。 喧嚣的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两人耳边只剩下对方急促的喘息,向晴阳滑腻的身子轻轻颤着,一寸寸瘫软在祁明熠怀里,他的技术好到即使她不愿意,最后也会被征服。犯贱的身体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这让向晴阳觉得悲哀。 “晴阳,记住这种感觉,”男人的声音低低的,霸道的味道很浓郁,“只有我能给你。” 只要身体不出轨,他还是可以接受她的,心,让他慢慢来收复。俗话都说了,祸害遗千年,他的命肯定很长,伺候得向晴阳滋润,她的命肯定也会长,不缺乏时间。实在不行,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休想逃跑,要难受就一起难受。 祁明熠没觉得自己自私,为何向晴阳就是不肯看他一眼,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她被人抛弃,他就去捡她回来,吃好住好穿好,每天晚上还卖力的伺候她,换了哪个女人,谁都愿意,可她就是不愿意。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把她彻彻底底征服,这条路虽然有点长。 怀着要生胖儿子的心理,祁明熠没有带她去浴室洗澡,而是从她身上下来,抱着她就睡。幽闭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祁明熠早已睡熟,向晴阳却仍然睁着眼眸,毫无睡意。 祁明熠的睡相一直很差,又带了那么点天生的霸道,向晴阳轻轻抬起压在他胸前的手,还未起身,就又被拖了回去,“不准走……”男人呢喃了声,双手双脚一起缠上了她,向晴阳只得闭上眼,她也就是想去洗澡而已。 安安静静的相处一段日子,今天是星期五,向晴阳上完了今天唯一的一节课,就回清峰银纱。夏季悄然来临,向晴阳已从开衫换成了七分袖荷叶摆连衣裙,把家里的小棉袄带出来,穿梭在儿童专柜,给祁珞买夏季的衣服。 这还是祁明熠交代的,要不她根本就不会带她出来,还这么耐心的逛着。到底她也叫她一声妈,不能那么没良心,再说这孩子是真的可怜。 云舟这边出了大事情,祁明熠亲临施工现场,中午十一点已然热火朝天,他戴着安全帽一脸沉静的出现了在大家面前。 现浇钢筋混泥土已经达到了拆模时间,经过检查后却发现强度达不到设计要求,建材进场都经过检验,云舟的人又细心,不可能会不合格。最大的可能就是施工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两种解决方法,一种是打掉返工,另一种是加固。 但无论哪一种,甲方断然会找麻烦,因为所谓的甲方,就是两个姘头。 施工暂停,祁明熠火速回了云舟,找来了两个姘头一起开会,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李桂纤细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舞动,面色上却有些挂不住,这个专案组是她带的,如今出了问题,祁明熠非把她的皮扒了不可。 姘头的态度很强硬,隐隐间又带了一丝得意,特别是郁流旌,一副痞子样尽显,贺祺则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打掉或是加固,都与计划中的有些出入,那么大的工程,工期紧,再者就是需要钱。 根据当初签下的合约条款,两个姘头有权撤资,而且他们一定要撤资,表明态度之后,得意的拍拍屁股走人。祁明熠面色如常,底下的人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吩咐下去,打掉返工。”就是浪费再多的财力与精力,他也要做到完美。 “老板,资金方面……”李桂面有难色,第一次说话说不完整。 “这个你不用管。” “要不从另一……” “混账!”话还未等人说完,他便怒喝一声,李桂明显哆嗦了下。投在皇宫建设里的钱他决不拿出来周转,虽说那个不比这个紧,但一个烂摊子总好过两个。还有从那里周转,施珄榭绝对会砍他的,好不容易才答应来监工。 “是,我知道了。”李桂也只能照做,但背地里还是替他担心,这个洞空得有些突然,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补,怎么补还是个问题。 会议室的人接连散去,剩下祁明熠一个,扯了扯领带,点了支烟,默默的抽起来。 忽然好想老婆和孩子。 他的老婆和孩子正在饭店里吃大餐,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向晴阳给祁珞剥了一只虾,塞进她小嘴里,然后再喂几口饭,一副慈母的模样。 忽然出现的贺祺让向晴阳很意外,祁珞舔了一口手指,有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很显然,她已经忘记了这个曾经的坏叔叔。 贺祺有明显的错愕,随即露出了能秒杀男女老少的梨涡,并伸手摸摸祁珞的头,“你好。”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么,他大大方方的坐下。 “你怎么来了?”向晴阳疑惑的问出口。 “我怎么不能来?”他的心情好像很好,自顾自地喊来服务员,加菜加碗筷。 位置在二楼窗边,贺祺也是在回恒信的路上刚好看见向晴阳给祁珞喂饭的那一幕,这不,就上来了。向晴阳脸色如常,也不用担心被人逮到,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一起吃顿饭又没什么。 贺祺剥了一只虾,送到向晴阳嘴边,向晴阳僵着没动,他的动作十分自然,她却面有尴尬,贺祺开口说道,“快张嘴。”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向晴阳只得张嘴,将吓吃进嘴里。祁珞傻乎乎的跟着张嘴,“我也要。”奉系江山 向晴阳连忙帮她剥,贺祺的速度却比她更快,将剥好壳的虾塞进祁珞长大的嘴里,动作跟塞给向晴阳的一样自然。贺祺收回手,定定的看着向晴阳开口,“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向晴阳知道他说的什么,却没想到贺祺这么快,还以为需要很久的时间。她清了清嗓子,问出口,“他怎么样了?” “你担心他?” 贺祺这么一问,向晴阳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往嘴里塞了口饭以此掩饰,吞下之后应声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他,贺祺,我会找时间和他说的。” “那你要快点,不行就让我来。”贺祺自然是高兴,望着一脸无辜的祁珞,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向晴阳的孩子,心情大好,嘴角自始自终的挂着浅浅的笑,动人心魄。 一起用完午饭便分道扬镳,向晴阳带着祁珞去剪头发,两个人的都长长了,剪短修饰下,然后再一起回清峰银纱。 祁明熠准时准点回家,缄默不语的用过晚餐,便起身回房,留下错愣中的向晴阳和祁珞。 今晚的施家格外热闹,华丽的灯光中透出一股喜气,但也只是一边的。 大少爷带女朋友回来,二夫人都快得意疯了,笑得眼尾出现了皱纹,还好李丝自己没发现,不然肯定又要天天跑美容院。二少爷和大夫人缄默不语,施珄榭真不该回来的,施义荣打电话跟他说大哥带了女朋友回来,叫他回去吃饭。 心里好奇,想着是小圆点真想爆粗口,妈了个巴子的,谁知道真的是小圆点。曾经的决战到天亮之后相拥而眠,到现在即将沦为嫂子和小叔,他自嘲的勾勾嘴角,多么讽刺。 “来,多吃点,”李丝兴高采烈的往艾妮碗里夹菜,挑衅的眸光有意无意的往张珊那里瞄,她乐呵呵的开口,“多吃点,太瘦了。”就艾妮来说,她总体还算是满意,特别是学新闻专业的,将来真是娶了她,绝对可以成为施仲珄的贤内助。可惜就是太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屁股小,不是说屁股大好生养么,她要的可是长孙。 好不容易施仲珄能带个女朋友回家,特别是在她和张珊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她真的不好计较太多。虽说家庭条件跟他们家没得比,但也不是穷到哪里去,还有艾妮不是个只会逛名牌的女人,人家的专业摆在那儿呢,总的来说,能给她生长孙,一切都好说。 “谢谢阿姨。”艾妮难得淑女,眉眼含笑,举止得体,在正经的场面,她还是懂礼貌的。 施义荣自然是满意,大家闺秀么,大伙儿都爱,带出去也有面子。 整餐饭下来,艾妮自始自终没有看施珄榭一眼,施珄榭却看得眼睛都直了,特别是她和施仲珄相互夹菜的时候,那种笑容,深深刺激得他眼睛发疼,碗就快要给他手里的筷子戳破。张珊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赶明儿给我去找一个。” “……”施珄榭默不作声。 李丝很是热情,硬是留着艾妮在施家过夜,还差点就把她推到施仲珄的房里去,多亏施义荣出来解围,把李丝拉回了自己房里。艾妮伸手放在门把上面,推门而进,意外的发现施仲珄也跟着进来,她一脸诧异的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他关上门,把厚脸皮留在这里过夜并企图跟着一起跟进来的施珄榭隔绝在门外,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还发出惬意的叹声,艾妮忽然觉得他欠扁。 她大步走过去,淑女样全无,十分没形象跟着躺下,蹬掉高跟鞋。施仲珄嘲笑道,“装不了了?” “你妈真的很烦,话实在是太多了,我附和得很累。” “嘘,小声点,千万别被她听到,她这个人计较起来没完没了,我也觉得烦。” 艾妮大感意外,眸底滑过惊诧,还以为施仲珄会反驳她来着,谁知道竟然跟她一样的想法。 施仲珄对这些斗来斗去的事情没兴趣,偶尔去下千诱,算算账,月底分红,多惬意,颇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可李丝就非得让他抢家产,继承自己家的产业,还让他住家里讨老爷子欢心,这让他很是烦恼。 “你大妈倒是挺安静的。” “……”施仲珄但笑不语,她今晚不得意肯定是安静,哪天得意起来,绝对不比李丝逊色。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咔嚓一声,手拿着备份钥匙的施珄榭推门而进,待看清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瞬间就烧红了眼,大步过去,一把拉起艾妮,“你给我起来!为什么要跟他一起睡觉?快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艾妮怒目相视,想挣脱开来,无奈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刚要转身想施仲珄求救,就见他上前来了。 他伸出手一个用力,就把两个人分开来,艾妮手臂被拽得一片通红,施珄榭与施仲珄同时上前,两只手也同时放在了她的手臂上,诡异的气氛再次蔓延开来。三个人僵持了不下一分钟,却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局面。施仲珄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掰开,添了句,“抓你嫂子做什么?闪开。” 嫂子?施珄榭身躯一僵,尔后传来他的嗤笑声,这个词可真讽刺。他怔怔的转身,默默走出。 艾妮往他背影猝了一口,随后也把施仲珄赶出去,“你也走,我要睡觉了。” “不走,一起睡。”他紧抓着门把,无耻的不肯离开。 “滚!再不滚我踢你!”说踢就踢,艾妮抬起脚,欲踢他的命根子,施仲珄急忙松手,后踢两步,调侃了声,“小圆点。”之后便坏笑着走开。 穿着睡衣的祁珞趁佣人不注意,偷了袋奥利奥饼干。向晴阳严格限制她的零食,练字练好了派发一点,听话了也派发一点,反正一天不能吃那么多零食,声称是要主攻三餐,拒绝零食,不然不长个子。 像做贼似的穿过向晴阳卧室门口,然后直奔书房,垫着脚尖转动门把,祁珞调皮的猫着腰进去,却还是给眼尖的祁明熠看到,他却装作没看到,等着看这一只小调皮想要做什么。 “爸爸!!”祁珞大吼了声,霍地在祁明熠跟前窜了出来,祁明熠装作被吓到,祁珞乐呵乐呵的,咧开嘴傻笑。 伸手把她捞起来,祁明熠将祁珞置于腿上,柔声问道,“来找爸爸做什么?” “爸爸吃饼干,”祁珞将饼干拆开,抓了块塞进祁明熠嘴里,“爸爸晚上不好好吃饭,肚子会饿。” 祁明熠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么个小棉袄,怎能让他不喜欢,向晴阳要是能有像祁珞对他百分之一好,他大概会咧开嘴偷笑。 “告诉爸爸,今天妈妈带你去做什么了?” “买衣服,吃虾,吃肉……”祁珞伸出小指头,数半天才数完,末了笑眯眯的添了句,“还有漂亮的叔叔。” “什么叔叔?”祁明熠随口问了句。 金主难违 “妈妈说,男的就要叫叔叔。” “哪个叔叔?” “贺祺叔叔。”没有心机的孩子会想到那么多,祁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中午听到了向晴阳那么叫,她就记住了。 乌黑的瞳仁闪过狠鸷,祁明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贺祺叔叔做什么了吗?” “剥虾给我吃,还给妈妈吃。”祁珞咬了一口饼干,咔嚓咔嚓响。 “以后再看到他,不要叫他叔叔了知道吗?” “为什么?”祁珞一脸疑惑。 “他会和我抢老婆,和你抢妈妈。”祁明熠的语气很平静,表情却无比认真,虽说小孩子年纪小,可这些他觉得应该告诉她,教育都是从娃娃抓起的。 听到前半句,祁珞似懂不懂,可听了后半句,她就全懂了,立马绷着张小脸应道,“我以后再也不叫他叔叔了,我最讨厌跟我抢妈妈的坏叔叔。” “真乖。”祁明熠摸了摸祁珞的脑袋,随后便把视线移向电脑屏幕,继续看文件。与她呆到十点钟,他才关了电脑出书房,抱着祁珞回到她房里,放到床上,哄完她睡觉之后,才回了主卧。 穿着睡裙的向晴阳坐在桌子前画稿子,淡淡的瞥了进门的祁明熠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埋头继续专心致志的画着。祁明熠自顾自地去浴室,出来的时候已是十一点钟,向晴阳已经躺在了被窝里。 向晴阳并没有睡着,祁明熠没有像往常一样贴上去,翻来覆去了半晌,还是没能睡着,她便开口问道,“今天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怎么?想在我这里帮你姘头套什么信息?”半晌,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有力,又带了那么点小嘲讽。 “……” “别高兴得那么早,也少和你的姘头接触,我告诉你,想整死我,哪儿那么容易。” “我没有那么想。”向晴阳确实没有,听着贺祺那么说,她也就是想要证实一下。 “忙着偷情呢,哪里有时间想心思。” “……”向晴阳秀眉紧紧皱着,有火却没敢发,只是真的搞不懂,祁明熠为什么就非要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向晴阳,你最好给我好好呆着,把裤子给我提紧些,好好爱护只有我能进去的地方,听话了我自然对你好,否则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她闷闷的抓过被子,不去理会他,闭眼就睡。 祁明熠破天荒的没有贴上去,今夜他抱着被子,睡得不是很好。 赤着脚的施珄榭连续翻了几个阳台,成功来到艾妮房间阳台上,就知道没有关窗户,他奸笑一声,黑眸比此时挂在天上的星星还要灿烂,大摇大摆地进去。瞄准了大床上凸起来的那个点,猛地扑了上去。 艾妮被晃醒,意识到不对劲,刚要开口喊非礼,就被施珄榭捂住了嘴巴,“嘘,是我。” 得知是施珄榭之后,她更想喊,嘴巴却被死死捂住,想要动手动脚,可施珄榭哪里肯给她机会,他快速伸手擒住她的两只手,那两条纤细的腿也被他的身子压住,施珄榭蓦地凑近她,“小声点,我就放开。” “……”艾妮点头如捣蒜,施珄榭这才松开,艾妮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你给我起来!” “不起。”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就是来看看你。”他厚颜无耻的应着。 艾妮冷笑声,“滚,我讨厌脏东西。” “呵呵,”他冷笑一声,“难道施仲珄就不脏?” “至少他没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和别的人上床,比你干净多了。” “你还真的和他交往了?”施珄榭没有抓住艾妮话里的重点。 “没错。”她定定的应着,眸光十分坚决。 施珄榭咬咬牙,“艾妮,你好样的。” “所以你给我下来,滚回自己房间去。” “我看你就是欲求不满。” “就算是欲求不满,那也轮不到你管。” “我让你看看,到底轮不轮得到。” 说罢,施珄榭便动手去拽她的衣服,艾妮平静的出声,“我和他上过床了。” “妄想骗我,什么人不好学,非得学明熠的老婆,撒谎精,”他边说话边拽,压着不方便,施珄榭就用撕的,衣服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特别明显,“要上过床了,今晚你们还不滚到一起去。” 见这招没用,艾妮开始用力地反抗,张嘴大喊出声,“给我滚开,救命啊!这里有色……唔……” 施珄榭重重堵住她的嘴,来回啃噬,艾妮张嘴咬他,施珄榭就反咬她,一人一口,两个似乎在比赛,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咬烂,即使满嘴血腥味,也没肯停下。 房间里骤然灯光大亮,一只莹白的手指放在开关上面,手的主人穿着宽松的睡衣,正一脸阴霾的望着床上咬得难舍难分的狗男女。两秒钟过后,施仲珄大步走过去,将施珄榭拉起,挥拳招呼过去,也不知道是被他一拳打出了血还是因为被艾妮咬破的,施珄榭一口鲜血猝在地上,后退两步才得以站稳身子,随后擦了擦嘴角,抬脚相向。 艾妮愣愣的下床,拿了睡袍披上,遮住接近半裸的上半身,然后扑上前,帮着施仲珄一起打施珄榭。房间里噼里啪啦响,房间外的人却睡死了,不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一幕。施珄榭最后不敌联手的狗男女,硬是给推出了阳台。 “滚,少来骚扰你嫂子。”施仲珄把话撂下,便将落地窗锁紧,放下厚重的窗帘。 打来热水,帮艾妮擦洗满是血的嘴,眼眸越发深邃,艾妮嘴巴上的伤痕他怎么看都碍眼,不知不觉中,下手也重了些。艾妮的痛呼声终于把施仲珄的理智拉回,动作放轻了些,他开口问道,“痛吗?” “废话,不痛的你咬下你自己试试。”艾妮没好气的应着。 “要咬也是你来咬,哪能是我自己。” “流氓。” 施仲珄往她嘴上啄了一口,嬉笑道,“这才是流氓。” 艾妮伸手去打他,没好气应了声,“痛死了你还来。” “别打了,把血洗掉,好早点睡觉。”抗日之铁血军魂 睡就睡啊,艾妮狐疑的看着他,可还爬上她床来做什么? 施仲珄把床头柜上的灯关了,拉着被子躺好,顺手抓过艾妮,抱在怀里,再无耻的亲了亲,啧啧两声,“瞧你瘦的,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以后少给我熬夜。” “你干嘛不回自己房间?” “少赶我,你就不怕有人再闯进来。” 艾妮沉默了十几秒钟,轻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我跟别的男人接吻了。” “我不都看到了么?以后照顾好自己。”施仲珄就喜欢她这一点,决定了跟谁在一起,便不会再出轨,就连跟别的男人牵手,艾妮也不愿意。 “你天天在千诱,天天都遇见那么多女人。” “这话说的,我又没跟她们做什么,乱吃飞醋。那是我的工作,工作你懂嘛?没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怎么养你?嗯?”他说得头头是道。 “大伯,千诱不是你跟郁少一起创建的嘛?他倒好,自己跑了,把摊子留给你,月底回来拿钱就行。” “别再叫我大伯。”施仲珄一脸正经。 “大伯是爱称,又没有多一层关系在里面。” “叫我阿珄,要不老公也可以。” “闪开点,我还是叫你名字算了。”施仲珄这个人满身邪气,艾妮早知道他不是好人,却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大概是一时烧坏了脑子,希望以后不会后悔。 “艾妮,咬我。” “你发春呢?神经病。” “你的嘴烂了,隔壁房间的那个嘴巴也烂了,可我的却没烂,明天起床你要怎么解释?大嫂半夜勾搭小叔子?” “胡说八道。”虽是咒骂着,艾妮却想着施仲珄说的挺有道理,于是嘴一张,就咬了上去。 一个小小的牙印并不足够让施仲珄满足,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张嘴去反咬,艾妮是头疯狂的小兽,被咬了哪有不反咬的道理。把施仲珄咬得满嘴血,她才肯停止,施仲珄低笑了声,缓缓移动头颅,往她白皙的脖子上吸。 一下一个,一下接着一下,一个接着一个,渐渐的,从脖子转移到胸前。熟悉的酥麻感渐渐传来,艾妮伸手抓住胸前的头颅,骂道,“你少给我发春,春天早就过了。” “你是我女朋友,亲一下又怎么了,”他的声音流里流气的,带着朦胧的沙哑,十分魅惑,又咬了一口,转而坏笑道,“好小,高中生的都比你大。” “你才小,我这可是b。” “你敢不塞海绵么?” 这件事被男人知道真的很丢脸,艾妮脸色泛红,随口问了句,“你还玩过高中生?” “上学的时候玩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纯洁的善男信女,他也不隐瞒。 “那么点大,就学人家搞女人。” “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那么点大。” “变态,你起来!!” “嘘,”施仲珄控制住她的双手,凑近了她低声道,“门外有人。” “是谁?”艾妮半信半疑的问着,她听都没听到,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有可能是我妈。”李丝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怎么办?” “叫给她听听。” “我不。” 施仲珄将她碍事的睡袍全部拉开,厚实的掌往艾妮臀部上重重一落,艾妮啊的叫出声,随后听见男人的坏笑声,艾妮怒目相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害羞,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施仲珄轻而易举将她的身体翻过来,啪啪啪的又是好几下。 艾妮被打得疼,不停的叫,施仲珄打多少下她就叫多少声,听起来好邪恶,却能成功的让门口的人识相的走开。 “够了够了,别打了,疼死我了。”艾妮终于忍不住求饶。 施仲珄使劲揉了把,坏笑声,“胸不怎么样,这臀倒是挺让我喜欢,打着挺有弹性。” “老变态。”艾妮红着脸将给他褪掉的底裤穿上,并且将睡袍穿好,重新拉过被子。 “谁老了?我不就大了你那么几岁?” “三岁一代沟,咱们可不止一个代沟。不跟你扯,我可要睡觉了,明天有灭绝的课。” 施仲珄跟着躺下,长臂一伸,将人搂在怀里,意犹未尽的又吻了好几下,试图灭火,却没想到越烧越旺。无耻的他又伸出罪恶的手,探向无辜的小绵羊,试图再次吃一口,并且计划着完全吃掉。 唔—— 静谧的空间传来一声闷哼,施仲珄痛苦得脸色青紫,双手捂着裤裆直冒冷汗,艾妮帅气的收回腿,嘟囔道,“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我强来,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答应过我的。”声音细细的,去踹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她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你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半晌,施仲珄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哼,才交往那么点时间就想对我动手动脚,没门。你不是处男,我也不是处女,而且我不花你的钱,咱们公平相处。” “难道你就没有需要?” “你以为我像你?种猪。” “艾妮,那你给我具体时间,男女朋友这么处着,你不愿意是不对的,是不是?” 艾妮想了许久,随后答道,“半年。” “你干脆叫我去死。”作为一个健康的男人,施仲珄每隔半个月,就会找一个健康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发生一次关系,跟艾妮交往以来,还真没有找过女人。 “你们男人果然就是靠不住,半年而已,以后你老婆怀孕了你怎么办?难不成你还出去找?再敢过来,我踹死你。” “疯女人,”施仲珄咒了句,又再次贴上去,控制住艾妮不断挥动的手脚,添了几声,“我不管,四个月,最多我忍四个月。”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艾妮也不好反驳,索性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102章 真没出息 第二天一早,李丝就兴冲冲的起来敲门,开门的是头发乱蓬蓬的施仲珄,望着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的母亲,他面无表情,李丝对他眨眨眼,“怎么样?昨晚使劲没有?有没有机会怀上我的长孙?你这熊孩子,昨晚你还拒绝,背地里却偷偷跑过来……哎呀你的嘴,够猛的啊我的乖儿子哈哈哈……”李丝边说着边毫无形象的大笑,十分得意。 对于她的话,施仲珄并不打算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抬脚走出,把门带上,吩咐了佣人给艾妮送衣服进去。李丝见到了,又在一旁狂笑,“哈哈哈是不是衣服都撕裂了,阿珄,能耐的啊,但怎么说也得斯文点啊,人家小妮都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艾妮缓缓爬起,一头黑线,施仲珄的妈也够奇葩的。佣人送了衣服进来,她换好之后才发现遮不住脖子上的吻痕,只有一个,却在最明显的左侧,也不知道施仲珄安的什么心。 洗漱好将长发放下,艾妮朝镜子里看了一圈,发现不是很明显,这才出门。 穿戴整齐的施珄榭站在楼梯口,一脸阴沉,讳莫如深的眸子扫向艾妮,艾妮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手臂猛地被拽住,施珄榭冷冷的问出声,“昨晚你和他上床了?” “是呀,你不也知道么?昨晚他一直呆在我房里,刚刚才出去的,难道你没瞧见?还有,他可比你厉害多了。”艾妮抬头与他对视,神态自若,眸底却有不知名的东西在翻滚。 此话一出,施珄榭的脸色更加冰冷,眼底所散发出来的光堪比十里寒冰,连艾妮都感觉到他周身凉飕飕的,她却不管不顾他的情绪,沉声道,“放开!” “为什么要和他上床?我之前明明警告过你别靠近他的。” “我跟我男朋友上床关你什么事?滚开,我可是你将来的嫂子。” 一个“男朋友”,再来一个“嫂子”,纵然施珄榭巧舌如簧,是非能辩,这会儿也只能是哑口无言。无力感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逼得他不得不放开抓着她的手,施珄榭无力地垂下头。 心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概是看着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占有,尤其对方还是施仲珄,所以才会不好受。 “哼,你先出轨的你能怪谁?” 他顿了几秒钟,然后问出一句,“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把你的小弟弟切了,我就原谅你。”艾妮把话甩完,就转身下楼,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张珊正从房里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大步走到施珄榭面前,白眼与刻薄的声音一起传出,“还杵着做什么?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真没出息,下来吃饭。” 施珄榭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跟下去。 早餐餐桌上很是热闹,也比平时要更加丰盛,李丝差点就让人去买只鸡杀了回来庆祝,这两天她乐的呀,都没心情和张珊斗了,直招呼艾妮吃饭。施义荣脸色也挺好,艾妮与施仲珄有时候还会相视一笑,弄得另外两个人好不尴尬,仿佛施珄榭和张珊才是外人。 “不知艾小姐家里还有什么人?”张珊忽地问出这些话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除了帮佣的保姆阿姨,就剩下我和我爸爸了。”艾妮回答得倒是爽快。 “那你妈妈呢?” “跑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抛弃了我跟我爸爸,那个时候我爸爸没有钱,她喜欢有钱的男人,所以她就跑了。”这一次,她也很爽快,眼底的伤痕转瞬即逝,却逃不过饭桌上的人的法眼,施家一家都很精。 “呵呵呵……”张珊不明意味的笑了几声,收敛神色,随后又跟回头跟施珄榭说道,“苏家的千金刚留学回来,吵着要见你。阿榭,你还记得她吧,下次跟妈妈一起去,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儿呢,那姑娘还跟以前一样讨人喜欢。” “……”施珄榭默不作声,薄唇抿得死紧,眼底犹如死谭。把这两人拿出来对比做什么,从没发现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刻薄。 “小妮,等放假了再过来,”李丝这会儿肯定是偏心着艾妮,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张珊一眼之后便朝艾妮笑眯眯的开口,“阿姨带你出去玩,多乖的孩子呀,比某些脾气恶劣的人好太多了,我们家阿珄真有福气。” “谢谢阿姨。”艾妮依旧有礼貌,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有没有福气还是个事儿,光是这家世,就是没法比的。”张珊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她的眼尾略微往上翘,这会儿看起来还真像是狐狸,刻薄的狐狸。 “哈哈,人家是你什么人了?你谈家世?别人家的,算什么?把握好自己家的才是王道,叫阿榭带个女孩子回来看看啊……”看着张珊越来越黑的脸,李丝就得意,如果不是施义荣在场,她绝对会指着张珊的鼻子爆粗口,妈了个巴子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的儿子才是长子!很快长孙也要出来了!以后劈你巴掌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往哪儿躲!最好躲回你妈洞里去,别出来了,免得哪天被我踩死! “守住自己家的,再把别人家变成自己家的,这才叫本事。” “大早上的吵什么,吃饭吃饭。”施义荣出来打和,声音威严,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对于她们的斗嘴,他早就习惯了。 李丝美滋滋的转过头,一直帮艾妮夹菜,这四个人的气氛依旧很好,另外两个人却是冷到了极点。 向晴阳一早起床,祁明熠却比她更早,早就没了踪影。对于他的去向,她一向不关心,明眸淡如水,脸色更是如常,用过早餐,便自己开车去学校。 上午十点钟,李桂接到了从恒信首席执行官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立即给祁明熠转接进去,背靠着椅背的男人冷冷的出声,“贺总。” “跟晴阳离婚,恒信愿意出资。”贺祺单刀直入。 “抢别人老婆会不得好死的,”祁明熠无声的冷笑,乌黑如玉的眸子闪现过一丝狠鸷,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接着道,“贺总这么缺德,也不怕遭报应。” “要论起报应,你该遭受的,绝对不比我少,活该晴阳不爱你。” 祁明熠本来就有气,这会儿更是被贺祺幸灾乐祸的语气给激怒,特别是当他说向晴阳不爱他的时候,两条浓眉立即呈现狰狞状态,眼眸也一片怒火,善于伪装的他声音却是波澜不惊,“我是他老公,不爱我难道还爱你?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妻子,她还要给我生儿子。” “呵呵,很快就不是。” “自信过头了就是自负,请不要说不可能的话。”金牌庶女,佣兵天下 “同样的话还给你,眼前摆着血淋淋的事实还敢这么自信。” “你眼前摆着的血淋淋的事实就是向晴阳每天晚上都被我压在身下,使劲疼爱。每次她不听话的时候,我就使劲爱她,直到她听话为止,”祁明熠无声的嗤笑,随后啧啧两声接着开口,“有好几次晕死过去了,还出血了呢。” 那边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大概是有些喘不过气。贺祺稍顿几秒,忽然来了一句,“活该你爸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祁明熠的音调依旧平静无波,握着座机听筒的手却是狠狠用力,力气大到指骨渐渐泛白,再用力一点,听筒就会报废。 两个外称成熟稳重的男人,此刻正幼稚的展开骂战,说完爱人又开始说家人,虽是杀人不见血,却暗箭重重,稍微不小心,就会被直戳心扉的话语伤得鲜血淋漓,两败俱伤。 “你妈也不好受吧?” “你妈不也是一样?我听说你父母从来不正眼看你,你妈更是把你当赚钱机器来养,啧啧,真可怜,父不疼母不爱的,而我至少逍遥了二十年。” “我给你妈介绍个精神科的医生吧,国外的,应该能治好,还有你们家那个小哑……” 砰的重重一声,座机摔得粉碎,贺祺未说完的话,跟着一起破裂。祁明熠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陷在上面,如玉的黑眸点缀了无尽的凄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此刻正是一片哀戚,隐隐的,还夹杂着愤怒。 玩别的他在行,却玩不得用利如刀的语言跟人互捅,他会输的,因为他感觉到心脏会痛,刚刚说到向晴阳的时候,他就开始痛了。贺祺冷血,他也冷血,却不像贺祺,贺祺可以不顾父母,眼中只看得到向晴阳一个,可祁明熠不行,他还肩负着另外两个可怜的人。 只要他在,就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她们,就是用语言也不行,贺祺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他血偿。 贺祺伸手把电话放回去,面无表情的扯了扯领带,莹白的手指放在紫檀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心里没有报复之后冉冉升腾的酣畅淋漓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捅伤祁明熠的那一瞬间,他也伤了自己,失去向晴阳,永远是他心里难以磨灭的痛。 想到了向晴阳,脑海中也同时出现她的笑脸,是令他意乱情迷的美轮美奂。想到此,贺祺紧抿的唇线才缓缓松开,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向晴阳正在上课,兜里的手机不断震动,她却无法是没法接听,华倾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敢挑战灭绝师太。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贺祺,待要回拨之时,艾妮突然凑了上来,咬了一口上课偷吃到一半的零食,“谁呀?神神秘秘的。” “没……没有。”向晴阳吓得冷汗连连,跟贺祺“偷情”她实在是心虚,没有底气面对身边的任何人,就连祁珞纯净的眼神,也是令她心慌。 有时候她都要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想把心里不忠的念头压下去之时,那片等待爱情的花海就又出现在她脑海中,美好得令她向往,于是她又深深的抓住了贺祺的手。沉沦吧,自私一点。 “你干嘛讲话结结巴巴的?” “哪有,”向晴阳收回手机,装作不经意道,“推销东西的信息。” 艾妮狐疑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又把手里的零食吃完,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搭上向晴阳的肩,“走,我男朋友今天中午请吃饭,我义气吧,哈哈,知道你是电灯泡还带你去共享。” “那个叫大伯的?” “没错。” “……”向晴阳想问些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艾妮和施珄榭的事,也没见艾妮肯说。 施仲珄衣冠楚楚的倚着车门等着,嘴角轻轻牵开,弧度带了那么点邪气,见到她们过来,他简单和向晴阳打个招呼,便自然的牵着艾妮的手往前。这样一来,跟在身后的向晴阳倒是真的成了电灯泡。 中式包房内又是再一次满汉全席,向晴阳依稀记得,上一次的男人是施珄榭,这次已是物是人非,只是不知,那份情谊是否还在?艾妮笑得很开心,还是跟之前一样,施仲珄也能忍受她。这样就好不是么?合得来就行。 回学校的时候,向晴阳偷偷凑过去问艾妮,“施仲珄跟施珄榭这两个名字为什么那么像?” “你老公没告诉你,他们是兄弟?”吃饱喝足的艾妮边开车边朝向晴阳丢白眼,也难怪,刚开始她也不知道,虽说两兄弟长得一样帅气,可相貌是真的不一样,世界上名字一样的人何其多,更别说是名字像。 “没有。”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刚刚见到的是大哥,他爸爸娶了两个老婆,也不是娶两个,就是一个有结婚证一个没有。不过相处得不怎么好,成天斗嘴,我上次他家,要不是有他爸在场,他的亲妈和大妈都快打起来了……唉有钱人真是变态。” “……” 向晴阳拒绝议论别人的私事,所以选择了沉默。回到寝室里,才给贺祺回了电话,他似乎是一直在等,一响就接通,向晴阳平静的出声,“贺祺。” “为什么现在才回电话?” “早上在上选修课,刚刚才吃完饭。” “吃什么了?” 他问的问题似乎很无聊,向晴阳也无聊的应着,“饭呀,人是铁饭是钢,肯定要吃饭呀。” “你这个调皮鬼,”贺祺爽朗的笑了声,随后轻咳嗓子,开始说正事,“晴阳,你想好没有?” “嗯。”这一回,她应得很是坚决。 “晴阳,我真开心。” “但是祁明熠……” “不用担心这个,下午放学之后,你到门口等我,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给你办好,你签个字就行,我会负责让祁明熠签字。” 向晴阳有一瞬间的怔愣,想不到贺祺的速度竟是这么快,能和祁明熠离婚,本该是开心的才对,可这会儿,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失神的瞬间,贺祺唤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晴阳,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 “啊,我有。”秾李夭桃 “刚刚跟你说的别忘了,下午放学后就出来,今天我比较闲,可以亲自去找你。” “好,我知道。”似乎预见了与贺祺厮守相依的日子,向晴阳微微一笑,清丽无双。 挂了电话,回到寝室里。下午四点半,向晴阳把车开到学校门口。几乎一出来,就看见了贺祺的车,她连忙将自己的车停在路边,小跑过去,贺祺为她推开车门,让她跟他一起坐后座。 贺祺似乎很开心,嘴角边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都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向晴阳说道,“签个字就可以了。” 向晴阳伸手接过,右手捏着笔,大致将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待看到放弃所有财产时,她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本就没有想过要祁明熠一分钱。贺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磁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放心吧,不会对你吃亏。晴阳,我们不需要他的钱。” “好。”她轻应声,握着笔的手一再用力,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贺祺心花怒放的把离婚协议收好,向晴阳问了声,“万一他不肯签怎么办?” “晴阳,你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么?”贺祺不答反问。 “他妈妈还有祁珞。”向晴阳不傻。 “这就对了。”贺祺的声音含着几分狠戾,若是不肯签,那就别怪他卑鄙无耻。贺祺从不怀疑云舟能过得了这一关,毕竟祁明熠不是吃素的,只是他有弱点,而且是两个。 “你要从她们身上下手?” “哪儿会,”贺祺笑得很无害,如沐春风的脸庞让向晴阳真以为他从不会干缺德的事儿,只听见他转口说道,“晴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唯一,而他最重要的人不是你。” 也不知道怎么的,向晴阳清澈的水眸闪现过一丝伤悲,大概是觉得自己可怜,这个世界上,只有贺祺是最在乎她的。 从贺祺车上下来之后,向晴阳便直接开车回了清峰银纱,进门的时候,瞧见祁珞正在客厅里边咬苹果边玩拼图,佣人无数,她却形单影只。 “妈妈。”祁珞抬起头来,甜甜的喊了她一声。 向晴阳应了声,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玩。这次她没有帮忙,祁珞的思维已经足够自己应付,如果她那么依赖她,那以后要怎么办?本来就没有血缘,那份离婚协议,会将她们彻彻底底变成陌生人。 眼前是祁珞黑漆漆的脑袋,双马尾还是向晴阳今早上帮她扎的,到现在还好好的,没有一丝凌乱。祁珞很安静很乖巧,听话又懂事,可惜她是畜生的孩子。向晴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摸她小小的脑袋,祁珞感受到了,立马扔掉图块转过头来,扑进向晴阳怀里撒娇,年幼的她不懂得向晴阳此刻的心情,玩得好不欢乐。 祁明熠准时准点回来,脸色如常,吃过晚餐就去书房,走之前还摸了摸祁珞的脑袋,要她多吃点,祁珞甜甜的应着,知道了,爸爸。向晴阳沉默不语,对于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晚上背对着背睡觉,气氛冷到极点。 五一长假很快就要到来,在这之前,贺祺又给云舟董事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祁明熠忍着要杀死贺祺的念头懒懒的接起,“喂。” “祁董还不打算缴械投降?” “即使是兵临城下,我也不一定会输。” “那就别怪我强行破门。” 祁明熠斜着嘴角冷笑声,面色阴沉的挂了电话。李桂敲了敲门,之后便直接进入,恭敬的说道,“老板,西致的负责人答应半个小时之后与您视讯。” “知道了,出去吧。”祁明熠摆摆手,随后又拨通了清峰银纱的电话,让人把程锦慧接过去,并且把祁珞看好,呆在属于他的城堡里,看谁能动得了。 挂断电话之后,又想到了向晴阳,想让人也把她看紧,思考了几秒钟,还是没有。祁明熠眼神一紧,狠鸷在眸底闪现即过,这个吃了豹子胆的要敢跑去勾搭别的男人,他绝对会打断她的腿。 向晴阳鼻子一酸,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扶着方向盘的手空出一只来,擦了擦鼻子,继而专心致志的把车开回了清峰银纱。让她意外的是,程锦慧竟然会在这里,此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东西,医生和护士都守在身后。 祁珞在阴凉处骑自行车,没敢靠近,初夏傍晚的风凉爽舒适,摩挲着祁珞软软的发丝,弧度飞扬。程锦慧看了直乐呵,满心欢喜的对她招招手,“珞儿快过来,妈给你苹果吃。” 祁珞小脸一僵,眸底有恐惧在翻滚,她急忙从自行车上下来,匆匆跑向向她走来的向晴阳,抱着她的大腿弱弱的喊着,“妈妈……” 向晴阳弯腰把她抱起,大大方方的朝坐在石凳上的程瑾兰走过去,为防止她发疯,向晴阳轻轻喊了声,“妈。” “哈哈,”程锦慧乐不可支的笑出声,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岁月对她来说,比尘埃还要薄弱,“阿静还是你好,珞儿都不肯喊我妈。” “这是你的孙女,不是儿子。”向晴阳指着在她怀里缩成一团的祁珞,耐心的纠正。 “胡说,她明明是珞儿。” “这是珞儿的孩子,叫祁珞,你是她的奶奶。” “那珞儿呢?” “他在上班,祁珞要去上幼儿园了,他得挣钱。”向晴阳撒起谎来很有一套。 “咱们家有钱,不用他去,”纵然神经不正常,她也深深的意识到,住在这城堡里,哪儿会缺钱上学。程锦慧优雅叉了苹果块放进嘴里,嚼碎吞下后,又接着说道,“让熠儿去,他好会挣钱,哈哈。” “妈,他们就是在一起挣钱的。” “那均圳去哪里了?” “也是在一起,男人就要挣钱呀,他们说妈很漂亮,所以要多挣点钱给你花。”经常看到祁明熠这么哄眼前的女人,向晴阳多少也学到了些,知道怎么说话她才会高兴。 果然,程锦慧就让人找来了镜子,上看下看,左瞧右瞧,然后满意的笑出声,兴奋的眸子扫向向晴阳,“阿静你说,我是不是比小兰还要漂亮?” “肯定了,妈是最漂亮的,爸很快就会回来,他永远都喜欢妈,爸说小兰一点都不漂亮,我也觉得她一点都不漂亮。”恶语相向的事,向晴阳做不到,特别对方还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为了安宁,只能选择哄骗。植物大战虫虫 程锦慧心花怒放,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神情惶恐的祁珞,她笑眯眯的问道,“奶奶是不是很漂亮?” “……”祁珞抿着嘴,不敢和她对话。 “快回答奶奶,我教你的你忘了?” “妈妈……”祁珞呜呜出声,小脸埋进向晴阳胸前。 “不是叫我,奶奶送给你拼图你忘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祁珞就算只是个孩子,也能认出来这个奶奶跟上次那个“奶奶”明显不一样,这个奶奶都不会玩拼图,而且整天只喜欢照镜子。她扁着嘴,不肯出声,固执得像小牛。 向晴阳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垂首低声哄道,“你说她漂亮,等我放假,带你出去玩。” 祁珞思考了三秒钟,这才将视线投向程锦慧,不情不愿说了声,“她漂亮。” “祁珞,”向晴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破孩子是不是故意的,她故作严肃的威胁了声,“我的话你不听是不是?” “奶奶好漂亮。”迫于向晴阳的“淫威”,祁珞这才学乖。 精神不好就是精神不好,小孩子不是很情愿的声音,也能让程锦慧眉飞色舞,她一个人自得其乐,旁人却是觉得无比的凄凉。 祁明熠准时准点到家,在车上就看到三个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从程锦慧精神崩溃之后,他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估计是向晴阳给哄的。一扫先前的阴霾,心底一片明亮,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愉悦的弧度,祁明熠浅笑着下车。 在程锦慧面前,几乎每次他都得充当丈夫的角色,这次也不例外,他大步走到程锦慧身旁,笑着叫她小慧,然后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进屋吃饭。转头朝向晴阳使了个眼色,向晴阳急忙抱着祁珞跟上。 晚餐进行到一半,程锦慧神经兮兮的问一句,为什么珞儿和熠儿还没回来?祁明熠笑着答道,因为他们要赚钱啊,他们很孝顺,要挣很多钱给小慧,过些时间就会回来。程锦慧心满意足的笑两声,闭上嘴,优雅的吃饭。 有了祁明熠的控制,这餐饭吃得还算是和谐。酒足饭饱,各自散去,医生和护士带着程锦慧住在一楼,这样比较方便,等后院的洋房完工之后,她就搬去洋房,祁明熠已经不打算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祁明熠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瞥了坐在桌子前弄画稿的向晴阳一眼,两个人好久没说话了,他还真的感到了寂寞。特别是看到睡裙底下两截白皙的腿,上面若隐若现的酥胸,再往上是会让他喷血的锁骨,这让已经些许时间没吃肉的祁明熠呼吸一紧,小腹处蠢蠢欲动,他站在原地三秒钟之后,邪恶的朝她靠近。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向晴阳惊呼了声,还没反应过来脚底就已经悬空,天旋地转之间,她就被扔到了大床上。祁明熠紧跟着扑上去,摁住了惊慌的向晴阳,像个吸血鬼一样,张嘴就咬。 向晴阳痛呼出声,伸手去推那颗头颅,惊慌失措的喊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很喜欢不是么?”他抬头哼了声,想要继续,却又听见向晴阳抗拒的声音,“你起来,不要碰我。” “你又借了谁的胆子?”祁明熠面容不禁拉长,浓眉冷眼与她对视,俊美黑眸满是阴沉。 “我要跟你离婚。”也不知道这股勇气从何而来,向晴阳无畏他冰冷的目光,扬着下巴对他的墨黑的眸,小脸上满是坚决。 祁明熠顿了足足三秒钟,斜着嘴角冷笑道,“你现在仍旧是我的老婆,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没滋润你,所以你欲/火攻心导致记忆下降?” 向晴阳被他流里流气的话语激得面色通红,两只漂亮的眼睛明显涌起了愤怒的火焰,推着他的手握成拳,咬着的牙松开来,“很快就要离婚,你不要再碰我。” “由不得你。”感觉他腰部有所动作,向晴阳也顾不了那么多,弓起身子也不管是哪里是咬了上去,心里有多排斥她就有多用力。祁明熠惨叫一声,疼得呲牙咧嘴,“疯女人,快松开……疼疼疼,快松开嘴,我不碰你就是。” 听到这里,向晴阳这才松开,自己曾经就被他咬过,轻微用力她就感觉到疼,更别说她刚刚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好在没咬下来,要不祁明熠真的没法做人。向晴阳再也不看他一眼,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翻身就睡。 祁明熠还躺在一旁抽气,冷汗直流,这个疯女人,还好是咬上面,要是咬下面,搞不好她以后会永远寂寞。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开灯起身,找了些药涂抹,凉丝丝的感觉传来时,疼痛才有所缓解。 “我现在就跟你说明白了,你好好做着你的祁太太,我自然会对你好。你要敢动别的念头,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哼,想跟我离婚,除非我死了。”暂时放弃了侵犯向晴阳的打算,祁明熠恶狠狠甩下这几句话就闭上眼,被子被她强占,今夜他只有一个枕头,背对背而睡,同床异梦。 经过一个早上严肃的会议,云舟重新调整计划,有了西致的加盟,项目正常运作,财力上损失不大,时间也浪费了一点。 祁明熠奖罚分明,李桂扣除三个月工资,这让她痛得心在滴血,却又有些庆幸,还好没被炒鱿鱼。目前施工期间出现“失误”的工人要把他们处理好,交上报告,今晚六点,云舟在饭店包下了一层楼,由李桂带队,带领这些天返工的工人吃顿大餐,作为奖赏。 向晴阳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了消息,担心得连午饭都吃不下了,匆匆回到寝室里睡觉。哪怕先前的情况不是那么理想,可祁明熠这只畜生总是在最后时刻翻身,哪儿哪怕好对付。比如现在,迷失在海中央的他拨开了迷雾,踏上了西致的船,顺风而行,直抵港湾,成功上岸,连脚都没打湿。 和扬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宽大而明亮,男人的俊脸上却是乌云密布,郁流旌抿紧了红唇,深不见底的眸死死盯着财经网页上的最新资讯,越往下看脸就越黑。和扬和恒信联手请了银行各大行长出来“吃饭”,让祁明熠贷不到款,他老子那关他们也设防了,祁明熠绝对不会朝他老子求救的,这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不想云舟竟然会和西致扯上关系,浪费了大把时间和精力谈好的项目让西致一上来就占了个大便宜。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这个套要是下得不好,又或者说是狼太狡猾,那下场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场波诡云谲,迷雾重重,此刻你站在最高处,下一秒就有可能跌得粉身碎骨,不想死的,那就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云舟和西致,便是如此,谈不上是谁帮了谁,也不是谁比谁强。 葱白而纤长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檀木桌面,郁流旌拧着眉思考了十几秒钟,最后还是拨通了贺祺的电话。 第103章 我想回家 “打官司。”他单刀直入。 “这个不用你说。”贺祺也不拖沓。 “律师我已请好,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郁流旌嘴角牵出得意的弧度,脸上的乌云渐渐散开,深眸熠熠。千诱每处都有摄像头,祁明熠吃了多少甜点,他一查便知,婚后出轨,足以将这场不堪的婚姻击垮。 “我也请了律师,证据我也有。” “那么,接下来,就看晴阳愿不愿意了。” “她会愿意的。” “目的达成,你我各走各的,再次见面,便是你与我争夺之时。” “这个当然。”贺祺挂了电话。 他们之间不是朋友,不是敌人,纯属利用的关系。贺祺俊脸阴沉,稍微调整好,才拨了个电话给向晴阳。 向晴阳翻来覆去的没能睡着,明天再上一天课,后天便是五一。贺祺说要带她去法国,可祁明熠就是没签字,婚没离成。心里正烦闷,枕头底下的手机不断震动,心想着是贺祺,拿出来看的时候果然是贺祺,向晴阳立马接通。 “在干嘛?”贺祺的声音很轻松,自己就算是有压力,也绝对不传染给向晴阳。 “睡觉。” “午饭吃的什么?” “和昨天一样。” “有没有吃饱?” “肯定有了。”向晴阳真的是撒谎精,这些谎话她几乎都是脱口而出。 贺祺轻笑了声,闲聊完了,音调才变得正经些,“带你去法国的时间,可能要往后拖。晴阳,这些天我们先不要见面,你也不要和别的男人接触,免得给落个出轨的罪名。” “要打官司吗?”向晴阳紧张兮兮的问了声。 “对。” “好,我知道了。” “你人出现就好,其他的有我来安排。” “贺祺,我都知道。” “乖。” 他的声音让她放松了许多,向晴阳淡淡吁出口气,嫣然一笑,眸光清浅得让人失神。贺祺似乎是感觉到了,轻轻呼吸着,均匀的呼吸声似乎通过了手机,与向晴阳的交缠在一起。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不说话,也不挂断通话,似乎这样就很满足。 一直到向晴阳的手机没电,这通电话才被挂断。向晴阳收回手机,抬眸的瞬间,不经意对上对面卫迦栗不明意味的笑,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她刚要开口问她笑什么,卫迦栗就卷着被子翻过身,向晴阳到喉咙的话,不得不咽下去。 卫迦栗很奇怪,自从出院后,就没再见她说过话,也没见她跟任何同学来往,孤孤单单,像是一缕幽魂,向晴阳才会觉得她刚刚的笑很诡异。艾妮不在,向晴阳也没想过找她搭话,拉过被子就睡。 祁明熠和向晴阳处于冷战状态,一张床分两边,今晚也是如此,中间仿佛有一条三八线,背对背,各自都不越过。 第二天下午,向晴阳一出学校,就回了清峰银纱。祁明熠也回来得比平时要快,放长假就是不一样。 吃晚餐的时候,天空骤然间阴沉,乌云滚滚,没过多久,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雨声震响了向晴阳耳膜。抬眸望见祁明熠嘴角边似有若无的坏笑,霎时间,她的心跳得比雨落得更快。垂首吃饭,面色却不是很好,向晴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向晴阳吃过晚餐,就放下碗起身回房,钻进浴室里。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祁明熠随意又惬意的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胸前裸/露大片春/色,引人遐想,乌黑的短发半干半湿,看样子是在别的房间洗过了。 向晴阳收回视线,抬脚走至床边,尽量无视身后两道对她穷追不舍的炙热目光,掀开被子之际,祁明熠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去你的邮箱看看,我给你送了份大礼。” “……”向晴阳身形一僵,眼中疑惑之色尽显,几秒钟过后,她还是选择无视,掀开被子,脸色十分正常,动作却格外僵硬。 “最好是去看看,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他笑得很好看,笑声听起来却格外恶毒。 祁明熠语毕之时,向晴阳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他略带警告的音调搅得她心神不宁,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没敢再躺上去。向晴阳双眸移向沙发上嘴角噙着坏笑的祁明熠,很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每次他这么看着自己笑的时候,就是她倒霉的时候。 思考片刻,向晴阳还是掀开了被子,下床去开电脑。祁明熠向来狡猾得很,她也不知道他给她发了什么。 邮箱一打开,向晴阳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十分钟,直到祁明熠得意的笑声传入她耳中之时,凝滞的瞳孔才有所波动,向晴阳颤抖着起身,双腿发软的走到祁明熠跟前,蹲下他脚边,颤抖着问出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他的回答很无辜。 “你是不是准备做什么?” “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明熠蓦地凑近,面容足以颠倒众生,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狠毒,“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蓄着泪水的眼眸近在咫尺,向晴阳的神情可怜得像只即将被吃入腹中的小白兔,恐惧而又无辜,委屈得令人疼惜。祁明熠却是冷眼决绝,不为所动,大部分女人有了孩子就会安定下来了,但有孩子的前提是要合体。 眼眶如同开了闸,泪水汹涌而激烈,向晴阳面如土色,小手拉着他的睡袍,指骨泛白,低求出声,“你不要再这么对我……” “我们是夫妻不是么?” “我们马上就要离……” “你还敢谈离婚?”他冷着声音打断,蓦地低头凑近,葱白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对,狠鸷的眸光与无助的瞳孔对上时,向晴阳注定溃不成军,祁明熠没有一丝怜惜,掐着她下巴的手一再用力,“谁允许你离的婚?你问过我没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搭别的男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收敛就算,还敢偷偷计划着打官司?你斗得过我?偷偷摸摸的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是在等时间,大家刚好放假,有的是时间,我玩死你。” “我不谈离婚,你放过我,我再也不离婚了……”她哭着说,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情,向晴阳真是恨死了跟他一起合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这件事来得更让她厌恶。 “去,给我躺好了。”他再次强势的命令。 “……” “别再让我说一次。”祁明熠把话撂下,站起身,直奔电脑。 向晴阳吓得心尖一颤,连忙起身,“我马上去,我马上就去,你别这样。”她连滚带爬的移向大床,乖乖躺在上面,屈辱的张开腿,眼泪直流。 祁明熠顿住脚步转身,本要探向电脑的魔爪残忍的探向了向晴阳,面无表情的一把解开她身上多余的束缚。深邃而优美的锁骨好比催情剂,小腹处瞬间被燥热席卷,他垂下头,嗅着她迷人的体香,眼眸闪现过残忍的寒意。 向晴阳微微侧着头,瞧见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到落地窗上面,她正屈居于别人身下,承受着莫大的屈辱。察觉到身上的祁明熠腰部有所动作时,她突然睁大了眼眸,伸手用力将他推开,跳下床捡起衣服披上,夺门而出,比上次逃得还要快。 渐渐入戏的祁明熠根本没防着她,导致她第二次从他手中逃脱,同样的场景再现,他却不像上次那般悠闲,快速捡起衣服套上,只是还未冲出去,便听见外面传来了惨叫声。 扣扣子的手一抖,祁明熠明显颤了下,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怔在原地几秒,这才疯狂的追出去。 璀璨的灯光下,向晴阳一动不动的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鲜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夺目而刺眼。祁明熠重重跌坐在地上,面色发白。 …… 医院里一片冰冷,气氛压抑到极致,灯管里倾泻而出的光泽死气沉沉,如同祁明熠的脸色。他半倚着白色的墙壁,灯光把他的身影拉长,显得寂寥而落寞。又一个未熄灭的烟头被扔在地板上,下一秒,被一只皮鞋踩灭,碾它的那只脚在发抖。 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上次挨了一拳,刚刚又挨了两拳,两片镜片都被祁明熠打烂。因为他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对不起,祁太太流产了,胎儿已经四周大。这比上次说的没有怀上要让祁明熠来得更加心痛。 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关系,算算日子,大概就是那次怀上的,他明明带她来检查了,为什么检查不出来? 微微颤抖的手垂在身侧,祁明熠没有力气再去点下一支烟,就那么呆呆的站在病房外,一向灿若星辰的眼底此时已是一片憔悴,天生厚脸皮的他第一次觉得没有脸面对向晴阳。好不容易盼来了,现在却没有了,他敢肯定,绝对是个胖儿子。 祁明熠沉默了许久,才伸手转动门把,小心翼翼走进去。向晴阳还没醒,他的动静大些都无所谓,可他就是轻轻的,彼时冰冷的眉眼,已是一片心疼。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祁明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床前垂头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敢抬首,将视线移向向晴阳苍白的脸,本来就瘦,这会儿带着病态的苍白,更是显得脸小。祁明熠伸出手,爱怜的抚摸她脸庞,喃喃了句,对不起…… 心里无限惆怅,脸上尽显无奈,落得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窗外星星稀疏,光芒暗淡,却暗不过祁明熠的眸光,长睫轻轻眨动,竟感觉到了濡湿,他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喉间难受的哽咽了下,神色凄楚。 向晴阳转醒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她又做噩梦了,这个梦好恐怖,有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在对她招手,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眸,看到的却是沉郁的灯光。感觉到身上冒出来的冷汗,她缓缓眨动眼睛,明白这里是医院的时候,祁明熠担忧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晴阳……”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之后,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隐约也能猜到发生了事,心里万分难受,向晴阳脸色却平静如水,对男人的呼唤置之不理,整个人似乎处于呆愣中。 祁明熠又吞咽了口,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孩,孩子……以后,我们可以再有。”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这样我也不会威胁你,更不会对你做那些事。”他不是在抱怨和责怪,只觉得有一股挫败感在心底蔓延,整得他难受至极。 “……”她哪里知道自己有了,感觉想吐的时候,向晴阳只以为是因为觉得祁明熠恶心才这样,怎料是真的有了。 “对不起。”高傲如他,却还是将这句话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口,祁明熠难得垂下高贵的头颅,对一个女人承认错误。 “……” “邮件里的东西回去之后我就删掉,我们不离婚,老婆,我们好好过吧,好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试下爱我?你对我好一点,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晴阳,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而不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你,反正我就是爱你,看见你摔倒在楼下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真的好难受……”那一刻他真的吓到了,跌坐在地上发愣的时候还是赵玉推醒他的,心急如焚的抱着向晴阳到医院里来,得到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 “你还爱着别的男人我知道,可贺祺有什么好的?他欺骗你,抛弃你,玩弄你,而我却带你领证,给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正眼看我?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你非得这么折磨我,如果真的是,那让我来还好不好?我们不离婚,我补偿你一辈子。”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奈与真诚,喉咙哽咽得发疼,一想到向晴阳会一辈子都不爱他,祁明熠就觉得难受。 半晌过后,向晴阳才面无表情的出声,“我不跟你离婚。” 听到她的话,祁明熠沉痛的脸色总算是有一丝好转,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哽咽着喊道,“老婆……” 孩子没了,他比向晴阳更难受。 “我想回家。” “好,”祁明熠毫不犹豫的答应,“我带你回,现在就回,回我们的家。” 叫来了门口守着的人去办出院手续,祁明熠不顾医生好心好意的阻止,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抱着向晴阳出了医院。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到齐,祁明熠把向晴阳抱过去,轻轻放在床上,唤着家庭医生上前,给她继续输液。 大概是药物在作祟,向晴阳困得又缓缓闭上眼,被黑暗淹没的前一秒,她还看见祁明熠一脸担忧的坐在她跟前,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憔悴。 天微微放光,原本是愉快的假期,却迎来了伤悲这个不速之客。见瓶子里的营养液快要输完,祁明熠轻轻站起身,唤来了护士,替向晴阳拔出,然后遣散了人。拉好窗帘遮挡住强烈的光线,洗完澡的祁明熠想上床去睡,却又担心自己睡相不好碰着她会痛,只得抱着枕头去挤沙发。 祁珞哭着睡着了,又哭着醒了,两眼通红,嗓子疼得要命,感觉又有腥甜涌上喉咙,她霍地从床上坐起来,艰难的吞咽了口,试图压下即将喷口而出的腥味。轻喘了几口气,大概是最近调养得比较好,这回破天荒的没有吐血。 玉姨昨晚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哎呀,那个小贱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不过也好,总是出去偷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少爷的种…… 妈妈肚子里的小蝌蚪没有了,祁珞好难受啊,她把赵玉赶了出去,砰的甩门,一直哭,累了就睡着了……觉得人好受了些,她溜下床,赤脚走到祁明熠房门口,踮起脚尖转动门把,悄无声息走了进去。 祁珞的头发乱蓬蓬的,站在向晴阳床前看了许久,最后才决定去跟祁明熠挤沙发。祁明熠睡眠浅,一旁有动静,也就醒了,睁眼一看,才发现是祁珞,看到她小脸满是泪痕之后,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哭?”声音疲惫而沙哑。 “小蝌蚪没有了。”祁珞说着,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什么小蝌蚪,不许再哭,”祁明熠抓开她的手,将她抱上沙发,按在怀里,她真的好小,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一点都不觉得挤,“以后还能有,所以祁珞不要再哭了。” “可是妈妈好难受。” “你要是再哭,她会更难受。” “那祁珞不哭了。” “是谁告诉你的?” “玉姨。”没有心机的孩子,连撒谎都不会,又怎么会懂得隐瞒这些。 嗜血的寒光从眸底一闪而过,祁明熠脸色黑了三分,赵玉爱嚼舌根,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很多时候他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要太过份,他绝对不找她的麻烦,毕竟她是陪着阿静过来的,不好做得太绝。可纵容却换来了变本加厉,害得祁珞又哭,所幸没有吐血,否则他必定扒了她的皮。 “爸爸。” “嗯。”稚嫩的声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祁明熠轻应了声,脸色总算是好了些。 “祁珞要两只小蝌蚪,一只弟弟一只妹妹。” “好,都答应你。”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小脑袋,柔情也跃然眼底。 “妈妈不肯。” “哪里会不肯,她肯。”一点都不意外祁珞会说出这样的话,向晴阳真正对她好的日子屈指可数,这点祁明熠还是清楚的。 “好棒。”祁明熠话音一落,就传来她的欢呼声。 “不过祁珞以后不能再哭鼻子了,这样才有小妹妹和小弟弟。” “好。”她满足的应声,小孩子就是这么好骗,前一秒还泪水四溢,这一秒就笑逐颜开。 祁明熠将她抱紧,一起闭上眼。中午日上三竿时,两人才转醒。祁明熠的动作轻轻的,抱着祁珞刷牙洗脸,出来的看到向晴阳还在睡,便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吩咐人熬了汤,安置好祁珞之后,祁明熠把汤端到房里,放于桌上,轻轻推了推眼眸紧闭的向晴阳,柔声道,“晴阳,快醒醒,起来喝点东西。” 向晴阳早就转醒,这会儿她也不装睡,出乎意料的乖巧,听从祁明熠的话睁开眼睛。见她这么听话,男人憔悴的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丝笑意,伸手将向晴阳扶起,祁明熠亲自伺候,怕汤会烫,还十分细心的吹凉,感觉差不多,才送进向晴阳嘴里。 就在祁明熠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题的时候,向晴阳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发现了“贺祺”两个字,脸色骤然间阴沉,见向晴阳没有反应,他便拿起接通。 “晴阳。” “你有什么事?”听着别的男人这么亲昵的叫她,祁明熠心里一阵不爽,火气硬生生忍着,他已经决定了要温柔的对待向晴阳。 听见是祁明熠,贺祺的语气瞬间变得恶劣,直言直语道,“叫她听电话。” “我警告你,别再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有,也别再想着要她跟我离婚,你要是不出现,她早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你们收集的证据什么的,都不管用,就算真的上了法庭,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法官宣判我们离婚?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我老婆已经答应我了,不跟我离婚,要和我好好过,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叫姓郁的最好也放弃,觊觎别人的老婆算什么?别再来惹我,我要不高兴了就断了你们的命根子,真要和你们认真玩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千万别质疑我的话。”捏着手机的手不断用力,手背青筋暴起,祁明熠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两个贱男人,没看到都觉得碍眼。 “说完了?”传来贺祺漫不经心的声音,刚刚祁明熠说的,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叫晴阳听电话。” “给老子滚!!” 在祁明熠要摔手机的前一秒,向晴阳朝他伸出手,“给我。” “老婆。”祁明熠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 “我来跟他说。” 似乎明白了她要说什么,祁明熠这才放心的把手机给她。向晴阳接过放于耳边,声音波澜不惊,“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老公会不开心。” “晴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他又威胁你?”贺祺的声音略带了点诧异,明明说得好好的,如今却变卦。 向晴阳依稀能想到他拧着眉毛的模样,尽管心里会痛,她却把忧伤一寸寸的掩饰好,十分平静的接道,“贺祺,我不离婚了,你也别再打电话给我,免得外面的人说闲话,对你我都不好。” 语毕,她再也不给贺祺回答的机会,快速挂断手机,当着祁明熠的面,把贺祺拉入黑名单,随后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抬头对上祁明熠满意的眸光,“我还没吃饱。” 向晴阳的这些举动让祁明熠从痛失孩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轻笑一声,乌黑如玉的瞳孔盯着她的脸庞,体贴说道,“把汤喝完,不够我再让人送上来。” “好。”她微微颔首,眸光平静无波。 “晴阳,我们好好过,”祁明熠面带真诚,继续舀着汤往向晴阳嘴里送,缓缓接道,“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跟我说,我会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爱的女人,唯一的老婆。” 向晴阳只是点头应声,对于这些,她本就不计较太多,爱不爱无所谓,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 “还有,别听外人胡说八道,我妈和祁珞跟你不一样。” “嗯。”向晴阳觉得诧异,曾经贺祺也跟她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 “你不要吃她们的醋,”祁明熠嘴角缓缓牵开来,温和的目光在向晴阳的脸上和碗里来回流连,“你是你,她们是她们,晴阳,你很聪明,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知道。”她轻声应着。 “乖。”他大为满意,嘴角点缀着柔和的笑意,眸光格外深邃。终于听话了,真乖,真好。 喂饱向晴阳的肚子,祁明熠这才下楼自己去吃饭。赵玉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祁明熠想起了她爱嚼舌根的本性,沉思一秒钟,边走向餐桌边开口道,“明天你回我妈那里去。” 赵玉大为疑惑,“少爷,夫人最近的情况很稳定,我留在这里也可以的。” “叫你去你就去。”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却给人以不容反抗的气势。 赵玉只得点头,“是。”反正后院正在建洋房,到时候程锦慧搬过来了她还可以回来,哼,楼上那个小贱人,有她在看她还能打什么坏主意。 五月的天气有些热,吃饱饭的祁明熠不仅关了冷气,还抓了被子帮把向晴阳盖了个严严实实,以防留下后遗症。向晴阳虽感觉到热,可也没反抗,好在下起雨来了,温度下降了许多,夹杂着闷闷的雷声,像是谁在哭诉。 祁明熠抱着电脑坐在桌前,祁珞也抱着本子坐在桌前,两个人的身影从清晰到模糊,向晴阳缓缓闭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桌子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祁明熠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估计是那只讨厌的苍蝇。浓眉微皱,他伸手拿起手机,果断关机,随手扔出窗外。明天就去给向晴阳换号码,卡他们还怎么骚扰。 “爸爸,这是妈妈的手机。”祁珞有必要提醒,爸爸摔手机砸手机扔手机踩手机的习惯真的很不好。 “我重新给她买一个。” “祁珞也要。” “你要去上学么?去的话我就给你买,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天天呆在家里很无聊。” “祁珞不想去。”她心虚的垂下头,最近祁明熠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说起这个话题,很讨厌。 “我给你买新的自行车,你不是喜欢骑自行车么?我让人骑自行车送你去上学,你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 “坏东西。”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脑袋。祁珞不愿意和别人交流,让祁明熠很是烦恼,已经四岁了,却缺乏人类的本能,这会影响她的身心健康。 敲门声突兀的响了两声,之后便传来佣人柔和的声音,“少爷,有人来电,要找您。”知道向晴阳要休息,她不得不把声音放小。 祁明熠站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问道,“谁?”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男人。” 祁明熠摆手让人走开,抬脚踏出房门,走至楼下接听电话,当他最讨厌的声音传来时,祁明熠的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薄唇紧抿眸光骇人,果然又是贺祺。 妈了个巴子的!! “再跟你说一次,别再来骚扰我老婆。”祁明熠咬牙出声,屋外的雨声淅沥沥,他的声音却更加深沉,隐隐还夹杂着一股火,黑着的脸叫佣人不敢上前。 “出来开下门,不然我就带人闯了。” “有种你就闯,你要闯得进来我不姓祁!” “你他妈给我出来开门。”贺祺难得爆粗口。 “去你妈的开门,滚!!”祁明熠啪的挂断电话,不例外的顺手砸了,那动作利落的一旁的佣人吃惊,也不知道要砸多少回,才能练就他这样的身手。 抬脚大步上楼,祁明熠走了几步又回头朝管家吩咐道,“把谷旭叫上来,千万别让外人闯入。” “是。” 祁明熠这才放心的上楼,开什么玩笑,情敌找到家里来,这年头,小三都那么疯狂,大胆。贺祺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耻狂徒,亏向晴阳还深深的迷恋他,呸,想到这个,祁明熠就来气,但不能发火,他只能化怒气为叹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推门而进。 最近很忙,别人放假,他还有事要做,让人送了零食上来塞住祁珞喋喋不休的小嘴,祁明熠便埋头进入到繁忙的工作当中。 向晴阳晚上的饭,还是祁明熠亲自喂的,畜生转性了,温柔又体贴,正往好男人的方向前进,只希望向晴阳能够喜欢眼前这个正在喂她吃饭的他。祁明熠笑着勾搭她讲话,“这些天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好。”她的声音和语气,一直都是轻轻的。 “晴阳,你对我好点,我会对你一辈子都好。”这些话说过无数次,可他每次开口的时候,都像是在承诺。当承诺太多次,对于对方来说,那就是一文不值。 “嗯。” 目前的情况来说,只要向晴阳不想别的男人,祁明熠就很满足。在他的人生里,最难的事情,就是让向晴阳彻彻底底爱上他。 喂饱向晴阳,祁明熠才下去自己吃饭。上来的时候又去打了热水,体贴的帮向晴阳洗脸擦身子,像是男佣一样,全部忙完,才自己去洗澡。 到底是娇贵的大少爷,睡了一早上的沙发,竟然腰酸背痛,穿着睡衣的祁明熠望了眼向晴阳旁边的位置,思考了几秒钟,还是爬了上去。静静躺在一侧,身前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里蔓延,祁明熠试着叫出口,“老婆。”也就是想看她睡没睡。 “怎么了?”白天睡了那么多,向晴阳现在哪里睡得着。 “今天我扔了你的手机,改天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嗯。” “下午贺祺又打了电话过来,我把他骂走了……以后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好。” 她的随口应声,却让祁明熠没来由的感到开心,忍着凑上去亲她的冲动,他喜滋滋的闭上眼,“晴阳,睡吧。” 向晴阳没有再回答,沉默的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施珄榭边打呵欠边从楼梯上下来,餐桌上出奇的安静,待坐上去之时,才发现少了施仲珄。张珊瞥了眼他额头上那道小小的疤,郁愤的开口,“你的头到底谁打的?竟然在上面留了疤,主治医生是谁?庸医,连这么一道小小的疤痕都治不好。” “你不也说了是小小的疤痕,治不治无所谓。”这是故意要留下的,施珄榭满脸不在乎,慵懒的眸子悄无声息的滑过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这畜生哪里去了。住在家里,就为了要监控施仲珄的行踪,看他夜夜归家,施珄榭多少松了口气。 “以后出去外面,别说你是我生的,丢人现眼。” “珄哥去哪里了?”施珄榭无视她的刻薄,问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去小妮家里了,今天一早出去的。”答话的是神采奕奕的李丝,事情来得突然,为了购置些礼品给未来的亲家,硬是拖着他的儿子和准儿媳多留了一天,要不是施仲珄拦着她,今天她准会带着户口本跟过去,骗人领证,然后生长孙。 闻言,施珄榭手里的叉子差点落地,嘴里美味的食物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眼神一紧,心中惆怅感十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清了清嗓子,施珄榭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见亲家呗,小妮说,亲家公喜欢阿珄喜欢得紧,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李丝不忘得意,瞥了施义荣一眼,见他面带笑意,她越发兴奋。张珊最近失宠了,她能不兴奋嘛,总归来说,她生了个出息的儿子。 “今天跟妈出去玩,上次都给你约好了,可你倒好,竟然放人家鸽子,那可是留学归来的苏家的千金。”张珊不成器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玩女人她不反对,可倒是带一个回来看看啊,长子的位置给别人抢了,别让长孙的位置也给别人抢了去。她甚至觉得,就算是外面的野女人生的,但只要是施珄榭的,她就认了。 “没兴趣。” “也对,哈哈,阿榭还小,不急。按理来说,阿珄是哥哥,应该早娶。”见施珄榭跟她亲妈唱反调,李丝在一旁幸灾乐祸。 “不过就是相差了那么一个月,还哥哥。”张珊不服气的反驳,哥哥和弟弟的称呼,是她最敏感的。 “别说一个月,就是一秒钟,那也是哥哥。”李丝无比得意,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 “那么多话做什么,赶紧吃饭。”施义荣总能恰到好处的出来打和,这个习惯已经维持很多年,有时候不看她们斗嘴,都不习惯。 “好,我吃饭。”李丝很识相。 第104章 恋爱白痴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话了,张珊还能怎样,只能把话都咽回肚子里,找准机会,将语言化成利剑,把李丝戳个体无完肤。 施珄榭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餐,抓起车钥匙,夺门而出。还好看艾妮身份证的时候记住了她的家庭住址,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艾妮的家离封度市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车技特好的施珄榭一个半小时就赶到了。抬眸望了眼眼前的别墅,还算可以,但跟自己家的比起来,那真的差远了,他停好车,上前去按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看着打扮,估计是帮佣的保姆,挺懂礼貌,但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一口浓重的乡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艾妮。”施珄榭斩钉截铁。 “小姐出去了。” “去哪里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到底是陌生人,保姆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你们家是不是来了个男人,叫施仲珄?我是他……弟弟。”他还是将这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关系给说出了口。 一听到他这么说,保姆算是释然了,恢复先前的斯文有礼,冲他道,“请你等等,小姐和珄少爷出去了,我进去通知下老爷。”说罢,她便急匆匆回了屋里。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休闲服装的中年男人出来了,看起来大概也就四十出头,挺精神。艾宏光热情洋溢的打开大门,热切的说道,“是阿珄的弟弟啊,快请进。” 施珄榭瞧了几眼,终于明白艾妮长得像谁了,艾宏光这么热情,他也不好再装酷,当即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熟络的打招呼,“叔叔好。” “快进来,这外面的天气有些热,老吴,快去泡茶。”艾宏光一边把人带进去一边吩咐人。 客厅里很空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看起来很温馨。施珄榭一直很纳闷,艾妮家是镇上的首富,开车过来的时候,却见到有的房子都比他们家的好,这幢两层楼的小别墅,在他眼里,实在是磕碜。 难道是守财奴?或者是小气鬼?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上亿资产? 带着种种疑问,施珄榭大大方方的坐下,一点都没有为自己来人家家里做客没有带礼物而不好意思,接过吴嫂递过来的茶水就喝,甚至想着早知道就叫司机开车,害他那么渴。 “艾妮和……我哥去哪里了?”他放下茶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出去买菜了,你想吃什么?我打给电话,让他们都给带回来。” 施珄榭抽了抽嘴角,碍于有长辈在场,俊脸只阴沉了半分,妈了个巴子的,施仲珄真不是人,拿黑钱的竟然陪女人去买菜。他收拾好情绪,又问了句,“去哪里了?” 买菜还能去哪里买,艾宏光笑了两声,“菜市场啊,去了有一会儿的时间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叔叔,我哥是不是经常来?” 说到施仲珄,艾宏光那是相当满意,他爽朗的笑了声,岁月在他眼部留下的痕迹隐约可见,“艾妮那丫头不懂事,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正好腰疼,这小子愣是记住了,背着艾妮,找了按摩师上门来,托他的福,我这老毛病好了不少。” 找按摩师,他也会,施会所就不知道有几个按摩师,手技都是好到令人发指的,搞不好施仲珄就是从那里找的。施珄榭在心里冷哼一声,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看来叔叔很喜欢我哥。” “这孩子很细心,重要的是对艾妮也好,不让人喜欢都难。”这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未来女婿最重要且又最普通的要求了。 吴嫂又送了水果上来,艾宏光热情的招呼,“孩子,自己拿着吃,不要客气。” “好。”施珄榭总算是感觉到了不好意思,空手而来,还要吃别人的东西。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没过一会儿,就见着一对人影走了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手里各自都拎着菜。在看到施珄榭的时候,艾妮和施仲珄都愣了一下。 率先反应过来的施仲珄,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弟弟竟然也跑过来了。”都交代过李丝不要说的了,可她还是说了,天天那么得意。 “我这不是想哥哥了么。”施珄榭咬了一口苹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语气正常,嘴角却噙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嘲讽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艾妮。那么点时间没见,竟然变漂亮了,从前他觉得艾妮很丑,瘦得全都是骨头,摸着都不舒服,现在看起来好像是长了些肉,只是不知道摸起来如何。 “小姐,珄少爷,把菜都给我,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做饭。”吴嫂走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菜,径直进了厨房。 在艾宏光的招呼下,艾妮和施仲珄都走上前,一起坐在沙发上。艾妮屁股刚碰着沙发,就找了借口离开,说是去帮吴嫂的忙,施珄榭的目光实在是令她不舒服。 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各个面色自然,却有尴尬在空气中悄然蔓延。施仲珄轻咳了几声,提议跟艾宏光下象棋,艾宏光最爱的就是下象棋,而且很难找到像施仲珄一样的对手,立马答应。 施珄榭坐在一旁,早就知道施仲珄藏得深,却没想到这么深,竟然连象棋都会,而且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两道浓眉拧在一起,似乎是在沉思,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施珄榭轻轻的哼一声,起身要去厨房。 施仲珄右手执棋,深邃的眸光悄无声息的瞥了往厨房里走的背影一眼,凉薄的唇微抿,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落棋,微笑恰到好处,“吃叔叔一只相。” “好小子,上次来才学会的,这会儿就杀出这么一条血路来,哈哈,好久没有过对手了。” 和谐的气氛从身后扑来,施珄榭身形一僵,眸光有一些迟钝,不就是会下象棋吗,哪天他也去学,切。收拾女人要紧,看得出来这个父亲对女儿百依百顺,征服女人了就是征服了艾家,施仲珄打错算盘了,竟然从老东西身上下手。想到此,他一扫阴霾,抬脚大步进了厨房。 艾妮不冷不热的瞥了进来的人一眼,埋头切肉,“你进来干什么?”谁都知道这话是对施珄榭说的,而且怎么听都有赶他出去的意味,正在调面粉的吴嫂觉得奇怪,但也装作没看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我进来帮忙。”他干笑了声,随口找了个借口。 “那好,你来啊,”艾妮又不是胆小的老鼠,没理由他追到哪里来她就跑开,把菜刀丢下,冲他道,“你来切。” “……哦,好。”面对切肉,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施珄榭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应一声,急忙过去,有模有样的拿起菜刀。 艾妮站在他一旁,动手择菜,面色正常的嘱咐道,“不要太薄也不要太厚。” “知道。”应得底气十足,拿着菜刀的手却是十分僵硬,施珄榭落下刀,好半天才切出一片来,还好不是那么丑,至少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不代表能入得了艾妮的眼,她秀眉微皱,目露嫌弃的说道,“再切不好就滚出去,少来这儿搞破坏,连切肉都不会,真不知道你还会什么。” 听着她恶劣的语气,他没有动怒,美眸微微转动,居高临下的施珄榭无意中看到了艾妮胸前的春光,眼神一紧,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连这里也变大了。吞咽的动作伴随着滑动的喉结一起,收回视线,他厚脸皮的应了句,“我还会上床,而且功夫特好。” “是啊,一个晚上搞好几个,有了女朋友也出去乱搞。”她讽刺的说。 闻言,吴嫂彻底僵住,三秒钟过后,她只能选择继续无视,继续淡定,当作没听到。 施珄榭面色闪过尴尬,眼前的视线似乎变得狭窄了,只能呆呆的望着某个点,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所以两秒钟过后,他切到了手。 施仲珄和艾宏光正在兴头上,忽而听见厨房一声惨叫,紧接着,传来了艾妮的叫骂声,“叫你滚出去你还不滚!切到手活该,还敢把血溅在肉上,姑奶奶又得重新洗一次,滚,你他妈赶紧滚!” “我靠,别推我。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切到手了,疯女人。” “谁让你来切的?都说你是活该,滚!娇贵的大少爷混厨房里,看着都碍眼!” 灰头土脸的施珄榭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指出来,艾宏光一看到,立马丢下棋子,拿了医药箱,焦急的朝着施珄榭招手,“你这孩子,厨房的事交给她们就好了,还好家里有药,要不然情况还真有点糟糕,快过来,我帮你看一下。” 许是真的疼,施珄榭也没多做推辞,疾步过去,坐在沙发上。艾宏光细心帮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边动手边说道,“还好伤口没那么深,要不绝对得去医院里缝,在这里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帮什么忙,坐着看电视就好。” “谢谢叔叔。”施珄榭像个害羞的大男孩,垂着头无法正视善良的艾宏光。听说艾妮的妈丢弃他们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么好的男人,真是不知道珍惜。 午餐很丰盛,气氛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几个后生人很给艾宏光面子,就是要冷眼相待,也得等到吃完饭。 施仲珄与艾宏光拼了一个下午的象棋,艾妮看电视看了一个下午,施珄榭看她看了一个下午,吴嫂自己忙自己的一个下午,大家似乎都很忙,气氛却十分诡异。 下午五点钟,施仲珄拎着艾宏光为他准备的特产上车,施珄榭两手空空,艾宏光塞给他,他不好意思拿。两兄弟各自上车,各自回家。 整个劳动节,祁家一家三口都没有出过门,向晴阳天天休息,躺着享受祁明熠的高级服务,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会这么伺候人,就连上厕所也要抱她去,体贴得让她不习惯。 赵玉在劳动节的最后一天假期又回清峰银纱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程锦慧硬是要住在这里,说这里有狐狸精,嚷嚷着不肯走。祁明熠只得答应,在一楼给她弄了间卧室,赵玉扶着她进去,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笑。 程锦慧也没有吵着要出来,吃住都在房间里解决,大概是天气热,她吃完了就看宫斗剧,看完了就睡觉,破天荒的没闹事。 祁明熠坚持要向晴阳休息半个月,亲自打电话去学校给她请了假,这才去上班。 傍晚回来的时候,听见有鸟在叫,祁明熠抬头一看,发现是阳台上有一只鹦鹉,关在精致的笼子里,刚要上去看老婆,就听见了鹦鹉骂人的声音。 “王八蛋,祁明熠是畜生,王八蛋畜生……” 听着此等会杀头的话,旁边的人皆是愣住,祁明熠面色一僵,还没缓过来,就又听见了鹦鹉的叫声,“晴阳,我爱你,我爱向晴阳。” 伸手招来管家,祁明熠皱着眉问道,“这鹦鹉哪儿来的?” “少爷,是少奶奶的。” “她出门了?” “不是,是一位姓郁的少爷让人送过来的。” 闻言,手背上的青筋再次突突跳动,深知最近不能发火,祁明熠深吸口气,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上楼,推开房门,见到向晴阳正坐在桌子前,肯定又在画那破婚纱,旁边还坐着乖巧的祁珞。 这个场面十分美好,让他的心情好了些,祁明熠踱步上前,跟着坐下,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鹦鹉的声音却再次传了过来,“畜生祁明熠,混蛋人渣,社会的败类,畜生,禽兽……” “爸爸,鹦鹉在骂你。”祁珞好心提醒了句。 “我知道。”他闷闷应了句,如果不是碍于向晴阳在场,他绝对会连鸟带笼子沉进水里,浸死。 “我爱向晴阳,晴阳我爱你,好爱你,晴阳……” 祁珞睁着无辜的大眼,看了向晴阳几眼,发现她面色正常,再看看祁明熠,脸色竟然可以媲美暗夜,悻悻收回视线,这不关她的事,少找抽。 “老婆,可以吃饭了,快去洗手,祁珞也快去洗手。”他的声音十分自然,仿佛听不见鹦鹉的话。 向晴阳轻应了声,抱着祁珞进浴室,祁明熠先行下去,转身的瞬间,他狠狠瞪了那只鹦鹉一眼,不把它炖了,他就不姓祁。匆匆下楼,伸手招来管家,“现在去给我弄一只一模一样的鹦鹉来。” “少爷,您可是要送给少奶奶?” “废话,我要把楼上那只给换了。” “可少爷您要教它说话呀,不然少奶奶会发现的。” “这个很难?”祁明熠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有点,需要些时间。” “那弄我办公室去,我亲自来教。” “好的。”管家这才下去,打电话让人都办好。 祁明熠神态自若的坐在餐桌前,等着人下来,向晴阳脸色好了许多,面对他的脸色却是依旧不冷不热的,这让祁明熠感到烦恼,却又无可奈何。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他只能体贴的讨好,亲自帮她打饭盛汤。 晚上十点钟,洗过澡的祁明熠裹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吹干头发,随后到更衣室里换上规规矩矩的睡衣。阳台上那只鸟吵死了,总是在骂他,火大的走过去,砰的关上落地窗,将厌恶的东西隔绝在外面。 关灯上床,照例从身后揽住美好的人儿,体香瞬间无孔不入,祁明熠身形一僵,脑袋就那么一瞬间混沌了。他恢复理智,吻了吻眼前的耳垂,浅尝即止,然后悻悻的躺好,低着嗓子开口,“晴阳,你很喜欢阳台上那只鹦鹉?” “还可以。”至少它骂他的时候,她听着很舒服。 “那我重新给你买一只怎么样?”他试探着问道。 “不怎么样,已经有一只了,为什么要重新买?” 因为是别的男人送的。这话祁明熠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想着是这个原因,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火,疼惜怀中的人儿,又不得不压下。祁明熠真的快疯了,情绪起伏这么大,真怕自己有一天会猝死,可能真的是上辈子欠她的。 夜空繁星点点,月光皎洁,透过玻璃窗,照落在床上的男人女人身上,看起来十分美好,却又有哪里不对劲。祁明熠怔怔的望着向晴阳的后脑勺,心中怅然不已,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肯与我面对面? 看着她这般冷淡,抱着她的手悄然收紧,祁明熠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我爱你。”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把这话说出口,回答他的却是均匀的呼吸声,向晴阳不是没听到,而是懒得回答。 “老婆。”他又不甘心的喊了声,得到的最终还是沉默。祁明熠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轻叹一声,闭上无奈的眼眸。 云舟最高管理者的办公桌上在第二天多了一只鹦鹉,这只由两只不同金刚鹦鹉繁殖出来的火焰金刚鹦鹉十分好看,毛色漂亮有光泽,个性友善活泼,是稀有且昂贵的混血鸟种。祁明熠十分满意,这会儿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桌面前喂食。 “吃了我那么东西,可要把我刚刚教的赶紧学会。”祁明熠眉眼含笑,很少对小动物这么亲和过。 “王八蛋王八蛋。” 笑容僵住,祁明熠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妈了个巴子的刚刚是谁说这类鸟友善活泼的,拖出去鞭尸。他正了正脸色,颇有耐心的再次教道,“老婆,我爱你。” “我不爱你。” “谁要你爱我,快点说。” “不爱你不爱你。”鹦鹉叽叽喳喳的,叫得祁明熠脸色又是一阵阴沉,乌云滚滚。 低声咒了句粗话,祁明熠整个身子都陷回舒适的椅子上,黑眸却依旧紧紧盯着漂亮的鹦鹉,只听见它不停的闹腾,“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休想,不说就关到你死。”他威胁起它来也十分认真。 “混蛋。” “你他妈才混蛋。” “王八蛋,我不爱你。” 鹦鹉还在那里骂,祁明熠伸出葱白的手,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吩咐道,“进来。” 李桂轻敲几声门之后,才推门而进,行至祁明熠跟前,等着他的吩咐。 “把这只该死的鸟带出去,关到杂物间里,等到它肯说‘老婆,我爱你’之后再放出来,不然就饿死它。”黑眸掠过嗜血的寒光,祁明熠又恢复了丧尽天良,小小一只宠物,敢和他斗,那是在作死。他会让它清清楚楚的知道,只有听话,才能活命。 “王八蛋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李桂在鹦鹉的叫骂声中微微诧异,老板竟然跟一只鸟较上劲儿了,目光触及到他阴沉的脸色之后,她不敢多说什么,应声道,“是。”随后,手提着笼子,转身退出。 这只鹦鹉很没出息,祁明熠下班的前半个小时它就妥协了,李桂便拎着笼子进来,鹦鹉可怜兮兮的叫着“老婆,我爱你”,小小的眼睛透露出来的光芒何其无辜。这种顺从让高傲的祁明熠满意极了,他从李桂手里接过笼子,得意洋洋的给它喂食。 “不听话,那就是死。”他冷笑着警告,鹦鹉明显哆嗦了下,随后继续吃食,快饿死它了,它可是鹦鹉界的饭桶,不吃真的会死人的,祁明熠误打误撞,掐中了它的弱点。 心情大好的拎着笼子回家,趁向晴阳在后院的种植房里,祁明熠把郁流旌送的那只抓了,让自己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放上去。随后匆匆下楼,把抓在手里的鹦鹉交给管家,丧尽天良的吩咐道,“拔毛,炖了。” 管家一脸惊诧,望着黑色袋子里不断扑腾的身影,直替鹦鹉感觉到可怜,都怪它命不好,得罪了祁明熠。他不敢有所耽搁,急忙接过手,下去吩咐。可怜的鹦鹉就此封口,结束了弱小的生命。 祁明熠斜着嘴角冷笑声,随后拎着笼子转身去后院的种植房。 此时已是五月份,薰衣草却还是浅绿色,尚未绽放。向晴阳静静的坐在窗户边,捏着笔的手轻轻移动,美眸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画稿,旁边还有一乖巧的小女孩,祁珞是个跟屁虫。 只要不吵,向晴阳就不会赶她,所以她很乖,因为怕被赶。 触及到的美好画面让祁明熠的眸光变得柔和,他拎着鸟笼过去,看似讨好的开口,“晴阳,不是说喜欢这只鸟么?我给带过来了。” 向晴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当作是回应,随后又埋首,颇有些“您请自便”的意味。祁明熠也不生气,献宝似的把鹦鹉放到她面前,朝它吩咐道,“给我说话。” “老婆,我爱你。”鹦鹉很识相,深知再不学乖就没东西吃。 向晴阳朝鹦鹉瞪了一眼,没出息,昨天还骂他呢,今天就顺从了,枉费她昨天教了它整整一天骂祁明熠的话。还没听够,这就改口,总感觉眼前的鹦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心里疑惑着,却没问出口,她默默把视线移回画稿上。 祁明熠把鹦鹉放在一旁,把坐在椅子上的祁珞拎起来,霸占了她的位置,随后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乌黑如玉的瞳孔移向画搞上的东西,眼神一紧,该死的,天天画紫色的婚纱,难道是想着要二婚?画了那么久还在画。 “为什么画这个?”他闷闷的出声。 “妈妈画的好漂亮。”祁珞哪里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觉得好看。 “小东西,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 “哦。”爸爸说的话都是对的,祁珞识相的闭上嘴。 “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向晴阳不回头,用侧脸面对他。 “什么解释?”他盯着她瓷白的半边脸,缓缓移动视线,脖子上面若隐若现的血管看得他眼神一热。 “这是我的专业。” “婚纱是白色的。” “也有紫色。” “紫色是二婚。” “那是神秘,高贵。” “你懂什么?” “你又懂什么?恋爱白痴。” “谁是白痴?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两个人像是斗嘴,气氛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懂了许多,向晴阳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眸光犀利,在犯贱的祁明熠看来,却是绵绵情意无尽,他爽朗的笑了声,风华绝代的脸上皆是满足之意,“老婆,你真可爱。” “妈妈真可爱。”祁珞也跟着傻乎乎的笑,看起来很捧场。 转移视线,听着这些话语,向晴阳本不想理会,可却被那四道灼热的视线盯得没出息的脸红,瞳清如秋水,更添几分美意,看得祁明熠有一瞬间失神。他咳了好几声以此来掩饰尴尬,随后正声道,“吃饭了,跟我回客厅里去,这里我让人来收拾。” 向晴阳也处于尴尬中,没有多耽搁,这些东西很宝贵,她就自己收拾,反正也简单。祁明熠一手拎着笼子,一手抱着祁珞,大步走在前头,向晴阳收拾好了也跟上。 今天的气氛不像前几日那么压抑,经过刚刚的事,祁明熠似乎找到了方法,那就是出言调戏向晴阳,比他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好多了,至少她不会不理他,就算真的不理,也会摆脸色给他看,这比她那张死人脸好多了。 祁明熠无耻的境界深不可测,向晴阳今晚被激得吃下了两碗米饭,后面还喝了一碗鸡汤,之后重重丢下碗,装着一肚子饭菜和闷气上楼。祁明熠把肚子填饱,也起身跟着上去。拿着匙子还没吃饱的祁珞一脸落寞,她怎么感觉她要失宠了…… 推门而进,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早就吩咐了让他来帮她洗,这个该死的,竟然自己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的冷水。祁明熠神色一紧,急忙大步前往浴室。 向晴阳刚放好热水,就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祁明熠带着怒火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起传了过来,“谁叫你自己洗澡的?” “我只是想洗头。”向晴阳站直身体,指着刚放好的热水。 “不能洗。”他斩钉截铁。 “都几天了,可以洗了。”流产到现在都没洗过头,油乎乎的感觉弄得向晴阳自个儿难受,祁明熠每天晚上都抱着她,鼻子就对着她的后脑勺,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我说了,不能洗。” “臭死了。” “哪里臭了,我就没觉得臭,我说了不准洗就是不准洗。” 本想好好跟他说话,可见他这般态度,向晴阳也没了耐心,皱眉道,“不关你的事。”语毕,她将扎起的长发放下来,不去看祁明熠铁青的脸色。 祁明熠怔在原地三秒钟,脾气不好的他很想发火,却又想到了自己曾说过要好好对待向晴阳,他压下火气,上前轻声道,“我帮你洗。” 向晴阳都已经做好让他打骂的准备了,却不想他这么好声好气的,很意外祁明熠脾气会变好,她也懂得见好就收,为两个人都找了块台阶下,没有拒绝,任那双手温柔的穿过自己的发间。 帮向晴阳洗澡祁明熠常干,就是没帮她洗过头,也没有帮任何人洗过。大概是心中有爱意吧,虽是初次,也没有显得笨手笨脚,动作轻柔而适中,揉出一团又一团的泡沫,再小心翼翼用水冲干净。 头顶上是华丽的灯光,向晴阳睁圆了眼睛,享受着祁明熠独一无二的服务,心中有一抹说不清的怪异的感觉,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洗头发。那只手有点像母亲,慈祥而柔和;又有点像爱人,酥酥麻麻,一直蔓延进心底里。 祁明熠拿了毛巾帮她抹掉光洁额头上的泡沫,又用热水帮她再冲一遍,向晴阳配合的闭上眼睛,不用一言一语,两个人就十分默契。他又帮她把头发擦得半干,用毛巾裹起来,伸手拽掉她身上的浴巾,祁明熠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拉着向晴阳一起站在花洒下。 仔细的揉搓着她的身体,双手所到之处,无亵渎之心,更无戏弄之意。满眼的白肤嫩肉,祁明熠一脸认真,心却在震,他忍着喷鼻血的冲动,帮向晴阳洗完了澡。 出来的时候,他又帮向晴阳擦干头发,穿上睡衣,拉到床上,用被子将她裹紧,活像慢一点就会受风寒似的。见他关了大灯,向晴阳便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灯打开,从柜子里拿出了日记本和笔,半躺着记录这一天。 祁明熠跟着躺上床,视线有意无意的看过去,向晴阳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连忙收起,将日记本锁好,塞进柜子里。 “喂,你天天记什么?”他闷闷的问。 “没什么。”她淡淡的答。 “那给我看一下。” “给你看的结果,我不是死就是消失。” 祁明熠还真给她无比认真的表情唬到了,反应过来时意识到失态,他挥了挥手以此做掩饰,不屑道,“切,谁稀罕,就你写的字,求我看我都不看。” 向晴阳听着他冷哼也没说什么,时间尚早,这几日又睡眠充足,此时还未感觉到困意。半眯着眼眸盯着台灯倾泻而出的灯光,宁静而柔和,渐渐抚平她因为害怕祁明熠偷看她日记而略微躁动的心,向晴阳浅浅呼吸,转过身看着祁明熠开口,“明天我想去学校了。” “我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不用急。”比起他刚刚的语气,现在的好了很多,一张一合的唇似三月桃花,向晴阳离他极近,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 “我没事了,可以去。”她的语气很固执。 “你要洗头,我听你的,你就不能也听次我的?”祁明熠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再次出来,洒在向晴阳脸上,酥麻而痒,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又给拉回去,祁明熠霸道的抱着她,不允许她退缩,逼问道,“这么不听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老公?” 就算她不愿意这么想,可柜子里那本小红本是血淋淋的事实,向晴阳眸光流转,以退为进,软声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功课快落下了。” “你每天在画画画的难道不就是在补功课?再说了,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你没什么事?” “难道你是医生?” 非得这么从话里挑刺,俊美黑眸闪过一丝愕然,祁明熠真想重重堵住眼前这张小嘴,狠狠蹂躏。他拉长了脸,没好气的出声,“我这是为你好,反正你不准去,你敢去,我就把你绑回来。” “……”向晴阳选择沉默,缓缓翻过身。 祁明熠关掉台灯,贴了上去,伸出长臂从身后抱住她,一股清香直冲鼻端,他小腹一紧,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感觉到身后的东西,向晴阳瞬间红了脸,一直烧到脖子根,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时,祁明熠低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挣扎什么?我又不动你。” “你走开点。” “我不走。” “那你离我远点。” “你是我老婆,我有权利这样抱着你。” “你走开。” “你再说一句试试。”他的音调里充满了威胁。 “……”向晴阳努了努嘴,什么都没说出口,小脸憋得通红,有气又不敢撒。祁明熠这些天总是受气,她不是看不出来,而是装不知道。也深知自己不能再惹怒他,畜生的脾气一旦爆发,方圆十里内都得遭殃。 祁明熠见向晴阳“妥协”,心情大好,抬起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乐呵呵的说道,“晚安。”语毕,他便满足的闭上眼。 第105章 前世今生 第二天一大早,郁流旌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敲门声便响起,他把电脑打开,才对着门外应道,“进来。” 秘书推门而进,恭敬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开口道,“老板,这是您的包裹。” 郁流旌俊眉轻挑,满腹狐疑,他没有订购东西的习惯,哪里来的快递。他伸手扯了扯领带,对秘书摆摆手,“你出去吧。” “是。” 黑眸盯着面前的包裹,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想要弄个清楚,郁流旌便伸手拆开,包得还挺严实,一层又一层。见着最里面是个保温瓶,他更加狐疑,急忙伸手打开,一股香喷喷的汤味扑面而来,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郁流旌手一抖,差点将保温瓶打翻在地。 被拔光毛的鹦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里面,祁明熠还算是有一丝良心,给它留了个全尸,让人炖得香喷喷的,送来给郁流旌当早餐。郁流旌脸色大变,光洁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突突直跳,保温瓶里的东西虽没有了光滑的羽毛和漂亮的身姿,但一看就知道是他送给向晴阳的鹦鹉,他教了好久,它才会说晴阳我爱你,我爱你向晴阳。 他还记得,前天让人送过去的时候,它还活蹦乱跳的,口中说着无比流畅的话,如今却成了汤中之物。这可是他对向晴阳的爱呀…… 保温瓶上还贴着一张小字条,上面一行字苍劲有力:再骚扰我老婆你的下场就跟它一样。 心里被堵得难受,郁流旌沉愣的瞬间,突兀的手机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掏出手机,看也不看便接通,“喂。” “你这副嗓子干嘛,昨晚没睡饱呢,”丁时媛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旌哥,是不是谁又惹到你了?” “你有什么事?”他沉声问道。 “干嘛,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挂了。” “别别别,”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丁时媛急忙阻止,正声道,“我找你是真有事。” “你说。” “我跟你说,今天我又有一场吻戏,男主角还是跟我拍电影的那个,妈了个巴子的,那人总喜欢占我便宜,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会不会吃醋?” “闪一边玩儿去。”语毕,他啪的挂断了电话。 郁流旌话音一落,丁时媛便听到了忙音,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她怔怔望着屏幕好几秒钟,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将手机塞回包里。片场热闹哄哄的,呼唤她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可闻,“时媛,到你了。” “马上来。”丁时媛应了声,又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蒜头,嚼碎含在嘴里,这才起身过去。哼,总是占她便宜,让他尝尝跟嘴里含着蒜头的女人接吻的味道。 艾妮打了好几天电话,都没见向晴阳接,关机关机关机,关他妈个巴子的机!!打电话关机,去清峰银纱又给人拦着,突然间就不来学校,想看看她死没死都没有办法。艾妮忿忿的把手机丢向一边,刚要爬上床睡午觉,就听见手机又响了起来,面色一喜,急忙拿回来。在看清是来电的人施珄榭之后,她瞬间黑了脸,这个阴魂不散的,关机,扔开,睡觉。 整整半个月,向晴阳都没出过门,卧室和种植房两边跑,写写画画,吃吃睡睡。回到学校的时候,艾妮在寝室里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她干笑着道歉,在祁明熠那里受的罪,实在是不知如何说出口,又称是大病了一场。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是你男朋友请吃饭吧。” “一样一样,”艾妮嬉皮笑脸的勾搭着她的肩,凑近她耳边说道,“去大饭店,开大包房,吃满汉全席。” “我不想做电灯泡。”向晴阳半开玩笑的说。 “我乐意,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是不是清峰银纱生活不好啊?” “我也感觉你瘦了。”向晴阳说的真心话,艾妮怎么看怎么瘦,骨架小,显得脸也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未成年学生妹。 中午艳阳高照,却也阻挡不了艾妮要请吃饭热情,她乐呵呵的拉着向晴阳上车,前往上次的饭店。向晴阳跟在艾妮身后进去,待看清包厢里面的人时,她愣住了。 贺祺衣冠楚楚的坐在施仲珄旁边,见着向晴阳进来,似三月桃花的唇瞬间抿得死紧,俊美黑眸波光流转,所散发出来的讯息,似乎就在质问她,为什么躲我? “不是说就我们三人嘛。”艾妮朝施仲珄颠了声,很显然,贺祺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没预料到。 “三人和四人一样,都是人。”施仲珄不痛不痒的应着,一脸悠然自得,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瞄了贺祺一眼,再移到向晴阳身上去,似乎等着看好戏。 “抱歉,我不吃了,艾妮,我先回去。”反应过来的向晴阳把话撂下,强装面色自然,步伐却带着逃窜似的惊慌,夺门而出。 贺祺一拍桌子,立马起身,大步追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叫他来?”艾妮双手环胸,皱着眉质问。 “你总是叫灯泡来,我也叫个灯泡,”施仲珄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你看,都跑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多好,哈哈。” “你真是个小人。” “谁叫你不听我话,总是带电灯泡来,好烦。快过来,吃饭,这么一大桌,别浪费了。”抬手朝艾妮招了招,施仲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语气仿若流水般悠闲,带了点慵懒随意。 “那可是我的好朋友,带过来吃顿饭又不会死。”艾妮也没真的发脾气,哼哼两声,便坐下吃饭。 向晴阳匆匆忙忙离开,知道贺祺会追上来,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再一次恨死了腿长的人。贺祺在拐角处拽住她的手臂,眸光急切,直接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你都躲清峰银纱里干什么了?手机为什么关机?为什么见到我要跑?是不是不打算再见到我了?”问题如同弹珠炮弹,一个接一个,贺祺浓眉微拧,等着她的答案。 “是。” 贺祺想过很多种答案,却唯独没想到这个,晴阳是爱他的,爱到可以去死,死一百次她都愿意,无怨无悔!所以,不可能会不想见到他。半个月没见而已,就瘦了那么多,她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疯狂的想念她,就连在梦中,都有她的身影。 “不是答应我要打官司嘛?这半个月,你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是不是祁明熠又威胁你了?你通通都告诉我,我来替你解决。”他自动忽略掉令人揪心的答案,继续谈着半个月前的话题。绝世神医 “我不想离婚了。”她轻声应着,面色淡淡,心里却如翻涌的潮水,不断起伏。 “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贺祺,我们各自安好。”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没为什么。”向晴阳伸手拽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试着一次性谈完。 “那你告诉我,这半个月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画婚纱。”她回答的不是贺祺想要的重点。 “你想要紫色的婚纱,神秘而圣洁,想要在熏衣草田举办婚礼,站在等待爱情的花海里,等着我娶你,就算你不说,我也都知道。可你现在,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又要突然收回?晴阳,有什么我们不能一起面对,你说说,把你的委屈都交给我,我来处理,还有以前我对不起你的,我全都补偿给你。”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哽咽,贺祺上下滚动了下喉结,眼圈微微泛红。 “我爱祁明熠。”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谎话说出口。 “狗屁!”贺祺忍不住爆粗口,神情激动,“你休想骗我,你爱谁我还不知道,你就爱过我,一直都爱我,以前,现在,以后都是。” 忽而,向晴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嘲讽的开口,“我与你相好,不过是在玩你,你伤害我伤害得那么深,不看你难受我总觉得不舒服,现在看你难受,我心里真畅快。” 贺祺怔在原地,神色恍然,口中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什么都说不出口。向晴阳的话在他耳边回荡,搅得他心神不宁,芳华绝代的脸上,有悲伤在蔓延。 “我就是想利用你的能力帮我打官司,你以为我离了婚就会和你在一起?少做白日梦了,我在利用你,怎么样?你以为就你会玩心机,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你现在的感觉,好好享受,别再来烦我,”向晴阳话音一落,就见到祁明熠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收敛情绪,越过贺祺直接朝祁明熠走过去,双手主动挽着他的胳膊,十分自然的问道,“老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祁明熠凑巧和人约在这里吃饭,无意中看到向晴阳和贺祺站在一起,本想过来训斥她又出来勾搭男人,可听她这么喊她,一时间竟然傻了眼,有一种幸福感直达心扉,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老公。他回过神来收敛了神色说道,“我跟人过来吃顿饭,老婆,你吃饭了没有?没有我带你去吃。” “还没有。”向晴阳轻轻摇头。 “那走吧,我带你吃大餐。”他伸手自然的搂过她的腰,带着身后的几个随从,得意的越过怔在当场的贺祺。 “喂,雨桢,现在到民政局那里去,我们领证……” 贺祺打电话和离去的声音越来越小,向晴阳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仿若一把刀,割得她鲜血淋漓。她深吸口气,装作不在意,就这么散了吧,她好累,真的好累,相爱相杀的戏码,再也不想上演。 祁明熠嘴角的笑意更浓,深眸熠熠,垂头吻了向晴阳脸颊一口,垂头在她耳际笑眯眯低声道,“老婆,以后我们好好过,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我保证,这辈子我都会爱你。”心情好,声音自然如流水般畅快。 “嗯。”她轻轻应声,十分乖巧。 一起吃饭的是祁明熠几个商业上的伙伴,向晴阳乖巧的坐祁明熠旁边,边吃饭听着他们谈论她听不懂的商机。祁明熠举止得体,侃侃而谈,认真中带了幽默,用诙谐的语调谈论着无比重要的赚钱契机,逗得大家忍俊不禁,除了向晴阳。 难得祁董今日的心情这么好,大家伙喝了酒也壮了胆,一位中年人士举起酒杯笑眯眯的敬向沉默不语的向晴阳,“祁太太,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来,我老张敬你一杯。” 虽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向晴阳也懂礼数,清浅一笑,举起杯子,想要喝下酒却被祁明熠拦下,“她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我代她喝。”男人勾唇轻笑,隔空与人碰杯,一饮而尽。 向晴阳怔怔望着他起伏的喉结两秒,然后坐回原位。 见祁明熠如此给面子,众人纷纷举酒杯,与他互敬,趁机拉拢关系,李桂觉得该她上场了,想帮忙挡,却被祁明熠推开,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餐饭下来,向晴阳吃饭吃到饱,祁明熠喝酒喝到饱,额头光洁,脸蛋微微泛红,眸光流转,带着魅惑的酒意,十分诱人。 饭局结束的时候,向晴阳跟着祁明熠一起出了饭店,随后想自己回学校,却被他拽上了车,车门砰的关上,祁明熠凑到她耳边吐热气,“跟我去云舟吧。” “别闹,我得去学校。” “谁和你闹了?我给你请假,你就得和我去。” “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看,”他伸手到她胸前戳了戳,随后嬉笑道,“我还知道你这里的尺寸,哈哈。” 向晴阳绷着一张脸,伸手推开他的头,谁知道他又凑了过来,厚脸皮的硬是把头靠在向晴阳肩膀上,既无赖又无耻,像个没脸没皮的大男孩。向晴阳微微皱了皱眉目,深知推不开祁明熠,也就没有再动作,老老实实坐好,跟他一起去云舟。 休息间的床不是很宽大,两个人躺着却也不是很挤,祁明熠伸手将向晴阳紧紧揽在怀里,借着酒意开始占便宜,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向晴阳一动不动,任由他胡来,祁明熠也没真的做什么,见好就收,随后趴在她耳边低笑。 酥麻和痒意一起传来,伴随着低低的笑声,向晴阳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轻声道,“你别笑了,不是要睡觉么?” “我高兴不行么,今天晚上我们带你到外面吃大餐去。” “在家里吃还不都一样。”向晴阳没心情。 “家里有个小电灯泡,会阻碍到我们。” “随便你。”向晴阳应完,在心里嘀咕了句,之前还当祁珞是宝来着,现在却说是个小电灯泡。 “嗯。”他又咬了咬她薄薄的耳垂,这才肯老实的睡觉。 两点钟的时候,向晴阳和他一起醒,总是请假,杨老师都找她谈话了,用犀利的语言将她训斥得体无完肤,她也没敢不去学校,祁明熠却又非得和她黏在一起。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和他开口,“我得回学校去上课了。” “嗯,让司机送你去。”他的情绪转换得非常快,这会儿又同意了。 向晴阳松了口气,应声道,“好。”女王重生:殿下请俯首 “下课前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知道。”她边应声边往外走,轻轻带上门,祁明熠艳若明日的笑颜在门缝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向晴阳神色淡淡的坐在后座,眼眸盯着车窗外,万物在她的视线里不断倒退,消失。眼前忽然闯入两道俊俏的身影,她心神一乱,以为是看错,急忙倾身至车窗前回头望,虽越来越远,可她还是认出了贺祺,与高雨桢,他们的背后是刺眼的民政局。 这是向晴阳第二次,亲眼目睹他与别的女人一起领证。 她无力的坐回原位,整个身子陷在座椅里,努力想抑制着心中的凄楚,眼底却开始湿润。她抬手抹掉眼角溢出来的晶莹泪水,深吸一口气,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已经决定了要做陌路人了,那就做陌路人吧。 不想成为第二个苗瑷珠。 贺祺面无表情的将结婚证随意丢给秘书,继而对高雨桢说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别生事。” “你放心,我不过就是想过上好日子而已。”高雨桢面色自然,水眸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字字有力。 “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为避免我的麻烦,你也别爱我。” “再说一次,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高雨桢在心里不屑的冷哼,这人也太自大了。 “嗯。”他一向话少,应了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高雨桢出声喊住他,接着道,“你妈妈,也就是董事长说要我生男孩,这事得你自己来应付,我回去就会跟我爸说,叫他签字。” 贺祺听完了,但没有作答,转身就往车子旁边走。高雨桢手里的结婚证捏得死紧,叫他蛮横,等她把他踩在脚下时,看他怎么拽。没有爱的婚姻最好,各取所需就够。 贺祺回了恒信,高雨桢请了半天假,回家里交差。高啸天戴着老花眼镜捧着结婚证左看右看,生怕又是假的,就差要找专业人士来鉴定了。雨桢走上前,面带温和的笑,“爸,这次是真的,你不用担心。” “贺祺那小子够狡猾,骗了你姐姐,我真怕他也骗了你,把我们家的人抓着手掌心里玩着。”可不是,高雨桢被骗的话,他哪里还有第三个女儿来给他拉关系,高啸天能不怕么? “贺董叮嘱过的,再不领证就把他逐出恒信,他哪里还敢作假。” “哼,那只狐狸终归是老了,哪里斗得过小的,贺祺三十岁时恒信还不照样是他的,这时候还不知道收敛,小心老了没人养。雨桢,你别去管那个老太婆,只要把贺祺抓紧了就好。” “爸,我知道。”高雨桢乖巧的应着,眼中却有算计的光一闪而过,几不可查。 “你等着,爸肯定给你争取一场隆重的婚礼。” “谢谢爸。”争取什么婚礼,根本就是为了高家的门面,高雨桢在心里冷哼,就凭高家,想和贺家斗,那根本是在作死,人家肯答应结婚已经天大的面子。 下午四点多祁明熠就接到了向晴阳的电话,匆匆丢下手头上的事情,提早下班。独自开车来到华倾门口,一眼就望到了站在石阶上的身影,他面色一喜,双眸含笑,十分绅士的下车为向晴阳打开车门,“晴阳,上车。” 这举动令多少女孩为之疯狂,向晴阳面色却波澜不惊,静静的坐上了副驾驶,无视掉觊觎她老公的万千少女。祁明熠关上车门,大步绕到驾驶座,利落上车,浅笑着去亲吻向晴阳的脸颊,吧唧一声过后,他才发动引擎调转车头。 向晴阳表情无多大的起伏,见他把车开进了阑霓路,她才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急什么,现在还早。”他轻声浅笑,深邃的眼眸爱意浓浓,翻涌流转,似玉碎的月光,完美无瑕。 夕阳的余晖打在珠宝店的门面上,折射出一簇簇的光,本就高贵华丽,现在镀上了一层金色,更是显得金碧辉煌。祁明熠停好车,牵着向晴阳的手一起走进去,着装得体的导购员一见来人即刻面带笑容的迎上前,“欢迎光临,祁先生祁太太。” “慢慢挑,今天这里只为你服务。”祁明熠垂首在向晴阳耳边低语。 “挑什么?”向晴阳面带疑惑,她都不知道他要搞这么一出,见着导购员去关门,她才反应过来,祁明熠总是这么恶劣,他一来人家都不能正常营业了。 “戒指,”眸中带着满满的歉意,祁明熠挚诚的盯着她开口,“我们都结婚那么久了,却没有结婚戒指,晴阳,这是我的错,今天让你亲自来选,选你喜欢的。” “不用戒指也可以的。”向晴阳根本就没想过这个。 “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前一秒还笑意浓浓,这一秒祁明熠就突然板脸,音调也不受控制的扬高,他很不满意向晴阳这么不看重这个东西。 见他要发火,向晴阳即刻识相的点头,“好,我选。” 话音一落,祁明熠就咧嘴笑开来,眸光灿若星辰,令人目眩神迷,一旁的导购员禁不住多瞄了几眼。向晴阳并不觉得惊诧,祁明熠的脾气她早就见识到了的,说变就变,比天气预报还要不准。 “去吧,看到喜欢的了就喊我。”他把话撂下,便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拿了本杂志摊开来,随意翻着。 即使向晴阳兴致缺缺,也打击不了导购员喷薄的热情,在她的介绍下,看了一对又一对。向晴阳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点:贵。 所以向晴阳觉得选哪对都是一样的,正当要下手随便选一对时,导购员忽然把她领到了最中央的柜台上,像献宝似的把里面的钻戒拿出来,口齿清晰热情洋溢,“祁太太,这对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叫‘前世今生’,您看,做工细腻,钻石的纯净度优等,您一定会喜欢。” 向晴阳瞧着没多大的不同,却给戒指的名字吸引,她颇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叫‘前世今生’?” “祁太太,您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见她感兴趣,导购员更为热情,妆容精致的脸庞笑容更浓。 向晴阳沉默了半晌,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上辈子缘分没有尽的恋人,这辈子会重新在一起。” “那这辈子兜兜转转,有缘无分,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的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吗?”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巴巴的问着。 “祁太太,上辈子不能在一起,这一辈子再次相遇,以后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导购员哪里知晓向晴阳的言外之意,只是笑意盈盈的看了眼坐在沙发的上的男人俊美侧脸一眼,随后又看着向晴阳说道,“您和祁先生或许就是哪辈子没办法在一起,这辈子相遇相知了,以后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黑到底线 “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下辈子就会在一起是吗?”向晴阳对导购员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这么固执的问着,她不相信鬼神之类的说法,却无比信赖导购员所说的前世今生。 “呃……”一向口齿伶俐的导购员顿时有些语塞,这辈子都在一起了,还烦着下辈子做什么,她缓了缓心神,笑着回答道,“这是当然了,缘分嘛,前世未尽,今生便会相续,今生若无缘再见,还有来世,有缘的人,怎么跑都跑不掉。” 向晴阳微微垂首,华丽的灯光在她的睫毛上打下了一层暗影,她长睫轻颤,便有一种无法用笔墨表达的美悄然滋生,水眸呆呆的望着那对“前世今生”。这辈子跟贺祺没办法再走下去,那是否下辈子就能在一起…… 这番姿态不禁让导购员看得呆了呆,见她还是沉默着,多年来销售的经验让她知晓向晴阳已然心动,她趁热打铁道,“祁太太,这对钻戒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对,就像您和祁先生都是对方的唯一一样,人们相爱之后,最宝贵的就是唯一不是么?您相信了前世今生,后面就会有美好的生生世世,也就是永远。” “这辈子无法在一起,下辈子就会在一起是吗?”她固执着又问了一次,看似有些傻。 “对。”导购员这回回答得简而有力。 “那就这一对吧。” 果然见到向晴阳点头,导购员喜笑颜开,又拿出了一条钻石项链,“祁太太,这是与戒指配套的项链,您的锁骨优美深邃,我做珠宝行业这么多年,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即使不用试戴,也绝对是适合。” 向晴阳对这些赞美是真是假不予理会,也不感冒,她看中的是这套首饰的意义。前世今生,多美好啊,上一世没办法在一起,这一世也没办法在一起,那就下辈子吧,不行还有生生世世,总有美满的那么一天。 她抱着这些卑微的念头,微微颔首,“就这一套。” 下辈子吧,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下辈子。 “好的。” 导购员话音一落,刚刚还在看杂志的祁明熠就突然从向晴阳身后贴了上来,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垂首将唇贴在她耳旁,柔声问道,“挑好了没有?” “好了。”向晴阳微微躲着,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际,酥麻而痒。 见她这副模样,祁明熠爽朗的笑出声,漂亮的眸子灿如星辰,他悠悠的调侃了句,“你总是躲我做什么,我又没挠你。”语毕,他便朝导购员伸出手,心眼仔细的导购员立刻会意的把戒指送到他手中,祁明熠拉着向晴阳的手,缓缓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这一套,将是永远。 祁明熠不轻易爱人,但一旦爱上一个人,便会从头爱到尾,即使天塌地陷,也绝对不会改变。不管上辈子是不是在一起,这辈子让他遇到了她,那么他就会紧紧抓着她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向晴阳面色淡淡,完全没有感觉到戴进去时那凹下去的触感,在戒指内面,刻着“明阳”两个小小的字。 明熠和晴阳,永远都一起等明天的太阳。 “来,你帮我。”他手里拿着另一个,塞至向晴阳手中,随后伸出自己的手。 向晴阳一手抓着戒指,一手握着他的手,眼眸紧紧盯着,迟迟未动作,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套进去。祁明熠的手白胜削葱似美玉,骨节分明匀长,这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他是一个不爱留长指甲的男人,修剪得整整齐齐,指端圆润,隐隐的,似乎还泛着耀眼的光泽。 向晴阳看着看着,就忽然想起了他的脚,脚背湛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诱惑至极,十只脚趾晶莹剔透,还是第二脚趾长于大脚趾的希腊脚,她顿时有些缓不过神来。一个大男人连身上的细节都长这么美,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人,又是多少男人嫉妒的对象。 “晴阳。” 磁性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向晴阳回过神来,轻应了声嗯,随后将戒指套入那根修长的手指中,从头到尾,速度都极其缓慢。祁明熠也不着急,自始至终都面带笑容,深眸熠熠。 戒指的尺寸出乎向晴阳意料的适合,她甚至觉得,这就是专门为他们订做的。 见他们各自为对方戴好,导购员又及时送上了项链,祁明熠伸手接过,帮向晴阳戴上。在他眼里,她的锁骨是最美的,明显不突兀,精巧迷人,戴上项链之后,更是极具蛊惑,绝美风情展露无疑。 祁明熠看得有一瞬间的失神,忍着上去咬一口的冲动,由衷的赞叹了句,“真美。” 向晴阳不言不语,祁明熠也没有觉得气恼,他从钱夹里拿出了卡,导购员兴高采烈的接过。付完账,他便牵着向晴阳的手往外走。 见两道绝配的身影渐渐消失,导购员终于忍不住尖叫,与其他几个八卦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你们看到没有,帅死了,温柔又浪漫。” “是啊,首饰明明就是早就让人设计好的,本来直接拿走就行,可非得放到咱们店里,让老婆自己来选,最后再把设计师设计这戒指的意义缓缓道来。你们说,做他太太该有多幸福啊!” “你们都不知道,幸好我把他秘书交代的话都背得滚瓜烂熟,不然看着他的侧脸,真怕自己会忘词,前世今生,生生世世,有缘注定会相遇,瞧瞧,多浪漫。” “他要是是我老公就好了。” “滚,就凭你?拿个镜子照照你的丑样吧,瓜西西的。” “难道是凭你?我可比你漂亮多了,我要是丑你就丑到姥姥家去了。” “胡说八道,就我最漂亮。” “你的胸有他老婆的大?” “难道你的皮肤有他老婆的好?” …… 女人都是善变的,前一秒一起垂涎着一个男人,这一秒又为了同一个男人互相攻击,相互揭短。场面激烈到连男经理都看不下去了,指着她们没好气道,“还不快下班,想加班是不是?想加班就继续吵,哼,你们这群不要脸的!” 几个女人立刻住了嘴,心里暗骂着,哼,不就是瞧着人家比你好一万倍,有本事指别人去啊,一看你就没那个胆。骂归骂,她们还是高高兴兴的下班,今天就接了这么一个贵客,暗爽。 第106章 妈妈最好 向晴阳和祁明熠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她坐在副驾驶望着车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有志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道道疲惫却又欢快的身影不断退后的同时,她感觉到了麻木的气息,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曾几何时,这样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携心爱男子之手,嫁人生子,过着繁忙而充实的平凡生活。如今却梦境破裂,剩下的全都是不堪,外加一个优秀自己却没有办法爱上的男子,如同行尸走肉。 “老婆,你想去哪里吃饭?”正在开车的祁明熠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心不在焉,便勾搭她讲话。 “听你的,你来安排就好。” 意料之中的淡声细语,祁明熠也没有懊恼,柔声回道,“去西餐厅,我已经让人在那里订好了位置。” “好。” 祁明熠把车开到目的地之后,便带着向晴阳下车。好巧不巧的,就见到贺高两家四个人,两方视线交缠上的瞬间,空气中有诡异在涌动。 贺祺面无表情,薄唇却抿得死紧,眸光在向晴阳脸上来回游移着。向晴阳下意识的抓紧牵着自己的手,祁明熠面色淡淡,感觉到自己牵着的手在反握着自己,他心里一个畅快,抓得更紧,十指紧扣,嘴角轻勾,大大方方的牵着自己的老婆率先进门。 先别说表面功夫这回事,云舟与恒信的关系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况且私底下和贺祺还有大仇,他才懒得打招呼。 贺祺的目光移到了那对钻戒上,昏黄柔和的夕阳光下反射出来的耀眼光芒刺疼了他的双眼,手下意识的攥成拳。 “愣着做什么,走吧。”贺如琴一向沉稳,不冷不热道了句,随即便如王者般走在前头,身后三个人接连跟上。 包厢里的装饰精致而豪华,气氛却不怎么好,贺如琴与贺祺坐着一边,高啸天与高雨桢一边,完全没有一点结了婚就是一家人的意思。今天是来签合同的,各取所需,儿女不过都是用来利用的工具,爬上更高位置的垫脚石。 “雨薇那孩子出国了,如今雨桢也成为了你们贺家的人,我这老头子注定要寂寞。”高啸天边切着牛排边开口。 贺祺不咸不淡道了句,“让她住高家,你就不会寂寞了。”这语气要多疏离就有多疏离。 “这怎么行?既然嫁人了就该去婆家,”高啸天哪里愿意,他巴不得高雨桢能二十四小时黏着贺祺,尽早开枝散叶,彻彻底底成为贺家的人,“我说贺祺呀,雨桢都嫁给你了,这可是事实,新婚夫妻嘛,就该住一起,贺董,你说对吧?” 贺如琴优雅的抿了口红酒,轻声应了嗯,对这个她没有太大的要求,把继承人生了,什么都好说。 贺祺没有再反驳,眸光讳莫如深,他也就试探试探下高啸天有多少忍耐力,高雨桢住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他最擅长的就是无视人。 “话说,我们是不是得选个好日子,尽快把这两个孩子婚礼办了。”高啸天又试探着开口,贺家那么大的门面,一旦办婚礼,绝对是轰动全城,这样一来,高家得多有面子。 “最近恒信很忙,等安定了再说。”贺如琴的神色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平淡,抬眼望了眼众人,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吃西餐。又合同到手了就好,证都领了,要那么麻烦做什么,办婚礼?见鬼去吧,她自己都没有办过婚礼。 高啸天还要说什么,高雨桢便打断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接道,“爸,最近公司确实很忙,婚礼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听见高雨桢这么说,再看看贺如琴的脸色,高啸天也没有再说什么,闷头吃牛排。 祁明熠带着向晴阳填饱肚子,之后便带着她离开,准备回家。车子在皎洁的月色下平稳的开着,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祁明熠望了眼,随后朝向晴阳说道,“你接。” 安全为重,看他在开车,向晴阳也就没有拒绝,接通了从清峰银纱打来的电话,心想着是祁珞出了什么事,“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姐一直不肯吃饭,我怎么劝都不肯吃。”是赵玉。 “正在回去的路上。” 听见是向晴阳的声音,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姐不肯吃饭。” 这一回的语气明显没了刚刚的尊重,已经习惯了的向晴阳丝毫不气恼,淡淡回道,“她不肯吃饭你跟我说有用?祁家请你们干嘛的?专门来抱怨的?”语气不怒而威。 对方更加明显的愣了下,这一回传过来的声音明显弱了不少,赵玉一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少奶奶,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劝小姐吃饭,您和少爷慢慢玩,啊。”语毕,她啪的挂了电话,哼,小贱人,神气什么,别以为有结婚证就是祁家的女主人了,戒指呢?婚礼呢?这些都没有,还有脸来教训我? 赵玉越想越气,回头看到祁珞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眸里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无奈与心疼。说到底她还是喜欢祁珞的,毕竟阿静和祁珞都是她带大的,算半个母亲和半个外婆,别说会看她不顺眼,她疼她都来不及。 赵玉走到她旁边坐下,好声好气的开口,“小姐,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那么遍了。” 祁珞好喜欢看《小蝌蚪找妈妈》,祁明熠还给她买了光碟,她天天在家无聊,就看着它们呱呱呱,百看不厌,现在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因为到最后,它们能找到妈妈,这对于祁珞来说,多美好啊。 “小蝌蚪的爸爸是谁?”这个问题困扰祁珞好久了。 赵玉想也没想就回答,“肯定是大青蛙啊。” “那为什么最后我都没看到爸爸?” “它在冬眠。” “那为什么小蝌蚪和妈妈都不用冬眠?” “也冬眠啊,只有春天有害虫的时候,才会出来。” “那爸爸一开始也没出来啊。” “……”面对这么幼稚的话题,赵玉彻底词穷了。 “爸爸好懒,从头到尾都不出来一下。”祁珞暗暗鄙视着小蝌蚪的爸爸,还是妈妈好。 “……”面对这些小孩子的问题,赵玉实在是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好,她思索几秒,换了个话题,“玉姨喂你吃饭好不?” “不吃。” “不吃饭不长个头。” “不长个头就不长重量,这样妈妈才能永远抱得起我。” 又是那个小贱人,赵玉瞬间变了脸,秉持着小孩子饿了就会找饭吃祁珞现在不饿的念头任由她看个够,她黑着脸去程锦慧卧室告状,反正她也听不懂,说再多坏话也没关系。 向晴阳面色自然的收回手机,回头朝祁明熠说道,“祁珞不肯吃饭,去一趟超市吧,我买些食材,煮汤给她喝。” “老婆,你刚刚做得真棒,家里的人做得不对,你就该说她们。”祁明熠边说边掉转车头,星眸中带着赞赏。 向晴阳轻笑不语,跟着祁明熠一起去超市,挑了些做汤用的食材后,结完账便走。 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祁珞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这一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向晴阳一进门就扑过去抱大腿甜甜的叫妈妈,而是用略带哀怨的眼神瞄了他们一眼,随后又看向液晶屏幕上的动画片,向晴阳怎么觉得她有点小忧伤。 “看,给你煮汤喝,要不要?”向晴阳走到她跟前,拎着手里的袋子在她眼前扬了扬,柔软的语气有些讨她开心的味道。 “……”祁珞瞥过头,不说话。 向晴阳瞬间就傻了眼,这熊孩子每次都像胶水似的黏着她,如今她主动示好,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粘上来。准是闹脾气了,祁明熠一脸会意的上前将她抱起,轻笑出声,“小宝贝,不就是没带你出去吃饭?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告诉爸爸。” “爸爸不疼我了。”祁珞扁着嘴,委屈的出声。 “你说说,爸爸哪里不疼你?” “不带我去吃饭,就带妈妈。” “爸爸跟妈妈好,你不开心?” “肯定开心了。” “那你在气什么?” 不用三言两语,祁珞给祁明熠绕进了死路,她张着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妈妈不疼我。” “她给你煮汤喝,这也是不疼你?” “你们两个去吃饭,都不带我。”她伤心的反驳,傍晚玉姨又在她旁边念叨,小姐呀,你可要多黏着少爷,要不然他都给狐狸精抢去了,今晚还跑去外面吃饭,肯定是她教唆的叫少爷不带你。 祁珞不是难受妈妈黏着爸爸,而是他们黏在一起就把她忘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要去做什么起码把她带上呀。祁珞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她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爸爸妈妈出去买东西了,”祁明熠哭笑不得的安慰着,伸手帮她抹掉泪水,“你看,这不是惦记着你还没吃饭,然后给你煮汤喝么?” 心里委屈得要死,却找不到话来反驳,祁珞只得哇哇大哭着把矛头指向别处,“小蝌蚪的爸爸是个坏蛋,懒鬼,都不出来捉害虫,呜呜呜……小蝌蚪的妈妈好辛苦,我还是比较喜欢妈妈。” 祁明熠幽幽的目光移向液晶电视宽大的屏幕,祁珞天天看这个,搞得他都倒背如流了,小蝌蚪的爸爸去哪里了,这如今也成为了他的疑问。他回过头来耐心的说道,“不哭了,你爸爸还在,你妈妈也在,喝汤,让你妈给你洗澡,然后睡觉。小蝌蚪的爸爸是只畜生,没什么好的,所以你不要想了。” 向晴阳怎么觉得祁明熠是在说自己,恍惚的时候,祁珞已经抹干了眼泪,脱口来了句,“没错,爸爸是畜生,没什么好的,妈妈最好。” “……”祁明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那妈妈疼我吗?”祁珞又把头转向向晴阳,眼巴巴的望着她。 大眼里蓄满泪水,小嘴扁着,这神情要有多惹人怜便有多惹人怜,让向晴阳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可怜兮兮的望着苗瑷珠,说自己肚子饿想要吃饭,结果都是被赶走,运气不好的时候还会挨巴掌。心里一酸涩,她轻笑开来,柔声道,“疼,我不疼祁珞疼谁。”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着她这么说,祁珞瞬间就喜笑颜开,眼角还挂着泪水,看起来有些滑稽。她甜甜的说道,“要喝妈妈煮的汤。” “小馋猫。”祁明熠把她的泪水全都抹掉,看着向晴阳转身进了厨房,他也抱着祁珞跟进去。 向晴阳总觉得吃西餐吃不饱,于是煮了三个人的量,一家三口一起吃完。之后便把祁珞带回房里去,放热水给她洗澡,揉出来的泡沫下是祁珞圆滚滚的肚子,向晴阳用热水帮她冲干净,然后裹上浴巾抱出去。 找了睡衣帮她穿上,擦干头发,刚要起身的时候祁珞突然凑上前来,嘟着嘴对准她的唇就要亲。向晴阳急忙伸手挡住,一脸正经道,“别闹,初吻要留给男朋友。” “就要亲妈妈。”她像头固执的小牛,挥开向晴阳的手,凑上小嘴硬是亲了她一口。目的得逞后,祁珞才笑嘻嘻的掀开被子钻进去,跟向晴阳道了声晚安之后就闭上眼。 向晴阳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摇摇头,跟她道晚安,这才起身关灯,回了卧室。 祁明熠边擦头发边从浴室里优哉游哉走出,看见向晴阳进来便朝她说了句,“去洗澡吧,我给你放好热水了。” “好。”她轻应着与他擦肩,去更衣室里拿睡衣。 一股淡香直冲鼻端,似乎有一团肉在朝他招手,祁明熠眼神一紧,有吞咽的动作伴随着喉结滑动,想做些什么,可又顾及着她的身体。他最终只是悻悻的丢开毛巾换睡衣,乖乖上床,聆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意淫一下自己的老婆。 向晴阳很快就出来,见祁明熠已经睡了,她也关灯上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没一会儿,便有一只手探了过来,将她拉向温暖的怀抱,两个人皆沉默不语,浅浅入眠。 高雨桢刚洗完澡,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边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双美眸环视着房间四周,干净整洁,却又不失贵气,高雨薇曾经的房间是她所喜欢的。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红唇也轻轻拉开来,可不是么,她就该住在华丽的房子里,让贫穷都见鬼去。 全都整理好想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那份协议,她连忙从床上起来,一眼就望到了她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协议。带着好奇心打开,迫切的眸光在上面流连,看至最后,她诡异的笑开,扬起的弧度十分嘲讽。 霍地转身出了卧室,走到贺祺房门口,抬手敲了敲。几秒钟过后,未见有人来开门,高雨桢原本就不爽的情绪已濒临爆发点,抬手更用力的敲了敲,依旧没有人。就在高雨桢要闯进去的时候,路过的佣人告诉她,“少奶奶,少爷在书房。” 高雨桢这才恍然大悟,恒信最近非常忙碌,贺祺根本没机会早休息。想清楚之后,她便前往书房。 推开欧洲工艺的门,贺祺没有开大灯,他习惯在静谧昏暗的空间处理事情。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灯光下男人线条完美的侧脸,紧抿的唇角可看出他此刻认真专注的程度,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莹白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着。 一下又一下的,力度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空间里尤为清晰,似乎砸到高雨桢的心头,不受男色蛊惑的她此刻却愣在原地,目光有些痴狂的望着两米开外的男子。 “你进来做什么?”率先出声的还是贺祺,两道浓眉微微皱起,目光也有些不善,对于高雨桢不敲门就进来这等不礼貌的行为,他打从心眼里排斥。 听到男人磁性的声音高雨桢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反应过来将尴尬掩起,抓着协议书大步走到贺祺跟前,一把拍在他桌面上,声音带着凌厉的气势,“这分明就是不平等条约!” “你早该知道不是?”贺祺的语气不冷不热,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公正的,更别妄想跟他谈公平。 “我要的是股份,而不是钱。”贺祺很大方,答应他三十岁完全接手恒信便离婚,然后给她一大笔钱财,可高雨桢要的是股份,再多的钱也会有花完的一天,她要的是钱生钱,永远都花不完的钱。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个?” “贺祺,我帮你除掉了我姐,顺利帮恒信拿到所需要的东西,你倒好,过河拆桥。” “帮我?帮恒信?”贺祺不屑的嗤笑声,敲桌面的手指骤停,探向她的墨眸里是深深的讽刺,“你怎么不说是在帮你自己?我不过是图了个清静而已,真要论起来,最大的受益者是你不是么?嗯?贺太太,你知不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还有,我可从来都没有去求过你。”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替你解决了大多的麻烦,说什么图个清静?你要不给股份也行,我也不会求你,反正贺董答应过我,生个男孩就给我恒信百分之一的股权。” “我倒是想看看,你自己要怎么生,好心提醒一句,可千万别学你姐,呵呵。” 贺祺缓缓笑开,柔和美好,表情看似无害,却把高雨桢噎个半死,他不配合她怎么生,高雨桢还能强来不成?天生的男女实力悬殊不说,高雨桢也绝对没有这个胆。眼前这个男人满腹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能把她推上悬崖边缘,摔不摔死她只不过看他心情的事罢了。 “签好了给我,不签就给我滚。” 高雨桢神色带了几分挣扎,心中有不甘在剧烈地翻滚,可这些都是徒劳的,她只得咬紧了牙关,然后拿过贺祺的名贵钢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 “以后别衣裳不整的出现在我面前。”贺祺将协议书收进抽屉里,目光不曾在高雨桢身上停留过。 “难道你没看过女人的身体?”高雨桢冷笑一声,随后拿着另一份协议往外走,睡袍而已,贺祺也未免装得太君子。 祁珞一向醒得早,今天也不例外,自己刷牙洗脸套上衣服,将向晴阳买给她的文具和漫画一起塞进书包里,然后背在肩膀上下楼,坐在餐桌的椅子上乐呵呵的等着两个还没下楼来的大人。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见到她背着书包,赵玉不免好奇。 祁珞不答话,玉姨总是说妈妈坏话,她现在已经有点讨厌她了。 “……”赵玉只当她哑巴病又犯了,端着香喷喷的早餐,进房间去伺候程锦慧。 向晴阳和祁明熠如同恩爱的夫妻,一起睁开眼,一同洗漱穿衣,再一块儿下楼。见到祁珞背着个书包皆是一愣,面带不解,祁明熠率先反应过来,这娃儿最讨厌去学校了,难不成是开窍了?他乐呵呵走过去,摸了摸祁珞的头,问道,“小宝贝,想去上学?” “想。” 向晴阳听她这么说也是喜出望外,已经四岁了,是该去幼儿园了,不然以后和人交流都困难。 “那好,爸爸马上让人去安排,今天就送你去,”祁明熠喜笑颜开,柔和的眸光从祁珞脸上移到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就之前找的那家,给园长打个电话过去。” “是。” “我要跟妈妈一起去。”祁珞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她睁着无辜的大眼,定定的望着向晴阳,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不行。”向晴阳直接拒绝,带孩子去上学,开什么玩笑,也不知道祁珞怎么那么反常,愿意去学校,原来是要跟她一起去。 “爸爸……”祁珞嘴巴一扁,面带委屈的望向祁明熠。 “你现在得去幼儿园,十几年后你就能去上大学,”他十分耐心的劝着,“你知道大学是什么么?那是像你妈一样的才能去的,你必须先去幼儿园。” “呜呜呜……” “不许哭。” “呜哇……我要去跟妈妈一起去……”本来只是想装哭,可给祁明熠这么一板脸,祁珞眼泪瞬间如雨落,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向晴阳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祁明熠伸手帮她抹泪,到底还是心疼她的,他柔声劝道,“你现在是个小孩子,所以不能去,等你长大了,再让你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去,呜呜,我要和妈妈一起。”说白了就是要腻着向晴阳,最近她总是感觉自己没存在感,妈妈对爸爸比对她要好,至少要带她出去玩呀,上次呆在家里那么久也不带她出去,就知道睡觉,不懂向晴阳出了什么事的祁珞感到很委屈。 “先别哭,爸爸带你一起去上班。” “不去。” “上班也好玩。” “不去就是不去,我只想和妈妈一起。” “那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爸爸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祁珞干脆把整张小脸都趴在餐桌上,痛哭流涕。 向晴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不想理会,却看不得她难受,只得出声相劝,“先吃饭,吃完饭一切都好说。” “妈妈不答应我,祁珞吃不下,呜呜呜……”哭着说着,还吸了吸鼻子,祁珞这会儿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先吃完饭,跟爸爸去云舟,妈妈中午下课就会过去,我们一起吃午饭,睡午觉,这样好不好?” 祁明熠倍感意外,这是他所知道的,向晴阳第一次在祁珞面前称自己为她的妈妈,还帮他劝她,这哄孩子的事不是一向都是他来的么。 “妈妈是骗人的。”祁珞抬起头来,眼泪一抹一大串,鼻头也红红的。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吃饭,吃完不就知道了,还有,不许再哭,丑丑的,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祁珞都听你的。”一听向晴阳这么说,害怕她不要自己的祁珞立马抹干眼泪,拿起匙子就吃饭,说不哭就不哭。 向晴阳没好气的笑了声,收回视线的过程中无意对上祁明熠的眼眸,柔和得似一滩水,足以溺死万千女人,向晴阳却瞬间尴尬起来,连忙移开,专心吃早餐。祁明熠不明意味的笑了声,也没想着去调侃她,收回视线吃饭。 赵玉伺候完程锦慧便端着餐具出来,眼尖的她一下子就发现了向晴阳无名指上的戒指,眸光瞬间一紧,面上划过几不可查的怒意,她装作没看到,大步进了厨房。昨天刚说没有戒指呢,今天就有了,在祁家那么久,赵玉多少也识货,一看就知道那是上等的钻石,哼,小贱人就知道花钱。 一家三口用完早餐,今天多了一个人一起上车出门。祁珞背着书包坐在向晴阳腿上,小手紧紧圈着她的脖子,一双大眼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清峰银纱。虽然不能一起去学校,但是中午可以一起睡觉吃饭,祁珞还是很开心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回过头来又亲了向晴阳一口。 向晴阳没有拒绝,只是抱着她的手下意识的圈紧了些,祁珞得了便宜还卖乖,把脸埋到向晴阳胸前,她重重吸了口气,好怀念软绵绵。这举动看得祁明熠眼神一紧,喉结上下滚动,祁珞好幸福,比看得到摸不着的他幸福多了。 感受到一旁的男人又开始不正常,向晴阳装作没看见,把头转向车窗外,盯着不断后退的风景,量他也不敢乱来。 太阳爬到了天空中央,毒辣而刺眼,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洒在坐在树下石凳上的两个男人身上,闪耀斑驳。贺祺扔掉了烟头,用脚踩灭,随后又点了一根,刚要放进嘴里,就被莫少卿夺走丢掉,他淡淡道,“不要再吸了。” “你凭什么管我?”贺祺勾唇冷笑,眼底嘲讽尽显,声音更是冰寒如腊月天,周围的气温似乎因为他身上的冷意而有所下降,以至于不远处平房里站在窗户旁偷看他们的苗瑷珠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吸烟,而我在吸二手烟,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莫少卿话音一落,贺祺心中存的一丝温暖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凉意袭上心头,他薄唇抿得死紧,血色变为惨白,还以为他是在关心他…… “我已经结婚了。”半晌,贺祺才找到了这么个话题,喉咙似乎带着刺,说话的时候微微发疼。 “我知道。”莫少卿淡淡的应着。 贺祺不明意味的笑了声,“呵呵,你也会关注我的消息?” “电视上报导了,这地方虽然没市里那么繁华,但电视还是有的。” “所以你乐呵呆在这里?” “还行吧,至少比外面好太多了。” “以前你要钱,只需要动动手填个数字,要多少就有多少。可你现在需要钱,你得辛辛苦苦教一个月的书,也不过就是那么点,没有优越的生活,豪宅豪车与身份地位,更没有人排队伺候你,穿一身地摊货,过这种贫穷的日子,你真的快乐吗?” “贺祺,这种生活,你永远都不懂。”莫少卿的神情一直没有多大的起伏,看似轻松的眉间却道尽沧桑与流年。这些年他过得很快乐,放弃恒信,生活虽远没有以前来得好,但是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比不过他们一起住的绿水青山普通平房。 每天他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传授知识,苗瑷珠在这平房里守着他们的家,养鸡养狗,洗衣做饭,再等着他回来。这是莫少卿从前未曾享受过的平凡与有滋有味,美好得叫他上了瘾,再也放不开,即使是令无数人艳羡垂涎的商业帝国,也无法将弥足深陷的他救赎出来。 “呵……你连叫我的名字都变了。” “你叫贺祺,但你仍然是我的儿子。” “哼,你倒是还有这一点意识,”贺祺不屑的冷哼声,眉头紧锁,沉默半晌,他才接着道,“那么晴阳呢?” “她是瑷珠的女儿,我是她继父,瑷珠是你继母。”说到向晴阳,莫少卿的脸色才有了一丝变化,深邃的眸中带了点忧伤,这孩子,是他们欠了她,可惜瑷珠不喜欢她,他想喜欢她都不行。 “别说什么继母,”听着这话,贺祺瞬间就变脸,从嘲讽转为冷冷咄人,眉眼间尽是寒意,“我告诉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女人,她害了晴阳,还害了我,当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你们两个人的自私,害得两个家庭凄离破散!!” 贺祺什么都不懂,莫少卿轻叹一口气,略显无奈的说道,“那样的家,散了也罢。” “没散的时候不像个家,散了更不成家,你和她却美满的组成了一个家庭,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幸福,我就不可以!!” “原本你也可以幸福的。”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直戳贺祺鲜血淋漓的伤口,伤害了向晴阳永远都是他心里最大的痛,美好的人儿原本触手可及,他却亲自将她推得远远的,以至于现在再也碰触不着。贺祺天生性子冷,很少哭泣,至少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哭,如今他的泪却一滴接一滴的落。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眼泪又何尝不是珍贵无比?如果不是痛到极点,他万万不会如此。 费尽心机的想要伤害她,到头来却是伤害了自己,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悔恨,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像无边无际的黑暗形成的漩涡,狠狠地将他卷了进去。没有向晴阳,他将会永远迷失,再也不见天日,注定一生悲伤。 对于贺祺的哭泣莫少卿并不感到意外,即使从没见懂事之后的贺祺哭过。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了一张递给他。贺祺挥手甩开,气愤的丢下一句,“这种廉价而粗糙的纸巾拿来用有失我的身份!”语毕,他便起身离开,并且顺脚踹倒了莫少卿停在旁边的老牌自行车,因用力过猛,后车轮剧烈的转动颤抖,如同他不断起伏的心。 这次谈话,又是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光是听着声线,莫清赟就知道是多好的车,跟他这辆骑着的时候会噼里啪啦作响的自行车绝对是不可对比的。但是这样又能如何,他喜欢的,还是自行车。 第107章 开罚单吧 弯腰将地上的面巾纸捡起来,莫少卿轻轻吹掉上面几不可查的灰尘,小心翼翼把它放了回去。这是苗瑷珠给他准备的,用家里买的一卷一卷的,沿着齿痕撕得整整齐齐,再放进一个小袋子里,给他去上班的时候可以用。 曾经他看到她这么做的时候,一脸心疼,就是几张面巾纸,学校里也有卖,我去学校里买就好了,你不用那么辛苦。 ——这并不辛苦呀,再说了,我们要好好存钱,这样能省些。 ——我们日子又不是过不过来了。 ——难道你忘了么?你说要带我去旅游的,要一起走遍全世界,我都没出过国。 这略含委屈的语气让莫少卿心中燃起无限的疼惜,对呀,相爱就是我牵着你你牵着我,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迹。瑷珠没有出过国,也没有上过大学,在他之前更从不知道浪漫是什么,他要好好对待她,无儿无女,他们永远都只属于对方。 他承诺过她的,再过些时间,他们的钱就存够了,足以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金山银山,永远都比不过他们一起看过的每一座山。 苗瑷珠见贺祺离开,才敢从屋里出来,急匆匆赶到莫少卿旁边,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冲他柔和一笑,“赶紧跟我回去吃饭,菜都快凉了。” “这就回去。”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起不该提的话题,肩并肩往屋里边走,隐隐约约的,还传来谈话声。 “少卿,要不以后中午就在学校吃饭吧,天气这么热,不好回家。” “学校的菜没你做的好吃。” “要不我做完,给你打包带过去。” “学校里没有你。” “你就经常没个正经。” “我这可是大实话。” …… 坐在车后座的贺祺缓和了剧烈起伏的情绪,一双黑眸毫无波澜的望向窗外,盯着不断后退的树林,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这才确定他是真的哭了,从小到大,少爷什么时候哭过呀,也不知道老爷跟夫人怎么想的,唉,这孩子真可怜,豪门也不是那么好。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司机脑海里的画面,还以为是自己的,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不是。 贺祺拿出手机,见是贺如琴,他也没有拒接,懒懒的放到耳边,“喂。” “谁让你早下班的?”劈头盖脸就是质问,贺如琴的语气很不好,声调也跟着提到,连驾驶座的司机都听到了。 “我看我爸来了。”贺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电话那边有明显的怔愣,但也仅仅只是一秒钟,贺如琴冷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再不守规矩,我就按照公司里的规定,处罚你。” “虽然没有很多很多的钱,但是他过得很快乐。” “今天下午两点钟,别忘了要召开记者会,不要缺席,也不要迟到。” “比你快乐多了。” “不要在记者会上乱说话,就按照我说的来!”声音再次扬高了些,贺如琴似乎是不高兴了,把话放完,贺祺就听见了从手机里传出的忙音。 两个各自说自己的,他不屑的嗤笑一声,收回手机,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向晴阳一下课就赶往云舟大厦,去到祁明熠办公室的时候,才不过十一点半,还没到下班时间,有点早。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办公桌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再没见到一个活人。 看见向晴阳进来,祁珞连忙丢开手里的漫画书从椅子上溜下,小跑着冲到向晴阳跟前抱大腿,仰着脑袋甜甜的喊了声,“妈妈。” “爸爸呢?”向晴阳弯腰将她抱起,这孩子越来越喜欢撒娇。 “去开会。” 难怪不在,放着个小孩子在办公室应该是第一次,祁明熠也真放得下心,向晴阳拉回神,又问道,“肚子饿不饿?” 祁珞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答非所问,“小蝌蚪有妈妈,可是没有爸爸。” 闻言,向晴阳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孩子天天烦小蝌蚪的问题,早知道就不买故事书给她,也不至于那么入迷。 “祁珞好幸福,有爸爸还有妈妈,哈哈,比它们幸福多了,我再也不羡慕它们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向晴阳明显一僵,水眸潋滟,心中无限感慨,却也只是没好气的道了句,“傻孩子。”之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抱着祁珞往沙发边上走,不想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她。 中午十二点钟整,祁明熠便推门而进,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俊脸阴沉着,在见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道身影后立马收敛好情绪,边笑着边走过去,“晴阳,我刚刚在开会,等久了吧,走,跟我去吃饭。”他说着便将祁珞抱起。 “不要爸爸,要妈妈抱。”祁珞挥着爪子反抗,一脸不情愿。 “是谁教你的缠着我老婆,嗯?现在你得缠着我。”他无视她的抗议,单手抱着祁珞,另一只手牵着向晴阳,出了办公室。 向晴阳还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去高档的餐厅里用餐,谁知祁明熠却大摇大摆地带她们来到了员工餐厅,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祁珞的存在一直都不对外界公开的,如今祁明熠却带着她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爸爸,好多人。”无数双眼睛朝她投来,祁珞实在是不习惯。 “有爸爸在,不怕。” “我要给妈妈抱。”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没门。”他没好气的笑了声,抱着祁珞在餐桌坐下,李桂已经为他们点好了餐,直接开吃就行。 在这万众瞩目下,向晴阳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她吞下了嘴里的饭,随后跟祁明熠开口,“就快要考试了,等考完,我要出去找工作实习。”她的声音软软的,绝对是在与他商量。 “来云舟帮我。”他的语气不冷不热,却不容拒绝,毫无一丝商量的余地,这让向晴阳心生不快。 “我学的专业帮不到你。” “你之前不是学土木工程的?” “现在不是。” “那你学到的东西哪儿去了?” “……”向晴阳忽然觉得祁明熠就是在找架吵,她才不上钩,深吸口气,淡定回道,“之前是你说的我不适合这个专业,而且我早就换了,婚纱设计根本就不适合在你这里工作,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你别插手。” “等你考完了再说。”半晌,他才吐出这么一句话,难得让步。 向晴阳也没再坚持下去,各自让了一步,吃过午饭,祁明熠便要求去睡午觉,向晴阳不想睡,便找了借口,说要帮祁珞去买衣服,并阻止祁明熠跟着,抱着祁珞出了云舟。总是睡觉,睡多了都烦,还不如出去外面走走。 向晴阳带着祁珞上了司机的车,前往阑霓路,打算为她添置衣服。 天气比人心还要善变,方才吃饭的时候还是骄阳似火,如今天空却被滚滚乌云笼罩,天色暗了不少,凉风阵阵,有着倾盆大雨的趋势。 向晴阳顿时失去了购物的兴致,但看着祁珞期待的眼神,也不好说话不算话,只得抱着她下车,进了一家常光顾的童装店。祁珞的衣服一大堆,穿都穿不完,向晴阳也就没费什么心思,顺手拿了两套,便刷卡付账。 看着天色不好,她也没耽搁,把购物袋递给跟过来的司机,随后便牵着祁珞往车子那边走,只想快点回云舟去。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群人,如同苍蝇见了腥,蜂拥而上,手里的闪光灯不断,嘴巴一张一合,问题一个接一个。 向晴阳一惊,没空理会他们抛出来的问题,迅速弯腰一把捞起祁珞抱在怀里,快跑至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见是安全了,才微微松口气,急忙吩咐司机开车。记者与狗仔的神通她早就见识到了的,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向晴阳倒觉得没什么,关键是祁珞也在。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祁明熠就带着祁珞招摇过市,可先前见保护得那么紧,向晴阳也不敢冒险,怕惹出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妈妈,下雨了。” 听见祁珞的声音,向晴阳才把视线移向窗外,这场雨又大又急,也算是把身后企图追上来的人拦住了。她正了正身子,欲把祁珞放在旁边的座位上,谁知她不从,两只小爪紧紧揪着她的衣襟,睁圆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向晴阳固执道,“就要妈妈抱着。” “自己坐旁边,我累。” “祁珞很轻,不累。” “快过去。”向晴阳一板脸,故作严肃。 祁珞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把头往向晴阳胸前埋,不断磨蹭,撒娇,“妈妈好香,我好喜欢。” “……”见她这样,向晴阳也就放弃了挣扎。 把祁珞送到了祁明熠那里,向晴阳便回了华倾。 下午放学的时候,天空早已放晴,湛蓝万里,空气中带着万物被雨水洗涤过的清爽,街道上人来车往。向晴阳也在跻身于这热闹的人流中,大概是坐在车里太无聊,一对水眸便随意往车窗外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就有纠缠的一幕跑进他的视线里。 其实也不是太纠缠,就是一女的扇了男的一巴掌,男的一动不动,女的转身欲走,男的猛然拉住对方的手……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向晴阳期待后续,却无奈车子越开越远,最终画面渐渐消失。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施珄榭和艾妮,骚包的火红色法拉利很吸引人,法拉利的主人和发生的场景更加吸引人,于是周围聚集了一大堆围观者,议论纷纷。像动物一样被人围观,艾妮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手又被紧紧抓住,只得呈口舌,“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开我,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子。” “那么,嫂子,小叔请你吃一顿饭怎么了?” 听着施珄榭阴阳怪气的语调,艾妮也是毫不示弱的夹枪带棒,“小叔对嫂子拉拉扯扯的,你安的什么心思?” “就是想请你吃饭。”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施珄榭说着,便强势的将人连拖带拽的塞进副驾驶,砰的将车门闭合,自己再迅速绕到另一边,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就发动引擎,他就不信艾妮敢跳车。 闹剧的男女主一退场,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接连散开。 “你他妈疯了?”艾妮身子向后倾,手紧紧抓着座椅的边缘,就怕会因为这骇人的车速而被甩出去。 施珄榭抿紧了唇不说话,一脚踩到底,红色法拉利便如脱缰的野马,发疯般的驰骋在马路上,连闯两个红灯,最后很不幸的被交警拦下,这让艾妮感觉丢脸丢到家了。 “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她拎着包,灰溜溜的想要走人。 “小姐,你没系安全带。”这句话成功的把艾妮给拦了下来。 “开罚单吧。”施珄榭面带不耐。 “罚单是要开的,”交警神色肃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闯红灯这种行为是不但是不对的,还犯了法,你不仅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还拿别人的生命在开玩笑……” “你们在拍什么?”施珄榭手指扛着摄像机对着他们几个人的男人,指责道,“谁让你们拍的,给我拿走。” “小兄弟,不要急,我们这是配合他们在做节……” “滚!!”施珄榭一把推开上前做解释的交警,气冲冲的朝那几个人走去,抓过那台昂贵的器材,狠狠往地上砸,砸烂,“敢拍了我放到电视上面去,下次我就不砸机器了,改砸人!”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开什么玩笑,做电视节目何必拍他,不要跟他说等下还要他做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然后穿上交警服,寻找下一个“替死鬼”,好让这个节目做下去。 “要罚赶紧罚,大爷我等着带女人去吃饭。”他神态自若的收回手,个子本来就高,这会儿踩在一旁的阶梯上,给面前的交警一种无形的威慑力,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儿眼熟,还有看着那辆车和说话的气势,就知道是二世祖,二世祖都不是好得罪的。 见是这样,交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开罚单,随后又交代了几句以后不要闯红灯之类的便放人。 施珄榭收下罚单,又给了做电视节目的名片,是他砸的东西他会赔。什么都解决之后,回头一望,施珄榭顿时就傻了。 那个死女人呢? 施珄榭是真的只是想单纯的请她吃饭而已,竟然跑得那么快。 拦车来到千诱,艾妮抬头挺胸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阔步从正门进去,那些平时拦她的,此时无一不点头哈腰的。 施仲珄正在他的休息室里睡觉,每天那么晚回去,又那么早就给李丝拖起来吃早餐,作息时间严重颠倒,不补眠实在是有些累。成功来到房门口的艾妮从包里拿出他给她的钥匙,j□j孔里,转动门把,抬脚走进。 见大床上凸起的那一块,艾妮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掀被子,“起来,都几点了,还在睡。” 施仲珄懒懒的睁开眼眸,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脑子却已经清醒,他准确无误的抓到那只掀被子的手,用力一拉,艾妮趔趄一步倒下,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这般滚烫的触感让她的脸也跟着烧起来,只是没来得及害羞,就听见了回施仲珄胸腔里传出来的坏笑声,闷闷的,浑厚性感。 “你笑什么?”她轻咳了几声便坐起身,明眸里有尴尬在流转,想要掩饰好,却发现怎么掩饰都无济于事,施仲珄能看透她。 施仲珄但笑不语,又把她拉了回去,翻转身体将人压在身下,逮着嘴角轻轻亲吻。艾妮不躲闪也不回应,手却紧紧拥着他j□j的背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直到唇舌被撬开,感觉到了对方湿润滑软的舌,她才蠕动唇舌,一点点回应。 呼吸两两相缠,渐渐的,男人开始不满足于现状,只觉得身体里的火花烧得噼里啪啦响,就快要难以自抑。他的手开始探进她的衣服里,艾妮躬身而起,腰间炙热的手掌让她打了个激灵,面带薄红,眼眸圆睁,看似不习惯的想要推开他,施仲珄却不准,霸道而强势的转移阵地,掌心与她的柔软紧紧贴合。 “四……四个月……还没到……”意识到自己危险,艾妮惶恐的溢出破碎的声音,面对这匹饥渴难耐的狼,她一点都不敢放松。 这句话成功的阻止了施仲珄接下去想要做的事,虽然有些扫兴,但他丝毫不气恼,离开被他啃咬得略微肿起来的唇,埋首在艾妮耳边,哑声说,“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你把手伸出来就是,”灼热的呼吸洒在耳边,酥麻而带着痒感,艾妮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却听见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艾妮,你别动,让我缓缓。” “……哦。”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艾妮也就不敢乱动。 “我答应给你四个月,你也不许骗我。” “我从来都没骗过你。” “真乖。” “今天施珄榭来找我了。”她闷闷的出声。 “找你做什么?” “说是吃饭,他飙车,后面给交警拦住了,我就偷偷溜走了。” “干得好。” “你就这么相信我,没和他发生别的?” “你说没有,我便相信。” 听着这话,艾妮大概是觉得欣慰,缓缓笑开来,露出整齐的八颗牙,“大伯,我……”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伯。”艾妮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这个称呼,让施仲珄觉得很不爽。 “你听我说完嘛,晴阳今天告诉我,考完试就要出去实习了,她不说我都不知道下学期就是大四了。大四你懂吗?那就是要工作了。” “你想去哪里工作?” “你们家。”她倒也直言不讳。 “这简单,我跟我爸打声招呼就行了,小记者。” “不是,是施珄榭,他也在你们家。” 施仲珄伸出手,没好气的戳戳她的脑袋,“你担心什么?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动你。” 浑厚的男声响彻在耳边,这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却让艾妮觉得有安全感,她没指明原因,他却心知肚明。施仲珄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又带了那么一股邪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很多时候,艾妮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是否用最真的诚意面对这份感情,但总的来说他对她还不错,而且不会出轨,这才是最重要的。 耳根处传来濡湿的痒意,艾妮两手穿过施仲珄乌黑浓密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对上他黑润的眼眸,“你以为你是小狗?小狗才到处舔,快起床穿衣服,不要脸,睡觉总是不穿衣服。” “你见过哪个人睡觉穿着衣服的?我又没脱光,再说了,就算脱光,那又有什么。”施仲珄坏笑两声,才撑着身子爬起,赤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两条长腿的线条,堪称完美。 没胆再往上看,艾妮收回视线,为掩饰尴尬,她起身拿了施仲珄的衣服,一一帮他穿上,收拾好了才一起出门吃饭。 晚上十一点,向晴阳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目光探向窗外,夜空如被泼了墨,黑得像是无底洞,思绪刚要陷入悲伤的氛围里,就被开门声给拉了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祁明熠,不想跟他搭话,她闭上眼睛,装睡。 “老婆,”祁明熠边喊着她边贴上去,他对她熟悉到光是听着呼吸声,就知道她睡没睡,咬了口她薄薄的耳垂,低声道,“还在装睡,你不是有话跟我说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向晴阳才想起要跟他说的话,晚上吃饭的时候,程锦慧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来了,祁明熠一直在哄她,吃完饭他又去了书房,十点多才回卧室,向晴阳也就没时间说。 “今天下午我带祁珞去买衣服的时候,跑出来了一群记者,”她睁开眼睛,娓娓道来,“问了一大堆问题,我没回答,就带着祁珞上车。” “然后呢?” “什么然后?”向晴阳也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明天见报,她不好交代,“你女儿曝光了,我也不想的。” “她是我们的女儿,”祁明熠很有必要纠正这一点,“曝光就曝光了,下次有人问起,你就跟你上次那样说,说你十七岁就生了她,跟我生的。” “谁相信。” “你就这么说,要质疑让人质疑去,咱们别管。”他一脸正经的说完,又把视线移向她洁白的颈项,嬉皮笑脸的埋下头去,又亲又咬。 准是又要发情,向晴阳秀眉微皱,搂着被子不着痕迹的躲开,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亲一下又不会死。”他又厚脸皮的贴上去,不顾她的意愿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关灯,上床睡觉。 黑暗之中又是面对着后脑勺,祁明熠伸手将人翻过来,按进怀里,这才满足的闭上眼。鼻间充斥着沐浴露的清香,向晴阳无法睡着,伸出手想要推开他时,沙哑到令她心惊的声音便在她头顶上响起,“你别动行不行?” “你别搂着我。” “我这是爱你,别人想要还没有。”中午接到了祁均圳的电话,本来有气,这会儿更是积攒了一身的火不知道要往哪里发,如果不是念在向晴阳身子还没好,祁明熠早就把她按倒,拼了。 “闪开。”她不知死活,硬是要推开他,小手按着哪儿了就推哪儿。 这么一来,如同往祁明熠身上浇油,一身火噼里啪啦的烧得更旺,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理智节节败退,*犹如汹涌的波浪疯狂的朝他扑来。饥渴的狼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诱惑,按倒了在他身上点火浇油的小白兔。 静谧的空间里传来女人的惨叫,祁明熠耐心了又耐心,抓住向晴阳不断挥舞的手,哑声道,“你别动,我又不会真正吃了你。”他也就是尝点甜头,解解馋。 “不行,你走开,不要碰我……”手脚都被控制住,向晴阳也就只能逞口舌的功夫,不住叫喊。 “给我亲亲摸摸就好,我真的不碰你。” “这还不是碰,你把手放哪儿?拿开,祁明熠,混蛋,你无耻……” 祁明熠情动得厉害,逮着小嘴就吻,成功的堵住了向晴阳的话,空出来的一只手也不闲暇,停留在她胸前使劲的揉,惹得她唔唔乱叫,虽然没听清,但也知道是在骂他。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他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向晴阳也不等呼吸喘匀,便厉声指控。 “我没伤害你,就只是亲亲摸摸而已,再说了,我们是夫妻。” “胡说,混蛋,你跟他们一样。” “什么一样……”他边亲吻着她的锁骨,边含糊应声。 “你们都说爱我,可又不停的伤害我,你强迫我,就是在伤害我……” 她的这句话,终于让祁明熠停了下来,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堵得胸口万分难受,他总感觉自己憋屈得要死。总是说他强迫她,可她从来就没真正顺从过他,亲亲摸摸怎么了,他都保证自己不碰她了。 还有那两个死姘头,越想越气,又不能往向晴阳身上撒气,在自己气炸之前,祁明熠赶紧起身,生怕怒火会殃及到心爱的女人。 身体上的重量没了,向晴阳拉好了被扯乱的睡衣,盖好被子,蜷缩成一团,就怕祁明熠又扑过来。 三更半夜的,祁明熠早就没有了出去玩的念头,心里烦躁万分,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感觉到躺在旁边的男人起身了,向晴阳也不想去管,只想快点睡着,明天好有精神上课。却不想静了一会儿过后,祁明熠又扑过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挥手反抗,手就被揪住,同一时间,祁明熠沙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其实我就是想亲亲你而已。”听听,多无耻。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向晴阳都快崩溃了,她伸脚把人踹开,抱着枕头想去别的房间睡。只是刚走到房门口,就给祁明熠拖了回来,扔回床上,俯身压下,“不许走,你走我睡不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气急败坏的吼道。 “就是想亲亲你。”他应得很无辜。 绷着张小脸沉默了半晌,向晴阳才闷声应道,“去把关灯。” “答应你。”祁明熠兴高采烈的起身,把灯都给关了,这才又贴了回去。 向晴阳紧紧闭着眼,任他胡来,她睡她的。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睡不着,祁明熠把她的衣服都脱完了,自己触碰到的也是一具光溜溜的身子,带着醉人的烫意,身上有两片唇在游走。 良久过后,见男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向晴阳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够了!” 祁明熠轻叹了声,拉住试图来阻止自己的手,随后按到自己双腿间,缓缓蠕动。 “你有完没完?走开。”烫人的温度与亲狎的动作让向晴阳恼红了脸,禁不住再次出声。 “不想用手就用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丰盈。 “你无耻!”她气哼哼的背对着他,闭紧了双眼,最后只感觉到手快脱臼了,才得到解放。 祁明熠把案发现场收拾干净,一脸满足的回到被窝里,搂过向晴阳,“你有需要没,难受嘛?我可以帮你。” “滚。”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脸,向晴阳忍着砍他的冲动,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衣冠整齐的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祁珞一双明眸紧紧盯着电视机,然后禁不住一声感叹,“哇塞,有漂亮的叔叔。” 电视机里的镜头正在重播昨天贺家与高家开记者会公布联姻的事,贺祺自始自终都没说话,紧抿着一张唇,神色冷冷,却把祁珞给秒杀了。 简单整理下昨天的记者会之后,镜头这时候又切换到向晴阳抱着祁珞上车的场景,祁珞这时的眼睛更加亮了,“妈妈更加漂亮。”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大概是听到贺祺要结婚的消息,向晴阳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叮嘱了声,祁珞便收回视线,小手抓着匙子,接着一口一口的喝粥。 “小宝贝也很漂亮。”祁明熠的心情似乎很好,又勾搭祁珞讲话。 “妈妈最漂亮。”祁珞嘿嘿傻笑两声,神采奕奕。 “小傻子,想不想上电视?爸爸让榭叔叔帮你拍照好不好?” “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祁珞美滋滋的应声,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最好的爸爸妈妈。 “这是当然,但是你必须多吃点,长胖胖了会更加好看。” “胖了妈妈抱不起我。”祁珞面带难色的望了向晴阳一眼,她多希望自己永远都长不大,这样向晴阳就能永远都将她抱在怀里。 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两个大人给祁珞这么一说,心里瞬间觉得不是滋味,祁珞乖巧得令人心疼。祁明熠空出手摸摸她的脑袋,“不长个子怎么行?以后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帮爸爸带小弟弟玩,所以要多吃点。” “……”向晴阳心里一沉,想起上次失去的孩子,更加觉得不是滋味,虽然她根本就不想生。 “哪里有小弟弟。”祁珞咕哝了声,上次就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 “爸爸说了有就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祁明熠的神色很自然,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先不管这个,你好好吃饭,过些天爸爸带你去找榭叔叔拍照。” “好,我们都去拍照。”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祁珞的情绪给祁明熠三言两语就带好了,想着能和向晴阳一起拍照,她就吃得快。 贺家高家两家联姻的事犹如平地一声雷,诈响了整个上流圈子,可结婚才不过半年的祁明熠有个四岁的女儿这件事更让人感到震惊。比起新闻,那些无孔不入的苍蝇们更喜欢“丑闻”,议论声越来越高,祁家的风头已经盖过了贺家,再次稳居头条,连娱乐版的丁绵蕊和丁时媛两位当红女明星也给挤了下去。 猜测,编造,挖事实,托祁明熠的福,向晴阳带着祁珞又火了一把。 这阵“私生女风”一直刮到向晴阳考完试,祁明熠带着老婆孩子去施珄榭那里做采访,准备出一篇报导澄清这些天来无中生有的事情,让祁珞彻彻底底成为他和向晴阳“亲生”的孩子。 第108章 盖上被子 艾妮正在实习中,就接到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采访祁家一家三口,看着眼前三个面瘫,她有再多的话,也全都给堵了回去。 “爸爸,不要这个阿姨。”祁珞拉了拉祁明熠的手,指着艾妮直摇头,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不要脸的阿姨上次还欺负妈妈来着。 “小朋友,你别给我乱说话,”不等祁明熠开口要换人,艾妮连忙出声,这么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她怎能放过,明明很想骂祁珞这个欠扁的小孩一顿,可一想到即将疯卖的报导下方会出现她的名字,她不得不放软了语气,“阿姨不好吗?你别担心,乖,我保证给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就是不要你,上次你欺负我妈妈,还捏我脸。” 妈了个巴子的,不就是上回“凶”了她几句,倒是还挺记仇,艾妮忍着打她屁屁的冲动,软言软语道,“那不是欺负,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还有阿姨捏你脸是因为喜欢你。今天呢你好好配合,明天阿姨请你出去玩,表现得好我还可以介绍个小帅哥跟你牵小手,亲小嘴,脱脱上衣,脱脱裤子,盖上被子让他教教你真正的小蝌蚪是怎么样找妈妈的,这样好不好?”她的语气十分不正经。 “祁珞,别闹。”关键时刻,向晴阳出声了,只是一个眼神,祁珞便乖乖噤声。 见到这个情况,艾妮只感觉到自己押错了宝,早知道就巴结向晴阳好了,哪里还需要去奉承这个小屁孩。 “换人。”向晴阳同意了,祁明熠可不管,宝贝女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说了,弄一个实习的来,万一做得不好怎么办,他向来只追求完美。 艾妮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起伏,一下子同意一下子不同意,这一家三口真难伺候,急忙对向晴阳使眼色,向晴阳到底讲义气,也没有另外父女俩那么难缠,便看着祁明熠道,“艾妮虽然是实习的,但我相信她。”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要讲经验,我们一家,哪能让没有经验的来。”祁明熠说得头头是道。 “这哪里有区别,还不都是采访,你这人怎么那么挑剔。” “挑剔什么了?这是品位,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祁明熠说着就站起身,朝施珄榭喊道,“小湿子,给我换人。” “老大,开什么玩笑,”施珄榭真觉得头痛,“为了伺候你们一家三口,我们已经准备了好些日子了,全都排练好了,就等你们来,要变卦也不是说变就变得事情,再说了,这实习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呀。” “我看你就是色/欲熏心。”这地方那么多优秀的人,偏偏让实习者前女友来,祁明熠哪能不懂他心里想的什么。 “快坐下,也不用多久,大爷你就忍忍,我们保证让你满意。” “爸爸,就要这个阿姨。”祁珞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这会儿突然改口。 “小宝贝,你这是在玩儿我是么?”祁明熠瞬间就变了脸,老婆和孩子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什么,本来祁珞不同意,好歹是二比一,他也可以坚持着换。 艾妮的思想又转变了,什么一家之主啊,只要搞定向晴阳就行了,她一个眼色,就让小畜生妥协,大畜生也只得跟着妥协。 采访的过程中出乎意料的顺利,艾妮嘴巴挺厉害,就是这一家三口再沉默寡言,她也能照着重点挖,语言虽少,却全部都是猛料。施珄榭原本还担心艾妮不行来着,交代了那么多,看来是听进去了。 祁明熠不让录制视频,只得以文字形式报导,艾妮简单整理了下,最后进入了拍照时间,这一家三口的合照,将放在明天的头版头条。 所有的程序都完成的时候,已经了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施珄榭提议一起去喝下午茶,艾妮忍着让他滚的冲动,朝他摆摆手,一脸正经道,“心领了,我还得整理资料。” 说罢,她也不给施珄榭答话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她答应了施仲珄,只工作,不想其他的,她也不想想其他的。 施珄榭悻悻的摸了摸鼻端,随后又朝祁明熠说道,“走,带嫂子和小宝贝一起,我请客。” “没时间。”祁明熠甩给他一个白眼,便直接带着向晴阳和祁珞走人,想当电灯泡,哪儿那么容易,施珄榭又给人嫌弃了。 祁明熠给自己放了一个下午的假,这会儿也没有去云舟,而是要带着向晴阳和祁珞去逛街,当然,他又是吩咐司机把车开去阑霓路。 “要不我们去超市看看吧。”想到那些令人眼睛泛酸的奢侈品,向晴阳实在是没有兴趣,她忍不住提议道。 “去超市做什么?”祁明熠皱着眉头问道,光是想着闹哄哄的场面,他就不喜欢。 “买些菜,晚上回去做饭。” “好耶,要吃妈妈做的。”给向晴阳抱着的祁珞高兴得直拍手,祁明熠却不是很愿意。 “今天是你妈妈生日。”见他没有回答,向晴阳又出声说道,无意中见到了程瑾兰的出生日期,便想到了程锦慧的。 祁明熠哪里会不知道,只是他从来没给程锦慧过过生日,因为她神经不好,不适合在热闹的场面出现。 “她不喜欢热闹。” “就在家里,不用请人,简单吃个饭而已。” “你自己做么?” “嗯。”反正最近她也很闲。 见到向晴阳点头,祁明熠的眉头才微微松开来,想着也是,他自称是孝子,可再程锦慧精神失常后,就从来没给她过过生日。向晴阳做出来的事情有时候挺讨人厌的,这会儿他却喜欢得要死,知道要孝顺她婆婆。 想到此,祁明熠便出声吩咐司机把车开去超市,向晴阳微微松口气,买菜比起买奢侈品,她更喜欢前者,至少吃进肚子里,人觉得舒服了。 超市里不是很热闹,但人也不少,祁明熠抱着祁珞,向晴阳推着购物车走在前头,这副场面,看起来十分美好。 下午已经没有新鲜的蔬菜了,向晴阳改变了主意,买了些面粉准备回去做饺子,再挑了块看起来比较新鲜的瘦肉,之后又给祁珞买了些零食,才跟着祁明熠去付账。 回到清峰银纱时已是下午五点多,程锦慧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宫斗剧,虽然这些日子她的情绪算是稳定,可赵玉还是坐在她旁边哄她,生怕她又要发疯。 见到祁明熠他们进来,她顿时眉开眼笑,急忙迎上去,身后的医生和护士也跟着上前,“熠儿,回来了,妈在家里等了好久,今天挣到钱了吗?妈要买玉如意。” 见到电视机里的皇上赏赐给别的妃子,她顿时心生妒忌,自己也想要一对。 祁珞见到她过来,立马趴在祁明熠肩膀上看着屋外,祁明熠笑着哄道,“明天带你出去买,今天是你生日,阿静给你包饺子吃。” 她怔怔的,半天也反应不过来生日是什么,却问了句,“有生日蛋糕吗?” 祁明熠闻言一僵,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给忘了,生日都要蛋糕的。身处尴尬中,祁珞忽然转身过来,将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状的零食递给程锦慧,甜甜的说道,“奶奶,这是蛋糕,给你。” 程锦慧兴高采烈的接过,向晴阳和祁明熠略微吃惊,祁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愿意亲近她,还把自己喜欢的零食让出来。 “奶奶能给我买拼图吗?”祁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向晴阳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敢情这孩子认错人了,程锦慧疯了,祁珞跟着犯傻。 “买,”程锦慧满口答应,随后又朝一旁的护士吩咐道,“快去买拼图,珞儿喜欢。” 护士应了声,离开客厅,假装执行命令去了。 “爷……”刚听到一个字,向晴阳就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祁明熠也被惊得微微出汗,程锦慧还不容易稳定了些,哪能现在又出问题。 “跟妈妈一起去包饺子。”向晴阳说着,就从祁明熠怀里接过祁珞,抱着往厨房走。 一进厨房,向晴阳的顾虑就消失了,她把祁珞放下,蹲在她眼前一脸正经的交代道,“以后不许在奶奶面前提起爷爷。” “我好久没见到爷爷了,爷爷去哪里了?” “小孩子不要那么多话,我交代的,你记住没?” “记住了。”祁珞面带疑惑,也不敢问那么多,只得点头应声。 向晴阳这才松开她,摆手道,“出去找你爸爸玩,我要忙了。” “我要帮忙。” “再来帮忙就跟上次一样,不能吃我做的。”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在祁珞眼前浮现,想着不能吃向晴阳做的,她便听话的走开,去客厅里找奶奶玩拼图。 只是祁珞突然发现,今天这个奶奶一点都不聪明,总是拼错,还冒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早知道就不把蛋糕让给她了。 晚上七点,祁家一家已经用完了晚饭,伺候得程锦慧高高兴兴的回房之后,向晴阳便回卧室,洗过澡出来,拿起手机给程瑾兰发了条短信,祝她生日快乐,然后又发了祁珞最近的几张照片给她,发过即删,生怕被祁明熠知道。 上次他们离开的时候,程瑾兰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她,向晴阳有时候会和她交流,越是交流,她就越发现,程瑾兰跟别人说的根本不一样,狐狸精什么的,都跟她搭不上边。 这中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晴阳。” 祁明熠的声音冷不丁传进耳间,向晴阳给吓了一跳,思绪快速回笼,她正了正神色,问道,“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我叫你那么多遍了,你为什么没听到?” “……哦,没事,”她随声应付道,“怎么了?” “今天妈很开心。”祁明熠心情好,也就不和她计较,刚刚洗完澡的他神清气爽,身上还带着沐浴露香,沁人心脾。 “开心就好。” “我要谢谢你,”他说着就上前抱住向晴阳,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他又换了个话题,“放假了,想去做什么?” “找地方实习。” “想去哪里,我给你安排。” 经祁明熠这么一说,向晴阳又改口道,“我先呆在家里照顾祁珞和妈,不急。” “我也赞成你这么做,挣钱的事我来,你负责享受就好,偶尔带带女儿和咱妈。”有人照顾老老小小了,他心里又是一阵畅快,深眸熠熠,面上皆是柔和,双手捧着向晴阳的脸,瞄准了红唇就下嘴,深吻。 不吻还好,一吻就情动。 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向晴阳就暗暗感到心惊,流产之后,她更加抗拒这些事,立马反射性伸手想要把人推开,“明熠,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嗯?亲你不好么?”他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向晴阳耳边,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转而安慰道,“我又不会伤害你,我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到么?没良心的。” 有一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向晴阳神色中带了几分挣扎,想要躲开,却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与火热的掌心贴合得更紧,“别这么对我……” 祁明熠也没想着真的要强来,见她这么不愿意,他只得停下,明眸中带着压抑的火焰,喘息急促的说道,“你别动,让我歇歇。” 向晴阳也没敢再乱动,静静的躺着,听着他粗重的喘息,神色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和我相爱吧。”良久,才传来他略微沙哑的声音。 “……” “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别害怕,我可以发誓,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晴阳,这辈子我就爱你一个,你也试着爱我,别再想以前了,人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放眼未来,你会发现有美好的幸福正在等着你。”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说出来的话也很动人,向晴阳何尝没想过这些,她结婚了,贺祺也结婚了,他们之间已经不再可能了,眼前就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可她怎么都无法爱上。 “你想过要爱我么?” “没想过。”她如实回答。 尽管答案很伤人,可祁明熠却不得不面对,眸光流转,略微哀伤,他装作平静的应道,“为什么不试试呢?其实我也很好。你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年纪,不该去憧憬白马王子,你需要一个现实的好老公,而我就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试着爱我?” 向晴阳缄默不语,不爱就是不爱,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如果真要和祁明熠这么过一辈子,她也许会疯掉。 伸手推开祁明熠,向晴阳拉过被子就睡,没有再去理睬他。 这样的情况在祁明熠的预料当中,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怔怔望着她的后脑勺几秒,随后便又贴上去,将人搂在怀里。 脸皮厚,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祁明熠便去上班,向晴阳留在了清峰银纱,没出去找工作,也没有出去玩,而是拿着画架,到了后院的种植房里。 她栽种的等待爱情之花,终于盛开了,满眼灿紫,窗户外的风一溜进来,便犹如起伏的麦浪,十分壮观。香味扑鼻,让人闻了心情大好。 梦中的婚礼,梦中的婚纱,在向晴阳的脑海里不断放大,越发清晰,可梦中新郎的模样,却渐渐模糊了…… 但是没关系,向晴阳依旧每天都在画,之前想着出去找工作,却不想这么一来自己更加可以静下心,完成自己梦想中的大作。 隔天早上向晴阳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祁珞给吵醒,睁开眼眸时便见到一颗小小的头颅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觉得不舒服,向晴阳便伸手推开,“快起来,这么早吵什么?” “爸爸出门了,妈妈快起床,吃早饭。” 听到祁珞说吃早饭,向晴阳才看了眼时间,见到已经十点时被吓了一跳,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昨晚祁明熠突然发癫,带着她看球赛看到很晚,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她撑着身子爬起床,进浴室里洗漱,穿戴整齐之后祁珞便冲过来抱她的大腿撒娇,“妈妈,我要出去玩。” 向晴阳望了眼窗外,见天空灰沉沉的,有下雨的趋势,而且她也没有出去玩的*,索性就拒绝,“不去。” “要去要去。”祁珞不依不饶,抱着她的大腿不停乱晃,想以此来达到目的。 “要去你自己去。”向晴阳面无表情的盯着不断晃动的小小的头颅,只觉得祁珞越来越无赖了。 “就要去,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出去玩。”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 望着祁珞无比认真的眼神,向晴阳还想着真有其事,可她愣是没想起有过这么一回事,思索几秒后,才应道,“哪里的事,分明就是你在胡说,还有,外面快要下雨了,不能出去。” “就要出去。”祁珞不说话就不说话,撒起泼来没完没了,非要吵到向晴阳出去不可,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让人看了不忍拒绝。 向晴阳就那么任她晃着,虽有些不情愿,脸上却无不耐之色,片刻之后才应到,“行了,别晃了,带你出去,你先放开,我得去吃饭。” 祁珞立马放手,笑嘻嘻应声,“妈妈我们出去外面吃。”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去外面玩么?真是讨厌。”向晴阳肚子也不饿,低声咒了两句,但便提了包,牵着祁珞下楼。 繁华城市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今天向晴阳自己开了车出来,祁珞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车窗外,一脸美美的,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妈妈,我们去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妈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是妈妈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这孩子时时刻刻都在讨好她,向晴阳早上没吃饭,折腾到现在也饿了,找了一家中餐厅,便带着祁珞下车,早餐当午餐吃。 填饱了肚子以后,向晴阳便牵着祁珞去了躺阑霓路的童装店,给这个喜欢臭美的小破孩添加了些新衣服,之后便一起上车,准备回清峰银纱。 车子又从奶茶店门口开口,祁珞嘴馋,急忙喊了声,“妈妈我要吃肉。” “刚刚吃过饭,不能吃。”向晴阳想也没想就拒绝。 “我真的好想吃,妈妈你快去买,快去快去。” 祁珞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不依不挠的,向晴阳干脆无视她,抿紧了唇加快车速,试图踩灭祁珞心底的想法。 “妈妈肯定是不疼我了,呜哇……” “你够了,天天就知道哭,那是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向晴阳秀眉紧皱,嘴里虽然念叨着,但还是调转车头,往回开,小孩子闹起脾气来真是没完没了。 找地方停好了车,向晴阳便解开安全带下车,祁珞的眼泪说停就停,也挣扎着要下去,向晴阳瞧见了立马阻止,“呆在车上不许乱跑,我去买,鼻水都出来了,自己擦干净,脏死了。” 说罢,车门轰然闭合。 祁珞扁着嘴坐回原位,大眼瞥见向晴阳脱在一旁的外套,便顺手抓起来擦干净自己的脸,这才放回去,将视线移向窗外不远处的奶茶店,见到向晴阳走进去,她才又看向别处。 向晴阳买好了便从奶茶店里出来,大步走向车旁,伸手拉开车门,想要上去时,意外的发现祁珞竟然不见了!! 车门好好的关着,明明交代过她不要乱跑的,可这孩子去哪里了?向晴阳神色瞬间变得焦急起来,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便转身寻找。 刚要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向晴阳又忽然想到了这个孩子万一是给别人抱走了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 视线慌慌张张的探向四处来回扫着,向晴阳心里惶惶的面上也一片担忧,这么一会儿时间,就是给人抱走了,应该也跑不远。随手抓了一个路人,向晴阳焦急的开口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头发卷卷的,身上穿着背带小短裤,大概是五分钟前她还在这里的。” “在那里。”路人随手一指。 向晴阳急忙转移视线,顺着路人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到了跟她描述一样的小女孩。只可惜那不是祁珞,而且别人的孩子,此时正坐在奶茶店喝奶茶。 如果她刚刚带她一起去,或许祁珞现在也跟那个小女孩一样坐在奶茶店里美美的喝着奶茶而不是不见了,想到这个,向晴阳就禁不住懊悔,自己怎么可以留她一个小孩子单独在车上。 连续跑了好几条街,向晴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就是没找着祁珞的身影。 手撑着落地玻璃窗喘气,向晴阳心里又开始乱起来,这跟上次比起来不一样,上次是完全是怕祁明熠怪她,可这次怎么说都对祁珞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祁珞要是真的丢了,向晴阳估计真的会难过死,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又不会和别人交流。 思考了几秒钟,向晴阳还是决定给祁明熠打电话,可就在抬眸的瞬间,一抹小小的身影蓦地倒映在眼前的落地窗里。 向晴阳心口一震,有种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而且竟是那么强烈。 她重重松了口气,收回手机转身,大步朝马路对面奔去。 祁珞站在一家饭店门前,手里抓着一只大青蛙,神色十分无辜,眉眼间却有一抹坚决,这是她护着向晴阳的时候才会有的。 一个肥胖的男人半蹲着在她眼前,粗声粗气道,“小东西,你爸爸妈妈是谁?谁让你偷我的青蛙?” 见他朝自己逼近,抓着青蛙的祁珞急忙后退两步,肥胖男人以为她要跑,便伸手擒住了她的小胳膊。 向晴阳刚好在这时候赶过来,把肥胖男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再瞧瞧看到祁珞手里的大青蛙,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来不及训斥她,只是连忙上前抓过祁珞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把青蛙还给叔叔,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 “妈妈,这是小蝌蚪的爸爸。”祁珞现在才知道,小蝌蚪的爸爸不是畜生,它也没有偷懒,而是被人抓到酒店来当下酒菜来了,想着它会被人吃掉,她就觉得难受。 这个熊孩子,在家里迷着小蝌蚪,出来了又迷小蝌蚪的爸爸,向晴阳真的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很想严厉教训一顿,却在见到她的神情后,不受控制的将语气放软,“这是别人的东西,快还给人家,不能随便拿别人的。” “不还,小蝌蚪的爸爸会死掉的,我不要它死掉。”普通孩子一见到青蛙就害怕,祁珞却紧紧的将它抓在手里,就怕它被人抢了。 “快还,这是别人家的,不能乱拿,你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向晴阳一板脸,眉眼间满是威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偷的,那就绝对不是好事。 “妈妈,我没有偷东西……”祁珞的声音有些小,她看到小蝌蚪的好多爸爸都被抬进饭店去了,这只是偷偷跑回来了,刚好给她看到了。 “妈妈,我们把小蝌蚪的爸爸带回家好不好?这样它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小蝌蚪没有爸爸,好可怜。”她抬头望向向晴阳,大大的眼眸里蓄满泪水,青蛙在她手里不断蹬着腿,大概也是感到不安了。 听着祁珞的话,向晴阳想起了她之前的日子,天天吵着要妈妈,心一软,语气也再次放软了许多,“这是别人的东西,带回家了养不活的。” “我不管,我就要带小蝌蚪的爸爸回家。” 见她这么固执,向晴阳只得转头看着那肥胖的男人说道,“老板,这只青蛙我买了吧,要多少钱?” “多少钱都不卖。”肥胖老板见向晴阳和祁珞的穿着就知道她们不是普通人,商人么,此时肯定会抬高了价钱,反正到最后她们都会买。 “五块钱卖不卖?” 闻言,肥胖男人一怔,没想到这女人也太抠门了,反应过来道,“不卖,你当我要饭的呢?滚滚滚,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他说着就要去抢祁珞手里的青蛙,祁珞连忙跑到向晴阳身后,向晴阳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出来,“再问你一次,五块钱,卖不卖?” “臭娘儿们,老子说了不卖就不卖。”男人冷哼一声,伸出粗壮的手臂,就往向晴阳身后的祁珞探去。 “不卖的话,我就去举报你,卖青蛙可是犯法的。” 男人彻底愣住了,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像是被抓住了把柄,脸色青白交错。向晴阳见他这副模样,打铁趁热道,“五块钱卖给我,不卖我就去举报了。” “你买青蛙也是犯法的。”男人突然定定的来了句。 “我劝你别跟犟,等等我报警让人过来,就知道是谁犯法。” 她说着便抱着祁珞就要走,男人神色一紧,急忙开口,“等等等等,回来,我卖我卖。” 向晴阳勾唇一笑,脸上尽显得意之色,这些该死的商人,未了谋利不择手段,都这时候了,还想敲诈她,门儿都没有。 她悠悠转过身,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块的纸币,递到肥胖老板的手里,装作不耐道,“五块钱还贵了呢,别不识好歹。” 说罢,她无视肥胖老板愠怒的目光,牵着祁珞走人。祁珞一手抓着青蛙,一手牵着向晴阳,眸光熠熠生辉,感觉幸福极了。 回到车旁,向晴阳拿出了刚刚买的奶茶与鸡柳,当着祁珞的面丢进了垃圾桶里。祁珞面色闪过心疼,又想要开始闹时,向晴阳沉沉的声音便传入她耳中,“做错了事还想要吃东西,门儿都没有。你敢给我哭出来,我就把你也丢进垃圾桶里。” “……”祁珞的小嘴刚张开一半,听到这话只得又闭紧,垂着脑袋不敢再去看向晴阳,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现在我就正式跟你说清楚,以后你再敢乱跑,就算是给人拐卖了,我也绝对不会再去找你。”上次乱跑,这次也乱跑,向晴阳多少给祁珞吓到了,这个熊孩子,总是那么不听话。现在不讲清楚,以后还得了。 “……” “我正在严肃的跟你说重要的问题,你听清楚没?” “……” “祁珞!” “我只是看到小蝌蚪的爸爸了,小蝌蚪的爸爸好可怜,我不去救它它会被人吃掉的。”祁珞愣愣站在原地,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心底有些发虚,两只无辜的大眼一直盯着手里的青蛙,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就知道小蝌蚪,”向晴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等等找个地方把它放了,不能带回家,你不会养的。” “我想带它回去,我会照顾好它的。我喜欢小蝌蚪的爸爸,小蝌蚪的爸爸也很喜欢我。” “算了,我不跟你扯,你自己去跟你爸爸说。” “爸爸一定会同意的,”祁珞抬起脑袋来,望着向晴阳认真的说道,“妈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带它回去,以后我不会再乱跑了。” “……”向晴阳见她这样,也不再反对什么,反正清峰银纱那么大,再养一只青蛙,也没什么。 天上的乌云挤压了一大片,天气也有些闷热,眼看着是真的要下雨了,向晴阳本来就没有出来逛的*,这会儿便带着祁珞上车,准备回清峰银纱。 “妈妈……”祁珞还以为向晴阳生气了,抬眸望向她弱弱道,“我保证小蝌蚪的爸爸不会吵到你的,我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你让我带它回去好不好?” “你喜欢就带它回去吧。”察觉到她又敏感了,向晴阳语气放柔了许多,祁珞的爱好,她没有权利剥夺。 想想也是,祁珞接触的第一本书便是《小蝌蚪找妈妈》,而且还天天把自己幻想成小蝌蚪,到处找妈妈,这对她的影响难免会大。 “妈妈你同意吗?”祁珞还是放不下心,就怕向晴阳生气。 “同意。”她点点头。 闻言,祁珞瞬间喜笑颜开,她乐呵呵的看着手里的青蛙,心想着妈妈真好,还有是自己误会它了,小蝌蚪的爸爸才不是畜生,回去她肯定要好好对待它。 第109章 喊破喉咙 祁明熠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偌大的客厅里有一只青蛙蹦来跳去,他不禁一愣,脸色一沉,刚想让人把这脏东西扔出去时,就见到祁珞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抓起地上的青蛙看着他笑嘻嘻道,“爸爸,这是小蝌蚪的爸爸,它以后要住在我们家。” “什么小蝌蚪的爸爸?脏死了,还不赶紧扔掉。”祁明熠望着青蛙身上的花纹,顿感恶心,浓眉紧皱,一脸厌恶的挥挥手。 “不行,爸爸,其实小蝌蚪的爸爸不是畜生,我们都误会它了。” 祁明熠根本就不想青蛙是不是畜生这么幼稚的问题,只见他板着脸问道,“谁给你抓这脏东西回来的?” “祁珞她自己抓的。”未免有其他人遭殃,向晴阳便走上前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祁明熠交代了。 听见事情是这么回事,又看看祁珞饱含期待的眼神,祁明熠只得边恶心青蛙边喊来管家,叫他让人去后院弄个小池塘,给祁珞养青蛙用。 “把青蛙给玉姨,然后洗手吃饭。” 青蛙在这时呱呱叫了几声,祁珞听见了,立马抬头对着祁明熠笑眯眯的说道,“小蝌蚪的爸爸说要和我们一起吃。”表情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 “再不拿走我就真的扔了它!!” 祁明熠发起火来,祁珞还是会害怕的,听见他这么吼,她只得悻悻的将青蛙给赵玉,洗了手过去吃饭。 赵玉都快给这个软绵绵的让人恶寒的东西吓死了,只得拿了个袋子装进去,然后提去后院。 “爸爸,小蝌蚪的爸爸……” “从你听得懂我说话开始,我就教过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祁珞今天心情好,乐呵呵的想要继续说事情,却不想一开口就被祁明熠给打断。 “……”望见祁明熠的脸色很臭,祁珞只得闭嘴。 向晴阳也没有话要说,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吃完饭便各自散开。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格外的清新,也没那么闷热了,凉风习习,夜空却如泼了墨那么黑,星辰月儿皆不见。高雨桢正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随意瞥了下时间,见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贺祺却还没有回来。 心莫名其妙的焦虑起来,贺祺最近都回来得很晚,有一次高雨桢多嘴问了句去哪里了,他却赏给她一个白眼,摔门进房,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 这让高雨桢的自尊心严重受挫,贺祺算什么东西,竟敢那么对待她。 想到此,她又有些来气,便拿了手机拨通了贺祺的电话,接通的却是田茜。大概是有些不高兴别的女人动贺祺的手机,高雨桢眉头一皱,“贺祺人呢?” “贺总喝醉了,现在正在楼下。” “你等等,我下去。”高雨桢几乎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说完便挂了电话,踩着拖鞋往楼下走。 见到贺祺大半个身子都压在田茜身上,这让高雨桢强大的占有欲瞬间爆发了出来,她似乎感觉到恼怒了,法律上和名义上,贺祺是她的,怎么能让别人碰。 想到此,她便大步上前,伸手搀着贺祺的另一只胳膊,看似有敌意的望着田茜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带我老公上去好。” 田茜是多么聪明的人,她善于察言观色,这会儿怎么会不知道高雨桢是什么意思,装作如无其事的笑两声,随后便松开贺祺,“那我就先回去了。” 田茜一松手,高雨桢便感觉贺祺全身的重量都朝着自己身上压,这让她大大感觉吃力,只感觉腰快要断了,却也只得咬着牙,把喝得醉醺醺的贺祺往屋里带。 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高雨桢才把贺祺带进了里屋,见管家正在客厅里,急忙喊人过来帮忙把贺祺带回房间。 大床猛地往下沉,贺祺已经成功的到了床上,高雨桢喘了几口粗气,随后便把人都遣走,自己伸手帮贺祺把鞋子脱掉,之后便拉过被子帮他盖上,关了灯便离开房间。 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了,借着从楼下客厅里传上来的灯光,望见贺祺抬脚踢了被子,高雨桢便走回去,帮贺祺重新盖好。 “晴阳……水……”贺祺呢喃了声,抓住了那只帮自己盖被子的手。 高雨桢面色铁青,晴阳晴阳,每次喝醉了,喊的都是晴阳。他喊着不烦,她听着都烦。 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好的,非得这么念叨着。高雨桢甩开贺祺的手,一脸不悦道,“喊什么喊,人家现在在别的男人床上。”真想给他两巴掌打醒他。 但也只是高雨桢想的,现实里她真的不敢给贺祺巴掌,只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去倒了水过来。 把装满水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高雨桢便伸出手去拉贺祺,哪知这男人仿佛比刚刚还要重,任她费尽全身力气也拉不起来。她只得拍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些,“贺祺,醒醒,不是要喝水么?水我给你倒来了。” “晴阳……”贺祺又呢喃了声。 高雨桢本就不耐烦,见贺祺还是这副模样,她瞬间就来火了,拍打他脸颊的动作也重了些,瓮声瓮气道,“别喊了,喊破喉咙她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快起来把水喝了,你一身都是酒味,快臭死我了。” 动作再重,贺祺也依旧是醉醺醺的状态,美眸半眯着,看似不是很清醒,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高雨桢的手。 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这就是贺祺现在的感受,这不是晴阳的手么?曾经牵了那么多次,那触感他早就记在心里。 高雨桢有那么一秒钟是怔愣的,反应过来后便要抽走,谁知道贺祺就那么死拽着,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打他,“贺祺,你给我放开,别拉我。” 这些动作不但没把贺祺给打醒,还把他给打蒙了。只见他用力一拉,高雨桢的脸便贴在了他温暖的胸膛上,酒香与他身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此时此刻,哪里像高雨桢刚刚说的快臭死她了,她只觉得男人的味道还有脸颊下边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女人觉得异常心安。 感觉身体被拉上了些,然后有湿热的吻从自己面颊滑过,轻轻的,热热的,夹杂着男人特有的喘息,一寸寸拂过她的肌肤,带起层层热浪。 贺祺醉得厉害,此时的他没有了挑逗向晴阳时的技术,而是毫无章法的吻着,手不受控制的到处抚摸,凭着人类的本能,安慰自己空虚的身体。 高雨桢有些眩晕,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贺祺压在了身下,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刚要伸手推开,嘴巴便被堵住。 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眸,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堵住自己嘴巴的,是贺祺薄薄的红唇,他紧紧闭着眼,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吻。 辗转反侧,吮吸啃噬,带着酒意,带着醉意,唯独没有爱意。 高雨桢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静静的躺着,思绪却不在贺祺身上。 以前的她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受尽欺辱。如今她拥有这些了,是尊贵的贺太太,受无数女人羡慕。 可人的本性不仅自私,而且还很贪婪,她开始觉得不满足,想要拥有别的东西,来填满自己寂寥的生活与空荡荡的内心。 没有钱的时候,觉得有了钱便是有了所有,可等有了钱之后,高雨桢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亲情,爱情,友情。 一个人没有这些,那有了钱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穿着华丽的外衣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罢了。 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了,高雨桢飘远的思绪渐渐回笼时,才发现贺祺趴在她身上彻底睡死过去了,喘息渐渐均匀。 高雨桢伸出一只手,仔细的描绘着身上男人脸上的轮廓,借着门外溜进来的灯光,得以看清他的长相和自己所摸到的一样美好,目光越发炽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贺祺。 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冷眼,也没有那些极深的心机,而是静静的躺着,面目祥和,以最亲密的姿势抱着她睡着了。 有时候想想,其实自己和贺祺是一类人,所以才走到了一起。这个想法竟然让她感觉到了雀跃,开始胡思乱想,想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天微微发出属于白天的光时,一夜未眠的高雨桢才轻轻推开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拉好,帮贺祺盖上被子,静悄悄出了卧室。 面色平静,如雷的心跳却砸得胸膛隐隐作痛。 高雨桢洗漱完就直接下楼去了,吃早餐的时候贺祺还在睡,她也没让人去叫他起床,吃完了饭就去恒信。 贺如琴似乎每天都在盯着贺祺,今天见他没有来,立马找高雨桢问话,“贺祺人呢?” 眼前这个婆婆严厉而又苛刻,高雨桢沉默几秒,才想好要怎么回答,“昨晚应酬回来时受了点风寒,他生病了,正在家里休息。”很意外自己竟然为贺祺找借口。 “出去吧。”贺如琴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也不知道是信没信,高雨桢松了口气,缓步退出。 贺祺是下午才醒过来的,此时他正神色憔悴的坐在大床上,怔怔的望着墙上那副向晴阳送给他的画,思绪越飘越远。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视线移动的瞬间,意外的发现床头柜上向晴阳当初送给他的“正极负极”不见了…… 高雨桢一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下意识的找贺祺,结果佣人告诉她,少爷还在睡觉。 她心里微微诧异,这么晚了竟然还在睡,反应过来后便抬脚上楼,行至贺祺房门前,伸手转动门把推门而进。 抬手把灯打开,贺祺依旧怔怔的坐在床上,高雨桢大步走过去,不冷不热的说道,“昨晚你喝醉了,睡到现在也该清醒了,开饭了,起床吃饭吧。” 闻言他便抬头,深邃的眼眸直抵高雨桢眼底,质问道,“我的正极和负极呢?” 高雨桢一愣,面带疑惑的问道,“什么正极负极?” “你给我装傻?呵呵,”他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现在拿出来,我放过你。” 高雨桢只觉得莫名其妙,“贺祺你有病是不是?” “拿出来!”他的声音再度凌厉三分。 以前受的气太多,高雨桢根本不允许现在的自己再受气,听着贺祺这样的口气,她当下也来了火,扬高了音调不屑应道,“什么破东西,给我扔了!我看着碍眼就扔了!!” 话音一落,贺祺就从床上蹦起来,蹭地蹿到高雨桢身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眸迸发出哀痛且又愤怒的光,“再给我说一句我就掐死你。” 呼吸瞬间被夺走,高雨桢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生气,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反而浮上了轻蔑,口齿不清的笑道,“呵……呵呵……被我扔掉了,破东西。” 贺祺果然更加生气了,五指再次收紧,单手举着高雨桢缓缓抬高,这股气势看起来不把她掐死他誓不罢休!高雨桢也没有屈服的迹象,就只是盯着他意味不明的笑,碰不到地面的脚尖轻轻颤着,只感觉到喉咙间火辣辣的疼,头晕目眩,好像就快死了。 在世界黑暗的前一秒,耳边传来佣人的尖叫声,高雨桢感觉到呼吸猛地灌进肺腑时,自己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一阵甩门的巨响响过之后,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这股愤怒的火,总算是转移了。 门被轻轻推开,眼前有道模糊的影子,高雨桢重重的喘气,眨了眨眼睛,才得以看清是跑进来的佣人,有一双手将自己扶起,头昏眼花时,担忧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少奶奶,刚刚……刚刚少爷好恐怖……我上来时不小心看到了,您,您没事吧?” 小女佣的声音战战巍巍的,仿佛刚刚被掐的是她。高雨桢平复了下气息,出声问道,“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开,开车出去了。” “你可知道正极负极?” 小女佣当下便应道,“知道,那是两块相吸在一起的磁铁石,那是少爷最宝贵的东西。” “磁铁石?”总算是搞清贺祺在发什么疯了,想来也是,能让他发疯的,也只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早上无意中看到,高雨桢便把那两块磁铁石带去恒信用了,却不想触碰了贺祺的雷区。 “对呀,我打扫房间时,少爷交代过我不要碰的,我每次都小心眼的,不敢去碰,还有那副画,他也说了不能碰。”小女佣说着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巨幅,一片紫色的花海里,有一对相拥在一起的男女,画面美好得让人忍不住艳羡。 这人可不包括高雨桢,只听见她冷笑一声,“不过都是些破玩意儿。” “少奶奶……”小女佣一脸诧异,这要是让少爷听到了,准又会自讨苦吃。 “你叫什么名字?” “您叫我小曼就可以了。” “让人开饭吧,我饿了。” “那少爷怎么办?”刚刚她可听到了引擎声,估计是出去了,但不知道去了哪里。 高雨桢不耐烦的摆摆手,“别理他,饿了他自己就会回来。” “是。”小曼应着,便跑出去了。 高雨桢轻咳了几声,缓了缓仍有些难受的喉咙,这才转身,关上门的那一瞬,她又望了眼墙上的巨幅画,眼神不是一般的复杂。 洗完澡的向晴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入迷时,便听见从楼下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想着是出了什么事,便站起身向外眺望。 不看还好,一看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即使他穿着睡衣,即使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向晴阳也一眼便认出来了是谁。 心下诧异时,赵玉便在外面敲门,向晴阳拉回思绪,将门大开,赵玉一向不给她好脸色,这会儿趁着祁明熠不在更是尖酸刻薄,“你的情人来了。” “不见,让他走。” 此话一出,赵玉浑身一震,脸色浮上错愕之色,本想好好数落向晴阳一顿,谁知她却给出这样的回答,把她所有挖苦她的话语都给弹了回去,前些日子不是还爱得要死要活的么。怔愣了几秒,赵玉才来了句,“他好像喝醉了,身上还穿着睡衣。” “我说的你没听到?”向晴阳一脸肃然。 “是,少奶奶。”赵玉阴阳怪气的应了声,心里给她一个白眼,便走开了。 向晴阳一关上门,刚洗完澡的祁明熠便从浴室里出来,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便随口问了句,“谁啊,这么吵。” 向晴阳迎了上前,将祁明熠拉到沙发上坐下,接过他手里的干毛巾,边帮他擦头发边装作自然的应道,“没有谁,我让人去让他走了。” “是贺祺么?” 他的语气很正常,向晴阳心里却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双手便被抓住,祁明熠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脸认真的问道,“晴阳,你是不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一直好好的过下去的?” “是,”她应得果断而决绝,眸中闪着异常坚定的光,无所畏惧的与祁明熠对视,“所以我才没下去见他,并且让人送他走。” 闻言他轻声笑开来,一脸柔和,乌黑如玉的眸渐渐染上欣慰,“我等你爱我。” 语毕,他便凑过去吻她,向晴阳抓着毛巾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你头发还没干呢,别,别乱来。” 祁明熠重重的堵着向晴阳的嘴,两手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贴,恨不得黏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高雨桢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没法睡着,她本该像前段时间那样,因为住进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房子里,所以每天都能睡得美美的,可今天却破天荒的失眠了。 望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才发现已经十点了,秒针一步步的走着,这节奏沉稳得如同昨夜她趴在贺祺胸膛上时听到的心跳。 发怔了十几秒,高雨桢还是掀开了被子,穿戴整齐出了房间,决定出去找贺祺,并且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贺祺要是死在了外面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开车先去了恒信,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两块磁铁石拿回来,这才出发出找贺祺。 酒吧夜店什么的贺祺从来不去,这点高雨桢还是知道的,他也没有真心的朋友或是红颜知己,所以更不可能会在别人家,亲生母亲那里更是不可能会去,听说他偶尔会去他亲生父亲那里,这会儿天色已晚,应该不可能。 可他到底会去哪里呢? 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转着,望着越来越黑的夜,高雨桢竟然有些焦急起来,想着贺祺会不会已经回去了,想着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去求证,谁知他还是没有回去。 打算报警让警察帮忙找时,高雨桢便透过车窗看到了路灯下寂寥的身影,心里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转动方向盘开过去,踩了刹车,停在贺祺身前。 高雨桢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驾驶座上望着怔怔蹲在地上的贺祺,他开出来的车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棉拖,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高雨桢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是清峰银纱的山脚下,视线再抬高些,隐约还可以看见半山腰上灯火辉煌的别墅,她早该料到贺祺跑到这里来的,也不用到处乱找。 坐在驾驶座上好一会儿,都没见到贺祺起身,他还是和刚刚一样,垂着头,任昏黄的路灯均匀的洒在他身上,任凉风吹拂过他寂寥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本想着等他自己上来,可现在这个情况,高雨桢只有自己下车去了。待走近贺祺身旁,她才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再弯腰看到他绯红的面庞与迷茫的眸光,高雨桢才确定他喝醉了,要不也不会像个流浪汉似的蹲在路边。 “贺祺。”她蹲□来,定定的唤他。 “……”贺祺什么话都不说。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 “冷吗?” “……” “你的车去哪里了?” “……” “别呆在这里,跟我回去吧,很晚了。” 贺祺这才抬起头来,两眼带着迷蒙的醉意,轻飘飘的应道,“我的负极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高雨桢摊开手心来,那里面正是贺祺的正极和负极,本不想还给他的,可这会儿却莫名的心软了,语调了也轻了许多,“你看,在这里。” 尽管有些醉,可高雨桢还是看到贺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见他要伸手来抓,她立马又收回去,哄骗道,“你先跟我回去,我就给你。” “你别骗我。” 这语气,这表情,都与掐她时候的他大相径庭,这是高雨桢见到第二次喝醉了的贺祺,这才是真正的贺祺,没有城府没有心机,执着得令人心疼。 “我骗你干嘛?你先起来,”她伸出另一只手,用了不少力气将蹲在地上的他拉起,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重,“跟我回家,我就把这磁铁石给你。” “我不想坐车,头好晕。” 头晕还喝那么多酒。高雨桢在心里腹诽了句,面色有些不耐烦,嘴上却仍好声好气的哄骗着,“你的负极想坐车。” “好。”听着这话,贺祺立马答应了,任那双柔软的手牵着自己,路灯下交织在一起的身影越变越长,直至车门砰的关上,消失。 向晴阳用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完成了自己梦中的婚纱,等待爱情的花也在这时候枯萎,它们为她贡献了自己最美丽的时刻,无怨无悔。 通过一个暑假的努力,艾妮已经从实习员工转为正式的了,现在已经很少回来上课,寝室也很少去,还有那部她玩游戏的电脑,上面已经洒了些许灰尘。 寝室里只剩下向晴阳和卫迦栗,两个人基本上不说话,视对方为透明,所以一个人也没差别。 大四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向晴阳有大把的时间,她把这些时间都放在找工作上面,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合适的,她拥有独特的想法,想做自己的设计。 晚上回到清峰银纱,祁明熠边吃饭边勾搭她讲话,“还没找着满意的工作?” “嗯。”向晴阳吞下了嘴里的饭,才应声。 “到云舟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说。 “不想去。”她也不止一次拒绝。 “又不会吃亏,你真的不想来?” “我都说了不想了,你别再问我。” “向晴阳,我看你就是有病,别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我给你开后门你还不要。”祁明熠禁不住冷嘲热讽,实在是给她气到了。 “都说了那里不适合我。” “你想画自己就继续画,闲暇的时候可以画,但也可以做别的,你不是学过土木工程么?” 这门功课是为了贺祺而学,祁明熠肯定不知道,向晴阳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彻底放弃,她也就不再去碰这个东西。 “我吃饱了。”她放下碗上楼,选择无视。 “……”祁明熠忍着打她的冲动,埋头吃饭。 祁珞也跟着放下碗,去找向晴阳给她洗澡。 祁明熠吃完饭,把今天那些巴结的人送的补品都拿出来,塞到赵玉手里,“拿过去给我妈吧,让医生和护士适当的给她补补。” “是。”赵玉应了声,立马把东西提到了后院的洋房里,自从这洋房完工后,程锦慧便迫不及待的住过去了。 这两个月祁明熠的火气有点大,主要是给憋的,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身体就涨得发疼,又没有地方可以泄,偶尔看着向晴阳睡衣下迷人的曲线自己动动手,但这隔靴搔痒,实在是治标不治本,这把火越烧越旺。 他尊重了向晴阳那么久,她要是再不跟他同房,那就是她不厚道了,夫妻生活么,这是她该尽的义务。 这么想着,祁明熠便伸手转动了浴室的门把,便脱衣服边走进去,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他瞬间就血液沸腾,当看到莲蓬头下的身体下,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于是他从后面贴了上去,两手也迅速放到他最喜欢的地方,灼热的气息拂过向晴阳耳边,“老婆。” 没给吓到是假的,但向晴阳给吓习惯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起伏,只是略微恼怒道,“你别总是这么吓人行不行?” “怎么不行。”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应着,身体所碰到的皆是滑腻柔嫩的触感,许久没有尝到,祁明熠身上的火如同被浇了油,烧得噼里啪啦响,溅出无数火花。 “祁明熠……” “别扫兴,不许说不要。”他霸道的打断她说了几个月的话,两只带火的手到处游移,试图引燃向晴阳身体里的火苗。 他的技术很好,没一会儿,向晴阳便有了最原始的反应,这让她感到很难为情,眉头微微蹙起,抓住那只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沉声说道,“别这样,我在洗澡。” “洗澡就洗澡,我又不是不让你洗。”他开始耍起无赖来,将人带进浴缸里,不断的周旋,磨蹭,撕扯,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与她*。 向晴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脑子有些混沌,可她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空虚过后就是充实,她开始像行走在风浪里的船,在海水的操控下不断的摇曳,晃动,徘徊在同一地方,重复着最原始的节奏。大概是祁明熠这头饿狼太用力,向晴阳感觉到痛了,这让她变得清醒起来,见祁明熠如脱缰的野马,拼命的在自己的身上驰骋。这只畜生的技术好到堪比催情药,竟然让她浑浑噩噩的沉沦,她下意识的挥手反抗,“你给我起来,不要碰我!!” “马上就好了,”祁明熠哪里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自己又在兴头上,他只得边动作边劝,“晴阳,再等一会儿。” “我痛。” “你少骗我,你明明很享受,我看你就是不愿意。” 见他这样,向晴阳干脆把罐子摔碎,“我就是不愿意,你出去,不要碰我,别再说这是我的义务,我不愿意,你就是婚内强/奸。” 她把话说完,不等祁明熠回答就张嘴咬了他的肩膀,手也去揪他乌黑浓密的头发,两只脚踩在他胯间,使劲的推,不停的推。祁明熠只想快点做完,好在她体内弄个儿子进去,只是想抓紧了人不出去,谁知硬是被向晴阳给推出去了,他还未成形的儿子们就全都光荣的牺牲在了向晴阳光滑的肚皮上。 向晴阳像是被脏东西沾染到了一样,神色一紧,眉眼间带了些厌恶,立马冲进浴室里洗干净,出来的时候见祁明熠躺在床上抽烟,她走过去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想怀孕,你别废那么多心思。” “我告诉你……” “还有,”祁明熠刚开口,向晴阳便出声打断,“我流产不过才三个多月,身子根本就不能受孕,你这是在害我。” 祁明熠闻言浑身一震,眉眼间尽是错愕,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知道向晴阳活蹦乱跳的,该是好了,那就给他生儿子吧,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他和她的儿子。 不是想儿子想疯了,而是想有一样可以把他和她一辈子都牵制住的东西,吃下这颗强心剂之后,他才能安心。 向晴阳一见时间才九点多,又发生了她不愿意的事,这会儿是毫无睡意,把身上的浴巾扯掉换上睡衣,便去看电视。 “对不起。” 祁明熠的声音闷闷的,饱含了他对她的歉意,向晴阳不是没有感觉的,他想要孩子她可以理解,只是她真的不想生,换位思考了下,心里一酸,想说没关系的时候,祁明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明天我去问医生,可以生了再帮我生。” “……”她就不该换位思考,祁明熠就是个自私鬼,只知道自己想要儿子,从没想过她才二十一岁,学业未完成,工作无着落,生了孩子,所有的梦就都毁了。 内心极度郁闷间,祁明熠忽然走了过来,把电视关了,随后又走到向晴阳旁边,将她抱起,“没什么好看的,睡觉吧,对身体好。” “我看你就是在做你的儿子梦。”她没好气的哼声。 祁明熠缄默不语,把人放在床上,随后便关灯上床,拉过被子就睡。 第110章 跳脱衣舞 “祁明熠。”向晴阳这会儿正窝火,见他总是这么霸道,也没给好脸色,转头闷闷的喊他。 “别说话了,你不肯给我生,我只能睡觉,不睡觉哪来的梦做?又不是白天,可以做白日梦。”他再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听得向晴阳很不是滋味。 “你不要逼我,给我些时间……我就同意。”半晌,才传来向晴阳的回话。 闻言,祁明熠原本紧闭的眼眸霍地睁开来,闪闪发亮,他凑近向晴阳问道,“同意什么?” “生孩子。” “大宝贝!!”向晴阳话音一落,祁明熠就激动得紧紧抱住她,凑上两片好看的唇对着她白皙的脸颊亲了又亲,弄得她一脸口水,惊得向晴阳心里一颤,要不要这么疯狂。 “够了,走开。”她极为不舒服的伸手推他,秀眉一拧,面带不悦。 祁明熠当作没看过,又不要脸的凑了过去,再亲两下,眼眸含笑,将人搂在怀里,轻声道,“老婆,我真爱你。” “我不爱你。” “不爱我就算了,还说出来干嘛?”面对这么伤人的话,祁明熠笑得若无其事,尽管心里难受,也极力忍着。 向晴阳当他不要脸,“你别搂我搂那么紧。” “我就要搂你搂那么紧,晴阳,今天我好开心。” 向晴阳充耳不闻,皱着眉头又挣扎了几下,到最后才发现是徒劳的,祁明熠很不要脸,就那么紧紧贴着,死也不肯放开。她干脆放弃了挣脱他的念头,忿忿的闭眼就睡。 祁明熠得意的笑着睡过去,第二天又笑着醒来,心情好了,人也跟着精神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佣人一看,哦,少爷昨晚被少奶奶伺候得很舒服。 这阵子郁流旌真的快被丁时媛折磨疯了,天天电话轰炸,每次都说些有的没的,搞到最后,他不接了,可这个不要脸的还是拼了命的打。 私人手机关机她就攻击他的商用手机,由于要跟商业伙伴联系,害他连关机都不行了,最后郁流旌干脆拉黑了她的号码,从没见过这么烦的女人。本以为就此安静了,可丁时媛又借了别人的号码给他打,郁流旌确定是她之后,再次拉黑,来多少次拉黑多少次。 比如现在,又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跃然在屏幕上,坐在办公桌前的郁流旌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头都快痛死了。 觉得有必要和丁时媛搞清楚,他沉默了十几秒之后,还是忍着天大的火气接通了。 “嗨中午好,旌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接的。” 听着这个兴奋得不得了的声音郁流旌头更疼了,抬起葱白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才应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等等等等,你先听我说,”丁时媛貌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心急的打断了,“今天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讲,导演安排我……” “又给你安排了一场吻戏是吧?”郁流旌打断道,天天都讲这个,真的很烦。 “猜对了一半,今天就要杀青了,最后一场戏可比吻戏严重多了……” “激情戏是吧?” “啧啧,真没意思,你好歹让我自己来说。” “你说完了?” “呃……”那边有明显的怔愣,郁流旌等了几秒,才听见丁时媛恢复了原先的语气,“这次绝对是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啊,要脱掉衣服还要露背,那个混蛋肯定会趁机占我便宜。旌哥,我想我是属于你的,所以你过来吧,带我私奔……喂!喂!我还没说完呢,你挂什么挂啊!我靠!” 这次就算是商用的手机,郁流旌也直接关机了,一把把手机丢开,顺便把座机的数据线也给拔了,重新埋进堆积如山的文件里。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是秘书,只听见她毕恭毕敬的说道,“郁总,丁小姐……” “她的电话都不要接,接了也不要跟我说。”他沉声打断,秘书连忙应声,转身出去了。 刚要进入状态,门突然被霍地推开,郁柏霆大步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来一句,“媛媛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丁时媛,你够了。 郁流旌只觉得这个女人为了骚扰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他老子都派出场了。 “进来为什么不敲门?”他公事公办道。 “这里我最大,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无规矩不成方圆。” 郁柏霆的脾气一向大,本想找他理论,他却一本正经的跟他讲规矩,整个人瞬间都觉得上火了,“你再给我说一句。” “没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忙。” “你他妈……”郁柏霆刚要发火时,突然想起丁时媛跟他交代过怎么对付郁流旌,当下便住了嘴,把火气都压回去,优哉游哉的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举到亲生儿子眼前道,“媛媛跟我说她生病了,我给你放假,你去看看她吧,现在就去,不去我就把这个贴在公司楼下的大门那里。” “……”望着郁柏霆手机里自己小时候的露点照,郁流旌彻底词穷了,只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正突突突的跳个不停,血液开始逆流,体内的疯狂因子就快要破体而出。 但在因为自己的露点照,他不得不顺从。 傍晚的风格外凉爽,夕阳失去了耀眼的光芒,正在逐步下坠,所散发出来的光把它一旁的晚霞染得一片通红,一簇簇,一团团,绵延展开。 刚刚收工的丁时媛被如此美景吸引,掏出手机正要拍照,举起的瞬间,焦距里蓦地出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郁流旌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丁时媛一乐呵,哪里还有心情拍夕阳,立马拔腿跑了过去,“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特地来看你拍激情戏。”郁流旌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句。 “你来得那么晚,早就拍过了,”丁时媛无视掉他不善的目光,嬉皮笑脸的应着,抬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片场那边拉。 丁时媛向来热情,拉着他逢人便介绍,这是我旌哥,大家多多关照哦。 众人仔细一瞧,皆是一脸错愕,这不是和扬的继承人么? 挨个介绍了个遍后,天色也晚了,原本被晚霞铺满的半边天,此刻已是灰白相间,月儿从天际升起,宣告着黑夜的降临。 今晚有庆功宴,这个剧组的负责人很大方,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包下了一层楼,请辛苦了几个月的所有人一起吃散伙饭。 当然,除了剧组里的人之外,今晚还多了被丁时媛硬拉过去的郁流旌,在她的招呼下,别人倒是没有因为不熟悉就觉得尴尬,尽管郁流旌一直闭着嘴没说话。 导演喝了两杯,便过去给郁流旌敬酒,借机拉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让眼前这位财神爷当下一部大戏的投资方。 商人都不会放过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郁流旌也不例外,这个导演最近刚拿了大奖,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便举起酒杯,碰杯,侃侃而谈。 待饭局散去时,郁流旌已经醉倒在饭桌上,坐在她一旁的丁时媛目露吞灭似的狼光,朝他伸出魔爪,喊了几个人帮她一起把郁流旌抬到酒店的房间去。 经纪人小心翼翼的叮嘱了句,“注意一下,千万别被拍到。” “行了行了,走走走,快走,别妨碍我的美事。”她把人撵了出去,然后甩上门,得意洋洋的望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脱衣去洗澡。 郁流旌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便见到了床前一道模糊的身影,晃了晃脑袋,才意外的发现是丁时媛。 “你怎么在这里?”他半撑起身子,哑着嗓子问了声,肌肤触及到湿凉的空气时,郁流旌才发现自己一件衣服也没穿,当即被吓得不轻,面色惶恐的看向丁时媛,试图看出原因来。 “你先不要激动,先听我说,”丁时媛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说。” “昨晚你喝醉了,在我面前跳脱衣舞,你知道的,你这种身材,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你占为己有了,”她说得很无辜,看见郁流旌的脸色越来越黑,丁时媛立马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们结婚吧。我父母双亡,所以你不用担心岳父岳母大人那关过不了,我还有车有房,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撑起属于你和我的家。你看看,像我这么好的条件,你去哪里都找不到啊,不用考虑了,直接答应我吧。”她总感觉自己像在求婚。 这分明就是一个小白兔对大灰狼蓄谋已久的计划。 郁流旌怔在床上好几秒,才掀开被子起身,当着丁时媛的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回头望了邹巴巴的床单一眼,见上面什么都没有时,他瞬间就豁然开朗,口中微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丁时媛就出声灭了他的希望,“其实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和你上床了。” “……”他怔怔立在原地,满脸不置信。 “那个时候兰姨离开了,你很难受,喝醉了,进错了房间,后来把我按在床上,那个时候我很真的很疼……”她顿了顿,见他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丁时媛便上前两步,伸手拥住了他,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接着道,“我出国之后很想你,一直都想。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你了,所以我才一直和你闹。我没交别的男朋友,我也不喜欢别的男人,我就喜欢你一个。” “……” “你喜欢别的女人我知道,但你先听我说完。这个几个月我一直打电话给你,占据了你所有空闲和不空闲的时间,让你的世界满满的都是我的身影,我问你,这几个月你是不是没想过别的女人?” 郁流旌明显僵了一下,经丁时媛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因为她的死缠烂打,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过向晴阳了。真的如她所说,这个几个月,他好像回到了从前,整个世界里满满的都是她。 虽然很讨人厌,但这是事实,可怕的事实。 “旌哥……”她轻声唤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疯癫模样。 “……” “我有时候很想毁掉你喜欢的女人,但我还是忍下来了,因为我知道你在意,所以我不会去毁掉你喜欢的东西。我只能想办法,努力改掉你的念想,正正直直的走进你的世界,”丁时媛脸贴得更紧了些,眼瞳轻轻晃动,浓浓的爱意在里边流转,深吸口气,定定的问道,“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 “嘴巴可以骗人,心跳却骗不了人,呵呵,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跳得好快?砰砰砰,这节奏,你自己听听。” 似乎被戳中了事实,郁流旌难得尴尬,伸手把人推开,大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丁时媛望着他的背影问着。 郁流旌头也不回,脚步也不曾停下,丁时媛快步追了上去,边追边大喊着,“旌哥,你尽管走,走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要我放弃,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 时候尚早,走廊两边的门都紧闭着,郁流旌大步走着,耳朵清晰的听见身后着急的脚步声,他牵了牵嘴角,突然停顿下来,回过头来应道,“别叫我哥,我会感觉我们在乱/伦。” 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如潮水般从脚底涌上心头,身后的丁时媛喜笑颜开,本就出色的五官此刻更添几分光华,她大步上前,踮起脚尖两手攀住郁流旌的脖子笑着应道,“是,那我叫你亲爱的,以后结婚了就叫老公!不,现在我就想叫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丁时媛幸福的话语,与她搭戏的男主角从里头走了出来,嘴角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丁时媛暗叫不好。 “时媛,跟你合作了这么久,我觉得昨天的激情戏是我们合作得最愉快的一场戏。” 果然真的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能明显感觉身前的男人僵了一下,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用力拉开,郁流旌这回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天堂,可这时又坠落到了地狱。丁时媛只觉得自己快要气得七窍生烟了,两手下意识的攥成拳,朝男主角投去能杀死人的目光。 男主角心里嘎登一声,一脸错愕,感觉这事真的玩大了,反应过来便开口解释道,“大早上你一直在门外喊老公,我还以为你喊我呢,啧啧,只可惜不是。你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睡眠,我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哪知道你男人这么不经逗。” 说罢,他便下意识往后退两步,想要关上门,将这女魔鬼隔绝在门外。只可惜已经晚了,丁时媛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当即飞踹一脚,将门踹得大开,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男人已经被门弹在了地上。 “你他妈给我去死啊!”她冲上去又打又骂,将这股火都发泄在了这个乱说话的男人身上,“每次拍吻戏都占我便宜,老娘想打你已经很久了,吻带有蒜头味的嘴也能吻得津津有味,死变态,每次都占我便宜,谁和你激情啊!乱说话,你吃/屎了是吧?嘴怎么就这么臭呢!刚刚那么好的气氛谁让你打断的,去你妈的!打断我的好戏是吧?今天我就打死你!打死你!” 打骂声与哀嚎声一起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丁时媛真的是将人往死里打,大概是动静太大,竟把住在男人隔壁的经纪人给招来了,那人一见立马又喊来了几个人,一起把两个人拉开。 两只胳膊都被拽住的丁时媛还不忘挣扎着上前再拽地上的男人一脚,然后挣脱开来,转身追人去了。 经纪人将男人给扶起来,两眼盯着他脸上的伤,只觉得头好疼,多好看的脸啊,竟然给打成这样,忍不住开口训着,“你不会还手吗?就那么任她打?就算不还手,起码要自保啊,你要明白你是靠脸吃饭的,哪能让自己的脸伤成这样?快给我看看,还有别的地方伤到没?” “给她打几下又不会死。”男人邪魅一笑,完全没有了方才那股弱势,嘴角的淤青不但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具有男人味。 “你真是疯了。”经纪人可不这么想,火急火燎的让人拿来了医药箱,给她的摇钱树上药。 匆匆从酒店出来的丁时媛直奔停车场那边走,果真见到了郁流旌那辆骚包的跑车从里边开出来,她急忙上前拦住,然后上车,边系安全带边解释道,“其实我昨天是骗你的,根本就没拍激情戏,那个臭男人乱说的,我已经把他给打了,你不要生气了,他真的是胡说的,剧组的人都可以作证。这次我有好几天假期,想跟你一起回去……好了,快开车吧。”系好安全带的她规规矩矩的坐着。 郁流旌没再说什么,原本紧绷的面色却渐渐缓和了下来,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将车开上道路。 “你喜欢小孩吗?”坐在副驾驶的丁时媛冷不丁问出一句。 “还行。” 心里忍不住雀跃,面上也浮上欣喜之色,丁时媛笑着回道,“昨晚我们没有做任何措施,而且你很卖力,我觉得很有可能……” 她欲言又止的真的很吊人胃口,郁流旌专注的注视着前方,声音带着几分男性认真时专属的沙哑,“嗯,有了就生下来吧。” “那你愿意让我对你负责吗?” “今天带你回家见家长。” “霆叔我早就见过……”话说到这里,丁时媛才意识到不对,想通了之后便欣喜若狂的接着道,“明天我带你回家见我爷爷,你要记得穿得更帅些,哈哈。” 郁流旌但笑不语,丁时媛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尽管有些吵,他却发现他已经习惯了,气氛比平常要好。 祁珞长高了三厘米。 向晴阳一量完便拿着笔在墙上做了个记号,每次换季时她都要给祁珞记录一下,像亲生母亲那样见证自己亲爱的小孩的成长,这个习惯已经从仲夏保持到深冬。 她与祁明熠平淡如水的过了好一段时间,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时间把她雕琢成了一位合格的母亲,却打造不成一位合格的妻子。 今天是闲暇的星期天,一家三口本该都在家,却没有见到祁明熠的身影。早上向晴阳和他吵架了,这回他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去哄着她,而是摔门而出,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快要吃晚饭了还不回来。”今天的祁珞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问。 向晴阳又把自己的课本拿了出来,重新在桌子旁坐下,“乖,去看电视,妈妈快要考试了,现在得看书。”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祁珞不依不挠。 “……”向晴阳干脆不答话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课本里。 祁珞扁了扁嘴,跑出去问赵玉。 吵架吵得再厉害,祁明熠也不会去乱搞,而是在约了施珄榭并且叫上一群猪朋狗友在施会所的包厢里赌钱,往大了赌。 输不起的都走人了,一天下来,就剩下喝得半醉的施珄榭还在一旁陪着他。 “今天你又吃火药了?”施珄榭忍不住问出声。 “……”祁明熠抬起冰冷的眼眸。 “别这么看着我,”他拍了拍胸脯,一脸正经的接道,“准又是因为嫂子,姓贺的已经结婚了,至于姓郁的……喂,你最近看到新闻了吧,年后他要跟丁时媛举行婚礼了,那小子干的坏事不比我们少,可竟然还能抱个大美人回去,老天真不长眼,”顿了顿,他又改口道,“不过这样也好,人家貌似是真爱,你少了一个大情敌。” “……” “你倒是说说话啊,不说话咱们就出去吃饭,鬼混了一天,饭没吃,就喝了些酒,我都饿了。” 祁明熠总算肯出声,“我想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可是她不肯,说什么都不肯。”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肯了?” “她连碰都不肯让我碰。” 施珄榭半开玩笑道,“来强的呀,你不是最会来强的了,女人一开始会反抗,到最后谁都乖了。” “我尊重她,可是她不尊重我,她说了要和我好好过,可你他妈看看这是好好过么?不肯生孩子就算了,还不肯让我碰,她身体早该好了,矜持得要死,活像给谁守身子似的。”越往后面说祁明熠越生气,音调不受控制的扬高,眼眸也一片怒火,浓眉微微拧着,一脸愠怒。 “你是说她还在想别的男人?”施珄榭小心翼翼问了句。 “我呸!她就只能想我!”有没有想别的男人祁明熠不知道,他就知道她这段时间还算乖,把祁珞和程锦慧都照顾得好好的,虽说也有照顾他,但他不要那样的照顾,跟伺候谁似的。 “她或许是觉得委屈了,你给她办一个婚礼。”施珄榭突然提议道。 “婚礼?”祁明熠之前有想过这个,可给生儿子这件事冲昏了头脑,竟然给忘了。 “没错,有些女人喜欢强势的男人,但有些女人喜欢浪漫的男人,嫂子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喜欢浪漫的。” “给她送跑车送钻戒,后面还总是时不时的给她惊喜,我还不够浪漫么?” “浪漫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没有钱哪里来的浪漫?这年头,有钱便能浪漫,没能的一边玩儿去吧。” “都说了办婚礼啊,你这猪脑子,”施珄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哪个女人不想要一场浪漫的婚礼,尤其是像嫂子那样喜欢憧憬白马王子的女人。” 祁明熠沉默了半天没说话,施珄榭大概是觉得不耐烦了,便一把将他拉起,嘴里嚷嚷着,“咱俩凑一块儿过得了,喝酒去,真烦。” 两个人也没吃饭,出了会所便一起到千诱,要依着以前,女宝贝早就坐满包厢了。可这次两个人只是点了一桌子的酒,一瓶一瓶的接着喝。 施珄榭本来就有些醉,现在更是喝到坐都坐不稳,软趴趴的靠着沙发,面色酡红。祁明熠比他清醒多了,至少知道天色晚了就要回家,想着便站起身,谁知却被一只手抓住,他回过头去,便见施珄榭跟个酒鬼似的胡说八道,“女人算什么东西?来强的,你回去之后就只管来强的,我就不信不会屈服,听我的准没错。” 祁明熠甩开他的手,给他家里人打了电话过来把人带回去,便直接开车回家。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但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昏黄的灯,借着灯光,祁明熠才发现祁珞正躺在沙发上睡觉。他连忙走过去,伸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可动作再轻,祁珞还是醒了,只见她揉了揉眼睛,瞧见是祁明熠,立马喜出望外的喊了声,“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怕你不回来了,一直坐在等你,可我忍不住想睡觉,就睡着了。”越往后面说,她的声音就变得越委屈。 深夜归来,等自己的不是老婆,而是孩子。 这表情和话语让祁明熠燃起无尽的心疼,目光柔和的望着怀里小小的身子,轻声道,“小傻瓜,爸爸只是有事出去了,怎么可能会不出来?今天是爸爸的错,以后要是晚点回来,爸爸就一定告诉你好吗?” “爸爸跟妈妈吵架了我知道,我问妈妈你去哪里了,可她都不告诉我,呜呜,”大概是真的害怕,祁珞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了,双手紧紧搂着祁明熠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不断掉泪,“晚上可以吃饭了,你也不回来,别人都去睡觉了,我一直等,等了好久。” “不哭了,乖,以后爸爸每天都回来吃晚饭,祁珞不哭。” “你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爸爸说话算话。”大手轻轻拍着她小小的背,祁明熠柔声应着,到底是好女儿,他一身酒气,祁珞也没嫌他臭,反而黏得紧紧的。 有了温暖的怀抱,祁珞渐渐安静下来了,再加上本来就困,给祁明熠晃着晃着,便进入了梦乡。只是小脸脏兮兮的,祁明熠把她抱回房去,打来热水给她洗脸擦手,盖好被子才回到主卧室去。 向晴阳并没有睡着,这会儿正怔怔的躺在床上,祁珞一直在楼下等祁明熠她也知道,只不过她当作不知道。 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祁明熠脱了外套便往浴室里走,没过多久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洗澡的速度很快,向晴阳不过了闭眼了会儿的时间,就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大床的另一侧便明显沉了下去,祁明熠虽用了沐浴露洗身子,但向晴阳还是能闻到有酒味,这股酒味伴随着他越靠越近而越来越明显。 向晴阳刚要移动身子离他远些,身体就被一股力气翻了过来,身体晃动间,祁明熠已经压在她的身上。 “你要干嘛?”她戒备的问。 瞧见他这副模样,祁明熠顿感不爽,冷着脸质问道,“祁珞今晚一直呆在客厅里,你怎么不叫她回去睡觉,那么冷的天。” “……”她抿紧了唇缄默不语,懒得解释。她又不是像以前那样子,因为讨厌祁明熠就对祁珞不好,不是没去叫过,而是祁珞自己不回房,非要呆在那里,她还能怎么样。 无尽的沉默让本来就有气的祁明熠更加上火,浓眉紧紧皱着,两只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向晴阳的唇,大概过了几秒钟,他便重重的吻了下去。 向晴阳早就知道他会来这招,头快速歪向一边,祁明熠便扑了空,热泪的吻落在了枕头上。 “别忘了你是我老婆。”他抬起头来,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我没忘,可你也不能强来。” “我问你,几个月了?你拒绝我几个月了?”他拉长了面容,字字都是咬着牙说的,他都这么纵容她了,她还想怎么样,“现在已经冬天了,两个季节了!半年了你懂不懂?把手给我松开!” 祁明熠说着就伸手将她的两只手拉开,强行挤在她腿间,向晴阳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力气,眼睁睁看着他又与自己紧紧贴合,也只能呈口舌的功夫,“你说过不强迫我的,你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我说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总是得不到回报的付出是会累的,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纵容了你那么久,你这样又算什么?合着给谁守身子呢?你又要发骚了是不是?又想贺祺了是不是?要不要脸?都跟了我那么久了还好意思发骚,在我的床上,却想着别的男人,你怎么那么贱。”震怒之下的他开始口不择言,所说出来的话都化为利刃,直抵向晴阳的内心,寸寸凌迟。 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沉默了几秒钟过后,抬手便给了祁明熠一巴掌,“胡说八道!住嘴!你给我滚。” 空气在这一刻开始就变得怪怪的,这是祁明熠第二次挨巴掌,还是跟上次一样疼,不一样的是,上次心没这么疼。他歪着头,一张脸神色不明,眼神从颤颤巍巍转为愠怒,下一秒,他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两声,随后便开始了可怕的惩罚。 要疯一起疯吧,往死里疯吧。 他又化身成了畜生,给不断反抗的向晴阳下了药,逼着她跟他一起犯贱,一起在欲海里沉沦。 有孩子就能安定了,也可以有孩子了,怀着让向晴阳死心塌的跟着他一辈子的念头,他不断的在她身体里播种,一次次的深入浅出,最后又狠狠送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感觉累了的祁明熠才从向晴阳身上下来,之后便倒在大床的另一边大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荒凉。 有生以来,祁明熠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向晴阳离开他,永远都不爱他,那他就永远都生活在地狱里。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于是开始拼命讨好,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向晴阳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从未为他心动过。 只得到了她的身体的他远远不满足,心注定得不到,那就用孩子来代替,留着他们两个人血液的孩子。 阳光温和的抚摸着万物的时候,祁明熠已经洗完澡去上班了。向晴阳倒在床上,满脸泪水,绝望和不堪爬上她的眉梢,心里又开始荒芜…… 昨晚祁明熠再次疯狂到让她感觉到痛了,在床上躺了许久,她才起身去浴室,清洗黏糊糊的身体。 第111章 漫天飞雪 中午十二点,清峰银纱的主卧室里传出祁珞哇哇大哭的声音,赵玉听见便连忙冲上来,瞧见祁珞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哭得正伤心,她立马上前心急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哭什么?” “妈妈不见了,呜呜……她的行李箱没了,她肯定是跑了。”祁珞边哭边抹眼泪,还不时抽噎下,让人看了直觉得心疼。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看见向晴阳吃早餐,祁珞还以为她在睡觉,便想上来叫她,谁知到处都找不着人,连行李箱都没了。 赵玉眼底闪过一抹狠绝,早上就见向晴阳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正好,那小贱人看了真心烦。只是现在她得安慰祁珞,“她没走,只是去学校了,那箱子太旧了不能用,是我拿去扔了。” 祁珞半信半疑的问道,“扔去哪里了,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小姐不哭了,走,玉姨带你去吃饭。”赵玉说着,便伸手把祁珞抱在怀里。 “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晚上就会回来。” “玉姨不要骗我。” “玉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她边哄边抱着祁珞往楼下走。 祁珞的思维转得没有大人的快,一下子就给唬住了,也没有反抗,窝在赵玉怀里跟着她下去吃饭。 祁明熠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回来了,赵玉趁着祁珞没注意,便悄悄跟他打报告,“少爷,少奶奶走了,今天早上提着个行李箱,估计是不回来了。” 闻言,祁明熠明显一怔,随后便恢复面无表情,缄默不语的走过去吃饭。 看着祁明熠置之不理,赵玉不由得感到暗爽,哈哈,小贱人终于走了,最好是永远别回来了。 “妈妈怎么还没回来?”祁珞又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几天她学习忙,会晚点回来,小姐先吃饭。”赵玉又过去哄骗她。 “我要等她回来,把饭吃完了她没得吃,她没吃饭肚子会饿的。” “等她回来玉姨会给她做,小姐现在先吃饭好么?你要是不吃饭,她会担心的。” 谈到向晴阳会担心,祁珞这才肯端起碗乖乖吃饭,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 晚上入睡前,祁珞还是没见到向晴阳回来,她又着急了,赵玉还是在一旁哄,祁珞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已经被骗了整整一天的她这回她不相信赵玉了,便跑去问祁明熠,“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祁明熠正半躺在床上抽烟,神色疲倦的望了祁珞一眼,随后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伸手把祁珞抱上床,示意赵玉出去,缄默不语的抱着怀里的祁珞睡觉。 “爸爸,你怎么不回答我?”祁珞更加疑惑了,撑起半个身子,一脸正经的问。 “爸爸好累。” “……”听到自己的爸爸说累,祁珞只得闭嘴,乖乖趴在祁明熠怀里,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又传来了祁珞的哭声,祁明熠被惊醒,睁眼就看见她哭着站在自己的床前,手里还捧着一只大青蛙,只是这只大青蛙一动不动的。 “爸爸,小蝌蚪的爸爸死了!!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呜呜呜……为什么小蝌蚪的爸爸会死,妈妈会不见,祁珞好难过……”祁珞热泪潸潸,一串一串的落在青蛙的身上,只是它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青蛙生活在祁明熠让人挖好的池子里,祁珞每天都会去看,只是今天去看的时候,它却死了。祁珞不知道的是,它是变温动物,如果不冬眠,在冷水里浸泡的时间长了,体内变得太低,就会一命呜呼了。 “都一个晚上过去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爸爸,妈妈她到底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不回来了?我真的好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呜呜。”比怕爸爸不回来还要怕,因为爸爸不会丢下她的,哪怕再晚,他也会回家,可妈妈一走就有可能真的不回来了。 祁明熠面无表情的坐起身,伸出手帮祁珞抹掉眼泪,又抓过她手里令他恶心的冰凉的尸体,递给跟进来的赵玉,赵玉忍着恶心上去接,一溜烟冲出去了,活像是会惹上瘟疫似的。 “玉姨要把小蝌蚪的爸爸拿去哪里?” 祁明熠一句话也不回答,就把祁珞抱回房,给她穿上小棉袄,带上防寒帽子,自己又回去洗漱,然后再跟她一起吃早餐。 整个过程他都缄默不语,祁珞哭他就帮她擦眼泪,看得赵玉心里阵阵绞痛,她怎么有些希望向晴阳回来了。 吃完早餐,祁明熠又把祁珞带去了云舟,路过华倾的时候,毫无波澜的眸子特意瞥了一眼,只可惜没看见向晴阳的身影。 今天开始下雪了,向晴阳就像那些融化的雪花似的消失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天黑了就要回家,不知道家里有人一直在等着她。 连着好几天,祁明熠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祁珞总是哭,有好几次咳嗽咳得厉害,祁明熠就会凶她,狠狠的凶,让她再也不敢哭,扁着嘴双眼通红的窝在他怀里,抽噎着抽噎着就累了,闭上眼沉沉睡去,在睡梦中寻找妈妈的身影。 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五天,向晴阳也已经离家出走了五天,祁明熠没有来找过她,甚至是连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向晴阳似乎感觉到了轻松,却又有些担心,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安宁过后,会是无情的摧残。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似乎预见了以后的自己,有着年轻的人皮,一颗心却早已迟暮,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全身松软无力,半个身子躺进黄土,之后再也无人问津,孤独死去。 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谁那么狠心,把她带来之后,就再也不管不顾,自生自灭,生死都与任何人无关。 是苗瑷珠。 不称责的母亲造就了她孤苦悲戚的一生,如果再没有人把她拉到光明,那她终会是万劫不复,永久沉沦在伤悲的世界里,与黑暗长眠。 咬牙忍受着刺骨的寒风打着哆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想回清峰银纱,也不敢回那里去,祁明熠会强行要她给他生孩子的,她不想生孩子,不想生带有祁明熠血液的孩子。只是一直走着,想着此刻她应该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属于她向晴阳落脚的地方,寒意如同不断滋生的藤蔓,一直冷到了向晴阳心头,让她觉得心比周围的温度还要冷。 千诱的荧光巨屏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向晴阳想进去,却进不了。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地摊货,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媲美乞丐也不为过。低俗的门卫狗眼看人低,她刚想上前,还未靠近,就被轰走。 喝不了酒,好在对面还有一个大排档,一堆酒肉汉子聚在一起猜拳,把酒畅欢,有得吃有得喝就是快乐,即使是在路边。向晴阳拖着瘦削的身子过去,要了一张桌子,肚子饿了,点了几串烧烤,也点了不少酒。 几杯酒下肚,脸色立刻涨红,几个大叔见她孤单一个人,再加上长得漂亮,立刻凑上前要与她划拳。向晴阳乐呵呵的,打了个酒嗝,满口答应。但也满盘皆输,大叔面对灌醉妹子这样的美事,哪里会留情,向晴阳没一会儿就给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腹部涨得发痛,直呼要尿尿。 大叔色咪咪的凑上前,“我带你去呀。” “来来来,我们带你去。” “我也带你去。” “都一起去,哈哈。”有人猥琐的笑了两声,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向晴阳挥手推开,醉意朦胧的眸子半眯着,美态十足,小嘴呵着热气,馋得大叔们流口水,争相上去扶她,甚至是抢着帮她结账。浑浑噩噩的想要往前走,却抵不过大叔们的力气,没一会儿,就给拉到了幽暗的巷子里。 汪汪汪的有野狗在叫,天气冷得刺骨,j□j着的肩膀的肌肤冻得她打了哆嗦,终于她感觉到不对劲,开始用力的反抗,大声的喊叫,想以此求救,却被大叔们下流的笑声和哄骗盖过。 贺祺比暗夜里的王子出现得还要及时,单单是给其中一个不怕死的想上来挑衅的大叔一脚,其他的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贺祺缄默不语的脱下了温暖的外套,裹在了向晴阳瑟瑟发抖的单薄的身子上,打横将她抱在怀里。 闻着熟悉的气味,向晴阳才稍微放了心,像只受了伤的小猫,蜷缩在既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温顺无比。 贺祺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家,穿着睡衣的高雨桢赤着脚站在主卧门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看,贺祺置之不理,抱着向晴阳进了他专属的卧室里。 “老公,”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称呼,“她喝醉了,你要带她进去做什么?” 身后传来幽怨的女声,贺祺脚步一顿,随后又听见向晴阳迷糊的喊着要尿尿,贺祺便砰的甩上门,把人抱进卫生间里,帮她脱了裤子,放在马桶上,站在一旁等着。向晴阳吵着要他出去,不出去就撞墙,贺祺交代了几声,便去门外等着。 五分钟之后,还没见到人出来,贺祺不禁急了,他试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耳朵趴在门板上听动静,哗啦啦的水流声吓得他一颤,急忙推开门进去,只见向晴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板上,任莲蓬头的冷水无情的浇在她身上。 面上划过心疼,贺祺大步走过去,把冷水关了,将浑浑噩噩的向晴阳抱出了浴室。 她紧紧闭着眼,脑中一片混沌,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掉了,又有面料顺滑的东西将自己裹住,随后耳边便是吹风机的声音。有一只大手穿过自己的发丝,温柔得如那日熏衣草田里的风,仿佛拂过了她心尖,引起人阵阵战栗。接着,她看到了一片紫,一片灿烂的紫,而她在那片神秘圣洁的紫色中,看到了一个执着的自己,只知道等待,等待…… 那个看第一眼便爱上的少年出现了,他笑得暖暖的,嘴角边有两个漂亮的梨涡,向晴阳瞧见他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直至四片唇紧紧贴合。 寒意悄然退去后,温暖渐渐朝向晴阳靠拢,她开始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漫步在云端,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祁明熠正抱着刚刚睡着祁珞半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怀里可怜的孩子急促不安的呼吸声,祁珞紧紧闭着眼,明明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却睡得十分不安稳。祁明熠撇头怔怔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神智游离间,一阵手机骤然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祁明熠整个人明显颤了下,从来没觉得手机铃声如此恐怖过。他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拿起,见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有拒接,“喂。”声音显得很无力。 “你老婆现在在我老公床上。” 啪嗒—— 高雨桢冷冷的声音刚落下,祁明熠浑身一震,手机瞬间就掉到地上去了,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高雨桢的话回放了又回放,越放越响,轰轰的响,天崩地裂都没有此刻的效果来得强烈。 把祁珞放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夺门而出,赤着脚冲进车库里,接着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划破了黑夜,祁明熠驾驶着帕加尼,如一道闪电般出了清峰银纱,直奔贺家的别墅。 高雨桢一直站在贺祺的卧室前,门明明没锁,她却没勇气进去,只是就那么一直看着,死死的盯着,连祁明熠气喘吁吁的冲上前时也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望着紧闭着的门,祁明熠突然就胆怯了,刚刚的那股冲劲消失得无影无踪,直直站在原地,眸光微微颤抖,眼底一片黯然。 手指发颤间,门突然被打开,贺祺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的笑,眸光冷冷,睨了祁明熠一眼,随后撞着他的肩膀过去,无视掉面色苍白的高雨桢,大步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贺祺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祁明熠能清楚闻到他身上满满的都是向晴阳的味道,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一阵剧痛,有腥甜渐渐涌了上来,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浓烈…… 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只手,那只手抓着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里面,不断的翻搅再翻搅,挣破了嫩肉,千苍百孔,鲜血淋漓,痛到无法呼吸。 噗!!! 一口鲜血破喉而出,染红了光滑的地板,顺着血迹望进去,祁明熠能清楚的看到向晴阳躺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 他这只总是斗胜的公鸡,终于斗败了,耸拉着脑袋,神情像是枯萎的花朵,斗志在无限的无奈中开始萎靡不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眼眸死死的盯着床上未着寸缕的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明明痛到极点却不得不继续痛下去是什么。 许久,他才缓缓移动步伐,抓过被子将人给裹起来,十指发颤间,向晴阳已经被他抱在怀里,祁明熠不发一语的出了冷冰冰的别墅。 他很想杀了她的,可是却下不去手,既然不舍得,那总还得带回家去。 总是骂向晴阳贱,他感觉到自己也很贱。 他连车都不开了,赤着脚抱着向晴阳一步步的走着,一阵冷冽的寒风陡然间加急,呼呼怒吼着卷起无数雪花,以近乎狰狞的姿态飘洒在祁明熠身上。他有时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知道这不是真的;有时又慢过蜗牛,像是害怕验证之后得知的是残忍的真相。 他就这样时而快时而慢,神色怔怔的行走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今天的夜格外的冷,祁明熠只觉得自己走在冰上一般,一股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他却感觉不到脚心痛,因为胸腔内似乎有叮叮咚咚的声音。 听,那是他的心痛到在滴血。 天渐渐亮了,一轮嫣红的朝阳缓缓升起,即使是在雪的覆盖下,万物也充满了生命力,只是清峰银纱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沉浸在失去妈妈和小蝌蚪的爸爸的忧伤中的祁珞手抓着向晴阳之前给她新买的童话故事书站在主卧室门口,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昨晚爸爸突然不见了,她就自己起来,一直等一直等。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回来了,还把妈妈带回来了,可惜两个人都不理她。她真的好害怕他们都不要她了,连忙跑过去,抓着向晴阳的手臂可怜兮兮的喊,“妈妈,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这几天我好想你,我不跟爸爸说话,你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呜呜,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 “小蝌蚪的爸爸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它真的死了,我好难受。妈妈,你要是走了我也会哭死的,所以你不要再走了,我真的难受。” 向晴阳怔怔的,明明睁着眼睛,却毫无一点生气,眸光更是未曾在祁珞身上流连过,她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外界的动静,充耳不闻。 祁明熠坐在沙发上,眼睑下方透出淡淡的青色,神情比前几天憔悴。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光滑的地板上全是烟灰与烟头,终于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回音充斥在百来平米的大房间内,有些刺耳。 祁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向晴阳,最终还是没放开向晴阳的手跑到他那边去,大概是从小就有爸爸的原因,在她心里,妈妈是最重要的。 祁明熠也没指望祁珞那个没良心的过来,他继续抽,不断的抽,往死里抽,眼前烟雾缭绕,世界开始模糊了,胸腔也越来越疼,手指隐隐在颤抖。 带向晴阳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洗澡,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痕迹,还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他发疯一般的洗,拼命的洗,把向晴阳的皮肤都搓红了,全都替换上他的痕迹,祁明熠才肯住手。 赵玉推门进来的时候,给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到了,她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用力在眼前挥了挥,感觉好受了些,才走进去。 见满地的烟头,赵玉不由得蹙起眉头,想过去劝,却在见着祁明熠阴沉的脸色后便作罢。她现在过去,简直是作死,同时也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望了望还在哭的祁珞,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去。 祁明熠面无表情的掐灭了烟头,之后便起身去浴室里洗漱。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了十多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过后,穿戴整齐精神却不是很好的祁明熠走到了祁珞旁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缄默不语的往外走。 “放开我,”祁珞不停的挣扎,“我就要妈妈一个人,爸爸,你不要抱我,我要陪着妈妈,不然她会跑掉的,呜呜,我再也不要见不到她了。” “她不会再跑了。” “她说过她讨厌我,也讨厌爸爸,她会跑掉的……爸爸,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祁珞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她明明那么乖,那么听话,可为什么就是不招向晴阳喜欢。有时候她都装作不知道,乖巧的讨好向晴阳,只希望她能越来越喜欢她。 “祁珞想多了,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祁明熠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在解释什么,也没有存在哄祁珞的味道,只是在陈诉事实。 “把妈妈关进笼子里锁起来好不好?关得紧紧的,这样她就跑不了了,我们再也不能让她跑掉了。”到底是姓祁,祁珞给逼到没办法了,也会选择伤害,只是她年纪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是单纯的不想让向晴阳跑掉罢了。 “小蝌蚪的爸爸死了,妈妈也不理我,她还有可能会偷偷跑掉,爸爸,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不等祁明熠回答,祁珞又呜呜哭着说,泪水不停的往下掉,却仍然能把眼眶溢满。 “傻孩子,你哪里懂心痛是什么。爸爸一个人痛就够了,祁珞不哭。”祁明熠怔怔的说完,带她到楼下简单的用过早餐,便一起去云舟。刚开始祁珞怎么也不肯去,挣扎到最后,还是给强行抱走的。 早上八点钟,赵玉端着一碗瘦肉粥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大步走到向晴阳跟前,绷着一张老脸,语气却难得好了些,“这是少爷吩咐的,你赶紧起来吃了。” “……” “醒着就别装死,”得不到回应,望着向晴阳像个死人一样赵玉就更来气,这一回的语气略带不耐烦,“我告诉你,这天还没塌,少他妈给我摆出这副德行,我们祁家不欠你什么,却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天天朝三暮四的,跑出去跟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赵玉忽然哽咽了,浑浊的眼眸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想着祁珞这几天都在哭,她就感到心疼,又想到了那么意气风发的祁明熠栽到了这么个该死的女人身上,给折磨到彻夜不眠,前所未有的憔悴,甚至容忍她给他戴绿帽子。从别的男人床上把她给带回来,不打也不骂,更不会像以前那样疯狂的折磨她,而是照样那么伺候着。这可是男人的尊严呀,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那么大度的,更别说祁明熠那性子,这都忍了,他对她该有多宽容。 “你自己要作死也别拖上别人,谁都不欠谁,既然选择嫁给我们家少爷,那就麻烦你守好妇道,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告诉你,向晴阳,你要是敢再让小姐哭,让少爷难受,我就在你饭菜里下毒,毒死你。农药你知道吧?那是可以致命的。” “……” “别怀疑我的话,大不了一死,能把你这个祸害从少爷和小姐身边永远赶走,我就是死了也值!!”赵玉说到最后连手都在颤抖,她没做过好事,但自问问心无愧,一生孤苦伶仃,祁家的人就是她的亲人,为了亲人,她什么事都敢做。 重重的将手里的碗放下,赵玉甩下一句“爱吃不吃,老娘我不伺候了”之后便黑着一张脸出了房间。 祁明熠处理完了事情便下班,一下班便直接回家,只是为了哄祁珞开心,半路带她去买吃的。可他没想到以前见到鸡柳脆骨就会扑上去大吃大喝的祁珞现在只看着它们流眼泪,祁明熠只好带她回家。 晚上的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向晴阳一直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一整天都没下来。祁明熠也没让人上去叫,和祁珞勉强吃了点,便去书房。 祁珞吵着要去主卧,给祁明熠伸手捞走了。 晚上十一点,祁明熠才全都忙完,祁珞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脏兮兮的。 祁明熠关了电脑,将祁珞抱回房里,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打来热水帮她把脸擦干净后,叫来了赵玉陪着她,这才回了主卧。 洗过澡便往床上躺,没有跟向晴阳搭一句话,没有像以前那样紧紧搂着她,更没有看她一眼,祁明熠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直到天明。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吐血吐到死了算了,可惜他没死成,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能起床去上班,这个家需要他来支撑。 祁珞在第二天照样给祁明熠带去云舟,晚上一到,就带回来。 向晴阳第三天才知道要重新做人,她好饿,全身酸软无力,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她才敢下床,扶着墙壁步履蹒跚的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扶着楼梯下楼。 赵玉看到她下来的时候感到很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只是这一次骂完之后,她让人给向晴阳准备了一碗满满的粥。 她这是先投降的节奏,不为别的,就为祁明熠和祁珞,她暂时忍了这个小贱人。 见向晴阳吃饱,赵玉又给祁明熠打了电话,跟他汇报今天的情况,祁明熠淡淡应声,声音听着波澜不惊,语气却不比前几天那么僵硬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麻木的继续。 夫妻两人谁都不理睬谁,同床异梦。 云舟放假了,春节也很快就来,祁珞自己把自然卷梳得整整齐齐的,并且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这都是祁明熠给她买的,她总算是长高了些,先前向晴阳买的都不能穿了。 除夕夜本该是热闹的,清峰银纱却依旧平静,大团圆的饭桌上只有程锦慧在说话,阿静,今晚妈给你个大红包,你得给妈添一个孙子,要白白胖胖的,哈哈。 说完,她乐呵呵的在那里笑,没有人理她,她依旧开心,一个人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发癫一会儿正常。 祁明熠给程锦慧准备了许多大红包,清峰银纱里的人只要跟她说一句话“夫人比小兰漂亮”她便乐得哈哈大笑,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发,感觉自己好风光。 可是她怎么到处都没见到均圳……是在陪小兰么? 祁珞也捧着一大堆红包使劲发,见到她的人都说一句“少奶奶好喜欢小姐”她便开心得不得了,第一次靠程锦慧那么近,跟着她到处发疯。 赵玉看在眼底,疼在心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觉得有无尽的凄凉在蔓延。 家里已经有一个精神不好的了,难道还不够么? 她趁着没人在的时候,给向晴阳跪下了,一向盛气凌人的她为了祁家的人终于低下了头,浑浊的泪水滑过她沧桑的面庞,两手抱着向晴阳的大腿哭着乞求,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算我求你了,你别折磨他们了,我可怜的夫人少爷小姐呀,人那么好为什么要遭这些罪?我真的求求你了,以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尽管来找我算账,杀了我也行,只求你别再折磨他们了,来吧,杀了我,让我来替他们受罪,你就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了……” 向晴阳连看都不看她,抽开自己的腿,回到卧室里,关上门,演尸体演上瘾了。 睡醒了就吃,吃过了接着睡,对别的置之不理。 向晴阳这个月没来例假。 第二月也没来例假。 第三个月,祁明熠看见她吐了,就在饭桌上。 她的脸色很难看,下一秒,见她推开椅子,迅速冲回卧室里。祁明熠的眼神变得颤颤巍巍的,愣在原位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便大步追上去。 推门而进的时候,面色发白的向晴阳正从浴室里走出来,抬眸望了祁明熠一眼,她便收回视线,往大床那边走去。 祁明熠的手又开始发抖,神色晦暗不明,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雾,向晴阳往床上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他怔在原地许久,才知道反应过来,抬脚走到大床边,缄默不语的把向晴阳抱在怀里,出了卧室,吩咐了司机去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站在面无表情的祁明熠跟前略微错愕的问道,“祁先生,你真的确定吗?” “嗯,打掉吧。”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虚弱飘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他日盼夜盼,总算是盼到了,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全身发冷。 “祁太太先前有过流产的经历,子宫薄弱,如果这孩子真的要打掉的话,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孕育生命了。” “打吧。”祁明熠一直面无表情,表面平静,心跳却响如雷。 他似乎感觉到痛了,可是,不打掉的话……那有可能是贺祺的孩子,他怎么能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有祁珞也就够了,祁珞那么乖,以后可以孝顺他们一辈子。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做了太多孽,老天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他。 “好,知道了。”医生错愕过后,便恢复了毕恭毕敬,转身往手术室走。 向晴阳躺在手术台上,全身僵硬,心如死灰。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医生还为他们夫妻两感到可惜,看着人模人样的,心却这么狠。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作孽。 她又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自嘲的扯着嘴角轻笑,一滴泪缓缓从眼眶滑落,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如果说第一个没有感觉,那么这一次这一个,她真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了,而很快就要消失。 心脏隐隐在作痛,呼吸也轻轻在颤抖,神色恍惚间,她仿佛见到了那个血淋淋的可怜的孩子,好像在对她说不要,不要……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比她在求祁明熠的时候还要凄厉…… 那么弱小的生命,还未成长完全,现在就要流失了。 向晴阳默默流泪,一脸绝望的闭上眼…… 第112章 好好过吧 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门被一股外力强行踹开,祁明熠神色紧张的冲了进来,用力拉开正准备给向晴阳打麻药的医生,他将向晴阳抱在怀里,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就哽咽了,“晴阳,我知道你喝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打掉他了,这个孩子留下来,我来养,只要是你生的,我就会养。” 在门外只等了那么点时间,他却一股脑想了好多好多,不管如何,只要是向晴阳的,那他就接受吧,不是说爱她么,那就接受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全都接受。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可是还能怎么办,这是他老婆的孩子啊,虽然小得还未能看出形状,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变得仁慈起来了,没办法对他下手,这个孩子,他愿意留下来,因为是向晴阳的孩子。 “好。”这是向晴阳三个月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她哭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就那么一直哭,将她这二十二年来的变故都化作心酸的泪水,一次泄尽。 今年才二十二岁,她却感觉自己已经活了一辈子那么久。 祁明熠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出了医院。 二月底的天气还带着噬骨的寒意,一阵冷风吹来,向晴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祁明熠感觉到了,将她抱得更紧,加快脚步,快速上了车。 回到清峰银纱的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祁明熠将向晴阳放在床上,打来了热水,帮她洗脚,试图给她减轻一些寒意。 望着眼前的头颅,向晴阳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一直暖进了心底,祁明熠的手很大很软,十指纤长,此时正抚摸她的脚,认真的清洗着。 她轻轻抽走,却又给祁明熠抓了回去,一脸不自然时,传来了他的声音,“在外面吹到了风,泡泡脚再睡觉会好些。” “泡够了。” 祁明熠也没再坚持多久,见水温差不多,他便拿了干毛巾帮向晴阳擦干,随后把水端去倒了,换了睡衣便关灯上床。 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抱着向晴阳睡觉了,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闻着她的味道,才觉得好受了些,眸光暖暖,将她周身的寒意都驱除。 “以前的我们都忘了,这次我们好好过,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答应我。”静谧的空间里有沙哑的声音响起,祁明熠其实很想自私的说,为了我,你答应我。可他不敢赌,只能说是为了孩子。 向晴阳沉默了半晌,才应道,“好。”之后便再也不说其他。 祁明熠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拥着她沉沉睡过去,那么久以来,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贺祺缓慢的睁开眼,贺如琴冰冷的脸色逐渐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够清醒看错了,她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竟然出现了焦虑。紧接着,就听见高雨桢的哭声传了过来,“老公,你怎么样了啊?呜呜呜……你躺了两个月了,都快吓死我了,妈好担心你……” 贺祺大大感到诧异,高雨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雨桢,”贺如琴冷着声音打断,将视线投向泪眼婆娑的高雨桢,吩咐道,“去把医生叫过来。” “好,我马上就去。”高雨桢抹了抹眼泪,急忙起身出去。 两个月前,祁明熠计划了整整三天,并且亲自动手,才成功绑到了贺祺。打晕后关进施会所零下十几度的地下酒窖里,整整一夜。贺祺被冻到天亮,之后被带进车里,扔在了恒信的门口。 这块新鲜的肉引来了喜欢腥味的苍蝇,记者狗仔们蜂拥而上,狂按快门,报纸疯狂印刷。贺如琴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事情压下来,并用高价买回了照片,却不想仍有三家报社吃了豹子胆,留了备份,第二天报纸问世,引起轰动。 这对于恒信继承人来说,疑似绑架清早被人扔在大厦门口的新闻绝对是致命的一击,各种恒信继承人有生命危险的丑闻疯狂窜出。股东们蠢蠢欲动,借机强烈要求更换继承人,美名其曰是为了安稳的未来,实际上这里面拥有多重的野心,自己心知肚明。 这让许久没让人惊艳过的贺如琴暴怒,张开血盆大口,把那三间不知死活的报社吞入腹中,公开挑衅媒体,再敢动她儿子的心思,那就先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众人瞬间心慌慌,不敢再有所动作。这些举动不仅打压了嘴杂的人群,并无声的给予一群老头子警告,压下他们不足以和她对抗的野心。 有人说,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发了那么大的火,一口气吞了三家报社也不怕撑到;也有人说,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哪里会那么好,为了自己的儿子?呸,她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财路。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老狐狸一发飙,便弄得恒信里的鸡诚惶诚恐,暗地里主动去平复昏迷中的小狐狸的负面新闻,该怎么封口就怎么封口,以此求生。 姜果然是老的辣,贺如琴看似大小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股东们便都防着贺祺,却不想贺如琴一出山,能让整座山都颤抖,转转脑子动动口就能让他们这群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吃不吃了他们只不过是看老狐狸的心情罢了。 贺祺一动不动的,有人在他身上检查来检查去,随后便是报告,之后就传来贺如琴的声音,“死不了就出院,给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就给我回恒信。外面有人说你死了,我会给你安排个记者会澄清,别因为你一个人而影响了整个恒信。”她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费了那么多力气扯大的儿子,竟然在医院里一趟就是两个月。 云舟未免太过嚣张,贺如琴从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她能从卑微的童养媳走到这一步,坐享数之不尽的钱财受无数人艳羡,靠的便是自己的一颗胆子和强劲的手段。在商场上只有暂时的伙伴,没有永远的朋友,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更不屑于依赖任何人,扳倒了对手,自己便是强者。而她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让她恨得咬牙,真想把他拖起来打一顿。 人要那么多感情做什么,有了感情就都是废物,像她一样没有感情多好,只知道追求最高的境界,一直往高处爬,什么都拖不了她的后腿。莫少卿败就败在,对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动心,不然贺如琴根本就没法和他比,恒信的巅峰,是他爬上去的,她跟他比起来,还要略逊一筹,要是俩人能联手,云舟算个屁,哪怕是祁明熠老子的胜凌,他们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只可惜,莫少卿就是被该死的爱情冲昏了脑袋,竟然放着那么强大的商业帝国不要,宁愿选择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烂货!想到这里,贺如琴就忍不住要生气,可又能怎么样,木已成舟,下一个巅峰,交给她的亲生儿子来,再不行就孙子。 高雨桢最好是能给她生个男孩,不然就收拾行李滚出贺家,多的是“儿媳妇”可以给她生继承人。 “妈,贺祺他……”高雨桢想说贺祺的身体还很虚弱来着,却对上了贺如琴犀利的目光,她一下子就蔫了,转回头替贺祺委屈。 贺如琴冷哼一声,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真是可悲! “贺太太,请您跟我来,替贺先生办出院手续。”医生的声音不卑不亢,完全是出于公式化的态度。 “可是我老公还没好啊,他的脸色还那么白。” “这是贺董要求的,请您跟我来。”医生面带难色,让无数人畏惧的贺董都发话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老公……”高雨桢呜呜了两声,却见贺祺无动于衷,她又跟医生央求道,“要不等到下午再办好不好?反正我妈说的是今天。” 医生犹豫了三秒钟,之后又看看贺祺苍白的脸色,才改变了心里的想法道,“好吧,那下午五点钟,麻烦您过来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谢谢,谢谢,”高雨桢连声道谢,悲戚了两个月的小脸难得涌上了欣喜,之后便握住贺祺冰凉的手,心疼的说道,“老公,你先在医院里好好呆着,我还得回去上班,下午我就来接你。” “……”贺祺不哼一声,连眼球都不曾转动一下。 高雨桢恋恋不舍看了最后一眼,交代好从家里跟过来的佣人,便拎起包出了病房门。她得再努力些,没做好事情婆婆会不高兴的,这样自己的老公就得让给别人了,不行,她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下午五点过来的时候,高雨桢大吃了一惊,贺祺竟然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走了,她连忙让司机送她回家。直到在书房里见着了贺祺的身影,高雨桢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眼望过去,发现他瘦了不少,顿时心疼起来。 穿着睡衣的贺祺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盯着上面的数据,这是贺如琴的助理给他发来的,有关于恒信这两个月来的盈利与走向。没发生特别大的事情,就是上面亏空了一笔钱,这笔钱现在正在云舟的腹中。 拿起手机拨通贺如琴的电话,贺祺的声音不带任何波澜,“你输了。” “所以让你来扳回。”贺如琴难得认输。 一只股,让贺如琴第一次栽了跟头。这两个月云舟的股票处于最低迷的时候,贺如琴伸出魔爪探向了它。却不想后生猛虎太过狡猾,祁明熠又踏上了别人的船,再度与西致联手,借其外壳,让云舟所持的股权增值,那速度快如优雅的猎豹,置之死地而后生,用锋利的爪子将贺如琴的野心撕个粉碎。 等贺如琴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明白着了祁明熠的道,这个该死的不仅对她的亲生儿子下毒手,而且还冒险挖了个陷阱给她跳。好在她也不是吃素的,懂得与和扬暗渡陈仓,将损失降到最小。 损失了钱还可以再赚,但输了就是输了,这个事实用多少钱都毁不掉。 贺如琴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是童养媳出身,如今多了一个,那就是在商场上败给了后生人。亲生儿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作为母亲的难得良心发现,欲给云舟一个下马威,却不想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伤了自个儿的元气。 “让我想不通的是,云舟怎么又跟西致扯上关系。” “在商场上,有一种相互利用叫做伙伴。”贺祺目光盯着上面的数据,薄唇抿得死紧,莹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那阴沉的脸色看得高雨桢不敢上前。 “如果你每时每刻都能这么理智,我决不会不放心将恒信交给你。” 贺祺没有再接话,缄默不语的把电话挂断,神色晦暗不明,伸手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自己的手刚放开,上面就多了一双别人的手。 高雨桢轻轻的帮他揉着,既温柔又贴心,她软声开口,“看见你出事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好在现在终于好了,不枉我亲自照顾了你两个月。” 是的,高雨桢整整照顾了贺祺两个月,一下班就去医院,连晚上都呆在那里,不曾回过华丽舒适的别墅,呆在医院即使不舒服,她也乐意,就为了照顾贺祺。 细细的描绘了两个月属于他的轮廓,然后刻在心里。 “……”贺祺听见了,但紧紧闭着嘴,什么话都不说。 “刚出院,不要忙太久,我让人熬了汤,等会儿下去喝。明天一早还得回恒信,妈说了要开记者会,毕竟你昏迷了两个月,外面的人难免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和制造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还有公司里边总有几个找你茬的老头,真是作死,”说到这里,高雨桢的脸色不禁暗了暗,严重划过一抹狠绝,但很快恢复正常的面色,轻声接着道,“趁着今晚有时间,就好好休息下吧,别忙了。” “你先出去。”他不冷不热的开口。 “贺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高雨桢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微微泛红的脸颊带了几分娇羞。 “……” 早就习惯了贺祺的沉默寡言,高雨桢也没被他的冷漠影响到,欣喜的声音脱口而出,“你要做爸爸了。” 闻言,贺祺的脑子里瞬间天崩地裂,轰轰的,堪比兵败山倒,黑眸闪过一丝诧异,善于伪装的他脸色却如常,声音也波澜不惊,“我从来没和你同房过。” “老公,你忘了吗?就在两个月前,你喝醉了,那天……”高雨桢的欲言又止颇勾人胃口,贺祺没有出声,面色平静,思绪却穿越时光,回到了两个月前。 贺如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向晴阳的孕检报告单,重重的扔到了贺祺面前,想让他就此死心,却不想弄巧成拙。心情抑郁的他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那天的卧室里。他好像看到晴阳出现了,她的味道香喷喷的,手也软软的,声音柔得不像话,掌心里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令他忍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下。 想法与行动一起执行,他痴痴的喊,晴阳,我最爱的晴阳,好想你,我爱你……晴阳应他了,跟除夕夜里的那个她一样温柔,还主动帮他脱衣服,轻轻的亲吻他,贴在他耳际柔柔的喊他贺祺…… 接下来的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贺祺和高雨桢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睁眼醒来看见洗好澡一脸娇羞的高雨桢的时候,贺祺平时就是再镇定,那会儿也忍不住惊诧,待撇头望见床单上的血迹时,他更是犹如被雷击中,僵住了许久。 不是因为高雨桢还是黄花闺女,而是他和她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事实。 贺祺反应过来后便缄默不语的穿上衣服,夺门而出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寒冷的街上,真的好想晴阳……一辆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下,再次开走的时候,摆烧烤摊的大叔发现,那个穿着西装的帅气的小伙子没了,大叔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细小的眼睛,还是没有发现,可能是自己眼睛太小,看错了。 “那个时候在医院里照顾你,总是想吐,本以为是因为没休息好才这样,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但想着刚好在医院,我便去医生那里检查了,结果是我们有孩子了,好开心。” “……”高雨桢自顾自的说着,贺祺却抿紧了唇缄默不语,那神色疏离得有些过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妈也知道了,妈很高兴。” 贺如琴是这么说的,再过些时间就会让医生给她检查,男的留下来,女的就去做手术,贺家不需要赔钱货。贺如琴你自己还不是赔钱货!高雨桢就是再气愤,也毫无法子,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这样的大家族,需要优秀的继承人,而且只能有一个。 “出去吧。”贺祺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高雨桢刚刚说的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 “贺祺……”高雨桢微微诧异,这可确确实实是他亲生的孩子啊,就算再冷漠,也不该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贺祺没有再应她,高雨桢面色上有些过不去,但也只能识相的应了声好,随后乖巧的走出,轻轻带上门。 向晴阳的肚子已经五个月大,肚头尖尖的,每次从后院洋房过来的程锦慧看见了,总要上来摸上两下,说这么尖绝对是她的胖孙子。 这一刻,向晴阳突然觉得她不疯了,不过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看见程锦慧板着脸说道,“阿静,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向晴阳只是直直的望着她,表情毫无波澜,沉默着不做任何回答。 “肯定是别人的贱种!”她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信息,双眸不再茫然,而是迸发出愤怒的光,指着向晴阳的肚子肃然道,“把这个贱种给我打出来!我们祁家的血脉哪能搞混!给我把这个贱种活活的打出来!这种奇耻大辱哪是我们祁家能容忍的,把孩子打出来,再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走!!” 见她要伤害向晴阳,赵玉连忙上去把程锦慧拉走,程锦慧明明是个疯子,她却知道祁家,知道祁家,却又在那里疯言疯语。 赵玉彻底纠结了。 虽然被人紧紧抓着,但程锦慧还在那里大喊大叫,向晴阳嫌太吵,便去了后院。 老远就见到祁珞蹲在小池塘旁边,看着游来游去的小蝌蚪傻笑,这是祁明熠给她弄的,一池塘满满的都是小蝌蚪,好不热闹,可她却再也没看到小蝌蚪的爸爸。 “小珞。”向晴阳站在她身后定定的喊着,这是五个月来,她们第一次说上话。 祁珞整天跟着程锦慧疯疯癫癫的到处闹,要不就是像现在这样傻傻的看着小蝌蚪,一次都没有去骚扰向晴阳,实在是过于反常。 别墅里的人背地里都在议论她也疯了,向晴阳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理会她,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又伤害到她,这么乖巧的孩子,整天装疯卖傻的,想想就觉得心疼。 没得到回答,向晴阳又喊了声,“小珞。” “呵呵呵。”祁珞只是望着一池塘的小蝌蚪在傻笑。 “妈妈错了。” “呵呵。” “你别这样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吗?原谅我吧,我会爱你一辈子。” “……” “我知道我做错了。” “……” “那我等你,等你原谅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 向晴阳在祁珞身后站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泄气,风又有些大,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便想着回屋里。 只是刚转过身,大腿就被猛地抱住,这力道大得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该有的。 祁珞最终还是没能舍得让她走开,她边搂着她的大腿边哭着喊,“你不理我就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奶奶天天都好快乐,我也想像奶奶那样,你能懂吗?我只能像她那样,我才不会去乱想……妈妈,你都不要我……” 向晴阳哪能不懂,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只是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以前因为祁明熠,就不会理会祁珞,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错大发了。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可爱的孩子,为了不那么痛,竟然装疯卖傻,她实在是太罪过。 “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理你。”向晴阳蹲□来,轻轻抚摸着祁珞的脸颊,用指腹温柔的把她脸上的泪水都擦掉,眼含怜惜,面色温和。 “你说你爱我一辈子,不许骗我,要永远都爱我,等小弟弟出生了,你也要爱我跟爱他一样多。”祁珞有时候很敏感,即使年纪小,也可以想到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一样一样,”向晴阳重重的点头,伸手帮她擦去泪水,“祁珞永远都是我的小宝贝。” “不许再骗我了。”实在是难受得很,祁珞明明想着不哭了,泪水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掉,她使劲吞回去,想要忍着却还是抽抽噎噎的,煞是可怜。 “我发誓,一辈子都对你好。”虽然是面对着小孩子,但向晴阳还是郑重地举起了三个手指头,决定一辈子都对祁珞好。 “少奶奶。” 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个女孩子过来,向晴阳听见她在喊自己,便回头,才发现是一个生面孔,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瓜子脸大眼睛,长得十分灵气。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向晴阳心想着大概是新来的。 “怎么了?”她站起身应道。 “这外面风大,少爷吩咐过,不能让您在外面逗留太久,快跟我进去吧。”杨文颖的声音柔柔的,似春风轻轻拂过人心头,十分舒缓。 “好 。”向晴阳也没想着停留太久,牵着祁珞的手便回到里屋。 程锦慧早就不在了,大概是去别的地方疯去了。向晴阳带着祁珞回了房间,帮她洗头洗澡,换上整齐的衣服,眨眼间,没人要的疯孩子就变回了小公主。 她带着她坐在窗户旁的桌子边,一人画稿子,一人看书。 这好像回到了从前,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祁珞还是喜欢缠着她,不一样的是,向晴阳也愿意给她缠着了。 空气中有美好在蔓延,祁珞又开始觉得自己很幸福。 听着她的傻笑声,向晴阳抬头看着她没好气的说了句,“傻孩子,笑什么?” “妈妈,等小弟弟出生了,他的名字就叫小蝌蚪好不好?”两只大眼盯着向晴阳鼓起来的肚子,祁珞笑得格外满足。 闻言向晴阳一怔,祁珞长大了不少,思想却还是没变,整天就想着小蝌蚪小蝌蚪的,孩子气。 “听你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向晴阳就那么答应了,这世道还真没有人叫小蝌蚪的。 “好耶。”祁珞高兴得直拍手掌,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向晴阳朝门外喊了声。 杨文颖听见便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盘子,恭敬的走到桌子前,“少奶奶,小姐,吃点水果,这天气有些干燥。” “放下就好,出去吧。”向晴阳面色淡淡,朝她摆摆手,赵玉照顾程锦慧去了,要不平时都是她送上来的。 “是。”杨文颖小心翼翼在盘子放在桌子中央,眼睛有意无意瞥了向晴阳的画稿一眼,脸色如常,随后便转身要退出房间。 一阵风陡然间从阳台外面吹进来,向晴阳的其中一张画稿没压好,就这么随风而起,飘到窗户外去了。 她神色一紧,急忙站起身走到床边,想要抓回来却见到画稿已经飞远了,秀眉不禁皱起,虽然才画了一些,但这也太可惜了。 “少奶奶,要不我下去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杨文颖也凑上来看了,把话说完,就要去做。 这面窗向着山那边,向晴阳深知找到的可能性很小,便阻止了神色匆匆的杨文颖,“不用了,没了就没了吧,我重新画。” 听见她这么说,文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了声,便转身出去。 祁珞连忙去把窗户关紧,嘴里小声念着家里的人真的是,明明知道风大,还把窗户都开了,万一把妈妈和小弟弟冻感冒了怎么办。 向晴阳也没有泄气,她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了,想着没了便重新画,说画就画,这会儿又拿着笔,认真画起来。 祁明熠晚上六点半准时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找赵玉“打听”向晴阳今天都做了什么,赵玉在照顾程锦慧,不知道向晴阳的状况,便找来了照顾向晴阳的杨文颖。 祁明熠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见是一张生面孔,他不禁皱眉,问一旁的赵玉,“家里什么时候又换了人?” “少爷,前几天走了一个回老家生产的人,我便又找了一个。这姑娘我看着挺机灵了,便让她来了。”赵玉也没有撒谎,大概是杨文颖长得好看吧,太显眼,以前就算是换了人,祁明熠也不会问起的,这会儿不一样。 祁明熠上下打量了杨文颖几眼,杨文颖倒也大大方方的,不胆怯也不抬头回望,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站着。 这股胆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要是换别的女佣,别说与祁明熠对视,就是给他看着,不是脸红就是发抖,这杨文颖却定定的站着,一脸自然。大概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祁明熠也就没有再问些什么,只要没有二心把向晴阳照顾好了便好。 他像杨文颖询问了向晴阳今天的情况之后,这才上楼去找自己的老婆下来吃饭。 见到祁珞开开心心的和向晴阳坐在一起时他不禁一愣,这傻孩子已经有好久不跟他们说话了,倒是跟程锦慧走得近,想让她们促进祖孙关系,祁明熠也就不管,今儿又转性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奇怪。 见向晴阳又在摆弄她的稿子,祁明熠就觉得不舒服,不是很早之前就画完了么,而且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还天天这么画,也不怕颜料会让她的身体不舒服。 他走过去将她的画稿收起,忍着火气轻声道,“下来吃饭吧,这些就先不弄了。” “好。”向晴阳现在不对他说不,他说吃饭,那她就吃饭。 “爸爸,妈妈说了,以后小弟弟的名字就叫小蝌蚪。”祁珞笑嘻嘻的贴上前,一双大眼眨呀眨,别提她今天有多开心了。 “听你们的。”嘴上虽这么应着,祁明熠心里却不这么想,开什么玩笑,孩子哪儿能叫小蝌蚪,这祁珞也不太像话了,早知道他就给她取个小蝌蚪,而不是为了祁明珞而取个祁珞。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下楼吃饭,程锦慧在这时候又闹着过来了,她的情绪平静了些,没有再骂向晴阳肚子里的孩子是贱种,也没有吵着要活生生的打出来,而是安安静静的吃饭,食不言语,像极了优雅的贵妇人。 气氛在不经意间好了许多,退一步海阔天空,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 每天晚上,祁明熠都会帮向晴阳泡脚,今晚也不例外,每次都在她睡觉前。 向晴阳怀孕了,脸色比以前要红润,肤色也白了许多,而且胸围更加饱满。很多人都说女人怀孕了就变得臃肿丑陋,祁明熠却不这么觉得,向晴阳在他眼里,比以前还要美。 他忍不住动歪心思,却每次都得压下去,个中辛苦与难耐,只有自己了解。 而此时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的脚趾头,这灼热的目光让向晴阳不禁把脚往后缩,一脸尴尬的说道,“那是脚。” “脚怎么了?那也是你的。”祁明熠轻笑了两声,目光暖暖,抬头望了向晴阳一眼,又紧紧盯着那贝壳般的脚趾,冷不丁凑上前去吻了一下。 “水凉了,我也想睡觉了。”她找了借口,虽同床过无数次,但祁明熠这样的举动,向晴阳还是接受不太来。 要是换在以前,祁明熠肯定会狠狠调戏她一番,现在只是按着她的要求,她说要睡觉,那他便伺候她睡觉。 祁明熠帮向晴阳把脚擦干,接着又去把水倒了,回头自己也换上了睡衣,便关了灯躺上床。 浅浅的呼吸回荡在耳边,背后是温暖而宽阔的胸膛,向晴阳的心安定下来了,轻轻的跳动着,有那么一秒钟,是为祁明熠而跳动的。 第113章 被踹没了 祁明熠刚要进入梦乡,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这大半夜的实在是觉得烦躁,拿起来望了一眼,发现是谷旭,想着应该是有事情,这才接通。 为了不吵着向晴阳,他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小得不能再小了,“什么事?” 大概听了十多秒,他便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下床。 “怎么了?”暗夜中冷不丁传来向晴阳柔柔的声音,时间比较早,她也没能睡着,听到动静便睁开了眼。 祁明熠想着可能是自己吵醒她了,不禁懊恼自己刚刚动静太大,为了安慰她,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庞,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你好好睡,我等会儿就会回来。” “好。”向晴阳也就是随口问问,祁明熠的行踪,她一向不管太多。 传来他开门的声音,房间里有一道光从外面扑进来了,随着关上的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向晴阳又重新闭上眼睛浅眠,只是没一会儿,就从楼下传来了吵闹声,她睁开眼眸,心里觉得奇怪,为一探究竟,便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打开门出去。 “少爷,我真的只是去捡东西而已。”杨文颖站在巨大的水晶灯下,神情难得出现了一丝慌张,手指也紧紧搅在一起,脸色不是一般的不好。 她说着,便拿出向晴阳白天被风吹走的画稿出来,祁明熠抿着唇不说话,谷旭从文颖拿过之后便递到祁明熠手里。这张纸已经变得邹巴巴的,不过这张纸上的东西仍然能看得出是向晴阳画的。 “虽然我来这里没多久,但也知道少奶奶宝贝这些东西,想着今天被风吹走了,她肯定会觉得可惜,我便去找,绝对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要闯进哪里。”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谷旭,面带委屈。 祁明熠就一直窝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自始自终都没说过一句话,此时他就穿着睡衣,随意而又惬意,只是乌黑如玉的眸子变得讳莫如深起来,正在分辨这话里的真假。 他抬抬眼皮望了一眼谷旭,谷旭会意,这才开口,“是藏獒发现她的,当时已经距离……”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思索几秒过后,才接着开口,“已经差不多要到我住的地方了。” 这实在是蹊跷,按理说,就算是迷路,也不可能翻到那么里面去,谷旭发现杨文颖的时候,她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在她面前,是两条攻击性极强的藏獒。 祁明熠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到向晴阳站在楼梯口,神色没多大的起伏,可看那样子,应该也听到了不少,他也没有想着隐瞒她,便过去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杨文颖见到向晴阳如同见了救命稻草,立马走到她跟前,语气中带着天大的委屈,“少奶奶,我真的是去捡你的画稿,今天我看着你舍不得,便想去帮你捡回来,没别的想法。我不知道那里面怎么会有人,还有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被抓住了,还带回来审问,我只是去帮你捡东西而已啊。” 向晴阳望着祁明熠手里的东西,还有刚刚听到的话,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祁明熠在怀疑什么,双方都有顾虑,她也就没有开口,只是望了眼杨文颖,见女孩子神情委屈,这样的表情,是她以前经常有的。 祁明熠也没想着把事情闹大,事情是查清楚了,可人心隔肚皮,杨文颖什么目的,他还不清楚。 现在没有证据,他再不讲道理,也只能先放人,“去休息吧,谷旭,你也回去吧。” “谢谢少爷!”杨文颖喜极而泣,她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像谷旭说的是怀有目的来到清峰银纱的人。 遣散了人,祁明熠便把向晴阳带回了卧室里,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想着孕妇得早些休息,他也就没有勾搭她讲话,闭眼就睡。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华倾教室里的气氛还是跟以往一样严肃,杨仁凤绷着一张脸,大家都感觉大难临头了,灭绝又要发火。 骤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解救了大家,杨仁凤望着上面的来电,神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但也仅仅是转瞬即逝,她恢复严肃的神色,肃然道,“下课。” 说罢,她便拿着课本和手机出去,大家松了口气,终于得到解救了。 见前后都没有什么人,杨仁凤才敢把电话接通,“妮妮。”语气不是一般的急促。 “姑姑,我现在在学校门口,门卫不让我进去。” “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过去。” 杨仁凤挂了电话,立马往校门口那边赶,见到一抹纤细的身影,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半张脸也被口罩挡着。但杨仁凤仍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她既欣喜又恐慌,只得装作不在意,脸色自然的跟门卫打了招呼后,连忙把人带到自己的寝室里。 “姑姑!!”来人一到寝室里便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热泪潸潸,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没见面,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傻孩子。”杨仁凤也是热泪盈眶,感觉怀抱中的身影还是跟以前一样瘦,她就觉得心疼。 两个人拥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望着这张跟以前不一样的脸蛋,虽说一样好看,可杨仁凤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想着这两年的日子,她就哽咽了,“妮妮,这些年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托了好多人,却怎么都找不到你,还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要不是这个电话号码和你的声音,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杨文颖突然笑了,眸底隐隐含着凄凉,这两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又哪里会有人知道。 为了不让杨仁凤担心,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应道,“姑姑,我已经回来了,现在也过得好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你告诉姑姑,你的模样怎么变了?” “我要是不改变模样,我怎么敢回来,”她自嘲一笑,神色悲戚,“姑姑,我真的不知道爸爸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他们就那么狠?非要把他杀了不可。” “孩子,”说到这个,杨仁凤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抬头四处瞧了瞧,只听她压低了声音道,“嘘,千万不能再提起这个,别看已经过去两年了,那些人哪里会放弃?到处找你,有好几次我出门,都觉得有人偷偷跟着我。” “姑姑,你有没有出什么事?”杨文颖也立马变得肃然起来,只不过比起以前的懦弱和担心,她现在已是阴狠居多。 “哪能有什么事?这个世界还是讲理的,我没犯着他们,我就不信他们敢抓我。” “姑姑你不知道,祁明熠那个狗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干尽伤天害理的事却还能活得好好的,就因为警察没拿到他犯罪的证据,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望着杨文颖眼里汹涌的恨意,杨仁凤大大感到诧异,曾经多善良的孩子呀,只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变得让她觉得陌生起来,她甚至觉得,杨文颖背着自己在干什么危险的事。想到这个,她未免有些担心,急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钱花?妮妮,你听我说,祁家不是好惹的,别做傻事。”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替爸爸报仇!!”这个信念,杨文颖一直都很坚定,如果不是想着为老杨报仇,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你爸爸不想你帮他报仇你还不懂吗?就是不想你白白去送死,听姑姑的话,别做傻事。”杨仁凤神色焦虑,声音也跟着高了不少,语气急促万分。 “姑姑,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不想我帮他报仇?”杨文颖感到疑惑,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要知道,老杨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虽是那么交代了,可那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自己的亲生爸爸就死在自己眼前,老杨跳进海里之后祁明熠对着水底下的他开枪的那一幕,杨文颖永生难忘。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他那德行我还不了解吗?你爸爸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早就跟他说了,黑钱少去碰,可他就是不听,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姑姑!!”听到杨仁凤说老杨的坏话,杨文颖忍不住厉声打断她,“我爸爸做了什么坏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可以为了我去死,这就够了!哪怕他是去杀人放火,他也是我爸爸,就算是十恶不赦,他永远都是我爸爸!我爸爸惨死了,我做为亲生女儿,怎么能放过杀父仇人?这是大不孝!!” “妮妮,别冲动,你听我一句劝……” “不要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爸爸死了之后,我也没打算活,但是就算是死,我也要祁明熠一家陪葬!才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爸!”她的表情无比坚决,眼眸有嗜血的寒光在翻涌,因为心里太痛,杨文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全部放下重新开始不好吗?孩子,你还小,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回来上学吧,姑姑能养你,你斗不过他们的,听姑姑的,好不好?” “姑姑,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你要是再劝我,我以后不会来看你。”她说罢,便带上鸭舌帽,把口罩也拉好,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望着杨文颖瘦削的背影,杨仁凤无奈的叹了声,神色带了几分担忧,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掉。 艾妮刚好有事去找杨仁凤,却不想跟出来的人碰个正着,这些日子来她的脾气好了许多,要是换做以前早就动口了,这会儿也只是口气不太好而已,“你这人怎么回事?低着头走路做什么?难道你不用看路么?” 杨文颖只是望了她一眼,心下诧异,匆匆离开。 “神经病。”艾妮朝着杨文颖的背影咒了句,忍着没有冲上去打人。只是那人戴着口罩,她怎么觉得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有些眼熟。 想着还有事,她也没细想,晃了晃脑袋将不悦甩走之后,便进去找杨仁凤。 艾妮和向晴阳关系好,杨仁凤是知道的,当她听说艾妮来找自己请教关于向晴阳毕业的事时,立马神色紧张的道了句,“你要去他们家吗?” “对啊,”艾妮点点头,灭绝什么时候都是威严的,这会儿怎么那么奇怪,“晴阳她不是一直没来上课吗?我就想找杨老师您问问,关于她能不能顺利毕业的事。” 杨仁凤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将尴尬掩饰好,应道,“你担心这个干嘛,她老公直接打电话给校董了,人家一辈子都能过着富贵荣华的生活,就算要了毕业证,还怕没地方用。不过,这年头,只要有钱有势,哪里会有什么事是不能的。” 艾妮这才恍然大悟,前段时间她还一直担心向晴阳毕不了业,给杨仁凤这么一说,她还担心个屁呀,人家嫁了个好老公。 艾妮顿了几秒,才拉回思绪,忽而想起刚刚在门口遇到的人,便问道,“对了,杨老师,刚刚来找您的人是谁啊?” 杨仁凤浑身一僵,眼底有几不可查的恐惧闪过,这么渺小,艾妮自然没看到,只听见她应道,“是你大三的学妹,来请假的,生病了。艾同学你自己也要多注意,换季的季节,人们总是容易感冒。” “谢谢杨老师,怪不得还带着口罩,还有怪不得看起来有些眼熟,可能是之前在学校里见过。” “不是要去看向同学吗?快去吧,要不都晚了。”杨仁凤催促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打扰到您了,我这就去。”艾妮说着便要离开。 望着艾妮走到门口,杨仁凤突然出声喊住了她,“艾同学……” “怎么了?”闻言艾妮便回过头来,一脸疑惑。 杨仁凤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只对她摆摆手,“去吧,就是想说路上小心。”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学子,这两碗水,她怎么都办法端平。 艾妮笑嘻嘻的离开,只觉得灭绝越变越好了,今天不仅给她好脸色看,还关心她的安全,要依着平时,不让人滚就好了。 清峰银纱艾妮是第一次来,却也没显得拘谨,把礼物放下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下。 天气热,向晴阳让人她泡了杯降火的凉茶,便跟着一起坐下。 “哇,”艾妮的目光移向向晴阳隆起的肚子,不由得感叹了声,“这么尖,绝对是男孩。” “你迷信。”向晴阳随口应了句。 “这是真的,我有一个同事,肚头像你的一样,结果真生男孩了。” “凑巧罢了。” “要不咱俩打个赌,你要是生男孩,我去你们家车库挑一辆车怎么样?生女孩,以后这孩子的奶粉钱我都包了。” “你想得倒美,车子和奶粉,你说说哪个划算。” “那么多车,小气鬼。”艾妮没好气哼了声,她就是开开玩笑,也没真的生气。 杨文颖在这时刚好端了泡好的凉茶过来,艾妮接过就喝,无意中瞥了她一眼,差点就被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旁的向晴阳连忙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你喝那么急干嘛,慢点儿。” 艾妮缓了几口气,指着已经离开的杨文颖的背影问道,“那女的是谁?” “是新来的,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双眼睛,艾妮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美女都长得像。” “那你怎么不像她?”艾妮突然凑近了些,拉低了声音在向晴阳耳旁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千万要看紧了,那女的年纪看着挺小的,长得漂亮还有一双能勾引人的狐媚眼,男人都喜欢这样的,你现在又大着肚子,你老公肯定有需要,千万别让她……” “你想多了,”向晴阳伸手推开她,没好气道,“净说些有的没的。” 艾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哼了声,“我没跟你开玩笑啊,喂,晴阳……她真的……” “好了,够了,别说这些。” “那我跟你说正事,最近你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她特别认真的问,“比如心里不愉快之类的。” 向晴阳一头雾水,“哪儿有,你想多了。” 看着除了胖点,脸色比以前红润了点,艾妮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跟她说话也用以前那副语气,正常得很。前些时间要来看她,结果给祁明熠阻止了,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跟她说,向晴阳得了产前抑郁症! 艾妮当真了,规规矩矩的等到现在才来,哪知是祁明熠撒谎,竟然把人看得那么紧,连她都不能来看,直到今天才肯放她进来。 “那就好,我得离开了。” “那么快。” “嗯,老板不批假,我偷偷来的,现在得走了,”她摸了摸向晴阳的肚子才起身,“好好照顾自己,我下次再来看你。” 向晴阳把艾妮送到门口,再目送着她消失,这才转身进屋,面色淡淡,直接回卧室里。 祁明熠一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找自己的老婆下来吃饭,向晴阳每顿的食物都很简单,但也很精致,都是祁明熠让人专门根据孕期变化做的,该吃什么就给吃什么,不该吃的,他一样都不给她吃。 向晴阳也不挑食,祁明熠让人给她准备的,她都老老实实的吃进肚子里,填饱肚子之后,便回房休息。 今晚的夜很静,然而在这安静之中,却隐隐不安的分子在涌动。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瘦削的身影,杨文颖蹑手蹑脚的跃过二楼主卧室门口,直抵书房门前,伸手轻轻转动门把,意外的发现竟然没锁,成功进去。 她没敢开灯,摸黑找到了电脑,摁了开机键,渐渐亮起来的屏幕照清了杨文颖的表情,她的眉正紧紧皱着,书房是成功进来了,电脑却设有密码。 她试着输入了祁珞的生日,提示错误。思索几秒,又输入了祁明熠和向晴阳的结婚纪念日,成功登陆。 面上浮现得意之色,杨文颖单手握住鼠标,准备打开文件夹盗取云舟的文件。可就在这时,突然咔哒一声响起,是开门的声音,虽格外小声,但在寂静的夜里,杨文颖还是听到了。 她急忙关了电脑,快步退到阳台上,准备跳下去,眼前却有一道黑影闪现而过,在皎洁的月色下,可清晰的看到杨文颖神色一凛,眼底燃起警惕的光芒,身子快速侧倾,灵巧的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凌厉的拳风拂起她的发,她不敢大意,只觉得刚刚要是躲不过那一拳,这一会儿肯定很惨。 抬脚要翻过阳台,肩膀就被擒住,这力道,大到她倒抽口气。随后便转身挥拳相向,长得看似柔弱个子也小,却招招致命,狠狠击向男人要害之处,逼得追上来的他连连后退两步。杨文颖借着这空档,翻身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身轻如燕,以至于守在大门口的保镖没有发现。 飞速窜到一楼房间的窗户边,杨文颖两手抓着窗沿就要爬回屋里,却突然感到腰部有一道力量将她往下拉,她紧紧抓着窗沿回头一瞧,才发现是一直咬着她不放的男人。 真是可恶,竟然这么快就追上她了。 男人抓着她衣服的手再次用力,杨文颖便往地面上跌,她两手称地,打了好几个滚,还未站起身,就见男人扑了上来,身上一沉,她才发现男人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这身手的灵敏度,连她都吃了一惊。 借着月光,杨文颖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五官坚毅有型,常年一张冰山脸,活像一笑就会死人的这不是谷旭还能是谁? “你进入书房,还跟做贼似的,有什么目的?” 浑厚的男声从他口中溢出,和着夜晚微凉的风一起钻进杨文颖耳间,当场被抓个现行,本该是惧怕的,可她却无比的镇定,睁着眼睛说瞎话,“谁去书房了?” “我不喜欢别人撒谎。”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暗夜中两只眼睛黑得发亮,目光紧紧,仿佛能把人看出一个洞来。 “我还不喜欢别人压着我呢,你起来。” 谷旭这才意识到这姿势不对劲,他从容不迫的起身,为防止杨文颖逃跑,他不忘抓着她的手臂,将人拉起。 “你放开我。”杨文颖不但没有当场被抓的狼狈,反而怒目相向,声音冷冷。 “你的目的不单纯,我得好好审审你,跟我来。” “说得跟人民警察似的,神经病,把手拿开。” 杨文颖挥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一拳就要过去,谷旭伸手接住,顺势一扭,便将她两只手都扣在身后,杨文颖抬起脚后跟,对着谷旭的脚就要踩下去,谁知却被他躲开,自己也紧跟着被压在墙上,还没得以喘口气,就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也贴了上来。 “千万别作死。” “救命啊,非礼啊,有人非礼我……”她只能这么大喊,把人都给喊过来,反正是在房间外,按着谷旭的说辞,没人会相信他。 没有料到杨文颖会喊出声,谷旭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警告道,“不想死就闭……唔……” 话还没说完,虎口穴就被狠狠咬了下,疼得谷旭连忙松开,杨文颖趁着这个机会,攀上窗户,窜进房间里,不忘关好。 靠着墙壁喘气的时候,就听见了闻声追过来的保镖的声音,随后又听见谷旭在解释,听到最后,杨文颖很意外谷旭没将她供出来,而是随意说几句,把保镖给糊弄过去了。 他就是说出来,她也早就找好了对策,按着她观察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果被抓住,只要去找向晴阳说是谷旭非礼她就好,只要哄好了向晴阳,就不用担心祁明熠。 房间内突然灯光大亮,杨文颖给赵玉吓了一大跳,此时她正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不明意味的瞧着她看。 “玉姨。”她反应过来便喊了声。 “你刚刚去干嘛了?”赵玉冷不丁问出声。 杨文颖早就想好了对策,“我睡着睡着,就听见有人在喊,便起身去看看怎么了。”庆幸自己穿着睡衣,否则都不知怎么圆谎。 “那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走近了些逼问道,两眼直盯着杨文颖瞧,试图瞧出些什么。 “哪儿有,我刚刚以为有贼,给吓到了。” 赵玉又盯着她瞧了几秒,才半信半疑的说道,“没你那么多事,别管太多。” “您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这态度要有多好便有多好。 赵玉这才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小贱人,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肯定是想勾引少爷,以为长得漂亮就有资格了?少奶奶比你漂亮一百倍,呸,不要脸……” 声音虽然小,杨文颖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冷笑一声,面色愈发阴寒,原来这老东西还以为她要勾引祁明熠,开什么玩笑,她恨不得他们家的人死一百次,自己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向晴阳不知道怎么的就醒了,摸黑抓到了身侧男人温暖的手,出声喊道,“明熠,醒醒,你醒醒。” 几乎是她一喊出声,祁明熠就醒了,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连忙出声应道,“我在,怎么了?” 向晴阳沉默了几秒钟没有说话,突然就哭出了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重重的落在祁明熠心头上,他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急忙把灯打开,伸手帮她抹眼泪,边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哭什么?” “我梦见我肚子被人踹没了,孩子死了,”她抓着祁明熠的手边哭边说,“好像很痛,是不是真的没了,呜呜。” 才明白过来向晴阳是做了噩梦,祁明熠松了口气,反抓住她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柔声安慰道,“你自己摸摸,哪儿没了,一直好好的。” “被人踹没了,就是被人一脚给踹没了的……”她呜呜着重复,满脸泪水,神色看起来十分不安。 “别怕,有我在谁敢踹你。”祁明熠把人抱在怀里,尽管心里很急,但也只能轻声安慰着。孕妇的情绪不怎么安定他知道,可除了不说话的那三个月,向晴阳基本没什么不正常,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弄弄稿子,偶尔带着祁珞在院子里走走,日子过得随意又惬意,哪儿有像今晚这样的情况。 脸紧紧贴着温暖的胸膛,祁明熠的声音与沉稳的心跳一起传进向晴阳耳间,她才稍微安定了些,但两眼仍带着恐惧,时不时哆嗦一下。 祁明熠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菲薄的唇紧贴着她的额,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语,一脸心疼。 一直到天微微放光,向晴阳才抽抽噎噎着睡过去,确定她熟睡了,祁明熠才跟着闭上眼。 第二天她醒了个大早,从床上坐起身来的时候祁明熠还在睡,她望了他几眼,便怔怔的坐着,一脸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明熠醒来的时候就见向晴阳如同雕塑似的坐在他旁边,心下诧异,伸手抹了抹脸让自己清醒些,这才去拉她,“你睡够了?还很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她晃了晃脑袋。 “那跟我洗漱,吃饭,然后去医院。”今天是产检的日子,祁明熠没忘。 “好。”向晴阳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便跟着祁明熠一起进浴室。 杨文颖天天都起得早,此时她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赵玉老了,这几天腰部不舒服,每天都睡得早,今天却也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一双浑浊的眼透漏着警惕的光站在杨文颖身后,像以前防着向晴阳那样防着杨文颖,少在她眼前勾搭人。 杨文颖背对着她咧嘴嗤笑,面色冷冽,拿着勺子搅粥的动作却很自然,赵玉看着看着,觉得没什么,心想是自己想多,便出去了,这会儿祁珞该起床了,她准备去给她穿衣洗漱。 一出厨房就见到祁明熠签着向晴阳下楼来了,面上微微吃惊,孕妇嗜睡,向晴阳却起得那么早。她诧异的道了声,“少爷,怎么起那么早,早餐还没准备好呢。” “没事,你们慢慢忙,我就是想带晴阳出去走走。” “哦,那我去看看小姐。” “去吧。”祁明熠应了声,便牵着向晴阳出了门口。 厨房里的杨文颖听到声响,便转头望了眼,瞧见他们出去了,便伸手探进衣兜里,取出一包药粉,打开。眼中划过一抹狠绝,望着正在翻滚的粥几秒之后,面上又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会儿过后,才又收回去。 等她肚子里那只小畜生出世,一家四口齐了,再一起对付。 在心里决定好,煮好之后杨文颖便关了火,把粥端出去,喊了向晴阳过来吃早餐,站在一旁体贴的伺候着。 今天医院里的人格外多,但祁明熠直接联系了专家,连队都不用排,去了就直接检查。 向晴阳一直静静的,望见那胎儿的时候,表情也没多大的起伏。相反的是祁明熠,他的目光有些炽热,表情很渴望,手指却悄悄在颤抖。 医生注意到了,还以为他担心胎儿的健康状况,便出声说道,“祁先生,您放心,胎儿很健康,祁太太身体状态也蛮好。” 医生哪里懂他在想什么,祁明熠不禁在心里苦笑,面色却很自然,跟医生道了谢,便带着向晴阳离开。 苗瑷珠这几天受了点风寒,本想着睡几天就会好,谁知却越来越严重,最后迫不得已只好来医院找医生。只是刚一进门就见到向晴阳和祁明熠从前方走来,望着她挺起来的大肚子,诧异溢满整张脸,有一种拥有她四分之一血脉就要来到世上的感觉。 怔在原地好几秒钟才知道反应过来,见他们已经朝她走得越来越近,苗瑷珠下意识的就要走,只是向晴阳突然出声喊住了她,“妈。” 突然间僵硬的双腿迫使她站在原地,苗瑷珠眼神微微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怔愣间向晴阳的声音又传来过来,“我怀孕了,好想吃鸡蛋,你煮一个给我吃吧。” 话是听见了,但苗瑷珠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我们回家,回家我给你煮。” 三人背对背而行,渐行渐远。 第114章 还有两天 说煮就煮,祁明熠一回到清峰银纱,便钻进厨房里,煮饭他不会,但煮鸡蛋还是会的,听了赵玉的建议,顺便加了些红糖。 煮好之后便拿上楼,推门而进的时候,瞧见向晴阳正怔怔的坐在床上,祁明熠大步走过去,拿着鸡蛋在她眼前晃了晃,坐在她旁边讨好似的说道,“看,你要的鸡蛋,我用红糖水煮的。” 语毕,他便塞到了她手里,向晴阳感觉到了掌心里的暖意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祁明熠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先开了口,“你想要什么,不用再跟别人说,告诉我就好,我都会替你做。” 眼瞳轻轻晃动,流转的眸光渐渐变暖,向晴阳什么话都不说,却伸手抱住了祁明熠,将脸埋进他胸前,深深呼吸了口,鸡蛋自始自终都抓在手里,那温暖的触感一直掌心中蔓延至心底,整个人缓缓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向晴阳便浅浅入眠。 祁明熠以为向晴阳又犯困了,便轻轻拥着她,察觉到人睡熟了之后,才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看到她抓在掌心里的鸡蛋,生怕他拿着不舒服,便伸出葱白的手指,想要掰开拿走,谁知她却抓得紧紧的,像是宝物一般,他也就作罢,转身去书房。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毒辣,折射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身上,刺得人们整不开眼。 黑色的宾利车平稳的往前行驶,贺祺正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看似惬意,两手却紧紧握在一起,浓眉也微微皱着。 司机突然一个紧急的刹车,贺祺惯性往前倾,刚重新坐好,就传来了略含歉意的声音,“少爷,抱歉。” “怎么了?” “前面围满了人,好像发生了车祸,”司机边说边歪着脑袋向前探去,待看清情况下,脸色陡然大变,慌慌张张的转头,望着后座上的贺祺接着说道,“少爷,是少奶奶。少奶奶出车祸了,地上一滩血!” “绕道走。”贺祺的声音很镇定。 “少爷……”司机一脸错愕。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是。”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司机哪敢再有二话,只得连忙调转车头,匆忙离开。 人群嘈杂,议论声不绝于耳,躺在地上的高雨桢还是听见贺祺所坐的车的声线了,曾经在多少个寂静的夜晚听到时,她就知道他回来了,如今再次听到,他却离开了。 明明知道她倒在血泊里,明明知道她现在有多需要他,可他连看她都不看一眼,就那么离开了。 “贺祺……”高雨桢就两眼望着那车从自己眼前开过,心冷到了极点。 那可是自己的老公啊,世界上最亲的人,他明明看到了,看到她被车撞了,可他为什么就是不下来? 身体很痛,心却更痛,她一直流眼泪,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在拼命的呐喊,贺祺,为什么要丢下我!! 难道他就不担心他会失去的他的孩子吗?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关心她吗?为什么非得这么冷血?贺祺,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耳边是紧急的救护车声音,钻进脑海里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高雨桢再也听不见其他了,世界一片黑暗之前,她好像望见了贺祺站在不远处对她冷眼相待,见死不救,哪怕她是他的另一半。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那么久,高雨桢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了,眼前是白色的世界,有白衣天使在她眼前走来走去。 见她睁眼,小护士急忙走过去,欣喜的开口,“小姐,您醒了?” “我的孩子……”她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却感觉不到那种充满活力的心跳。 “小姐,您的孩子……”护士欲言又止,思索了半晌才接着道,“您的孩子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但是您不用担心,您还很年轻,只要您养好身体,以后它来会来找您的。” “哈哈。”她可悲的笑出声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冷了,那笑容凄凉到小护士浑身一震。 “小姐,”小护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柔声安慰道,“我刚刚用您手机打电话联系了你的老公,他马上就会过来了。” “是吗?”她没听错,小护士说的就是她的老公,可她的老公,下午明明知道她倒在血泊里,却依旧冷漠的离开。 “但不是您老公接的,您家里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他可能是很忙,”小护士顿了顿,又说道,“话说,小姐,我怎么见您那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高雨桢没有再出声,一脸绝望,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犹如死去了一般。 小护士识相的闭上嘴,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悄然退出去。 贺祺家里的小女佣小曼赶过来了,见高雨桢躺在床上,还有护士的告知,小曼才知道高雨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见高雨桢在流泪,她不禁也跟着难受起来,走过去安慰道,“少奶奶,您没事吧?我都听说了,不要难受了,孩子以后还可以有。” “贺祺呢?”她终于有了反应,把视线探向小曼,呆呆的问道。 “少爷在家里。” “他在做什么?” “上楼之后就没再下来过,他手机就随意扔着,我听见一直在响,发现是您打的电话,想着有急事,我就接了。” “他知道吗?” “不知道。”小曼撒谎了。 “不要骗我。” “……”听着高雨桢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曼不禁一愣,反应过来后还是将事情如实说了,“少奶奶,少爷只是忙而已,他让我来照顾您,您不要难过了,等身体好了就跟我回家。” “说了不要骗我。” “我去报备少爷了,少爷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没说话,可能是在忙。可我一想到您出了事,便只好报备了管家,然后过来了。少奶奶,您不要乱想,少爷是真的忙。” 高雨桢不禁又开始落泪,忙忙忙,难道忙到她流产都没有时间过来看吗? “少奶奶,您别哭,这会儿身子虚。”小曼见她哭得厉害,急忙上去帮她抹眼泪。 高雨桢伸手挥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小曼急忙拦住,“您身体还没好,少奶奶,快躺上去休息。” “放开我!!”她震吼了声,泪水一串串的掉,用力将小曼挥开,挣扎着下床,步履蹒跚的朝病房外面走。 有几个护士上来拦她,高雨桢死命推开,却无奈敌不过众人的力气,没一会儿就给强行抓回了病床上。 她不甘心,便抓过一旁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哭着威胁道,“给我闪开!我要回家!!” 护士们只得让开,边往后退边好声劝着,这年头的病人怎么那么难伺候。 高雨桢成功出了医院,拦了辆车就坐了上去,直接回贺家。 无视佣人讶异的目光,她大步冲到书房前,霍地将门打开,冲着贺祺吼道,“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了!!他真的没有了!他死了,还没出生就死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死在了你的冷眼下!” 贺祺抬头静静的望了她一眼,随后又埋头到文件堆里去,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没了正好。 “贺祺!!”她不甘心的上前,热泪潸潸的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我们的孩子没了!!” “……” “今天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倒在血泊里,你却开车从我旁边经过,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非要这么冷血,那可是你的孩子呀!呜呜……你为什么不救我?” “……” “我的身体真的好疼,心却更加疼,疼到在流血!我说我好疼,都快疼死了!!难道你没听到吗?你的眼里是不是除了向晴阳,再也容不下其他了,连你的亲生孩子也容不下?” “是。”他这才出声,语气里是无限的坚决。 “呵呵……”高雨桢不明意味的笑了几声,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连连后退两步,最后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如泉涌。 贺祺心烦气躁的关了电脑,起身就要走,高雨桢俯身抱住他的大腿,“贺祺,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想着别人的老婆,她都有孩子了,今天我看到祁明熠带她去做产检了,那个孩子肯定不是你的,如果真是你的,你以为像祁明熠那样的男人,会让那个孩子留下来么?而我的孩子确确实实是你的,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忘记她,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好不好?” “……”他就那么愣在原地,缄默不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贺祺,孩子掉了是我不对,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妈那里我会去解释,你别不理我。” “……”她就是跪在地上磕头,贺祺也不会理会她,面无表情的抽脚离开,任高雨桢在后面哭破了嗓子也不回头,他早就说过了不会爱她。 向晴阳最近一直紧张兮兮的,经常在半夜醒来,哭着说有人把她的肚子踹没了,然后又神经兮兮的睡过去,白天一醒来,就又变得浑浑噩噩的,抓着祁明熠送给她的鸡蛋一直看。 祁明熠担心得最近都没去上班,找了好几个医生来看,各个都说是产前抑郁症,之前他为了不让艾妮来骚扰她而撒了这样的谎,谁知竟然成真的了。 祁明熠头疼万分时,杨文颖突然推门送汤进来了。 她边跟祁明熠打招呼边把汤端到他跟前,这几天向晴阳都呆坐在床上,三餐都是祁明熠喂的杨文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顿肯定也一样。 祁明熠接过之后便坐到向晴阳床边,舀了一匙子往她嘴边送,“晴阳,该喝汤了。” “我想吃鸡蛋。”她抬头冷不丁道了句。 “你先等着,”祁明熠二话不说立马答应,“我去煮。” “我想吃我妈煮的。” 他还是一口答应,“好,我现在就去叫她煮。” 祁明熠把碗交给杨文颖,交代她喂她吃完,便换了衣服出去了。 最近程锦慧又发疯,吵吵着要跟他们住在一起,祁明熠没法子,只好让她住在原先一楼的房间里。祁珞正在程锦慧房间里玩拼图,瞧见祁明熠要出门,便丢下图块追了出去,抓着他的衣服问道,“爸爸你要去哪里?” “你去跟奶奶玩,爸爸等一下就回来。” “我要跟你一起去。” “别闹,听话,快进去。” “我就想跟你去。”她不依不挠。 祁明熠为了争取时间,只得把她带上,亲自去车库开了车出门。 听着渐行渐远的引擎声,杨文颖才把视线投向向晴阳,见她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她连假笑都懒了,端着碗坐在她身旁说道,“喝汤吧少奶奶。” “……”向晴阳理都不理她。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她拿着匙子轻轻在汤里搅动,视线从向晴阳身上收回,看似在自言自语,“再过几个月,你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 “我听说你小时候过得很不好。”她试探性的说了句,想看向晴阳是什么反应。 仔细看了她几秒,发现人还是愣愣的,杨文颖不经放松了许多,话也越说越多,“因为家庭不和谐,所以你过得不好。你跟少爷不相爱,这个家庭也就不美满,孩子出生之后,必然是不会幸福的,你知道吗?说不好会跟你一样。”她的语气柔柔的,旁人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向晴阳好。 “……” 杨文颖轻轻一笑,改口道,“来,喝汤吧,等会儿就要凉了。” 向晴阳听话的张开嘴。 祁明熠带着祁珞来到苗瑷珠的住处,篱笆门尽管关得很紧,但祁明熠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几只母鸡正在吃饲料,草坪上趴着的狗懒懒望了他们一眼,见是陌生人也不叫不闹,自顾自的晒太阳。 祁明熠牵着祁珞进去,越过鸡和狗,大步朝屋里走。 苗瑷珠刚从医院里回来,这会儿正在吃药,见到来人,不惊感到诧异,面色微微变白,有种债主找上门来的感觉,万万想不到他们会到这里来。 客厅里并不大,家具却齐全,各个角落都打扫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到一丝灰尘。但这样的地方在祁明熠眼里显得不是一般的寒酸,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而是脸色自然的站在苗瑷珠跟前,单刀直入,“晴阳怀孕了,最近她情绪不是很稳定,东西也吃得早,想吃你煮的鸡蛋,你给她煮一个吧,一个就好。” 苗瑷珠将手里的药吞下之后也没有说话,闭紧了唇缄默不语,脸上也没有多大的表情,饶是祁明熠,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从苗瑷珠身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拉长了三个人的影子,虽是交叠在一起,却怎么看都显得突兀。 “我可以给你钱,”得不到回应,祁明熠又接着开口,“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亲手给她煮个鸡蛋。” “……” 四周变得更静了,隐约只可以听见外面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屋内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祁珞抬眼望了望坐着的苗瑷珠,又望了望自己的爸爸,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苗瑷珠耳边忽然听见咚的一声轻轻响,那是祁明熠在她眼前跪下的声音,几不可闻,她还是听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男人气宇轩昂,身上穿着名牌的服装,怎么看怎么高贵,却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她的眼前。 “爸爸……”连祁珞也一脸震惊。 “我连我父母都没跪过,但是为了晴阳,我愿意给你跪下,”他的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是在请求还是只是在陈诉事实,表情也无多大的变化,眼底却有一抹坚决,“她最近总是睡不好,晚上神经兮兮的,白天又浑浑噩噩的,但她每天都很乖,我安排什么她就吃什么,从来不自己主动提要求。但是她今天提了,是在见到你之后,好不容易有渴求了,却不是我能做的,我在乎她所有的情绪,我担心因为情绪就影响到身体,进一步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必须让她开心起来。我才会来拜托你,给她煮个鸡蛋吧,你院子养的鸡不就是用来下蛋的么?给她煮一个吧,一个就够,拜托了。” 如果是以前,如果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岳母,她要是敢不煮,祁明熠就拿着枪顶在她的脑门上,叫她煮一千个一万个,或者是更多,直到堆满了整间卧室,直到向晴阳乐得笑出了声为止。 鸡蛋煮熟了不都是一个味儿,其实他也可以自己煮一个,然后骗向晴阳说这是苗瑷珠煮的,可他却不这样做,真爱是用来守护的,而不是用来欺骗的。 祁珞也扑通一声跪下了,上次听见向晴阳喊苗瑷珠妈她就知道要怎么喊她,“外婆我拜托你给妈妈煮个鸡蛋吧,不然她会难过,她难过我也会难过,所以我拜托你了。” 苗瑷珠刚要说什么,莫少卿就刚好在这时候进来了,瞧见跪在地上一大一小的身影,他不禁感到错愕,待看清谁时,他更是忍不住震惊。 反应过来后,莫少卿便大步上前,将两人都给扶起来。祁珞一向会看人脸色,一望见苗瑷珠见着莫少卿之后的表情,她便上前抓着他的衣服喊道,“外公你叫外婆给妈妈煮一个鸡蛋吧,妈妈很难受,所以想吃鸡蛋,我拜托你了。” 一听这话莫少卿便明白了前因后果,立马转身揭开了饭桌上的罩子,从碗里拿出两个早上煮的吃剩下的鸡蛋,之后塞到祁明熠手里。 祁明熠此时此刻,已经不想管他是谁的谁,郑重地道了谢,便拉着祁珞一起走出,直接回了清峰银纱。 把车停好,手里的鸡蛋感觉是冷的,祁明熠不忘去厨房里重新热一遍之后,再拿出来去楼上找向晴阳。 门突然被打开,杨文颖刚喂向晴阳喝完手里的汤,大概是没想到祁明熠会这么快回来,不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手推开,祁明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说了句,“出去吧。” “是。”她轻声应着,望望他手里的两个鸡蛋,端着碗缓步离开,心想着这人真无聊,还真的去搞来了,自己煮一个不就行了么,真的是。 刚一关上门,就见到一抹小身影,祁珞就要跟着推门进去,杨文颖拦在她跟前,“小姐,你就别进去了。” 祁珞不搭理,伸手就要转动门把,只是还未碰到,手就被突然被抓住,这力道大到她轻轻一颤,但也没有喊疼,只是愣愣的望着抓住她手的杨文颖。 “说了你别进去了,”杨文颖蹲□来压低了声音对着祁珞说,面色无多大的变化,眼中却有不耐的光在涌动,“去别的地方玩儿,不听话的孩子是会挨打的。” 祁珞只是愣愣的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杨文颖一直当她是个哑巴,可不是,她只见过她和祁家的人还有赵玉说过话。 “小姐,快下来呀,”赵玉突然在楼下喊,杨文颖下意识的把手松开,祁珞手腕处一道红痕清晰可见,“夫人找你玩拼图,你没在她自己都不会玩。” “别跟人说我欺负你,”杨文颖盯着祁珞手腕处的红痕小声威胁道,“你敢说你妈妈就会跟别的男人跑了,肚子里的小弟弟也会没了,死小孩。” 祁珞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眼睛死死盯着杨文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赵玉边说着边跑上来,杨文颖一说完便站起身端着碗就要下去,两人刚好碰头,赵玉望着空着的碗随口问了句,“少奶奶喝完啦?” “是的,我现在把碗端下去洗洗。”她面色自然的应着,与赵玉擦肩而过,缓步往楼下走。 “怎么又跑上来了?快跟我下去,夫人找你玩。”赵玉没注意到太多,将愣在原地的祁珞抱在怀里,回到了程锦慧的房间。 “鸡蛋我给你来了,”祁明熠还是像献宝似的把鸡蛋举到向晴阳跟前,语气也依然存在着讨好,“你妈妈亲手煮的,要等一下吃还是现在就吃?” 虽是这么问着,祁明熠却不等向晴阳答话,便拿出一个敲了敲床头柜,把蛋壳敲碎了一个角之后便拿到手上剥,剥完了便送到向晴阳嘴边,“我闻着很香,吃吃看。” 向晴阳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却知道张开嘴去吃鸡蛋,一口接一口,把整个都吃完。 祁明熠把另一个放到她掌心里,柔声说道,“这个先拿着,晚点再吃。”说罢,他把向晴阳安顿好了,这才下去吃午饭。 傍晚他又带着她出去外面走,整天呆在卧室里也不好。 高啸天一接到高雨桢流产的消息便匆匆赶到贺家,高雨桢正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瞧见高啸天来了便喊了声,“爸。”这声音要多虚弱便有多虚弱。 “你怎么搞的?”他铺天盖地的就是质问,“孩子怎么就没了呢?我听说你被车撞了,肇事车主找到了没?走个路也能被撞到,也不注意一下,竟然把孩子弄没了!” 高雨桢心里难受,听了他的话之后泪水更是哗啦啦的掉,哽咽着应了句,“我已经够难过了的,你别说了。” “我不说你怎么能长记性?这孩子来之不易,你也不知道要注意一下,现在好了,没了。你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价是多少吗?代表着什么意义吗?星期天放假也不在家好好呆着,非得跑到外面去。呵呵,我看你拿什么抓住贺祺,”说到贺祺,高啸天才后知后觉的问了句,“贺祺人呢?怎么你流产了他也不在身边陪着?” 贺祺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高雨桢轻轻侧过头,闭上眼睡觉,不想再回答。 高啸天又念叨了几句,见高雨桢还是没有开口,便说道,“你姐去了国外之后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前些天打了电话叫我过去玩儿,明天我就收拾行李过去,省得呆在这儿给你嫌着碍眼。”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女儿还是亲生的好。 晚上向晴阳睡到半夜又醒过来了,祁明熠似乎也养成了生物钟,每次她醒,他就会跟着醒。黑暗中感觉到她翻身,他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明熠,明天你去上班吧。” 祁明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向晴阳竟然会谈起这件事,他愣住了几秒,才应道,“不碍事,我在家陪你。” “我又没什么事,你去吧。” 他伸手拥住她,将下巴放在她肩上,嘴唇贴着耳朵,换了个话题,“今天的鸡蛋好吃么?” “好吃。”传入耳中的声音沉稳有力,向晴阳点点头,轻轻蠕动了□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与对方贴得更紧。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只知道是祁明熠从她妈那里拿来的,却不知道是他放下了尊严才拿来的。 “好吃就好。”他轻轻笑了声,眸光暖暖,手轻轻抚上她的秀发,深深吸口气,只觉得有满足感溢满了整个胸腔。 祁明熠一早便转醒,洗漱完之后便穿上了正装,打好领带,轻手轻脚的从更衣室里走出,发现向晴阳还在睡。初晨的阳光悄然穿过了窗户的玻璃,均匀的洒在床上的女人身上,温暖而美好。 祁明熠看了一个没忍住,便走上前,轻轻在向晴阳额上印下一吻,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祁珞一大早就坐在餐桌椅上等着吃饭,祁明熠大步走了过去,望了她一眼顺便打了声招呼,“小宝贝,你这么早。” 话音一落,就瞧见手腕处的淤青,急忙伸手抓过凑上前去瞧,祁明熠不禁皱眉,问道,“谁弄的?” 杨文颖正好在帮忙上饭菜,听到这话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神色肃然,心想着哪知道这小破孩比以前的她还要娇气,给她轻轻一掐,就掐出痕迹来了。 祁珞又不开口说话了,赵玉刚好在这时候扶着程锦慧房里出来,祁明熠抬头问道,“昨天是谁带祁珞的?竟然把她的手搞成这样。” 听着这副要吃人的语气,赵玉暗暗擦冷汗,谁都知道祁明熠最近很温和,今天一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祁珞一受伤害,就有人要遭殃。 “少爷,昨天小姐除了中午跟您出去了趟,”赵玉边扶着程锦慧坐下,边战战兢兢的答道,“其他时间便都在夫人房里玩拼图,哪儿都没去。” 这中间肯定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祁明熠回过头来看着祁珞道,“小宝贝,你自己说,谁把你手弄成这样的?别怕,爸爸给你做主。” 杨文颖心悬到了嗓子眼,边把手里的餐具放下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祁珞,见她还是静静的,只是睁着一双大眼望着丰盛的早餐,不由得大松了口气。这小破孩要是说出些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会被赶走也说不一定,被赶走了她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瞎了。 “熠儿你那么大声干嘛?”程锦慧突然出声了,那神情严肃得仿佛她才是一家之主,“珞儿饿了,要吃饭,你也吃饭。”她边说着边把祁珞最爱吃的东西推到她眼前,笑眯眯的招呼她快点吃,吃完了好跟她玩拼图,可好玩了,每次想均圳的时候就拿出来拼,拼完就可以看到了,也不会跑,真好。 祁珞拿起匙子就吃,程锦慧也跟着吃,祁明熠心中有疑虑,考虑到程锦慧精神方面的问题也没好再说什么,吃完了饭擦擦嘴便要把祁珞一起带走,到云舟再好好问问,他怎么能容许别人欺负他的家人。 谁知道祁珞竟然不愿意,张嘴咬了他的手之后便一溜烟跑到后院看她养的小蝌蚪去了。 杨文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走到了祁珞身边蹲下,语气柔柔的说道,“你知道你的小蝌蚪为什么每天都在变少吗?” 这个话题成功引起了祁珞的兴趣,只听见她答道,“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喂东西给它们吃,所以它们互相残杀了,消失掉的小蝌蚪都是被吃了。” 祁珞大吃了一惊,在它的心里,小蝌蚪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希望小蝌蚪都消失吗?” “不希望。”祁珞重重的摇了摇头。 “那给你这个,”她把布满青苔的石头塞到祁珞手中,“把这石头丢下去,让它们吃青苔,就不会互相残杀了。” 祁珞半信半疑的把石头丢入小池塘里,只听见咚的一声响,聚集在一起的小蝌蚪都被惊得散开来。只不过没过一会儿,又全都朝那块石头游去,找寻自己的食物。 祁珞再次吃了一惊,杨文颖趁热打铁道,“我让人去给你捞点海草好吗?小蝌蚪还喜欢吃海草。” “谢谢姐姐。” 大概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有礼貌,杨文颖不禁愣了下,但也仅仅是一秒钟,反应过来后便切入正题,“昨天姐姐不是掐疼你的,所以你不要跟别人说好吗?特别是你爸爸,你要是说了,姐姐就会被赶走,被赶走的话,姐姐就没有家可以回了。” “那姐姐现在能给我弄海草吗?” “肯定能了,”杨文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姐姐现在就去,你去喊你妈妈起床吃饭,她该饿了。” 祁珞点点头,听见自己的妈妈会饿,立马听话的跑开了。 杨文颖嘴角轻轻牵开来,望着祁珞跑远的背影笑得有些恐怖,这个小孩实在是太好对付了。 不仅是今天,连着好几个月,向晴阳都没让祁明熠再操过心,走走画画,吃得饱睡得好,肚子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大。有好多个晚上她都能感觉肚子里孩子的跳动,每每这个时候,向晴阳都把手轻轻放在上边,什么话都不说,表情却难得出现了满足。 祁明熠刚洗完澡出来,就望见她又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床上一脸满足的模样,每每此刻,他都轻轻笑出声来,这次碰巧让向晴阳瞧见了,急忙拿开自己的手,掀开被子钻进去睡觉。 祁明熠不慌不忙的擦干了头发之后,便关灯上床,伸出一只手去搂向晴阳,凑近了些说道,“还有两天,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去医院。” “好。”她轻声应着,点了点头。 “怕吗?” “有点儿。”向晴阳实话实说。 祁明熠轻声安慰着,“别怕,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到时候我会陪着你,所以你不用怕。” “嗯。”她点点头,之后便抱着他浅浅入眠。 向晴阳睡到半夜,腹部突然剧烈的绞痛起来,难受到额头给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捂着肚子想要坐起身,却痛到怎么都起不来。 第115章 母子平安 正急得气喘吁吁时,好在摸到了一旁的男人温暖的手,向晴阳急忙出声喊着,“明熠,明熠……” 祁明熠也没睡那么熟,听见向晴阳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他拍了拍脑袋,彻底醒了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肚子痛,好痛。”向晴阳捂着肚子哀嚎,额上渐渐沁出了冷汗,纠结在一起的五官可以看出她有多难受。 听向晴阳这么说,祁明熠急忙把灯打开,二话不说就把她抱在怀里,穿上拖鞋大步出了卧室。 赵玉半夜起来喝水,见到祁明熠抱着不太对劲儿的向晴阳从楼上匆匆赶下来,不禁感到疑惑,便上前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她肚子痛,快帮我喊司机。” “预产期不是还有两天吗?”赵玉还是喜欢念叨,但也没耽搁,急忙跑去找司机。 祁明熠把向晴阳抱到了院子里,赵玉也在这时候让人把车准备好,打开了车门在那里等着,看着他们上车,她也要跟过去。 “你去照顾祁珞,刚刚我看到她也醒了,保不准又要哭。”祁明熠急急的把人推下去,之后便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见情况紧急,司机也没敢耽搁,立马发动引擎,火急火燎的往山下开。 两道车灯照亮了整条黑暗的山路,引擎声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与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紧急奏响的乐曲,听得祁明熠心里惶惶的。 向晴阳一开始还知道捂着肚子哀嚎,可到了这会儿,已经全身无力的躺在他怀里,神色虚弱,冷汗浸湿了她没有血色的面庞,口中微动,明明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再出声了。 祁明熠只能紧紧的抱着向晴阳,恨不得此时此刻能把她所有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神色焦急的朝正在开车的司机吼,“你倒是再快点啊,没看见人都成这样了么?还不再快点!!”他恨不能自己可以亲自开车。 “少爷,”司机本来就急,现在给祁明熠一催,更是急得直冒冷汗,脚猛踩油门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还要分心来回他的话,“我已经很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请少奶奶再忍忍,马上就能到街上去了。” “超速就超速,反正你给我快点!出了事都让我来抗!” 这些话仿佛化成了定心丸,全都给司机吃了进去,有了人撑腰,他彻底放开来了,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出。祁明熠惯性往后倾,这一下被撞得有些不舒服,但手仍紧紧的抱紧向晴阳,一寸也不敢松开。 本以为可以一路顺利到医院,谁知刚到大街上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前引擎彻底翻了过来!司机的视线瞬间被挡住,慌慌张张的同时,祁明熠紧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刹车!赶紧踩刹车!” 话音一落,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便悉数传入耳中,天旋地转间,祁明熠又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前倾,怀里的向晴阳也重重撞向前座,有一只手护住了她的背,祁明熠重新坐回座位的同时,也将她给带了回去,腹部紧贴着腹部,那隆起的触感让他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会挤压到她。 还未从担忧中抽离,祁明熠整个人又陷入到了恐惧中,他只感觉天和地都颠覆过来了,车子外面的景物都成了虚像,又是一声巨响声落下,车子便重重震了下,玻璃四溅,车身有一处深深凹了进去,之后一切便在剧烈的喘息声回归平静。 几秒钟过后,外面便有尖叫声响起,还有人打开车门下来骂,神经病,怎么开车的,护栏都给你们撞坏了,挡了老子的道…… 司机已经彻底被晃晕在了安全囊上面,祁明熠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伸手推门另一边的车门,将向晴阳抱了下去。 正在骂人的司机一看下来的人立刻傻眼了,倒是祁明熠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的,连忙上前去,不由分说就将向晴阳抱进他车上的副驾驶,随后又快速绕到驾驶座那边,将人给推开,“老何,车子借我一下,你带着小蜜半夜出来逛的事我不会告诉你老婆的。” 说罢,他便快速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发动引擎迅速往医院开去,留下老吴和他的小蜜,一脸震惊地望着滴了一地的鲜血,在紧急传来的救护车声中想着刚刚是不是看错人了。 赵玉总算干了一回好事,在祁明熠出去之后,便给医院打了电话。所以祁明熠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在门外等着,见到来人之后,急忙推着担架车上前。祁明熠将向晴阳抱出来时,才发现她紧紧闭着眼,一丝醒着的迹象都没有,副驾驶座位上一片血色的红。 心尖重重震了下,祁明熠眼神变得颤颤巍巍的,掌心里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是他这辈子触碰过的最恐怖的东西,双脚开始发软。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忙下,他才成功的把向晴阳放在了担架车上。 医生和护士边跑边戴上口罩,见这情况便直接把向晴阳推进了急救室。祁明熠大步追了上去,门被重重关上,手术灯紧接着亮起时,他已经被隔绝在了门外。 没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医生,祁明熠刚想问什么,医生便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开口,“羊水已经破了,祁太太又昏迷不醒,情况有些严重,必须马上进行剖腹产。” “……那,剖吧。”他的声音带着惧怕的颤意。 “麻烦祁先生签下字吧。”一个小护士送了手术同意书过来。 生怕耽误了手术时间,祁明熠二话不说就接过,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医生确认之后便快速进了手术室,门再次重重的关上。 祁明熠身子倚在洁白的墙壁上,额上还有未落下的汗水,慌乱的视线不知该望哪儿放,四处望了下,才发现周边那么静,来来回回的只有值班的医生护士和保安,时不时出现几个病人,每一处都显得如此的安静,唯有他的心震个不停。 他给向晴阳请了最好的接生团队,在她开始住院的那天开始也会跟着到来,可今晚突发状况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话一点都不假。 向晴阳这会儿本该在他怀里睡得香香的,然后再第三天早上跟他一起来到医院,准备生产,全程由他陪着,一起等待孩子平安的出生。而不是像今晚一样,慌慌张张的出了门,经过飞车惊魂,流了一身血,毫无知觉的被人送进手术室,安全再也无法保证。 听说女人生孩子很痛苦,他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她的痛苦减少些,至少不要让她感到害怕,可今晚她从头怕到尾,怕到昏迷过去,导致无法顺产,任人宰割。 神智游离间,那个递给祁明熠合同的小护士又走到了他跟前,望着他血流不止的手说道,“祁先生,您的左手还在流血呢,快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刚刚的手术同意书上面都有血。” 祁明熠渐渐回过神来,经小护士这么一说,他才感觉到了手背上的同意,垂头望了眼,上面插了不少玻璃碎片,那是车窗被震碎的时候飞射到他手上去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护着向晴阳,那些玻璃将会穿透她的衣服射到背上去。 小护士把祁明熠带到了会诊室,取来了镊子和消毒酒精,小心翼翼的帮他取玻璃。这情况连在取的她都感觉到了痛,祁明熠却一声也不哼,神色有些疏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她知道他紧张着手术室里的人,便勾搭他讲话,试图帮他缓解情绪,“但每天都能遇到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有些人很幸运,能死里逃生,但有些就很不幸,被死神带走。你知道幸运的人是什么样的吗?就是那个人的家人是善良的,您放心,祁太太会没事的,孩子肯定也会没事,因为她们知道您在担心她们,哪儿会舍得您。” 祁明熠不禁牵开嘴角苦笑,并无作答。小护士瞎编的能力太差了,不但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沉重起来,他一点都不善良,那么他的家人是不是就不幸运了? 好像是这样的,父亲滚了,母亲疯了,女儿做了好几年的哑巴,妻子难产……祁明熠这才发现自己得不到好报,是因为坏事做太多了。 察觉到祁明熠的脸色,小护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大恶人,虽然不了解,可平时总有听说过的。杀人不眨眼,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益的事,哪怕是取人性命,他也毫不手软,事后还能高枕无忧,这就是祸害遗千年么? 可她又转念想了想,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称得上是善良的,比如对自己的家人,对自己在乎的人,先前来了个女儿在这里住过,现在又来了个妻子,从他的表现中,她看见的是一个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小护士想着想着思绪就飞远了,手下的动作不由得重了些,祁明熠轻轻哼了声,她这才回了魂,刚想道歉,就听见男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你刚刚跟到手术室里去,出来我就把你拍死。” 他冷着脸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小护士颤了下,连出声都不敢了,垂头认真做着手头上的事,庆幸自己还没有资历跟进手术室里去,要不里面的女人要真出了事,搞不好她真的会被拍死。 小护士实在是龟速,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她边收拾工具边交待着要注意的事项,祁明熠一句也不听,大步回到了手术室门前。 几乎是刚一站稳,手术门就被打开,医生边摘口罩边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是个男孩,祁先生,恭喜你,母子平安。” 祁明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心底里感激别人。 孩子没满月便出生了,出来之后,便被护士送进了保温箱。祁明熠刚想去看,就见到还没清醒的向晴阳被推了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跟着一起到护士开好的病房里。 赵玉哄完祁珞之后,便在这时候拿着两人的衣服过来了,顺便也把先前就准备好给向晴阳生产之后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没有睡够,祁明熠能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血丝,一脸疲倦,他便出声劝道,“你先回去吧,等祁珞醒了再带她一起过来。” “我还得去看看司机,还好他的伤不是很严重,”赵玉打了个呵欠接着应道,“少爷,怎么就出车祸了呀?还有你的手怎么……” “嘘。”祁明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病床上的向晴阳,赵玉一脸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出。 看着赵玉出去,祁明熠便拿出她带过来的衣服,将身上的睡衣的换下,系好皮带之后便望了眼向晴阳,发现她还没醒,便转身出去。 移步到保温箱前,两眼直直望着里面的小家伙,那一双眼眸,拥有和他一样与生俱来狡黠的弧度。他没有如祁明熠所期望的那样白白胖胖的,而是瘦瘦的,皱巴巴的,因为没有满月,身上还泛着青紫色的类似胎记的东西。格外乖巧的躺着,闭着眼睛静静的睡。 恍恍惚惚间,他好像听见了他在叫他爸爸,他的手又开始颤抖,眼睛也跟着发红,再也不用担心向晴阳跟别的男人跑了。喉结上下起伏了下,吞下了压抑了十个月来的酸涩,悄悄抹掉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身离开。 向晴阳清醒的时候祁明熠正坐在她床前,神情看似很疲惫,眼底却有着压抑的喜悦,眸光暖暖,一觉醒来之后,她竟有种他看透了所有的感觉。 “你醒了。”祁明熠喜出望外的说道。 思绪回到了昏迷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向晴阳明显抽了下,接着察觉到大了十个月的肚子平平的,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呢?” “在保温箱里,是男孩。”他静静的答,目光不曾离开过她苍白的脸。 “他怎么了?” “晴阳,你早产了。” “……”她肯定知道她早产了。 “所以孩子现在在保温箱里,但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他很健康,过两天就不用呆在里面了,你现在好好休息。” “……”向晴阳神色怔怔的,像是有些缓不过来。 祁明熠伸出手抚上她苍白的面庞,轻声接着道,“辛苦你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来。” “明熠,我想看看他。”她答非所问。 “现在不能看,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些我就带你去。天已经亮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的手怎么了?”她再次答非所问,两眼望着他缠着纱布的手,神色有些恍恍惚惚的。 祁明熠刚想说没什么事,赵玉就带着睡醒的祁珞过来了,祁珞一进门就拉着祁明熠的手说要去看小蝌蚪,刚刚来的路上玉姨都告诉她了,妈妈这次来医院是来生小蝌蚪的,别提她有多开心了。 祁明熠没有拒绝,把赵玉留下照看向晴阳,又喊来了医生,便带着祁珞过去。 “爸爸,这只小蝌蚪好可爱。”祁珞转过头笑眯眯的盯着祁明熠说了句,然后又回头望着保温箱里的小家伙。 “这不是小蝌蚪。”祁明熠颇为认真的纠正道。 “就是小蝌蚪,妈妈答应我了,弟弟的名字要叫小蝌蚪。”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祁珞。 “爸爸,小蝌蚪什么时候跟我们回家?” “过几天,我们不打扰他睡觉了,跟爸爸去看妈妈,好不好?”虽是询问的语气,可祁明熠也不等祁珞回答,就弯下腰身把人抱在怀里,去了向晴阳的病房。 一进门祁珞就从祁明熠怀里溜下来,冲到向晴阳床边,抓着她的手兴冲冲道,“妈妈,我刚刚看到小蝌蚪了,可好看了,很可爱,等他以后长大,就能陪我玩。” 向晴阳缓缓转动眼眸,望了她一眼,许是觉得累了,没来得及说话便缓缓闭上眼。 祁珞傻眼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问道,“妈妈你又不喜欢我了吗?” 祁明熠走过去将祁珞拉开,柔声安慰道,“她累了,需要休息,祁珞不要吵。” “妈妈什么时候能不累?” “等她回家,就不累了。” “爸爸,我想再去看看小蝌蚪。” “现在不能看,过些天把他带回家,再给你看个够。” 听到这个,祁珞瞬间扫去了因为向晴阳不理会她而有些阴郁的心情,眸底泛着明媚的光芒,心里一高兴,就拉着祁明熠蹲下,小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吧唧一口。 这是祁珞第一次主动跟他这么亲近,祁明熠有些意外,随即便会心的笑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旁的赵玉自然是觉得欣慰的,只要祁家的人好,她怎么样都好。 一个星期后,向晴阳出院了,祁家一家四口,一起回到了清峰银纱。 向晴阳这些天都很少开口说话,除了祁明熠问她她会回答嗯哦之外,整天都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她正披头散发的半躺在床上,一脸茫然,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婴儿床上。那张床是祁明熠早就买好的,如今派上用场了,他亲手布置的,温暖舒适,有一个小小的身体正躺在里面。 四周安静极了,所以当小婴儿发出嘹亮的哭声时,处于怔愣中的向晴阳竟被吓得一颤,神智如数回笼。 正坐在婴儿床前的祁明熠立马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起,行至大床边,轻轻放在向晴阳怀里,“他饿了。” 向晴阳便将衣服掀起,把孩子抱到自己胸前,这些动作虽然只重复了那么几天,但已经到了娴熟而自然的地步。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祁明熠突然提议道,两只眼睛望着正在喝奶的婴儿,随后便抬起眼眸,征求向晴阳的意见。 这个话题成功引来了向晴阳的兴趣,她似乎早就想好了,祁明熠一问她便马上回答,“恒悦。” 向晴阳终于说别的话了,祁明熠大感意外,震惊喜悦之余,他满口答应道,“听你的,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话音一落,就又听见房门外再吵,是程锦慧,这些天她都吵着要看她的胖孙子,祁明熠看向晴阳情绪不稳定,怕有人打扰到她,所以从医院回来之后卧室连祁珞都不让进,现在这祖孙俩闹得正厉害。 “你好好抱着孩子,我出去看看。” 祁明熠说着就起身,只不过没走几步,背后就传来了向晴阳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妈和祁珞进来。” 他顿了好几秒,才回过头应道,“都听你的。”主要是怕程锦慧不好控制。 门一打开,程锦慧就朝祁明熠迎了上去,神经兮兮的问道,“熠儿,我听人说,珞儿回来了是不是?” “妈,”祁明熠喉结上下起伏了下,吞下了程锦慧带给他的酸涩,低声应道,“哥没在这里,嫂子也没在这里,里面是你的儿媳妇和孙子。” “胡说!阿静明明在里面!”她一板脸,看似愤怒的吼了句,便推开祁明熠往里边走,祁明熠急忙跟上去。 趁着祁明熠和程锦慧说话的间隙溜进去的祁珞正一脸兴奋的站在床边,垫着脚尖去瞧向晴阳怀里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太开心,这几天她并没有发现到向晴阳的情绪,只觉得爸爸实在是太自私了,竟然把小蝌蚪关起来给自己看。而且爸爸还喜欢撒谎,说了回家给她看个够,结果一回来就把她锁在门外,她只好去找奶奶一起闹。 程锦慧走了上前,两眼对向晴阳怀里的孩子仔细打量,随后开口问道,“珞儿怎么又变小了?” “妈,这是恒悦。”向晴阳看着她纠正道。 “为什么是恒悦?” “永恒,永远,快乐,高兴,真心。” 恒,永恒,永远,悦,快乐,高兴,还有两个竖心旁。向晴阳希望这孩子永远都快乐,希望他遇到的都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所有不好的,都给她挡完了。 “阿静你在说什么?” 向晴阳轻轻一笑,目光柔和,“我的意思是妈很漂亮,比小兰还要漂亮。” 此话一出,程锦慧又乐坏了,瞬间喜笑颜开,转身出去找镜子了,哪里还有心思要看孩子。 祁明熠吩咐了赵玉跟上去,随后便把门关上,回到床前,想将祁珞也抱走好让向晴阳休息,却遭到她强烈的反抗,“爸爸妈妈你们又骗我,还想让我出去,我偏不出去,我就要在这里。” “骗你什么了?” “你说回家小蝌蚪就给我看个够,结果就给你自己看,妈妈答应我弟弟的名字就叫小蝌蚪,可为什么又不是了?”祁珞一脸委屈,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哭腔,大人实在是太坏了,总是骗她。 闻言,祁明熠没好气道了句,“你可以叫他小蝌蚪,但他的名字是祁恒悦,恒悦你懂嘛?没听见妈妈说么?取了这个名字,弟弟才会永远快乐,你难道不希望弟弟永远快乐么?” 他哄小孩的本事依旧绝佳,只听见原本强烈反抗的祁珞半信半疑应道,“肯定希望了,可是……可是我还是喜欢小蝌蚪。” “小蝌蚪就是弟弟,弟弟就是小蝌蚪,大名和小名,这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我没小名?” “等弟弟长大了就给你取一个。” “你不要又骗我。” “哪儿会,”祁明熠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现在先出去,弟弟吃饱了需要睡觉,才能长快点。” “晚上我想再来看。” “好,晚上就让你来。”祁明熠边应着边抱着祁珞往外走,途中又哄了几句,她才肯乖乖的离开。 再回到房里的时候,向晴阳已经喂饱了恒悦,拉好衣服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祁明熠走了过去,想要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她却不肯,“让我抱抱。” 祁明熠自然是乐意的,先前她除了喂奶,都没有抱过恒悦,这会儿难得会想通,知道要抱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怎么样,她情绪好些就好。 恒悦吃饱了,精神头也足,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与向晴阳对看,虽不会开口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看着很灵气。 这主要来自遗传自祁明熠的眼睛,与生俱来的好看,经过这些天来仔细的照顾,他也不再像刚出生时那么皱巴巴的全身青紫,而是白白嫩嫩的,肌肤好得似乎能掐出水来,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祁明熠伸出指腹轻轻抚过恒悦的脸颊,这触感滑嫩得令他感到满足时,向晴阳就瞧见恒悦轻眨了一下眼睛,虽仅仅是一秒钟,但在这一张一合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祁明熠的影子。 自从出车祸之后,那辆车就让祁明熠吩咐人给弄了回来,一直放在院子里,像是给谁看似的,但也不准任何人上去碰。 前面的挡风玻璃被引擎盖砸碎,还有两面在撞上防护栏的时候也被震碎了,原本华丽的车身也深深的凹了下去一个大坑,周围还能看见明显的刮痕。在座椅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光是看着,再回想当时的情景,祁明熠就觉得胆战心惊。 他不怕死,怕的是老婆和儿子受伤害。 今天下午找了个专业的师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整辆车,发现引擎盖两道锁只锁了一道,才导致在快速行驶时让风钻了进来,进而一步让引擎盖整个都掀起,不仅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还砸碎了挡风玻璃,酿成了严重的车祸。 如果不是这辆车的质量够好,后果会更加严重。 祁明熠静静的聆听完,随后便让人送专业的师傅离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破烂的车身。表面上无多大的表情,内心里却暗暗抹了把冷汗,仔细一想就发现很不对劲儿。 车库里的车都会固定时间包养,按道理说不可能会发生引擎盖锁没锁这种低级的事,特别还是他平时乘坐的那辆车。还有向晴阳在睡觉前明明好好的,睡到半夜肚子就突然痛了起来,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所以导致早产,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巧合,所有的巧合也都是人为的。 既然是人为的原因,恐怕也不止只是让向晴阳早产这么简单。 “姐姐!” 突如其来的稚嫩童声把杨文颖吓了一跳,她连忙收回投在祁明熠背影的视线,转头看向抓着她衣服的祁珞,问道,“叫我干嘛?”因为被吓到了,声音略带恼意。 刚刚亲了小弟弟一口,祁珞心里高兴,也就没有在意,笑眯眯的说道,“姐姐能再帮我搞点海草吗?小蝌蚪们已经没有吃的了。” “好。”她收敛了情绪轻声应着,顺手摸了摸祁珞的脑袋。祁珞高兴的笑了声,屁颠颠跑楼上主卧室去了。 自从向晴阳怀孕之后,祁明熠就没再出去喝过酒,好不容易一切都安定了,今晚便征得向晴阳同意之后,约了施珄榭一起出去玩。 本想着去千诱,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在陪了向晴阳十个月之后,竟然有些厌恶那种糜烂的夜生活,思来想去,还是去饭店开了间包房,点了一桌子菜,开了几瓶酒,规规矩矩的吃顿饭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祁明熠神采奕奕的,施珄榭最近不但没有喜事,而且一大堆倒霉事,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祁明熠看着不乐意,抬手用力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这么不给脸,老子辛辛苦苦生了个儿子,叫你出来吃顿饭你他妈竟然给我摆脸,摆!给我使劲摆!” 施珄榭摸了摸被打痛的后脑勺,想打回去却被祁明熠躲开,不服气的猝了一口,随后便回道,“你在生儿子我在给你压新闻,那一下撞得可真够狠的,我光看着照片就开始冒汗。你们家请的什么司机,赶紧把人给辞了。” 说到这个,祁明熠眼底的笑意缓缓收回,有阴沉在渐渐浮现,冷哼一声,沉声应道,“哪儿算司机的问题。” “难道这其中……”施珄榭诧异的顿了顿,随后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拍了下桌子,力气有些大,桌子上的饭菜不由得跟着震了震,祁明熠只听见他的语气无比正经,“你他妈最近又把谁给搞破产了?” “最近要真有人破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祁明熠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啧啧,你得罪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拾,”他看似幸灾乐祸的笑了声,随后又改口叮嘱道,“家里有老的也有小的,赶紧吃喝完,然后就回去吧。” “你最近在烦什么,看你精神不太好。” “还能烦什么?不就是女人。” “女人算什么?”祁明熠看似开玩笑的应着,“来强的,你看我老婆一开始不就是我强要来的?现在连儿子都给我生了,她得跟我过一辈子。” 施珄榭不明意味笑了几声,没有再开口说话,埋头吃菜喝酒,等饭局散去时,两人一身酒味的出了饭店。 司机早已在外边等着,祁明熠和施珄榭道别之后,便坐上车回家。 回到清峰银纱时已是晚上九点钟,闻着自己一身酒味,祁明熠并没有马上进主卧室里去,而是去客卧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闻着没有酒味了才轻轻推门进去。 向晴阳早就睡了,床头柜还留着一盏灯,小小的恒悦静静的躺在她身边,祁明熠走过去望了眼,才发现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刚还以为他睡了的。 祁明熠缓缓在床边蹲下,一脸正经的看着恒悦开口,“你现在躺的可是你老子的位置,睡的是你老子的老婆,别不知足,看你这副德行,准是吃饱了,还不赶紧睡。” 恒悦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祁明熠看。 “看看看,看什么看?” “……”他还是一直看。 “再看我就要亲你了。”祁明熠十分认真的说道。 恒悦突然咧开嘴笑了,这纯真的笑容冷不丁撞进祁明熠心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笑,顿感心头暖意渐升,目光也愈发柔和,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他嫩滑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他轻手轻脚的将恒悦抱在怀里,动作十分顺畅,有些东西是总是来得那么自然,即使以前从未做过,从未去学习过,也可以做到最好。 祁明熠抱着他缓缓在房间里踱步,此时他的手臂像是一个摇篮,轻轻而有节奏的晃着。大概是因为父亲的怀抱太舒适太温暖,恒悦给他晃着晃着,便轻轻闭上眼,安心的入睡。 祁明熠盯着恒悦的睡颜轻笑了声,随后便抱着他坐在了窗户旁的沙发上,玉碎的月光倾斜入户,均匀的洒在了两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在悄然滋生。 祁明熠一直盯着怀里的孩子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看,看到最后,他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谢谢你是我的儿子。” 夜色缓缓变身,困意也悄悄袭来,祁明熠打了个呵欠,这才起身将孩子放到婴儿床里,再弄到床边,轻手轻脚爬上床,凑到向晴阳脸颊边亲了一口,这才闭上眼就睡。 第116章 别离开我 中午十二点,艾妮一下班便要去请假,打算下午去看看向晴阳。先前在医院的时候去看过一次,之后便忙得没有机会再去了,说什么她都要过去看看。 施珄榭正坐在办公桌前,刚要下班去吃饭,就听见了敲门声,便随口应了声,“进来。” 还以为是秘书,没想到竟然是艾妮,顿感意外之余,他出声问道,“找我什么事?” 艾妮把请假条放在施珄榭桌上,应得直接干脆,“请假,半天,我有事。” “要跟男人去幽会?”他挑着眉问道。 “我的好姐妹坐月子。” “人家坐月子关你什么事?” 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找踹。在内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艾妮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接着应道,“我来例假了,身体不舒服,请病假。”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难不成要我脱裤子给你检查?” “你脱啊,真的来了我就给你批假,三天,”顿了顿,施珄榭讳莫如深的笑了声,缓缓接着道,“不对,该是四天才对,你都是来四天的。” 带着恼意的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艾妮瞪大了眼睛,“反正我下午不来了,我已经请过假了,你不批也得批,我走了。” “等等。”施珄榭突然出声喊住她。 艾妮脚步一顿,以为他改变主意愿意批了,便回头应道,“干嘛?” “你亲我一下我就准了。” “……”贱人。 艾妮转身就走。 此时施珄榭的脑海中充斥着祁明熠昨晚对他说的话,来强的来强的来强的…… 人家来强的连儿子都强出来了,他要是来强的,搞不准也不用再烦了。之前艾妮躲他都躲得远远的,害他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回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了,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搞了,他就不是男人。 施仲珄猜错了,施珄榭还真的敢在公司里对艾妮动手。 艾妮刚走到门口,施珄榭就突然朝她扑了过去,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她吃了一惊,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抬脚便要去攻击从身后紧紧抱住自己的人。 施珄榭眼疾手快,用力将她按墙上,踹了半开的门一脚,门就砰的关上了。 望着紧闭的门,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艾妮脸色刷地变白了。 施珄榭手臂一用力,就将人给推到了办公桌前,高大的身子微微往下倾,便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这个试图攻击他小弟弟的女人。 “你放开我。”艾妮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全身动弹不得,这会儿也只能呈口舌的功夫。 “呵呵,”施珄榭不明意味的笑了声,不但没放开,还空出一只手去掀艾妮的裙子,瞥了一眼,悠悠调侃道,“又是小圆点,真没情趣。” “那你就放开啊,找你的丁字裤去,不要脸。” “有种再给我说一句。” 威胁的话对艾妮一点用都没有,只听见她又重复道,“不要脸,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禽兽,有了女朋友还出轨的王八蛋!”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犯了错只要改过就可以被原谅,而男人犯了错就算肯改过,也会被一直拿出来念。 施珄榭就是最好的例子,每次艾妮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都会把这话搬出来羞辱他,不要脸,出轨了就是不要脸。 前面的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最后一句话却让施珄榭脸色不由得暗了暗,他紧抿着唇没接话,而是将底裤拉开,把手探了进去,握着翘臀使劲揉了把。 艾妮失声尖叫,施珄榭凑近了些,冷着声道,“你就尽管叫,把人都引来,我看你怎么下台。” “你就是个死变态,人来了难下台的是你!” “不信你就试试,人来了我就是不说,别人也会这样传,平时看着高贵冷艳的艾记者其实是个婊/子,为了升职去爬施总的床,不要脸。” “呸,你才不要脸,”口气虽然不善,艾妮却将声音放小了不少,摸滚打爬了这些时间,这个社会是怎么样的她还是清楚的,“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去告你。” 他把手指移到她腿间,熟练的探了进去,艾妮闷哼了声,脸色涨得通红的时候,低低的声音便传入耳间,“啧啧,多久没给男人滋润了,竟然这么干。” “我天天都跟施仲珄上床!” 他用力抽了几下,艾妮不安的扭动身子,施珄榭更加用力的把她按得死死的,然后扯下领带,将她的手给捆住,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趴在艾妮耳边舔了下,吹着热气道,“你的事,我要是有心想知道,哪能瞒得住我?你还不知道我谁么?跟他上床?艾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约定了什么四个月,结果呢?呵呵,拖到现在你都不肯跟他上,急死他了吧?你这不是心里有我是什么?死鸭子嘴硬。” 说罢,他便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艾妮背着身子看不见,但她还是听见了金属扣的声音,当场吓得心肝儿乱颤,反驳的话都抛到了脑后,只是吼了一声,“你别乱来!!” “不管你顺从不顺从,反正今天我一定要上了你。” 这么不遮不拦的话让艾妮再次恼红脸,“滚!” 施珄榭哪里会听她的话,将她的裙子拉高至腰间,然后褪了自己的裤子又重新贴上去,唇凑到她耳后亲吻,便低声道,“你信不信,十秒之内你就会有感觉。” 耳后传来湿热的触感,艾妮根本还来不及思考,胸前又有一双炽热的大手贴了上来,抓着她敏感的顶端反复j□j,不仅如此,在同一时间,有灼热的东西在她身下蹭来蹭去。更让艾妮崩溃的是,如施珄榭所说,她有感觉了,短短十秒之内。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尴尬,为了不继续尴尬下去,她咬着牙道,“……滚。”明明该是愤怒的语气,说出来却成了低吟。 施珄榭闷笑两声,将人给翻了过来,摆弄好姿势,便要进去。艾妮急忙阻止他,“我手疼,你先帮我解开。” “我等不了了。”他边说边长驱直入,还想骗他解开,门儿都没有。 艾妮睁大了眼,只觉得被吃了就什么都完了。是谁说的男人兴头上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女人,她不就是想骗施珄榭解开,然后趁机溜走么。 施珄榭做完后,趴在艾妮身上重重喘气,待一切都回归平静时,他凑近她耳边认真道,“别闹了,我们和好吧。” “我不爱你。” “当初分手时你不爱我我还勉强相信,现在你还想撒谎是么?不爱我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生气?不爱我你会跑到我眼皮底下来上班?还总是偷偷的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还偷看我上厕所解手,你不就是想我么?” “……”艾妮还想反驳,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受不了施珄榭在有她的时候有别的女人。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施珄榭解释道,“那个时候我喝酒了,突然就行了,关于这样的事情对于男人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你别生气了行么?都闹了那么久了,以后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女人,艾妮,我认真的,你嫁给我吧,给我生个孩子,不要再跟我哥在一起了。” “……” “我快受不了了,每次你从我面前晃过去的时候,我就想像现在一样,把你压在身下,吃个过瘾。不仅如此,每个晚上我都好想你,想念你的身体,想到睡不着,每当睡不着时我就拿你的照片出来,然后……” “你够了。”越说越露骨,再更露骨之前,艾妮急忙开口打断。 “反正我就是想死你了。” 沉默半晌,她才应道,“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不仅如此,我还要再做一次,做到你答应为止。” “你怎么那么无耻!” “不无耻你都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强势应道,“你先起来!” 他比她更强势,“不答应我就做到你答应为止!!”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叫你先起来!” 跟比自己强的人硬碰硬下场就是吃亏,施珄榭说做就做,他把她抱到沙发上去,又重新开始了活塞运动。 艾妮刚开始还反抗两下,后面就停了,然后又不受控制的迎合,最后瘫软,抽搐。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原本她还想着累死施珄榭算了,可先承受不住是她,但她也咬着牙硬生生承受着,有一瞬间好像晕死过去了,可没多久又给身上的男人弄醒,脚还抽筋了。 她终于忍不住求饶了,直呼道,“停停停,我答应你,快停,快停,我再做我就要死了……” 施珄榭这才肯将这一次变成最后一次,完事之后便软趴趴的趴在艾妮身上,紧紧闭着眼,虽然有些累,身体与心灵上却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你说的答应我,那就别骗我,反悔我就跟你一起做到死。”声音万分嘶哑,语气却无比认真。 “嗯嗯嗯……”艾妮累得只会应这个字了,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只看到外面的天都黑了,完了,今天本来要去看向晴阳的。 这几天都能听见清峰银纱有小孩的哭声,今天也不例外,天还没亮,祁明熠便被惊醒,他连忙起身,摸黑第一时间冲到恒悦身边,将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晃动,嘴里哄着,“不哭了,乖儿子不哭。” 他把灯打开,边哄边把恒悦抱到向晴阳床边,伸手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女人,“晴阳,醒醒,儿子饿了。” 向晴阳缓缓睁开眼睛来,本来还有些困,但再听见嘹亮的声音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连忙从祁明熠怀里接过恒悦,掀起衣服,堵住了他的嘴。 祁明熠打了个呵欠,向晴阳瞧见了,大概是良心发现,便对他说道,“你继续睡吧,现在还早。” 昨晚恒悦醒了多少次她都记得,每次醒的时候都是祁明熠抱过来的她也记得,次数那么频繁,连白天都在睡的她都感觉到困,更别说是白天还要上班的祁明熠。 她不是没有劝过他,家里那么多人,谁都可以替换他来照顾她到出月子,可他就是不愿意,非得亲自照顾着。 祁明熠摆摆手,“天快亮了,不睡。” “去吧。”向晴阳又催促了声。 “不去。”他固执的应道。 向晴阳空出一只手给他一个枕头,“那在这里趴一会儿,恒悦吃饱我就喊你。” 不知道是真的困还是想离向晴阳近些,祁明熠没有拒绝,轻轻上床,躺在向晴阳一侧,睁着眼望着这美好的画面。 向晴阳喂饱了恒悦,便将衣服拉好,转头一看,才发现祁明熠睡着了,他紧紧闭着眼,看似很轻松,眼睑处却可以清晰的见到淡淡的乌青。 轻轻把恒悦放在他身旁,向晴阳又拉过被子,帮祁明熠盖上,这才跟着一起躺下,重新进入梦乡。 天亮了祁明熠便起床去洗漱准备上班,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艾妮便过来了,两人面对面走来,祁明熠将她拉住,问道,“你来那么早干嘛?” “我给晴阳炖了汤,很补的,给她当早餐,所以来早些。”她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瓶。 “这里什么都有。” “这怎么能比,这是我亲手给她做的,先别说跟你们家的比起来怎么样,光意义就没法比。” 祁明熠狐疑的望了望她手里的保温瓶,这女人做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喝,真怕向晴阳喝了之后不舒服,沉默几秒钟后,才应道,“她和孩子还在睡,你先别上去。” 艾妮想想也是,便应了声,转身便去沙发上等。 祁珞也跟着下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看到艾妮时先是一愣,然后喊了声,“阿姨早上好。”这是妈妈教的,她没忘。 这熊孩子总算有那么一回招人喜欢了,艾妮笑眯眯回了声,“你也早上好,快去吃饭。”祁珞刚走过去,祁明熠就顺手把她抱在餐桌椅,将牛奶推到她面前,想叫她喝的时候却发现她一直盯着艾妮看,祁明熠疑惑的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爸爸,阿姨脖子上的是什么?” 祁明熠早就看到了,看也不看艾妮便一本正经的对着祁珞解释道,“狗咬的,别看了,快吃饭。” “哦。”祁珞这才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的吃饭。 祁明熠吃过饭便去云舟,祁珞一吃完就要到楼上去,艾妮立马跟在后面,祁珞三步一回头看她,艾妮觉得奇怪,便问道,“你看我干嘛?” “阿姨你家里有小狗吗?” “我不养狗。” “那你的脖子给那只狗咬的?” 艾妮脸色一白,听了这句才明白祁珞在说什么,她连忙将衣领拉高了些,正声道,“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嘛?快上去。” “哦。”祁珞这个年纪根本就不会想太多,应了声便快步上楼。 她现在的个子已经不用垫着脚尖就可以握住门把直接把门开了,推门而进的时候向晴阳刚好从床上坐起身想去上洗手间,艾妮瞧见了,立马快步走了进去,把保温瓶放在一旁,伸手去扶她。 “艾妮,你怎么来了?”向晴阳问了声,便伸手去推她,“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坐着就好。” “客气什么,又不要你钱。”艾妮没好地应着,手抓得死死的不肯放开,硬是扶着向晴阳进了洗手间。 祁珞早就趴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弟弟,别提她有多喜欢他了,每次一有机会就会偷偷溜进来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向晴阳方便完一出来便躺回床上,艾妮去楼下拿了碗上来,又将保温瓶打开,把汤倒碗里,递给向晴阳,“喝吧,很补身体的。” 向晴阳伸手接过,放到嘴边慢慢地喝了起来。艾妮坐在床的一边,端详着正在熟睡的婴儿,才发现这孩子跟换了个似的,之前她去医院看过,那时候恒悦还在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哪像现在白白嫩嫩的,闭着眼睛睡得格外香。 “我可能要跟那男人和好了。”她边盯着恒悦边说,没脸去望向晴阳。 就算艾妮不点明,向晴阳也知道她说的谁,沉思两秒,才接着应道,“你爱他么?”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没和他在一起,感到很难过。” 向晴阳又喝了一口汤,“难过就在一起吧,不顾一切的在一起,这就是爱了。” “那你和祁明熠在一起会不会难过?”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 “……”向晴阳没有作答。 许久都等不到答案,艾妮又来了句,“这孩子长得跟他可真像。” “是他的,肯定长得像他了。”向晴阳笑得有些勉强。 “对啊,特别是这眼睛,”艾妮根本没注意她的情绪,垂头又凑近了些,接着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我觉得也有些像你啊,整体来说像他爸,但还是有你的影子。” “是我亲生的,肯定像我了。”这回她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转移视线投向那张稚嫩的脸,笑得格外满足。 “晴阳。”艾妮的嗓子扬高了许多,两只眼睛也透漏出灿烂的光芒,刚想再说什么,恒悦就被她给吵醒了,只见他睁开了眼睛,小嘴也大张,哇哇的哭着,搞得祁珞和艾妮手足无措。 向晴阳忙放下碗,伸手将他给抱在怀里,掀开衣服开始喂奶,轻轻安抚了几下过后,她才抬头问道,“刚刚你想说什么?” 艾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了敲门声,进来的是送早餐的杨文颖,见到艾妮坐在床边时,她的表情还是像上次一样自然。缓缓踱步过去,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刚想叫向晴阳用时,就听见她率先开了口,“我喝汤就行了,中午再送进来吧。” “是,”杨文颖只管执行命令,应声之后,她又端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回过头来,对着正在看弟弟喝奶的祁珞喊道,“小姐,海草我给你弄来了,现在要不要拿去喂?” 祁珞一听,立马跟恒悦挥挥手,然后翻身下床,跟着她喂小蝌蚪去了。 艾妮一脸疑惑的收回视线,只觉得杨文颖越来越眼熟,可就是想不出是谁来,陷入沉思间,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她连忙接通,“你在哪儿?”是施珄榭。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晴阳这里。” “去了那么久还没看完呢?”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惬意。 “你管我,今天我请了整整一天假,爱呆哪儿就呆哪儿。” “今天中午约了你大伯吃饭,现在过来吧。” 艾妮知道谈什么事,顿了一会儿便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说罢,她便把电话挂断,向晴阳抬头对她说道,“去吧,好好谈,按着你的心意来。”嗓门那么大,她都听到了。 “其实我不敢去面对他们两个人,特别是他大哥,我总觉得对不起他。”艾妮的声音有些弱。 “那你还想继续对不起下去么?趁着现在年轻,也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去说清楚吧。” “你说得对,我真的不想再对不起下去了。” “那就去吧。”向晴阳嘴角轻轻牵开,对她投以最真诚的笑容。 “下次我再来看你。”艾妮点点头,抓起自己的包便转身离开。 祁明熠每天晚上都准时回来,今晚也不例外,晚上用过饭便回了房,照顾老婆和孩子,这些习惯他一直保持到向晴阳出了月子,恒悦摆满月酒的时候。 祁明熠给他儿子办满月酒,场面自然是大的,在这里他没有亲戚,所以只要是在封度市有点脸面的都请了,无非就是商业上合作过的或者是将要合作的伙伴,但唯独没有请恒信的人。 在酒店包下了整整一层楼,在巨大的水晶灯下摆了上百张酒桌,来的人也很给面子,满脸带笑,这个时候祁明熠已经不管他们是真笑还是假笑,反正笑给他儿子看了就行。这几天天气有些冷,却依旧抨击不了人们的热情,各个开怀畅饮,场面好不热闹。 恒悦穿着厚厚的小棉袄带着防寒帽子被向晴阳抱在怀里,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祁明熠跟上来敬酒的人碰杯。向晴阳望了他一眼,见他这时候还不困,便没去理他,拿起筷子给一旁的祁珞夹菜,不忘叮嘱道,“天气冷,饮料不要喝太多。”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讨厌呆在这里。”太多人了,祁珞真的很不习惯,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向晴阳压低了声音,“你长得又不丑,为什么要怕见人?不许说这个,这里都是客人,没礼貌。” 祁珞只得垂下头,继续吃菜。旁边的赵玉见了安慰道,“小姐,少奶奶说得对呀,你不能总是躲在家里,趁着现在练练胆子,以后你总要长大的。”如今她也开始同意向晴阳的观点了。 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严肃,以为祁珞会往心里去,向晴阳便抱着恒悦对她说道,“你看,弟弟喜欢这里,他笑了。” 祁珞一抬头果真见到他笑了,这般纯真的笑颜不禁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伸出小手去摸摸他的脸颊,“好可爱。” 肚子有些饿,向晴阳便空出一只手来想夹些菜吃,谁知竟有一张熟悉的脸蓦地闯进视线里,她浑身一僵,眼中有浓浓的欣喜在涌动,愣在原位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晴阳,”祁明熠见她心不在焉的便轻声唤她 ,向晴阳这才回了魂,听见祁明熠又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我想去下洗手间。” 祁明熠会意便从她怀里接过恒悦,顺口问道“要不要我找人陪你去?” “不用了,”她应着便起身,“我自己去就行。” 语毕,她转身就走。祁明熠就是再疑惑,也没好再跟上去。 向晴阳走至洗手间,打开了手龙头洗脸,努力平复了下心里高涨的情绪,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像是在绝望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高兴得快无法控制自己了。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向晴阳静静的聆听着,直到那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下,她才回过头,待看清来人时,便用力扑进对方怀里,两手紧紧拥抱着结实平坦的身躯,忍不住掉下了喜悦的泪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那么久都不给我发邮件,我发邮件给你你也不回我。” 向宇航轻声浅笑,沉稳有力的笑声自胸腔中传出,将手搭上向晴阳后背,“我这不是出现了么?” “你出现得那么迟,你自己说说,你都走了多久了!我都毕业了!嫁人了,连儿子都生了!竟然玩失踪,到底还是不是好朋友了!我都以为你出事了!要不是你跟以前长得一样,我快认不出你来了!”可不是,刚开始还会回邮件,可到最后竟然任何音讯都没了,有一段时间,向晴阳都怕死了,她没好气的用手去捶他,力度不大,只是这模样倒是像极了跟哥哥闹脾气的妹妹。 向宇航任她打了个够,才接着说道,“我认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有段时间实在是很忙,现在我不忙了,以后有的时间。你说说,想去哪儿玩,我都带你去。” “我才不跟你去玩!”她看似怒极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口气也不怎么好,“谁叫你那么久都不回我,现在知道回来了,可是晚了!发财了就把我忘了是吧?” “好了好了,”认识那么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向宇航还不了解么?他从来就没见向晴阳真正的生过气,“别置气,刚刚我看见那个小家伙了,长得可真好看,有点像我。” “你想得美,绿眼怪,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东方人,黑眼睛。”说起恒悦来,向晴阳总算是冷静了些,眼底闪着格外满足的光,面色也渐渐柔和起来。 这么久了,脑子里的思想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向宇航成功转移了话题,才轻笑着问道,“这几年来过得怎么样?” “还好。”向晴阳应得有些敷衍。 “可我怎么感觉你不好。”向宇航说得无比认真。 “那是你感觉错了。” “哪里不好记得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 听着这话,向晴阳就快要把持不住,差点要飙泪的时候,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眼,发现是祁明熠,估计是来催的,便接通了,“喂。”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事儿吧?”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关心。 “没事,我马上就好了。” “那你快点。” “好。”向晴阳应声之后便把电话挂断。 抬头想说什么,就听见向宇航先出了声,“走吧,出去吃饭,等有空了再说。” 向晴阳留了他的电话号码,这才收拾下情绪,抬脚出去,向宇航跟在了身后。 祁明熠瞧见向晴阳走来,便空出一只手帮她拉开凳子,眼睛却死死盯着刚刚跟她一起肩并肩走来的男人。向晴阳一坐下便想从祁明熠怀里接过孩子,“我来抱吧。” “我来,你吃饭。”他这才收回视线,不肯把怀里的恒悦给她。 向晴阳才看见他面色绯红,想着是喝了不少酒,担心他会因为醉意而抱不好,便硬是从他怀里夺过了祁珞,“我单手也能吃,你也吃点吧。” 祁明熠根本就没用力,否则哪能那么容易就给她抱走,见她这么固执,他也只好随着她。夹了些肉和菜放向晴阳碗里,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个绿眼怪是谁?” “什么绿眼怪?”向晴阳装傻,已经忘了自己刚刚也叫向宇航绿眼怪。 “就是跟你一起出来的男人。” “这里的人不是你请的么?你怎么不知道?” 祁明熠仔细回想了下,实在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但他敢确定,他绝对没有请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带着种种疑惑,一直到了酒会结束,他便不再想,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连衣服都不脱便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祁明熠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今天光是喝酒,都快要喝得累死了,只要是有人来敬酒,他都会喝,为了自己的儿子连命都拼了。 向晴阳把已经睡着了的恒悦放进婴儿床里,瞧见祁明熠穿着外套就躺在床上,心想着他大概是真的觉得累,莫名其妙的竟然觉得心疼起来,便走过去想帮他脱掉。 很久没被人伺候过了,祁明熠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下意识伸手把向晴阳推开,谁知她又靠了过来,“你别动,我给你脱掉,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 那双手软软的,隔着衬衣还能感觉温度,暖暖的,跟他现在的心一样暖。祁明熠不禁满足一笑,深眸熠熠,冷不丁伸出手拉了向晴阳一把。向晴阳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尖叫了声,颠簸了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贴紧他的胸膛,心跳透过了胸腔传进自己耳间,沉稳到令人心安。 “你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向晴阳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撑着手就要起身。 只是祁明熠又将她按了回去,用低沉醇厚的声音问道,“听见我的心跳了么?” “嗯。”向晴阳轻轻应声。 “是因为有你,所以它才跳得这么稳,”祁明熠顿了几秒钟,才接着道,“所以老婆,你别离开我,不然它真的会停下来的。” “有了恒悦之后,我就没想过要离开,”向晴阳抬起头来,应得无比认真,“你能一辈子对我好么?我不喜欢当宠物狗,所以你能一辈子都尊重我么?能的话我可以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心跳在这一瞬间猛然加速了,祁明熠满脸激动,口中微动,想说些什么时候,就听见向晴阳又说道,“我会试着去爱你,和你组成一个幸福的家,让我们的孩子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 冷不丁又被拉到了温暖的怀抱里,向晴阳被撞得脸有些疼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祁明熠越发狂热的心跳,一下接一下,竟是那么强烈,那么激动。 她不过是说了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已,祁明熠竟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颠覆过来了,深深嗅了下她的发香缓解了下自己因为激动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只感觉到特别满足,只要肯爱他,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许久都得不到回答,向晴阳再次抬起了脑袋去看他,他的眸很黑很亮,沉寂如深海,她静静地望着,感觉都快陷了进去。有两片柔软的唇吻上了自己,绵绵的,凉凉的,向晴阳以前从未觉得祁明熠双唇的味道那么令人心安,她不受控制的回吻,两手主动攀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贴着他的,紧紧的,密不可分。 第117章 日记之谜 祁明熠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这些举动让他更加激动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胸。向晴阳愣了下,随后便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地应道,“现在……还不行。” 说罢便将人推开,祁明熠一脸错愕,想将人拉回去继续,向晴阳却不肯,他无奈应道,“我知道现在不行,可你不能再给我亲几下么?那么久我都忍了,晴阳,来吧,再给我亲几下。” 再亲下去就真的要擦枪走火了,向晴阳没好气瞪他一眼,然后起身去更衣室里拿来了睡衣,重新爬上床,伸手去解祁明熠的衣服,“把衣服换了,睡觉。” 拆了领带,扣子也跟着一个个解开,结实的胸肌渐渐露了出来,再往下便是性感的腹肌,向晴阳一点都没被影响到,扣子一个接着一个解,速度很快。 “你帮我擦身体吧。”他突然提议道。 “出去吃饭的时候不是刚洗过澡么?天气冷,换了睡衣直接睡可以了。” “喝了酒,觉得有些不舒服。” 整件上衣都被脱掉,向晴阳伸手去拉他,“那你起来去洗个澡。” “我不想洗。” “那就直接睡。” “晴阳,你打点水帮我擦身体吧。” “你要不要这样?” “哪样?”祁明熠挑了挑眉,又重新躺了回去,既无赖又无耻,“我伺候了你十个月,晚上上厕所什么的都是我抱着你去的,你现在帮我擦□体又不会死。” 向晴阳不是白眼狼,祁明熠对她怎么样她都看在眼里,想着帮他擦身体这种事又不是不能做,也不过分,她便把睡衣放在一边,下床去了。 一语不发地走了,祁明熠还以为她生气了,思考了一会儿,刚想跟进去哄,便看见她端了一盆热水出来,他不禁轻轻一笑,重新躺了回去。 向晴阳将毛巾放进水里浸湿,然后又拧干,爬上床勤勤恳恳规规矩矩地帮祁明熠擦身体。祁明熠本来还打着歪主意,可肌肤一碰到湿热的触感和感觉适中的力道时,所有的念想便都抛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安安静静的闭上眼享受着。 向晴阳跟他可不一样,本来想着挺简单,可脱光了他的衣服满眼都是*时,她才知道有多难。脸伴随着手上的动作渐渐红了,红着红着又红到了脖子根,向晴阳只觉得越来越热,便脱了外套,然后再接着来。 待全部擦完的时候,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向晴阳重重舒了口气,将毛巾丢进盆子里,拿过一旁的睡衣,一一帮祁明熠套上。祁明熠自始自终都闭着眼,随意又惬意。 向晴阳一倒完水出来,祁明熠就躺在床上对她招手,“快过来睡。” “等会儿,我去煮些东西吃。”刚刚在酒会上都没吃饱,折腾到现在肚子有些饿,向晴阳应完,便拉开门往楼下走。 祁明熠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想接着睡,抱着被子刚要闭上眼,不经意间瞥到了向晴阳的床头柜。 在那里边有她的日记本,他一直想看却又不敢去看的日记本。 沉思了好几秒钟,他还是坐起身伸出手,探向了那个床头柜。 向晴阳的日记本这一回并没有上锁,祁明熠不禁觉得有些意外,神色怔愣中,他的手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只有短短几行字,祁明熠粗略看了几眼,怕时间会来不及,他急忙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向晴阳怀孕之后就没再写过日记了,日期刚好是她离家出走的那天,迫不及待的目光立马投在了娟秀的字迹上,祁明熠很想知道她那些天的情况。 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畜生。 我和你是两块磁铁石,我永远都是负极,而你却也选择了负极,与我互相排斥。 在十五岁的那个仲夏夜,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对我伸出了温暖的手,贺祺,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对你这般着迷? 在对的时间与对的地点里,我遇见了错的你。 我从娇嫩的花朵,变成了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从盛开到荒芜,再到重生、萌发,这个过程的开发者是祁明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两个不适合的人,非要绑在一起。 接下来是洋洋洒洒的一满页字,详细的陈述了向晴阳那几天的生活,包括大雪纷飞的那天。 祁明熠捧着日记本,垂着脑袋在昏黄的台灯下,一字一字的看着,越往后面看,内心里就更加百感交集,眼神从炽热变到颤颤巍巍的,接着又是黯然,然后渐渐染上了欣慰,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如潮水般从脚底涌上心头,让他控制不住自肺腑中发出了笑声。 整页看完之后,他又翻到了最前面,内容是向晴阳的童年生活。 字迹很整齐,下笔的力度却很大,有些地方给笔尖戳破了一个小洞,也有的地方有泪水曾经在那里停留过的痕迹。 祁明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向晴阳当时是什么心情。他不禁皱眉,眼底的光跟着也文字的变化而变得越发愤怒,胸腔内也倏地燃起了一股火,在这股火烧得更加旺盛之前,时光飞速流转,来到了他们相遇的那年,相处得最不融洽的日子。 一纸婚书将我的羽翼折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欲将我囚禁一辈子。 住着城堡,华服首饰,佣人成群,丈夫第一。 人前人后,又哪里会相同? 没日没夜的掠夺,不眠不休的践踏,对于侵犯,我从强烈的抵抗外敌入侵,到麻木的沦陷成为俘虏,心如死灰。 他似乎再也不甘一个人孤独地唱着独角戏,于是开始变着花样折磨,伤害从我残破的身体转移到了脆弱的心。 只可惜他依旧唱着独角戏,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慌张了,犹如失去了方向的灵魂一般,只能选择漫无目的地乱撞,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始终撞不进我的心里。 畜生总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开始强迫我为他生孩子。 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祁明熠猛地转身,待看清向晴阳一脸意味不明的站在他身后时,着着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手里摊开的日记本便落在了地上,连他想要制造他没看过的证据都没机会。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把日记本拿起,合上塞进柜子里头,随后便装作一脸自然的走过去,“老婆,吃完了吗?吃完就睡觉吧,快点,趁恒悦也在睡。”声音很正常,眼底的光却带着几不可查的躲闪。 向晴阳什么话也没说,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便径直走进屋里。祁明熠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她,见她没什么大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都快被吓死了。 关了灯一起躺上床,自从怀孕之后到现在,向晴阳就不再背对着他睡觉,今晚也不例外。祁明熠轻轻贴了上去,将人拥进怀里,用灼热的气息炙烤着她的耳朵,“等过些日子,我们办婚礼好不好?我会让你穿上最美丽的婚纱,你喜欢紫色的,那我就给你准备紫色的。” “……”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祁明熠将身子移开了些,看了向晴阳一眼,才发现她紧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禁有些疑惑,怎么那么快? 他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道了声晚安,重新拥紧她,才闭上眼睛跟着入眠。 夜越来越黑,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向晴阳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音后,便轻轻睁开了眼睛,两眼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毫无睡意。 明明答应过要尊重我的,可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日记,用眼睛揭开我的伤疤? 祁明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第一时间便是要找自己的老婆,谁知怀里却空空的,向晴阳不见了!察觉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之后,他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待看清阳台上的倩影时,才重重松了口气。 伸手拂去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总是神经兮兮的以为她跑了。 下床穿上拖鞋,祁明熠大步走到阳台上去,还未靠近,便听见她嘴里正哼着歌儿给恒悦听,抱着他的手臂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动作轻柔而适中。 “老婆。”他出声喊她。 “怎么了?”向晴阳连头都不回,应声之后,便又开始哼歌。 “进来吧,外边有点冷。” “外边空气好。”她还是没去看他一眼,就抱着恒悦那么晃啊晃唱啊唱。 “你不是怕高吗?” “是啊,”向晴阳突然笑了两声,笑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空洞,“以前我好怕,现在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这意味不明的笑声让祁明熠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他急忙走出去,两手扶着她的手臂,在不会伤害到她的前提下,硬是将人给带回了屋里,重重关上落地窗,将严寒隔绝在外。 “快去洗漱吧,然后下来吃早餐,我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今天你还要去上班。”向晴阳的语气很正常,边说边抱着恒悦往外走。 她没什么不正常的,至少他什么都察觉不到,祁明熠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晃了晃脑子赶跑脑子里不好的念头,便去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恒悦一睡着了便比什么都要静,一旦醒着就比什么都要有活力,明明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却让人觉得他其实在说话,所以向晴阳逗弄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在自言自语。 祁明熠的思绪跟着向晴阳说的话在转动,他抬眼望了她怀里的恒悦一眼,只觉得越来越满足。他填饱肚子之后,向晴阳便把恒悦放进他怀里,轻笑着对他说道,“你抱抱他吧,我要吃饭。” “好。”抱自己的亲生儿子,祁明熠自然愿意的。 祁珞吃完了便跑到祁明熠身边一起看恒悦,向晴阳静静地用餐。 下午四点钟,向晴阳唤来了祁珞,笑着递给她一杯牛奶,“喝多点牛奶,个子才能长快些,这样才能帮妈妈带弟弟。” “我马上就喝。”祁珞高兴极了,笑着将整杯牛奶喝完。 喝完之后没多久,困意渐渐袭来,祁珞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妈妈我好困。” “那就睡觉吧,”她笑得格外温柔,指着身后的床,“去妈妈的床睡,妈妈的床很温暖。” “谢谢妈妈。”祁珞美美的应了声,满心欢喜的爬上带着妈妈温暖味道的床,脑袋刚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的睡过去。 赵玉正在楼下摆弄着花草,瞧见向晴阳抱着恒悦出来,还以为她有什么事,立马上前问道,“少奶奶,您下来做什么?” “我带恒悦出去走走。”她应得很自然。 “要去外面吗?” “嗯。” 望着向晴阳怀里正在睡觉的恒悦,赵玉忍不住阻拦道,“还是别去了,外边那么冷,小少爷睡着了。” “没事,我给他穿了很多衣服,自己也穿了很多,就是想出去走走。” 听她这么说,赵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那您就去吧,记得别走太远,我们好找您。” “好。”她轻轻一笑,之后便抱着恒悦往门外走。 赵玉差点被她的笑容冲昏了头脑,向晴阳基本没对她笑过,而这次竟然笑得这么温柔,她忍不住哆嗦了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终究是老了脑袋不太好使,赵玉嘴里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便又回去摆弄花草。 向晴阳抱着恒悦一路往山下走,感觉很轻松,却又觉得哪里空荡荡的,空到她忍不住动摇了接下来的心思,但在看到恒悦安静的睡颜后,又重新开始坚定。 有一道引擎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辆黑色路虎渐渐出现在视线中,向晴阳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宇航也加快了车速,一直到向晴阳离向晴阳不远处他才踩了刹车,将门推开,“上来。” 向晴阳连忙坐了副驾驶,向宇航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动作十分自然,完了还交代了句,“把我干儿子抱好了,我们得争取时间,所以我会快些。” “嗯!”向晴阳重重的点头,手臂也跟着环紧怀里小小的身体。 车子调头之后,便快速的从山道上消失了。 祁明熠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今天看了一天了,却总是看不下去,思想有些混乱,他已经不止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想要重新再来,却还是依旧看不下去。 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他伸手揉了揉,并没有在意,只是刚想继续看文件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便涌上了心头。第一个反应便是老婆孩子可能出事了,急忙拨了个电话回去,接电话的是赵玉,“少爷,怎么啦?” “晴阳呢?”他的语气很急。 “您说少奶奶啊,她抱着小少爷去散步了。” “去哪里了?” “就在门口啊。” “你去我卧室里的柜子里边看下,看她的证件还在不在。” “少爷……”赵玉有些反应不过来,要看证件做什么。 “快去!!”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震吼。 赵玉吓得重重颤了下,连忙应声,“是是是,我现在就去。” 语毕,她便先把听筒放下,急匆匆往楼下跑,用力推开主卧室的门,瞧见祁珞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也没来得及去管,心里只想着找找看有没有证件。 打开祁明熠指定的柜子,才发现里边只有祁明熠和祁珞的,向晴阳和恒悦都不见了!赵玉就是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霎时间脸色都变白了! 噔噔噔踩着楼梯回到楼下,赵玉拿起听筒对着那边焦急的吼,“少爷,不见了!什么都没了……” 话音还未落,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祁明熠重重挂了电话,迅速出了云舟大厦,驾车火急火燎的往清峰银纱赶。 他不相信赵玉说的话,便冲回了自己卧室里,亲自打开了柜子,亲自检查,然后又亲自承受痛苦。 赵玉跟了进来,祁明熠转头对她吼道,“谁让你们让她出去的!为什么不跟着她!!” “少爷……”赵玉哭着一张老脸,什么都说不出来,祁明熠之前就未吩咐过说不能让向晴阳出去,他们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赵玉清清楚楚地记得,向晴阳那笑容有多温柔,可就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在告别。 祁明熠拿出了她的日记本,上面最新的一页只有两个字:再见。 他早该察觉到的,昨晚她发现他偷看了她的日记之后,就正常得有些不正常,他应该注意的,至少不应该让人放她抱着他的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心脏又开始抽痛,没有她在的地方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变得稀薄了,呼吸渐渐困难起来,祁明熠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神晃晃悠悠的过程中,他这才见到了正在睡觉的祁珞。 她枕在向晴阳的枕头上,闭着眼睛睡得格外香,睡觉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连嘴角都微微上翘。可在这美好的背后,竟然发生了一个那么可怕的事实! 祁明熠伸手把她晃醒,祁珞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无比困,却还是在浑浑噩噩的思绪中听清了自己爸爸的声音,“祁珞,你妈呢!” 对了,妈妈呢? 妈妈给她喝了一杯牛奶,然后她就犯困了,妈妈笑着叫她去睡觉,笑得好看极了,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妈在陪弟弟。” “你妈跑了!” 这句话成功唤醒了祁珞的神智,只看见她愣了几秒,随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祁明熠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喊,“爸爸你骗我,妈妈不会跑的!妈妈她说过她会爱我一辈子!” “她真的跑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对祁珞说还是在自言自语,祁明熠苦笑了声,随后便向晴阳祁珞抱在怀里,大步下楼。 走到车库里开了辆车出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谷旭吩咐人去市里的机场守着之后,祁明熠便自己发动引擎,将人开了出去。 祁珞一直坐在副驾驶上哭,祁明熠没时间哄她,猛踩油门,只想快点到达机场,她拿走了证件,那必然会从那里走。 只是还未到达机场时,屏幕突然亮了,空出一只手掏出来一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此时此刻的祁明熠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消息,连忙接通,“少爷。”是杨文颖的声音。 “说。”他干脆而利落。 “我知道少奶奶在那里!”她的声音很兴奋。 闻言,祁明熠两只眼睛都亮了,“说。”表情很激动,声音却依旧镇定。 “现在车子往市郊区的方向开去了,我打的出租车,不太好跟上。” “你别跟得太紧,我马上就过去。”语毕,他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迅速调转车头,那神情如瞄准了猎物的豹子一般,蓄势待发。 杨文颖挂了电话,立马吩咐司机跟慢些,她早就察觉到了那女人不正常,这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果然要带着儿子跑。 嘴角弯出嘲讽的弧度,一抹狠戾跃然眼底,笑话,她怎么可能让她现在跑了? 天色渐渐黑了,郊区的风有些大,向晴阳明明坐在车里,却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衣服,将恒悦抱得更紧。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倒退得越快,就证明她离离开这里的时间越来越短。 眼前有一座山,苗瑷珠和莫少卿就住在半山腰的房子里,她不禁将视线探出窗外去看,本想看看有没有母亲的身影,谁知却真的见到了苗瑷珠的身影。 她坐在单车后面,单手环住莫少卿的腰身,笑得幸福极了。向晴阳从未见过她那么笑,这是第一次。两人对上眼的瞬间,苗瑷珠的笑容就僵住了,恢复到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对她视而不见。 车子开得很快,苗瑷珠和莫少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向晴阳收回视线,不禁自嘲一笑,这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驾驶座的向宇航冷不丁来一句,“她是你妈啊?” “嗯。”她轻轻应声。 “长得那么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要不是知道你没有亲姐,我真会以为她是你姐,看着真年轻。”他像是在聊家常一样。 “……”向晴阳没有接话。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回家。” 向晴阳刚要回答什么,怀中的恒悦突然就哇地哭出来了声,向宇航啧啧两声,“我干儿子的哭声可真好听,比你早上打电话给我时的声音好听多了。” “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向晴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只得连忙哄怀里的孩子。 恒悦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就算是哭,向晴阳哄两下就会停,可这会儿怎么都不肯止住哭泣,急得她不知所措,只跟着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向宇航又提了速,迅速把车开到目的地,那儿是一个广场,四周空空荡荡的,上面听着一架私人飞机,是向晴阳要离开这里的交通工具。停好车时恒悦还在哭,向晴阳也跟着掉泪,他似乎看不下去了,“他是想爸爸了。”完了,他还意味不明的笑两声。 向晴阳明显僵了下,随后便拉开安全带迅速下车。向宇航也跟着下去,大步走在前头,把车钥匙递给前方的其中一个黑衣人,随后又不知道在吩咐些什么。 他穿着黑色的及膝大衣,结构有些简单,套在他身上却很修身,从向晴阳的角度望过去,刚好望见他挺拔的背影,只觉得无论是从海拔高度还是个人形象来看,都格外的适合。 虽然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国外干了些什么,可单从他办事的速度来看,就知道不简单。她早上才打电话给他,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安排好了交通工具,且计划好了路线。 思绪恍惚间,交代完了的向宇航便转过头来,朝她招招手,“快来,可以走了。” “好。”向晴阳连忙应声,抱着恒悦大步过去。 只是刚走两步,就有两道明亮的车灯迎面打来,灯光划破了黑暗的夜,刺痛了向晴阳的眼,似乎是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人,向晴阳浑身一僵,脸色在一瞬间变白了。 向宇航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边说边跑,“你吓傻了?还不走?人追上来了,再晚走不了了。” “好好好。”向晴阳心慌意乱的点头,拔脚快速跟上向宇航的步伐。 “妈妈!!” 这是祁珞喊她的声音,和着寒风一起钻进向晴阳耳中,大概是听起来有些心酸,她竟忍不住颤了下。隐隐的,她似乎还听到了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从一个人的变成两个人的,又从两个人的变成一个人的,从细碎的步伐变成了健步如飞,沉稳得像只猎豹,捕不捕得到猎物不过是早晚的事。 乱得六神无主,向晴阳竟然出现了幻听,那根本就是车子的声音,而不是祁明熠抱着祁珞在跑。奔跑的速度再快,也比不过车速,只见两道车灯越来越近,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变短之后,便稳稳的停在眼前,去路被中断。 祁珞率先打开车门冲了下来,冲到向晴阳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的大腿,紧紧的不肯放开,就怕一放她就又要走了。 “骗子,大骗子,”祁珞边打她的大腿边哭,泪水一串一串的,眼睛红红的,她有多难受,无人能懂,“你就是个骗子,说好了以后都不会不要我,你却要带着弟弟偷偷跑掉,你要走也不带我一起走。妈妈你就是个骗子,呜呜呜呜……为什么要骗我?你要是不做我妈,我就永远都没有妈了,我比小蝌蚪还要可怜,为什么你就是要离开?大骗子!!” 车门打开之后又关上,祁明熠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了过去,他背对着车灯,向晴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息,带着压抑的愤怒与委屈。 “把我儿子还给我。”他立定在她身前,朝她伸出手,目光紧紧锁着因为感觉到安全而不再哭泣的恒悦。 “……”向晴阳不做应答,紧紧抿着唇,将怀里的恒悦抱得紧紧的。 祁明熠上前一步,向晴阳下意识后退两步,瞧见他又上前,她又要后退,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身体就被一只大手抓住,迫使她站在原地。原以为他会强行把她绑走,谁知他只是那么抓着,传来控诉的声音,“谁让你走的?谁允许你走的?你的心怎么那么狠,自己要走就算了,还要带着我的儿子一起走,抛弃了我,抛弃了祁珞,我是不是不追过来,你就打算永远都不见我们了?” 祁珞抱着向晴阳的大腿失声痛哭,祁明熠虽没有哭,眼眶却红了,说出来的话语虽是在责怪,却又带了无限的委屈,在这里面,还有难以割舍的爱意,哪怕被伤到体无完肤,他们也放不下这个狠心的女人。 祁明熠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就应该听祁珞的,拿个笼子把向晴阳关起来,关到她不敢再跑为止。 向晴阳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锁,手紧紧的抱着怀里才一个月的恒悦,定定立在原地,无法抽出自己的腿来。 “放开。”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语调却不容拒绝,那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她已经不怕了,谁都不怕了,曾经她最在意的是贺祺,如今最在意的是恒悦,祁明熠不会伤害恒悦的,所以她不用再怕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的很好。 只是她忘了,祁明熠是只畜生,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着向晴阳这么坚决,他也重拾起了骄傲,猛地收回抓着她的手,然后迅速的从向晴阳怀里抢过恒悦,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你抢我儿子做什么?快还给我!!”向晴阳惊得大叫,神色紧张,刚刚还可怜兮兮的男人,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就变得那么恶劣。 向宇航一个眼色,后面的人就要动手,向晴阳生怕祁明熠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急忙让他让人住手,战战兢兢上前,好声好气劝道,“把我儿子还给我。” “我不还,”他坚决的说道,浓眉紧拧,这是唯一的筹码,他怎么说都不会放开,“你别不要脸,这是我儿子,你要走自己走,别带着我的儿子走。” 说罢,果真看到向晴阳变了脸色,在她开口之前,祁明熠又喊还在抹眼泪的祁珞,“祁珞,过来,我们跟恒悦一起回家,让这个死女人自己走。” “妈妈……”祁珞不知道祁明熠的满腹心思,哪里肯。 祁明熠只得空出一只手上前去,拽住了祁珞的胳膊,又转头对向晴阳说道,“儿子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要走你自己走,”说道这里,他又改口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要是真的走了,等恒悦长大,我就告诉他,是你不要他的,让他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没良心的女人,赶快走吧,我要带我的孩子回家去,你放心,我会好好养,就是养残废了,也是我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向晴阳心里重重一颤,眼底滑过慌乱,深深觉得祁明熠又疯了。她急忙上前,伸手要去抢,只是还未碰到,祁明熠的威胁又传了过来,“你要是敢来抢,我就带着我的儿子女儿一起去死,有种就过来。” 这句话很有用,成功的让向晴阳悻悻收回手,祁明熠冷哼一声,“你要是敢走,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死,你就尽管走吧,反正你没良心。” 祁明熠看似冷静,实际上却害怕到开始语无伦次,一下子叫向晴阳赶紧走,一下子又威胁她不准走,他从来都没这么矛盾过。 “祁珞,恒悦,我们走,跟爸爸一起去死。”他说着,就一手抱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大步往回走。 那脚步,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向晴阳要是真的走了,祁明熠会难过死的。 “呜呜……” “呜呜呜……” 两个孩子都一起哭起来了,真像是被人丢弃了,祁明熠心底一酸,又撂下了几句话,“你们放心,爸爸养你们,给你们找一个后妈。虽说现在的后妈就跟后面那个女人一样,总喜欢虐待孩子,但是还能怎样,没有亲妈的孩子最可怜。” 他边说边拉着祁珞往前走,步伐极其缓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向晴阳忍不住了,她哪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被人虐待,大步冲上去,拦住了祁明熠喊道,“祁明熠,别闹了,把恒悦还给我。” “这是我的儿子。”他冷冷的说完,便抱着恒悦牵着祁珞绕过她,这一回的脚步变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甩掉向晴阳。 第118章 合二为一 “他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他是我的!!”向晴阳再次面色焦急的追上去。 后面的向宇航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就要去抢,祁明熠抱着恒悦后退一步,冷声警告道,“我总算想起你这个绿眼怪是谁了,你最好给我闪开,我们家的事不关你的事,向晴阳,你最好让他走开,别一不小心就弄伤了我的儿子。” “宇航,你先让开。”向晴阳上前拉着向宇航退后几步,示意他不要惹毛了祁明熠。 “你……” “让他过去。”见向宇航不是很愿意,向晴阳急忙打断他,就怕惹祸了祁明熠。 “哼。”祁明熠重重的冷哼一声,拉着还在抽噎的祁珞,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上了车。 关上车门之前,他还大声朝向晴阳甩了句,“恒悦肚子饿,我就让他喝别的女人的奶!有种你就给我走的远远的,滚吧,看他以后还认不认你!” 语毕,车门轰然闭合,绝尘而去。 “你打算怎么办?”向宇航两手环胸,盯着她看。 “……”向晴阳缄默不语,面上满是无奈,她哪里知道祁明熠会追过来,还抢了她的恒悦,没有恒悦,她走得再远又有什么意义。 “要不要跟我走?” “恒悦在他手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又问了句。 沉默了半晌,她才无可奈何的应道,“我只能回去看看。” “这次没走成,你可能以后都走不成了。” “……”她又沉默了。 向宇航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很闷,可是又能怎么样,他只能拉着她上车,一路送她到清峰银纱的大门口。 向晴阳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两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动,心里却无比焦急,恒悦喂奶的时间到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伟大的母爱,跟向宇航道别之后,便抬脚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恒悦在哭,进门了就看到祁珞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赵玉在一旁捣鼓着奶粉,祁明熠抱着恒悦来回踱步哄着,程锦慧则坐在沙发上看宫斗剧,音量调得很响,聚精会神的盯着大屏幕,对别的充耳不闻。 祁珞这次见到她,再也没有冲过去抱她的大腿了,而是赌气似的拿抱枕挡住了自己的脸,不去看她。 祁明熠望了她一眼,便又开始哄着恒悦,那表情看似无所谓,心里却轻松了许多,向晴阳的心有多狠,他真的猜不到,很怕她不会回来。 向晴阳叹了口气,走到祁明熠跟前,伸出手,“我来吧,他饿了。” “你还知道回来?”他面带讽刺,对于她今天的做法,他真的很生气,肺都快气炸了。 如果晚了一步,那她是不是就真的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祁明熠不敢想。 “把孩子给我。” “为什么要走?”他蹙着眉头质问道。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恒悦饿了。” “行,那我就等你喂饱他,你的解释要是不能让满意,我就……”说道这里,他才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任何威胁她的话,只是咽了咽口水,便把嘴闭紧。 “给我。”向晴阳从祁明熠怀里接过恒悦,便抱着他往二楼主卧走。 祁明熠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去勾搭祁珞,将人抱起,一起回房。 “少爷,这奶粉……”赵玉举着冲好的奶粉喊住了他。 “给你喝吧。”他连头都没回,只知道一直往主卧走,生怕去晚了一步,向晴阳又要消失了。 夜空只有一轮寂寥的弯月时,恒悦和祁珞已经睡了。 祁明熠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向晴阳趴在婴儿床前,仔细端详着恒悦的睡姿。有些东西是遗传的,即使她不想承认,也否认不了这孩子的睡姿跟祁明熠一样差,虽不会翻身,但是会挥小手,蹬小腿,可想而知,长大了肯定跟祁明熠一样。 “你为他考虑过吗?你今天要是真带他走了,以后他问起他的爸爸来,你要怎么回答?”祁明熠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向晴阳不做应答,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小小的,滑滑的,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多好的孩子啊,祁明熠问得对,她怎么舍得他这么小就没有了亲生爸爸,难道她比苗瑷珠还要自私吗?为了自己的幸福,情愿牺牲孩子的所有。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为什么不提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走?” “……” “我都保证我一辈子对你好了,你还想怎么样?又或者说,你觉得我哪里对你不好,你全都可以提出来,我保证都做到,除了放弃你。” “……” 大概是因为抽了烟的关系,祁明熠的声音有些沙哑,回荡在空旷的大房间里,显得有些落寞。他的语气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乞求,祁明熠一直在隐忍着,忍着自己千万不要发脾气。 闻到呛人的烟味,向晴阳忍不住咳了几声,随后便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手里的烟夺走,扔进垃圾桶里,“别抽了。” 说罢,她又要回到恒悦身边,只是,怎料有一股力气抱住了自己,祁明熠的两只手紧紧缠在她腰间,坚硬的下巴也磕在她肩膀上。 “我给你下跪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走?”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喉咙哽咽得发疼,眼眸也开始泛酸,祁明熠直觉得自己没有出息。 “要是你能原谅我,和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好好过,要我跪多少次都可以,晴阳,别闹了,为什么你就不肯原谅我?”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你偷看我的日记,我不是死就是消失。”她的声音轻轻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走吗?我承认是我不对,你别走,你就是想走,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走的。我是看到你的日记了,我知道你所有的伤疤,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应该做的,是把这些伤疤都交给我,让我补偿你,哪怕那些疤痕再丑陋,我也不会嫌弃你,这样做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就算真的走了,你那些伤疤也还在。我也知道其实你没有和贺祺上床,是我自己误会了。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如果你这是为了折磨我,那么你成功了,看到你在他床上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难受得快要死了……后来你又有了恒悦,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说服自己让你生下他吗?你真的好狠,如果那时候我要是不改变主意,我们就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你折磨我就好,为什么还要拿恒悦来赌?你知不知道那十个月我有多煎熬?”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十个月有多煎熬,他盼望着孩子出生,却又害怕他出生,害怕恒悦长了一张贺祺的脸,然后叫他爸爸。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他会吐血吐到死。 向晴阳僵在原地,不反抗也不迎合,垂头看着地面,聆听着祁明熠嘶哑的声音,心尖在悄悄颤抖。 她哪里知道后来会有恒悦,祁明熠不问,那么她也就不答,对于那天发生的事,祁明熠选择了遗忘,她却悄悄的记在了日记本里。 她喝得烂醉,却在最后一刻,猛然清醒了,伸手用力把贺祺推开,坚决不让他碰自己。 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全身都在颤抖。 贺祺给她吓到了,以为是自己伤害到了她,便一直跟她道歉。 向晴阳抖完了,察觉到自己安全了,便怔怔的坐在床上。没多久,楼下传来了引擎声,听起来很紧急,可她却莫名的感到心安。 贺祺把衣服穿上之后便出去了,他对赶过来的祁明熠做了什么或者是暗示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只看到祁明熠吐血了。她被那鲜艳的红色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便抱进熟悉的怀抱里,温暖无比,她却感觉到了隔着胸膛的心是冷的。 本来以为他会甩给自己一本离婚证,谁知他却依旧好好的伺候她,甚至知道她怀孕之后,在孩子有“可能”是贺祺的种的情况下把孩子留下来了,并且体贴地照顾了她十个月,任何怨言都没有。 一个男人,特别是像祁明熠那样心高气傲的男人,为了她连这些都可以忍受,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知他有没有发现,她不再背对着他睡觉,而是与他面对面,心贴心;她不再写那破日记,是因为找到了可以直接说心里话的人,再也不用把所有的坚强与脆弱发泄在不堪一击的文字上;她不再连名带姓的叫他,而是“明熠”;他吻她的时候她会回应,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亲吻他,轻轻的,柔柔的,与他唇齿相缠。 难道这一些他都没发现么? 之前她就怀疑过祁明熠情商有问题,现在看来,是真的有问题。以至于到现在还天天担心她会跑,内心里太过不安,所以偷看了她的日记,触犯了她的雷区。 那些光阴连她自己都无法坦然面对,又怎能披露在人前? “你只想着怎么藏起你所受过的委屈,可为什么不想着把你所受的委屈都交给我?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都告诉你,所以你把你的所有都让我来帮你承担好不好?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也只爱过你一个,夫妻之间就该坦诚,你知道我的所有,我拥有你的全部,这才是真正的合二为一,不是吗?” “……” 肩膀上的重量瞬间没了,抱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开始往下滑,一直延伸到了腰间,然后听见咚的一声响,声音很小,可传入向晴阳耳间,却是那么刺耳,紧跟着传出的话语带着点沙哑的苦涩,“别离开我。” 她缓缓蹲□来,与他面对面跪着,两手攀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温暖的颈窝,沉默许久,才哽咽着答道,“如果我们真注定了要一辈子绑在一起,那么就不要痛苦了,幸福好么?” 祁明熠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下巴微微抬起,擦过她的肩膀,唇伏在她耳际,轻轻地蠕动着,吮吸着,用炽热的吻炙烤她的耳朵。 向晴阳两手收得更紧,身子微微向前倾,与他平坦结实的身形紧紧贴着,耳边只听见有渐渐粗重的喘息声,痒痒的,掠过心头,美眸半眯,脸竟然不由自主的贴着他的,轻轻摩擦,有滚烫的液体自眼底滑落,眼前似是蒙上了一层雾,视线渐渐模糊,心却愈发清明起来。 感觉到她的回应祁明熠才敢更进一步,他将自己的唇轻轻印上她的,味道很甜,却又带了一点苦涩,那是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泪水,渐渐的,又变成了甜。时至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只要心贴着心,即使流着泪,泪水也是甜的。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唇齿相缠的声音,两人跪在地上紧紧抱在一起,姿势有些不对劲儿,却依旧能擦枪走火,只是这火刚要燃烧起来,就被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所浇灭。 两人浑身一僵,接着便分开来,向晴阳匆匆起身,第一个时间赶到婴儿床前。祁明熠两眼望着正在哇哇大哭的亲生儿子,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随后便起身跟着过去。 向晴阳将恒悦抱在怀里,只需看一眼,她就知道他又饿了。连忙就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掀开自己的衣服,开始喂奶。 睡在大床上的祁珞听到声响翻了个身,也跟着睁开了眼睛,想要起来看个究竟,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困意,抱着被子又沉沉睡过去。 旁边的位置一沉,祁明熠坐在了向晴阳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深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耐心的事情,那便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 两人很默契的什么话都不说,向晴阳静静的喂饱恒悦,之后便把他竖直抱起靠在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打了打嗝,通过这个方法排出吸奶时一起吸入胃里的空气预防他不会吐奶之后才把他放回婴儿床上。 这是赵玉教他的,坐月子的时候有段时间恒悦吐奶吐得厉害,急得向晴阳手足无措时,赵玉上来了,她虽没有生过孩子,但却能知道这些常识。向晴阳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怀孕过,后来那男人抛弃了她,不但卷走她攒了大半辈子的钱财,走的时候还把她的肚子踹没了,从此她再也不能生育。 每个女人都有机会做母亲,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母亲。 回到沙发上坐下,向晴阳轻轻把头靠在祁明熠宽阔的肩膀上,轻轻舒了口气,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感觉到一阵凉意,他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在她掌心里。 向晴阳摊开手心来,才发现是两块磁铁石,有那么一秒钟她愣住了,随后便听见了祁明熠沙哑的声音,“晴阳,只要你是负极,那么我永远都是正极。” 他望着她说,眼眸中含着无限的期待,两只眼睛像一滩深水,似乎欲将向晴阳拉进去,与他一起沉沦,再也出不来。 向晴阳抬头望他,抿紧了唇缄默不语,眼眸里却有一种特别温柔的东西。忽而起身坐到他身上去,她喜欢两手攀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处或是挂在他身上,这样感觉很有安全感,满意的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边,清丽美好。 祁明熠见不到她的笑容,却能感觉到她悸动的心跳,再也忍不住这份激动的心情,伸出两手紧紧抱住她,黯然许久的眸子此刻堪比窗外的星光还要灿烂,“你答应和我相爱了吗?” “笨蛋,笨蛋,大笨蛋。”她笑出声音骂,男人的智商再高有什么用,情商一低也注定要吃亏,从怀孕到现在,她的心意摆得越来越明,他却依旧战战兢兢,不是笨蛋是什么。 向晴阳一直笑,祁明熠一头雾水,想着她应该很开心,便没有开口打断。终于笑够了的她趴在他耳边说道,“我想睡觉了,想趴在你身上睡。” 他激动得一把把她抱得更紧,紧到清清楚楚地闻到她身上那股奶香味,突然好羡慕自己的儿子,“那你就趴在我身上睡。” “但是明天我想看日出。” “你安心睡吧,我守着你,明天我会叫醒你。” “可是我又想你和我一起睡。” “你怎么那么矛盾?”祁明熠不禁笑出声来,声线带着男性独特的磁性,胸腹阵阵震动,这真真切切的震感令向晴阳觉得格外踏实。 女人有时候特别不讲道理,“反正我就是想。” “要不这样,我跟你一起睡,等太阳快出来了我就醒,再喊你一起看。” “你能准时点吗?” “你不相信我?” “信。”无条件相信。 空出一只手来顺了顺她的乌发,祁明熠面带柔情,轻声说道,“那就睡吧,我们就这样抱着睡。” 向晴阳点点头,拥着他渐渐入眠。 如玉的月光把沙发上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渐渐拉长,然后缩短,最后又慢慢淡去。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地平线那处开始泛着活力四射的艳红色。祁明熠只睡了一会儿就转醒,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想守着在一天中最美的时刻叫醒向晴阳,见时间差不多,他便出声叫她,只是有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了。 不禁懊恼是谁这么不挑时间,非得这个时候打向晴阳的手机,祁明熠拿过一看,发现是艾妮,皱了皱眉,便接通了。 依稀还记得,他第一次接到艾妮的电话时是破口大骂,只是这一次听到的却是哭泣,他不禁皱了皱眉,“你找谁?” 那边明显愣了下,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带着哭腔的声音的便又传了过来,“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我打这电话还能找谁?叫晴阳听电话。” 安静的睡姿正倒映在眼前的落地窗上,祁明熠轻声应着,“她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来跟我说。” “跟你说个屁!”那边似乎变得激动了,艾妮的音调扬高了不少,“我要打胎你管吗!!你管你就来,快来!我现在在医院里,我当时带她来的那家!” 没有预料到艾妮会说出这样的话,祁明熠明显怔了下,神色愕然。大约过了几秒钟,他才应道,“你先别慌,我打个电话给小湿子,让他过去。” “别打!!!”那边传来一声震吼。 祁明熠只觉得艾妮都快从手机里冲出来了,他连忙将手机拿远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边的大嗓门又传了过来,“你打给他我会死的!所以你千万别打,呜呜呜,我快难受死了。”接着传来一阵肝肠寸断的哭声。 这么大声,祁明熠就是再不想让她吵到向晴阳可还是吵到了,向晴阳的睡眠比较浅,被这么一吵便睁开了眼睛,想着要看日出来着,谁知看到了屏幕上面的通话。 “是你的朋友。”祁明熠将手机拿给她。 向晴阳伸手接过,刚喊了艾妮一声,那边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一时间哭得更厉害了。向晴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连忙安慰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边还是一直哭,祁明熠凑近她耳边说了句,“她说要打胎,现在在医院门口。” 闻言向晴阳脸色刷的白了,紧张兮兮的朝那边道了句,“艾妮,你先别冲动,我现在就过去。” 语毕她便挂了电话,紧跟着要起身,谁知祁明熠又把她拉回腿上,向晴阳伸手去推他,“你别闹,你没听见艾妮说要打胎么?我去看看她。” “不许走。”他看似有些霸道。 “我不会走的。” “那你留在这里。” “你这人……”向晴阳有些哭笑不得,想要骂他却突然想到可能是自己昨天过分了些,便柔声安慰道,“我不会走的,一辈子都不走,明熠,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懂吗?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这些话让祁明熠乐坏了,满足的笑出声,朝阳在这时候缓缓升起,照得他的眉目愈发清明起来,“那说你爱我。” “回来我再跟你说。”向晴阳说着又要起身。 祁明熠哪里肯,“你不说我就不放你走。” “你无赖,人命关天的事。” “别的我不管,我们相爱便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事。” 向晴阳拗不过他,却又觉得那三个字很奇妙,再这种情况下说不适合,最后只得凑上嘴去重重的吻住他,然后趁祁明熠忘情时不注意,从他身上下来,一溜烟冲进浴室里。 趴在他身上睡了一夜的后果便是全身酸痛,但心中却觉得无比满足,向晴阳快速洗漱完,将自己打理整齐便匆匆下楼。 一出门口就见祁明熠把车停在院子里等她,一看到向晴阳出来他便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我带你去。” “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不会开车,”向晴阳边说着边走向驾驶座,刚一关上车门,就见到祁明熠坐上了副驾驶,她一头雾水,“你干嘛?” “我跟你去。” “你别这样,快下去。”这种事男人哪里好跟去,为了不让艾妮尴尬,她边说着边伸手去推他,祁明熠却稳如泰山,不下去就是不下去。 “你不下车我就跑步去。”向晴阳没办法,只好出绝招。 刚走了两步,祁明熠果然就妥协了,“回来回来,我不跟去就是了,晴阳,回来。” 向晴阳这才又折回去,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快速钻进车里,祁明熠啰啰嗦嗦的,话还没交代完,车子已经出了大门口了。 起得早的赵玉跟上来紧张兮兮的问了句,“少爷,少奶奶去哪里了?” “去买早餐。”祁明熠随口应了句,便笑着往屋里走。 赵玉一脸错愕,昨天明明还要偷偷走人的,经过一个晚上,竟然改观了。她叹了口气,年轻人的感情她真的猜不透。 向晴阳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门口,停好车冲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见不到艾妮的身影。急匆匆的又到医院门口四处观望,可还是没有发现她的人。情急之下,她只好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通了,她听见了彩铃,只是除了彩铃,向晴阳好像还听见了手机铃声。 把手机从自己耳旁拿开,顺着手机铃声往过去,向晴阳才发现艾妮就坐在自己身后的台阶上! 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明明看到她到处找她,可她竟然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她身后,一丝声音也没发出。自己也真的是,刚刚冲进去又冲出来都没看见人。 向晴阳连忙挂了电话,在艾妮眼前蹲下,仔细一瞧,才发现她还在哭,眼睛红肿,神色悲戚。向晴阳从身上拿出纸巾来,递给她擦眼泪,谁知她竟不接,没办法,她只好帮她。边擦边心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我怀孕了。”艾妮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惆怅。 “怀孕了好事呀,趁着肚子还没大,把婚礼办了。” “你不懂。” “那你跟我说说。” “……”艾妮沉默了,垂头看着地面,泪水又一个劲儿地掉。 向晴阳看了也只能干着急,她将人扶起,带到了附近的早餐店。她很细心,知道孕妇嘴巴挑,特地去了厨房里叫老板娘煮了一碗鲜虾粥,然后端出来放到艾妮跟前,什么话也不说,努了努嘴示意她吃。 艾妮从天还没亮就坐在了医院门口,一直哭到现在,这会儿只觉得浑身发软,肚子实在是饿,再加上闻到了粥的香味,顿时就有胃口了,只好先动手吃。 向晴阳记得清清楚楚,前天艾妮还跟着施珄榭去喝了恒悦的满月酒,那时候看着人明明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纵然有疑问,她也不好在这时候问出口,等到艾妮吃完了,才接着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 闻言,艾妮便又开始落泪,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神情无助极了,可怜兮兮的,而她确实也是摊上了比天还大的事情。 那天看完向晴阳离开之后,便直接去找施珄榭,然后一起约施仲珄出来吃饭,想一次谈清楚。 谁知半天等不到施仲珄人,他根本懒得去见他们。 施珄榭气哼哼的走人,称不来就不来,懒得鸟他。艾妮心里过不去,潜意识里是自己对不起他,便在和施珄榭分别之后,去千诱里找施仲珄。 他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背影有些落寞。艾妮怯怯地走了上前,别的话想必施珄榭都对他说过了,她便只说了句对不起。 她也有这么一句话可以说。 施仲珄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杯酒,艾妮盯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不知所措。 突然他推了一杯放到她跟前,你敢喝么? 你能原谅我吗? 给我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声音也带着凌厉的气势。 在艾妮的印象里,他连愤怒,也带着一股邪气,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像是要吃人一样。她被吓得一颤,举起酒杯就把酒往嘴里倒。 那酒浓度高得吓人,像艾妮那样的人,只需一杯便醉倒了施仲珄怀里。 醒来时身上未着半件衣物,而且还躺在施仲珄床上,而施仲珄裹着睡袍惬意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发是湿的,看起来刚洗过澡。 艾妮跑了,准确的说是落荒而逃了,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白着一张脸出了千诱。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施珄榭的,她没回拨过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洗过澡躺上床,只觉得身体快酸痛死了。 施珄榭一下班就到她那里去,一过去就又亲又吻又摸,艾妮一脸尴尬地把人推开,声称自己不舒服想睡会儿。施珄榭难得良心发现,把精虫都压了下去,摸了摸她的脑门,只感觉到有些烫,便下床去外面买饭,顺便给艾妮带了感冒药回来。 有没有生病艾妮自己清楚,她趁施珄榭不注意,把感冒药扔了,然后便起身去吃饭。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如果真的说出去了,施珄榭绝对会去找施仲珄拼命的,她不想他们因为她而拼命。 可不说的后果真的很严重,昨晚吐了一整个晚上,艾妮彻夜未眠,凌晨时分,一脸苍白的躺回床上想休息时,脑子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冲到了楼下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孕试纸,等看到结果时,只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塌了。 第一个想法便是打掉,浑浑噩噩的来到医院门口时,天还没亮。 她还记得当初带着向晴阳来“打胎”的情景,当时的向晴阳不停的哭,她却在一旁骂,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来,发现该骂的其实是自己,更没该的是,翻遍手机所有的联系人,发现她只能给当初被她骂的那个人打电话了。 打了电话之后,她一直在医院门口坐着哭,怎么也不敢进去,一直到向晴阳过来,她不但没有骂她,还给她买了粥。 跟自己比起来,艾妮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不禁开始懊悔,当时在她那么脆弱的时候,怎么能那样对她。 向晴阳听完了,沉思几秒,然后问道,“你确定你跟他发生关系了吗?” “我不知道……”艾妮哭着一张脸。 “别哭了,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艾妮又是沉默,向晴阳只有逼她回答,她才肯说,只是吞吞吐吐的,说自己在之前跟施珄榭搞了一个下午,身体酸痛了好久,那天从施仲珄床上起来之后,还是一样酸痛,哪里会知道。 向晴阳脸色变了变,眼中有惊愕闪过,竟然一搞就是一个下午。以前祁明熠不止一次折磨她整整一夜,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又来,简直不是人受的,所以那种感觉她也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你确定你真的怀孕了吗?” “确定,我都用了孕试纸了。” “你跟我去医院里看看。” “我不想去。” “那个东西不准的,你现在跟我到医院里去检查检查,说不定是假的。”向晴阳只得先骗她,把人骗去检查了再说。 “我……”艾妮脑子里乱得要死,六神无主之下,只得听从向晴阳的。 手紧紧抓着向晴阳的胳膊跟在她身后,向晴阳亲自带着她排队,挂号,然后问诊,未曾骂过她一句。 结果很快就出来,是真的有了。 医生认识向晴阳,检查到艾妮真的有了时,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祁太太,恭喜恭喜。”说得好像是向晴阳怀孕似的,这人真可笑,向晴阳不禁觉得有些愠怒,没见到真正怀孕的人在哭么,还说恭喜。 第119章 想掐死你 扶着艾妮出来,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做,艾妮直接回答她,“打了。” “别傻,是谁的还说不一定。”向晴阳好声好气的劝着。 “就是说不一定啊,要是确定了是施珄榭的,我就不打掉了。”艾妮都快疯了。 “你要打掉谁啊疯女人!!”震怒的声音由远及近,施珄榭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他似乎很急,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踩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不难看出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怒极了。 他快步冲到艾妮跟前,将人抓起来,左检查右检查,边检查边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打了!!”口气不是一般的焦急。 “我……”艾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这人怎么突然来了。 “真的有了?”他冷静下来问道。 “嗯。”艾妮轻轻点头。 刚刚明明很生气,在得知艾妮有了之后施珄榭心情突然变好了,语气也迅速转好,“有了干嘛要打,生下来,咱们结婚。现在就跟我走,我带你去选大钻戒,像鸽子蛋那么大的,我敢保证你会喜欢。” “阿榭……”她的语气不是一般的无助。 “怎么了?”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你这人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 艾妮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向晴阳看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帮她把事情说了。话音一落,艾妮就重重的抱住了愣住的男人,把脸埋在他胸前,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喝了一杯酒就倒了……我真的不知道……阿榭对不起……” 施珄榭突然抬头对向晴阳说了句,“嫂子你先回家吧,明熠在家等着你呢。”要不是祁明熠打电话给他,他都不知道艾妮竟然来医院打胎。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艾妮。”想着出来了这么久,恒悦又离不开她,向晴阳只好先走人。 怀里的人儿还是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施珄榭抬手帮她抹了眼泪,一脸平静的说道,“跟我回去吧,别哭了,眼睛肿成这样,丑死了。” 说罢,他将人抱在怀里,然后大步出了医院。刚刚来的上班高峰期,施珄榭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最后车给拦下了,人成功逃了。没有车,这会儿走到马路旁拦车,然后带着艾妮回到了他的别墅。 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床上,他就要换衣服出去。艾妮伸手拉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以后你住我这里,那租的破房子就别回去了。你睡会儿吧,什么都别想,孩子也不许打掉,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里?”她一脸不放心的问着,生怕施珄榭真的去找施仲珄拼命。 “我去洗澡上班然后去交罚单,你放开。” “别骗我。” “我懒得骗你。” 艾妮这才松了手,没一会儿,便听见从浴室里传来了流畅的水声,昨晚一晚没睡,早上又奔波了那么久,再加上有了身孕,她实在是累,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施珄榭洗完澡便套上了西装,站在镜子前打好领带就出门,只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折回去,看艾妮睡得好好的被子也有盖这才重新出门。 他没有去上班,而是喊司机带他到了千诱,找到了正在睡觉的施仲珄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施仲珄哪是肯被人白打的货,擦了擦嘴角的血之后便抬拳相向。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你打我一下我便还你一下,打得不可开交。 “你他妈搞你弟妹是吧?” “你他妈竟然搞你大嫂!” 受两个妈的影响,两兄弟想要好都不行,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知道对方是个对手,抢遗产的对手,严重到有我就没有你的地步。可这二十几年来,两兄弟却没有打过架,平时哪怕关系再僵,最多也就给对方一个诡异的笑,然后暗地里捅对方两刀。但今天真的是往死里了打,将这二十几年挤压下来的压力与愤懑都通过拳头狠狠宣泄在对方身上。 “你他妈什么女人不搞竟然搞你弟妹!她今天要去打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里我孩子就没了!你这个畜生!!你心里就是再不爽也不要搞她,我情愿你来搞我!畜生!” “谁愿意搞你!我告诉你,我他妈要真是畜生,那天我就真的把她搞了!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交往了那么久我脱下她衣服怎么了?说分手就分手你们当老子备胎是不是!” 怒骂声夹杂着拳击声,还有东西东倒西歪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一直到他们累了才停下,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里回荡。 两人在中午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回到了施家,张珊和李丝一看就吓坏了,一人拉着一个,各自为自己的儿子上药,感到既心疼又生气。 自己的儿子竟然给对方的儿子打成这样,能不心疼嘛?能不生气嘛? 施义荣面上无多大的表情,眼底却有暗沉的光在涌动,沉声喊人过来吃午饭之后,自己便闷闷的动筷。 “义荣,你看看,”李丝忍不住叫委屈,指着身旁的施仲珄哭着一张脸找施义荣给她做主,“阿榭竟然把阿珄打成这样,这脸肿的,看得我心疼死了。”说着说着,她就掉泪了,眼泪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心疼施仲珄是肯定的。 “别睁着眼儿说瞎话,”张珊这会儿肯定也不示弱,精致的眉一挑,满脸怒气,“什么叫阿榭打阿珄,你是选择性无视吗?明明阿珄也把阿榭打了好吗?” “不是他打的,”施珄榭突然就开口了,语气无比平静,“是别人打的,别人说我们一家都是变态,说爸娶了两个老婆,太有钱,所以总是想着抢遗产,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听着不顺耳,就开打了。” “没错,就是别人打的,”施仲珄突然也开口了,语气比施珄榭还要平静,像是在陈述别人家的事情一般,“娶了两个老婆就算了,还生了两个儿子,两个老婆成天就知道斗嘴,两个儿子成天在背地里耍心机,做老子的也不管管,全家都快变态死了,这个家没一个正常的!” 啪啪!! 两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施义荣收回手,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上楼。 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又添了新伤,再望望施义荣气愤得有些冷漠的背影,张珊和李丝一脸错愕。 这个家一直不和谐是事实,不和平却是第一次。 祁明熠今天没有去上班,吃过早餐在书房处理过李桂送来的文件便回了卧室,恒悦早就醒了,也饿了,向晴阳却还没有回来。 抱着他去楼下想给他冲奶粉喝时,就听见了引擎声,祁明熠急忙抱着恒悦出去,本来兴高采烈的,可在看到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之后,心中瞬间郁结不畅。 向晴阳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将手中的菜交给一旁的佣人后,便将正在哭的恒悦抱在怀里,回头叫祁明熠好好招待向宇航,之后便回房去喂孩子。 “进来!”祁明熠把话甩完,便抬脚大步进屋。 感受到祁明熠带有敌意的目光,向宇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进去了便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下。 向晴阳说了好好招待,那么他就好好招待,祁明熠给他打开了电视机,让人拿来了水果点心,一一摆在他跟前,然后冷着脸开始看电视,颇有些“您请自便但我希望您赶紧滚”的味道。 杨文颖送完了水果点心便下去了,向宇航望了她一眼,“在你们家工作的妹子长得可真好看,”他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特别是这个。” “还好。”祁明熠皮笑肉不笑。 说话间祁珞也下来了,大概是昨天太累,今天她一觉睡到现在,向晴阳抱着恒悦上去的时候才醒过来的。祁明熠也没有去叫,想睡多久便睡多久,反正小孩子都那样。 “爸爸早上好。”她边打招呼边走过去,看到向宇航时不禁愣住了,刚刚起床的时候向晴阳交代过她下来时见到客人要打招呼,祁珞没忘,只是她真的不想跟试图带走自己妈妈跟弟弟的人打招呼,索性便闭嘴,走过去坐在祁明熠身旁。 “肚子饿不饿?”祁明熠边说着边把人捞到自己腿上,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祁珞晃了晃脑袋,祁明熠便应道,“不饿也得吃。”语毕他便喊了人送了碗粥上来,将人放在一边,把粥推到她眼前。 祁珞神情厌厌的,带着刚睡醒时的倦意,大概是懒得拒绝,她便乖乖的吃。察觉到祁明熠要起身,祁珞急忙问道,“爸爸你去哪儿?” “楼上,我去去就来。” “我也要去。” “别闹,你先吃饭,我去是抱弟弟下来。” 祁珞给他这么一哄,立马答应,“好吧。”祁明熠得意地笑着走了。 祁珞边吃边看电视,偶尔偷瞄向宇航几眼。向宇航不以为意,这两父女一个德行,连带着敌意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刚要推门进去,向晴阳便抱着恒悦从房里出来,祁明熠顿住脚步,“我来抱,他越来越重了。” “一点都不重。”向晴阳说着便绕过他身边,径直往楼下走。 祁明熠用手指悻悻的擦了擦鼻端,跟着下去。 “宇航,”向晴阳边喊着大步上前,将恒悦放到他怀里,轻轻笑开,“你抱一下他,中午留在这里吃饭,我去做菜。” “好,”他满口答应,随后便看向恒悦,朝他挤眼,“你妈妈去做饭,现在由干爸爸带着你,好不好?” 祁明熠脸瞬间就黑了,浓眉不禁皱起,什么干爸爸,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儿。还有向晴阳在搞什么鬼,亲爸爸在这里,竟然把亲生儿子送进干爸爸怀里。 恒悦一点都怕生,给谁抱着都觉得舒服,吃饱睡够精神头足,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与向宇航对看,时不时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没一个人听得懂。 祁明熠走向前,“我儿子在叫我,给我。”说得一板一眼的。 “谁叫你啊,我怎么没听到。”向宇航只觉得莫名其妙,白他一眼便紧紧把恒悦抱在怀里,继续逗弄,那模样那表情,如果不是眼睛的颜色不同,别人都要以为这才是亲生父子。 “快给我。”祁明熠看得火都冒出来了,说着就要上去抢。 “晴阳!!” 向宇航话音一落,向晴阳就出来了,“明熠。”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凑过去看看。”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祁明熠顺势往向宇航旁边坐下,嘴角轻牵,笑得若无其事,眸中却迸发出嫉妒且愤怒的光。 向宇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干爸爸抱你,还是干爸爸最好对不对?” 祁明熠脸黑到了极点。 午餐很丰盛,餐桌上也比较热闹,但热闹只有向晴阳和向宇航两个人,恒悦躺在婴儿车里睡着了,另外两个人一直绷着张脸不肯说话,只能听见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直到把向宇航送走,祁明熠的脸色才阴转晴,拉着向晴阳上楼回房,昨晚没怎么睡,这会儿正犯困,把人抱起往床上扔,拉过被子盖好便闭上眼。 “喂喂,明熠,你先别睡,”向晴阳伸手推了推他,“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祁明熠连眼睛都不睁开,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口气,体香扑鼻。 “我想把祁珞送去幼儿园。”中午说到这件事了,祁明熠没表态,祁珞脸都吓白了。 “赞成,可是她不肯。” “那也得去,晚上我找她说说。” “最近不是要放假了么?要不等明年。” “这不还没放假么?总不能这么拖,”说着说着脖子间忽然感觉到一阵湿热,向晴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发情,她当作没看到,接着应道,“你想想,她都多少岁了,连跟人正常交流都不敢……把手拿开,你够了。” “现在先不谈这个,”祁明熠趴在她耳边说,手也隔着衣服轻轻揉着她的胸,“等云舟放假之后,我带你们到雪山去玩。” “雪山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这里还不是总是下雪,再说,太冷了。” “冷躲到我怀里来,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说起情话来他丝毫不含糊,两眼带着柔情无限,声音低哑磁性,引得向晴阳忍不住战栗。 “讨厌,别闹了,趁着恒悦在睡,睡觉。”她伸手推开他,翻身背对着他,语气听似不悦,嘴角却掩饰不住笑意。 祁明熠哪里会当真,当即又凑了上去,亲亲摸摸了一阵,才肯乖乖闭上眼。 向晴阳刚要闭上眼,就见到婴儿床里的恒悦睁开了眼,然后盯着她看。她急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反正他就是没吵。 向晴阳不禁满足一笑,察觉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轻轻抬起压在自己身上的手,翻身下床,将恒悦抱在怀里,轻手轻脚出了卧室,生怕吵到祁明熠。 向晴阳抱着恒悦去了祁珞房间,打算和她说事上学的事,谁知她却不在。下楼碰见了杨文颖,一问才知道是去后院了,想着后院风大,天气也冷,便把恒悦放到她怀里,“先帮我看一下,我去找祁珞。” “是。”杨文颖中规中矩地应着,之后便抱进怀里的孩子,目送向晴阳离开。 现在是午休时间,客厅里的人并不多,杨文颖踱步往沙发上坐下,目光紧紧盯着恒悦,忽而诡异地笑开来。 她空出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操作几下之后,便移到恒悦眼前,笑着问道,“给你看看,你可能会喜欢。”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虽是在晚上拍的,且没有灯光,画面还因为她颤抖的手而显得摇摇晃晃的,可还是得以看清男子举着枪冷眼朝海里扫射的一幕。 恒悦一直睁着眼睛,好奇地盯着屏幕看,突然咿呀了两声,杨文颖笑着说,“拿着枪的是你爸爸,我爸爸在海里,小家伙,看清楚了吗?” 播放结束,她便将手机收起来,将恒悦抱得更紧,凑得更近了些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可是我很想掐死你。” 望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毒辣的光,恒悦似乎是感觉到不安了,当即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赵玉听见声音便从程锦慧房里冲了出来,急匆匆赶上前,从杨文颖怀里抱过恒悦,“你去忙别的吧,小少爷我来带,唉年轻女孩子都不会带孩子……哎哟我的小祖宗不哭了哦,带你去看奶奶。” 杨文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晚上帮恒悦洗了个热水澡,向晴阳便把他抱了出来放在床上,接过祁明熠递过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帮恒悦套上,动作自然而轻柔,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逗他开心的话。 祁明熠贴了上去瞧几眼,想伸手去捏他脸时却被向晴阳推开了,“去拿纸尿裤。” “不穿了,天天贴那个,看着都不舒服。” “他尿了你给他洗衣服洗床单?” “大把人给他洗,今晚把他放床上跟我们睡,他想尿我抱着他去。” “他又不会说,还有,你睡相太差了,我可不想你压到他。” 祁明熠闷笑两声,“我要压也只压你。” “不正经,”向晴阳白他一眼,完了收回视线重新投在恒悦身上,一板一眼的说道,“儿子,你可千万别学你爸。” “他不用学都像我。”这可是事实。 向晴阳懒得再理他,但也没给恒悦穿纸尿裤,穿好了衣服便往床中央放,把大灯关了便跟着躺上去,跟祁明熠一人躺一边。 窗外天寒地冻,房间内却格外温暖,床头柜上就开着一盏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向晴阳得以看清祁明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恒悦的腿中央处看,她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出声问道,“你看他那里干嘛?” “别吵,我得看着他会不会尿……啊!尿了尿了!”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股水珠喷出,祁明熠紧张兮兮的叫了几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捏住! 向晴阳当场傻了眼,反应过来便伸手去打他的手,“你干嘛!怎么能捏他那里!你要是尿了别人捏你那里你愿不愿意!放开!” 祁明熠立即松了手,恒悦尿完了便在那里笑,向晴阳嘴里边念叨着边去拿来了换的裤子和纸尿裤,帮恒悦换上,又换了套床单,整理完了才重新上去。 抱着恒悦放在她身前,然后把祁明熠隔绝到身后,祁明熠贴了上去,“把儿子放中间来。” “不放,再尿你还要捏他。”真的是,小孩子尿尿那里能捏。 祁明熠只觉得哭笑不得,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一看到他尿了他几乎下意识去捏住的,哪里有想那么多,“放中间睡吧,我怕他掉床下去。” “我会抱着他。”说罢,她便伸手将恒悦环在怀里,紧跟着闭上眼。 祁明熠倒也不恼,当即贴了上去,伸手将两个人一起抱住。 第二天一早,向晴阳就把祁明熠叫醒,总是赖着不去上班都不行了,况且现在已经快到年底,有多忙她清楚。连忙把睡眼惺忪的人推进了浴室,回头去更衣室里给他配今天要穿的衣服,待他出来后便亲自伺候着穿上,才跟着一起下楼。 今天的天气不是一般的冷,天空阴阴暗暗的没有一丝阳光,寒风冷冽,吹得树枝晃来晃去,不时发出吱呀之类不堪重负的声音。 雪在夫妻俩吃完早餐后便纷纷扬扬地飘起来,向晴阳朝窗外看了眼,连忙上楼拿了围巾帮祁明熠围上,送出门领了个香吻才进屋。 回房之后接到了艾妮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她又是哭哭啼啼的,向晴阳费了好大劲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说是孩子不是施仲珄的,这根本就是个误会,所以喜极而泣了。 旁边传来男人略微不耐烦却有些心疼的声音,“哭哭哭,还有完没完了,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去上班。” 艾妮破天荒地没骂人,只是哽咽着说了几句,“我想哭就哭,还有你的脸肿成这样,昨晚给你擦药竟然不领情,还去上班,出门千万别说我认识你。” “我不去上班哪里有更多的钱养你和孩子。”施珄榭说完就走了。 艾妮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向晴阳把话听完了,心里直为他们高兴,不禁轻笑出声来,“艾妮,你好就好。” “晴阳,”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矫情,“我想做顿饭给你吃,现在过去你那边,你等我。” “别别,”向晴阳想着她有身孕,而且前天还奔波了那么久,怕她累着,急忙拒绝,“我过去吧,你呆你家里别乱动。” 施珄榭毁容了,她也差不多,艾妮望眼镜子里眼睛肿得不堪入目的自己,心想着这模样出去肯定会吓到人,也就不拒绝,“那你路上要小心,外边下雪了。” 向晴阳应了声便把电话挂断,恒悦离不开她,自然是要带上的,不能偏心,顺便也带上了祁珞。喊了赵玉去叫司机备车,车了准备好了,却没有人,清峰银纱里两个司机,一个平时接祁明熠上下班的,另外一个则是接送这里的人出门买菜之类的,最近天气冷,冻感冒了,请了病假这会儿正在休息。 赵玉忽然想起杨文颖会开车,连忙把她叫了过来,向晴阳想想也行,当即叫她去换衣服,之后便一起出门。 向晴阳抱着恒悦和祁珞坐在后座,杨文颖坐在驾驶座上开车,车速一路都很平稳,一直到街上向晴阳便喊停,随后把恒悦放到祁珞怀里,“外面太冷,人也很多,妈妈要去买点东西,你们就别下去了,跟姐姐一起呆在车上,知道吗?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祁珞乖巧地点头,手紧紧环着恒悦,“知道。” 向晴阳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又朝驾驶座的杨文颖交代着要看好两个孩子,这才拿着钱夹下车,拉紧衣服阻挡迎面而来的寒风,大步进了超市。 杨文颖目送着直到向晴阳的背影消失,嘴角的笑容便一点点收回,抓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转头对后座上的两个孩子说道,“姐姐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说罢,她便发动引擎,祁珞感觉到车子在前行,急忙喊道,“姐姐,妈妈还没回来呢!她叫我们等她!” “姐姐带你们去玩,你妈妈随后自然会跟上,不出意外,你爸爸也会来。所以不用担心,抱好你弟弟就好,别撞着哪儿我可不负责。”她头也不回的应着,踩着油门一直往前行,朝后视镜瞥了眼,发现祁珞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她不由得嗤笑,当时她可比她怕多了。 祁珞心里害怕,却不忘把怀里的恒悦抱得更紧,她垂头忘了他一眼,发现他也盯着她看,眼神懵懂无辜,多纯洁无瑕,什么事都不懂。 “姐姐,我和弟弟想回去找妈妈。” “……” “姐姐……” “闭嘴!”杨文颖秀眉一蹙,明显不耐烦了,祁珞一开口她便打断。 车子往郊区的方向快速行驶,顺着山道一直往上,直到车子再也开不进去才停下。杨文颖解开了安全带,大步跨下车,拉开后座的门,朝祁珞说道,“下车。”她的声音自始自终都很平静,眼底的光却明显暗沉了。 “妈妈还没来……”祁珞哪里敢,愣愣的坐在后座上,眼里闪着怯怯的光。 杨文颖不由分说就朝祁珞伸出手,一下便夺走她怀里的恒悦,祁珞只得跟着下车,小跑着跟在大步行走的杨文颖身后,“姐姐,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我想回家。” 杨文颖一句话也不答,单手抱着恒悦大步往前走,有了怀里的小东西还怕后面的不会跟上来? 有些破旧的平房渐渐出现在祁珞的视线里,心下诧异,这不是外婆的家么?目光掠过层层树木花草,直逼院子,她看到了手里拿着鸡蛋的外婆就站在门前,视线不经意对上,然后又渐渐消失。 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便是一座大桥,长约几十米,桥下是一条河流,距离水面却有五米多,水位也有些高。早上的雪只下了没多久,这会儿已经停了,但天气依旧寒冷,平静的水面冒着丝丝寒气,看起来格外渗人。 恒悦打了个喷嚏,杨文颖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随后便把他放在桥梁防护栏上,位置不大,给一个婴儿躺着刚刚好,但只要恒悦乱动,他就会有可能会掉下去。 祁珞急得哭出了声,杨文颖一把把她拎起,让她一屁股坐在恒悦旁边,冷着声道了句,“别乱动,等你爸妈过来。” “姐姐,你放了弟弟好不好?”滚烫的透明液体从眼眶滑落,祁珞自始自终搞不懂对她那么好的姐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担忧地望了静静的恒悦一眼,哭着乞求,“弟弟动一下就会掉下去的,你抓我就好,把弟弟放了,呜呜,他害怕……” “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们都扔下去。”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杨文颖拿出来望了眼,是向晴阳,斜着嘴角冷笑声,掐断,随后拨通了祁明熠的电话,顺便开了扬声器。 祁明熠正在开会,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自己规定的进会议室手机必须关机,可自从爱上向晴阳之后,他就从没关过。掏出手机来,屏幕上的号码虽然没备注,可他却记得,这个号码在向晴阳离开的那天曾经跃然在他屏幕上,是杨文颖。 “喂。”带着十分疑惑的心情接通了。 “知道我是谁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冷比寒冰,祁明熠不可能察觉不到,哪怕是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他当下也提高了警惕心,“什么事?” 会议室内在座的人一愣,又出什么事了? “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么?姓祁的,我爸爸姓杨,他死了好像已经三年了吧,死在你的枪下。” 脑海中猛然浮现老杨惨死的场面,耳间也传进了祁珞喊弟弟不能乱动的哭声,祁明熠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手机的五指渐渐收紧,眼里竟然出现了恐惧,深吸口气,强装冷静道,“你把他们放了,有什么都冲我来。” “你来啊,”杨文颖呵呵干笑两声,报了地址,“把你老婆一起叫来,来了我就放了他们。”语毕她便挂了电话,然后手一扬,将手机投进河水里,丝毫不担心祁明熠会报警,报警了他死得更快。 向晴阳买完菜出来没有见到两个孩子和杨文颖的身影,便立马拨了她的电话,谁知却被挂断,察觉到不对劲儿,便下意识的找祁明熠,谁知竟然在通话中,情急之下,只好拦车到云舟去。 这里离云舟并不远,到的时候刚好见到祁明熠急匆匆的从大厦里冲出来,她快步跑上前,心急的开口,“孩子不见了,两个都不见了!杨文颖也不见了!我打了她的电话,谁知她竟然不接,是不是怎么了?!!” 祁明熠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一起到了停车场里,迅速上了车,踩着油门上了街,直奔目的地而去。向晴阳见他什么都不说,面色也不怎么好,当下更加急了,“你干嘛什么都不说啊?杨文颖到底把他们带哪里去了?我的恒悦和祁珞,到底去了哪里?”大概是那股不安的感觉太过强烈,说着说着她就掉泪了。 “晴阳,你先别急,”祁明熠边握着方向盘边开口,语气冷静,心跳却如雷,“杨文颖把他们绑了,现在我带你去找找他们,别哭。” “孩子都被绑了我怎么能不急?杨文颖干嘛要绑他们啊?她是要钱吗?要钱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绑他们?绑哪里去了?天气那么冷,恒悦和祁珞会害怕的……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生病了啊,干嘛要绑我的孩子?她们还那么小……” 她害怕到开始语无伦次,祁明熠抿紧了唇没回答,将油门踩到底,红灯也照闯,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一直到山下,猛地打了下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之后,向晴阳感觉到身子用力晃了下,便见到一条算得上熟悉的山路,给飞快的车速越拉越短。 第120章 要瞄准些 只听见刹车声响起,向晴阳身子猛地往前倾了一下,车子就停下来了,眼前是自家的私家车,就是杨文颖早上开出来的那辆,里边空空如也。 向晴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下车的时候,祁珞还一脸幸福的抱着恒悦坐在后座,可现在两个人都没了,她吸了吸鼻子,急忙解开了安全带跟着祁明熠下车。 苗瑷珠就站在不远处的房子外边,冷风吹拂起了她身上淡红色的围裙,飘来飘去的,格外显眼,可惜向晴阳念着自己的孩子,这次没有看见她。 祁明熠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谷旭,言简意赅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紧牵着向晴阳的手,大步走进茂密的树林,脚步踩在枯叶树枝上卡嚓卡嚓响,在这寂静的林子中,显得十分刺耳。林子距离大桥并不远,向晴阳却觉得比人生的路还要长,好不容易坚持到出了林子,眼前的一幕却吓了她一大跳! 那个地方的高度连她自己看了都害怕,可恒悦竟然被杨文颖放在上面,那么小的地方,他只要微微动一下,就有可能掉下去!还有祁珞也在那里坐着,时不时望下恒悦,时不时望下杨文颖,扁着嘴巴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祁明熠脸色大变,心悬到了嗓子眼,急忙拉着紧张兮兮的向晴阳大步上前。 之前车祸的事,祁明熠是怀疑过她的,但他所查到的资料都在说明她的不可能。资料里写明了,杨文颖的老家在农村,十八岁便没上学,独自一人来到繁华的封度市,没有学历更没有背景又不走歪路自然没有办法混下去,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依旧一事无成,最后去了家政公司,之后便“碰巧”给赵玉招进了清峰银纱。 还有向晴阳走的时候是她打电话通知他的,那个电话彻底地打消了祁明熠的疑虑,才导致今天的场面发生。 施珄榭曾经告诉过他,老杨的女儿小名叫妮妮,大名叫杨雯莹。杨雯莹和杨文颖,不是一样的么?为什么他没有联想到这个?施珄榭还曾经告诉过他,老杨的女儿生性懦弱胆小,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可不是,与冷静镇定的杨文颖差远了。 祁珞嗓子都哭哑了,见到祁明熠和向晴阳来了,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越哭越厉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两眼通红。 “终于来了。”杨文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放在背后,上前一步,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抬头挺胸的与夫妻俩面对面,没有一丝畏惧。 祁明熠望了护栏上两个孩子一眼,收回担忧的目光,强装镇定道,“放了他们,我随便你怎么样。” 杨文颖嗤笑一声,“我就算不放他们,你也得随便我怎么样。” “杨文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向晴阳厉声指控着,看见自己的孩子被别人那样对待,她本能的愤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明眸内一片汹涌的火,“把我的两个孩子都放了,他们才那么点大,你怎么能把他们放在防护栏上面!” “妈妈……”祁珞哭着喊,两条小短腿挂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即使身子是向内,看起来也特别没有安全感,向晴阳神色一紧,忙出声安慰道,“祁珞你别乱动,别怕,不哭,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乖,手抓紧护栏。” “是么?”眼底嘲讽尽显,杨文颖斜睨了向晴阳一眼,随后便转身,单手拎起祁珞越过护栏悬在半空中,“祁太太,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只要我松手,砰,”她故意顿了几秒钟,才狞笑着接道,“你说这个水花会有多大?” “别!!”向晴阳大吼了声,恐惧感从心底冉冉升起,整张脸都被吓白了,心神大乱,仿佛被悬在半空的不是祁珞而是她。 向晴阳说了不哭,祁珞突然就不哭了,背上的衣服被揪住,她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脸色渐渐涨红,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来晃去,仿佛随时都会坠落,跌进冰冷的河水里。她像是感觉到了那刺骨的痛感,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颤了下,祁明熠心悬到了嗓子眼。 紧紧抿着的唇松开来,他突然上前了一步,这动作让杨文颖神色一紧,另一只手迅速从身上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祁明熠的脑门,一脸戒备,“再上前一步试试。” “你不就是要我死?”他干笑了两声,眼底压抑着愤怒的火焰,冷声道,“把她放了!我的命你尽管来拿。” 话音一落,向晴阳便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杨文颖手中的枪的枪口飞出,穿透了寒风,然后便听见一声闷响,那是祁明熠跪倒在地上的声音。 “明熠!!” 鲜血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染红了向晴阳的眼眸,有钝痛的感觉从心尖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了声,巨大的恐惧感紧紧的包围着她,哽咽的喉间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连连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才打了他一条腿,你这就受不了了?”杨文颖依旧保持着拿枪时的姿势,她的枪法很准,姿势也很漂亮,为这一刻,她整整训练了两年,哪能不准? 祁明熠垂着头跪在地上,天气无比寒冷,他光洁的额上却沁出了一层冷汗,深吸一口气,忽而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杨文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率先开了口,“嘘,现在轮不到你做主。” 说罢,她便将枪丢给向晴阳,居高临下的冷着笑吩咐道,“把枪拿起来,往他胸口那里射。” 向晴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杨文颖,杨文颖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冷眼接道,“什么时候开枪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女儿,不过你得自己掐时间,再拖下去,她不是被淹死而是因为呼吸苦难而死了。” “晴阳,”祁明熠哑着嗓子喊了声,眼中带着坚决,又有几分不舍,在这无比纠结的心境中,他还是选择牺牲自己,“把枪捡起来,听她的,来吧。” 他腿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向晴阳的视线又模糊了,手指剧烈颤抖,伸出来想要探向枪,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就又缩回去。 这把枪她认得,当初祁明熠就拿着她顶过自己的脑门,后来一直藏在房间里。这把枪也是那日祁明熠杀死老杨用的枪,不知是杨文颖恨得太深还是太恶毒,老杨怎么死的,她就怎么让祁明熠偿还。 “晴阳!”祁珞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边上还有更小的恒悦在等着他们救,祁明熠见向晴阳一直不动,便焦急的又喊了声,“听她的,先把孩子救了。” 向晴阳颤抖着应道,“我不会开枪……” “直接扣动扳机还不会?来,你看过来,我教你。”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好的事情,向晴阳便顺着杨文颖的声音望过去,谁知她竟将祁珞举高了些,然后松手,在她要坠落的时候,又猛地抓住,这些动作很随意,像是在玩玩具一般。向晴阳被这动作吓出了冷汗,如果杨文颖的力气不够大或者是接得不及时,那祁珞就完了! “学会了吗?记得瞄准些,不然不算数。”她笑得很温柔,可在那温柔中,向晴阳还看到威胁。 “会会会……”她心慌意乱的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祁珞,而后又望了嘴唇渐渐没有血色的祁明熠一眼,只觉得又乱又怕,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丈夫,这要她怎么选择啊…… 见她这么拖着,杨文颖似乎是没有了耐心,皱着眉催道,“十秒钟,我给你十秒钟,不开枪我就把两个孩子一起扔下去!” 听见她这么说,向晴阳重重的抖了下,这才急忙捡起地上的枪,颤抖着举起,对准了祁明熠,眼泪如泉涌,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里边传来阵阵剧痛。 “明熠……”她哭着喊,神情无助极了,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祁明熠笑着闭上眼,他怎么可能会怪她。 “你只剩下五秒钟,”魔音又传了过来,那数数的声音便是死亡倒计时,“四、三、二、一。” 落下的话音伴随着枪声一起响起,望着飞射而出子弹和紧接着倒在血泊里的声音,报复的快感从胸腔内缓缓升起,淋漓尽致。杨文颖不可抑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了我的孩子。”向晴阳的声音静静的,虚幻而飘渺,她也不再哭泣,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面色平静,心却痛到了极点。 望了下时间,刚刚好,十点整,她笑着应道,“好啊,肯定会放,我这就放。” 话音一落,就听见了巨大的水花声,向晴阳面上闪过错愕,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眸迸发出愤怒的火光。只是她还来不及找杨文颖算账,便被恐惧所吞噬,霍地站起身,冲到防护栏边,母爱在此时此刻战胜了恐高症,她想也没想,便纵身一跃。 水面上卷起了巨大的浪花之后,还未回归平静便又听见了河水哗啦啦的声音,上游的水库在整点开闸了。杨文颖望着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又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格外恶毒。 苗瑷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了,她趁着杨文颖在那里像是疯子似的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栏杆上的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准备逃走。 杨文颖真的没料到会突然跑个死女人出来,嘴角的笑意渐渐收回,她从容不迫的拔出靴子里的瑞士军刀,对准匆忙逃走的苗瑷珠的背,飞射而出。 苗瑷珠中刀倒地,鲜血直流,祁明熠昏迷前的前一秒,还听见了恒悦的哭声…… 杨文颖大步走了过去,将插在苗瑷珠背上的军刀拔出,苗瑷珠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怀中孩子稚嫩的脸庞。 “作死。” 眼中恶毒尽显,杨文颖伸手想将苗瑷珠拉开,却不想她竟然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孩子,怎么都不肯放开,她毫不留情的又是几刀,苗瑷珠这下彻底松了手。 恒悦不安地哭着,大声地哭着,年纪尚小的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现在很危险,他不停地哭。 杨文颖蹲□来,毒辣的视线停留在小婴儿上面,这孩子长得可真像祁明熠,跟他一样讨厌。 占满血的锐利的刀子从稚嫩的脸庞轻轻滑过,杨文颖嗤笑了声,“小家伙,害怕吗?”声音温柔得有些恐怖。 “呜呜哇……”恒悦只是一直哭,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你哭什么?我爸爸死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爸爸死得多惨吗?尸体都让水给泡烂了,不过我想,你妈妈和你姐姐,过几天之后,也会烂了。我爸爸是中枪死的,你爸爸也是中枪了,看见没?”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祁明熠,冷笑一声,“你爸爸也中枪了,是你妈妈亲手开的枪,好不容易相爱了,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你说他们该有多痛啊,不过再痛也没有我痛。” “你知道我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吗?说出来你也不会懂,你长得真可爱,可惜我很讨厌你。小家伙,不要哭,你想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是不是,我送你去见他们好吗?呵呵,这样你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她渐渐收回嘴角边的笑容,将刀子移向恒悦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枪响骤然响起,子弹飞速的穿进了杨文颖的太阳穴。似乎是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杨文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握着刀子的手隐隐在颤抖,她是不甘心的,握着刀子的手重新用力,准备给恒悦一刀,谁知又有子弹飞了过来,击中了她的手,刀子坠地的同时,她也跟着倒下了。 暗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泛出了阳光,十分温暖,她却觉得有些毒,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望着天空,她似乎见到了老杨来接她放学,老杨笑眯眯地对她说,妮妮,我带你去学校门口买好吃的…… “爸爸,”她苦笑了声,神情凄楚,“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这是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注定没有好下场。 祁珞是率先给人打捞上来的,这孩子很幸运,没什么大的事情,只是呛了几口水,吐出来之后便醒了。醒了便哭着找妈妈,为什么她还没有见到妈妈? 她好像听见了警车还有救护车的声音,旁边好多穿着制服的人,爸爸和弟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无比慌乱中,见到谷旭叔叔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自己裹住,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怀抱温暖极了。 “叔叔,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呢?”她哭着问。 谷旭抬手帮她抹掉泪水,柔声安慰道,“爸爸和弟弟去医院了,妈妈马上就来找你。” “爸爸是不是死了?”她哭得更凶了,掉下河水之前,他看到爸爸中枪了,而且是两枪,留了好多好多血。 “哪儿的话,不哭,他们会好的,小珞冷不冷?” 祁珞答非所问,“我想妈妈,为什么妈妈还没出现?” 话音一落,就听见河中央打捞的人在大喊找到了找到了,之后便奋力拉起一个女人,迅速赶回到岸边,开始做救治的工作。 祁珞一眼就瞧出了是向晴阳,她的脸色白如薄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祁珞突然还害怕,挣扎要从下去,却依旧给谷旭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这天那么冷,他必须把她抱紧了。 向晴阳被抬进了救护车里,祁珞也跟着进去了,车门紧紧关着,几个医护人员不停地给她取暖,这才让向晴阳有转醒的迹象。 一个小护士给她做了几次人工呼吸之后,肺腑才开始通气,哇啦一声,一口水吐了出来,向晴阳猛地坐起身,只觉得快被冻死了。 “妈妈!”祁珞喜出望外的喊着。 听着稚嫩的童声,向晴阳的思绪才如数回笼,立即朝一旁的医护人员问了句,“我老公和儿子呢?” “现在估计已经在医院里了,”小护士答道,“祁太太您放心,您的儿子没事,只不过您先生和母亲……” 向晴阳大惊失色,“我妈……我妈怎么了?” “您先生中枪了,您母亲中了好几刀,现在估计到医院里了,您先别担心……” 向晴阳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把祁珞紧紧抱在怀里,浑浑噩噩地到了医院,祁明熠和苗瑷珠都在做手术,恒悦给医护人员照顾着。 赵玉突然赶过来了,眼眶通红通红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边装着许多衣服,找到向晴阳和祁珞之后,便急忙让她们换了。 莫少卿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不再像从前那么意气风发,几天不见,就苍老了好多好多,向晴阳从他眼底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你妈妈想见你,医生说她不行了。” 向晴阳抬脚跟了上去,每走一步,就感觉亲人离死神又近了些。 苗瑷珠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娇美容颜就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样,在这一刻凋谢了,剩下的只是一张惨白且有些苍老的脸,脸上的表情再也不是冷意与疏离,而是绝望、悲伤与懊悔。 莫少卿出去了,并把门带上,给她们留了一个私人空间,向晴阳怔怔地坐在床前。两个人就那么对看着,四周安静极了,可以清晰地听见苗瑷珠愈发不规律的呼吸声,最终还是向晴阳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要杀向松德?”她不解的问出声,思绪飘到从前,第一次流产的那个夜晚。 祁明熠发给她的邮件,里面是苗瑷珠杀死向松德的证据。 第一眼看到时,她被吓得六神无主,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第一想法便是要护着自己的母亲。 于是她妥协了。 只是在祁明熠侵犯她的那一秒,为数不多的尊严又把她敲醒,她逃开反抗,却酿造了后面的悲剧,导致失去了孩子。 不痛是假的,不后悔是假的,但为了苗瑷珠,她愿意。 “他该死。”苗瑷珠冷笑一声,面色苍白,眼中却有厉色涌现。 如果不是考虑到莫少卿在,苗瑷珠早就把向松德杀了,她体内隐藏的疯狂因子,绝对不比向晴阳的少。向晴阳不仅容貌遗传她,连性子也绝对一样。 这个不要脸的老不死,公司撑不下去了,就来找她要钱,苗瑷珠直接说没有。 向松德叫她去找向晴阳拿,肯定会给,她要是不去的话,就把她以前跟很多男人搞在一起的事说给莫少卿听。 面对他的威胁,苗瑷珠急了,这要让莫少卿知道了,她哪里还有脸再和他在一起,况且家里一穷二白的,她也没有钱给他。 找自己的女儿拿钱,不可能。 为了稳住向松德,她只得先答应。 女人是很可怕的动物,表面装作友好,转过身之后便想着怎么把对方除掉。 之前结过婚,苗瑷珠知道他晚上有喝酒的习惯,家里快破产了,估计是在外面喝。 她连续跟踪了他好几天,才成功的把醉倒在小巷子里的他给刺死,毫不犹豫的刺死。 现在回想起来,那几刀真的无比畅快,她不停的刺,疯狂的刺,将她对他所有的恨,都发泄在鲜血淋漓的伤口里。 事后她带着作案工具逃走了,躲在平房里,很害怕警察会找过来,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任何风浪,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现在向晴阳听了之后在她面前哭着说出实情,她才知道,她所得到的安稳生活,是向晴阳用血给她换回来的。 “对不起。”她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显得很无力很苍白,却是她的千言万语所汇成的。 “妈……”向晴阳就这么喊着,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母女间再多的悔恨情仇,都在这一刻伴随着泪水一起流干净。 苗瑷珠似乎很难过,她一直哭,泪水一串一串的落,胸脯剧烈的起伏,连喘息都变得越发困难。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向晴阳心尖重重颤了下,急忙伸手去帮她抹眼泪,“妈,别哭了,你别哭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求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去叫医生来,马上就去!” “晴阳……”见向晴阳要离开,苗瑷珠便伸手拽住她,那力气并不大,却带着一股坚决,脸上皆是悔恨,“你别去,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对不起,咳,咳咳……”才说不到几句话,她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向晴阳急忙让她噤声,“妈你别说话了,我都懂的,拜托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以后我会好好过,带着恒悦和祁珞,跟着祁明熠一起好好的过,我不会再想别的事情了,我一定会幸福的。你没有对不起我,生了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便是最大的恩惠,拜托你别再说对不起了。” 苗瑷珠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夺眶而出了,带着悔恨,又夹杂着欣慰,酸涩得令她感觉到越来越窒息。她真的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儿啊,想想当时她多小,被别人欺负,还要被自己虐待。 冷眼看着向松德送她去孤儿院,她依稀记得,向晴阳紧紧揪着她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拼命地求她不要丢弃她。她却重重把她甩开,叫她滚,说自己已经和向松德离了婚,她是向松德的孩子,而不是她的,所以滚得越远越好。 其实她后悔过,也挣扎过,但都在看到向松德丑陋的面容与内心之后,那股歉意便都又消失殆尽。 这是向松德的孩子啊,她最讨厌向松德了,所以也不能喜欢向晴阳。 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向晴阳在哭,问她为什么不要她,说她好过得好辛苦,好想要妈妈。 苗瑷珠每次被惊醒之后,都彻夜不眠,望着窗外寂寥的月光,想着那张稚嫩的哭泣的小脸,心竟然开始抽痛了。 十一年后再次相见,她和向晴阳一样,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原来她长这么大了,亭亭玉立,多像年轻的自己啊。只是,她好像不是很开心,她哽咽着喊自己妈,就算没有开口说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苗瑷珠害怕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向晴阳,害怕听到她过得不好,她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所以她跑了,准确的说是落荒而逃了。 她往屋里走的脚步看似镇定,内心却一片慌乱,很害怕向晴阳说出她过得不好,她不想要她过得不好。 于是,苗瑷珠去找她了。 她坐在明亮宽大的客厅里,优雅极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慈母的光环,是苗瑷珠从来都没有过的。 苗瑷珠装得很镇定,请求她和贺祺复合。 向晴阳问她理由,她撒谎了,说是为了贺祺。 可是又有谁才能明白她心里的真正想法,晴阳,你不是爱贺祺么?那就和他在一起,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只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就像我一样,你幸福,我就不会难过了。 只是向晴阳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苗瑷珠被她眼里含着的讽刺给震到了,她抓起包,再次装作镇定的逃走。 回去之后,她又失眠了。 看到贺祺结婚的消息,她忍不住跑去质问他,要找他算账。 贺祺很冷血,哪怕对方是向晴阳的亲生母亲,他也毫不犹豫的让人把她从恒信大厦轰出去,别说质问,就连见面的机会他都不会给她。 在贺祺的印象里,苗瑷珠是极其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牺牲,所以他恨她,因为她抢了自己的父亲,毁了向晴阳的童年。 这种女人,就该去死,还要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去做任人宰割的牲口吧,让她用血来偿还!! “晴阳,对不起……”苗瑷珠就一直在回忆里重复这么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弱,泪水越来越多,任向晴阳怎么都劝不住。 “妈,别说话了。”向晴阳泪水簌簌的流,只觉得心痛无比,拨开云雾见到阳光时,还来不及享受人世间最温暖的亲情,就面临着生离死别,她怎么甘心。 可不甘心也得甘心,人类的力量再伟大,现在的科技再发达,也阻挡不了死神的降临。 在苗瑷珠要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突然就清醒了,像是回光返照般,神色不再像方才那么苍白,定定的说道,“晴阳,把你莫叔叔叫进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好,我马上就去,妈你等着啊。”向晴阳哪里注意得到这些,她只知道要满足苗瑷珠的要求,便抹了把眼泪,起身出去。 莫少卿心急如焚的在走廊外走来走去,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回头见到向晴阳出来,他急忙大步赶上去。 “莫叔叔,我妈……”向晴阳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身边刮起一阵急促的风,吹得布满泪痕的脸直刺疼,转身过去时,就见到莫少卿已经进病房里去了。 她双眼通红的朝里面看了眼,见两人只是那么望着,什么话都不说,便默默的带上门。 心里还未平静下来,就又想起了祁明熠还在做手术的事,雪上加了霜,把她打压得差点站不直身子,背靠着墙壁直颤抖。 苗瑷珠的情况怎么样,她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希望的,就是祁明熠没事。不然剩下她和两个孩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蹒跚的走到手术室门前,心一直飞快的跳着,面带惧意,双眼通红,时不时吸下鼻子,她没那么坚强,在死神面前,她害怕得不得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向晴阳急忙迎了上去,心急的问道,“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腿上的子弹没有伤到骨头,但另一颗子弹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子弹是取出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况且没有在最佳的时间内救治,情况有些不乐观……” “他是不是不能活了?”向晴阳红着眼睛打断,酸涩的液体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眼眶滑落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渡过这个难关,要看祁先生自己。” 望着医生沉重的表情,向晴阳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喉咙艰涩的吞咽了下,才颤抖着接着问道,“难关,是什么意思?他会死是不是?” “这个要看祁先生自己能不能撑过去。” “什么要叫他看自己!!”她再也不受控制的咆哮起来,两手揪着医生的白大褂,用力的晃动,那语气,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你不是医生吗?!我告诉你,别再跟我说什么看他自己!!把人给我医好了,不然我们家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告到你死!告到你们这家医院倒了!” “祁太太,请你冷静些,”医生真的给她吓到了,万万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女人发起疯来竟然是这般模样,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试图把人拉开,却不想向晴阳就那么死死的拽着,一丝松开的迹象都没有,医生只得柔声劝道,“我们会尽力的,请你先放开。” “我不要你们尽力!反正他不准死,他要是死了,我和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们没有爸爸会很难受的,还会被别人欺负,我的孩子没有了爸爸就等于没有了所有!我不管,你们就是要救活他!!” “好好,我们答应你,你先放开,”医生只得先这么应着,回头见到护士推着祁明熠出来,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说道,“祁先生出来了,祁太太,你先放手,我们得为他安排病房。” 听到他这么说,向晴阳立马松手,回头死死盯着被昏迷不醒的祁明熠,她不敢上去,也不敢去喊他,就怕他再也不应她了。 一行人推着祁明熠离开,向晴阳才愣愣的跟了上去。 路过苗瑷珠的病房时,莫少卿突然抱着她出来了,见到这场面的向晴阳向晴阳一怔,“莫叔叔……” “你妈走了。”莫少卿的声音很平静,脸上也毫无波澜,似乎是伤心过了头,不知道要怎么伤心了。 “……”向晴阳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料到她会走,却料不到自己要怎么接受。 莫少卿抱着苗瑷珠越过向晴阳,走了两步就听到向晴阳在喊他,“莫叔叔,你要带我妈妈去哪儿?” “回家。”他丢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步伐看似坚定,背影却隐隐在战栗。 第121章 都需要他 向晴阳一直愣在原地,直到艾妮一手抱着恒悦一手牵着祁珞来找她,她才回过神来。 恒悦和祁珞一直在哭,向晴阳也在哭,艾妮急得手忙脚乱,只能出声安慰道,“晴阳,不要哭了,孩子吵着要找你,你要是哭,他们也一直哭,不要再哭了。” “我妈走了,”她轻飘飘地说出声,泪水就没停过,“我们好不容易才冰释前嫌,可她却走了。” 艾妮眼睛也跟着发红,空出一只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后,才接着问出口,“那祁明熠呢?” “我不知道……”应完之后,她便从艾妮手里抱过哇哇大哭的恒悦,再一只手牵着也在哭泣的祁珞,一步步往祁明熠的病房走。 艾妮放心不下她,便跟了上去。 两个孩子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祁明熠后哭得更厉害了,向晴阳软声安慰道,“不哭了,爸爸在睡觉,你们不要吵到他。” “呜呜……” “呜呜呜……” “祁珞,你是姐姐,要给弟弟做榜样。” “爸爸怎么了?”祁珞边抹眼泪边问,即使还不是很懂事,也知道被枪打中了很严重。 “他没怎么。” “那他怎么还不醒?” “他困了,在睡觉,睡够了就会醒。吵到他他会不舒服的,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好吧,那我等爸爸醒过来。”祁珞满口答应,却还是不住抽噎。 “恒悦,你是男子汉,姐姐都不哭了,所以你也不要哭了。” “呜呜呜。”怀里的小婴儿还是哭个不停。 “不哭,你吵到爸爸了。” “呜呜……” “晴阳,他饿了。”看不下去的艾妮提醒了句。 向晴阳这才想起恒悦被抓走后,就被再喝过奶,自己又出来了那么久,他该饿坏了。 她急忙掀起衣服,开始喂奶。 小嘴被堵住,哭声便停止了,恒悦饿得厉害,不停的吸,那模样很有活力,只是脸上的血虽然被擦干净了,发迹线却仍然能看到干了的血迹,那是苗瑷珠的。 祁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向晴阳也看得出神,这么可爱的孩子,祁明熠不会舍得丢下他们的才对。 “对不起。”艾妮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歉意。 “对不起什么?”向晴阳头也不抬。 “如果不是我约你们出来……” “艾妮,你别这样,该来的都会来,哪儿能怪你。” 她也听施珄榭说才知道的,本来在上班的人突然打电话回来了,把事情说了便叫她来医院。听说是因为闯红灯才让交警跟上,刚好看到向晴阳跳河和杨文颖刀杀苗瑷珠的场面,警察便开枪了,并且到上游把闸门关了,后来叫来了救护车。 大概是动静太大,竟然惊动了媒体,施珄榭接到消息后,立即出去平复,出了这样的事,哪能被曝光? 恒悦吃饱了,也哭累了,闭着眼睛睡着了。向晴阳出神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端起了赵玉去买来的饭,一口一口的喂着祁珞吃。祁珞和恒悦是一样的,他们两个,都要好好的。 喂完之后,向晴阳便把她哄去睡觉。 下午一点钟,忙完了的施珄榭便急匆匆赶到医院,了解了一下祁明熠的情况,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后便把艾妮带走。 突然接到了个陌生电话,在了解对方的身份与目的之后,向晴阳便把祁珞和恒悦安顿好,赶往见面的地点。 对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警方高层,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向晴阳还注意到了他戴在腕上的表,那只表足以抵上小白领好几年的工资。 果真到处都有*的贪官,她在心里嗤笑声,表面装作平静,开门见山,“肖先生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男人不慌不忙抿了口咖啡,这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打开之后,又操作了几下,推到了向晴阳跟前。 屏幕上的是一段视频,只有几分钟,拍得不是很清楚,且画面摇摇晃晃的,可她还是看到了祁明熠开枪的场面,向晴阳大吃了一惊!! 这里是公共场合,她急忙把笔记本合上。 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肖先生眼底闪过得意的光,又抿了口咖啡,这才开口,“看祁太太的表情,估计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儿。我给你解释一下吧,今天你们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就是因为这视频,”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祁先生一枪就将人给解决了。” 向晴阳给他的手势吓到了,不禁颤了下,两手握着咖啡杯,强装镇定,抿着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视频是我早上接到的,呵呵,寄件人是杨文颖,也就是杨雯莹,她父亲,你知道吧?是云舟之前的股东,只可惜,后来死了,那案子结了,祁先生运气真好。啧啧,现在好运好像是用完了,这案子看来要重新调查。” 听到这里,向晴阳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背上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浸湿了,之前就有预感肯定是祁明熠和杨文颖结仇,结果真的是,幸好杨文颖找错了人,要是真是个正义的,这一关恐怕很难过。 “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吧。”话都说到这里了,向晴阳哪能不懂对方想些什么。 对方比出了一个食指。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被撑死,向晴阳面色不改,“我没有那么多。” “祁太太真会开玩笑,云舟代表着什么?我想只要是听说过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都说祁太太家的城堡寸土寸金,而云舟可以买得起多少城堡,这数都数不过来呀。” “无中生有,不过是小别墅罢了。”向晴阳随口应了句,对方带着一副眼镜且跟阳光面对面,说话间向晴阳都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可以从其他的地方看出他是什么表情,这嘴脸真是厌烦。 对方并不打算拖太久,直接道,“这视频一公布出去,我想,恐怕你们就算有再多的城堡也没意义了。” 向晴阳沉思几秒,“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我先生现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我还有两个孩子受了惊吓,无人安抚,而且云舟无人主持大局,内部势必会乱,有些事情,应该会要我去解决。今天要见你一面也好不容易才过来,你看要不这样吧,等我过些天忙完了,再请你喝杯咖啡,我们详谈,如何?” 有证据在手,对方似乎是吃定了向晴阳,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好的,希望祁太太别让我等太久。”说罢,他便拿起电脑,威风凛凛的走了。 向晴阳没时间唾弃他,付了账便出了咖啡厅。 刚要上车,便有警察找上门来了,说是要录口供,向晴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都和高官谈过了,还和小警察谈什么谈,浪费时间。 回到医院里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睡,赵玉在一旁守着,向晴阳关上门走过去,静静坐在一旁。 赵玉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只可惜努了半天嘴只字都吐不出来。 向晴阳留在这里守夜,两个孩子离不开她只能跟着,她一个又照顾不过来,赵玉也只好一起留下,在病房里加了床位。 向晴阳一个晚上都没睡,睁着眼睛到处看,一会儿看向病床上的祁明熠,一会儿看着两个孩子,见他们睡得不安稳,她急忙上前去,伸出手拍拍他们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少奶奶。” 身后冷不丁传来赵玉的声音,向晴阳没有被吓到,只是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对不起,杨文颖是我弄进来的。” “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想到她会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赵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悔意,中午就想说了,就是没勇气开口,“要不是我让她进清峰银纱,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玉姨,”这是向晴阳第一次尊敬她,“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你也不用责怪自己,事情已经 发生了,我们想的应该是怎么去补救才对。” “对不起,也不知道少爷……”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掉泪,捂着一张脸泣不成声。 “他会好起来的,我们都需要他,不是吗?”向晴阳淡淡的应着,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赵玉。 赵玉直点头,“对,一定会好的。” 李桂在第二天一早找到医院里来了,向晴阳似乎是料到她回来,脸色如常,但还是问了句,“怎么了吗?”大概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这会儿的声音听起来竟让李桂觉得她病了。 “云舟出状况了。”李桂向来直言直语,有什么事都直接报备,说话间,还望了望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祁明熠,视线投向向晴阳之后,见她神色平静,才接着开口,“有小道消息说老板出事情了,公司高层各个都不安分,再没有人去主持大局,恐怕就要出事情了。” “又没有破产。”向晴阳愤恨的叨了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还是一群老泼猴。 “太太,要不您出面解释一下吧,这事儿闹得有点儿大。他们都是老总,我一个秘书,说的话都不起作用。” 向晴阳思索几秒钟过后,才应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我在外面给您备了车,有人接送,很方便。” “知道了,你去吧。” 李桂应了声,这才出去。 向晴阳将醒来的恒悦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着他仿佛就看到了祁明熠,而祁明熠现在又没醒,那她作为母亲的,是不是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哪怕肩膀再瘦弱,也得抗下所有的灾难,给予他们安宁的生活。 “少奶奶。”赵玉突然喊了声,最近她嘴巴很笨,喊了个称呼就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你帮我去买套衣服过来吧,”向晴阳抬头应道,“职业套装。” “好。”赵玉心中有疑惑,也只得应声照办。出门之后不禁又想,难不成还要去云舟上班,在赵玉的印象里,向晴阳只会捧着画板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妈等会儿要去上班了,小珞,你要照顾好弟弟。” 祁珞正在吃早餐,听到向晴阳在跟她说话,便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之后才接着应道,“我要跟妈妈一起去。” “别闹,再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等会儿玉姨带你们回家,你就在家里好好照顾弟弟。”向晴阳不禁板起脸。 祁珞很不高兴,但也没哭出来,只是扁着小嘴,半晌才应道,“我跟弟弟要陪着爸爸。” 话音一落,怀里的恒悦也呢喃了两声,此时他吃饱了,精神头也足,挥挥小手,转转眼珠,最后直盯着向晴阳。 向晴阳听祁珞这么一说,才把视线探向还没醒过来的祁明熠,心里一软,才答应,“那你跟弟弟就留在这里,晚上妈妈就会过来。” “弟弟要吃奶。” 祁珞有时候脑子挺灵光的,向晴阳才想到了这个问题,孩子还那么小,不应该断奶。 等赵玉回来之后,她又叫她去买了挤奶器,留了一些分量装在奶瓶里,时间一到就给恒悦喂,什么都安排妥当之后,她才换上衣服离开。 到了云舟,李桂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向晴阳直接让她吩咐下去,召集了那群泼猴,前往会议室开会。 泼猴陆续就座,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到向晴阳过来,不禁有人开始不满,“小丫头片子,喊我们来开会,这会儿人呢?”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又有人应道。 随后又有几个人也径直在那里抱怨,也有一部分人是相对安静的,战场上波诡云谲,静观其变最为重要,这些人,小心等会儿就给人拖出去当枪靶子使,位置越爬越高,智商却不见涨。 半个小时后,向晴阳才姗姗来迟,她倒也没有一丝尴尬,直接坐在祁明熠的位置上,一脸肃然,脸蛋虽年轻,气势上却不输人,还未开战,必然不能输在气势上。 带着探寻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她才出声,“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先生现在正在医院里,我听说有人传他死了,先不管是谁,我希望大家不要轻易相信,他受了枪伤,但托大家的福,情况也不是那么严重,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届时他便会回来,请大家耐心等待。” 说到这里,不禁有人在心里冷哼,什么叫“托大家的福”?他们恨不得祁明熠去死。 “受伤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为了个人的形象,也为了云舟的发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大家知道就好,没必要透漏给外面的人知道,等他回来就是,”这件事向晴阳并不打算隐瞒他们,可必须瞒住其他人,她的声音很清脆,语气也很威严,“在这之前,将由我代替他的位置,暂时带领大家一起管理云舟,希望大家看在我先生的份儿上,能够帮助我,做好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几秒钟过后,一个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云舟那么大,哪里是一个女人家能够打理得了的?” 众人循声望去,向晴阳也跟着看过去,见是一个秃顶老头,她不禁一笑,“陈总,我前面不是说了么,希望大家能够帮助我,我承认我资历尚且不足,但相信有你们的帮助,能够胜任的。” 迟到的那半个小时里,向晴阳已经通过李桂大致了解了这群泼猴的资料,平时祁明熠子、在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哪里敢说二话,表面讨好,背地里却在骂人,整个一胆小鬼,典型的欺软怕硬,许是被祁明熠欺压得多了,这会儿逮着向晴阳,就要出气。 向晴阳的态度很谦虚,话里的意思却不简单,一语双关,既把功劳给了他们,又让他们不能使诈,做得好了,是他们的功劳,做得不好,他们也逃不过责任。 见陈总就是冷哼着,说不出话来,又一中年男人接着开口,“你说你做代理董事长,我们没见着祁董同意呀,这不算不算,我们来投票,选一个人出来。” 话音一落,李桂就抽了一份同意书出来,放在桌面上。这是临时赶出来的,上面明确地写了要向晴阳坐在代理董事长一职,且下面还有祁明熠的签字。 签字是李桂签的,跟在祁明熠身边那么多年,每份签字的文件都是她送上去的,看了那么年,就算模仿不到精髓至少签得也像。 原本只是拿出来做做样子,谁知道真有人凑上来看。看就看,反正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话说还真像,没经过专业鉴定是看不出来的。 会议室里又安静下来了,泼猴全成了哑巴。 向晴阳又开始讲话,接着祁明熠先前的工作,言简意赅地阐述了这段时间的重大项目与注意事项,之后便散会,泼猴就算是不接受她也得接受。 晚上云舟两位老总在饭局上喝多了,上个洗手间也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 “那个死丫头片子,那么点大,就敢扛下那个位置,也不怕给压死。” 老陈边解裤子边咒骂,这会儿向晴阳没在,老张也怒了,“我看姓祁的要是熬不下去,这个女人要怎么收场。” “可不是,最好就是这么死了,省得碍眼。” “哟哟哟,”施珄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啧啧两句,随后便上前攀着他们两个的肩膀,打趣道,“你们在说谁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要不也跟我分享分享。” 他边说边往下望,老陈和老张急忙把裤子穿好,连尿都尿不出来了,遇见了施珄榭,肯定没好事发生。 “榭少,真巧,”老张的脑袋比老陈的要灵光,率先反应过来,笑着道,“你也来上洗手间,我跟老陈就是说说玩笑话,刚刚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楚,你要是听到了什么,那肯定不是我们故意的。” “玩笑话有你们这么说的嘛?”施珄榭将视线移向老陈,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给我悠着点儿,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还是个女人。” 说罢,他又看向老陈,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向他头顶,摸了摸他的秃顶,意味不明的笑着打趣道,“陈总,又掉头发了啊,别说,摸着觉得手感还挺不错,最近玩多了吧。嘿说来也巧,前些天我去千诱玩儿,就有一女宝贝说与你关系挺好,我看着她挺不错的,年轻漂亮,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老婆解解闷,你看这样好不好?” 老陈瞬间想到了家里的母老虎,神色一紧,连忙道,“别别,千万别,榭少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 施珄榭无害的笑了几声,便松开了两个人,随后拉开裤子,当着两个老男人的面就开始解手,“张总,你儿子酒后开车撞死了人,让人顶替的那事儿解决得还顺利吗?要不要我‘帮帮忙’?” 类似泉水叮咚的声音伴随着施珄榭的说话声一起传来,老张浑身一震,原本因为喝了酒而绯红的面庞瞬间白了,宝贝儿子撞死人找了替死鬼这事儿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哪里料得到这都让施珄榭给挖了出来,还当场抖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完全没有了在会议室里的那股气势,想要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在施珄榭面前却胡扯不来,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便再没了下文。 “听说你们公司有新的代理董事长上马了,怎么样,还满意吗?”施珄榭尿完了便开始穿裤子,那语气带着些许玩味,脸色却无比认真。 “满意满意,”老陈跟着老张连连应声,老张的胆子要比老陈的大些,一开口就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肯定满意了,她原本就是大股东,虽然年轻,但却很有胆识,这不你看,那个位置可不是谁都敢上去。我们啊,就混混日子好了,时间一到有人给我们发零花钱就好。”这话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那你们可要好好地伺候着啊,伺候得不好了,保不准……”施珄榭懒得追究这些,只当他在夸奖向晴阳,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见另外两人神色更加紧张之后,才悠悠的接着开口,“保不准怎么样,我也料不到。呵呵,既然满意了,就把给人伺候好了,发财的机会必然不会少,反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那是,肯定伺候好了。” “榭少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别这样,我只是在提醒你们而已,可千万别犯糊涂。”皮带系好之后,施珄榭又走过去洗手,教训似的弹了弹手指,把水珠都弄到老陈老张脸上,这才奸笑两声,大步离开。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扁,老陈和老张差点给气个半死,但有火无处发,只是愤恨的跺了跺脚,把火都压了回去,这才开始解手。 “泼猴就是泼猴,老虎没了,来了只母老虎,哈哈,还得给别人欺负。” 身后冷不丁传来嘲笑声,老陈回过头,才发现是恒信的两个高层,听见他们的话,他不由得更加恼怒起来,当场就讽刺回去,“鸡也会说人话,真是奇迹。” “你说谁是鸡?” “谁应了我说谁。” “泼猴!!”那人也怒了。 “鸡!!” “妈了巴子的,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那人更加怒了。 “老子就要说,泼猴!” “老子叫你再说!!”那人当场就解下裤子,直接往老陈身上尿,老张连忙躲开。 老陈给喷了一身尿,这下好了,他现在已经从怒转为怒气攻心了,提好裤子就冲过去厮打,老张也过去帮忙。 四个人厮打在一起,从个人恩怨转移到公司的恩怨去,诅咒对方死全家到诅咒对方破产。四个有身份的人上演了一出好戏,这出好戏直到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才结束。 厮打的视频给匿名放到了网上,外界的人以前就知道云舟与恒信是不和,现在一看,哪里是不和,背地里都快要到抄家伙直接干一场的地步了,这两家公司的人也真是“忠心耿耿”,竟为了自己的老板而大打出手,不过这打架的方式是往对方身上撒尿真是笑掉了人们的大牙。 向晴阳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也是第一次上班,但在李桂的帮助下,再加上脑子灵光,进展得还算顺利。只不过一天下来,就觉得累去了半条命,想着祁明熠以前天天这么干,也不知道怎么受得了。 一下班就去了医院,祁明熠虽然还没醒,但在看到两个乖巧的孩子后,多多少少有了些许安慰,沉重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伸手将恒悦抱在怀里,再一手牵着祁珞,准备到外面去吃饭。 原本吃完饭就想把两个孩子送回清峰银纱,然后自己留在医院里照顾祁明熠。可一听到说要分开祁珞就哭哭啼啼的,祁珞一哭,恒悦也跟着哭,向晴阳没办法,只好又将他们都带在身边。 总是让孩子跟着她一起住在医院也不好,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祁明熠的主治医生商量,在几天之后看他伤口渐渐愈合情况比较稳定了才决定连他一起带回清峰银纱,请了医生每天都过来看。 向宇航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反正他就是到云舟去了,有了他的帮忙,向晴阳更加得心应手。先前那两个找茬的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竟然恭敬地称她为向董,还笑得一脸温和,向晴阳受宠若惊。 突然发现办公桌上面有一个熟透了的鸡蛋,向晴阳轻轻拿起来闻了闻,淡淡的有红糖水的味道。 这是向晴阳的愿望,苗瑷珠唯一给她实现了的愿望。 她依稀还记得,怀孕的时候遇见了苗瑷珠,跟她说了想要吃鸡蛋,她却跑了。 之前莫少卿给祁明熠的鸡蛋不是她煮的,而是莫少卿,当时看着情况好像很紧急,他便拿出来,塞给祁明熠。 在救下恒悦之前,苗瑷珠正在煮鸡蛋,给向晴阳煮的。 临死前交代莫少卿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她当天煮好的鸡蛋拿给向晴阳,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想偿还的时候却要跟死神走了,人生总是带着那么遗憾和无可奈何。 今天又接到了肖先生的电话,那人似乎是等不及了,向晴阳能明显听到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但是就算是威胁,她也不可能弄那么多钱给他。对方是铁定了要钱,要不也不会来找她,向晴阳吃准了他这心思,便直接应他,最近没时间,再推迟几天。 说罢,便挂了电话,吩咐司机开快点,想快些回到清峰银纱照看两个孩子。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毕竟是关于祁明熠那么大的事。 向晴阳还未进门便听见热热闹闹的,心下诧异,急忙加快脚步,大步进门。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她不禁一愣,眼中闪过错愕,万万想不到祁均圳和程锦兰竟然来了。 一个带着恒悦,一个带着祁珞,玩得好不欢乐。 待反应过来时她也懂礼数,急忙开口朝正在逗恒悦的祁均圳喊了句,“爸,”随后又朝程锦兰打招呼,“兰姨,你们怎么回来了?” “难道我们不能回来吗?” 祁均圳随口应了句,轻轻松松的语气把向晴阳逗乐了,笑着应道,“哪儿会,这里随时欢迎你们。天晚了,我让人开饭,先用饭吧。” 晚餐进行得算愉快,以前总见祁均圳绷着一张脸,今晚却不是这样,一只手吃饭一只手抱着恒悦,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慈祥极了。程锦兰一向温和,祁珞似乎很喜欢粘着她,吃饭的时候挨着坐在一起,也不用向晴阳叮嘱她多吃点,自己老老实实吃了两碗。 赵玉不知跑哪里去了,直到吃完饭,向晴阳才知道她到后院洋房伺候程锦慧去了,也是祁均圳和程锦兰一回来,要是和她撞上,肯定会出事。 有了两位长辈照顾孩子,向晴阳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晚上收拾完别的事情刚要去洗澡,就听见管家在外面敲门,一问才知道有客人来了。 开门下楼来才知道是肖先生,向晴阳忍不住错愕,难道“催债”还催到这里来了?她掩饰好疑惑的心情,便踱步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轻咳两声,刚想要开口时,谁知道肖先生竟然在她面前重重跪下,一个大男人说起话竟然哭哭啼啼的,哪还前几日威风凛凛的模样。 向晴阳面色平静,不发一语地听完,才明白过来祁均圳晚上派人绑了他的母亲反过来威胁他,要他无条件交出祁明熠杀人的证据。所以他这才找上门来,想要交上证据换母亲,只可惜下午给向晴阳打完电话后,贺祺突然带人找到他家里去了,人高马大的保镖齐刷刷地往他面前一站,那份证据就自然而然地到了贺祺的手里。 贺祺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有人给他打了电话,母亲被绑了,要人必须拿证据来换,对方还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肖先生在警界混了那么久,还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绑架连身份都敢透漏。 对于曾经威胁过自己的人,向晴阳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看,对方还未说完,就喊了管家让人把肖先生“请”了出去,抬脚大步上楼。 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前,就瞧见祁均圳抱着已经睡着的恒悦朝她走了过来,向晴阳喊了声爸,之后便从他手里接过恒悦。 祁均圳告诉她,如果任人宰割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当被人威胁的时候,要先了解对方的底细,然后掐住对方的弱点,对方害怕什么就对对方做什么,而不是想着怎么去满足对方的要求,这是弱者才有的行为。 对付这个如此虚伪的社会,那就得更虚伪。站在了最高处,明明知道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可还是非做不可,因为不做,就会给人拉下来。 只要有心查一下,就知道肖先生虽然贪污*,但却是出了名的孝子,绑了他的老母亲,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击。祁均圳虽常年在国外,可只要是祁家发生的事情,都难逃他的眼睛。 气场是与生俱来的,沉稳却靠岁月沉淀的,祁均圳就站在眼前,向晴阳却觉得对方高了她一大截,话虽然听进去了,却有些难消化,她愣愣的应声,道了晚安之后便抱着恒悦进房。 祁明熠还是静静的躺着,如果不是有呼吸,向晴阳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的。轻轻把恒悦放进婴儿床里,向晴阳便去浴室里洗漱,出来之后直接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122章 快醒醒吧 冬日的阳光特别柔和,在玻璃桌上投下了一层光晕,在面对面而坐的两个人的倒影显得更加清晰。 高尔夫球场里的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苦,向晴阳抿了一口之后便把杯子放回原位,再也不想再尝一次。 贺祺静静的坐在对面,紧抿着唇缄默不语,他穿着一身正装,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只不过眼底爬满了黯然的光。 这是向晴阳怀孕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真的有好久好久了,对方的容貌依旧没变,只是心境变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面对面坐了许久。最终还是贺祺先有所动作,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盘光碟,推到向晴阳眼前。向晴阳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贺祺打电话叫她来,无非要给她这个。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贺祺拿走了光碟,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祁明熠打压死,而是亲手交到她手中。心中忍不住诧异,向晴阳却不说一言一语,抬手将光碟拿起,放入自己的包里,之后便起身结账离去,留下形单影只的贺祺。 杨仁凤带着一株白色的花来到了杨文颖的坟前,却见到她的坟前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穿着及膝的风衣,个子很高,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虽然只能看见半张脸,但也知道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好,有些冷,却又有些悲戚。 谷旭在杨文颖坟前倒了杯酒,“喝吧,喝了之后好上路,下辈子,记得做回好女孩。” 她的黑白照多漂亮啊,比整容前的她还要漂亮,轻轻咧开嘴,笑得那么纯真、那么甜美,这是谷旭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 只可惜她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年,美丽的花儿才刚刚开始绽放,就被人掐断,从此深埋进土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 察觉到身后有人,谷旭便收拾情绪,望了杨文颖最后一眼,将她的笑容深深刻在心里,之后转身便要走。迎头碰上对面的杨仁凤,他不去看她一眼,却听见了她的声音,“你是谁?”杨仁凤警惕地问道。 “一个过路人。”谷旭淡淡地答。 “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路人经过?” “她人生中的过路人。”说罢,他转身便走,背影挺拔而决绝,可在暖和的阳光下,杨仁凤分明还看到了忧伤。 人生中最凄凉的事情,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杨仁凤已经不止一面老泪纵横,可哪怕哭得歇斯底里,也挽救不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万万想不到杨文颖那次去见她真的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怎么那么绝情,说不见就不见,不说永别却永远地走了。 她想阻止她,却找不到她在上面地方,干些什么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时,杨仁凤没有一刻不担心她,担心着担心着,就绝望了。 眼泪流出来了就被风干,风干之后又再次流出,杨仁凤声泪俱下,“妮妮,下辈子找户普通的人家,过平凡的生活,要好好的,再也不要让仇恨害了你的一生……” 今年的除夕祁均圳和程锦兰都留在了清峰银纱,向晴阳放假之后便和程锦兰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添置年货,并给他们买了好多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迎接新年。 和和气气地一起用过晚饭,向晴阳忽然见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赵玉。她急忙走出去,逮着人问道,“怎么了?在门口走来走去干嘛?外面那么冷,也不进来。” “今天是除夕夜,少奶奶,去看看夫人好不好?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借着屋里传出来的灯光,向晴阳能明显看到赵玉说话时从嘴里吐出来的雾气,还有那期盼的表情,传进耳中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酸涩。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天气冷,向晴阳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缓和下快泛出眼眶的泪水,转而笑着应道,“我肯定会去看她了,你不说我也会去看。” 恒悦正给祁均圳抱在怀里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向晴阳大步走了过去,从他怀里抱过恒悦,祁均圳似乎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一句话也不问,便把人放走。 祁珞屁颠颠跟了上来,向晴阳便空出一只手牵着她,大步前往后院的洋房。 屋里开着明亮的灯光,桌上摆了色香味俱全的菜,程锦慧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放的都是春晚,根本没有宫斗剧可看,她就那样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没在看。 “妈,”向晴阳走过去喊了声,程锦慧这才转过头来,向晴阳朝她招招手,“天色晚了,该吃饭了,我把小珞和恒悦一起带过来了,陪你一起吃。” 赵玉急忙上去把电视关了,扶着她入座,向晴阳也带着两个孩子坐下,空出一只手夹菜到她碗里,“吃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么?快吃,今晚做了好多。” 程锦慧拿起筷子,夹着菜刚要放入嘴里时,忽然抬头问了句,“阿静,你怎么不吃?” “吃啊,都说了是陪妈吃饭,我肯定吃。”她笑着答,然后拿起筷子,肚子明明很饱,却还是陪着程锦慧一起吃。 看着眼前的情景,祁珞似乎是懂了什么,便跟着一起吃。恒悦一直静静的,睁着乌黑如玉的眼睛直朝着向晴阳看。 “妈,我给你买了许多新衣服,你怎么不穿呢?” “我等了均圳好久好久,可是他还没回来,所以我不能穿,穿了他也看不到。” “妈……”向晴阳喊了之后,就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喉间哽咽了下,抱着恒悦的手再次收紧了些,掩饰好情绪,默默的吃菜。 回到房间时,向晴阳已经被撑吐了,躲在洗手间里吐了许久才出来。 今天还算热闹,可又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直到烟花璀璨了整个天际,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祁明熠苍白的脸后,向晴阳才在心里感慨道,什么都有,可就是少了你…… 自从上次施珄榭和施仲珄打架之后,施家就平静了,静得有些诡异。张珊和李丝不再斗嘴,施义荣也不说话,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走了,不在施家住。 直到施珄榭带着肚子已经七个月大的艾妮进了家门,施家才又一次热闹起来。 其中最为震惊的是张珊和李丝,艾妮怀孕了,却是施珄榭带回来的。施义荣好像一早就看穿了什么,倒是一脸静静的,人来了便让人坐下,上了水果和点心,好生伺候着。 这次回来两人无非就是要坦白这其中的破烂事,艾妮一直静静的,施珄榭交代过她坐着就好,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说。 他倒是挺直接,也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扛,直接说在施仲珄之前,他和艾妮就在一起了,后来自己不对,不但干了对不起艾妮的事儿,还把人给甩了,到最后才知道要追回来,把人肚子给搞大了,想结婚,回来征得父母同意。 张珊和李丝一脸震惊,愣坐在沙发上很久才知道要反应过来,不一样的是,前者升到了天堂,后者被打进了地狱。 “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张珊指着艾妮隆起的肚子问,她关心的重点只有这一个。 施珄榭应得大大方方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张珊激动得快要崩溃了,她竟然要抱孙子了!李丝难受得也快要崩溃了,作孽呀,这应该是阿珄的孩子我的孙子才对,怎么成了姓张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孙子了。 张珊乐不可支的,一改之前对艾妮不好的态度,当即留人下来吃午饭,并且亲自去厨房盯梢,生怕一不小心盐加多了让艾妮吃了导致她肚子里的金孙不舒服。李丝也一改之前对艾妮好得不得了的态度,趁着施珄榭去了施义荣的书房就对她冷嘲热讽,上次还和我儿子睡过,今天就爬到老二床上去了,不要脸,小贱人。 艾妮没去理她,尽量无视便是,可到最后她真的忍不了了,李丝见她不理人便更加变本加厉,直接拿她的父母开刷,没家教,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的女儿,哼。 说谁都好,就是不要说为自己拼了十几年的爹和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她作为亲生女儿都没资格指责他们,李丝未免把自己抬太高了,虽说没有恶意,可艾妮是真的生气了。 当即便板着脸回嘴,“请你不要乱讲话,我没和施仲珄睡过,我也没有爬完这个的床就爬那个的。还有我的作风跟我的父母没有关系,请你积点口德,说别人的父母是不对的。”她难得没有爆粗口,而是讲理。 哎呀呀,李丝一听不得了了,这小贱人竟然还敢回嘴,大概是因为太不甘心,她竟伸出手用力戳了戳艾妮隆起的肚子,“你要是不乱爬床这孩子就该是我家阿珄的,什么玩意儿你还敢顶嘴,都是因为你,我的长孙没了!!” 付出了尊重,得到的却依然是辱骂,这种人哪里还必要再忍,艾妮睁圆了眼睛横着脖子应道,“你不仅长孙没了,连第二个孙子也没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今天我去检查了,姑奶奶我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还都是男的,你听明白了吗?我肚子里面两个都是带把的,到时候一生生两个,你以后要是抱了孙子,也该排老三!连老二的位置你都没份儿!” 本来艾妮怀孕对李丝来说就已经巨大的打击了,可一听还是两个,且都是带把的,她都感觉天塌下来了,“这,这,这……”这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色都给憋紫了。 倒是听到这些话的张珊迅速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本来艾妮怀孕她就已经够高兴的了,现在还一来两个带把的,她都感觉要升到天堂去了,放弃了厨房里的监督,一屁股挤开李丝在艾妮旁边坐下,拉着她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 施珄榭和施义荣下来了,两父子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上去的时候一脸正常,下来的时候也依旧一样,坐上桌了便喊人开饭。 李丝吃了两口便耸拉着脑袋回房了,张珊和她向来是相反的,她不得意,她就越得意,如今她都要得意到天上去了,喜笑颜开,精神头十足,佣人一看,呀,大夫人简直年轻了十岁还不止,活像是她要生孩子似的。 下午三点钟,施仲珄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施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书房内分为两派而坐,施义荣坐中间,左右为张李一派,艾妮也跟进去了,挨着施珄榭坐,自始自终都垂着头,没敢去看施仲珄一眼。 不过就是宣布家产的事,张珊和李丝斗了那么久,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要宣布了,两人别提有多紧张,倒是两兄弟一脸静静的。 遗嘱没两兄弟的份儿,施义荣直接把家产分成了两份,受益人是张珊和李丝,施仲珄和施珄榭一分钱都没有。张珊和李丝大跌眼镜,他娘的为自己的儿子斗了那么久,利益竟然都到自己身上来了。 施义荣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现实,他直接说了,老子给你们提供了二十几年优渥的生活,如今你们已经都已经能够自力更生,是男子汉就该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而不是守着遗产坐吃山空。 张珊的钱以后不还是施珄榭的,李丝的钱以后不也是施仲珄的,不过是暂时放在她们那里,以后时间到了再取出来罢了。艾妮倒没觉得多大的不同,只觉得施义荣这招奇高,不仅让儿子得到了该得到的,还把两个老娘们都安顿好了,她们再也不会因为什么长子长孙而害怕得到的收获不尽人意。如今对半分,定心剂吃进了肚子里,她们自然不会斗了,而施家的关系还有可能随着时间而缓和。 大少爷和二少爷本就不再需要花家里的钱,也没兴趣争争抢抢,自然都没有意见,空着手来,空着手离开。 施珄榭带着艾妮去了躺艾家,自从她怀孕之后,施珄榭就让她辞职,她不肯,他只好把她开除了,艾妮气得一个星期不肯理他,生气归生气,但施珄榭硬是把她带回了家里养着疼着伺候着,偶尔带她回艾家。 艾宏光早就知道了这些事,还是施珄榭亲自说的,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两边都交代好。所幸施家的人和艾宏光都不是不讲理的人,把事情说开了,知错改了就行,最重要的还是儿女的幸福不是么? 两个小时的车程有些漫长,艾妮怀孕了嗜睡,两个小时便都在熟睡中度过,直到到了艾家门口,施珄榭才叫醒她。 艾宏光还是像从前那样,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人下来,急忙迎上前,将人带进了屋里。 连艾妮都能明显发现,施珄榭和以前不一样了,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空手而来,也有些不礼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那次之后,他每次来,都会带着一大堆东西,倒不是看那些贵重就买哪些,而是看艾宏光需要什么他就带什么。 知道艾宏光喜欢下象棋,他还专门去学了象棋,每次来了,都要杀上几场,赢的时候赢得恰到好处,输的时候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控制得那么好,艾宏光本就对他没意见,如今更是合心意合得不得了。 今晚打算留在艾家过夜,和和气气地吃过晚饭,施珄榭与艾宏光说了办婚礼的事,如今肚子那么大了,太劳累也不好,今天他和施义荣商量好了,等孩子一生下来便办婚礼。艾宏光没意见,只要他的女儿不受委屈就行,施珄榭顺便跟他说了,明天跟他一起去趟市里,然后双方父母安排见一下面,详商一下婚礼的具体事项,既然是嫁进施家,而且嫁给他,自然不能委屈,得风风光光地办才是。 艾宏光一脸慈祥地点点头,想着艾妮嫁了个好老公,乐得合不拢嘴。 施珄榭交代完了,便想带着艾妮回房,谁知门外突然有人按门铃,天色已经有些晚,不想艾宏光太麻烦,他便替他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普通,手中抱着个坛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口乡音,但施珄榭还是听懂了,说是要找艾宏光,他便把她请进去了。 中年女人往沙发一坐,吴嫂给她倒来了一杯水,她似乎是有些累,一口气便喝完了,完了还在喘气,直到气息渐渐均匀,这才开口道,“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你们了,艾先生,我来是要把这个交给你的。”她说着便把坛子推给对面的艾宏光。 “这……”艾宏光一头雾水,盯着坛子好几秒,也没猜出来那里面是什么,况且这个中年女人他也不认识。 “这个是什么?”坐在一旁的艾妮替艾宏光把话问出了口。 “晓君呀,这里面是刘晓君。”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塌了,艾宏光脸色刷地在一瞬间就白了,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着,两手捂着心脏剧烈的喘气,刚刚还好好的脸色,现在因为痛苦而渐渐转为青紫。 艾妮呵呵干笑了两声,表情看似无畏,瞳孔却忍不住剧烈收缩,放在身侧的手也在悄悄颤抖,明明笑着,泪却一串接一串地掉,汹涌如潮水。 施珄榭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错愕,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某日与艾妮的对话。 你最爱谁? 你,还有我爸爸。 那你最讨厌谁? 刘晓君。 刘晓君是谁? 我妈。 她的语气很正常,脸色却有些不好看,施珄榭在那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贴着她耳边说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把她欠你的,都补偿给你。 她妈跑了,嫌弃她爸没钱,所以跟有钱的男人跑了。艾妮是这么对他说的,可是如今,怎么化成了一把灰,还带回来了? 那中年女人见到他们这副模样一脸错愕,但还是把晓君临终前交代她的事情都说了。 其实她没跑,只是生病了,生了好严重好严重的病,即使有很多钱,也不一定能治得好。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等死。 晓君临终前手里还紧紧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眼里带着无限的期待,那眼神明明在告诉中年女人,想再见最爱的丈夫和女儿最后一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最后一滴泪溢出了眼眶,便撒手人寰。 中年女人是在那段时间与她交好的,按照她生前的愿望,死了之后火化,然后把骨灰带给艾宏光,不求原谅,只希望以后能葬在一起。 只可惜她带着坛子去到他们以前破旧的家时,人早已消失了,东西却依旧摆得好好的,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烈日穿透了破旧的窗户,一阵风悄然吹来,空中只剩下灰尘在飞舞。 一直到前段时间儿子在这个地段买了房子,便把她从乡下接来了,听儿子说,这里的首富叫艾宏光。中年女人一愣,可是晓君心心念念的宏光?找人多次打听,才成功的找对了门,把晓君还给他。 艾宏光这时候的脸色已从青紫转为苍白,眼底蔓延着无限的震惊与疼痛,似是受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浑浊的泪水滑过沧桑的面庞,眸光透过那骨灰盒,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怀里抱着属于他们的孩子正坐在以前的小院子里,用柔柔的声音对着他说着,宏光,我们的孩子叫艾妮好不好? 都听你的,你说叫什么便叫什么。 他的态度看似有些随便,她似乎是不满了,皱着眉道,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他轻轻的笑着答,孩子气,为什么要叫艾妮? 艾妮,爱你啊,宏光,我这一辈子都爱你。 是啊,她说了她一辈子都会爱他,可她后来怎么跑了呢? 他依稀还记得,她牵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的手出现在他眼前,跟他说她不爱他了,死穷鬼,没有钱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她受不了没钱的日子。 两人扬长而去之后,艾宏光抱着年幼的艾妮坐了好久好久,都无法从震惊与悲伤中抽身而出。 其实他那个时候已经有钱了,他让人盖了新的楼房,买了新的家具,给她添置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却什么都不说,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命运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惊喜还没给她,她就给他带来了惊吓,艾宏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 走就走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回来就回来了,那你为什么要揭开这样的真相?真是这样,你当初还不如不走,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难过,在你最难受的时候陪着你,而不是孤独地、带着遗憾死去。 艾妮两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骨灰坛,明明是夏季,她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交织着窒息的痛楚,冻得她手脚发凉,心尖一直在颤,神色凄楚,不断涌出的泪水似乎在眼前蒙上了一层雾。 两眼模糊,可她还是看到了那个瘦瘦的,长发飘飘,笑起来很温柔的母亲,然后与那日冷眼的她重叠,小小的她跪在冰冷而肮脏的地上磕头,哭着求她不要走,她真的不能没有妈妈…… 可她还是走了。 不是去过好生活了么?可为什么在骨灰坛里一躺就是十几年? 艾妮最讨厌她妈了,嫌弃他爸没有钱,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抛弃了整个家,抛弃了老实的丈夫和年幼的她。 这样的女人真的好可恶啊,艾妮每回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拿她的照片出来,用锐利的针头,狠狠地戳着,一张又一张,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可莫名其妙的却戳着戳着就哭了。 渐渐长大后,她仿佛释然了,每每有人问起她妈在哪里时,她便应道,跑了,我爸爸没有钱,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过我爸爸现在有钱了,以后他的钱都是我的,不会给她一分。 面色自然,却感觉到心里的疤痕再次裂开了,每当心脏再次淌血时,恨便深了一分,爱也深了一分,在这爱恨交织中,她努力让自己过得没心没肺。 如今却有一个人来告诉她,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死于癌症,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其实她没有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是不想连累自己穷困的家庭,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宁愿背上抛夫弃女的骂名,也不想让她的丈夫和女儿替她操心。 一夜过去,艾宏光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睡着了一直叫着晓君的名字,叫着叫着就流泪了。艾妮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艾宏光床前,目光呆滞,神色茫然。 施珄榭没敢带她离开,也没敢自己一个人离开,打了个电话回施家,简单说了下原因,通知施义荣和张珊见面的日子得延后之后,便静静地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最难受的日子。 七个月的恒悦已经会爬了,穿着开裆裤满卧室爬,动作虽然不怎么灵活,可依然爬得不亦悦乎。每次爬远了,向晴阳就会拿一块零食在手里诱惑他,“快过来,过来就给你吃。”话音一落,果真见恒悦爬回来了。 不过爬回来也没得吃,他又气哼哼的爬走,向晴阳再次诱惑他时,他就不信了。这小东西还有辨别能力,向晴阳没办法,只好把门窗都关了,危险物品都拿走,任他到处爬,然后自己抱着电脑处理事情。 祁均圳在过完年后就回了迪拜,程锦兰则留在了这里帮要上班的向晴阳照顾两个孩子,现在正去幼儿园里接放学的祁珞回家。 记得那会儿向晴阳和程锦兰两个人劝了好久,祁珞才肯背上书包去上学。 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向晴阳在她脖子上发现了抓痕,直觉告诉向晴阳这事没那么简单,可问她她却什么都不答,最后给问急了,祁珞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再也不想去上学了,妈妈,我真的不想去上学。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向晴阳看了也心疼不已,忽然想起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了许多老师虐童事件,转念一想,又或许是给其他小朋友欺负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好的,便在第二天找到了学校的老师。 那老师很年轻,小朋友受欺负了家长找上门来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好在向晴阳并不像有些家长那样一开口就要人怎么样怎么样,而是心平气和与对方交谈。 后来才知道,小朋友们一块做游戏,祁珞却一个人捧着本《小蝌蚪找妈妈》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有些小朋友好玩,便过来拉祁珞,祁珞哪里愿意,几番拉扯下,只听见撕拉一声响,祁珞最宝贵的书竟然被撕坏了! 祁珞当场就哭了,哭着与几个小朋友厮打在一起,可寡不敌众,在脖子被人抓了几道抓痕后,老师急匆匆的上前把人拉开,望着祁珞脖子上泛着血丝的红痕,吓得面色发白。 来这里上学的小朋友非富即贵,家长哪里是好得罪的,立马找来了药膏,帮祁珞上药,并盯着她紧紧一天,只希望回家后不要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家长也不要找她算账。 发现是被发现了,只不过好在并没有找她算账,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把祁珞带回了清峰银纱。用好几天缓解了她的情绪,才又送回幼儿园里,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回有程锦兰陪着她。 程锦兰一直陪在她身边半个月,见她肯敞开自己的心扉和别的小朋友说话,才悄悄回到家里带恒悦,但还是每天都负责接送,跟祁珞亲密极了。 思绪渐渐拉回,许久没听见恒悦的动静,向晴阳急忙转过头,才发现他坐在不远处摆弄着遥控器,小手不停地在上面揪着那些按钮,却怎么也揪不下来。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向晴阳嘴角拉开浅浅的弧度,朝他招招手,“快过来妈妈这里。” 恒悦哼哼了两声,眉一皱,很明显生气了,下一秒,向晴阳果真见他手一扬,暗叫不好的同时,遥控器已经被他重重甩了出去。这动作竟与祁明熠摔手机时重叠,向晴阳心尖颤了下,明显怔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时便装作坦然,大步朝恒悦走去。 瞧见亲妈朝自己走来,且还是发怒的征兆,恒悦二话不说便转身要爬走,奈何速度终究不能和向晴阳比,只能被抓住。 向晴阳按住他的小身子,往他屁股上啪啪了两下,板着脸装作严厉地训斥道,“小坏蛋,谁教你乱扔东西的?这种习惯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是遗传了……”话到这里喉间不禁一哽,眼眸又开始发酸,转头望了眼床上的人,多希望收入眼底的是他灿烂的笑容,却发现他还是静静地躺着。 “恒悦,对不起,妈妈以后不打你了。”她轻声说着,将恒悦抱在怀里,回到了桌子旁边。 到底孩子还太小,此时此刻哪里会察觉到她的情绪,再加上好玩,在她怀里呆不到一分钟,便挣扎着要下去,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向晴阳虽然听不懂,可也明白他的意思。 无奈之下只好又把恒悦放到地上去,看似严厉地叮嘱了几句,然后又投身到电脑里的文件中。 “爸爸。” 身后冷不丁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向晴阳浑身一震,随后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瞧见恒悦正抓着床头的柜子,试图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祁明熠,向晴阳的表情比当时听见祁珞喊他妈妈还要来得震惊。 “恒悦,刚刚是不是你在说话?” “爸爸。”恒悦又喊了声,蠕动身子试着站起来,离自己的父亲更进一步。 向晴阳愣住了许久,才快步上前,抱着恒悦坐在祁明熠身边,一脸激动的对沉睡的他说道,“你听见没有?你儿子喊你了?他真的喊你了,为什么你还不醒,你快醒醒啊!祁明熠,为什么你还不醒,要是再不醒你儿子都要长大了,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转眼他已经七个月大了,会坐会爬会叫爸爸,而你也躺了半年了,竟然还没睡够,小心他以后不认你。” 压抑着的心酸再也不能忍,也顾不了有孩子在场,便化作了委屈的泪水,一股脑倾泻而出,向晴阳在一瞬间哭成了泪人,甚至伸手去推祁明熠,“你快醒醒啊,我求你快醒啊,恒悦已经会叫爸爸了,小珞也去上学了,而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明熠,我求你了,我还没来得及我爱你,难道不想听这三个字了么?快醒来吧,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和孩子要怎么办……” 第123章 向晴阳一直愣在原地,直到艾妮一手抱着恒悦一手牵着祁珞来找她,她才回过神来。 恒悦和祁珞一直在哭,向晴阳也在哭,艾妮急得手忙脚乱,只能出声安慰道,“晴阳,不要哭了,孩子吵着要找你,你要是哭,他们也一直哭,不要再哭了。” “我妈走了,”她轻飘飘地说出声,泪水就没停过,“我们好不容易才冰释前嫌,可她却走了。” 艾妮眼睛也跟着发红,空出一只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后,才接着问出口,“那祁明熠呢?” “我不知道……”应完之后,她便从艾妮手里抱过哇哇大哭的恒悦,再一只手牵着也在哭泣的祁珞,一步步往祁明熠的病房走。 艾妮放心不下她,便跟了上去。 两个孩子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祁明熠后哭得更厉害了,向晴阳软声安慰道,“不哭了,爸爸在睡觉,你们不要吵到他。” “呜呜……” “呜呜呜……” “祁珞,你是姐姐,要给弟弟做榜样。” “爸爸怎么了?”祁珞边抹眼泪边问,即使还不是很懂事,也知道被枪打中了很严重。 “他没怎么。” “那他怎么还不醒?” “他困了,在睡觉,睡够了就会醒。吵到他他会不舒服的,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好吧,那我等爸爸醒过来。”祁珞满口答应,却还是不住抽噎。 “恒悦,你是男子汉,姐姐都不哭了,所以你也不要哭了。” “呜呜呜。”怀里的小婴儿还是哭个不停。 “不哭,你吵到爸爸了。” “呜呜……” “晴阳,他饿了。”看不下去的艾妮提醒了句。 向晴阳这才想起恒悦被抓走后,就被再喝过奶,自己又出来了那么久,他该饿坏了。 她急忙掀起衣服,开始喂奶。 小嘴被堵住,哭声便停止了,恒悦饿得厉害,不停的吸,那模样很有活力,只是脸上的血虽然被擦干净了,发迹线却仍然能看到干了的血迹,那是苗瑷珠的。 祁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向晴阳也看得出神,这么可爱的孩子,祁明熠不会舍得丢下他们的才对。 “对不起。”艾妮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歉意。 “对不起什么?”向晴阳头也不抬。 “如果不是我约你们出来……” “艾妮,你别这样,该来的都会来,哪儿能怪你。” 她也听施珄榭说才知道的,本来在上班的人突然打电话回来了,把事情说了便叫她来医院。听说是因为闯红灯才让交警跟上,刚好看到向晴阳跳河和杨文颖刀杀苗瑷珠的场面,警察便开枪了,并且到上游把闸门关了,后来叫来了救护车。 大概是动静太大,竟然惊动了媒体,施珄榭接到消息后,立即出去平复,出了这样的事,哪能被曝光? 恒悦吃饱了,也哭累了,闭着眼睛睡着了。向晴阳出神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端起了赵玉去买来的饭,一口一口的喂着祁珞吃。祁珞和恒悦是一样的,他们两个,都要好好的。 喂完之后,向晴阳便把她哄去睡觉。 下午一点钟,忙完了的施珄榭便急匆匆赶到医院,了解了一下祁明熠的情况,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后便把艾妮带走。 突然接到了个陌生电话,在了解对方的身份与目的之后,向晴阳便把祁珞和恒悦安顿好,赶往见面的地点。 对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警方高层,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向晴阳还注意到了他戴在腕上的表,那只表足以抵上小白领好几年的工资。 果真到处都有**的贪官,她在心里嗤笑声,表面装作平静,开门见山,“肖先生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男人不慌不忙抿了口咖啡,这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打开之后,又操作了几下,推到了向晴阳跟前。 屏幕上的是一段视频,只有几分钟,拍得不是很清楚,且画面摇摇晃晃的,可她还是看到了祁明熠开枪的场面,向晴阳大吃了一惊!! 这里是公共场合,她急忙把笔记本合上。 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肖先生眼底闪过得意的光,又抿了口咖啡,这才开口,“看祁太太的表情,估计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儿。我给你解释一下吧,今天你们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就是因为这视频,”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祁先生一枪就将人给解决了。” 向晴阳给他的手势吓到了,不禁颤了下,两手握着咖啡杯,强装镇定,抿着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视频是我早上接到的,呵呵,寄件人是杨文颖,也就是杨雯莹,她父亲,你知道吧?是云舟之前的股东,只可惜,后来死了,那案子结了,祁先生运气真好。啧啧,现在好运好像是用完了,这案子看来要重新调查。” 听到这里,向晴阳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背上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浸湿了,之前就有预感肯定是祁明熠和杨文颖结仇,结果真的是,幸好杨文颖找错了人,要是真是个正义的,这一关恐怕很难过。 “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吧。”话都说到这里了,向晴阳哪能不懂对方想些什么。 对方比出了一个食指。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被撑死,向晴阳面色不改,“我没有那么多。” “祁太太真会开玩笑,云舟代表着什么?我想只要是听说过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都说祁太太家的城堡寸土寸金,而云舟可以买得起多少城堡,这数都数不过来呀。” “无中生有,不过是小别墅罢了。”向晴阳随口应了句,对方带着一副眼镜且跟阳光面对面,说话间向晴阳都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可以从其他的地方看出他是什么表情,这嘴脸真是厌烦。 对方并不打算拖太久,直接道,“这视频一公布出去,我想,恐怕你们就算有再多的城堡也没意义了。” 向晴阳沉思几秒,“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我先生现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我还有两个孩子受了惊吓,无人安抚,而且云舟无人主持大局,内部势必会乱,有些事情,应该会要我去解决。今天要见你一面也好不容易才过来,你看要不这样吧,等我过些天忙完了,再请你喝杯咖啡,我们详谈,如何?” 有证据在手,对方似乎是吃定了向晴阳,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好的,希望祁太太别让我等太久。”说罢,他便拿起电脑,威风凛凛的走了。 向晴阳没时间唾弃他,付了账便出了咖啡厅。 刚要上车,便有警察找上门来了,说是要录口供,向晴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都和高官谈过了,还和小警察谈什么谈,浪费时间。 回到医院里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睡,赵玉在一旁守着,向晴阳关上门走过去,静静坐在一旁。 赵玉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只可惜努了半天嘴只字都吐不出来。 向晴阳留在这里守夜,两个孩子离不开她只能跟着,她一个又照顾不过来,赵玉也只好一起留下,在病房里加了床位。 向晴阳一个晚上都没睡,睁着眼睛到处看,一会儿看向病床上的祁明熠,一会儿看着两个孩子,见他们睡得不安稳,她急忙上前去,伸出手拍拍他们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少奶奶。” 身后冷不丁传来赵玉的声音,向晴阳没有被吓到,只是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对不起,杨文颖是我弄进来的。” “不是你的错,没人会想到她会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赵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悔意,中午就想说了,就是没勇气开口,“要不是我让她进清峰银纱,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玉姨,”这是向晴阳第一次尊敬她,“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你也不用责怪自己,事情已经 发生了,我们想的应该是怎么去补救才对。” “对不起,也不知道少爷……”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掉泪,捂着一张脸泣不成声。 “他会好起来的,我们都需要他,不是吗?”向晴阳淡淡的应着,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赵玉。 赵玉直点头,“对,一定会好的。” 李桂在第二天一早找到医院里来了,向晴阳似乎是料到她回来,脸色如常,但还是问了句,“怎么了吗?”大概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这会儿的声音听起来竟让李桂觉得她病了。 “云舟出状况了。”李桂向来直言直语,有什么事都直接报备,说话间,还望了望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祁明熠,视线投向向晴阳之后,见她神色平静,才接着开口,“有小道消息说老板出事情了,公司高层各个都不安分,再没有人去主持大局,恐怕就要出事情了。” “又没有破产。”向晴阳愤恨的叨了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还是一群老泼猴。 “太太,要不您出面解释一下吧,这事儿闹得有点儿大。他们都是老总,我一个秘书,说的话都不起作用。” 向晴阳思索几秒钟过后,才应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我在外面给您备了车,有人接送,很方便。” “知道了,你去吧。” 李桂应了声,这才出去。 向晴阳将醒来的恒悦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着他仿佛就看到了祁明熠,而祁明熠现在又没醒,那她作为母亲的,是不是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哪怕肩膀再瘦弱,也得抗下所有的灾难,给予他们安宁的生活。 “少奶奶。”赵玉突然喊了声,最近她嘴巴很笨,喊了个称呼就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你帮我去买套衣服过来吧,”向晴阳抬头应道,“职业套装。” “好。”赵玉心中有疑惑,也只得应声照办。出门之后不禁又想,难不成还要去云舟上班,在赵玉的印象里,向晴阳只会捧着画板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妈等会儿要去上班了,小珞,你要照顾好弟弟。” 祁珞正在吃早餐,听到向晴阳在跟她说话,便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之后才接着应道,“我要跟妈妈一起去。” “别闹,再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等会儿玉姨带你们回家,你就在家里好好照顾弟弟。”向晴阳不禁板起脸。 祁珞很不高兴,但也没哭出来,只是扁着小嘴,半晌才应道,“我跟弟弟要陪着爸爸。” 话音一落,怀里的恒悦也呢喃了两声,此时他吃饱了,精神头也足,挥挥小手,转转眼珠,最后直盯着向晴阳。 向晴阳听祁珞这么一说,才把视线探向还没醒过来的祁明熠,心里一软,才答应,“那你跟弟弟就留在这里,晚上妈妈就会过来。” “弟弟要吃奶。” 祁珞有时候脑子挺灵光的,向晴阳才想到了这个问题,孩子还那么小,不应该断奶。 等赵玉回来之后,她又叫她去买了挤奶器,留了一些分量装在奶瓶里,时间一到就给斗斗喂,什么都安排妥当之后,她才换上衣服离开。 到了云舟,李桂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向晴阳直接让她吩咐下去,召集了那群泼猴,前往会议室开会。 泼猴陆续就座,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到向晴阳过来,不禁有人开始不满,“小丫头片子,喊我们来开会,这会儿人呢?”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又有人应道。 随后又有几个人也径直在那里抱怨,也有一部分人是相对安静的,战场上波诡云谲,静观其变最为重要,这些人,小心等会儿就给人拖出去当枪靶子使,位置越爬越高,智商却不见涨。 半个小时后,向晴阳才姗姗来迟,她倒也没有一丝尴尬,直接坐在祁明熠的位置上,一脸肃然,脸蛋虽年轻,气势上却不输人,还未开战,必然不能输在气势上。 带着探寻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她才出声,“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先生现在正在医院里,我听说有人传他死了,先不管是谁,我希望大家不要轻易相信,他受了枪伤,但托大家的福,情况也不是那么严重,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届时他便会回来,请大家耐心等待。” 说到这里,不禁有人在心里冷哼,什么叫“托大家的福”?他们恨不得祁明熠去死。 “受伤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为了个人的形象,也为了云舟的发展,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大家知道就好,没必要透漏给外面的人知道,等他回来就是,”这件事向晴阳并不打算隐瞒他们,可必须瞒住其他人,她的声音很清脆,语气也很威严,“在这之前,将由我代替他的位置,暂时带领大家一起管理云舟,希望大家看在我先生的份儿上,能够帮助我,做好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几秒钟过后,一个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云舟那么大,哪里是一个女人家能够打理得了的?” 众人循声望去,向晴阳也跟着看过去,见是一个秃顶老头,她不禁一笑,“陈总,我前面不是说了么,希望大家能够帮助我,我承认我资历尚且不足,但相信有你们的帮助,能够胜任的。” 迟到的那半个小时里,向晴阳已经通过李桂大致了解了这群泼猴的资料,平时祁明熠子、在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哪里敢说二话,表面讨好,背地里却在骂人,整个一胆小鬼,典型的欺软怕硬,许是被祁明熠欺压得多了,这会儿逮着向晴阳,就要出气。 向晴阳的态度很谦虚,话里的意思却不简单,一语双关,既把功劳给了他们,又让他们不能使诈,做得好了,是他们的功劳,做得不好,他们也逃不过责任。 见陈总就是冷哼着,说不出话来,又一中年男人接着开口,“你说你做代理董事长,我们没见着祁董同意呀,这不算不算,我们来投票,选一个人出来。” 话音一落,李桂就抽了一份同意书出来,放在桌面上。这是临时赶出来的,上面明确地写了要向晴阳坐在代理董事长一职,且下面还有祁明熠的签字。 签字是李桂签的,跟在祁明熠身边那么多年,每份签字的文件都是她送上去的,看了那么年,就算模仿不到精髓至少签得也像。 原本只是拿出来做做样子,谁知道真有人凑上来看。看就看,反正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话说还真像,没经过专业鉴定是看不出来的。 会议室里又安静下来了,泼猴全成了哑巴。 向晴阳又开始讲话,接着祁明熠先前的工作,言简意赅地阐述了这段时间的重大项目与注意事项,之后便散会,泼猴就算是不接受她也得接受。 晚上云舟两位老总在饭局上喝多了,上个洗手间也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 “那个死丫头片子,那么点大,就敢扛下那个位置,也不怕给压死。” 老陈边解裤子边咒骂,这会儿向晴阳没在,老张也怒了,“我看姓祁的要是熬不下去,这个女人要怎么收场。” “可不是,最好就是这么死了,省得碍眼。” “哟哟哟,”施珄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啧啧两句,随后便上前攀着他们两个的肩膀,打趣道,“你们在说谁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要不也跟我分享分享。” 他边说边往下望,老陈和老张急忙把裤子穿好,连尿都尿不出来了,遇见了施珄榭,肯定没好事发生。 “榭少,真巧,”老张的脑袋比老陈的要灵光,率先反应过来,笑着道,“你也来上洗手间,我跟老陈就是说说玩笑话,刚刚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楚,你要是听到了什么,那肯定不是我们故意的。” “玩笑话有你们这么说的嘛?”施珄榭将视线移向老陈,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给我悠着点儿,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还是个女人。” 说罢,他又看向老陈,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向他头顶,摸了摸他的秃顶,意味不明的笑着打趣道,“陈总,又掉头发了啊,别说,摸着觉得手感还挺不错,最近玩多了吧。嘿说来也巧,前些天我去千诱玩儿,就有一女宝贝说与你关系挺好,我看着她挺不错的,年轻漂亮,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老婆解解闷,你看这样好不好?” 老陈瞬间想到了家里的母老虎,神色一紧,连忙道,“别别,千万别,榭少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 施珄榭无害的笑了几声,便松开了两个人,随后拉开裤子,当着两个老男人的面就开始解手,“张总,你儿子酒后开车撞死了人,让人顶替的那事儿解决得还顺利吗?要不要我‘帮帮忙’?” 类似泉水叮咚的声音伴随着施珄榭的说话声一起传来,老张浑身一震,原本因为喝了酒而绯红的面庞瞬间白了,宝贝儿子撞死人找了替死鬼这事儿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哪里料得到这都让施珄榭给挖了出来,还当场抖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完全没有了在会议室里的那股气势,想要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在施珄榭面前却胡扯不来,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便再没了下文。 “听说你们公司有新的代理董事长上马了,怎么样,还满意吗?”施珄榭尿完了便开始穿裤子,那语气带着些许玩味,脸色却无比认真。 “满意满意,”老陈跟着老张连连应声,老张的胆子要比老陈的大些,一开口就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肯定满意了,她原本就是大股东,虽然年轻,但却很有胆识,这不你看,那个位置可不是谁都敢上去。我们啊,就混混日子好了,时间一到有人给我们发零花钱就好。”这话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那你们可要好好地伺候着啊,伺候得不好了,保不准……”施珄榭懒得追究这些,只当他在夸奖向晴阳,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见另外两人神色更加紧张之后,才悠悠的接着开口,“保不准怎么样,我也料不到。呵呵,既然满意了,就把给人伺候好了,发财的机会必然不会少,反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那是,肯定伺候好了。” “榭少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别这样,我只是在提醒你们而已,可千万别犯糊涂。”皮带系好之后,施珄榭又走过去洗手,教训似的弹了弹手指,把水珠都弄到老陈老张脸上,这才奸笑两声,大步离开。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扁,老陈和老张差点给气个半死,但有火无处发,只是愤恨的跺了跺脚,把火都压了回去,这才开始解手。 “泼猴就是泼猴,老虎没了,来了只母老虎,哈哈,还得给别人欺负。” 身后冷不丁传来嘲笑声,老陈回过头,才发现是恒信的两个高层,听见他们的话,他不由得更加恼怒起来,当场就讽刺回去,“鸡也会说人话,真是奇迹。” “你说谁是鸡?” “谁应了我说谁。” “泼猴!!”那人也怒了。 “鸡!!” “妈了巴子的,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那人更加怒了。 “老子就要说,泼猴!” “老子叫你再说!!”那人当场就解下裤子,直接往老陈身上尿,老张连忙躲开。 老陈给喷了一身尿,这下好了,他现在已经从怒转为怒气攻心了,提好裤子就冲过去厮打,老张也过去帮忙。 四个人厮打在一起,从个人恩怨转移到公司的恩怨去,诅咒对方死全家到诅咒对方破产。四个有身份的人上演了一出好戏,这出好戏直到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才结束。 厮打的视频给匿名放到了网上,外界的人以前就知道云舟与恒信是不和,现在一看,哪里是不和,背地里都快要到抄家伙直接干一场的地步了,这两家公司的人也真是“忠心耿耿”,竟为了自己的老板而大打出手,不过这打架的方式是往对方身上撒尿真是笑掉了人们的大牙。 向晴阳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也是第一次上班,但在李桂的帮助下,再加上脑子灵光,进展得还算顺利。只不过一天下来,就觉得累去了半条命,想着祁明熠以前天天这么干,也不知道怎么受得了。 一下班就去了医院,祁明熠虽然还没醒,但在看到两个乖巧的孩子后,多多少少有了些许安慰,沉重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伸手将恒悦抱在怀里,再一手牵着祁珞,准备到外面去吃饭。 原本吃完饭就想把两个孩子送回清峰银纱,然后自己留在医院里照顾祁明熠。可一听到说要分开祁珞就哭哭啼啼的,祁珞一哭,恒悦也跟着哭,向晴阳没办法,只好又将他们都带在身边。 总是让孩子跟着她一起住在医院也不好,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祁明熠的主治医生商量,在几天之后看他伤口渐渐愈合情况比较稳定了才决定连他一起带回清峰银纱,请了医生每天都过来看。 向宇航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反正他就是到云舟去了,有了他的帮忙,向晴阳更加得心应手。先前那两个找茬的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竟然恭敬地称她为向董,还笑得一脸温和,向晴阳受宠若惊。 突然发现办公桌上面有一个熟透了的鸡蛋,向晴阳轻轻拿起来闻了闻,淡淡的有红糖水的味道。 这是向晴阳的愿望,苗瑷珠唯一给她实现了的愿望。 她依稀还记得,怀孕的时候遇见了苗瑷珠,跟她说了想要吃鸡蛋,她却跑了。 之前莫少卿给祁明熠的鸡蛋不是她煮的,而是莫少卿,当时看着情况好像很紧急,他便拿出来,塞给祁明熠。 在救下恒悦之前,苗瑷珠正在煮鸡蛋,给向晴阳煮的。 临死前交代莫少卿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她当天煮好的鸡蛋拿给向晴阳,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想偿还的时候却要跟死神走了,人生总是带着那么遗憾和无可奈何。 今天又接到了肖先生的电话,那人似乎是等不及了,向晴阳能明显听到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但是就算是威胁,她也不可能弄那么多钱给他。对方是铁定了要钱,要不也不会来找她,向晴阳吃准了他这心思,便直接应他,最近没时间,再推迟几天。 说罢,便挂了电话,吩咐司机开快点,想快些回到清峰银纱照看两个孩子。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毕竟是关于祁明熠那么大的事。 向晴阳还未进门便听见热热闹闹的,心下诧异,急忙加快脚步,大步进门。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她不禁一愣,眼中闪过错愕,万万想不到祁均圳和程锦兰竟然来了。 一个带着恒悦,一个带着祁珞,玩得好不欢乐。 待反应过来时她也懂礼数,急忙开口朝正在逗恒悦的祁均圳喊了句,“爸,”随后又朝程锦兰打招呼,“兰姨,你们怎么回来了?” “难道我们不能回来吗?” 祁均圳随口应了句,轻轻松松的语气把向晴阳逗乐了,笑着应道,“哪儿会,这里随时欢迎你们。天晚了,我让人开饭,先用饭吧。” 晚餐进行得算愉快,以前总见祁均圳绷着一张脸,今晚却不是这样,一只手吃饭一只手抱着恒悦,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慈祥极了。程锦兰一向温和,祁珞似乎很喜欢粘着她,吃饭的时候挨着坐在一起,也不用向晴阳叮嘱她多吃点,自己老老实实吃了两碗。 赵玉不知跑哪里去了,直到吃完饭,向晴阳才知道她到后院洋房伺候程锦慧去了,也是祁均圳和程锦兰一回来,要是和她撞上,肯定会出事。 有了两位长辈照顾孩子,向晴阳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晚上收拾完别的事情刚要去洗澡,就听见管家在外面敲门,一问才知道有客人来了。 开门下楼来才知道是肖先生,向晴阳忍不住错愕,难道“催债”还催到这里来了?她掩饰好疑惑的心情,便踱步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轻咳两声,刚想要开口时,谁知道肖先生竟然在她面前重重跪下,一个大男人说起话竟然哭哭啼啼的,哪还前几日威风凛凛的模样。 向晴阳面色平静,不发一语地听完,才明白过来祁均圳晚上派人绑了他的母亲反过来威胁他,要他无条件交出祁明熠杀人的证据。所以他这才找上门来,想要交上证据换母亲,只可惜下午给向晴阳打完电话后,贺祺突然带人找到他家里去了,人高马大的保镖齐刷刷地往他面前一站,那份证据就自然而然地到了贺祺的手里。 贺祺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有人给他打了电话,母亲被绑了,要人必须拿证据来换,对方还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肖先生在警界混了那么久,还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绑架连身份都敢透漏。 对于曾经威胁过自己的人,向晴阳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看,对方还未说完,就喊了管家让人把肖先生“请”了出去,抬脚大步上楼。 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前,就瞧见祁均圳抱着已经睡着的恒悦朝她走了过来,向晴阳喊了声爸,之后便从他手里接过恒悦。 祁均圳告诉她,如果任人宰割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当被人威胁的时候,要先了解对方的底细,然后掐住对方的弱点,对方害怕什么就对对方做什么,而不是想着怎么去满足对方的要求,这是弱者才有的行为。 对付这个如此虚伪的社会,那就得更虚伪。站在了最高处,明明知道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可还是非做不可,因为不做,就会给人拉下来。 只要有心查一下,就知道肖先生虽然贪污**,但却是出了名的孝子,绑了他的老母亲,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击。祁均圳虽常年在国外,可只要是祁家发生的事情,都难逃他的眼睛。 气场是与生俱来的,沉稳却靠岁月沉淀的,祁均圳就站在眼前,向晴阳却觉得对方高了她一大截,话虽然听进去了,却有些难消化,她愣愣的应声,道了晚安之后便抱着恒悦进房。 祁明熠还是静静的躺着,如果不是有呼吸,向晴阳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的。轻轻把恒悦放进婴儿床里,向晴阳便去浴室里洗漱,出来之后直接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124章 冬日的阳光特别柔和,在玻璃桌上投下了一层光晕,在面对面而坐的两个人的倒影显得更加清晰。 高尔夫球场里的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苦,向晴阳抿了一口之后便把杯子放回原位,再也不想再尝一次。 贺祺静静的坐在对面,紧抿着唇缄默不语,他穿着一身正装,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只不过眼底爬满了黯然的光。 这是向晴阳怀孕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真的有好久好久了,对方的容貌依旧没变,只是心境变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面对面坐了许久。最终还是贺祺先有所动作,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盘光碟,推到向晴阳眼前。向晴阳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贺祺打电话叫她来,无非要给她这个。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贺祺拿走了光碟,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祁明熠打压死,而是亲手交到她手中。心中忍不住诧异,向晴阳却不说一言一语,抬手将光碟拿起,放入自己的包里,之后便起身结账离去,留下形单影只的贺祺。 杨仁凤带着一株白色的花来到了杨文颖的坟前,却见到她的坟前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穿着及膝的风衣,个子很高,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虽然只能看见半张脸,但也知道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好,有些冷,却又有些悲戚。 谷旭在杨文颖坟前倒了杯酒,“喝吧,喝了之后好上路,下辈子,记得做回好女孩。” 她的黑白照多漂亮啊,比整容前的她还要漂亮,轻轻咧开嘴,笑得那么纯真、那么甜美,这是谷旭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 只可惜她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年,美丽的花儿才刚刚开始绽放,就被人掐断,从此深埋进土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 察觉到身后有人,谷旭便收拾情绪,望了杨文颖最后一眼,将她的笑容深深刻在心里,之后转身便要走。迎头碰上对面的杨仁凤,他不去看她一眼,却听见了她的声音,“你是谁?”杨仁凤警惕地问道。 “一个过路人。”谷旭淡淡地答。 “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路人经过?” “她人生中的过路人。”说罢,他转身便走,背影挺拔而决绝,可在暖和的阳光下,杨仁凤分明还看到了忧伤。 人生中最凄凉的事情,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杨仁凤已经不止一面老泪纵横,可哪怕哭得歇斯底里,也挽救不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万万想不到杨文颖那次去见她真的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怎么那么绝情,说不见就不见,不说永别却永远地走了。 她想阻止她,却找不到她在上面地方,干些什么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时,杨仁凤没有一刻不担心她,担心着担心着,就绝望了。 眼泪流出来了就被风干,风干之后又再次流出,杨仁凤声泪俱下,“妮妮,下辈子找户普通的人家,过平凡的生活,要好好的,再也不要让仇恨害了你的一生……” 今年的除夕祁均圳和程锦兰都留在了清峰银纱,向晴阳放假之后便和程锦兰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添置年货,并给他们买了好多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迎接新年。 和和气气地一起用过晚饭,向晴阳忽然见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赵玉。她急忙走出去,逮着人问道,“怎么了?在门口走来走去干嘛?外面那么冷,也不进来。” “今天是除夕夜,少奶奶,去看看夫人好不好?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借着屋里传出来的灯光,向晴阳能明显看到赵玉说话时从嘴里吐出来的雾气,还有那期盼的表情,传进耳中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酸涩。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天气冷,向晴阳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缓和下快泛出眼眶的泪水,转而笑着应道,“我肯定会去看她了,你不说我也会去看。” 恒悦正给祁均圳抱在怀里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向晴阳大步走了过去,从他怀里抱过恒悦,祁均圳似乎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一句话也不问,便把人放走。 祁珞屁颠颠跟了上来,向晴阳便空出一只手牵着她,大步前往后院的洋房。 屋里开着明亮的灯光,桌上摆了色香味俱全的菜,程锦慧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放的都是春晚,根本没有宫斗剧可看,她就那样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没在看。 “妈,”向晴阳走过去喊了声,程锦慧这才转过头来,向晴阳朝她招招手,“天色晚了,该吃饭了,我把小珞和恒悦一起带过来了,陪你一起吃。” 赵玉急忙上去把电视关了,扶着她入座,向晴阳也带着两个孩子坐下,空出一只手夹菜到她碗里,“吃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么?快吃,今晚做了好多。” 程锦慧拿起筷子,夹着菜刚要放入嘴里时,忽然抬头问了句,“阿静,你怎么不吃?” “吃啊,都说了是陪妈吃饭,我肯定吃。”她笑着答,然后拿起筷子,肚子明明很饱,却还是陪着程锦慧一起吃。 看着眼前的情景,祁珞似乎是懂了什么,便跟着一起吃。恒悦一直静静的,睁着乌黑如玉的眼睛直朝着向晴阳看。 “妈,我给你买了许多新衣服,你怎么不穿呢?” “我等了均圳好久好久,可是他还没回来,所以我不能穿,穿了他也看不到。” “妈……”向晴阳喊了之后,就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喉间哽咽了下,抱着恒悦的手再次收紧了些,掩饰好情绪,默默的吃菜。 回到房间时,向晴阳已经被撑吐了,躲在洗手间里吐了许久才出来。 今天还算热闹,可又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直到烟花璀璨了整个天际,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祁明熠苍白的脸后,向晴阳才在心里感慨道,什么都有,可就是少了你…… 自从上次施珄榭和施仲珄打架之后,施家就平静了,静得有些诡异。张珊和李丝不再斗嘴,施义荣也不说话,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走了,不在施家住。 直到施珄榭带着肚子已经七个月大的艾妮进了家门,施家才又一次热闹起来。 其中最为震惊的是张珊和李丝,艾妮怀孕了,却是施珄榭带回来的。施义荣好像一早就看穿了什么,倒是一脸静静的,人来了便让人坐下,上了水果和点心,好生伺候着。 这次回来两人无非就是要坦白这其中的破烂事,艾妮一直静静的,施珄榭交代过她坐着就好,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说。 他倒是挺直接,也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扛,直接说在施仲珄之前,他和艾妮就在一起了,后来自己不对,不但干了对不起艾妮的事儿,还把人给甩了,到最后才知道要追回来,把人肚子给搞大了,想结婚,回来征得父母同意。 张珊和李丝一脸震惊,愣坐在沙发上很久才知道要反应过来,不一样的是,前者升到了天堂,后者被打进了地狱。 “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张珊指着艾妮隆起的肚子问,她关心的重点只有这一个。 施珄榭应得大大方方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张珊激动得快要崩溃了,她竟然要抱孙子了!李丝难受得也快要崩溃了,作孽呀,这应该是阿珄的孩子我的孙子才对,怎么成了姓张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孙子了。 张珊乐不可支的,一改之前对艾妮不好的态度,当即留人下来吃午饭,并且亲自去厨房盯梢,生怕一不小心盐加多了让艾妮吃了导致她肚子里的金孙不舒服。李丝也一改之前对艾妮好得不得了的态度,趁着施珄榭去了施义荣的书房就对她冷嘲热讽,上次还和我儿子睡过,今天就爬到老二床上去了,不要脸,小贱人。 艾妮没去理她,尽量无视便是,可到最后她真的忍不了了,李丝见她不理人便更加变本加厉,直接拿她的父母开刷,没家教,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的女儿,哼。 说谁都好,就是不要说为自己拼了十几年的爹和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她作为亲生女儿都没资格指责他们,李丝未免把自己抬太高了,虽说没有恶意,可艾妮是真的生气了。 当即便板着脸回嘴,“请你不要乱讲话,我没和施仲珄睡过,我也没有爬完这个的床就爬那个的。还有我的作风跟我的父母没有关系,请你积点口德,说别人的父母是不对的。”她难得没有爆粗口,而是讲理。 哎呀呀,李丝一听不得了了,这小贱人竟然还敢回嘴,大概是因为太不甘心,她竟伸出手用力戳了戳艾妮隆起的肚子,“你要是不乱爬床这孩子就该是我家阿珄的,什么玩意儿你还敢顶嘴,都是因为你,我的长孙没了!!” 付出了尊重,得到的却依然是辱骂,这种人哪里还必要再忍,艾妮睁圆了眼睛横着脖子应道,“你不仅长孙没了,连第二个孙子也没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今天我去检查了,姑奶奶我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还都是男的,你听明白了吗?我肚子里面两个都是带把的,到时候一生生两个,你以后要是抱了孙子,也该排老三!连老二的位置你都没份儿!” 本来艾妮怀孕对李丝来说就已经巨大的打击了,可一听还是两个,且都是带把的,她都感觉天塌下来了,“这,这,这……”这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色都给憋紫了。 倒是听到这些话的张珊迅速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本来艾妮怀孕她就已经够高兴的了,现在还一来两个带把的,她都感觉要升到天堂去了,放弃了厨房里的监督,一屁股挤开李丝在艾妮旁边坐下,拉着她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 施珄榭和施义荣下来了,两父子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上去的时候一脸正常,下来的时候也依旧一样,坐上桌了便喊人开饭。 李丝吃了两口便耸拉着脑袋回房了,张珊和她向来是相反的,她不得意,她就越得意,如今她都要得意到天上去了,喜笑颜开,精神头十足,佣人一看,呀,大夫人简直年轻了十岁还不止,活像是她要生孩子似的。 下午三点钟,施仲珄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施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书房内分为两派而坐,施义荣坐中间,左右为张李一派,艾妮也跟进去了,挨着施珄榭坐,自始自终都垂着头,没敢去看施仲珄一眼。 不过就是宣布家产的事,张珊和李丝斗了那么久,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要宣布了,两人别提有多紧张,倒是两兄弟一脸静静的。 遗嘱没两兄弟的份儿,施义荣直接把家产分成了两份,受益人是张珊和李丝,施仲珄和施珄榭一分钱都没有。张珊和李丝大跌眼镜,他娘的为自己的儿子斗了那么久,利益竟然都到自己身上来了。 施义荣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现实,他直接说了,老子给你们提供了二十几年优渥的生活,如今你们已经都已经能够自力更生,是男子汉就该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而不是守着遗产坐吃山空。 张珊的钱以后不还是施珄榭的,李丝的钱以后不也是施仲珄的,不过是暂时放在她们那里,以后时间到了再取出来罢了。艾妮倒没觉得多大的不同,只觉得施义荣这招奇高,不仅让儿子得到了该得到的,还把两个老娘们都安顿好了,她们再也不会因为什么长子长孙而害怕得到的收获不尽人意。如今对半分,定心剂吃进了肚子里,她们自然不会斗了,而施家的关系还有可能随着时间而缓和。 大少爷和二少爷本就不再需要花家里的钱,也没兴趣争争抢抢,自然都没有意见,空着手来,空着手离开。 施珄榭带着艾妮去了躺艾家,自从她怀孕之后,施珄榭就让她辞职,她不肯,他只好把她开除了,艾妮气得一个星期不肯理他,生气归生气,但施珄榭硬是把她带回了家里养着疼着伺候着,偶尔带她回艾家。 艾宏光早就知道了这些事,还是施珄榭亲自说的,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两边都交代好。所幸施家的人和艾宏光都不是不讲理的人,把事情说开了,知错改了就行,最重要的还是儿女的幸福不是么? 两个小时的车程有些漫长,艾妮怀孕了嗜睡,两个小时便都在熟睡中度过,直到到了艾家门口,施珄榭才叫醒她。 艾宏光还是像从前那样,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人下来,急忙迎上前,将人带进了屋里。 连艾妮都能明显发现,施珄榭和以前不一样了,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空手而来,也有些不礼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那次之后,他每次来,都会带着一大堆东西,倒不是看那些贵重就买哪些,而是看艾宏光需要什么他就带什么。 知道艾宏光喜欢下象棋,他还专门去学了象棋,每次来了,都要杀上几场,赢的时候赢得恰到好处,输的时候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控制得那么好,艾宏光本就对他没意见,如今更是合心意合得不得了。 今晚打算留在艾家过夜,和和气气地吃过晚饭,施珄榭与艾宏光说了办婚礼的事,如今肚子那么大了,太劳累也不好,今天他和施义荣商量好了,等孩子一生下来便办婚礼。艾宏光没意见,只要他的女儿不受委屈就行,施珄榭顺便跟他说了,明天跟他一起去趟市里,然后双方父母安排见一下面,详商一下婚礼的具体事项,既然是嫁进施家,而且嫁给他,自然不能委屈,得风风光光地办才是。 艾宏光一脸慈祥地点点头,想着艾妮嫁了个好老公,乐得合不拢嘴。 施珄榭交代完了,便想带着艾妮回房,谁知门外突然有人按门铃,天色已经有些晚,不想艾宏光太麻烦,他便替他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普通,手中抱着个坛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口乡音,但施珄榭还是听懂了,说是要找艾宏光,他便把她请进去了。 中年女人往沙发一坐,吴嫂给她倒来了一杯水,她似乎是有些累,一口气便喝完了,完了还在喘气,直到气息渐渐均匀,这才开口道,“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你们了,艾先生,我来是要把这个交给你的。”她说着便把坛子推给对面的艾宏光。 “这……”艾宏光一头雾水,盯着坛子好几秒,也没猜出来那里面是什么,况且这个中年女人他也不认识。 “这个是什么?”坐在一旁的艾妮替艾宏光把话问出了口。 “晓君呀,这里面是刘晓君。”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塌了,艾宏光脸色刷地在一瞬间就白了,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着,两手捂着心脏剧烈的喘气,刚刚还好好的脸色,现在因为痛苦而渐渐转为青紫。 艾妮呵呵干笑了两声,表情看似无畏,瞳孔却忍不住剧烈收缩,放在身侧的手也在悄悄颤抖,明明笑着,泪却一串接一串地掉,汹涌如潮水。 施珄榭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错愕,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某日与艾妮的对话。 你最爱谁? 你,还有我爸爸。 那你最讨厌谁? 刘晓君。 刘晓君是谁? 我妈。 她的语气很正常,脸色却有些不好看,施珄榭在那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贴着她耳边说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把她欠你的,都补偿给你。 她妈跑了,嫌弃她爸没钱,所以跟有钱的男人跑了。艾妮是这么对他说的,可是如今,怎么化成了一把灰,还带回来了? 那中年女人见到他们这副模样一脸错愕,但还是把晓君临终前交代她的事情都说了。 其实她没跑,只是生病了,生了好严重好严重的病,即使有很多钱,也不一定能治得好。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等死。 晓君临终前手里还紧紧捏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眼里带着无限的期待,那眼神明明在告诉中年女人,想再见最爱的丈夫和女儿最后一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最后一滴泪溢出了眼眶,便撒手人寰。 中年女人是在那段时间与她交好的,按照她生前的愿望,死了之后火化,然后把骨灰带给艾宏光,不求原谅,只希望以后能葬在一起。 只可惜她带着坛子去到他们以前破旧的家时,人早已消失了,东西却依旧摆得好好的,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烈日穿透了破旧的窗户,一阵风悄然吹来,空中只剩下灰尘在飞舞。 一直到前段时间儿子在这个地段买了房子,便把她从乡下接来了,听儿子说,这里的首富叫艾宏光。中年女人一愣,可是晓君心心念念的宏光?找人多次打听,才成功的找对了门,把晓君还给他。 艾宏光这时候的脸色已从青紫转为苍白,眼底蔓延着无限的震惊与疼痛,似是受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浑浊的泪水滑过沧桑的面庞,眸光透过那骨灰盒,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怀里抱着属于他们的孩子正坐在以前的小院子里,用柔柔的声音对着他说着,宏光,我们的孩子叫艾妮好不好? 都听你的,你说叫什么便叫什么。 他的态度看似有些随便,她似乎是不满了,皱着眉道,你怎么不问我原因? 他轻轻的笑着答,孩子气,为什么要叫艾妮? 艾妮,爱你啊,宏光,我这一辈子都爱你。 是啊,她说了她一辈子都会爱他,可她后来怎么跑了呢? 他依稀还记得,她牵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的手出现在他眼前,跟他说她不爱他了,死穷鬼,没有钱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她受不了没钱的日子。 两人扬长而去之后,艾宏光抱着年幼的艾妮坐了好久好久,都无法从震惊与悲伤中抽身而出。 其实他那个时候已经有钱了,他让人盖了新的楼房,买了新的家具,给她添置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却什么都不说,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命运总是那么喜欢捉弄人,惊喜还没给她,她就给他带来了惊吓,艾宏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女人。 走就走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回来就回来了,那你为什么要揭开这样的真相?真是这样,你当初还不如不走,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难过,在你最难受的时候陪着你,而不是孤独地、带着遗憾死去。 艾妮两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骨灰坛,明明是夏季,她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交织着窒息的痛楚,冻得她手脚发凉,心尖一直在颤,神色凄楚,不断涌出的泪水似乎在眼前蒙上了一层雾。 两眼模糊,可她还是看到了那个瘦瘦的,长发飘飘,笑起来很温柔的母亲,然后与那日冷眼的她重叠,小小的她跪在冰冷而肮脏的地上磕头,哭着求她不要走,她真的不能没有妈妈…… 可她还是走了。 不是去过好生活了么?可为什么在骨灰坛里一躺就是十几年? 艾妮最讨厌她妈了,嫌弃他爸没有钱,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抛弃了整个家,抛弃了老实的丈夫和年幼的她。 这样的女人真的好可恶啊,艾妮每回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拿她的照片出来,用锐利的针头,狠狠地戳着,一张又一张,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可莫名其妙的却戳着戳着就哭了。 渐渐长大后,她仿佛释然了,每每有人问起她妈在哪里时,她便应道,跑了,我爸爸没有钱,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不过我爸爸现在有钱了,以后他的钱都是我的,不会给她一分。 面色自然,却感觉到心里的疤痕再次裂开了,每当心脏再次淌血时,恨便深了一分,爱也深了一分,在这爱恨交织中,她努力让自己过得没心没肺。 如今却有一个人来告诉她,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死于癌症,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其实她没有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是不想连累自己穷困的家庭,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宁愿背上抛夫弃女的骂名,也不想让她的丈夫和女儿替她操心。 一夜过去,艾宏光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睡着了一直叫着晓君的名字,叫着叫着就流泪了。艾妮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艾宏光床前,目光呆滞,神色茫然。 施珄榭没敢带她离开,也没敢自己一个人离开,打了个电话回施家,简单说了下原因,通知施义荣和张珊见面的日子得延后之后,便静静地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最难受的日子。 七个月的恒悦已经会爬了,穿着开裆裤满卧室爬,动作虽然不怎么灵活,可依然爬得不亦悦乎。每次爬远了,向晴阳就会拿一块零食在手里诱惑他,“快过来,过来就给你吃。”话音一落,果真见恒悦爬回来了。 不过爬回来也没得吃,他又气哼哼的爬走,向晴阳再次诱惑他时,他就不信了。这小东西还有辨别能力,向晴阳没办法,只好把门窗都关了,危险物品都拿走,任他到处爬,然后自己抱着电脑处理事情。 祁均圳在过完年后就回了迪拜,程锦兰则留在了这里帮要上班的向晴阳照顾两个孩子,现在正去幼儿园里接放学的祁珞回家。 记得那会儿向晴阳和程锦兰两个人劝了好久,祁珞才肯背上书包去上学。 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向晴阳在她脖子上发现了抓痕,直觉告诉向晴阳这事没那么简单,可问她她却什么都不答,最后给问急了,祁珞放开了嗓门嚎啕大哭,再也不想去上学了,妈妈,我真的不想去上学。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向晴阳看了也心疼不已,忽然想起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了许多老师虐童事件,转念一想,又或许是给其他小朋友欺负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好的,便在第二天找到了学校的老师。 那老师很年轻,小朋友受欺负了家长找上门来还真的有点招架不住,好在向晴阳并不像有些家长那样一开口就要人怎么样怎么样,而是心平气和与对方交谈。 后来才知道,小朋友们一块做游戏,祁珞却一个人捧着本《小蝌蚪找妈妈》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有些小朋友好玩,便过来拉祁珞,祁珞哪里愿意,几番拉扯下,只听见撕拉一声响,祁珞最宝贵的书竟然被撕坏了! 祁珞当场就哭了,哭着与几个小朋友厮打在一起,可寡不敌众,在脖子被人抓了几道抓痕后,老师急匆匆的上前把人拉开,望着祁珞脖子上泛着血丝的红痕,吓得面色发白。 来这里上学的小朋友非富即贵,家长哪里是好得罪的,立马找来了药膏,帮祁珞上药,并盯着她紧紧一天,只希望回家后不要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家长也不要找她算账。 发现是被发现了,只不过好在并没有找她算账,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把祁珞带回了清峰银纱。用好几天缓解了她的情绪,才又送回幼儿园里,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回有程锦兰陪着她。 程锦兰一直陪在她身边半个月,见她肯敞开自己的心扉和别的小朋友说话,才悄悄回到家里带恒悦,但还是每天都负责接送,跟祁珞亲密极了。 思绪渐渐拉回,许久没听见恒悦的动静,向晴阳急忙转过头,才发现他坐在不远处摆弄着遥控器,小手不停地在上面揪着那些按钮,却怎么也揪不下来。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向晴阳嘴角拉开浅浅的弧度,朝他招招手,“快过来妈妈这里。” 恒悦哼哼了两声,眉一皱,很明显生气了,下一秒,向晴阳果真见他手一扬,暗叫不好的同时,遥控器已经被他重重甩了出去。这动作竟与祁明熠摔手机时重叠,向晴阳心尖颤了下,明显怔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时便装作坦然,大步朝恒悦走去。 瞧见亲妈朝自己走来,且还是发怒的征兆,恒悦二话不说便转身要爬走,奈何速度终究不能和向晴阳比,只能被抓住。 向晴阳按住他的小身子,往他屁股上啪啪了两下,板着脸装作严厉地训斥道,“小坏蛋,谁教你乱扔东西的?这种习惯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是遗传了……”话到这里喉间不禁一哽,眼眸又开始发酸,转头望了眼床上的人,多希望收入眼底的是他灿烂的笑容,却发现他还是静静地躺着。 “恒悦,对不起,妈妈以后不打你了。”她轻声说着,将恒悦抱在怀里,回到了桌子旁边。 到底孩子还太小,此时此刻哪里会察觉到她的情绪,再加上好玩,在她怀里呆不到一分钟,便挣扎着要下去,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向晴阳虽然听不懂,可也明白他的意思。 无奈之下只好又把恒悦放到地上去,看似严厉地叮嘱了几句,然后又投身到电脑里的文件中。 “爸爸。” 身后冷不丁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向晴阳浑身一震,随后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瞧见恒悦正抓着床头的柜子,试图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祁明熠,向晴阳的表情比当时听见祁珞喊他妈妈还要来得震惊。 “恒悦,刚刚是不是你在说话?” “爸爸。”恒悦又喊了声,蠕动身子试着站起来,离自己的父亲更进一步。 向晴阳愣住了许久,才快步上前,抱着恒悦坐在祁明熠身边,一脸激动的对沉睡的他说道,“你听见没有?你儿子喊你了?他真的喊你了,为什么你还不醒,你快醒醒啊!祁明熠,为什么你还不醒,要是再不醒你儿子都要长大了,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转眼他已经七个月大了,会坐会爬会叫爸爸,而你也躺了半年了,竟然还没睡够,小心他以后不认你。” 压抑着的心酸再也不能忍,也顾不了有孩子在场,便化作了委屈的泪水,一股脑倾泻而出,向晴阳在一瞬间哭成了泪人,甚至伸手去推祁明熠,“你快醒醒啊,我求你快醒啊,恒悦已经会叫爸爸了,小珞也去上学了,而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明熠,我求你了,我还没来得及我爱你,难道不想听这三个字了么?快醒来吧,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和孩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