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理想》 1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数学总是考得一塌糊涂,其实一个人考试考得差并没有什么错,可是错就错在我考得实在是太差了,家常便饭似的经常在四五十分之间徘徊,偶尔上天会给点面子让我碰上个黄道吉日考个七十,但我却很难爬上及格线,更不用说所谓的优秀线了,那时的数学总分是150分。而我的同桌大牛就不同了,他拿着考出来的那份140多分的试卷居然还能露出不屑的神情来,很明显,这小子根本就不把这分数放在眼里,够牛的。我经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你小子牛什么啊,是男人的话你也考个四五十分的给老子看看!”大牛听后就无语了。 我和大牛所读的高中叫乌龙一中,乌龙县最大的高中。两百多年前,英国人把从我们这里收购的茶运往美国,而美国人却把这些茶倒进大海里,制造了波士顿倾茶事件,这也就是美国独立战争的导火线。后来美国人经过不懈的努力,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所以细算起来,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也和咱多少扯上了点关系。 不谈历史了,该言归正传。 乌龙一中在全县的十几所高中里排行老大,不仅如此,它在整个刺桐市也是赫赫有名。2000年有三件事对我来说算是大事,其一是咱地球人进入了新千年;其二是我最喜欢的法国队在和意大利的决赛中上演逆转好戏,最终夺得欧洲足球锦标赛冠军;其三是我跌跌撞撞进入了县城的这所省重点高中。 认识大牛是在我们一起排队报名的时候,当时他排在我的前面,拖着一大堆的行李——一个装衣服用的大木箱子,一个破旧的行军包,一个铁制的盆内中央有印着个大红色的双喜字的脸盆,还有热水瓶等,另外他身上还挎着一个军用水壶。 我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等他转过头来,我对他说:“嘿!老兄,你是赶着进城务工还是赶着参军去啊,带这么多东西不累死你啊?” “不会不会!虽然多是多了一点,但也不会怎么麻烦,反正咱年轻人有的是力气。”他对我笑了笑,露出的洁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的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估计叫他去做黑人牙膏的形象代言人正合适。 “你看我多省事也就一个行李包而已,至于生活用品来县城再买不是也挺方便的吗?”我指了指我的行李,对他说。 “但是我总觉得城里的东西总比农村的贵,在老家买省点钱也是好事啊。”他说道。 “唉!我这人出门就怕麻烦,我就觉的东西带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用带,那才叫轻松舒服,哈哈,你说是吗?”我笑着说道。“那也是,你还不知道,这些可几乎是我家的一半家当啊!” “不会吧?难怪我感觉你像在搬家。” 他笑了笑,然后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张大牛,你呢?” “大牛?真是名如其人啊,看你壮得真像头牛!我叫高飞。” “以后多关照啊!” “一定一定!大家同是出门在外,该互相帮忙。” 我和大牛正聊着的时候,一个中年胖子走到大牛的身边,瞟了一眼大牛,然后朝后面喊:“儿子快这边过来,这边我给你弄了个位置呢。” 这时只见从后面的报名队伍中挤过来一个比这个中年胖子小几号的小胖子。 “儿子,你就站在这个黑脸娃的前面。”中年胖子边说边把大牛推开,硬生生的挤出一个位置给他儿子站。儿子在老子的保护下,顺利的插上了队。而憨厚老实的大牛,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幕被所有排队的人看在眼里,纷纷报与嘘声。这么热的天气排队本来就已经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了,那么谁插队谁毫无疑问会引起人神共愤的。 “先来后到,懂吗?”我愤愤不平,对大胖子说。 “不懂又怎么样?不就插个队嘛!”大胖子对我不屑一顾。 “你还当插队是插秧那么简单啊!” “吓,人家这个黑脸娃都没说什么,就你爱管闲事。” “你插他的队就是插我的队,这叫闲事吗?” 这时大牛出来制止了我,“算了算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 后面排队的人也看不下去,蠢蠢欲动。于是,人群开始骚乱。 就在这时,有个人见势赶了过来,他就是学校保卫科长阿标。 “都给我排好队!是谁在捣乱?”阿标大喊道,看他的架势很有打人的可能。当他走到这里来看见那中年胖子的时候,态度立刻变化,他马上躬着腰对胖子说:“呀!原来是刘先生啊!” 原来这胖子姓刘。 刘胖子显得有点不耐烦,说道:“不就报个名嘛,你看这些学生。” 阿标赶快赔礼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让您在这排队,刘先生您跟我到里面来,马上给您办好手续,您看怎样?” 刘胖子说:“这还可以!” 于是在阿标的引领下,刘胖子很神气地离开了人群,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瞪我一眼。 我心里骂道:“靠!一丘之貉!” “别想不过去了。”大牛劝我。 “我说大牛你可真会做好人,在这方面你都可以忍。”我对大牛说。 “初来乍到,少和人结仇的好。”大牛说。 “真够郁闷的,来学校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气事。”我愤愤说道。 “好啦,别生气了,快到我们了。”大牛说。 我和大牛被分在了同一个宿舍,整个宿舍共住六个人,除了我和大牛外,另外还有四个人: 阿财—— 此人活泼爽朗,性格外向,在花钱方面也不内向,因为这小子是有钱人的儿子,他老子开一大私办工厂,光是手下员工就有上千号,所以根本没把花钱当做一回事,钱多的没处烧,我们一度也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把国家银行的印钞机搬到他们家自己用,按需所取,想要多少就自己印。阿财有个优点,就是慷慨,又讲义气,所以我们宿舍有了这小子之后,我们的温饱问题经常能得到及时和妥善的解决,生活日益朝着小康和幸福的共产主义方向前进。钱这东西就是好用,连阿财进一中也正是靠这东西的。所以我们不时发出这样的人生感慨:“如果有钱也是一种错的话,那我宁愿一错再错!” 地瓜—— 全宿舍大约就数他最傻得可爱了,因为这小子反应总慢人一拍,给他讲个笑话,他要摸一摸后脑,几分钟之后才能理解,然后会傻笑道:“哦!啊!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在一次宿舍的卧谈会上,阿财讲了个关于猪的笑话,全宿舍都笑了,但就地瓜这小子一人还傻乎乎的躺在床上不懂其意,云里雾里,没有半点幽默感,害阿财的这个笑话打了几分折扣。之后阿财又讲了个关于乌龟的笑话,这次我们都没有笑因为这个笑话既冷又土,一点都不好笑,可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地瓜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莫名其妙,问他:“瞧你那笑样,这个笑话有意思吗?”地瓜的回答差点使我们从床上翻下来,“呵呵,不好意思,我想起了阿财刚才讲的那猪的笑话了!太好笑了!” 河山—— 此人极其文静,沉默寡言,以至于和他同班三年我和他说话的句数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其中有两句我还记得,一句是“山哥,便纸借我几张,后天我买了再还你!”另外一句是“今天的数学作业借我参考一下,难死我了!”河山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圣贤书上,因为此人坚信“唯有读书高”,所以对于读书以外的事他一概不以理会和关注,就连学校食堂肉菜涨价这种对我们来说是痛心疾首的事他也全然不觉。不难发现,河山确实是个典型的书呆子。 老羊——说到他,就不得不说到他的一个缺点,这小子太没方向感了,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居然在离学校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迷了路,最后还是打摩的回的宿舍而且还被司机宰了一把,当他把这事讲给我们听的时候,我们笑得肚子直痛。可是这小子的梦想是当军事家,阿财常挖苦他:“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是当不了军事家的,劝你还是取消这个念头吧,不然就怕你在战场上瞄错导弹的方向。”老羊最爱纸上谈兵了,说什么给他两个旅的兵力就可以把全世界的恐怖分子灭掉。不过老羊的优点是善于把《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应用在生活和学习中,比如到他值日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常用走为上之计,父母问他考试成绩的时候,他常用瞒天过海之计。 一中的宿舍状况令我们很失望,宿舍面积狭小,这使我们觉的自己除了躺在床上已无其他立身之地了,床是木制的,而且也颇有历史了,因为阿财发现他睡的床的床沿上留有一行字:七四届孙xx在此睡过。然后阿财破口大骂:“靠,这床比老子还老哩!”宿舍没有阳台,所以衣服要晾在宿舍里面,而且要很久才会干,最痛苦的是在宿舍里晾衣服总会晾出臭味来。每个楼层都有一个浴室和公共厕所,厕所奇臭又脏,臭气常熏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所以我们每次赶一趟厕所都像去了一趟地狱。以至于我们每次打牌前都要先这么口头规定:“先说好,输了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罚站厕所!” 对于这样的环境,阿财最为不满,因为他感觉自己仿佛从一个天子被打回了民间,他不时抱怨道:“好歹老子也花了好几个万的钱,居然遇到这等环境,阴暗潮湿,而且睡觉时还有臼虫在床里作响,妈的害我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再这样下去非疯掉不可!”使得阿财一度有退学的念头,但这个念头最终搁浅的原因是他想总不能让这几万的银子打水漂吧,怎么着也得换张文凭回去。这小子真有想法,毕竟是商人的儿子,多少还有点商人的头脑。 那天我们手忙脚乱的总算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床铺弄好,这时已到了晚上,阿财建议我们到外面的馆子聚一聚,以庆祝来自不同地方的我们能相聚在同一宿舍,除河山以读书为由推托外我们都纷纷表示赞同。 我们点了几样菜,并叫了几瓶啤酒——起初老羊不同意喝酒,因为他怕一旦喝醉了就会影响第二天的军训,阿财表示反对,他说:“男人聚在一块酒是最好的沟通桥梁,而女人聚在一起则是选择咖啡。”我们都觉的阿财的话有道理,老羊寡不敌众,遂表示可以接受,但不能多喝。 “你不是想要当军事家吗?军事家可不能不会喝酒啊。”我笑着对老羊说。 “就是啊,哪有怕喝酒的军事家啊,笑死人了。”阿财也笑了。 “瞧你说的,古今中外也有不喝酒的军事家啊,比如像、、、、、、”老羊想举例以反驳阿财的观点,可是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一个不会喝酒的军事家来。 “你要是能举出例子来,你的那一份酒我替你喝了。”我说。 “怪了,我还真想不出啊!那你们就当我是另类的军事家好了!”老羊说。 “我看你的确是另类军事家啊——一个会迷路的军事家,哈哈!”地瓜也参合着进来,大笑不止。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要是不信我的实力,有机会的话咱们战场上见分晓得了。”老羊越说越脸红。 “现如今中国那么太平,你小子想搞内乱不成?战事是不会发生了,唉,只可惜你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我说。 “谁说无用武之地了,老羊你要是觉的浑身有未使之力的话,改天咱跟联合国说说,就把你派到中东去维护那里的和平,你看这多光荣啊,说不定不日还能拿个诺贝尔和平奖回国呢。”阿财说。 阿财的一席话令我们差点喷饭。 饭后由谁来付这顿饭钱一下子成了问题,由于我们都是初次相识,所以我们都表现出了很高的买单热情,地瓜和老羊为争着付钱还差点翻脸,就在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时候,只见阿财大手一拍桌子,然后从他那鼓鼓的钱包里掏出几张最大面值的人民币来,叫道:“大家别客气,晚上这钱我出了,不要再争来争去了,就这样。”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世上有如此阔气的家伙。 我们从馆子出来,已是十一点多了,此时宿舍楼大门已关闭,一中百条校规中的某一条规定学生必须在十一点前回宿舍,违者将会受到严厉处分。大家都似乎有些害怕。 大牛打了个酒嗝,说道:“完了完了,看来今晚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地瓜说:“刚来第一天就有舍难回,多不吉利啊。” 我骂地瓜:“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又不是算命的!我们就是进不去也要翻进去,就是翻不进去也要撞进去——当然,前提是不怕被处分的话。我可不想像个流浪儿似的睡在外面,传出去多没面子。” 阿财说道:“大家发挥一下集体的智慧,快想想办法!” 老羊说道:“我倒想到两个办法,第一个是找把梯子来,把它架在我们宿舍窗下,然后顺着梯子爬回宿舍。第二个办法是找一个特大号的弹簧,然后我们站在弹簧上朝宿舍窗口准确无误地蹦去,当然了,这是一个难度系数很高的动作。” 阿财拍了一下老羊的脑袋,说:“你丫醉了!你当我们是超人啊,亏你想得出这种烂方法来,知道的认为我们是在回宿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小偷或者是马戏团的呢!” 老羊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地瓜说:“翻墙进去得了。” 我马上反对道:“不成!你没看宿舍落楼墙壁顶上涂着玻璃碎片,搞不好就把你给扎死了!” 这时阿财开始骂学校缺德,骂设计这栋宿舍楼的建筑师没人性。 我们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进去,最后大家商定:还是硬着头皮去敲宿舍楼大门。 在保安室里睡得正酣的宿舍管理员老夏被我们的敲门声吵醒,大为不爽,恼怒无比,边穿衣服边在里面骂敲门的人。 我们在外面听到老夏这么骂,大家头皮都发麻。我说:“我们把人家的春梦搅破了,难怪人家会这么生气。” 阿财说:“他们欺软怕硬,大家不要被他吓倒,要硬起来。” 当老夏开门发现门口齐刷刷站着五个红脸关公时,怒火的心立刻凉了一半。“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学校不是有规定么?”老夏也不敢大声问。 “出去办了点事回来晚了。”老羊说道。 “是吗?难道你们就不怕受到处分吗?”老夏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对晚归的处分,另一个是对酗酒的处分。 “怕个屁!要是怕的话就不会来敲你的门了。”阿财显然是喝高了,吐出这句话。我捅了一下他的后背,意思是叫他别撞在枪眼上。 老夏没想到阿财会这么撞他,他一下子就懵住了,老夏心里想道:“算了,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大,要不这帮家伙可能会壮着酒胆和我闹,明天传到学校也挺麻烦的,老子还要写报告呢。”于是他对我们说:“看在你们第一天来学校还不大了解校规的份上,这次就过了,你们快点进去吧,但动作要小心点,不要吵醒其他同学。” 我们也没想到老夏这就样让我们进去了,我们甚是得意,暗爽无比,趁着老夏还没变卦我们赶快跑进宿舍。 河山早就睡了,我们怕把他吵醒,都是蹑手蹑脚地做内务。 因为明天要军训,所以大家草草洗了把脸就上床睡觉了。 和这么多人睡在一起还是头一遭,这些家伙睡相也各具特色:老羊睡觉的时候还磨牙,地瓜老喜欢说梦话,我上铺的大牛一直翻来覆去的吵得我无法安然入眠。阿财因为晚上喝太多,半夜起来吐了几次。 “高飞,睡了没?”阿财见我还没睡,小声对我说。 “还没呢!我靠,这里蚊子好多啊,我血都快被吸干了。你也还没睡啊?”我问他。 “睡不着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听怎么样?” “行,要好笑点的!” “肯定笑死你,你等一下,让我想想哪个笑话最好笑。” “好!你快点想。” 三分钟过去了,我见阿财还没半点动静,便问他:“我说你想好了没?” 阿财没反应。 我又催了他一下,他还没反应。 这时我听见他打起了呼噜声。这小子早就睡着了。 2 纵观古今,从军打仗者几乎为男性,所以在军事的舞台上男性是主角,偶尔也有女性闯入这个激烈的舞台,如“习知军政,赏罚分明,指靡三军,将七用命”的中国古代女军事家萧燕燕,以及戏曲和小说《杨家将》的人物穆桂英,还有民间传说人物花木兰等,不过像她们这种女性毕竟少之又少,这好比浩瀚的宇宙中的几颗行星,因此主宰这个舞台的还是男性。 一提到要今天就要开始军训,我们个个都兴奋无比,一大早起来就热烈讨论军训的事。当然这是对男生而言,楼上的女生没一点动静——乌龙一中就一栋很大的五层学生宿舍楼,男生分布在一至三层,女生则高高在上,分布在四五层,由于宿舍楼的天花板不高而且没什么厚度,所以楼上有什么动静,楼下的男生也能察觉三分,就连有时候楼上在吵架,或者晚上女生在开卧谈会我们也听得一清二楚。有时楼上在骂某个男生,那个男生听到后恨不能把天花板捅掉让她们落下来,最厉害者则一冲动就直接跑到楼上找那几个骂他的女生算帐。 一次,楼上某宿舍女生在开着卧谈会,我们听到了她们这样的一段对话: 一个女生说:“喂,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我们班一个叫李xx的男生好像有点变态啊。” 另一个女生说:“是吗是吗?哇,太恶心了吧,我最讨厌变态的人了。” 又有一个女生也凑了过来,说:“你没看李xx说话老是娘娘腔的样子,而且还常伸出兰花指呢。” 她们都哈哈大笑,一个女生说:“他雌性荷尔蒙分泌过多了。” 另一个女生说:“、、、、、、” “、、、、、、”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们听得差点笑倒。 结果女生的对话被那个叫李xx的男生听见了,我们听到他骂道:“靠,楼上的你们说什么呢?给我闭嘴。” 没想到楼上的女生说:“不闭嘴那又怎么样?有种你上来啊?哈哈!” 李xx气得不行,说:“明天在收拾你们。” 女生说:“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我们还怕你啊!” 最后连老夏也听到了,他拿着喇叭对整幢宿舍楼大喊:“吵什么呢?不想睡觉了是不是?给我安静点!” 老羊天还没亮就起床,一下床连衣服还没穿就旁若无人似的在宿舍里引吭高歌,“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肩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爬上那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闯火车那炸桥梁,就像刚刀插进敌人胸膛,打得鬼子魂飞丧胆、、、、、、” 老羊的歌确实很动听,动听得把我们都吵醒了,我们个个都气愤不已,于是纷纷拿起枕头向老羊扔过去。 “大家觉的我唱得怎么样啊?应该很好吧?”老羊还自夸道。 “确实是很好啊——不过这‘好’是‘好恶心’的‘好’!”大牛笑着嘲讽道。 “就你那歌也叫歌啊,唱得那么走调跟狗叫似的。”地瓜说。 “这么难听的歌亏你小子也唱得出来,以后要是出门不要向人说你认识我们,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说。 “这叫为军训热身,先找感觉嘛!大家快起来,高飞你怎么还在睡,阿财你别再躺了,地瓜我就知道你最懒,大牛这么热的天还盖被子干嘛,你们该向河山学习学习,河山最勤奋了,一听到我的歌就自觉地从床上爬起,”老羊走到我们的床边说道,“你们要是不起来的话我要接着唱我的歌了哦。” 我们受不了老羊的歌,只好听他的话起床,虽然我们都很不情愿。 “我说老羊啊,你的歌就跟生化武器无异,厉害得我们只得投降了,我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被你的歌吵,看我气的!”阿财边穿衣服边抱怨老羊。 “我说阿财你就不厚道了,我看你睡得香香的还说没睡好。”我想起昨晚的事,说:“你说要给我讲笑话听,结果你却先睡着了。” “啊?是吗?我怎么忘了!看来我昨晚真醉了,不好意思!”阿财说。 “算了,饶了你,走啦,大家一起到水房洗漱去。”我对大伙说道。 水房里早已人满为患,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了位置,阿财直感慨道:“一中精神就是催人早起啊。” “你说这为期三天的军训是怎么个训练法啊?是不是第一天练射击,第二天扔手榴弹,第三天搞实战啊?我就喜欢刺激的。”老羊还沉浸在兴奋激动之中,边刷牙边说道,口里不时还吐出几颗牙膏的泡沫。 “最好是来个丛林野战什么的。”大牛说。 “想得美,这里哪有什么丛林,只有山林。”地瓜说。 “高飞你喜欢什么武器啊?”老羊问我。 “那多了,俄罗斯的ak—47冲锋枪,苏—27战斗机,美国的f—15战斗机,b—2轰炸机,法国的幻影2000等等等等。”我说道。 “看来你兴趣颇广嘛。”阿财边拧毛巾边说。 “那是。”我说。 “也不知道教我们的军官是谁?会不会严格,会不会和我们过不去,我最害怕面无表情的军官了,像冷血动物一样。最好来个女军官,哈哈,那就好了,我训练肯定会很积极的。”老羊说完就笑。 “你小子想得倒挺美的嘛,看把你乐的!”地瓜说。 “要是以后大学考不上,咱就参军去,兴许还能混个连长啊营长啊什么的,搞不好司令也当上了。”老羊说道。 “能让你给司令提鞋子就已经很不错了。”阿财嘲笑老羊。 “看不起我啊?我的本事大着呢,你们还不知道。”老羊说。 “那我们期待你把敌人都灭了。”地瓜说。 “阿财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问阿财。 “我的兴趣是接我老子的班经营公司,然后在我有生之年把我的公司建设成世界500强企业!”阿财说。 “那可是鸿鹄之志!”大牛夸道。 “唉,我和阿财你可不同啊,要是真的考不上大学,我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当兵,然后经过我的个人奋斗,指挥千军万马战沙场。”老羊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他闭着眼睛向我们描绘他的事业图。 “得了得了,你小子又来了。”我趁老羊不注意用手舀起一些水向老羊泼去,恰中目标。 “好啊,你敢泼我,看我也来了。”说完老羊也舀水向我泼来,我一闪,没中老羊的标。 阿财他们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军训之前学校召开动员大会,校长在会上发言说为期三天的军训主要目的是为提高广大学生的身心素质,增强国防意识,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当校长说到“爱国主义”四个字时,站在我身旁的一胖女生小声念叨道:“本人已经很爱国了,连吃的零食全都是made in china ,为什么还要叫我军训啊?真讨厌,人家才不要军训嘛!” 校长把军训的意义讲得无比非凡和严肃,搞得我们很是紧张,他希望我们能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发扬刻苦训练的精神,让学校和领导们满意,听到要“刻苦训练”,这一女生当即晕倒,不省人事,引起人群一阵骚动,学校显然在对付这种事情上经验丰富,早有准备,校医随叫随到,医疗设备一应俱全。 我们班的教官是个大脸小眼、尖嘴扁鼻的军人,皮肤黝黑,高大威武,突出特点是大屁股,总之就是一个大块头。大屁股教官肩章绣着两道粗折杠,是个四级士官。 本以为这个大屁股教官会给我们每人一人发一把手枪或者步枪,然后教我们射击,这也是我们想象中的第一项训练内容,不料大屁股教官对我们说道:“各位同学,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训练,既然是第一次,我们就先练一些比较简单的,任何训练都应该是由浅入深,由易入难的,我也不会为难大家的。好,现在队伍站成四排,向前和向右各看齐。从现在开始——呃,也就是从现在九点二十五分开始,大家站在原地不动——切记,千万不要动,否则将会受到惩罚,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一个半小时,这也是今天上午我们所要训练的全部内容,好,大家现原地站好,我要开始记时了。”说完,大屁股教官从口袋里摸出一秒表,准备按下它以记时。 大屁股教官的训练内容与我们期望的全然不同,这令我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这就好象动物园里待训的猴子的双眼看着训练师一样,惊恐不已。 “还楞着做什么?时间都过去一分钟了!”大屁股教官大声吼道。 正如猴子害怕受到训练师的惩罚,我们也怔慑于他那狮子吼,顿时大惊,只好傻乎乎的听从他的命令。全班五十根木头乖乖立于操场。 大屁股教官背着手在我们队伍里走来走去,那架势就跟领导检阅人民军队一样,他要是看到谁站的姿势不对,会当即命令其矫正。 “你像是给人鞠躬啊?站直点!”他终于发现目标,大声命令我班一个叫桂花的女生。 “这还不够直吗?人家腰都酸了。”桂花撅着嘴说道。 “什么?酸?这才几分钟你就喊酸了,那要是叫你站几小时你不就得散架了?抬头!挺胸!收腹!”大屁股教官本想还说“提臀”,但嫌这个词拗口,就没说。 桂花不敢顶嘴,只得服从大屁股教官的命令。 “阿财,我内急啊,训练前忘记跑一趟厕所了。”地瓜小声对他旁边的阿财说。 “你真讨厌,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你一说我也有了!”阿财被地瓜一说,也有了想小解的意思。 “那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 地瓜和阿财的谈话虽然极小声,但是大屁股教官的耳朵仿佛分贝器一遇声音就能立即指明该声音的分贝一样敏感,他们俩的讲话自然没能逃过教官的厉耳。 “第三排那两个同学在讨论什么?出列!”教官指着他俩命令道。 地瓜和阿财一惊,心想这家伙真厉害,耳朵真好使,想这下完了,他们不敢抗拒命令,自认倒霉,双双低着头出列,但他们俩心里都没什么底,不知道教官会怎么样教训他们,但总不至于会被枪毙吧。 “是你们吗?叫你们训练你们倒聊起天来了,真够悠闲的,难道你们没当训练是回事吗?”大屁股教官训斥道。 “我们哪里是在聊天啊,你又没有看到。”阿财一出口就后悔,只恨说出去的话不能回收。 “还狡辩不成?你们以为我没听到么?凭我精确的判断,就是你们两个小鬼在那边讨论什么,我想你们最好还是坦白交代,把刚才讲的话再讲一遍给我听!” 教官要他们讲,他们倒讲不出了,只觉得这么当众一讲会惹来笑话,所以他们低着头闭口不敢说。 “吓,怎么?倒成哑巴了!好,要是你们不交代可以,现在就去跑三圈的操场,跑完再做五十个的俯卧撑,便宜你们了!”教官说道。 “别!教官,我们刚才是在讨论去厕所小解的事,因为我们憋不住了!”地瓜可不想憋着一肚子的尿去跑步因为他觉的这是件极其难受的事情,这就和临盆的孕妇一样痛苦,所以他只好向教官说明。 果然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地瓜刚说完那话即引来全班同学的哄笑。 “笑什么?都给我站好啦!”大屁股教官朝队伍大声叫道,笑声立即嘎然而止,“早不上晚不上,偏偏这个时候才想到要去厕所,这不是给我捣乱吗?要是在战场上战斗打得正酣的时候你们还会撇下阵地去图自己的一时方便吗?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憋到训练结束,二是就地解决!” 这哪有选择啊,分明都是死胡同,他俩愤愤地想,什么就地解决,那他们的宝贝东西岂不就是要暴露在世人的眼球里了,这是多丢人的事!既然没法就地解决,那就只好一憋到底了,憋死算倒霉了。 “教官,算了吧,我们都还忍得住,您还是让我们回队继续训练吧!”阿财对教官说道。 “好,看你们的态度还不是很坏,这次原谅你们,但下不为例,归队继续训练!”教官数道。 地瓜和阿财一边心里骂着大屁股教官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 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我们个个都像浸了热水的塑料棒一样软得浑身无力。我们一见床就直扑上去,睡在上床的地瓜、老羊和大牛连爬床的力气都没有,索性躺在下床和我们凑在一起。地瓜浑身汗臭,我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只可惜我的脚因为上午的训练而乏力。 这时阿财大骂道:“什么训练啊,无聊死了,那个大屁股教官叫我们站一个半小时连动都不能动,从来没觉的站在地上是件痛苦的事情,今天算是领会到了,一个个都像兵马俑似的。” 大牛说道:“兵马俑都比我们强,它们都站立不动几千年了,我看我们都是行尸走肉。” 我纠正大牛的话,说道:“你说我们像‘行尸走肉’就错了,因为我们上午的训练既不能‘行’也不能‘走’,我想我们应该是‘站尸立肉’才对!” 老羊大笑道:“高飞说得有道理!本来我还以为今天会练射击什么的,想不到会是这般训练,真令我大失所望啊,我对军事的热情在经过上午的训练之后锐减了一大半了,仿佛全身上下被泼了冷水似的——啊,我的比喻错了,这么热的天被泼冷水还是比较爽的,哈哈——应该是像从沸水中取出的温度计插在冷水里一样,温度一路下滑!” 地瓜对着天花板直怨恨道:“那个死大屁股的,害我一肚子的尿憋了一上午无法得到及时和满意的发泄,还好我算是个能忍的男人,总算挺了过去,没有‘流产’,要不然非笑死人不可,我恨死那个教官了。“ 河山对上午的训练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和意见,因为他早已睡着了,我们不得不佩服他的素质,能训练,能吃饭,能睡觉,还能读书,算得上是新世纪的一个会享受生活的读书人了。 老羊翻了个身,好把鞋子脱掉,他这一脱我们才知道这小子的脚气有多厉害,快把人给熏死了,于是我们都纷纷捂住鼻子并表现出如中毒般痛苦的样子,我们叫他快到水房冲脚,否则我们会将他的床拆掉不让他住进宿舍,老羊迫于舆论的压力,只好很不情愿的下床去水房。 老羊刚走出宿舍,阿财立即发表意见:“快被臭倒了,以后我们有得受了。” 大牛说道:“辨证法不是讲事物都有两面性吗,老羊的脚气虽然让我们觉的难受,但我们以后也可以把买杀蚊剂的钱给省下了,因为蚊子们都被老羊的那双脚毒死了,我想这可能是我们人类在与三大害虫的斗争中取得的一个重要的胜利了,这也算老羊对我们的一个贡献了,哈哈哈!” 听了大牛的话我们捧腹大笑,我们都夸赞大牛真是个乐观主义者。这一快乐的小插曲倒令我们忘掉了今天上午训练所带来的几分痛苦,医学家说笑有助于治疗痛苦,我们正好验证了这一说法。 是时阳历八月下旬,正值南方酷暑季节,下午两点半,天气热的厉害,这个时候出去训练,我们仿佛像咸鱼干在烈日底下晒着一样,真是难受至极。大屁股教官下午给我们训练的内容是转向——这个连小学生都会的项目,教官说我们以前练的姿势不到位,没气质,得从头练起。整整一个下午下来,我们转得头直发晕,导致我们对晚饭每哦任何食欲,倒是晚上有浓浓的睡意,当天晚上我们个个睡得就跟猪一样沉。 第二天的训练涛声依旧,仍然单调无比——练习正步走,光是抬脚就要抬几分钟保持不动然后再换另一只脚抬几分钟不动,往往有人因平衡力失调而控制不住,踉踉跄跄快要跌倒,惹来教官的一阵训骂。大牛还因脚麻而抽筋。 到了训练的最后一天,天气突变。地瓜晨闻窗外风雨声,兴奋得从床上跳起,并把我们一个一个唤醒,大叫道:“今天老天爷有眼了,总算给我们下了一场及时雨,哈哈,我看今天不用出去训练了,来,大家一起鼓个掌庆祝一下!”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我们也立即拍手附和,高兴得手舞足蹈,古时候有“闻鸡起舞”,今儿有“见雨起舞”,只不过古时的“闻鸡起舞”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见雨起舞”是为了逃避训练。 不过学校广播的通知令我们顿时失望不已,一女生播音员以极其甜蜜的声音向我们拨诵道:“亲爱的同学们,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县下起了雨,这给我校今天的训练带来了影响,学校领导特此咨询了县气象局,得知这场雨会在上午九点以后转小,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今天的训练照常进行,希望同学们还和前两天一样,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训练之中!”这一播音员的声音虽甜蜜得足已令人陶醉,但我们却觉的甜蜜中带着苦涩。 还真是如气象局预报的那样,九点过后雨果然转小了,不久就停了,以往我们都觉得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可是偏偏今天最准,而且连准到几点雨会转小都给预料到了,我们很怀疑今天的天气被气象局控制了,想象正坐在办公室里边喝茶边看报纸的气象局领导忽然接到我们学校领导打去的电话,学校领导说哥们帮点忙,让雨小些,因为这雨会影响我校今天的训练,气象局领导说那好,您稍等一会,我们马上为您服务,然后他拿起放在抽屉里的天气遥控器对着天上的那块雨云一按就像平时我们对着电视或空调按遥控一样,接着雨就很听话,变小了。 我们在一坑一洼的如菜地的操场上艰难地度过了最后一天的军事训练,大屁股教官依然还是那么严格,男生们背地里恨透了他,因为他使我们这几天全身酸痛,精神不振,女生们也暗暗骂着他对其表示痛恨,因为她们心爱的如豆腐般既白又嫩的肌肤经不起烈日的考验,一个个都变成豆腐干了。 教官在训练的最后一天对我们说:“训练就是这么回事,不艰苦就不叫训练了,这三天我知道大家对我多少有些意见,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不管,可是我的任务就是教你们基础的军事训练。” 我们都低着头。教官继续说道:“其实你们都是些很可爱的学生,但你们还不是成熟的学生,要想有好成绩就必须通过刻苦的训练,你们说不是吗?有句话我想和大家一起共勉: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大家仿佛悟出点了什么。 3 我在食堂打饭的时候遇到了罗纳尔多,他是我小时侯的玩伴,长我两岁,后来他父母因工作关系而举家搬到县城住,我们也就鲜有联系。这小子四肢发达,天生一块练体育的料,在市、县运动会上屡创佳绩,但遗憾的是,他的学业一塌糊涂,头脑简单这一说法套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所以说上帝总是公平的。亏得中国的教育制度还有个特长生政策,罗那纳尔多才得以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被招入乌龙一中。之所以叫他罗纳尔多,是因为擅长踢足球的他嘴里镶嵌着两颗十分可爱的兔牙,就跟巴西著名球星罗纳尔多一个样。这小子现已是一中足球队的队长了,在学校里也算得上是个知名人物,能在高手如云的一中混到这一地步,在他看来已是修成正果,功德圆满了,只恨不能“羽化而登仙”。罗纳尔多平生最头疼的是考试,自知无力,只好作弊。不过作弊和作贼一个道理,都是需要讲究技术含量的,可惜他功力不足,无法达到这一技术标准,因此屡屡被监考老师逮着,学校也一度想将他做除名处理,不过考虑到他在运动会上曾给学校带来不少荣誉,多少还有点利用价值,因此也只是给他记过处分而已。罗纳尔多知道自己高考无望,上不了大学,于是彻底置学业于不顾,决定在足球方面发奋图强,兴许某天运气好被某一球探发现,说不定就被招入国家队当国脚了。 吃完饭后罗纳尔多把我带去他的宿舍闲话,谈到小时的一些记忆,我们或是捧腹,或是唏嘘,不胜感叹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 聊到足球,罗纳尔多说道:“今年足球队不少队员都毕业离了队,球队现正缺人,所以想从你们新生中招收几个上来,辞旧迎新嘛。” 我问:“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罗纳尔多说:“如果你想进来当然欢迎了!小时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我知道你球踢的不错的。” 我说:“太好了!要是能进去的话我们又可以一起踢球了。” “那好,明天我跟教练说一下。我想你进球队估计不会有什么难度,因为教练蛮相信我的。全市高中足球联赛再过三个月就要燃起战火了,所以球队组建好之后就要马上投入训练,想来时间也是蛮紧的。” “我们去年比赛踢的如何呢?” “唉,”罗纳尔多一声长叹,“不堪回首啊,去年咱踢的太差了,不仅小组没出线,还差点就垫底呢!” “去年冠军是哪所高中啊?” “金江六中。去年就是和他们分在同一个小组,结果我们惨遭他们的蹂躏。今年我们要表现的好一点,至少也要小组出线吧,不然我这做队长的也无法向学校交代。” 罗纳尔多叫我明天下午放学后到操场去试训,教练届时会选拔几个新人,教练如果满意我的表现的话那我进球队就没问题了。 想到我有机会加入校足球队,我兴奋得差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既没有球衣也没有球鞋,总不能明天去试训就穿着牛仔裤光着脚丫踢球吧,那不成傻逼才怪! 为了明天的试训,我当晚直奔耐克专卖店,当然这种直奔是带有很强的冲动性的。一进商店看到这么多漂亮的球衣球鞋,真是让人心动不已,结果一看标价,差点令我喷血,一件球衣两百块,一双球鞋三百块,而且这还是打完折后的价格。我一摸口袋,只感觉钱包瘦扁无比。后来阿财见状,二话没说慷慨解囊赞助我三百块。阿财人真好,还能这么关心和支持体育事业,我真是感激不尽,恨不能以身相许。最后我决定帮他完成今天的语文作业以对他济危扶困的精神表达我的谢意。 明天我以一束全新耐克运动装备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穿上新衣新鞋就是不一样,感觉都是飘飘然的。我们的马教练大约四十多岁光景,海拔不过一百七,皮肤黝黑,身材稍胖,还挺着个啤酒肚,留着一头卷发,绰号“马拉多纳”。据说马教练年青时曾入选国家青年足球队,后因他对教练的不满而不幸被刷下来,导致他从此郁闷。马教练原北方人氏,后到南方一带谋职,当时一中扩大招生规模,紧缺体育教师,校方一看马教练的简历,颇为满意,于是随即聘任。三年前刺桐市举办全市高中足球联赛,学校组队参赛,马教练也因此兼职一中足球队教练,不过成绩不甚理想。 马教练打量一身新装的我,感慨道:“唉!中国的制造业就是厉害,这么知名的牌子都被他们冒仿得天衣无缝,假冒伪劣就是屡禁不止啊!” 他的这番话差点没使我当场晕倒在他怀里,他还以为我是在夜市的地摊上和小贩子们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买来的大路货,真是傻眼不识货。但是我又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抱怨马教练,只能怪俺们中国假冒分子猖獗、假冒产业繁荣,消灭不掉。 总共有包括我在内的十个新人前来试训,教练要从我们当中挑选七个,看来淘汰率也不怎么高。经过一系列的简单测试,教练只选中了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原因是被淘汰的那四个人对足球一无所知,根本就是些白痴,教练考他们带球突破,这些家伙总是一带球就出界了,后来急得索性抱起足球只往前冲,把足球当橄榄球打。马教练气得不行,骂他们都是傻冒,没事好好在家呆着不要来这边凑热闹。就这样,我终于如我所愿顺利加入了一中足球队,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其实当今世道许多事情也都是如此,只是我们往往把它想得够于复杂了。不过令我遗憾的一点是,我目前还只是个替补而已,这意味着,要想自己成为球队的主力,我还得付出努力,得到教练的进一步认可。 随着我们六个新人的到来,一中足球队也就正式组建完毕了。球队共有队员十六名,刚好凑足四桌麻将的人数,队里除了罗纳尔多之外,其余我一个丫都不认识。 此后我们开始了每周三次的训练,以备战不久就要打响的联赛。十多个男人凑在一起玩足球感觉就是热闹啊,由于我们都没有系统训练意识,所以刚开始训练的一段时间经常会出现这么一个场景:大伙儿有时为了争抢一个球,常不顾形象的你拉我我拽你围成一团猛拼,直到踢得黄土弥漫模糊人的双眼我们才暂停厮斗,然后我们往人堆里一找球,咦,这小东西不见了,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这小样已在另一边躺着呢,于是接着我们又是追啊又是跑啊又是铲啊继续去抢那个球,不时出现人仰马翻的情况,整个场面就跟中东战争似的。 马教练看到此情此景,既欣喜的点头又无奈的摇头,他称赞我们训练积极,精神可嘉,批评我们踢球无章法,争抢无道理。 每当马教练看得直皱眉头的时候,他会一吹哨子示意我们集合靠拢,然后说道:“看你们踢球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十几头野兽在追杀一只羔羊,足球是这么踢的吗?你们有按我的旨意去做吗?罗纳尔多你身为队长也担负着一份责任,平时也要好好跟队员们沟通。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希望大家认真训练,不要踢得这么乱!” 罗纳尔多站出来对我们说:“新队员的加盟给球队注入了新血液,但新老队员配合还不够默契,希望大家拿出水平好好训练。” 马教练说:“你们的队长说的有道理,大家有没有信心练好?” 我们异口同声大声说道:“有!”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们总算有序训练起来,马教练给我们灌输的那套足球思想和理念逐渐被我们接受,以前的那种野兽追羊的暴力场面也就没有再出现在训练场上。 4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认识了一个叫小琪的女孩。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和队友们正在例行训练,当时又刮起了点风,导致操场尘土飞扬,可见度很低,使得我看不清球门在哪里,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决定凭我的直觉把球射出去,于是我抡起一脚大力抽射,不料球不是朝球门飞去,而是不偏不倚地击中场外一个正在打羽毛球的女孩,女孩中标后应声倒地。和那女孩一起打球的同伴还以为是陨石下落,吓得她那惊恐的眼睛张得比我们数学老师画的“o”还要圆,嘴也张得老大,站在一旁一动都不敢动。我也被吓坏了,心想这下闯祸了,直骂自己的脚法就和中国国家足球队一样臭,哪边有人朝哪射。我赶忙跑过去把那个惨遭我暗害的女孩扶起来,哆哆嗦嗦地问那女孩:“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事啊?” 女孩没有回答,估计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这让我很难看清楚她的面部表情,但我大概可以猜到此时女孩肯定很痛苦,因为球速那么快,被射中不疼才怪。 罗纳尔多也跑了过来,骂我说:“臭小子,瞧你把祖国的鲜花给摧残的,还不给人家道歉。” 我又忙对女孩说好几声“对不起”。 女孩缓和了一阵后,总算抬起了头——天啊!这女孩真漂亮啊,漂亮得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也许用《中国成语大全》里所有那些用以形容女人美丽的成语来形容这个女孩的话一点也不为过,总之这个女孩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而我,居然把这个美丽的小天使给射中了——我的脚法原来不是臭,是准! 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我的两颗眼珠差点没掉出来。罗纳尔多也是一样,他在背后悄悄对我说:“哇!想不到咱一中还卧龙藏凤,这么个美女还是头一次碰到!不行了,我快流鼻血了!” 我对罗纳尔多说:“控制助自己!” 这时女孩开口说了话:“刚才真是疼得厉害,幸好球是打中我的后腰,要是打在头上的话,也许从此以后就失忆了!啊,现在好了,没什么大碍了,不要紧!” 一听这话,我才松了口气,庆幸这女孩没有大喊“救命啊!我不行了,快拨打120急救啊!” 我问女孩:“要不要送你到校医那里去检查一下 ?” 女孩说:“不用了,没事!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啊,我从心里感谢她没有记我的恨,感谢她没有把我以故意伤害罪告上法院,感谢她没有向我索赔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最后女孩在她同伴的搀扶下缓缓离开操场。我目送着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我这一眨,天使就消失了。 罗纳尔多看着直发呆的我,恨恨拍了我一下,笑道:“嘿!傻逼!看你这副呆样,人家都走远了,还愣着做什么!” 我方才醒来。 罗纳尔多说:“还好你没有打中人家漂亮的脸蛋,不然天使就毁容了,那我也定饶不了你,好歹这也算是一朵鲜花,如果被你小子给毁了,以后我就没有眼福了,哈哈!”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罗纳尔多傻乎乎的笑。 后来我的一队友告诉我说那个女孩叫小琪,就和我隔壁班。 小琪人不但长得漂亮,就连名字也是那么好听。哪像我们班女生有叫桃花、桂花、荷花、水仙的,名字是美,可一见其人,不禁令人大倒胃口,恨不得想从楼上跳下去。我恨自己真是孤陋寡闻啊,居然连隔壁班出了像小琪这样的天使都不知道。 于是从那天以后我开始关注这个叫小琪的天使。要想深入接触一个人,必须得先去了解那个人。我决定去收集小琪的各方面资料,经过我一周问卷调查似的搜索,终于掌握了关于她的一些情况: 小琪,女,16岁,民族汉,体重43 kg。常年扎马尾辫,喜欢用“海飞丝”。 喜欢蓝白两色,原因是天空是蓝色的,所以喜欢蓝色,白云是白色的,所以喜欢白色。 喜欢运动,爱打羽毛球。 喜欢听王菲的歌。 喜欢看张爱玲的作品,读到深情之处会感动得落泪,唏嘘哀叹。 香蕉是她的最爱,苹果次之。 这些资料被我写在一张精美的卡片上置于枕头底下,每晚睡前必读之,第二天早晨起来再复习一遍。久而久之,我好像把卡片读活了,睡觉之前我会对卡片说“goodnight! see you tomorrow !”仿佛卡片变成了小琪也对我说”goodnight! see you tomorrow, too !”。 阿财他们见我近来举止异常,纷纷凑过来质问我。 阿财第一个问道:“你最近没生病吧?” 我回答:“你看我这样的身体像是生病吗?好得很!” 大牛问:“还是你和队友闹不和啊?” 我回答:“瞎说!我们相处融洽,还有说有笑呢!” 地瓜问:“或者是被教练骂了?” 我回答:“哪有的事!” 老羊突然好象有所察悟,朝我的肩膀拍了一掌,然后便笑嘻嘻地问:“好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发春了啊?” 老羊的这一掌仿佛武侠小说里常说的那种“断魂掌”,一掌过来我立刻招架不住,顿时失魂落魄,脸也红了起来。 我的秘密终于被老羊哄出,老羊得意得直夸自己聪明。阿财他们也是笑个不停。我拿起书本向他们扔过去,他们方才止住笑声。 阿财说:“看来高飞的春天已经悄悄来临了,可是高飞啊你也不应瞒着我们啊,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句诗来形容你正合适呢,真是‘无声’得我们都不知道啊,这我就得批评你了。” 老羊按耐不住激动,逼着问我:“快跟我们说说,那个女孩是哪个班级的?姓啥叫啥?生辰八字如何?” 我骂老羊:“你小子真够八卦的,像是调查户口的,又像是算命的。我偏不告诉你又如何?” 地瓜说道:“高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我们也是兄弟啊,好东西应大家一起分享嘛!” 我又拿书向地瓜砸去,骂道:“你娘的,这东西能分享吗?” 大牛也批评地瓜:“都说你傻原来你还真不聪明!女朋友是要独享的,不能分享!高飞,不要跟地瓜一般见识。你和那女孩现在发展得如何了啊?” 我闭口不答。 阿财说道:“哈哈!看来是还没发展啊!咦!对了,我们宿舍不是有个军事家老羊嘛,呵呵,可以请他帮你出点主意呀!” 我说:“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财笑道:“君不见情场如战场,也需讲究点计策的,这样才能在千变万化的情场中随机应变。” 大家都觉得此话有道理,于是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老羊。 这时只见老羊把头发轻轻一甩,然后对着天花板说道:“这就到了我羊某人要散射出智慧的光芒的时候了!” 阿财一脚踹向老羊的屁股,“你小子欠扁是吧,还装什么老成,本宿舍禁止卖弄聪明,违者罚扫地板一周。” 老羊拍了拍屁股,笑道:“《孙子兵法》计篇中讲道‘兵者,诡道也’,意思是说战争是诡诈的行动,由此推及到恋爱方面上,不难也可以得出这么一个观点,那就是‘情者,诡道也’,恋爱也是诡诈的行动,几乎每个正在恋爱的人都是用尽心机去恋爱的,此话虽不怎么好听,但却是真话。当然了,这仅仅是我羊某人的个人观点而已,你们或接受或不接受,我都无所谓。” 地瓜听后噗嗤一笑,说:“平时看你疯癫疯癫的,关键时候说起话来还挺高深莫测的,在下真是佩服至及,恨不得拜你为师了。” 阿财说:“大家别听老羊的,这家伙讲的尽是一通狗屁道理,什么‘诡道’的,我还‘轨道’、‘赤道’呢!” 老羊对此只是边微笑边摇头,不语。 大牛说:“高飞,你自己努力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跟我们说一下,你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以后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尽量向总部汇报——宿舍可是你的总部啊,可不要再蛮着总部了哦!” 我笑着对大牛说:“你们还真喜欢挖别人的隐私啊,还要汇报!要不要我把每天的心得体会写成一篇报告呈献给诸位品读呀?我想你们定会说‘求之不得,多多益善’,哈哈,你们想得太美了吧!” 于是大家一阵欢笑。 我决定给小琪去信一封,因为自从操场那事发生后我也没有给人家书面道歉,这在道义上也过意不去的。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为我给她写信找了一个简单和合理的借口罢了。我苦思两天,终于酝酿出了如下一封信: 小琪同学: 你好!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吧,其实这是我多方打听的结果。有人想知道你的名字,说明你已经引人注目了,不是吗? 不晓得你竟和我隔壁班而已,唉,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那天不小心把你弄伤,真是过意不去,虽然那时你没有怪我,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很自责,依然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深恨自己脚法太滥了。不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在这里我向你表示真挚的道歉——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瞧,我还给你鞠了三个躬呢! 你真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啊,你能宽容别人,能理解别人,在这方面你算是楷模了,要是每个女孩都像你那样,那该多好啊,中国的半边天定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的。 以后我会吸取教训的,定要好好练球,不再往人身上射,要往敌人的网窝里射。我一定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再前进的! 希望你天天开心! 你隔壁班同学 高飞 本来书信长达一两千个字,后来怕小琪没有耐性读下去,就枪毙了一大堆废话和肉麻的话,才“幸存”这几百字。信写完后,我几次阅读,甚觉满意,于是某天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信塞进小琪她班的“班级信箱”里,当时我一时紧张,还差点把信往“校长信箱”里投。 把信投出去之后,我便焦急的等待小琪的回音,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的,会不会骂我无聊?要是此信落在小琪的班主任老胡的手里,那将是我最大的不幸,谁都知道老胡就是因为喜窥学生隐私而闻名全校,他一手掌控着他班级的外来信息,所有信件都必须经过他的一番地毯似的审查,一旦他认为该信内容有问题,则就地将之枪决掉。老胡因此得了个“过滤机”的外号。 三天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收到小琪的回信,难道信真的被老胡毙掉了吗?我开始担心起来,做什么事都不顺,上课分心被老师骂,训练乏力被教练骂,我仿佛一只进风箱的老鼠,两头都受气。 就这样在我焦急的等待中地球又自转了两圈,天使依旧无回音。我大为失望,我所担心的事可能已变成了现实,那封信估计已经不幸死于老胡之手。我气急败坏,恨不能将“过滤机”拆掉卖给收废品的。 我把此事告诉室友们后,大家都为之叹息,河山边看书边摇头,大牛低首无语,老羊一脸为我惋惜的样子,阿财还一本正经的劝我不要太伤心了,而地瓜这厮最绝,居然建议大伙儿为我那死去的信集体默哀一分钟。 5 由于每次上厕所都要先经过小琪的班级,因此自从我开始关注小琪以后,我上厕所变得十分积极,空前勤快。学校如果设一个“wc常客奖”的话,那我绝对可以评得上优秀,如果设一个“wc俱乐部”的话,那我也定可称得上是vip了。其实稍微有点生理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怎么可能没事做隔四十五分钟就往厕所跑一趟,除非厕所是他的老窝。上厕所只是借口,我的真实意图是在途径小琪班级的时候可以偷偷朝她窥一眼。就这样,经过我多次的细心观察,我发现小琪每次课间休息的时候都会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看书,真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啊,这和那些下课没事做就喜欢到小卖部买包瓜子来教室嗑或者一听下课铃响就兴奋得忙着对镜子画眉毛的女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愈是安静的女孩愈难懂,就像小琪,我根本就难以猜透她的内心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小琪给我回信所抱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导致我最近心情也坏了很多,终日无精打采,也懒得再去光顾厕所,上课不知所云,常对黑板莫名发呆,想入非非,我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的本领,这样就可以穿过黑板看到和我仅一壁之隔的小琪了。唉!我想一切都是老胡的错,栽在这厮的手里我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阿财还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考虑去买个麻袋什么的将老胡蒙住然后痛扁一顿。 人们常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其实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讲一样可以成立,因为它在我身上得到了应证。 这一天,也就是在我把信投出去一个星期之后,我们班的收信员扔给我一封信,我顿时一怔,心想这难道是、、、、、、?我赶忙拿起信封的正面一看——啊!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它终于在我几乎绝望的等待中来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绝对是真的,因为我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很痛。此时我的心跳速度绝对快于两个月前中体育彩票六等奖时的心跳速度,脸热的发红仿佛猴屁股一般,手也好像地震来临时置于桌上的杯子那样抖得厉害,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整个人简直就是游离于人类理性的边缘。但是我并没有马上把信拆开来看,因为我还想保留一份美好的遐想空间,这说明我那时还是有点理性的。 我忍着极大的性子度过了我认为是生平上过的最长的一节课,可以这么说,我有生以来的十分耐性就有七分耗在了这节课上。下课铃声没响过多久,当同学们还在挤楼梯的时候,我早已经飞回了宿舍。我把门关上,确定宿舍没有被间谍安装针孔摄影机后,便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拆开,展信一看,飘着柠檬香味的信纸跃然躺着一行行工整的字: 高飞同学: 你好! 没想到你会给我写信,当时收到你的信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想怎么会有陌生人的来信呢,打开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你呀! 还好我们班主任这几天出差去了,不然的话你的信定有半途被截的危险! 那天发生的事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我也没有怪罪于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自责了,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怎么还给我鞠躬呀,这可使不得啊,因为我还没有死哦!呵呵! 对了,你应该是校队的吧,正巧,我哥哥小天也是校队的,你们认识吧?受到我哥哥的影响,我也懂了点足球,但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其实足球是一项挺刺激的运动,危险性也是有的,所以你们应多注意点就是了! 好了,就先写到这里吧,也希望你天天开心! 小琪 读完信后,我惊诧不已,原来小琪的哥哥是小天,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说来可气又可悲,我就是小天这小子的替补。如果说小天的确是实力超群、无人能敌的话,那我当他替补的命也就这么认了,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论长相,我不会输给小天,论身材,他高我一筹,论实力,我却高他两筹,怎么比我都不会处在下风,可小天就是赖着和马教练私下关系不错这个灰色背景才爬上主力的位置,这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呢?但最恨的就是既然你当上主力了,好歹也要努力为球队贡献几个进球吧,这也是前锋应尽的责任,偏偏担当前锋的小天在场上就是无所作为,他每次一触球即被对方抢了去,每次一射门就偏得离谱,浪费机会不说,还会顺便来句国骂:“操你娘的!”马教练问他屡屡浪费良机的原因,他都会找几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来应付,什么“足球质量不好”啊,“场地太滑了”啊,“对方球门有点邪”啊等等,令人哭笑不得 。我恨不得某天比赛的时候小天被对方暗算,然后负伤住院几个月,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顶替他成为球队的主力了。 从信的末尾写的“应多注意”这四个字不难发现她的确是会关心人,这不禁使我感动了一把,小琪的温馨提醒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信如其人,于是我把信捂在胸前然后对信说道:“谢谢!”好象信也听懂了我的话,因为在我捂住它的时候,它散发出的那股柠檬香味更加醉人。 当我把这封信向室友们宣传的时候,那帮家伙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一个个都表现出惊讶的表情来。 老羊说:“小样,看把你乐的,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阿财说:“这能不乐吗?要是你遇到这种事,我就不信你这小子不会像高飞那样得意。” 地瓜说:“真把我羡慕死了,本来还以为没下文了,这不,好戏就出人意料的来到了。” 河山躺在床上边笑边摇头,前面已经说过,河山是一个沉默寡言、惜口如金的人,想要从他口中挖出几句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一直脱离于我们群体,做事总是特立独行的,所以我们感觉宿舍虽有六个人却只有五张嘴。 大牛问我:“下一步做何计划?” 我摇头道:“这信来得太突然,一时令我措手不及,我怎么知道下步要怎样做?” 阿财拍拍桌子,示意大家都注目于他,然后他说道:“来!来!来!现在把我们的智慧集合一下帮高飞出点主意,这事可关系到咱宿舍的荣誉,要是你们拿不出点子来,说明咱宿舍群体智商低下。” 我咯咯直笑,说:“别吓着大家,没必要把这么点事提高到这么一个高度上来,我可受宠若惊啊。” 老羊说:“有必要,谁叫我们都是一伙的,而且这事也不小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地瓜一拍大腿,说道:“干脆直接一点,把小琪约出来。” 大牛说:“你说的倒简单,请问地瓜兄弟你有这胆吗?” 地瓜笑道:“我当然——没有了!别说是约会,就是叫我跟女生讲话窝棚都会脸红的。” 我哈哈大笑,拍着地瓜的肩膀说:“看你这人还熊模熊样的,没想到里面装的不是熊胆而是鼠胆啊。” 河山用书掩着脸,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笑。阿财、老羊、大牛一个个都笑得前俯后仰。 阿财说道:“其实想来想去,也好象只有约会可行了。” 大牛说:“关键是要怎样把小琪约出来,这方法很重要!” 老羊突然灵机一动,似有所悟,说道:“有了,阿财,我和你不是准备这星期六晚去看一美国大片吗?电影票都买好了,我看干脆把这两张票贡献给高飞算了,让他约小琪去看电影。” 阿财说道:“对啊,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地瓜嘲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真是土的掉渣!” 阿财骂地瓜道:“那你丫还能想出什么招来?这叫复古,不懂就闭嘴!” 地瓜只好无语。 大牛点头表示赞同。 我说:“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吧,还送票子,呵呵!” 老羊说道:“我们这叫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你也不要太感动了,记住我们的好可以了。” 我说:“女孩子喜欢看美国大片吗?美国导演拍的大片暴力场面太多,恐怕不适合小琪吧?要知道,女孩子喜欢的是文艺片。” 阿财说道:“这又有嘛关系?要是小琪真的肯和你出去,她哪会注意电影里的情节啊。说不定人家小琪还真喜欢看那种暴力场面呢,哈哈!” 我说:“别瞎想了!那——我试试吧!” 有了他们的精神加油和物质鼓励,我决定行动。 那天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我就赶紧冲到楼梯口——小琪每晚必经此处,这也是我多次观察之结果——等待小琪的出现。我心里很是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约女孩子。如果没有那帮家伙的怂恿,打死我都不会这么厚着脸皮干这事。 等了十三分钟由三十秒——这一分一秒都不差,因为我紧张得一直看着手表,所以时间算得相当准——小琪终于向我这边走来了,不过不止她一个人,她还携着一个女同学。 我更加紧张了,心按捺不住身体的禁锢,快要从胸口突破出来。 怎么办?此时我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前进或着后退。前进代表着我必须去面对,后退则代表以后可能都没戏。我再一想,要是就这么后退回到宿舍肯定被那帮家伙笑死,定会骂我无能,那我还有面子吗?答案肯定是“没有”。 正当我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时,小琪她们已走到我跟前。 “你——是高飞吧?咦!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去呢?”没想到小琪会认出我来,而且还先向我打招呼。 “啊?是啊,是啊!哦,你们好!你们也要回宿舍吗?”我的脸早已红了。 “哟!原来你就是高飞啊?哎呀,真是幸会啊!”小琪的那女同学从下到上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笑。 奇怪,那女同学怎么会说“幸会”我呢?难道她已经知道我的事了?糟了,肯定是小琪告诉她的。我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正面看那女同学。 我六神无主、神经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也说道:“幸会!幸会!” “都这么晚了,你呆在这里做什么啊?劫财还是劫色呀,老实招来哦,哈哈!”那女同学逼得我气都不敢喘,快要窒息。 “啊?不是的,不是的,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怎会做那事呢?笑话了,呵呵!”我说道。 小琪这时总算出来救场,她微笑着对我说:“你别见怪,她最会捣乱了,跟你开个玩笑呢。” 楼道上的灯照在小琪的脸上,显得特别迷人。 “怎么会见怪呢!哦,是这样的,呃,我想呢,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大家应当适当放松一下,缓解一下学习的压力,你们说是吧?”我说道。 “是啊。”小琪说道。 “呃,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是否有空?一起去看场电影好吗?”话一说出口,我就恨不能钻进地底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没我的份啊?这不公平哦!”那女同学抗议表示“不满”,她好象非把我整死不可。 此时我快招架不住,尴尬极了。 “是这样啊?呃,因为明天晚上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抽不出时间来,所以、、、、、、真对不起啊!”小琪婉转的说道。 “啊?哦、、、、、、那、、、、、、没关系的,你有事你就忙你的吧,没关系的!”我装着一脸的笑,主要是不想让小琪看出我的失望表情。 “哈哈哈!我们小琪可不领你的情哦!”那女同学笑着说。 “喂!你闭嘴啦!”小琪轻轻打了她一下。 “那我不耽误你们回去了,我先走了!”我说。 “真是抱歉啊!”小琪说。 “没关系啊!那、、、、、、那我走了,再见!”我失望的离开,美好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 其实我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根本就不敢奢望小琪会答应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唉,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但就这么回去肯定被宿舍的那帮家伙取笑,怎么办?不如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好了,反正手里的这电影票又不用自己掏钱,何乐而不为呢?看完电影再回去也差不多时间了,那些家伙肯定深信不已!对!就这么办! 看着手里的这两张电影票,我笑了一下!我真是太聪明了! 6 一中歌咏比赛再过几天就将开始。 我本来对这种比赛丝毫没有兴趣,甚至有点讨厌,因为这种比赛往往伴随着鬼哭狼嚎,令观众痛不欲生。 不过当我听说小琪也要参加比赛后,我的态度骤然改变,对这场比赛的关注程度绝不亚于世界杯足球赛。我迫切希望比赛日的到来,以一睹小琪在舞台上的风姿。 随着歌咏比赛进入倒计时,标志着宿舍区开始了了无安宁的状态。一些诡异分子常深更半夜起来练歌,鬼叫一般,搞得我们无法安寝,实在是痛苦不堪,用被子蒙住头也无济于事,还差点因窒息而闷死在被窝里。阿财忍无可忍,一气之下一脚踹开被子跳下床然后冲到那“噪音播放器”面前并一把抓起他的衣服骂道:“你爷的!如果你那也叫靡音,那老子唱的就是天籁了。你再这样嚎下去,信不信我立马脱下鞋子拍死你!”第二天晚上这台“噪音播放器”没有再出声,据说是被另外一间宿舍的同学拖到厕所里痛扁了一顿。 还有更损的,凌晨五点就起来学帕瓦罗蒂唱高音,而且这厮还特守时间,五点必准时起来,一刻不差,所以有一段时间当熟睡的人们被惊醒的时候大概可以猜到此时准是北京时间五点整。当然,最后这厮也没有逃脱被揍的命运,享受和那台“噪音播放器”同等待遇。 除这两类人外,还有边蹲厕所边练歌的,边吃饭边练歌的,边刷牙边练歌的等等,所有这些家伙都是为准备歌咏比赛的,虽然我没有参赛,但我却视这些人为潜在对手,因为我得站在小琪这一边,所以我恨不得这些家伙一上台就出洋相,最好一上台就跌倒,一唱歌就跑调,而且要跑得相当离谱,最后下台时再次跌倒。 最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老羊也凑着热闹去报名参了赛,最后还居然过五关斩六将挺进决赛。 我对老羊说道:“唉!连你也能进决赛,可见一中举办的此次比赛毫无水平可言。” 老羊气得不行,操起扫帚满宿舍追我,我吓得一路求饶。 阿财见状,笑着说道:“老羊啊,这就显得你无君子风范了,人家说比赛没水平并不代表你也没水平啊,你要让怀疑者信服你就要把你的本领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 我说:“听见没有,阿财说的多有道理,还不快把扫帚放下,要不你当它是话筒也行,唱两句给大伙儿听听。” 老羊嘿嘿一笑,说:“算了吧,在宿舍我就不好意思献丑了。” 地瓜见缝插针,说道:“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宿舍献的只是小丑,到时候在台上恐怕献的就是大丑了。”我们一阵狂笑,老羊又气又羞,拿起扫帚朝地瓜扔去,只见地瓜一闪,幸运地躲过此劫,然后说道:“都说君子不动手的!” 老羊说道:“我偏要动手,你瞧我的厉害!”他一说完就冲过去将地瓜抓到床上按住,还叫我们过去帮忙,于是我们纷纷跑过去直挠地瓜的腋窝。 比赛前两天,我在回宿舍途中碰见了小琪,我本想假装没看见绕过去,因为自从那次约会失败后一见到她我就紧张,不料小琪的眼睛雪亮得很,视力至少不会低于五点零,她叫了我一下,我只好抬起头朝她笑了一笑。 “要回宿舍了吗?”小琪问道。 “是啊!”我点头回答道。 “那天真对不起啊,你不会失望吧?”小琪说。 “怎么会呢。”我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暗暗说道,“怎么不会呢,害我自己孤独一人去看无聊的电影,差点没闷死在电影院里呢!” “是吗?那就好啊,呵呵!”小琪笑了笑。 “对了,歌咏比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想不到你这么会唱歌,都进入决赛了,真是佩服。” “过奖了呀!其实我觉得自己唱得也不好,没想着也会进决赛,后天就要比赛了,我倒是有点紧张的感觉。” “放松去唱,到时我定会到场给你加油的。” “那多谢你的支持了!我哥小天最近在你们队里表现还好吧?” 我本想说:“他最讨厌了,老浪费那个主力位置,我恨不得教练快快把他赶下来,好让我替他做主力。”但想到此话一出小琪肯定会生我的气,所以我只好这么说道:“他表现很好啦,教练蛮欣赏他的,而且我们相处得也还——挺——融——洽的!”我故意把后面那几个字拉得很长,以间接拉近我和小琪的关系。虽然事实是:我和小天相处不融洽。 “哦,那不错的嘛!”小琪笑着说。 星期六晚,歌咏比赛在一中的一个可以容纳近千人的礼堂举行。这个礼堂是个地下礼堂,可见一中懂得合理利用土地资源;虽是个地下礼堂,但在白天里面的光线效果还可以,因为一中在地面上建了两个形状仿佛埃及金字塔的玻璃窗来采集光线并使之通过这两个窗散射到地下礼堂,可见一中还懂得合理利用光线资源。不过这个礼堂的一个缺点就是里面没有配备座椅,每次开大会或者晚会我们都要自己从班级搬椅子下来,完会之后还要把椅子再搬回班级,一个来回就得走上好几百米,叫人痛苦不已。 共有十五个参赛者进入到最后的决赛,四男十一女,比例严重失调,老羊能加入到这四男的行列,算他幸运。 照例迟到的学校领导照例占据着前面几排的黄金座位,一中的地下礼堂还有个缺点,那就是这个礼堂不是一个阶梯礼堂,所以不幸被挤到后面的学生要站在椅子上而且还要再踮着脚伸直脖子看,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绝对不低,因为有时候和别人一挤就会不小心从椅子上落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场十五个人参加的比赛居然有两男两女共四个主持人,令人喷饭。女主持人穿高跟鞋配红短裙涂口红修眉毛,十分艳丽,让包括校领导在内的广大男同胞心动不已。男主持人西装革履打领带喷摩丝,傻得要死。 当这四个主持人一起迈着高音喊道:“2000年乌龙一中歌咏比赛现在开始!”这意味着比赛在拖延了半小时后终于正式开始了。这个拖延主要是为等那些迟到的学校领导,可见领导们虽无明星的长相,却个个都有大牌的气质。 一号选手粉墨登场,这个女选手穿得比女主持人还艳丽,确切的说是妖艳。她伴随着渐渐响起的音乐旋律向台下的观众说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很高兴能上台为大家表演,现在呢我将为你们演唱一首麦当劳的《my heart will go on 》。”这个女选手一时口误,把麦当娜说成了麦当劳,引得台下观众笑声一片,此时音乐已经过去了两句歌词,这女选手红着脸赶紧从第三句开始唱起,不过因为刚才出了点洋相,导致她唱得不着调,我们也一句都没听懂。 老羊第五个上场,他唱的是《咱当兵的人》,为唱这首歌,他还特意跑到显武装部找一熟人借了一套军服,别看老羊这小子平时傻里傻气的,一穿上军服,呵,还真有点军人的样子,也帅气了不少,他一上台就有几个女生为他尖叫,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老羊今天表现得还不错,还能坚持把歌唱完,这倒出乎我们意料,因为平时他唱到一半就把后一半的歌词忘了。 之后上场的有一女选手唱赵微的《不能和你分手》,当她唱到“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的时候,突然音响出了点问题,使这个“啊”字拉了很长而且又很响,震耳欲聋的,差点使我们造成三级残废。有一难选手唱beyond乐队的《真的爱你》,此选手很有个性,他戴着一黑色鸭舌帽和一墨镜,穿的牛仔裤破了七八个洞,衬衫纽扣都不扣,搞得一副很摇滚的样子,他边唱边弹吉他,起先我们还以为这小子在音乐方面定很厉害,后来发现他根本就不会弹吉他,只是装腔做势罢了,因为他弹的调总是跟不上音乐的节奏,不着边际,真像如杜甫诗里写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那样——离调万里。 小琪的出场终于使我兴奋起来,不再昏昏欲睡,我拍了拍坐在我周围的室友们并叫道:“喂,兄弟们,醒醒啦,你们看小琪出场了,快鼓掌,用力鼓掌!” 那帮家伙醒来后揉了揉眼睛,阿财还顺便滴了几点滴眼露,被我看见我也把它抢了过来滴了几点,顿时眼前一亮,效果奇佳。我们使劲为小琪鼓掌,手都拍红了。 “哇!小琪真的是冰清玉洁啊!”阿财说道。 “那是啊,喂,我可告诉你哦,你可不要对小琪打什么坏主意!”我说。 “我知道小琪是你的嘛,唉,我只恨你抢先我一步把小琪订走了,哈哈!”阿财笑着说道。 小琪今天唱的是王菲的《香奈儿》,她以一副极其磁性的声音唱道:“王子挑选宠儿,外套寻找模特,那么多的玻璃鞋,有很多人适合,没有独一无二,我是谁的安琪儿,你是谁的模特儿、、、、、、”歌声悠扬,传播八方,可谓是天籁之音。 当我陶醉于此的时候,阿财突然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一怔,他说道:“你看前面那个家伙。”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正色咪咪地盯着台上的小琪看,两眼发光,口水欲流,一脸淫相。 “靠!太可恶了,”我骂道,“非治你一下不可!”于是我从书包里拿起一本课本撕下几张揉成一团,趁别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时候我瞄了几下便朝那家伙扔过去,纸团的运动轨迹是一条“y 等于负x平方”的抛物线,我惊叹自己平时数学成绩惨不忍睹今天却进了一大步,不但能知道这是一条抛物线,而且还能及时把这条抛物线的公式算了出来。只见飞过去的纸团正好砸在那家伙的脑袋上,幸好我扔的是纸团而不是石头,不然这家伙必定死于非命,这家伙“中弹”后摸了摸头脑看了看周围,还好他没发现这是我干的。 小琪最终获得了第二名,与第一名只差不到半分,很可惜。第一名被一个男选手拿走了,其实他唱得比小琪差多了,他能获得此名次据说与他是某集团公司老总的侄子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个公司恰恰就是今晚乌龙一中歌咏比赛的赞助商。这年头,关系是第一生产力啊!老羊获得了第五名,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名次是倒着数的。不过他能获得这个名次,也足以能在宿舍里威风一阵了。因为阿财和他打赌,只要他能排在倒数第三名外,那阿财就帮他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7 为了检验我们的训练效果,马教练把乌龙八中足球队请来和我们进行热身比赛。不过就是因为这场比赛,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乌龙八中足球队自从建队以来一直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就像中国队有“恐韩症”一样,八中队也有“恐一中症”,所以八中队对我们既怕又恨。其实我们也不想找八中队来热身,不过因为整个乌龙县就只有一中和八中才有校足球队,所以我们不得已只好将就一下,找不是对手的对手来踢场热身赛。 马教练当然希望我们能够大胜,以继续保持逢八中必胜的光荣传统。但八中队也暗暗发誓,一定要赢我们一次,以洗刷他们逢一中必败的耻辱。 这场比赛我依旧坐冷板凳,做小天的替补。 但是比赛进行得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顺利,因为八中队个个如狼似虎,防守得很严密,如铁桶阵一般,使我们很难找到机会射门。就这样,上半场比赛双方打成了0:0平。 中场休息时,马教练严厉斥责我们:“你们怎么搞的,一个球都没进,根本就没有什么斗志。特别是你,小天,浪费了多少次机会,你说?” 小天被训,心里极不爽快,说道:“这能怪我吗?你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好象要把我们吃掉似的!” 马教练说道:“这样你就怕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到了比赛就发挥不出来了吗?” 罗纳尔多擦了擦汗,然后说道:“教练你别生气,到了下半场我们定对他们大开杀戒!” 马教练缓了一下气,说:“我也是希望如此,要是你们这场比赛不好好表现,那还怎么去踢市的联赛?好了,振作一点!” 下半场比赛刚开始五分钟,情况就发生了点变化。当时小天进球心切,做出了一个劈腿的高难度动作去铲一个离他足足有三米远的球,然而只能怪这小子火候没掌握到要领,致使他大腿肌肉拉伤,“啊”的一声便倒地不起。我们见状,赶忙冲进场七手八脚的将小天抬下来,看来这次他伤得不轻,这从他无比痛苦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马教练叫几个人轮流被小天到学校医务室治疗一下,然后他示意我代替小天上场比赛。 我的机会来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虽然我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主要是不想让别人察觉出来,毕竟小天不幸受伤下了场,我好歹也得表现得严肃正经一点,好让别人知道我也是有同情心的,但我的内心却是三分暗爽加七分激动等于十分高兴,心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是轮流转的,小子你也该下了,老子我也该上了吧。于是我披挂上阵,也就在我上场后没过几分钟,局势就立即发生了变化,当时我满脑子的细胞正处于活泼和兴奋的状态,因此导致我满场不知疲倦的奔跑,一见球就去抢,如饥似渴,对方后卫以为我疯了,顿时大惊失色,忙乱中就传错了一个球,我见机抢上前一脚射门——球进了。这球进的得太漂亮了,但只恨当时没人扛摄像机把它拍摄下来,不然就可以慢镜头再回放一遍,让大伙再好好回味整个进球的全过程了。 就这样,我们领先了。 我的进球打破了原本沉闷的场面,激动的队友们纷纷冲过来抱着我,罗纳尔多拍着我的头说:“小子,真有你的!”马教练笑着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也乐开了花,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这种感觉真好。 八中队失球后变得急躁起来,动作也粗鲁了许多,野性也开始暴露出来,好几次他们把我作为目标来攻击,还好我看穿了他们的险恶意图,才免遭他们的毒害。他们攻击未遂,就把目标指向我们的队长罗纳尔多,可惜罗纳尔多就没我那么幸运了,他在毫无防范意识的情况下被对方的队长趁裁判不注意的时候暗中狠狠踢了一下,这个队长不是别人,他正是乌龙县某局长的儿子阿权。 罗纳尔多被踢后勃然大怒,一手抓起阿权的衣领,另一只手抡起拳头,骂道:“操你娘的,你找死是吧?” 阿权不甘示弱,也握紧了双拳,两眼瞪着罗纳尔多,说道:“那又怎么样?” 罗纳尔多说道:“揍你一顿还能怎么样!” 阿权一声奸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了!” 球场如战场,双方对峙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裁判赶忙冲过去制止他们,我们也上前半罗纳尔多拉开,这才避免了一场冲突。罗纳尔多气愤地给阿权留下一句“你给老子记着!”后便转身走开,阿权对着罗纳尔多的背影不屑的说道:“好啊,我等着呢!” 比赛又恢复进行,但是由于受到刚才发生的事的影响,两队都无心再继续恋战,除了我之外,因为今天我的脚正痒痒,非得进他几个球不可。就在比赛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又抓对方传球失误这个机会进了一个球,完成终长绝杀,也就彻底灭掉了八中队想赢我们的希望。 比赛结束后我欣然接受了马教练和队友们的祝贺,但只见罗纳尔多独自一人坐在一边闷闷地吸着烟,脸上密布着乌云,看得出来,他还在为刚才的事而记恨。 我去学校医务室看望小天的时候,小琪已经在那里陪着他了。她见我进来,便走上前来问我:“怎么回事呢?我哥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我心里说道:“你哥这叫自讨苦吃,明摆着不行偏要往硬着来,这不就受伤了吗!”嘴里却这样说道:“你哥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为了集体的利益而光荣负伤,实在是精神可嘉啊!” 小天躺在病床上,笑道:“高飞,你就不要在我的胸前贴大红花了,比赛受伤那是很正常的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校医听到这话,边抓药边转过头来说道:“同学,运动也要注意身体的,你们这种年轻人啊,往往感情用事,全然不注意保护身体,最容易受伤了,像你的这种伤,起码也要一个半月才能完全康复。” 小琪吓了一跳,说:“是吗?这么严重啊?” 老校医只是点头。 小天心里一凉,道:“那不就意味着我不能参加下个月就要开始的市联赛了?” 老校医说道:“就你这种情况还想再踢球啊?同学,还是专心读书安心养病吧!” 我摇头叹道:“唉!想不到会是这样啊!真不幸啊!”心里却想:这样最好了,球队没有你还有我呢,你未完成的足球事业我来帮你完成得了,你好好养病,等着我和球队的好消息吧。 小天一脸郁闷,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张人体解剖图发出一声感慨:“唉!命途多舛啊!” 小琪说道:“别唉声叹气了,谁叫你这么不小心呢?高飞,以后你踢球的时候也要顾着点哦!” 我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我跑到罗纳尔多的宿舍去找他,问他是否还在生阿权的气,罗纳尔多说道:“我已经向那小子下战书了,约他明天晚上一中操场见。” 我一惊,忙问:“怎么?难道你想和他单挑?” “不是单挑,是群打!我叫了几个人,他也叫了几个人。” “你可不要乱来啊。” “谁叫那小子那么坏,敢踢我一脚,我现在还在疼呢!” “有事可以好好商量,干嘛非要用打架来解决问题呢?”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非得给那小子点教训不可!” “可你就不怕出事么?再说他老子是个局长,我们斗不过他们。” “别说是中国一区区局长的儿子,就是美国总统的儿子来了我也不怕!” “这事要是闹大了,学校会放过你吗?”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反正我也懒得再呆在这里了,外面的世界宽阔的很,不是有句话叫‘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吗,我还怕找不到可以立足的地方吗?” 任凭我怎么劝罗纳尔多,他都听不进去了,执意要以武力的方式和阿权来一场颠峰对决,虽然这场决战还没有开始,但是我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硝烟味了。 乌龙一中的操场依山而建,是个标准行的运动场地,白天适合在这里做各种运动,晚上却适合在这里谈情说爱、打架斗殴、吸烟酗酒、打牌赌博、静坐沉思、对月发呆、伤春悲秋,所以这块操场具备多种功能,在它的养育下,滋生出了国家二级运动员、未婚妈妈、流氓地痞、混蛋瘪三、烟鬼酒鬼、桥牌冠军、赌客嫖客、思想家、伪善家、科学家,等等等等。 罗纳尔多和阿权的决战就将在这里打响,如果这是某场体育比赛的决战,比如说篮球、足球、百米赛跑等,那肯定会有很多人前来观战的,不过他们是要斗殴,必须掩人耳目,今晚夜黑风高,正是打架的好时机。 双方各带一帮人前来,他们个个都操着家伙,看来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不像在玩过家家的儿戏。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放例行几句“问候”之后便动起手来、、、、、、其整个斗殴场面甚是壮观(斗殴的具体细节做马赛克处理,以免对那些健康可爱、活泼清纯、积极向上的祖国花朵们造成不良影响)。 事情的结果是这样的:阿权受伤住院,罗纳尔多眼红鼻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其他人有伤手的有伤脚的,有伤头的有伤臀的,情况不一。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学校知道了,校方经过研究决定开除罗纳尔多,理由是“打架斗殴,行为恶劣,影响极坏”。这个处分结果是乌龙一中政教处主任在星期一的升国旗仪式上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向全校两千多名学生宣布的。就这样,罗纳尔多为他的冲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罗纳尔多在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我,苦笑道:“还是那句话,‘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去闯荡我的世界了!” 我说:“你好好保重!” 他又说:“我昨晚和马教练说了,他会考虑把队长的位置给你的。记住,以后要是做了队长,要带领球队在联赛上好好表现。” 我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会努力的!” 他说:“我做队长的时候球队没能打出好成绩,希望你做队长的时候球队能有质的飞跃!” 我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说:“后会有期!”然后便背起行囊离开。 我目送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此时正值晚秋时节,秋风吹过,感觉有点冷。 8 由于小天的受伤和罗纳尔多的离去,队里一下子上了两个人,如果非要给这两个人在球队里的作用下个定论的话,那么小天好比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罗纳尔多就如一根擎天柱,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现在没了鸡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重大损失,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而擎天柱却倒了,让我们感觉心灵顿时空虚了很多。 自从罗纳尔多离开学校离开球队后,群龙无首,致使队里处于迷茫的状态,精神颓废,训练无力。 看来马教练还是很信任罗纳尔多的,他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我接过罗纳尔多的位子,当乌龙一中足球队的队长。 做了队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这个队长的权力不大,也就管着十几号人物,还不及我们班那些整天摆着一副讨债的死面孔拍着我的桌子嚷嚷说要收作业的小组长。我这人一向视权力如粪土,因为人一旦拥有了某种权力,对掌控这个权力的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坏事,对受制于这种权力的人来说,定不是什么好事,而权力过于大过于集中,必然产生腐败,人要是腐败了,必然遭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痛恨和唾弃。幸好像我这种人还只是个小人物而已,无压人之权力,自然也就没有腐败的资本。曾闻某地一当班长的小学生,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其他同学的贿赂以拉拢和这些同学的关系,谋取个人利益,做人如斯,实在是悲哀,同时更是中国教育制度最大的不幸。 对我来说,临危受命做了队长,不是荣誉,而是责任,刺桐市高中足球联赛马上就要到来,我已深感压力,要带好球队打出好成绩,任重道远。 不知道小天在得知我当了球队主力而且还顺带当了队长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后会怎么想呢?估计他会很不平衡,然后心里骂道:“臭小子,好狗运!” 我没有想到小天会在小琪的搀扶下来操场找我,不知道小天此行揣何目的?这对兄妹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小天略带不爽,而小琪尽是一片灿烂。 小琪远远的就叫我:“高飞,你能这边过来一下吗?” 我暂停了训练,和马教练说了一下便跑了过去。 小琪笑着对我说:“恭喜你啊,当了队长了!” 小天装着笑,恭维我说道:“是该恭喜啊!高飞你真行!” 我无法猜透小天此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只要他不是笑里藏刀就行,我说道:“别这么说了!咦,你们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小琪说道:“我哥想来这里散散步,顺便来看你训练,其实我也想看你训练的,呵呵,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小琪的后半句话令我激动不已,想不到小琪会为我而来,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说:“怎么会介意呢?高兴还来不及呢!但你们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看我们的训练呢?其实我们的训练也是蛮单调的,也没有什么观赏性啊。” 小琪说:“因为我前几天在电视里看了中国队的一场比赛,我哥告诉我那叫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结果那场比赛我们赢了,我好高兴啊,所以我对足球的热情也顿时高涨了,呵呵!” 我说:“看来你还是挺爱国的嘛!中国队还真得感谢像你们这样的女球迷了,有了你们热情的支持,中国队还真说不定会打进后年的世界杯呢!那你就是趁着这股热劲来——看——我了?”我故意把“来看我”这三个字说的很慢,主要是想看小琪是什么反应的。 只见小琪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仿佛此时天边的那道红霞,她对我轻轻笑了一下,便把头低了下去。 这是啥意思呢?女人红着脸对一个男人低下头大概有以下三种据说是科学的解释:其一是这个女人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处于矜持和腼腆,不好意思说出口;其二是这个男人想太多了,而那个男人想太少了,双方思想冲突,结果令这个女人矛盾地低下了头;其三是这个女人喝酒喝高了,不好意思抬头让那个男人看到她的酒相,试问天下有哪个破了相的女人愿意让男人瞧见呢?对号入座,直接排除第三种解释,如果第一种解释不能够成立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我想入非非了,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小天好象看出了点什么,笑道:“大家当然都很爱国了,因为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嘛!哈哈!对了,你们训练得怎么样了?” 我说道:“还可以啦!大家也都是蛮积极的!” 小琪说道:“其实我看你们也是挺辛苦的,上完了一天的课还要在赶过来训练,小心吃不消哦!” 我开玩笑的说:“这叫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相结合,全面发展,增强素质,,为我过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不正是需要像我们这样的人嘛!” 小琪笑道:“哈哈,高飞你真会逗我们啊!” 小天说道:“看来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政治课没白上了,没让你去政府做公务员可惜了,不然你就可以更加直接地为现代化建设出谋划策了,哪天官运亨通了,说不定就成为国家领导人了。” 我忙说道:“你抬举我了,我可没想着要做官啊。还是安分守己做普通公民实在。” 小琪说:“哎呀,你们可真会扯啊,都把政治扯上了。” 小天说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了,男人较女人关心时政,所以谈话时难免会牵上政治,而女人教男人关心生活,所以她们的聊天会扯上诸如材米油盐醋之类的,不是吗?” 我笑道:“分析+得真有道理!” 小琪也笑着对小天说:“就你滑嘴!”然后她转身朝我微笑了一下。 怪了?小琪今天怎么老是喜欢对着我笑啊?客观的讲,我这人长得也算正常,五官端正,四肢发育也良好,长相既不是夸张型的也不是滑稽型的,她没道理笑我啊?这里面的学问就深了,但我就是搞不懂。 更没想到的是晚自习放学后小琪会在我们班的门口等我,我受宠若惊,吓了一跳,她却笑着对我说:“一起走吧!” 我傻傻的问道:“走去哪里啊?” 小琪说:“我们回宿舍正好同路啊,有你陪着我,路上正好有个说话的伴。” 我更傻的问道:“你以前不是经常有个女伴吗?” 小琪说:“你说她啊?哦,她今天不陪我一起回宿舍了,以后也不会陪我了。” 我问:“为什么呢?你们吵架了吗?” 小琪笑了笑,说道:“不是啊,因为她现在有人陪了。” 我再问:“谁啊?” 小琪说:“她男朋友啊!” 小琪的话好像意味着什么,我立刻明白了。我顿时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但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住情绪,千万不能想太多,不然小琪又会红着脸低下头去了。 我说:“是吗?那不错啊!” 这时小琪突然低下头去——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想太多——她小声说道:“那你以后能天天陪我回宿舍吗?” 这句话虽然很小很细,但对我来说却如旧金山大地震,把我都震傻了。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以仅存的一丝清醒对小琪说:“当然可以了!”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这时皎洁的月光正好照在她那可爱的脸上,我不得不说,小琪真的很好看。 这种好事来得那么突然,我想都没有想到。当我把这事讲给阿财听的时候,阿财笑道:“女人就是这么回事,要么被动得十头牛都拉不动她们,要么主动得一下子就把十头牛撂倒了。” 我想阿财说的没错!小琪就是这样出其不意,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使我一不小心成了她的俘虏。 阿财又说:“所以说女人都是危险的同时也是伟大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我惊呼阿财在这方面这么厉害,不停地对他点头称赞。 9 以前我一直觉得从教学楼到宿舍楼之间的路是我生平遇到过的最冗长的一段路,虽然仔细测量起来也只不过区区五百米而已。现在我的看法彻底改变了,因为每天晚自习放学后都有小琪陪着我走回宿舍,倒觉得这条路太短了,怎么脚还没热人就到宿舍了。鲁迅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得换句话说,五百米太短了,得再多加几个零,最好能绕地球赤道几周。 在我们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小琪会给我讲她学习和生活上的点点滴滴、林林总总,这时我会做出一副全神贯注、认真倾听的样子,只差没有做笔记了,不然就可以把小琪每天的这些话整理成一本书叫《小琪语录》了。而我会给小琪讲我们宿舍的琐事顺便再穿插一些笑话,逗小琪开心,从我的口中,小琪也因此得知了老羊香港脚严重,阿财得了痔疮,地瓜有狐臭,河山一个星期才偶尔换一条内裤,大牛喜欢裸睡等鲜为人知的秘密。 每天我们都是这样走回宿舍的,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一路能有小琪陪着,甚觉幸福,人生有如小琪这样的红颜知己已足以。 我和小琪的事被室有们知道后,纷纷围着我不放,定要求我请他们到阿胖馆吃一顿(阿胖馆是一家集闽菜、川菜、粤菜为一体的餐馆,主要经营对象是我们一中的学生,最近因推出了一项消费三十返还八块的优惠活动而大受学生欢迎,附近餐馆因此失去不少生意,纷纷效仿以求学生客源,就连街上卖茶叶蛋的老大娘和涮羊肉串的小贩子也凑着热闹,隆重搞了买三送一、买五送二的优惠活动,一中附近餐馆、茶叶蛋摊、羊肉串摊的竞争激烈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本来我的钱包已经瘦得可以了,他们还要再来抽我的脂,唉!真是敌不过这群馋鬼啊! 阿财逼着问我:“告诉我们,你和小琪现在的发展速度快不快?” 老羊不等我回答,就说:“是不是比美国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还快啊?” 我说:“哪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夸张,我们在怎么快也比不上长征二号火箭!” 地瓜说:“只要不比蜗牛慢就好。” 我对地瓜说:“我看你就像头蜗牛。” 大牛说:“小琪这人不错,人长得好看又会读书心有好,我就纳闷了,她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你了?” 我说:“难道我长得比你差了?照你的意思,她应该看上你了?” 大牛嘿嘿一笑,说:“好歹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阿财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到班里找一个啊,反正咱班又不缺女生,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大牛欲作呕吐状,说道:“打死我也不会去想咱班的,我倒希望他们流入外人田,越早越好,省得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地瓜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羊说:“废什么话,是男人的都这么想!” 阿财说道:“高飞你都奔着幸福去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这群苦难的兄弟啊!” 我笑道:“就你们还苦难啊?看你们一天都得吃四顿,有面包又有牛奶、羊奶、豆奶、麦奶、花生奶,只差没人奶,还有什么昂立一号、脑轻松,而且维生素a到e都不缺,简直就是一副生活滋润、欲爽无比的样子!” 阿财叹道:“唉!物质享受是有了,可是就缺精神生活啊。” 我说:“那你们就努力争取实现物质与精神的相互转化吧!” 这时老羊开玩笑地问道:“你说的是化学转化还是物理转化啊?需要怎样的过程?转化公式是什么?” 结果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我已经不能满足只在晚自习放学后陪着小琪了,而小琪也是这么想的,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有共同的语言,于是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去食堂吃饭。 既然说到食堂了,那我们就好好的来谈谈它。 去乌龙一中食堂,确切的说,不是去吃饭,因为我们在这里根本就不能享受到吃饭的乐趣,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去那里填饱肚子。我们每个月都要到食堂的办公窗口去交一次餐费,然后里面戴老花镜的大妈会懒懒的递给你红、蓝、绿三种颜色各一大张的餐券,红色代表早餐券,蓝色代表午餐券,绿色代表晚餐券。每种餐券都会用浓浓的油墨印上当餐价格以及“当月有效,过期作废”八个字,每次要吃饭的时候你就要从大张餐券上撕下一小张,表示当餐要用的,由于这种餐券既薄且质地不均,因此撕餐券也是讲究技巧的,在撕餐券的时候你要用力均匀且注意力要集中,不然很有可能会把餐券撕坏,食堂师傅也往往因为你的餐券有破损而和你争吵一番。现在人类都奔向二十一世纪了,食堂居然还在用这种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在与时俱进方面食堂就落后社会一大截了。在这个食堂里吃饭,你经常可以在你的饭碗里发现一些异物,比如蚊子、苍蝇、虱子等人类的三害,还有蟑螂、菜虫、体毛(有时候是卷卷的一头细另一头粗的那一种)、沙子、杂草、扫帚毛、衣物纤维,以及uo(即unknow object ,不明物体的意思)等等等等,可见食堂恨不能集天下之所有。最可恨的是食堂里的那些师傅,往往一见他们我们就几乎没了胃口,以前罗纳尔多告诉我说他曾经亲眼看见过师傅用脚洗米,用扫把刷锅,用抹布擦碗。一般说来,男生在食堂是属于弱势群体的,因为那些师傅分菜很不公平,往往对女生很照顾,多盛几勺给她们,要是遇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那群师傅更是偏心得厉害,恨不能撑死她们。一中的男生个个瘦骨如柴而女生个个胖得流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食堂的这群师傅造成的,所以我们男生背地里骂食堂师傅都是掌着菜勺的禽兽。 听说学校正考虑用一华侨的捐款来筹建新的食堂,以求与现代化接轨,唉!只可惜等到学校把新食堂建好后我们也早已毕业,无服享受了。 希望学校能把食堂建成这个样子:食堂的外观像个人民大会堂,威严无比,里面都是高科技配备,椅子可以调高低以方便高矮不一的人们。餐厅采用电脑点菜系统,要吃什么只要轻轻往上面一点即可,而不用再去排着长队漫长等待。八大菜系全都在这个现代化的食堂集合,今天吃闽菜,明天不爽了,来个川菜辣一辣,后天干脆来个鲁菜换换感觉。厅内还安装有电视机、卡拉ok等娱乐设备,边吃饭的时候男生可以边看世界杯、nba、f1、奥运会,女生可以看肥皂剧、文艺片、八卦新闻等,真是叫人好不痛快,如果电视节目没什么好看的,你也可以放下筷子然后对着大伙高歌一曲,但一个最基本要求就是唱歌不要走调,否则大伙会喷饭的。为了增加观赏性,食堂还可以请模特来走个猫步啊或者来个泳装秀啊什么的,这样有利于提高我们的食欲,不至于浪费国家的粮食。 自从和小琪一起去吃食堂后,我也不再因分得的菜少导致我一直挣扎在饥饿的边缘而对食堂的师傅耿耿于怀了,因为小琪饭量并不大,常常会分一半给我,古诗有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深知为国家节约粮食的重要性,于是我就义不容辞的把小琪分给我的饭菜消灭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这也算是对得起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种粮的农民伯伯了。最近同学都说我发福了,我对他们解释说这全是小琪的功劳,养育有方,害得那些同学羡慕不已。 时间过得飞快,明天球队就要起程到刺桐市参加将于后天开始的全市高中足球联赛了,这意味着,我将暂时和小琪分别五天,对我来说,这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将五天不用上课,对我来说,这是件愉快的事情,总的说来,是六分痛苦加四分愉快。 我们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把小琪约到操场,这一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所以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 我们背靠背坐在操场的看台上。 小琪问:“明天你就要走了吗?” 女人总喜欢明知故问。 我回答:“恩!明天早上九点上车,估计十一点就可以到达刺桐了。” “你怕晕车吗?要是怕的话我给你买几粒治晕药。” “别说是坐汽车了,就是坐宇宙飞船我也不会怕晕。” “呵呵!这我就比你差了,我最怕晕车了,一闻到汽车里面的那股味道我就想吐,实在是受不了。对了,我下午给你买了几斤苹果,你明天带上,在车上觉的饿的时候可以吃。” “你想得可真周到!” “苹果,即平平安安之果嘛1我就是希望此行你能平平安安的!” “真的好感谢你!” “还有,去那边换下来的衣服要及时洗掉,不然会发臭的。你们男生最不讲卫生了,换下的衣服成山成堆的,都懒得去洗,就像腌白菜似的。你可不能这样,知道了吗?” “恩,我知道了!” “还有,要多喝些盐水、葡萄糖水,这样有利于防止比赛时脚抽筋。” “你真会为我着想!那好,我明天就去买一包盐和葡萄糖。” “不用你操心了,我都给你买好了!” “是吗?天啊,那除了这些,你还给我买了什么呢?” “哦,我还买了几罐八宝粥好给你解谗,也买了一些你爱看的报刊好给你解闷。” “、、、、、、”我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过头来深情地看着小琪。 小琪一笑,说:“总之啊,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比赛。” 我对她说:“我向住在月亮里的嫦娥保证,一定会好好比赛,不让你失望!” 只见小琪轻拍着我的肩膀,噜着嘴说:“人家才不要你向嫦娥保证呢!” 我笑道:“那我向毛主席保证好好了!” 小琪呵呵一笑,然后也深情地看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把小琪抱了过来。 10 大家都知道,航海家哥伦布是因发现美洲大陆而出名的,其实他当时远航的真实目的是寻找前往中国一个城市的捷径,途径大西洋时正好发现了古巴,但他还以为他所到达的古巴是在中国或者印度某海域的附近。而哥伦布要寻找的这个中国城市,就是刺桐。刺桐港在元代时已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可以和埃及的亚历山大港相媲美。刺桐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因这里聚集着多种宗教,这些宗教有本土的有外来的且能在这里和平相处,所以刺桐又有“世界宗教博物馆”之称。正因为如此,刺桐吸引着诸如哥伦布之类的航海家前来这里掘金。 给大家讲了一段历史之后,现在该回到现实了。 我们到达刺桐,吃完午饭后已是正午十二点多。我因为在车上吃了小琪送的很多水果、零食等东西,就已经快把我撑得半死了,所以午饭基本上没怎么吃。马教练吩咐我们下午要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以防走丢。 我给小琪的宿舍打了个电话,才“嘟”的一声,就有人马上拿起来接听,接听者正是小琪,可见小琪已在电话旁守候许久了。我答应一到刺桐就给她打电话的,可因为一下车后来接我们的领导要给我们开个欢迎会,所以我没有来得及打,我想肯定让她担心了。 我给小琪报了个平安,她才放下心来,她说:“今天天气预报说明天温度会下降还几度,记得要多穿些衣服啊!” 我笑着说:“明天我们正好要比赛,比赛时怎么可能穿长衣服呢,都是穿着短衣短裤的。” 她说:“这样啊?那没比赛的时候要注意保暖,知道了吗?” 我说:“遵命!”然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笑。 她又说:“你给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吗?” 我说:“还没呢!” 她说:“那你呆会儿要记得打个电话过去报个平安,不能让你爸妈担心!” 我说:“知道了,我等一会儿就打!” 给小琪打完电话后,我便打了一通电话回家里,想不到母亲也对我说道:“儿子啊,你爸说明天会比今天冷呢,你要多添几件衣服,不要着凉了!出门在外的,没人照顾你,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顿时我才悟出了天下女人一般心的道理来。 一共有八个中学的代表队来参加此次联赛,八支球队分成两个小组,只有每组的前两名才可以出线,晋级半决赛。我们被分在了b组,和我们同组的另外三支球队是安海一中,新城八中,桐港五中。卫冕冠军金江六中被分在了a组。 我们下定决心,今年要小组出线并报去年惨败给金江六中的一箭之仇。 赛前我们得到了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组委会告诉我们说刺桐电视台临时决定要对此次的足球联赛做全程直播。 天啊!这么说来,那我明天不就可以上电视了?我兴奋的不行,马上电话通知小琪和父母明天下午三点要准时锁定刺桐电视台,机会不容错过。 小琪听后更是兴奋,她说明天定会组织一帮亲友团在电视机前给我呐喊助威的。而父母则语重心长的嘱咐我要专心比赛,不要让家乡人失望。 唉!遗憾的是,刺桐电视台只是个地方台而且也没有上卫星,覆盖率只在刺桐地区而已,要是它能有c c t v 的影响力,你说那该有多理想啊!搞不好兄弟我就一夜成名而让天下皆知,这样我也就能拥有鲜花、掌声、金杯、银碗、钞票、靓车、别墅、美女、红地毯、星光大道了,那真的叫一个爽啊! 后来马教练解释说,刺桐电视台此次转播比赛并非出于本意,只是他们想引进欧美大片却缺银子,想搞娱乐节目又担心无收视率,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赛事组委会为推广该联赛,许诺如果他们刺桐电视台能转播比赛,则不收任何版权费。刺桐电视台一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好像还捞了不少便宜,遂和赛事组委会达成协议,凑合着负责该赛事的转播工作。 但不管怎样,只要有媒体的介入,我们就很高兴。这年头谁不想出名呢?而要想出名,就不得不和媒体打交道,才管它是黑猫还是白猫呢! 我们的头一个对手便是桐港五中,他们还给自己的球队起了个名字,叫什么“射狼队”,乍一听,还以为是“色狼队”呢!不难分析,这是一支没品位的球队,从他们起的这鸟名就可以看出来了。 “射狼队”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下,所以我们没给他们任何的机会,最后我们毫无悬念的以大比分获胜。我自己也进了好几个球,真是大开杀戒了。 第一场比赛打得如此轻松,这实在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也许正好说明我们这三个月以来没有白练吧。 马教练对我们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希望我们再接再厉。 小琪在电话里说:“你们今天打得真好,取得了开门红,我们都为你们高兴呢!” 我说:“这只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出第一步而已,路还长还险着呢!” “那意思是说好戏还在后头了?” “我们的目标本来就很明确,就是要小组出线,并且争取打进决赛!“ “那就要好好加油了!“ “恩,我们信心十足,会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 之后我们第二场比赛的对手是安海一中队,他们和我们一样,第一场比赛也取得了胜利,看得出他们也是应该有点实力的。这场比赛只要谁获胜,谁就可以率先出线,所以我们打得格外小心。但恰恰因为我们的这种小心却造就了我们的保守,想赢怕输,放不开手脚,结果上半场比赛我们先丢一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马教练告诫我们心态很重要,不要太着急,不要想太多,尽管放下心来去打,这场比赛输了还有下一场。 下半时我们认真贯彻落实马教练的指导思想,振作精神,奋起直追,没过多久终于把比分扳平。安海一中队因为上半场打得太狂了,到了下半场体力出现了透支,不断有人抽筋,功力大减,我们抓住机会,在比赛快要结素的时候又进了一个球,反败为胜。 我们出线了,真是不可思议。去年我们还是一只人见人欺的病猫,今年我们脱胎换骨,俨然成了一匹黑马。 这次顺利出线使我们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样我们小组赛对新城八中队的最后一场比赛就可以轻松地去打了。 此前新城八中队两战皆负,已经毫无出线的希望,早早出局。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又出现了。 和新城八中队的比赛快要开始的时候,我突然碰见了两个多月没见的罗纳尔多。 怪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罗纳尔多走过来和我拍了个手,笑道:“怎么样?兄弟你过的还好吧?” 我也笑着说:“还行,也就将就着过日子吧!你呢?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说:“你还不知道吧?自从我被乌龙一中开除后,我爸就利用各种关系把我转到了新城八中来,起初他们还不肯要我呢,唉!谁叫我的档案有被一中记黑点呢!我爸好说歹说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最后他们才勉强收留我。” 我打趣的问道:“新城八中和乌龙一中比起来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以前在一中的时候也没发现我们读一中有什么好向人炫耀的,后来到了这八中才知道一中的好,而八中就像个小瘪三。我们以前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说:“那你会后悔吗?” 他说:“现在说后悔也没用了!既来之则安之嘛!以前觉得乌龙一中就像钱钟书写的那《围城》一样,城里的人想出去,而城外的人想进来。” 我笑了又笑,说道:“其实现在我也是这么觉得!对了,那你今天这是、、、、、、” 他说:“哦,说了你可不要惊讶,我是代表新城八中前来参赛的!” 我一怔,说:“啊?是吗?那你现在还做队长吗?” 他说:“没了,其实我想做不做队长都一样,对我来说,只要有球踢就好了。米卢不是在倡导‘快乐足球’吗,这是有道理的快快乐乐踢足球不要管别的。”“ 我称赞道:“看来你成熟了很多!” 他说:“吃一堑长一智!” 我说:“我们今天可是对手了,真想不到啊!” 他说:“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对手只是一时而已,朋友却是永远!” 我摇头感叹道:“你真的变了!” 他哈哈大笑道:“是吗?哦,我刚才也看到马教练和以前的队友们了,和他们都打过招呼了。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赛事工作人员示意比赛快要开始了。 我对罗纳尔多说:“咱们该上场了!” 他说“那我们球场上见吧!”然后他伸出手来。 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好!” 这是一场很别扭的比赛,谁会想到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反而成为了“敌人”呢?唉!世事无常啊!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总让人意想不到,总在考验着人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可事实又是如此,一清二楚的摆在你面前,你不得不接受。 最后我们“大义灭亲”,一比零小胜罗纳尔多所在的新城八中队。起初我们也是有所顾忌,毕竟我们已实现出线的目标,而他们已是两连败,再败下去那他们就无颜回学校了,就像我们去年一样。我们也是将心比心,为他们着想,想让他们一些机会,只怪为名誉而战的他们太不争气,输给了故意有所松懈的我们。 赛后罗纳尔多对我说:“想不到球队变化很大,翻天覆地了!” 我说:“那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走之后,大家曾陷一阵迷茫,后来大家想明白了,只有刻苦训练拿到好成绩才对得起你。” 他说:“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大伙今年表现不错,虽然我现在不是你们球队中的一员,但我很开心,真的!” 我说:“大家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他说:“看来还是你比我适合做队长!我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你!” 他的这一句话说得我直脸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笑着说:“好好加油吧!相信你们会走得更远的!我们该打道回府了,我的队友还在那边等我呢!再见了,高飞!” 我朝他挥了挥手,说:“走好!” 我们三战全胜,就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昂首挺进半决赛,同时也改变了乌龙一中逢场不胜的历史。 接下来我们将和a组排名第二的南狮中学队争夺决赛权。 说来可笑,南狮中学队能闯进半决赛,完全归功于他们的手气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a组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支中学的代表队的积分和他们一样,因此两队并列第二,而由于赛程早已既定,不可能让这两支排名并列的球队通过打附加赛来决定谁将获得最后一个出线名额。这该怎么办呢?这时赛事组委会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让他们抽扑克牌比大小,谁大谁就可以出线。结果南狮中学运气好拿走了出线名额,而背运的那支球队则气的不行,强烈抗议,表示不满,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足球是一项竞技运动,孰强孰若本应该在球场上见分晓,而以抽牌来决定球场命运,真是闻所未闻,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在中国才能见到。 我们绝不能让一支手气好而不是“脚气好”的球队打败,不然我们就太没面子了。南狮中学想要过我们这一关,没那么容易! 我吩咐队友们要好好盯防着那些家伙,不要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会,我对队友们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要再考虑什么了,我们的既定目标已实现,所以对于后面的比赛,尽管向前冲吧!” 结果我们将于明天下午三点整和金江六中队争夺本届联赛的冠军。 黑马,黑马,没错,我们就是黑马!小琪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老天爷!不都不敢相信你们会打入决赛啊!” 我说:“明天重头戏就要出场了,正好对手就是金江六中,遇到他们,真是冤家路窄了!” “你们怕他们吗?” “才不怕呢!我们还要借此机会报仇呢!君子报仇,一年不晚!” “那你们有赢他们的把握吗?” “不敢说有,但我们绝不会畏惧的!” “恩,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的!” 决赛就是会吸引人,整个球场坐了有将近两千个观众——顺便需要说明的是,这些观众大部分是学生观众而且是免费入场的,毕竟这是高中生球赛,肯定不能和英超、意甲、德甲、欧洲杯、世界杯等赛事相提并论。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刺桐电视台解说员播诵道:“刺桐电视台,刺桐电视台,各位观众,大家下午好,欢迎收看由我台为您直播的全市高中足球联赛的决赛,对阵双方分别是乌龙一中队和金江六中队,现在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两队出场的球员、、、、、、 好,比赛已经进行了五分钟,你来我往,争争抢抢,好是激烈。 乌龙一中的后卫犯规了,金江六中获得了一个前场任意球的机会,哎呀,金江六中打得太偏太离谱,一点威胁都没有。 观众朋友,您在边收看电视的同时还可以边编辑短信 * * ,移动用户发送到 * * * * ,联通用户发送到 * * * * ,您将有机会获得高级运动鞋一双。 好的,让我们再回到场上,咦,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刚才没注意看,让我们慢镜头再回放一遍,哦,原来是金江六中16号球员踢到了乌龙一中15号球员的小腿上。这时主裁判向16号出示了一张黄牌。 比赛进行了三十分钟,比分还是零比零。 哎呀,机会来了,乌龙一中防守突然出现了漏洞,金江六中抓住了这个机会,射门——球进了,金江六中领先了。 这时主裁判吹响了上半时比赛结束的哨音,好,让我们休息一下,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然后电视台便插播了几段广告,有治肾虚的广告,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有电子辞典的广告,有减肥的广告,有商场打折的广告,等等等等。 中场休息时,马教练说我们防守太松了,他决定改变一下阵型,把361改为442,各增加一个防守和进攻的兵力,希望形势能有所好转,不至被动。 解说员又说道:“欢迎大家回来继续收看比赛,现在乌龙一中队暂时落后于金江六中队,不知道两队的战术在下半时会不会作何调整? 可能您是刚打开电视的,好,我再向大家解释一下,您现在收看到的是、、、、、、 金江六中领先之后,阵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他们收缩在自己的半场加强防守,难道他们奉行一比零主义? 乌龙一中打得很艰难,进攻套路一直被金江六中队破掉。 这时乌龙一中的队长高飞抢到了一个球,他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摆脱了对方的夹守,一路狂奔四十米直插对方的禁区,起脚射门了——天啊,真不幸,球打在门柱上了。 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场上比分依然还是一比零,金江六中队领先。 各位观众,您可以编辑短信 * * ,移动用户、、、、、、、 主裁判判金江六中犯规,这样乌龙一中就获得了一个绝妙任意球的机会,这个罚球点很理想,刚刚好在射手的射程范围之内。这个球由队长高飞来主罚。只见高飞罚出的这个任意球越过了人墙,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直进金江六中队的网窝!真是漂亮,乌龙一中把比分扳平了!乌龙一中的球员们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双方将进入残酷的点球大战。 首先罚球的是金江六中队——球进了。 接下来、、、、、、 前四个罚球双方都打进了。 代表金江六中罚第五个球的是12号,只见他一脚大力射门——球进了。 这时压力全到了乌龙一中队的身上,要是他们这个球罚不进的话,那他们就会失掉这场决赛了。 乌龙一中的5号来罚这个点球,哎呀,他打高了,球擦过横梁飞了出去,真叫可惜啊! 这样的话金江六中就以点球取胜乌龙一中队,从而获得了本届联赛的冠军,卫冕成功,恭喜他们。 但乌龙一中表现也不错!他们虽然输掉了比赛,但他们勇于拼搏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好的,感谢大家收看今天的比赛,请大家继续关注本台的其他节目,接下来我们将为您播出由省**医院杨大卫杨主任的第102期的《性健康讲座》,欢迎收看!“ 我们遗憾地输掉了这场比赛,没有再创造奇迹,看着金江六中他们捧起了象征着无比荣誉的冠军杯,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一阵酸涩。 但我们能拿到亚军,已经是乌龙一中的历史最好战绩了。 马教练安慰我们说:“大家不要泄气,‘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明年再来,明年的这个冠军就是我们的,只要你们有信心!“ 11 再阔别了五天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乌龙一中。 我们能获得本届联赛的亚军,算是给乌龙一中争光添彩,挣足了脸面,学校领导无比满意,因为这样学校就可以对外炫耀自己在体育竞技方面所取得的重大历史突破了,同时也为明年的招生加重了筹码。 因此学校决定对我们予以奖励。 我们听到有“奖励”后,好是激动了一阵,本以为学校能给我们一些物质上的奖励,比如说给我们每人发几张钞票犒劳一下,好让我们买些补品啊什么的补一下因比赛而疲惫加虚弱的身体,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来点精神上的奖励,比如说期末免考啊或者在学校大会上表扬啊什么的。但没想到学校居然是给我们每人发一个热水瓶子,还说什么“以资鼓励,望再接再励,更上一层楼”云云,让我们大失所望,唉!我们奋不顾身地在球场上为学校艰苦拼搏那么多天,换来的却仅仅是一个市场批发价还不到十块钱的热水瓶,天啊!我们的劳动力是多么的廉价!我们一想就伤心,最后我们决定以两折的超低且震撼的价格将获得的那些热水瓶转卖给了夜市上摆地摊的小贩子,我们的这一做法令那些小贩子兴奋不已。 在刺桐的那五天时间里,除了足球我最想的人就是小琪了,所以一回校我就急着把小琪约了出来。 一见到小琪,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把她包了起来,说道:“暂别了五天,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我好高兴啊!” 小琪说:“呵呵!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来,我们已经十五年没有见面了。” 我说:“在我看来,一百年还不止呢!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五天里,我没有陪你回宿舍,你会寂寞吗?” 小琪笑着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会了呀!傻瓜!” 我说:“那真对不起,害你孤单了。” 小琪说:“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呀,你也是身不由己嘛!” 我说:“还是我的小琪会体谅人!” 小琪开玩笑的说:“现在全校的人都认识你了,恭喜你啊,也步入了明星的行列了!怎么样?说说看,当了明星的感觉如何?” 我笑道:“啊?连我也成明星了!哈哈!我还super star 呢!” 小琪说:“你不知道,你们比赛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好人都围着电视机看呢!“ 我说“可惜我们没能拿到冠军,准让大家失望了吧?“ 小琪说:“不会啊!你们也竭尽全力了,人生总难免会有遗憾的,今年没夺冠,可以明年再来啊!”我说:“唉!一年磨一剑,我们还要再卧薪尝担,希望明年能成功吧!” 由于联赛的关系,我已经荒废了五天的学业,其实一个人荒废学业并不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最大的问题是你还要花费一大笔本来可以用来睡觉、踢球、聊天的时间把荒废的学业再补回来,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小琪说要给我补习,我说:“补不补习无所谓,但最好不要,因为对我来说补习太累了!” 小琪说:“不补回来行吗?落后于其他同学怎么办?” 我说:“落后了好,才能鞭笞我奋勇直追。” 小琪说:“你咋说话的呢?一旦落后了还能那么容易地追回来吗?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在数理化方面给你补一补!” 我对数理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一看见那些成堆如海的公式我浑身就起粟,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数理化高手是怎么读出来的,我就不信他们整天唧唧歪歪的念着那些公式不会恶心。我一直搞不明白学习这些东西到底有啥重大的意义,况且我的梦想也不是成为一个整天呆在实验室里搞老鼠、青蛙等试验并和试管、药水打交道的一旦有重大科学发现就歇斯底里来声大叫且激动得流下泪水的科学家,所以我没有觉得有学习这些东西的必要,至少对我来说是这个样子的,而学校却偏偏逼着我们不放,硬要往我们的脑袋里塞些我们不愿意接受的东西,给我们柔弱的肩膀上加一些我们承受不起的负担,打击我们脆弱的但清静如水的心灵,使一些同学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悲观的看法,导致他们没有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一些悲剧也就由此发生,所以说学校的某些做法行为是没有人道可言的。 我对小琪说:“你还不如掏出枪来把我毙掉算了。” 小琪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懂吗?瞧你那点分数,三科加起来还不满一百呢!难道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说:“那倒不会!反正以后分科的时候我不会选理科就对了。” 小琪说:“那你喜欢文科了?” 我说:“恩!理科搞的是第一产业,文科搞的是第三产业,两者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这没什么根本上的区别,而当今社会却重理轻文,显然这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我国正在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文的或理的,都是国家栋梁,都要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尽快使我们的国家跨入共产主义社会!”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快,像背诵似的。 小琪听后哈哈大笑,说:“干嘛说那么快啊,小心喘不过气来!唉,看来你还真的适合读文科啊!” 我说:“所以你不用给我补数理化什么的,你再怎么给我补我也补不回来的,我天生就不是读理科的料。” 小琪说:“话不能这么说啊,只要肯努力,就会有收获的!这几天好好跟我补补,不然期末你很危险,听我的话,好吗?” 我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屈服,因为除了父母,我最听小琪的话了。我知道小琪是为我好,所以听她的话也是值得的。 小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可爱极了。 就这样,在小琪的影响下,我便开始了补习数理化的艰苦岁月。 小琪每天用中午的时间来给我补习,她给我讲解的时候很认真,每道题目都讲得相当详细,有时候还举一反三,由此及彼,不过很遗憾的是,我基本上都没听懂,傻乎乎地看着小琪,而小琪却从不会骂我笨,她会说:“没关系,我再来给你讲一遍,哪个步骤不理解了告诉我一下。”因为我有午睡的习惯,所以每次小琪给我讲解的时候我都有想睡觉的欲望,但我还是强撑着因为我不想让小琪失望,而这个时候小琪会轻轻的对我说:“是不是困了,那你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吧,等一会我再叫醒你。”每次有同学叫我下去操场踢踢球,我的脚就会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跑下去,这时小琪会微笑着看我,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只好对那同学说:“现在没空,你没看我正在认真读书吗?改天吧!”那个同学会丢下一句“操!装什么认真,脑子肯定进水了!”然后边吹着口哨边在手上转动着足球摇着头失望地离开。小琪说:“你是不是想下去踢球啊?想就去吧!”我狡猾的笑道:“谁想下去啊!我坚强的意志力绝不会受到任何动摇的!” 我每天早上坚持五点起来,穿衣叠被刷牙洗脸大便小便完后便马上回来拿起书本开始复习,我想一个大活人怎么可以让一个死公式给难倒,所以我认真攻克遇到的每一个数理化公式,反复琢磨不断思考并运用丰富的联想和奇妙的想像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方法尽量使该公式牢刻在我的脑中。上课的时候我认真听讲并做好笔记,积极踊跃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课间十分钟和一些学习好的同学热烈探讨我在学习中遇到的难题并表现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以前是和一些学习差的同学热烈探讨球赛、电脑、游戏、鸡腿、女生等)。我的学习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发现自己突然间成了一个热爱生活热爱学习的好学生,正是响应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那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的这些不同寻常的行为令室友们大跌眼镜。 阿财走到我的跟前摸着我的额头,然后说道:“咦,没有发烧啊,怎么这么怪呢?” 我推开他说:“你丫才怪呢!” 阿财说:“那你那么认真干啥?你要考清华北大啊?平时看你掉儿锒铛的,怎么,想通了,知道学习了?” 我说:“那当然了,我正在努力探索学习科学知识的奥妙!” 老羊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了?连讲话都这么有味道!受什么刺激了?” 我说:“你才受刺激呢!” 大牛说:“肯定是小琪叫你这么做的吧?” 我说:“是啊!那又怎么样?” 地瓜说:“所以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我说:“没错,正是小琪给了我力量。” 阿财说:“我看你小子能坚持多久。” 我说:“吓!你小子还看不起我了?好,我就做给你们看,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拼搏!你们等着吧!” 于是我为自己制定了一张作息时间表,规定自己应何时起床,何时晨读,上课应作什么,下课应干什么,晚自习该读哪些书,并保证以后要少踢球,少谈论一些无聊的事,少做一些无意义的事,下定决心要刻苦努力,力争上游,我把这张作息时间表贴在宿舍最显眼的地方以时刻鞭笞自己,最后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孙中山先生的话上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阿财看了我的表之后,笑道:“社会主义国家应为有像你这样认真的人而感到骄傲!” 我说:“你笑话我呢?看我怎么揍你。” 他说:“别!我哪敢啊!” 我说:“那就好。” 一天,有人打电话给我,因为要记一些东西,但又由于一时找不到纸张,正当我着急的时候,恰好发现电话旁边贴的那张作息时间表,所以我只好记在它上面。 随着宿舍电话的增多,我辛苦制作的那张表也被写满了电话号码以及一些留言,甚至还有室友们边打电话聊天边把从鼻孔挖下来的鼻屎鼻涕等秽物以及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菜叶肉丝等涂在它上面,就这样,我的表变得面目全非,肮脏无比了。 在一次宿舍的卫生大扫除中,我闲它碍眼又恶心,索性把它撕下并揉成一团扔到楼道的垃圾桶里,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期末考试终于到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对它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每当监考老师走进考场时我的心就会怦怦直跳,身体总不听话地微微发抖,我真想这个时候突然来个七级以上的大地震,然后把整幢楼都震塌,这样我们就不用考试了,虽然我们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想像中的地震总不会来临,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监考老师利十分索地拆开试卷袋,然后取出躺在里面的让优生期待令差生痛恨的试卷,接着监考老师会用食指蘸了一下口水——有时候这是根让烟熏得发黄的食指,有时候这是根秀气且性感的食指,监考老师数了数试卷确定数量无误后便把它们发到每个考生的手中,有时侯监考老师懒得一个一个发,就把试卷分成几堆然后叫每组坐在第一桌的同学传下去。 我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有些似曾相识,虽有印象却又记不起它的出处,有些陌生得就像过往的路人,令我不知所措。那些讨厌的符号和公式虽然安静地躺在试卷上,但在我看来,它们好像是在向我挑衅,飞扬跋扈得很! 考成绩下来了,没想到我进步还真不小,以前数理化三科加起来还不到一个百,现在已经突破到了一百五了(三科总分是三百五),这也让我摆脱了经常考在班里倒数第三而带来的烦恼和痛苦,如今我向前迈进了两个名次,稳稳排在班里倒数第五。 但小琪却只是无奈地摇头,显然她很不满意我的成绩,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12 这几天阿财有事没事总喜欢对着镜子照自己,摸摸脸,咧咧牙,拨弄拨弄头发,喷啧哩,洒香水,涂护肤霜,然后阳光灿烂般地出门去。 种种迹象表明,阿财恋爱了。 起初我们问他是不是这回事,他还死不承认,后来大牛以让他抄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为诱饵,他才总算向我们坦白交代。 阿财的女朋友叫莉丽,是一中女子篮球队的一名队员(一中女子篮球队有自己的名称,叫“母牛队”,一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感觉怪怪的,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什么“母牛队”,据她们的解释是,美国n b a 有支球队叫“公牛队”,因屡创佳绩而闻名天下,所以她们决定效仿“公牛队”,遂把队名取为“母牛队”,一公一母,正好对应。唉!不知道当“公牛队”的球员们知道太平洋彼岸的中国有个高中女子篮球队叫“母牛队”后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笑得受不了,然后一头撞死在篮球上呢?或者赶忙抽空到中国来与“母牛队”切磋一下球艺?)。阿财和莉丽从相识到确定关系的整个过程不超过24小时,听起来够悬的,叫人不可思议。 具体过程是这样子的:母牛队因为训练的需要,想找几个男生过来陪练,而当时篮球场上正好有阿财一伙在打篮球,母牛队看见后,觉得他们的水平还可以(其实他们哪有什么水平,只是比母牛队略高一筹而已),所以母牛队就叫他们过去,以阿财为首的男生们想这等好事哪有拒绝的道理,对此他们乐此不疲,于是就幸福般地奔了过去。大家都知道,达篮球难免会有身体接触,比如说在防守时讲究的是贴身防守,刚开始时阿财他们还不敢太贴近女队员们,毕竟古语有云“男女受授不亲”,后来随着陪练的深入,阿财他们有就放得开去打了。结果在一次防守中,阿财不小心碰到了莉丽的胸部,当时阿财一傻,他想:“完了完了,它会不会骂我流氓然后甩我一巴掌或者拿球砸死我?”但莉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红着脸对阿财笑了一下,这才让阿财如负释重同时心里也美滋滋的。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叫暗爽,没错,阿财当时就是这种感觉。陪练完后,阿财和莉丽就开始交谈起来,俩人谈得十分融洽。 当天晚上阿财就把莉丽约了出来,肩并肩一起去看电影,后来是手牵着手一起回来。 如果用几个词来形容他们的交往过程的话,那么这几个词就是“离奇”、“荒诞”、“闪电”,不只是我这么觉得,全宿舍的人也是如此。 阿财的讲述看似简单,却使我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阿财的能力让我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问:“既然莉丽是篮球队的,那她身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阿财说道:“那当然!她确实壮得像头母牛!所以进母牛队算是对了!“ 我哈哈大笑,说:“那正和你相配呢!我看你也壮得像头牛似的。“ 阿财说:“所以说我妈没白养我。” 我说:“两头牛在一起,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学校最近管得严,你们要小心点啊,我和小琪近来也不敢走得太近就是这个原因。”学校为迎接省里的检查,这段时间各个方面都抓得很紧。 阿财拍着胸脯说道:“这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我说:“看你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是说万事要谨慎点的好。” 阿财说:“知道了!” 再过几天就是莉丽的生日,阿财想为莉丽开个生日party. 莉丽生日那天,阿财在阿胖馆包了几块桌子,请了包括我们在内的十几个同学。阿财给莉丽买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十六根蜡烛。 莉丽对者蛋糕许完愿后,阿财叫她吹灭蜡烛。只见莉丽只用了大约半口气的工夫便把这十六根蜡烛吹灭,然后她对偶着大家笑了一下。 老羊在一旁轻轻地对我说:“哇!莉丽气真饱啊,肺活量估计不低于4000。真是女强人啊!” 我不敢笑出来,只是拧了老羊一下,并对他说:“别让阿财听到。” 阿财问莉丽许了什么愿,莉丽说:“才不要告诉你呢?这是秘密!” 阿财说:“哟,是吗?哈哈,肯定和我有关吧?” 莉丽笑着说:“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们也都笑了起来。 因为莉丽的关系,阿财和母牛队的关系也就密切起来,每次母牛队需要找男生陪练时,阿财都会积极主动地帮忙找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母牛队的一号人物,她叫菜花,是母牛队的主力中锋。菜花长得又高有胖,身材就像人民大会堂外面的那几根柱子似的,足以令对手生畏。知道人懂得她是篮球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搞相扑的。每次菜花要上篮的时候,都会“啊”的大喊一声,待对手被此叫声吓傻之后,她就可以十分舒服地把篮球送入篮筐里,这个过程就像把一块猪肉送到自己的嘴里一样轻松。也正是菜花的作用,母牛队才得以一举夺得乌龙县女子篮球联赛的冠军。所以菜花的名气之大,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哓。每次阿财要叫男生去当母牛队的赔练的时候,那些男生好要考虑一番,因为他们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被菜花撞翻。这是有事实依据的,有一次地瓜自告奋勇担当菜花的陪练,结果被菜花一撞,地瓜弱不禁风,倒了个踉跄,之后他足足两天没睡好觉。有了这次教训,以后阿财再叫他去,他打死都不肯。 阿财对莉丽还是蛮体贴的,每次莉丽训练完,阿财大都会及时地给莉丽递上一瓶娃哈哈和一条干干净净的毛巾,甚至还会殷勤地给莉丽捶背,而莉丽会理所当然地接受,所以我们觉得阿财以后善于主内。 以前阿财的篮球水平在我们看来势不值一提的,自从他和莉丽好上以后,他就整天混在母牛队中,没想到他的水平会因此提高。以前我和阿财比投篮看谁准,几乎每次我都能赢得一支鸡腿,现在有时候我反而会赔上一支,令我捶胸又顿足,心疼不已。难怪我最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总觉得餐盒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13 前天晚上睡觉时没有盖好被子,第二天就感冒了,我一向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的,所以本以为多喝点白开水就没事了,结果却事与愿违,不但感冒没好,还发了烧。说来搞笑,就因为我一个人的关系,牵连了地瓜和阿财,害他们也得了感冒,真是坏事成仨啊。 地瓜一直对我那个杯身印着韩国美女金喜善写真照片的保温杯很感兴趣,希望能把它占为己有,这小子还想用一个劣质玻璃瓶和我做交换,被我一口拒绝。那天我感冒就是用那个保温杯乘水喝,没想到这小子趁我去厕所的间隙偷偷喝了一口,因为每次我用“金喜善”杯喝水的时候,他在一旁都是看得垂涎三尺的,所以他很想尝尝喝金喜善是什么味道。这小子这次是得逞了,不过也付出了和我同病相连的代价。他再怎么后悔也没什么用,唉!谁叫他一直对我这个杯子蠢蠢欲动呢!我笑着对他说:“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我的金喜善!” 而阿财,说来他是挺无辜的,我应该替他感到遗憾,那天他打完篮球回宿舍,因为口渴得厉害,就四处寻水,谁料整个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处与断水的状态(我们的人都很懒惰,叫谁去提水谁都不愿意,我那些水还是自己厚着脸皮去隔壁宿舍借的,说是借,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他们,但我想我还是会饮水思源的),结果阿财正好发现了我保温杯里还剩一些水,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拿起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就想河马似的。等我回到宿舍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所以“接二连三”这个词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应用。我们不得不请假去医院看病。 于是我们拿这请假条给班主任签字,班主任看了看请假条,对我们表示出了很大的怀疑。 班主任问:“你们三个都感冒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的。” 班主任又问:“是吗?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说:“您不相信我们啊?确实是这么回事!” 班主任说:“我看你们是想以看病为借口逃课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招已经过时了,我不吃这一套!” 事实就是事实,班主任居然还怀疑我们。我们气得不行,恨不得将请假条揉成一团向他扔过去,然后扬长离去。 阿财说:“那请问您吃哪一套?” 班主任愤愤地说:“我哪样都不吃!” 阿财说:“那要是把您饿着了怎么办?难怪您瘦成这个样子!” 班主任气得脸发紫,说:“好啊,你嘴硬是不是?” 阿财说:“你摸摸看我的嘴是软的还是硬的?” 班主任早以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事态可能就严重了,于是我偷偷捏了一下阿财意思是叫他不要抬班主任的杠,还好阿财懂了我的意思,他也方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大了。 阿财缓了口气,说道:“班主任,我们这次来真的是向您请假的,我们真的是感冒了,事情是这样子的、、、、、、、”阿财把事情的经过对班主任讲了一遍。 班主任听完后,才消了一些气,他说:“你们早讲嘛,那好吧,这请假条我签了,但你们还应到医院开张证明回来,我要检查的。” 我们到医院分别挂了个号,然后便排队侯诊。在排队的期间,地瓜向我们讲了这样一个笑话: 有一个牙科医生,第一次给病人拨牙,非常紧张。他刚把病人的臼齿拨下来,不料手一抖,没有夹住,于是那颗牙齿就掉进了病人的喉咙。“非常抱歉,”医生说,“你的病已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你应该去找喉科医生。”当这个病人找到喉科医生时,他的牙齿掉得更深了,喉科医生给他做了检查。“非常抱歉,”喉科医生说,“你的病已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你应该去找胃病专家。”胃病专家用x光为病人检查后说:“非常抱歉,牙齿已掉到你的肠子里了,你应该去找肠病专家。”肠病专家同样做了x光检查后说:“非常抱歉,牙齿已不在肠子里,它肯定掉到更深的地方了,你应该去找肛门科专家。”最后,病人趴在肛门科医生的检查台上,摆出一个屁股朝天的姿势,医生用内窥镜检查了一番,然后吃惊地叫到:“啊,天啊!你的这里居然长了颗牙齿,你应该去找牙科医生。” 我们听完这个笑话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旁边的一个大叔也听见了,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小同学,严肃点好吗?我的肚子今天正疼呢,不要把我笑坏了!” 医生问我:“得了什么病?” 我回答:“感冒还带发烧。” “什么时候得的?” “前天晚上。” “怎么得的。” “被子没盖好。” “把嘴脏开,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我很听话地照医生说的做。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张嘴并吐舌头的动作就像黑白无常似的,所以除了医生,我不会向其他人展示这个傻动作。 “好的,把手伸过来,让我把把脉。” 我又照做。 医生把着我的脉搏,眼睛看着地上摆着的那盆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前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叫“把脉”,我管它叫“摸手”。记得有一次母亲得我去看病,当懵懵未懂的我看到医生在给一个漂亮的阿姨把脉时,我就好奇地对母亲说:“哪个老伯伯真奇怪,看病不看病的,怎么一直摸着哪个阿姨的手啊?”结果害得医生和哪个阿姨都红起了脸。后来我知道了把脉的神奇性,医生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脉搏分析出那个人是否得了病,这就是中华医术的高明之处,使我不得不佩服。 医生把完我的脉搏后,说道:“好,我给你开个单子。” 我问医生:“要打针吗?” 医生说:“最好是来一针,这样效果更佳。” 医生给我开的单子和地瓜、阿财的大体上一样,只是我还多了些治疗发烧的药。 我们都看不懂医生洋洋洒洒在那单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简直就是天书。 阿财说:“他们的字潦草得就像甲骨文似的。” 我说:“甲骨文还有历史学家看得懂,可是医生的字谁也看不懂除了他自己。” 地瓜说:“以前我一直为我自己写的字而感到苦恼和自卑,常受老师的批评,现在总算遇到写得比我还难看的人了,所以我想我也没必要再自卑了。” 我们拿着单子到药房取药,给我们抓药的是一个年轻的实习生。我们以为他会因为那潦草的单子而无从下手,结果出乎我们意料,这个实习生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很熟练地给我们抓好了药,真是手到擒拿,本领到了家。 但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我问实习生:“小师傅,你确定是这些药吗?” 实习生被问得有点生气,他说:“废什么话,该抓什么药我比你们懂,你们还操什么心,尽管放心好了。” 我心里想:“一旦我们吃错了药看你怎么负责。” 取完药后我们便去找护士打针。 护士房里就只有一个护士在值班,此时这个护士正忙着打电话。 我礼貌地对白衣天使说:“你好,我们是来打针的。” 她没有理我们,只是斜了我们一眼,然后继续对电话说:“哦,现在有病人来了、、、、、、没事,恩,那好、、、、、、什么啊,你好讨厌哦、、、、、、人家才不要嘛、、、、、、哦,那也可以啊、、、、、、、那我们晚上去哪里啊,想好了吗?、、、、、、好啊,这是个好主意,呵呵。” 阿财咳嗽了一下,暗示护士快点来给我们打针。 但护士还是没有对我们予以理睬,继续爹声爹气地聊着:“记得你说的话哦、、、、、、我想要你再重复一遍麻、、、、、、好了,那就先这样吧、、、、、、哦,对了,那个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哦,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咳嗽了几声,并指着我们的手表给护士看,希望她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鲁迅说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这个护士显然是在害我们的命。 护士撇了一下嘴,接着有对电话说:“好吧,那就先聊到这里吧,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先挂还是我先挂、、、、你先挂嘛、、、、、、好吧,那就我先挂吧,拜拜、、、、等等,记住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哦,呵呵,拜拜!” 护士终于知道挂电话了,我们这才舒了口气。 护士有点不耐烦地问我们:“干什么来的?” 天啊!她居然还不知道我们是来打针的。 阿财生气地说:“小姐,来你这里除了打针还能做什么?” 护士说:“你们哪一位要打啊?” 我说:“三个都要。” 护士说:“你们三个都是一伙的吗?” 我说:“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护士说:“吓,一下子就来仨了。好,一个一个来。你们谁先来?” 我说:“我先来吧。” 护士说:“那好,把裤子脱了。” 天底下也只有女护士才敢命令一个男同志脱裤子,要是换成男护士(如今医院也有男护士了)对一个女同志也这么说,不知道那个女同志会怎么想?估计那个女同志会甩男护士一巴掌,然后骂他:“流氓混蛋痞子色狼@$^&*!#%、、、”,接着再给他一记右勾拳,最后一个电话打回家,哭道:“老公,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我褪下裤子的一角,露出了白白的一块屁股。 护士说:“再褪下去一点,你这只露出了腰,叫我怎么给你打针?” 我说:“什么?这哪里是腰,这分明是屁股嘛!” 护士说:“看来这位小同志你病得不轻,脑子肯定烧坏了,连腰和屁股都不分了。” 地瓜和阿财在一旁偷偷地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也只好屈从护士了,我又褪下去一点,裸露出了更大面积的屁股。 护士用棉花球给我擦了要打针的那个部位,我顿时感到一阵冰凉。接着护士终于在我的屁股上下手了。 我感觉护士推的速度有点快,我就对她说:“护士,你能不能慢点啊,我有点受不了了。” 护士看着我的屁股说:“我这已经够慢的了。好了,我要拔出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护士已经把针拔了出来,我一怔,心里酸了一下。 护士说:“下一位!” 、、、、、、 我们三个几乎是相互搀扶着走出医院的,阿财轻轻地捂着他的屁股说道:“那护士下手太狠了,肯定是刚才我们打扰到她的电话聊天,她记我们的仇。哎哟!” 我说:“我更惨,我的屁股几乎都暴光了,让那护士看够了!” 地瓜说:“你以为人家稀罕你的屁股啊,你也不想想看,她每天要面对多少个屁股啊!” 我们扑哧一笑 ,但越是笑屁股就越酸。 14 暑假终于在我漫长的等待中到来,这意味着这段时间我再也不用受学校的控制也不用任班主任的摆布,总算逃脱了他们的魔掌,我自由了,这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激动不已的我差点就热泪盈眶。 其实早在离暑假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时候,我就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暑假的美好生活了,因此我天天盼望着它的来临,我还在课桌上贴了一张倒记时表时刻以提醒自己为暑假做好准备,这与其他同学贴的是考试倒记时表形成了对比。班主任看到我的那张表后不是摇头就是说我自甘堕落。我不知道一个人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去迎接暑假的到来究竟和堕落有什么关系。据我得到的消息,我们的班主任早在离暑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计划好了和他的老婆北京双飞七日游了,所以我不知道这他是否也是在“堕落”? 睡觉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所以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我拼命地睡觉,每天早上非十一点不起床,给咱们的国家省去了一顿早饭,这也算是我的一份小小的贡献吧,所以我睡那么久也是有点意义的。但是母亲说的天天不吃早饭会把胃弄坏的,后来我一想觉的母亲的话是有道理的,因此我决定提前半小时,也就是十点半起来,吃完早饭后再继续躺在床上直到吃午饭的时间。 在学校里因为读书的关系,难得有时间观看电视,也就因此常常错过了一些重要的节目,比如世界杯预选赛,nba等,所以除了睡觉,看电视也是我暑期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个人爱好不同必然产生分歧,由于妹妹对青春偶像剧情有独钟,所以我俩常为一个遥控器争得你死我活,就差点没有抱着电视机跑。古人云“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还好我懂得牺牲几根棒棒糖几颗巧克力,才得以换来遥控器的掌控权。 运动有益健康,所以暑假时我常跑到镇上的小学操场去和几个小混混题足球,那些小混混赤着脚光着胳膊,头发五颜六色,有的前身刺一条龙,有的后背刺一只虎,有的在手臂上刺着“忍”、“爱”等字样,这些人真是及其另类。他们边吸着烟边踢球,每当把球射偏时,他们有的会往地上吐一口浓浓的痰,有的会摔下口里的烟然后骂道:“操你妈的!肾虚啊我!”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父亲担心我会学着这些小混混变坏,经常限制我出门的活动。 一天重复一天,起初我还觉得这种暑假生活很幸福,没有老师横飞的唾沫,没有学习无边的压力,没有学校严格的规定,除了不能抢劫杀人放火打架斗殴外,我可以为所欲为,身可由己。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慢慢觉得这种生活开始变得无聊起来,因为除了睡觉看电视踢足球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做。后来我甚至无聊到了有想做作业的念头,可是刚把笔拿起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东西,所以作业又做不成,气得我扔下笔又跑去踢球了。 我给阿财打了电话,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操!你怎么这么早打来啊,这才上午十一点啊!”他打了个哈欠。懒懒的。 “怎么?你还在睡吗?你这猪!” “那你几点起床的啊?” “十点半。” “和我差不到哪里去嘛。” “至少我比你早起来。” “你不要以五十步笑一百步啊。” “那你想好了下午要做什么吗?有什么节目没有?” “不知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继续睡哦,我的床可舒服着呢!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我才懒得起来呢!” “唉!彼此彼此啊,想不到我们都那么无聊啊。” “你小子别老唉声叹气的,哦,我妈叫我去吃午饭了,有空再联系吧!” “好,拜拜!” 我挂了电话,我想我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我想到了小琪,也许她可以为我想几个更有意义的事情让我去做。 我给小琪打电话。 “在忙什么啊你?”小琪问我。 “还忙呢!我都快无聊死了啊!” “怎么了?” “整天都闲着没事干,快把我闷死了,你快救我吧!” “你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啊,或者在家里认真读点书什么的。” “唉!可我就是静不下心来,你知道我这人好动得很。对了,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呢?” “我报了个英语补习班,我想再提高我的英语水平。” “我觉的你的英语就已经很可以了。” “我并不觉的自己行,我看了今年高考的英语试卷,挺不容易的,所以我要再加把劲,争取以后能考个高分。” “唉,我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了,我也看了今年的高考试卷,难死我了,我想我要举手投降了。” “别那么说嘛,咱们还有两年再高考呢,你完全有的是时间赶上去,而且还有我可以帮你啊。” “那你下午还要上课吗?” “对啊。” “别累着了,要懂得劳逸结合。” “恩,我知道了。” 一天, 我在看电视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是罗纳尔多。 “啊,是你啊,我还不知道你高考考得如何呢?你报哪个大学啊。”我急切着问他。 “唉,别说了,没希望了,一点都没有。”他显得很无奈。 “真的啊?” “我考得怎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我报了省外的一家体育学院,但我的分数远远不足。” “那你准备怎么样呢?” “我一个朋友帮我联系了广州的一支职业足球队,那个俱乐部的老板叫我下个礼拜过去试训,我想让你陪我过去,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可以考虑一下的。只是我担心我爸不会让我出那么远的门。” “那你想想办法吧,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这是一个机会。” “那好,我得想想看能有什么办法蒙一蒙我爸。” “我等你的消息,拜拜。”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对父亲说我在家里无所事事闷得荒想到县城去补习数学,而父亲一点都没有怀疑,他问我是不是想开了要读书了,我说是啊高考再过两年就到了我要抓紧时间读因为形势逼人不进则退云云,父亲听后笑逐颜开,他问我需要多少钱,我伸出一个巴掌,父亲理解我的意思,于是就欣然递给我五百块。 我和罗纳尔多约好日子在县城长途汽车站坐车。 我们坐的是晚班卧铺车,晚上六点出发,要到早上七点才会到广州。 这是我第一次出那么远的家门,而且还是背着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小琪出来的,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车窗外是黑乎乎的一片,几乎看不到任何风景,除了车灯照射到的高速公路上的牌标。 此时正是南方盛夏的夜晚,但车内外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车外的温度还是很高,而车内开着冷气,半夜时我还不得不盖一条毯子。 因为心情复杂再加上罗纳尔多睡觉时发出的呼噜声,我睡意全无,只是躺在床上看着车内正播放着的周星驰的搞笑电影《大话西游》,这部电影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有几个和我一样睡不着觉的乘客也在看着电影,当他们看到精彩之处时会哈哈大笑,而我,这次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罗纳尔多睡得很死,直到半夜他才醒来一次,看到我还没睡,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仅仅只是睡不着而已,罗纳尔多说没事就好,接着他又继续躺下去睡了。 在坐了整整十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之后,第二天我们终于到达千里之外的羊城广州。 我们拦了辆的士,的哥操着一口广东话,他“@#$%&*%、、、、、、”不知在说什么,搞得我们一头雾水。 的哥发现我们没理解,才用带着广东腔的普通话说:“我是问你们要到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听懂,于是就告诉他我们要去的地方。 路上的哥问我们:“你们是来自福建的吧?” 我们惊讶,问:“咦,你怎么知道的。” 的哥说:“你们刚才说的话带着一股很浓的闽南腔调,我一听就猜出来了。” 罗纳尔多说:“你耳朵真灵,那你会讲闽南话吗?” 的哥说:“不会!但是我会讲日本话。” 我们又一惊。 的哥说:“因为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日语。” 我们再一惊,问:“你是大学毕业的?” 的哥笑着说:“你们不要惊讶,告诉你们吧,我98年从 * * 大学毕业,出来后在一家日资企业工作,后因为我的愤世嫉俗就炒了那日本老板的鱿鱼,浑浑沌沌过了些日子,生活几近潦倒,只好开起了出租车支撑一下日子。这还没什么,我有几个朋友也是开出租车的,他们有的还是研究生毕业的呢!唉,研究生研究生,到头来还不是在研究‘车’。所以在广州,只缺纯净的空气,不缺优秀的人才。” 我们感慨道:“在我们乌龙,只缺优秀的人才,不缺纯净的空气。” 的哥把我们载到了那家俱乐部的门口,我们付了钱,的哥问我们要不要发票,我们说不用了,的哥说:“你们还是留着吧,我还是讲信用的。”我们只好收下。 在漂亮女秘书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那家俱乐部的老板。此老板姓钱,单名富。钱老板脸肥耳硕,海拔低矮,身材宽广,腰尤其粗,就像木桶,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制粗项链,左手戴着一个刻着“福”的金戒指,右手还戴着一个刻着“财”的金戒指,一看就知道钱老板是个典型的中国暴富者。 钱老板叫罗纳尔多先在队里试训几个星期,如果表现可以的话,俱乐部会考虑和他签约的。 罗纳尔多对钱老板说他一定争取让俱乐部满意。 俱乐部为我们安排了食宿,我和罗纳尔多住同一个房间。之后我们在广州疯狂玩了几天,广州之大,超出我的想像,我这才意识到我所蜗居的乌龙县城只不过是个巴掌之地而已,唉!年少轻狂的我原来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在广州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小琪。白天尽管一直在玩,但是越玩越觉得自己空虚无比,晚上又寂寞难耐,长夜谩谩,无心睡眠。 没过几天,我就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对罗纳尔多说我该回家了。 罗纳尔多送我到车站,他说:“谢谢你能不远千里陪我到广州来。” 我说:“都是兄弟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衷心祝你能在这里实现你的足球梦想!” 罗纳尔多紧握住我的手,他说:“一路顺风!” 第二天我回到了乌龙老家。 父母问我是不是补习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只是愧疚地点了点头,母亲说:“看你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肯定补习把你补累了,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买些补品来补补。”我更加愧疚了。 晚上小琪打来电话,她问我:“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怎么没和我联系啊,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几天我去外婆家了,很抱歉没告诉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小琪撒谎。 小琪说:“哦,那没事就好!” 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小琪长舒了一口气。 15 在度过了一个几乎可以用郁闷来形容的暑假之后,新学期终于开学了。 新学期要有新气象,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到理发店理了个光头,那个理发师傅起先还举刀不定,因为他以为是我一时冲动而已,我对师傅说:“你尽管动手吧,我不后悔,我立志要从头做起,从新再来。”那个师傅才吃了颗定心丸。 本来我理光头的出发点并没有什么错,可是学校领导说我太另类了,还差点不让我进校门。我据理力争,说《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中学生守则》以及《乌龙一中校规》都没有规定学生不能理光头,凭什么就把我拒之于校门外呢,况且我光头已经成了事实,总不能叫我马上把头发再生回来或者戴个假发吧。学校没办法,只好放行。 小琪看我光头的样子,整整笑了两天,在食堂的时候还几度喷饭,令我及其别扭。我问小琪到底在笑我什么,小琪说她一看见我就想起了卡通人物“一休哥”的形象。 高二年开始分班,我毅然选择了文科,这是不用考虑的,因为如果我选理科的话,明摆着是死路一条。小琪文科和理科的成绩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但她也选择了文科,而且幸运的是,我们总算被分在了同一个班,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和我一起选择文科的还有阿财和河山,而老羊、地瓜和大牛则去了理科班,有意思的是,他们三人都是睡在上铺的。 但我们还是住在同一间宿舍,因为搬宿舍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所以学校决定等到了高三时候再分宿舍。 整个年段十二个班级理科班就占了三分之二强,乌龙一中历来都是这个格局,这也是当今社会重理轻文直接造成的结果。文科班的一个特点是女生多男生少,明显就是阴盛阳衰,这让理科班的男生们很是羡慕,眼珠子都要快掉下来。 文科班的男生看到班里有那么多的女生,难免会蠢蠢欲动,想入非非,恋爱问题由此产生,学校在这方面的态度是“严打”。新学期伊始学校就对重点目标进行打击。 阿财近来和莉丽的关系太公开,终于被学校盯上,教务处主任想总算逮着儆猴的鸡了,于是便把阿财叫到办公室去问讯。 教务处主任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然后倚靠在办公椅上对阿财说:“知道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阿财说:“我怎么知道。” 教务处主任说:“还装什么蒜。” 阿财对天花板说:“我又不是蒜。” “吓,别磨了,全年段的人都知道你最硬,敢公然和老师唱反调,可是你在我这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以为我怕你吗?” “我当然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你厉害!” “学校一直都在反对早恋,对那些涉入这方面的同学我们学校是见一个抓一个,绝不会手软的。” “所以我很不幸,被你们抓到了,你也不要客气,你们想对我怎样就怎样吧。” “你们班主任果然没说错,你的嘴确实是硬得像块石头,我看是不是要把你的家长请到这里来了。” “你不要拿这个来压我,反正我无所谓,你们爱叫谁就去叫吧。” 教务处主任一看这招没什么用,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于是他说:“其实我们也是为你好,科学家说正在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处于低下的状态,现在你们正要为高考而拼搏,需要不断开动脑筋思考问题。所以早恋不是害你们吗?” 阿财说:“这是哪个科学家说的废话,这群科学家真是不务正业,不去研究怎样提高我国国民生产总值的问题,却跑来研究恋爱的问题,而且尽是歪理缪论。” “你不要指责科学家了,既然是科学家,说的话总有一些道理的。” “我想请教一下何谓早恋?” “顾名思义就是过早的恋爱。” “我们现在都快十八岁了,还算早吗?” “至少你们是未成年人。” “这就好笑了,当年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不是比我们还早吗,你在我的这个年龄就当爸爸了吧?” 教务处主任气得额头直冒汗,拿起面巾擦了擦脸,之后他又喝了一口茶以压一压气,不料他喝得太快,把几片茶叶也喝进了嘴里,还好主任赶在茶叶顺着茶水进肚子之前把它们都吐了出来。 主任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阿财说:“你们那个年代可以在二十岁以前就可以谈恋爱,我们这个年代非得往后推几年谈才会被社会所接受,而下一代到时候如果谈恋爱的时候年龄是不是得规定在三四十岁呢?我不知道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 主任说:“我不和你贫嘴了,反正你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再和你一字一字地解释了吧?总之一句话,学校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此后包括阿财和莉丽在内的广大学生恋爱者们在学校的发展活动不得不转入地下, 以防学校的打击。 阿财从教务处被问讯回来后就闷闷不乐,逢人便骂学校在侵犯他的恋爱自由权,我劝他想开点,没必要为了这事而和学校赌气,吃亏的最终还是自己。 阿财说:“他们既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凭什么半路出来拦截我们并且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可以’呢!” 我笑着说:“说的也是,但学校要管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财说:“那真够讨厌的,人要是这样活着还有什么痛快而言。” 我说:“那你想要的痛快是什么样子的呢?” 阿财说:“我梦想有一天自己赚够了钱然后买辆500匹马力以上的进口德国敞篷跑车载着心爱的人在朝阳照射下的高速公路上随心所欲的驰骋并且无任何交通警察的阻拦接着再开着这辆跑车在学校领导的邀躬欢迎下冠冕堂皇地驶进学校并引来众多羡慕的目光最后由校长给我打开车门且在我下车的时候对我说‘阁下,我们恭候多时了,这边请!’我掏出一大把的钞票对校长说:‘拿去,建栋教学楼,以我女朋友的名义!”然后我便踏着学校专门为我铺设的红地毯在校长的引领下在学校师生的夹道欢迎下傲然走进教室上课。” 阿财不用停顿的一番描述使我听傻了眼,我对他说:“靠,你真会遐想,不,是瞎想,这就是你想要的痛快吗?” 阿财点点头说:“没错,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吗?” 我说:“不但美妙而且绝妙!你可真有理想啊!你们家有的是钱,估计你离这个理想不远了。” 阿财说:“不,我要自己赚钱买,不是用我老子的钱,这才叫男人,才有志气,懂吗?” 我说:“i服了you了,唉,我要祝你梦想成真了,到时你要真有了这跑车可别忘了载兄弟我去兜兜风啊,我可全指望你了,哈哈!” 阿财笑道:“没问题!我看到时候那个教务处主任还会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对我。” 我拍了一下阿财的脑袋瓜,说道:“等你出人头地再说吧,你个浑小子,真他妈的会想啊!好啦,陪我踢球去!” 阿财笑着说:“好,let’s go !“ 16 一中有将近三千人的师生,因此垃圾市场十分广大,这也直接吸引了不少在家闲着没事干的老阿伯和老阿麽们前来学校掘金,通过自己的劳动将垃圾转化为哗啦啦的钞票。 但有市场也必然有竞争,一中的垃圾市场竞争也十分激烈,其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国小城镇菜市场上那些小贩子们你死我活的争夺。 平日里你可以看到一些老阿伯和老阿麽们为一个废弃的矿泉水瓶而争来争去,甚至不惜使用口水和暴力。 一中看门的老大爷是学校保卫科长阿标的老爹,阿标因为善于拍学校领导的马屁,所以和学校领导关系不错,导致他平时在学校飞扬跋扈及其嚣张。阿标以为自己在一中是天王老子一个,可是他错就错在他太小看一中的学生而高估自己了,其不见在一中还有比他更嚣张的学生,听说阿标曾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被这些学生拉进厕所暴打一顿。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学生最后被阿标告到学校政教处,和阿标关系不错的学校领导决定为他“伸张正义”,遂重罚那些闹事的学生,有的甚至还被开除,这才让阿标的心头之恨得以解决,使自己在一中重新树立了霸主地位。我们私下里都骂阿标是地痞一个。 看门的老大爷就是丈着自己是保卫科长的老爹,一手垄断了一中的垃圾市场,不准外人来此争夺。要是让他看到有人来和他争拣垃圾,他必拿着扫帚追赶,直至将其赶出校门。就这样,在继石油、天然气、电信、水、电、粮食等之后,垃圾也被垄断了。此老大爷每月利用垃圾赚得的钱比学校发给他的工资还要多很多,可谓利润丰厚,生活幸福,因此不时可以在传达室里看到他捏着那些钱笑口常开。 老大爷在学校除了看门外,他还有一项兼职,就是卖校微,一个成本还不到三毛钱的校微在他那里却卖到了一块钱。 每天早上学校领导都会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是否佩带校微,没佩带者学校领导是不会让他们入内的。一些忘记戴的学生不得不到传达室去找那老大爷买校微,而此时老大爷正坐在安乐椅上,悠然地喝着早茶,当他看到有人来买时,他会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然后对那些学生说:“怎么忘记佩带了?你们年轻人真没记性,唉!”一次我去他那里买时,他还拿着我的那一块钱往窗外照了照看其真假,我说:“有必要吗?一块钱能有什么假。”他说:“你这就错了,现在东西以假乱真多着呢!我是以防万一,小心点好!” 在这里重点要讲的是一个不畏权势不怕困难勇往直前反对垄断的老阿麽的故事。 这个老阿麽驼有点背,身材十分矮小,岁月在她脸上和手上留下的痕迹尽是一条条写满沧桑的皱纹,仿佛黄土高原上的沟壑。 一中的学生都管这个老阿麽叫校花,我起先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称呼老阿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阿麽半个世纪前在一中读过书,而且在当时还是美人一个,是学校的一枝花。这么说来,老阿麽是我的校友了,那我是不是得叫她“老学姐”呢?阿财说:“什么‘老学姐’啊,叫起来都多别扭!” 每当老阿麽来学校拣垃圾时,一些爱捣蛋的学生会笑着说:“看,校花来了!”而老阿麽会对他们报与傻傻的笑。此时依稀可见老阿麽嘴里还剩一两颗牙齿,岁月不饶人,这些牙齿即将脱落。 老阿麽每天都会背着一个麻袋到学校的每个班级去转一圈以寻觅可以拿到垃圾站去卖的矿泉水瓶、易拉罐、废旧书本等,每次当她看到垃圾桶里躺着个易拉罐时,她的眼睛都会放光,仿佛中世纪的探险家们寻觅到了宝藏一样。老阿麽虽以年迈,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当她找到了如易拉罐之类的东西之后,她却有的是力气把易拉罐踩扁,然后把它扔进麻袋里,最后再高高兴兴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老阿麽在学校拣垃圾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有看门老大爷的阻饶。看门老大爷看到老阿麽空手而来满载而归,气都不打一处来,责令老阿麽放下装满垃圾的麻袋然后走人,老阿麽哪肯听他的话,连连摇头还不时吐出一句英语:“no !”老大爷被惹急了,一把抢过老阿麽手里拽着的麻袋,并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抢我的地盘!”老阿麽自知敌不过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离去。 老阿麽心里肯定很委屈,不知道她会不会这样仰天长叹:“天啊!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吧!” 本来垃圾市场是地对人平等开放的,可这老大爷却划为己有,排斥他人,我不知道这是谁赋予他这么大的权力。所以说权力是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 阿财说:“我真看不惯那看门老大爷的嚣张气势。” 我说:“何止是你呢,我也一样!” 阿财说:“我上次喝完了一瓶饮料,他要我那瓶子,我就是不给他,他还记仇呢,从此以后我去他那里买校微他都是非两块钱不卖,这不是哄抬物价嘛!” 我说:“那他真够损的。” 阿财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阿标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老阿麽受挫后并没有因此气馁,第二天她还是会再拿着另外一个麻袋来学校寻找垃圾,而那些同学依然还会和她开玩笑:“校花又来了!”老阿麽还是会那么傻傻的笑。 小琪一向都很同情弱势群体,每次她都会把空瓶子以及一些废旧的草稿纸拿给老阿麽,老阿麽感激不尽,不断给小琪点头。 我对小琪说:“你心地真够善良的。” 小琪说:“你看老阿麽多可怜,我这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帮些忙就帮写忙。” 我说:“只怕你的好心会打水漂,你不见那个老大爷一直对老阿麽的战利品虎视眈眈吗?” 小琪说:“我也担心老阿麽的麻袋会被他抢了去,哎呀,那个老大爷怎么这样啊,真讨厌哦!” 我说:“这叫弱肉强食,现代社会的竞争规律!” 小琪说:“我不赞成你的说法,弱肉强食也要建立在一定的公平竞争基础上,可是这叫公平竞争吗?很明显就是欺负人嘛!” 我说:“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你能拿老大爷怎么样?” 小琪说:“也是啊,反正我们以后有什么不用的东西拿给那个老阿麽就是了。” 为了响应小琪的号召,此后我积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有时还甚至把老师刚讲解完的试卷当做废纸送给老阿麽,因为我觉得那些已经用过的试卷在我的桌子里只是浪费我的空间,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每次我都考得惨不忍睹,看到那些试卷只会令我更加伤心,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老阿麽看到我那试卷上的分数以及卷面上无数的红色叉叉,还边摇头边笑我,我不知道老阿麽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小琪,小琪说:“你还不懂啊?老阿麽是笑你考得那么差,瞧你那可怜的分数。” 我一惊,说道:“老阿麽连这也看得出来啊?” 小琪说:“阿麽以前不是在一中读过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我还以为她老了看不出来了,想不到她还是懂的。” 小琪说:“别以为人家年老就没记忆了,你要不让老阿麽再笑话你,你就得考好一点啊。” 我笑道:“有道理!” 为了躲避老大爷的打击,老阿麽不敢在学校停留太多的时间,特别是在学校垃圾量最多的时候老阿麽都是担惊受怕地拣着垃圾,因为一旦碰见那看门的老大爷,老阿麽将会被剥夺劳动成果,会一无所获。所以每次老阿麽拣完垃圾后就会迅速地离开学校,消失在老大爷的视线里。 老阿麽有时也会到操场去拣垃圾,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操场运动,所以那里有很多空瓶子。 我们在踢球的时候就常看见老阿麽用力奔跑着去拣一个瓶子。但在操场上足球、篮球、排球不时地会飞来飞去,这对老阿麽来说是有点危险的,导致我们在踢球的时候总要先环顾四周,看老阿麽是否在附近,因为我们怕不小心踢到了老阿麽,你想想一个年老的人哪受得了足球的撞击啊,我们可担当不起。 每天傍晚的时候,老阿麽都会在我们教学楼下面的那块长石椅上默默地坐着,不知道此时老阿麽在想什么。看到我们放学,老阿麽都会对着我们笑甚至有时还对我们扮个鬼脸,一些学生从她身边经过有时会随手扔给她一个空瓶子,并附上一句:“校花,接着!”然后老阿麽会很高兴地拣起来。 夕阳西下,一屡阳光照来,照在老阿麽的身上,以及老阿麽旁边装垃圾用的麻袋。 17 学校说从这个月开始,以后的每个月都要给我们来一次比较大型的考试,以检验我们的学习状况。 阿财笑着评价说:“一个月来一次,那不是女人的月经才有的吗?” 莉丽听后狠狠捏了一下阿财,阿财夸张似的大叫一声,连连求饶,莉丽骂他:“你想到哪里去了,脑子里存的尽是坏东西坏思想,真讨厌!” 阿财说:“难道不是吗?哈哈,那你叫学校不要一个月来一次啊,最好一年才来一次,不然我可受不了啊!” 莉丽说:“真不是男人,连这点都受不了,考试而已嘛,大不了考砸,况且那又不是世界末日。” 我说:“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世界末日,我可不喜欢考试,一见试卷我就犯晕。” 阿财说:“像我这种不会读书只当上学是游戏的人来说,考试无异于是一颗飞毛腿导弹,杀伤力够强,足以把我们都炸得粉身碎骨,所以你说我们能不怕吗?” 小琪笑道:“你们可真会比喻,我倒是觉得考试没那么可怕,你只有去考试才会发现学习中的不足,这样你就会去努力提高自己了,不是吗?” 我说:“是啊!那是因为你学习好,才会说的那么轻松!” 我和小琪的差距是,我常在班里考倒数,而小琪是班级公认的优秀生,是老师眼里的热爱学习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我是毫无竞争力可言,这从我在班级里的位置是坐在最后一块桌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而小琪综合实力强大,老师说小琪不出意外考进重点大学没什么问题。 但这种差距并没有成为阻碍我和小琪前进的绊脚石,我和小琪在一起我们都觉得很快乐,虽然有时我确实会有自悲感。 小琪是一个好女孩,她能看懂我的心事,我心里想的什么她也知道,每当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小琪总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小琪她说她会永远支持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每次小琪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是深深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透露的尽是真诚与无私。 如果没有小琪,我的生活将会是一片混乱——虽然现在我的生活也不能称得上是有序。 如果没有小琪,我将找不到指引我向前进的路标——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前进。 如果没有小琪,我将空虚无比,甚至会跌入万丈深渊——虽然现在我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 每次月考我都考得不好,试卷发下来一看,发现错的题目比对的还要多。 唉!我不得不说,这是件很无奈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凭良心说我也很想考好一点(废话,谁不想考好?),因为俺的父母说分数才是硬道理,校长说分数是第一生产力,小琪说分数是解决学习所有问题的关键,班主任说分数是、、、、、、 虽然你讨厌考试,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高分。这是一个事实。 我一直找不到一条可以考好的捷径,虽然我一直在探索,在追求。 我由此陷入了迷茫之中,心情由此开始变得烦躁起来,最近也容易发脾气了,看什么都不顺眼,破坏欲很强,恨不能搬个石头乱砸,可是阿财教导我说:“兄弟你这样可不好啊,《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不是说‘要是砸到了小朋友们怎么办?即使没砸到小朋友们,就算砸到了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啊!’对不对?我劝你别自暴自弃了,该干嘛还是干嘛!” 我说:“你说我还能干嘛?读书吗?玩耍吗?你觉得这些对我们来说到底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阿财想了想,然后说:“也是啊!书也读腻了,玩也玩够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去做的事情。” 我说:“你说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东西呢?寒窗苦读了十来年,难道就只为了那一张薄薄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吗?” 阿财说:“如果只为了这小东西,那确实算是件很悲哀的事。” 我说:“可是对其他人来说,这就不是小东西了,在他们看来,那是用钱都无法衡量的。” 阿财说:“真的是用钱无法衡量吗?不见得吧,现在社会到处充斥着金钱的味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上次还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新闻,说有个大学还公然出售录取名额呢,真够黑的。” 我说:“那也要有钱才可以买得到。” 阿财说:“我真想不到钱还可以这么使。” 我说:“那你是准备以后也这么使了?” 阿财说:“只要能行得通,这又有什么。” 我笑道:“你娘的,到时要是真可以这样,别忘了借我十来万人民币,要是美元最好,反正能来多少就多少能成事就行,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阿财说:“哈哈哈,兄弟我定鼎力相助,钱算什么东西呢,不用它是死的,用了它是活的。” 我说:“对我来说,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阿财这时问我一个问题,他说:“国家现在不是在提倡素质教育吗?你说到底什么叫素质教育啊?” 我想了一下,说:“国家提倡的是没错,出发点是好的,但基层不执行,到头来还不是一句空话而已?我看现在的素质教育就像‘数字’教育,问你,你知道啥叫减负?”阿财说:“这简单,就是减少学生的负担啊!我理解的没错吧?” 我摇了摇头,说:“no!no!no !减负,减负,就是减去一个负数,你看这不是等于加上一个正数吗?” 阿财扑哧一笑,说:“你可真会玩文字游戏,看你数学读得不怎么样,在关键时候还能知道减负就是‘加正’,哈哈!好玩!” 我笑道:“你以为我数学会差到那个地步啊?在怎么差这点还是会算的。” 阿财说:“我看你这哪里是在算,根本就是在计较嘛!其实我的看法也和你一样,学校并没有给我们真正的减负,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实惠。” 我说:“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阿财说:“是不是也可以叫道高一尺,魔高一掌啊?哈哈哈!” 我也笑了一下,说:“你这话可不要让学校领导们听到,他们非把你臭骂一顿不可。” 阿财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道:“尽管来吧!” 又一次月考即将来临,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又侵袭我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面对它。 在我难以抉择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我对上天说:“天啊!如果是正面那我就去考试,如果是反面那我就有理由选择逃避。” 我把硬币抛向天,硬币在空中做了一个大于一千八百度的旋转后准确无误地落在的我的左手掌上。 我用右手掌压住左手掌,在知道答案以前,我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刚才对老天说的话。 我翻开手一看,结果是反面。 既然是这样,那我只好选择不考了,这也是上天安排的。 我决定和学校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向阿财借了一些钱。 阿财问我:“要干嘛去啊?” 我说:“玩啊!” 他又问:“去哪里玩?” 我说:“刺桐。” 他接着又问:“刺桐?不是要考试了吗?” 我说:“考什么试,根本就没准备,不考了,去刺桐玩比考试更痛快!。” 他笑了一下,说:“好家伙,真有胆的!那我也不考了,跟定你了。” 我捶了一下阿财的胸,说:“哈哈,你个臭小子,原来你也不赖!” 于是在月考到来的那一天,当同学们还在为考试的题目或知其意而不解或不知其意而糊涂解的时候,我和阿财已经蹦蹦跳跳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前往刺桐的早班车。 再见吧,考试!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是对我和阿财真实的写照。 在车上,阿财问我:“你说过几天回去学校会把我们怎样?” 我看着阿财,说:“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们还怕什么后果?” 他说:“也是。不过小琪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你有没有想过呢?” 我望着窗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小琪要是知道我是这么一个不敢面对现实时刻在逃避的人,她会怎么看我呢? 我转过头来,问阿财:“要是莉丽也知道了,那她会怎么想啊?” 阿财说:“这我倒没有想过,唉,无所谓,我这人做什么事情总是不计较后果的。大不了挨她一骂而已。” 我叹道:“说实话,你不觉得我们很懦弱吗?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太脆弱,经不起风浪,太没出息了。” 阿财:“我想终有一天我们会强大起来的,乘风破浪会有时嘛!” 我笑道:“是啊,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和阿财在刺桐痛痛快快地玩了好几天,把考试的事统统抛在了脑后跟,不去惦记它。 我们在刺桐遇到了一个年轻的街头艺人,他弹的一手好吉他,弦声悠扬,及其动听,我们被其深深的吸引。 阿财十分钦佩这个艺人,说要拜他为师,乞求艺人能够收下他。 艺人说:“算了吧,我只不过是个浪子,走到哪里算哪里,你们干嘛要跟着我受苦呢?” 阿财说:“我很羡慕你的这种生活方式,自在,无忧无虑,不受约束,这才是我想要的。” 艺人说:“羡慕?唉,看来你们还不谙世事。” 阿财说:“我是厌恶学业,不想呆在学校做书呆子,世界那么大,学校那么小,我们不想被禁锢。” 艺人说:“只要心不受禁锢那又何妨呢?我劝你们从哪来还是回哪去吧,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等到失去了,你们就后悔莫及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艺人坐在一块小小的空地上弹着他心爱的吉他,他的前面摆放着一个礼帽,过往的行人有的会拿出钱来放在他的礼帽里,有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匆匆而过。 阿财对我说:“你看他的眼神,孤独而又美丽!” 我说:“你看你的眼神,落魄而又悲伤!” 阿财挤了一下眼睛,说:“是吗?唉!可惜现在没镜子,不然我就可以好好观察自己的眼神了。” 直到我们把带来的钱全部花完时,我们才想到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在刺桐当乞丐了。 一回到学校,小琪就着急地问我:“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真把我给急死了!” 我说:“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小琪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考试,因为小琪是了解我的性格的,小琪说过她会永远尊重我的选择的。 我问小琪会不会生我的气,只见她摇了摇头,说:“才不生气呢?生气会使人容易变老的。但你以后去哪里要告诉我一声,不能让我再着急了,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说:“恩!” 不出所料,学校果然没有放过我们,我们被通报批评,学校给出的理由是我们对考试持消极态度,没有上进心,无故缺考。 对此,阿财说:“高飞,我们现在更加出名了。” 我苦笑道:“所以要出名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18 话说大牛、老羊和地瓜去了理科班之后,他们的生活和我骤然就有了差距。 大牛算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勤奋的一个,这小子每天坚持晚睡早起,早出晚归,俨然一个自强不息发愤图强的的好孩子。我对他说:“那么早小鬼们都还在睡觉呢,没人和你抢着投胎。” 因为这小子睡在我的上铺,所以每次大牛起床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上面吱吱嘎嘎的声音,有时侯我在迷迷糊糊中会把大牛想像成一只巨大的老鼠在我的上面活动。大牛下床的时候动作很大,几乎快把床给掀翻了,因此每次他下床的时候我都不得不抓住床的一角,以免不小心滚下床去。 大牛还有一个弊病,就是经常不洗脚,每次这小子从上铺下来的时候我都能闻到一股超强的臭味,害我早饭一直以来都没有胃口。还有几次我在喝牛奶,而这小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在我面前慢悠悠地脱下他的鞋,我的牛奶就因此变了味道,使我常常因无法美美地享受一顿社会主义给我带来的丰厚的物质食粮而痛苦万分。我的床下常年堆放着他的十几双换下没洗的袜子,这小子酷爱白色,他的袜子由于长久没洗,都白的发黄发黑,但这小子却还穿得十分舒服,脚底生辉。 老羊就没大牛那么勤奋了,这人比较懒惰,做什么事情都爱拖拖拉拉的,比蜗牛还慢,叫他起床,他还卷在被窝里眯着眼睛说还早着呢,阿财摇了摇他的床,说:“还早呢?再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地瓜最近很苦恼,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当初就不应该选理科,我问他为什么? 他解释说:“都说读理科脑袋要比较灵活,而老师却经常骂我反应太慢了,傻脑子一个,这不是太打击我了吗?” 我说:“要是你读了文科,你就要去背诵很多东西,你背得起来吗?” 地瓜说:“我现在看到那些数学、化学、物理的符号我的胃就起一股酸味,妈的,那些符号是谁发明的,让我知道了非痛打他一顿不可。” 我笑道:“发明者大都已经作古了,你怎么追究?” 地瓜说:“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班女生少得可怜,而且最让我痛心的是那些女生个个都很难看,害我一点学习的欲望都没有。” 我说:“你也不想想,女生大都跑到文科班去了,还能留给你们理科班多少?” 地瓜说:“所以我现在想转到文科班去读的欲望特别强烈。” 我说:“那你可以跟学校领导们说去啊。” 地瓜说:“没用,我试过了,他们根本就不答应,他们说要是可以改的话,那学校的威严还放哪里去。” 我说:“这我就搞不懂了,读文科或理科完全是个人爱好,跟学校的威严有什么关系呢?笑话!” 地瓜说:“我也纳闷着呢!要是这样,我就不得不在理科班呆着了,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我说:“这有什么办法,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地瓜说:“我现在不后悔都不行了,你不知道,我们班那些人读书太拼命了,疯子一般,我哪比得过他们啊,我顶多处在中下游,想要力争上游看来很难,我对高考一点信心都没有,心里是空空的一片,比白纸还要白。” 我说:“你以为我的处境比你好啊?” 地瓜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说:“话可别这么说,起码你比我好点!” 地瓜说:“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 在读文科的我、阿财、河山这三人中,阿财算是成绩最差的一个,我其实也和阿财差不了多少,半斤八两,说来搞笑,有时候我和阿财考出来的成绩总和加起来还不及河山,真够丢人的,阿财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是这样子的:一次,小明的爸爸问小明这次期末考了多少分,小明说:“数学40分,语文60分,合计100分。”小明的爸爸一听,说:“‘合计’这门课考那么好,数学和语文以后要加强啊。”这个笑话是我以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当时看到这则笑话的时候,我更多的是笑,而现在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在学习上很被动,生活上很懒散,但并不是说我对待事物是消极的态度,在足球上我就很积极,有时不想跑到运动场去踢球,因为宿舍离那里太远了,所以索性就把宿舍当成了小型运动场。当室友们在认真读书的时候我却常光着胳膊赤着脚穿着一条裤衩盘带着球在宿舍里穿梭,并附带喊着这样一句口号:“踢出宿舍,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在喊完口号后我接着就是一脚“射门”,其实正确的说法是射墙,因为如果在宿舍射门的话足球就飞到楼下去了,随着我的射墙,墙壁上会发出“嘣”的一声巨响,这时正在看书河山、大牛和老羊会顿的一下,而正在睡觉的地瓜和阿财会被我吵醒,醒来之后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向我扔过来几本书,并骂道:“臭小子,小声点!” 但有时候那嘣的响声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大牛在苦思一道数学题目的时候,突然听到那“嘣”的响声,没想到他的灵感就来了,这时他会一拍大腿,说道:“哈,有了!” 但一次阿财在听到那声巨响后也说“有了”,我们会疑惑问他有了什么?阿财从床上跳下来说:“快,拿纸来,我内急啊!” 说来不幸,我们宿舍的各种生活用品常因我在宿舍里练球而被我弄得面目全非。 读文科的人最头疼的一个问题就是数学,其实这也是读理科的人最怕的,乌龙一中的数学老师们基本上都具备以下特点:一,其貌不扬,所以在大学里如果你遇到一个相貌丑陋的人,这人八成是读数学的;二,高度近视,可见读数学对人的眼睛危害是很大的;三,一道数学题目他们通常都能讲好几节课,夸张的说,如果不是有时间限制,他们非讲到下个世纪不可。 老羊说他不喜欢他的数学老师,我说:“你废什么话,谁喜欢数学老师了?” 老羊说:“你不知道,我们的数学老师已是不惑之年了,但他至今还是处男之身呢!厉害吧!” 我说:“够强的!想不到一个男人居然能守住四十年的洁白之身。” 老羊笑了笑,说道:“所以以后填报志愿,我绝不选择数学,终身大事都难着落呢!可怜可怜!” 我说:“你怎么知道你数学老师就是因为读数学而搞得没娶女人啊?” 老羊说:“猜的,估计就是。” 我说:“你小子可真会瞎猜。” 老羊说:“唉,他上的课我基本上都没能听懂,不知道在唧哩吧啦些什么,黑板上尽是一大堆吓人的公式,什么意思我弄了半天都没搞明白。” 我说:“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但此时只有两个字最能表达出兄弟我对你的思想感情,这两个字就是‘悲哀’!” 老羊点头说:“感情流露得当,你说的没错!” 19 吴德贵和我一样,也是乌龙一中足球队的。吴德贵人高马大,在校队里司职后卫,他别的长处没有,却长的一双大脚,这厮脚的力气很大,大到他一脚将足球踢上天的时候,我们都要抬头看一看天上是否有过往的飞机,万一造成了空难,那我们罪可就大了,待我们耐心地等上老半天后足球才从天上下来。每当对方球员来袭时,吴德贵总能大脚将球破坏,及时为我队化险。他的射程范围很大,球刚过半场这厮就可以起脚射门了,每次他要射门的时候,对方后卫总会抱着头避开,并喊道:“大脚来了,快闪啊!” 之所以管吴德贵叫“痞子”,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脾气很坏,比如说在比赛中稍微和他有点身体接触,他就会对对方发火,甚至会给对方一拳,上次我们去刺桐打联赛,就是因为他的脾气导致他被裁判红牌罚下。不止在球场上,在学校里他也是这样的性格,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所以吴德贵在学校里的名声不是很好。 由于今年没什么比赛,校队暂时解散,这下可闲了吴德贵,终日无所事事又不想专研书本的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一日这小子突发奇想,创办了一个帮派,取名曰“痞子帮”,自当老大。 当然了,“痞子帮”属于地下帮派,社会主义哪能允许帮派的存在,因此“痞子帮”的活动都是地下性质的。 吴德贵自从创办了痞子帮后,整日拉人入伙,以壮大帮群。 经过他的一番经营,现在痞子帮已经成为了乌龙一中最大的集团组织,其会员不下五十人,可以组建五支足球队了。痞子帮人数过半百的那个时候,吴德贵兴奋不已,就差点没举行剪彩仪式。 顺便需要说明的是,这些会员大都不是读书的料,他们性格叛逆,玩世不恭,浑浑噩噩,消极悲观。 为了扩大痞子帮的影响力,吴德贵想方设法邀请一些在学校有点影响力的人加入,不管这个影响力是好是坏,比如想拉阿财入伙,原本阿财说他还没坏到要落草的地步,但最后阿财还是经不住吴德贵的游说,居然入伙了。 后来吴德贵盯上了我,他是好说歹说,说什么我是学校足球队的队长,我加入到痞子帮之后肯定会振奋人心的,如果我加入进来就会让我坐第二把交椅云云。 但是我经过我的一番深思熟虑,我最后还是婉言拒绝,理由大约有以下几点: 一、 我的想法也和阿财一样,虽然现在咱人不怎么样,生活不甚情趣,学习不甚理想,可我还没落魄到要落草的地步; 二、 一旦我加入了,就更加直接地向外界说明我也不是一个读书的料,性格叛逆,玩世不恭,浑浑噩噩,消极悲观,虽然现在我觉得自己也和他们差不了多少,但我想我也没什么必要这么快就向外界展露我的缺点。 三、 最主要的是小琪不支持更不希望我加入,因为她这样对我说:“你不参加什么‘英语角’啊、‘语文兴趣小组’啊,参加这个所谓的帮派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自己只会变坏而已,我们要做社会主义的好青年,要有积极的思想态度,要有远大的理想,要努力建设四化。”所以听了小琪的一番话,我顿时精神大振,就更加坚定了我不想加入痞子帮的决心。 四、 还有一点,就是吴德贵取的这个帮名特俗,既没半点科学意义,也没半点文化味道,好歹咱也是个读书人,虽然大知识分子算不上,可你也得取个优雅一点的名字啊,你取个什么“痞子帮”这样一个名字一旦出去社会上了广大人民群众非用唾沫把你淹死不可。 终上所述,痞子帮我是入不得的。 想当初我做足球队长的时候受我指挥的也就几桌麻将的人数,吴德贵也是其中一个,想不到如今这小子已经可以指挥半百号人马了,让我得对他刮目相看了。唉,这年头啥变化没有啊! 随着痞子帮的不断发展壮大,现在乌龙一中方圆几百米内几乎都成了他们的地盘,当下不是正流行一句广告语吗,“我的地盘听我的”,凭吴德贵的实力,他正好可以给这个公司代言了。 一天和吴德贵闲聊的时候,我问他:“你小子黑社会呢还是怎么着?” 吴德贵说:“没!我是闲着没事做,找事做呗!” 我说:“人家看你就像个古惑仔似的。” 吴德贵说:“是吗?那些电影我倒是看了蛮多的,观后感就是觉得香港满是古惑仔,就连街上那些拣破烂的老头都有可能是黑社会老大呢?你看我长得那么帅气,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吧,说我是古惑仔,不像吧?” “一表人才?这你也说的出口,你不脸红不害臊,当我高飞不存在啊!哈哈!” “好,那让你排第一,我屈居第二。” “吓,那可不必了!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不干正事了?” 吴德贵疑惑道:“正事?啥叫正事啊?” “多着呢?比如奋斗、拼搏、追求,读书、生活、踢球!” “靠,你丫说话还压韵啊!你说的那些啊,现在对我都不适合。” “咋不适合啊?” “不知道,反正觉得这个好玩。” “单纯啊你?” “但我有我的理想啊,我并没有失去我的理想?” “理想?什么理想?你还有理想?说来听听!” “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我笑你干嘛啊?你的长相又不是很幽默。” “你可真会‘夸’人。我的理想就是要把我的这个帮派建成全中国最大的一个集团组织,并向国际接轨,成为一个全世界都有我的办事处的跨国集团,努力向世界五百强进军!” 我傻眼,道:“你要成为恐怖分子不成?你没看现在美国总统布什正在满世界抓恐怖分子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要跟布什对着干?” 吴德贵说:“不是恐怖分子,我怎么干得过布什啊,我是说我要把我的帮派建立成一个服务性质的组织。” “你还搞服务啊?” “那叫第三产业。”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你那是什么服务啊?” “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毕竟乌龙一中也算是个省重点中学,在全县怎么说也是稳坐头把交椅,从这里走向全国各个大学的高中毕业生每年的产量就将近一千(如果连那些复读生也算进去的话),名声在外,所以乌龙一中历来都是县其他各个高中学习的榜样,因此学校是绝对不会容许害群之马在校园里存在的,不然就坏了学校的名声。吴德贵的痞子帮怕被学校缴了窝,所以动作不敢太大。 上次校足球队前队长罗纳耳多和乌龙八中队长木又斗殴的时候,吴德贵也参加了,结果那次他也是鼻青脸肿的,还被学校警告处分。 冤家路窄,这次吴德贵和木又再一次发生了矛盾,事情的原委大致是这样的:木又携一帮人要来一中踢球(八中的球场小,没一中的标准),但球场已经被吴德贵痞子帮的一些成员用去了,木又出面协商不成,双方就发生了一些口角,木又一气之下强行占领了足球场,被赶出场的痞子帮那些成员无奈地把这事告诉给了他们的老大吴德贵,吴德贵听后无比生气,火速赶到足球场。 看到木又,吴德贵气得大声对他说道:“你怎么回事,明明这是我们的球场,你丫还来吃霸王球啊?” 木又说:“球场是你私家的吗?你能踢我也能踢啊!” 吴德贵说道:“没错,这是公共场合,但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吧?你属什么的,连这也不懂!” 木又一声奸笑,道:“哟,好像你很有道理啊,没错,是我占了你们的场,那你想怎么样啊?” 吴德贵说:“你又想和上次那样来大家是不是?你忘了你上次是怎么住院的?” 被说到痛心处,木又眉毛一皱,说道:“打架倒不是,这次就算了,我觉的没必要和你们打。” 吴德贵说:“还没听说过打架有分必要和没必要的。” 当时双方都各有十来个人,一旦要是动起手来,那场面将是恢弘的,还好这次吴德贵忍住了性子,木又也有所收敛,不然又避免不了一场恶战。其实木又也知道现在即使和吴德贵他们打起来,自己肯定不占上风,毕竟这是在一中,不是自己的地盘,况且现在自己的人数又少于吴德贵他们。 虽然这次双方都没有动手,但却进一步加深了吴德贵和木又的矛盾。 20 这一次中国队破天荒地打进了2002年韩国日本世界杯的决赛圈,说是破天荒,是因为这是中国第七次冲击世界杯,前六次或是实力不济或是运气不好或是死得冤枉,反正都跟世界杯无缘,只能充当看客而已,而这一次居然相当顺利,道路平坦。 其实从十强赛的分组情况来看,就大约可以预料到中国队这一次十有八九能打进世界杯,因为和阿联酋、阿曼、乌兹别克斯坦、卡塔尔这样的三流球队分在同一个小组,而且东道主韩国队和日本队不用参加预选赛直接入围世界杯,中国队就可以躲开这两个死敌,如果这次中国队不能出线很难给国人一个交代。 果然,在十强赛上中国队打得一点悬念都没有,以八战六胜一平一负的不俗表现杀进第十七届世界杯的决赛圈,在经历了44的漫长等待后终于修成了正果。在出线的那一刻,电视上给了一个李伟峰泣不成声的镜头,那时我们都坐在电视机前看,阿财摇了摇头,说道:“唉,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哭还是假哭。” 我说:“你管人家哭不哭呢,能出线就好。” 阿财说:“这我知道,换是我,我肯定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而小琪她就很难理解中国队居然为了世界杯而辛苦奋斗了44年,她感叹道:“唉,真是苦难的历程啊!” 我说:“何止是苦难,还有悲哀呢。” 阿财问我:“你说咱中国能在世界杯上走多远?” 我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阿财说:“这不废话吗?” 我笑道:“最好是成为一匹黑马。” 阿财说:“要黑到什么程度?” 我说:“一黑到底才叫爽!” 阿财说:“我看很难,头一遭出线怎么可能就把大力神杯给拿了,天方夜谭。” 我说:“这谁说的准,到时看了就知道了。” 世界杯不同于十强赛,你可以在亚洲的赛场一枝独秀,不把对手当对手,但在世界的赛场上你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了,毕竟能打进世界杯的不是泛泛之辈,中国队和巴西、土耳其以及哥斯达黎加分在了同一个小组,不知道中国队的命运会怎么样? 多亏本届世界杯是在韩国和日本举行,我们只和这两个国家相差就一个时差而已,要是又在欧洲举办,那可真苦了广大的中国球迷,想想看,仅仅为了看一场足球赛,你得半夜两三点从床上爬起,痛苦不痛苦?要不是真的关心足球关心自己喜欢的球队,谁愿意那么做呢?通宵熬夜第二天就没精神上课了,还要遭老师的骂,都痛苦啊!韩日世界杯揭幕战是卫冕冠军法国队对塞内加尔队,但那时我们正好要晚自习,为了看世界杯,我和阿财、吴德贵等人都偷偷溜了出来,跑到外面去看电视直播,我们的举动给班里开了先河,之后班里的男生都坐不住了,纷纷外逃。 本来以为这是一场没半点悬念的比赛,谁想到法国队那么不争气,会出人意料地输给了塞内加尔队,叫人大跌眼镜,都说开幕式是暴冷的温床,看来还真应验了。 看完比赛后,我为法国队的衰运感到可惜,毕竟法国队是我最支持的一支球队,看到电视里亨利、特雷泽盖等人无奈的表情,我叹道:“唉,真遗憾,他们打中那么多次的门柱门梁,偏偏就是不进球,邪了。” 阿财说:“可能是齐达内没有上场,伤了法国队的士气。” 吴德贵说:“非洲兄弟还真黑啊,都把卫冕冠军给黑掉了。” 我说:“他们本来就是黑的嘛!” 吴德贵伸手向阿财讨钱,说:“你输了吧,哈哈,五十拿来。”他和阿财打赌,他赌的是法国会输,而阿财却信心十足地赌法国会赢。 郁闷不已的阿财很不情愿地掏出钱来给吴德贵,说:“小人得志。” 吴德贵笑道:“说人是小人者自己必是小人也。” 阿财说:“得了得了,看你那德性,好戏还在后头呢,别高兴得太早了。” 中国队的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哥斯达黎加队,说来搞笑,要不是我们和它分在同一小组,我之前还不知道咱地球上有个叫哥斯达黎加的国家呢! 还好我们是学文科的,有的是地理书,阿财为此从书桌里找到了一本关于世界地理的课本——这课本还是崭新的,由此可见阿财平时对学习的态度——阿财翻开书认真地念道:“哥斯达黎加,面积5.1万平方公里,位于中美洲南部,东临加勒比海,西濒太平洋,北接尼加拉瓜,东南与巴拿马相连。人口约330万。官方语言为西班牙语。95%的居民信奉天主教。首都是圣何塞。” 我听完后颇受启发,说道:“亏得我们关注足球,要不然就不会学到这些地理知识了。” 阿财说:“那当然,要是高考有考到这个国家,那我们就幸福死了!” 中国队和哥斯达黎加队比赛的时候,正值我们上体育课,但包括体育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把心思放在体育课上,我们的体育老师叫我们自由活动,然后他就独自一人跑到体育休息室去看比赛了,他跑的速度够快,差点刷新了学校的百米纪录。 我们怎么可能闲着,也纷纷跑到外面去看比赛。体育场下面有一家配备有电视机的餐馆,但当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我们就算把自己拍扁了既都挤不进去,最后我们还是踮着脚尖才好不容易看到电视。 这时我们很羡慕坐在最前面的人,我们恨不能那些人这时闹肚子痛,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坐在前面了。 阿财因为自己站的位置不好,急得要死,他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说:“你说我这时候喊一声‘着火了’,他们会跑出来吗?” 我说:“你试试看,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在胡闹,非把你阉了不可。” 就在我和阿财在讨论怎么挤到前面去的话题的时候,突然前面有一个人喊道:“哎呀,不好了。” 我们赶快把脖子伸得比鸭子还长,看电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果然如那个人所的的那样大事不妙了,对方一个叫戈麦斯的球员禁区前沿直塞,另一个叫万乔普的起脚要射门的时候被我方球员徐云龙挡了一下,跟上去的戈麦斯在球门前大约16米处左脚内侧射门,打进大门的左侧,哥斯达黎加1比0领先了。 整个餐馆里哀叹声一片,我和阿财更是表情木讷,不敢相信。 还是吴德贵比较看得开,他说:“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 我这时开始对中国队主教练米卢产生置疑,我说道:“我们的防守有问题,米卢怎么排兵布阵的?他懂不懂啊?” 阿财只说了两个字:“我靠!” 其实丢掉一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丢掉这一个球不到五分钟,我方又出事了:比赛进行到第65分钟的时候,又是那个该死的戈麦斯左路传中被我方队员李玮峰踢出界外,哥斯达黎加队左侧开出战术角球,那个戈麦斯接球后底线转身左脚传中,他的队友赖特抢到前门柱,在门前3米处头球顶入远角,中国队0比2落后。 我们都看得傻眼了,想不到中国队的丢球速度来得那么快,叫我们都无法接受,纷纷对中国队报与嘘声。 人群里有人骂道:“操你娘的!防守那么差还打什么世界杯!” 阿财气得不行,嚷嚷着要把那台电视机砸烂,被餐厅老板娘听到后,那个老板娘瞪了阿财一眼,说:“我说这位小朋友,这是我家的电视耶,你以为是在你家里想怎样就怎样啊?” 阿财说:“这年头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朋友了!我只是说说气话而已,当什么真啊。一台破电视嘛,大不了赔你一台。” 老板娘不屑地说道:“就你们家有钱啊,我还看不起呢!” 阿财不想与那老板娘争执,他说:“好了好了,不和你吵了,现在正值世界杯,我们要一致对外,不搞内讧。” 老板娘笑道:“哎哟,还看不出来原来这位小---呃,同学也是这么有爱国心啊!” 阿财被老板娘说得一时脸红,他想自己总算听到别人说他爱国了,此时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担负着强国的重任,为了这个履行这个责任,阿财高举右手,然后发出一声狮子吼:“中国队加油!中国队必胜!” 正在餐馆里看球的人们被这声吼叫吓了一跳,都齐刷刷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阿财,阿财看到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羞愧万分。 站在阿财旁边的一个可爱的女生转过头来对阿财说:“你有病啊?麻烦你要吼叫也要事先通知我嘛,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搞聋了。” 阿财觉的不好意思,对那女生说:“那真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没吓着你吧?” 那女生说道:“要是把我吓着了我刚才就不会那么客气地对你说话了!” 阿财心里想道:“你刚才那也叫客气啊?你骂我有病我都还没说你什么呢!”嘴里说道:“你还真客气!”那女生听后便把头转了过去,继续看比赛。 我对阿财说:“你刚怎么回事啊?还来一声大吼,让我吃惊不小。” 吴德贵也说:“就是啊,你今天没吃错药吧?” 阿财说:“我哪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啊,不是有首歌唱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吗?我看比赛不平,也来一声吼了。” 失球后的中国队信心受到很大的打击,之后没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无头无序,打得很混乱,场面也是难堪。最后中国队以0比2败北。 就这样,亿万中国球迷热烈期待的“世界杯处子秀”以中国队的失败而告终。广大球迷纷纷表示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比分,其实最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拥有13亿人口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会输给一个人口总数和国土面积都不及我们零头的小国,唉,中国人就是这样,输了就输了,还要发唠叨! 中国队的输球也影响了我后来几天上课的心情,就连吃饭没忘记这件事。 阿财看了一下中国队的赛程安排表,说道:“下一场比赛就是对巴西队了,巴西可是四届世界杯比赛的冠军得主啊,你说我们能干掉他们吗?” 我说:“痴人说梦!连哥斯达黎加都没干掉,还想指望干掉巴西。” 阿财无奈地说:“也是!”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最让中国球迷关注的一场比赛是中国队对世界冠军巴西队,谁都知道,巴西队在世界上的足球地位就如同中国队在世界上的乒乓球地位一样,令人敬仰。这场比赛是在星期六晚上举行,我们正好不用晚自习,主办方还可真会为广大的热爱足球的中国学生着想啊,我们要感谢他们。在比赛开始前两个小时,我和阿财等人就已经早早地在阿胖馆里占好了位置。小琪也来了,是我叫她来的,因为她说她也很想看这场比赛。我们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观看着电视,了解比赛前的状况,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极大的兴趣,虽然我们深知中国队绝对不是巴西队的对手,和这样一个强大对手过招简直就是自不量力,但我们很希望奇迹在中国队身上发生。 阿胖馆的王老板也是个球迷,我们时常来这边吃饭,所以这个老板现在已经和我们打成了一片,对我们也算蛮照顾的。王老板说今天对中国球迷来说是个重大的日子,所以我们今天吃饭不用付钱,有他包了。我们对此表示感谢,和他开玩笑说承蒙王老板的关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要是以后发迹了,定把王老板请去美国吃最豪华的酒店,打底也要六颗星的。王老板笑着说那真客气了,我这只是小意思而已,天下球迷是一家嘛! 比赛开始的时候阿胖馆里已经爆满,人挤人,一根针都别想插进来。 但中国队的这场比赛又让我们失望了,最后中国队被巴西队狂宰,我们以0比4 输了。 王老板看完比赛后说道:“唉,又吞了4 个蛋!悲哀!” 我说:“巴西人把我们当小孩子一样玩弄,为所欲为,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财说:“我们的实力明摆着就不行,所以输的也是也正常,只是输那么多的球,多丢人啊。” 小琪不知道怎么评论的好,她只是对巴西人的长相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那些巴西球员长得真奇怪,有的像兔子,有的像外星人,良莠不齐。” 吴德贵说:“上帝是平等的,人长的难看却会踢球,像我方球员,在怎么难看也比他们好看,可是脚法就是不如他们。唉!我们所希望中的奇迹还是没能发生。” 王老板拿来几瓶啤酒,说:“来,喝个痛快再说,管他输赢呢!” 最后一场比赛是和土耳其队比,但因为中国队前两场比赛都输得那么惨,我们已对这场比赛失去了兴趣,不想再去观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中国队肯定又会打一场败战。 我们猜测的果然没错,中国队以0比3输给了土耳其队,就这样,中国队三战全负不得一分没进一球被灌九球的成绩狼狈地结束了首次世界杯之旅,这样一个成绩在世界杯历史上也难得出现,居然被我中国队创造了,真没白跑一趟韩国。中国队的失败带给我的不是简单的失望与悲伤,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一个即将踏进18岁这条意义重大的人生线的青年人的国家荣誉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其实中国队还不是最惨的,有另外一支亚洲球队死得比我们还难看,那就是沙特阿拉伯队,他们也是三战全负,还被灌进去了十一个球,被打成了腮帮子,够丢人的。上届冠军法国队居然也止步于小组赛,令我惋惜不已。 到了八分之一决赛的时候,由于没有了中国队的比赛,我们就去关注自己所支持的球队,就在这个时候,我和小琪产生了分歧。小琪支持英格兰队,因为那里有她的偶像贝克汉姆以及欧文,而我却由恨转爱,支持巴西队,虽然在小组赛中巴西曾是我们的敌人,把我们打得满地找牙,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巴西队有优美的打法以及精湛的技术。 我问小琪:“为什么你们女生都喜欢英格兰队呢?” 小琪说:“很简单啊,因为贝克汉姆长得帅啊,欧文也很可爱啊!” 我说:“唉,你们女生想的太单纯了,足球不是这么回事的,不是凭靠一张脸就可以纵横天下的。” 巴西队和英格兰队的比赛也成了我和小琪的比赛,确实的说,是暗战。这场比赛也吸引了阿财和吴德贵前来打赌,阿财赌英格兰赢,吴德贵赌巴西赢。比赛的时候,我看小琪不时地为贝克汉姆呐喊助威的样子,叫我好是吃醋,我心里恨恨地想:我靠!小贝啊小贝,不要因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那么嚣张,改日若你来中国有种的话咱们来单挑,我高飞绝不怕你! 还好最后巴西队还是战胜了英格兰队,总算是替我铲除了心中之恨,叫我好是兴奋,吴德贵也因此赢了阿财五十块钱,开心不已。而小琪和阿财则双双失望。 世界杯历时一个月,比奥运会还长,毕竟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能吸引全世界好几十亿人口的目光。巴西队后来高歌猛进,所向披靡,拿到了象征着无比荣誉的大力神杯,看到巴西队长卡服高高举杯的样子,我很羡慕,我想中国队的队长什么时候也可以像他那样啊。 世界杯结束的时候,我们也放暑假了,我感觉这个夏天因为有足球我不再因此无聊而郁闷了。 21 一转眼,我们就到了高三,高三——对我们来说有以下几层意义: 首先,到了高三,我们就是学校的老大了,两年前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懂事,傻乎乎的一个,常被那些高三年的欺负,而如今,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欺负那些低年级的同学了,比如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们可以厚着脸皮不排队,在人们的白眼和小声谩骂声中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窗口,然后对师傅说:“给我来勺肉,瘦的不要,专来肥的,爽!” 其次,到了高三,我们就基本上到了18岁的年龄,这就意味着我们以后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任了,比如你不能某天心血来潮脑子进水把学校的教学大楼炸了然后拍着胸脯直着腰声称是自己干的,那样公安局不把你抓去审问法院不把你判个十年八载的才怪;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成人电影了,这是吴德贵说的,他说他以前小的时候看那些电影总是偷偷摸摸的,正当他看的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街上警车的警鸣声他以为是警察叔叔要来抓他了,他会吓得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再次,到了高三,我们要面临高考的压力,要为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想而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过非人的生活,比如不能在拼命打篮球踢足球了,而要拼命啃书了,要晚上一两点才睡早上五六点就得起床了。 最后,到了高三,我们也就快毕业了,这意味着我们就可以很快逃离班主任的魔掌摆脱学校的控制不用再任他们的摆布不再是他们手中的木偶了,那些整天为班主任马首是瞻拍学校领导马屁有事没事总爱告状的的小人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哪里去,我也不用再遭受他们的陷害了——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高三第一学期刚开学的头天我就发现我们班里少了两张面孔,一个是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我居然忘记了,主要是因为我平时基本上没和她说什么话,对她没什么印象,所以至今想不起她的大名,听同学说她家穷,没钱供她读书,退学了,唉,偏偏这个时候退学,那高中不是白读了。还有一个就是阿财,人间蒸发似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见他踪影,这小子,平时要去哪里他都会把他的行程告诉我的,我就纳闷了,我想这小子会不会被歹徒绑架了,谁叫他家的银子多的如牛毛,难免会引人注意,这年头,啥坏蛋没有啊? 周六我回了家,在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父亲去接了电话。是找我的。 我走过去,问父亲说:“谁啊?” 父亲说:“我怎么知道,一个男的。”他把电话给我后便继续去吃饭。我接过电话,说:“我是高飞,你是?” 电话那头说:“是我,阿财。” 原来是这小子。 我骂他:“臭小子,跑哪去了?” 阿财说:“我现在在鹿崎啊。” 我大吃一惊,说道:“好家伙,混的不错嘛!什么时候跑到日本去了?哇,还给我打长途电话,而且还是国际的!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阿财说:“拜托!鹿崎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县啊?你看你的电话上显示的来电号码不就知道了?” 我说:“啊?还真是哦,不好意思,那我搞错了!但你跑到西部去干嘛?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而去那里支持西部大开发的政策了。” 阿财说:“我的道德情操可没那么高尚!我转学到这里来了。” 我说:“我没听错吧?乌龙一中不要你了吗?你又没犯什么大错,学校不至于把你秘密开除了吧?” 阿财说:“那倒不是,你没听说过‘高考移民’吗?” 高考移民?没听说过!我问他说:“这就新鲜了,什么叫‘高考移民’?我只听说过有战争移民、生态移民,‘高考移民’倒是第一次听说。” 阿财想了想,说:“这么跟你解释吧,我们都知道,由于受到中央的照顾,西部能享受到不少优惠的政策,包括高考,所以在西部的大学录取分数线要比东部很多个省包括我们那里的要低,我爸妈商量了一阵后,就决定把我的户口转到这边来了,本来我在乌龙一中高考是没半点希望的,现在我把户口转到这边来之后,我爸说我的高考至少还有点底。” 我问他:“这样也可以啊?那教育部不会来查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阿财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爸找了一些关系,花了不少银子,该塞住的嘴都塞住了,放心好了!” 我笑着说:“那你得感谢你有个做生意的老爸了,就是有头脑,精明!” 阿财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道:“唉,虽然到这里我可以享受到不少高考的优惠条件,但我就是住不惯这里啊,你看在我们福建,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可到了这里,山秃的秃,草黄的黄,一点生机都没有,让我就感觉到视觉疲劳啊!” 我说:“你是个大公子,习惯了富裕的生活,叫你吃点苦,你就大喊大叫的,你也只不过在那边住上一年而已,一年后万一你碰上好运气,让你考的好,你可以报考南方的大学啊,这样你不就又可以回来了吗?” 阿财又叹了口气,说:“是啊,可我人虽在异乡,心却在乌龙啊,说实话,兄弟我挺想念你们的!” 我说:“还算你会多愁善感有良心,你如果敢不想念我们,那我们就枉和你同室两年了。” 阿财问:“地瓜老羊他们现在还好吗?” 我回答:“坏不了,你放心,他们那群家伙还是那么健康向上,活泼可爱!” 阿财说:“想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热闹开心啊,现在我在我们这个班级,我和那些同学就是有距离啊,语言障碍就不说了,你也知道我们那里讲的都是闽南话,一来这边,他们说我讲的普通话他们听不懂,而我呢,也听不懂他们讲的啥,沟通多困难啊,还有这里我吃不惯啊,我还是怀念我们那里的东西,要吃啥啥没有啊。别说了,我现在都嘴馋了,哈哈!” 我劝阿财说:“以后就会好的!” 阿财说:“希望如此吧!” 我问道:“你就这样走了,那莉丽怎么办?” 一说到莉丽,阿财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在电话里听到阿财喘了一口长气。 阿财说:“来西部读书并非出于我的本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跟莉丽讲了,唉,看她伤心的,我都不忍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到西部来啊,现在不能和她在一起逛街了,不能再和她一起打篮球了,不能再和她一起出去吃饭了,总之有很多事情不能和她再一起做了,我也是很痛苦很伤心啊!” 我安慰他说:“这我能理解。” 阿财说:“不说这个话题了。我在这里呆一年,明年暑假我就要马上回南方去见你们。” 我说:“等你回来,记得回来时带些好吃的,要不然我们这些贪吃鬼定不会放过你,知道了吗?” 阿财笑道:“那没问题!we two who and who !是吧?” 我没听懂,问他:“你说的那英语是什么意思啊?” 阿财说:“哦,翻译成汉语就是‘咱俩谁跟谁’啊!” 我差点晕倒,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你学的什么英语啊?那么差劲!” 阿财说:“我这也是最近才跟那些西部的同学学的。” 我说:“连英语都跟他们学的那么‘地道’,还说不能和他们沟通呢,哈哈,好了,就先聊到这,不然我爸又要说我了。” 阿财说:“好的!有空的话我会再打给你的。” 放下电话,我继续去吃午饭,父亲看我聊了那么久,问我打给我的那个人是谁,唉,父亲到了更年期,心就是多疑。 我说:“那是我一个好同学好朋友。” 父亲说:“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好同学还是好朋友?” 我的父亲真爱鸡蛋里挑骨头,我无奈地说道:“既是好同学也是好朋友。” 母亲把一块红烧肉夹进我的饭碗里,然后问我:“刚才我听你们在说什么西部,是怎么回事啊?” 我咬了一口母亲夹过来的肉,说:“今天这肉有点咸,盐放太多了,下次要注意点啊。” 父亲说:“你这孩子,你妈问你呢?你怎么扯到肉上来了。” 我喝了一口汤,说:“哦,我那同学去西部读书了,算是为祖国的西部大开发做贡献吧。” 母亲问:“什么贡献啊?” 我说道:“教育贡献啊。” 父亲说:“在我们这里不就挺好的吗,怎么就跑到那里去了?” 还没等我开口,母亲就补充了一句,“况且快到高考了,去那边读书不会影响他的学习吗?” 我说:“怎么会呢?人家就是为了高考才去那里的,还办了移民呢。” 父亲问道:“移民?怎么回事啊?” 我边咀嚼着米饭边解释说:“主要是因为那里的教育水平不高,所以呢在那里读书参加高考大学的录取分数也就低了,我同学聪明,就跑到那里去了。” 母亲以疑惑道:“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我也觉的奇怪啊,但很明显这是对西部地区的照顾。” 父亲说:“这同时也是教育制度不平等的体现。上次你那个在县教育局工作的叔叔来我们家喝茶,他就给我讲了一则现实中的笑话,说一个在北京打工的福建籍民工一天在工地上遇到了一个北京籍的工程师,两人在聊天中得知他们都曾参加过1990年的高考,当年福建籍民工考出来的分数比那个北京籍工程师要高出很多分,但最后福建籍民工还是落榜了,而北京籍工程师却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一首名牌大学。” 听了父亲讲的这个故事,我感慨万千,说道:“教育的机会如此不均,难怪我同学的爸爸要将他转到西部去参加高考。” 母亲好像受到什么启发,她对父亲说:“我说老高,我们是不是也考虑一下把飞儿转学到别的地方啊,听说海南的高考分数也是挺低的。” 一说是海南,我立刻提出抗议:“我才不去呢,那里热的要死,去那里我肯定被晒成鱼干。” 父亲说:“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要让你去,什么‘鱼干’‘猪肝’,乖乖在这里呆着,什么地方地方都不要去,考不好就考不好,大不了去复读,做人要有志气,不要老想走什么歪路子。” 母亲有点不理解,她说:“这又不算什么歪路子,我们去那里读又没影响到什么人?” 父亲说:“这你就不懂了,就拿飞儿他同学来说吧,他去西部参加高考,正是钻了教育的空子,你想想看,他在那里参加高考,这就同时给那些西部的孩子增加了一份压力,无形中他们就减少了一个上大学的机会,这样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们有必要那样做吗?” 母亲无语。 我说:“你说的对,总之我不会像我同学那样为高考而移民就对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的教育制度问题,但这个问题太重太深了,使我无法安心睡眠,一直翻来覆去的搞得我身体好酸好痛。 这几天有很多隔壁宿舍的同学来问阿财的去向,我们宿舍经过一阵商量,决定一致对外宣称阿财是去开发祖国的西部地区了。那些同学听了之后,纷纷表扬阿财是个时代的好青年,值得学习。而我们,只能无奈的笑。 22 学校放宽了我们这些毕业班学生到外面租房子的限制——其实学校压根就不愿意放我们到外面住,只要稍微还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我们都跑到外面去了,那学校还能从我们身上榨到油水吗?但由于乌龙一中每年都在扩招,学生越来越多,而可供学生住的地方则越来越少,在这种矛盾下学校只好让高三的学生自由选择住宿的地方——我们都有放荡不羁的性格,不喜欢被约束,于是我们都选择了到外面租房子,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刺桐地区私有经济发达,闻名全国,这里的人都很懂得做生意,乌龙县当然也不例外,我们学校周遭分布着很多民房,房主们善于利用空间资源,纷纷把自己的房子改装成供学生住的出租房,一间百来平方米的起居室他们可以改成四五间宿舍。房租每个月大约在两百块钱左右。 为了找到一间称心的出租房,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要么觉得这间的采光不够好,要么觉得那间的面积太小,总之找了很多家,都不甚满意。 一次我陪吴德贵去看一间出租房,这间房子倒还不错,有阳台,有浴室,感觉挺好的,那房东对吴德贵说:“你住在这里,保证你高考考的很好!” 吴德贵说:“你还真会为你的房子打广告啊。” 我问房东:“何以见得?” 房东说:“去年在我这里住了一个同学,你们不知道,他今年考上北京大学了。所以我这房子啊,风水好得很!” 我说:“那倒不错,房租要多少?” 房东伸出三个手指头,说:“不二价,三百。” 我张大眼睛,说道:“哇,敲诈啊你,你要比别人贵出一百块钱。” 房东却说:“我贵有贵的道理啊,我这房子可是走出过一个北大的学生啊,文化熏陶够浓厚的吧?” 想不到吴德贵对此却嗤之以鼻,说道:“就凭这个原因,你就是白租给我这房子我都不要!” 房东一听傻了眼,他问:“我没听错吧?你给解释一下为什么?” 吴德贵说:“北大的我看不起,请问你们这有走出个牛津大学的吗?要是有,别说是三百,一千我也租得起。” 但这个房东居然没听说过世上有个叫牛津的大学,他把“牛津”听成了“牛金”,于是他挠了挠后脑勺,说:“什么‘牛金’大学‘马银’大学的,我都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北大的最好,复旦的我这里也出过几个,还有厦大的、、、、、、” 我打断房东的话,说:“得了得了,你把你的房子说的好像这里是大学的培训基地似的。”吴德贵说:“可真会吹!” 房东说:“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还不信!你们三百要不要,不要拉倒!” 吴德贵边拉着我的手要走边对房东说:“那就拉倒吧。” 房东见我们要走,说:“这样的价格已经算很便宜了,不要就算了,别人还排队等着要呢。” 我们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路上吴德贵骂那房东说:“还文化熏陶呢,我看他一点文化都没有,住他那里我肯定倒霉。” 地瓜找房的经历也颇为不顺,他先前找的房子都离学校比较远,本来地瓜就属于懒惰型的人,住远的话他每天就不得不比平时早起来几分钟,但这家伙视这几分钟为宝贝,宁愿把这几分钟用于睡觉也不肯用于赶路,所以他就想找离学校最近的房子,恨不得一走出校门就回到他的宿舍了。但谁都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所以离学校越近的出租房房租越贵。有一次在地瓜经过一番寻觅后,发现学校附近有一间房子适合他,遂和那房东侃价,那房东是个女的,听说为人泼辣又抠门,两人侃来侃去,都不肯在房租上让步,地瓜一急就嘀咕了那房东两句,不料这女房东的耳朵厉害着呢,他的话被女房东听见了,那女房东一气之下便把地瓜骂了出去,地瓜一向对女人是没什么办法的,对于这个女人的骂,地瓜毫无还嘴之力。俩人谈判由此破裂,地瓜租房未遂。 后来经过一番努力,我们都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我们要求的房子,我是经老羊介绍才租到一间环境比较不错的房子,吴德贵地瓜等人也都找到了比较满意的房子。 本来小琪也是想要在学校外面租房的,但是她父母不同意她这么做,他们是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主要是他们认为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住房多少有些危险,住在学校里总会安全些。我本想一个电话过去对小琪的父母说:“你们不用担心,有我高某人在呢!叫你们家小琪和我住在一起吧,保证让小琪有一个优美、温馨的学习、生活环境。”但考虑到小琪的父母还不知道我和小琪交往的事,他们可能会操着一把扫帚边狂追边大骂我:“你个坏蛋,才几岁就想到要和异性同居,看我怎么教训你!”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于我住在外面,小琪有点放心不下,本来住在学校里受到学校的约束我就已经没什么心思认真读书,现在搬到外面去住脱离了学校的管辖,我会更加放荡不羁的,而小琪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因此她忠告我要安下心来读书,不要贪玩,高考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小琪是为我好,所以我很努力地点了点头,说不会让她失望的。我们宿舍现在除了河山还住在学校里外,我们都已经搬了出去,各住各的,这就宣告我们两年的群居生活就这样结束了,说实话,我还有点依依不舍,毕竟这两年里我们也培养了不少感情,现在大家突然都散了,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我、地瓜、老羊还有大牛四个人最后一次以室友的名义一起到阿胖馆聚了一聚,大家都知道以后学习紧,出来聚会的时间就变少了。 席上老羊边喝着啤酒边唏嘘道:“阿财跑到西部去了,不然他就可以和我们坐在一起喝酒了。” 地瓜说道:“是啊,不知道那里的啤酒味道怎么样?都说睹物思人,他走的时候我们又没拿什么东西送他,你们说他‘睹’什么会‘思’我们呢?” 大牛笑道:“不会‘赌博思人’就好。” 我对大牛说:“看你又说笑了!阿财在那里可以边喝着酒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啊,这样他不就可以寄托他的思念之情了?” 地瓜说:“阿财的感情哪有那么丰富啊。” 老羊这时起身跑到外面抬头望夜空,我们问他在做什么,老羊朝我们喊道:“可惜今晚没月亮啊!” 我们把老羊叫了回来,老羊坐回原位后说道:“没有了月亮做为衬托,估计今天晚上阿财不会喝酒了。” 大牛说:“这样或许更好,要是阿财喝了我还怕他醉呢,他要是醉了谁扛这家伙回去啊,上次我就扛了一回,重死我了!” 我们都咯咯大笑,说:“谁叫你是大牛啊。” 地瓜问我租的那地方怎么样,我说:“还好,环境不错,适合学习和生活。”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住的那一个楼层周围可大部分都是女生啊!”我说这句话主要是想吊起他们的胃口。 果然,老羊两眼放光,吞了一下口水,说道:“是吗?妈的,那可幸福死你了。怎么样,那些女生长的怎么样?” 我批评老羊说:“瞧你,脑子里老是想着这些,不告诉你,以后你来找我的时候看了不就知道了。” 老羊笑了笑,问我说:“你住那里,小琪不会吃醋啊?” 我说:“怎么会呢!我又没和她们怎么样,小琪对我可放心了,我的为人怎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大牛说:“这我倒相信。” 我对大牛报以感激的微笑,说:“还是大牛兄弟了解我。” 地瓜说:“以后要是有空,大家可以常到高飞那串串。” 我说:“少来,你小子什么意图我还不知道?” 地瓜说:“还是被你看穿了。哈哈!”我们都对着地瓜笑,笑声在阿胖馆里回荡。 23 我所住的出租房在二楼,二楼共有五房一厅。其实在我还没搬进来这里住之前,我并不知道二楼除了我唯独一个男的之外,其他四间出租房住的都是女生。后来也就是在我把从学校宿舍里的东西搬到这来的那天中午,我才发现了这一个情况。当时那些女生见我也搬来这边住,都出来客厅和我笑呵呵地打招呼,我一看马上就傻了眼,心跳加速,我想这是禁地啊,我当初怎么没问清楚房东这里的人员情况就稀里糊涂地搬来呢,大意啊! 一个女生出来做自我介绍:“你好啊同学,我叫小萍,很高兴能和你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我没听错吧?我心里暗自发笑,想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住在一起做什么啊? 其他女生也在偷着笑。 小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所错了话,红着脸纠正道:“哦,是很高兴和你住在同一楼。” 我笑着点头道:“我也很高兴!” 小萍朝我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我的房间还没整理好,便说道:“能帮你什么忙吗?要不要帮你整理一下。” 那些女生也说:“是啊,我们可以帮你扫地啊擦玻璃啊什么的。” 我忙说道:“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我的房间乱七八糟的很,几近邋遢,我主要是不想让她们笑,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时一个叫阿云的女生认出了我,她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学校足球队长高飞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家说我是大名鼎鼎,我在心里一阵窃喜,我的潜意识在说:“没错!老子高飞是也,老子不但大名鼎鼎,还扬名立万,流芳百世呢!”脸上却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客气了,大名鼎鼎谈不上,小人物而已。” 女生们像发现了新品种似的都争先恐后地凑了过来。小萍说:“贵人驾到,我们深感荣幸,来来来,我们夹道欢迎高飞的到来。” 我立即推辞道:“别开玩笑了,我可承受不起,哈!” “咱们球队最近的成绩怎么样呢?”一个女生问我。她叫艳子。艳子用“咱们”而不用“你们”,仿佛她也是我们球队中的一员。 “近来学校没什么比赛,所以球队先解散一段时间,大家都忙着读书去了,等有比赛的时候再说。”我说。 “真遗憾,我还没看过你们比赛呢。听说球队曾夺得市第二名是吗?”问我的那人叫晓枫。 “对啊,但那已成过去了,其实荣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奋斗拼搏的过程。球队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向前走。”我真佩服自己会说那些客套话,本来我还想把我那年带领球队获得佳绩的整个过程用传奇般的话语说给她们听,但我一想,做人还是厚道点好,不要那么爱炫耀,所以我就打住没说了。 “恩,你说的有道理,不愧是一队之长!”晓枫夸我夸到家了,说得我心里好是甜蜜。她又说,“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还有比赛啊,到时我可一定会啊看。” “那要看教练的具体安排了。学校比赛少了点,但还有班级的比赛啊。你在哪个班的?”我问晓枫。 “理科六班,我们四个就我一个是理科的。她们三个没和你同班,难怪你不认识她们。”晓枫说。 “理科班也就只有你们班的足球水平最高,上次我们班就和你们比赛过。”和人谈话,我总离不开足球这话题。班与班的对比,我一向喜欢比足球这种体育水平,而其他人喜欢比学习这种智力水平。 “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比得怎么样?”晓枫一无所知。 “就上星期的事啊,那时我还被你们班的那个光头李踢伤了脚呢!”我说的那光头李真名叫李佗冠,我们喜欢反着叫他,于是他就有了这个叫“光头李“的绰号。 “是吗?要不要紧啊,现在好了吗?”晓枫关怀至极。 “没事,小case而已!”我拍拍胸,显得很大气。其实那次不是小case,而是大case,就因为光头李的那一脚,我和他闹起了冲突,他踢我一脚,我还与这小子一拳,我们班与他们班就此打成一片,整个场面异常混乱,最后球赛无果而终。我不能向她们讲这事,要不她们肯定会认为我有暴力倾向,所以我得隐瞒。 “哦,没事就好。”晓枫说道。 我就在这愉快的谈话中认识了这四个女生。后来这四个不顾我的反对,硬是冲进了进来把我的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令我感动得恨不能对她们鞠三个躬。 我的房间算来还是不错的,但有一点给我带来了不便,就是我的房间没有洗衣池,整个楼层也就只有一个洗衣池,而这个洗衣池就设在她们的阳台外,由于她们的宿舍是相连着的,每个宿舍都可以通向阳台,所以每次我要洗衣服的时候都要经过她们其中一个宿舍,这种情况就让我有点为难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也不忍心打扰人家,更不好意思打扰女孩子家,所以每次要洗衣服的时候我都要鼓起很足的勇气去敲她们其中一个宿舍的门。她们倒也热情,我每敲她们必开,还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我便匆忙走过她们的宿舍,匆忙洗完衣服,匆忙晾好衣服,最后再匆忙走出她们的宿舍。她们见我洗的那么快,都忍俊不禁。 一次我在踢球时不小心伤了左手,让我好几天都不能洗衣服,一方有难,四方相助,她们见状,纷纷伸出援助之手说要帮我洗衣服,我赶忙推辞,说右手没伤,还可凑合着洗,她们说我太逞强了,于是她们就把我堆积如山的衣服抢了过去洗,我便这样享受了一回王爷般的待遇。 地瓜他们知道了这事,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都恨不能立即与我换房。我叫他们不要把这事告诉小琪,要不我就麻烦了。 说到小琪,其实她对我住在那里心里也有点不太乐意,多少会有些想法,越是单纯的人想法其实越复杂,小琪就是一个例子,她第一次来我这里看到我周围住着那么多的女生,我很难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笑容。那次小萍她们四个人刚好一起从学校回到宿舍,小琪见到她们,出于礼貌,小琪给她们打了个招呼,但声音不大。小萍她们走了过来,也和小琪打招呼,小萍问我:“哟,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女啊?快给介绍一下!” 我一时竟不好意思开口,想了想,说道:“哦,她是、、、、、、呃、、、、、、我的、、、、、、女、、、、、、feiend啦!”我说得半土不洋的。 “什么?”她们好像没听懂。 “she is my girlfriend !do you understand ?”我干脆全用英语。要是她们英语差,那我也没办法了。 “哦,懂了,这位美女就是你女朋友嘛,早说嘛,还拐弯抹角的,呵呵!”艳子笑道。 “你们好,我叫小琪。”小琪自我介绍道。 “你好!”她们四人异口同声道。 “高飞有服气,交了你这么一个美女。”阿云说道。 这话说得小琪腼腆起来,脸红着低下头去看这地板。 “要不要到我们宿舍坐一会聊聊天啊?”晓枫拉着小琪的手问道。 “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事呢,现在要回去了,改天吧,好吗?”小琪说。 “对啊,她还要赶着回宿舍写作业呢。”我帮小琪补充完整。 “那么快就要走啊?那好,以后欢迎你常到我们这里来。”小萍说道。 “好的,谢谢!”小琪说。 “我听说你学习不错,有空的时候正好可以来我们这里帮我们答疑解难!”小萍说。 “那没问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会尽量帮助你们的。”小琪说。 在送小琪回去的路上,小琪问我:“你和她们很要好吗?” 我知道小琪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我含糊地说:“一般啊,也没什么,真的!” 小琪良久不出声。 我说:“你不要想太多啊。” 小琪点了点头,说道:“不会的。” 但有一次,因为一件事情,小琪和我就发生了误会。那天是星期六晚上,我在宿舍里听着音乐,晓枫来敲我的门,我打开门,晓枫问我:“过来打牌吗?三缺一呢!” 我说:“你们这么有闲空啊!你们四个不是刚好吗?” 晓枫说:“阿云不会打,怎么教都不会,菜鸟一只,你替她吧。” “在你们宿舍打吗?” “当然!”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好吧!”打麻将倒是不会,打牌我可是老手。 正当我们打得火热的时候,我没想到小琪会来找我,她见我宿舍没人,但灯还亮着,便在客厅里叫了几声我的名字,我一听便知道是小琪,马上赶了出来,小琪见我是从她们宿舍出来的,而且我的脸上还被她们贴着几张纸条,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撕下脸上的纸条,走过去对小琪说:“要来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下。” 小琪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晓枫她们也走了出来,她们也是略显尴尬,艳子怯怯地说:“小琪来了,里面坐吧!” 小琪笑着说:“真不巧,打扰你们打牌了。”我看得出来,小琪的笑是挤出来的。 晓枫说:“也不知道你要来,要不要和我们来一圈啊?” 小琪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打牌,看你们玩得挺开心的嘛。” 我知道小琪话里有话,便对晓枫她们说:“我们就先玩到这吧,改天在奉陪。” 她们说:“好啊,小琪来找你,我们也不好在继续打了,你好好陪你的小琪哦。” 我把小琪拉进了我的房间,并关上门。我向她道歉:“对不起啊,怪我一时贪玩。” 小琪努着嘴没说话。 我说:“你千万不要误会,要是你放心不下,那我明天就搬到别的地方去,怎么样?” 小琪终于开了口:“不用了,我有什么不好放心的!刚看你脸上贴的那东西,像什么啊,真的好傻。” “是吗?傻啊?”我扮了个鬼脸,想逗小琪开心。 这招果然奏效,小琪总算有了笑,她拉开我的手说:“别扮了,越扮越傻!” 我笑道:“只要你开心,我再傻也无所谓。” “谁要你傻了。” “那刚才那事、、、、、、” “我是那么一个容易记恨的人吗?好啦,没事了!” “我就知道我的小琪心地最好了。”我紧紧抱住了她。 一场误会就此结束。 24 今年的高考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月,据说这是经过专家的科学论证才得出了高考最适合在六月考而不是像以前在七月考这个结论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个所谓的结论的,对我来说,高考提前一点意义都没有,什么时候考都无所谓,即使教育部宣布明天就高考了我也觉的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什么都复习不过来,高考肯定死定了,早死早超生的好。但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无形中就少掉了一个月的复习时间,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班级的学习委员每天除了埋头苦读外,还要受班主任的指使去做一件很无聊的事,就是要每天去更新写在教室后黑板上“距高考还有n天”的数字,班主任说这有利于使我们更加认清迫在眉头的形势,从而促进我们的学习,但我却十分痛恨这样的做法,因为这分明是在制造紧张的气氛,增加我们的压力。偏偏我又是坐在最后一块桌子,这几个讨厌的字就在我的脑袋上方,我总感觉它们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恨不得在后黑板上泼墨涂鸦。 最可恨的是那学习委员身材矮小,在黑板上写倒记时的时候总够不着黑板,这小子每次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踩着我的桌椅去写黑板,而且下来的时候连擦都不给我擦一下,做人一点都不厚道。有一次他总算被我逮着了,我气得直瞪着他,他却毫不慌张,说:“看我干什么?” 我说道:“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他说:“可以你没有这能力,所以你杀不了我。”然后便是一脸的奸笑。 “那揍你的能力总有吧?” “你真小气,只是借用你的椅子嘛,我这也是为班级做好事啊!”这小子大言不惭。 我做呕吐状,说道:“那真的是好事,相信人民群众会永远记住你的!搞不好还给你立个纪念碑让你永垂不朽呢!” 他知道我这话是在讽刺他,无语与对,便想走开。 我叫住了他:“拜托,你还没把我的椅子擦干净呢!我怎么知道你的脚刚才有没有进过厕所,这样叫我怎么坐,屁股要是得病了你负责!” 他只好拿纸张去擦我的椅子,然后便没趣的走开。 随着高考日子越来越临近,模拟考试也越来越多,省、市、县、校的各种模拟考试排着队赶来,三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赶集似的,好不热闹。但我对这种模拟考试一点都不感兴趣,每次模拟考我差不多都排在班级的倒数,所以我已经对它产生了无比厌倦和痛恨的情绪。 因为考试铺天盖地的侵来,各种各样的试卷而在我手中不断沦为废纸,让我省去了不少买便纸的钱,有的甚至被我拿来当练毛笔字用,考试的纸张不是一般的纸张,用于练毛笔对我来说是恰到好处。最近我的毛笔字有了很大的进步就是得益于这些考试的纸。 说到模拟考试,就不得不提到我的一次壮举。模拟考试最隆重的就要算省模拟考试,听说那很有可能是高考的风向标。但就在考文科综合的的那一天下午,我却因为做了一次春梦而睡过了头。那科考试是安排在三点,我却一觉睡到了五点半,刚好是考试考完的时间,众所周知,文科综合总分是三百,这三百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而且还不费半点吹飞之力,我想妈的我这一觉就谁没了三百分,真是价值不菲啊,于是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便倒下去继续睡觉做我的春秋大梦。 不出意料,我的那次省模拟考试理所当然地排在了班级的倒数第一名,对于生平第一次考出来这种成绩,我心如止水,表现得无比平静,对这样一个成绩,我视之如粪土,分数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什么!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我们班有一个外号叫“东方不胜”的家伙以前一直考在班级的倒数第一,我这次考的成绩也因此了却了他希望有一天不再考班里倒数第一的一番心愿。没想到我做了一回好人。 东方不胜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几乎哽咽道:“好人啊!我代表我们家感谢你!”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这人的一个优点就是乐于助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哥们!是你让我恢复了高考的信心,本来我已经放弃了高考,这次最重要的模拟考试我居然进步了一名,天啊,我还有希望啊!” “那就好,有希望就有奇迹,可能今年你进个重点都说不定呢。” “重点不敢奢求,能进个一般大学比如复旦人大之类的我就很满足了。” 复旦、人大还算一般啊?你也不量量你几两重?就你倒数第二还想进复旦和人大?我心里想。 我微笑着对东方不胜说:“加油吧!以你这样进步的速度进复旦啊人大啊等等之类的大学肯定是no problem 的!” 东方不胜一副心有成足志在必得的样子,他说:“兄弟我会努力的!” 我说道:“要是中了别忘了请我啊!” 东方不胜居然吟诗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我吃惊道:“想不到你还会引用古诗,有前途!考试没白进步!” 虽然这次模拟考试考得那么烂对我来说没什么,但对班级来说,可是一种损失,因为在年段班级评比中,由于我们班的平均分就比别班少了好几分,所以我们班的排名也就排在了后面,班主任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因此他对我一直耿耿于怀。 班主任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道:“你知道你做什么坏事了吗?” 我说:“我不杀人放火打劫,遵纪守法,你说我做什么坏事了?” 我的反问让他猝不及防,他说:“就因为你考的那个成绩害苦了整个班级,以前我们班一直排在年段的前列,现在就比别班差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一个人牵扯到了整个班级,不知道这是我的耻辱还是我的荣幸,我说:“有些原因是无法解释的,即使解释了也是徒劳的,班里你最大,你要把班级失败的原因都归咎在我的头上,我无话可说,总之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地方做错!” “现在和你谈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写个检讨明天交给我!” “又是检讨?能不能换点别的?”前天我就因为上他的课睡觉我才写了份检讨,今天又来这招,一点创意都没有。班主任其实也只有这招可以用,可见其教学教育方法十分单一老套。反正他爱怎么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我统统接受就是了,不想和他理论,要是理论有用的话,那还要校长做什么,正因为理论是没用的,才会有校长来管理和维持整个学校的秩序,也正因为理论是没用的,所以我不想和班主任理论——这就是我最近脑子一热而新创的所谓“理论无用论之循环辩证法”,颇有哲学味道。 “那好,扫地板。”班主任想了想,不耐烦地说道。 而小琪,她见我那天没去考文科综合,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导致她在考试时一心两用,结果这次省模拟考试她只排在了班级第四名,与前三名失之交臂。后来当她知道我没去考试是我贪睡造成的时候,她责怪我对考试一点都不重视,她说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睡。在小琪面前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好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唉!”小琪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再说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上大学是我们的一个美丽的梦,而高考正是我们圆梦的时候,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说:“但这个梦对我来说岂不可及,因为它太遥远了!” “不远,只要我们懂得追求。” “你说的对!那你保佑我高考考好吧!改天有空的话陪我去烧烧香拜拜佛。” “还想临时抱佛脚啊!” “有用,佛祖一向保佑弱势群体。” “真服了你了!” 25 天下并不太平。 这一年,也就是公元2003年,有一种东西人见人怕,它叫“非典”,据说“非典”的来源跟广东人吃的一种叫果子狸的动物有关,唉,广东人啊,两支翅膀的除了飞机,四条腿的除了椅子,他们什么都敢吃,这下吃出大事来了。 非典的恐怖性在于它会传染,一旦被传染上,很有可能会致命,因为这是一种新病毒,来得那么突然,全世界范围内至今还没找到一种有效药物来对付它。一听说这,我们都毛骨悚然。当我们又听说感冒发烧很可能是非典的前兆的时候,我们告诫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听话,不要在这个时候来个感冒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非典来的不是时候,或者说它根本就不应该来,因为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高考了。 乌龙一中为预防非典,每天都会给全校的学生喝一种中药汤,至今我都不清楚这种汤是怎么做成的。一次上完体育课,我们渴得要死,正愁没水喝,学校的一个老大妈正好就提来了一桶这样的汤,她说:“大家众志成城抗击非典,喝吧!”于是为抗击非典,我们都众志成城争先恐后地把那汤舀出来喝,这汤是甜的不是苦的,吴德贵笑咪咪地说:“咱们入学三年来总算见到学校做了一见好事。” 我们边喝边点头说:“是啊是啊,来干一杯!” 正当我们都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们班一女生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还喝啊,你们不知道这汤里面有用小强去煮吗?” “小强是什么东西啊?”我们疑惑地问道。 “就是蟑螂啊。” 她一说完,我们都把没咽下去的汤喷了出来,阳光正好照来,我们喷出来的汤画出了一道彩虹。 我问她:“你听谁说的?” 那女生说:“有人说的就是了,所以我才不去喝那东西呢,恶心!” 吴德贵说:“谣言!我才不信了,是蟑螂又怎么样?蜈蚣都可做为中药,蟑螂又算什么,大家不用怕,我们喝他个痛快。”说完他带头舀起了一勺,喝了个精光。 我对那女生说:“你们女生真爱挑三拣四的,我们男生才不怕任何东西呢。”我也跟着喝了起来,“味道还不错!” 其他人见状,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又都纷纷去舀桶里的汤来喝,喝完之后我们还打了个饱嗝,我们摸摸自己滚圆的肚子,开玩笑道:“我操,怀孕了!” 让我担惊受怕的一件事发生在小琪的身上,那次小琪来我宿舍,我听见她讲话的声音有点沙哑,脸蛋也是红扑扑的,我问她怎么了,小琪说好像是有点感冒,我赶紧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好烫,小琪问我她是不是发烧,我点了点头,说道:“来得不是时候,你等我一下,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回来吃。” 我看小琪有点紧张的样子,便安慰她说:“不用怕,我们省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非典病例呢!非典也非不了你,放松点,全当是小病!” 到了药店,我问药剂师说要买些感冒冲剂,药剂师说:“一包两块,买不买?” 我听傻了眼,说:“什么?两块?平时不是才卖五毛吗?怎么涨得这么厉害?” 药剂师说:“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你不想想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东西卖的价格当然是非常价格了!” 我说:“非常时期又不是通货膨胀时期,你们这不是哄抬物价吗?” 药剂师有点不耐烦,说:“别的地方两块前还买不到呢!到底要不要?” 我想小琪现在正病着呢,再怎么贵我也得买,我只好任其敲诈,说道:“买!给我五包!”心里把药剂师狠狠地骂了一顿。 药剂师把药拿给我,我才想起忘了买体温计了,我便对他说:“体温计一支多少钱?” “十块!” 我这时很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药剂师暴打一顿,但我的理性告诉我必须忍住,我只好说:“也买!” 在我要离开药店的时候,我给药剂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妈的!尽发国难财!你这药店早晚得倒!” 我的背后传来药剂师的声音:“这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什么没学会,就会诅咒人!” 还好后来小琪“转危为安”,第二天就没事了,我心中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还有一件事说来也是让人惊慌,一天艳子跑来我的宿舍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从远方来的朋友让我认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说好啊,问艳子那朋友从哪里来? 艳子说:“从广东打工回乌龙,下午就到,她说要先来看我。” 我一听,广东?那可是非典的重灾区啊!我几乎冒出了冷汗,断断续续地说:“不会吧?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万一、、、、、、、唉、、、、、、能不能改天再见面啊?” 艳子说:“你怕她有非典?” “学校不是说与从广东回来的人都要小心接触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那朋友她说没事。” “我想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那好吧!我先叫她回家,晚点再来看我。” 后来我听艳子说她那朋友一回到乌龙,就被隔离观察了几天,确定没事后才被解除隔离。虚惊了一场。 我们学文科的读政治,多少会关心一下世界的局势。再来说说战争,自从以美英等国家为主的联合部队宣布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的时候,中东地区立刻就陷入了一片大乱之中。 因为老羊对军事有浓厚的兴趣,所以美伊战争开始的第一天,他就每天读报纸听广播看电视,时刻关注战争的局势。 今天的电视不仅可以直播世界杯、奥运会、国家大会、地方小会、联欢晚会、综艺娱乐,还居然可以对战争做现场直播。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你就可以坐在沙发上边喝着茶边观看战争直播,看美国导弹是如何飞向伊拉克的,然后当这科导弹精确无误地落在某地炸死几个人的时候,你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喝完后摇头叹息一声道:“唉!又死人了!”如果你是念佛的,你还可以补充道:“阿弥陀佛!”——这就是人类的新生活。这年头,有了电视就是好啊! 当美军节节胜利而伊军节节失利的时候,老羊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在武器方面伊军比美军差了一大截,排兵布阵伊军也没把握好。” 我佩服道:“高见高见!中央台没把你请去当军事解说员可惜了。” 老羊说:“据说九十年代海湾战争的时候,美军士兵人人都揣有一本《孙子兵法》呢,不知道这次他们揣什么兵法?” 我笑道:“可能就是《老羊兵法》了!” 老羊说:“别开玩笑了,看新闻说什么,什么?美军快逼近巴格达了!” 历史上刺桐地区和中东一带经济贸易往来密切,到现在还有很多来做刺桐做生意的中东人。一天阿胖馆来了一个中东人,我们也正好在里面吃饭,老羊用英语很友好地问候那中东人,中东人也友好地用英语回敬老羊。那时电视上播放着美伊战争的有关画面,当出现美国飞机轰炸伊拉克一个地方的电视镜头的时候,那中东人突然大声叫道:“my hometown ! they bomb my hometown !”原来他是伊拉克人。 “your hometown ?”老羊问他。 “yes !”中东人显得很沮丧。 老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英语词语继续来和中东人交谈下去,鉴于这种情况,老羊只有向中东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中东人对着电视用阿拉伯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估计是在骂美军吧。 老羊看到此情景,问我说:“在异国他乡看到自己的家乡被炸,你是什么感觉?” 我说:“说不出来的痛苦!爱莫能助!”老羊说:“唉!实在是悲哀和不幸。” 这些日子世界的发展确实不怎么平坦,我因此想像着教育部突然有一天宣布:由于受到非典和美伊战争的影响,今年的高考取消,所有毕业班的学生都可以免考上大学! 但我太单纯了,因为我的想像从来都不会发生,用政治的话说,和平与发展是世界的潮流和趋势,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所以我的高考以及大家的高考都是不可能取消的,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该咋办还得咋办,毕竟这个游戏规则还存在,你只能照这个规则做,否则你就得出局。 26(结局) 女房东在楼下喊着我的名字,叫我赶快下楼去接电话。这女房东不好的一点就是声音太大,震耳欲聋,每次她一叫,几乎整个社区的人都听得到。 是罗纳尔多打给我的。 “这段时间都没你的消息,最近还打主力吗?”我问道。 “甭提了,我现在回到乌龙了。”罗纳尔多说。 “怎么?球队放假了?” “不是,我那老板被察了,他经济有问题,我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利用足球洗黑钱。” “那你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散伙了,我现在成了无业青年了,今天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唉!本来我还指望在电视上看你比赛呢!” “还比赛啊,没戏了,对了,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啊?” “碌碌无为而已,我一点都没把握!” “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能看临场发挥了。” “也是!那你以后怎么办?” “唉!我哪知道啊,前途漫漫,迷茫得很。有球队要我的话我就去。” “不找别的职业了?” “习惯踢足球了,做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一直是我的梦想,我还没圆梦,所以我不会考虑转业。” “但愿你好运!” “我也祝你高考顺利!” 高考前一天,我打了个长途给阿财,问他复习得怎么样了,阿财说一塌糊涂,他说他这几天什么都不读,干脆跑到网吧去打红色警戒。我说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打网络游戏啊,阿财说这叫放松心情。 当我要进入考场的时候,小琪给我做了最后一次心理辅导,她叫我千万不要紧张,要把高考当做是平时的考试。 我拉起她微微发抖的手说:“应该是你不要紧张才对!” 2003年6月7日那天,我随着考试的人群稀里糊涂地走进了考场,稀里糊涂地参加了高考,稀里糊涂地答完了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高考。一切来得仿佛都很莫名其妙。 那年夏天,我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这早已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小琪中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 阿财把户口转到西部虽然可以享受到不少优惠政策,但由于他考的分数太低,再怎么优惠也上不了大学,所以他也我一样落榜了。 而老羊、地瓜、大牛、河山他们四个都金榜题名。但出人意料的是,河山说他考的大学不好,居然说要再复读一年。 那年的夏天多我来说注定是一个郁闷的夏天,因为小琪要去北京读书了,这意味着我们要分开了。当初我问小琪读大学为什么要跑到北京去,她说她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小琪临行前,我对她说:“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过。” 小琪默默无语。 我说:“到北京要记得联系我,如果你到长城去玩的话别忘了拍张照片寄回来给我,你站在长城上肯定很美丽!” 小琪点点头说:“我到那里会给你打电话的,你难道不考虑再复读一年吗?” 我摇了摇头。 小琪说:“你好好保重自己。” 我说:“北京是个好地方,有钱的话我会到北京看你的,然后再顺便看一看毛主席纪念堂。” 过了一个月,罗纳尔多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到上海的一家足球俱乐部了,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那里试训。 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他说那好,我们一起去上海踢球。 于是我和罗纳尔多一起踏上了前往上海的列车。 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