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 作品相关 《惟你不可辜负》 作者:凰梧 惟你不可辜负全文阅读 裴言瑾番外【1】 我喜欢裴言峤,喜欢很久很久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预料到我会把自己的心这么快地交给另外一个人,更离谱的是对方不仅是个男人,他还是我的三弟。 十八岁时我谈第一次恋爱,跟一个家境很普通的女孩子交往,那个女孩子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清秀可人,笑起来时有酒窝,很是甜美明艳,能温暖我的心,让我感到很舒服。 我真心喜欢她,而她对我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朋友,更多的是崇拜和仰望,跟她说话时她总是绞着手指低着头,小脸蛋红红的,不敢抬眼直视我,我爱惨了她的羞涩和稚嫩。 她很善良,会扶老人过马路,在公交车上让座,双休日会去孤儿院或是老人院,最重要的是她对我很好、很用心,我皱下眉头她立即就会察觉到,我笑一下她也会很开心。 爱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我不是那种喜欢玩弄感情的人,在确定我是真心喜欢她后,我便以一种一辈子跟她走下去的心态和她交往。 那天早上天不亮去爬山看日出,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时,我觉得无比的甜蜜,低下头先是很温柔地吻她,慢慢变得很激烈,我感觉到我年少的身体里涌出一股燥热之火,于是我抵着她,粗喘着沙哑地问她:“我们做一次吧?” 她下意识地摇头,对上我漆黑迷恋的双眼时,她的脸更红了,连忙别开视线咬着唇轻轻地点头。 我们就在那片绿草地上的朝阳下,完成了彼此的第一次,虽说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很舒服、很满足。 她很疼,整个过程和结束一直在哭。 我温柔地哄着她,用修长干净的手指抚摸着她汗湿的脸和头发,问她后不后悔。 她立即摇头,低声却坚定清晰地说:“不后悔。”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整理好两人后,我背她下山。 她抱着我的脖子,脸埋在我的肩上,像刚刚zuo爱时一样全心全意交给我,在我的脊背上睡得很沉,梦中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偶尔回过头看着她翘起的唇角,心化开了一样,那时我真的以为我和她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遇见裴言峤。 那天我第一次带女友去裴姝怡家 里,把女友正式介绍给裴姝怡,恰好赶上裴言峤从无间岛上回来不久,晚上时裴姝怡让我去房间叫醒睡觉的裴言峤。 我惊讶地问:“言峤这个时候睡觉吗?”,在此之前我只听说过裴廷清还有第三个儿子,一直待在无间岛上,也因此我从来没有见过裴言峤。 裴姝怡无奈而又歉疚地对我说:“不知道他整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作息时间很不规律。” “呵呵……”我温润低沉地笑了笑,“是太爱玩吧?”,对比起来我在十七岁时已经能独当一面,很多时候裴廷清会带我去公司,以裴家财阀继承者的名义培养我。 我走去楼上的房间敲门,但半天没有人应。 “言峤,你在吗?我进去了。”,我打过一声招呼后推门进去,往床边走时,正撞上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赤身*走出来的裴言峤。 我睁大眼睛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裴言峤却轻飘飘地掠过我一眼,走到床边慵懒地穿衣服,很随意地跟我打招呼,“大哥,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原来他认识我。 “伯母让我叫你吃饭。”我尴尬地解释着,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他清瘦却紧实的身体线条时,我的心竟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是即便跟女友在一起时,也不会有的强烈感觉。 我觉得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其他男人身体的缘故,这在我的修养里,是一种很失礼仪的行为。 心慌意乱之际,忽地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凑到我面前,“你脸红什么?”,他深褐色的双眸戏谑地盯着我,唇畔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不过十七岁的少年,竟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魔力,“大哥该不会没有看过男人的身体吧?” “不,我只是觉得……”我解释着,对上裴言峤那双奇异慑人的深褐色眼眸,却蓦然间哑口无言,耳边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裴言峤不以为然,很轻蔑地嗤笑一声,在我的肩上重重拍过,他转身开门下楼,我跟在他身后听到他对裴姝怡说:“妈,我有事出去了,你们吃吧!晚上我不回来。” 我惊讶。 这么爱玩吗? 裴姝怡却习以为常,只苦笑了一下,简单叮嘱过裴言峤后,就放裴言峤出去了。 裴姝怡对我的女友并没有多做评价,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平日里不像裴廷清那样对我管教严格。 说起来,我有很久没有回过裴家了, 而裴廷清除却让我学习各种东西外,他也并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想这大概跟他平日里也总是夜不归宿有关。 女友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有一套公寓。 那晚之后我跟裴言峤断了交集,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期间和女友做过几次,还是会时常带着女友去“打扰”裴姝怡,只是从来没有再见过裴言峤,每次我过去都那么好巧不巧地跟他错开时间。 一年后在某个下着大雪的深冬夜里,我家的门铃响起来。 凌晨两点钟我走出去开门。 裴言峤弯着腰站在门外,一条手臂很用力地扶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按在胸膛的位置,鲜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他抬起头颤动着苍白色的薄唇对我说了什么,随后抓住我的手臂,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我立即把他弄到我的床上,想到他若是可以去医院,应该也不会来我这里了,恐怕是不想让裴姝怡为他担心,也因此我自己找来医药箱,脱掉他的衣服给他处理胸口的刀伤。 他的身形看上去很瘦削,但实际上肌理紧实精壮,线条很是漂亮流畅,在我很仔细地处理他的伤口时,他处于昏迷状态,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修长的眉宇紧紧皱在一起,我偶然间看向他的俊脸时,竟觉得这个时候的少年有一种很狂狷野性的美。 他发起高烧,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呢喃着什么。 我俯身凑过去听,这才知道他在叫爸爸、叫教官,以及段叙初的名字。 从裴姝怡那里得知裴言峤三岁时就被送到无间岛上接受所谓的“魔鬼训练”,再看这个比我只小一岁,却在深夜里身受重伤,找过来晕倒在我家的弟弟,这一刻我的心忽地绞痛。 我整个晚上守在床边,时不时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充当着裴廷清、他的教官,以及段叙初,不厌其烦地应着他我在。 天快亮的时候裴言峤才舒展眉宇,安静地睡过去,耳朵边墨色的发线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之上,我深沉地凝视着他过分精致的眉眼轮廓。 有没有人相信? 在我的眼里此刻的裴言峤像极了天使,这一刻我突然想在他看起来很柔软润泽的唇上吻下去,我甚至忘记自己也是个男人,俯身贴过去,却猛然间清醒过来。 我是个变态吗? 我掀开被子上床跟他躺在一起,实验之后对他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后,我敢肯定是因为裴言峤一张脸生 的太好看,就连男人看过都会痴迷。 刚刚那一刻我必定把他当成女人了吧? 不然的话,同为男人的我,怎么可能会对另外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 这太不科学。 最终我心无波澜地跟裴言峤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知不觉间睡过去,结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全身的骨骼猛然间一阵剧痛,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而裴言峤逆着光长身玉立在我的面前,低头面无表情地俯视我。 所以这情况是……我竟然被他摔到地上了吗? 这孩子也太忘恩负义。 我正要起身,他突然蹲在我面前,一手抓住我的衬衣领口,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对我说:“抱歉大哥,我醒过来看到有个人躺在我身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你撂下床了。” 我:“……” 这货脑子有问题。 我本来以为我救了他一命,摔我下床也只是一个误会,他至少应该拉我起来,谁知他轻轻松松地放开我的衣领,也不知道实际上他究竟暗下使了多大的力气,我的后脑勺“嘭”地撞在地板上,顿时疼得我咬紧牙,差点晕过去。 裴言峤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从我身边慵懒地走出去,一直到厨房,在冰箱里翻很久找出一桶泡面来。 他压根不把自己当个外人,烧开水烫泡面,坐在餐桌上时似乎才注意到我站在他面前,他不甚在意地说:“只有一桶泡面,你若是也饿的话,吃点别的。” 我:“……” 这是我的家。 半晌后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身为兄长,哪怕只比他大一岁,也应该让着他,我也就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我去厨房做了两份炒饭,把其中一份放在裴言峤的面前时,他立即丢下泡面,来吃炒饭。 我看到他很爱吃的样子,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起来。 这感觉像在养儿子。 从那天之后,裴言峤经常半夜三更来我的公寓,霸占我的床,但不介意我跟他睡在一起。 除了女友外,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但也因为性子温和,有很多朋友,只是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裴廷清教给我的是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对任何人掏心掏肺。 然而裴言峤不一样。 他是弟弟,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对他好,一起住、一起吃饭,睡同一张 床。 我一直把此当做兄弟情义,但突然有一天,我才惊觉原来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何时变了。 裴言瑾番外【2】 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和意义,或者更确切地说,我的整个人生被裴廷清所操控,过去的20年里我从来不去计划什么,也从来没有树立过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我麻木地接受着裴廷清为我安排好的人生,从来没有忤逆过裴廷清,也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过,但即便是这样,我并不认为我软弱,而是我这人很知足安于现状。 我的心境发生变化是在跟裴言峤朝夕相处两年之后,而那两年里我和裴言峤都做了什么,仔细回想起来,实际上没有一件有意义的事。 然而在无间岛上的那段时间,我仰头寂寞地看着天空中南飞的大雁时,我为救蔚惟一受伤后目光悠远地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时,我都在想裴言峤。 我大概总结出来了,还没有爱上他的那两年,是我和他之间最幸福的时光。 我21岁时,裴言峤不过也才20岁,他依旧早出晚归,只是晚上去我那里的次数从最初的每隔一个月到半个月,再到后来的一个星期,最后演变成三天一次。 在晚上去我那里之前他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回去,若我还在学校里的话,他会掐着时间点开车过去接我。 他吃我做的饭,洗过澡后穿我为他买的睡袍,脱掉的衣服理所当然地让我洗,我们的身形差不多,第二天早上他会穿我没有撕下标签、没穿过的衣服离开,以至于后来我甚至养成了给他买衣服的习惯。 时间久了,我的衣柜里挂满他的衣服,有了换洗的,他就再也没有穿过我的,当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这个事实时,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对此我解释为裴言峤的行为举止怪异,跟他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的思维也变得很诡异。若不然的话,不过只是是否穿我的衣服这点小事,我怎么会纠结那么久? 后来有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吧,裴言峤没有再去过我的住处,也没有再打过一次电话给我,而刚好那一段时间我没有去裴姝怡家里,无法得知裴言峤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都在做些什么,我开始慌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慌,感觉像是被抛弃、被冷落了一样,这种情绪让我吓了一跳,清醒过来后我不让自己去纠结这个问题,但那几个晚上每当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总是会想起裴言峤 。 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突然跟我断了联系,难道我这个大哥连让他平日里打电话过来问候一句的资格也没有?我胡思乱想的结果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个月里,他仿佛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匿迹,以往我们每天见面,一起吃饭、在一张床一起睡觉,这样巨大的反差换做谁都难以接受,何况我还是他的大哥? 于是在做过漫长的心理斗争之后,我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带着女友去了裴姝怡家里。 我知道裴言峤很孝敬裴姝怡,不管做什么他每天都会回家一趟,不出意外我走进客厅时,裴言峤正散漫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女友跟裴姝怡一起去了厨房,我在裴言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裴言峤细长俊逸的眉眼一皱,似乎有点不高兴,斜看我一眼他用懒洋洋的口吻反问我:“关你什么事?” 我听到他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觉得这些天枉费我那么关心他,这让我的自尊受到很大伤害。 我愤怒了,抱着手臂一脸冷峻地睨过裴言峤,严肃而不容置疑地提醒他,“我是你大哥,有权利过问你的行踪。” 裴言瑾番外【3】(感谢@一一小朋友皇冠) 女友说过我很温柔体贴,对谁都没有发过脾气,此刻我铁青着脸色,一团怒火在我的胸腔里燃烧,这让我自己都很诧异,而裴言峤当即就被我吓到了。 当然,他被我吓到的结果是他也怒了,原本懒洋洋地耷拉的眼皮,在我的话音落下后,他细长的眼眸抖地眯起,那里头集聚而起的阴鸷杀气像是无形的利刃,“刷”的一下向我射过来,我浑身顿时一震,心生胆寒。 虽然平日里裴言峤命令我做这个干那个的,但从来都没有什么可怕的气场,反而多数时候都是散漫随性的,再加上他清贵精致的五官,笑起来时两颊的酒窝,我总觉得他再怎么奴役我,他也不过是被惯坏的豪门贵公子,看上去温良无害像个宠物,很多时候我喜欢摸摸他柔软漆黑的头发,他也只是瞪我一眼。 这样的裴言峤,就连我这个对他知根知底的人,都忽略了他的出身和经历,以及他真实性格中暴戾无常的一面,他掩藏得太深,而此刻很显然我触及了他的底线。 在他森冷的眼神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下,我每个神经都紧绷起来,额头和后背冒出冷汗。 这并不代表我软弱无能,我宁愿痛快地跟他打一架,不怕伤、不怕死,也不喜欢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漫长对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友走出来叫我们吃饭,就像拉紧的弦瞬间断裂,裴言峤收回目光后,我整个人差点虚脱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裴言峤已经大步走到我面前,挺拔颀长的身形遮去我眼前的光亮,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用力拽住,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拖住我的手腕往玄关处走。 我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我这种级别根本无法撼动经过长年正规训练的裴言峤,于是我放弃了,也是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一种仿佛被电到的酥麻感,直至四肢百骸,最终我的心尖都颤了起来。 我跟女友亲密时,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悸动,而是始终不温不火、淡淡如水的那种感觉,对于我这种温润的性子来说,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种细水长流。 然而这短短的几秒钟我发现,不是我淡漠,而是我没有遇到那个能让我内心火热的人,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猛然惊觉,我对裴言峤竟然产生了只有异性之间才会存在的感情。 是什么感情? 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爱情。 “你们要去哪里?”女友跟过来,温柔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思,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跟裴言峤一样,把鞋子换好了。 裴言峤应该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仍旧强行抓着我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对女友说:“有事情跟我大哥出去一下.......”,他话语一顿,忽地转过脸看了一眼长相清秀,气质却极其温婉的女友,他的眸光里闪过戏谑笑意,“大嫂不介意的话,也一起?” 女友很乖巧、很依赖我,平日里我走去哪里,能带着她,她必定也会跟着我,听到裴言峤这样说,女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好。麻烦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跟伯母打声招呼。” “嗯。”裴言峤淡淡地应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放开我的手,开门走出去取车,并没有注意到我抚上手腕的动作,等到我和女友坐进去后,裴言峤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中途我稳住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平复下来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我转身伸手拖住女友的后脑勺,凑过去温柔地亲吻她的唇。 裴言峤在场,女友很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拒绝我,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她闭上眼睛,红着脸青涩地回应我。 直到我感知到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我这才意犹未尽地撤开唇,伸出长臂把女友揽入胸膛,炙热粗重地吐息在她的耳朵上,“艺浔,今晚去我那里。我想你了......” 我还喜欢女友、还想要女友的身体、我还很......正常。 女友把脑袋埋在我宽广的怀里,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子里,她的耳朵红得滴血,很是惹人怜爱,“嗯。” 我从后视镜里看过裴言峤一眼,他开车时仍是那种慵懒的姿态,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和女友身上,仿佛他对这样的亲密已经司空见惯,而我对他的反应竟然很失落。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某家会所门前停下。 平日里我会跟裴廷清一起参加很多聚会,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只是女友还是第一次来,不免有些排斥,走进去的中途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安抚性地揽住她瘦削的肩膀。 电梯在十几层停下来,裴言峤迈开脚大步走在前面,我和女友跟在后面,在寂静无声的长廊里走了半分钟,裴言峤停在某个包间的门前,随后连门也没有敲,直接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是一派yin靡、声色犬马的景象,其程度实在让人作呕。 女友吓得“啊”地发出一声尖叫,脸色惨白着往后退出去几步,而我看到裴言峤走过去后,很快有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像水蛇一样缠上他。 这一瞬间我的胸腔里燃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猛地转过身开门把差点吓晕的女友拉出去,“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 “我......”女友在这种地方很没有安全感,肩膀颤动着环顾一眼无人的走廊,咬咬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当时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裴言峤的身上,再加上被屋内上演的各种活chun宫图刺激到,我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把女友一个人放在走廊里后,我推开门重新进去。 那个女人正在解裴言峤的衣服,而裴言峤的眼神里虽说并没有什么波动,但他也没有阻止,或是推开那个ji女。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是裴言峤的兄长也好,对他产生不明情愫也罢,知道他整天都是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灯红酒绿、纵情声色,像我这种作风正派的人压根接受不了这种生活,我几步上前扯开那个女人甩到地上,随后握起拳头狠力地挥上裴言峤英俊的脸。 下一秒群魔乱舞的房间里突然间变得死寂,各种亵玩的动作停下来,有人 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全部跑到裴言峤面前,“三哥!” 那一下子我用了太大的力气,裴言峤的眼睛和半边脸被我打肿,唇畔冒出血珠子,在他的下属要冲上前时,他抬起手,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地说:“这是我大哥,同父异母的。” 二十多个男男女女的杀手往后退出去。 我收回手,修长的身形立在那里,眼神凌厉神色冷峻地看着裴言峤,沉默片刻,裴言峤抹掉唇边的血迹,开口只问了我一句话,“现在知道我每天都去了哪里,又做些什么了吗?” 我不接话,面无表情地上前拽住裴言峤的手臂,这次换我拖着他走出门去。 女友并不在走廊里。 我以为她不喜欢这里,一个人先回去了,心想着过一会她就会给我打电话了,再加上我担心裴言峤会重新回房间,就没有太过纠结女友,我像是一个兄长教训三弟一样,拖着裴言峤回到车上,带他去了我的住处。 我拿来医药箱给裴言峤处理脸上的伤,从离开会所到此刻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我自认为自己管教他的行为并没有错,因此那天晚上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睡觉之前我煮了两碗面条,裴言峤吃过之后,连澡都没有洗,就躺回床上。 我有洁癖,在见过他被女人抱住后,虽然没有闻到,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很浓烈的女人香水味道,也因此那天晚上我去客房的床上一个人睡,关掉灯后才想起女友一直没有回电话给我,我打过去也并没有人接。 我见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了,生活习惯良好的女友这个时候应该睡了,我放下手机,在精疲力尽之下沉睡过去。 后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拿过手机,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来女友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言瑾,我......我.......” 我一下子清醒了,猛地惊坐起来,焦急万分地问:“怎么了艺浔?慢慢说,我在听.......” 女友还是不停地哭,“救我.......” 我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立即用手机定位到女友的位置,当我发现她依旧在那家会所后,“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懵,手机不自觉地从手中跌落。 “砰”的一下响动,我猛然间反应过来,抓起衣服胡乱地穿上,捡起手机往门外冲去。 裴言峤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见我这个样子他没有问我 第1章 :要你的命,还是其他? 午夜时分,医院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叮”的一声响,蔚惟一出来后径直往自己的车子边走去。 她刚坐进车子,安全带还没有来得及系上,就听到类似重物落地的“嘭”一声,震动着地板一样剧烈,在午夜的地下停车场里,显得异常的突兀。 蔚惟一抓着安全带的手,一下子停在了腰身处。 她不敢轻举妄动,就那样坐在那里大概半分钟,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只手用力地按在她的车窗上,感觉就像是从镜子里突然冒出来一样。 蔚惟一惊愕之下慢慢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到车窗外男人按在胸口处的另一只手上,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雪白的五指。 而前方不知何时站着五个穿着黑色西装、手持手枪的男人。 所以,她这是遇到枪杀事件了吗? 蔚惟一既然在这个时间点出入停车场,就代表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而且她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依照她的本事,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可以安全离开。 但当她看到车窗外男人的那张脸时,她的呼吸莫名一滞,反应过来后立即打开车门,“上来。”,也不等男人有所动作,蔚惟一拽住男人的手腕,用力把男人拉到副驾驶座。 “嘭”的一声,因为胸口被对方捅了一刀,段叙初被蔚惟一拉进去后,他重重地跌在座椅上,神思却也只恍惚那么几秒,他目光一厉,出手反扣住蔚惟一的手臂。 他被人追杀,怎么可能会信任这个恰好出现的女人? 段叙初正要说话,蔚惟一转过头来,“是我。”,她伸出手指把额角的一缕头发拨开,露出一张雪白无暇的脸。 段叙初的重瞳一点点收缩,直到视线最清晰,他扬起声调,“惟惟?”,捏着蔚惟一手腕的手不仅不放开,反而更加用了力道,他眸子里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要把蔚惟一生吞活剥了一样。 “先摆脱他们吧!”蔚惟一很冷静地说完,发动车子来了个大转弯,线条流畅的车身如离弦的箭一样,往出口处疾驰而去。 蔚惟一车技高超,而且那些人没有摸清底细,自然不敢轻易开枪,因此她在短时间内,就把那几个男人甩在后面。 只是蔚惟一刚松一口气,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形矫健地跃上白色敞篷跑车,“嗖”地跟上来。 一黑一白的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一会儿功夫驶上宽阔的马路, 并驾齐驱,就此拉开一场角逐。 这半辈子蔚惟一各种事都遇到过,但类似被黑势力追踪这么惊心动魄、生死存亡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她匆匆扫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虽说捂着胸口的手上越来越多的鲜血,脸色也很苍白,但他整个人的气场很沉静、从容,就像是在餐厅里喝茶一样。 蔚惟一见状抓紧方向盘,很想推他下去,她眼瞧着对方穷追不舍,再次瞟了他一眼,忍耐地问:“他们是要你的命,还是其他什么?” 第2章 :闯祸 段叙初宽厚的脊背靠在那里,他的脖颈修长挺拔,车灯把他的身形勾勒出一条很完美的线条。 他抬眸望了蔚惟一一眼,“其实你是想让我死吧?” 他是重瞳,而且眼角狭长,再加上纤长的眉宇和始终阴郁的神色,便显得那双眼睛很幽魅凌厉一样,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蔚惟一接不上话来,转开目光本来不想再说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瞄到段叙初带上车的黑色皮箱,她的眼睛顿时一亮,不由分说地抓过来,拉开车窗就要丢出去。 段叙初的脸色突然一变,连身上的伤都不再顾及,他松开手就要夺过来,但蔚惟一早已先他一秒,用力把皮箱丢到了对方的车子上。 不偏不倚,正中那个男人的额头。 “吱”的紧急刹车声,不出蔚惟一所料,那个人没有再追上来,很显然对方的目标就是那个皮箱。 蔚惟一为防止再生事端,她腾出一只手打电话报警,蓝牙耳机的线却被段叙初劈手扯掉。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蔚惟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锁着蔚惟一的那双重瞳里掀起惊涛骇浪,用命令的口吻吐出三个冷冷的字,“返回去” 蔚惟一感知到段叙初手上在不停地加重力道,方向盘转动,车子也跟着脱离正常轨道,她却完全不知道段叙初让停车的原因,只是仍旧扳着方向盘,跟他僵持着,也是冷冷反问:“为什么?” 段叙初根本不想跟蔚惟一解释,手下最终一个扭转,车辆稀少的深夜马路上,他们的车子弯转之下往中间的护栏上撞去,蔚惟一瞬间睁大了双眼,千钧一发之际出于本能地踩了刹车。 随着“吱”和两声“嘭”之后,段叙初和蔚惟一同时撞在挡风玻璃上,只是段叙初的手臂紧抱着蔚惟一,降低了蔚惟一的受伤程度。 蔚惟一的脸贴在段叙初的胸膛上,那股浓郁的鲜血气味遮住了他身上原本的味道,这让曾经跟他同居两年的蔚惟一眼底发酸,泪水差点滚出来之际,头发上又有什么滴下来。 她抬手一摸。 鲜红的血液正从段叙初白皙的额角上冒出来。 蔚惟一心里又害怕,又莫名其妙,段叙初却一言不发地推开她,转身拉开车门下去。 只是长长的马路上,哪里还有对方的那辆车子? 再追,也来不及了。 半晌后蔚惟一看过去,只觉得段叙初高大的背影似乎被 城市的霓虹灯火染上落寞,而天空中下起了雨,鲜血顺着他垂下来的手指往下淌,在他脚下汇聚成河一样多。 蔚惟一突然觉得这场景太悲戚。 她从来没有想过,六年后再遇这个曾经用50万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竟是这般猝不及防。 蔚惟一从刚刚维持到现在的镇定崩塌,她低低的声音里透出慌乱,“段叙……段先生,我们先去医院吧?” 段叙初没有回应她。 马路上一盏盏的灯拉成璀璨的星河,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淅淅沥沥的雨水让他的身形有些朦胧。 他的双手握成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过头,重瞳中抿入一团猩红色,闪烁着让人分辨不清,“你知道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第3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 所以说他不顾自己受伤,又差点弄出车祸,拼了命想护的,只是那一个皮箱? 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蔚惟一讶然的目光从段叙初的额角移到胸膛上。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掩住了血的颜色,却还是让蔚惟一心底泛起疼痛。 半晌无话。 段叙初高大的身形如一张网一样,笼罩着蔚惟一,让蔚惟一觉得压抑,她只好扭过头去,却是平静地说:“不管皮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又有多重要,但终究还是身外之物,不能跟人命相比。” 话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开了又被关上。 段叙初坐进来后抬手掐住蔚惟一的脖子,“人命更重要?蔚惟一,就算用你这条贱命,也换不来那样东西。” 那两年蔚惟一见识过段叙初各种折磨、凌虐她的手段,只是六年后第一次相逢,他就用粗暴的方式对待她,她恼怒地抬手就要甩他耳光,他却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来。 “嗯……”蔚惟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经全都淹没在段叙初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量让她根本无法呼吸。 一个火热的唇强硬地压上她的,辗转厮磨,硬是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深深探了进去。 他原本扣住她下巴的手指,移向她的颈后,带着薄茧的厚实掌心托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 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侵至她口中,嘴里全是他纯男性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段叙初强迫蔚惟一张嘴,和他唇舌交缠,他柔韧而霸道的舌头卷住她的,深深吮吸,放肆无忌,到处横扫一气,似乎要榨尽她口腔内的津液。 蔚惟一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段叙初才放开她,随后长臂一伸把她搂入胸膛,埋首于她的肩上,也不说话,只剩粗重的喘息声。 车子无法再发动,蔚惟一只好打电话叫来自己的下属处理,她拖出段叙初,等了很长时间,才在雨夜里坐上出租车,然后车子往医院驶去。 段叙初被送去急诊科的手术室里,蔚惟一抱着膝盖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熬到天亮,医生才把段叙初转入病房。 她询问之下才知道那一刀子捅得不浅,医生说幸亏及早救治,若是再耽误下去,不说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至少会很麻烦。 蔚惟一听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扮演着段叙初的 家属角色,为段叙初办好各种手续之后,她考虑了很久,还是拿过段叙初的手机,翻出江茜的号码,发短信让江茜过来。 蔚惟一让护士出去,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低着头近距离内凝视着段叙初。 比之六年前,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面容像是世间最完美的雕刻品,岁月在他的眉梢眼角刻下的是更沉稳和波澜不惊。 蔚惟一一夜未眠,这样看了几分钟,就觉得困,她趴在床头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蔚惟一感到颈后滚烫,男人的手掌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挲,激起一股子的燥热之火。 蔚惟一猛地惊醒过来,抬头就撞入段叙初闪着幽魅之光的眼眸里。 “睡得很好是吗?”段叙初靠坐在床头,此刻他的手掌掬起蔚惟一肩上的一把头发,慢慢地拉扯着把蔚惟一拽向他,他倾身附在她耳边,用很富有磁性却没有感情的声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第4章 :欲擒故纵吗? 这样几乎趴在他身上的姿势,让蔚惟一的脊背拉出一条很僵硬的弧度,但身体曲线依旧很优美。 她微微侧过头躲开段叙叙喷洒在耳边的炙热气息,平平缓缓地说:“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内,只是前几个月才因为工作的原因,被调回到t市这边。” 段叙初抬手扳过蔚惟一的脸,看到她用很平常的表情面对他,他勾起唇角,“一直在国内?”,声音忽地低沉,辨不出情绪,“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找她做什么? 用所谓的契约关系,继续折磨她吗? 蔚惟一对上段叙初的眼睛,淡淡地、疏离地回道:“因为段先生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们自然没有再遇到过。” 她19岁时留学于国外的mt高等商业学校,那时26岁的段叙初已经在某世界顶尖企业里就职。 后来她因为跟他结束契约关系,21岁时就离开了mt回到国内,而段叙初继续在国外深造,前几天才回来这里。 段叙初狭眸一眯,原本潋滟晴光的重瞳里,此刻却是黑沉一片,表情似乎很满意,语气却透着浓重的阴鸷,“看来分开的这六年,你很关注我。” “蔚惟一,你这是故技重施,又玩起了欲擒故众的游戏吗?” 不是什么寒暄客套的话,在他的认知里,就像蔚惟一曾经为了50万委身于他一样,昨晚的偶遇,他还是认为是蔚蔚惟一有意安排,出于某种目的而再次靠近他。 只是因为当年孤傲的蔚惟一拒绝了他多次的邀请,在蔚惟一为了钱睡到他床上时,他就变了法的报复她,觉得之前都是蔚惟一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此刻蔚惟一的清冷,同样让他觉得蔚惟一太作。 蔚惟一不理会段叙初的讽刺,她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包,“段太太也应该快过来了,我先走了。” 刚转过身去,手腕就被段叙初用力拽住,蔚惟一猛然间回过头去,却有一叠钞票迎面砸过来。 蔚惟一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男人轻蔑的话语却紧跟而来,如利刃一样刺入耳膜,“不是救了我吗?我们算清楚这笔账,多出来的那些钱,陪我上床怎么样?” 陪他上床? 多自然而然的一句话,就好像男人嫖娼,只要给钱就可以了,而对于一个有正当工作,而且孤冷的女人来说,这却是最大的侮辱。 “对不起。”蔚惟一仰起头 ,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腕,居高临下的姿态,根本不屑看段叙初一样,“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至于我替你垫付的医药费,就当我发善心,施舍给你的吧!” 段叙初闻言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异常平静,甚至是优雅地解着领口的扣子,他眉眼不抬,慢慢地嗤笑出声,“缺不缺钱和是否爱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而你蔚惟一谁给钱,你就可以出卖自己,不管是你的信仰,还是身体。” 段叙初说的是事实,蔚惟一觉得再反驳,反而是真的矫情。 因此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手指却是一根根地捏起来,面色微白地看着这个哪怕过了六年,也依旧想要她这个旧情人身体的男人。 第5章 :无法逃离 他低着头,墨色的头发遮住大半张面容,只留给惟一刀削一样弧度流畅的下巴,这样漫不经心,却处处透着王者一样的气场,让蔚惟一的心里发慌。 她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再放回床头柜上,面无表情地说:“段太太很快就过来了,你若是有需求的话,可以免费用她。” 这一次段叙初连转身的机会也没有给她,迅速地出手捞起她的腰,惊人的臂力让他轻易就把蔚惟一甩到床上,随后抽过领带,把蔚惟一的手臂绑在一起,拴在了床头。 “你做什么?放开我!”蔚惟一被迫趴在床上,她挣扎着回过头,恼恨地瞪着段叙初,正要说话,段叙初却拿过毛巾塞进她的嘴里。 蔚惟一惊骇地睁大眼睛,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段叙初一只大手擒住她那张苍白中透着羞恼红晕的小脸,把她的脑袋用力按在枕头上,随后“嘶”的一声,下身的打底裤瞬间变成他手中的碎布。 以往在一起时,他很多时候都是用这种残暴的方式,蔚惟一虽然已经不再那么恐惧,却也不甘心就犯。 她屈起双腿要起身,然而段叙初健壮沉重的身躯已经倾轧下来,如一堵墙一样压在她的背后,紧密没有一丝缝隙。 他低头吮咬上蔚惟一白嫩的脖颈,宛如野兽的撕扯之下,他却是波澜不惊,在她耳边沉沉低语,“你逃得掉吗蔚惟一?我想要你的时候,你除了躺着让我上,你没有其他选择,或者你还是喜欢之前更激烈的方式?我帮你回忆回忆怎么样,嗯?” 第一次整夜的折磨中,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下身也流出太多血,为此还在医院里待了几天。 蔚惟一的脸色近乎惨白。 就像她没有想到他们是以昨晚那种方式再遇一样,她六年前无法逃离段叙初,如今她自觉自己强大到有了可以抗衡一切的力量,却依旧无法摆脱段叙初这个噩梦一样的存在。 蔚惟一用力地闭上双眼,心里有些绝望。 段叙初见状抚上蔚惟一的左脸,动作很温柔,浓墨般沉郁的眼眸里也有了笑意,“这样才乖……”,素净修长的手指在蔚惟一的唇上轻轻弹拨,声音低低柔柔,听起来似情人间的呢喃,“惟惟,六年了,我还是喜欢你屈服的样子。” 蔚惟一屈辱至极,跟尸体一样木然冰冷地趴在那里,连最起码的呜咽声也没有了。 段叙初的眉梢眼角和薄唇都带有 一抹锐度,他从上方睥睨着蔚惟一,如优雅的豹子审视自己的猎物,忽地勾唇而笑,“当年我用50万买了你两年,算起来你的一晚就是684元,而现在……你多大了?27岁,残花败柳不说,还生过孩子,总体算起来,100块够了吗?”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打开蔚惟一的双腿,下身的火热蓦地冲入蔚惟一的里面。 所幸这是高级病房,隔音效果自然不在话下,而且门上设置了密码,除却主治医生和特定的护士外,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这个房间。 而之所以严密到这种程度,皆是因为段叙初身份特殊。 第6章 :不做第三者 段叙初尚还年少时,在这种事上就颇有造诣,时隔六年,他成长为真正的男人,精力和体力更是旺盛的惊人,更似乎禁欲很久一样,这场欢爱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蔚惟一像个玩具一样,被段叙初翻来覆去地摆弄。 蔚惟一快要晕过去之际,才感觉下身灌入滚烫的精华,段叙初收紧双臂死死抱住她,吐出一口浊气来,最终紧闭上双眼,不动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蔚惟一缓过神来,伸出手臂正要推开尚还埋在她体内的段叙初,腕上却是一松,手臂被解开。 段叙初从蔚惟一身上下来,躺在她的身边,长臂揽住蔚惟一纤薄的肩膀,侧过身子把蔚惟一搂在他坚实炙热的胸膛上,“惟惟……”,低低叫她一声,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头发里,间或地抚着她的耳朵。 蔚惟一没有回应。 段叙初也跟着沉默。 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就像六年前决裂的那晚,各自坚守着自己的立场,谁都不愿意妥协。 哪怕现在社会上太多的婚外情、地下情、一夜情,也有太多的情妇、小三……诸如这些违背伦理纲常的事,但蔚惟一曾经活得再怎么低贱,她还是坚守着自己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不做第三者。 而段叙初与江茜结婚六年,育有五岁的女儿,蔚惟一从杂志上看到段叙初很爱江茜,更爱那个可爱的女儿,这样热爱自己家庭的男人,却要了她蔚惟一的身体,不是因为爱情,而仅仅只是生理*的发泄、寻求刺激而已。 像段叙初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恐怕最喜欢玩女人了。 他还是想像六年前一样包养她,她却不情愿。 因为彼此太了解对方,也因此这种话题只在六年前提过一次,结果是她甩他一耳光,至此天涯陌路。 沉默中,段叙初一条健硕的手臂越发箍紧蔚惟一的腰,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位置,那里隔着衣衫传来他不平稳的心跳声。 他身上有麝香的味道,虽然很好闻,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麝香有让人兴奋、镇痛的功效。 他偏爱这种香料,且长期使用,而其中的原因,蔚惟一无从得知。 每次撕咬过后,两个性子同样强势的人,谁都没有征服谁,暴风雨停歇,反倒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虽说蔚惟一当年走投无路之下把自己卖给段 叙初,段叙初对她也不怎么好,但至少若不是段叙初,她可能会愧对自己的家族一辈子,也因此很多时候她对段叙初心存感激,并不讨厌他。 再一次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在他有妻有女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然而她不愿再去想其他的,放空大脑,精疲力尽后睡了过去。 “蔚惟一……”段叙初喊着蔚惟一的名字,他想说些什么,耳边却已经传来蔚惟一清浅的呼吸声。 他皱起眉把蔚惟一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拉出来,原本想叫醒她,盯住她泛着光泽的红润唇瓣时,他的眸光抖地一暗,低头就吻上去,“你这个妖精……” 第7章 :这男人心思太深【1500票加】 蔚惟一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身下的床单似乎被换过,没有了欢爱过后的气息,段叙初身上那种过分好闻的味道,铺天盖地般涌入鼻息,蔚惟一微微阖上双目。 男人的一条手臂放在她的脑袋下,另一条则横过她的腰身,落在她的小腹上,很霸道地箍着她整个人。 蔚惟一试着动了一下,段叙初并没有醒来,她便拿过段叙初的衬衣,披在身上后下床走去内室的浴室。 洗澡的时候,蔚惟一看到自己身上遍布青紫色的痕迹,她愣住,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然后把温水调到冷水。 她慢慢地蹲在地上,用手臂抱住自己,任由冰水溅落、冲刷着她的身体。 蔚惟一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段叙初正穿着衣服,手指微动,被黑色衣衫衬得异常白皙,如玉一样润泽。 段叙初见蔚惟一又是以那种沉静安然地姿态走过来,他微微抬眸掠过一眼,没有说话。 蔚惟一的目光扫过段叙初穿在身上的衬衣,她觉得段叙初不像是受伤,也不像是在医院,对于他来说,就算去到非洲难民区,他段叙初也还是穿着价值连城的衣服,戴着名贵的手表,端得那是高高在上、闲适尊贵。 所以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需要她留在医院里,除非是供他发泄生理*。 而她也只有把这场不该有的缠绵,当成一夜情。 激情过后,大家各奔东西。 蔚惟一把包跨在肩上,这次她站在离病床很远的地方,重复说过的告别之词,“段太太也应该快来了,我先走了。” 段叙初闻言放在衣扣上的修长手指一顿,他没有抬头,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她在b市,没有那么快赶过来。” 蔚惟一蹙起眉。 段叙初不置可否,“你留在这里。” 蔚惟一转身就走。 “蔚惟一,你今天若是走出这个门,我不敢保证这个视频,以及我们曾经签订的*易合约,不会被传出去。” 段叙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分明很磁性好听,蔚惟一却毛骨悚然,她定在原地,迟疑之下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她惊得回过头去。 段叙初举着手机,面对着她的屏幕里播放着曾经两人的欢爱视频,而且经过了特殊处理,露面的都是她蔚惟一一个人。 蔚惟一几步走过去,劈手夺 过手机要砸到墙上,动作一顿她最终还是把手机撂在床头柜上,咬着牙问段叙初,“你究竟想做什么?” 段叙初看到蔚惟一的眼睛里通红一片,晶莹的泪珠子似乎要滚落出来一样,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伸手拿回手机,以静制动,跟蔚惟一玩起了心理战术。 蔚惟一自认为自己的修养很好,但跟段叙初比起来,她还是差了太多,而且段叙初的心思太深,哪怕跟他同床共枕两年,她在很多时候,还是摸不透他。 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蔚惟一攥着手指在那里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走出去,吩咐外面的人送晚餐进来。 “滋”地几声,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8章 :段叙初的老婆 段叙初听到后连蔚惟一递过来的筷子也来不及接,他拿过手机点开讯息,目光变得很温柔。 再抬起头来时,见蔚惟一正用怪异的表情盯着他,段叙初倏地敛起唇边在不知不觉间漫出的笑意,“囡囡发来的。” 蔚惟一蹙起眉。 “我女儿。”不是解释,而是身为父亲的骄傲。 蔚惟一没接话,五指捏紧手中的筷子。 段叙初又补了三个字,“很可爱。”,情不自禁之下,温柔从眉眼间散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温雅,全然不像白天那个在蔚惟一身后驰骋,发泄着兽欲的男人。 蔚惟一闻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 段叙初察觉到蔚惟一的异常,这才收起手机抬头问道:“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他重瞳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结成冰丝,“六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不是怀孕了吗?那个孩子呢,打掉了?” 蔚惟一咬紧下唇,痛苦地闭上双眼,很轻地点点头。 她当时并没有告诉他她怀孕,依照他的本事,有什么查不出来的,此刻却还这样问她,是警告,还是试探? “那就好。”波澜不惊的语气,好像那个孩子跟他没有丁点关系一样,他温和的声音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失足少女,“总归你要找下家,孩子是个麻烦,打掉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话里的深意其实就是在警告蔚惟一不要妄想生下他的孩子,或是拿孩子威胁他。 而那个孩子她是生下来了,但在孩子半岁的时候,却被他杀死。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狠辣冷血。 蔚惟一想起那个被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僵硬冰冷、鲜血淋漓的死婴,她难以抑制,抬手捂住嘴开门跑出去,恰好撞上刚赶过来的江茜。 蔚惟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地镇定下来,她收起脸上的情绪,微微垂下眼帘问候江茜,“段太太。” 江茜片刻的怔愣,随后也点点头,唇畔含着淡淡笑意,很温婉的样子,“惟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亲人转到这家医院治疗,我碰到段先生,就过来探望探望。” 江茜闻言颦起秀丽细长的眉毛,“你的弟弟?” 蔚惟一双眸一眯,闪过凌厉,却是不动声色地反问:“段太太怎么知道?” 江茜却上前来拉住蔚惟一的手腕,“不要 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很久没有见过你,你先不要急着走。” 实际上蔚惟一算是第一次跟江茜正式见面,江茜一副跟她认识了很多年的架势,是因为在江茜和段叙初结婚之前,江茜很清楚段叙初和蔚惟一的关系。 江茜身为段叙初的青梅竹马,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但结果还不是江茜成了段太太,她蔚惟一被逐出家族,下场悲惨? 所幸曾经拒人千里的蔚惟一这几年也学会了口蜜腹剑,她礼仪有度地回应江茜,“我弟弟还需要人看护,既然段太太来了,我就先走了。” 第9章 :遮掩 江茜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改天再约。”,漫不经心地扫过蔚惟一雪白的脖颈,看到几处红痕后,她唇畔的弧度越发温柔。 “好的。”蔚惟一打过招呼后离开。 江茜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纤细高挑的身影远去,她放在门框上的手一点点用力收紧,直到把心中的那股火压下去,她才转身开门。 她进去后见段叙初穿着整齐,正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她几个大步走过去蹲下身,一面帮段叙初穿鞋,一面问:“不再多休养几天,现在就要出院吗?” “我刚回国,爸那边很多工作要交接,正是忙的时候。” 段叙初的亲生父亲在几年前死于一场人为大火,他口中的爸,指的是他的岳父。 “好,那我让人办出院手续。”江茜起身坐在段叙初身侧,打过电话后她关怀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伤?” “我在跟那些人交易时,碰到了裴言峤,红宝石戒指被他的人抢走了。” 真实的状况是段叙初通过不法途径购买了那枚流传黑市很久的红宝石戒指,以此作为几天后百货商场展会的压轴。 但跟段叙初有多年恩怨的裴家三少裴言峤得知了这个消息,裴言峤就来抢戒指,而昨晚那枚戒指就装在那个黑色皮箱里。 蔚惟一亲手把皮箱砸向了开车追赶他们的裴言峤头上。 戒指的丢失不仅会给展会的成功举办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更重要的若是这个消息传到段叙初的岳父那里,就变成了段叙初办事不利。 而且这也算岳父对段叙初接任江家这样的财阀世家的一次考核,却被蔚惟一破坏,那么段叙初的岳父如何能放心地把自家的江洲集团交给段叙初? 江茜神色凝重,但她既然嫁给了段叙初,江家那边她这一辈的又没有哥哥或是弟弟,她身为财阀家族的长女,自然是江洲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她当然希望父亲能把产业交给自己的丈夫。 她握住段叙初的手,柔声说:“不管怎么说,你的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戒指……我们先对外封锁消息,务必要在我爸知道之前把戒指找回来。” 段叙初心中有自己的对策,听过后他伸出手臂拥住江茜的肩膀入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什么也没有说。 江茜反抱住段叙初,靠在他胸膛上时才看到他伤口处的衬衣上一片淡淡的鲜血痕迹。 她脸色一变,连忙挣开段叙初的手臂,“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心疼地问着,她伸手去解段叙初的衬衣扣子。 段叙初按住江茜的手,“让医生来处理吧!” 正是因为白天跟蔚惟一那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欢爱,才让他缝合的伤口裂开,而他在蔚惟一面前占绝对的征服者和胜利者姿态,他不会让蔚惟一知道其实他也是力不从心。 江茜眼中的段叙初自来太清心寡欲,对人都是淡淡的,哪怕是她这个妻子,也不敢轻易触碰他,闻言她并没有生气,起身出门去找医生。 第10章 :财阀世家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从蔚墨桦的病房里出来后,她从走廊的窗户往下看去,这个角度可以让她对医院门口一览无余。 这时段叙初恰好在院长几人的簇拥下走出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天空中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身形高挑的江茜帮段叙初撑伞,两人快走到车子边时,有人抱着鲜花上前。 段叙初却是脚步未停,一手接过鲜花再递给身后的下属,目光一掠而过算是打过招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哪怕蔚惟一站在高处,也似乎能感受到他高贵冷漠的气场。 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蔚惟一仍旧站在那里,几分钟后女下属简素走过来,把一杯清水和两片避孕药递给她。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今天,段叙初跟蔚惟一作爱从来不分场合地点,只要他想要,蔚惟一就必须随时随地奉陪,也因此在没有计划下,段叙初很少做安全措施,而且每次他都会弄到蔚惟一的身体里。 吃药对于蔚惟一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她面无表情地咽下药片,把杯子递给简素,让简素继续留在医院里照看蔚墨桦,她开车回到别墅。 蔚惟一解安全带时,注意到脚边有个红色的首饰盒,她一愣,弯下腰捡起首饰盒,慢慢地打开。 红宝石戒指映入眼帘,蔚惟一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这不就是前几天杂志上说将会在江洲集团的展会上亮相的那枚戒指吗?段叙初为此还特意出席了专访,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会遗落在她的车子里? 是段叙初设的局,还是他无意落下的? 蔚惟一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只是电话还没有打过去,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再看向戒指时,她的眼眸变得异常深沉。 “啪嗒”一声,蔚惟一合上首饰盖子,随后放进自己的包里,她下车往屋里走。 *** “paradise”,名符其实,这是t市最高档的会所,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会员凭借vip等级享受同等的消费和服务,而所谓的vip等级完全是用钱砸出来的,也就是说在这里花费的钱越多,vip等级也就越高。 因此一般情况下,彼此不用介绍身份,只要把相当于名片的vip卡拿出来,差距就出来了。 从这个角度说,paradise会所比的不是身份地位,而纯粹 是谁的钱多,谁的地位就高,比如一个不入流的暴发户,只要他的等级足够高,他在会所里就能凌驾于那些名流贵族人之上。 而造成“金钱当道”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则是因为paradise的后台绝对权威、强大。 当今四大财阀家族,段叙初、蔚惟一、江茜,以及以裴言峤的大哥为首的裴家,“paradise”就是裴家的产业。 裴氏家族里的人要么从政,要么从商,各个都是风云人物,偏偏裴家第三个儿子,裴三少是个远近闻名的败家子、废材。 第11章 :谁设计谁 裴家三少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典型,真正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没有干过,时常被请去喝茶,或是与人对薄公堂,每天上头版头条的原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违反交通规则,辜负了哪个女人,哪个女人为他自杀。 毫无疑问,裴言峤的绯闻越多,他在t市越是出名,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童叟皆知的程度,有些茶馆甚至有说书人,每天论“裴家三少的那些事”。 此刻paradise的包间里,就上演着裴三少的风流韵事。 他的一条手臂搂着一个女人,垂下来的手罩在女人胸前半露的柔软上,腿上坐着一个国色天香,还有两个分别依偎在他的左右两侧。 刚结束了一场赌局,面前堆放着山一样的筹码,四个女人极力表现着,都想让裴三少多分给她们。 荣膺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声色犬马的景象,跟了裴言峤这么多年,他已经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地走过去,“三少。” 裴言峤长臂一扫,约有100多万的筹码“哗啦啦”地砸在地上,怀里的女人立即蠢蠢欲动,他却漫不经心,连看也没有看一眼,“跪着捡。”,说完他起身大步走出去。 荣膺跟在身后,没人的时候,他改变了称呼,“三哥看得没有错,那枚红宝石戒指鉴定的结果确实是足够以假乱真的高级赝品。” 裴言峤当然不缺这种价值连城的珠宝钻戒,他们要找的是跟戒指存放在一起的存储芯片。 这个消息是他们枪杀了段叙初的两名手下后才得知的,事实上他们反被段叙初摆了一道。 两人坐进车子后,荣膺补充道:“现在那枚戒指在段叙初的旧情人蔚惟一那里,所以我估计存储芯片也在她的手上。”,荣膺把牛皮纸袋递给裴言峤,“蔚惟一是蔚家财阀集团的长女,这是她的详细资料。” 裴言峤打开后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渐渐的,他那双奇异的深褐色眼眸暗沉下去,“哦?”,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么多内幕。” “是。”荣膺的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言峤修长如玉的手指一弹纸页,“前段时间江震天在江洲集团创建100年的晚会上不是公布了将由段叙初这个女婿接管江洲集团吗?我估摸着他已经开始拟定股权让渡书了。” 他俊脸上的笑意越发凉薄,“你把戒指被黑势力组织抢走一事 曝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看江家那些觊觎江洲集团的兄弟姐妹们,怎么借此大做文章了。” “是。” *** 早上蔚惟一在餐厅里吃早餐时,她在a市任职时的总裁汤钧恒打来电话,“你说现在那枚戒指在你手里?” “嗯。”蔚惟一的手边放着最新一期的杂志,除了有四大财阀家族段家段叙初强势回归的专访外,也详细介绍了将会在几天后的展会上亮相的红宝石戒指,“我觉得这是段叙初有意落下的,毕竟以他的谨慎,再加上这枚戒指的重要性,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所以呢,既然段叙初给了你机会,你决定曝光这件事,来陷害他?” 第12章 :跟踪,偷窥?【2千票加】 蔚惟一闻言有些好笑地说:“我若是真的这样做,那才是没有脑子,分明知道段叙初设套,我怎么可能自寻死路?再者说了,昨晚已经有人曝光了这件事。” 她又翻起报纸。 随着段叙初的归来,每天上头版头条的不再是裴三少,今天头版头条的内容是戒指被抢一事。 段叙初毕竟是女婿,没有戒指搞砸展会是小,江家的兄弟姐妹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们必定会把这件事闹大,那么江震天在各种压力和反对声下,就要重新考量是否应该把江洲集团交给段叙初。 这也是蔚惟一没有把戒指立即归还给段叙初的原因,反正他也没有来要,若是问起,她完全可以谎称自己是后来才发现戒指在车上的。 段叙初失势,对蔚惟一自身,以及其他几大财阀,都是乐见其成的。 蔚惟一略一沉吟,对汤钧恒说:“我暂时会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即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蠢事出来。” 汤钧恒并没有立即接话,他沉默半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传过来时,透出心疼和落寞,“惟一,重新靠近段叙初这样的男人,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蔚惟一正喝着牛奶,闻言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噎住一样,费了很大功夫才咽回去,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一再地收紧,却是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我要去趟商场,挂了吧!” 因为出身和家教良好,除了最落魄的那两年,这些日子蔚惟一的生活过得倒还精致,像她这种理智、不会自伤自怜的女人,她自己懂得照顾自己,自然不用别人太过操心。 但汤钧恒还是各种叮嘱,直到蔚惟一调侃着说听得烦了,他才无奈地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蔚惟一去了江洲集团旗下的百货商场。 不出意料,恰好遇上刚来上班的段叙初。 他穿着跟很多人一样的黑色西装,但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大厅里,却是遗世独立,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段叙初身后跟着一女两男三个下属,一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间或点头打招呼,看起来很懂礼仪,但浑身上下透出高贵凌厉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亵渎。 走到大厅中央,他停住脚步,高大修长的身形立在那里,抬起下巴目光落在广告牌上,他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们觉得一个百货商场,应该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模特代言吗?” 身后的三人皆是一愣。 在段叙初微微侧头转向他们时,其中一人连忙回道:“段先生放心,我们会尽快换掉。” 段叙初瞥了一眼下属。 对方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他便什么也没有再说,继续往前走,到了前台小姐那里,他上下打量对方几眼,结果什么理由也没有给,就当场把前台小姐炒掉了。 蔚惟一从最初的错愕,到后来她的脸上只剩下无奈。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没有变。 他炒掉别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正当的原因,他就是看着不顺眼。 蔚惟一转身往楼上走,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走到电梯处她实在无法忽略那种刺芒在背的感觉,慢慢地回过头去。 段叙初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她身后不远的位置,微微眯起眼睛紧锁着她,神色一派的高深莫测。 第13章 :妇唱夫随 在段叙初锐利的审视中,蔚惟一觉得自己就像是偷窥,被段叙初抓了个正着,她羞窘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又不能临阵脱逃,最终她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那两年蔚惟一被段叙初包养时,两人若是在外面碰到,也是装成陌生人,何况段叙初现在是已婚男人,这样的公众场合太多人盯着他,他自然不会跟蔚惟一打招呼。 但蔚惟一觉得她跟段叙初的关系早已经结束了,她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这样想着,蔚惟一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走过去要跟段叙初说些什么。 段叙初攒起纤长的眉眼,很明显不想理蔚惟一,他抬脚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手臂一紧,突然被人挽住,“阿初。” 是江茜。 蔚惟一定在原地,目光落在两人亲昵的挽手姿势上,凝滞几秒,很快又转开。 据她所知,段叙初这几年在国外,江茜则一直留在b市,她那边有工作,暂时不会在t市久留。 因此对于再次的碰面,蔚惟一猝不及防,连一点准备也没有,看到江茜挽着段叙初走近她,她也只好迎上去。 江茜熟稔地问道:“惟一,这么早来买东西?” 蔚惟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视线始终没有放在段叙初身上。 “这样啊……”江茜沉思片刻,她温柔的眼睛凝视着蔚惟一,唇畔一抹笑意让她看起来更知书达理,“谁也没有料到当年你家会遭遇那一场巨变,这些年你一个人很辛苦,既然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来我家的商场买东西,我给你打三折吧!” 这话说得好。 不就是在指蔚惟一当年为了50万,爬上她老公的床吗?如今她发善心施舍蔚惟一,没有直接说不收你一分钱,反而让三折,侮辱性就更高了。 蔚惟一抬眸对上江茜的目光。 她冷厉,江茜眼底却一直蕴着三分笑意。 对比起来,蔚惟一孤傲的气质让她更加光彩夺目,而江茜则属于那种韬光养晦的女人,虽没有蔚惟一身上的气场,但那份温柔和沉静是岁月和阅历所积累下来的。 换言之说,蔚惟一是带刺的玫瑰,江茜则是温婉的百合。 蔚惟一的眼角余光瞟到始终沉默不言的段叙初。 他唇边勾起淡淡的轻蔑。 蔚惟一只觉得内心屈辱更盛,用力地闭了下双眼,再睁开时,她微 笑着说:“谢谢段太太,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段太太若是对每一个消费者都有这份善心,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江茜闻言皱起眉,刚要说些什么,段叙初先她开口,“那有什么,只要我的妻子喜欢,还在乎什么赔赚?”,语气很平静,但跟在身后的几人都能听出段叙初话里的讥诮。 蔚惟一彻底无言。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让她无法顺畅地呼吸。 女人之间的争斗,多数时候比的就是男人的态度,只要那个男人足够宠你,你再大的错,都不是错,你被人打败了,他瞬间就能帮你挽回全局。 就像现在,若不是段叙初帮江茜,反被羞辱的那个人就是江茜。 蔚惟一不觉得她和江茜是在为段叙初争风吃醋,而纯碎是她太争强好胜,此刻她又一次受到了教训。 她输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第14章 :蔚惟一,你输了 段叙初随意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江茜注意到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她笑着跟蔚惟一告别,“我们先上去了,惟一你好好逛,看中什么随便买,我让一个人帮你打包,再开车送你回家。”,也不等蔚惟一回绝,她转头叮嘱女助理几句,便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调地挽着段叙初离开。 周围有议论的声音,无外乎就是这两人有多天造地设,又有多恩爱幸福,听得蔚惟一越加烦躁,偏偏没有发泄的理由。 女助理问她是否可以走了,她的脸色苍白,笑容也是僵硬的,“劳烦你陪同了。” 整个过程中,蔚惟一都很被动。 她本就不喜欢逛街购物,今天是她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次。 比如买衣服时女助理会说服她一件件去试穿,折腾一番下来,女助理再摇头说这些衣服都不适合蔚惟一;选珠宝首饰时女助理还是让蔚惟一试戴,再折腾一轮下来,她还是遗憾地评价都不好看。 蔚惟一最不能容忍被别人摆弄,她不再忍气吞声,反倒让人把所有看过的东西打包起来。 结账之后,蔚惟一把几大沉重的购物袋递给女助理,“你把这些东西分好,看哪些适合段先生,哪些适合段太太,帮我转告他们,这些是我感谢他们的礼物。至于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女助理完全没有料到他们反被蔚惟一将一军,最终也只能按照蔚惟一的吩咐去做。 蔚惟一空着手从商场里出来后,她去了别处,开车回到家中时,已经是中午了。 “滋”的几声,手机震动起来。 蔚惟一盯着号码,愣了一会才点开段叙初发来的讯息,“蔚惟一,你的花样真多。这次自取其辱的滋味如何?” 果然,他是故意的。 蔚惟一冷冷地回复,“段先生有这个时间顾虑我的感受,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几天后的展会。” 段叙初时常给女儿囡囡用短信沟通,因此他回复的速度很快,“你如此关注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打开电视看看。” 蔚惟一看到这条讯息后,她从落地窗前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播放的正是段叙初召开的记者会,他代表百货商场正面承认红宝石戒指确实被黑势力抢走一事,除了说明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以外,对于展会几天后的压轴,他则称将有新的作 品亮相,断不会让外界失望。 他分明知道戒指在她手里,只需要求她归还,不耽误展会时间即可,为什么突然决定换新作品? 是他提前准备了替补,并不打算让戒指出现在展会上,所以监守自盗,还是他另有图谋? 蔚惟一猜不透段叙初的心思。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段叙初打来电话,音色清冷地吐出一个一个的字来,“蔚惟一,你输了。” 意思是他已经认定是她对媒体曝光了戒指丢失一事? “段先生,我……”蔚惟一原本想解释并不是自己陷害段叙初,只是刚开口她又突然顿住。 第15章 :他丢掉她送的领带 段叙初对人存在太大的戒心,除了他自己外,他不信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蔚惟一有没有做过这件事,她都会成为段叙初怀疑的对象,毕竟她确实有这个动机。 他们曾有过数次欢爱,激烈到灵魂都要融为一体一样,但事后他们之间剩下的,也就只有*关系。 所以解释有什么用? 精明如他,哪怕他知道不是她做的,他依旧不会信任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蔚惟一仰起下巴,完全显现的一张脸足够漂亮,却也是冷若冰霜,她讥诮地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可别是段先生虚晃一枪,糊弄大家,要真正在展会上拿出你所说的作品来,才算我输了。” “嗯?”随着尾音的上扬,段叙初狭长的眼角也挑了起来,这让他那一张线条刚毅的脸,看起来有些邪魅,“我是不是在跟大家闹着玩,几天后你不就知道了?还有蔚惟一……”,声音忽地低沉,他心情愉悦地笑出声来,“看到刚刚你那副样子,我觉得好爽。” 蔚惟一:“……” 果然,他对她只有征服欲。 他把折磨她,当成一种娱乐。 段叙初连招呼也不打,便挂断电话。 他宽厚的脊背靠向椅背,快到下班时间,他清闲了不少,手指松开西装领带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办公桌上的盒子。 动作一顿,他伸手拿过来。 女助理说是蔚惟一挑选送给他的,当时他让女助理丢在桌子上,直到女助理出去,他才打开盒子。 是一条深黑色的领带。 他们到底一起生活了两年,蔚惟一了解他的喜好,简单却不失精细的款式,是他所钟爱的。 段叙初把脖子上原本的领带解下来,换上蔚惟一送来的这条,借着电脑的显示屏大概看了一下,他微微勾起唇角。 助理在外面敲门。 段叙初不慌不忙地换回领带,然后收到抽屉里,在助理进来后,他当着助理的面,自然而然地把领带盒子丢进垃圾桶。 助理恭谨地说:“段先生,我已经在paradise帮你预定了房间。” 段叙初的注意力放在电脑显示屏上,眉眼不抬的,“打电话约章小姐一起吃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 “好的。” 助理离开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 眼被丢掉的盒子。 段叙初勾起的唇角慢慢地下沉。 十多分钟后,江茜走进来,“阿初,我在西餐厅订了位置,一起吃午餐吧!”,绕过办公桌,她亲昵地挽住段叙初的手臂,要把段叙初拉起来。 段叙初却轻轻抽出。 江茜一愣,这才想起段叙初向来公私分明,尤其在他的办公室,只存在上下属关系,就连江茜这个妻子,也不能逾越。 段叙初还是坐在那里,手指放在鼠标上,黑色衬得他的肤色异常白皙,他刀削斧凿一样精致俊美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囡囡还在家里。” 这几年段叙初在国外的时间多于国内,而女儿囡囡从生下来他就一直带在身边,前段时间也跟着他一起回来,除了工作外,包括吃饭时间,他都用在了囡囡身上。 孩子是两人的,段叙初如此疼爱囡囡,江茜自然很高兴,“我已经让司机接她了。” 段叙初抬起头盯着江茜温婉的脸,他漂亮的重瞳里却没有温度,“囡囡不喜欢西餐。” 第16章 :求助【2500票加】 江茜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原本沉静如水的面容带着少女的娇嗔,看在人眼里天真俏丽了不少。 “老公,你好难伺候。”她说着把两条手臂撑在办公桌上,倾身上前靠近办公桌后的段叙初,挑着眉毛,神采飞扬的,“所幸遇到我这种温柔又有耐性的老婆,不然哪个女人能包容你?” 确实是这样。 若换做蔚惟一,估计他们早就掐起来了。 江茜的脸近在咫尺,段叙初转开目光,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江茜的唇就落在他的额头上。 她很用力地吻了一下,又立即站直,笑意盈盈地说:“好吧!你既然恋家,我们就回家。囡囡也有很久没有吃过我做的东西了,中午我下厨。” 段叙初这才起身。 两人并肩离开时,江茜回头看了一眼被丢弃在垃圾桶的黑色盒子。 她特意在蔚惟一送来的众多“礼物”里挑了这条领带,吩咐助理送到段叙初面前。 结果呢? 段叙初压根没有看一眼,就漫不经心地丢弃。 所以婚前他跟蔚惟一同居两年又怎么样? 他腻味后,还不是像弃东西一样,弃了蔚惟一? 段叙初察觉到江茜的走神,“怎么了?” “没什么。”此刻两人已经走出办公室,外面的两个助理向两人鞠躬。 段叙初点点头,江茜挽起他的手臂,敛起眼中的冷意,她淡淡笑着说:“明天我就不过来了,我在家陪囡囡,不然这孩子都快忘记我这个妈妈了。” 提起女儿,段叙初的唇边漫起柔软的笑意,“你想太多了,囡囡很爱你。” *** 蔚惟一跟在李总身后从paradise大厅出来时,正看到前方几步远外段叙初低头跟车子里的人说着什么。 灯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朦胧中他比平日里柔和了很多,蔚惟一听到女人动听的笑声,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段叙初大概觉察到有人盯着他,转过头的一瞬间,蔚惟一看到车窗后女人妩媚的脸。 不是江茜。 晚上10点。 这个时间真是令人遐想。 四目交汇,段叙初先至上而下审视蔚惟一一番,再转向她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时,他的眸子瞬间结成冰。 李总的司机开 着车子过来,蔚惟一见状回过神来,疾步跟在李总身后,“李总,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只需要三分钟,我……” “蔚小姐……”李总转过身打断蔚惟一,“我能力有限,实在是爱莫能助,你还是找别人吧!” 蔚惟一眼瞧着李总就要离开,她几步上前拉住车门,深深地鞠躬下去,“李叔叔,请看在你与我父亲往日的交情上,帮我这一次。” 李总没有想到几年前孤芳自赏的蔚大小姐,如今却是如此卑躬屈膝,他到底有些动容,但理智战胜了疼惜,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扯开蔚惟一的手,弯身坐进车子。 蔚惟一身形一晃,穿着高跟鞋差点扭到脚踝,站稳后她立即抬手拦了出租车,却被身后的男人拽住手腕。 蔚惟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段叙初,她一边扳着车门,一边挣脱着,“你放开我,不要耽误我的事。” 段叙初闻言不仅不松,反而越发用力,“除了陪不同的男人上床外,你告诉我你还能有什么‘不能耽误的事’?”,蔚惟一细瘦的手腕在他的掐捏下几乎变形,他目光阴鸷,上扬的语调透着胁迫,“嗯?” 第17章 :所谓现实 蔚惟一这才转过头,唇边噙着冷笑,“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龌龊,所有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吗段叙初?” 她往刚刚那个女人待过的位置看了一眼,再移回目光*裸地扫过段叙初的下身,她的神情和语气里皆透着浓烈的轻视,“李叔叔是正直的人,我跟他谈的是正经生意。” 哪怕李总和蔚惟一的父亲确实是故交,但蔚惟一这一声“李叔叔”,在段叙初的思维里就跟“干爹”一个概念。 本来在公众场合他不想跟蔚惟一纠缠,但他看到出租车司机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他的胸腔里就涌出一股冲动,当即手下用力把蔚惟一扯到身后,他大步上前关上车门,让出租车司机离开。 整个动作毫不迟疑、一气呵成,连蔚惟一也觉得向来谨慎的段叙初此刻有些反常。 只是下一秒段叙初就拖着蔚惟一离开了大厅中央,在不引人注意,而且灯光昏暗的地方,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举起在蔚惟一眼前,“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心中作风正派的李叔叔。” 自动播放的相册里,正是李总和女模,或是女星在某酒店开房的照片。 蔚惟一看过去,她的脸色慢慢地变白,觉得像是自己甩了自己一耳光一样,她转过头不想再看。 “还有其他几个你父亲的故友。”段叙初抬手捏住蔚惟一的下巴,扳过她的脸。 手机屏幕滑过去,皆是那些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蔚惟一不可置信地抓过手机,一张张翻过去,一时间她无法分辨出这些是否为合成,过了一会她又找到几个视频,她真不敢直视那场景,抬起头质问段叙初,“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段叙初轻嗤,“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去八卦别人的私生活?” 蔚惟一举着手机,“但你还是做了。” 段叙初顿时接不上话来。 半晌后他平静下来,掐着蔚惟一下巴的手指渐松,他又是那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姿态,“蔚惟一,你在决定献身之前,先去查查这些人的背景,不然别到时候被人上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蔚惟一心中屈辱,却也无力辩解,她咬紧的唇冒出血珠子。 段叙初阴郁的脸色缓和下来,语气里却仍藏着锋芒,“你找的这些人,在此之前已经被蔚士胜收买了。你以为他们是你父亲的旧友,理当帮助你,但蔚惟一你不要忘了,你父亲 已经死很多年了,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就是情义,蔚士胜稍微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背叛。” 蔚士胜是蔚惟一的亲叔叔,同样也是蔚家财阀如今的掌控人,当年蔚士胜陷害了蔚惟一的父亲,蔚惟一也被家族驱逐。 如今她所做的,就是要重回家族,夺回原本属于父亲的产业。 但事实证明,父亲斗不过老奸巨猾的蔚士胜,她这个女儿第一回合,也是惨败。 其实段叙初说的这些,蔚惟一之前也预料过,毕竟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然而她还是愿意赌一次真心,现实却将她打败。 她的眼中泛起水雾,又不想在段叙初面前哭,只好掩饰性地转过脸去。 段叙初却掌控住她的下巴,暗炙的重瞳咄咄逼人地锁着她潋滟生辉的唇,随后他突然低头狠狠吻上她。 第18章 :嫌弃我? “唔……”蔚惟一下意识地挣扎,但段叙初在吻住她的那一刻,另一只大手就托住她的后脑勺禁锢她,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四片柔软的唇瓣紧紧相贴,蔚惟一品尝到段叙初唇上的美好滋味,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 谁知段叙初突然撤离,盯着蔚惟一化过妆的脸,他的神色阴云密布,“谁让你抹这些东西的?”,五根修长的手指用力,逼迫着蔚惟一仰起脸,灯光下她的唇泛着水光,“你就让我吃你的唇膏,嗯?” 他说着拿出手帕,自己擦过唇角以后,又递给蔚惟一。 蔚惟一空白几秒的脑子里,这时才遐想出段叙初和刚刚那个女人在床上时,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她盯着手帕,眼中闪过迟疑。 段叙初狭眸一眯,眸光里透着危险,语速却是缓慢低沉的,“怎么,嫌我脏?” 蔚惟一沉默不言地转过脸。 段叙初看到蔚惟一厌弃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大受伤害的同时,胸腔里也燃起了一把火,沉沉说道:“蔚惟一你跟多少男人上过床,我有嫌弃过你脏吗?那天在医院分明知道我有老婆和孩子,你在我身下还不是叫的很爽?现在你装什么呢!” 蔚惟一的下巴快要被段叙初捏肿了,她疼得面容泛起白色,偏偏还能讥笑反击,“段先生不介意,那是因为不干不净的女人你用多了。” 段叙初口口声声说她跟别的男人上床,她不知道这是段叙初有意侮辱她,还是这就是他心目中的蔚惟一。 但无论是哪种,对于如今内心强大的蔚惟一来说,段叙初任何言语都无法中伤她。 段叙初的车子停在两人身侧,他不想再跟蔚惟一多说,拽着蔚惟一手臂,把蔚惟一往车子里弄。 蔚惟一猜到段叙初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发泄他的生理*,她两只手并用抓住他的手腕往后拽,像是拔河的姿势,试图挣开段叙初。 段叙初仅仅用了一点力气,就把蔚惟一整个人扯过去,在蔚惟一重重跌入他胸膛的那一刻,他弯身捞起蔚惟一的腰,打横抱起她,把她丢进车子里。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紧接着车子疾驰,蔚惟一彻底无路可逃,段叙初眸色里的阴冷更是表明她若是再不听话,一会她受得折磨就大了。 蔚惟一见识过太多次这男人暴力的一面,她到底还是有些忌惮,瑟缩了下,她的后背紧紧贴着车窗,终究放弃了逃脱的念头。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段叙初的私人住所。 蔚惟一还在垂死挣扎,段叙初抓住她纤细的手臂,直接把她拖出来,一路进去浴室后,他把蔚惟一推在墙壁上,两只大手同时扯着她的裹胸长裙。 滚烫的手掌贴在她裸露的肩上和背部时,他带着薄茧的掌心狠狠蹂躏过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冷声轻嗤,“穿成这个样子,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谈正经生意?” 现代社会这么开放,蔚惟一穿裹胸再正常不过,但段叙初的占有欲太可怕,他就希望蔚惟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就像他不喜欢蔚惟一化精致的妆容一样,他不能容忍蔚惟一的美丽,被其他任何男人窥探。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灌而下,但两具紧贴的*身体却火烫,段叙初把蔚惟一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只大手将蔚惟一的半边脸按在玻璃上,他站在身后搂住蔚惟一的腰,下身的雄壮之物蓦地冲入蔚惟一的体内。 第19章 :发现 磨砂玻璃上映出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随着水雾的弥漫,一切旖旎景象都变得模糊,“哗啦啦”的水声也掩盖住了两人奏出的美妙乐章。 洗手台上的手机发出“滋滋”的震动声,屏幕上跳跃着“江茜”两个字,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归于平静。 段叙初在浴室里要了蔚惟一之后,他再次把滚烫的精华弄到蔚惟一的体内,洗澡时蔚惟一注意到他的某物再次慢慢挺立起来。 她的两腿已经酸软难以站立,实在害怕段叙初再来一次,在段叙初转过身去时,蔚惟一立马扯了浴巾包住自己,狼狈不堪地从浴室逃离回床上。 若是换做平日,段叙叙早就拽住她来第二轮了,结果十多分钟段叙初还没有出来,蔚惟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衣服还在浴室里,而且全都湿了,更夸张的是段叙初卧室的门上设置了密码,他对付她的手段实在是多不胜数。 经过了那样一番激烈的运动,蔚惟一的体力耗得也差不多了,最终她只好认命地拉过被子,精疲力尽之下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响,过了一会,又是不轻不重关门的响动。 蔚惟一悠悠转醒,拉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转头看过去。 床头柜上放着一串钥匙,红色的钞票被压在下面。 蔚惟一抓着被子的手指渐渐松开,被子从肩上滑落至腰身,灯光下她的身体曲线优美,雪白的肤色和床单融为一体。 窗外霓虹灯火璀璨,她像是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 蔚惟一高抬起下巴,睁着眼睛硬是把屈辱的热液逼回去。 *** 段叙初回到家中时,江茜还没有睡。 她靠坐在床头翻着书,床头柜上放着手机,看到段叙初进来,她连忙下床接过段叙初挂在臂弯上的外衣,知道他忙于应酬没有接她电话,她并没有计较,而是关怀地问:“怎么这么晚,章小姐那边还顺利吗?” 段叙初淡淡的两个字,“还好。” 江茜闻到外衣上的酒气,她的语气里透出心疼,“喝这么多酒,吃东西没有?我去厨房给你做点。”,也不等段叙初回答,她收好外衣就要出去。 段叙初拉住她,低声说:“不用了,不要吵醒囡囡。”,他修长素净的手指解着衬衣扣子,“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江茜闻言只好 去衣柜里拿出浴袍,递给段叙初时,她注意到段叙初一脸的倦色,便伸手把他攒在一起的眉毛抚平,“你不要太操劳了,戒指丢失的事,我已经跟爸解释过了。他并没有责怪你,说是展会过后,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把江洲集团的股权转让给你。” 段叙初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平静地点点头,转身往浴室走。 江茜整理着段叙初的白色衬衣时,在袖口处发现几根很长的头发,她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几分钟后段叙初洗完澡躺到床上,江茜翻过身抱住他,“阿初……”,绵长的尾音,双手也在段叙初的胸膛上游离,很明显的性暗示。 段叙初闭上的双眸又睁开,他侧过身把江茜搂在怀里,“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几年前两人新婚不久,一次外出时段叙初开车遭遇了车祸,两人同时身受重伤,江茜经过了长达一年半的治疗,才彻底摆脱了轮椅。 江茜低低应了一声,“嗯。” 段叙初放在她背上的手顿在那里。 第20章 :她的使命 江茜微微蹙起眉,“怎么了?” 段叙初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冷不淡地说:“你的身体刚恢复没有多久,再等一段时间吧!” 江茜闻言还想再说什么,“阿初,我可以……”,却被段叙初带着倦意的声音打断,“我累了,今天也已经很晚了,改天我早点回来陪你。” 他原本想跟蔚惟一一起过夜,毕竟江茜无法给他身体上的欢愉,而且哪怕他跟江茜同床共枕,他被江茜抱着,他也无法对江茜动情。 他把可以发泄的*和精力全部用在了蔚惟一身上,所谓弹尽粮绝,他实在是疲于应付江茜。 “好吧!”江茜这才妥协。 她两条手臂环住段叙初劲瘦的腰身,躺在他怀里很快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 蔚惟一再向父亲的故友求助之前,她让人跟踪监视对几人各种调查,确定有三人不会被蔚士胜收买之后,她再次找上几人。 在现实面前,她到底还是改变了策略,首先用珠宝首饰这些物质收买了几人的老婆,希望对方能给老公吹吹枕边风。 成效虽不是很大,但终究还是有一人答应见蔚惟一一面。 蔚惟一立马在paradise订了包间,晚上八点多时,她与朱鹏涛见面,总算用各种理由说服了朱鹏涛。 蔚惟一担心夜长梦多,当即就让简素拿来合同给朱鹏涛签。 朱鹏涛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再回来时言辞闪烁,“惟一,对不起啊,我的公司最近不是很景气,你看合作的事我们先缓缓怎么样?” 蔚惟一怎么可能听不懂朱鹏涛的言外之意,她腾地站起身,“发生了什么事吗?”,见朱鹏涛的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样子,她突然间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那个电话……是不是我叔叔威胁你?” 朱鹏涛私心里想帮蔚惟一,也因此在蔚士胜试图收买他时,他抗拒了金钱和*。 那么对于有些人利诱不行,还可以威逼。 即便是朱鹏涛这样刚正不阿的人,也不敢跟蔚士胜对着干,很多时候再桀骜不驯的人,也只能在现实面前低头。 他搓着手,神色有些尴尬,沉默半晌后他以一个长辈的立场,语重心长地对蔚惟一说:“惟一,你太年轻了,蔚士胜的地位不是你能撼动的。虽然你们家发生过那样悲惨的事,但如今我看你过得很好不是 吗?你一个女孩子,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不是这样的……”蔚惟一心中悲凉,摇着头说:“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父亲是被逼而死的,我不可能不报这个杀父之仇,而且‘蔚蓝’集团是我父亲用大半生的心血打下的江山,最后却被他蔚士胜捡了便宜。” 她字字诚恳悲戚,“鸠占鹊巢,不要说我们活着的人不能容忍,即便我死去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而身为长女,守护父亲的产业,是我最起码,也是必须的使命。” 朱鹏涛和蔚惟一的父亲当年也算是患难与共,闻言他难免有些动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 “叔叔……”蔚惟一打断他,几步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第21章 :不要再天真了 朱鹏涛见状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出一步,“惟一你……”,反应过来后他又上前拉住蔚惟一,“不要这样。” 但蔚惟一却摇着头不肯起来,虽没有哭,眼睛里却是一片晶莹,她紧紧抓着朱鹏涛的双手,近乎哽咽地说:“叔叔,请你帮帮我。” 这样的情况下,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何况朱鹏涛确实是个重情义的人,他终究还是点点头,“你起来吧!我尽我所能就是了。” 蔚惟一这才重重地点点头,站起身时她眼中的泪水差点滚出来,连忙转身接过简素递来的合同,等到朱鹏涛签过字,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不过半小时,蔚惟一和朱鹏涛刚走出paradise大厅,朱鹏涛迎面就撞上疾奔而来的朱太太,她抓住朱鹏涛的手臂,带着哭腔地说:“老公,你怎么关机啊?” 朱鹏涛从刚刚接到蔚士胜下属的威胁电话后,他愤怒之下就关了机,而且paradise这里一向只认vip卡,而不管对方多高的地位。 朱鹏涛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脸色大变,扶住妻子焦躁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太太的双眼红肿,眼泪把妆容都打湿了,鬓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她却不顾及此刻的形象,泣不成声地说:“我们……我们的儿子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蔚士胜那么快就下手了? 蔚惟一猛地回过头去。 paradise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走人来,一切与平常无异,蔚惟一根本无法分辨出到底谁在暗中盯着她。 朱太太彻底失了主见,在丈夫的怀里不停地痛哭。 蔚惟一无法顾及其他,她冷静地拿出手机要报警,却被朱鹏涛阻止,“不能报警惟一,一旦惊动了警察,我的儿子就没有命了。” 还不等蔚惟一说话,朱鹏涛突然很平静且冷漠地说:“你我都知道所谓‘绑架’背后的意图,所以我看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算了吧!” 蔚惟一闻言握着手机的手就那样僵硬地顿在了半空中,她用力地咬了咬唇,随后又坚决起来,“不行!这种‘绑架案’只有让警方来处理,蔚士胜再怎么一手遮天,他还是会忌惮警方。” 朱鹏涛却不以为然,他劈手夺过蔚惟一的手机,表情严肃的同时,又带着难言的悲凉,“如果那些人有用的话,你的父亲会无辜枉死,墨桦他会躺在医院里六 年昏迷不醒吗?惟一,你不要再天真了。既然有最快捷、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何必再兴师动众?” 所以只有忍气吞声吗? 蔚惟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她的一张脸在灯光下泛着惨白色,这种无能为力,却又不甘愤怒的心情,早在六年前,她就真真切切地体会过。 那时她半岁大的孩子惨死,警方介入调查,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结果,于是她一等就是六年。 蔚惟一攥紧手指,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她实在不想放弃,“你误会了,墨桦他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她的半边脸上被突然冲上前的朱太太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朱太太的情绪已然失控,咬牙切齿地说:“蔚惟一都是你害的!若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怎么会被那些人带走?!” 第22章 :我舍命救了你【3千票加】 朱太太这一下子实在太狠力,蔚惟一被打得偏过头去,头发散乱下来遮住脸,她的耳边轰轰作响,脑子发懵。 再缓过神后蔚惟一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只是脊背却习惯性挺直,一如既往的孤傲。 她有争强好胜的一面,但很多时候她同样可以逆来顺受。 无论怎么说,朱太太还是帮了她,她若是跟失去理智的朱太太计较,不仅恩将仇报,并且在这种高档会所,也太降低她的身份和修养。 然而朱太太显然还没有泄愤,她再次甩开拉住她的朱鹏涛,抬起手掌又要挥上去。 蔚惟一身后的简素已经忍无可忍,但没有蔚惟一的吩咐她又不敢跟朱太太动手,她只好在那一瞬间拉开蔚惟一,仰起脸要受了朱太太那一巴掌。 谁知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从paradise大厅里赶上前的裴言峤及时抓住朱太太白皙的手腕。 他漆黑的眼睛里笑意浮漾,温和有礼地说:“大妈,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却欺负两个小姑娘,是不是太为老不尊了?” “大妈”这样的称呼顿时让朱太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 话还没有说出来,腕骨上就传来断裂一样的疼痛,朱太太惊叫出声,她试图抽出手腕,但眼前这个看似并不彪悍,甚至算是瘦削的男人,却有可怕的力量。 朱太太看到他黑色的眼睛里有抹嗜血之光掠过,虽转瞬即逝,却足以让她浑身僵硬,惊惧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 蔚惟一这时才反应过来,她看到裴言峤优美的侧脸轮廓时,微微一愣。 这个男人是……裴家三少? 蔚惟一还没有来得及确认,裴言峤侧过头,额前墨色的发线恰到好处地贴在左边的眉毛上,眼角到下巴处的线条完美而分明。 生了这样精致五官的男人,连声音也是磁性好听的,“paradise的保全人员都是干什么的?让这种素质低下的大妈在门口晃悠也就算了,现在动手打了我们的客人,难道不应该把她请去‘喝茶’?” 他不温不火地说完这番话,语气也算不上严肃认真,但荣膺知道事后裴言峤必定会换掉paradise大厅周围近百的保全人员,朱太太也会被paradise安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至少要在牢里待上一年半载。 裴言峤松开朱太太的手腕,压根不给朱鹏涛两人求情的机会,荣膺几人就把人塞 进车里。 蔚惟一太爱面子,跟人在公众场合掐架也就算了,她此刻的样子实在太狼狈,眼瞧着裴言峤转过身,她连忙埋下头去。 两条修长劲直的腿映入眼帘,蔚惟一蹙起眉头。 裴言峤颇有些受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一,我舍命救了你,你不愿意以身相许也就罢了,甚至连正脸都不给我吗?” 蔚惟一:“……” 她确实知道裴家三少这个“绯闻王”,但若说碰面,还是第一次吧? 蔚惟一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裴言峤正好俯下挺拔的身形,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瞬间在蔚惟一的瞳孔里放大。 男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蔚惟一还是第一次跟段叙初之外的男人靠得如此近,她心慌意乱之下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 裴言峤却突然抬起手。 第23章 :裴家三少是个二半吊子 蔚惟一美眸骤冷,她不再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用左手抓住裴言峤的右手臂,一个漂亮完美的过肩摔把裴言峤整个人撂在地上。 裴言峤痛得叫了一声,荣膺几步上前扶他起来后,又在他的示意下退到很远的地方。 裴言峤起身后原本想再次走近蔚惟一,但他害怕蔚惟一再摔他,他只好站在那里瞪着蔚惟一,“一一,你有这种本事,怎么还任由大妈欺负你?” 他那一双眼睛黑曜石一样漆黑璀璨,竟是出奇的漂亮,也因此那瞪人的举止,反而像勾人心魄似的。 蔚惟一此刻也不理会脸上的五指印,神色冷若冰霜的,依法炮制地讽刺道:“朱太太是长辈,我理当让着她,倒是三少你既然称她一声‘大妈’,觉得我是‘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计较,是不是太不尊老爱幼了?” 裴言峤闻言修长入鬓的眉毛一挑,唇角也随之扬起,“一一你的意思是你更希望我把你当成‘大婶’吗?” 蔚惟一:“……” 裴家三少在她的听闻中,也就这二半吊子的性格,估计对稍微有点姿色的“小姑娘”,他都这么热情。 她是paradise的会员,paradise既然是裴家的产业,裴家三少知道她的名字并不奇怪,因此她并没有把裴言峤的态度放在心上。 蔚惟一转身要走,却被裴言峤拉住手腕。 蔚惟一猛地回过头,眼神凌厉如刀,阴恻恻的语气,“怎么,你想把我也请去‘喝茶’?与其有报复我的精力,倒不如好好加强你们的保全系统,像这种既没有安全性,也无法保障客人*的会所,是怎么享誉‘亚洲第一’称号的?” 她不是故意侮辱裴言峤,而是对于被轻易跟踪监视一事,她确实很生气。 裴言峤在蔚惟一越来越暗沉的目光下,还是松开蔚惟一的手臂,然后拿出手帕递给蔚惟一,指着蔚惟一唇角鲜红的血迹,“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好意。” 突然靠近几分,他在蔚惟一耳边低语,“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才会让男人更加想要疼惜。”,不等蔚惟一反应过来,他立马倒退几步,“不要感谢我了,我知道你有那份心意就够了,我先走了。” 他转身往富丽堂皇的大厅走去,实际上就是怕蔚惟一再摔他。 蔚惟一捏着那一方刺绣的白色手帕站在原地,淡雅的香气随风涌入鼻息,很舒服好闻的味道。 她低头凝视着手帕上绣工简单,却不失精细的兰花,再想起裴家三少的行为举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漾出笑意。 *** 对面的街上,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光线并不明亮的位置,道路一旁的树影婆娑,映在车窗后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更加阴晴不定。 淡青色的烟雾飘散而出,段叙初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却许久也没有动一下。 烟灰掉下去大半截,段叙初不小心之下烫到手,他猛地回过神来,再往paradise大厅入口看过去。 蔚惟一已经支开了简素,她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地走在高楼大厦下,霓虹灯火把她纤细的背影烘托出悲伤孤寂的意味。 段叙初发动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第24章 :我怎么就治不了你呢?【密易花钻石加】 夜色已深,春寒料峭。 蔚惟一走了很长时间,从繁华城市到她住所的郊外,她穿着很高的鞋子,此刻脚跟被磨的发疼,直到湖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她停下来。 四周异常寂静,不远处的灯光映在湖面上,清凌凌的湖水在月光下潋滟生辉。 远离了现实世界里的纸醉金迷后,她的心此刻才平静下来,也不用再卑躬屈膝、强颜欢笑,她弯腰脱下鞋子,赤着脚站在石头上,目无焦距地盯着湖面,她再次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索性这个地方也没有人,蔚惟一紧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只是尚未泛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蔚惟一浑身一僵,第一动作就是抬手擦眼泪,匆匆侧过身准备离开时,走来的男人用嘲讽的语气说:“怎么,现在才有想死的念头吗?向来心高气傲、不为世俗所羁绊的蔚家大小姐,都能在朱鹏涛那种怕死的人面前跪下、卖力地表演,事后却躲到这里哭?” 心高气傲、不为世俗所羁绊,这就是段叙初对蔚惟一的定义。 在外国留学时,蔚惟一算得上学霸级别——她不与人沟通,不参加任何群体活动,拒绝很多男生的追求,而段叙初就是其中一位。 所以段叙初的征服欲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对于段叙初来说,只要他想要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用多少极端的手段,他也要得到,而得到蔚惟一之后,就是对无尽的羞辱和折磨。 蔚惟一面无表情地看着段叙初。 很显然今晚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或者他的下属一直在监视她,那么他必定看到了她受辱、被打,他却并不出手相帮,是因为他乐见其成。 蔚惟一见他的神色一派的波澜不惊,她忽地冷冷一笑,“很爽是吧?” “确实很爽。”段叙初点点头,抬起手指顺势捏住蔚惟一仰起的下巴,他狭长眼角微眯,薄凉的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你想回归家族,手刃杀父仇人,其实有一条最大的捷径。” 蔚惟一不为所动,淡淡地问:“比如呢?” 果然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惟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如神般从上方睥睨着像蝼蚁一样的蔚惟一,眼神践踏轻蔑,阴冷地吐出残忍的字,“跪下来求我。” 蔚惟一闻言丝毫不觉得惊讶,段叙初就是以折磨她为娱乐,但她好不容易摆脱段叙初,她不想再重复六年前那种炼狱一样的生活。 她想也没有想地扯开段叙初的手,压根不跟他多说,转身就走,谁知他突然用力推开她。 “扑通”一声,蔚惟一跌入冰冷的湖水里,水面溅起高高的浪花,她猝不及防之下吞下几口水,尚没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段叙初紧紧抓住,整个人又被他弄到岸边。 “蔚惟一。”他蹲在那里,重瞳里似乎跃起一小簇火焰,里头蕴着蔚惟一看不懂的情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声音里却透着阴冷,“我怎么就治不了你呢?信不信我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基本上他每次说出想掐死蔚惟一的话时,就代表蔚惟一是真正惹怒了他。 因为裴言峤,或是因为她又一次拒绝做他的女人? 寒意侵骨,蔚惟一冻得浑身打颤,本来想抓住段叙初的手臂上去,片刻后却是眸光微转,她手下突然使力。 段叙叙压根没有想到蔚惟一还有胆量报复他,因此他毫无防备之下,又是“扑通”一声,他一下子栽入湖水中。 第25章 :他不爱任何女人 湖水并不深,只到段叙初的胸膛,只是他以那种姿态掉下来,浑身上下连头发都湿透了,这样难得狼狈的一面,让蔚惟一心里特别的畅快。 真正说起来,段叙初的气质有些遗世独立,给人的感觉是他这种精致高贵的人就不该存活于人类世界,而是放在画中,供人欣赏。 段叙初自己也觉得有失风度,平日里总是一副众生命运尽握手中的高姿态,此刻他的脸黑得跟什么似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狠狠地剜着蔚惟一,“过瘾了是不是?还想死吗蔚惟一?” 她什么时候想死? 蔚惟一正莫名其妙时,“哗啦啦”的一阵水声,段叙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娇柔的身子扯入他精壮的胸膛,两条手臂紧紧抱着她。 湖水冰凉入骨,他喷在她耳边的气息却炙热,“韩信尚能承受胯下之辱,越王曾卧薪尝胆,你蔚惟一算个什么东西,求几个人,下跪几次,就觉得是奇耻大辱了,就绝望到不想活了是吗?” 他抱得太用力,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她有些窒闷的同时,也感觉到冰冷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暖,这才理直气壮地反驳他,“论起忍辱负重,我还真比不上你段叙初。为了江家的财产,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整天在大众面前做戏,我真同情你。” “那你觉得我爱谁?” 蔚惟一顿时哑口无言。 “既然我谁都不爱,那么不管跟哪个女人结婚,有区别吗?娶江家财阀的长女,能换来我想要的,我何乐而不为?” 多冷漠而又坦白的话,外人觉得他可悲、身不由己,其实对于他来说,只有权势、金钱、名利才是最重要的。 爱情对于他,微不足道,或者说他的人生观里根本没有爱情这一概念。 蔚惟一不说话,段叙初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近距离内他的一双重瞳特别慑人,用那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说:“所以听懂了吗蔚惟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蔚惟一觉得可笑,仰起脖子讽刺地问:“你在紧张我吗?” 段叙初闻言神色不变,盯住蔚惟一几秒,他掐着她的下巴,低头用力吻上去。 不可能不紧张。 虽然他不爱蔚惟一,但他贪恋蔚惟一的身体。 这就像养一个宠物一样,担心它死了,不能再讨好主人,他没有可以娱乐的对象,因此与其再花费心思弄只新宠,倒 不如好好养着已经被驯服的。 这一吻狂猛而粗暴,蔚惟一抗拒着,段叙初干脆用牙齿咬她,等到她被迫张口嘴,他的舌头探进去,在她柔软温热的口腔内壁横冲直撞,那样模仿出来的交缠动作宛如他在她身体里。 几分钟后,她彻底瘫软在段叙初坚实的胸膛上。 他伸出长臂一把捞起她下坠的身体,贴在她耳边暧昧吐字,“还有更过瘾的,你要不要,嗯?” 蔚惟一这才感觉到他抵在自己小腹间不知何时硬起来的巨硕,她一下子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摇头,“不要!” “怎么不要?这世上最美妙的,莫过于它了。”段叙初不给蔚惟一逃脱的机会,他打横抱起蔚惟一离开水面。 回到段叙初住所的浴室里,段叙初毫不温柔地把蔚惟一丢入装满水的浴缸里,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蔚惟一面前,动作优雅、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完美强健的*展现于蔚惟一的眼前。 在蔚惟一试图爬出来时,他抬腿跨入浴缸。 第26章 :只能接受我给你的 段叙初掐住蔚惟一细软的腰肢抱到胸膛,他修长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搂住蔚惟一,伟岸强壮的身形轻易把蔚惟一完全包裹起来。 他埋下头,火热的唇吻上蔚惟一的脖颈、肩上、后背……在这种事上他的手法相当高超娴熟,何况他太了解蔚惟一,不到半分钟,蔚惟一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痛苦地闭紧双眼。 也不知道段叙初今晚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发狠地折腾蔚惟一,期间蔚惟一几次达到巅峰,但段叙初却丝毫没有纾解的趋势,蔚惟一实在是无力应对,干脆任由段叙初摆弄。 两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床上。 正是身体无限欢愉之际,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蔚惟一尚未反应过来,在段叙初毫不恋战起身时,她原本抱住段叙初的手臂像是失去了依托,指甲在段叙初的背上划过深而长的红痕。 段叙初在给江茜发短信。 蔚惟一拉过床单盖住自己雪白无暇的身体,她侧过身蜷缩成一团,盯着男人冰山一角般线条刚毅流畅的肩膀,她的眼中渐渐泛起水雾。 痛、涩、酸、委屈、愤怒……这一刻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具体却形容不出来,蔚惟一只知道自己的*被吊着,她突然怨恨这个想上就上,说撤就撤,不顾及她任何感受的男人。 她忍住快要滚落的热泪背过身准备睡觉,床陷下去,段叙叙从后面圈住她,“还没有完事,我允许你睡了?” 蔚惟一闻言憋在胸口的火气一下子喷薄而出,她抬高声音说:“江茜不是打电话来了吗?你夜不归宿,若是被她找到你出轨的证据,你就不怕她跟你离婚,你什么也得不到吗?” 段叙初却漫不经心地抓住蔚惟一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嗓音沙哑,他一语双关,“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回去,那才是自寻死路。” 果然,段叙初没有心。 他跟妻子以外的女人作爱、出轨背叛家庭,他心里却是特别坦荡,对江茜连最起码的愧疚心也没有。 本来两人回来时已是深夜,这几番纠缠下来,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按照段叙初的习惯,若是留下来的话,发泄后他会搂着蔚惟一一起睡觉,但此刻他披上浴袍下床。 蔚惟一眼瞧着段叙初面不改色地翻着她的包,然后把裴言峤给她的那一方手帕找了出来。 “啪嗒”,幽蓝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 跃出来,那一方雪白的手帕在火中一点点化为黑色的灰烬。 蔚惟一敢怒不敢言,咬紧唇瞪着段叙初。 段叙初收起打火机,返回身坐在床头。 他抬手掐住蔚惟一的下巴,柔和的灯光下他的重瞳里却是一片冰寒,“惟惟,忘记我说的了是不是?除了我之外,任何男人给你的任何东西,都不准接受。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接受我给你的一切,无论你是否喜欢。” —————————————————— 第27章 :我究竟欠你什么了? 不可理喻。 归根究底,他把她推进湖里,刚刚那样折磨她,不把手帕处理了他睡不着,原来就是他可怕的占有欲在作祟。 蔚惟一见怪不怪。 在国外读书时,但凡对她表白、送她鲜花准备追求她的男人,他会通过他自己的途径逼迫对方转学或是退学,有次某个男生醉酒亲了她的额头,他就把对方弄成残废。 而且他还会在那几天折磨得她无法正常走路,特意让她知道他的残忍,借此警告她不要勾引其他男人。 蔚惟一觉得太强的占有欲,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等同于没有安全感,因为惧怕失去,所以这一类人最大的特征是习惯掌控一切,当出现他没有预料到,或是不能控制的局面时,他就会做出像烧手帕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对于别的男人来说是吃醋,但放在段叙初这里,蔚惟一觉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反正也只是路人甲递来的一方手帕而已,她不跟段叙初这种病态的男人一般见识。 蔚惟一滑下身子躺回床上,没有精力再搭理段叙初。 段叙初霸道地箍着她的腰,临睡前咬着她的耳朵又警告一次,“记住了蔚惟一,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一觉睡到中午,蔚惟一醒来时,段叙初还在睡。 他的五官本就精致,此刻二月天里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过来,洒在他的眉梢眼角,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再加上是沉睡状态,少了平日里的高深莫测,倒像从漫画里走出来,俊美而心无城府的少年。 睡容生动,弧度优美的薄唇微微抿着,泛着诱人的光泽,蔚惟一差点没有忍住亲上去。 人都是视觉动物,抛开其他的不谈,蔚惟一迷恋长相好的男人,但奈何他们—— 蔚惟一摇摇头,不允许自己再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挪开段叙初的手臂,下床往浴室里走。 她穿好衣服准备在段叙初醒来之前离开这里,谁知按照上次段叙初留给她的密码输入进去,卧室的门还是打不开。 很显然,段叙初换过密码。 蔚惟一只觉得胸口一股火气涌上来。 他是太了解她,算准了她有力气就会跑,还是他对任何人的戒备心都这么强? 恰在这时,男人悠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惟惟,我建议你晚上再来时,顺便把换洗的衣服也一起带过来,不然你一个既漂亮又 年轻的单身女人穿着昨天的衣服,你说看到的人会怎么想?” 晚上再来? 他还真当她是陪睡的?! 蔚惟一猛地回过头去。 段叙初此刻正靠坐在床头,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香烟,浴袍的领口敞开露出他漂亮的肌理轮廓,端得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 这一刻蔚惟一再次觉得自己一生的命运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她不甘而又愤怒,攥紧手指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眼睛渐渐红了一圈,“段叙初,我究竟欠你什么了?你都结婚了,还这样折磨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欠我什么?惟惟你这话问得傻。”段叙初的手指优雅一弹,一小截烟灰掉落在烟灰缸里。 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蔚惟一就是那些烟灰,他动下手指,她就会灰飞烟灭。 第28章 :惟惟,这是命 段叙初摁灭烟,掀开被子下床,漂亮的手指系着腰间浴袍的带子。 走到蔚惟一身边时,他捏住蔚惟一的下巴,俯身靠近她的脸,唇畔噙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惟惟,我们来算算从相识到现在,你究竟从我这里捞了我多少钱。” “最初我好几次约你,每次都遭到你的拒绝,那么我提前订好的餐、安排好的节目,取消的同时,还是要照样付钱对不对?” 蔚惟一闻言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你……” “我抠门、我锱铢必较?”段叙初幽魅的重瞳仿佛有着穿透蔚惟一内心的魔力,他的声音低沉几分,“我让你知道这些,也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真正你欠我多少,就从我买你开始算起。” “你的第一次我花费了50万,后来在一起的两年里,不管你的服务质量怎么样,你是否开口给我要,我每个月至少给你30万,我赚钱多的时候,每个月最多给过你63万,两年平均下来,我按照每个月40万来算,24个月是多少钱?你走后不久,我又往你卡里汇了最后50万,那么一共是多少,你算出来没有?” 1060万。 蔚惟一无言以对。 这个数目对于19岁之前的蔚惟一来说,或许就是一辆车子的钱,而如今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当然,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些都是我自愿给的,但我现在要讨债,你能不还吗?”段叙初的手指摩挲着蔚惟一下巴上娇嫩的肌肤,眼瞧着蔚惟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微微眯起狭眸,“我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在没有达到我预估的利润之前,我怎么会罢手?” “也别说什么你会还,不要说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是否接受这笔钱,还是我这个债主说得算。所以蔚惟一……”他的唇压覆上蔚惟一,温柔地吻着她颤抖的唇瓣,却是用阴冷的声音说:“在我腻味你的身体之前,不要试图逃离我。不然那个跟你关系暧昧的汤钧恒,以及还躺在医院的弟弟,他们会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该说的都被他说了,她还拿什么反驳他? 蔚惟一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力,而被他过度疼爱的下身也痛得跟刀子割一样,她的双腿虚软打着颤,靠在门后的脊背一点点往下滑,却又死死支撑。 唇角都被她咬的冒出血珠子,她满目惊惧却又倔强地瞪着段 叙初,眼底泛起泪光。 “哭?”段叙初的拇指拭过一滴滚烫的泪珠子,这样梨花带雨、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却还是得不到他的丝毫怜惜。 他直起身子,如王者一样睥睨蔚惟一,“就像我强.奸你一样,当你不能反抗时,倒不如好好享受。惟惟,这是命。” 蔚惟一闭紧双眼,滚滚热泪顺着苍白的面容往下滑落至下巴,拉出一条条的泪痕,在阳光下闪烁着,犹如晶莹剔透的露珠。 终究太脆弱。 段叙初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松开蔚惟一,转身走去浴室。 蔚惟一从门板上跌落,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把整张脸埋进去,满头长发披散下来掩住颤动的肩膀,她却没有发出丁点哭声。 十多分钟后段叙初衣着整齐地出来时,蔚惟一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段叙初身后,看着他输入密码开门。 “这栋别墅我转到了你的名下,钥匙上次就给你了,也就是说……”段叙初转过身,双眸紧锁着蔚惟一,咄咄逼人,“不管我晚上是否会来这里,你每晚必须都在。” 见蔚惟一别过脸不回应,他俊美的眉眼间浮起浓烈阴鸷,“怎么,你此刻是不是在想尽方法凑够钱还我?不要白费心思了蔚惟一,比如我送你这栋别墅,我想给你什么,根本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你只有接受的份。” 太可怕的男人。 她的任何想法,他都能猜到,而且在她付诸行动之前,他的对策足以制服她。 分开之前,段叙初突然把蔚惟一按在门上,低头吻上她的唇。 激烈、缠绵。 直到蔚惟一的唇瓣红肿,他用手指意犹未尽地抚着她泛着潋滟光泽的唇,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含着*,“惟惟,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够味。” 蔚惟一闻言狠狠剜他一眼,忍住想甩他巴掌的冲动,扯开他的手,她转身就走。 第29章 :发怒 黄昏时分段叙初开车从盛家二少的住所出来后,他原本想回自己的私人别墅,路上江茜发讯息问他能不能早点回来。 段叙初回复:“晚上有应酬。”,他调转车子,准备约盛祁舟一起吃饭,晚点再回家。 红绿灯路口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却是囡囡发过来的,“爸爸,妈妈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你今晚不要再去喝酒了,回家陪囡囡吃饭好不好?” 段叙初宠囡囡宠到了骨子里,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看完后他的眼神温柔下来,想也没有想地回复,“好。” 回到家中,江茜和囡囡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囡囡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生的粉雕玉琢白璧无瑕,安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就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精致漂亮的娃娃。 “你回来了?”江茜看到段叙初走进来,她起身上前接过段叙初挂在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温柔地笑着,“刚好可以吃饭了。” 囡囡也跑过来,在段叙初蹲下身时,她两条短短的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凑过去在爸爸的左边上“吧唧”亲了一口。 段叙初笑着抱起囡囡往餐厅里走。 吃饭时段叙初把囡囡抱坐在腿上,跟平日里一样准备喂她吃饭,但囡囡用手势比划着说她已经快五岁了,不需要大人再喂她吃饭。 段叙初看着囡囡委屈中却带着倔强的样子,他纤长的眉眼紧锁起来,心中绞痛。 囡囡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发出一声啼哭,这几年段叙初带着她遍访过太多世界名医,但结果都说囡囡没有病,他们找不出病因,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他只好教会囡囡手语和唇语,正因为这天生的缺陷,段叙初才更加溺爱囡囡。 这几年无论是幼时囡囡喝奶,还是喂饭,他很少假手于他人,囡囡也提出过很多次不需要他再喂的要求,但每次他都坚持。 他沉着脸色不说话,囡囡还是第一次见爸爸这么严肃的一面,她以为爸爸生气了,小手拽着他的袖口,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溢满委屈的泪水。 段叙初心里痛极,怒气挤压在胸腔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发火,他叫来佣人把囡囡抱到楼上,等人走后他放下筷子,冷厉的目光锁着对面脸色苍白的江茜,他竭力心平气和地问:“怎么回事?” 除了几年前那晚他差点失手掐死江茜外,他对江茜一直是温和有礼的,江茜见识过他阴狠毒辣的一面,此刻见他真正 动了怒,她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解释,“昨晚我在爸妈家吃饭,爸看到囡囡这么大还要父母喂饭,他就把我和囡囡都骂了一通。” 囡囡平日里被段叙初惯着,段叙初甚至都没有对囡囡说过一句重话,段叙初想都可以想到那场景。 囡囡连哭都不能发出声音,他们江家人倒是联起手来欺负他的掌上明珠? 段叙初阴沉着脸色指责江茜,“你明知道他们不喜欢囡囡,你还带囡囡过去吃饭?” 事实上段叙初是入赘江家的,江家阴盛阳衰,江茜刚怀孕时,江家那边就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起了“江姓”男孩名字。 谁知几个月后检查出来是个女孩,江震天的态度立马变了,几次让江茜做掉孩子,也幸好江茜那时不在父亲身边,直到囡囡半岁大,她才敢带囡囡去见江震天。 江震天这才又知道囡囡是个哑女,因此更加不待见囡囡,再加上囡囡需要更好的成长和治疗环境,段叙初就把囡囡带去国外。 江茜带囡囡回去,也是希望江震天能认囡囡,结果反倒让囡囡受了欺辱,早上回来时囡囡受伤的表情,让她的心都碎了。 此刻段叙初责骂她,她自知是自己的错,眼泪涌出来哽咽地说:“对不起……” 第30章 :要把戒指送给她? 段叙初沉寂半晌,他渐渐恢复如常,起身走到江茜身边,他抬手按在江茜颤动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安抚她,“不要再自责了,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爸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改变,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江家几代单传,到了江震天这一代,就是要绝后的趋势。 江震天的正妻,也就是江茜的母亲,生下来江茜和两个妹妹三个女儿,除却江茜外,其他两个女儿都没有结婚。 江震天把希望寄托在段叙初和江茜身上的同时,江震天将近六十岁在外面却还养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几个女人中也有怀孕的,但生下来的要么是女儿,如果是男孩,注定就会死在手段强硬的江母手下。 江家这么大的财阀家族,内部关系和斗争相当复杂,对于段叙初来说,很多时候他庆幸囡囡是个女孩。 江茜心里既愧疚,又难受,她靠在段叙初的怀里,几乎是泣不成声了,“对不起阿初,我……” “好了。”段叙初打断江茜,他环住江茜纤弱的身子,掌心抚着她的后颈,“我上去看看囡囡。你也知道这孩子对自己不能说话,以及不被你的父母喜欢这两点,一直耿耿于怀,我估摸着她肯定又在抹眼泪了。” 江茜在段叙初的胸膛上哭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才放开段叙初,接过段叙初递来的手帕擦着眼泪,嗓音嘶哑地说:“你先哄哄她,我去厨房再做点别的东西给她送上去。” “嗯。” *** 晚上蔚惟一从盛氏下班回到家中,她这一整天中第四次给医院那边打电话,确定蔚墨桦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是突发病情。 挂断电话后蔚惟一反复想起早上段叙初说的那一番话,她还是提心吊胆的,思来想去很久,她决定把蔚墨桦秘密转送到另一家医院,至少不能让段叙初在短时间内找到。 蔚惟一安排好一切后,她还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开车去了段叙初的别墅。 开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蔚惟一没有期待段叙初会过来。 他毕竟是有家庭的男人,夜不归宿的情况一次两次还可以编出合理的理由,太多次,再笨的女人都会怀疑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腥。 蔚惟一猜想着段叙初在江茜面前如何编出天衣无缝的谎言,她为段叙初感到可悲的同 时,她也厌恶自己这个小三。 她从浴室里出来后,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进柜子里时,这才注意到那枚宝石戒指。 最近两天她被段叙初搞得心力交瘁,都快忘记让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的这枚戒指了。 蔚惟一坐在床上,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后,她在灯光下端视着戒指。 红宝石和白钻交相辉映,尽显奢华璀璨,哪怕见过很多奇珍异宝,此刻看到这枚据说是全世界最宝贵的戒指,蔚惟一的眼中还是露出惊艳之色。 她看了一会,收起戒指,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汤钧恒。 “你说段叙初没有把戒指要回去?”汤钧恒也很诧异,略一沉吟他玩笑道:“会不会是段叙初监守自盗,故意搞砸岳父家的展会,就是想把戒指送给你?毕竟关于这枚戒指的神奇传说太多,我第一眼看到杂志时,我也有立刻弄到手的念头。” 第31章 :不能忘记的仇恨 “不可能。”蔚惟一严肃地否决,秀美的眉毛紧蹙在一起,“以我对段叙初的了解,无论他给我什么,都是一副施舍的高姿态,为的就是让我对他感恩戴德。他压根不属于你这种只做不说、默默付出的类型。” 她走到衣柜前,一边跟汤钧恒说着话,一只手挑翻着里面段叙初的衣物。 知彼知己,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如今,从段叙初的喜好和行事作风,只有足够了解段叙初,她才有跟段叙初相抗衡的资格。 他的衣物都是深色系,款式很单一,但做工考究细致,一件衬衣动辄就是上万不菲的价值,可见这男人的生活品质高雅,且奢华。 蔚惟一纤细的五指挑过领带,在最角度里看到一条深紫色暗斜纹的领带时,她的目光慢慢地凝滞。 这条领带……不就是上次她借“送礼物”为由,实则是为了羞辱他和江茜,特意挑选给他的吗? 江茜竟然真送给了他? 而他明知她的用意,却没有把领带丢掉,反而珍藏起来,是因为他其实很喜欢吗? 蔚惟一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条领带,只觉得掌心里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即便带着不确定和不安,却不可否认这一刻她心里欣喜而又感动。 汤钧恒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蔚惟一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问:“怎么了?” “我说……”汤钧恒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短暂的停顿后他低沉醇厚的声音传过来,“既然我在你心中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偏偏还要跟段叙初这种男人在一起?” “蔚惟一,无论你对他存有怎样的情感,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蔚墨桦又为什么会昏迷六年不醒。” 仅此两件事,就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蔚惟一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 她怎么会忘记是段叙初把她的女儿抢走了,还给她一具死婴尸体?她更不会忘记是段叙初的手下把蔚墨桦打成重伤,让蔚墨桦成为了植物人。 一想到这里,蔚惟一的心就像被刀子割裂一样的疼,怒和恨控制她的思维,她像触电般突然收回手。 “砰”的一声,她的手掌猛地按在柜角上。 细嫩的掌心生疼。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仰起下巴把滑落至唇边的热泪咽回去,硬是逼着自己扯出笑来,平静而冷漠地说:“至于他为什么不拿回戒指,过 几天展会结束,或许就有答案了。” *** 段叙初好不容易哄囡囡吃过饭,然后又唱歌让她睡觉。 这孩子被他惯坏了,一旦闹起情绪,就特别难搞定,等到她终于熟睡过去时,已经是深夜了。 段叙初坐在床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美好的睡颜,只有这一刻他才是最轻松满足的。 他给囡囡掖过被角,俯身在囡囡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轻声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 江茜今晚特意穿上了情趣内衣,段叙初洗完澡出来后,无需过多交流,他走过去抱起江茜放在床上。 在这种事上男人动情总是比女人快,凡是正常的男人,简单的挑拨之下很容易就会起反应,何况是正值壮年的段叙初? 但是否能压制住,靠得则是个人的自制力了。 在江茜要脱段叙初身上的浴袍时,段叙初突然起身,一边在床头柜上翻找着,一边头也不回、音色如常地问:“有没有买避孕套回来?” 第32章 :不愿意再要第二个孩子 江茜正是饥渴难耐之时,听到这句话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段叙初这才停下翻找的动作,他返回身握住江茜纤瘦的肩膀,“江茜,我不想再要孩子了。”,冷峻的重瞳凝视着江茜在*中绯红的脸颊,他郑重其事地说:“囡囡她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除了你我以外,没有人待见她。” “如果我们再给她添个妹妹或者弟弟,难免会冷落囡囡,而且你也知道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囡囡,若是你再生一个孩子,我未必会喜欢ta。” 就算是个男孩,江家所有人都视若珍宝,但若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承认儿子,外人只会认为这个孩子是野种。 段叙初便是这般冷血,但他的理由却是那么无懈可击,若是她坚持再生一个,反倒像是她也跟江家人一样不喜欢囡囡。 这已经不是做不作爱的问题了,而是直接上升到是否生孩子的程度。 江茜的心一点点沉下来,她的两只手按在床上,十指死死攥着床单,原本已经放弃了,但想到父亲昨晚说过的话,她咬紧唇,盯着段叙初的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晶莹泪光,“可是爸他……” “不是说某个阿姨怀孕了,并且是男孩的可能性很大吗?”段叙初打断江茜,“如果爸有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会再把你这个女儿当成江家的生子工具了。” 确实是这样。 不仅是江茜,江震天一直想跟没有生下儿子,不再年轻的江母离婚,然后把外面的妖精扶正。 江茜感到很可悲。 她抱住段叙初,把脸埋入段叙初炙热宽阔的胸膛,这样的依偎让她好受了很多。 半晌后江茜抬起脸,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望,在灯光下透着迷离,“阿初,如果实在不想要孩子,我可以吃药。你冷落了我太久,我想要你……”,说着就要吻上段叙初的唇。 段叙初却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还是改天吧!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那些药不能随便吃。”,也不给江茜反应的时间,他拿过浴袍遮住江茜的身体,抱起她走进浴室,“你冲个澡,不要用太烫的水。” “阿初!”下一秒冰冷的水冲刷而下,掩盖了江茜怨怒的喊声。 她的眼睛酸涩,尚没有睁开,只听“砰”的一声,段叙初从外面关上门。 江茜僵硬地站在花洒下,只感到整个心都是冰凉冰凉的。 *** 蔚惟一在段叙初的住所连续待了一个多星期,段叙初或许太忙碌,也或许他需要陪江茜和女儿,他一次也没有去过别墅,而且除了在报纸和媒体能看到段叙初的身影外,两人的生活圈子不同,压根没有什么交集。 蔚惟一倒是喜欢这样,至少不用再被段叙初折磨。 她始终住不惯段叙初的别墅,在第十天的晚上,她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段叙初的人肯定在暗中监视她的行踪,知道她再次逃离,段叙初却只言片语也没有。 果然,他只有在江茜那里不能满足,有了过盛的需求时,才会找上她这个泄欲工具。 只要江茜伺候好了他,他就会把她蔚惟一忘了。 这样挺好的。 蔚惟一这样想着,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无数欢爱的夜晚,他在她身体里强悍有力的撞击、他汗水淋漓的脊背、他粗重炙热的喘息、他火热激烈的亲吻……一切的一切。 蔚惟一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僵硬,紧接着她抬手往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第33章 :从一开始就是个套 星期一下午蔚惟一从盛氏下班回到家,换上家居服正准备做饭,凌越琼打电话过来约她。 凌越琼出身豪门,是盛氏总裁盛祁舟的助理,同时也是盛家二少的女人,说起来几个月前还是凌越琼亲自去了一趟h市盛氏的分公司,把蔚惟一从那里调到盛氏的总部。 这也是蔚惟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毕竟没有做过什么丰功伟绩的事,在商界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盛祁舟突然给她升职加薪,反而让她有些消受不起。 蔚惟一原本打算见了盛祁舟后再问他,只是盛祁舟由于腿疾,暂时把公司交给了同父异母的大哥穆郁修,盛祁舟去了国外调养,蔚惟一至今未见过盛祁舟一面。 蔚惟一往楼上的卧室里走,她问电话那边的凌越琼:“阿琼,你跟二少一起从国外回来了?” “嗯,就是二少让我约你一起吃饭。”凌越琼的声音听在人耳中轻缓柔和,她提醒蔚惟一,“你也不用太正式,随意就好。” 话虽这样说,但像蔚惟一这样注重形象的女人,再加上是自己的上司请吃饭,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盛装出席。 晚上九点准时到了paradise,她跟在凌越琼身后进去包间,一眼看到正在和盛祁舟谈笑风生的段叙初,蔚惟一的脚步顿在那里。 段叙初的手指间把玩着精致的茶盏,掠一抬眸瞟过她,神色一贯的不动声色。 盛祁舟先站起身,“惟一。” 他的身形挺拔秀颀如芝兰玉树,眉眼轮廓生的秀美,却并不阴柔,唇畔噙着似有若有的笑意,气质高贵优雅、卓尔不群,真有一种翩翩公子人如玉的感觉,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名媛闺秀爱慕盛家二少。 蔚惟一走过去,微微垂首敛眉,“二少。”,目光转向段叙初,她的眼中透着讽刺,以及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这位是……?” 盛祁舟尚未介绍,段叙初言简意赅地说:“阿舟是我在mt读书时的校友。” 原来盛祁舟和段叙初是朋友,怪不得会请她这样的小职员吃饭,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段叙初借着盛祁舟的名义给她下套。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走,他不会请求她回来,他总有办法让她自己送上门。 他并不介意,也或者盛祁舟早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但蔚惟一并没有因为他愿意公开她的存在而感动。 段叙初是故意让盛祁舟知道 她蔚惟一是被包养、为了钱而出卖*的女人,这让她很恼怒,更是屈辱至极。 以后她还怎么有脸面对自己的上司? 蔚惟一咬紧唇站在那里。 段叙初见她不动,他自然而然地拉开身侧的椅子,用淡淡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过来这里坐。” 蔚惟一闻言更加想落荒而逃,但这不是她的作风。 半晌后她在段叙初越来越阴鸷的眼神中,走到凌越琼身边的位置,从容不迫地坐下来。 段叙初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收起,便顿在椅背上。 他的重瞳紧锁着斜对面的蔚惟一,过于幽邃的眼底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惊涛骇浪汹涌。 哪怕菜品已经陆续上桌,气氛还是剑拔弩张。 直到有人打电话给盛祁舟。 第34章 :自寻死路 “什么?”盛祁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应道:“我现在就过去。”,挂断电话后他站起身对段叙初说:“我有点事要处理,今天就不奉陪了。” 段叙初见盛祁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攒起纤长的眉眼询问:“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盛祁舟摇头,神色凝重中透着无能无力,“我大哥酗酒无度,导致胃出血,而且不配合治疗,阿辙让我过去。” 段叙初知道他赶时间,他没有再多问,“你去吧!我改天再约你。” 凌越琼早就拿了盛祁舟的外套站起身,蔚惟一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两人道别,在盛祁舟转过身后,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往盛祁舟的左腿上看过去。 据说盛家二少戴了假肢,曾有段时间坐着轮椅出现在大众面前,但她此刻见盛祁舟步伐稳重矫健,也不像是那么严重吧? 蔚惟一正猜测着传闻是否有炒作之嫌,段叙初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你再盯着看,当心你那条贱命。不要对盛家二少有非分之想,你觉得一个连8岁的孩子都下手的男人,会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性情温润吗?” 蔚惟一闻言浑身一震,想到自己的女儿被段叙初杀死时也只有半岁,她意有所指地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物以类聚。” 段叙初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人”。 而且刚刚他还跟盛祁舟一副情深意重的架势,结果盛祁舟刚走,他就在背后诋毁盛祁舟,可见段叙初这人有多虚伪。 段叙初喜怒不形于色,他仿佛忽略掉了蔚惟一的骂语,扬起的语调里透着胁迫,“人都走了,你还不坐过来,嗯?” 蔚惟一不理会,思虑良久,她抬眸看着段叙初,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其实是你让盛祁舟把我从h氏那边调过来的是吗?” 段叙初轻嗤,“不然你以为你蔚惟一算个什么东西,能在盛氏担任项目经理?” 他的语气淡淡,神色漫不经心,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高姿态,让蔚惟一既无力,又恼恨。 连续受辱让她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质问道:“为什么段叙初?你把我弄到你身边,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生理需求,为了折磨我吗?” “惟惟,你知道恒远医院如今的老板是穆郁修吗?”段叙初并没有回答蔚惟一,他冷嘲热讽的语气,“你把蔚墨桦转去那里,不就是自投罗网?” 眯起狭眸锁着蔚惟一苍白的脸色,段叙初唇角勾起 的弧度轻蔑,“你太不自量力,总是自寻死路。正如我让盛祁舟调你回来,今晚借盛祁舟的名义请你吃饭,其实并不是我有多处心积虑,而是你蔚惟一太笨,根本玩不过我。我只要挖坑,你就会跳下来。” 随着段叙初话音的落下,蔚惟一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她一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到主治医生那里询问。 主治医生却说院长不再让他负责蔚墨桦的病情,还说什么他以为是蔚惟一的意思。 “砰”的一声,蔚惟一没有听完主治医生的解释,手机就滑脱在地。 她腾地站起身,“段叙初你怎么能这样?”,问出话的同时,眼中早已积聚的热泪滚滚而落。 第35章 :她的本分 “这句话该我问你蔚惟一。”段叙初起身走到蔚惟一面前,他抬起漂亮的手指捏住蔚惟一的下巴,动作比往日要轻,但他眼中却仍旧没有温度,“我让你好好待在别墅里,你却一声不响地跑了,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他表面上向来不温不火的,此刻神色间却带着微微愠怒,“你问我‘怎么能这样’之前,有没有反思过你做了怎样的事?” 因为展会在即,他最近确实很忙,上班、应酬,每天还要尽早地回家陪囡囡,等囡囡睡觉了,他再去书房继续处理工作,往往休息时差不多都是凌晨两点钟。 而前天晚上,他借着出差为由回到住所,但蔚惟一不在。 先不说他找她是否只为了发泄*,至少他已经在抽出自己仅有的空闲时间,来跟她在一起了。 蔚惟一的行为,太让他失望。 蔚惟一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隐忍到此刻已是极限。 索性已经闹到了这一地步,她昂着头,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你有老婆和家庭,根本就不去那里,又凭什么让我守着一栋空房子?你真当我是你包养的情人吗?” 段叙初闻言眸光有片刻的凝滞,随后他俊美的脸突然靠近蔚惟一,薄唇几乎与她的相贴,“不是情人,你想当我的什么人?惟惟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住在那里跟住在你自己家里,有什么区别?你不是怕我折磨你吗?那么我不过去,你应该高兴不是吗?但你此刻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在吃醋,责怪我冷落了你?还是说……” 薄唇轻轻压上蔚惟一的,他吐息炙热,声线低了几分,听起来越加迷人蛊惑,“还是说你对我动心了,不能忍受我跟江茜在一起,很期盼我过去陪你?” 蔚惟一闻言只觉得仿佛当头一棒,让她的脑子发懵,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头,“没有!” 段叙初听着蔚惟一毫不迟疑的回答,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紧,那一双幽魅的重瞳里上闪过什么,稍纵即逝。 他的大手挽住蔚惟一细软的腰肢,转头用火热的唇舌吮住蔚惟一白皙精致的耳垂,声音粗哑,再也辨不出除*之外的感情,“既然没有喜欢上我,那就做好你身为情人的本分,不要痴心妄想,而是时刻准备好,让金主快乐。” 蔚惟一在他这样的触碰下浑身颤动,又慢慢地僵硬、冰冷。 她想逃,他箍得却死紧,而且他手中握着蔚墨桦的性命,她不敢轻举妄动,那种深深的乏力 感又一次包围了她,让她再次屈服,只是闭紧的双目里没有再流出低贱的泪水,她漠然地问:“要怎么样你才放过我的弟弟?” “怎么做,你心里比我都清楚。”段叙初突然旋过蔚惟一的身子,几步上前把她反压在玻璃窗前的栏杆上,他的目光在蔚惟一身上巡梭,染上*之火,“原本只是想跟你吃一顿饭,但现在我火大,需要泻火。” 身上的火,更多的则是心中的愤怒之火。 “惟惟……”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胸前,身体紧密相贴下,他更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肤色,以及那条深深的、若隐若现的沟壑。 狭眸一点点暗下去,他阴冷质问:“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穿成这个样子,一听说盛家二少请你吃饭,你就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你想勾引盛家二少,嗯?” 蔚惟一再次对段叙初可怕的占有欲感到匪夷所思,似乎她只要稍微穿着光鲜些,他就认定她别有居心。 她觉察到那顶在自己腹部明显硬起来巨物,她的唇用力一咬,突然使力推开段叙初。 在段叙初还没有动作之前,她蹲下身,手作势就要拉开段叙初裤子的拉链。 第36章 :不怕被嫂子知道你偷腥? 然而她的手指刚触碰到段叙初的皮带扣,段叙初就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然后用手推开她。 蔚惟一没有站稳连连后退几步,腰椎撞上身后的餐桌,她下意识地按住桌面,这才勉强撑住身体。 脆弱的骨头被撞得生疼,她咬紧唇忍住,额角上的冷汗冒出来,脸色也是苍白的,但她的眼中却满是讽刺,“怎么,现在我跪下来给你做了,你为什么把我推开?”,她冷笑着,用笃定的语气说:“因为你不敢。”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在会所或是酒店这类场合欢爱过,一方面是因为段叙初在这种事上有强迫症,他会觉得这里的床被很多人睡过很脏。 再者他谨慎,而且疑心重,除了他自己的领地外,哪怕是蔚惟一的住处他也不去,他担心被监视或偷拍。 段叙初被蔚惟一侮辱,他此刻也有些狼狈,抿着薄唇极其隐忍的样子,他单手抬起指着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蔚惟一心中畅快不少,她不忘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挺直脊背开门走出去。 走廊狭长深邃,地上铺着很柔软的地毯,连高跟鞋踩上去也不会发出丁点声响,两侧的墙壁上装裱着很多绘画作品,内行的人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灯光从上面投射下来,蔚惟一抬头望上去时,只觉得满目钻石一样的璀璨扎眼,如此奢华堂皇的会所,与她孤寂的身影格格不入。 “一一!”这样一道低沉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蔚惟一刚转过头,手腕就被男人的掌心拽住。 那只手跟上好的羊脂白玉似的,凉凉的,触感细腻。 蔚惟一眯起双眼,朦胧的视线慢慢清晰,映入裴言峤清贵精致的五官,她反应过来后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腕,退后几步转身要走。 裴言峤却是紧逼上前,在灯光下低头凝视着她,满是心疼的语气,“一一,你怎么哭了?” 蔚惟一闻言抬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满面的泪水。 太久没有这样哭过,她怔愣几秒,眼瞧着段叙初从裴言峤身后往这边走来,她抬手打掉裴言峤拿着手帕要给她擦眼泪的手,第一次那么狼狈地逃离。 裴言峤疼得皱眉,松开手白色的手帕掉在地毯上,他站在走廊里眸色深沉地凝望着蔚惟一踉跄远去的背影,半晌后才转过身面对着走上前的段叙初,“哥。” 他这样称 呼段叙初,笑起来时颊边浮现出两个酒窝,这让他跟高深莫测的段叙初比起来,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你在外面把人家小姑娘欺负到这种地步,若是嫂子跟囡囡知道了,你说嫂子会怎么样,囡囡又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爸爸?” 段叙初开门见山,“你的条件呢?” 他跟裴言峤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后来一场变故之后,他从商,裴言峤堕入黑道,新仇旧恨叠加,两人至此成为宿敌。 裴言峤勾起的唇角沉下去,他细长的眼睛微眯,显得原本一张很俊逸的脸,此刻透出一股子的阴寒,“把那枚红宝石戒指给我。” “呵!”段叙初发出这样一个单音节,侧过身面色平静地从裴言峤身边经过,只是刚走出几米远,段叙初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凌空而来,眼瞧着就要打上他的后脑勺。 第37章 :别扭 段叙初的狭眸骤然间变得犀利无比,他蓦地转过身去,下一秒那个黑色的打火机便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裴言峤太过凌厉的偷袭割伤了他的皮肉,鲜红的血淌出来,他雪白的指间里被染了色,在灯光下有一种很妖艳的意味。 有那么几秒钟的静默,段叙初出其不意地抬起手,“刷”的一声打火机以势如破竹的力量疾飞向裴言峤,恰好擦过裴言峤左耳边的头发,最终砸在了裴言峤身后荣膺的额头上。 他们都是个中高手,哪怕是一个打火机,也能成为他们的武器,其伤害程度不逊于刀子之类的利刃,再加上段叙初这一下子确实没有留情,裴言峤的头发被削下去一缕,而荣膺的额头则破了一个小洞,鲜血汹涌不绝地流出来,却也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言峤的头微微偏过去,墨色的发垂下来遮住他大半的表情,只是唇畔的笑意始终未散,玩味而蔑视的。 段叙初拿出手帕擦掉手指上的鲜血,没有再看裴言峤一眼,他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去,灯光映着他的背影,显得越发修长,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 段叙初回到住处推开卧室的门时,蔚惟一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墙上的钟表,听到动静后她木然地转过头。 见段叙初沉着脸色,蔚惟一咬了咬下唇,停滞几秒钟,最终她还是下床走到段叙初身边,伸手准备抱住他。 段叙初却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目光未曾掠过她一眼,他用修长素净的手指优雅地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往浴室里走。 蔚惟一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迈不出去脚步,但想到下落未明、生死未卜的蔚墨桦,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忍着心中的屈辱,跟着段叙初一起进去。 段叙初已经脱完了身上的衣物,抬脚跨入装满水的浴缸里,精壮完美的身形躺在里面,他的脑袋枕在那里闭上眼,似在假寐。 蔚惟一一步步挪过去,蹲身在段叙初的身后,她伸出手臂抱住段叙初挺括的肩膀,贴在他的脖颈处,“段先生……”,她到底忍受不了娇嗔言语,只好压低声线唤他的名字,“阿初……” 段叙初并没有睁开双眸,冷漠无情的字从薄唇间溢出,“滚——” 蔚惟一腾地站起身,“你……”,原本想转头就走,目光瞟到清凌凌的水中他腿间耸然挺立的巨硕。 她一愣,然后用力闭上双 眼把身上的浴袍扯掉,干净利落地丢到一边,她抬起细长雪白的腿跨入浴缸。 “哗啦啦”的一片水声中,蔚惟一坐到段叙初劲瘦的腰上后,抱住他不由分说地亲起来。 她一股子的蛮劲,温香软玉在怀,段叙初仍旧不动声色地任由蔚惟一取悦他,如同不能融化的千年寒冰。 蔚惟一的吻落在段叙初的脖颈、胸膛、再往下,又移到他的唇上辗转厮磨,她足足亲了有五分钟,连她自己都已经泛滥成灾,段叙初还是岿然不动。 既然这男人的自制力这么强,那么在一起的那两年里,他为什么连她月事的那几天都不能忍受? 此刻分明是看她的笑话。 蔚惟一的耐心被耗尽,她伸出手握住段叙初的庞然大物,低头把它往自己的身体里弄。 然而这才刚接触,她的手臂就被段叙初死死捏住,紧接着腰身一转,她被段叙初用力按趴在浴缸上。 紧接着,段叙初健壮炙热的胸膛压上她的背,大手扳住她的脸,火热的唇用力吻上她,同时那坚挺之物猝然间刺入她的温软里。 第38章 :他的温柔似刀 蔚惟一不知道段叙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似乎不过半分钟,段叙初那不停在她的背部、腰间、腿上……身体里每个角落摩挲的滚烫大手,再次让她乏力地睁开双眼。 他的手掌厚实宽阔,常年养尊处优的男人,掌心里却带着薄茧,滑过她光滑细嫩的皮肤,引起电流一样的惊颤和酥麻。 蔚惟一躺在他的胸膛上不敢乱动,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他的唇又吻上来,总是带着炙热温度的亲吻落在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一直到下巴脖颈,仿佛也不嫌她满身的汗水淋漓,比之以往,这次的亲吻如和风细雨,那种疼惜却让蔚惟一的心底生起恐惧。 他的温柔似刀。 “惟惟。”段叙初知道她醒来,叫了她一声,嗓音沙哑,埋首于她的发间,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肩上的嫩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你很期盼我过来陪你?” 每次事后蔚惟一都没有精力再跟他唱反调,小脸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她闭眼闻着他身上的麝香味道,颇有些娇嗔地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后脑勺被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掌控,蔚惟一被迫抬起头,恰好迎上他即便在黑夜里那双也显得异常慑人心魄的重瞳。 他勾起唇角,语气阴冷,“有没有骗我,嗯?” 蔚惟一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段叙初还正常。 段叙初一看蔚惟一那表情就知道她在讨好自己,他面无表情地推开蔚惟一下床。 蔚惟一听到浴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她背过身卷起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中酸酸涩涩的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滚出来一样,她用力地闭上双眼。 睡意全无。 过了十多分钟段叙初拿了毛巾走出来,不由分说地捞起蔚惟一的腰,给她擦着下身。 这还是段叙初第一次给她清理,很多时候他会直接抱着她去浴室,为的是在浴室再来一场。 突然被他这样对待,短短半分钟内蔚惟一觉得很煎熬,期间几次挣扎,都被段叙初的大手握住大腿根部,不允许她动弹。 段叙初放开蔚惟一之后,蔚惟一还是准备背过身,却被段叙初强而有力的手掌按住后颈,另一只大手死箍着她的腰,非要让她睡在他的怀里。 索性抱着她也是他的习惯,这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不像刚 刚那样辗转反侧,在头顶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时,蔚惟一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很快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听到悉悉索索地穿衣服声响,蔚惟一警觉地睁开双眼。 窗外的天空不过蒙蒙亮,她准备再睡一会,却猛然间想起什么事,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身,拽住段叙初的衬衣衣角,“段先生……” 段叙初转头看到蔚惟一白璧无瑕的酮体,那上面布满他蹂躏过的痕迹,看在他眼中像是艺术品,他为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满足,“怎么?”,狭眸微微眯起,他的唇畔噙一抹玩味笑意,“不舍得我走?” 反正做都做过了,蔚惟一挺直脊背,竭力面不改色地问:“我弟弟呢?” 第39章 :对你,我势在必得 “你现在再打电话给简素。”段叙初头也不回地说,他坐在床沿上继续扣着衬衣的扣子。 蔚惟一闻言立即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简素在那边说段叙初不仅没有对蔚墨桦做什么,而且把蔚墨桦转去了更为高级的病房,凭借他的人脉和势力,一天之内为蔚墨桦请来了几个国际级别的医师。 蔚惟一昨晚一直联系不到简素,是因为段叙初以简素看护蔚墨桦为由,把简素暂时困在了医院里,以免简素给蔚惟一通风报信。 蔚惟一挂断电话后瞪着段叙初的肩膀,唇角泛着白色,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叙初转过身,“不感谢我?”,他抬起手指轻轻捏住蔚惟一的下巴,重瞳中含着的施舍意味那么明显,“惟惟,你昨晚的表现还是不够。” 蔚惟一咬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像我让盛祁舟把你调到这边,给你升职加薪一样,我现在如此尽心尽力地对待蔚墨桦,不是因为我突然间善心大发。”段叙初说着,他把蔚惟一的下巴挑高。 他俯视她,点漆如墨的重瞳里映出她苍白的脸色,这种仰视的姿态让她在他面前更加渺小、不堪一击,“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你的命运一直都由我掌控,我可以轻易把你玩弄于股掌,想怎么玩,全凭我的心情。” “你……” 刚开口,却被段叙初修长的食指压住唇,“蔚惟一……”,声线低沉好听,他凝视她,眸色深深,“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不择手段也好,卑鄙无耻也罢,既然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我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对于你,我势在必得。” “野心勃勃如你,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这个宠物身上,是不是我的荣幸?”蔚惟一的神色里满是自嘲。 “你放心,我弟弟的性命握在你的手里,我怎么还敢玩花样?”她缓缓地阖上双眸,纤长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扇动如展翅的墨蝶,脆弱而伶仃。 段叙初很满意蔚惟一的态度,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还不算太蠢。”,手指把她的头发轻轻拨至耳后,他状似体贴地说:“我帮你跟阿舟说一声,今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暂时也别去探望蔚墨桦,只要你尽好情人的本分,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就让你见他了。” 对于这点蔚惟一深信不疑。 除了蔚墨桦外,她已经没有可以再 失去的了,也因此蔚墨桦是段叙初禁锢她最大,也是唯一的筹码,只要她听话,他不仅不会为难蔚墨桦,还会尽可能保障蔚墨桦的生命安全。 这样也好,至少蔚士胜没有机会对蔚墨桦下手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蔚惟一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我今天展会之后会有宴会,但无论多晚,我都会过来。” 蔚惟一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短暂的诧异后她讥诮地反问:“你是在提醒我该为你即将接手江洲集团而庆祝?” “惟惟。”段叙初高挺的鼻梁抵住蔚惟一的,相互厮磨的唇间吐出灼热的气息,他用赞赏的语气说:“看来我早该拿蔚墨桦要挟你,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乖?” 蔚惟一抑制住心中屈辱,转开脸保持缄默,其结果如往常一样被段叙初扳过下巴,低头在她娇嫩的唇上肆虐许久,他才起身离开。 蔚惟一听着关门的声响,她躺回床上全身心终于放松下来,精疲力尽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后来她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蔚惟一点开讯息,看到内容后她慢慢地睁大眼睛,眉头紧锁。 第40章 :被勾起的回忆 陌生号码发来的讯息,“一一,你还好吗?昨晚为什么哭?” 蔚惟一正猜测着除了汤钧恒,还会有谁这么亲昵地称呼她,手机又“滋滋”震动两下,对方发来一张自拍照。 蔚惟一的眼睛睁得更大。 竟然是裴言峤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虽说她在paradise的会员资料里有透漏自己的联系方式,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裴家三少会去查她,然后发短信过来。 蔚惟一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走廊里裴言峤满含疼惜的双眸,再看他站在黑色车子边的这张自拍照,她有些搞不明白裴言峤的心思。 若是真的关心她,不会在隔了一夜之后才询问,很显然这条讯息是一种搭讪方式。 无缘无故示好,所以有着t市第一“花花公子”之称的裴家三少,是看上她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收到蔚惟一的回复,裴言峤又发来一条,“一一,晚上一起吃饭吧?” 蔚惟一滑动手机屏幕的指尖忽地一颤,就是这样一条熟悉的讯息,让她想起被自己刻意封存起来的记忆。 那时她19岁如花般的年龄,出身良好,哪怕是在国外,她的家族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她有才有貌,光是冲着她的长相,追求她的人就有不少。 但一来她不想这么早恋爱,二来她觉得那些男人只是看中了她的外表和家世,因此拒绝他们,成为了一种习惯。 第一次遇见段叙初时,段叙初的眼神中就对她有很浓厚的兴趣,或者说是好感。 他24岁已是西装革履商界精英的模样,把名片递给她后,出于礼貌她也把联系方式留给他。 于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断断续续地发来短信或是打电话来约她,而那时她不排斥段叙初,但也谈不上喜欢,心知他对她有男女之情,她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他。 她觉得段叙初若是真的喜欢她,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事实也是如此,哪怕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他还是坚持了大半年。 蔚惟一的心开始动摇。 然而这段原本可以很美好的恋情还没有开始,她的家里就发生了变故,她找上在国外就有很大权势的段叙初帮她,段叙初的条件是做他的泄欲工具。 她这才知道实际上他跟其他男人一样,要的也只是她蔚惟一的身体。 她被他用一根手指刺穿了那层处子之 膜,她跪在他腿边取悦他,他从后面狠狠进入她的身体……内心仅有的悸动,在那一刻转换成了怒怨和抗拒。 “吧嗒”一声,一大颗泪珠子就这样滴在了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蔚惟一猛地回过神来。 裴言峤恰好在这时打电话过来,蔚惟一惊了一下,她直接拒接,然后回复讯息拒绝说她晚上已经有约了。 她担心段叙初看到后又会折腾她,因此她删掉了裴言峤的几条讯息,正要放下手机,汤钧恒的电话打过来,“惟一,你看到报道了吗?” “什么报道?我刚睡醒。”蔚惟一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玻璃窗的窗帘。 汤钧恒闻言诧异,“你睡的什么觉,这个时候才醒?”,下一秒他又恍悟,试探性地问:“你陪段叙初了?” 第41章 :失利? 汤钧恒语速缓慢,一字一字透着他的伤痛,也提醒着蔚惟一再次被段叙初包养的事实。 就是在这一刻,蔚惟一终于意识到,她逃不掉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在蔚惟一的身上,更显得她整个人都被一种悲凉感包围了一样,她眯起被光线刺得生疼的眼睛,淡淡地转移话题,“你说什么报道?” 汤钧恒闻言沉默几秒,直到咽下喉间苦涩滋味,“段叙初请来了国际珠宝设计师章佳悦,用她的最新作品作为展会的压轴,其反响力不亚于那枚红宝石戒指。” 也就是说展会很成功。 其实想想也是,像段叙初那么精明的人,应该早就料到这期间会发生很多意外,就像是球赛一样,他必定是在此之前就找好了章佳悦这个替补。 蔚惟一此刻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她若是真借这次展会设计陷害段叙初,指不定胜利者段叙初会如何报复她。 这一次他成功地化解了危机,那么江家那些人应该没有理由反对他接手江洲集团了吧? 谁知汤钧恒下一句却说:“刚刚在发布会上记者隐晦地提及到江洲集团股权转让一事,让人惊讶的是前几次江震天明确表明将由段叙初这个女婿接手,但这次江震天却顾左右而言他,很显然他临时改变了注意。” 蔚惟一闻言一愣,随后展眉而笑,“虽然不知道江震天突然改变决定的原因,但这样的结果也可以理解。” 再怎么说段叙初也只是外戚,就算他为江洲集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不是江震天自己没有儿子,江震天怎么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 说难听点,段叙初只不过是江震天的一颗棋子,江震天利用的是段叙初的头脑和能力,让段叙初每天为了江家的生意拼死拼活,他只要收钱就可以了。 段叙初几年苦心经营,江洲集团是否给他,其实也只在江震天的一念之间。 对于段叙初这次的失利,蔚惟一觉得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蔚惟一挂断电话时天色已经黑了,她想到段叙初早上离开时说晚上会过来,她准备去厨房先把自己养好,以免段叙初心情不好迁怒于她。 蔚惟一正想着晚上吃什么,手机震动两声,段叙初发来讯息,“我很晚过去,记得给我做点吃的。” 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同居的那两年每次他有应酬,酒喝得多,东西却吃得少,起 初蔚惟一不知道,后来有好几次在半夜三更她被他踹醒,指使她去厨房给他煮宵夜。 她抗争过几次,他才有了发短信提前告诉她的习惯。 蔚惟一盯着讯息看了一会。 虽然江震天这次并没有把江洲给段叙初,但好像段叙初的心情并不是她预料的那样糟糕。 索性很多时候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她就不再纠结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迟疑半晌还是把面条放回去,蔚惟一取出冰箱里的鱼和其他肉类。 *** 段叙初和江茜一起走到办公室外的助理身侧时,两人微微颌首,然后在助理敲门后进去办公室。 江茜疾步走到办公桌前,表情里有几分愠怒,她开门见山地问坐在那里的江震天,“爸,记者发布会是怎么一回事?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展会结束后,就把江洲交给阿初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 第42章 :养虎为患 江茜说这番话时,段叙初正从江茜身后走来。 他的步伐如往日一样稳健,相比较江茜的兴师问罪,他反而谦和恭顺,眉眼低垂着与江茜并肩站在一起,他姿态恭敬,“爸。” 江震天除了身体有些发胖外,面貌上看起来并不算太苍老,消瘦刚毅的脸庞让他看起来不怒而威,“阿初。”,他没有理会江茜的质问,精明如电的目光射向段叙初,他的语气里满是嘲弄,“你也跟茜茜一样在怪我吗?” 段叙初神色不变,“我相信爸这样安排,必定有爸的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江茜扬声接过段叙初的话,几乎是质问江震天,“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就是因为外面的那个阿姨怀了你的儿子吗?” 父亲从小到大最宠爱她这个长女,因为没有弟弟,父亲当初以商业联姻的名义为她选择丈夫时,等同于选定了江洲的下一任掌权者,在他55岁时,兑现这个承诺。 所以哪怕父亲一直不认囡囡,一再要求她跟段叙初生个儿子入了江氏族谱,以及那天家宴父亲那么严厉地责骂囡囡,她再心疼,她还是全都忍了下来。 此刻父亲却出尔反尔,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虽说江茜的性子不算骄纵跋扈,但她到底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有些口无遮拦,她上前一步,神色讽刺中带着恼恨,“爸,你这样做把我和我妈置于何地?” 这话里的忤逆意味太强,段叙初见江震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大步上前拉住江茜,“江茜。” 但江茜却甩开他,还要说些什么,江震天先开了口,“你在b市是不是待的不好,想让阿初去那边陪你?” 江茜一下子没有了反驳声。 这几年江茜一直生活在b市,只是暂时回来一段时间,但现在换成父亲逼迫,跟她自愿回b市,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然而忤逆的结果只会连累段叙初,她心里再不甘,她也不敢再说什么,段叙初在江震天,或者说在整个江家,都没有任何可以抗衡的立场。 江茜抑制住满腔的怒火,低头说了一声,“我明天就回去。”,转身走出去。 段叙初恭谨地跟江震天打过招呼,他也离开。 *** 两人离开后,江震天的脸上顿时布满愁绪,他疲倦地靠向椅背,皱紧的眉眼间堆积起深深的皱纹。 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见他还是愁眉不展,李秘书略一沉吟,“大小姐刚刚出去时,我看她似乎哭了。” 他察言观色,低声劝道:“她毕竟还是你的亲生女儿,如果你跟她说清楚段叙初的野心,她未必不会向着你。” 江震天摇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没有看到她为了段叙初据理力争的样子,若不是我拿段叙初威胁她,估计再吵下去,她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愿意要了。” “而且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证明段叙初对江家有二心,就这样跟她说了,其结果必然会适得其反。”江震天叹了一口气,“也是我太掉以轻心,直到段叙初有所动作时,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是在养虎为患。” 他更没有想到他用作商品交换嫁过去的女儿,如今竟然对段叙初动心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第43章 :必须要破坏规则是吗 宴会中途,江茜打电话给段叙初说囡囡在闹脾气,她怎么也哄不好,问段叙初能不能现在回去。 在段叙初眼里,生意和应酬,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囡囡重要,在国外时他偶尔出差,会因为佣人告诉他囡囡不肯吃饭,而丢下谈到一半的生意不管,立马飞回去。 此刻听到江茜这样说,他跟几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宴会。 段叙初回到家在囡囡的卧室找到江茜,江茜正在收拾囡囡发脾气时丢到地上的东西,而囡囡在床上睡容甜美,不知梦见了什么,她咧着嘴笑得很开心似的。 段叙初厚实的掌心温柔地摩挲着女儿的脸,半晌后转过头看向江茜,他眼中的温度瞬息不见,“你也只能利用囡囡了。” 比如总是拿囡囡作为借口让他回家,对于江茜的这些行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夫妻,他不想把关系闹太僵。 “我……”江茜试图解释,段叙初已经起身往他的卧室里走,“早点休息吧!” 即便是叮嘱,也是冷淡没有感情。 江茜不知道自己是做的太过惹怒了段叙初,还是她无法改变江震天暂时不把江洲集团交给他的决定,她对段叙初没有利用价值了,段叙初的态度就改变了。 江茜攥紧手指,站在浴室门口等到段叙初从浴室里出来后,她笑着对段叙初说:“你在宴会上没有吃东西吧?我做了宵夜,下楼吃点吧!” 那时段叙初和江茜结婚没有多久,段叙初就回了国外,这六年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再加上两人是商业联姻,段叙初自认为这世上除了母亲和蔚惟一这两个女人了解他的生活习惯外,江茜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此刻这样一句话看似关怀,实则暴露了太多讯息。 果然,到了餐厅,江茜弄起了烛光晚餐。 红酒牛排,铺着漂亮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中间摆放着一大束红玫瑰,悠扬淡雅的钢琴声中烛火摇曳,光亮不强,但烘托得一小片地方异常温馨。 这种浪漫的氛围下任谁都会激情澎湃,段叙初却也只瞥了一眼江茜,他神色如常地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娴熟地分切着牛排。 对面的江茜吃了几口牛排,她端起红酒,“阿初,我们喝一杯酒吧!” 段叙初闻言拿过餐巾擦着唇角,眼角余光里映入江茜那被高脚杯折射涂着蔻丹的手指甲,他颇有些敷衍地端起杯子,喝下 去一半红酒。 毋庸置疑,江茜不仅在红酒里,就连牛排里也放了药。 但他们是夫妻,有时候适当的催情药物也是一种新鲜刺激的调和剂。 这个时刻段叙初重瞳微眯,在烛火下凝视着江茜。 她原本就容颜娇美、娴静端雅,此刻穿着裸肩长裙,更衬得肩膀圆润、肤如凝脂。 段叙初的小腹一股燥热之火涌上来,他眸光渐暗,欲火窜动。 在江茜走到他身边时,他急不可耐地抓住江茜的手腕,大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压在餐桌上,他低下头去。 *** “轰隆”一声雷鸣,蔚惟一猛地从梦中惊醒,险些从沙发上掉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道闪电恰在这时劈过墨黑的天空,不一会功夫,落地窗外大雨滂沱,客厅里却隔绝了哗啦啦的大雨声,除了晚间仍在播放的电视节目外,一切寂静无声。 一小片微弱的灯光照在蔚惟一的身上,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角落里,身形显得越加纤细孤寂。 晚上11点,偌大空荡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段叙初食言了。 她做好饭等了一个多小时,自己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此刻已是饥肠辘辘,然而她走到厨房端出已经冷了大半的丰富饭菜时,她顿时没有了胃口。 他骗了她那么多年、那么多次,她怎么还相信他兴起时的一句玩笑话? 她太傻。 这个时间点,他怀里抱着他的娇妻,睡得正沉吧? 蔚惟一素颜清淡、衣着单薄地立在那里,她挺直的脊背已经很僵硬了,从后面看过去,却仍是构成一条孤傲优美的线条。 对于她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自己的姿态。 再松开攥紧的十指时,娇嫩的掌心里被指甲掐出一片红痕。 她什么表情也没有,自然而然地倒掉所有饭菜,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桶泡面,泡着吃过后,蔚惟一上楼洗漱,一如既往地睡觉。 *** 餐厅里烛火明亮,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住娇柔的女人,墙面上映出两人的影子,仿佛融为一体。 段叙初低头缓缓地凑近江茜娇美的脸,然而在快要碰到她粉嫩的唇瓣时,他却转过头,在她耳边低低问道:“江茜,你必须要破坏规则是吗?” 第44章 :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他掐着江茜不盈一握的腰身,仅仅用五根手指就似乎可以折断她的身体,吐息在她耳边的话语冰冷至极,让江茜浑身轻微的颤动。 “你不惜用下药这么卑劣的手段,可见你有多么渴望被男人滋润,不如我今晚就成全你了吧?”段叙初说完,在江茜惊惧却又不明所以的神色中,他直起身子推开江茜,抬起手指一个优雅细微的响指打过。 紧接着不到五秒钟,江茜听到脚步声,她惊恐而缓慢地转过头。 四个穿着黑色衣服、身形魁梧的男人走过来,一会来到她面前,速度之快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江茜的美眸圆睁,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了。 她一直都知道段叙初深藏不露,但她从未察觉原来段叙初在暗中安插了人,似乎只要他一个眼神或是手势,无论何时何地这些人都会在下一秒出现。 几个人排成一列站在段叙初身后,给江茜一种餐厅的空间被占据了一大半的错觉。 她惊得连连后退,背部再次抵上桌子无处可逃,让她有一种身处绝境的恐慌感。 她双眸大睁面容苍白,却仍旧维持着名门闺秀的修养和镇定,摇着头提醒段叙初,“阿初,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你让别人的男人碰我,就是对你自己的羞辱。” “妻子?你在跟我说笑江茜。”段叙初如往常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此刻他不惊不怒地站在离江茜几步远的位置,平静地陈诉事实,“我们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除此之外,相敬如宾、互不干涉,他们只要在外界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即可,但江茜却没有遵守这个约定。 江茜的手心按在餐桌上,一点点用力。 她凝视着段叙初被烛火映衬着的完美俊脸,满眼凄楚地反问:“所以事到如今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要对我下手了是吗?阿初,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激怒爸,利用爸将我赶走?” 即便被下药,段叙初的自制力也是极强,压着身体各处乱窜的欲火,面对江茜的质问,他从容不迫,“是。” “那么下药呢?你明知道我的企图,你还是从宴会上赶回来,吃下我精心准备的‘晚餐’,你将计就计的目的是什么?”江茜说到这里,目光再次掠过段叙初身后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她像是突然间明白过来一样,羞 愤得整张脸都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是想为我安插一个罪名,借此毁掉我是吗?” 段叙初漠然地说:“是你自己作茧自缚。若是你不对我动这个心思,我也没有理由这样对你。” 江茜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垮了下去。 太可怕的男人。 她所谓的手段对他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到头来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茜感到无力而绝望,但她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闭上的双眼又睁开,冷冷地看向段叙初。 这一刻她的语气里含着平日里所没有的威慑,一字一字地说:“段叙初,你不敢。” “我不是不敢。”段叙初勾起唇角,“而是我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今晚我只是给你一个警戒,让你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段叙初不再看江茜一眼,他抬脚走出去时,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离开。 江茜自己也吃了东西,此刻她已是浑身乏力,无法支撑身体,却在段叙初快要走出去的那一刻,她突然抬高声音,“段叙初!” 她悲愤交加,决绝地说:“今晚你若是走出这个门,我们就离婚吧!” 段叙初闻言脚步一顿。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没有动,背对着江茜许久,他轻嗤一声,“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么我如你所愿。”,再不做停留,段叙初开门走出去。 江茜跌倒在地上。 她不敢。 段叙初捏着她所有的把柄,除非段叙初主动离婚,不然她依旧还要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爱他、爱他们的女儿。 但他不同意,至少也证明她江茜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江茜抱着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悲伤和痛苦转移了生理上的需求,她靠在桌角上,失声痛哭。 *** 段叙初回了自己的住所,先用钥匙开了门,然后输入密码,却提示说密码错误。 他本以为自己被*折磨得已是神志不清,因此耐着性子又输了几遍,仍是无法打开门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蔚惟一把密码换了。 段叙初薄唇一抿,脸色阴沉着,额角的汗珠滚落鬓间。 他一路上想着蔚惟一,下身到此刻几乎快要爆炸了,结果蔚惟一那个妖精连门也不让他进,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和风度, 打电话给蔚惟一。 但估计她在睡觉,手机开了静音,他打过几遍仍是无人接听,最终实在无法再压抑*,段叙初抬脚揣起门来。 足足等了漫长的两分钟,蔚惟一在睡裙外面穿着他的西装外套出来开门。 段叙初的重瞳抖地一眯。 她一张脸素白清淡,却是十分的精致,那宽大的西装让蔚惟一整个人显得比原本多了几分的娇柔,两条修长雪白的腿露在外面,在灯光下折射出莹润如玉的光泽。 段叙初觉得必然是药物的缘故,此刻在这样的雨夜里,有个女人穿着他的衣服为他开门,他整颗心都是柔软的,对她起了前所未有的怜爱之意。 蔚惟一看到段叙初后,她愣了一下,“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段叙初出其不意地抓住蔚惟一的手腕把她拉到门外,紧接着翻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脸和身体贴在坚实冰冷的玻璃墙上。 他的大手探入她的两腿间,“嘶”的一声,用力扯掉她睡裙里的底裤。 蔚惟一的手臂被段叙初反压在头顶,又是在大门外以背对着他的姿势,这让她屈辱之下,也感到害怕。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你做什么段叙初?!放开我!” “惟惟……”段叙初突然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却有一番别样的性感和蛊惑力,“我今晚一直在想你,你要对我负责。” 听起来浓情蜜意,但他的手掌却用力地按在蔚惟一的后颈上,不让她动弹,他贴过去用火热的唇吻上她的左脸颊,另一只手解开他自己腰间的皮带丢开。 段叙初在蔚惟一耳边吹着炙热的气息,低低地说:“不要反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浪费。” 这意思是速战速决吗? 那他怎么不去弄个充气娃娃? 蔚惟一挣扎得更厉害,但她整个人被段叙初所困,正面是玻璃,身后他健壮的身体压着她,她被囚于一席之地,进退不能。 段叙初的一只大手钻入她的衣服里,厚实滚烫的掌心裹住她胸前的一团。 蔚惟一整个人顿时惊颤,后面的段叙初已经摆好绝对方便的姿势,粗壮之物骤然间冲入蔚惟一的身体里。 第45章 :动起杀心 裴言峤从无间岛回到市区时,车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亮了。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道路两旁的树叶被洗涤的很干净,初春的早上空气清新而宁静,但坐在裴言峤身侧的荣膺,却被裴言峤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哥……”荣膺试图开口。 “啪嗒”一声,裴言峤合上笔电,那双奇异漂亮的深褐色双眸转向荣膺。 荣膺这才继续说道:“既然段叙初确实不准备把那枚戒指拿回来了,不如我们杀了蔚惟一,把戒指抢回来?” 毕竟他们是黑势力组织,杀人越货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平常,只是这一次裴言峤却微微皱起修长的眉宇。 荣膺以为裴言峤有所顾虑,他斟酌后说道:“三哥不用顾及她的身份,一来她已经不是蔚家大小姐了,当年蔚士胜将她驱逐,蔚士胜担心她终有一天会报仇,因此蔚士胜一直在找机会赶尽杀绝。” “我们杀了蔚惟一,完全可以嫁祸给蔚士胜。蔚士胜一垮,必定会波及蔚蓝集团,这对裴家财阀来说百利无一害。” “再者说蔚惟一虽是段叙初的女人,但在我看来,冷血薄情如段叙初,恐怕蔚惟一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连他家的佣人都不及,杀了蔚惟一,段叙初未必会追究。” “不。”裴言峤好看的薄唇轻启,打断荣膺的话。 段叙初藏得太深,无论是他的野心,还是感情,虽然裴言峤也没有看出段叙初对蔚惟一到底有几分情义,但那晚在监控里他却从段叙初的眼底看到如此强的占有欲。 蔚惟一多看了盛祁舟几眼,段叙初妒忌到不顾及场合,谨慎如他,却在包间里就要折磨蔚惟一,可见段叙初很害怕蔚惟一会爱上别的男人。 反过来说,他希望蔚惟一眼里只有他、希望蔚惟一爱上他。 这已经不是占有欲那么简单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段叙初很在乎蔚惟一。 “如果蔚惟一对段叙初真有那么重要,那么我们杀了蔚惟一,不是对段叙初的最大打击吗?”荣膺看着裴言峤阴晴不定的俊脸,他皱着眉头问:“难道三哥还怕了段叙初不成?” 裴言峤闻言掀起薄薄的一层眼皮,用森冷的目光扫向荣膺,荣膺立马不敢再发表意见。 他不能理解的是向来杀伐决断、视人命如草菅的裴言峤,此刻为什么迟疑不定? 沉默半晌,裴言峤薄唇微抿,收拢起的下 巴弧线绷直,“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试试用别的方法能不能拿到那枚戒指。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有……” 说到一半,裴言峤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天晚上在走廊里,蔚惟一打掉他递过去的手帕时,她那双眼中的倔强和孤冷、她的脸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泪痕、她转身逃离时依旧保持的姿态……裴言峤的喉咙突然像被什么堵住,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调查的资料里表明蔚惟一在19岁时和父母,以及弟弟被蔚家驱逐,后来她的父亲被查出身患肝癌,那时他们已是负债累累,为了不连累家人,蔚父选择了自杀。 裴言峤自觉自己并没有同情心,而且他浸淫情场多年,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他自然不会怜惜蔚惟一。 他之所以不忍对蔚惟一下手,是因为他在蔚惟一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因罪孽而生,除了亲生父母和大哥外,裴家所有的人都排斥他,3岁时被送到无间岛,接受所谓的“魔鬼训练”,为的是足够强大,为的是—— 裴言峤用力闭上长眸,十指紧紧攥在一起,轻微的颤抖。 *** 段叙初发疯了一样索要蔚惟一,再怎么说平日里他会有释放的时间,但昨晚他那里一直硬着,这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还是吓到了蔚惟一,她受不住段叙初的狂猛,终究还是放下姿态哀求他。 他在身后一下下不停地撞击,炙热的亲吻落在蔚惟一雪白无暇的身体上,直到蔚惟一哭出声来。 他暂时放过蔚惟一,伸出长臂把蔚惟一香汗淋漓的身子揽在怀里,段叙初痛苦地闭眼压抑着,额上青筋跳动,喘息声比刚刚还要沉重。 蔚惟一实在太累,也不管还抵在她腹部、不断往她的腿间戳刺的硕大,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但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又被段叙初弄醒,紧接着开始下一轮……如此循环下去,蔚惟一每休息半个小时,或是一个小时,总会被段叙初做一次,起初蔚惟一还有感觉,后来她下身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早上九点时,段叙初终于抵着蔚惟一畅快淋漓地释放,而蔚惟一早在几分钟前就晕了过去。 第46章 :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段叙初紧紧抱着蔚惟一不动,那一刻他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要嵌入她的身体里,钻心一样的快感让他有一种他们早已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的脑袋埋入蔚惟一光滑裸露的肩膀上,额头滚落而下的汗珠跟她的混合在一起。 段叙初炙热厚实的掌心覆盖在蔚惟一的小脸上,修长的手指间或地抚弄着她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鬓发,空气中残留着浓郁的气息,久久不散。 段叙初平息了好半晌,他才把自己抽出来,起身的一瞬间那些东西被他带离,一片黏湿很不舒服。 段叙初低头看到蔚惟一腿间泥泞不堪,他伸手捞住蔚惟一的腰,准备把蔚惟一抱到浴室。 谁知蔚惟一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命都丢了大半,此刻见段叙初这架势似乎又要来一次,她压根顾不上下身的疼痛,出于本能地挣脱段叙初的怀抱,“不要……” 蔚惟一似乎还没有从这场近乎噩梦一样的欢爱中走出来,她摇着头喃喃自语,两手拉起被子遮到肩膀,往大床的另一侧移去,跟段叙初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凝着泪痕,睫毛还是湿润的,如受惊的小兽一样警惕地盯着段叙初,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恐惧和怒恨。 段叙初见状一愣,伸出手臂要去揽她,“蔚惟一……”,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蔚惟一眼波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蔚惟一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上,她的神色突然间变得狠戾决绝。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段叙初眼瞧着蔚惟一要跳下床去,他站在那里阴沉沉地说:“蔚惟一你敢动什么心思试试看,你还要不要蔚墨桦的命了?” 蔚惟一闻言裸露的脊背一颤,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抱着被子背对着段叙初坐在那里,如一尊漂亮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只留给段叙初一个线条优美、肤色雪白的肩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蔚惟一慢慢地转过头来,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嗓音早已在这场长达10个多小时的欢爱里哭喊到沙哑,“段叙初你凭什么?如果之前我做错了,你有理由惩罚我的话,那么这次我错在哪里,你要这么玩命地折磨我?” “你让我待在别墅里等你过来,一天之内我连大门都没有出;你发讯息让我给你煮宵夜,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还是没有来;我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一个人睡觉,我已经很听话,很安分 守己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我不是欠你钱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还不起,也不想再还了,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她向来不是歇斯底里的性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时她连哭声都没有发出来,睁大眼睛看着段叙初,泪珠子不停地迸溅出来,顺着巴掌大的小脸悄无声息地滑落,湿了整个下巴。 段叙初重瞳微颤,在蔚惟一哭着求饶时他就知道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火,但江茜下得药量太重,若不是期间有所压抑,恐怕只要是个人都经不起这种疯狂。 此刻他看到蔚惟一雪白无暇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听着她的一番话,尤其她说她宁愿被他弄死,他感知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异常窒闷。 他在床沿坐下来,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迟疑片刻,他攥在一起的五指松开,低声说:“江茜给我下了药。” 他从来不会俯就她,这一句已经算是他的解释。 蔚惟一听后一愣,觉得段叙初这种说辞太可笑,于是她眼中的泪水还不停地淌出来,便发出一声冷冷的笑,“江茜给你下药,你找江茜不是更方便,你来糟蹋我做什么?” 段叙初闻言伸出长臂把蔚惟一拽过来,健壮的胸膛如一堵墙一样,将她紧密地压在床头板上,“你觉得委屈吗蔚惟一?” 他抬起五指捏着她的下巴,幽魅的狭眸紧锁着她,声音冷冽如冰,语气里透着讥诮,“就算有委屈,你也只能给我受着。你不要忘了你只是我包养的情人,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责怪我。我糟蹋你怎么了?我养你,就是用来糟蹋的。” 蔚惟一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痛,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再没有了挣扎辩驳的力气,她精疲力尽地闭上双眼,“那你给我个痛快吧!” 段叙初紧抿的薄唇颤动,泛起微微的白色,他的重瞳里滑入一抹血红色,紧盯着蔚惟一几秒,他的语气转淡,“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但你确定你要蔚墨桦为你陪葬吗?” 蔚惟一猛地睁开双眼,“你……”,刚发出声来,就被段叙初炙热的吻堵住她的唇。 蔚惟一一点点睁大眼睛。 段叙初吻得极其激烈缠绵,箍着蔚惟一腰肢的大手移到蔚惟一的后颈,扣住她不让她动弹,手指仍旧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紧闭的唇,他的舌头闯入进去,卷住她的用力吮吸。 蔚惟一最终瘫软在段叙初的胸膛,低 低地哭出声来。 她真的很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被段叙初一次次留下的创伤,她无力抗争、无法改变。 段叙初这才撤出舌头,弯起臂膀揽住蔚惟一不停颤动的身体,他埋首于她圆润有致的肩膀上,五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蔚惟一柔软的头发。 两人半晌无话。 直到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点开讯息时,蔚惟一不经意间看过去。 “我下午回b市,你什么时候回家?” 是江茜。 蔚惟一转过脸,本以为段叙初会穿衣服走人,他却放下手机,抱起蔚惟一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他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一言不发地抱着蔚惟一进去,他自己则走去淋浴间冲澡。 蔚惟一躺在水里,暖流侵入神经各处,缓解了她身体里的不适,她透过水雾朦胧的玻璃窗,凝望着段叙初高大完美的身形。 半晌后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眼中酸热,似乎又有滚热的液体涌出来,但她早已无法再去理会。 这一刻她失了所有的尊严和高傲,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玻璃窗外夕阳漫天,蔚惟一转头看过去。 段叙初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挺括的肩背被西边天空中的夕阳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显得他整个人柔和生辉。 他……没走? 蔚惟一撑着手臂坐起身。 段叙初听到动静后,他慢慢地转过脸来。 第47章 :征服和不愿被征服 他手中拿着书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夕阳洒在他半边的俊脸上,深浅不一、一波三折,那些光影在他的重瞳里跳跃着,他眼底柔和明亮熠熠生辉。 蔚惟一看到那里头蕴着的笑意,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以为是她的错觉,再凝神望过去时段叙初已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她走过来。 段叙初在床沿上坐下来,侧过身用掌心抚上蔚惟一的脸,手指挑过她散乱额前的几缕头发,“醒了?” 蔚惟一眼瞧着段叙初唇畔噙着的笑弧,她整个人一阵惊颤,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往后挪去,被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握住腰,“怕我?” 贴向蔚惟一的脸,他与她额头相抵,声线低沉地说:“别怕我惟惟,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猎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不然我们还怎么玩这场游戏,嗯?” 征服和不愿被征服,是他们之间从始自终的相处模式。 蔚惟一不再躲闪。 她挺直脊背,一如既往孤冷的姿态。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段叙初很满意地说,他亲了一下蔚惟一的唇,大手抚向她的两腿间,吐息灼热,“还疼不疼?” 蔚惟一连忙蜷缩起双腿,这才察觉到下身不再火辣辣的疼,而是清凉。 她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药膏,讽刺地说:“段先生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了?” “一直没有学会,如果你觉得这就算甜枣的话,那么以后我会给你更多。”段叙初说完伸出长臂抱起蔚惟一,觉察到蔚惟一的挣扎,他的大手顺势掐住她的臀部,“不饿,还有力气闹是吗?” 他手下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蔚惟一疼得蹙眉,脸色却覆着一层冰霜,声音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 谁知段叙初这样回她一句,“你自己会走是你自己的事,我想抱你、喜欢抱你,同样也是我自己的事。” 蔚惟一彻底无言。 这男人的掌控欲也太强。 索性她此刻两腿发软,不想走路,她便任由段叙初抱着她下楼,躺在他的胸膛上闻到麝香的味道,本来想问他为什么用这种香料,又觉得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像他说的,她的职责只是陪上床。 段叙初把蔚惟一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他转身去厨房端来两碗粥,一碗放在蔚惟一的手边,他在对面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吃粥。 蔚惟一知道段叙初会做饭。 19岁时她被段叙初要求搬去段叙初的住所,以她一个女人的敏感,段叙初应该没有带过女人回来。 单身男人的屋子里很整洁干净,冰箱里放着各种食材,可见平日里他也做饭,只是自从蔚惟一住进去后,他很少下厨。 蔚惟一吃了一口红枣莲子粥,觉得有些太甜,但段叙初一直很喜欢,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艰难地陪他吃完。 期间段叙初的手机有讯息过来,囡囡说妈妈要走,让段叙初回家。 窗外的天色黑了下来。 蔚惟一睡眠不足,在段叙初进去厨房后,她自己一个人扶着楼梯往卧室里走,每一步都疼得她额角冒汗。 几分钟后段叙初进来卧室,洗澡、换衣服,他离开之前告诉蔚惟一,“你睡吧!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第48章 :爸爸和妈妈,你只能选择一个 蔚惟一转头看到段叙初离去的背影,她每次都是这样目送他,直到耳边传来“砰”的关门声。 蔚惟一抱起被子,蜷缩起的身体在大床上只有那么一小团,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那么苍白凄凉。 *** 段叙初回到家中,江茜果真还没有走。 她从昨晚拖到今天早上,从今天早上拖到晚上,这让段叙初想起六年前那天晚上他跟蔚惟一提出分手之后,正在做饭的蔚惟一解下围裙说回卧室收拾东西。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蔚惟一让蔚惟一做完最后一餐饭,然后又说陪他吃完,吃完后时间很晚了,于是他让她明天再走……一直拖到第二天夕阳西下,她不得不走了,他把她拽上床压在身下,让她继续做他的女人。 她一个耳光挥向他。 他怒极,也突然间清醒,指着门让她滚。 他此刻想着若是蔚惟一当时也像江茜这样纠缠不清,他会不会很快就腻烦了蔚惟一? 对于他来说,不能轻易得到的,才更加想要。 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段叙初回过神来。 江茜正背对着他蹲在沙发前,低声跟囡囡说些什么。 囡囡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急切地比划着,过了一会她看到站在几步外不动的爸爸,她立即跳下沙发奔过去。 囡囡跑得太急,所幸段叙初早已蹲下身伸手搂住她,才防止她摔倒在地。 她有些气愤地质问段叙初妈妈为什么走,她好不容易跟妈妈在一起了,为什么妈妈还要离开她。 段叙初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轻轻握住女儿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希望爸爸离开你吗?囡囡,妈妈和爸爸,你只能选择一个。” 段叙初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囡囡说话,并且段叙初要跟她探讨的问题吓到了她。 她的小脸变得雪白雪白的,用那双装满泪水的眼睛不断地问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 段叙初的心都揪在一起,放在囡囡肩膀上的五指收紧,弄疼了囡囡。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冷厉如刀的目光向江茜扫去。 江茜惊颤,只好走过来把囡囡抱入怀里,哄着她说:“妈妈在另外一个城市有工作,这次回去几天,辞职了再回来陪囡囡好不好?” 她的声音和眼神特别温柔,足以让囡囡这个五岁的孩子信服,再加上这几年囡囡一直跟着段叙初,对江茜的依赖感并不是那么强。 如果跟着妈妈一起走,就意味着要离开爸爸,那么她还是选择跟妈妈短暂的分离。 段叙初见囡囡放开了江茜,他蹲下身再次抱起囡囡,没有温度的眼神掠过身后的江茜一眼,明显的警告之意。 他的话语却很温和,“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江茜咬唇跟在后面。 段叙初原本想跟囡囡谈一谈,但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囡囡就困得睡了过去。 段叙初把囡囡抱上床,他坐在床头的灯光下,深深凝望着女儿的睡颜。 甜美单纯,睡梦中总是笑着的。 段叙初自觉自己把囡囡视作珍宝般护在掌心里,比起同龄孩子囡囡纯真了太多,而他不想破坏。 许久后,叙叙初的手掌怜爱地摸过囡囡的脑袋,他俯身在囡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关门离开房间。 第49章 :太没有自知之明 第二天下午蔚惟一从工地回到盛氏,才知道裴言峤一大早就送来了一束玫瑰花。 她面无表情地抱着玫瑰花出了办公室,准备把花转送给自己的秘书时,裴言峤发讯息到她的手机上,“一一,你终于回来了!收到我送给你的花了吗?” 蔚惟一外貌出众,而且年仅27岁已是房地产集团盛氏项目组的经理,进入盛氏的半年来,她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浑身上下都是谜,某种程度上给了外人更想探究的*。 种种优势加在一起,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少,平日里送花或是请吃饭,而她始终一个态度——婉拒。 裴言峤在她眼里,跟其他男人没有多大区别,蔚惟一也不回复裴言峤,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机,继续处理工作,直到真正下班,她才拿起自己的包下楼。 盛氏大厅外,劳斯莱斯幻影的车身线条流畅而优美,整体外观奢华精贵,在夕阳下亮闪闪的。 裴言峤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那里,慵懒闲适的姿态,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和出色的五官,反倒让车子成了他的陪衬,像是一幅画,颠倒众生的模样远比杂志上的模特都要迷人。 蔚惟一只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谁知裴言峤却十分张扬地冲她招手,“一一,这里!”,要多熟稔亲热,有多熟稔亲热,蔚惟一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 裴言峤大步走上来,抓住蔚惟一的手腕,然而他尚未说话,蔚惟一猛地回过头,阴森森的眼神盯着他抓住她手腕的手,她沉着声音,“放开!” “我不放!”很霸道的三个字,却在触及到蔚惟一那样的目光时,裴言峤漆黑的瞳孔颤动了一下,他手下微松,下一秒又坚定地抓紧,“我不怕被你摔。” 蔚惟一:“……” 这个二半吊子,究竟是要闹哪样? “行!”蔚惟一点着下巴,双眸一眯突然反扣住裴言峤的手臂,这是施展过肩摔的绝佳空间。 “嘭”的一声,裴言峤果真被蔚惟一摔到了地上。 蔚惟一直起身子要走,裴言峤却顺势拉住她的手腕站起身,“蔚惟一。”,他很认真的语气,手下用力扣住蔚惟一。 蔚惟一这才发现她根本挣脱不了,手腕被裴言峤捏得生疼,蔚惟一只好蹙起眉头看着裴言峤。 “一一,我跟你不仅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两次出面救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你甚至见我一次,摔我一次 。”裴言峤那双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望着蔚惟一,里头闪烁着受伤的情绪,“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太没有自知之明。 蔚惟一觉得裴言峤是被女人宠坏了,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每个女人都要巴不得往他身上贴,遇到她蔚惟一这样一个不把高富帅放在眼里的女人,裴言峤就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他。 蔚惟一自来不是好招惹的主,她冷声讥诮,“我也想问问裴三少你,我跟你不熟,但每次你见到我都是动手动脚的,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我摔你两次,那是你轻薄我的代价。你再不放开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都在医院躺着?” 第50章 :别有企图的靠近 裴言峤闻言吓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他立马放开蔚惟一,用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瞪着蔚惟一,却怎么看都像是勾人心魄一样,“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狠?” 小姑娘? 蔚惟一看着裴言峤那张比她还年轻的脸,她觉得裴言峤这个小姑娘特指的是幼稚、白痴、没有脑子的一类女人,估摸着裴家三少平日里这样称呼他的那些情人,实际上就是在骂对方。 蔚惟一的家教很严格,最重要的两点一是不能太早谈恋爱,要洁身自爱,二是不能过多接触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和败家子。 哪怕一路走到现在,她早已失了太多人生信仰,但她能执着的,还是不会轻易丢失。 在她的择友观里,她压根不想跟裴家三少这一类人纠缠不清。 蔚惟一冷漠地对裴言峤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转身要走之际,却好巧不巧地看到从旋转玻璃门里走出来的老板盛祁舟。 蔚惟一攥紧手指。 她自知自己是段叙初包养的女人,结果被盛祁舟这个知情者撞见她和裴家三少这个绯闻级人物在公司门外拉拉扯扯,指不定盛祁舟会怎么看待她。 裴言峤开来这么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以及裴家三少那张每天都会出现在头版头条的脸,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盛祁舟看到后,他走过来跟裴言峤打招呼,“言峤你怎么来这里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掠过弯身跟他问好的蔚惟一,眸色渐深,滑过一抹复杂。 蔚惟一的眉眼垂得更低,正是这个时候,右肩上突然一沉一重。 裴言峤修长的手臂环住蔚惟一瘦削的肩,不断地用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对盛祁舟说:“我来接你的下属一起吃饭,没有想到遇见了阿舟,一起去怎么样?” 虽说蔚惟一很快扯开了裴言峤,但盛祁舟再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蔚惟一的自尊心本就强,让自己的上司定义为低贱的女人也就算了,若是盛祁舟添油加醋地告诉段叙初,那么—— 正想着,头顶传来盛祁舟温润如玉的嗓音,“刚好我晚上约了阿初,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一起聚聚也好。惟一你说呢?” 蔚惟一闻言抬起头看着盛祁舟,她委婉地拒绝,又不至于忤逆上司,“晚上我已经约了女同事。若是二少没有什么交代的话,我就先走了。” 先不说其他的, 若是她跟裴言峤和盛祁舟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吃饭,段叙初都会剥了她一层皮。 这两个人此刻分明是在算计她。 盛祁舟点点头,“好。” 裴言峤原本想跟蔚惟一一起走,但裴家和盛家多少有点往来,他虽然不插手家族生意,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他只好放弃了这次找蔚惟一要那枚红宝石戒指的机会,跟盛祁舟一起吃饭。 *** 晚上11点多,蔚惟一从paradise回到段叙初的住处。 她走进院子里打开门前的灯,拿出钥匙开门时,一条手臂突然从她右手边的黑暗里伸出来。 紧接着那只大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臂,大步上前把她的身体压在了门板上。 蔚惟一吓得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 第51章 :该有多隐忍? “惟惟。”段叙初叫了一声蔚惟一的名字,蔚惟一这才停止挣扎,心有余悸之时,段叙初的脑袋埋下来,那炙热的薄唇从她的下巴吻下去,直到锁骨处。 他猛然用力吮住她莹润白皙的锁骨,像是在咬她一样,发出暧昧的声音,语气里却含着浓烈的讽刺,“又去求人了?这一次是跪地博取同情,还是脱掉衣服用身体交换,嗯?” 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早已从她的腰尾钻入衣服里,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脊背,所过之处无不引起蔚惟一的轻微颤动。 她无力反抗,只好把两条手臂垂在两侧,尽量不去触碰他,别开脸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也不想管你。”段叙初抬起头,用手指捏住蔚惟一的下巴。 近在咫尺中他紧锁着她,幽邃的重瞳里闪动着灯光的光影,“但我有嘲笑你的权力吧?蔚惟一,你跟蔚士胜斗,根本就是在以卵击石。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厚积薄发懂不懂?” 他的那些人暗中监视跟踪蔚惟一,其最大的原因是在确保蔚惟一的安全,而且医院那边,若不是他部署周密,蔚士胜的人多少次可以要了蔚墨桦的性命? 蔚惟一看到段叙初眼底的不屑和轻蔑,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大受侮辱,冷笑着反击回去,“我不懂厚积薄发,但段先生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你娶了名媛闺秀,同样意味着得到了人家的万贯家财,你的这些后备资源已经算丰厚了吧?” “但我怎么就没见你反攻呢?其结果你做了那么多,你岳父一句不想给,就不给了。段叙初,我真是同情你。” 别怪她说话难听,她就这性子,哪怕段叙初掌控着她的一切,她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任他践踏羞辱。 她在段叙初面前就像一个刺猬,只有竖起满身的刺,只有不遗余力地去扎他,她才能保护自己,才能挽回自己那仅有的尊严。 她知道这话说出来,照着段叙初深藏起的暴戾,他直接掐死她都有可能。 结果段叙初也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勾起唇角冷嗤,“行,我们走着瞧,到时候你被人弄死了,我连尸体也不会给你收。” 他把蔚惟一拽开,面无表情地说:“开门。” 蔚惟一咬了咬唇,无意间瞥到段叙初不动声色捏起的手指,她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一番话确实刺伤了他。 无论对哪个男人来说,入赘这种事都不算光彩,而且 凭借段叙初的家世背景和经商头脑,他根本无需攀附任何人,他的性子也不是懦弱无能,但他还是做了,可见他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男人太过隐忍。 蔚惟一什么也没有说,再次开门时看到脚边堆放着很多烟蒂,蔚惟一的动作一顿。 他在门外等了她多久?就这么爱面子,连电话都不给她打一个? 段叙叙站在蔚惟一身后,两人贴得很近,他闻到蔚惟一身上散发的自然馨香,盯着密码键的眼眸暗沉几分,“为什么把门上的密码换了?” 第52章 :帮我保管好 蔚惟一头也不回地说:“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是吗?”段叙初俯身,把脸贴向蔚惟一的头发,吐在她耳边的气息灼热,“那也要我愿意给你报复的机会才行。” 他这看似宠溺的话反过来说就是,若不是他纵容蔚惟一,蔚惟一不会有机会报复他。 明显的警告。 只是他换密码困住她,她也换密码不让他进屋这一件小事,折腾来折腾去,所争的其实就是一个面子,最终段叙初决定让蔚惟一一次,进屋后他把密码开门的功能撤掉了。 段叙初去楼上洗澡,蔚惟一到厨房里弄吃的。 等到蔚惟一把红枣莲子粥端到段叙初手边时,段叙初攒起纤长的眉眼,“为什么还是吃这个?你不能换点别的花样?” “你喜欢。”蔚惟一冷淡地说,她在对面的餐椅上坐下来,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要没事找事,我没有做错。” 段叙初闻言脸色一沉,原本还要说些什么,但他想到昨天蔚惟一质问他为什么她没有做错,也要折磨她。 那时她泪流满面、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身体上,整个人都在颤抖,段叙初的心震动了一下,他抿紧唇线,一言不发地吃着碗里的粥。 很甜。 他一直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可以压下心中太多的悲苦滋味。 段叙初吃完后,把碗推到一边,他盯着蔚惟一起身。 在蔚惟一走过来时,不等蔚惟一把碗收走,段叙初抓住蔚惟一的手腕,一下子把蔚惟一拉坐在他的腿上。 蔚惟一的背抵在餐桌上,段叙初一只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抬起蔚惟一的下巴。 他低声问:“惟惟,那枚红宝石戒指呢?” 虽然蔚惟一早就料到段叙初会问起戒指的事,但在此之前也没有什么征兆,这让蔚惟一有些猝不及防,“什……什么戒指?” 段叙初重瞳微眯,声音冷冽如冰,“我没有心思跟你绕弯,那枚戒指是我故意丢在你车上的。”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段叙初这样的回答让蔚惟一觉得她跟段叙初没有办法再沟通下去,她转过脸不再理会他。 他却手下用力把她的脸扳过来,紧锁着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晰,“既然在你这里,就帮我好好保管。我早就说过, 你的一条贱命也赔不起这枚戒指。” 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蔚惟一的心头一震。 黑势力组织的人为了这枚戒指不惜杀害几个人的性命,段叙初当时也被捅了一刀,戒指的价值再高,像段叙初这种什么都不缺的富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枚戒指如此奋不顾身? 还是说……这枚戒指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或是秘密? 段叙初眼瞧着蔚惟一的眸光明灭不定,他知道蔚惟一不可能没有想法。 他拉近她的脸,附在她耳边说:“其实这枚戒指可以避邪避难,为你带来好运。不然你想想看,自从戒指出现后,你的人生中是不是就遇到了我这个救世主?” 蔚惟一算是知道了,这男人还有一种病——自恋、自大。 但他能忽悠她,说明他还有这个心情。 蔚惟一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作为让我帮你保管这枚戒指的交换,段先生可以解答我的一个疑惑吗?” 第53章 :深埋于心底的怒痛 “讨价还价,你倒是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吃亏。”虽说段叙初在门外等了蔚惟一两个多小时,但今晚他的心情很好。 他很满意蔚惟一为了拒绝裴言峤,而摔裴言峤那一下子。 段叙初带着薄茧的掌心抚上蔚惟一莹润如玉的脸,指间中温柔缱绻,“问吧!只要不是关于戒指的事,你想从我这里打探什么机密,我可以适当透漏给你。” 蔚惟一听出段叙初话里的讽刺意味,她勾了勾唇,“算不上有多机密,我就是想知道江震天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你弄丢了戒指吗?” 既然这枚戒指这么重要,那么江震天因此而对段叙初失望,或是惩戒段叙初,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因为戒指。”段叙初却否定了蔚惟一的猜想,沉吟片刻说道:“江震天在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如果顺利生下儿子的话,他有可能会把这个女人带回江家,给她一个名分。” 说到底段叙初这个女婿再好,也不如他江震天的亲生儿子重要。 “既然如此,你可以弄死他们母子两人,断了江震天的后路。”蔚惟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一片狠色,心却撕裂一样,痛到极致。 那时段叙初为了让他与江茜的婚姻,以及他在江家的地位更坚固,不就丧尽天良,对她的女儿下手吗? 她倒想看看段叙初此刻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段叙初的重瞳猛地收缩,那张向来没有什么情绪的俊容上,此刻却阴云密布,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因此凝滞、压抑,“‘最毒妇人心’这个说法,在你蔚惟一身上得到验证了。” 他突然重又掐住蔚惟一的下巴,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目光紧绞着蔚惟一,唇边勾起的弧度自嘲,更多的则是蔚惟一从来不曾察觉的怒痛,“所以当年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的?” 她怎么对待? 他指的是她说谎告诉他,她把孩子打掉一事吗? 这段时间以来段叙初第一次发这么大火,而且又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质问,蔚惟一心中委屈,下巴又实在被他掐得疼了,她眼中泛起泪光,“我……” 段叙初突然收手。 他不是轻易发怒的人,很多时候他习惯克制,尽量不去触碰某些事。 也只是那么半分钟,他恢复如常,面色沉静没有波澜,用倨傲的语气说:“我可以弄死那对母子没有错,但何需我下手?” “那个女人一旦得势,江母的地位多少会有所动摇,江母那么重权势的女人,必定会在我之前动作。” 而且江震天已经开始对他起疑心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再不收敛,那就得不偿失了。 蔚惟一只觉得这些斗争动辄就是人间血案惨剧,她心中悲凉至极。 半晌后冷笑一声,蔚惟一含沙射影地说:“江母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段叙初在背后肯定没有少推波助澜吧?” 大概是段叙初干了不少这种事,他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也似乎不怕受到良心的谴责。 听到蔚惟一这句话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高深莫测。 他挑眉盯着蔚惟一,音色邪魅,“惟惟,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姿势、这个时间谈这些事,很无趣吗?” 下一秒,他的一只手突然袭上蔚惟一胸前的一团柔软,隔着衣衫肆意揉捏。 面对面的姿势,段叙初下身的硬物顶上蔚惟一,在蔚惟一闪躲之际,他低头用力吻上蔚惟一的唇。 *** 半夜时,蔚惟一突然从可怕的梦魇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她躺在段叙初的怀里。 他一条强健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即便是在睡梦中,那种占有性和霸道,也丝毫未减。 原来他并没有走。 蔚惟一从段叙初的胸膛抬起脸望上去,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刀刻一样的下巴。 月光从窗外照过来,让他的下巴线条看起来异常的柔和,白皙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泽。 蔚惟一突然感到鼻尖发酸,她立即把脑袋深埋入他的怀里,伸手动作很轻地抱住他的腰。 第54章 :再次被拒绝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醒来时,床空了一大半,段叙初已经走了。 大概是她昨晚睡得太安稳,连段叙初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被子里还是暖的,残留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蔚惟一把脸深深地埋入枕头里,很久后才起身去洗漱。 再从浴室里出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两下。 蔚惟一点开段叙初发来的讯息,“今晚我会早点过来,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任何地方都不许去。” 蔚惟一扯了扯唇。 其实他是在提醒她不要再去paradise会所,警告她不要为了得到她想要的,而出卖*吧? 那他怎么不想想,当年她再怎么走投无路,凭借她的长相,愿意买她的人,也还是多不胜数,她为什么偏偏选择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选择跟他做这场*交易? 算了。 如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感情对待他,他又怎么可能懂她? 蔚惟一握着手机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她微微闭上双眼。 *** 下午蔚惟一从工地回到盛氏后,照常收到裴言峤送来的一束玫瑰花,她让简素把玫瑰花转送给秘书。 追求她的人毕竟不少,她没有那么多闲时间去理会。 男人都是这样,只要选择漠视,过不了几天,裴言峤知道在她身上没戏,他的目标就会转移到下个女人身上。 下楼时不出所料看到裴言峤靠在车窗上等她,蔚惟一只装作没有看到,转头就往另一边走去。 谁知裴言峤脸皮太厚,而且还不长记性,他大步走上前抓住蔚惟一的手腕,“一一,你怎么见了我就躲?” 蔚惟一不得不停住脚步,她并没有去看裴言峤,而是把阴沉沉的眼神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但裴言峤还是不松手,细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他皱着修长的眉宇,很认真地下结论,“一一,我觉得你对我有成见。”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裴言峤的行为举止太轻浮,蔚惟一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她冷淡地说:“一个每天都上头版头条的情场浪子,我对他不可能没有成见。” “所谓绯闻,有多少是真的?我看一一你挺明智的,怎么会轻易相信那些谣言?”裴言峤反过来控诉蔚惟一,只是表情里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更多的则是被冤枉后的委屈 和难过。 蔚惟一的目光缓慢地移向裴言峤的脸上,“所以呢?” “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你没有跟我接触,不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真正的你是怎么样的,我没有兴趣了解。”不等裴言峤说完,蔚惟一冷漠无情地打断裴言峤,她冷厉的眼神再次落在自己被裴言峤抓住的手腕上,“放开!” 裴言峤被摔习惯了,也不再受蔚惟一的威胁,他捏着蔚惟一细瘦的手腕,只觉自己冰凉的掌心里一片温润细腻,那种温暖让他莫名的贪恋,不舍得放开,“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蔚惟一直接拒绝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不是她自作多情,裴言峤再三约她,送红玫瑰给她,来她公司楼下等她,换做哪个女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认为对方是在追求她。 但她向来不待见裴言峤这类花花公子,在她的认知里这类人对女人都是一时的兴趣,尝尝鲜,腻味之后就甩了人家,惯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她是成熟女性,不想跟裴言峤玩暧昧游戏。 蔚惟一抽出自己的手腕,转身就走。 裴言峤站在原地,唇边勾起的弧度一点点沉下去,原本漾着玩味笑意的漆黑双眸里,渐渐深沉,结了一层冰。 第55章 :来做一笔交易 以他裴家三少的身世背景,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对他前仆后继,往他身上倒贴? 也因此他从来没有试图讨好过任何女人,蔚惟一是第一个他主动靠近的女人,他也是第一次送女人鲜花、第一次等在公司楼下、第一次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但结果两次都遭到蔚惟一的拒绝,这对他来说多少是个打击,而且既然他不是真心要追求蔚惟一,那么倒不如换另一个方法。 “蔚惟一。”裴言峤叫了一声蔚惟一,但蔚惟一并没有停住脚步,他脸色微沉,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段叙初的情人,也知道那枚原本应该在展会上出现的红宝石戒指,现在在你那里。” 蔚惟一闻言猛地顿住脚步。 她僵硬地转过头,这才重新审度裴言峤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 他今天换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颀长挺拔的身形立在车子边,与身后漫天的夕阳相互映衬,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 就在这一瞬间,蔚惟一的脑海里浮现出医院停车场枪杀事件那晚,男人追上来时纵身跃上车子的矫健身影,她打开车窗把箱子丢出去时看到的那张脸……零碎的画面闪过,蔚惟一的瞳孔渐渐收缩起来。 裴言峤就是那晚伤了段叙初,跟段叙初争夺戒指的人? 但她所知道的裴家三少分明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怎么会是黑势力组织的人,而且还跟段叙初对抗上了? 难道说裴言峤是故意在给外界制造一种“他是废材”的假象? 为什么? 蔚惟一的手指一根根地攥紧,掌心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面上不动声色,“你究竟想做什么?跟我,或是跟段叙初有仇,要把我和他的关系曝出去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裴言峤目前想要的只是那枚戒指,“一一,你想得太深了。” 裴言峤走到蔚惟一身边,低沉的嗓音里透出悲戚的意味,“实际上那枚戒指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戒指流失到了黑市,母亲在杂志上看到那枚戒指时,抓住我的手,流着泪让我把戒指找回来。”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可能立即就会动恻隐之心,但蔚惟一这些年的经历和阅历到底深厚,她早已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裴言峤话里的真假有待考证。 她只是点点头,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你是想……?” “把戒指卖给我 ,无论你出多高的价格。” “听起来我应该成全你的一片孝心。”蔚惟一抬起头对上裴言峤如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那里头此刻正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蔚惟一却不以为然地说:“但很抱歉,这枚戒指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有人告诉我要用生命去守护,你觉得我会为了金钱而背信弃义吗?” “如果金钱不能引诱你的话,那么我帮你达到回蔚家的目的,不仅会助你夺回你父亲的产业……”裴言峤俯身贴近蔚惟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在蔚惟一的瞳孔里放大。 他低声说,字字透着蛊惑的魔力,“蔚惟一,实际上是段叙初逼迫你做了他的泄欲工具吧?你一定很想摆脱他。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只要你把戒指卖给我,我帮你解决所有的困境。” 第56章 :三天考虑时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力。 先不说蔚惟一是否会背叛段叙初,当年她卖掉自己的身体,毁了整个人生,这几年几次有过想死的念头,不管多艰辛、多卑贱,她依旧选择活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为父亲报仇,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一切。 很多人都可以帮她,但愿意帮她的人却也只有那么几个。 段叙初让她跪地求他,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走到绝境,她做不到,而她相信第二个人选裴言峤,必定有这个能力帮她。 但她若是把戒指给了裴言峤,她不遵守约定是小,若是段叙初一怒之下取了蔚墨桦的性命怎么办? 蔚惟一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五根手指紧攥着肩上的包带,白皙的额角上沁出汗珠来,她潜意识里想摇头,但又不想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复仇,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而关于尊严、信仰、梦想……包括爱情,一切的一切,都要为此让步,一直以来,她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摇摆不定时,双肩上一重,裴言峤的手握住她的肩膀,“一一……” 蔚惟一仓惶地抬头,正撞入裴言峤深幽的眸底,他的瞳孔里映着桔黄色的夕阳,以及她苍白的脸色。 蔚惟一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动。 “一一,你不用担心。”裴言峤低头凝视着蔚惟一,墨色的发线在他额前构成一条很柔软的弧度,他的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像是漫画里的少年般俊美温柔,用磁性的声音说着动听的情话,“我会保护好你。” 蔚惟一始终盯着裴言峤那双奇异的眼睛,就像一个漩涡,把她卷进去,她一点点往下陷,连神智都开始有些不清醒。 “滋滋”,手机的震动声传来。 蔚惟一猛地回过神来,“不!”,她用力拂开裴言峤的手臂,转身落荒而逃。 蔚惟一跑了一路才停下来,转过身没有看到裴言峤再追上来,她有些虚脱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她刚刚是怎么了? 怎么仿佛被裴言峤施了咒一样? 那一刻若是戒指在她手中,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拿出来给裴言峤。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裴言峤,这个男人和外界传闻的简直是天差地别、两个不同的极端。 蔚惟一深吸一口气,点开段叙初发来的讯息:“这都下班多久了,你还不回家,嗯?” 他每次威胁她时,总是带有一个“嗯”的上扬字音,用他那样低沉的嗓音发出来,有一种很别样的韵味。 蔚惟一看着这短短的几十个字,心突然异常平静。 段叙初对她不好是事实,但至少她知晓段叙初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她尚能应对,裴言峤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宁愿与敌人为友,也不会轻信陌生人。 手机再次震动两下,这次是裴言峤发来的讯息,“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在这三天内,给我一次表达诚意的机会,然后你再选择要不要跟我合作。” 蔚惟一把讯息删除,收起手机住所走去。 第57章 :噩梦 这几天无论时间有多晚,段叙初都会回到两人的住所,并且留下来过夜,似乎连女儿他也不陪了。 蔚惟一无法确切地定义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 若说段叙初是他的金主,比起其他被包养的女人,蔚惟一除了陪段叙初上床以外,她不仅不对段叙初言听计从,甚至处处跟段叙初针锋相对,每天两人相处的气氛都是剑拔弩张的。 但若是恋人,那么江茜又如何自处? 只能说她是一个十分不称职的情人,在他熟睡时抱紧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晚蔚惟一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正要从床上坐起身,男人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把她拉回他的胸膛,“怎么了惟惟?” 大概是被她吵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慵懒,透着初醒时的沙哑,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听起来性感迷人。 蔚惟一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她躺在段叙初炙热的胸膛上,感到安定的同时,心里却也止不住发酸,“没什么。” 段叙初的大手抚上蔚惟一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触摸到细密的汗水,他手指一顿,“做噩梦了?” 这样低声询问着,他用干燥的掌心拭去那片汗水,“亏心事做多了,难免会被噩梦缠身。” 本以为蔚惟一会像往日一样反击他,但蔚惟一却破天荒地应了一声,“嗯。” 段叙初眉头一皱,有点不习惯这样安静的蔚惟一,像那晚他误以为她要跳湖寻死一样,此刻他心底也有些不安。 段叙初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片刻他用下巴抵在蔚惟一的头顶,重重摩挲两下,“做了什么噩梦,跟我分享分享,嗯?” 蔚惟一自然不会告诉段叙初她又一次梦见了自己死去的女儿。 那个女婴浑身鲜血淋漓的,血泪从眼中淌出来,一边往她身边爬,一边问她为什么不救她,而当她跑过去试图抱住女儿时,雪地上只剩一滩血水。 她还梦见自杀的父亲,梦见病重的母亲在得知她怀孕后,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然后让她一直跪着,直到她愿意打掉孩子为止。 不久后母亲死了,于是她赢了——她把孩子保住了。 可是后来……后来—— 她愧对母亲寄予在她身上的希望和期待,她执意把孩子生下来,让母亲死不瞑目。 这样一想之下,似乎所有人的质问声都 回荡在耳边,蔚惟一的脑子仿佛炸开一样,轰轰作响。 她瘦削的肩膀不停地颤动,两片苍白的唇瓣紧紧咬着,竭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嘶叫。 蔚惟一试图抱住脑袋缓解这种无形的疼痛和凌迟,她整个人却被段叙初抱在胸膛,手掌按得她死紧。 他沉下去的声音,透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担心和慌乱,“蔚惟一,你有完没完?!” 蔚惟一吓得浑身一颤,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睡意全无。 “要不要我一棍子把你打晕过去?” 头顶传来段叙初阴恻恻的声音,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蔚惟一却勾起唇角冷嗤,“好冷的笑话。” “冷吗?”段叙初挑眉,一只手抚在蔚惟一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囡囡很喜欢我说给她听。” 蔚惟一闻言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是一紧。 第58章 :惊天之秘密 蔚惟一一直不喜欢段叙初提起囡囡,不仅是因为囡囡是段叙初和江茜生的女儿,而是自从几年前她的女儿惨死后,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她惧怕孩童,平日里能避,一定会避开。 刚引出的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很静谧,这种静谧中少了往日里的剑拔弩张,难得的默契温馨。 恰在这时,“轰隆”一声,玻璃墙外一个惊雷响彻山谷,“吧嗒吧嗒”的水珠子砸在玻璃窗上,这场雨来得猛,而且急。 蔚惟一猝不及防之下惊得浑身一颤,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死死抱住段叙初,身子紧紧贴向段叙初。 然而这次段叙初非但没有安抚她,而是把她扯开,他坐起身后打开床头的灯,然后拿起衣服开始穿起来。 蔚惟一眼瞧着段叙初穿好衣服下床,她明知道段叙初要走,却还是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冷漠和上一秒的温情给她带来的巨大反差。 她望了一眼窗外厚重密实的雨帘,转过头问段叙初:“怎么了?” 段叙初此刻已经穿上外套,他高大的身形背对着蔚惟一,眉头深深攒在一起,他头也不回地说:“囡囡很害怕打雷下雨天,我必须回家陪她。” 他并没有告诉蔚惟一囡囡怕这种天气,怕到何种程度。 实际上有一次他出差不在家,恰逢打雷闪电,囡囡找不到他,就一个人跑到外面。 她开不了院子外的铁门,于是不停地拍打,等到佣人发现时,囡囡一手的鲜血,早已晕倒在了大雨里,送去医院后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所以囡囡跟普通孩子不一样,不仅表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上,她还有很多异于常人的举止行为。 若是一个成年人,囡囡这样的行为其实就是精神病的症状,但囡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医生无法得知她遭受到了什么严重的精神打击,也并没有查出她的脑子有问题,或是智商低下的有关病症。 后来段叙初再安排行程,首先考虑到的是天气。 只是最近几天他在蔚惟一这里大概有些乐不思蜀,所以并没有时刻关注天气,这才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你睡吧!我回去了。”段叙初刚对蔚惟一说完这句话,佣人就打来电话,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蔚惟一一眼,便大步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蔚惟 一坐在大床上,半天没有动一下。 如果段叙初给她时间,她一定会质问段叙初囡囡害怕打雷声,难道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女人,在这样的暴风雨夜里,她不需要男人的呵护吗? 她并不是矫情,也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孩子去争一个男人的怜爱,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她在半夜三更被噩梦惊醒时,也需要安慰、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来给她依靠;在这样的雨夜里,她会感到孤单,她需要有人陪伴。 然而这个男人不会是段叙初。 江茜没有走之前,他顾及着江茜,说走就走,如今他因为女儿,再次把她丢在这个囚笼一样的大房子里,把她丢在这样的黑暗里,让她感到窒息和绝望。 可是她能怪什么呢? 怪只怪她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给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寂静的黑夜里又是一个惊雷,蔚惟一猛然回过神来,她立即抬起手用力把满面的泪水擦去。 谁知那些眼泪汹涌不绝的,她越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掌心里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于是后来她干脆放弃了,她抱起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低低的哭泣声和窗外的大雨声混合在一起,直到雨越下越大,淹没了她压抑的哭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蔚惟一抬起头来。 一道闪电恰好劈过,映出蔚惟一惨白的脸,以及不再流泪的眼中那抹决绝之意。 蔚惟一下床找出装有红宝石戒指的首饰盒。 她直接忽略掉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把它取出来后随意丢在一边。 蔚惟一用刀子把首饰盒底层的绒布划开,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他们几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的存储芯片。 蔚惟一把芯片装入电脑。 第59章 :谁更重要 蔚惟一在读取视频文件的过程中,起初她的面色还很平静,渐渐的,她的双眸一点点睁大,本就苍白的脸褪去所有血色,表情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抬手捂住嘴,却还是没有压下喉咙里溢出的一声轻微惊叫。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啪嗒”一声,蔚惟一用力合上电脑,浑身的力气都像是在这一刻被抽空了一样,她缓缓地跌坐在床上。 蔚惟一呆愣了很久,她颤抖地拿过手机,讯息成功发送出去时,她注意到了时间。 早上6点10分。 *** 段叙初回到家中时,其中一个佣人正在门口等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一圈,“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段叙初来不及跟佣人多说,他疾跑着上楼,抬脚踹开囡囡房间的门,进去后先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囡囡在女佣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她满脸的泪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就像把她隔绝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笼子里,只能看到她在哭喊,外界的人却什么也听不见,这种感觉让段叙初心底发酸。 他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玻璃渣子,脚趾被割到,却也只能忍痛走过去。 段叙初从佣人怀里接过囡囡,一把搂在怀里,低声爱怜地安抚,“囡囡不要怕,爸爸回来了。” 囡囡浑身抖得厉害,“吧嗒吧嗒”溅落的泪珠子湿了段叙初胸口的衬衣,她抽抽泣泣地哭了很久,再从段叙初怀里探出脸时,用红肿的眼睛瞪着段叙初。 她用手比划着问爸爸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 在某些方面小孩子比大人还要敏感,囡囡看得出来爸爸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妈妈,但爸爸再不喜欢妈妈,江茜也还是她的妈妈。 爸爸晚上不回家,她害怕爸爸以后给她找后妈。 段叙初用大拇指擦着囡囡脸上的泪水,“爸爸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囡囡问什么人,比她还重要吗? 段叙初顿住手指,他摸着女儿的脑袋,迟疑片刻后他摇着头说:“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跟我的小宝贝比。” 囡囡这才破涕为笑。 她亲昵地抱住段叙初的脖子,“吧唧”在段叙初的左脸上啄了一口,撒娇让段叙初唱歌哄她睡觉。 “好。”段叙初抱着女儿,声音温柔,“你想听什么?” *** 段叙初好不容易哄睡囡囡,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亮了。 雨势减小,淅淅沥沥地下着。 段叙初回到房间,原本打算补觉,但躺下去翻来覆去很久,他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心里空寂而慌乱。 直到他弯起手臂,却什么也没有抱住时,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入眠了。 蔚惟一不在他怀里。 段叙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点燃一根香烟夹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凝望着天空中飘落的细雨时,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蔚惟一那双流泪的眼睛。 昨晚他不是不知道蔚惟一想让他留下来,但相比较起来,囡囡更需要他这个爸爸,或许蔚惟一会谅解他,但她心里必定很不好受。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她质问他为什么自私地让她一个人待在别墅里时,她悲伤的表情,她请求他干脆弄死她时,她崩溃的样子。 段叙初的心猛地一阵抽痛,他迟疑再三后拿出手机打过去,却提示说蔚惟一关机。 段叙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没有再做停留,疾步下楼开车赶回去。 早上8点钟,蔚惟一不在这里。 第60章 :不能留 段叙初把电话打给盛祁舟,额角无端地冒出细密的汗水,“阿舟,惟一有没有去公司?” “蔚惟一?你等等,我问问部门的经理。”半分钟后盛祁舟把电话回给段叙初,“惟一刚刚来过公司一趟,然后跟经理请过假,就离开了公司。” 盛祁舟原本以为是段叙初折腾得蔚惟一不能去上班,正要调侃段叙初,段叙初却并没有什么心思,“我知道了,麻烦你了。”,低声道过谢后,段叙初挂断电话。 下着雨的天空乌沉沉的,卧室内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了,光线并不明亮,段叙初靠坐在床头,胸腔里烦闷至极,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手边的烟没有断过,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 蔚惟一的手机,一天内都没有打通。 *** 钢琴音从客厅里传出去,淡淡的音符却透出浓浓的悲伤意味,一簇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把那架黑色钢琴和坐在钢琴前弹奏的女人笼罩其中。 秦悦微微闭着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似随着乐音一起颤动,她纤细白皙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姿态慵懒中透着优雅,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和侧脸轮廓,就让站在身后的男人感到赏心悦目。 一曲终了,秦悦的手指仍旧轻轻搭在琴键上,她坐在那里没有回头,用宛如乐音般动人的嗓音,淡淡地丢下两个字,“说吧!” “早上蔚惟一发讯息告诉裴言峤,愿意跟裴言峤做那笔交易,也就是说……”男人声音低沉,微微上前走出一步。 灯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正是裴言峤最信任的下属荣膺,“存储芯片里的惊天秘密,很快就会公诸于世了。” 如此以来,不仅段叙初,就连此刻坐在这里的女人,随着十多年前那件事真相的揭开,都会名声尽毁、身败名裂。 而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让蔚惟一这个小人物毁于一旦? “裴言峤呢?”秦悦微微侧头,显出一张绝美至极的面容,“他具体是怎么跟蔚惟一交换的?” 荣膺抬眼望过去。 秦悦那张脸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着迷,只是她始终没有什么表情,雪白的面容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白色的灯光洒下,她浑身上下透着一种高雅神圣感,不容人侵犯亵渎。 在秦悦那凌然的眼神射过来之际,荣膺连忙低下头,“裴言峤准备以国外投资商的身份介入蔚蓝集团,如果期间 不出差错的话,蔚惟一则会以合作商代表的名义,回到蔚蓝集团。” 变相的商业间谍? 裴言峤还真是会资源利用。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帮蔚惟一,实际上是他为了裴家财阀,把自己的人弄进竞争对手蔚蓝集团里,以此达到他毁灭蔚蓝集团的目的。 秦悦似陷入沉思,荣膺等了许久,他问道:“秦小姐需要我们怎么做?” 怎么做? 她估计蔚惟一已经知晓那个秘密,所以除了要把戒指抢回来以外,蔚惟一这个女人,也不能留了。 秦悦掩上双眸,极轻极淡地说:“把裴言峤和段叙初两个人引开,然后杀了蔚惟一,封锁所有消息。你们想办法让段叙初误以为蔚惟一离开了这个城市,像六年前一样,他找遍全世界,也再找不到蔚惟一这个女人。” 荣膺面色一凛,应道:“是。” 佣人得到允许后走过去告诉秦悦江震天将在几分钟后过来。 秦悦点点头,挥手让荣膺离开,她起身去楼上洗澡换衣服。 再下楼时秦悦冰雪般的面容上,透着沐浴后淡淡的粉色,她的头发湿润而卷曲,掩盖住裸露的香肩,乌黑的颜色和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清纯,却也不失妩媚。 秦悦伸手抱住走上前的江震天,投入他的怀抱,“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了?” 江震天并没有回答情人的问题,他粗糙的手掌抚上秦悦隆起的小腹,怜惜地问:“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儿子有没有闹你?” “他很乖。”秦悦的脸上全是甜蜜,跟刚刚那个狠辣冰冷、操纵他人生死的女人大相径庭。 她拉着江震天的手臂坐回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牛皮纸袋递给江震天,“这是最近拍到的,你看看。” 江震天神色沉肃地接到手中,他望了一眼表情淡然地秦悦,动作缓慢地翻出里面一张一张的照片。 他紧皱着眉头,表情里渐渐生出愠怒。 第61章 :爱他,不曾改变 江震天竭力压抑着怒火,他把牛皮纸袋放回茶几上,动作不大,上百张的照片却顺着光滑的玻璃滑下去。 秦悦低头看到照片里段叙初或拽着蔚惟一的手腕,或抱住蔚惟一,或激烈地吻住蔚惟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段叙初只有在看着蔚惟一时,段叙初才会有波动的目光,让秦悦的唇角一点点沉下去。 “震天。”秦悦再转过脸看向江震天,她的表情里带着惋惜,“起初我看段女婿挺好的,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最关键的是有能力,能让江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却原来是我走眼了。” “倒是苦了茜茜那孩子。”说到这里,她拍着江震天的手背,叹了一口气,“段女婿跟这个叫蔚惟一的女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茜茜是否之情,她若是知道了,该有多难以接受?” 实际上秦悦今年30岁,也才比江茜大了1岁,只是她既然是江震天的情人,辈分自然高于江茜。 “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江震天敛去眉间戾气,他不动声色地抽出被秦悦握住的手,语调平和地说:“阿初向来稳重有担当,不会因小失大。” “我看他对蔚惟一未必是真心,或许也只是玩玩而已,哪天我找他谈谈。在家庭和权势面前,我不相信有几个男人会选择小情小爱。” 江震天叱咤商场多年,老谋深算如他,怎么可能看不透秦悦的企图? 也正因为他心知肚明,即便他怀疑段叙初对他和江家有异心,他才更要在秦悦面前表现出对段叙初的信任,借此提醒秦悦不要痴心妄想。 他要的是秦悦肚子里他的亲生骨肉,而不是秦悦这个女人。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以后你不要再插手了。尤其不能让茜茜知道,不然你不要怪我不宠你。”江震天沉声说完,觉察到自己太严厉,让秦悦这个孕妇受了委屈。 他重新反握住秦悦细腻柔滑的手,温柔地安抚,“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六七个月顺利给我生下儿子,我也有理由把你带回江家。” 秦悦这才舒展紧蹙在一起的长眉,低下头抿唇一笑,几分娇柔婉约。 太过出众的外貌,加上一举一动间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韵味,似有若无的香气涌入鼻尖,哪怕是已经年过50岁的江震天,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也情动不已。 他揽过秦悦瘦削的肩膀,凑过脸去亲秦悦。 秦悦用力闭上双眸,五根手指紧紧攥在一 起,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年前在那片妖艳美丽的罂粟花海中,段叙初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用温柔的吻淹没了她整个人。 *** 这一整天里段叙初几次拨打蔚惟一的手机,也试图让几个下属去寻找蔚惟一,他自己在别墅里一直等到下午才去公司。 而实际上蔚惟一只待在一个地方——父母的墓碑前。 早上她抱着一束百合花,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在淅淅沥沥的细雨里她沿着一条很长的青石板路往墓地里走。 这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墓地。 当初蔚士胜不同意父母葬入蔚家的墓园,蔚惟一只好按照母亲的遗愿,选择了这个开满桃花的山上。 昨夜下过一场暴雨,粉红色的桃花瓣落得满地都是,此刻微风吹过,树上和地上的桃花纷纷扬扬,伴随着细雨拂过蔚惟一的面颊。 她弯身把鲜花放在地上,屈膝跪下去,“爸,妈,一一回来了,过来看你们。” 真正算起来,她回到t市有半年之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父母的墓地。 她一直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过来探望。 父亲被蔚士胜陷害以后,家中负债累累,母亲四处借钱求助,却又担心影响她的学业,而让所有的亲朋好友瞒住她。 一直到父亲被查出患上癌症,母亲支撑不住晕倒过去,蔚墨桦没有办法之下才告诉她实情。 那时她独自留学在国外,自理、自强,不是没有能力去赚钱,只是除了中彩票外,她能想到最容易、最快捷赚钱的方式,就是出卖自己的*。 她的第一次段叙初一次性给了50万,再之后为了父亲的医药费,她几次开口给段叙初要钱。 纸包不住火,父亲和母亲到底还是得知了此事,父亲把她痛骂一顿之后,让她终止学业离开段叙初,立即回国。 但段叙初不放她走。 她试图不告而别,却被段叙初发现,然后段叙初把她关在别墅里,让人看着她。 不久后蔚墨桦就传来了父亲跳楼自杀的消息。 毫无疑问,父亲因她而死。 两年时间,耗到段叙初结婚,她和段叙初终于结束了契约关系。 她怀孕后回到母亲身边,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几次跟母亲发生争吵,直到母亲病重而死。 她曾经为了段叙初这个男人,付出了太大的 代价,六年后再跟段叙初纠缠在一起,怨他也好,恨他也罢,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却依旧刻骨。 蔚惟一抱住父母的墓碑,把脸贴在冰冷的石板上,眼中的热泪却是不停地淌出来。 她语不成调,断断续续地说:“爸,妈……对不起……这次我必须这样做,请你们一定要谅解我,就算你们现在不能原谅我,日后……你们也一定会懂。” 雨下的虽然不大,但蔚惟一在雨中跪得久了,身上也渐渐湿透,她背过身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墓碑。 蔚惟一仰起脸闭紧双眼,泪水混合着雨水一起滑落。 她在墓地待到天色见黑,站起身时由于身体僵硬冰冷,蔚惟一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虽说及时扶住墓碑,额头上还是撞伤了一小块。 她缓了好一阵,从包里拿出创可贴贴上,回过头看到黑白照片里父母微笑的脸,她也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没事。” “一一改天再来看你们。” 蔚惟一挺直脊背走在雨中,桃花一片片地落下来,把她纤细的身影融入那片片粉红里,淹没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下。 *** 蔚惟一先回自己的住所换过衣服,开车去paradise的中途,她开机给裴言峤打电话定了时间。 挂断后蔚惟一看到段叙初的很多来电提醒,也有十多条短信,内容跟平常无异,无外乎问她在哪里,让她早点回去。 她看过之后并不准备理会,正要收起手机,“滋滋”两下震动。 段叙初恰好发来讯息,“蔚惟一,你今晚若是不回来,你就等着给蔚墨桦收尸吧!” 收尸? 指不定谁死谁活呢! 现在戒指在她手中,等同于她掌控了全局,段叙初还敢轻易动蔚墨桦吗? 蔚惟一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她停好车子,往会所大厅走去。 荣膺早在一旁等候,看到她后荣膺走上前,“按照蔚小姐和三少的约定,既然三少给蔚小姐找来了投资商,蔚小姐待会也要把戒指拿出来,以此证明戒指确实在你手中。” 荣膺一边带着蔚惟一往电梯里走,一边低声询问:“蔚小姐的戒指带来了吗?” “嗯。”蔚惟一站在玻璃电梯里,从高处俯瞰这个城市的全貌,芸芸众生似被踏在脚下。 也难怪段叙初这类人重权势、追求名 利声誉,原来处在高处,那种好像掌控他人命运一样的感觉,确实很好。 荣膺注意到蔚惟一的手指有意地抓紧包上的银色链子,他微微低头,眸光暗沉几分。 几分钟后蔚惟一在包间里见到了裴言峤介绍的几个国外投资商,她用英文跟对方做了长久的交涉,确认对方非商业诈骗后,蔚惟一起身跟几个人握住手,然后再由荣膺带她去见裴言峤。 此刻裴言峤的两条手臂正撑在栏杆上,手指中捏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他背对着蔚惟一,神色散漫地观赏着面前的一处喷泉。 荣膺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三少……” 裴言峤转过身来,一眼看到盈盈而立的蔚惟一额头上贴着创可贴,他修长的眉宇一皱,伸手一带把蔚惟一拉到身边。 他凑近了看,眉头攒得更深,“怎么了?” 蔚惟一却丝毫不领情地抽出自己的手腕,往后退一步远离裴言峤,她一本正经地说:“三少,我是跟你来做交换的。” “急什么?反正你都已经答应了,我也承诺先拿出我的诚意来。”裴言峤说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指了指对面,“坐吧!如此良辰、如此美景夜,我们谈点有趣的。” 他的姿态闲适优雅,蔚惟一却微微蹙起秀眉。 荣膺明明在电话里说裴言峤必须今晚见到戒指,但此刻她怎么觉得裴言峤似乎并不急切? 蔚惟一在对面坐下来,刚要说些什么,面前挡来男人的脊背。 荣膺正拿着红酒给她倒入杯子里,她顿时压下疑惑,接过荣膺递来的一杯红酒。 裴言峤举起杯子,倾身过来跟蔚惟一碰撞后,他把杯壁贴入唇角,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紧锁着对面的蔚惟一抿了一小口红酒。 第62章 :他发疯般地想她 蔚惟一的酒量并不算差,但她跟裴言峤喝了几杯,就觉得头有些晕。 她双眼迷离,映入目光里的景物都是模糊的,直到对面裴言峤的脸渐渐变成了段叙初,蔚惟一用力地摇摇头。 裴言峤在这时倾来身子,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挑起蔚惟一的下巴,眯起细长的眼睛盯着蔚惟一的额头,“看着我一一,告诉我你这里究竟是怎么弄伤的?” 他那张精致的脸离蔚惟一很近,在蔚惟一清透的瞳孔里毫发毕见,蔚惟一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只觉得比女人还要漂亮。 她似乎无法抗拒裴言峤咄咄逼人的注视,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排斥地蹙起眉,“不小心摔了一下子。”,想要拂开裴言峤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但她震惊的发现她整个人软绵绵的,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蔚惟一睁大双眼。 裴言峤已经凑了过来,在她的伤口处轻轻吹气,漆黑的眼睛里装满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奇珍异宝。 他的语气责怪中透着宠溺,“下次小心点知道吗?你这样让我很心疼。” 他灼热的气息中混合着红酒,香甜如玫瑰让人沉醉,蔚惟一不过清醒了那么几秒钟,望向裴言峤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时,她觉得自己正一点点深陷,下意识地回道:“嗯。” “你跟我合作,就代表背叛了段叙初。”裴言峤的声音极其富有磁性,他慢慢地贴近蔚惟一,手指中微微用力,迫使蔚惟一盯着他的眼睛,“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结束之后,蔚惟一,你做我的女人怎么样?我必定会护你周全。” 蔚惟一潜意识里想摇头,但她发现她整个人像被定住,如有思想的木偶一样,无能为力地看着裴言峤的唇贴上来,越来越近。 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似乎就附在她耳边,“今晚把你的身体给我怎么样?” 不! 蔚惟一的瞳孔收缩着,看到裴言峤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她感知到他透着冰凉气息的唇快要吻上来,“滋滋、滋滋”的手机震动声,让蔚惟一惊了一下。 蔚惟一如梦方醒,用力推开裴言峤,“啪”的一个狠力的巴掌,挥向裴言峤的俊脸。 裴言峤被打得偏过头,额前墨色的发遮住他的眉眼,把他的表情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唯有唇畔处那抹妖艳的血珠子刺入蔚惟一的视线 。 “对不起。”蔚惟一低声说了一句,她侧过身子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起身离开。 下一秒却听见“呗”,手指滑动的声响,蔚惟一只觉得浑身一软,缓缓阖上的眼帘里映出裴言峤唇角勾起的一抹弧度。 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蔚惟一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的双臂重重地跌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半边脸贴上去,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裴言峤原本不想理会震动的手机,只是那“滋滋”声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只好侧眸扫过去。 屏幕上跳跃着“大哥”两个字。 裴言峤见状连忙拿过手机接听,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下一秒他腾地站起身,面色惨白,“你说什么?!” 他一边询问,一边迈开腿大步往外走,过了一会又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被他催眠的蔚惟一。 他眸色深沉,低声吩咐荣膺,“帮我送她回家。” 荣膺微微弯着身,直到裴言峤颀长的身形渐行渐远,消失不见,他返回身走到蔚惟一面前,把蔚惟一轻轻推到一边。 他拿起蔚惟一的包开始翻找戒指。 虽然他没有想到裴言峤会对蔚惟一用催眠术,但在蔚惟一沉睡的状态下,他更加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蔚惟一。 荣膺很快找到那个黑色的首饰盒。 精明如他,自然是先确认,他打开后把戒指拿出来,用刀子划开底层的绒布,结果并没有找到芯片。 荣膺眉头一皱,又划开其他的地方,但整个首饰盒都被割成了碎片,他也没有看到芯片。 怎么回事? 难道蔚惟一出尔反尔,还是说他们都被段叙初设计了? 荣膺正这样猜测着,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这样一道轻缓的声音,“打着交换的幌子,实际上对我使用催眠术,让我睡着以后,好方便你们偷戒指是吗?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杀我灭口了?” 荣膺猛地回过头去。 蔚惟一不知何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纤长的手指中捻着高脚杯子,她轻晃杯中红色酒液,于是她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浮浮漾漾、似有若无的。 蔚惟一掀起眼皮,淡淡地抬眸望过去时,蓝色的灯光洒入她的眼中,那里头凌厉而冰冷,让荣膺整个人一僵。 半分钟后荣膺反应过来,大步走到蔚 惟一身前,压根不给蔚惟一任何逃脱的机会,他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抵上蔚惟一的脑门,“芯片呢?” 果然,她最初的猜测没有错:裴言峤确实是黑势力组织的人。 蔚惟一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掩起她眼中所有复杂情绪,她语带讥诮,“不知道你们是真没有脑子,还是高估了我在段叙初心中的位置,他那么滴水不漏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存放在我这里?” “而我不过是利用这枚戒指跟你们做交换,以此达到我回蔚蓝集团的目的,我只是试探了你们一次,你们就迫不及待了?看来还是我高估了你们的智商。” 荣膺冷峻的脸上越来越阴沉,他双目一眯把冰冷的枪口贴紧蔚惟一,“芯片在不在你这里我自有判断。如果你不把芯片交出来,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你。” “打死我,你们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蔚惟一早已料到了眼下的状况,她冷情而从容地说:“而且我已经把芯片里的视频拷贝下来,转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只要我一死,那个丑陋肮脏的秘密就会公诸于世,如此一来多少人会受到牵连?究竟谁付出更大的代价,你们衡量一下。” 荣膺面色一变,握着手枪的手一点点紧起来。 没有秦悦的指示,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面继续用枪抵着蔚惟一,一面拿出手机给秦悦打电话。 谁知接通后入耳就是男人的喘息声,很显然秦悦正在陪江震天。 荣膺想到秦悦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以及妖娆的身体,他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又极力地压制下去,不敢造次。 过了一会秦悦大概找了一个地方,方便跟他说话。 荣膺把眼下他们的处境告诉了秦悦,“所以如果芯片确实一直在段叙初手中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芯片无论是在蔚惟一,还是段叙初手中,都不重要,关键是为了防止裴言峤拿到芯片,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把芯片毁了。” 荣膺闻言疑惑地问道:“秦小姐,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芯片对段叙初不利,为什么他不把芯片毁了,反而引裴言峤去争夺呢?” 荣膺猜不透段叙初的心思,实际上即便她秦悦跟段叙初朝夕相处八年之久,她曾经费尽心机地探究段叙初,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琢磨透段叙初的心思。 秦悦没有回应,荣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枪口下神色平静的蔚惟 一,“怎么处理她,现在就杀了吗?” 秦悦略一沉吟,“不,既然芯片还在段叙初手中,你先把蔚惟一关起来,明天再打电话通知段叙初,让段叙初拿芯片来交换蔚惟一,并且记住了……” 话语微顿,她加重语气,“你以裴言峤的名义要挟段叙初。” “是。”荣膺应了一声,又低声询问道:“如果段叙初不愿做交换,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杀了蔚惟一吗?” *** 第二天晚上11点多,段叙初回到住所。 他已经刻意回来很晚了,想着蔚惟一哪怕是去了会所,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但他站在门外抽了很久的烟,依旧没有看到那抹从黑暗里走过来的身影。 段叙初掐灭烟,开门进去。 整栋别墅里黑漆漆一片,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一整天心神不定,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此刻却饿得胃痛,但他又懒得动手,于是也不吃了,上楼洗过澡之后,他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这个大床上和整个房间里,似乎都被蔚惟一的气息笼罩。 他越闻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是想念蔚惟一。 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发疯般地想她了。 六年前从她离开的第一晚,他就辗转难眠,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但蔚惟一执意要走,他试图挽留,让蔚惟一做他的地下情人,却换来她的一个耳光。 那一刻他终于确定她对他没有丝毫情义,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后来她在他这里赚的差不多了,捞回本了,她以不做第三者的名义拒绝他提出再次包养的要求。 呵! 做作的女人,六年后她不是照样被他玩弄? 段叙初抬手盖住眉眼,心中却丝毫没有征服的快感,反而胸腔里空得让他发慌。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段叙初猛地坐起身,连来电显示都没有来得及看,他问道:“怎么样,找到蔚惟一了吗?” 第63章 :你不用管我的死活【密易花钻石】 “阿初,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江茜的声音。 “哦,江茜。”段叙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提醒此时他有些混乱的大脑,他自己都听得出自己语气里的失落。 他的下属还是没有蔚惟一的消息,不是下属无能找不到,而是他并没有展开全面搜索。 他只以为蔚惟一是故意逃离,他手里捏着蔚墨桦的性命,她总会自己回来。 段叙初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他不该放那么多心思在蔚惟一身上。 段叙初抬起手指揉着发痛的额头,半晌后他疲倦的神色有所缓解,淡淡地问:“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阿初,对不起……今天下午我带妈去公园,我没有看护好她,跟几个太太打过招呼再回过头时,她就不见了。”江茜强忍着哭泣断断续续地说:“我让人找到现在,还是没有妈的踪迹,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打电话给你。对不起……” 江茜口中的“妈”,指的是段叙初的亲生母亲。 段叙初的父亲死于一场人为大火,而纵火之人就是他的母亲,原因是母亲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父亲背叛了他们。 那晚正是段叙初和江茜的新婚夜,母亲在别墅四周倒上大量的汽油,烧死了正在沉睡中的父亲和父亲的情人。 从那一刻起母亲就疯了,段叙初伪造了母亲的脑子一直有问题的假证明,再利用江家的权势,让母亲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江家觉得段叙初的母亲是个耻辱,江震天选择联姻之前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一个大丑闻,因此为了段叙初和江家的声誉,他们对外称段母病重而死。 段叙初为了掩人耳目,他把母亲送到b市的疗养院,母亲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跟江茜生活在一起,平日里由江茜照看。 但今天下午段母失踪了,江茜联系警方,她也让自己的人在整个城市寻找,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警方断定段母并非走失,很可能是被人故意带走了。 江茜早就急得哭了太多次,但在段叙初面前,除了有关囡囡,其他遇到再大的事情,告知他的时候你都要从容不迫、处变不惊。 果真,他用清冷的声线说:“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找,我现在就过去。”,对比江茜这个儿媳妇,段叙初从听到消息,到说出这句话,他都很平静。 就像新婚夜那晚他们正要上床睡觉时,接到段母放火 的电话,段叙初冷静到甚至有点麻木、漠不关心。 江茜还是觉得仿佛得到了承诺一样,电话这边她不停地点头,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溅落,“好,我等你。” 从段叙初帮她处理很多事情开始,她就特别信任这个男人,在她的心目中,这天底下没有段叙初解决不了的事。 段叙初挂断江茜的电话后,又打电话给下属吩咐订去b市的机票,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转身去换衣服。 他并没有看到荣膺打来的电话。 几分钟后,段叙初也没有时间再去查看,他直接收起手机。 他关上门,开车往机场疾驰而去。 *** 荣膺用枪抵在蔚惟一的后背上,一路往某个包间里走时,会所里有很多人停驻下来跟荣膺打招呼,荣膺面色沉肃如往常,一一应对。 他把蔚惟一推到房间,用绳子将蔚惟一绑在椅子上,最后从外面锁上门离开。 蔚惟一并没有试图逃跑,一来外面都是裴言峤的下属,她插翅也难飞。 另一方面她也不打算逃跑。 这个房间很大,装潢华丽精美,头顶的吊灯照下来时,整个房间金碧辉煌的,再加上窗帘全被拉上,便有一种厚重神秘之感。 蔚惟一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双眼假寐,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以至于脑子里太乱,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想过哪些。 总之不会少段叙初就是了,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断开过对他的想念,脑子里绕来绕去,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们最初相识的那段时光。 圣诞节时他让朋友转送给她礼物,情人节他也会像其他男生一样送她玫瑰……即便她从来不予理会,他还是经常约她,不会因为她太多次的拒绝而放弃。 那时的段叙初是温和而绅士的,他最冲动的一次是看到她在舞会上跟同学跳舞,他阴沉着脸色二话不说把她拉出去,按在走廊的墙壁上强吻她。 那还是她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暴戾的男人夺去了。 那时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不能惹,他的温文儒雅、清心寡欲都是装出来的,在卖给他后,他隐藏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段叙初对她不好,但段叙初毕竟替他们还了债,让父亲免受牢狱之灾,母亲和蔚墨桦不至于流落街头。 那时在他身下她会感到屈辱、愤 怒、难以承受……然而她从来没有恨过段叙初。 真正恨他,是从她的女儿惨死之后。 蔚惟一紧闭着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去回忆那一幕。 她只怕每想一次,她就会有一次轻生的念头。 门被推开的响动传来,蔚惟一睁开眼睛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天色已经黑了。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荣膺进来后站在蔚惟一面前给段叙初打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荣膺皱起眉头。 算上昨天白天的时间,已经是36个小时了,难道在这么长时间里段叙初都没有找过蔚惟一? 若是段叙初正在找蔚惟一的话,他不是应该时刻守着电话,不放过任何消息来源吗? 蔚惟一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这两夜连续暴雨闪电,恐怕段叙初一直在家陪囡囡,根本不知道她没有回去吧? 蔚惟一睁开眼睛看向荣膺,抿了抿干裂的两片唇瓣,她的姿态和气质一如既往的从容孤冷,“我不知道裴言峤和段叙初有什么深仇大恨,必须要利用芯片里面的秘密置段叙初于死地,但你们拿我的性命要挟段叙初交出芯片的行为,实在是太愚蠢。” 她泛着白色的唇边勾出淡淡的弧度,透着讥诮和自嘲,“先不说我只是段叙初圈养的一只宠物,他明知道芯片的秘密会让他身败名裂,也曾付出生命的代价抢夺,你觉得他会轻易把芯片交出来吗?” 这也正是荣膺所疑虑的。 换做是他荣膺选择,不管他有多么爱这个女人,他也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而把关乎自己前途的芯片交出来,而且他认同蔚惟一的说法。 他也觉得蔚惟一在段叙初心中压根没有分量,段叙初更不可能用芯片来交换蔚惟一了。 蔚惟一的结局早就注定,那就是成为这场争夺战里的牺牲品。 只是秦悦非要多此一举,也容不得他这个做下属的质疑。 荣膺沉默半晌,他从蔚惟一的包里翻出蔚惟一的手机,代替蔚惟一把电话打给了段叙初。 这边段叙初正在开车前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但现下母亲的行踪最重要,他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平日里遇到再大的事他也没有像此刻这么焦躁不安,而手机不停地震动,更是扰得他心烦意乱 。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准备关机,看到屏幕上蔚惟一的来电,段叙初的眸光猛地一滞。 下一秒“吱”一声,一个刺耳紧急的刹车声,段叙初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时,后面的车子差点撞上来。 段叙初不理会司机的咒骂,他直接把车子停在那里,接通电话,“蔚惟一你觉得你跑得掉吗?我给你一个小时,你若是再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必定会取了蔚墨桦的性命。” 他第一句话就是威胁,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尾音轻微的颤抖。 段叙初等了几秒钟,电话那边却传来荣膺低低的声线,“我是荣膺,蔚惟一在我们手上,三少让你拿芯片来换。” 裴言峤? 段叙初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他并没有立即开口,很多时候以静制动就是一种胜利。 果真,荣膺道行太浅,他首先沉不住气,“你是觉得我在骗你?那好,我让蔚惟一跟你说吧!” 段叙初等了半分钟,他似乎听到蔚惟一清浅的呼吸声,但蔚惟一迟迟不出声。 “说话。”段叙初攒起俊美的眉眼,声音低而沉,冷冷吐出的字带着命令,“怎么回事?” 蔚惟一这才开口,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干哑,“裴言峤想要戒指里的芯片,我想回到蔚家,所以……” “所以你把芯片给他了?”段叙初打断蔚惟一的话,他的狭眸紧眯,蕴着森然的危险,“蔚惟一,你是怎么知道戒指里面有芯片的?” “这不是重点。”蔚惟一并没有回答段叙初,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若是裴言峤拿到了芯片,他还会用我的性命来要挟你,交出芯片吗?” 不等段叙初说话,蔚惟一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着哭泣,“你放心段叙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 她轻声说:“但我既然答应了你,如你所说的,我一定会用自己的这条贱命守护这个承诺。你不用管我的死活,你保住你自己就可以了……” 段叙初却不等蔚惟一说完,他用陈诉的语调截断蔚惟一,“蔚惟一,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实际上你是在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为了救你,而把芯片交出去。那现在你给我听好了……” 第64章 :这一辈子你休想逃开我【猫米王钻石】 蔚惟一被段叙初惊到,她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段叙初坐在车子里,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你也知道,无论什么我都力求完美,我不能容忍我的人生中有任何缺憾,鱼和熊掌我都想要。” “就比如现在我既不想把芯片交出去毁了我自己,也不想失去你。但当我被逼到只能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时,我再怎么厌恶比较,我还是不得不认真衡量芯片和你,究竟哪个对我价值更高。” 听到这里,蔚惟一清透的泪珠子顿在瞳孔里,她的一只手死死抓着手机,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在被什么揪住一样,越来越紧,几乎快要到了断裂的程度。 她屏住呼吸。 “我早就跟你算过,从你蔚惟一19岁到现在,我在你身上耗费了多少金钱、心思以及精力,这是一种投资,哪怕芯片里的秘密公诸于世,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还是不会放过你。”段叙初知道蔚惟一在听,在这一刻他绷紧的神经反而放松下来。 他松开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掌,宽厚的肩膀靠向椅背,他的语速很缓慢,却透着坚定,“这样比较起来,你蔚惟一的价值远比芯片高太多,所以蔚惟一,我警告你不要赌上你的性命,来试探你对我重要性。”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你,蔚惟一这个女人我必须要,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用多少极端的手段,这一辈子你休想逃开我。你也别再动不动就说谁都可以要了你的那条贱命,就算再贱,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蔚惟一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汹涌不绝地往下淌,湿了她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角,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晌,段叙初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芯片不在我手里,你告诉我在哪里,我现在拿芯片过去换回你。” 蔚惟一的手机开着扩音功能,两人的对话被站在不远处的荣膺听得一清二楚,为防止荣膺赶在段叙初之前回到住所取芯片,蔚惟一用荣膺听不懂的德语念了一本书里的几句话,暗示段叙初芯片就放在书架上的这本书里。 “好。”段叙叙初应了一声,很温和,像是前晚她做噩梦之后,他低喃似地安抚,“等我惟惟……两天没有见你,我很想你。” 从相识到现在这么久以来,这是段叙初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地说话,也是她从他这里得到的第一句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动听的情话。 蔚惟一眼中的热泪哗啦啦 啦跟下雨似的,即便段叙初看不到,她还是用力地点头,“嗯。” 过了半晌,段叙初等蔚惟一的心情平静了,他才说:“把手机给裴言峤。” 蔚惟一闻言一愣。 她这才发现自从昨晚裴言峤不知因为什么离开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似乎从始自终都只有荣膺一个人在操纵一切。 难道说这件事跟裴言峤没有关系? 不! 荣膺是裴言峤的下属,荣膺做什么事,不都是裴言峤授意的吗? 蔚惟一正想着,荣膺走过去夺回她手中的手机,对电话那边的段叙初说:“三少家里出了点状况,他让我们几个下属处理这件事。” 段叙初狭眸微眯,光线并不明亮的车子里,他的重瞳中明灭不定,又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是吗?” 他勾起的唇角沉下去,音色森冷,“若是蔚惟一少了一根头发,不要说是你荣膺一家十多口人命了,就是你祖宗十八辈的坟我都会掘了。不信你们试试看,我段叙初什么都没有,就是手段不少。” 说完后,段叙初也不等荣膺回应,他挂断电话,再打给下属,“我给你二十个人,半个小时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paradise所有的保卫人员,以及整个会所的安全防卫系统。” “是。” 段叙初的十指握紧方向盘。 裴言峤,我多次容忍退让,但这次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身上,那么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段叙初在高速公路中间来了个大转弯,在几乎与身后驶来的车子相撞时,他的车子突然半倾过流线型车身,滑出几米后车身平整下来,“嗖”的一声,如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 后视镜里映出后面两辆因躲闪不及,而撞在一起的车子,段叙初一路飙车,极快地消失在交警的鸣笛声中。 *** 这边荣膺挂断段叙初的电话后,他重新把蔚惟一用绳子绑好,从外面锁上门。 荣膺回电话给秦悦,“秦小姐,看样子段叙初是下定决心用芯片换蔚惟一了,再杀蔚惟一已经不可能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秦悦似乎也没有料到段叙初会做出这种选择,半晌后她凄然一笑,“他果真很在乎蔚惟一,连他母亲的安危也不再顾及就算了,你所代表的是裴言峤,他有没有想过若是芯片给了裴言峤,他的下场是什 么?” 她提出让段叙初用芯片交换蔚惟一,所预料的结果有两种,其中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段叙初妥协。 毕竟段叙初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她,段叙初以为是裴言峤在操纵这一切,那么段叙初选择救蔚惟一,所付出的代价,对段叙初来说就太大了。 这是她试探蔚惟一在段叙初心中,究竟有多重要的一个方式。 若是段叙初放弃救蔚惟一,那么蔚惟一的死也就顺理成章了。 但现在……秦悦雪白美丽的脸上一片恼怒之色,手臂滑动间她注意到腕上的红色镯子,当下怒恨地取下来。 正要往墙上摔去,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段叙初为她戴这个玉镯时,他温柔的凝视。 秦悦的动作缓缓地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她把镯子重新戴回去,举起手腕在灯光下照着。 那种红色妖艳如血。 她慢慢地笑出声来。 她还没有输。 *** 十多分钟后荣膺再次走进房间,他坐在蔚惟一的对面,翘起双腿点了一根香烟。 他眯起眸子透过淡青色的烟雾盯着蔚惟一,“蔚小姐,你知道芯片里的秘密吗?” 蔚惟一昨天淋了一场雨,然后晚上喝了酒,跟裴言峤斗了一个回合,还被绑在这里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此刻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听到荣膺的询问,她勉力地睁开双眼,“我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芯片里的秘密,也该清楚只要对外界曝光这个秘密,段叙初就完了。”荣膺想从蔚惟一脸上看出什么,但她苍白的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荣膺的手边放着手枪,他的手指间或地滑过枪柄,惋惜道:“你为什么不借此把芯片交给三少,以此来报复段叙初,反而非要玩这些花样?” 蔚惟一闻言双眸微眯,她讥诮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报复段叙初?” 荣膺把烟掐灭,他定下结论,“因为你恨段叙初。” 蔚惟一闻言慢慢地笑了,却是无力地闭上双眼,原本不想流泪,但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淌出来,滑落在苍白的面容上。 她的长发疏散在瘦削的肩上,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而伶仃,“是,我确实是恨段叙初没有错,但没有爱,何来的恨?” “如果有选择的话,比起恨,我宁愿爱他。所以你不用奇怪我为什么没 有背叛段叙初,因为我玩不过他。” 最后一句话实际上含着两层意思,一层荣膺听得懂,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心输给了段叙初。 但还有一种,荣膺不会知道。 不仅她玩不过段叙初,恐怕这世上能和段叙初论心机的人,还没有出现。 蔚惟一说完那句话后,她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疲倦地闭上眼,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她害怕这一睡,她或许就醒不来了。 意识渐渐恍惚之际,突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 蔚惟一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 蔚惟一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动了动身子这才看清是段叙初。 这一刻蔚惟一心中没有狂喜和震撼,仅有的只是预料到他一定会来的轻松和解脱。 她觉得她此刻可以放心地睡了。 蔚惟一的手臂堪堪地垂落下去,闭眼陷入无边的黑暗。 段叙初踹门进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男人的肩膀。 他满手的鲜血,在荣膺尚未做出反应之前,段叙初把男人丢出去,左手举起手枪对准荣膺的双腿连续四枪打过去,却是没有发出枪声。 很显然装了消音器。 四枪之后段叙初大步走上前,就在荣膺举起手枪准备开枪时,他双眸一厉掷出手中的黑色盒子,精准凌厉地砸到荣膺的手腕上。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一阵腕骨断裂的声音,荣膺手中的手枪“砰”的一声跌到地板上,他双腿中枪站立不稳,缓缓地跪瘫在了蔚惟一的面前。 半分钟后段叙初的两个下属破门而入,上前制住荣膺,将荣膺的双手反剪在腰后。 虽然整个过程惊心动魄,但从始自终段叙初都是游刃有余,俊容沉静无一丝波动。 只是在看到蔚惟一昏过去时,他高大的身形一颤,大步走过去蹲身在蔚惟一面前,一边解着她身上的绳子,他沾染着别人鲜血的手掌抚上蔚惟一的脸,低声唤她的名字,“惟惟……” 半天叫不醒她,段叙初突然慌了,神色大变之下,他骤然拔高声音,“蔚惟一!” 第65章 :占有,是因为害怕失去 蔚惟一眼睑上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清泪从眼角滑出,却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蔚惟一!”段叙初的手掌握着蔚惟一的一张小脸,他心中的慌乱感被无限放大,这让他平日里的冷静瞬间分崩离析,几乎是低低地吼出来,“蔚惟一!” 这感觉就像是她失去孩子后第二天消失匿迹一样,他找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依旧没有她的踪影。 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力,站在她家的院子里,大雪中他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垮下来,双腿无法支撑,他缓缓地跪在雪地里,深深地埋下脑袋。 而六年后他对她有那么可怕的占有欲,他不允许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视线,他以神的高姿态把她的身体、她的命运牢牢囚困、掌控于股掌……一切的一切,不是他病态,而是他怕失去她。 他太害怕这一失去就又是一个六年,或是永远。 蔚惟一的手腕上被绳子勒出很深的痕迹,青紫中夹杂着红色血迹,在她白皙的肤色上显得触目惊心。 段叙初墨色的重瞳中抿入一抹嗜血之色,心口泛起剧烈的疼痛,而这种疼惜的痛,在以往从来没有过。 因为她表面上太孤傲、强势,她没有给过他怜惜的机会。 不管他在床上如何蹂躏糟蹋她,他都觉得她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他想怎么玩,就算把她玩死,那也在情理之中,他不会有半点心痛。 而此刻看到她被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的心痛得难以呼吸,伸手小心翼翼地揽她入怀,他低语,“惟惟……” 房间里沉寂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的眸色渐渐转淡,他竭力压下胸腔中的巨大波动,用自己的额头与蔚惟一相抵,感知到她的温度和气息,他慢慢地稳住心神,直至平息下来。 只有足够冷静,才能解决问题,因痛和愤怒而失控,那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段叙初弯身,用修长强健的臂膀把蔚惟一抱起来,转过身后二话不说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荣膺的脸。 荣膺的牙齿掉了几颗,侧过头刚吐出一口血沫子,身后段叙初的下属就抓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跪在地上,仰头面对段叙初。 “听好了荣膺。”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居高临下地站在荣膺面前。 他刚刚在门外枪杀了一个人,几滴鲜血溅在白皙俊美的面容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妖 冶邪佞之感。 他勾起唇角,富丽堂皇的灯光下,笑却冷残,“今天我放你一条狗命,算是我还给裴言峤的最后一份情义。他伤我女人之仇,日后我必报。” 说完他吩咐下属,“把他的两只胳膊也废了,至于他那个漂亮的亲妹妹,你们二十个人看着处理吧!” 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取人性命、伤害无辜对他来说是太平常的事,若是蔚惟一看到这一幕,她应该庆幸段叙初对她有多手下留情。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大步走出去。 这一层属于裴言峤的私人领地,段叙初一路走过去除了碰见几个被枪杀的尸体外,并没有其他活人撞见他。 然而哪怕他走的是专用通道,也还是要经过人来人往的大厅。 当然,paradise自来是卧虎藏龙,每天发生的重大事件数不胜数,即便段叙初这个已婚的公众人物明目张胆地抱着一个女人走出去,也未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实在不巧的是恰好某家杂志的某个记者在这里采访,撞见这一幕后他立马拍下来,狗仔队精神让他不顾一切地拦了一辆车子跟上去。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坐在车子里的后座,从后视镜里发现被记者跟踪后,双眸一眯,对前面的司机做了一个手势。 不到半分钟,后视镜里的场景变幻,突然驶来的一辆车子跟记者乘的出租车相撞,又是一件意外交通事故。 段叙初收回目光,侧过身子把蔚惟一轻轻地抱在胸膛,他埋首于蔚惟一的发间,炙热的吻落在蔚惟一的颈上,品尝着独属于她的美好滋味,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渐渐恢复规律。 段叙初放开放开蔚惟一,在医生赶来救治之前,拿出毛巾倒上纯净水,修长的手指挑开蔚惟一散乱在脸颊上的几缕头发,用湿润的毛巾细细地擦着蔚惟一的脸。 蔚惟一的唇泛着白色,因为缺水而裂开几条痕迹,冒出滴滴血珠子,段叙初一动不动地盯了几秒钟,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杀意。 大概是太疼,昏迷中蔚惟一的身子颤了下,细长的眉紧紧蹙起。 段叙初擦拭的动作一顿,他始终紧锁着她双唇的眼眸暗了下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控制不住对这个女人的*。 他想吻她。 段叙初放下毛巾,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他的大手扳着蔚惟一的后脑勺,低头凑过去吻上蔚惟一,用牙齿撬开她紧闭的唇 ,舌头用力顶进去。 他把水哺给蔚惟一后,得寸进尺地在蔚惟一香软温热的口腔里横扫一气,那种霸道与蛮力似乎要汲取榨干蔚惟一的所有。 蔚惟一终于在这种凌虐之下被迫转醒,“唔……”,她幽幽地睁开眼睛,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腰上猛地一紧。 蔚惟一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段叙初强劲的力道拽住,男人用尽力气紧紧抱住她虚软的身体,粗重炙热的喘息声响在她的耳边,他呢喃,“惟惟……” 她还好好的,他并没有失去她。 蔚惟一眼中的泪水缓缓地淌下来,砸落在段叙初的肩上,她竭力保持清醒,费力地抬起手臂反抱住他。 只是段叙初箍得她实在太紧,触动了她身上被绳子勒出的伤痕,她忍了许久,到底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段叙初这才松开蔚惟一,他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扯开蔚惟一的领口。 下一秒,当段叙初看到蔚惟一雪白的一团柔软下那条深深的痕迹时,他喉结一动,紧抿的薄唇颤动着,却是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段叙初的目光死死盯在那里不动,额前墨色的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表情,蔚惟一不知道段叙初在想什么,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压迫感,让蔚惟一害怕。 她抬起双臂想遮住胸前,段叙初却拉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带入怀里。 他什么也没有说,脑袋却很用力地抵在她的颈间,重重地摩挲。 *** 段叙初的几个下属处理完枪杀现场,留下荣膺的半条命警告裴言峤,二十多个面无表情仿佛机器一样的人分散开,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paradise会所。 包间里的荣膺两腿上各中两枪,双臂被几个人砸断,但他到底混了二十多年的黑道,经历过太多拼斗厮杀,承受力和意志力都很强悍。 他爬到茶几前,试图在昏迷之前打电话叫人来救他,恰在这时门被推开的响动传来。 荣膺一惊,本以为是段叙初出尔反尔折回来杀他,转过头看到是秦悦手底下的两个人,他松了一口气,虚弱地说:“你们快来救我……”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站在趴在地上的荣膺面前,他不急不缓地问:“秦小姐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荣膺生怕再耽误下去自己真的连命都没有了,他连忙把段叙初丢给他的黑色盒子递给男人,“ 是。” 男人接过盒子打开,找到芯片。 他收起盒子,在荣膺手边蹲下身,紧接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抵上荣膺的脑门,“秦小姐没有告诉你吗?只有你死了,才算是真的完成了任务。” 什么意思? 荣膺浑身上下全是鲜血,脸上除了一双眼睛外,全被鲜血覆盖,他睁大眼睛瞪着男人,回味半晌猛然间明白秦悦的真正用意。 “不!你听我说……”荣膺恐惧到了极点,出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留我一条命,秦小姐同样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脑门就被子弹射穿,鲜红的血开成一朵花。 荣膺不可置信地盯着男人,瞳孔都快要崩裂出来,手臂缓缓地垂下去,最终“砰”的一声,重重跌在地板上。 门再次被关上。 房间内,荣膺满身鲜血淋漓地仰躺在地上,白色的眼珠子翻起,直到死,也不瞑目。 *** 裴言瑾推开病房的门。 裴言峤抱着一条腿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下巴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像般漂亮,却一动也不动、死气沉沉。 裴言瑾从身后看过去,觉得在这满目白色的房间内,裴言峤的背影越发消瘦孤单。 这样的姿势就像他小时候被家中的几个兄弟姐妹欺负之后,他抱着自己蜷缩在房间里的墙角,如今他足以强大、足以保护自己,但在害怕或是痛苦的时候,他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裴言瑾心中绞痛。 他和裴言峤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裴言瑾站在身后,手掌放在裴言峤肩膀的骨骼上,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脸上包着纱布的人,低声说:“别担心,刚刚我去问过医生了,他们说伯母很快就会醒过来。” 裴言峤没有应声。 这两天来他不喝不喝、不眠不休地守在母亲的病床前,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会。 “言峤……”裴言瑾再次试图劝说,只是刚开口,裴言峤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裴言峤还是不动,裴言瑾只好帮他接通。 在听到下属一一汇报时,裴言瑾英俊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你说段叙初带人去会所挑事,并且枪杀了荣膺?” 第66章 :贪恋他的一切【一一小朋友钻石】 裴言峤猛地抬起头,面色也微微变了。 电话那边的下属汇报着,另一个下属已经赶来病房,把一个黑色的首饰盒递给裴言峤,“三哥,这个盒子是在荣哥身边找到的。” “我知道了。”裴言桥摆手让下属离开。 他打开首饰盒,里面装的正是那枚红宝石戒指,但首饰盒底层被划破,裴言峤并没有找到芯片。 所以他可以这样推测整个过程:那晚他之所以对蔚惟一用催眠术,实际上是想用一枚假戒指跟蔚惟一带来的真戒指调换。 然而他接到母亲被送来医院的消息后,不得不赶过来,荣膺则按照他的吩咐把戒指掉包,段叙初得知芯片已经到他手上,于是段叙初带人过来抢芯片,杀了他的多名下属。 裴言瑾听后皱起俊挺的眉宇,摇着头说:“不对。” “我觉得这件事太蹊跷。如果按照你的推测,首先荣膺若是顺利把戒指掉包了,他明知道戒指的重要性,肯定也会预料到段叙初会来抢,那么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戒指交到你手上?” 裴言峤一言不发,目光紧锁着戒指上沾染的血迹,脸色阴郁,周身的杀气一点点弥漫开来。 裴言瑾继续说:“再者说段叙初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他既然大开杀戒,必定是出现了他不能掌控的局面。言峤,你先不要妄下结论,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你先调查清楚再做决定,毕竟你和段叙初……” “误会?什么误会?不管因为什么,他杀我这么多兄弟是真吧?而且大哥你想过没有?”裴言峤打断裴言瑾,看着裴言瑾说道:“我妈的住所为什么偏偏赶在前天晚上失火?根本就是段叙初知道了蔚惟一跟我的交易,为了把我引开,他去抢回戒指,所使用的调虎离山计。” “段叙初的父亲就是他母亲放火烧死的,这么类似的手段,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用?” “你太武断了,毕竟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裴言瑾觉得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以段叙初和裴言峤的兄弟情份,段叙初绝对不可能对裴言峤的母亲下手。 裴言峤连续两个晚上没有休息,深褐色的双眸中浮现出几条血丝,精神和情绪都不太好。 听到大哥极力为段叙初辩解,他更加心烦心乱,“没有什么好查的了。我一直以为芯片里藏着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段叙初是被人陷害了,所以我才要拿回芯片来证明他的清白。” “这也是那晚在停车场我明明可以杀他,却放过他的原因。我想相信他,但事实是我错了,如果芯片里的东西真的能洗脱他的罪名,他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不让我拿到手?可见他是心虚。” 裴言峤和段叙初的矛盾早就根深蒂固,并不是因为荣膺的死,他才迁怒于段叙初。 事实上他不仅不在乎荣膺的死,他甚至是乐见其成。 因为荣膺毕竟不是他培养出来的人,作为下属,荣膺的心思太深,而且大有功高盖主之势。 他早就想除去荣膺,只是荣膺在组织里居他之下,却是万人之上,地位和威望仅仅次于他,他始终没有找到下手的契机。 段叙初杀了荣膺,也算是为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反正他和段叙初的兄弟情分早已走到尽头,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他对段叙初,再不会心慈手软。 裴言瑾还想说什么,裴言峤指了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 裴言瑾终究还是沉默下来。 裴言峤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亚洲最大黑势力组织m2k的首领,除了父亲和裴言瑾这个大哥外,就连裴言峤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 “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了。”裴言瑾千言万语只化成长长的叹息,他凝视着裴言峤异于常人的眼睛,心口绞痛,“若是可以的话,你还是及早抽身吧!父亲选定的继承人是你,你总归要洗白自己,回归家族事业。” 裴言峤只当做没有听见,拿着毛巾很认真地帮母亲擦手。 ***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下车时,四个下属和四个私人医生早已等在门前。 段叙初的狭眸从四个男医生身上扫过去,他下意识地收紧双臂抱住蔚惟一,转头吩咐下属,“找女医生来。” 下属倒是没有多言,立即又去联系女医生,只是段叙初怀里的蔚惟一在车上的十多分钟里,一直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身上每处都是酸软的,此刻段叙初又是突然这样用力抱住她,她疼得额头上的汗珠都滚落下来,“唔……” 段叙初第一次见蔚惟一这么虚弱狼狈,就像是失而复得一样,他的心情忽然愉悦起来,眉毛一挑,唇角噙着细微的笑意,“很疼?” 蔚惟一原本满身心的伤痛,见段叙初似乎特别看不起她一样,她在他胸口处仰起下巴,嘲讽地说 :“有机会的话,你试不试被人绑一天一夜,不给吃喝是什么滋味。” 调侃的一句话,却让段叙初眉眼间的温柔一点点散去。 他低头凝视蔚惟一,卧室门前的灯光照进他的重瞳里,里头光影闪烁、复杂难测,“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有被绑着三天不给吃喝的经历,你相信吗?” 蔚惟一的意识有些恍惚,听到这句话后她整个人为之一震,“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个谎话给你,让你心理平衡点。”段叙初面色如常地推开卧室的门,又用脚关上。 他把蔚惟一放躺在床上,他自己也掀开被子上床,侧过身弯起手臂把蔚惟一抱入胸膛,“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给我搞得半死不活的。” 他贴着蔚惟一的耳朵,用磁性的嗓音说:“宁愿让你多痛一会,也不能给别的男人看你的身体。” 尤其被捆绑过的地方还在胸部周围,就算是医生,也不能窥探他段叙初的女人。 蔚惟一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哪怕身上还是痛的,她疲乏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还是用意志力强撑着,像他说的,她蔚惟一没有那么娇弱。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轻松。 她贪恋他的霸道、他的柔情、他看似侮辱,实则疼惜的话语……一切的一切,她暂时不想理会那些阴谋算计、利用和欺骗,不想让这场剧那么早谢幕,她想一直演绎下去。 “你笑什么?”段叙初的手指卷起蔚惟一的头发,一圈圈缠绕在指间,声音低而柔和。 蔚惟一抿着唇,额头抵在段叙初的胸膛上,她有些好笑地说:“我在想我生孩子时,都是男医生怎么办?” 段叙初宽厚的手掌放在蔚惟一的腰上,按揉着蔚惟一的几个穴位,以此缓解她酸软的骨骼。 他的语气温柔中,又带着不容置疑,“第一胎我没有在也就算了,以后再生第二胎,必须都要女医生。” 蔚惟一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段叙初也恰在这时垂下眼睛,四目相撞的一瞬间,蔚惟一看到段叙初眼底的柔情,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陷入进去,远比裴言峤的催眠术对她有用。 不合时宜地敲门声传来,蔚惟一连忙低下头,苍白如纸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粉色。 心跳加速。 她咬紧唇嘲讽自己这都多大岁数了,竟然还会因为 段叙初一个温柔凝视的眼神,而脸红心悸。 段叙初也有些不高兴,又顾及着蔚惟一的伤,只好走过去开门让医生进来。 女医生给蔚惟一检查、处理伤痕的过程中,段叙初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目光一秒钟也没有移开过。 他更加清楚地看到那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勒痕,心就像被锤子凿打一样,一下比一下重,疼得他的唇都紧紧抿起来。 医生为蔚惟一处理好外伤后,又给蔚惟一输液。 蔚惟一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沉睡过去。 段叙初吩咐私人医生这两天都留在别墅里,他让下属给医生找客房休息,自己则坐在蔚惟一的床头。 他在灯光下深深凝视着蔚惟一渐渐恢复血色的脸,手指理着蔚惟一散落的头发,半晌后,他俯身在蔚惟一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这是他经常给囡囡的晚安吻。 那天囡囡问他是蔚惟一重要,还是她这个女儿重要。 实际上在他心中,这两人都一样重要。 囡囡是他的小宝贝,而蔚惟一是他的大宝贝。 医生说蔚惟一两三个小时后可能会醒过来,如果她感到饿的话,就先给她吃点粥之类的养养胃。 段叙初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去厨房,准备给蔚惟一熬香菇肉片粥,谁知窗外又下起暴雨。 滴滴嗒嗒的水珠子砸落在玻璃窗上,雨点越来越大,段叙初停下动作,凝望着厚重的雨帘,纤长的眉眼深深地攒在一起。 他迟疑了将近五分钟,最终还是压下回去陪囡囡的念头,从冰箱里拿出香菇来。 过了没有多久,预料中的电话打过来,佣人催促他回去。 段叙初有些头疼,第一次觉得囡囡太难养。 除却工作外,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了囡囡身上,以往他没有自己的感情生活还好,但现在他有蔚惟一。 他想用更多的时间跟蔚惟一在一起,而不是每天按时回家陪囡囡,半夜三更一个电话就赶回去。 而且蔚惟一受伤,他怎么放心在这个时候丢下蔚惟一不管? 家里还有佣人照顾囡囡,蔚惟一却一直都是一个人。 段叙初衡量再三后,对电话那边的佣人说:“哭就哭吧!若是担心她跑出去,就用绳子绑住她,或者从外面锁上门,把她关在屋子里。” 第67章 :只有蔚惟一,更懂他 “可是段先生……”佣人诧异向来疼爱囡囡的段叙初不仅丢下囡囡不管,而且还说出这种话来。 囡囡不会说话,把她绑起来或是关在屋子里,她不能呼喊、哭救,这是一种多残忍的对待? 然而段叙初似乎下了狠心,不等佣人劝说,他冷冽道:“我雇佣你们是为了照顾囡囡,结果每次遇到麻烦,你们不想着自己解决,反而来找我,什么事都要我做的话,你们干脆卷铺盖走人算了!” 佣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们眼里,段叙初这个雇主温和有礼、喜怒不形于色,几乎没有对他们说过重话,何时像此刻发这么大火? 他们从段叙初有了囡囡时,就跟在段叙初身边,五年时间到底培养了感情,而且段叙初给了他们很高的薪水。 因此佣人见段叙初动怒,连忙说:“对不起段先生,请段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大小姐。” “嗯。”段叙初淡淡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粥熬到一半时,江茜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阿初,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吗?” 段叙初身边的人都太依赖他,他平日里帮他们解决所有的麻烦,导致他们不管什么事,都来找他。 这让段叙初无端地烦躁,淡淡地说:“我妈不见了,你派人继续寻找就是了,我过去也还是跟你们一样找人。你没有尽到儿媳妇的本分,还好意思向我求助?” 江茜闻言沉默很久,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阿初,你还是不能原谅妈吗?” “妈失踪前的一段时间,一直都在说要见你,医生也说妈的心结在于你,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一个人可以找到妈没有错,但我更希望你能过来,配合医生治好她的病。” 段叙初没有接话,手掌抓在操作台边缘,一点点地用力收紧,灯光下只见他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暴突,淡蓝色的血管隐隐浮动。 “警方那边有了进展,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妈了。”江茜的嗓音因为哭泣而嘶哑,语气却很轻柔,“你先处理自己的事,也考虑考虑我刚刚的提议。” 段叙初沉默不言地挂断电话。 蔚惟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此刻穿着素白单薄的长裙站在门边。 在这样的暴风雨天气里,她整个人显得很飘忽,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 么下床了?”段叙初责怪地询问,大步上前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轻轻地带入怀中,他的下巴放在蔚惟一的头顶,手掌则抚在她的颈后,低声问:“饿不饿?我熬了粥。” 蔚惟一半天没有回应。 段叙初伸手把蔚惟一从怀里拉出来,这才发现蔚惟一的眼中盛满泪水,摇摇欲坠,她原本有了血色的脸,此刻却惨白无比。 段叙初的两只大手捧起蔚惟一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蔚惟一别开脸,两行清泪滑出,她慢慢地闭上双眼,“就是伤口有点疼。” 话音刚落,蔚惟一腰间一紧,随后脚下腾空,“唔……”,蔚惟一猝不及防之下圈住段叙初的脖子。 头顶传来他低低地冷嗤声,含着宠纵和无可奈何。 蔚惟一羞恼地把脸埋入段叙初的胸膛。 段叙初打横抱起蔚惟一往楼上的卧室走,把她放在床上后,他拿起枕头垫在蔚惟一的背后,俯身凑近蔚惟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去把粥端上来。” 蔚惟一点头,倒是让段叙初有些不适应。 他挺直的鼻梁贴着蔚惟一的磨蹭,唇压着她的,吐息灼热,“你现在好乖,跟囡囡一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蔚惟一推他,“你快去吧!我饿了。” 段叙初的手松开蔚惟一,只是薄唇却游离往上,在蔚惟一精致玲珑的鼻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听到蔚惟一的呼痛声,他却挑高眉头,神色倨傲,“谁让你指使我?” 蔚惟一摸着鼻子瞪他一眼。 他心情愉悦地起身走出门去,几分钟后端来熬好的粥,用调羹舀起来,细心地吹过热气后,才送到蔚惟一嘴边。 应该是时常给囡囡喂饭的缘故,他的动作不仅不笨拙,而且熟稔自然,粥的热度刚好,不至于烫到蔚惟一,也不会太冷失了粥的味道。 蔚惟一靠在那里等他送到嘴边,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她看着段叙初被床头的灯光照得柔和的侧脸轮廓,粥的味道鲜美,她唇边的笑意有些苦涩,“囡囡有你这样的爸爸,她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么如果有可能的话,下辈子她不想再做被他圈养的宠物,她想做他的女儿,得到他像对囡囡那样的呵护和疼爱。 提起囡囡,段叙初的目光更温柔了几分,也不觉得在蔚惟一面前谈论他和 江茜的孩子不合适,“嗯……我有囡囡,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蔚惟一转过头去,眼中的泪水猝然间滚落而下,在段叙初放下碗转过身之前,她抬手抹去,身子滑入被子里,“我睡了。” 段叙初伸出手来给蔚惟一掖被角,宽厚的掌心抚在蔚惟一的耳朵处,低声说:“我去洗澡。” 蔚惟一闭上双眼,却是半分睡意也没有。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堵得她很难受,她想宣泄,却找不到出口。 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蔚惟一坐起身看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她拿过手机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女佣请求段叙初回家的哽咽声。 蔚惟一面无表情地听完,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电话挂断。 过了几分钟段叙初从浴室走出来,看到蔚惟一神色冷冽地坐在床头,他走过来坐在床沿,习惯性地抬手,亲昵地捻起蔚惟一的下巴,“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蔚惟一直直盯着段叙初,目光冰冷中透着讥诮,“段叙初,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比如我是如何知道首饰盒底层有芯片,我是否得知了芯片里的秘密,我会利用这个秘密做些什么。” 段叙初唇边勾起的细微弧度,一点点沉下去。 他垂着眼帘,眸色慢慢地转深,短短几秒钟,便又恢复成往日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柔情蜜意,永远不适合他。 蔚惟一的心渐渐地凉下去,泛起苦涩痛楚。 她眼中泪光闪烁,语声悲凉,“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场戏没有必要再演下去,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 秦悦拿到芯片后,把芯片装入电脑,读取芯片里的视频资料。 起初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在看到裴言峤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满意的笑。 原本以为后半段会出现段叙初,谁知有关裴言峤的各种资料背景之后,突然跳出她秦悦和江震天交缠在一起的激情画面,以及这几年来她在暗中背后的筹谋、她做江震天情人的真正目的……如此种种,总之秦悦所有的心思秘密,该暴露的全都暴露了。 秦悦更加没有想到,这个芯片里只有她和裴言峤,而段叙初从始自终都没有露面,不能在里面寻到段叙初的任何踪迹。 秦悦的 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为铁青,她愤怒地拂开电脑,“一群废物!” 她以为自己做的有多天衣无缝。 在不久的将来,她这个曾经是段叙初的初恋,以段叙初岳母的身份出现在段叙初面前时,她期待看到段叙初的震惊、愤怒、悔恨……各种各样的丰富表情。 她想给段叙初来个措手不及,让他知道当年他弃她,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她也要借此报复段叙初,等段叙初后悔,再苦苦哀求她回到他的怀抱,上演一场大家族里的*绝恋,挑起惊心动魄的斗争。 她以为自己成功地挑拨了段叙初和裴言峤,让两人彻底反目成仇,她虽然没有杀得了蔚惟一,但至少让段叙初和裴言峤斗得两败俱伤,是她最大的胜利。 但事实上段叙初早已知晓她的惊天阴谋,段叙初跟蔚惟一一起,陪她演了这场戏,他们心知肚明,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而段叙初抢芯片,是想有朝一日曝光她的一切,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秦悦握着钢笔,锋利的笔尖刺入她细嫩的掌心,鲜红的血涌出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连身前的几个下属都有些惊惧,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美眸中燃起火焰,愤怒中带着刻骨的怨恨。 段叙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如果芯片没有被我抢到手,你是不是就要利用芯片里的秘密,置我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如此狠心,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及旧情。 秦悦从抽屉里拿出牛皮纸袋,单手甩出用力丢在桌子上,“把这里面的东西寄给江茜。” *** 蔚惟一说完那句话后,段叙初并没有立即回应。 他收回手坐在床沿,拿出烟点上,夹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中,漆黑的狭眸里滑出玩味的笑意,“说吧!我倒是想听听,惟惟你都琢磨出什么来了。” 蔚惟一迎上段叙初慑人的重瞳,声音微沉,“你之所以守着存储芯片,不让任何人来抢,实际上你是在保护裴言峤,以及芯片里另外的那个女人。” 第68章 :你对我,可曾有半点真心?【小蕾1钻石】 段叙初知道蔚惟一聪慧,很多事情也瞒不住她,听到蔚惟一这样说,他并没有诧异,用手指弹掉半截烟灰,他眉眼轻挑,“就这些?” 段叙初的平静让蔚惟一更加确认自己的推测,她心中的悲凉如浪潮一样,一阵盖过一阵,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下去,“你想保护裴言峤,但裴言峤却不懂你的良苦用心,反而以为芯片里藏着可以让你身败名裂的秘密。” “因此他千方百计地想把芯片弄到手,知道芯片在我手上后,他处处利诱我,跟我做了那笔交易。但他毕竟不是正人君子,为了尽快得到戒指,他迷惑我,对我使用了催眠术,想把戒指掉包。” “迷惑你?”段叙初打断蔚惟一,他重又抬起手指轻轻地捏住蔚惟一的下巴,重瞳里射出的光咄咄逼人,“你怎么知道他迷惑你的目的是掉包戒指,而不是想跟你上床?蔚惟一,如果真的是你自作聪明猜错了,他想要你,你是不是就给了,嗯?” 这样的侮辱性话语,让蔚惟一的脸上一片难堪之色,“你……” 或许她之前无法摸清裴言峤的行事作风,但自从看过芯片里的视频知道裴言峤是黑势力组织的首领后,她就断定裴言峤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全是装出来的,他的心机和手段,绝对不输给段叙初。 他不会随便跟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也有可能裴言峤甚至很嫌弃她早已不再干净的身体。 再者说了,就算裴言峤想要她,她得知裴言峤会催眠术之后,那晚她保持绝对的高度警惕,怎么可能会让裴言峤得手? 段叙初见蔚惟一满脸羞愤,似乎无从辩解,他的手下猛地用力,“怎么,你承认了?在你下定决心跟裴言峤做交易时,是不是就打算献身了?” 他说出的话语像是利刃一样刺入蔚惟一的心脏,她却听不出他践踏她,他语中的艰涩,缓慢到一字一字,“如果……如果芯片里藏着的确实是可以让我身败名裂的秘密,你是不是会把芯片交给裴言峤,让他毁掉我?” “只要我变得一无所有,你就可以永远摆脱我,再依附裴言峤这第二个金主,用你的*换来你想要的东西。蔚惟一,难道正如荣膺所说的,你恨我,你要报复我,那么你后面的那句你更爱我,是演戏,还是你的真心话?”他的目光紧绞着蔚惟一,不放过她脸上的半点情绪,“你对我,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对峙到这里,已经完全跑题。 蔚惟一介意的是段叙初为什么要保 护芯片里那个叫秦悦的女人。 秦悦是江震天的情人,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江家的继承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段叙初跟秦悦应该是对立的。 但事实是段叙初明知道秦悦和江震天在一起是为了江家的财产,段叙初却反倒帮着秦悦遮掩事实,那么段叙初和秦悦是纯属合作关系,还是他们根本就有暧昧? 蔚惟一承认,她想这么多,归根究底是吃醋,然而她只是他的泄欲工具,她怎么有立场吃醋?而且之前她因为江茜而对他发脾气时,他就警告过她不能痴心妄想。 蔚惟一的心揪成一团。 她知道若是承认她爱段叙初,那么只会换来段叙初更多的侮辱。 他必定会觉得她自作多情、痴想妄想,竟然对他这个已婚男人动了真心,他会不遗余力地践踏她的爱情。 这是她的骄傲所不能允许的。 她宁愿一个人默默地爱他,也不要他毁灭自己神圣的爱情。 蔚惟一仰起下巴,眼中的泪水不断地打着转,又退了回去,“‘我恨你,但更爱你’这句话是真,还是在演戏,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她淡淡地看向段叙初,“就像你明知道芯片对你本身并没有影响,却还在电话里说出那样一番话一样,其实精明如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是荣膺口中的那个‘秦小姐’一手操纵的?正因为你知道是秦悦,而不是其他对你不利的人,芯片到了秦悦手中跟在你手中并没有区别,所以你才做足了戏,试图让我相信你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交出芯片。” 蔚惟一之所以知道荣膺从一开始就是秦悦安插在荣膺身边的,是因为在芯片里,也有荣膺的介绍,所以当时她告诉段叙初芯片的所在地时,她使用了荣膺听不懂的德语。 蔚惟一自嘲地说:“你想演,我便陪你演,然而我不像你,你在江茜和江家人面前演了那么多年,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你是演技派、你功力真厚,你不能体会‘我不爱你,却装成很爱你’的那种感觉,我会为这样做作的自己感到恶心。” 段叙初忽地一声冷笑,“是,你说的对……”,他点着头,“我确实是在演戏。” “我丢下我失踪的母亲不管、我不惜杀了裴言峤的多名下属、我冒着被记者拍到的风险,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出去、我不顾我最疼爱的女儿、亲手给你熬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那么现在戏演完了,道具也没有用了。”段叙初 说着,突然转身端起空碗,用力砸向装在对面墙上的电视机上。 只听安静的房间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蔚惟一挺直脊背坐在床上没有动,一颗心却像是摔破的瓷碗,碎成一片一片。 段叙初的手指松开蔚惟一的下巴,他起身站在蔚惟一面前,高大的身形在蔚惟一的身上映下一大片阴影。 蔚惟一没有抬头看他,只听到他用没有温度的语气说:“像你说的,现在戏演完了,我们散场。但是蔚惟一你给我记住了,不要试图揣度我的心思,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伴侣,而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泄欲工具。” 他说完后转身去换衣服,几分钟后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连招呼也没有跟蔚惟一打,段叙初开门、下楼走出别墅。 外面还在下雨,段叙初并没有撑伞。 他走出几步后站在下着雨的院子里,抬起头凝望二楼的那一处灯光。 他原本以为是她真情流露,她却说她在演戏,那句话是假的,她根本不爱他,她甚至觉得假装爱他,让她感到很恶心。 原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就像最初他追求她时,得到她的丁点回应他就很欣喜一样,那天他站在门外听到她对荣膺说她爱他,那一刻他的心是震惊、狂喜的。 如果真如她说的,这是一场戏,那么他宁愿抛开一切现实,用一辈子的时间演完这场戏,然而就在他刚入戏时,她却说她演不下去了。 如此,这场剧谢幕,他们回到现实中,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最初相识时,他喜欢她,她不接受他。 如今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给这个女人第二次。 雨下得并不大,只是段叙初站得太久,浑身还是湿透了。 凉意入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走去车库把车子开出来,驶向家中。 佣人果然把囡囡锁在房间里了,见到他回来后,立即打开门。 段叙初进去后,并没有看到囡囡,他突然间想到什么,神色大变,连忙往窗台的位置跑去。 囡囡正站在凳子上,两手很吃力地掰着紧闭的窗户。 “囡囡!”段叙初吓得面色惨白,眼眸中滑入一抹猩红,他疾跑过去抱回囡囡,蹲在地上把她小小的一团身子搂入怀抱,“对不起……对不起……” 囡囡无 声地啜泣。 段叙初是她的良药,只要段叙初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这也让段叙初和医生无法对囡囡的病症下手。 因为严格说起来,囡囡根本没有病。 囡囡哭了很久,发现段叙初身上是湿的,她从段叙初的怀里出来,用手比划着问他是不是淋雨了。 段叙初还是保持着蹲身的动作,点点头,“嗯。” 囡囡又问他为什么淋雨,是不是心情不好,因为她看到电视里的人好像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淋雨虐待自己。 段叙初抿着唇,没有说话。 囡囡眨着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很有耐心地等待段叙初。 段叙初爱怜地摸着囡囡的头发,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之前要带囡囡见蔚惟一的念头打消,“爸爸明天带你去见奶奶好不好?” 囡囡以为段叙初指的是江家的那个奶奶,她想到江母看她时那冷森森的眼神,她吓得立马摇头。 “囡囡,你姓段,不姓江。”段叙初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凌然。 他让囡囡站好,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我的妈才是你的奶奶,江家那个既不是你的奶奶,也不是你的外婆,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懂了吗?” 段叙初从来没有在囡囡面前提起过他的母亲,也因此囡囡并不知道段母的存在,被段叙初这样一绕,她就不懂了。 段叙初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 段叙初走后,蔚惟一坐在冰冷的大床上,手臂圈起膝盖抱住,保持着那个动作始终没有动一下。 她彻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震动两声。 蔚惟一拿过来,点开。 是段叙初发来的讯息。 第69章 :只要她是他的,就够了【芒果爱吃鱼钻石】 “我帮你跟盛祁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一个星期内你哪都不能去,好好给我待着,等我回来。” 他总是说这种既是关心,又像是禁锢她、威胁她的话,让她猜来猜去,却始终无法确认他的心思。 蔚惟一并没有回复段叙初,她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出来后拿起包准备出门。 谁知正撞上站在那里等她多时的周医生,她见蔚惟一要出去,眉眼一沉,却是微笑着说:“蔚小姐,段先生吩咐过让我给你治疗。” “不用了,我没事了。周医生请回去吧!”蔚惟一说着轻轻推了一下周医生,侧过身子要走出去。 下一秒周医生反扣住她的手臂,指下微微用力捏着她,“我只执行命令,请蔚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蔚惟一:“……” 真是什么样的上司培养出什么样的下属,段叙初的下属就跟他一样——不近人情。 她又不是什么重伤,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昨天他不是还嘲笑她太娇弱了吗? 蔚惟一心里想法再多,也只能想想而已,段叙初手底下的人,哪怕是这个周医生,她被这样一捏之下,就知道周医生是个高手。 蔚惟一抽出手腕,沉默不言地返回房间。 周医生帮蔚惟一换药,然后又输液,她收起医药箱,对蔚惟一说:“蔚小姐你先睡一会,我去厨房做早餐来。” 蔚惟一抬眼在周医生身上扫过,半褒半贬地回她一句,“没看出来周医生你还是全能型人才。”,不是她没有教养,爱挖苦别人,而是对方是段叙初的人,她潜意识里把周医生归为“敌人”。 “是,蔚小姐说的没错,身为段先生的下属,必须样样精通。”周医生还是微笑着,只是那笑里并没有什么感情,仿佛也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这让蔚惟一觉得自己是在跟一个机器说话,她摆了摆手让周医生出去,闭上眼睛准备补觉。 昏昏沉沉中,段叙初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听周医生说你要出门,没有看到我发的讯息吗?” 蔚惟一迷迷糊糊地应道:“看到了。” “看到了为什么不回复我,而且还不听话,嗯?” 蔚惟一觉得段叙初一大清早打电话来就是找茬的,反正他也不能立即赶过来怎么样了她,她正准备挂断电话,段叙初突然声线低沉地叫她的名字,“惟惟, 你在跟我赌气?” 赌气? 她怎么有资格? 她只当他没有说过那番话、没有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一遍遍地低喃她的名字、没有那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紧密的拥抱……有关戒指的所有一切,她都当没有发生过。 她仍旧是他的地下情人,她的本分是陪睡。 “没有。”蔚惟一淡淡地应,心却撕裂一样的疼。 “既然没有的话,那就给我像以前一样安分守己,不允许再出入会所、不允许穿暴露的衣服、不允许多看其他男人一眼、不允许……” “嘟嘟”……,段叙初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蔚惟一竟然挂断了他的电话?! 还说没有在赌气?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车子里段叙初握着手机,目光暗沉。 他怀里的囡囡注意到他跟昨晚一样不开心,就用手比划着问他怎么了,他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段叙初敛起眉宇间的阴郁之色,强健的手臂圈紧腿上的囡囡几分,他温和地解释,“爸爸在教导一个比囡囡还不听话、不懂事的人。” 他原本顾及着囡囡,不方便给蔚惟一打电话,只是蔚惟一很久不回他讯息,而且她还不肯配合医生治疗。 再者说他是大男人,不像女人那样耿耿于怀、锱铢必较,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去触碰就可以了,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模式相处。 也因此他不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就是他示弱了,反而他是在提醒蔚惟一看清自己的立场,但结果是蔚惟一蹬鼻子上脸。 他对她真是太客气了,才让她有胆量挑战他。 段叙初的胸腔里从昨晚开始就攒着一团火气,到此刻都有些郁结了,但他擅长压制,硬是忍住再打电话过去教训蔚惟一的冲动。 半晌后段叙初的神色恢复如常,纤长的眉宇却始终没有舒展开。 囡囡见状用小而嫩的手,抚过爸爸凌厉入鬓的长眉,然后比划着说她不喜欢看到爸爸皱眉。 囡囡这样的举止让段叙初想起以往他跟蔚惟一缠绵过后,她总是起身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 他装睡,甚至以后再睡觉几乎很少皱眉,却仍故意皱眉,只是因为他喜欢她这样的小动作。 段叙初低头凝视囡囡粉雕玉 琢般的脸,心里顿时生出柔软之意,他用宽厚的大手握住女儿的小手,“好,爸爸不皱眉头。” 他不跟蔚惟一计较。 反正无论怎么样,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她是否爱他,她对他是何种态度,这都不重要。 只要她是他的,就够了。 *** 蔚惟一挂断段叙初的电话后,为防止段叙初再找茬,她关机。 她输过液后,吃了周医生送到卧室来的早餐,周医生按照段叙初的吩咐给蔚惟一的内服药里加了凝神安定的。 蔚惟一连续紧绷了将近一个星期的神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她舒坦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外面的门铃在响。 四月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在床上,蔚惟一的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她以为周医生在别墅里,谁知门铃响了半天,没人去开门。 蔚惟一只好换过一身衣服下楼。 她刚开门,男人修长瘦削的身形映入眼帘。 他背对着她打电话,阳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很是温柔迷人。 蔚惟一愣了一下。 直到男人听到动静后转过身,蔚惟一盯着男人含笑的漆黑双眸,她睁大了瞳孔,“汤钧恒?” *** 快到中午时江茜想着段叙初和囡囡要过来,她收拾好心情,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采购食材,出来时在停车场遇见了贺朝礼。 贺朝礼的右手中正牵着五岁大的女儿,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笑着跟女儿说着什么,他们父女两人走到车子边时,女儿欣欣注意到江茜一直盯着他们,她拽了拽爸爸的手。 贺朝礼这才看向对面的江茜,目光微微一滞,他温和地微笑,“好久不见。”,往江茜的车窗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段叙初。 六年。 确实是很久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小,小到两个天南地北的人于茫茫人海中相逢,有时候这个世界也很大,大到六年间你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一次也不曾碰见过。 比如江茜和贺朝礼。 江茜微微颌首,也是不动声色地问候,“嗯,好久不见。”,美眸掠过他手中牵着的小女孩身上,她心底微涩。 气氛有短暂的凝滞,最终还是江茜先开口道别,“ 我先走了。”,转身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贺朝礼几个大步上前抓住江茜的手腕。 江茜蹙紧眉头,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贺朝礼。 “茜茜。”贺朝礼用漆黑的双眸凝视着江茜,声线低低的,开场白很干涩,“段叙初对你好吗?” 江茜在选择嫁给段叙初之前,就跟背叛她的前男友贺朝礼断得干干净净,她也不是那种跟前男友藕断丝连、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抽回自己的手臂,冷着脸色提醒道:“我们的感情很好,也请贺先生这个外人不要过问我的私生活。” 贺朝礼倒是没有再抓江茜的手,只是紧迫的目光始终锁着江茜,他的语气里染上痛楚,“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江茜觉得有些可笑,看了一眼贺朝礼身后公主一样漂亮精致的小女孩,“那么你这个单身爸爸当得还真辛苦。” 说完她也不等贺朝礼回应,拉开车门坐进去,正在发动车子之际,贺朝礼的一条手臂扣在车窗上。 他递给江茜一个烫金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跟段叙初过不下去了,就回到我的身边,我会一直等你。” 然而江茜并不为所动,接过名片盯着看了一会,点头淡笑着说:“现在倒是有本事了,连公司都开了。” 下一秒她把名片丢出窗外,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映出男人僵直的身影,江茜用力踩下油门,往住处驶去。 江茜刚进家门,佣人就把一份快递交到她手上,“太太,这是一个小时前快递公司的人送过来的。” 江茜接过来。 她身为江家的长女,这些年收到过很多各类的匿名信件,此刻她并没有在上面看到地址和寄件人,因此警惕度立马高了几分。 江茜挥退所有的佣人,坐在沙发上拆开,看到里面的一个牛皮纸袋。 她稳住情绪,轻轻地抽出牛皮纸袋里的纸张。 是一份检验单。 确切地说是亲子鉴定单。 江茜看着检验结果,她的瞳孔一点点紧缩起来,随后抓着检验单的手指变得冰凉僵硬。 检验单缓缓地滑落,在窗外吹来的一阵风下飘飞出去,江茜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有人打电话给她。 第70章 :我会把自己的心,慢慢地收回来 江茜一看是段叙初,她没有焦距的瞳孔这才有了神采,握着手机时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哽咽地叫了一声段叙初,“阿初。” 段叙初在电话那边说:“我找到妈了,我们现在在警局,你过来一下。” “好。”江茜挂断电话后,把脸上不知何时涌出来的泪水抹去,拿回检验单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她开车赶去警局。 江茜进去时段叙初正和警官低声交谈,囡囡跟个精致的娃娃一样乖巧地站在段叙初身边,很认真地看着他们谈话,而段叙初的母亲柳秀仪正抓着警官的衣角,藏在警官身后,满脸惊恐地盯着段叙初。 柳秀仪很害怕段叙初,她只让江茜靠近她,这也是段叙初把母亲交给江茜照顾,六年来不曾探望母亲的原因之一。 根据警官的说法,柳秀仪是自己找到警局的,警官根据江茜提供的照片也认出了柳秀仪,他们先照着柳秀仪提供的手机号码打过去,没想到来的不是江茜,而是段叙初。 “妈,过来……过来我这边。”江茜一边递出手,一边走过去,在与柳秀仪相拥的那一刻,江茜通红的双眼中滚出热泪,她的手指理着柳秀仪凌乱的鬓发,“对不起妈……是茜茜太大意了,这几天让妈受苦了。” 段叙初什么也没有说,跟警官做过简单的交涉,他牵着囡囡的手走出去,回到车子上让司机去江茜的住处。 囡囡被段叙初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她从爸爸怀里转过身,用手比划着问刚刚那个是不是她的奶奶。 “嗯。”段叙初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女儿,“但是囡囡……”,他抬起手指捏着女儿小巧玲珑的鼻子,一脸严肃地说:“若是没有爸爸的允许,不能靠近奶奶知道吗?” 囡囡用力地点点头,她也没有问爸爸原因,反正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告诉爸爸她很乖、很听话。 段叙初有些忍俊不禁,连连点着头,“是!是……爸爸的小宝贝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 囡囡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用小小的手指着自己的左脸让段叙初亲她一下,以示奖励。 段叙初无奈中带着宠溺,他低头在女儿的左脸上很用力地亲了一口,一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看。 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讯息。 他不否认在自己想着蔚惟一时,他也希望蔚惟一同样想着他,然后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一条讯息也好。 但他忘了,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种互动。 段叙初回到家中后,过了不久江茜也带着柳秀仪回来了,她在车上就联系好了医生,进家门后立即吩咐医生给柳秀仪做身体检查。 江茜见段叙初牵着囡囡的手往楼上走,她叫住段叙初,“阿初,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段叙初在楼梯处顿住脚步,转头让佣人先带囡囡去房间休息,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什么事?” 江茜再次挥退佣人,然后把那份亲子鉴定单放在段叙初眼前,她的唇泛着白色,“一个多小时前,不明人士送过来的。” 段叙初皱眉拿过检验单。 是江茜和囡囡的亲子鉴定单,而检验结果表明江茜和囡囡并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江茜并不是囡囡的亲生母亲。 短短几秒钟内,江茜攥紧手指,屏住呼吸盯着段叙初的脸,只是这对于她来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里,段叙初的神情并没有她设想中的惊慌和诧异……而是依旧跟往常一样沉静从容。 最后段叙初放下检验单,“你相信了?” 江茜立即摇头。 如果她相信了,她也不会问段叙初了。 谁知道寄这份检验单给她的人是不是居心叵测,想破坏她的家庭。 而她之所以没有瞒住段叙初,是因为她百分之百信任这个男人,夫妻之间,尤其是她和段叙初这种依附和被依附的关系,最忌讳互相猜忌。 “既然你也说是不明人士寄来的,那么很有可能这份检验单是伪造出来的。”段叙初的语气淡淡的,低声提醒江茜,“首先你想想看,囡囡平日里没有机会接触外人,我保护她到何种程度,你也应该看得到,别人动她一根头发或是手指甲都不可能,而在我雇佣的佣人中,我可以保证没有敢背叛我的。” 江茜闻言慢慢地点点头,紧攥在一起的手指渐渐地松开。 段叙初起身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把她的脑袋拥入怀中,在她头顶说:“你若是还不放心,你下午带着囡囡再去医院抽血检验。” 江茜点点头。 “我为你处理过那么多麻烦,难道还不值得你信任我?江茜,你是聪明人,不要被这些小把戏蒙骗了,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必须像今天一样,首先要让我知道。”段叙初低沉地说完后,放开江茜,“你去楼上看看妈,我让人准备午饭。” 江茜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去楼上。 段叙初高大的身形立在玻璃窗前,他手中捏着那张检验单,指间微微用力,在电话里吩咐下属,“你把贺朝礼那个女儿带过来陪囡囡玩几天,再去他的科研公司找找是否有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 “是。” 段叙初挂断电话,低头看着检验单,他的唇畔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 贺朝礼跟他玩心机,也太不自量力。 *** t市这边蔚惟一让汤钧恒进屋,她一边跟汤钧恒煮茶,一边问道:“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从看到蔚惟一的第一眼,汤钧恒的目光就没有从蔚惟一的身上转开过。 他深深凝视着蔚惟一低头煮茶时温婉宁静的姿态,嗓音里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磁性低沉,“我过来跟二少谈点事,顺便来看看你。”,他是盛氏h市分公司的总裁,和盛祁舟是上下属关系。 蔚惟一点点头,端起茶壶往杯子中倒茶时,由于手臂受伤使不上劲,茶壶从手中跌落,滚烫的茶水倾倒在她的腿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下,茶壶摔碎在地板上。 蔚惟一被烫的惊叫一声。 汤钧恒早已奔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往厨房里走,而周医生听到动静后赶过来,见状一边吩咐汤钧恒,“把她抱到床上,交给我。”,一边跑去拿医药箱。 汤钧恒质疑地看了周医生一眼。 蔚惟一的额角冒着汗,咬牙解释道:“她是医生。” 汤钧恒闻言立即抱起蔚惟一上楼。 蔚惟一的烫伤在大腿处,她今天穿着牛仔裤,处理烫伤需要脱掉牛仔裤,周医生见汤钧恒坐在床沿上,她皱眉说道:“请你先回避一下。” 汤钧恒担心蔚惟一,自然不愿离开,他伸手握住蔚惟一的手,语气强硬地说:“我跟惟一是朋友,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周医生没有时间再耽误,只好用剪刀剪开蔚惟一大腿处的裤子,映入眼帘中的那一片烫伤让汤钧恒心疼得看都不敢看。 蔚惟一疼得满头大汗,面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她一直咬紧唇强忍着,指甲用力地掐进汤钧恒的手背中。 汤钧恒的手指温柔地抚过蔚惟一耳边的头发,满眼的心疼和焦灼。 周医生身为段叙初的下属,眼瞧着汤钧恒的举止亲昵,给蔚惟一用药的过程中,她的脸色始 终都是阴郁的。 最后她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冷飕飕地瞥了汤钧恒一眼,“蔚小姐不是在生孩子,就算她是在生孩子,也轮不到你这个往昔的上司安抚。” 蔚惟一并没有跟周医生介绍过汤钧恒,但周医生知道蔚惟一和汤钧恒的关系,可见段叙初让这些人调查过,以方便这些下属跟段叙初通风报信。 蔚惟一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她还没有说什么,周医生站起身,“我先出去了。” 蔚惟一知道跟周医生这个只服从段叙初指令的机器解释不清楚,她干脆选择沉默,让汤钧恒扶住她,她从床上坐起身。 汤钧恒拉住蔚惟一的手腕时,才发现蔚惟一手腕上的勒痕,他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撩起蔚惟一的薄衫袖口,看到她白皙手臂上那一条条的伤痕,汤钧恒的喉咙一紧,额头上的青筋跃动着,语气里隐隐含着怒气,“段叙初做的?” 有的男人有性暴力,而且段叙初也确实用领带绑过蔚惟一的手腕,汤钧恒以为这次段叙初用上了绳子,他的眼睛里燃起怒火。 蔚惟一看到汤钧恒那样的表情,就知道汤钧恒想多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替段叙初辩解,“段叙初没有伤害我,而是荣膺绑架我,用我来要挟段叙初,段叙初拿芯片把我换了回来。” 蔚惟一极力维护段叙初,这让汤钧恒一脸的诧异,随后他用手掌捧住蔚惟一的脸,深幽的双眸凝视着蔚惟一的眼睛,他一字一字地问:“惟一,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段叙初动心了?” 蔚惟一咬紧唇没有说话。 很明显,答案是肯定的。 她喜欢,或者更确切地说她爱段叙初,早已爱到了骨子里。 在最初段叙初追求她的过程中,她就渐渐地动情。 若不是她的家庭惨遭巨变,她应该接受了段叙初,然后跟段叙初交往,维系经营一段感情。 他们门当户对,最后携手走入婚姻的殿堂、相伴一生的可能性很大。 只可惜造化弄人。 汤钧恒张口想说什么,蔚惟一拉开他的手,制止他的劝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段叙初这一辈子都不会爱我,我会把遗失在他身上的心,慢慢地收回来。” 第71章 :从我的住处滚出去【5千大赛票加更章 】 “好,如果你执意用这种方式复仇,我也无话可说。”汤钧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蔚惟一的手腕,目光中透着心疼,“关于荣膺绑架你,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告诉蔚惟一首饰盒底层有芯片的人,就是汤钧恒。 芯片一事本就是机密,以汤钧恒的身份想得知这样的讯息未必不可能,而他把这件事告诉蔚惟一的目的,蔚惟一大概可以猜出来,但她不想去深究。 蔚惟一预料到汤钧恒会问起,她平静地说:“嗯,本来我和裴言峤约定好,那天晚上我只是拿戒指给他看看,等完成合作后,再把戒指交给他,但当时他突然有事离开,就把我交给他的下属荣膺。荣膺没有找到芯片,直接绑架了我,结果是段叙初用芯片救了我。” “段叙初为了救你,甘愿自己身败名裂吗?”汤钧恒讶然,剑一样的眉宇轻皱,“惟一,你看过芯片里的东西了,真的是有关段叙初的秘密?”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蔚惟一决定一问三不知,“我没有看过,芯片里究竟是什么,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真相是怎么样的,恐怕只有段叙初和裴言峤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其实蔚惟一心里一直纠结一个问题。 如果芯片里藏着的真是可以让段叙初身败名裂的秘密,段叙初还会不会把芯片交出去,来救她? 她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段叙初的戏演得太真,以至于他说出“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会放过你”这句话时,让她误以为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感情,让她以为他爱她,不比她爱他少。 但始终一切都是假的。 蔚惟一觉得有些累,她疲倦地闭上双眼,漠然地对汤钧恒说:“你尽快回h市吧!” 汤钧恒直接过来,她不可能不让人进门,但她若是跟汤钧恒再待久一点,照着段叙初那可怕的占有欲,段叙初会剥了她一层皮是小,估计他还会迁怒于汤钧恒。 段叙初的手段太狠辣,她担心会连累到汤钧恒。 汤钧恒绷着下巴,眉头皱得更深,他并没有回应蔚惟一,而是问:“中午了,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来,或者到厨房给你做。” “钧恒!”蔚惟一沉下声音。 汤钧恒已经起身,自作主张地说:“我煲个汤来,你先休息一会。”,也不等蔚惟一阻止,他 开门走出去。 汤钧恒到了楼下的客厅,周医生正站在玻璃窗前跟段叙初打电话,用那种阴森森的目光扫过汤钧恒一眼,又转过头去。 汤钧恒不理会周医生,面无表情地走进厨房。 这边段叙初接到周医生的电话时,段叙初正在喂囡囡吃午饭,看到来电显示后他把囡囡交给身侧的江茜,走出餐厅后才问周医生:“是蔚惟一又搞出什么来了?” 这话说得,好像蔚惟一是个事精! 段叙初的下属各个身怀绝技,但基本上都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人,周医生听到段叙初这么冷的笑话,她也没有什么表情,例行公事一样把汤钧恒到家里来、蔚惟一烫伤、汤钧恒留下来照顾蔚惟一的事跟段叙初说了一遍。 在此过程中段叙初的眸光先是暗下来,然后很担心蔚惟一的伤势,最后听到汤钧恒又是握着蔚惟一的手,又是去厨房给蔚惟一做午饭时,他眸底的火焰腾地窜上来,连电话这边的周医生都能感觉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段先生身上蔓延而出的杀气。 周医生被这种强悍的气场压得有些喘过气来。 从段叙初和蔚惟一在一起开始,周医生就跟在段叙初身边了。 那个时候段叙初对蔚惟一就有很强的占有欲,她无法想象像段叙初这么大的醋劲,这六年来段叙初在暗中关注着蔚惟一的一举一动时,他是怎么忍过来、怎么熬过来的? 他这种占有欲,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了六年漫长时间的积攒,如今有机会爆发出来,伤害力必定很大。 果真下一秒,段叙初让她转告蔚惟一一句话。 周医生挂断电话后,走进蔚惟一的卧室。 蔚惟一正坐在床头翻着书,看到周医生后她抬眸问道:“有事?” 周医生回道:“段先生让我告诉蔚小姐,‘你要么跟汤钧恒断绝来往,要么从我的住处滚出去,回你自己家偷男人去’。” “砰”的一声,蔚惟一把手中厚重的书本用力摔在床头柜上,脸上一片羞愤之色,“偷男人?我跟汤钧恒怎么了,他至于说这么难听吗?” 周医生机械般地回道:“我只是转述者,蔚小姐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段先生说。” 任谁面对周医生这样的人,再大的火也无处发泄,蔚惟一自己也觉得这两天她变得太不沉静稳重。 她这么矫情地跟段叙初闹脾气有什么用? 他又不会来哄她。 蔚惟一用力地闭上双眼,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她点着头,“行!让我滚是吧!这话可是他说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找出衣服换上,转身对周医生说:“我现在就滚回我自己的家,这个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再来。” “这是钥匙。”蔚惟一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忍着大腿上的痛意,她一瘸一拐,却是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去。 蔚惟一下楼后走到厨房,上前拽住汤钧恒的手腕,“别做了!我们回去,这是段叙初的房子。” 汤钧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什么也没有问,解掉腰上的围裙,跟蔚惟一一起走出去。 他见蔚惟一走得很急,差点摔倒,他上前就要抱住蔚惟一。 “不用!”蔚惟一推开汤钧恒,很快地走到她的车子边,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让汤钧恒开车,“你在哪个酒店休息,我送你过去。” “好。”汤钧恒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坐进去后他发动车子。 二十几分钟后汤钧恒把车子停在paradise会所大厅外,他拿出vip卡递给迎上来的侍者,不由分说地拉着蔚惟一下车,“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蔚惟一和汤钧恒毕竟是好朋友,这几年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汤钧恒都很照顾蔚惟一。 蔚惟一把汤钧恒当成蓝颜知己,她不会因为段叙初,而失去汤钧恒这个朋友,因此她并没有拒绝汤钧恒。 两人并肩走进去,在等电梯时,蔚惟一看到裴言峤一行人从另一处电梯走出来。 她怔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裴言峤几步走过来,亲昵如常,“一一,你来陪朋友一起吃饭?” 他调查过蔚惟一,自然也认识蔚惟一身侧的汤钧恒,无论蔚惟一跟段叙初之间有过怎么不堪的过往,裴言峤知道至少蔚惟一从始自终只有段叙初一个男人。 此刻看到英俊挺拔的汤钧恒,他并没有什么想法,主动伸出手跟汤钧恒交握,“我是一一的朋友,同样也是paradise会所老板的三弟。” 裴家三少的名声遍布国内各个城市,而且由于蔚惟一的缘故,汤钧恒对裴言峤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绅士地跟裴言峤握手,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蔚惟一发现裴言峤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变,似乎根本没有发生 过之前那件事一样。 她蹙紧眉。 “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你们的午餐我来请。”裴言峤对蔚惟一和汤钧恒说完后,他转头吩咐下属去为两人安排。 蔚惟一连拒绝的时间也没有,只好垂下眼眸道谢。 裴言峤突然上前两步,“一一。”,他低下头,在蔚惟一耳边说:“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我已经不再需要那枚戒指了,无论我跟段叙初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我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友谊。”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让蔚惟一心中一震,猛地抬起头。 近距离内她才发现裴言峤眸底隐约有淡淡的血丝,眼下青黑,也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她从他的下巴上,发现他竟然瘦了很多。 蔚惟一望进裴言峤那双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她慢慢地点点头。 如今她知道了裴言峤的真正一面,也并不是裴言峤指使荣膺绑架她,虽说裴言峤和段叙初是对手,但她跟段叙初也不是一派的,没有必要因为段叙初,而失去裴言峤这个合作伙伴。 蔚惟一跟裴言峤道别之后,她和汤钧恒上楼吃过午饭,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身上受伤,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只好靠在床头看书、上网,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天色渐黑时,卧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蔚惟一的住所只有她自己和简素有钥匙,她以为是简素过来了,下床去开门。 当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时,蔚惟一惊了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72章 :手段【落寞怡然钻石】 周医生右手中提着医药箱,语气淡淡地说:“蔚小姐家的门锁很好撬,我建议蔚小姐学学段先生设置密码锁,或是指纹锁。” 蔚惟一:“……” 下属都这么强悍,那么能对他们发号施令的段叙初,该有多可怕? 尤其是那天段叙初踹开门去救她时,裴言峤的人都是混黑道的,拼得是真刀实枪,段叙初的势力再怎么大,他也只是一个商人,也没有当过兵,那么段叙初怎么会用枪,又是如何杀得了会所里那么多保卫人员的? 她知道段叙初隐藏得深,但她从来没有察觉到段叙初的本事这么大。 蔚惟一此刻才惊觉段叙初好像在暗中培养了一大批世界顶尖级人才,而这些人行事低调,只听从他一个人的指令。 这样的猜测让蔚惟一的掌心里冒出一层汗,她跟周医生对峙半晌,试探性地问:“你是医生吗?” 周医生闻言直接拿出医生执业证递给蔚惟一看,“请蔚小姐不要怀疑我的专业能力,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蔚惟一无力地摆了摆手。 人都来了,再问来干什么,那她也太愚蠢。 她觉得段叙初就是个矛盾体,一面说着让她滚回自己的家,一面又让周医生跟过来帮她换药。 他分明还是担心她、关心她,却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蔚惟一猜段叙初这个男人,猜得不仅太累,而且还未必准确,反而是她想得太多,苦恼了自己。 算了! 就这样吧! 她什么也不想了。 他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吧! 周医生帮蔚惟一换过药后,让蔚惟一躺下来休息,这个全能型人才下楼做好晚餐,然后送上来。 周医生的厨艺也是大师水平,色香味俱全,让蔚惟一觉得段叙初的下属不是一般的神奇。 她吃了不少,等周医生来收拾的时候,她又问周医生:“你在段叙初的众多下属中的地位如何?” 周医生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用那双阴沉沉的眼睛盯了蔚惟一足足有半分钟,她收好碗碟,转身沉默地走出去。 蔚惟一也懒得跟周医生计较,洗漱后躺回床上,却又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在段叙初住处的床上睡久了,她自己的床却不习惯了。 蔚惟一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晚上十点。 夜还太漫长,她要怎么熬过去? *** 段叙初来t市这边,并没有跟江茜睡同一个房间,而江茜要求囡囡陪她睡觉,囡囡用手比划说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大人再陪她睡觉。 江茜因为有自己的苦衷,六年来没有跟囡囡相处过,对于囡囡来说,她这个本该是囡囡最亲的亲人,反而更像陌生人。 但囡囡既然对她说了善意的谎言,也就说明囡囡并不是很排斥她,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培养母女感情。 江茜没有再勉强囡囡,和段叙初一起哄睡囡囡之后,江茜又去柳秀仪的房间,按照医生的叮嘱对柳秀仪做一些物理治疗。 半夜的时候,段叙初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段叙初原本坐在黑暗里抽烟,再加上他的警觉度极高,听到轻微的响动后,他立马打开床头的灯,同时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手枪还没有拿出来,就看到进来的人是囡囡。 段叙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重新坐回床上,掀开被子等囡囡爬上床后,他把囡囡抱到怀里问:“怎么了,今天没有打雷下雨,你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囡囡那双乌黑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比划着问是不是其他时候,就不能跟爸爸一起睡觉了。 段叙初连忙说:“没有!我就是奇怪,刚刚是谁跟妈妈说自己长大了,不用跟大人一起睡了?” 囡囡的小脸有些红,她解释说是因为她听到了隔壁房间奶奶在唱歌,吵得她睡不着,她才跑来找爸爸聊天。 段叙初狭眸一眯,“囡囡怕了?” 囡囡摇头,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奶奶跟个鬼一样大半夜唱歌吓人。 段叙初没有回答囡囡的问题,眸色深沉地问:“奶奶唱什么歌,你听出来了吗?” 囡囡拿着段叙初的手机,在讯息栏里输入几行字: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段叙初蓦地转过脸。 八岁之前,柳秀仪有时还会唱这首儿歌给他听,不久后父亲的情人雇人绑架他,那几天柳秀仪做什么去了? 江茜让他原谅柳秀仪,那么谁来赔偿他曾失去的一切? 囡囡发现段叙初的异常,她爬到另一边仰起头盯着段叙初,问他怎么了。 段叙初却拉 起被子盖在囡囡身上,“睡吧!” 囡囡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看到很多烟蒂,她本来还想说什么,段叙初已经抱着她躺下去。 她撇了撇嘴,闭上眼睛。 但这一夜囡囡感觉到爸爸始终没有阖上眼,从她记事起,很多个晚上爸爸都会在黑暗里盯着她看。 她有时候会对上爸爸慑人的重瞳,那里头却恍惚一片,并没有她的存在。 爸爸没有在看她。 这让她很不开心。 她的脑袋蹭着爸爸的胸膛,直到爸爸回过神来把她小小的身体圈入他宽阔的怀抱里,她才翘起嘴角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段叙初一个人在餐厅里正吃早餐时,周医生打电话过来,“段先生,汤钧恒今天来找蔚小姐,带着蔚惟一出门买衣服去了。” 段叙初闻言顿时没有胃口了,手中的面包又丢回餐盘里,拿过餐巾纸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她的烫伤不影响走路了?” “没有什么大碍了。”周医生诚实地回答,放缓呼吸等待段叙初的下一步指令。 谁知段叙初沉默半晌后清冷地说:“那就随她吧!你们不要再跟着她了。” “是。” 段叙初挂断周医生的电话,等到指间中的香烟燃尽时,他把电话打给盛祁舟,简单地问候之后,他意味深长地说:“阿舟,你的下属若是擅离职守,不好好工作陪女人逛街约会看电影,你一般都是怎么处置的?” “哦?”盛祁舟扬起声调,温润如玉的,“我不可能有这种下属。” 段叙初笑着挂断电话。 他保证,这是蔚惟一和汤钧恒的最后一天。 江茜牵着囡囡的手走进餐厅。 段叙初展开手臂抱了囡囡在腿上,他对在对面坐下来的江茜说:“你不是要带囡囡去医院做鉴定吗?只是囡囡害怕抽血,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拿一根头发过去就可以了。” 江茜没有想到段叙初还惦记着这事,她连忙说:“不用!我以后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没什么,索性鉴定鉴定也可以打消你心中的疑虑。”段叙初说着,不等江茜制止,他用手指拉住囡囡的几根头发,轻轻地扯下来。 囡囡却还是疼得眼泛泪光。 段叙初摸着她的脑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又开心地笑了。 段叙初觉 得囡囡太好哄。 等到江茜吃完早餐,拿着段叙初给她的头发出门去医院后,囡囡掰开段叙初的右手掌,果真看到她的那几根头发。 她虽然不懂什么是亲子鉴定,但她满脸奇怪地问段叙初刚刚给江茜的那几根是谁的头发。 段叙初拿出手帕把囡囡的头发包起来,放在口袋里,他起身牵住囡囡的手,“爸爸带你去跟一个姐姐玩。” 囡囡今年五岁多,本该送去幼儿园,但由于她不会说话,段叙初并没有让她去学校,这几年都是他亲自,或者他的几个下属教囡囡。 段叙初的工作忙,再加上他太保护囡囡,几乎不带囡囡接触外面的世界,囡囡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任何玩伴。 此刻囡囡听到段叙初要带她跟同龄的孩子玩耍,她自然很高兴,牵着段叙初的大手,一蹦一跳地坐进车子里。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段叙初让下属带着囡囡去楼上的房间,他在一个光线晦暗的位置,找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贺朝礼。 段叙初刚在贺朝礼的对面坐下来,贺朝礼含着愠怒低声道:“段叙初,你绑架我的女儿,收买我公司的人泄露商业机密,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段叙初接过侍者递来的单子,眉眼也不曾抬一下。 贺朝礼的女儿欣欣昨天中午就被段叙初的人弄走了,紧接着今天早上他的公司出事。 段叙初越是云淡风轻,他心底越焦躁不安,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他略一沉吟,“我只是跟江茜在停车场里说了几句话,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只是这么简单?”段叙初狭眸一挑,身后的人把那份亲子鉴定单放在贺朝礼眼前,“你可以不承认这份检验单是你寄给江茜的,前提是你愿意把欣欣给我养,索性我们家囡囡也少一个姐姐。” 贺朝礼的手指捏着检验单一角,轻微颤抖着,英俊的面容上慢慢地泛起苍白,他咬牙问段叙初:“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73章 :兴师问罪 “我给你两个选择。”段叙初端起咖啡杯子,闲适地抬眸睨过贺朝礼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是把你的公司转让给我,你带着欣欣移居国外,从此不再回来;二是你把欣欣给我,我很乐意介绍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大小姐嫁你为妻。” 段叙初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贺朝礼的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摔碎在地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贺朝礼腾地站起身,盛怒道:“这两个选择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他至今没有结婚的最大原因就是江茜,怎么可能退让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他留在b市,也是因为可以经常看到江茜。 不管他是选1,还是选2,其结果他都要放弃江茜。 那不可能! 最初江家嫌弃他空有才华,却无权无势,逼迫他跟江茜分手,但他白手起家,如今已是功成名就,他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从段叙初手中抢回江茜? 那天他从江茜哀伤的目光中看出她过得并不好,她望向他时,眼睛里对他分明还有情义。 而囡囡根本不是江茜的女儿,江母和段叙初却整整欺骗了江茜五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江茜看清段叙初的真面目,让江茜知道段叙初的骗局。 侍者听到动静后走过来,段叙初身后的下属自发去应付,而段叙初仍然坐在那里。 在桌子的剧烈震动中,他稳如泰山,慢悠悠地品着浓郁香醇的咖啡,“确实是没有多大区别,但选择不一样,差距也就大了。” 防患于未然。 哪怕贺朝礼目前只是刚出手,对他未必会构成多大的威胁,但难保以后不会,断其所有后路,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从来不会让有可能发生的危机发生。 段叙初示意下属把笔电摆在贺朝礼眼下。 监控里欣欣和囡囡正在玩捉迷藏,贺朝礼看到欣欣藏在窗帘后面,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双拳紧紧握着,低低地叫出声,“欣欣……” 段叙初线条优美的唇勾起细微的弧度,双眸微眯,端得是高深莫测,“看来我家囡囡确实需要一个玩伴了。” 贺朝礼猛地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含满讽刺的意味,“既然你的女儿那么孤单,你和蔚惟一再给她生一个不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女儿身上动心思?” 段叙初闻言眸光忽地凝滞,隔了几秒钟他才站起身。 他的身形跟贺朝礼的差不多,但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我给你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说完段叙初抬脚正要离开,只是刚走出几步,贺朝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考虑了,把欣欣还给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后,我就会从江茜的世界里消失。” 他功成名就,在一方之地呼风唤雨,本以为可以再次拥有江茜,可到头来段叙初分分钟钟就把他打回原地,他根本没有实力与段叙初抗衡。 那么如果注定今生他无法与江茜相守,他宁愿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很好。”段叙初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他低垂着眉眼,眸色中一片复杂,“等你要走的那天,我自会把欣欣完好无损地送回你手中。” “你……”贺朝礼没有想到段叙初竟是如此谨慎、如此滴水不漏,只要欣欣还在段叙初手中,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沉默半晌他看着段叙初的背影,低沉地问:“你喜欢的女人是蔚惟一,为什么你还耗着江茜的青春,不跟江茜离婚?你难道不想跟蔚惟一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吗?” 想。 他很想毫无顾忌地跟蔚惟一在一起,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有太多不可为,有太多必须要放弃一己私利,而去做的事。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段叙初丢下这一句话后,迈着修长劲直的双腿走出去。 他在车子里等了一会,下属抱着囡囡走出来。 段叙初接过囡囡抱在腿上,先吩咐司机开车,他低下头柔声问囡囡,“跟姐姐玩得开心吗?” 囡囡很用力地点头,指着脖子说分别时她把那条银色的吊坠送给欣欣了。 段叙初闻言脸色一变,望过去果真没有看到那条坠子,他一下子用手掌抓住囡囡的肩膀,严厉地问:“你怎么能把妈妈给你的坠子,转送给一个外人?” 他的手下用劲极大,捏疼了囡囡,而且段叙初从来没有告诉她那条坠子是妈妈送的,她又是委屈,又被段叙初突然的暴戾吓到,豆大的泪珠子从黑白分明的眼中滚下来。 囡囡挣脱段叙初的怀抱,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背对着段叙初抹眼泪。 段叙初也没有时间再去哄囡囡,拿出手机打过去让下属把坠子要回来,挂断电话后再去伸手抱囡囡。 囡囡却拍开他,一边抽泣一边比划 说爸爸坏人,她不要爸爸了,她要跟妈妈在一起。 本来段叙初因为蔚惟一选择了汤钧恒,而从他的住处搬出去,他已经很恼火了,昨晚整夜没有睡着。 此刻囡囡也说不想跟着他,他的火气顿时涌上来,点着头说:“真是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行!你要跟江茜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以后你都不要跟着我了!”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囡囡的脾气一上来,比段叙初还难搞,她也不哭了,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理段叙初。 *** 蔚惟一跟汤钧恒一起买了很多换季的衣服,黄昏时分两人又去超市买食材回到家中。 怎么说汤钧恒也算是个客人,蔚惟一让他在客厅里坐一会,她去准备晚餐,谁知汤钧恒跟在她身后说:“我来帮你打下手吧!” 蔚惟一立即拒绝,“不用!”,话刚说出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医生,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接过蔚惟一手中的食材袋子,面无表情地往厨房走去。 蔚惟一见怪不怪。 汤钧恒却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蔚惟一,“你不觉得这个佣人太放肆,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吗?” 蔚惟一闻言刚要解释,走到半途的周医生回过头来,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汤钧恒,加重语气强调,“我是医生,不是佣人,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蔚惟一:“……” 这就是一奇葩。 蔚惟一不是没有胆子跟汤钧恒一起做饭,而是她不想。 那时她跟段叙初住在一起时,虽说段叙初很少帮她洗菜、处理原料,但每次只要段叙初回家,她还在厨房的话,他几乎不会一个人待着,非要陪在厨房对她动手动脚的。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俯身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时,是她感到最温馨、最甜蜜的时刻,远比跟他在床上没有休止地*,更让她喜欢。 也因此除了段叙初外,她不想跟第二个男人有这种亲昵的互动。 蔚惟一想到此刻段叙初或许正在b市陪江茜,他双臂中搂着的是江茜,她的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最终蔚惟一还是让汤钧恒去客厅里,她跟着周医生一起进去厨房。 蔚惟一见周医生始终阴沉着脸色,她半开玩笑地问:“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差,总是摆脸色给我看,你就不怕以后我得宠了,假公济私报复你? ” 周医生也微微笑着,反问蔚惟一:“你觉得你有可能吗?” 蔚惟一听出周医生的弦外之音,她蹙紧眉头,“我跟汤钧恒只是朋友。” “这话你还是对段先生说吧!”周医生望了蔚惟一一眼,她向来惜字如金,此刻很难得地补充道:“我估计说了也没有用,谁让蔚小姐为争一口气,不跟汤钧恒断绝来往,而是搬回来了?” 蔚惟一咬了咬唇,“我怕什么?”,挺直脊背,她一脸清冷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下,我没脑子才会当着你们的面跟汤钧恒玩暧昧。” 周医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再说话。 三人同桌吃过饭后,周医生去收拾厨房,蔚惟一把汤钧恒送到大门外,“明天你回h市,一路顺风。” “你也多保重,我有时间再过来。”汤钧恒点点头,见蔚惟一转身要进去,他连忙拉住蔚惟一的手腕,“等一下!” “怎么了?”蔚惟一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汤钧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在蔚惟一疑惑的目光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条紫锆石蝴蝶银色手链,表面镶嵌着施华洛世奇水钻,手链在夜色下闪闪发光,紫色水钻剔透耀眼,充满了神秘梦幻感。 蔚惟一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看就知道这个手链价值连城,她的眉眼皱得更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汤钧恒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语气里透着疼惜,“下午我在珠宝店买的,戴手腕上遮一下伤疤。” “不用!周医生说不会留下伤疤。”蔚惟一当然没有忘记就因为上次拿了裴言峤的手帕,段叙初折腾她半夜,最后当着她的面把手帕烧了。 若是她再随便收其他男人送的东西,估计他又会不高兴。 蔚惟一说着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汤钧恒这次用了很大力气,不允许她挣脱,拽着她就要把手链给她带上去。 两人拉拉扯扯中,前面不远处忽地传来这样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把特意在拍卖会上用高价竞拍下来的手链,以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送给心仪的女人,汤总裁真是煞费苦心,只可惜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蔚惟一浑身一颤,猛地抬眸望过去。 前方的暗影处走来一抹修长的身形,男人的面容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蔚惟一目光一转,看到跟男人 并肩走来的、女人的俏丽倩影时,她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 第74章 :控诉 凌越琼走上前,微微鞠躬问候蔚惟一和汤钧恒,“蔚经理、汤总裁,晚上好。” 蔚惟一对凌越琼点点头,“你怎么会来?”,她知道段叙初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凌越琼跟段叙初一起来,是什么意思? “怎么,没有想到是我?”段叙初不等凌越琼回答,他几步上前抓住蔚惟一的手腕,手中用力一带,就把蔚惟一拉入他的胸膛,“我再晚点回来,估计就是在床上捉奸了!” 他从走过来开始到现在,暗炙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蔚惟一的手腕上移开过,此刻近距离内看到手链,他积攒在心底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宣泄点,话音刚落就扯住链子用力拉下来。 只听到链条崩断的声音,蔚惟一感觉到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痛,再低头看过去,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已经冒出血迹。 眼瞧着段叙初当着这几人的面不给她留丝毫余地,蔚惟一忍着痛,眼泪差点滚出来,“你必须要让我这么难堪吗?” “难堪?我怎么让你难堪了?”段叙初抬起手指捏着蔚惟一的下巴,紧锁着蔚惟一的脸,他的眸底泛着冷冽的光,“在场的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哪个不知道你是我段叙初包养的情人?” “而且在几年前你为了那50万爬上我的床时,你就没有自尊、不知道什么是难堪了吧?你此刻在几个人面前装贞洁,也不想想人家会不会吃你这一套!” “你……!”蔚惟一羞愤地浑身颤抖,泛着白色的唇哆嗦着,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不管怎么说,蔚惟一都是段叙初的女人,蔚惟一也有不得不待在段叙初身边的原因,而且汤钧恒和蔚惟一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因此起初汤钧恒维持着绅士风度并没有动作。 但他看到段叙初竟然如此欺辱蔚惟一,就算蔚惟一能忍,他也忍不了。 他走上前正要说些什么,段叙初狭眸一眯,下一秒他把还拿在手中的手链狠狠砸向汤钧恒的额头。 他的动作狠力而精准,语调却还是平稳没有起伏,“你在拈花惹草、英雄救美之前,先想想你的妻子和家庭。” 段叙初的身手实在是非同一般,那条手链在他手中就像变成飞刀一样,砸得汤钧恒的额头破了一大块,鲜血跟泉水一样喷出来。 汤钧恒用手掌按住伤口,低头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我有妻子没有错,但我对蔚惟一做什么了吗?我确实喜欢她,然而我一直都很尊重她,没有勉强过 她,哪里像你段叙初,强取豪夺用尽手段也就算了,出轨背叛家庭和孩子,你还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凌越琼身为局外人,此刻清晰地看到段叙初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气,她估计两人再吵下去,段叙初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真会拿出枪要了汤钧恒的命。 她连忙劝说:“先进屋吧!我来这里是向汤总裁传达二少的指令的,等我走后,你们再解决个人感情纠纷可以吗?” 段叙初的唇抿成一条线,拽着蔚惟一的手走进去,“都进来吧!”,那语气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大发善心让汤钧恒进去。 蔚惟一被段叙初拖在后面,试图拽出自己的手腕,段叙初死死捏着她,手下一用力把她往前拉向他,跟他并肩。 他用半张冷漠坚毅如刀削的侧脸对着蔚惟一,冷冷地吐出字来,“蔚惟一你再反抗,我还有很多让你更难堪的招数没有使出来呢!” 蔚惟一的腕骨几乎都要被段叙初手中的狠劲折断,她咬紧唇强忍着痛和泪,“比如呢?” “比如……”此刻段叙初已经拉着蔚惟一在沙发上坐下,他低头贴在蔚惟一耳边吹着热气,“你真想试试?”,字音暧昧却也透着浓烈的阴鸷,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炙热的唇在蔚惟一的耳垂处亲了一下。 蔚惟一浑身一颤一僵,连忙推开段叙初,所幸凌越琼和汤钧恒两人过了一会才走过来,坐在他们的对面。 蔚惟一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看起来跟段叙初并没有关系,她不安地低着头,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却被段叙初拉住一只手腕。 他的掌心摩挲在她仍在淌血的伤口处,看似轻柔怜惜,实则弄得她很疼,却也只能咬牙忍住,沉默不言地坐在那里。 凌越琼面容沉肃地对汤钧恒说:“我代二少来转告汤总裁,你明天不用回去h市那边上班了。” “盛氏在国外有家分公司,正缺一个像汤总裁这样有实力、有威望的领导者,有人推荐你过去,中午时二少也已经通过了盛氏的高层管理。” 蔚惟一一听之下觉得这是汤钧恒展现自身的好机会,谁知汤钧恒问过分公司的地理方位后,蔚惟一和汤钧恒的面色都变了。 这哪里是升职调任? 分明就是流放、发配边疆! 汤钧恒接过凌越琼递来的文件翻下去,他的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二少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二少的助理,无法揣测二少的心思。”凌越琼微笑道:“所以汤总裁要么明天就去国外的分公司上任,你若是不舍得离开故土,也可以选择辞职。” 蔚惟一懂了。 其实这就是盛祁舟给汤钧恒设的一个套。 若是汤钧恒选择去国外,那就意味着会失去在国内拥有的一切,比如成就、名望和势力……但汤钧恒违抗命令不去国外,那么盛祁舟也就有理由炒掉汤钧恒了。 盛祁舟为什么突然跟汤钧恒过不去,很明显是段叙初在背后操纵。 当然,段叙初未必可以指使盛祁舟做什么,但段叙初跟盛祁舟之间可以做一笔什么交易。 就像盛祁舟按照段叙初的意思把她从h市调过来这边一样,盛祁舟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同样一句话就可以判定汤钧恒的生死。 蔚惟一感到深深的无力。 “好了,我先走了。汤总裁考虑好,明早再给二少答复。”凌越琼站起身,跟段叙初也打过招呼后离开。 凌越琼刚走,汤钧恒就接到电话。 姚思然家中的佣人告诉他,汤太太刚刚在浴室割腕自杀,正在送去医院的途中。 汤钧恒从沙发上豁地站起身,挂断电话后他压抑着怒火问段叙初:“你对姚思然做了什么?她怎么偏偏选择今天晚上自杀?” 他跟姚思然八年前就分居了,只是姚思然始终不同意离婚,由于姚思然家中有权有势,他又不能闹到法庭,因此一直拖到现在。 段叙初坐在那里抚着蔚惟一的手腕,那玩弄一样的举止仿佛蔚惟一真是他圈养的宠物一样。 他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用淡淡的语气提醒汤钧恒,“你有时间兴师问罪,倒不如赶回去看看姚思然是否还活着。若是姚思然一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死了,你岳父肯定让你给他的宝贝女儿陪葬。” 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就是让下属通知姚思然汤钧恒把小三带回了住处,然后姚思然赶到汤钧恒家中,发现了客厅里散乱的男女衣服。 姚思然当然没有找到汤钧恒,而且不过是现今社会中最常见的出轨而已,她不至于寻死觅活,但关键是姚思然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曾经因为与汤钧恒感情不合,也有过类似几次自杀的现象。 蔚惟一总算见识到了段叙初的手段——极端、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应该为了 争一口气,从段叙初的住处搬回来,惹怒了段叙初,把汤钧恒害到这种地步。 而她此刻也只能扮演着段叙初玩物的角色,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在这时,哪怕开口说一句无关的话,段叙初就会迁怒于汤钧恒。 汤钧恒望了蔚惟一一眼,目光再转向段叙初时,掠过一抹森冷,“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段叙初微笑,“我拭目以待。” 蔚惟一疲倦地阖上双眼,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渐渐湿润。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汤钧恒摔门而去的声响,蔚惟一眼中的泪水猝地滚落出来,想转过脸去,却被段叙初狠狠掐住下巴,“哭什么?” 他靠近她,重瞳里一片阴郁,“你是心疼,还是愧疚?蔚惟一,我怎么没有见你为我哭过,嗯?” “为你哭?”蔚为一猛地睁开眼睛,那里头仍旧含着剔透的泪珠子,语气里却满是轻蔑,“因为你不配!段叙初,像你这种卑鄙无耻、锱铢必较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你掉眼泪。” “我不配?”段叙初的瞳孔紧紧一缩,他加重语气重复这三个字,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点燃了他心中积压整整六年的嫉恨之火。 他逼迫蔚惟一仰脸直视他,痛怒地质问蔚惟一,“汤钧恒为什么配?就因为六年前他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你?” “那我呢?难道他能给你的,我不能给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愿做第三者,那么汤钧恒同样有妻子有家庭,为什么你宁愿依附他,也不回头找我?蔚惟一你怎么这么做作?!” 蔚惟一闻言冷笑着反问:“找你做什么?让你为我女儿偿命,还是给你杀我灭口的机会?或者说蔚墨桦这个目击证人还没有死,你要毁尸灭迹?” 第75章 :他要的只是解释 段叙初狭眸一眯,里头的那抹恨意聚集在一起,他的俊容上一片铁青色,“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女儿偿命?是你自己不要我们的孩子,你反过来怪我?蔚惟一,你再惹我,我现在就让蔚墨桦死无全尸。” “你……!”蔚惟一死死瞪着段叙初,恼恨和愤怒让她的双目通红,肩膀颤动着。 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有几个犯人会老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她就这样质问段叙初,而不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段叙初不仅不会承认,她反而会打草惊蛇,到时段叙叙初真的对蔚墨桦下手,怎么办? 蔚惟一扯开段叙初的手指,冷冷别过脸去,“这是我的家,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非法扰民。” “你的家是吗?好……”段叙初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和钢笔来,“刷刷”在支票上划过几笔,随后捏着那张1亿的支票用力甩到蔚惟一脸上,“看清楚了,足够买你这栋别墅了!” 蔚惟一被那股强劲的风刮到,她的双眼狠狠一闭,死死咬着唇沉默几秒,随后满面泪水地站起身。 段叙初坐在那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眸子里透着威慑,“你做什么去?” 蔚惟一低头看着他,这一刻她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面色却是无比的平静,轻轻地说:“现在这房子是你的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我走——”,抽着手腕就转过身去,却被段叙初猛地拉回,猝不及防之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弯起长臂用力将她抱入胸膛,大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上,紧紧地箍着她,把脑袋埋入她的头发里。 蔚惟一听到段叙初胸腔的剧烈震动声,他在她耳边粗粗喘息着,声线低低地说:“惟惟,别再走了,你到底要让我追几个地方,让我从多少男人手中把你抢回来,你才罢休?我的耐性都快被你耗尽了,你再跑,我要么把你关笼子里,要么用条铁链子拴着你。” “变态!”蔚惟一骂出声,眼中的泪水汹涌不绝地往下淌。 心乱如麻。 段叙初用手指挑起蔚惟一的下巴,低头猛地吻住她。 他的气息滚烫,瞬间包围蔚惟一整个人,他吻得极深极重,这几日来的煎熬和思念全部融入这个激烈的亲吻中,愤怒和嫉恨在与她唇齿交缠的过程中化为乌有。 她的香甜和柔软,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男人,所有想品尝她、想得到她的男人,他都会一一 铲除,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叙初放开蔚惟一,他把薄唇轻轻地贴着蔚惟一的,闭眼粗重的喘息,慢慢地压下浑身的燥热之火和*。 段叙初叫来周医生,给蔚惟一处理手腕上的伤口。 一场不分胜负的撕咬之后,蔚惟一只觉得精疲力尽,她麻木而僵硬地坐在那里,连疼痛的呻吟都没有发出来一声。 段叙初赶回来得急,囡囡一直在跟他闹脾气,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哄囡囡,只好把囡囡先放在江茜那里,此刻才有空闲打电话给江茜。 周医生去厨房准备晚餐,蔚惟一坐在沙发上,看着段叙初立在玻璃窗前的高大背影。 他的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背影笔直挺括,从肩膀到腰身的比例流畅完美、恰如其分。 他应该在跟江茜打电话,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灯光洒在他的侧脸轮廓上,那原本坚毅的线条,也显得十分柔和。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泪如雨下。 他的温柔从来不曾给与她,而她做情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亲眼看着他把那份温柔展现给他的妻子。 这让她感到暗无天日、感到窒息一样的绝望。 他说他一辈子也不会放过她,那么她甘愿把自己的青春、把一生的年华、终身的幸福,耗费在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身上吗? 不! 她总会摆脱他! 蔚惟一坐在那里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也不知道段叙初有多少话对江茜说,蔚惟一看他那个样子压根没有挂断的趋势,她咬了咬唇,起身往楼上走。 时间还早,蔚惟一睡不着,靠坐在床头习惯性地拿过书来翻,一个小时后周医生敲门进来让她吃饭。 蔚惟一放下书,摇摇头,“我刚刚吃过了,你让段先生吃吧!我先睡了。”,她拉起被子躺下去,慢慢地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蔚惟一也不想理会,翻过身准备继续睡,一只大手却探到她的脖颈处。 段叙初拉着她的被子,“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蔚惟一用力地拽过被子,背对着段叙初冷冷地说:“反正也死不了,就算死了,也不用你管。” 段叙初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嘭”的一声,他把手中装着清水的玻璃杯用力掷在床头柜上,回身拽住被角,将整床被子扯开丢掉地上, 随后伸出长臂捞住蔚惟一的腰,把她拉到他的胸膛。 段叙初紧盯着蔚惟一,沉着脸色,满含讽刺地问:“你这不想,那不行,那么你想做什么?跟我*,嗯?”,说着他的一只手掌突然握住蔚惟一胸前的一团柔软,厚实的掌心一边用力揉弄,目光则紧绞着蔚惟一的神色不放。 蔚惟一又痛又觉得屈辱,她抓住段叙初的手臂,恼怒地说:“你没事找事!” 段叙初这才停下动作,漂亮的重瞳在灯光下闪动着光芒,“是你无理取闹蔚惟一,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你还摆什么脸色给我看?你因为汤钧恒恨我,嗯?” 蔚惟一不答反问:“我是喜欢你,还是恨你,我对你怎么样,我心里怎么想,你会在乎吗段叙初?” 眼瞧着段叙初双眸眯起,脸色一点点沉下,蔚惟一满是笃定,却又自嘲地说:“你不会在乎,所以你想上就上,想惩罚我就惩罚我,你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你认为我在找借口?”段叙初额头上青色的筋脉跳动,有一团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的呼吸窒闷。 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整个晚上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那天在会所抱着昏迷不醒的蔚惟一,在蔚惟一此刻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心痛、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仇恨他时,他平日里的冷静和强大的掌控力,像城墙般轰然崩塌。 段叙初抿紧唇,忍了许久,到底还是说出来,“分明是你跟汤钧恒暧昧不清,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你还跟他一起逛街,还为他做饭?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了,你还为了他,而忤逆我,这样你觉得你有理了吗?” “你让我解释什么?你都已经让人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了,如果你需要我的解释,你还会这么做吗?”蔚惟一仰起下巴反问。 无论怎么说汤钧恒曾经救过她一命,这几年来蔚墨桦也受着汤钧恒的照顾,段叙初却下这么狠的手,她不可能不怨他。 但她就算怨他,她也不敢说什么,既然如此,那么她连不开心都不能表现出来吗?她的好朋友被段叙初害到这种地步,她难道还要欢天喜地地庆祝,对他感恩戴德? “我……”段叙初刚要说话,却见蔚惟一从床上站起身,他纤长凌厉的眉峰轻皱。 蔚惟一麻木而机械地脱掉身上的睡裙,然后是底下的内裤,直到她雪白无暇的身体完全展现在段叙初的面前。 她重又躺回床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来吧!你不是要惩罚我吗?我准备好了,你最好把我弄死了!” 段叙初的目光一时间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他盯着蔚惟一大腿根部的那片烫伤,十指一点点握成拳头,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他要的只是她的一个保证,要她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在乎汤钧恒,此刻她却脱光衣服,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反而让他觉得她心底确实爱慕汤钧恒,因为姚思然的缘故,她才没有对汤钧恒表达出来,或许有一天汤钧恒离婚了,也或许她的爱积满为患,她就会恬不知耻地跟汤钧恒在一起了。 他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他要在还能阻止之前,把汤钧恒打入谷底,再无翻身之日。 而且汤钧恒不仅对蔚惟一动了心思,汤钧恒还设计陷害他。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这是他一贯坚持的原则,他若是对汤钧恒心慈手软,日后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就是他。 段叙初狠狠地闭上长眸,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渐渐地松开,他弯身捡起被子,盖在蔚惟一的身上,“你安心地睡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蔚惟一浑身一僵。 过了一会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抱紧被子,泪水不断地淌出来,在痛哭中睡过去。 半夜时朦朦胧胧之间听到轻微的响动,蔚惟一瞬间警觉,她在黑暗里猛地睁开眼睛。 男人掀起她身后的被子,紧贴着她躺下来,随后伸出长臂用力把她搂入怀中。 蔚惟一跌入段叙初炙热宽厚的胸膛,浑身紧绷中闻到浓烈的酒精味道。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强健的臂膀紧紧地箍着她瘦削脆弱的肩膀,勒得她很疼。 他却凑过来,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喃她的名字,“惟惟……” 第76章 :漠然,是最好的伤人利器【一一小朋友钻石】 蔚惟一浑身一颤,被段叙初不分轻重的力道箍得太疼,她想挣扎却挣不开,只能警觉地睁着双眼,神经紧绷着防备段叙初下一步的动作。 但他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蔚惟一只感觉到自己的臀后顶上来的某物越来越硬、越来越烫,她以为他要做什么,段叙初的手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覆在她的半边脸上,叫过她的名字之后,半晌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蔚惟一听到耳边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她在段叙初的怀抱中轻轻地转过身面对他。 段叙初睡得正沉,一张脸被窗外惨白的月光照得有些透明,他修长好看的眉毛深深地皱在一起,攒出细密的纹路。 蔚惟一心底泛起疼痛,抬起手轻抚上他舒展不开的眉宇,他似乎有些意识,箍着她身子的双臂收紧几分。 蔚惟一抱住段叙初精壮的腰身,依偎在他炙热的胸膛上,闭上双眼也很快地睡过去。 黑暗中男人狭长的双眸缓缓地睁开,段叙初低头深深凝视怀中女人恬静柔美的睡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 h市这边的医院病房里,姚母坐在姚思然的病床边沿上,看着昏睡中的女儿苍白没有血色的瓜子脸,她一边用手帕擦着眼中不断掉落的泪水,一边恼恨地对坐在沙发上一直抽烟的姚父说:“然然突然又想不开,肯定是又跟汤钧恒吵架了,这次因为什么?还是那个叫蔚惟一的女人吧?” “好了……”姚父摆了摆手,一脸的烦躁之色,“你没有证据,不要随便定人家的罪,蔚惟一半年前就离开公司,回到她自己的家乡了,女儿自杀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 “你不是不知道然然跟阿恒的婚姻一直都存在很大的矛盾,再加上她患的这种病,难免会厌世。我早就建议让她跟阿恒离婚,送去国外换个环境治疗,偏偏你宠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你这个母亲的教育方式也有很大的问题。” 姚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愠怒地责问姚父,“你也替蔚惟一那个女人说话?”,她起身疾步走过去,言语极具有侮辱性,“是不是你也看上那个狐狸精了?!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养小三,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撞死她!” “女儿需要休养,半夜三更的你不要在医院里大吼大叫。”姚父面色铁青,压低声音警告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杀蔚惟一,那次她又怎么会被神秘人士救下?再怎么说她也是蔚家 财阀的长女,就算落魄了,我们也惹不起。” “若是她打击报复姚家,我们根本没有实力抗衡,所以我劝你收起那些妇人手段,别到时候真的搭上我们女儿的命。” 姚母闻言还想再说什么,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姚母从玻璃窗上看到是赶过来的汤钧恒,她几步走过去打开门,二话不说“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汤钧恒俊逸的脸上,“你是怎么照顾我女儿的?” 汤钧恒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姚父眼瞧着姚母似乎要甩第二个巴掌,他连忙上前拉住姚母,厉喝道:“够了!这还在外面,你跟个泼妇似的,不觉得丢脸吗?有什么问题关起门再解决。” 他说着拉着姚母走进去,对汤钧恒冷淡地丢下一句,“先进来吧!” 汤钧恒点点头,进去后他看过姚思然,返回身恭谨地站在姚父面前,低声问:“然然没事了吧?” “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姚父不温不火地说,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协议书放在茶几上,“你先看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以后不要再来伤然然的心了。” 是离婚协议书。 汤钧恒的眸光一闪,伸手就要拿过来,姚母却比他的动作快了几分。 姚母抢过离婚协议书之后,抓住两边从中间撕开,再用力地砸到汤钧恒的脸上,“我不同意离婚。你把我家的女儿糟蹋成这样,反倒还分了我家的财产,跟蔚惟一那个狐狸精勾搭成奸吗?” 汤钧恒和蔚惟一并没有暧昧关系,听到姚母这样羞辱蔚惟一,他轻轻地皱起眉,“岳母,请你自重。” “自重?”姚母的眼神里透出狠色,“该自重的人是你吧?我女儿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姚思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虚弱地说:“妈,你们吵什么呢?” 姚母听到女儿的声音后,她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连忙走到床边坐下来,眼中又是一片通红,握住姚思然的手,哽咽地说:“然然,你终于醒了……” 姚思然的瞳孔里没有焦距,在看到汤钧恒时,她的双眼才亮起来,“阿恒,你来了?”,她微笑着,一边用手臂撑起纤弱的身子。 汤钧恒见状大步上前扶住姚思然,拿过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在那里。 姚思然看着母亲,轻轻地说:“妈,对不起,让你和爸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都 已经这个时间了,你们先回家吧!我想跟阿恒说会话。” 姚母尚未说话,姚父点点头应道:“好,你好好休息,我和你妈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拽住姚母的手臂走出去。 姚思然看着房门被关上后,她才收回目光,转到汤钧恒的脸上,神色凄楚地唤他的名字,“阿恒,你家客厅里那些男女的衣服……”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汤钧恒的眼神掠过姚思然缠着几层纱布的手腕上,他打断姚思然的话,“你不要想太多了。” 姚思然咬了咬唇,沉默几秒后她点点头,“好,我相信你。”,她仰起脸,用哀求而期待的眼神凝视着汤钧恒,“我困了,你可以抱我睡一觉吗?” 汤钧恒到底还是愧对姚思然,他不发一言地点点头,随后掀开被子躺在姚思然身侧,侧过身把姚思然抱入怀中。 姚思然在汤钧恒的胸口哭着睡过去之前,她低低地说:“阿恒,不要离婚……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在这场婚姻里,并没有出轨和背叛。 因为姚思然单方面爱上了无权无势的汤钧恒,富家大小姐执意要嫁给他,而不管金钱也好,*也罢,年少的汤钧恒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 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由于出生、生存环境、性格、习惯和价值观念上的各种差异,也就导致了婚后的诸多矛盾。 夜以继日的争吵和冷战,让两人都感到精疲力尽,到底还是走到了分居这一地步。 而自从几年前姚思然怀孕,却又意外流产后,她就患上了抑郁症。 汤钧恒始终没有睡着。 早上五点时,他的手机震动几下。 陌生号码发来这样一条讯息,“汤先生,我是段叙初的初恋。如果你有意愿的话,不妨我们来合作。” 段叙初的初恋? 汤钧恒的瞳孔倏地一紧。 ***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起床时,段叙初并不在。 蔚惟一抬起手臂掀开被子,注意到左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和田玉籽料手串。 她当即就愣住了。 这个……是段叙初趁她睡着后,偷偷给她戴上去的? 蔚惟一正盯着手串出神,周医生在外面敲门说段叙初让她下楼吃早餐。 蔚惟一原本不想见段叙初,只是洗漱 时再次注意到碍眼,又碍手的手串,她蹙了蹙眉,最终还是走下去。 周医生今天准备了西式早餐,段叙初坐在那里,一手端着咖啡,目光则放在手机屏幕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唇边噙着柔和的笑意。 蔚惟一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打了一声招呼,“早。”,拉开餐椅坐在段叙初的对面,她很安静地吃着面包,始终没有再跟段叙初搭话。 期间段叙初几次抬眸掠过蔚惟一的手腕,见蔚惟一的神色冷若冰霜并没有什么变化,段叙初墨色的重瞳,一次比一次更暗沉。 蔚惟一忽略段叙初,用十多分钟结束早餐,擦着嘴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响,段叙初撂下咖啡杯子,拉开椅子起身大步离开餐厅。 蔚惟一仍旧挺直脊背,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串。 出奇的漂亮温润,也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恐怕全世界都再难找出第二个。 但他以为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就能抵消一切吗? 不可能。 蔚惟一仰起脸,泪水在眼中打着转,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窒闷压抑,下午时开车去了很远的海边,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她的心情才舒畅不少。 再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子里并没有开灯,蔚惟一以为段叙初今晚没有过来。 谁知上楼途中经过吧台,段叙初正坐在吧凳上抽烟,左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右手边则是五六个空了的红酒瓶子。 蔚惟一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一眼,抬脚继续往楼上走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被丢过来,恰好砸在她的脚踝上。 蔚惟一低头往脚下一看,正是昨晚被段叙初扯断的那条手链,他竟然拿去再加工好后,完璧归赵。 蔚惟一这才缓慢地抬眼望过去。 段叙初却没有看她,眉眼低垂着,墨色的发线遮住脸上的表情,他轻轻弹掉指间的烟灰,“你不是喜欢汤钧恒送的吗?现在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你把我的手串给我。” 第77章 :放低姿态哄她 段叙初这话说得冷漠而且严肃,蔚惟一却觉得就像两个要好的小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把东西送给别人了,后来绝交了,非要对方再还给他,掰着手指头、指着对方算你吃了我什么、你喝了我什么、你拿了我什么……全部还给我,这让蔚惟一突然觉得这男人很可爱、很好笑。 蔚惟一弯身捡起手链,走过去在段叙初身侧的吧凳上坐下来,垂着眼眸,用手指拨弄着手串,“哦……”,她似恍悟,头也不抬地说:“原来这是你为我戴上的,我还奇怪一大清早醒来怎么手腕上就多了这个宝贝。” 段叙初转过脸看到蔚惟一的唇畔噙着笑,他眯起的双眸微闪,勾唇冷嗤一声,“蠢货!半夜睡着被人抱走卖了,你还以为在做梦吧?” “我确实以为我在做梦,不然的话你怎么会送我这么独一无二的好东西?”蔚惟一举起手腕在段叙初的眼前,灯光下玉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忍住笑看着段叙初,明知故问:“真是你给我戴上的?” 段叙初刀削一样精致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在与蔚惟一的对峙中,他竟然破天荒地别过脸,“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和灯光的缘故,他白皙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一抹红晕,下一秒察觉到蔚惟一正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他皱着眉再次转过来,“我怎么没有送过东西给你?那时不是给过你一条坠子?”,眼眸扫过蔚惟一的脖颈,他高深莫测的表情中透着危险,“那条坠子呢,嗯?” 吊坠? 他确实给她过,但当时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送? 他那天回家后往沙发上悠闲一坐,一边扯领带,一边把一个首饰盒丢到茶几上,“路边捡来的狗链子,挺适合你的。” 她当着他的面戴上吊坠,无论心里有什么想法,表面上都必须装得很高兴,感谢他的施舍。 那晚他在床上把她弄个半死,最后埋头于她的两团丰盈之间,抚着那条吊坠说不准取下来。 她知道吊坠上镶嵌的那颗钻石千金难求,也或许这是他送给她唯一的首饰,她便一直戴着,直到女儿出生满100天,她把吊坠当做礼物送给女儿,后来女儿惨死,她抱回女儿血淋淋的尸体,那条吊坠却不见了。 蔚惟一的心疼得厉害,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低下头看着手串,面上还是淡淡的,“不小心弄丢了。”,就像她死去的女儿,她与他之间,什么纪念品也没有剩下。 “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否会原谅你,那是另外一回事。”蔚惟一这样说着,拿过红酒瓶子,把酒液倒入杯中,手腕却被段叙初用力捏住。 蔚惟一疼得蹙眉,段叙初反而加重力道,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凑过来,唇贴在蔚唯一耳边,低声阴沉沉地说:“你以为我送你手串,是因为我愧疚,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嗯?” 蔚惟一的背部挺得更笔直,冷笑反问:“不然呢?” 段叙初闻言额角上的青筋隐隐跃动,唇角衔一丝轻蔑,“蔚惟一,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讨好你?你自己不知检点,把别的男人带回我们的住处,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倒是大言不惭了!” “我什么时候把汤钧恒带回家了?”蔚惟一此刻才知道段叙初对她的误会那么深,她不甘示弱地反驳,“先不说你的那些在暗中监视我的人,周医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的,汤钧恒是不是我带回来的,她最清楚。” 话音刚落,段叙初收紧掌心,把她白皙的手腕捏出了红痕,他不顾她苍白的脸,声音里结了一层冰一样的阴寒,“我自认为我的住所有很强的私密性,就算汤钧恒不是你亲自带回来的,住址也是你告诉他的。蔚惟一……” “你今天把我包养你的住址告诉汤钧恒,是不是明天你就告诉江茜了?后天、大后天呢?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跑过来,我们两人当众表演一场活春宫给他们看?” 蔚惟一听着这种难堪的话语,她屈辱地闭上双眼,面容惨白,瘦削的肩膀颤抖着。 段叙初扳过蔚惟一的脸,森冷的目光紧锁着她,“怎么,心虚了?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的事说给汤钧恒听?是不是他告诉你首饰盒底层有芯片,他让你用芯片跟裴言峤做交换,试图让裴言峤用芯片毁得我身败名裂?” 蔚惟一闻言漆黑的瞳孔一颤,“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睁大的双眼中有惊惧和一小簇怒火,“你暗中把汤钧恒抓起来,严刑逼供了吗?” 段叙初听出蔚惟一语气里的急切和担忧,胸腔中的嫉恨之火腾地燃烧起来,他冷冷地笑着,“你以为我还需要严刑逼供?你知不知道连你每天的通话内容都在我的监控之中?你跟谁打过电话,说过什么话,我都一清二楚。” 他竟然把她掌控到如此地步,对她竟有这么深的防备性? 蔚惟一只觉得可怕。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来? 短暂的震惊之后,蔚惟一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反倒平静下来,不再尖锐凛然,“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么你应该知道首先不是我告诉汤钧恒你的住址,再者我从始自终都没有陷害、背叛你,我更没有刻意向汤钧恒泄露什么所谓的机密。” 段叙初原本就对蔚惟一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怒恨的只是蔚惟一维护汤钧恒,因为他对汤钧恒下了狠手而怨他,此刻听到蔚惟一这样说,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渐渐松开蔚惟一的手腕。 “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汤钧恒居心不良?他因为喜欢你,而陷害我,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段叙初眯起的眼眸里抿入讥诮,他轻嗤,“蔚惟一,你被汤钧恒当枪使了,结果你还为他心痛。” 蔚惟一手边放着汤钧恒送给她的手链,她低头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不知道汤钧恒的目的,只是正如段叙初所说的,汤钧恒喜欢她,从汤钧恒的角度来考虑,汤钧恒为了让她摆脱段叙初,而陷害段叙初,汤钧恒并没有错。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她心知肚明,她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她和汤钧恒的友情,但段叙初作为受害者,段叙初也有理由报复汤钧恒,从段叙初的角度考虑,段叙初也没有错。 但她能原谅汤钧恒的所作所为,却怨恨段叙初,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对段叙初付出了真感情。 因为在乎,才会一时偏激,无法谅解。 这样一番思虑之下,蔚惟一心中对段叙初的怨恨,突然间淡去不少。 无论是汤钧恒,还是段叙初,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做出适当的反击,而她身为旁观者,应该理智对待他们各自的身不由己,而不是偏向汤钧恒,仇恨段叙初。 蔚惟一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惟惟,你是聪明人,很多事你看得很清楚。”段叙初拉过蔚惟一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很轻,他抚着蔚惟一被他掐的通红的一片肌肤,低沉地说:“我不是因小失大的人,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手段太狠,但反过来说,这次若是我输了,汤钧恒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蔚惟一点点头,过了一会猛然间反应过来。 她蓦地抬眼看向段叙初,一瞬间便撞入他沉静下来的重瞳中,此刻那里头映着猩红的酒液,再被灯光照着,竟是说不出的迷人温润。 蔚惟一感受到他的手指抚上她手腕时的轻缓和安抚,她的呼吸有那么 几秒钟的停滞。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甚至是……他在放下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哄她吗? 段叙初并没有注意到蔚惟一的神色,他似乎很专注地拨弄着蔚惟一手腕上的手串,手串淡淡的黄色跟蔚惟一的手腕相得益彰,这让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根据汤钧恒做过的这些,我可以推测出更多。” “比如是不是他告诉了裴言峤首饰盒底层有芯片,想借裴言峤之手除去我。在这件事中,他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是否预谋着更大的阴谋。” 蔚惟一闻言回过神来,态度比刚刚柔和许多,也只是微微蹙眉提醒段叙初,“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要妄下结论。” “确实是我的推测,但你懂什么是举一反三吗?就比如你蔚惟一当年选择卖给我……”段叙初突然提起这件事,抬起手指轻轻捻起蔚惟一的下巴。 他眯眸锁着她,眼底斑驳的光影晃动,以至于里头的情绪模糊不定,“你既然可以随随便便把你自己卖给我,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在我之前你找过很多男人,在我们分开后的这几年里,你敢说你走投无路时,为了救蔚墨桦,你没有动过再次出卖*的念头吗?” “我……”蔚惟一的脸色苍白中蕴着羞愤,刚开口却被段叙初打断,“所以一个人一旦犯了一次错,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从此他的一生都会蒙上污点……” 说这话时他的眸底染上复杂之色,微微闭上长眸,嗓音似乎比刚刚沙哑,“有些事无论他有没有做过,旁人下意识地就会把罪名安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如何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第78章 :就这样耗着吧【sopang钻石】 段叙初说完端起手边的红酒,蔚惟一不经意间看到段叙初唇边的涩然和无奈,她一愣,直觉段叙初说起的其实是他自己的经历。 他也犯过大错,被人冤枉,成为众矢之的吗? 蔚惟一沉默片刻,还是不赞同段叙初的观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归根究底是你的疑心太重,以为每个人都会陷害你。” “这不是疑心重,而是谨慎。”段叙初转过身,用两只手拉住蔚惟一的手腕,把她细白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掌心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我生存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各种争斗和生死厮杀的世界里,若是我没有很深的防备性、不够谨慎、而疏忽大意,我都不知道自己死过多少次了,何谈我还要为我的女儿创造一个最完美的成长环境,又怎么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品酒谈心?” 蔚惟一被段叙初这样抓着手,她有些不适应,试图抽出来。 段叙初却握得更紧,掰开她的五根手指,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她掌心里的纹路。 从未有过的亲昵举动让蔚惟一心中凝起的冰层一点点融化,她的目光落在段叙初的头顶,从上往下的角度让段叙初垂覆在额前的墨发看起来很柔软,这一刻他带着微醺的酒意,掩起往日的高深莫测、遗世独立,变得慵懒温和。 气氛不再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相处得这么融洽温馨,蔚惟一只当段叙初酒喝多了,她抿了抿唇,放缓语速,“那你为什么要迁怒于姚思然?她是无辜的。” 实际上这个时候蔚惟一已经不想跟段叙初谈论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了,但可悲的是他们两人竟然没有愉快的话题可以聊。 她曾经试图走进过段叙初的内心,但段叙初把他自己的心封存得太严,哪怕他们同床共枕那么久,他还是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于是后来她就放弃让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在她面前敞开心扉了。 “姚思然无辜?”段叙初声调一扬反问,他修长挺括的眉峰轻挑,一丝凌厉倾泻而出,“姚母一直认定你和汤钧恒有暧昧关系,后来有一次她买通道上的几个人,试图开车撞死你,这件事你难道忘了?” 段叙初这样一提,蔚惟一才慢慢地回忆起来。 当时她回家途中有辆车子朝着她的方向冲上来,眼看着躲闪不及之际,她被突然跑上前的人用力推开,于是她活了下来,那个人为了救她,当场被车撞死。 事后警方 介入调查,肇事者却在逃逸后不久,车子发生爆炸,等警察赶到的时候,肇事者已经被烧成焦炭。 她当然不觉得这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但她当时认定是蔚士胜要置她于死地,却没有想到想要她命的人,竟然是姚母和姚思然。 表面看起来弱质芊芊、端庄温婉的姚思然竟会有一颗蛇蝎心肠,突然的反差给她带来的震撼,以至于让她忽略了段叙初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蔚惟一想起那个为救她而被撞得血肉模糊的男人,她心中既悲戚,同时也很惊恐。 若不是那个好心人,命丧黄泉的不就是她吗? 蔚惟一的掌心里冒出一层细汗,段叙初用干燥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擦去,目光因为被垂下来的墨发挡在一片阴影里,蔚惟一并没有看到那里头闪过的高深莫测。 蔚惟一失去孩子离开t市后,段叙初用三天的时间在h市找到蔚惟一,至此以后,他的几个下属一直在暗中监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保护蔚惟一。 而在姚母制造的那场车祸中,为救蔚惟一而死,所谓的“活雷锋”,其实就是他的下属,也是他吩咐下属先杀了肇事者,然后点火引爆车子。 为了不让蔚惟一有所察觉,他当时并没有追究幕后主使者姚母的责任,而在几年后的今天,他借这件小事报复到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的姚思然身上,就是想让身为母亲的姚母比死还痛苦、还难以解脱。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放过姚母了,他早说过,他会让那些伤害蔚惟一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要不了多久姚家就会家破人亡。 “所以惟惟……’段叙初抬起一只手握住蔚惟一的脸,让蔚惟一看着他,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充满了蛊惑,“为了你这条贱命,也为了人家的家庭和谐,你必须跟汤钧恒断绝关系以及任何来往。你当汤钧恒是朋友,觉得自己跟汤钧恒是清白的,但他的老婆有可能认为是你勾引了她老公,这样一来你的罪名就大了。” 蔚惟一听着段叙初温和劝诫的声音,她觉得段叙初似乎在给她洗脑,就像裴言峤会催眠术一样,她怀疑段叙初也具备一种循循善诱的能力,把事实真相越拉越远。 蔚惟一的警觉度立马高了起来,拂开段叙初的手,她蹙眉平静地说:“我跟汤钧恒本来就没有男女之情。” “既然如此,那天你为什么要从我的住处搬出去?”段叙初说着目光暗沉几分,“我给过你机会。” 蔚惟一觉得 有些可笑,讽刺地说:“你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再不走,是要自取其辱吗?” 段叙初闻言觉得原本压在自己胸口的石头突然卸去了一样,顿时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他用修长的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重瞳里的光咄咄逼人,“你真的不喜欢汤钧恒?不管他是否有家室,还是单身,你都不会选择他是吗?” 蔚惟一本来想回答是否喜欢汤钧恒不关段叙初的事,但她的视线与段叙初的交汇在一起时,她莫名的心慌意乱,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用不高的声音说:“汤钧恒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段叙初俯身贴近蔚惟一,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惟惟,你喜欢我这种吗,嗯?” 近距离内蔚惟一闻到浓烈的酒精味道,她往后退离一些,不敢去看段叙初的眼睛,“你喝醉了……” “回答我!”段叙初打断蔚惟一,一条手臂突然捞起蔚惟一的腰,猛地把蔚惟一拉到他的胸膛前,他的声音微沉,深不可测的目光紧紧逼迫着她,“惟惟,你喜欢我吗?” 蔚惟一觉得今晚的段叙初太反常,她无法摸透他的心思,只好以守为攻,谨慎地回答:“如果我喜欢你的话,早在六年前就喜欢上了。” “既然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段叙初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的内心深处,有没有藏着一个深爱的男人?” “没有!”这两个字说出来时,蔚惟一的心痛得难以复加。 她喜欢的、深藏在心里的男人,不就是他,不就在眼前吗?但她从来没有表达出来过,他也从来没有感受到。 “好!”很重的字音落下,段叙初点点头。 既然不喜欢他,他也不允许她喜欢其他的男人。 就这样耗着吧! 他不会放过她,这辈子都不给她嫁与别的男人为妻的机会,她蔚惟一的一生,只能耗费在他这个有家室的男人身上。 既然大家都不能幸福,那就一起不幸福吧! 他走得这条没有尽头的路,总需要有个人来陪。 段叙初的眸光闪烁不定,半晌后捏住蔚惟一的下巴,低头用力吻上她的唇,箍在她腰间的一只大手同时从她的腰尾钻入衣服中,带有一层薄茧的掌心在蔚惟一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摩挲而过,顷刻间点燃*之火。 段叙初脱掉蔚惟一的衣服,就在吧台边进入蔚惟一的身体, 一时间室内春光无限,段叙初大力的冲撞声盖过了所有。 他放在一边的手机连续震动几下后,最终归于平静。 *** 囡囡放下手中的手机,乌黑的瞳孔如一块凹下去的水晶石,装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她却咬着唇不让滚落下来,抓起床头的小熊在枕头上摔了一下。 她很不开心。 爸爸不仅不回复她讯息,而且她打了那么久的电话,爸爸也不接。 所以爸爸是真生气了,不要她了吗?不然爸爸怎么把她丢在陌生人一样的妈妈这里,都过去三天了,也不来接她回去? 门被推开的响动传过来,囡囡立即抬起小小的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看到江茜走过来,囡囡精致的眉眼弯出月牙状,很高兴地笑着,张开手臂便投入江茜的怀抱。 但她再怎么乖巧也只是五岁的小孩子,脸上的湿意沾到江茜单薄的睡裙上,她皱着眉头拉出囡囡,果真看到囡囡脸上的泪痕,“怎么了,囡囡?”,江茜一边心疼地问,一边用手指温柔地擦着囡囡的眼泪。 囡囡摇着头,眼泪流的更凶,她用手比划说爸爸去哪里了,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她很想爸爸,爸爸什么时候来接她。 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而且她大概很急切,所以手势比较快,江茜原本就不是很精通手语,平日里跟囡囡说几句话都很困难,此刻她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抓住囡囡的手,“囡囡,妈妈……看不懂……” 她作为囡囡的亲生母亲,却连女儿的“语言”也看不懂,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江茜说得断断续续,最终想了想,她拿过手机递给囡囡,“你可以打字给妈妈看吗?” 第79章 :爸爸不要她了 对于自己的亲生妈妈看不懂自己说什么,囡囡自己也是一愣,她很想问你是我的亲生妈妈吗?不然对我怎么这么不上心,你真正爱我的话,你应该早就去学哑语了,但最终她还是垂下眼眸,浓密乌黑的睫毛掩起里头的失落。 爸爸教过她,不能对陌生人说真话。 囡囡很乖巧地点头,接过手机写道:“爸爸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江茜没有直接回答囡囡的问题,而是温柔地凝视着囡囡,小心翼翼地问:“囡囡,你不喜欢跟着妈妈吗?”,毕竟囡囡都五岁了,目前基本上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她想一直把囡囡带在身边,来弥补这几年对囡囡的亏欠。 这次囡囡很快地点点头,又怕江茜不懂,连忙写道:“喜欢!因为你是我的妈妈。” 江茜含着笑意的眼中闪过泪光,一把揽住囡囡入怀,“那就不要回去了,以后都在妈妈这里好吗?”,如果跟段叙初要回囡囡的话,段叙初应该不会反对,那么她要尊重的是囡囡的选择。 囡囡闻言眉毛拧成一团,她想起爸爸说过的话,连忙从江茜的怀里钻出来,写道:“是不是跟妈妈待在这边,我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爸爸和妈妈只能选择一个?” 江茜眼瞧着囡囡小巧玲珑的鼻子都皱了起来,她迟疑几秒,还是狠下心点头,“嗯。” 她知道囡囡依赖段叙初,但跟女儿分离这些年,她也很想念囡囡,毕竟是自己的亲手骨肉,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怎么可能把囡囡交给段叙初一个人? 囡囡一听这话就急了,她很快地写道:“为什么别的孩子的爸爸妈妈和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囡囡却只能要一个?妈妈你要跟爸爸离婚了吗?” 江茜的心像被利刃捅下去,强烈的痛楚让她她眼中的泪水差点滚出来,面对囡囡的疑问,她无言以对。 她虽然没有跟段叙初离婚,但从结婚到现在她和段叙初不仅没有在一起过,而且还分居两地六年,平日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两人几乎没有过联系,这样的夫妻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 见妈妈不说话,囡囡拽了拽江茜的手臂,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瞅着江茜,“妈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跟爸爸在一起,这几年也从来没有照顾过我?” 她的语气里到底还是有了埋怨,妈妈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起初她还跟爸爸要妈妈,但时间长了,再加上爸爸很疼很宠她,她就慢 慢忽略了妈妈,此刻妈妈突然让她离开爸爸,她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固然是她渴望的,然而如果只能选择一个,那么她宁愿要爸爸,她也不会跟狠心的妈妈生活在一起。 江茜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用力抱紧生气的囡囡,哽咽地说:“对不起囡囡,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对不起……” 那时母亲一直让她打掉孩子,后来她竭力争取,在这边生下女儿后,她也只来得及在极度的脱力和虚弱中看了女儿一眼,母亲就把女儿抱走了。 她产后身体不好,调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原本以为可以把女儿带在身边抚养,但几个月后因为那场意外交通事故,她又治疗了将近两年时间,直到真正站起来时,段叙初某次回国,才把囡囡带回来给她看。 那时囡囡已经三岁了,她想亲自抚养囡囡,但段叙初不同意,两人只好约定等段叙初接管江家财阀时,再讨论囡囡的事。 而这次不是段叙初不愿意,而是囡囡不要她这个妈妈了。 囡囡见妈妈哭得这么伤心,她自己也很难受,轻拍着妈妈的背安抚妈妈,直到妈妈平息下来,她在手机上写道:“妈妈不要难过,我再见到爸爸,就让爸爸接你回家。这样的话,囡囡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了……我们就是吉祥快乐的一家。” 能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江茜既欣慰又悲酸,揽着囡囡的肩膀,泣不成声,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囡囡……对不起……” 哭了半晌,江茜决定暂时不跟囡囡讨论这个问题,她抹掉眼泪躺回床上,把囡囡搂入怀里,摸着囡囡的脑袋,“今晚妈妈陪囡囡一起睡好不好?” 囡囡在江茜柔软温暖的胸前点点头。 江茜把囡囡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时,注意到囡囡手腕上的玉手串,她笑着问:“爸爸送的?” 段叙初溺爱囡囡表现在各方面,平日里把囡囡打扮得跟橱窗里的娃娃一样精致,囡囡身上不乏珠宝首饰,皆是段叙初从世界各地物色而来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除却手腕上的手串,囡囡一只脚踝上也有脚链。 段叙初能如此对待囡囡,让江茜既感激,又感动。 囡囡本来想说爸爸那天给她戴上后,还留了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她为此更不高兴,但她躺在被子里,不方便拿手机,于是只能点点头。 “很好看。”江茜抚着囡囡的手腕,低头看到囡囡笑得很开心, 没有睡意的样子,江茜为了跟囡囡多培养感情,她取出囡囡脖子上的吊坠,紫色的钻石在黑夜里散发着柔和神秘的光泽,“这个也很好看,也是爸爸送的?” 囡囡虽然不会说话,在国外时别人都认为她是没妈的孩子,但由于段叙初教养得好,她并不内向自卑,反而很活泼,闻言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拿过手机写道:“爸爸说这是妈妈送给囡囡的,那天囡囡把她作为见面礼送给了欣欣,爸爸很凶地骂了我,而且又把吊坠要了回来。” 不。 她不记得自己送过吊坠给囡囡。 江茜心里莫名一咯噔,想到那份陌生人寄来的亲子鉴定单,她连忙把囡囡从怀里拉出来。 从囡囡出生她也只看过囡囡一眼,这几年囡囡跟着段叙初在国外,哪怕是前段时间回t市,段叙初也没有让她多跟囡囡接触,所以江茜觉得最可悲的是她连自己女儿的长相都不熟悉。 此刻从这个角度,以及如此近距离地端详囡囡,有那么一瞬间江茜突然发现囡囡的眼睛和鼻子很像某个她认识的女人,但她一时又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江茜的呼吸一点点慢下来。 所以说那份寄来的亲子鉴定单有可能是真实的吗?但她那天拿着囡囡的头发做过检验,结果表明囡囡确实是她亲生的。 江茜脊背发凉,慌乱、震惊、质疑……各种情绪让她的额头冒出冷汗来,她越看越觉得囡囡没有一处像自己,一面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心理作用,但另一面又装作不经意地扯掉囡囡的几根头发,连忙摸着囡囡的脑袋安抚,“睡吧!” 囡囡笑着缩回妈妈的怀里,拿出手机再次给爸爸发讯息。 妈妈似乎想什么入神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直到睡意朦胧,爸爸都没有回复她。 她决定就算爸爸主动找她,她也不理爸爸了。 江茜抱着囡囡,彻夜难眠。 *** 昨晚段叙初要了蔚惟一三次,早上蔚惟一还没有睡醒,身后精力旺盛晨间勃起的男人,借着昨晚的润滑再次狠狠挺入她的身体,大手掐着她细瘦的腰肢,没有停歇地狂猛动作起来。 “啪啪”的撞击声和段叙初粗重的喘息声响在耳边,蔚惟一实在太累,觉得身体跟卸去重装一样,根本不是自己的。 她疲于应对,任由自己在这场激烈的欢爱中沉浮,不 忘讽刺地问身后的男人,“段先生,你又吃药了吗?” “说什么呢!”段叙初一巴掌拍在蔚惟一的臀上,不是很重,更多的是爱抚。 他一只大手包罩在蔚惟一胸前的一团柔软上,伴随着有节奏的快速进出,他不轻不重地揉搓那一团,温热的薄唇在她耳朵和脖颈上亲吻着,呼吸滚烫撩人,嗓音沙哑中透着性感,悠悠转转地说:“如果红酒里也有催情作用的话,怎么没见你像我这么热情?惟惟,你是没感觉、不舒服吗?” 说着他加快动作,在蔚惟一的细声呻吟中做最后的冲刺,随着腰眼的酥麻,一阵尖锐强烈的快感从下一直往身体各处蔓延,直至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段叙初用力往前一顶,送入滚烫的精华给她,最终疲软在她的体内不动了。 他强健的臂膀搂紧蔚惟一,两具*、汗水淋漓的身体严实地贴在一起,仿佛就要融合,段叙初的脑袋埋于蔚惟一的肩膀上,长舒一口气来,身体得到彻底的释放,只觉得畅快难以形容。 只有蔚惟一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除了跟囡囡在一起外,只有激情过后的这一刻,才是他最满足、最轻松的。 蔚惟一昏昏沉沉的,没有多大反应,闭眼又要睡过去之际,下身的充实感一空。 段叙初拿过纸巾帮她擦着泥泞不堪的双腿,他吮着她红得滴血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说:“还说没有感觉,你这里都流出来这么多,嗯?” 蔚惟一在这种事上向来放不开,闻言她立即把脸埋入枕头里,冷冷淡淡的,只当没有听到段叙初的嘲讽。 段叙初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周医生在外面敲门。 第80章 :以后小宝贝就叫优璇【珊大王钻石】 段叙初拿过浴袍穿在身上,下床走出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扶着黑色的门框,长身玉立在门边,他的声音温和,透着成熟男人的磁性和低沉,“什么事?” 初醒的缘故,段叙初的头发未经打理,妥帖地覆在俊逸的眉眼间,墨色的狭眸微微闪动,有一种慵懒和邪魅的意味,浴袍宽大的领口敞开很多,露出的胸膛肌理紧实而流畅,蜜色的肌肤上有女人指甲的抓痕,让他看起来几分的桀骜不羁。 周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向来面容沉肃、举止优雅的段先生如此柔软的一面,她有那么片刻的怔愣,连忙垂下眼睛把段叙初昨晚激战中落在吧台的手机递过去,又低声汇报,“江小姐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江小姐刚刚拿了囡囡的头发,找一个她熟悉的医生做检验。” 意料之中的事。 江茜的一切行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在江茜家的各个房间装有监控外,甚至连江茜的通话也在段叙初的追踪之内,也就是说不管江茜和囡囡做什么、说什么,下属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即跟他汇报。 这样做除了防止江茜查出囡囡的真实身世外,也是因为他深知自己这些年树敌太多,想置他于死地、不让他安稳的人不计其数。 他自己倒是可以保护自己,只是就怕那些仇敌对囡囡那么一个小的孩子下手,因此为了不让囡囡的安危受到威胁,无论他去到哪里,如果把囡囡一个人留下,他必会提前部署好一切,保障囡囡的绝对安全。 段叙初重瞳微眯,蕴着清冽,低沉地说:“让我们的人借职务之便,把出来的检验单偷偷换掉。” 他的下属遍布各行各业,在医院做医生的下属调换个检验单并不是难事,当然也可以收买江茜的那个医生朋友。 然而对方可以被他收买,同样会被另外一个人收买,为了防备以后对方翻脸不认人,反咬一口,有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可以彻底灭口的,绝对不让他开口,这也是他的行事作风。 周医生应道:“好的。”,又态度恭瑾地问:“需要准备早餐吗?” “不用,我们再睡会。”段叙初说这话时,握拳抵在唇间,低低咳了一声。 周医生何时见过段先生这么别扭的模样,有些想笑又不敢,于是只能继续装机器,面不改色地应,“好的,我先下去了。” 段叙初点点头,关上门回到床上,再度躺在蔚惟一身边,他伸手把蔚惟一搂入他的胸膛,手臂垫 在蔚惟一的脖子下,也不管蔚惟一了,拿着手机读取囡囡发来的讯息。 蔚惟一原本想补觉,被段叙初来回地吵醒,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躺在段叙初的臂弯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胸膛,几块胸肌清晰分明,肌肉精壮,而不显彪悍,恰到好处的完美。 无可厚非,这个男人有足够让女人依靠的宽广怀抱,炙热的温度从皮肤上传给蔚惟一,让向来畏寒的蔚惟一有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不自觉地依偎向她。 段叙初觉察到怀中女人不安分,他微微收紧臂弯揽住蔚惟一瘦削圆润的肩膀,垂下眼眸凝视蔚惟一的脸,响她头顶的声音低低缓缓,“怎么了,不是很想睡觉?你这样动来动去的,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嗯?” 蔚惟一颦起细长秀美的眉毛,“你不去上班,还有闲情逸致待在床上?” “上班做什么,拼死拼活,落不到好也就算了,还被人怀疑居心不良。”段叙初漫不经心地说,听起来半真半假的,似乎在讽刺蔚惟一不该过问他的行踪。 于是蔚惟一就不再吭声了,不经意间抬眼往上一瞟,看到“爸爸”二字,这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温和。 她是沾了他宝贝女儿的光。 蔚惟一重又低下头,左手腕却被段叙初拉出来,“你不准备把手串还给我了?” 蔚惟一以为昨晚已经解决了手串引发的争执,没想到段叙初还在惦记着,见他沉着面色很严肃的样子,蔚惟一突然又觉得好笑,抽回自己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送都送了,再要回去也太无赖。” 段叙初又把蔚惟一的手腕抓出来,“给你也是糟蹋,你不是喜欢汤钧恒送给你的那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吗?把我的还给我,你不值得这么贵重的首饰。”,说着就要解下来。 蔚惟一也有点烦了,“是!段先生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哪是我这个泄欲工具配得起的?”,自己扯下来拍到段叙初的掌心,“你以为我稀罕吗?!” 蔚惟一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之际又被段叙初扯回去。 她一下子跌在他的胸膛,还没有爬起来之际,段叙初握住她的手,又把手串为她戴上,“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若是敢取下来,就别想要蔚墨桦的命了。” 蔚惟一“呵呵”冷笑一声,“一条贱命换来这么值钱的东西,也太便宜我了。” 他怎么就不懂,她若是不喜欢的话,早就取下来放在一边了,而他当年 送的那条吊坠,若不是她很珍爱,又怎么会送给自己最爱的女儿,而且她告诉女儿,那是爸爸送的。 他也不过就是想让她服软,甚至是对他感激涕零,但如今的她已经卑微至此,任由他践踏,若是她还去讨好取悦他,她还有没有最后一丝尊严? 若不是蔚墨桦和肩负夺回家族产业的使命,她早就不想活了,何需每天揣度他的心思,如履薄冰地度日? 段叙初看到蔚惟一眼中泛起的水雾,他抿了抿薄唇,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止住,沉默几秒后转移话题,“那天你跟汤钧恒一起买的衣服,我让周医生全部丢了,下午再让周医生陪你一起去买。” 蔚惟一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霸道自私的行事作风,闻言冷淡地拒绝,“不劳段先生费心了,我需要的话,自己会去买。” “好。”段叙初不理会蔚惟一的抗拒,他直接下了决定,“既然你自己不想去,我让设计师给你量身定做好后,再送过来。” 蔚惟一彻底无言。 段叙初的手机震动起来,又是囡囡发来的讯息,“我不回去了,我要跟妈妈一起住。” 段叙初见这孩子又闹脾气,他倒是没有生气,反正囡囡不回来,他也乐得清闲,有那些下属在暗中保护囡囡,他只当自己出差,当下回复一个,“好。” 察觉到蔚惟一正盯着他的手机看,他的眸光里掠过一抹异色,坐在那里把蔚惟一搂到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看什么,对我的女儿很感兴趣?” 蔚惟一见段叙初并没有防备她什么,她咬了咬下唇,指着手机上“囡囡”二字,“你是怎么读这两个字的?”,问出口时她的睫毛颤动着,像是一排飞蛾的翅膀在煽动,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小片的剪影,一晃一晃。 蔚惟一这样难得婉柔的一面,看得段叙初狭眸一眯,“问我怎么读,我看是你不会读吧?惟惟你好歹也是个海龟,竟然连这个字的读音都不会?” 蔚惟一颦起眉毛,“是你给她取的名字太难。” “这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统称而已。”段叙初的眸光深深,凝视着蔚惟一,“事实上我没有给她取名字,因为江家一直不愿意认这个孩子,但对外还是要囡囡姓江。我一直没有同意,于是僵持到现在。你说如果姓段的话,取什么名字比较好?” 蔚惟一有些发愣。 她只是随便一提,而且她惧怕小孩子,更不 要说帮段叙初和江茜的女儿取名字了,女儿惨死的阴影再次缠上她,她想到那时的场景,面色就泛起白色,“我……” 段叙初不知道蔚惟一在顾虑什么,他皱着眉,手下微微用力捏着蔚惟一的下巴,音色透着胁迫,“怎么,让你想个名字,你就不愿意,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两人关系刚从昨晚有所缓和,蔚惟一也不想惹怒段叙初,而给自己找罪受,她又不是敷衍的性子,到底还是想了半分钟,沉吟道:“如果是你的女儿的话,你的名字本身寓意就不好,在你女儿名字上补补吧!” 段叙初的眸色越加幽魅,“嗯?” 蔚惟一竭力压下心中波澜,淡淡地迎上段叙初的凝视,“优璇,有美玉的意思。” 优璇? 段优璇。 挺好的。 以后他家小宝贝就叫段优璇吧! 段叙初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既没有说好,也没有否定,蔚惟一估计他也确实只是随口问问。 他和江茜应该早就商量好了他们女儿的名字吧?此刻来问她,是故意刺激她吗? 蔚惟一心中悲痛至极,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克制着情绪,扭过头不再说话,段叙初却勾住她的小腿,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洗澡,带你去外面吃午饭。” 蔚惟一怔愣,从他胸膛抬眼望上去,恰好瞥见他唇边噙着的一抹笑。 这男人……对她的态度似乎在慢慢改变。 *** 白色的车子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菜馆门口停下,汤钧恒俊挺的身形从车子里出来。 他绕过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将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扶下车。 第81章 :共餐背后的杀机【一一小朋友钻石】 姚思然微微抬起白皙的脸望向头顶的招牌,过了一会她转过脸问身侧的汤钧恒,“我们中午在这里吃饭?”,她以为汤钧恒带她来t市散心,什么都没问就跟他过来了,却没有想到不是先去酒店休息,而是首先约人吃饭。 她的身子本就纤弱,在医院待了几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汤钧恒挽着她的手腕,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走进去。 两人在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时,秦悦迟迟没有赶过来,汤钧恒这才对姚思然解释道:“我辞掉了h市那边的工作,准备在t市这边发展。” 姚思然闻言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来在她心目中汤钧恒是稳重成熟的男人,做什么都会三思而后行,无需她的指点和建议,再者汤钧恒无论去哪里,也改变不了她和汤钧恒分居的状态。 姚思然点点头,想了想她颦起秀娟的眉眼问道:“若你是被逼,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我可以跟我爸说,让他把公司交给你打理,这些年他看得很清楚,你有这个才能。” 姚家只有姚思然这一个独生女,也因此姚母从小到大都很溺爱这个女儿,就像姚思然不嫌弃他的出生,仅仅只是为了爱情就执意要嫁给他一样,汤钧恒相信姚母会答应姚思然的这个要求,但姚父看重的更是一个男人对待婚姻的态度。 若是一个男人对待妻儿都没有责任心,他还怎么能肩起自己的使命,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这点上,汤钧恒太让姚父失望。 汤钧恒轻轻地摇摇头,“并没有什么苦衷。”,他抬起宽厚的手掌抚上姚思然巴掌大的小脸,漆黑的目光里抿入一抹痛色,低低地说:“然然,我承认我不爱你,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十年有余,我对你并不是没有丁点情意。” “分居这么久没有跟你离婚,除了忌惮你的父母外,我私心里也确实不想跟你离,所以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 姚思然闻言怔愣几秒,眼中的泪水涌出来,她甚至没有深想,伸手抱住汤钧恒,在他的胸口无声地哭泣,“嗯。” 汤钧恒把她从女孩变成真正的女人,最初结婚时他们也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时光,只是后来汤钧恒对她的激情和*淡去,则必须考虑现实了。 她从出生时就被父母捧在掌心,多年来像是呵护一朵娇弱的花一样,把她保护得太好,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她跟汤钧恒一旦发生争执,要么抹眼泪绝食,要么就是割腕自杀,换成哪个 男人都受不了。 所幸的是汤钧恒并没有出轨找过其他女人,这次从鬼门关里回来之后,她想了太多,终于意识到这场婚姻的悲剧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如今汤钧恒不计前嫌,愿意重新接纳她,哪怕或许以后他们的婚姻之路还是不平坦,但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经营。 又过了几分钟,这边汤钧恒刚安抚好姚思然,秦悦推门走了进来,“抱歉,临时有点事,我来晚了。”,坐在汤钧恒和姚思然的对面,她自我介绍道:“我是秦悦,江震天在外面的情人。” 她倒是坦然自若、面不改色,似乎这个身份能为她带来多大的荣光一样,姚思然教养良好,哪怕在这个社会小三横行,而且秦悦很有可能是江家未来的女主人,然而仅仅一眼,姚思然就不是很喜欢这个过分漂亮的女人。 再怎么说姚思然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父母宠惯,她从来不懂得迁就和隐忍,秦悦的话音刚落,她沉着脸色二话不说就要站起身离开,却被汤钧恒拽住手腕,低声说:“别闹,我们谈正事。” 姚思然本来想说她跟这种女人没有什么好谈的,然而汤钧恒拉住她不放,她又想到两人刚刚和解,最终还是忍着心底的厌恶,端正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秦悦白皙细长的手指悠然地捏着茶杯,送入唇间时她抬眸瞥过去脸色难看的姚思然一眼,美眸里结出冰丝。 若不是姚思然有利用价值,她绝不会容忍一个摆脸色给自己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 段叙初拖着蔚惟一的手往某个包间里走时,下属找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段叙初的眸光猛地一滞,不等蔚惟一询问,他拉着蔚惟一的手往另一个包间里走去,眼神示意下属敲门。 几秒钟后有人出来开门,段叙初依旧拖着蔚惟一的手,大步走进去,在秦悦诧异的神色中他与蔚惟一十指交握,微微鞠躬问候秦悦,“我听说伯母在这里用餐,我和惟惟恰好赶上了,就过来打个招呼。” 秦悦听到“伯母”这样的称呼,脸色一下子变得很羞愤,再看向段叙初和蔚惟一紧握在一起的手,她手中的杯子猛地用力掷在桌子上。 段叙初竟然把蔚惟一带到公众场合,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跟蔚惟一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这是在给她这个初恋情人难堪吗? 而且他以为他手中握着她的把柄,她就不敢曝光他和蔚惟一的关系了吗? 蔚惟一也随着段叙初一起微微低头,她察觉到秦悦嫉恨的审视,又联想到段叙初藏着芯片就是为了保护眼前的这个女人,蔚惟一没有感觉到诧异和困惑。 当下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认定段叙初和秦悦有暧昧关系,或许秦悦做江震天的女人,就是为了报复跟江茜结婚的段叙初,而此刻段叙初故意装作跟她很亲热的样子,估计也是在演戏给秦悦看,以此报复秦悦。 呵呵——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两人较劲,倒是连她也拉了进来。 蔚惟一实在没有想到段叙初是在这种情况下,承认他和自己的关系,她除了能供他解决生理需要外,原来还可以被他当成利用的工具。 蔚惟一只觉得悲哀至极,唯有垂下眼眸掩起屈辱,脊背却挺得越发笔直。 姚思然到底聪慧,一眼看到蔚惟一另一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估计蔚惟一也是受害者,连忙站起身打破僵局,“惟一,你也来了?” 蔚惟一这才知道姚思然和汤钧恒也在,虽然心知姚思然买凶杀她一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她点头应道:“嗯。” “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过来这里坐。”姚思然拉过身侧的餐椅,压根没有把秦悦当回事。 蔚惟一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段叙初已经拖着她的手走过去坐下,“谢谢汤太太。” 汤钧恒不动声色地瞟过蔚惟一一眼,很快又收回。 段叙初也没有介绍蔚惟一,除了姚思然有些不明所以外,汤钧恒和秦悦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也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连最起码的介绍和问候都省去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蔚惟一能做的只有装个听话的木偶,任凭段叙初玩弄。 几人还没有点菜,段叙初伸手接过菜单,“我是晚辈,这餐饭我来请。” 汤钧恒和秦悦的谈话就此顿住。 几人心思不定、各有算计,这种情况下拼得是心理战术,蔚惟一却觉得漫长而煎熬,短短几分钟就像被凌迟一样。 菜上来时,蔚惟一发现没有一样是合自己胃口的,下意识地瞥过秦悦一眼,看到她似乎很满意,蔚惟一就明白了。 席间几人维持着吃饭不出声的教养,都没有进行交流,桌上美味佳肴,蔚惟一却味同嚼蜡,很久都没有吃下去一口,偏偏段叙初在这时贴过来,把夹在筷子中的菜放在她的碗里,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多吃点,不要为了保持身材,而委屈自己。” 蔚惟一便又费力地咽下去。 段叙初见她似乎是真饿了,于是旁若无人地、不停地给蔚惟往碗里夹菜,直到把她的碗堆起来。 他低头看到蔚惟一的唇边沾了米粒,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蔚惟一的脸,柔和地叮嘱,“慢点,没人跟你抢。” 蔚惟一再也忍不下去,丢下筷子腾地站起身,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也不等段叙初这个金主开口,她不顾一切地跑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哗啦”一下子吐了出来,眼中积蓄已久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砸下来。 蔚惟一转身靠在大理石边缘,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捂住嘴失声痛哭,举起手臂时看到那个价值不菲的手串,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 外间姚思然见蔚惟一很久没有回来,她转头担忧地问段叙初,“惟一怎么了?我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段叙初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事!你先坐着,等会再不出来,我自己进去看。” 说着他伸手过去把筷中的酸笋放到秦悦的碗中,态度恭谦地说:“伯母尝尝这个,你现在怀着孕,应该合你胃口。” 从刚刚段叙初对蔚惟一的态度上,秦悦觉得段叙初对待蔚惟一更像是宠物,高兴时逗一下,不高兴了就把她踹开。 这让她心底的恨意立马烟消云散,看到段叙初夹到碗中的酸笋,听着段叙初低沉的叮嘱声,秦悦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在段叙初的注视下把那片酸笋吃下去。 段叙初微微勾起唇角,一派的高深莫测,这才站起身说:“我去看看惟惟。” 秦悦知道了段叙初的真正心意,她接受了段叙初对蔚惟一的施舍,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说:“去吧!” 第82章 :他先情动 “嗯。”段叙初点点头,长身而起,唇畔噙着一抹笑意,姿态恭谦而温文尔雅,他在外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绅士温和中透着疏离,拒人千里之外却不至于让人讨厌他,反而因为他若即若离的神秘,而更想探究他。 秦悦的美眸里流淌出痴迷之色,又很快地收回来,筷子伸向那盘酸笋,在段叙初进去后,她自己又吃了不少。 蔚惟一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段叙初打不开,也没有敲门,手掌握着门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几秒钟后他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砰”的一声关上门,段叙初转过身发现蔚惟一蹲在地上,他没有听到哭声,但看到蔚惟一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这让他的心猛地一阵抽痛,上前拉住蔚惟一的手臂,“哭什么?很委屈是不是?” 蔚惟一早在刚刚就就听到了动静,条件反射地抬手擦掉满面的泪痕,冷若冰霜地别开脸,“我没有哭……”,这话刚说完,蔚惟一感到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连忙用力推开段叙初,趴在洗手台上又吐了出来。 段叙初见状从口袋里取出药片来,自己先扳下两颗含入嘴里,随后大手扣上蔚惟一的腰,将蔚惟一翻过身抵在大理石边缘处,他抬起手指捏住蔚惟一的下巴,竟也不嫌弃蔚惟一呕吐过口中的污秽,低头用力地吻上蔚惟一的唇。 “唔……”蔚惟一的呻吟声被段叙初全数吞没,她下意识地挣扎,却逃不开段叙初霸道强势的掌控力,最终他顺利撬开她的贝齿,把温热的舌头顶了进去。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口腔中的温软滋味美好得让蔚惟一再也舍不得推开他,紧闭上双眼之际,却突然感到舌尖上一股苦涩,紧接着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一直到胃里,让蔚惟一觉得仿佛整个胃里都是苦的,又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涌上来。 她想推开段叙初,只是浑身使不上劲来,就那样瘫软在段叙初的胸膛,任由他掏空般地索取。 直到他的肌肉明显紧绷,下身坚挺雄壮之物抵上蔚惟一,他才撤开唇舌,弯起长臂用力将蔚惟一抱入怀中紧紧地箍着,他埋首于蔚惟一的发间,脸贴着蔚惟一的脖颈,发出粗重的、满含肉欲的喘息声来。 蔚惟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样被段叙初死死抱着,她察觉到段叙初腿间的某物丝毫没有消减的趋势,而且越发坚硬滚烫,隔着彼此的衣衫,蔚惟一都能感觉到他筋脉的跳动。 她真怕段叙初会不管不顾地在这里来一次,推着他的肩膀试图转移 话题,“你给我吃的什么?好苦。”,这样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蔚惟一感到舌尖上又苦涩几分。 “哪里苦?”段叙初沙哑地反问,转过来将炙热的唇压在蔚惟一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上,衔起那一层唇瓣,他吮吸着,音色低低悠悠,“分明很甜不是吗,嗯?” 蔚惟一心中悲酸,嗓音嘶哑地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段叙初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这样一句,“我刚刚点的菜里,有几种搭配在一起,会引发食物中毒。” 蔚惟一一愣,“什么?” “所以你会有呕吐的现象。” 蔚惟一闻言这才猛然间反应过来。 如此一来,段叙初是想借食物中毒害谁性命吗? 汤钧恒和姚思然? 不—— 若是段叙初真想取汤钧恒性命,他有千万种简单快捷的方式,何需费这么多心思搞出什么食物中毒的小把戏。 这男人心思太深,蔚惟一根本无法琢磨透他,而这次段叙初并没有隐瞒蔚惟一。 他侧过脸附在她耳边,用越加低沉的声线说道:“你不要忘了,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秦悦是怀着孕的,她跟我们几个人不一样。” 蔚惟一蓦地睁大瞳孔,满脸的不可置信。 段叙初真正要杀死的,是秦悦的孩子! 为什么?! 是因为秦悦怀了江震天的孩子,段叙初由爱生恨,就做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吗? 蔚惟一冷汗涔涔地想着,段叙初在这时收紧双臂,温热的薄唇往上游离,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一颗心在这时“扑通扑通”,没有规律地跳着,用安抚的语气说:“我已经给你吃过药了,不会有什么事,别再哭了……” 他不会告诉她就在刚刚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的胸口有多堵,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眼泪能将他冷硬如石的心给软化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来独断专行的他,习惯了花费时间和耐心向她解释,更习惯了在她生气时哄好她。 他知道自己很矛盾。 他不想向她低头,却又害怕她误会,她躲在洗手间里一个人痛哭,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这让他想起不会说话的囡囡来。 蔚惟一紧闭着双眼,在段叙初怜惜的亲吻中,她连漂亮的睫毛都是颤动的,脸颊上被他* 过的地方湿湿热热、酥酥麻麻的,她无法再去思考其他,伸手抱住段叙初的腰,贪恋他最温柔的这一刻。 半晌后段叙初弯身勾住蔚惟一的小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我们要先走,不然这害人被当场抓到,罪名可就大了。”,他说这句话时墨色的眼中含着狡黠的笑意,邪魅而悠然,很显然是逗蔚惟一玩。 蔚惟一笑不出来,“需要我装死配合你吗?”,她的两条手臂勾起段叙初的脖子,把脑袋埋入段叙初的胸膛。 头顶传来段叙初满意的答复,“那就再好不过了。” 蔚惟一的唇边漫出一抹苦涩,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地任由段叙初抱着她走出去。 两人到了外间,其他三人还没有吃完,段叙初走过去跟秦悦打招呼,用一种晚辈对待长辈的口吻,“伯母,惟惟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秦悦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捏紧筷子强忍着没有发作,坐在那里微笑。 她黑色的长发挽起,如雪般美丽绝伦的脸上一片柔婉,精致的眉眼温和,端得是高贵优雅,“嗯,记得以后多跟我联系。” 段叙初似听懂秦悦的弦外之音,俊逸的眉眼微敛,眸色深深地掠过秦悦一眼,含着浅笑低沉地应出字音,“好,也帮我向我爸问好。” 秦悦摆了摆手。 段叙初抱着蔚惟一下楼,回到车子里后他俯身过来给蔚惟一系安全带,映入蔚惟一眼帘的是他如刀刻般清俊精致的侧脸轮廓。 此刻他的神色柔和,但蔚惟一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她不想时刻都处在甜蜜终究会破灭的患得患失中。 蔚惟一痛苦地闭上哭得红肿的双眼,再睁开时里头已是一派的平静凛然,勾着唇角冷声讥诮,“段叙初,你利用我来报复秦悦,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有这么大的价值。” 段叙初闻言停下动作,缓缓地抬眸对上蔚惟一的眼睛,她那里头的嘲讽之意似在讽刺他的情动,一股怒火从胸腔中燃烧起来,却也还是压下去,抬手捻起蔚惟一的下巴,不温不火地问:“你认为我是在报复秦悦?” “不然呢?”蔚惟一反问,想到刚刚段叙初在秦悦面前故意对自己好的场面,她的心就像被钝刀割着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 段叙初眯起的狭眸凝起阴鸷,紧迫地锁着蔚惟一,“你为什么这样认为,理由呢?就只是因为芯片,你断定我跟秦悦有暧昧关系?那你能用脑子想想,如果我对她 真的有男女之情的话,我会狠心去伤害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吗?” “秦悦是江震天的情人,我有多不堪,才会跟我未来的岳母有暧昧关系?她那种肮脏的女人,跟了一个能做自己父亲的男人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不是江震天的呢!”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想法?”段叙初放缓语速,抬手抚上蔚惟一的脸,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微微的恼怒,“你为什么不想还有一种可能:我做戏是在给汤钧恒看,让他彻底断掉对你的念想。” 蔚惟一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蔚惟一之所以胡思乱想,是因为她在乎,憋不住要问他,只是话说出来就变了味,他的所作所为太难以让人看透,他在那种情况下,让她如此难堪,她怎么可能不会多想? 段叙初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给蔚惟一造成了误会,伤害了蔚惟一,惹得她在洗手间里哭成那个样子,他想到她擦掉眼泪告诉他她没有哭的场景,他一只手的五指一点点捏起来。 但让他习惯了践踏、侮辱她,一直以来都是他将她玩弄于股掌,他强大的掌控欲和征服欲不允许他向她认错、俯首称臣。 段叙初原本什么也不想再说,见蔚惟一冷冰冰的样子,他抿了抿,还是慢慢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悦的孩子生下来了,先不说她会不会是江家以后的女主人,至少她的儿子很有可能会是江家财阀的继承人。 “我对江家财阀是势在必得,绝不能让自己多年的筹谋毁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样说你懂了吗?我和秦悦是对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与其说他是在解释,倒不如说他在责骂蔚惟一没脑子,看待问题不全面。 “当然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蔚惟一不算个什么东西,我没有义务必须要哄好你。”段叙初说着别过脸去,却是半天没有见蔚惟一有所表示,重新看向她发现她低着头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他俊容骤沉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声音也抖地抬高,“聋了还是哑了?!不能说句话是不是?!” 第83章 :一起看海【岂有此女dh钻石】 蔚惟一这次并没有被段叙初震住,她抬起眼睛似乎很无辜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很配合你了。” “你……”段叙初还是第一次被蔚惟一噎得哑口无言,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剜蔚惟一,半晌后才品味出来蔚惟一已经接受他的道歉了。 但蔚惟一也是太孤傲,自然不会直接说我原谅你了之类的话,看她缓和下来的脸色,段叙初就知道这件事过去了。 他伸出长臂一把揽住蔚惟一到怀里,大手摸着蔚惟一的脑袋,似无奈,又宠溺地说:“你尽管跟我扛着吧!反正无论怎么样,我也不允许你有逃离我的念头,不然惟惟……”,贴在她耳边,阴冷的声音里透着威慑,“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嗯?” 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她压根就没有提逃不逃的事,他还不忘时常警告她。 蔚惟一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段叙初见她的心情还是低落,他直起身子,“带你去一个你常去的地方。” 蔚惟一颦起眉,“嗯?” 段叙初笑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他发动车子离开菜馆,二十多分钟后,蔚惟一才发现段叙初带她来的竟然是海边。 她很喜欢看海,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是在国外,她也会找到一片海域,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而段叙初一直知道她有这个习惯,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她过来。 他对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心。 蔚惟一心里感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解着安全带,段叙初已经从另一边绕过来帮她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腰,拉她下来后,他拖着蔚惟一的手往海滩走。 到了某个位置后,蔚惟一就要直接坐下去,段叙初脸色一沉拉住她,“那么脏,怎么一点也不讲究?”,说着就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展开在地上,这才拉着蔚惟一一起坐下去,用强健的臂膀拥住蔚惟一瘦削的肩,让蔚惟一靠在他的胸膛。 段叙初此刻穿着黑色的修身衬衣,没有打领带,扣子随意解开几颗,显出与平日里的沉肃不一样的一面来,海风吹过他墨色的发线,那一张白皙而俊美的脸,被遮挡着,若隐若现。 蔚惟一转头看过去,他的唇畔噙着一抹柔和的弧度,抱着她的姿势娴熟自然,仿佛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相拥着安静地看海,这让蔚惟一的心跳动得前所未有的剧烈。 段叙初察觉到蔚惟一盯着他,他转过头问 道:“怎么了?”,一只手便握住蔚惟一的,与她十指相扣,眸色深深地锁着她,紧迫中又带着温存。 蔚惟一心底生出悲意。 如果她不是他包养的情人,他没有妻子和女儿,蔚惟一想她一定很感动这一时刻,但现实却荒唐可笑。 他禁锢她、他对她百般折磨践踏、他只要她的身体,他更是杀死她女儿的凶手……如此种种,她的心如何不沉重,怎么会放下猜忌和仇恨,剖开心来不顾一切地爱他? 想爱不能爱,才是最痛、最寂寞。 蔚惟一还是第一次坐在海边感觉这么压抑,目光放在前方蔚蓝的海面上,她视线悠远淡然,漫不经心地问:“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又想我陪你演什么戏?” “惟惟……”段叙初低低地喊她的名字,抿了抿薄削的唇,“我们两人好好在一起不可以吗,非得这样针锋相对?我养你不是每天让你给我添堵的,偏偏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给自己找罪受,难道你想我们一辈子都这样?” 一辈子? 他竟然想跟她有一辈子。 蔚惟一苦笑,很认真地跟段叙初讨论这个问题,“那我问你,我们的一辈子是怎么样的?一直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吗?段叙初,你知道的,就算小三还会想尽办法逆袭呢,何况我本来就不想做你的情人。” “所以你也别说什么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再过几年,或者也就那么几个月,像当年一样,你腻味了我,就让我远远离开吧!” 腻味? 不会。 一辈子都不会,他甚至想若是有下辈子,他还是会要蔚惟一这个女人,只是他不想再在这样的时间里、这样的命运中相遇。 段叙初的眸色里闪过一抹痛色,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放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他提起另一件事来,“真正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海。” 他带囡囡去过很多地方,唯独没有让囡囡见过真正的大海,不是他没有时间,而是大海留给他的记忆太可怕。 八岁那年他遭父亲的情人绑架,那几个人将他用绳子绑着丢进大海里,一个猛浪拍过来,汹涌的海涛把他瘦小的身体卷入,渐渐往更深的海水里沉下去。 他喊救无人,喝了太多的海水,整个人完全被淹没,直到窒息之下彻底失去意识,再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裴言峤那双深褐色的眼睛。 是。 那一年,裴言峤救了他。 段叙初用力地闭上长眸。 蔚惟一觉察到段叙初的手把自己抓得紧紧的,用那种像要捏断她的力道一样,他瘦削的手背上浮动蓝色的青筋,如盘旋的青龙般可怖。 段叙初突然而来的戾气吓到了蔚惟一,她张口想叫出来,却见段叙初面色惨白,死灰般的眉眼间一片痛色,汗珠从额角滑出,她听到他情绪激烈下急促的呼吸声。 蔚惟一顿时怔住。 她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人之初,性本善,人的性格会受成长环境和后天教育的影响。 像段叙初特别没有安全感这点,必定是因为被抛弃过,或是长期生活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里,导致他对任何人的防备都很深,总是控制别人、掌控一切来平衡心中的不安,也尤其不喜欢别人忽视他。 这一刻由腕骨上传来的强烈疼痛,让蔚惟一深深感受到段叙初心中的挣扎和痛苦,蔚惟一咬了咬唇,眼眸流转。 下一秒她突然叫起来,“阿初你快看!海鸥……有海鸥!你肯定没有见过。” 段叙初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倏地睁开双眸,果真顺着蔚惟一手指的方向去看,但宽阔的海面上一片平静无波,哪里有海鸥的影子? 段叙初低头一个厉眼扫过怀中的女人,重瞳一眯透着阴冷,“海鸥,嗯?” 蔚惟一吓得缩了缩肩膀,很尴尬地笑着,“都飞走了,谁让你反应这么慢!你实在想看的话,建栋房子在这里,以后每天从早守到晚,一定可以看到。” 段叙初不跟她胡扯,抓住关键问,“是我反应慢,还是你骗我?” “当然是……”蔚惟一拖长了声音,话语一顿,在段叙初阴气沉沉的注视下,她突然轻巧地脱离段叙初的怀抱,起身沿着海滩跑开,一面肆无忌惮地笑着,“你来追我啊!你追上来我就告诉你!” 段叙初顿在原地,抬眼望过去只见广阔无垠的苍穹下,她奔跑在长长的海滩上,远处的海水蔚蓝蔚蓝的,残阳如血照在海面上,篮水波光粼粼,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与她远去的纤细身影构成一幅画,是他今生看过的最美。 他突然弯起眉眼,丝丝笑意如涓涓溪水流淌,良辰美景中他整个人说不出的迷人耀眼。 段叙初站起身,从容不迫地往前走去。 蔚惟一跑了很远,没有等到段叙初 追上来,她停在那里,自嘲地笑了笑。 她怎么这么傻? 那个没有情趣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终究只是她自娱自乐罢了! 蔚惟一仰起脸,用力眨掉吹进眼中的沙子,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狼狈,她再次跑起来,准备回到车子里。 只是这一次刚跑了十多步,一条修长的手臂从背后探过来,强势的力道中他轻而易举地捞起她的腰,拽着她拉入坚实的胸膛。 蔚惟一猝不及防之下扭到脚踝,一个踉跄身子栽下去,段叙初就着这个姿势,顺势把蔚惟一压在海滩上,沉重强壮的身子覆盖着纤柔的蔚惟一。 他用一条手臂半撑起身子,一只手则抬起捻住她的下巴,“我们究竟谁反应慢?”,他低着头,俊美的脸融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一双紧锁着她的重瞳中,却是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段叙初贴在她的耳边,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低低的笑,“惟惟,我都给你机会逃跑了,是你自己不争气,最后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蔚惟一惊艳于这一时刻,眨了眨眼睛,睫毛颤动着,“我……”,刚发出一个字音,她的唇已被段叙初修长的手指摁住。 段叙初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蔚惟一不明所以,只好屏住呼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段叙初在这时缓缓地低下头。 随着光线的昏暗,蔚惟一感到他温热柔软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额角,一阵强烈的酥麻掠过,蔚惟一轻颤着,闭上双眼感受到段叙初一路往下,眉毛、眼角、鼻子……他的吻里充满怜惜,像是羽毛滑过脸颊,很轻很柔,却挠着蔚惟一的心。 半晌后,段叙初的亲吻落在蔚惟一的唇上,并没有深入,只是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惟惟……”,他开口,嗓音沙哑如被砂纸打磨,听在蔚惟一耳中似有一种神奇的蛊惑魔力,让她的神智都有些模糊,目光落在头顶的蓝天白云上,却是一片迷离,什么也没有装进去。 “蔚惟一……”段叙初又叫了一遍蔚惟一的名字,无比的认真、虔诚,他的胸膛起伏,半天又费力地发出一个字音,“我……” 第84章 :随着心走吧【蓝色海洋1981钻石】 蔚惟一紧闭的双眸上两排睫毛如扇子一样煽动着,察觉到段叙初那快要将她灼烧一样的注视,她预感段叙初要说什么。 这一刻就像得知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在等待他的过程中一样,短短的时间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内心充满了忐忑、煎熬……以及不该有的惊喜和期待。 耳边只剩下海风的声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段叙初始终没有说下去,蔚惟一的心一点点平静,直至凉下来。 下一秒,段叙初收回手臂压在她身上,两腿中的坚挺之物顶入她的腿间,他用含着*的嗓音说:“惟惟,我想要你……” 蔚惟一猛地睁开眼睛,甚至没有来得及掩起那里头的失落,“你……” “我什么,你很失望吗蔚惟一,你期待我对你说什么?”段叙初粗砺的掌心摩挲着蔚惟一的脸,食指弯曲在蔚惟一的鼻子上勾划而过,他的重瞳中含着玩味的笑意,“我们之间除了性以外,还有什么好说的,嗯?” 蔚惟一闻言面色惨白,心中掠过悲意和屈辱,“你觉得时刻践踏我的自尊,你很痛快吗段叙初?”,她冷笑着问,眼睛却红了一圈。 上一秒被抛上云端的心,瞬间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这感觉就像你被判死刑后,突然又告诉你还有一线希望,后来你还是不得不死一样,你反倒庆幸终于解脱了。 “我……”段叙初的笑意僵在唇边,十根手指紧攥在一起,看到蔚惟一这样倔强却忍住不哭的样子,他的心揪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刻他竟然不敢跟蔚惟一对视,移开目光低沉地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刚刚你不是也骗了我吗?” “是!我确实骗了你,段先生你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蔚惟一倒觉得现在比刚刚顺畅多了,她推开段叙初站起身,“我来了月事。我们现在回去,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用各种方式帮你做。” 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子,刚刚扭到脚踝,此刻走路很是不方便,于是干脆把鞋子脱掉拎在手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脊背却挺得笔直。 段叙初站在原地凝视着她在高空大海边,显得异常渺小纤细的背影,他的唇边漫出一抹苦笑。 明明想说的就是那三个字,开口却变成了又一次地羞辱,其实是因为他害怕不仅得不到她的回应,反而会被她嘲笑。 他禁锢着她的身体,却从始至终没有掌控她的心 ,而对于他来说,无法把握的事情,他宁愿不让它发生。 比如爱情。 段叙初几个大步走上前,弯身将蔚惟一抱在怀里,“先不要走,我送你一件礼物。”,他面色如常,仿佛刚刚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蔚惟一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他赌气,反正他们每次争吵之后,都会自动跳过那件不愉快的事,然后表面云淡风轻,她继续坚守她的本分——只做一个泄欲工具。 蔚惟一的手中提着鞋子,被段叙初抱着大概走了五分钟停下来,蔚惟一再从段叙初的胸膛抬起脸时,映入眼中的是一栋白色的木质小平屋。 门面是垂直的白色建筑、白色的玻璃窗、布艺都是蓝白条纹的,门外有个开放式的小庭院,庭院里种植着蔚惟一一时间不认识的花。 小木屋刚好建在离大海不远的500米处,从蔚惟一的角度往低处望下去,大海和海滩一览无余。 蔚惟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段叙初一边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你不是说那栋别墅太大,不喜欢吗?我就让人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建成了这个海边小屋。” 蔚惟一突然抬起手捂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明刚刚还那样羞辱她,此刻他又为了她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金钱……在她最向往的海边用最短的时间建成这个小屋,为什么? 她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一朝把她捧入云端,一夕之间又用最刻薄的话语让她所有的希望破灭。 打开门进去,室内的装饰也是以白色为主,大量的白色木材家具,看起来简约大方,从其设计风格和美观程度,以及每一处的精致考究、别具匠心来看,这栋所谓的小木屋花费的价值肯定难以估量,又占据着这样的地理位置,更让蔚惟一动容的不是段叙初出手阔绰,而是段叙初的用心。 他作为金主送她支票、手串、房子固然见怪不怪,但当一个男人试图给你所喜欢的、想要的时,那么就不是单纯的*易这么简单了。 而且就在刚刚,她分明那么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深情,他欲言又止的话。 蔚惟一的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干脆也不自己想了,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问出来,“为什么段叙初,你不要再让我猜了好吗?我很累……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逼疯……”,说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此刻段叙初已经走到沙 发前,将蔚惟一放在上面,他则蹲身于蔚惟一面前,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对于你,无论让我付出多少代价都没有关系,也无论你是我包养的情人,我的想法再简单不过,我想跟你好好地走下去。” 他凝视着她,幽魅漆黑的重瞳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连声音都比平常任何时候柔和,“我知道你喜欢看海,而我确实也没有见过海鸥,所以从明天开始,你陪我一起守到晚好吗?” 蔚惟一泪如泉涌,滚烫的泪珠子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 就这样吧! 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无法逃脱,而她在那么久以前就爱上他,那就跟着自己心走吧! 就像她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一样,这是她生平做过的第一件最勇敢的事,而现在就给她再傻一次的机会,也让她赌一次:赌她孩子的死另有隐情,等到蔚墨桦醒来的那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若是结果真的是段叙初杀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么她会干净利落地用一刀结束段叙初的生命,只要她什么都不顾,她未必杀不了段叙初。 段叙初还是第一次见蔚惟一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他竟然这么害怕蔚惟一的的眼泪,“哭什么?以前那么折磨你,也没有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这才只是送给你一栋房子,你就这样了?”,他抬起温暖的手指抹着她满面的泪水,她却哭的太凶。 他来不及擦,只好捧住她的脸,用唇一点点把那些泪水舔舐殆尽,全部吃进去,随后段叙初伸出手臂揽蔚惟一入怀,“惟惟,我对你的要求不多,只要不跟我吵架、不摆脸色给我看、不能有逃离我的念头、不接触其他男人……如此种种你都不违反的话,我会对你好,就像……就像对我家的囡囡一样。” 蔚惟一彻底无言。 这还不叫多? 她半天没有回应,段叙初的脸色立马有晴转阴,冷嗤一声说:“再加一条,我跟你说话,你必须吭一声,你若是再给我装哑巴,你试试我怎么治你!” 蔚惟一很少会受他的言语胁迫,直接避开这个话题,晃了晃扭伤的脚,“我脚疼。” 段叙初也无言了。 真正说起来他把囡囡养那么大,耐心和包容心不是一般的强,而且他自觉比蔚惟一大了五岁,再加上阅历丰富的缘故,蔚惟一在他眼里始终不够稳重,这些小吵小闹他不会记仇。 他放开蔚惟一,抬手在她脸上用力掐了一下,“我去找药酒给你擦。”,说完便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蔚惟一心绪难平,浑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耳边传来海浪的声音,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以至于让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半分钟后段叙初拿着药酒和纱布走出来,依旧屈膝蹲在蔚惟一跟前,他将蔚惟一的腿放在自己一边的膝盖上,药酒倒于掌心揉抹均匀,再揉到蔚惟一受伤的脚踝处,整个动作娴熟专业,不逊于周医生。 蔚惟一颦起秀美的眉毛,诧异地问:“你学过医?” “不感兴趣。”段叙初手中不停,动作轻柔、力道适中,尽量缓解蔚惟一的疼痛,抿了抿唇他又说道:“只是一般的皮外伤都难不倒我。因为囡囡的缘故,这几年我翻过很多医学书。” 蔚惟一渐渐习惯了段叙初十句话不离他的女儿,并不像之前反应那么强烈,闻言她低声问:“囡囡她有病吗,你要为她学医?” 这么小的孩子身体不好,那该有多可怜?她此刻也理解为什么段叙初好几次都丢下她,回去陪囡囡了。 段叙初手上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眸色不明地锁着蔚惟一,“她有什么病,你难道不清楚吗?”,据说囡囡是从生下来就不会发声的,蔚惟一身为囡囡的亲生母亲,她不可能不清楚。 蔚惟一有些莫名其妙,“你的女儿,我怎么会清楚?” “也是。”段叙初点点头,觉得这种试探太隐晦,他沉吟道:“改天我把囡囡带回来,让你见见。” 第85章 :柴米油盐不适合他们 蔚惟一颦起眉头,正想问段叙初为什么要见他和江茜的女儿,段叙初已经站起身说道:“好了,你走两步,试试还疼不疼。” 蔚惟一却坐在那里不动,质疑地问段叙初,“这样就行了?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像张无忌那样,揉几下就可以了?” “不……”段叙初狭眸一眯,俊容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那样说出一句,“我是卖拐的。” 蔚惟一:“……” 他就不懂什么是幽默,偶尔也是能冻死人的冷笑话。 蔚惟一瞪了段叙初一眼,将信将疑地站起身走出几步,果然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她转过身本想夸赞段叙初,谁知一下子撞入他恰好贴过来的胸膛。 他从身后拥住她,在她头顶嗤笑,“别再走了,再走你就真的变成瘸子了。” “噗嗤”一声,蔚惟一也跟着笑出来,脸贴在段叙初的胸口,此刻才察觉到不知何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麝香的味道。 蔚惟一颦起眉。 “惟惟……”段叙初声线沙哑地叫着蔚惟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重重地摩挲,大手箍在她腰间,他低低地问:“我饿了怎么办?” “那我们回去吃饭?”蔚惟一提议着,话音落下才感知到顶在她小腹间的雄壮之物,太烫太硬,戳刺着她柔软的肚子,弄得她很疼。 蔚惟一咬了咬下唇,一手往下探到段叙初的胯间,正要去拉他的裤子拉链,被他伸来的手紧紧握住手腕,“不用,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就可以了。” 他有很强的自控力是因为没有她的这六年来,他都是忍过来的,哪怕是个解决生理需要的性伴侣,他也没有过,更没有一夜情经历。 在这种事上,他有很大的洁癖。 虽说以往总是辱骂蔚惟一,但他的人一直监视着蔚惟一,他知道除他之外,蔚惟一没有过其他男人,只是看到曾经那样高傲孤冷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却为了家族对谁都卑躬屈膝,他到底忍不住骂她。 归根结底,其实是太心疼她。 蔚惟一“唔……”了一声,窝在段叙初宽厚的怀抱里,身子紧绷着不再动弹。 段叙初炙热的亲吻落在她微凉的发上,闭眼发出粗重低沉的喘息声来,过了半分钟终究平复下来,压去下腹*之源,段叙初摸着蔚惟一的头发,低声问:“你饿了没有?” 这次蔚惟一反应得很快,用力摇着头说得坚决 ,“我不饿!” “蠢货——”段叙初冷嗤一声,抬起手指轻轻捻着蔚惟一纤巧的下巴,他用一双幽魅的重瞳深深凝视蔚惟一,唇畔勾着一贯的玩弄,眉毛一挑调笑地问:“我是问你肚子饿了没有,你想哪里去了,嗯?” 蔚惟一大囧。 这才注意到窗外已经黑了,海边的天空漆黑中泛着墨蓝色,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这让蔚惟一不愿离开这里,她从段叙初胸口仰起脸,“我们今晚不吃了,就在这里睡一夜怎么样?” 段叙初抚弄着蔚惟一的手腕,注意到她果真戴着手串,他点着下巴,很满意地说:“看来这次我总算投其所好了,送你手串你不知感激,原来是你不喜欢。” 还在纠结这件事,喜不喜欢不是说出来的,她若是不喜欢的话,怎么会一直戴着? 他自己有眼睛会看,非要她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但她以前不会,现在仍然没有学会。 蔚惟一不想再理段叙初,拽着他的手往外走,“回去吃饭。” “回哪呢!”段叙初又把蔚惟一拉回来,拖着她的手往厨房里走,“刚刚就说了,以后的每一天我们就住在这里。”,打开冰箱,蔚惟一看到里面各种齐全的食材,她心底又是一阵感动。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所缺的只是她这个女主人。 蔚惟一习惯了冷淡对人、对事,刚刚哭过一场后,觉得自己也太矫情,此刻她完全平静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地问段叙初:“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索性段叙初也早已习惯了蔚惟一的孤冷,不管怎么说,只要她不跟个刺猬一样,两人不再针锋相对就好了。 “你不是来月事了?还是不要碰冷水了,我来做晚饭。”段叙初虽然不是居家的男人,但没有遇到蔚惟一之前,他一直一个人住,下厨做饭是常有的事,然后有了囡囡,他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在衣食住行上各种亲力亲为,也就没有男人不进厨房的原则。 蔚惟一点点头,“那我帮你打下手。” 段叙初没有再说什么,松开蔚惟一的手,转身拿过围裙系在腰上,动作极其优雅自然,他随意地挽起黑色衬衣的袖口,露出手臂上紧实的肌肉,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蔚惟一从侧面看过去,他半边侧脸的轮廓如刀刻一样精致,灯光柔化了他眉眼间的阴郁,此刻他长身玉立在那里,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透出无穷的魅力。 所以说男人在工作和做饭时,才是最迷人的。 蔚惟一似笑非笑,“难怪江家死活要选你入赘,原来你不仅有强大的经商头脑,还是个好丈夫。”,多少还是蕴着一抹讥诮的意味,不过又是她矫情,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对她再好,他也还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而她还是被包养的女人。 这种*交易关系,一直都没有变化。 类似蔚惟一这样的话语,这些年段叙初听过不少,他又是极其隐忍的性子,心里再怎么痛怒,面上还是沉静从容,最终段叙初也只是抿了抿薄唇,什么也没有说。 于是气氛再度僵硬。 果然,他们只适合打情骂俏和*缠绵,什么一起好好过,柴米油盐平淡没有激情的生活,压根不属于他们。 蔚惟一和段叙初都是寡言内敛的人,期间谁也没有再说话,但到底还算和睦温馨,很快地做了两菜一汤。 段叙初这时脸色才缓和下来,一边给蔚惟一碗里不停地夹菜,低沉地说:“中午跟秦悦他们一起吃饭时,我并没有故意整你的意思,我确实希望你平日里多吃点东西养身体,我不喜欢瘦得只剩骨头的,那样的话在床上我摸什么?” 他倒是说得一本正经面不改色,蔚惟一却差点把刚送入嘴里的汤喷出来,抬眸瞪他一眼,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饭吃到一半,周医生打电话过来向段叙初汇报,“段先生,秦悦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母子平安,目前秦悦正在医院调养。” 意料之中的事。 他本来就没有想弄死秦悦的孩子,只是想借此警告秦悦最好安分点,不然他有太多类似今天食物中毒这种杀死她肚子里孩子的小把戏。 “来日方长。”段叙初对周医生说过这四个字后,没有再吩咐周医生什么,他挂断电话。 蔚惟一离段叙初很近,她听出了大概,见段叙初并没有防着她,她略一沉吟,“你不怕秦悦告诉江震天,到时候你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她不敢。”段叙初漫不经心的模样,转过头挑眉反问蔚惟一:“你何时见过我做没有把握的事,嗯?” 就像他和蔚惟一的这场情事,虽然他把蔚惟一囚困在身边,他占主导位置,但他更想要的是蔚惟一的心,而蔚惟一的心,恰好是他不能掌控的,因此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去触碰所谓的爱情。 这不是懦弱和退缩,而是当一个人处在他这种高度时 ,最怕的其实是输,怕的是从高空跌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那种巨大反差。 就像蔚惟一的父亲选择自杀的最大原因,其实不是病痛折磨,也不是担心拖累家人,而是他无法战胜自己的心理。 有些人宁愿悲壮的死,也不苟且偷生。 项羽自刎乌江,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对于英雄来说,最难以战胜的不是敌人,而是失败。 ***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中,秦悦砸碎了一个玻璃杯子,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急促地喘息着,歇斯力竭地对站在病床几步远的下属说:“出差?我看他是陪那些女人们去了吧!你告诉他,他的亲生骨肉都死了,我看他还不来!” 她面色惨白地伏在床头,一头黑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即便是在极度狼狈的情况下,秦悦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下属却是没有什么表情,机械而木然地回道:“厉先生说他的亲生骨肉太多了,并不缺秦小姐你肚子里的这个。若是秦小姐再不知轻重,他会成全江母和段叙初几人的意愿——让秦小姐一尸两命。” 秦悦闻言纤弱的身形一颤,想到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她心中升起一股恐惧,却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抬起葱白一样的食指指着门,压着声音,“滚——” 下属低头,“秦小姐保重身体,若是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厉先生会让第二个女人,来取代秦小姐的身份。” “我让你滚——”秦悦抓起玻璃杯子再度砸了过去。 下属轻松地避过,躬身退下。 秦悦呆愣半晌,拿起电话刚要打给“厉先生”,江震天推门进来,疾步走过去在床头坐下,握住秦悦的手腕问道:“怎么回事,昨天产检不还说孩子很健康吗?怎么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第86章 :他想宠她【大赛票8000加更】 “没什么……”秦悦敛起眉间戾色,转瞬又是婉柔娇俏的小女人模样,她依偎在江震天的怀里,满含悲意和自责,“是我一时疏忽大意,中午时吃了银菜拌芦荟,这才引起食物中毒,不过好在孩子没有什么事。” 江震天却不仅没有半分安慰,而是皱紧眉头,沉着脸色怒斥:“你难道不清楚芦荟本身就有毒吗?平常人吃了都会恶心呕吐,何况你是个孕妇?孩子能保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我看你现在还不怎么当回事!” “我以为菜馆的芦荟是可以食用的那种,谁知道他们竟然……”秦悦辩解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震天严厉地打断,“既然是菜馆的问题,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沾外面的食物了。我给你找几个好的厨子,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做,而且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你也不要离开别墅了。” 秦悦闻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原本就苍白的面容上此刻一片灰白,“你软禁我?” “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好。”江震天轻拍着秦悦的背安抚道,见秦悦还想说什么,江震天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具体什么情况。”,放开秦悦,也不等秦悦回应,他大步走出去,“砰”地关上门。 秦悦一下子虚脱般地跌坐在床上。 她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本是想让江震天找去菜馆,再顺藤摸瓜查到段叙初身上,却没有想到反而被江震天以保胎的名义关了起来,可见江震天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孩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不管是段叙初、“厉先生”亦或是江震天,都在玩弄她? 段叙初许她誓言,转身就将她抛弃,厉先生让她怀孕,却不责任,而江震天包养她,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 真悲哀。 秦悦的手用力抚过水果刀的背面,细嫩的掌心被划出伤痕,她还是感不到痛似的,美眸中燃起怒恨之火。 这些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秦悦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 江震天从医院出来后坐进车子里,转过头愠怒地问身侧的下属,“查到是谁在饭菜里动了手脚吗?” 下属低声回道:“根据菜馆厨子的招供,说是江夫人高价收买了他们,让他们把原本可食用的芦荟换成了有毒的。” 江震天闻言一掌用力拍在车窗玻璃上,“果然是她!” ,就像之前他在外面的几个女人也怀孕过一样,每一个都被丁慧娟用这样那样的手段害死了,有时候甚至连孩子的母亲都要搭上性命,今天不就是秦悦腹中胎儿不保? 而他不是不知道丁慧娟这些年做过的事,但由于丁慧娟在整个江家威望太高,而且有娘家那样强硬的后台,即便他多次想离婚,将丁慧娟驱赶出江家,其结果丁慧娟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报复他,两人从结婚到现在明争暗斗二十多年,始终都是江震天处于下风。 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丁慧娟兴风作浪下去,不然指不定哪天江家财阀就落到她丁慧娟的手里了。 江震天压着怒火,低声吩咐下属,“你帮我约蔚士胜见个面。” “好的。” *** 蔚惟一和段叙初一起吃过晚饭后,段叙初让蔚惟一先去洗澡,他则去收拾厨房。 十多分钟后段叙初关上厨房的门,刚要走进卧室,下属打来电话说菜馆的那几个早就被段叙初用更高的金钱收买的厨子,向江震天提供出伪证,让丁慧娟成为了秦悦这次食物中毒的幕后主使者。 见钱眼开的厨子能被江震天收买,段叙初同样可以用金钱控制厨子,所以说收买是一种不明智的手段。 下属汇报完后,在电话那边问道:“那几个厨子怎么处理?” 段叙初菲薄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音来,“杀——”,活着没多大用处,为防止那些人走漏风声,只有死人对他没有威胁。 “是。”那边的下属机械地应了一声。 段叙初挂断电话后走进卧室,在露台找到蔚惟一。 此刻她侧躺在一张白色的木质长椅上,背对着他俯视不远处的一片海域。 段叙初迈步过去,脱掉拖鞋也要睡上去,蔚惟一却推着他,“你做什么?椅子本来就很小,我一个人还不够位置,你这么壮的人再躺下来,先不说我会被挤下去,保不准这椅子会被你压垮。” “我有那么厉害?”段叙初挑眉,似笑非笑中噙着丝丝邪魅,“那我们就试试。”,说着他突然抓住蔚惟一的手腕,大手捞起她的腰,将她猛地拉起来。 下一秒他就躺在了长椅上,而蔚惟一被他强劲霸道的力道掌控,她一下子摔跌在段叙初的胸膛上,变成段叙初在下,蔚惟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段叙初坚实精壮的身躯,再加上蔚惟一身 上只穿着睡裙,单薄的一层衣衫下段叙初炙热的温度传递给蔚惟一,让蔚惟一的脸都有些发烫起来,偏偏他的大手扣着她的腰,她动弹不得,只好把脑袋埋入他的胸膛。 段叙初却伸手把她的脸拉出来,勾着唇角反问:“哪里有垮?我们两人都躺在上面了,不还好好的,嗯?”,他墨色的重瞳在漫天星空下潋滟晴光,灼热的气息扑在蔚惟一脸上,暧昧低语,“等你月事走了,我们还可以做其他运动,来试试这椅子的质量。” 蔚惟一彻底无言。 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脸皮太薄,被段叙初这样调戏,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淡粉色,如初春绽放的桃花,有一种灼灼其华的美。 段叙初原本蕴着玩味的眸子渐渐深沉,一手勾住蔚惟一的脖子,他抬起手指拨开她垂覆下来的卷发,近在咫尺的距离中紧锁她几秒,倏地用炙热的唇覆盖住她的,霸道地吮着她的香甜柔软,语气里带着满足的叹息,“你倒是比19岁时还要勾人。” 如果那时的蔚惟一是雪中独自绽放的寒梅,那么经历过与他的无数场欢爱,孕育过孩子的蔚惟一,则更像是有毒的罂粟。 无论哪种,都能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后悔曾经用那么高的价钱买了她少女的贞洁,把她从青涩变为妩媚,也不惜用尽各种极端手段囚困她。 这个女人的一生,他必须要插足。 激吻过后,段叙初喘息着将蔚惟一紧紧地揽入胸膛,下巴搭在蔚惟一的头顶,闭着眼睛问道:“还不睡觉吗?” 因为第一次在海边的木屋里过夜,可以随时看海、听海浪声,这让蔚惟一的精神有些兴奋,半点睡意也没有。 只是段叙初这般柔情蜜意,她习惯了用言语作为保护自己的利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段叙初相处,也只能淡淡地应出一个字来,“嗯……” 段叙初的一只宽厚的手掌贴在蔚惟一的颈后,修长的指间穿过蔚惟一的头发,眸色幽幽沉沉,“那我们该干点什么,嗯?” 蔚惟一转过脸,目光重新放回远处漆黑的海面,这才说道:“我本来是在看海的,结果被你打扰了。你不喜欢的话,你先去睡吧!” “你这又闹什么脾气?”段叙初攒起眉眼,跟蔚惟一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哄囡囡,“我没有说我不陪你。” 蔚惟一接不上话来。 她不是无理取闹,她只是有些手足无措,害怕这一切都是一 场梦,梦里段叙初宠她爱她,但梦醒后,他们重新回到原点——他践踏她,她恨他。 半天听不到蔚惟一的回应,段叙初的脸色沉下来,重瞳一眯阴沉沉地说:“不是约法三章吗?不能装聋作哑,又忘了是不是,嗯?” 蔚惟一反驳,“跟你没有共同话题。” 这次又换做段叙初无言了。 其实不是没有话题,而是有关他自己的太多事,他不能告诉她,也就无法让她融入他的世界,无法对她敞开心扉。 当然,也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处境和正在筹谋的计划充满了危机和杀戮,他不想把她带进来,跟着自己一起过每天如履薄冰的日子。 就像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样,他想保护好她,让她尽可能地免受伤害。 段叙初线条优美的下巴紧紧收拢着,在清冷的月光下绷直出一条坚毅的弧线,他抿唇沉默半晌,摸着她的头发问道:“你想不想去医院见你弟弟?” 蔚惟一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你让我去?”,却被段叙初抬手捏着下巴,他冷冷嗤笑,“这你倒是反应够快了。” 蔚惟一也是一脸的冷若冰霜,不甘示弱地盯着段叙初阴沉的俊容,“不要拿我寻开心。” 段叙初算是发现了,这女人只有在跟他掐架的时候才来劲,好好跟她说话,她反而爱理不理的。 但重点是她喜欢跟他掐,他则想试着去宠她。 段叙初松开手改为抚上蔚惟一颦起的眉,就像他沉睡时,她对他做过的那样,声音缓和下来,“明天让周医生陪你过去。” 段叙初说完察觉到蔚惟一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到底还是补充道:“周医生不是监视你,我实话告诉你蔚惟一,我派遣那么多人在暗中跟着你,没有必要再让周医生多此一举。她到底是专家,关于蔚墨桦的病情,你可以问他们几个人。” 第87章 :我让你主动吻我【尛亞丶钻石】 原来他一直在试图救蔚墨桦醒来吗? 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代表他问心无愧,不害怕与蔚墨桦这个目击证人对峙,还是说他早想好了退路?……太多种可能横亘在脑子里,让蔚惟一很混乱,一时间压根理不出头绪。 最终她还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觉察到头顶段叙初咄咄逼人的注视,她咬了咬下唇,发自内心的真诚,“谢谢。”,不管怎么说,只要段叙初能救蔚墨桦,其他的都不重要。 段叙初显然不满意,声调一扬透着胁迫,“只有这两个字,嗯?” 蔚惟一怎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也没有犹豫,一手摸到他腿间早已蓄势待发的坚挺之物,身子随之滑下就要隔着他的衣衫亲吻他。 谁知他再次像饭前一样拉回她,“蔚惟一,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就是随时发情的禽兽?” “不然呢,你还想我怎么谢你?”蔚惟一眸中含着讽刺,冷笑中同样透着苦涩和自嘲,“我一个泄欲工具所能做的不就是取悦你吗?”,也难怪她会这样想,因为那两年段叙初很少迁就她,即便是她月事那几天,他也没有放过对她的折磨。 段叙初的心被尖刀戳着,重瞳中闪过一抹痛意,他声线沙哑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六年后除了那次我被江茜下药以外,我何时再那么狠地伤过你?” 实际上他没有告诉她,毕竟他是个男人,不可能没有生理需要,而他自觉自己的*很强烈,实在不得不释放时,他用的一直都是自己的手。 段叙初在身体上确实没有像六年前那样折磨她,但他多次把钱甩给她的行为,带给蔚惟一更深的是心灵创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种事上段叙初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哪怕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然而他暴戾血腥的一面早已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无法跟他坦然相对。 蔚惟一垂下眼眸,段叙初在这时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脸,重瞳里有一小簇火苗闪烁,低声命令她,“吻我,蔚惟一,我让你主动吻我……” 话音刚落,蔚惟一突然低下头,出其不意地吻上段叙初的唇,有种不顾一切地决绝,却也足够坚定,她眼中的泪珠子猝地滚落而出。 段叙初在这一吻里,仿佛感受到了蔚惟一的纠结和不安,他心底疼痛,品尝到她咸涩的泪水后,他再没有犹豫,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瞬间变被动与主动,加深加重这个吻,像要把她吃下去,千 言万语都融入进去。 他在心里说:“别怕,蔚惟一,如果你爱我,或是对我哪怕有丁点的情义,也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待你如最初……” 后来蔚惟一在海浪和段叙初贴在她耳边的低喃软语声中睡过去,这是她从六年前离开他到现在,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她也没有再被噩梦缠身,而是做了有史以来最甜蜜的梦。 那晚他从宴会上追出来,拉住她的手臂又松开,取出名片递给她,大厅里的灯光映着他眼中星星点点的笑,“蔚惟一,我是段叙初。” 他用的“是”,不是“叫”,姿态从容高高在上,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必须知道他一样。 那一刻蔚惟一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声,去接名片时手下颤抖,名片跌落在地。 她低头道歉,“对不起……”,转身落荒而逃。 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他是她学校的传奇存在,在之前他已是她仰望的神,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宴会上邂逅他。 *** 蔚惟一再醒来时,床已经空了大半,只是与以往所不同的是这次他残留的温度和气息未散。 蔚惟一抬手摸了摸额头,犹记得睡意朦胧中他轻轻吻下来,语声低柔,“大宝贝,我去上班了。” 大宝贝? 那小宝贝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吗? 难道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跟他的女儿一样了吗? 蔚惟一抿唇笑了笑。 经过昨晚,她似乎释怀了很多。 周医生在外面敲门,告诉她段先生做好了早餐,等她吃完后,她们一起去医院。 蔚惟一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后,走进餐厅坐下来。 她一边喝着香醇的咖啡、吃着段叙初早起精心准备的早餐,一边欣赏着玻璃窗外的海景,海风吹过脸颊,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惬意,多想时间就此停止,想让他像宠他的女儿一样永远宠她。 蔚惟一用了半个小时结束早餐,比平日里拖延了太多,随后她坐进车子里,周医生发动车子往恒远医院疾驰而去。 段叙初将蔚墨桦转入了高级病房区,据说能有资格住进这里的人,全市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三十多个。 起初池北辙当恒远的老板时,恒远并没有如此巨大反差的贵族和贫民区域之分,池北辙把医院交给穆郁修,也就是盛祁舟同父异母 的大哥打理后,穆郁修特意划分了这一区域,用他的话说就是宁愿降低医药费和诊疗费,也不放过这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一类人。 他敲诈这类人的钱,是要给更多看不起病的人,更多的机会看病。 蔚惟一并没有见过这个曾经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只是据听说他和妻子育有一对龙凤胎,把妻子和孩子宠到天上去,也难怪这样的男人会有一颗慈善的心。 蔚墨桦的病房门上装了指纹锁,蔚惟一按下指纹时,周医生站在她身侧,难得多说了几句话,“除了医院本身的安全保障外,段先生在暗中也安排了几十多个人,时刻监控保护蔚小姐的弟弟,估计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段叙初能对蔚墨桦如此尽心尽力,蔚惟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心底震撼的同时,又转头匪夷所思地问周医生,“段叙初手底下到底有多少像周医生这样的全能型人才?“ 会做饭、会撬锁、会治病……身手一流俨然经过专业训练,蔚惟一不敢想象段叙初到底有多少这样,甚至比周医生还要强悍的下属。 “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职务范围内,蔚小姐如果实在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问段先生,至于我要不要告诉蔚小姐……”周医生抬起眼阴沉沉地扫过蔚惟一,还是面无表情的,“等蔚小姐哪天成为了段太太,或许我就会对蔚小姐有问必答了。” 蔚惟一无言。 两人在这时走进病房,蔚惟一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蔚墨桦,她疾步走过去坐在床头,握住蔚墨桦瘦削的手,“墨桦……”,她低头泪眼朦胧地凝视着蔚墨桦的脸。 他昏迷不醒整整六年,就像是睡美人,岁月不曾在他脸上刻下任何痕迹,他一如当年翩翩如玉的少年。 蔚惟一心中悲伤,半晌后才转过脸问周医生:“他究竟什么时候醒来?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办法,就让他沉睡到死吗?” “不会。”周医生走上前,将手帕递给蔚惟一,她仍是例行公事一样地作答:“请蔚小姐放心,蔚先生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我们估摸着最迟也就是半年后,如果更快的话,或许一个月,甚至更短,这就要看蔚先生的求生意念了。” 蔚惟一闻言激动得不能自已,她很用力地抓住周医生的手,“你说得是真的吗?” 周医生这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这次倒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但望着蔚惟一的神色却是阴恻恻的,她严肃地提醒,“请蔚小姐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 蔚惟一:“……”,索性她心情愉悦,不跟这个奇葩计较。 周医生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去跟其他几个医生探讨蔚先生的病情,若是蔚小姐想留在这里陪蔚先生,我一会再过来。” 蔚惟一点点头,等周医生走出去后,她去洗手间端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给蔚墨桦擦手。 她用不高的声音对蔚墨桦说:“墨桦,听我说……你必须尽快醒过来,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睡了这么久,所有的使命都让我扛着,我扛不起,也不想扛,只有你尽快醒过来了,我才会好好地活下去。我知道你也不忍心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如果你为了我好,就请你尽快醒来,救救姐……” 蔚惟一说着眼泪又淌了下来,紧握着蔚墨桦的手,她趴在床头哭得泣不成声,因此她没有看到一行泪水从蔚墨桦的眼角滑下,顺着他流畅的线条轮廓,直到下巴处,那一长串的泪痕便慢慢干了。 蔚惟一在蔚墨桦的病房中待了三个小时,期间她说过很多话,直到段叙初发来讯息让她在医院等他,他半个小时后赶过来。 蔚惟一回复:“好。”,起身走出去,她关上门离开蔚墨桦的病房。 她决定去花园散步,调整好情绪再面对段叙初,却不想刚在一园子的杜丹花前站定,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清贵的声音,“一一?” 第88章 :一一妹妹 蔚惟一听到这亲昵熟稔的一声,她眉头一颦,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果然看到立在不远处身形颀长的裴言峤。 他的一只手扶在轮椅上,轮椅上坐着的女人端庄清雅,眉眼轮廓和裴言峤有几分相似,从年龄上判断应该是裴言峤的母亲。 蔚惟一走过去,在离轮椅不远不近的地方微微躬身、眉眼低垂着,双手放在小腹间,礼仪有度地打招呼,“伯母好。” 裴姝怡蹙眉看着蔚惟一的五官,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她微微侧头问身后的裴言峤:“这位是……?” “她叫蔚惟一,目前就职于盛氏,是盛氏工程部项目组的经理。”由于蔚惟一早在六年前就被蔚家驱逐,裴言峤也就没有介绍她是蔚家的大小姐。 “原来是惟一。”裴姝怡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温柔地笑着说:“我跟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 裴姝怡的初恋就是蔚惟一的父亲,后来又和蔚惟一的母亲成为闺蜜。 “啊?”蔚惟一和裴言峤两人都有些惊讶,实在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裴言峤俯身问裴姝怡,“妈,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既然你跟蔚伯母情同姐妹,为什么当初你们不把我跟蔚惟一定下娃娃亲呢?” 裴言峤三岁时被送去“无间岛”,17岁时才回到裴家,没几年蔚惟一就留学国外,再后来蔚家落魄,不久后蔚惟一去了h市,两人自然没有交集。 裴姝怡听到儿子的话,“噗”地一声笑出来,她瞪向裴言峤,嗔责地说:“净说胡话!妈和你蔚伯母哪是迂腐的人,若是一早就订下了,现在你们长大了不喜欢又再退,那两家关系多难堪。” “没有的事。”裴言峤意味深长地望过沉静不语的蔚惟一一眼,低声说:“我很喜欢一一,而且妈你之前没有介绍一一跟我认识,我们两人现在还是这么熟,可见也是缘分。” 裴姝怡清楚自家儿子就这玩世不恭的性子,闻言也没有把他这话当真,她伸手拉过蔚惟一的手腕,满是自责地说:“当初你们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我这辈子能再见到诗娴的女儿,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实际上当初蔚承树和杜诗娴负债累累时,杜诗娴虽然没有向她开口,但她还是主动支援了杜诗娴不少,只是她也是身不由己,能给的毕竟有限。 后来杜诗娴还是离开了人世, 这也是她多年来一直感到愧对杜诗娴的原因。 她不告诉蔚惟一,一来是她到底没有帮上多大忙,难以启齿,再者她不想给蔚惟一造成心理负担,毕竟对于蔚惟一来说,那几百万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蔚惟一连忙蹲下身,反握住裴姝怡瘦削苍白的手,“我知道,不怪伯母。” 她也是在芯片里才知道裴言峤的身世秘密。 裴姝怡所爱的男人偏偏是她的堂哥,两人不顾*的骂名在一起,这才有了裴言峤。 终有一天两人的事被裴家人知道,他们无法接受这种败坏家风违背伦理道德的爱情,于是后来裴姝怡被裴家驱逐,裴父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裴言峤对外是裴父和正妻的第三个儿子,裴父和正妻只有一个女儿,比裴言峤小了四岁,对外却是裴言峤的二姐,裴言瑾则是收养,年龄确实比裴言峤大。 这么复杂的关系,外界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除此之外,裴言峤又是黑势力组织的首领,如果那个芯片里的视频和文字资料一旦曝光,裴言峤的处境就不用说了,裴家必定也会受牵连,因此段叙初藏着芯片,不仅保护了裴言峤,同样保护了整个裴家。 再说回来,裴姝怡离开裴家后,斩断对堂哥的所有情思,几十年来裴姝怡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想必那时她母亲没有向裴姝怡求助,也是因为不想打扰裴姝怡吧! 裴姝怡伸手搂过蔚惟一,轻拍着她的背,近乎哽咽地说:“既然你妈不在了,若是你不嫌弃,以后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妈,我也很想有个女儿。” 蔚惟一用力地点点头,眼睛发酸,“嗯!”,裴姝怡怀抱里很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之气,让蔚惟一想去死去多年的母亲来,她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 裴言峤站在旁边看着相拥而泣的母亲和蔚惟一,他突然觉得有了这层关系,他的心里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母亲从来没有催促过他的婚事,但他知道母亲很希望他定下心来成家立业,而对于他来说,因为不爱,因此娶任何女人都一样。 他的妻子只要是母亲喜欢的、母亲为他选中的就够了,此刻看来母亲似乎很中意蔚惟一,他也不讨厌蔚惟一,如果母亲想促成他们两人,他并不介意。 正这样想着,裴言瑾和段叙初并肩走过来,裴言瑾先开口说道:“伯母,我已经办好相关手续了。你去换下衣服,我送你回住处。” 裴姝怡这 才松开蔚惟一,温婉地笑着点头,“好,麻烦阿瑾了。” 段叙初走上前,把怀里的一束鲜花递给裴姝怡,“伯母,我是阿瑾生意上的朋友,今天才知道你住院,伯母不要怪罪,祝福伯母康复出院。” 裴姝怡接过鲜花,“我没有什么大碍了,谢谢你的关心。”,她自然知道段叙初的身世背景,只是段叙初从8岁到20岁,整整12年间都流落在外,因此即便曾经裴段两家关系不错,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段叙初。 蔚惟一刚刚站起身,听到段叙初的说话声,她惊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段叙初是来找她的,应该是在途中跟裴言瑾遇到,这才一起过来问候裴姝怡。 她知道这种时候段叙初肯定会装作不认识她,于是她往后退了退,试图不出现在段叙初的视线里。 谁知段叙初转过头看她,“这位是……?”,他唇角噙着笑,看起来倒是温文儒雅的,但只有蔚惟一捕捉到了他重瞳里一闪而过的阴冷。 不等蔚惟一“自我介绍”,裴姝怡满眼怜爱地凝视着蔚惟一,笑着说:“她是蔚惟一,我刚收的义女。”,言简意赅,并没有提起蔚惟一复杂的家世背景。 段叙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也知道裴姝怡和蔚母的关系,也正因为他知道,他才担心裴姝怡会撮合蔚惟一和裴言峤两人。 段叙初松开微微攥在一起的手指,心绪刚平静下来,一直沉默不言的裴言峤突然用责怪的语气对裴姝怡说:“妈……什么义女不义女的!刚刚我就说了我很喜欢一一,不如你成全我们两人怎么样?” 蔚惟一闻言惊颤地看向裴言峤,裴舒怡和裴言瑾皱起眉头,段叙初下一秒就猛地望向裴言峤。 两人的目光相撞。 段叙初重瞳微眯透着浓烈的阴鸷,而裴言峤则是掀起眉毛,黑曜石一样的眼眸里含着玩味的笑意,他的云淡风轻和段叙初的咄咄逼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者相斗,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无形中似展开了一场厮杀,而很显然越是在乎的多,弱点就越明显。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段叙初处于下风。 裴言峤眼风下掠,看到段叙初紧攥在一起的十指,裴言峤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一丝冷厉滑出。 裴姝怡不清楚段叙初和裴言峤的恩怨,只觉得氛围僵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裴言瑾在这时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看伯母跟惟一一见如故,阿初回 国后也没有来拜见伯母,趁此机会大家吃顿饭聚一聚怎么样?” 裴姝怡正有这个想法,点头应承下来,“好,麻烦阿瑾你安排了。”,说完又笑着问段叙初:“阿初,你有时间陪伯母一起吃顿饭吗?” 段叙初收回阴鸷的目光,在长辈面前又是一副恭谦有礼的姿态,“我很乐意奉陪。” 裴言峤就不用问了,必须听母亲的。 蔚惟一眼瞧着就剩自己了,她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不吃这顿饭就拂了裴姝怡的好意,若是吃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就像刚刚,若不是裴姝怡在场,难保段叙初和裴言峤不会打起来。 当然他们不是为了她蔚惟一这个女人,而是他们会以抢她为名相斗一场,谁抢到她,谁就赢了,而无关是否喜欢她,她不过是这两个男人相杀的借口而已。 蔚惟一不想跟自己找罪受,刚要委婉地拒绝,裴言峤突然几个大步上前,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揽住蔚惟一的肩,亲昵地说:“一一妹妹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一起吃顿便饭你都不愿意?你这样,多辜负我妈对你的喜欢。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妈这么开心,所以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原本裴言峤突然搂上来,又用那么暧昧的语气叫她妹妹,她下意识地抓住裴言峤的手臂准备摔他,结果想到裴姝怡还在场,于是只能忍住。 直到裴言峤的后半句话,不管裴言峤怀揣怎样的心思,但她看得出来裴姝怡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想对她好,若是她为了一点小事而拒绝了裴姝怡,那她也太不懂事。 最终蔚惟一还是缓缓地点点头,“好。” 裴言峤也算识趣,或者说他很聪明,避免蔚惟一厌恶他,不等蔚惟一推开他,他先松开蔚惟一的肩膀,转身走到裴姝怡的轮椅前,“妈,我抱你回病房吧!” 裴姝怡闻言眼中立马红了一圈,回过神后又连忙拒绝,“不用!妈很重……” 第89章 :兄弟情义【简单520钻石】 裴姝怡的话还没有说完,裴言峤不由分说地伸出手臂勾住母亲的腿,直起身子便抱着母亲往前走。 蔚惟一三人并肩在后面走着,不远的距离内蔚惟一听见裴言峤对裴姝怡说话的声音,“妈一点也不重,我还觉得太轻了。” 他语声柔和,迈出的步伐稳健从容,裴姝怡靠在儿子宽厚坚实的胸膛上,这才发现昔日瘦削单薄的少年,不知何时成长为可以让她依靠、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时间过得真快。 裴姝怡心中酸楚难忍,眼中泛着泪光,再开口时她的语声已经哽咽了,“阿峤,你怪不怪妈?怪妈对你那么狠,不仅没有抚育过你,而且还这么狠心,从你三岁起,就把你送到‘无间岛’那样的地方吗?” “从来没有怪过。”裴言峤摇头,步履稍缓,他低头凝视着母亲,黑曜石一样的眸光闪烁着,唇边带着笑意,“对于我来说,妈十月怀胎,承受着分娩的痛苦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对我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 裴姝怡的泪水倏地滚落下来,紧追不舍地问:“那你的父亲呢,你直到现在还恨他吗? 裴言峤闻言脚步猛地一顿,挺拔的身形立在那里不动。 恨! 他怎么会不恨父亲? 父亲强逼母亲,将母亲拉入了这场*的罪孽深渊里,最终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怀孕的母亲被赶出家族,他要了母亲,却负不起责任,并且在母亲离开的第二天,他就跟其他女人举办了一场全国瞩目的婚礼。 他有没有顾及过母亲的感受?他知道母亲从爱上他以后,直到现在,这几十年来母亲有多痛苦,内心有多煎熬吗?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母亲的爱,也不配当他裴言峤的父亲,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 裴姝怡感觉到裴言峤的胸腔起伏、肌肉紧绷,她猜到裴言峤对裴廷清这个父亲有多深的仇恨,心中抽痛,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裴言峤打断,“妈,不要再说没用的了。我问你,你是因为愧对于一一的父母,才收一一为义女的,还是你也很喜欢她?” 裴姝怡见裴言峤有意转移话题,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收起情绪点点头,“两方面都有。”,说完又皱起眉头,“‘也’?你真的喜欢她吗?” “我不能喜欢她吗?”裴言峤挑眉,此刻他们已经走到专用电梯处,裴言峤腾出一只手按下电梯,他抱着母亲走进去,用低沉的声音对母亲说:“她的 性子挺好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在他所经历的女人中,蔚惟一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属于上乘,但蔚惟一的性子太孤傲、倔强,一看就知道不会讨男人欢心,而多数男人都喜欢依附崇拜自己、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的女人。 蔚惟一这种类型的,可以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但若是真正在一起了,除非那个男人有很大的包容心。 他自觉自己从来都不是对待感情认真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一样——随便玩玩的娱乐品,或是泄欲品,腻味之后弃了,再换。 裴姝怡并没有对裴言峤的话做出什么评价,只是借此训斥裴言峤,“不管怎么说,你最好少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你就这样一直玩下去,也不为以后打算?” “好!好!”裴言峤连声应着,满是无奈地说:“妈让跟那些女人女人断,我就断,妈想让我做一番大事业,我就做一番大事业……妈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妈才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最爱的人呢!” “你……”裴姝怡又气,又觉得好笑,最终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摆了摆手,有些恼怒地说:“我也管不了你,省得你嫌我啰嗦。” 裴言峤低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按了指纹锁进去病房,让母亲去换衣服,他则帮母亲收拾着衣物,期间蔚惟一三人站在病房门外等候,段叙初一路上都在跟裴言瑾低声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蔚惟一的身上。 十多分钟后,裴姝怡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向蔚惟一伸出手臂。 蔚惟一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收起正在摆弄的手机,走上前挽住裴姝怡的臂弯,笑着说:“伯母,我们走吧!” 于是几人又往停车场里走,到了车边蔚惟一将裴姝怡扶进车子里,见裴言瑾坐在驾驶座上,似乎裴言峤并没有开车过来,因此蔚惟一决定自己开周医生的那辆车。 只是蔚惟一还没有动作,另一边段叙初拉开车门,温和地说:“蔚小姐,如果那边太挤的话,就过来坐我的车子。” 蔚惟一觉得搭个便车而已,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她点点头,“谢谢段先生。”,抬脚就要走过去,手臂却被裴言峤从后面猛地扯住,他手下用力将蔚惟一拉回去,一条手臂再次环住蔚惟一的肩,“谁说我大哥的车子里挤,不能坐下一一妹妹的?” 段叙初闻言放在车门上的手慢慢地僵住,直起身子看向裴言峤。 由于裴言峤比蔚惟一高出很多,即便裴言峤只是拥住蔚惟一的肩,看起来还是像蔚惟一靠在他的怀里一样。 段叙初的目光落在裴言峤绕过蔚惟一的脖子耷拉在她一团柔软之上的手臂,他的眸色一点点暗冷下去,隐约间又滑过一抹伤痛。 他下班后来医院找蔚惟一,是想跟蔚惟一一起吃饭的,没想到遇见裴姝怡,当下又改变注意,想借此机会跟裴姝怡说一些事。 但现下却碰到这种情况,他心里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住不发出来,毕竟他身为江家的女婿,没有立场去跟裴言峤抢蔚惟一坐哪辆车子的所有权。 段叙初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重新关上车门,准备绕去另一边,但很显然裴言峤觉得伤他伤得还不够,在他身后冷声讥诮,“其实江家的女婿,我们一家人吃顿便饭,你这个外人跟着去,不觉得很不合适吗?” 段叙初闻言身形一震,“外人?”,他重复这两个字,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裴言峤,幽魅的眼眸里抿入一抹血色,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开口,“你觉得我是外人阿峤?” 裴言峤突然间哑口无言。 蔚惟一瞥到段叙初紧握起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淡蓝色的血管浮动,他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但蔚惟一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他那样保护裴言峤,不让裴言峤的身世秘密和黑道首领的身份曝光,可见他对裴言峤有很深的兄弟情义,然而裴言峤好像很仇恨他,只要能刺激到他的,裴言峤丝毫不放过。 但他一直忍让着裴言峤近乎幼稚的行为,他怒,他不发作;他痛,他不说。 这一刻蔚惟一的心突然疼得厉害。 她突然很心疼这个用表面的强大,来伪装内心脆弱、伪装内心痛苦的男人,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跑到他的身边,拽住他回属于他们两人的海边小木屋。 蔚惟一用力扯开裴言峤的手臂,正要走向段叙初之际,段叙初声线沙哑地开了口,“裴言峤,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我没有背叛过你们,唐柔晴更不是我杀的。我觉得这12年以来,我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如果你还是认为12年前的那场杀戮是我主使的,我无话可说。这是最后一次我想借你母亲,来缝补我们的关系。” 裴言峤的手指关节早已捏得“咯吱咯吱”的响,紧抿的唇泛起灰白色。 段叙初说完那一番话后,他走过去隔着玻璃窗,微微弯着腰对车子里的裴姝怡说: “伯母,我公司里突然出了点事,我要赶回去处理,就不陪你们一起吃饭了。若是改天有时间的话,我再约伯母。” 他一改刚刚的黯然沉痛,对裴姝怡说话时,唇畔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姿态仍是一如既往的谦和优雅,就像那天他对待秦悦,也是一种晚辈尊敬长辈的恭敬。 但这相同的伪善背后,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此刻他笑着,蔚惟一却觉得他的心里定是很苦。 裴姝怡理解似地点点头,“好,你先去忙。既然你从国外回来了,以后就跟伯母多联系联系。”,这话里没有半分敷衍的意思,裴姝怡太慈爱,看到蔚惟一和段叙初这种父母都不在世上的晚辈,她不由自主地想关怀他们。 段叙初还是笑道:“好,我会的。这就先走了。”,跟裴姝怡打过招呼后,他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走向自己的车子,发动后先行离开。 蔚惟一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又要去哪里。 恰在这时,周医生开车过来,下车后帮蔚惟一拉开车门,“蔚小姐,我负责送你。” 裴言峤什么也没有说,抬脚往裴言瑾的车子边走去。 蔚惟一坐进周医生的车子里,乏力地靠在椅背上,她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周医生……”,她开口,说不出的怅惘,“你知道段先生和裴三少究竟有什么恩怨吗?” 第90章 :当年 周医生望了蔚惟一一眼,见蔚惟一的脸上一片灰白悲戚,她向来沉寂无波的眸光微闪,抿起唇说:“给我一个我必须要告诉你的理由。” 蔚惟一以为周医生会直接拒绝,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闻言她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盯着周医生,眼中泛起水雾,却是清晰而坚定地说:“我想了解他,想知道他和裴言峤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是什么让他那么痛。或许我帮不了他什么,但至少我可以在精神上给他最大的支持。” 周医生迟疑半晌,想到段先生这些年对蔚小姐所做的一切,最终还是点点头,“m2k组织是全亚洲最大的黑势力组织,几十年前组织里的成员主要集中在一个名为‘无间岛’的美丽岛屿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岛屿的具体、真实的位置。” “无间岛上种满这世间最美丽,却也是最致命的罂粟花,他们提取蒴果的汁液,加工成鸦片、吗啡、海洛因,同时制造枪支弹药,通过各种途径贩卖出去,这个岛上遍布机关陷阱,很多的地方埋有地雷炸药,这也是外人无法潜入进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周医生说得这些在那个芯片里都有介绍,而芯片里的内容既然是机密,周医生身为下属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除非周医生是—— 蔚惟一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周医生,“你是……” “你猜的没有错。”周医生打断蔚惟一,相比较蔚惟一,她出奇的平静,“我是m2k组织里的成员之一,也是从无间岛上出来的人。” 蔚惟一的掌心里冒出一层的汗水,“那怎么……?” “不要问,听我说完。”周医生看到蔚惟一无声地点点头,她继续用平平缓缓的语调说:“无间岛上有三个首领,因为是结拜兄弟,那时我们称他们为大哥、二哥、三哥,其中大哥最为神秘,我们偶尔见到,他也是戴着银色的面具,除了二哥和三哥外,几乎没有人看到过他真正的长相……” 周医生说到这里,蔚惟一突然想到周医生是段叙初的下属,以及段叙初的那些无所不能、隐在暗中的手下,还有段叙初会使用手枪,段叙初那天在会所大开杀戒……甚至是海边小木屋的院子里种满了妖娆却致命的罂粟花,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这一刻蔚惟一终于找到了让她疑惑的问题答案。 她漆黑的瞳孔一点点睁大,面色苍白褪去所有血色,就像是将死之人,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地僵硬、变冷,仿佛灵魂脱 离了*,她看着自己唇角颤动,听到自己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周医生:“所以我可以总结m2k组织里的那个神秘大哥,就是段叙初吗?” “不……”周医生摇头,字音一个一个落下,“段先生在三人中排行老二,他是m2k组织里的二哥。” “据说五岁的裴言峤救下被人丢进海里、差点葬身大海、当时只有八岁的段先生。因为没有活着从无间岛上走出去的非m2k成员,所以裴言峤留下了段先生,段先生这一待就是整整12年,期间他和裴言峤,以及大哥两人培养了深厚的感情,后来裴言峤和大哥破例跟段先生这个外来者结拜为兄弟。” 12年。 从8岁到20岁,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 他果然被人抛弃过,并且还是用沉入海底这么残忍的手段,那时的段叙初仅仅八岁,蔚惟一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在海水里挣扎,最终还是被淹没的场景。 难怪那晚他会说他曾经被人绑着三天三夜不给吃喝,难怪他会说他还是第一次看海。 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压下心中对大海的恐惧,云淡风轻、笑搂着她陪她一起看海的?他又是如何做到跟她在海边打闹的? 他在海边为她建了小木屋,会不会害怕住在那里?晚上躺在床上听着海浪声的时候,他会不会彻夜难眠?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从眼中滚落出来,湿了整张苍白的脸,她竭力忍住没有哭出声,任由泪水汹涌不绝地流出来,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周医生的手臂,无比焦急地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周医生,求求你全都告诉我……” “吱——”,一个紧急刹车声,周医生停下车子,自己的手臂被蔚惟一掐得生疼,她却没有试着抽出来,而是拿出手帕递给蔚惟一。 蔚惟一用力地摇摇头,泪水随之溅落,一颗一颗地砸在周医生的手背上,直到这一刻周医生才知道蔚惟一是那么在乎段叙初、蔚惟一是那么心疼段叙初的这些遭遇、蔚惟一是那么想了解段叙初的伤痛……蔚惟一很喜欢段叙初。 这两个人,原来都是彼此深深喜欢着彼此。 周医生原本不想再说下去,但看到蔚惟一这个样子,她艰涩地开口,“就在12年前,无间岛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杀戮,组织里的成员在这场杀戮里死去了一大半,而裴言峤在亲信的保护下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亲眼看见段先生对自己最珍爱的姐姐唐柔晴举起枪,几秒钟后唐 柔晴的心口连中三枪倒地。” “段先生旁若无人地转身走远,至此一切归于平静。段先生离开无间岛,去了国外。” 于是显而易见,裴言峤和活下来的其他人完全可以推论出段叙初八岁时就是以潜伏的名义留在了无间岛上,他用了12年取得了裴言峤和大哥的信任,同时也掌握了无间岛上的一切,破了无间岛上的机关陷阱……一切的一切,筹谋了整整那么多年,段叙初终于大开杀戒。 蔚惟一深信段叙初有这么深的心机和这么强大的头脑,她丝毫不怀疑段叙初会想出这么一个完美的计划,但她不信段叙初会亲杀手足。 依照他谨慎的、不留活口的行事作风,既然裴言峤亲眼目睹他杀人、背叛组织,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裴言峤,警觉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当时裴言峤就隐在那块石头后面? 如果他想杀裴言峤的话,那个时候就杀了,结果却是段叙初反而保护裴言峤、保护整个裴家,而且她也看得出来,段叙初确实很尊重裴舒怡这个长辈,或许在他心里,裴言峤的母亲,便是他的母亲。 她并不是为段叙初辩解什么,段叙初狠辣冷血没有错,但有些事他未必会做,六年后她更加了解段叙初的行事作风——宁愿错杀一百,不留一个活口。 他太谨慎。 就比如她越来越不相信段叙初杀了他们的孩子,让蔚墨桦变成了植物人。 或许这跟他被误认为组织的背叛者一样,从始自终都是另外一个人的阴谋,段叙初同样是受害者,而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内情。 蔚惟一正这样想着,周医生缓缓地说:“这12年来段先生一直在找幕后主使者。裴言峤为了唐柔晴,为了m2k组织里死去的成员向他复仇,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图找出那个人,洗脱本该不属于他的罪名。” 所以说段叙初打着经商的幌子,实际上背后却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周医生话语微顿,看着泪流满脸的蔚惟一,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蔚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段先生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误会,但我不得不说,段先生他对蔚小姐真的很用心,用心到我们都觉得这不是他。” “我们从很早就开始跟在段先生身边,如果他真的是连兄弟手足都杀的人,我们绝不会这么卖命。当然,他确实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不求你爱上他,但至少在他没有放过你之前,请你稍微迁就他、包容他,不要漠视他、不理他。我想对于一 从八岁就被抛弃的人来说,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忽视,尤其对方还是你。” “在你为了汤钧恒怨恨他时,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关上灯在黑暗里酗酒,而这些你都不知道,你肯定也不会想到,因为无论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显露自己的半分负面情绪。他不会让人知道他会为哪件事难过、他会为哪个人牵肠挂肚,除了囡囡以外,若不是一路看过来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他把自己藏得深,是因为他不想让敌人看到他的弱点、他的脆弱……” 蔚惟一早已泣不成声。 先不说他的内心怎么样,她自认为自己很了解他的性子和喜好,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她与他那么亲密过,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床,心跟他的心贴得最近,却没有周医生这个下属懂他。 难怪那次她说他藏芯片是为了保护秦悦时,他讽刺她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她不知道周医生说得他为她做了很多,究竟是哪些,但是没关系,她会试着去了解;她也不会因为女儿惨死,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认定他是杀害他们女儿的凶手,她要推翻以前所有的猜测,重新去寻找真相。 车子在一家菜馆门前停下来,蔚惟一早在途中就抹干了满面的泪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周医生走到另一边为她拉开车门。 蔚惟一敛去以往孤傲的姿态,微微颌首对周医生道谢,走出两步时想到什么,她突然转过身低声对周医生说:“你去我住所的卧室床头柜上的抽屉里,找出里面的光碟后,给我送过来。 第91章 :她担心他【一一小朋友钻石】 裴言峤比蔚惟一早到了十多分钟,裴言瑾让裴言峤先带裴姝怡进去,他站在菜馆外等蔚惟一,看到蔚惟一后,两人相互点点头,并肩往菜馆里走。 走到楼上的走廊里时,裴言瑾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蔚惟一,“惟一。” 蔚惟一也跟着停下来,见裴言瑾的神色沉肃,似乎有话对她说,她淡笑着问:“怎么了,裴少?” 裴言瑾沉吟道:“因为言峤的缘故,我跟阿初的交情也算不错,他对我说了你们的关系。”,裴言瑾见蔚惟一的面色微变,精明如他,自然知道蔚惟一在想什么。 他低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阿初把你们的关系告诉我,并不是想让你难堪,你反而要想当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女人,介绍给朋友认识的时候,那就代表他想让你融入他的生活圈里,甚至他想将你们见不得光的关系公诸于世。” 很多事情都有好与坏的一面,而蔚惟一对段叙初,习惯了往坏处想,很多时候往往误解了段叙初。 蔚惟一点点头,“既然裴少不是借此羞辱我,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言瑾抿了抿薄削的唇,面色冷峻,“我知道言峤和伯母都很喜欢你,但惟一你是明事理的人,很清楚裴家的情况。哪怕言峤再怎么不务正业,我父亲选择的继承人也还是他,他早晚要跟外面的女人断掉关系,娶一个父亲为他精心挑选的正妻。” 裴言瑾的话说到这里,蔚惟一已经懂了。 裴言瑾这样拐弯抹角,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她自重,如今的她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不说,而且还是段叙初包养的女人,她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裴言峤。 蔚惟一在心里叹息一声,认真地说:“裴少你误会了。”,她的唇边浮起苦涩的笑意,“大概是我上辈子欠段叙初太多,这辈子为了还债,估计他到死都不会放过我,而且你并不是很了解你的三弟,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裴少所担心的,永远都不会发生。” 裴言瑾闻言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脸色稍缓,“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不怪你。”蔚惟一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笑着说:“裴少也是为了三弟和整个裴家的名誉考虑,裴三少能有事事想在他面,并为他解决的兄长,让我很羡慕。”,她倒是希望蔚墨桦也能为她遮风挡雨,承担起本不该她承担的使命。 裴言瑾伸出手来,“很高兴有你这个妹妹。” 蔚惟一与他交 握。 两人正要往包间里走去,裴言峤找了过来,“一一!”,近距离内才看到蔚惟一泛红的眼角,裴言峤拧起细长的眉眼,“你哭过?是不是我大哥对你说过什么话?” 这些年他装废材,在外面惹了不少事,尤其是跟哪个女人上了头条,败坏了裴家的声誉,父亲裴廷清为此怒不可竭,而每次出面处理一切的都是裴言瑾,他担心这次裴言瑾也对蔚惟一说了什么警告的话。 “没什么。”蔚惟一摇摇头,眼瞧着裴言峤的脸就快要凑过来,她连忙往后退出几步,“伯母还在等,三哥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这样的称呼让裴言峤面色一变,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蔚惟一认了母亲为义母,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大步上前一把揽住蔚惟一的肩膀,“四妹这声三哥叫得倒是顺溜。” 裴言瑾见裴言峤跟蔚惟一举止亲密,他皱起眉刚要说什么,蔚惟一已经扯开裴言峤的手臂,冷冷的笑中透着威胁,“彼此彼此。” 裴言峤想起自己被蔚惟一摔过几次,又不能还手,他立马不敢轻举妄动了。 蔚惟一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知道了段叙初和裴言峤之间的恩怨,来之前在停车场时对裴言峤的怒火,此刻渐渐熄灭。 如果段叙初并不是无间岛的潜伏者,那么她要感谢五岁的裴言峤救了段叙初,再者裴言峤亲眼看到自己最珍爱的姐姐被段叙初所杀,换做任何人都不能原谅段叙初,而裴言峤对段叙初的仇恨越深,恰恰说明了他也很在乎他们的兄弟情义。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错,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操纵了这一切,让他们反目成仇、兄弟相残。 既然裴言峤并不喜欢她,而她对裴言峤也没有男女之情,又因为有了裴姝怡这层关系,那么她没有必要刻意排斥裴言峤。 三人进去后,裴姝怡也没有责怪什么,她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让蔚惟一坐在她身侧的餐椅上后,接过菜单递给蔚惟一,让蔚惟一点菜。 蔚惟一也不想大家推脱来推脱去假客套,她自作主张地点了一些她认为应该合裴姝怡胃口的、清淡类的菜,由于裴姝怡刚出院,裴言瑾没有让点酒水。 各种菜式渐渐端上桌时,对面的裴言峤斜睨过蔚惟一一眼,声音阴沉沉的,严刑逼供一样,“一一,我看你其实是有备而来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妈喜欢吃这些?” “我听出来了。”蔚惟一不动声色 的,半开玩笑地调侃,“三哥你在怪我没有按照你的喜好来吧?” 裴姝怡还没有说什么,坐在裴言峤身侧的裴言瑾低低笑出声来,他嘱咐裴姝怡和蔚惟一动筷子,他则给裴言峤夹菜。 这让裴姝怡很欣慰。 裴言峤不在身边的这些年,都是裴言瑾照顾她,多数时候他不回裴家,而是跟她生活在一起,裴言瑾身为一个外人所做的,并不比亲生儿子少,而且裴言瑾虽是裴家的养子,但对裴言峤却出奇得好,裴姝怡自然也就很待见裴言瑾,私心里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席间裴姝怡给蔚惟一布菜,注意到蔚惟一的面色苍白,眼下有一圈淡青色,她蹙着清丽的眉,心疼地叮嘱,“惟一,你平日里是不是不好好待自己?怎么你的气色还不如我这个刚出院的病患?若是工作忙,顾不上调养身体的话,以后多去我那里。” 蔚惟一用力点点头,“好。” 她想起母亲多年来不厌其烦的叮嘱,直到她执意要生下孩子时,母亲对她失望透顶,甚至说过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但若不是母亲最终狠不下心,那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保住。 这世间的母亲都很像,如今有裴姝怡这样的长辈对待蔚惟一,蔚惟一难免会思念母亲,一时间心里酸疼楚委屈,眼睛红了一圈,泪珠子差点滚出来。 这餐饭蔚惟一吃了很多,他们几乎用了两个小时,从菜馆出来后蔚惟一准备道别,却又被裴姝怡带着去店里做保养。 裴言峤和裴言瑾倒是很有耐心地陪着他们,在等候的过程中,裴言峤和裴言瑾去附近的休闲中心打台球。 蔚惟一和裴姝怡再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裴姝怡打电话给裴言峤,在等待两人赶来的过程中,蔚惟一第23次拿出手机翻看。 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讯息。 段叙初突然这样安静,倒是让蔚惟一觉得有些不正常。 蔚惟一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过去,然而电话里传来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蔚惟一握紧手机,心一点点揪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仔细想来那两年,或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人无论闹到何种地步,只要她打电话过去,总会听到段叙初的声音。 有次她喝醉酒,凌晨三点钟时借着醉酒给出差在外的段叙初打电话,仅仅只是隔了几秒钟,他就接起电话。 她在 电话里语声哽咽地要求他回来,他什么也没有回应,三秒钟后把电话挂断,她也不是很在意,丢了手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时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坐在床头,目光深沉地凝视她。 蔚惟一心不在焉的,裴姝怡跟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只是敷衍地应着,越发沉不住气。 十多分钟后,裴言峤和裴言瑾开车过来。 裴姝怡坐进裴言瑾的车子,跟蔚惟一道别,“惟一,我先回去了。反正我是挺清闲的,你若是有时间,就跟他们两人一起过去。” 蔚惟一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头应道:“嗯。” 裴姝怡叮嘱裴言峤送蔚惟一回家。 蔚惟一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由于裴言峤调查过蔚惟一,蔚惟一没有报地址,他也就没有多问,保持着不快的车速往蔚惟一的住所驶去。 车子开到离蔚惟一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的湖边,蔚惟一转头对裴言峤说:“就在这里停车,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裴言峤却并没有依言停下,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睨过蔚惟一,他挑起修长的眉宇,一张脸在车子里暗色的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我辛辛苦苦把一一送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请我去你家喝杯茶?” 他眉开眼笑的,蔚惟一却因为一直没有打通段叙初的电话,心里有些不安,她没有心思再跟裴言峤开玩笑,转身从包里拿出光盘,“我把那个芯片里的内容全都拷贝在了这个光盘里,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吱——”的一个紧急刹车,蔚惟一猝不及防之下撞上挡风玻璃,所幸被裴言峤眼疾手快地拉回来,“你怎么会想到拷贝?”,他眯起细长的眼睛,眸色转深,含着讥讽,“是段叙初让你做了假的一份给我,以此洗脱他的罪名,好让我放过他?” 第92章 :跳海【大赛票满9000加更章 】 他一改刚刚的嬉笑打趣,恢复他原本的阴鸷狠戾,本就不算宽敞的车内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而让人感到更加窒闷。 裴言峤虽然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另一面,但在蔚惟一看过的那个芯片里,却将裴言峤的毒辣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心情不好时会用活人做射击耙发泄;他曾经将一个背叛组织的女成员跟一只被灌药的雄狮关在一起,上演惨绝人寰的兽交;他训练时用的都是真枪实弹,哪些成员弱,哪些成员就会命丧黄泉……如此种种,哪怕蔚惟一并不是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见过人性可怕丑陋的一面,女儿惨死时也经历过血腥场面,但当时她看到这一切时,她还是被吓到了。 这样的m2k组织里的首领,跟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裴家三少是两个不同的极端,而他并没有人格分裂症,可见裴言峤也是隐忍之人,也把自己藏得很深——用表面的无能稚嫩掩藏真实的一面,实际是为了麻痹敌人,让敌人对他放松警惕。 若真正比起实力来,裴言峤未必会输给段叙初。 裴言峤抓着蔚惟一细瘦的手臂,掌中的力道很重,像要把蔚惟一的手臂捏得粉碎,他眸中嗜血如蛰伏着一只兽,只要是个人都会被他吓得魂飞魄散,何况他还没有真正动手。 所幸的是蔚惟一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哪怕心里再害怕,想到在停车场段叙初对裴言峤说出那番话时,段叙初眼中的痛色,她的心被鞭子抽着一样,只觉得有一种力量支撑着她 转瞬间蔚惟一变得镇定自若,挺直脊背,语调平缓,“你说得没有错,这个光碟是段叙初拷贝的。’ 蔚惟一为了让裴言峤相信光盘内容的真实性,她适当地编造了这个谎言,“我虽然没有看过芯片里到底是什么,但你想过没有,若芯片里真的是可以让段叙初身败名裂的秘密,那么他为什么不在拿到手之后就毁掉?他自己始终没有泄露过芯片里的内容,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消息的?” 她眸光清冽,一阵见血,“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设得一场局,为的就是让你们兄弟相残吗?你的智商不比段叙初低,为什么他没有中计,而你却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言漆黑的瞳孔剧烈收缩着,抓着蔚惟一的手松后又更紧,他沉沉地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怎么确定这不是你和段叙初狼狈为奸,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置我于死地?” 果然,裴言峤跟段叙初一样,因为每天生活在一 个机关遍布血腥黑暗的环境里,他们对任何人的防备都很深,压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行!”蔚惟一也不在乎裴言峤的态度,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这里面录取了荣膺听从‘秦小姐’的安排绑架我,用我的命来换取芯片的对话内容。我猜测你一定没有仔细调查过你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不然你对段叙初的误会不会这么深。” “你不要因为一个人犯了一次小错,就妄下结论,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压在他的头上,而放弃寻找真相,反被敌人利用,借你之手杀了你的兄弟。这样的话,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难道中午在停车场里,你没有感到段叙初有多痛苦,你没有体会到他有多在意你们的这份兄弟情义吗?他不是不可以与你为敌,他只是不舍得、不想伤害你。” 裴言峤的手渐渐松开。 蔚惟一紧接着说道:“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那么光碟和录音笔,你现在就可以丢出去。以后你该对段叙初怎么样,你还对他怎么样,但前提是请你问问自己的心,兄弟相残是否是你想要的。” 裴言峤闻言目光在蔚惟一手中的光碟和录音笔上梭巡而过,深邃的眸子里聚起千万种情绪,暗淡的灯光下他的唇角泛着白色,轻微颤动着,内心做着斗争。 蔚惟一屏住呼吸。 最终裴言峤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放开蔚惟一,他的手臂缓缓地垂下去,随后狠狠地闭上细长的眼眸,嗓音里透着沙哑,“这是最后一次。” 蔚惟一闻言觉得像是突然间了结一件大事一样,她泪湿眼睫,“是……请你给阿初一次机会,先不要否定他。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请你跟着自己的心走,理智冷静地对待。” 就像她,自从女儿惨死以后,她就开始质疑段叙初,并且毫无根据地认定是段叙初做的,而从来没有给过他辩解的机会。 裴言峤点点头。 “我先走了。”蔚惟一打开车门下去,正要关上之际,裴言峤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一……” 蔚惟一低头看到裴言峤眉眼间一片灰白,她站在那里没动,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裴言峤抬头凝视着蔚惟一,下巴收拢着,从鼻梁到脖颈构成一条僵硬的线,他艰涩开口,“你极力为段叙初洗脱罪名,想法设法地解除我和他之间的误会,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蔚惟一闻言身形一颤,“我……”,车灯照在前方,她 处在一片阴影里,表情有些模糊。 渐渐的,她的声音轻缓而坚定,“我只是想有些事他不让我知道就算了,但既然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如果你看过光盘的内容后,开始重新审视他,那么请你不要告诉他,是我做了什么。” 裴言峤沉默几秒,终是缓缓地点头,“我懂了。” 其实蔚惟一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吗? 她爱段叙初。 这一刻裴言峤的心像是被什么刺到,泛起细微的,却不容他忽视的疼痛。 他突然间感到很失落。 *** 海边小木屋。 段叙初坐在露台的长椅上,眺望着远方的一片黑色海域。 他并没有开灯,唯有清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加孤寂。 周医生打来电话,在那边例行公事地汇报:“蔚小姐用两个小时陪他们吃饭,然后又去店里保养,晚上7点10分时走出来,裴言峤开车送蔚小姐回家。”,说完后,周医生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听到回应,她扬起声调,“段先生?” 段叙初这才回过神来,“我在听。”,手指间的香烟烫到手,手边没有烟灰缸,他只好破天荒地摁在白色的木质椅子上,又随意丢到地上。 除了在蔚惟一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后,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拘小节,放纵自己随意为之。 那边的周医生还在等他说话,又隔了半分钟他才回道,“没什么,既然她都答应裴伯母了,不可能由着性子,说走就走。”,像是对周医生解释,也像是给蔚惟一找借口,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就像她因为别人而忽视他,他却不会不顾一切地拉走她一样,他们两人都是极度清醒自持的性子,哪怕有一方感情用事一回,或许他们的关系也不会一直这么僵硬,从认识到现在整整过了八年,都没有多大的进展。 段叙初挂断电话,他再次关掉手机,不是故意不让蔚惟一联系到他,而是他一面搭理着江氏的生意,背后又操控着他自己的组织,平日里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他太忙,忙到没有时间发泄放纵。 而今天他想消极怠工一次,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用筹谋,什么也不用安排。 平日里无论再累再烦,他的小宝贝一个甜美的笑脸就能消除他所有的疲劳,让他觉 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此刻女儿不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好像除了囡囡外,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坐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面对眼前让他恐惧的一片大海。 果然,为了一个不在乎他的女人,他抛弃他最爱的女儿,这样的行为,太不明智。 段叙初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蔚惟一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借着一片月光,一步一步地、从容不迫地走向海滩,直到离让他差点葬身的大海越来越近。 他用手指解开身上的外衣扣子,脱下来后优雅地丢在一边,上身只穿深灰色的衬衣,他抬腿迈入海水中。 夜间的海水冰凉刺骨,然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身体一点点被海水覆盖、淹没时的那种感觉——慌乱、无助,想挣扎却逃脱不了被海浪吞噬时的绝望。 随着一步一步走下去,海水漫至脖颈,段叙初突然阖上眼睛,然而耳边却有呼救声不停地响。 他知道那是来自于曾经八岁的自己。 过了不久,咸涩的海水滑过喉咙,段叙初一口咽下去,随后他猛地沉入海底,黑暗彻底包围了他。 *** 蔚惟一等裴言峤的车子开走后,她立马又打了一遍段叙初的手机,但那边依旧关机。 她只好向周医生询问,在周医生告知她段叙初整个下午都待在海边的小木屋里时,她再也不做迟疑地开车赶过去。 蔚惟一没有在屋子里找到段叙初,她打电话给周医生,一边关上门离开,准备回段叙初的住所,却在经过一片海域前时,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一步步往海水里走。 蔚惟一的手机顿在耳边,眼眸一点点睁大,那个熟悉的背景几乎让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 她看到海滩上段叙初的外衣,手中的手机一下子跌落在地,怔怔地僵硬在原地。 突然地一个海浪打过,蔚惟一猛地抬起头,远处的海面上黑漆漆的一片,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段叙初猛地沉下去的身体。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一瞬间丧失了喊叫的能力。 第93章 :我陪你 “段叙初!”蔚惟一呆愣半晌,反应过来立马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子,走进海面后她借着刚刚的一眼,往段叙初的方向疾跑而去。 起初海水还太浅,不能游泳,在水里奔跑实在困难,蔚惟一踉踉跄跄的,水声哗啦啦地响,溅起高高的水花,把她的头发和脸都打湿了,所幸海面上此刻已经是风平浪静,没有海浪再打过来。 蔚惟一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最终还是跑到离段叙初最近的位置,海水只到她的脖颈,不至于淹没她,她站在那里盯着海面,漆黑而平静的,根本不见段叙初的踪影。 这让她感到绝望而恐惧,就跟那晚跪瘫在雪地里怀中抱着血淋淋的死婴一样,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喊:“段叙初——”,眼泪猝地滚落而出,不一会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像是没有了力气,她的膝盖渐渐弯下去。 冰冷咸涩的海水漫过嘴鼻,蔚惟一却感觉不到那种窒息,唯有整颗心抽搐着,痛不堪言,隔了半分钟听不到回应,蔚惟一哽咽的声音低下去。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支撑她活下去的,不是蔚墨桦、不是杀父之仇,也不是她夺回家产的使命……而是段叙初这个男人。 她活着,是为了再次走到他身边,恨也好,为死去的女儿复仇也罢,无论以何种心态、何种目的,她所求,原来只是想留在他身边。 她曾经割腕,血一点点流出来,恍恍惚惚之际,她突然想起段叙初,于是她立马为自己拨打了急救电话,那时她想她不能死,她要找他,为自己的女儿偿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他,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用情竟如此之深,深到他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深到没有了他,她竟然没有再活下去的意念。 原来她这么自私,她自以为自己冷静清醒,这一刻才发现她其实是为了爱情而活的女人。 “段叙初——”蔚惟一歇斯底里、泣不成声,只感觉到冰冷的海水渐渐地漫上来,覆盖住她的眼睛,酸涩而涨疼,让她无法再睁开,她出于本能地闭上。 恰在这时前面不远的水中传来“哗啦”一片响动,蔚惟一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里已经露出海面的一张模糊的脸。 蔚惟一的眼泪一下子凝结在瞳孔里,回过神来后她一面往前走,失声叫着他的名字,“阿初——” 段叙初听到这一声哭喊,他整个脊背一震,像是僵在原地一样,好半晌才慢慢地转头,一眼 看到站在那里哭得快要脱力的蔚惟一,他的瞳孔猛地一阵紧缩,紧接着疾步向她走过去,“你做……” 话还没有说完,蔚惟一突然猛扑过来。 段叙初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出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正要伸出手臂反抱住她。 蔚惟一却在这一瞬间用两条手臂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腿也缠住他精壮的腰身,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她的半边脸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滚热的泪水淌入他的脖颈,语无伦次地、低低地哀求:“不要阿初……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 段叙初墨色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展开的手臂生生地顿在半空中,渐渐变得僵硬,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跟个雕像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感觉那一片滚烫的泪水暖热了他冰冷的脸颊,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把怀里哭得没有力气的蔚惟一拉出来,他沉着脸色问:“你做什么?” 蔚惟一瘦削的肩膀颤动,连语句都随之断断续续的,“你又在做什么?” “我……”段叙初锁着蔚惟一苍白的脸,抬起一只手掌抚上去,唇角微微勾起,玩味而戏谑的语气,“你以为我是自杀,所以你害怕成这个样子?蔚惟一,你是真的在乎我,还是我死了,你就没有生意了?” 蔚惟一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没有听清楚段叙初在说什么,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他一张一合的两片薄唇,像是刀削一样弧线优美,微微弯着,在月色下泛起潋滟的光泽。 蔚惟一像被诱惑,紧紧地盯住他几秒,在他不明所以的神色中,她狂猛地吻住他。 “唔……?”段叙初还是第一次被强吻,而且蔚惟一这架势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贴上他的唇后她就用牙齿咬他,力道狠得让他的眉宇一下子紧紧皱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蔚惟一见段叙初双唇紧闭不愿张口,似乎在故意跟她作对,她心中恼恨,又是狠戾地咬下去,下一秒品尝到鲜血的腥甜滋味,也听到段叙初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闷哼,“嗯?!” 腰上突然一紧,男人的一只大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用强悍有力的臂膀将她托起来几分,禁锢着她的身体,转瞬间他占主导位置,舌头探入她温软的口腔,他在里面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地索取她的芳香。 几分钟后蔚惟一感到呼吸有些困难,抱着段叙初脖子的手臂无力地松开,正要顺 着他的胸膛虚软地滑下去,他一把将她揉入怀中,撤开交缠在一起的唇舌。 段叙初偏头趴在蔚惟一的肩上,“傻瓜——”,长长的一声叹息,他贴着她的耳朵喘息着,低喃软语,“你怎么会以为我想死?我还有小宝贝和惟惟你这个大宝贝,我怎么会舍得?” 蔚惟一还是没有从那种惊恐和害怕中恢复过来,喃喃地问:“那你大半夜地跳海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战胜我心中对大海的恐惧。” 蔚惟一哑然失语,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来。 这个男人分明是在勉强自己。 就比如女儿的死给她带来很深的阴影一样,有时候能避开的,尽量避开就是了,何必非要逼着自己去面对? 可是她忽略了,人不能永远逃避,对于段叙初来说,他更是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 即便海水冰冷,两具身体紧密相贴之下,段叙初胸膛散发出的灼热温度传递给蔚惟一,她不再冻得打颤,哑声问他:“那你成功了吗?” “嗯……”段叙初沉吟,炙热的薄唇轻轻地吻着她的耳朵,声线低沉性感,“不过现在我发现了,只要你陪我一起,我就不会怕。” 蔚惟一眼睛发酸,窝在段叙初的怀里,用力地点点头,“嗯!我陪你,我会一直陪你。” 段叙初微微一震,收紧双臂,把蔚惟一抱在他的身上,“我没有想到今晚你会过来,更没有想到你会跳下来救我。”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来?”蔚惟一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从段叙初怀里仰起脸,满面的泪水折射出亮光,“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太喜欢这个地方,我想每时每刻都待在这里吗?你也说过我们一起看海,从早到晚守着海鸥出现。我会信守这个承诺,一直……” 段叙初闻言胸腔剧烈震动着,他一下子将蔚惟一用力地抱入怀里,像是要与他融合,什么也没有说,满腹的情思化成一声呢喃,“惟惟——” 蔚惟一无声地点头。 过了半晌蔚惟一突然感到腹部绞痛,紧紧咬住唇,“阿初,我们回去吧!” 段叙初正要应声,却见蔚惟一的面色惨白如纸,唇角冒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色的光泽,段叙初的脸上一变,“怎么了?”,手掌抚上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冷汗涔涔,连忙勾起她的腿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前走。 两分钟后两人*地回到屋里,段叙初抱着蔚惟一走 到浴室,一只手打开热水开关,一只手则帮她脱着身上的衣物。 她雪白无暇的酮体展现在眼前,段叙初看到她腿间淌下来的血迹,这才记起她的月事还没有走。 段叙初的心顿时一阵抽痛,宽厚的手掌不由分说地抚上蔚惟一的腿间,蔚惟一却并拢起双腿,“不要,好脏……你出去,我自己洗。” “不脏。”段叙初强硬地说:“我是你的男人,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不理会蔚惟一,段叙初掰开她的腿,手掌轻抚上去,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蔚惟一睫毛颤动着,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段叙初,整整漫长的一分钟,他炙热的掌心才从她腿间抽离,转移到她身上的其他部位。 段叙初火热的手掌仅仅只是在蔚惟一的背部抚过,蔚惟一就感到浑身一阵颤动,被他疼爱过无数的身体早已变得极其敏感,当体内那一股热流涌出来时,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我说不要了段叙初……” 段叙初这才看到蔚惟一的脸颊不知何时泛起绯红,他先是一怔,随后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轻轻地将她压在墙壁上,在她头顶撑起一条手臂,把她纤柔的身体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段叙初低头凝视着蔚惟一处在阴影里的脸,他墨色的重瞳里发着光,沙哑地问:“怎么,平日里真正做得时候不见你这么热情,现在我就摸了你几下,你就受不住了,嗯?” 第94章 :只有你一个【推荐票满15000加更章 】 蔚惟一羞窘地低下头,不敢跟段叙初那双幽魅的狭眸对视,她白皙的耳朵红得滴血,缩着肩膀躲闪着喷洒在她头顶的炙热呼吸,却是脊背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于是她干脆仰起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不是也一样,刚刚在海里你就一直顶着我……”,话语一顿,她的眼风往下掠去,果然看到他还没有脱掉的裤子,被某物撑起壮观的形状。 蔚惟一轻轻哼出一声。 “那又怎么样?”段叙初眉毛一挑,不以为然的语气,“你都那样抱着我了,我若是还没有反应,那你就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蔚惟一抬起手指解段叙初的衬衣扣子。 他只顾着帮她脱衣服、帮她洗澡,他湿透的衣物还紧贴在身上,映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随着衣衫的脱下,露出他强健的身躯轮廓,从肩膀到小腹的比例出奇得完美。 蔚惟一微凉的手指抚过他底裤边缘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人鱼线,她眼中露出惊艳之色,正要褪去他最后的遮蔽。 段叙初强大的克制力到了这一刻已经分崩离析,肌肉紧绷着,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下一秒一只大手将蔚惟一按住,低头在她肩膀的嫩肉上用力咬一口,语声粗哑中透着邪魅,“别再勾引我了,不然我不介意‘浴血奋战’哦!” 蔚惟一往他腿间一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迎上他深暗到极点的目光,平平静静地说:“我帮你,你想怎么做?” 段叙初以为蔚惟一又要冷嘲热讽,触及她乌黑沉静的眸子,那里头不带以往的凛冽和讥诮,看得段叙初心尖一颤。 他忽地弯起手臂,猛地将她拉入胸膛,很用力激烈地抱着,对比这样让人无法呼吸的紧密拥抱,他的声线则磁性柔和,“你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我自己可以来。反正这些年我已经自己弄过很多次了,总比你这个生手要好。” 蔚惟一本来挺镇定的,闻言她一下子睁大眼睛,这个时候也不懂得大家闺秀的矜持了,“你自己……用手?” 为什么? 他的*分明那么强,既然包养她,同样是出轨背叛家庭,就算江茜无法满足他,他在外面应该也有女人才是。 而且他有权有势,太多女人主动爬上他的床,免费送上来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压抑自己。 “嗯?”段叙初声调一扬,薄薄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蔚惟一脖颈上细 嫩的肌肤,很慵懒地说:“你不在,我若是再不想办法自己弄出来,那你是想我憋出病来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还有江茜吗?”蔚惟一说完就咬住唇。 她太得寸进尺。 他刚对她好一点,她就开始吃他正妻的醋,依照她的身份,她根本没有资格,也显得她小气,这让她自己都有些反感这样的自己,心里泛起酸意,她伸手推着段叙初的胸膛,“我洗好了。” 蔚惟一担心他发怒,说完就要从他胳膊下钻出去,却又被段叙初拉回去,重新压在墙壁上,抬起手指捻起她的下巴,浴室的水雾朦胧中,他用点漆如墨的眼眸深深凝视她,“惟惟你告诉我,你三番两次地问我和江茜,是因为你介意吗?而且刚刚你以为我要自杀,你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我,是因为你在乎我吗?” 他太没有安全感,即便知道刚刚她被他吓得半死,她很担心他,他还是想确定她心里对他到底有没有情义。 “我……”蔚惟一的目光闪躲,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段叙初手指用力,沉声命令,“不要说谎,回答我‘是’,或是‘不是’。” 如果……如果蔚惟一告诉他她很在乎他,那么只要她迈出了今晚的第一步,以后的第二步、第三步、第一百步……甚至这一生,都由他领着她,一步一步迈出去。 他想要的只是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愿意陪他走下去的答案,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像六年前那样轻易地放开她。 蔚惟一盯着段叙初沉肃的脸色,隔了几秒钟她别开眼,一个字音清晰地落下,“是!” 段叙初的重瞳一缩一眯,那里头不断翻滚着,一如他激荡难平的胸腔,“好!记得你说过的这个字。” 他会把此当做她对他的表白。 “那我也回答你问过很多次的问题,我只说一遍,听清楚了蔚惟一……”段叙初扳过蔚惟一的脸,俯身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我跟江茜是协议关系,这六年来几乎没有在一起过,所以惟惟你懂了吗?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从24岁到现在我32岁,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女人。” 蔚惟一被段叙初这样的言语震到,就跟个惊雷劈过一样,她的耳边轰隆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 “快洗澡吧,免得着凉了。”段叙初果真只说一遍,虽是这样催促着,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没有半分不耐烦,他低头在蔚惟 一颤动的唇上吻了一下,“你害羞不让我帮你洗,而我再给你洗下去,保准会出事。你自己洗,我去找周医生,让她拿药过来。” 蔚惟一点点头,“好。” 段叙初笑开,俊逸的眉眼舒展如画,他抬手捏着蔚惟一的鼻子,满是宠溺的语气,“就这样,以后大宝贝这样乖,就可以了。” 蔚惟一觉得自己27岁,足够成熟、足够精干,他用这样宠纵的方式对待她,让她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孩子一样。 她本来想要求段叙初不要这样叫,却又实在贪恋这份被他当成小女人一样的包容和溺爱。 她不就是想做他的女儿吗? 蔚惟一抿了抿唇,最终只是颦起眉头瞪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段叙初这才放开蔚惟一,拿过浴巾围在下身,*着上半身推开玻璃门走出去,蔚惟一从后面看到他宽肩窄臀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很是干渴,连忙打开温水继续洗澡。 再出来时段叙初并不在卧室,她也没有叫他,开灯走去露台,正要往长椅上坐下时,发现椅子边散乱一地的烟灰和烟蒂,狼藉不堪,而白色的椅子有一处被烧了一个黑点。 所以他整个下午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这里一直不停地抽烟吗? 蔚惟一眼中的泪珠子差点又滚出来,转过身准备拿东西过来清扫,一个不留神撞入段叙初坚实炙热的胸膛,紧接着头顶就响起他斥责的声音,“不是肚子疼吗?这里风那么大,你还不注意点,嗯?” “噗——”蔚惟一实在没有忍住笑出声,“我哪有那么娇贵?以往你把我弄个半死时,倒是没有见你这么多话。” 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用力拥她入怀,露台的风大,他用自己敞开的外衣包裹住她娇柔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很重地摩挲着,“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伤害你,更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伤害你。” 蔚惟一伸出两条手臂反抱住段叙初,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在心里无声地说:“谢谢你阿初,谢谢你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哪怕你不说,我也已经感受到,而且庆幸还不晚。” 段叙初放开蔚惟一,拖着她的手往餐厅里走,“我给你熬了红糖姜水,既可以驱寒,也可以止痛,你喝完后就可以睡觉了。”,那十二年来待在无间岛,各种苦难都经历过,再加上把囡囡从半岁养到五岁,他给囡囡喂过奶粉、换过尿布,该会的都会了,比起蔚惟一这样的富家大小姐 ,他更体贴、更懂得照顾人。 蔚惟一喝着姜汤的时间里,段叙初就坐在一旁深深凝视她,等她喝完后,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低低问她:“好不好喝?” 蔚惟一反抓住段叙初的手,唇凑过去突然用力吻上他,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她撤开,直起身子对他挑眉,“你问我,不就是想这样尝尝吗?怎么样,甜不甜?” 段叙初有些忍俊不禁,抿着唇上她残留的甜美滋味,点着下巴说:“确实不错。” 蔚惟一看着空碗,又想到什么,她抬头问段叙初:“你吃晚饭没有?” 灯光映得段叙初的脸部线条很是柔和,他唇畔噙着笑意,眸光也是熠熠生辉,“我午饭也没有吃,你若是心疼我,你就给我煮一碗红枣莲子粥来。” 心疼。 怎么会不心疼他? 他的出身固然不错,太多人羡慕,然而他从八岁时就没有再感受过父母的疼爱和家的温暖,在那个美丽却充满了血腥杀戮的无间岛上,他那么一个小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在芯片里看到过裴言峤因为有次任务失败,而被跟雄狮关在笼子里,最后裴言峤用匕首杀死雄狮,裴言峤才免受一场惨绝人寰的惩戒,而她相信段叙初经受的,不比裴言峤少。 蔚惟一的眼睛红了一圈,抵住心痛,连忙站起身,“我现在就去,你先坐一会。” 段叙初当真乖乖地坐在那里,目光紧跟着蔚惟一的身影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蔚惟一把一碗红枣莲子粥端在段叙初手边。 段叙初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慢慢地咽下去,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甜的一碗粥。 原来只要有爱,心中就不会苦。 大概以后他不用再吃这种甜食了。 第95章 :阿初,你好贤惠 蔚惟一看着段叙初吃了一会,她站起身对段叙初说:“你先吃,我去清理下露台的椅子。” “坐着吧。”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转头说道:“刚刚你熬粥时,我已经清扫过了。” 蔚惟一愣了一下,随后坐下来,用两只手握住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画圈,笑着说:“阿初,你好贤惠。” 段叙初狭眸睨过蔚惟一一眼,阴恻恻地反问:“嫌我不够男人了,嗯?”,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碗里的粥吃完,勾起蔚惟一的腿,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腾出一只手掀开床上的被子,将蔚惟一放在床上,他俯身贴在她耳边邪魅低沉地说:“过几天证明给你看。” 蔚惟一抿着唇笑。 “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段叙初的大手抚上蔚惟一的脸,眸色深深地凝视她,“折腾了这么久,快睡吧!我去收拾下厨房,洗过澡再过来。” 蔚惟一闭上双眼,“好。” 段叙初俯身在蔚惟一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低喃地说:“大宝贝晚安……” *** 裴言峤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当他看完蔚惟一给他的那个光盘后,知道里面的内容并不是有关段叙初,而是可以让自己和裴家付出惨痛代价的秘密,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无法报复段叙初的愤怒,他反而大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庆幸这里面是他,不是段叙初。 如果真是段叙初,他会借此置段叙初于死地吗? 不。 他也会选择保护段叙初,会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不让任何人来抢。 所以段叙初保护他的行为,并不让他惊讶,或是感激,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换做是他,他同样会这样做。 在无间岛上的那12年,从小到大他们彼此视对方为最强劲的对手,训练场上从来不会对彼此手下留情,但有次他跟组织里的某个成员起了内讧,身中一枪时,段叙初二话不说就找过去把那个人枪杀了。 为此段叙初受到了严重的惩戒,从蛇洞里出来后,段叙初丢了半条命,还差点被组织除名,昏迷几天醒来后,不等他询问,段叙初告诉他,“没有为什么,我是你二哥。” 从他五岁,段叙初八岁,彼此还是孩子时,他们一路打打闹闹地成长,直到现在仍像是小时候那般,会决裂、会赌气、会适当报复,但却都没有舍得真正伤害过对方。 也正因为他们 彼此都视彼此为亲兄弟,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段叙初杀死唐柔晴时,他才更加愤怒、心痛、难以接受,那时他想上前质问段叙初,却因为情势危急,被下手护送着离开,第二天再回来时,他连唐柔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也因此怀疑这或许是一场阴谋,但这些年他没有找到能洗脱段叙初罪名的证据,原本以为芯片里会有,却没有想到芯片里的内容竟是这样的。 这样也挺好,他依旧会一边仇恨着段叙初,一边继续调查当年的真相。 裴言峤靠回沙发上,抬起手掌盖住眉毛,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停车场里段叙叙初说出那番话时,段叙初眼中的血红色,以及沉痛苍白的脸。 裴言峤猛然间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过去,恰在这时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响动,又过了不久,有人在门外按门铃。 裴言峤开门后看到是父亲,他的脸色当即一沉,“你来做什么?” “你妈呢?”裴廷清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立在那里的身形高大修长,他的五官生得英俊,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他看起来仿佛也只有四十岁左右,正是男人成熟、有魅力的年龄。 裴言峤的外貌跟裴廷清很像,也是冷沉沉的神色,“我妈不住在这里。”,细长的眼角轻蔑地掠过父亲,他冷嘲热讽地说:“住院的时候不见你去看一眼,现在我妈康复了,你却过来,是想做什么?告诉我妈你跟裴夫人过得很好,让她不要再惦记别人的老公了是吗?” 裴廷清瘦削的脸原本是紧绷着,闻言他面色骤沉,把百合花丢到地上,一个拳头就往裴言峤肩膀上挥去,“混小子!没有一点教养,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裴言峤轻松地避过,不等裴廷清再打过来第二拳,他突然掏出手枪来,抵上裴廷清的额头。 裴廷清一下子僵立在原地,握紧拳没有言语。 裴言峤冷冷笑了一声,“真想见我妈的话,你要么受我一枪,没有胆量的话,现在就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妈。” 裴廷清沉寂几秒,突然出手夺过裴言峤手中的手枪,裴言峤尚未有所动作,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震彻山谷。 裴廷清在自己的手臂上打过一枪后,任由鲜血涌出来,他推开裴言峤,面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往屋子里走去。 几分钟后他再走出来,裴言峤闲适地勾起唇角,“早就说过我妈不在这里。” 裴廷清转身就走。 裴言峤立在门边,冷声讥诮,“但凡你对她有一丝情义,这些年你也不会总来纠缠,不让她好过。不然的话以我妈的长相和品行,有多少男人愿意给她幸福。偏偏你自己得不到,还不允许我妈幸福。怎么,你要让她在你身上浪费一生的青春,直到孤单死去吗?” 裴廷清身形一震,低头静默地顿在那里半晌,松开紧握的手指,他重新迈步走出去,这次的步伐却是缓慢而沉重。 裴言峤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收回目光,转到地上的百合花和一滴一滴的鲜血上,他的唇边勾起冷嘲。 *** 蔚惟一睡了一觉又醒过来,也不知道几点了,段叙初才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掀开被子躺在蔚惟一身后,伸手扳着她的身体,“怎么总是背对着我睡,转过身来。” “嗯……”蔚惟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转过来后躺在段叙初有些潮湿的胸膛上,她这才醒过来,“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 段叙初托起蔚惟一的脑袋,把他的手臂让她枕着,手掌抚在她的半边脸上,另一条手臂则霸道强势地箍在她的腰上,“消极怠工了一天,总要补回来才是。还有就是……”,话锋一转,他贴在蔚惟一的耳边暧昧地喘息,声线沙哑地说:“刚刚我在浴室弄了好久。” 蔚惟一闻言脸色顿时变红发烫,羞恼地说:“这种事……你还好意思跟我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不知道,男人不就是那些事。”段叙初笑出声来,低沉动听的,胸腔跟着震动,让蔚惟一感受到他的心情确实不错。 蔚惟一冷冷哼出一声表示不屑,段叙初也不跟她计较,放在她腰上的手掌移到她的小腹上,给她按揉着,“还疼不疼?” 他的力道适中,掌心宽厚带着温度,传递给蔚惟一,本来她早就不疼了,被段叙初这样一揉很是舒服,于是她依偎在他渐渐温暖的胸膛里,闭着眼睛享受地应了一声,“嗯,疼……你给多揉揉。” 段叙初彻底无言。 这就像囡囡睡觉前要让他讲故事一样,缠着他一个接着一个,越讲越精神,他却感到头痛而又无奈。 敢情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都会耍赖? 即便这样,段叙初心里反倒更加柔软和甜蜜,手下动作不停,很轻柔地帮蔚惟一按揉。 蔚惟一舒服得就要睡过去,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 机“滋滋”震动起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身体紧绷着躺在他怀里不动。 段叙初拿过手机,点开讯息。 是裴言峤发来的,“关于12年前的事,以及唐柔晴的死,我会再重新调查。晚安吧二哥。” 段叙初的瞳孔一下子睁大,亮起的手机屏幕映出他震惊的神色。 蔚惟一原本以为会是江茜和囡囡,察觉到段叙初的异常,她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就往手机上看去,“什么,一条讯息就让你这么激动?给我看看。” 段叙初拿开手机,握起拳头抵在唇边,低低咳了一声,“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怕我看?”蔚惟一说着就从段叙初的怀里出来,伸手去抢,却被段叙初扣住手腕。 他放下手机,“啪嗒”一声关掉床头的灯,低头猛地擒住蔚惟一的唇。 蔚惟一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没过一会就被段叙初吻得头昏脑涨,想不起来刚刚自己要干什么了。 段叙初喘息着将蔚惟一抱入怀中,意犹未尽的,“可以睡了。” 蔚惟一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又被段叙初的硬物顶着,她蹙起眉头问:“你刚刚不是弄过一次了吗?” “嗯……”段叙初沙哑地应道:“但是现在抱着你,又想要了。” 蔚惟一玩笑般地建议,“那你去睡沙发?” 段叙初闻言攒起纤长的眉眼,更紧地箍着蔚惟一的身子,沉声说:“不去!我宁愿忍着,也要抱你一起睡觉。”,颇有些孩子的意味,让蔚惟一“噗”地笑出声。 这是她从出生以来,最幸福甜蜜的一天,她奢望这样的幸福延续下去,睁开眼睛不再只是一场梦。 段叙初听到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轻轻地移开一条手臂,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又看了一会裴言峤发来的讯息。 他微微勾起唇角,这样回复过去,“没关系,早点休息。晚安——” 这个呢,是惟你的人物关系分解图,感谢oque14绞尽乳汁、呕心沥血画来的图,这货是个人才,大家给点赞吧!! 第96章 :一往情深【sopang钻石】 第二天早上蔚惟一醒来时,段叙初还没有走。 她的脑袋在段叙初的胸膛蹭了蹭,谁知下一秒腰间骤然一紧,段叙初的一只手掌死死地掐着她的腰,像要将她折断一样。 蔚惟一猛然间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到段叙初阴气沉沉的脸,森冷的目光放在某处,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确实做了一场甜美的梦,醒来后回归现实,她又要面对他的暴戾冷血。 “醒了?”段叙初开口说话,语气也是凉凉的,这让蔚惟一的心跟着冷了大半,她从段叙初怀里出来,准备下床,却又被他拉住手腕。 他的手掌抚上蔚惟一的手腕,“这是从哪里来了?” 蔚惟一顺着段叙初的目光看到自己右手腕的一只玉镯,她当即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她有些无力地问段叙初,“你不要告诉我,你就为了这个镯子,一夜没有睡着。” 段叙初修长的眉宇紧皱着,面色很沉肃,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蔚惟一,“你手上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镯子,并且不是我送的,你觉得这不是一件事?我说过,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送你的东西,你都不许收。比如汤钧恒的手链,还有现在你手腕上来历不明的镯子。” 所以他就为一个镯子纠结了一整夜,又不舍得在半夜弄醒她,大清早等她醒来立即兴师问罪吗? 蔚惟一的唇角抽动几下,手腕上一痛,眼瞧着他快要在自己的沉默中发怒,蔚惟一连忙解释道:“不是其他男人送的,这是昨晚我回来时,裴伯母戴在我手腕上的。” “哦。”段叙初点点头,眉眼舒展开来,就像解决了一道让他失眠的难题一样,他的脸色缓和下来,用手指抚弄着碧绿剔透的玉镯,却是不容置疑地说:“你把玉镯取下来,裴伯母若是问起,你就说你觉得这东西太贵重,戴在手腕上太招摇,你把它珍藏起来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就是不能理解他吃男人的醋也就算了,竟然连一个长辈的醋也吃,而且这个长辈还是个异性。 段叙初见蔚惟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以为她生气了,他抿紧唇,半晌后声音温和地说:“你若是喜欢,晚上我给你多带几个回来。反正不管怎么说……”,话语一顿他又沉了脸色,霸道地说:“可以收异性和长辈送的,但只能戴我的。” 蔚惟一彻底无言。 索性她已经习惯段叙初这性子了,她就看在这男人为这个镯子一夜没有睡 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蔚惟一取下手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镯子放在里面,再转过头见段叙初眯着狭眸很满意的样子,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等着你晚上送给我一模一样,或者比这个更珍贵的。” “当然,有好东西不给你,还给谁?”段叙初拽住蔚惟一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散乱在背后的头发,“今天还去医院看你弟弟?周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墨桦什么时候醒过来?” 实际上那几个医生每天都会跟他汇报蔚墨桦的病情,只是在这样一起醒来的早上,巨大的玻璃墙外是一片蔚蓝的海域,他想就这样抱着她,跟她闲聊。 蔚惟一的两条手臂环住段叙初劲瘦的腰身,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的跳动,这让她感到很安心,微微翘起唇角,“周医生说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 “那就好。”段叙初埋首于蔚惟一的肩上,薄唇在她的发间轻轻吻过,过了很久才舍得放开她,“起床吧!我要去上班。”,说着他掀开被子,先下床。 蔚惟一看过去一眼,这才发现他连下身的浴巾都没有围上,就那样赤身*的往浴室里走。 他自己倒是从容平静,却留给蔚惟一一个完美精壮的肩背,以及两条修长劲直的腿,这样的身材大早上就引人无限遐想。 暴露狂。 虽然段叙初常年生活在国外,但他并不喜欢西餐,以往住在一起时蔚惟一做的也是中餐,今天早上她做了里脊肉饼和粟蓉鸡蛋羹。 段叙初这个大男人除了偏爱甜食外,并没有很喜欢吃的,也没有特别排斥的,从那时同居基本上蔚惟一做什么,他就吃什么,这也是他最不计较的一点。 等到蔚惟一从厨房里走出来,原本以为段叙初已经去上班了,却见他还坐在餐厅里,蔚惟一走过去,“怎么了?” 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腕,猛地将蔚惟一抱坐在腿上,他抬起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惟惟,我跟你说……” 蔚惟一见他的表情很认真,她没有挣扎,与他幽邃的双眼对视,“嗯。” “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奋不顾身地救我知道吗?就比如哪怕我昨天真的是要跳海,我也不允许你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跟我一起跳下去。”他处在这样的位置,遇到过大大小小的各种危险,除了让暗中的下属保障蔚惟一的绝对安全外,若是哪天他真的处在危难关头, 他只希望蔚惟一管好自己,不要因为救他,而不顾她自己。 以往他不知道蔚惟一会不会为了他奋不顾身,但从昨晚她也跟着跳下海,以为他自杀而崩溃绝望痛哭时,他才确定若是有机会,蔚惟一肯定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当他终于发现时,原来她早已爱自己至深,以往所有的试探和猜忌,都变得那么幼稚。 其实早该发现,早该相爱,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一条路,将对方越推越远,以至于错过了整整八年的时光。 若时光倒流,他还会因为自己错误的猜测,而那样折磨她吗? 不会。 无论上天为他们安排了怎么错误的命运,实际上改变命运,全在于他们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也不懂。 他怨着她、虐着她,却没有想过放开她;她恨着他,却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所以错的不是命运,而是他们自己。 蔚惟一反手抱住段叙初的脖子,泪水滚滚落下,语带哽咽地说:“只要你不再让我滚,不再丢下我……”,从今至此,她不会再隐藏自己对他的感情,说出便说出了,不会再收回去,也不会再退缩。 段叙初紧紧抱住蔚惟一,脸埋在她的发间,感知到脖颈里一片湿热的泪水,他心底泛疼,用力闭上双眸,“惟惟,谢谢你先开了口。” 换做是他,在没有得知她的心意之前,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她表露埋藏了那么多年的情感。 *** b市。 快到中午时,江茜一个人买过食材后从商场里出来,在回到停放车子的位置时,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靠在她的车窗上,见她走过来,贺朝礼叫了她一声,“江茜。” 江茜当然不认为这是巧合的偶遇,她也没有应声,一张娇美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就要拉开车门,却被贺朝礼突然用力捏住手腕。 “你做什么?”贺朝礼一直都是温温吞吞的性子,当年两人谈了半年的恋爱,他才在江茜的命令中亲吻江茜,后来得到江茜的身体,更是竭尽他所有、所能宠爱江茜。 此刻他突然转了性子,对江茜动粗,这让江茜很惊惧,一边抽着自己的手腕,一边低斥,“放开我!” 贺 朝礼从国外回来几天了,一直试图靠近江茜,但只要囡囡在江茜身边,江茜四周就有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看似路人的保镖,今天他好不容易等到江茜单独一个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在江茜试图挣脱之际,贺朝礼不由分说地弯身抱起江茜,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他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江茜面色苍白着,心中惊惧,却又不得不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扯开贺朝礼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冷静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贺朝礼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松开手看到江茜白皙的手腕被他捏出一片红痕,他心疼地帮她轻揉着。 江茜把脸别向一边,目光放在车窗外,留给贺朝礼一个冷漠美丽的侧脸,“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贺朝礼手下动作一顿,转而抬手扳过江茜的脸,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江茜,满含伤痛地说:“但是我有。江茜,自从跟你分手后,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 江茜拍掉贺朝礼的手,强硬地回道:“我不想听!”,眼瞧着车子停下来,江茜拉开车门。 贺朝礼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来,“我没有背叛过你江茜,当年我只是找了一个孕妇,和她一起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江茜,我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到现在我爱的女人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以后还是不会变。” 江茜的手生生地顿住车门上,脊背僵硬保持那个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讥讽地笑出声,“可惜我早就不爱你了,如今我爱的男人是段叙初。我们有一个女儿,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我们同样很爱她。所以还请贺先生自重,不要来破坏我的幸福和家庭。” “你爱段叙初,但他爱你吗江茜?”贺朝礼的情绪有些激动,抬高声音,近乎低吼地说:“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你自己也知道从始自终,他放在心里的女人是蔚惟一,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第97章 :不是你的女儿【大赛票满10000加更章 】 江茜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转过身看着贺朝礼,她点着头说:“是,我知道段叙初不爱我,他爱的是蔚惟一,但这不正如你还爱我,我却已经不爱你了一样吗?有时候爱一个人,与那个人无关。贺朝礼……” 江茜渐渐平静下来,语气淡淡的,“我现在过得不好,但也不算坏,段叙初不爱我没有错,然而他为我所做的,已经足够我用心来经营我和他之间、你认为并不幸福的婚姻。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轨道,请你不要因小失大,打破这种平衡。” “你说谎江茜!”贺朝礼的眼眶都红了一圈,眸底深处聚起痛和悲,他抓着江茜的手臂不放,嗓音嘶哑地说:“你根本就是被我伤透了,你才不愿意接受我第二次,但那个时候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我除了答应你母亲离开你外,我还有其他办法保住我们的孩子吗?若不是如此,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突然允许你把孩子生下来?” 事实上江茜在跟段叙初结婚时,江茜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段叙初的,而是贺朝礼的。 但像江家这样的财阀世家,江茜又是长女,江家自然不允许江茜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那时刚大学毕业的贺朝礼各方面都配不上江茜,只是江茜跟贺朝礼的恋爱瞒过了江家所有人,直到她怀了贺朝礼的孩子后,被江母丁慧娟发现了。 丁慧娟用尽各种方式让江茜打掉孩子,然而江茜实在太执拗,丁慧娟也不忍心再伤害自己的女儿,她表面上对江茜做出妥协,背地里却从贺朝礼身上下手。 贺朝礼到底太年轻,几个回合下来他败给机关算尽的丁慧娟,知道自己这辈子再没有和江茜在一起的机会,他跟丁慧娟做了一笔交易。 那就是贺朝礼演一场戏给江茜看,让江茜对贺朝礼死心,而丁慧娟则答应贺朝礼,江茜的孩子生下来后,把孩子交给贺朝礼,以后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再不打扰江茜。 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江茜在江段两家的安排下嫁给段叙初,几个月后江茜生下一个女儿,她只来得及看一眼,丁慧娟便将女儿抱走,送给贺朝礼。 贺朝礼和江茜的女儿,便是欣欣。 而江茜这些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囡囡才是她和贺朝礼的女儿。 “不……你骗我……贺朝礼你在骗我!”江茜摇着头,她大声说着,眼中的泪水滚滚地落下来,“我妈和阿初怎么会骗我?这太荒唐了,照你这样说的话,囡囡又是怎么来的?他们抱养来的吗 ?我不信……我才不会相信你!” “你冷静点江茜!”贺朝礼扶住江茜剧烈颤动的肩膀,低声安抚道:“我虽然不知道囡囡是怎么一回事,但囡囡确实不是我们的女儿。你母亲刚把欣欣抱给我时,我就已经做过亲子鉴定,欣欣确实是我的女儿没有错。” “关于囡囡,你难道忘了蔚惟一那时也怀孕了吗?你虽然比蔚惟一早怀孕三个月,但是你见到囡囡的时候,囡囡已经三岁了。在这三年里,段叙初能做的事太多了。” “比如他把蔚惟一的女儿抱回来,让你以为囡囡才是你的女儿,不然你凭什么以为段叙初会对你和我的女儿那么好?若不是他亲生的,他这种人怎么会甘愿帮别人养孩子?虽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断,但你照顾囡囡时,难道就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吗?” 疑点? 有。 她分明没有送过囡囡吊坠,但囡囡却说那个吊坠是妈妈送给她的,都说母女连心;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囡囡分开太久,她对囡囡并没有很强烈的骨肉相连的感觉,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她越看囡囡的五官越觉得不像她,但究竟像谁,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是蔚惟一吗? 不知道。 她现在很混乱,什么也理不清,好像她入了丁慧娟和段叙初布的一场局中,而她无法判断段叙初是否也被设计了,段叙初是否也跟她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茜还是不停地摇头,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她自言自语般地说:“不……你说的不对……精明如段叙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孩子是你的,但我跟他有协议在先,所以他才会对你和我的女儿那么好。他不会骗我的,我们都说好了,我相信阿初……” 她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充溢着泪水的眼睛变得很清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对于曾经背叛的前男友,我宁愿相信可以护我、为我遮风挡雨的老公。” 说完后江茜再不迟疑,打开车门下去。 贺朝礼随之紧跟其后,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江茜的腰,把江茜打横抱在怀里往酒店里走,中途任由江茜怎么挣扎,他也不放。 而江茜到底出身名门,教养良好,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她不愿意大闹,最终还是被贺朝礼抱回房间,放在大床上。 贺朝礼拿出几百多张照片放在江茜眼下,照片里是从欣欣一个月大到现在五岁的样子,贺朝一张张翻过去,“江茜你仔细看看, 难道从欣欣的五官长相中,你一点也看不出她和我们的相似点吗?” 贺朝礼说着,又拿出一份亲子鉴定单,“这是我和欣欣是父女关系的证明,为了防止我造假,改天你亲自带欣欣去医院鉴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茜听到这里已近崩溃,她不想看,不愿意相信贺朝礼的这番话,那天段叙初说过再发生类似的事,要通知他,她现在就回去,亲口问问段叙初究竟怎么一回事。 江茜这样想着,她用力推开贺朝礼,起身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 谁知刚迈出脚步,贺朝礼就用力从后面抱住她,“茜茜,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 江茜脊背一僵,转过身扬起手臂就要甩贺朝礼一巴掌,反被贺朝礼抓住手腕,顺势拽到床上,紧接着他强健的身躯压住娇软的她,低头猛地吻住她的唇。 江茜一下子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奋力挣扎起来,然而她哪是贺朝礼的对手,没过一会贺朝礼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 在江茜的一声细微的叫声中,贺朝礼下身的粗硬猛地攻入江茜的娇嫩中。 他像发疯的兽,眼眸里一片血红,进去后也不给江茜喘息的时间,便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起来,把这些年对江茜的刻骨思念,全部发泄在这场近乎强暴的欢爱里。 江茜的紧致逼得贺朝礼失去所有的理智,从中午到下午他变换着各种姿势索要身下的女人,在江茜再度晕过去后,他才抵在江茜的身体里畅快淋漓地释放。 *** 囡囡从中午直到晚上要睡觉时,都没有见到江茜。 家里除了几个佣人外,也就只有柳秀仪这个长辈,但柳秀仪精神不正常,还需要别人照顾。 囡囡只好忽略柳秀仪,扯着一个佣人的手,她比划着问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佣人压根看不懂囡囡想表达什么,低头一脸迷惘地盯着这个漂亮精致,却不会说话的孩子,一再地摇头。 囡囡很急切地比划着,见佣人半天还不懂她的意思,她委屈得眼中含满泪水,同时也很生气为什么爸爸的佣人都能看懂她的手势,妈妈家的佣人却这么笨。 她当下抓住一个玻璃水杯摔在地上,嘟着嘴瞪了佣人半晌,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楼上的卧室里跑,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过去。 t市这边段叙初正在海边小木屋里。 蔚惟一去医院陪蔚墨桦还没有回来,段叙初将桌布摊平在餐桌上后,刚把玫瑰花放在中央的位置,手机震动起来。 段叙初看到囡囡打来的电话,他微微皱起修长的眉宇,在椅子上坐下来,接通电话后,温声问:“怎么了,囡囡?爸爸在。” 自然听不到回应。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囡囡很快地发来讯息,“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他们都好笨,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说什么……” 段叙看了一眼桌边还未点燃的蜡烛,他思虑片刻回复过去,“那你按照爸爸教你的方式找那些叔叔,让他们陪你玩,或者你打字给妈妈看,她不会不理你的。爸爸最近几天忙,过段时间再接你回来。” “可是妈妈从中午出去后,到现在我都困了,她还没有回来,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哄囡囡睡觉的。她没有遵守承诺,可见她一点都不在乎囡囡。” 这孩子伶牙俐齿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也遗传了蔚惟一。 段叙初实在拿小宝贝没有办法了,只好应承下来,“我让叔叔给你唱歌讲故事,你今晚先乖乖睡觉,爸爸明天就过去接你。” 这边的囡囡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去擦脸上的泪痕,她的小手拿着手机,眼睛弯成月牙,很快地回复过去,“爸爸不忙了?” “忙!很忙!你不要再打扰爸爸工作了。”段叙初唇边噙着笑意发完这一条。 他把电话打给下属,先让下属现身去房间里陪囡囡,然后低沉地吩咐道:“去查江茜今天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十分钟后回复我。” 第98章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蔚惟一回来时,客厅里漆黑一片。 她以为段叙初不在,抬手正要开灯,腰被男人从身后搂住,“惟惟,闭上眼睛,跟我走。” “好。”蔚惟一什么也没有问,唇畔含着笑意应了一声,被段叙初拖着手走了一会,在某个位置站定,段叙初低沉地说:“好了,慢慢地睁开。” 蔚惟一长睫颤动,缓缓地掀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蜡烛微弱的光,随着眼睛的睁开,她发现自己正站在餐桌中央的位置,一眼看到桌子中央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而桌子两端分别摆有红酒和牛排。 蔚惟一哑然,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子的感动来。 原来段叙初让她不用那么早回来,就是花费时间准备这些了? 蔚惟一转过头去看段叙初。 他墨色的眸底含着笑意,被晃动的烛火映得熠熠生辉,跟蔚惟一深深对视几秒,段叙初走上前拿起那束玫瑰花,递给有些怔愣的蔚惟一,“惟惟,送给你。” 恐怕这个世界上用来表达爱意的,属红色玫瑰最简单直接,它的花语是“我爱你”,段叙初在这满屋子的烛光里,捧着玫瑰站在她面前,也只是说送给你,但对于蔚惟一来说,已经足够。 蔚惟一并没有立即去接玫瑰,而是猛然间用两条手臂抱住段叙初的脖子,在他低头的这一时刻,她用力吻上段叙初的唇,充溢在眼中的泪水猝然滚落而出。 唇齿辗转厮磨之下,蔚惟一的语声哽咽,却是一遍遍地重复,“阿初,我也爱你……我爱你……” 烛光晚餐、红酒玫瑰固然是最常见的浪漫方式,但段叙初却借此向蔚惟一表露了他的心意,蔚惟一怎么会不感动? 段叙初一手中拿着玫瑰,用一条手臂紧紧地抱住蔚惟一,他弯着腰,炙热的薄唇贴在她的耳朵边,低低地说:“别哭,以后还会有。”,会有第二遍我爱你、第三遍我爱你……无数遍我爱你,她想听,即便他说不出口,他也会用其他方式告诉她,“蔚惟一,我爱你。” 蔚惟一很用力地点点头,“嗯!”,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涌出来,湿了段叙初的脖颈。 段叙初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奈中透着宠溺的意味,他放开蔚惟一,再次将玫瑰递过去,“你仔细看看,若是还没有发现……”,话语顿住,他眯起狭眸,阴恻恻地挑起声调,“嗯?” 蔚惟一闻言一愣,一抹微光映入眼中,她顺着看过去。 滴着水珠的红色玫瑰里藏着桃心串珍珠耳钉,娇红的玫瑰映着雪白的珍珠,在昏黄的烛火下迷眩人眼。 蔚惟一突然抬手捂住嘴,大片的泪水无声地往下滑落,湿了她整张脸。 段叙初低头睨过一眼珍珠耳钉,再抬眸看向泪流满面的蔚惟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也不枉我花费这么高的代价弄到这枚耳钉了。”,不要看这枚耳钉小巧,价值却高的匪夷所思,而这样的奇珍异宝,也并非只有金钱才能得到,更需要途径和人脉。 段叙初取出珍珠耳钉,借着烛火给蔚惟一分别戴上,随后他两手扶住蔚惟一的肩端详片刻,低头轻轻吮过蔚惟一的耳朵,将那小小的白色珍珠含住,沙哑地说:“很好看惟惟,很适合你。” 蔚惟一感动得除了点头外,一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谢谢你阿初……” 段叙初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上蔚惟一的唇,示意她不要说话,隔了几秒钟静谧的空间里有钢琴音如流水淌出。 段叙初将玫瑰放在桌子上,他微微后退,弯下腰向蔚惟一递过一只手,烛光在他的眉眼间跳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迷人而柔和,“蔚惟一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吗?” 蔚惟一也不管此刻的狼狈,立即向段叙初伸出手去,下一秒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拽过去,她一下子跌入男人坚实的胸膛,又被他扶着肩膀站稳。 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扶在蔚惟一柔软的腰身上,力道虽然不大,蔚惟一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强悍的掌控力,以及他宽厚掌心中的滚烫温度。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满足。 两人随着音乐起舞,步调娴熟优雅,段叙初带动着蔚惟一,俯身贴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惟惟,你还记得不记得那次在舞会上你跟你的男同学跳舞?”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手放在你的肩上和腰上,我整个人嫉妒愤怒地发疯,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冲动过,我捏碎手中的高脚杯丢掉,大步上前不顾一切地当众把你拉走。” 她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其实那时他对她的攻势并不猛,只想把她拉出去。 然而回头的某一瞬间,他看到她紧咬的唇和眼中闪烁的泪光,那副柔婉中却又透着清冷倔强的模样,顿时让他身体里的一股燥热之火涌上来,以至于他丧失了大半理智,当即就把她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掠夺她的美好。 他的自制力向来 强大,秦悦曾用尽手段引诱他,却一次也没有成功,然而不过只是在一个如此青涩的女人面前,那样吻着她时,他的下身便起了反应。 那时他就想,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那个跟她跳舞的男生自然没有好下场,便是从那时开始,他对蔚惟一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霸占欲。 他选定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念想、不能触碰。 “蔚惟一记住了,以后不允许你跟其他任何男人跳舞。”他蕴着胁迫,此时此刻说着跟那时同样的话。 那时蔚惟一被段叙初吓到,这一刻她却是满心的柔软甜蜜,弯着眉眼轻轻却是坚定地应他,“好,只跟你一个男人。” 钢琴音在这时停下来,段叙初的步伐微顿,沉默几秒他低头凝视着蔚惟一,问道:“当年你走投无路决定卖身时,我是你找过的第几个男人?是不是就像你找你父亲的故友帮你回归家族一样,你一个一个地找过去,然后才轮到我?” 蔚惟一讶然。 她没有想到段叙初会这样认为。 所以说他以为她找过很多男人,于是后来才那样羞辱她吗? “说话。”段叙初低沉地命令,抬起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凝望着他的一双重瞳里燃起怒恨之火,“告诉我,我是第几个?你不用顾忌什么,我说过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跟你翻旧账。我只是想知道,我是第几个你找上的男人。” 确实从来没有跟她翻过旧账,但他竟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整整八年都无法释怀,再得到她后,他又是以这个理由怨恨她、践踏她。 蔚惟一心中悲酸上涌,突然觉得他们两人都很可笑。 “是第一个。”半晌后蔚惟一抬眸凝视段叙初,手指抚他的半边脸,她忍着泪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会选择你,是因为那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如果你不要我的话,我就当是我的命,哪怕我救不了病重的父亲,我以死谢罪,至少我已经无愧于心。” 段叙初高大的身形一震,怔住半晌他猛地将蔚惟一抱在怀里,恨不得揉到他的身体里,埋首于她的发间,心中翻涌,胸腔剧烈震动着,他低喃出声,“对不起惟惟……” 他以为她是个太随便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只要给她钱,她都可以出卖自己的*,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他的真心。 在她跪在他的双腿间取悦他时,他又痛又恨,把自己对她所有的情 意封存,狠狠折磨蹂躏她,让她跟他一起痛。 但事实却跟他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原来她竟非他不可。 因为自己的疑心和猜忌,他竟然那样伤害自己早就钟情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们竟然错过了那么多可以相知相爱的时光。 如果她那时就跟他说这些话,他还会放她离开吗? 不会。 无论如何都不会。 很久后段叙初放开蔚惟一,弯身勾住她的腿,他拂开桌子上的玫瑰花,将蔚惟一放在上面,俯身压住她,下身雄壮之物抵在她的腿间,“惟惟,可以了吗?” 蔚惟一自己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子,两条细长的腿缠上段叙初劲瘦的腰身,直接以行动回答了他的询问。 下一秒,段叙初低头用火热的唇封住蔚惟一的,一面狂猛地亲吻她,大手在她腿间抚摸,顺势褪去她的丝袜和底裤,另一只手包罩住她胸前的一团柔软,大力而不失技巧地揉搓。 足够的前戏之后,段叙初站在那里,将蔚惟一的两条腿架在他的肩上,一个挺腰的动作,下身的巨硕一入到底。 他进去后,便再也停不下来,在蔚惟一的娇嫩里狠狠地、狂猛地进出起来,再后来蔚惟一趴躺在餐桌上,段叙初从身后压在她的背上,整个人从后面贴住蔚惟一全身,将她包裹在胸膛里。 他扳过她的脸跟她唇齿交缠,下身仍不停地耸动着,剧烈的撞击动作让餐桌上的烛火摇晃,墙壁上映出两人融在一体的身体。 一室的春光旖旎。 *** 江茜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男人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连他眼睑上纤长漂亮的睫毛都可以数得清楚。 “茜茜……”随着这一声温柔的低喃,江茜被男人的手臂箍住腰,那样呵护的动作让她浑身一僵,猛然间清醒过来。 江茜一下子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她美丽白皙的酮体,此刻她的身上,尤其是胸前,布满暧昧的痕迹。 江茜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贺朝礼也跟着起身,见江茜丢了七魂八魄一样,僵硬地呆坐在那里,他抬手就要摸上她的脸,“怎么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挥向贺朝礼,贺朝礼下意识地捂住半边脸,不可置信满是伤痛地望着江茜,“茜茜你……” 刚开口却被江茜淡淡的语气 打断,“当做一夜情吧!请贺先生遵守规则,不要告诉我的丈夫,或是以此去骚扰我的家庭。” 第99章 :如此浓情蜜意【一一小朋友钻石】 “一夜情?”江茜无情的话语将贺朝礼从昨晚的那场极致缠绵中拉回来,他脸上的温情褪去,变成愤怒和痛楚,“江茜,我是你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翻脸不认账的话来?而且我知道你根本没有被段叙初碰过,反而昨天你对我有很大的感觉,可见你心里的男人一直是我,既然如此的话,你……” 贺朝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茜“呵呵”的冷笑声打断,她*着上身坐在那里,即便肌肤上布满暧昧的痕迹,在贺朝礼眼中仍是高贵圣洁、不可侵犯。 “贺朝礼,你也太自作多情。”江茜一双美眸里含着讽刺笑意,一句一句像是刀尖一样戳进贺朝礼的胸膛,“我的那层膜早就被你捅破了,你又怎么断定我没有跟段叙初上过床?” “你也不想想,我跟段叙初结婚六年,就算他不爱我,他总要逢场作戏、总要解决生理需要吧?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至于你说的我有感觉,那也只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实话对你说,你的技术跟段叙初比起来,实在差太远。” 江茜的话音刚落,“啪”的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那狠力的一下子打得她偏过头去,唇角立马冒出一片鲜血,她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只发出冷冷的笑声,“可以了吧?你还过来了,从此我们两清。” 实际上贺朝礼却被自己挥出去的那一巴掌给震惊到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自己珍爱如宝的女人挥出去一巴掌,在一起时连她的手指割破一点皮,他都要心疼半天;他从来不舍得对她说严厉的话、没有摆过脸色给她看。 因为爱她,他愿意宠着她,但现在他竟然—— 贺朝礼回过神来后连忙伸手去搂江茜,却被江茜用力拍掉,她用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从另一边下床后,弯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说走去浴室。 贺朝礼双目通红地看着凌乱的大床,他的心被刺着,一下一下的,很疼。 几分钟后江茜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贺朝礼看到她半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他慢慢地握起拳头,目光移到地上欣欣的照片里。 他沙哑地问:“江茜,就算你对我没有半分情义,难道你能狠心地抛弃你的亲生骨肉吗?你知道这些年欣欣一直都想要妈妈吗?我告诉她妈妈没有不要她,妈妈以后一定会回来……” 江茜原本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停住脚步,背对着贺朝礼站在那里,她不敢回头,她 害怕贺朝礼看到她满面的泪水。 江茜咬紧唇,深深吸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半晌后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漠然地说:“不要说我不相信欣欣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和段叙初离婚,然后再跟你在一起吗?或者你想把欣欣给我,让我江家突然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别傻了贺朝礼,早在最初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江家不会接受一个没有强大的身份背景,或者说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好处的女婿。那时不可能,如今时过境迁,一切早已成定局,你更不应该再做无谓的挣扎。贺朝礼,你是心智成熟的男人,孰轻孰重应该分得很清楚。你离开这里吧!欣欣想要妈妈,你给她找一个就是了。” 江茜说完这番话后,罔顾身后男人痛苦沙哑的嘶喊声,她打开门,再“砰”地关上,不做任何停留得往电梯口走去,直到进入电梯。 在这样一个封闭无人的空间里,江茜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早已支撑不住,从冰冷的电梯壁上滑下来,她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脑袋埋下去失声痛哭。 “贺朝礼,找个女人结婚吧!给欣欣找一个好妈妈吧!你不会知道,在我与段叙初达成协议,选择嫁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了资格。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同段叙初一样,选择走了这一条路,就没有再回头的机会。如他放弃蔚惟一,如我放弃你,命运就是这样,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你本不该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 昨晚段叙初要了蔚惟一两次,本来蔚惟一没有吃晚饭,一番体力消耗下来更是饥饿,段叙初起身要去给她做吃的,她实在不想让段叙初离开一秒钟,缠着他怎么也不放。 段叙初哪里受得住,抱着蔚惟一到露台的那个白色椅子上,将她放上去,压在她身上又做了一次。 蔚惟一终究没有了力气,在自己又一次达到巅峰时,她疲乏地闭上双眼睡过去,而段叙初虽然并没有释放,但他怜惜蔚惟一太累,只好从她湿漉漉的娇嫩里抽出来,自己用手弄过,他抱起蔚惟一放在床上,简单帮她清理后,他浑身舒畅地箍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蔚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段叙初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很认真地点着手机屏幕,映入蔚惟一眼帘的侧脸轮廓柔和而迷人,这让蔚惟一心中一片柔软。 她轻手轻脚地移过去,从背后猛地抱住段叙初的腰。 不出所料,完全卸下防备的段叙初被蔚惟一吓到,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头撞在地上,反应过来后,他立即返回身直接将蔚惟一压在身下,伸手在她身上挠痒,“大清早就跟我淘气呢!” “不要……不要了阿初……”蔚惟一一边求饶,一边躲闪着,她在床上蜷起身子滚成一团,阵阵笑声发出来,直到肚子都有些疼了,她才停下来,这才发现段叙初正用深沉的眸光盯着她。 蔚惟一眨了眨眼睛,纤长乌黑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颤动,直勾勾地盯着段叙初。 段叙初抬起手指捻住蔚惟一的下巴,慢慢地低下头去,近在咫尺的距离,蔚惟一看到段叙初微微阖上长眸,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睫毛颤动着。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这种感觉仿佛初涉情事的少年,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一点点地贴向蔚惟一的唇。 蔚惟一的眼睛流转,闪过一丝促狭,就在段叙初投入快要吻上她之际,她突然拿过一边的枕头砸在段叙初头顶。 段叙初猛然间睁开眼睛,俊脸当即黑得跟什么似的,瞪着身下不知死活的女人,“你……” “我怎么了?”蔚惟一眼含笑意,挑起细长的眉毛,戏谑地说:“我跟段先生学的——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段叙初一愣,随即低低笑出声来,用一条手臂撑住自己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拨开蔚惟一鬓间的散发,掌心抚上她的脸,“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爱闹?”,语气颇有些无奈,却透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蔚惟一伸出手臂揽住段叙初的脖子,直起身子主动吻上段叙初好看的薄唇,眯着眼睛笑,“不要生气,给你亲。” “嗯?”四片柔软的唇瓣相贴,段叙初含糊不清地应出一声,墨色的重瞳发着光,熠熠生辉,“真让我亲个够?”,这样说着,下身的硬物已经顶在蔚惟一的腿间。 蔚惟一剜他一眼,“我饿了。” 段叙初弯起眉眼,低沉地笑了一声,伸手将蔚惟一拉起来,手掌重重地揉着她的头发,“知道你饿,早就做好了,快起来吧!” 蔚惟一下床去浴室,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段叙初的衬衣,下摆只到臀部,领口的扣子敞开几颗,恰好露出她胸前的美好曲线。 这让她自己看得都有些燥,难怪段叙初刚刚会露出那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神色。 蔚惟一的两腿发软,动都不想动, 只是身后坐在床上的男人,估计在等着看她笑话,她只好挺直脊背,步伐尚算平稳地进去浴室。 男人低低的笑声在房间内漾起。 吃早餐时段叙初对蔚惟一说:“我待会去趟b市,把囡囡接回来。” 蔚惟一原本在用叉子对付着荷包蛋,闻言她手下一颤,荷包蛋从盘子中甩了出去,“抱歉。”,她连忙站起身准备收走。 段叙初拽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把自己盘子里吃了一半的荷包蛋推到她手边,“吃我的吧!我去收拾。” 蔚惟一点点头,很平静地应了一个字音,“好。” 段叙初攒起眉,抬手轻轻地挑起蔚惟一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紧紧咬着唇。 就像是六年前他跟她说出分手后,她也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实际上他看到她像此刻一样,隐忍到把她自己的唇咬得冒出血珠子。 段叙初的心中骤疼,手指轻柔地摁着蔚惟一的唇,眸色深深凝视她,低声说:“别多想,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忽略你,也不会半夜三更为了囡囡,而把你一个人丢在雷雨天气里。惟惟,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囡囡接受你,相信我。” 蔚惟一一愣,一时间没有品味出来段叙初这话是什么意思,“嗯?”,他的意思是让囡囡认她做后妈? 不对。 那晚他分明说过他没有跟江茜发生过关系,那么囡囡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