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农女之首辅夫人》 第001章:穿到了什么鬼地方? 顾楚寒穿越了。 刚刚睁开眼,就吓的差点再死一次。 就在她的头顶,不高的房樑上,她的亲娘刚刚吊死了。 谢氏已经缠绵病榻三年多,顾凌山盘了肉摊,卖了大半田产,谢氏病情眼见好转,却再没钱吃药,到处借钱无果,忍不住诱惑,借了三十两高利贷。结果利滚利,三十两变一百两。高利贷要顾凌山卖儿。 顾凌山虽然是个屠夫,却也不傻,他三儿子九郎自小就生的粉白玉雕,那些人没让他卖女,却逼他卖儿,究竟是怎样龌蹉的心思!?再说老三也不是儿子,是他闺女。 坚决不同意卖儿,和来强抢买儿子的人手推搡间,大打出手,失手打死了人,锒铛入狱。 顾婆子卖光田产房屋,换了儿子一命,流放三千里。 谢氏受不了打击,一下病倒。 郎中让吃人参,已经负债纍纍家徒四壁,哪还能吃得起人参。 顾九郎听山上有人参,就拉着二姐跑上山挖人参,却不想摔下山来。命保住了,却摔断了腿。 屋漏偏逢连夜雨! 谢氏听儿子的腿能治好,但要一笔不小的银子,给自己断了药,又拿出最后保命的玉佩,准备当了钱给儿子治腿。 结果玉佩被大儿子顾四郎偷走,不见踪影。 谢氏当晚就上了吊。 顾婆子哭哑了嗓子,拉着顾苒娘,跑到两个闺女家和谢氏娘家跪了两天,借来九两半银子,又拿自己的棺材出来,把谢氏草草下葬。剩余的银钱给顾九郎请了接骨大夫治腿。 顾楚寒躺在稻草床上,看着房梁,还有些恍惚。 「九哥!快把药喝了吧!喝了你的腿就能好了!」顾十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哄劝。 顾楚寒回神过来,眼神慢慢聚焦在床头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的脸上。这个是她的四弟,八岁的半大小子,只有个头,单薄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颳走。也是他在顾凌山入狱,顾四郎坚持卖掉顾九郎的时候,发疯的反抗,一块保下了顾九郎。 顾四郎不愿意担债,一怒之下偷了家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玉佩,离家出走。 现在亲爹流放了,亲娘上吊死了,本该顶立门户,担负起弟妹教养的长子顾四郎跑了。只有兄妹四人和奶奶顾婆子相依为命了。 「九哥!快喝吧!」顾十郎见她睁着盈盈水光的凤眸望着他不说话,摸摸她的头哄道,「九哥听话!你喝了药,我给你摘野果吃!是甜的!」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哪还有啥野果。 顾楚寒坐起来,接过药碗,一口喝尽。 她之前都不喝苦苦的药,这两天却格外听话,乖乖喝药,顾十郎看着她苍白尖瘦的小脸,抿紧了嘴,「九哥!你想不想喝粥?我给你熬粥喝!」 顾楚寒往外看了看,问他,「二姐呢?」 听她问起二姐,顾二郎脸色变了变,「二姐……去大姑家了!」 顾楚寒看着他隐变的脸色,皱起眉头。去大姑家?之前顾凌山入狱,就是她们家最先撇清关系。老太太和娘家侄女大冬天在外跪了一天,借了三吊钱。现在更是怕她们几个老弱病残粘上她们。 「二姐去大姑家干啥?奶奶呢?」顾楚寒盯着他又问。 九哥一向性情最温和,对他们也一直很好,顾十郎从未见过她这般深沉锐利的眼神,不自觉的心里有些怯怕,「说是…说是……跟大姑家借点粮食。」 要真去借粮食,只怕也是无功而返。顾楚寒抿了唇。 「九哥你先等一会,我去做饭!」顾十郎忙跑去了厨房去煮粥。 小小的若娘帮着他烧火。 饭很快做好,两小把糙米,熬了一碗米汤端来。 「你们吃的啥?」顾楚寒问他。 顾十郎连忙道,「还有两碗,在锅里!我和若娘等下就去吃!」 顾楚寒却知道,他们家不仅没钱欠债,也没粮了。这一季的蜀黍就是顾九郎和顾婆子一老一小种的,别人家的二亩多地收七百斤,他们家的二亩多地只有五百不到,交了田税,就只生下不到三百斤,那还是五口人过冬的粮食,现在只怕也不剩下了。 看她不说话,顾十郎又难看的咧着嘴笑着解释,「奶奶走之前蒸了窝窝,我和若娘一人一碗米粥就一个窝窝!」 他说的窝窝,是家里交了田税余下的糠,根本不能算作是粮食。被磨成糠面,蒸的糠窝窝,比高粱面还要剌嗓子,难以下咽。而这些糠,也剩余不多了。 顾楚寒喝了米汤,就躺在稻草床上的绞尽脑汁的想挣钱的法子。她自幼丧母,是被她爸带在机械研究所里长大的。她会的也都是机械化自动化的那些,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古代,她怕是只能去给人打铁了。 想到打铁,低头看看她短小瘦弱的小身板,细细的手腕子,泄气。 这个身子才十一岁,假儿子不说,还是虚的,别说打铁,拎铁锤都拎不起来,更何况她现在还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腿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俩月。 可离过年也就剩不到俩月了,他们一家五口吃啥?谢氏是简葬的,借来的那九两半银子基本都给了大夫,用来治她的腿了。 她好歹也是二三十的大人,就算腿不能动,至少手和脑子都还能动。总不能就躺在床上,等着抠顾婆子和顾倩娘她们嘴里的吃食活命! 想来想去,顾楚寒只觉得脑仁疼,摸了摸头上疑似真正顾九郎致死的包,嘆口气,把自己放平躺好。 赚钱是当下首要必须的事情!想当年她不满十八就存款五个数,全是自己挣得。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还是从几个老弱病残嘴里抢下来的,这份憋屈窝囊,直让顾楚寒内伤。而想到将要面临的处境,更觉得内伤呕血。 顾十郎拉着小妹若娘到厨房里吃了一个糠窝窝,喝了两大碗白水。到米缸看了下,剩余的糙米只够九哥吃三顿稀粥的。现在奶奶和二姐都出去想办法了,他也必须得想其他办法弄到粮食和吃的! 回到屋里,跟顾楚寒道,「九哥!你先乖乖在家里,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你要去砍柴?还是上山?」顾楚寒立马叫住他。 「今儿个是娘头七呢!我去给娘磕几个头!」顾二郎解释,又安慰她,「你别难过,等你腿养好了,我背你过去看娘!今儿个我会帮你多给娘磕几个头的!娘不会怪你的!」 顾楚寒想到那个为了给闺女活命机会,自断生路上吊的傻女人,微蹙着眉轻轻应一声。 顾十郎上午已经去过了,叮嘱若娘在家里看着顾楚寒,出了门就拿着家里那把豁口的钝刀,拿着绳子上了山。他要赶紧砍点柴,冬天冷,柴火好卖,还能挣两文钱,就能买点糙米粗粮。这样奶奶也不用去要饭了!被大伯二伯他们知道,肯定不得了的。 「苒娘在家吗?苒娘!?」 外面传来叫喊声。 若娘一听那声音,顿时黑黝黝的大眼出现警惕之色。 顾楚寒凭藉记忆听出这声音的主意,是村里的花婶儿,说好听了是媒婆,掮客。说白了就是人贩子。因为她前几天刚来过,劝顾四郎把顾九郎卖了,一家人对她的印象都很深。 若娘迈着短腿就跑出去想要拦住。 但花婶儿已经自己抠开门进来,「哎呦!小若娘在家啊!你二姐在吗?我找你二姐有事!」 「我二姐没在家!你出去!」若娘白着小脸,就赶她。 花婶儿可是皮道儿脸,不满五岁的若娘哪是她的对手,直接一扒扯,拐脚就进了屋。 若娘一下子吓的有点要哭,「我九哥已经腿瘸了!」 花婶儿直接进了屋,看到顾楚寒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稻草床上,心疼的叫道,「哎呦呦!瞧这九郎的模样,伤成了这样,可真是叫人心疼啊!」心里却忍不住狠狠啐了口。一个小子,男生女相,也能勾了有钱男人看中!真是狐狸精托生的! 顾楚寒看她眼中分明的不屑和不善兴趣,眸光一寒,「原来是花婶儿!不知道我们这蓬门荜户的,怎么得了花婶儿的眼了?」 「哎呦!九郎说话就是斯文,还用起词儿来!我呀!今儿个是来找你二姐!」花婶儿呵呵呵笑道。 顾凌山杀猪,摆着肉摊儿的时候,家里生活也是不错的,顾九郎还跟着村里的老秀才学了半本《三字经》,是识得几个字的人。 「我二姐去了姑姑家!不知道花婶儿来有啥事儿?我如今算是家里的长男,也是顶樑柱,花婶儿有事,不妨跟我说说!」顾楚寒笑道。 她这气势可是跟原先那个斯文样不同了点,不过花婶儿也没多想,毕竟家逢巨变,老大顾四郎又离家跑了不管事,他就是该管事的人了!想了想,又看了眼她用木板夹着的断腿,眼珠子转了转,「若娘呀!去给花婶儿烧碗热茶来!我和你九哥说会话儿!」 若娘不去,全身戒备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害怕。 顾楚寒轻咳一声,「若娘!去烧碗热水,我渴了。」 若娘撇着小嘴,虽然害怕戒备,还是听话的一步一回头的去了厨房烧水。 花婶儿立马就跟顾楚寒说要帮他们家摆脱眼前的穷困,「你二姐苒娘也十四了,正是说亲的好年纪,好在她长得齐整标緻,还是有人家愿意娶她的!这定了亲,收了彩礼,你们家立马就能拿到银子,改善生活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没米下锅,一家老小天天饿着!」 「哦?花婶儿说的是哪家?」顾楚寒弯起嘴角问。 「是个有钱人家!我可是掏心掏肺的想拉拔帮衬你们家,给苒娘选了个好人家,嫁过去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一辈子好生活!」花婶儿连忙表功。 见顾楚寒笑着没说话,花婶儿眼神闪了下笑道,「就是隔壁村的张有财!这些年,手里可没少攒钱呢!正好解了你们家的燃眉之急呀!」 张有财?那分明是张老赖!一个快上三十娶不上媳妇儿的赖头泼皮! ------题外话------ 嗯,新文终于来了!女扮男装,假小子!~(@^_^@)~
第002章:到底卖不卖? 虽然这尿性顾楚寒已经想到了,却没想到谢氏刚死,来的倒是快。微微吸了口气,「花婶儿你也看见我们家的情况了,我们这可是个无底洞,那张有财能出得起多少彩礼?」 花婶儿看她没有一下子发火还说起彩礼,就猜着他们家没米下锅,早晚也要卖人,顾九郎这是看清形势了,立马笑了起来,「哎呦!谁不知道你们家人缘最好,九郎你还是个有出息的,你大哥又出外谋财路,哪能像你说的是个无底洞!不过眼下有点紧,那也是三两年就过去了的!」 好话先说了一大堆。可谁不知道顾家顾九郎斯文柔弱?除了长得粉白清秀,有啥出息!?顾四郎偷跑离家,谢氏才绝望上吊,被她说成了外出谋财路去了!真真是媒婆一张嘴! 顾楚寒笑着没说话。 花婶儿看她不为所动,就直接亮出底牌,朝她伸出三根手指,「咋地也够买上一车米,够你们吃到明年去了!」 顾楚寒笑出了声,问起她当下干啥能多挣点钱,「这以后我就是家里顶立门户的了,就算有点钱,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花婶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给我这没出过青山镇的人说说,让我涨点见识!也好想着谋个啥出路!」 她这样说,花婶儿就认为她可能是嫌钱少,但答应是会答应的,都想到本钱到手干个啥了。为了拉近关系,就跟挑拣着跟她说干啥干啥的。 顾楚寒就顺着她的话,引到她想知道的时局和各种情况上去。 花婶儿却不愿意跟她多说,心里想催着她赶紧答应,然后把这事办成了,她也好拿钱完事。 可顾楚寒却不是真的顾九郎,几句话带着她走,打听她想知道的事。 花婶儿说了大半天,口干舌燥,结果全说的没用的废话,看顾楚寒还听的意犹未尽,有点觉摸出味儿,催促道,「九郎!我跟你说的事,咱们既然说定了,可要赶紧的!不然那好儿可让别人抢了!」 顾楚寒嘆了口气,「花婶儿!我知道你是实心实意为我们兄妹几个打算的,可你也知道我娘是咋去的,如今我娘百天都没过,我咋能做这样的事!今儿个还是我娘头七呢!保不齐,这一会我娘还回家来看看呢!我要是连百天都不过,你说我夜里可睡得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她一说谢氏头七,还会回家来,花婶儿也有些嵴背发寒。当初卖这顾九郎,那谢氏可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余光扫了扫,口中却应着她一句,「你说的也在理,你也是个心肠软的!可你也不能光顾着你娘,你自己这腿总要治吧?你弟弟妹妹总要吃饭吧?你奶奶也是年纪大了,也总不能不吃不喝吧?不如……」 她话没说完,顾楚寒抢在她前头,「不如花婶儿你先回去说说,既然看重我们家,看重我二姐,不如先帮衬我们一把,银子先给我,等我娘百天之后,再说喜事!」 花婶儿一下子就拉起了脸,「九郎你这可就想的太美了!人不过去,还想先拿钱,谁知道你拿了钱,还认不认帐!?」穷的卖人都不够吃糠的,还想先拿钱! 「这个是当然的啊!花婶儿也知道,我好歹念过书识字的,我大哥也外出挣钱去了,这点事哪会不认帐!」顾楚寒真诚道。 用她先前说的话,直接给她堵死了。花婶儿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九郎!你家的真实情况,你自己可是清楚的!」她有些警告道。 「是啊是啊!跟花婶儿说过一番话,我这心里也有谱儿多了!」起码她现在知道了镇上城里流行那些花样子,鸡蛋两文钱一个,搬运工一天挣二十多文钱,洗衣缝补一天能挣十六七文,县令是哪个,作为咋样,知府姓啥,镇上县城都有哪些大家,谁家赚钱最多,干啥生意最火!年前干啥最能挣钱! 虽然她这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这些东西都是实际情况,她也吹嘘不到哪去,的确让她心里更有谱儿了点。 外面若娘站在门口,两眼警惕。 顾楚寒问她,「十郎去给娘上坟,咋还不回来?今儿个娘头七,我不能动,你也不跟着去,娘肯定不放心!」又拜託花婶儿,帮忙去找找十郎。 因为屋子漏风,又天寒,看看外面阴着天,阴风一阵阵,顾楚寒这也说不成,花婶儿觉的身上越来越寒,就随便应着,沉着脸先告辞了。反正已经没米下锅了,早两天晚两天都要让她领人走! 看她快步离开,顾楚寒眸光渐冷。 若娘看着她阴冷的脸色,有些吓到,「九……九哥?」 目光落在她身上,顾楚寒温声道,「放心!咱们家,谁也不会卖!」 若娘听了保证,慢慢靠近她,「九哥!我人小,吃的少,我们都少吃一点,家里的粮食就够吃的!」 从来没有为吃饭发过愁的顾楚寒一阵阵的心塞,「你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钱吗?」 若娘摇摇头,「钱是奶奶管着,我不知道。」 给她治腿的时候,钱是不够的,顾婆子一把全给了大夫,那大夫都收了,也没要不够的钱,顾婆子感恩戴德的磕头,只怕手里也是没钱的。 顾楚寒想到打络子和绣花儿,看看青娘,才五岁个小娃儿,要是顾苒娘那还是能行的,就在家等着她们回来。 一直到了快傍晚,顾十郎才分两次,把砍的柴火全拖回来。 「九哥!我先给你熬药!一会饭就好!」洗了手,就赶紧去厨房忙活。 顾楚寒见他忙完回来,嗯一声。 饭做好,煮的依旧糙米粥,给顾楚寒喝了,他和若娘一人一个糠窝窝,一大碗热水。 直到天黑快黑透了,顾婆子才和顾苒娘回来。 布袋子里装着一碗高粱面,三碗糠面,几个杂面窝窝馒头,还有三四个白面馒头,都是些半块的,沾着灰土。 顾十郎这才小心的点了油灯。 顾婆子和顾苒娘搓着手进屋,看了顾楚寒的腿,听她好好喝药吃了粥,顾婆子疲惫的笑道,「你大姑家吃完饭,又给几个馒头,我去热一热!还有好些高粱面呢!」 顾十郎想把那些吃的都留着,不然明儿个后儿个,他们就没吃的了。不过也知道,九哥的腿要想好得快,必须得吃点好的,没吭声去帮着烧锅。 馒头热好,顾婆子说白面要分着吃,扣干净了一块大的,和一块干净的杂面窝窝给顾楚寒,「白面馒头不好得,另一半就给十郎和青娘吃了!这个省着点吃,明儿个还有!」 顾楚寒看着塞进手里的那块被抠干净的白面馒头,和杂面窝窝,心里勐地抽紧,沉声道,「不要再去要饭了!」
第003章:不要再去讨饭了 除了没有妈,顾楚寒从来没有为吃和钱发过愁。现在让她躺在床上,等着一个老妪和小女孩跑几十里路要饭回来给她吃,她吃不下! 「九郎……」顾婆子顿时一震。 顾苒娘一下子红了眼,「九郎!这不是……不是讨来的!」还想再遮掩着。 「如果不是谁家办事的馒头,谁家蒸的白面馒头上面会点花儿!?」顾楚寒直接拆穿。 顾婆子和顾苒娘走了几十里的路,听有家得了双胞胎孙子办喜事,就早早赶过去等着,才要了这几个馍馍头。被点了红花儿的皮已经抠掉了,顾婆子不捨得浪费,油灯不捨得挑太亮,看不清也没抠干净。 「九郎!奶奶没有本事啊!总不能我们几个老小,就真的饿死在这了呀!」顾婆子叫一声九郎,就压抑不住呜呜哭起来。 顾苒娘也低着头,眼泪不停。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抹着眼泪。 看几个人都哭起来,顾楚寒握紧拳头,沉声道,「我顾楚寒,就算真的残废了,也不会真的叫我们老小饿死!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上饱饭!吃上白面大肉!」 顾婆子听这话就算再欣慰,也知道她没有办法,「九郎啊……」 顾苒娘凄凄道,「明儿个还是把我卖了吧!我去给人当丫鬟,先卖个几两银子,咱们家就有饭吃了!我也能去大户人家吃香喝辣的!」 卖身为奴,就毫无出路了。 「谁也不卖!」顾楚寒拧着眉沉声道。 顾苒娘看着她,眼泪忍不住。她要不卖身,他们几个以后该咋办?家里还欠着债,大伯二伯他们现在只怕因为奶奶卖田卖房救爹,也恨死他们了!连奶奶都不愿意管!好歹她去卖身做活,每个月还能拿回来一点钱,给家里买点粮食啊! 「我们还有多少钱?」顾楚寒问。 顾婆子神色有些绝望。 「一文钱都没有了?」顾楚寒追问。 顾婆子羞愧的低下头。如果还有一文钱,就给他买个鸡蛋补补了。儿子流放了,儿媳死了,他的腿还没好,儿媳妇吊死就是为了能救活他,要是落个病根成了坡脚…… 竟然一文钱都没有!顾楚寒微张着嘴,半晌,「你们明天去砍柴,能卖几文是几文,卖了钱都买上线绳!我还有一双棉靴,我躺在床上也穿不着,你们拿去问问看有人要不,给两文是两文!」 听他把棉靴也拿出去换钱,顾苒娘就忍不住哭大了声,「那棉靴是娘做的,去年都没捨得穿的啊!」 顾楚寒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先打柴吧!」 顾婆子问她要干啥,「我再去找你四叔借点!」 顾家老四顾俊山是兄弟中过的最富裕的,可老四媳妇儿也是最尖酸刻薄的。 「今儿个花婶儿过来,问了她说是县城里香粉和络子卖的好,我想了两个新花样,我们先试试!」顾楚寒说着,把她用稻草编的拿出来。 她对外是个小子,自然是不会做这些女孩子家的活计,她自己本来也不会,还是上学时跟着前后桌学了一手,隐约记得个样子。 络子就卖个新鲜花样,精緻精巧的就能多卖点。顾苒娘也是会绣活儿的,只是手里一文钱没有,哪还买得起针线和绢布。一看她编的歪歪扭扭不太成样子,但样式新颖的络子,立马眼神就亮了,「要是能打出这样的络子,打的精巧些,能卖到五文钱一个!」 「所以明儿个先打柴,弄几文钱来买线绳。」顾楚寒应声。 几个人一下子有了点希望。 顾婆子却翻来翻去睡不着,次一天起来,就直接到四儿子家来。 顾老头和顾婆子很是开明,怕儿子多了都娶了媳妇儿,还挤在一块住矛盾太多,就给五个儿子都分了家。 养了半辈子猪,顾老头也攒下了些家业,一个儿子一份,他和顾婆子留一份,等他们去了,这一份再说。 但潜意识里,长子长孙继承家业。平均分配家产,已经让老大心中不满,多次说定了,他给二老送终,顾老头和顾婆子的这一份家产归他这个长子。 顾老头去世,也的确是老大顾成山操持的,不管花没花到他的钱,其他几个兄弟虽然不满,却也知道,顾婆子一去,老头老太太这一份家产就是老大家的了。 结果谢氏病重,顾凌山又打死了人,下了大狱,顾婆子为救儿子,把房屋田产全部都卖了,连同顾凌山的房屋一块,卖的钱才千恩万求,换了顾凌山流放三千里。 顾老大希望全落空,心里又恨顾凌山谢氏,又怨恨顾婆子。看到她从那两间茅草房出来朝他们这边过来,直接阴沉了脸,娘也不叫,「又来干啥?想要粮食,还是要钱!?」 看他满脸阴沉嘲弄鄙夷,顾婆子心里别提多难受,缩了缩身子,小声说了句,「没有!」 顾老大却不相信,先把话给她堵上,「欠我的还没给我,想要粮食,要钱,死了这条心吧!」 顾婆子没有多停留,继续往前走。 到了顾老二家门外,顾婆子慢下步子,却不敢再去敲门。 顾老二的小儿子拿着个鸡腿在门里啃着,看到顾婆子赶紧藏在身后,大声朝里面喊话,「爹!娘!奶奶又来要粮食了!」 一听这话,顾老二和连氏立马让大闺女和大儿子收拾好吃的,一边从屋里出来,「哎呀!娘又来了!我们这家里刚吃完饭,不知道娘今儿个又过来,不过五郎刚才吃的粥还有些,我不让他吃了,匀出来给娘吃吧!」 顾婆子虽然有些难堪,但想着一碗粥,总能省下一顿,就没有吭声进门来。 连氏不让她进堂屋,直接让她到厨屋里,半碗剩粥,加了半碗刷锅水,泡进去两块吃剩的杂面馒头,端出来,嘆道,「娘也知道我们家不容易,几家就数我们家过的穷,前头老三从我家借了几回钱,现在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我们家这都是扎着裤腰带过,天天吃咸菜,连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顾婆子看了看顾七郎背在身后的手,连氏嘴上没擦干净的油,又看看碗里兑水的剩粥,没有说话,微抖着手接了过来。
第004章:如此儿子 看顾婆子连剩饭兑刷锅水都喝,连氏心里鄙夷又嘲笑,嘴上说着,「婆婆要是在老三家过的不好啊!明儿个还过来,我们就算不吃,也省下婆婆这一口!」 顾婆子咬了咬牙,「老二!能不能……」 一听这话,顾老二顿时瞪了眼,「娘你别说借钱的话!我们家省吃俭用攒的钱都让老三借走了,你把田产房屋也都贴给他,现在我们家自身难保,你吃了饭,还想让我连他们几个也养活了,那不是要逼死我们一家!?」 顾婆子眼眶忍不住发红,噙着泪走了。 「总算打发走了!」连氏撇撇嘴,「有好处的时候想不着我们,借钱要粮的时候就专瞅着我们呢!借我们家的钱可还没还呢!」 「借那个钱,不论早晚,必须得还!」顾依山怒哼一声。 连氏哼了一声,现在指望她们几个老弱病残,要还钱可得想别的法子了!打开门看看,见顾婆子朝老五家去了,她转弯就在外面说,婆婆又到他们家吃饭了,把家产都贴给老三,对他们家啥都没有,却天天跑他们家吃饭,她又不能不管,一副总在吃亏的样子。 顾老五是小儿子,也是顾老头和顾婆子最疼的,只是再疼,分家产的时候,也是照着平均来分的。 本以为自己最得宠,都说要多分一份,或者私底下给他些,结果啥都没有。顾老五丈母娘又一直念没分家前帮大房二房和三房都养了孩子,到他们这分家了,没有给他们养过孩子,家产也没有多分。顾老五就心中时常怨怼。尤其是顾婆子把房屋和田产都卖了贴给顾凌山,更让他心里怨恨。 看到顾婆子过来,立马就说,「我们家都快喝西北风了,娘还是放过我们吧!家里几个孩子连饭都吃不饱,还没个人照看一眼!自己亲生的都快养不活了,更何况是养别人家的孩子了!」 王氏看着顾婆子有些不敢说话,就问一句,「娘吃饭了没有?」 顾老五立马就叱道,「娘把棺材都贴给三房了,还能会没饭吃!?」 王氏就不敢再多说。 顾婆子红着眼看了半天,顾老五嫌恶厌烦的赶她,只得含泪离开。 王氏看她挪着步子离开,忍不住追上前来偷偷塞了她个鸡蛋,「四哥家宽裕些,婆婆不如去四哥家,肯定能借点粮!」 顾婆子低头擦擦眼泪,赶紧把鸡蛋藏了起来。 王氏回到家,顾老五就盯着她质问,「你又给那老不死的塞东西了?」 「没有!哪能呢!我让她去找四房了!四房家开着杂货铺,去了还能吃顿肉呢!」王氏笑着道。 知道去四房也讨不到好,顾老五哼了声,又咒骂了两句,这才作罢。 顾婆子看看不远的青山镇,拿着鸡蛋先回了家。 家里顾苒娘做了杂面煳煳,热了剩馒头和窝窝,还等着她吃饭。 「我在你二叔家吃过了,你们快吃吧!这还有个鸡蛋,煮煮给九郎!他的腿能好的快点!」顾婆子笑着道。 看她发红的眼圈,顾苒娘忍不住问,「奶奶!你都去了哪?」 「这鸡蛋是你小婶悄悄给我的,别往处说,快吃饭吧!」顾婆子叮嘱。 顾苒娘就不说话了,拿着鸡蛋去煮成荷包蛋,舀到顾楚寒的碗里。二房啥样,她也多少知道,又给她舀了一碗杂面煳煳。 顾婆子看有多的,这才倒给顾十郎些,自己喝了大半碗。 吃完饭,若娘在家看着顾楚寒,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就齐齐上了山打柴。 忙了一天,连同顾十郎昨儿个砍的,攒了四大捆柴,连忙挑到镇上,卖了四文钱,可四文钱又够干啥的?买线绳也才只有几根。 顾婆子看看顾老四家的杂货铺,还是咬咬牙忍不住过去。 「哎呀!赶的可真正好啊!这边该吃饭了,那边领着人过来了!婆婆是不是以后就准备这样领着人赶饭食了!?」顾老四媳妇儿曹氏笑呵呵道。 顾婆子闻着内堂里传出来的煮肉味儿,忍不住吸了两口气,「我不是来蹭饭吃的!」 「那婆婆是来干啥?还带着苒娘她们几个,这是想通了,让我们家帮着找人家?」曹氏笑问。 「不是!」顾婆子忙道,「老四……不在家里吗?」 曹氏见她还不跟她说,嘲笑一声,朝里喊一声顾老四。 顾老四闻声出来,看到顾婆子祖孙三人,脸色顿时难看,咧嘴笑道,「娘来有啥事?」说着又问她们要不要进来。 顾婆子闻着肉味儿,没见其他人出来,就说不进去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我们过些天挣了就还上!」 一听又借钱,顾老四满脸难色,「娘!你也知道,我们家守着个小杂货铺,看着光鲜些,却是入不敷出。要是有个啥变故,这日子也是没法过了!这不前两天芸娘风寒病倒,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吃了几天药不见好,我这进货的钱都没有,借了点钱给芸娘买了点骨头熬汤!」说着又喊曹氏,「骨头有三四根呢!你去给娘和十郎他们一人捞一根!」 「那芸娘不是不剩下了?」曹氏撇着嘴道。 「你还不快去!」顾老四怒道。 曹氏翻了一眼,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就拿了三根骨头出来,却是把肉剃的干干净净的,「给!刚刚煮好,芸娘一口没吃呢!」 从谢氏病倒,家里越来越潦倒,他们是常年不吃一顿肉,难见一点荤腥儿。 顾十郎闻着骨头上传来的肉味儿,喉咙里不住的咽口水,忍不住就伸了手。 顾老四拿起来,就塞进他手里。 曹氏也给顾婆子和顾苒娘一人塞了一根,「快吃吧!」 这边骨头刚到手里,那边顾老四的二闺女就啃着肉探出头,嘲笑的看着他们祖孙,把自己没啃一半不想吃的肉骨头扔给了一旁的狗。 顾苒娘顿时无地自容,羞愤万分。 顾十郎也小脸隐隐发白,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光杆骨头,两眼涌出泪花。 顾婆子浑身轻颤,伸手把顾苒娘和顾十郎手里的骨头拿出来放在一旁,脸色发青道,「你们难,我们就不借了!这骨头你们也留着给芸娘补吧!」 「哎呀!婆婆!?」曹氏惊喊一声。 「我们走!」顾婆子拉着顾苒娘和顾十郎就走。
第005章:赚到小钱钱 看他们祖孙三个走远,曹氏回头看着二闺女,抬起手,佯装要打她。她笑嘻嘻的转身跑回了屋。 顾老四也有些不满,「让人看到还不说嘴!?」 「知道了!知道了!」曹氏撇着嘴不在意道。 顾婆子拿着四文钱去买了线绳,看天色晚了,连忙领着顾苒娘和顾十郎回家。 小若娘已经做好了饭,杂面煳煳,馏的剩下的几个窝窝头。 家里最后一顿饭。 顾楚寒拿到绳子,只喝了碗杂面煳煳,就开始拿着线绳比划。 顾十郎忙说他刷锅洗碗,让顾苒娘下来去打络子。 顾苒娘麻利的收拾了锅碗,过来,「咋打的,我先拿稻草练练!」他们明儿个就就只剩下一点糠面,要彻底断粮了。 今儿个一天都在外打柴卖柴,她还没有时间学。 顾楚寒拿着稻草先教她一遍。 顾苒娘心里存着一股气,又到了彻底断粮的地步,只两遍就完全会编了。 顾婆子也在一旁学会了。 四文钱的线绳,只打了两个络子。 「明早拿去卖了,六文钱一个,一文不能少!」顾楚寒定了死价儿。 顾苒娘咬着被角,流了半夜的眼泪。 第二天顾楚寒让若娘把她那双棉靴拿来也卖掉。 顾苒娘没有再阻拦。拿着棉靴,络子,和顾婆子喝了碗糠面煳煳,就出门了。 顾十郎继续跑山上去砍柴,就算人小力微,能攒一点是一点。 顾婆子和顾苒娘不到晌午就回来了,脸上都带着喜意,「卖了十二文钱,都买上线绳了!棉靴卖了三文钱,买了半斤糙米。」 谢氏的针线活儿很不错,那棉靴顾九郎没穿几回,三文钱也是贱卖了。 不过家里好在能换点粮食吃了。 祖孙几个煮了粥,又用盐疙瘩揉了点冬野菜,配着一块吃了饭。 顾婆子和顾苒娘又带着顾十郎上山砍柴,到了傍晚回来,就紧着把络子打出来,次一天挑着柴火和络子一块去卖。 看她五六十岁,挑着两捆柴,和顾苒娘一块出门,村里的婆子跟老二媳妇儿连氏说嘴,「看你婆婆,一把年纪了,这挑着两捆柴还走路带风呢!可真是心里想着孙子,全身都是劲儿呢!」 连氏就嘆口气,「我这时常管饭,儿子追着叫奶奶,都不见人家稀得啊!」 能挣到钱,顾婆子觉的有点门儿,自然浑身涌起一股劲儿。和顾苒娘把柴卖了,又卖了络子,一斤糙米三斤糠,其余的钱又全部买上线绳,赶回家。 半天打柴,傍晚回家就打络子。 没两天,下雪了。 家里的柴顾楚寒不让卖了,他们自家也要烧,更要御寒,下雪她也不让顾婆子和顾十郎他们再去打柴,「光卖络子,我们也能挣到钱!回头钱多了,再换成针线和碎布头,做荷包!」她现在动不了,只能指使着顾婆子和顾苒娘做这些小零碎的东西。 顾苒娘数了下已经打好的十二个络子,剩下的线绳还能再打三个,卖了那就是九十文钱,点了头,「好!」 顾婆子嫌自己手艺不好,就拿着稻草在一旁练。 新络子打好,祖孙俩就拿出去卖。 拿到预算的九十文钱,顾婆子和顾苒娘都忍不住喜上眉梢,照这么下来,起码能慢慢把日子熬过去了。 「呦!婆婆和苒娘这几天,天天都到镇上来,这是找到赚钱的门路了?」顾老四媳妇儿曹氏笑盈盈的从街口拦过来。 两人脸上的笑僵了僵,顾苒娘忙道,「没!也没有!」 顾婆子看着她,收尽了笑,「卖几捆柴火,换两斤糙米过冬罢了!」没有说打络子的事。 曹氏瞥了眼不远的秀坊大门,笑,「我早就说,有力气只要不懒,总能吃饱饭的!你们能找到赚钱的门路,我跟当家的也好放心不是!」 顾婆子不想跟她多说,嗯了声,拉着顾苒娘就走。 顾苒娘担心,小声问,「奶奶!她们要是知道咱们打络子的事……」 「知道又能咋样?!一没偷二没抢!不过管口热汤!」顾婆子心里还是怒愤怨怼。 顾苒娘想想也是,点点头。 那边曹氏转身就打听到她们这几天已经挣了一两百文钱了,都快赶上他们家了,眼神转了转,看老二媳妇儿上街来,笑着招了她,「二嫂!」 连氏听顾婆子又想了法帮老三家卖命挣钱,心里别提多怒恨,「哼!死老太婆!偏心偏的没边!家产都给三房,还给她们卖命挣钱!」 「谁说不是!谁叫咱们不得她的心!」曹氏嘆口气。 连氏抬眼看她,「老四媳妇儿!按说死老太婆的东西都是公的,她挣的钱也是公的,有咱们一份的!」 看她满眼怒愤不满,曹氏笑了笑,「现在我们几家谁敢去招惹她们?别说婆婆挣的钱是公的,有咱们一份。就是咱们没有倾家荡产帮忙,没有养着她们娘几个,都要骂我们绝情绝义,不顾兄弟之情了!」 连氏撇了嘴,「这你可是说对了!老太婆哪次走我家门口都干啥饭食,我这都要主动给她吃一顿!」 「所以,我们是做不来那些事。如今不出钱就够好了的,想要从她们手里抠出来钱,也就那些放利的人了!」曹氏又嘆息一声。 「放利的人……」连氏神情变了几变,呵呵笑,「嗐!他们要来,还要咱们受累呢!不说她们了,老四媳妇儿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家,打听的咋样了?」问起闺女的亲事。 曹氏有些讪然,「二嫂!那家人,我看也就那样。他家小子长得不行,也不会做人!咱给芫娘再另找好人家吧!」 连氏来镇上就为这事,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这门亲事又黄了,脸立马阴沉下来。 看她这个神色,曹氏又说了一大堆,那家人不好,不是良配的话,把顾芫娘夸了又夸。 连氏吊着脸回了家。 村头的茅屋里却是一片欢喜之气。 「才几天就挣到了九十文钱,可算是找到个门路了!」顾婆子摸着新买线绳感嘆。 顾楚寒看看,道,「咱们打的络子过不久,就会被别人学会,到时候也就卖不上价钱了。」 「啊!?那……那咋办?」顾苒娘顿受打击。
第006章:谁还敢要你二姐 顾楚寒笑了,「先挣了再说!在别人学会,价钱掉下来之前,我们至少能挣够了过年吃肉的钱!」 「对!管不了那么多,先挣了再说!」顾婆子现在是求钱若渴。 顾苒娘咬了咬唇,用力的点头。她会努力!在别人学会之前,多做!多卖钱!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打起精神来,他们不会打络子,就帮忙弄柴火,做饭。 一家人老小正忙活着,花婶儿又过来了,「哎呦!这是干啥呢?」 顾苒娘吓了一跳,连忙把正打的络子和线绳都拿起来。 看她防贼一样,花婶儿心里有些不悦,「苒娘在家啊!你这是藏啥呢?我今儿个来可是给你们带了好信儿呢!」 顾婆子看她笑那样,哪不知道她是来催话卖苒娘的,就张有财那赖头泼皮,就算拿三十两,三百两,他们都不可能把苒娘嫁过去!整理柴火的动作不停,嘴上问她,「她花婶子是有啥事?」 花婶儿看她们这样,心下知道怕是有些不好说成的,探头看看顾楚寒在屋里,就笑着边进屋边说,「我前几天就跟九郎说定了的!人家那边同意加了一两!这可是我费尽口舌,帮你们说尽好话,人家才多加的!也不说陪嫁啥的,只要人过去了就行!是吧!九郎?」 顾楚寒挑起眉,「不是没说成吗?我家现在吃不上饭,还欠着债,谁想要娶我二姐,两样起码得帮一样!」 「这你可就不对了,九郎!哪有说好的再要往上加的!我这好话帮你们说了一箩筐,人家张有财也是诚心实意,多加了一两了!」花婶儿笑着进来,转脚就到米缸旁打开盖子。她可不信他们能吃饱,就是这几天砍柴卖俩苦力钱,吃糠都吃不饱! 小若娘警惕的盯着她,想要拦。 米缸盖子打开,里面只有半碗糙米,几个糠面窝窝,一碗野菜疙瘩,再没有其他。 花婶儿脸上笑容更深,转头语重心长道,「苒娘啊!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几个娃儿,天天吃糠这可咋行?而且这糠面窝窝,你们也不是顿顿都有吧!?先如今你们家这情况,得罪的那可不是好惹的人!那张有财虽说年纪大了点,可大的知道疼人啊!你总不能光想自己,不为你弟弟想想,不为你奶奶和底下的弟妹着想!这天寒地冻的,又冷又饿,可是年年都死人的!」 顾苒娘脸一阵红一阵白。 顾婆子怒沉着脸起身进屋来,「这家里现在我当家!没有我的同意,谁说的都没用!」要不是怕惹恼了她乱编排毁苒娘名声,早拿扫把打出去了! 看她强硬的样子,花婶儿眼神不好,正要嘲讽她要饭都要不到。 顾楚寒淡笑着拿了两个打好的络子,「花婶儿来的巧,你常在外行走,见多识广,看看我二姐和奶奶打的新络子,一个能给几文钱!?」 花婶儿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不在意的扫过去一眼,就见那新颖繁复的新样式络子,「这络子是你家打的?」她在镇上见过,新样式,一个要十文钱。 「是啊!我家口粮都是打这个络子换来的!明儿准备去县城看看,能多卖两文钱不能呢!」顾楚寒应着声,把顾苒娘的线绳都拿出来,「花婶儿向来手巧,我看二姐和奶奶打的这几样还不够精美,要不花婶儿指点指点?」 她不硬又不软,又请她指点,花婶儿看着床上浅笑的少年,突然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顾楚寒看她不说话,就给她算起帐,「这样的络子一个六文钱,拿到县城加半文钱,十个六十五文钱,一百个六百五十文。我二姐一天打十五个十六个,我奶奶一天打十一个十二个。到过年还有五六十天,除掉后面减价贱卖,咋着也能得个三五贯吧!」说着抬起冷眸幽幽的看着她笑。 花婶儿一瞬间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嘴上硬道,「帐可不是这么算的!」 「哦?那花婶儿算算,到年前我们能得多少?不指望这个发家,总能吃顿饱饭不?」顾楚寒笑问。 花婶儿脸色有些撑不住难看下来,「就算能卖俩钱买几斤糠面,你们欠的债可指望啥还?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得罪的是啥人,谁还敢要你二姐?」 「那不知我们得罪花婶儿了吗?」顾楚寒笑吟吟问。 花婶儿神色一顿,「我这是邻里乡亲的,看情面,帮你们!」 顾楚寒眸光寒了寒,脸上笑意不改,「花婶儿是个热心肠,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我也记着花婶儿的情分呢!看我们家没饭吃,真心实意想帮我们家,也为我二姐好!来!这个络子花婶儿看可还喜欢!」挑出一条繁花络子递给她。 花婶儿纵然一肚子怒火,看着手上的络子,又看看她。 那一个络子六文钱,可以买三斤糠面了!顾苒娘不捨得看着,隐约明白顾楚寒的用意,没有吭声。 顾婆子有些惊诧顾楚寒的表现,连她都要被说住了。 「花婶儿也才二十多吧?这络子鲜亮点,配花婶儿这衣裙,走起路来婀娜之姿,正正好看呢!」顾楚寒面不改色对着花婶儿那张暗黄摸了一层劣质脂粉的脸称赞。 虽然心里愤恼,被一个粉白玉雕的少年这么称赞,花婶儿脸上还是忍不住带了出了笑,「九郎当真是念过书的,瞧你这张嘴,可比我们媒婆还厉害呢!」 「我跟花婶儿可不一样!花婶儿是靠嘴吃饭!我这可只说大实话!」顾楚寒笑称。 花婶儿这下真笑出了声。 顾楚寒继续道,「这可真是实话!谁不知道花婶儿是实诚十的好媒人。以后这我二姐的亲事还要仰仗花婶儿多费心力!」 「你二姐……」花婶儿拧起眉毛。 顾楚寒打断她,「我二姐年龄还差点,这一两年也不急,如今我们家徒四壁,这个时候让我二姐出嫁,我可是拿不出什么陪嫁,实在于心不忍。我们这刚找到点门路,好歹给我二姐攒些陪嫁。不过这谢媒钱,不管成哪家,花婶儿你可跑不掉的!」 花婶儿走街串巷,更兼着帮人买卖人口的掮客生意,眼色还是有几分。看着顾楚寒的架势,又想想张有财给她的银子,实在不甘心。 顾楚寒自然知道,「奶奶!这天寒地冻的,还烦劳花婶儿跑一趟,拿些钱给花婶儿打壶酒暖暖身子!」 一听她说这话,顾苒娘和顾十郎小若娘几个都变了脸。他们挣一文钱都难的不行,还要白白给她!? ------题外话------ 五一劳动节,亲爱的们咱们多劳动劳动,动动小手收藏~ 我也动动小手,多多码字~(*^▽^*)~
第007章:不要脸的叫花子 顾婆子也不捨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他们老小病弱几个有多难!可看着一脸不甘心的花婶儿,咬咬牙,应声,「哎!」 转身把她特意留作急用的十文钱都拿出来,笑着塞到花婶儿手里,「她花婶子!来拿着,别嫌少!我们这忙不开,你拿着打壶酒,喝了暖暖身子!这大冷天,麻烦你跑一趟了!」 花婶儿看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也知道他们手里没钱,这几个铜板只怕是仅有的,又看看那络子,看看幽眸浅笑的顾楚寒,抿了好几遍嘴,终究不甘心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回了!」 听她说这话,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烦劳花婶儿多费心了!」顾楚寒笑着麻烦道。 花婶儿看着她俊俏粉白玉人儿一般的模样,心里可惜。要是他先前往那大户人家里一卖,那才是一笔大钱呢!难得还不像没脑子的!想到这,拉着顾楚寒就巴拉巴拉说她多好心,帮了他们老小多少忙,她要让这一家老小记着她的恩情!顾苒娘不卖,她可是少赚了不少银子呢! 好不容易把花婶儿送走,顾十郎和顾若娘都红了眼。 「她根本就不是好人!她想要把二姐卖给那个赖头泼皮张有财,她好从中间拿钱!九哥你给她个络子,还把我们全部的钱都给了她!」 「十郎!你还小,不懂!」顾婆子进屋来拉住他,让他们别哭,「九郎给她络子,给她打酒钱,都是不让她再掺和卖你二姐!不能帮着说好话,也别坏咱们家的事!那张有财可不是啥好东西,要是再得罪了这婆子,她编排几句,你二姐名声就毁了!她这种人,咱现在不能得罪!」 顾苒娘也红着眼,死死抠着手。 「钱挣了就是要花的,咱们现在挣得少,但钱都花在刀刃上了!花了再挣!」顾楚寒也安抚姐弟三个。 顾十郎张了张嘴,「我懂了!我们现在谁也不能得罪!就拼了力赚钱!」 顾婆子摸摸他的头。 「那咱们不同意,张有财要是闹过来了咋办?」顾十郎担心问。 顾楚寒听这话,眼中冷芒闪过,「他不敢来!」 「我们不同意,总不能到家里来抢人!」顾婆子现在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顾苒娘用力的点点头,反正谁来她跟谁拼命! 刚刚升起的欢喜之情,因为花婶儿的一趟,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谁都没有多说其他的,都默默的卖力干起活儿,支起耳朵,等着接下来可能的变故。 不知道花婶儿咋跟张有财说的,两天过去都没任何事发生,花婶儿也没再来。 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松了口气,拿着攒的络子,准备去县城卖。虽然要交两文钱进城费,但能多卖几文钱,那她们就是赚的! 留了一天粮食,顾婆子叮嘱顾楚寒和顾十郎防范好家里,和顾苒娘天不亮就赶着出门了。 青山镇离县城不太远,只有十八里路,顾婆子和顾苒娘走路,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正好天蒙蒙亮,刚刚开城门。 顾楚寒让她们先打听哪家秀坊生意好,哪家价格公道老闆娘实诚,让顾婆子和顾苒娘直奔过去。 价钱咬死,六文半钱一个,繁复样式的十文钱一个,一文不少。 看祖孙俩也都老实实诚,花样式的确好看难买,又快赶上年关,倒是很容易卖掉了。 顾婆子拿着到手的两百七十文钱,两眼发酸。起码这些钱,能买不少糠面让他们一家老小吃的了! 「奶奶!这县城的线绳比镇上的便宜呢!咱在这买吧!」顾苒娘刚打听完。 顾婆子想想家里的粮食,买了二斤糙米,五斤糠面,一棵大白菜,留了两文下次进城的钱,全部买成线绳拿回家。 顾楚寒看她们俩晌午过就回来,就知道没有吃饭,「十郎!端饭!」 「嗳!」顾十郎应着声,忙去把米汤和窝窝端出来。 「卖了两百七十文钱呢!」顾婆子把东西放下,拿出线绳,说着卖的钱。 顾楚寒听没差别,就点头,接了线绳过来,「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歇歇再忙!」 「没人来咱家吧?」顾苒娘忙着问。 「二伯娘来了一趟,看看又走了!」顾若娘回她。 听不是花婶儿和张有财他们,顾苒娘放下心,至于连氏,没有太放在心上,吃了饭又紧着打络子。她们打的络子过不久,就会被别人学会,到时候也就卖不上价钱了。 方法就那几样,人家拆一个不会,拆三个拆五个,总能学会的。顾楚寒就琢磨了两个非常繁杂的。 顾苒娘也是继承了谢氏的巧手,络子打的很是精巧,加上顾楚寒的巧思,撞色配色也都很漂亮,自己也想出两个其他的样式,天天就坐在屋里打络子。 不过几天,顾婆子和顾苒娘就打了一堆的络子,紧赶着拿到县城。 顾十郎和顾若娘都满心期待的在家等着,这次她们打的络子多,咋着也能卖好几百文钱!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顾婆子和顾苒娘两人回来。 看着日头西斜,顾楚寒心也沉了下来。 「九哥!我去找找奶奶和二姐吧!」顾十郎等不及道。 顾楚寒看着还上着石膏的腿,抓了抓被褥,「你去大伯和二伯他们几家找人帮忙,看奶奶和二姐是不是出事了!」 「好!」顾十郎应着声,拔腿就跑出门,先往离他们最近的二房。 连氏正在家里,「啥?去找你二姐和奶奶?她们干啥去了?」 看她脸色不善,顾十郎急的眼眶发红,「她们去县城……。卖络子去了!二伯娘!你们快跟我去找找吧!奶奶她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大路上也没见人影儿!」 连氏不信的撇撇嘴,「日头还高着,慌个啥!去了县城,八成是找到好生意了!」 「她们真的是去卖络子了!之前去晌午过就回来了!现在都快傍晚了,你们帮忙去跟我找找吧!」顾十郎乞求道。 顾老二从外面回来,怒气沖沖哼一声,「啥去卖络子了!明明是去讨饭!你们是没手没脚,还是没有人!?出去丢这个脸!?」他刚刚听说,他娘竟然帮老三家去讨饭!丝毫不要脸面了! 顾十郎小脸一白,「没……没有!奶奶她真去卖络子了!你们去找找她吧!」 二房的小儿子顾七郎跑过来,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不要脸的叫花子!要饭狗!丢人现眼!」 ------题外话------ 咳,既然劳动了,我多劳动劳动,明天补小酒师的番外~o(╥﹏╥)o~
第008章:你这是霍乱啊 「啊……」顾十郎摔在地上,痛叫一声,抬起手,右手手面一片血红。 顾七郎不屑的怒哼道,「还不快滚!沾我家的地!你们来我家要饭吃就够不要脸,还敢出去讨饭!」 顾十郎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可奶奶和二姐真的去要过饭,还不止一次,他反驳不出来。 「以后别来我家!哼!」顾七郎怒指着他。 顾十郎擦擦眼泪,爬起来就走,到大房,铁将军把门。 看着他往五房去,顾七郎又跟到五房来。 王氏听顾婆子和顾苒娘去县城卖络子还没回来,也担心出事,让顾老五去找找,「天冷,又黑的早,你帮着去找找娘吧!」 顾老五一听就不愿意,「指不定干啥去了呢!」 顾七郎趴在门边,露出头,「小叔!奶奶她们去讨饭了!之前去过好几次了,我爹今儿个才听人说的!」 顾老五一听,脸色登时怒愤黑沉,「要饭!?」 王氏也惊了下,也明白过来婆婆是没办法了。不过他们背着个巨债,还得罪的不好惹的人,光吃饭都不容易,他们几家也谁都不敢伸手。 「不是要饭!真去卖络子了!拿了一百多个络子呢!」顾十郎哭着解释,乞求的看着王氏。 「就是去要饭了!都要了几天了!」顾七郎反驳,强调。 顾老五简直觉的丢人丢到不行,「干啥不行,非去要饭!?你们不要脸,我们的脸也不要了!?不是说让苒娘嫁了,能拿好几两银子!?」 王氏拉了拉他,劝道,「说不准真出事了,先去看看吧!」说那赖头泼皮张有财,婆婆肯定不会同意。 那边顾苒娘连搀带架着顾婆子从村外回来了。 顾十郎一看,拔腿跑上去,「二姐!奶奶!?」 顾婆子一脸蜡白,全身虚软,「没事没事!就是拉了几趟肚子!」 「先扶回家!」顾苒娘道。 「好!」顾十郎连忙伸手。 顾婆子看看他手上擦伤的血迹,抬眼看向那边顾老五和王氏。 顾老五气沖沖的过来,「你们又去要饭了!?」 王氏急忙冲上来拉住他。 五个儿子就算没了老三,还有四个儿子,顾婆子完全可以到四个儿子家去吃饭过活。是她自己不愿意舍下三房的几个娃儿。她怕她走了,其他几房也都不管,三房就彻底家破人亡了!要饭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已经尽量走到更远的地方了。 本来顾婆子就拉的两脚虚浮无力,脸色发白,被儿子点到脸上,脸色瞬间更加煞白。 王氏拽着顾老五,不让多说,「先让娘送回家!」 顾老五又岂会罢休,看顾婆子脸色不好,又点着顾苒娘骂,「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不嫁人换嫁妆,就这么不要脸?跑去要饭!你不嫌丢人,我们整个顾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顾苒娘小脸发白,更是无从反驳,如果家里不是九郎想出了打络子卖钱的法儿,要饭都要不到,她……她就算再不甘,也要嫁给那张有财。 顾十郎憋屈怒愤着喊,「我奶奶和二姐不是去要饭!去卖络子赚钱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不怕认知道……」顾老五上手就找他脸上打。 顾婆子最疼小娃儿,不管哪家的,看他抬手就打,撑着力气拉着顾十郎往怀里拉,「你打!?我还没死,你敢打个试试!」 顾老五没打住,一巴掌拍在顾十郎身上。 挂掉了顾婆子拿着的钱袋子,哗啦啦撒了一地铜板。 他们都穷的连糠都吃不上了,哪来这么多钱!?顾老五和王氏,顾七郎几个都有些惊诧。 顾苒娘急忙弯腰捡,顾婆子和顾十郎也弯腰帮忙,把铜板都收进钱袋子里。 「我们这次络子卖的钱!」顾苒娘暗咬着牙红着眼道。 王氏拉开顾老五,「好好!能卖到钱就好!你奶奶这是咋拉肚子了?快送回家,找郎中拿两副药。」说着上来搀着顾婆子。 顾苒娘也顾不上多说,奶奶实在又拉又吐,整个人快虚脱了,就赶紧的搀着顾婆子回家去。 看这情况,顾老五也没再吆喝,不想跟着去,怕把请郎中的事推他头上,让他出血。就上去拉王氏,「他们家五六口子人,还不够使,叫你过去凑热闹!?家里的活还没干完,又想偷懒!?还不快跟我回去!」 「哎……你……」王氏一下被他拉开。 顾婆子动了动嘴唇,「这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忙吧!」 「尽孝献殷勤,根本用不着你!」顾老五怒哼着拉王氏离开。 顾十郎刚去求救被他们欺辱,也不吭声,搀着顾婆子就往家走。 门口小若娘也跑出来,「奶奶!二姐!」 正起身的顾楚寒听着松了口气,却看见顾婆子的样子又拧起眉,「出了啥事儿?奶奶这是咋了?」 「不碍事,就有点拉肚子!」顾婆子让他别担心。 顾苒娘却道,「奶奶拉的很厉害,得看郎中!」 顾楚寒点头,「若娘去烧热水,十郎去请郎中来。奶奶这样没法走过去,请郎中过来家一趟!」 「好!」顾十郎应声,忙跑出去。 顾苒娘把顾婆子放下,要去烧水,手刚送掉,顾婆子脸色骤变,「我……我去茅房!」 「好好!」顾苒娘急忙扶她起来往茅房去。 等郎中过来,顾婆子刚从茅房里被搀出来。 「拉了几次了?」 「七次了!也没吃啥喝啥东西!郎中快看看我奶奶这是咋了!」顾苒娘急切的解释。 郎中诊过脉,望闻问切之后,开了药,「先吃两副看看。」 顾楚寒拿出钱给他,让十郎跟着去抓药,顾苒娘熬米粥。 顾婆子喝了药,次数减少,却没有停下来,吃的米粥也吐差不多。 顾楚寒看着眸光幽沉。这个样子,不像普通拉肚子!又仔细问了一遍入口触碰的东西,没有发现异常的,「二姐等天亮点,和十郎一块去请上次给我看腿的大夫!」她的腿伤口都感染高烧了,虽然真正的顾九郎死了,活过来的是她,但那大夫却还是把她腿治好了。 听要请那韩大夫,顾婆子不让,「两天的药还没吃呢!哪能一副药就治好病的!」已经花了三十多文钱了! 顾楚寒执意。 还是把那位韩大夫请了过来。 询问过顾婆子的情况,仔细把了脉,韩大夫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霍乱啊!」 「啥!?霍乱!?」顾婆子脸色瞬间煞白。 ------题外话------ 晚了晚了,刚回来~
第009章:我卖身 自古得霍乱的多半都死了! 顾婆子怕死!尤其是现在这么个状况,老三流放了,老三媳妇儿没了,她要是再死了,丢下几个娃儿,可咋过!? 顾苒娘也知道霍乱,会死人的病…… 顾十郎和顾若娘看着两人都煞白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气儿,也都吓住了。 顾楚寒也倒吸口气,这病要在现代高科技医术可以治好,但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看一家人都吓的没了反应,韩大夫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谢氏好转是他治的,顾楚寒的腿也是他治的。一贫如洗的家,这顾婆子又得了霍乱,他嘆息着暗自摇头。 「韩大夫!这霍乱也不是不能治的病,而且我奶奶这刚刚发现,还是早期。你医术高明,我娘和我都是你治的,你看我奶奶这,咋能治好?」顾楚寒回神,连忙询问。 看她还算镇定,韩大夫又暗自点头,「的确不是不能治好,只是过程有些麻烦。你们几个,也有传染的可能。」 顾婆子也回过神,一听传染,吓的赶紧让都走,「快走快走!都走!再染上一个,咱家就真的彻底完了!」又让韩大夫给顾苒娘也看看。 好在顾苒娘没有染上。 「韩大夫!有话你直说,我们也好想办法!」顾楚寒也松口气。 「治好我奶奶,要多少银子?」顾苒娘也悽然的问。 韩大夫嘆道,「能不能治好,还要试一试,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你们先……就先准备五两银子吧!」当娘的病了,他们另外几家凑凑,也能拿出来。 「五两……」顾婆子白着脸有些绝望,他们现在就只有五百文,还买了一半线绳,家里也已经卖无可卖了! 顾楚寒把剩下的两百文钱都交给韩大夫,「韩大夫!我知道这有点少,你先拿着,帮我奶奶开药。剩下的我会想办法给你!请你务必救我奶奶!」 韩大夫看看,没有多说啥,接了钱过来,「你们去个人跟我去抓药吧!」 「十郎你去,顺便把伤擦一下!」顾楚寒道。 顾十郎抹了抹眼泪,出来。 「……我去借!」顾苒娘抱着一丝丝希望跑出门。 顾楚寒张张嘴,「先把奶奶安置好!」拄着棍帮着顾婆子先暂时隔离。 好在茅屋是三间,因为天冷,他们都挤在一个屋里好点火盆,另一间放着柴火和杂物,顾苒娘红着眼收拾出来,把顾婆子安置过来,出去另几家借钱。 「我跟你一块。」顾楚寒也跟上,让若娘看着顾婆子。 顾婆子没说话,心里也强烈盼望着,几个儿子能伸把手救救她。她这把老骨头,现在还不能死! 结果几家一听顾婆子得了霍乱,都避如蛇蝎。 「你也跟着一块的,说不定也已经传染上了,你还跑过来,是想要害死我们啊!」连氏更是气恨的跳脚大骂,轰着顾苒娘和顾楚寒出了门。 「你们沾着霍乱,就算去卖,也没人要了!」 王氏想要帮忙,只是钱却没在她这。 「你又发同情心了!」顾老五怒喝。 「那也是你娘,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王氏做不出来,真要婆婆没人管霍乱死了,他们这几家也会被戳嵴梁骨! 「那几家都不帮,你能帮多少!?那可是霍乱,挨着就传染的!到时候忙没帮上,自己也传染上,一家的命都搭进去了!」顾老五不愿意。 王氏听这话也迟疑了。 顾苒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又一圈,「九郎你回家,我去四叔家借!」 顾楚寒腿不方便,也走不了远路,只好先回了家看着顾婆子。 那边顾十郎拿了药回来,把药煎好,给顾婆子喝下。 顾楚寒又让他和顾若娘烧了一锅开水,给家里的碗筷和用品高温消毒。 一通忙活完,又吃了饭,顾苒娘还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吧!要是求四叔,我也一块求他们!」顾十郎红着眼起身。 顾楚寒看着他出门,抓着她的腿,忍不住一拳砸在炕上。就算她真能空手套白狼,也要走得出去!现在就是一个残废,吃糠咽菜勉强能成,可现在从哪一下子弄到五两银子!? 顾若娘过来拉住她,「九哥!你说四叔会借给我们银子吗?」 顾楚寒不知道。可大房,二房和五房的反应,只怕也借不到。 「我们能救活奶奶吗?」顾若娘又问。 「一定能!」顾楚寒肯定道,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最快来钱的法子!来钱多的法子! 顾婆子也询问了两次,听还没有回来,就没再说话。 此时的顾苒娘和顾十郎正在秦家大院门外。 秦老爷是个儒生,中过举人,秦家更是青山镇的大户。顾凌山能判流放,还是顾婆子求到秦家,他指了路子。 顾苒娘绝望之时,听秦家的婆子要买人,她立马就转了过来。 「二姐?你真的要卖身吗?」顾十郎含着泪看着她。 「卖身为奴,总比嫁给那张有财强!」他们家没有钱了!大伯他们都不愿意借,大姑她们那几家前不久刚借过,没可能再借到一丁点了!她也只有卖身,才能拿到银子,才能救奶奶! 顾苒娘深吸一口气,抬脚到后门叫人。 顾十郎看着她点头弯腰,极尽好话,眼泪不争气的突突往下流。 签字按了手印,顾苒娘把自己卖了,秦家给了四两银子。 领人的婆子跟着出来,看着顾苒娘把银子送回家,拿了行李就要到秦家开始做工。 顾楚寒看她们回来,拄着棍上前,「你们借个板车,把我拉到县城去!」 就是县城有家想要想要买九郎,他们以为九郎是男娃儿,要拿她当娈童玩弄。顾苒娘一把拉住她,「不行!我已经拿到银子了!你不能去!」 「二姐!我不是……」顾楚寒解释,她不是要去卖身。 顾苒娘忙把银子拿出来,「你看!我拿到银子了!」 「你哪里来的银子?」顾楚寒脸色沉下来,犀利的眼神看向顾十郎。 「二姐……二姐卖身了!」顾十郎一下子哭出来。 顾婆子撑着起来,「你,你……你竟然去……」
第010章:绝不能沾赌 家里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动过要卖孩子的想法,顾婆子一听顾苒娘卖身了,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地上。 「奶奶!?」顾苒娘和顾十郎冲上去,急忙的扶住她。 顾婆子颤抖抬起手,「苒娘!你……你怎么能这么傻!啊!?」 「……奶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病死啊!」顾苒娘痛哭。大哥偷了玉跑了,娘上吊没了,这个家只有奶奶帮她们撑着。她是最大的,她是姐姐,九郎是女娃,十郎和若娘还小,出了事,只有她撑着! 顾婆子老泪纵横,深沉的无奈绝望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哭个不止。 顾楚寒脸色黑沉的要滴出水来,「签了卖身契没有?」 「签了!」顾十郎哭道。 看她瘆人的样子,顾苒娘连忙道,「是活契!我签的活契!只要做几年工,就能赎身了!」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顾楚寒,看了眼天,「借个板车,拉我去县城!」 「你,九郎!?」顾苒娘有些怒愤喝止她。 「银子拿上,我去换换钱!」顾楚寒没有回应她,转身拄着棍到厨房,把她的脸和手都抹上一层黑灰,涂抹均匀,变成个黝黑精緻的小子。 「这是……九郎,你要干啥去啊?」顾婆子惊疑的上前两步。 顾楚寒抬起眼,幽深而犀利,「赌一把!」最快来钱的法子,能空手套白狼的法子,立马拿到钱的法子,只有赌。 「你给我站住!」顾婆子一下子跳起来,厉声喝止。 顾楚寒拧着眉毛看她。 顾婆子声嘶力竭,「就算是饿死,病死,都不能给我去沾赌!多少人因为赌博断手断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们已经快到那一步了,你要是去给我沾了赌,我立马就死在这!」那就是个泥沼,他们老顾家的人,谁也不能沾! 她话音落,顾楚寒就浑身刺啦一下,惊愣在当场。 顾苒娘也哭着道,「九郎!钱已经有了!再把络子打了,就够诊药钱了!那个赌,真的不能沾啊!」 「九哥!要是银子还不够,就把我也卖了吧!」顾若娘哭着扑过来,抱住她。 顾十郎也两眼泪的盯着她。 顾楚寒心里震动,喉间哽住,哑声道,「好!不沾赌!」 外面秦家的婆子已经在催了,「谁家卖儿卖女都是哭天哭地的,但人已经卖身了,哭完就得高高兴兴的去干活儿!」 顾苒娘忙擦擦眼泪应声,叮嘱顾楚寒看好家里,好好养伤,又让顾十郎照顾奶奶和顾楚寒,摸摸顾若娘的头,收拾了一件衣裳,拜别了顾婆子,红肿着眼跟秦家的婆子离开了。 「我这是造了多少孽啊!老天爷要如此折磨这个家啊!」顾婆子捶着胸口,嘶声哭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顾楚寒闭了闭眼,深吸气。再睁眼,眼中暗光四射。 顾婆子没念过书,却听人念过那些之乎者也她不明白,但孙子说的这话她听明白了。老天爷要大任,就要先苦,先饿,先累,只要熬过这些,就会苦尽甘来!可是他们这个家,真的会苦尽甘来吗?又咋做,才能苦尽甘来? 顾楚寒让顾十郎再去请韩大夫,「现在当下最重要,治好奶奶的病!」 二姐走了,九哥腿伤还没好,现在只有他,他来撑起这个家!顾十郎擦了把眼泪,跑出去。 家里多了四两银子,少个女娃,韩大夫没有多问,拿了银子配药。 「韩大夫!剩下的银子,我们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挣来的!」顾楚寒恭送着韩大夫出门。 刚进门时,就发现这个之前柔弱的少年变了。韩大夫看看她幽深敏锐的眼睛,「不着急,这些配药也已经差不多了!」 顾楚寒没有应,该多少,她定会还上。她现在腿废了,脑子还没有废! 送走韩大夫,顾婆子的情况已经慢慢转好了。 顾楚寒多少有些欣慰,让顾十郎烧了一大锅开水又消了下毒,拿起那些线绳,开始打络子。 「九哥!」顾十郎不会,帮不上忙,看着干着急。 「照顾好奶奶,烧火做饭,就是你现在的工作。」顾楚寒头也没有抬,忙着手里的活计。她的手工经过这几天跟着顾苒娘的锻鍊,已经从勉强能看向着精緻进发了。 顾十郎攥紧拳头,觉的自己特别没有用。 那边四家也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看顾苒娘拿着包袱跟人走了,又请了韩大夫,就估摸着有指望,也不用他们再割肉放血。 王氏想去看看,顾老五坚决不让,「你去要是传染上,回家再给孩子染上,这一个家都不用活了!」 「可是,娘也不知道啥情况了!」王氏嘆道。 「反正死不了!」顾老五气哼一声,转过身去。 二房那边连氏和顾老二也正说着这事,「要是传开了啊,村里肯定是不让他们待下去了!霍乱那可是传染很厉害的,沾上就基本没有活的希望了!就算能治好,这家里有人沾上,哪个不得倾家荡产!?」 连氏说着,眼珠子转了又转。要是那一家子从此在青山镇消失,那他们也不用再怕被沾上赖上,也不怕那些来寻仇找事的了!要找就找她们去! 大房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四房,顾老四拿着十几个鸡蛋过来看望,不过也是三天后了。 霍乱来的快,去的也快。顾婆子又发现的早,韩大夫医术高超,已经好了大半,能起身了,怕病气过给顾楚寒兄妹仨,还待在屋里隔离着。 见顾老四过来,顾婆子没出屋,也没让他进屋,「别传染上你们了!」她心里说不失望完全是假话。老三他们不愿意帮,他们有家有娃,怕报復,说得过去。可她是他们的亲娘啊!他们竟然真的见死不救! 「还没想到办法,谁知道苒娘那孩子病急乱投医。虽然秦家厚道,苒娘在那以后吃穿不愁,还不用担心被寻仇。但毕竟是做下人,我这就去想办法,看把苒娘赎回来!」顾老四哀痛道,把鸡蛋给顾十郎。 顾十郎绷着小脸不接,给他们吃剃掉肉的骨头他不恨,可是奶奶快要病死,他们竟然见死不救! 顾老四看他不接,就自己把鸡蛋放下,「那我先去秦家再打听打听苒娘的事。」 顾十郎不要他的鸡蛋,可他们现在光吃糠也不行,奶奶和九哥都要补补。 「收着吧!」顾楚寒抿唇。 顾十郎掐了掐手,把鸡蛋拿起来放进屋里,当晚就煮了两个,一个给顾婆子,一个给顾楚寒。 顾楚寒没吃,让都拿给了顾婆子,她这几天拉的着实太狠太虚了。把手下的络子打完,卖了钱,就买些鸡蛋和肉回来。 这边刚打算好,第二天,村里就知道顾婆子得了霍乱。 ------题外话------ 好讨厌这个阴沉沉要下不下的天,这种天的感冒浑身酸沉发懵~o(╥﹏╥)o~
第011章:赶出村子 「村里有人得霍乱,那要是还待在村里,肯定会传染给咱们的!到时候大家都得病死!」 「不病死,也得倾家荡产!咱们本来就都是穷苦人家,头疼脑热的都不捨得花钱治。要染上了霍乱,全家都只能要饭,卖儿卖女了!」 「就是!得了霍乱,那是要隔离的!他们一家老小都挤在一块,说不定都传染上了!不能再让他们在村里了!」 一大早,七八个人就聚在一块议论,召集人,气势昂昂的,喊着要把顾楚寒一家老小赶出村子。 「也不能那么说,他们一家也不容易!好好跟他们说,真要是霍乱,让他们挪挪地方就行了!」 只是她们也怕,怕去了传染上,就有几个好事的说着找到里正家里,把这事告诉里正,让里正解决。 顾里正一听就头大,这家人说不容易是不容易,谁家摊上谁家苦,他前几天还想着,越来越冷,村里不能有饿死的人。结果倒好,她们没有饿死,竟然得了霍乱,这真是让村里大乱啊!上头知道了,也会追责他这个里正啊! 「你们先不要吵,不要急!啥情况还不清楚,待我了解情况后再说!」先安抚村人。 看他这样,就知道有门儿,几个着急的就喊话,「还了解啥情况,她们自家人肯定捂着藏着!怕被赶出村子呢!我们也不是要赶她们走,可这一个村子几百号人,总不能被她们传染,都没了命啊!」 「就是啊!霍乱可不是小病小痛,传染上就没活路了!」 「让她们走吧!不走咱们可很快就传染上了!」 「说不定村里已经有人传染上了呢!她们可天天到井里打水呢!」 十几个人喊说着,催促着顾里正。 浩浩荡荡的来到偏村头的茅屋小院前。 顾十郎警惕的看着前来的一大群人,回头对着顾楚寒点点头。 顾楚寒朝屋里看顾婆子,沖她点了下头。 顾婆子深吸口气,拎起一桶刚洗好的衣裳出来,「十郎!别玩了,来给我烧火!做饭了!」 「哎!好!」顾十郎应着声,跑过去。 顾婆子一看小院外面的人,惊奇道,「里正大人!?你们这是干啥来了?」说着把桶放在竹架前。 顾十郎又拐弯过来打开门。 「你不是得霍乱了吗?」 顾婆子诧异又不悦道,「谁得霍乱了!?得了霍乱,我们一家还不得都染上!?你们看我家还不够惨,跑过来诅咒我们!?」 「明明就是得霍乱了!还请了韩大夫过来!到处去借钱的时候就说了,是霍乱!」 顾婆子气怒,「杨小倩,你别嘴欠!就因为我家地没卖给你们,就诅咒我们家!」 家里的十几亩地卖的就剩下两亩,肉摊盘出去之后,顾凌山侍弄庄稼更加用心了,希望能多扒一个子是一个。有三亩水田和她家挨着,杨小倩当时跑了好几趟,要把那三亩水田买了,看顾凌山家着急用钱出价很低。顾凌山卖给了隔壁村,杨小倩气的还指桑骂槐了好多次。每次下地看到,不爽就会咒骂上几句。 杨小倩气怒的跳起脚,「谁诅咒你们家了!自己得了霍乱,还不让人家说?你自己儿子孙子都说了就是霍乱!」 「谁说的?你叫他出来对峙!」顾婆子哼一声。 顾里正也不希望她是得了霍乱,那样将会有一堆棘手的麻烦事,「村里也只是听人说,你得霍乱,到处都在议论,我们也不确定。但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健康,叫郎中和那韩大夫来说说吧!」 村里有郎中,只小顾郎中还年轻,刚接了他爹的职,毕竟没有那么多阅歷,之前就没有看出顾婆子是霍乱,又看她大大方方的,很是不确定。 「小顾郎中是不是收了她们的好处,还是看她们可怜,就故意帮她们瞒着的!?」杨小倩撇着嘴问。 「我才疏学浅,医术不精,实在诊不出,你们还是请名医过来一观的好!」小顾郎中拱了拱手。 顾里正忍不住皱了皱眉。 人群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有人喊着让顾老大他们几家出来,又说他们是顾婆子亲儿子,就算再咋样都不会卖亲娘。 那边请韩大夫的人过来了。 顾婆子看到韩大夫,心顿时提了起来。这韩大夫是个直性子,说话也直。要真的当场说出她得了霍乱,就算证明她快治好了,村里只怕也不容她! 顾十郎也握紧拳头,心里紧张无比,不自觉的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摇摇头,紧盯着韩大夫。 「韩大夫……」杨小倩上前一步。 「不是说毒没解清不能下冷水?」韩大夫没有理她,直接说顾婆子。 他说毒,顾里正和一众村人都愣了愣,「毒?啥毒?不是霍乱吗?」 「那又拉又吐的,不是霍乱?!」杨小倩也不信。 顾楚寒却松了口气。 「她是乱吃东西,吃中毒了,哪里是霍乱?」韩大夫蹙着眉反问。 「韩大夫确定?」顾里正追问。 「自然。」韩大夫回他。 顾里正也松了口气,「不是就好!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有误会也都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还要邻里和睦,互帮互助!」 又说几句让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让人都散了,不要再说霍乱啥的,就背着手离开。 杨小倩还想上去打听打听,看韩大夫直接也不怕就进去捏住顾婆子的手腕给她把脉,不甘的抿了抿嘴。 顾楚寒忙把韩大夫让进屋里。 外面的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说着散开了。真不是霍乱,她们也狠松了口气,放了心。这要真是霍乱,传染上可不得了的! 连氏在角落里看着众人都散了,翻了翻眼,转身退回家。竟然是那两个郎中帮忙说了谎话! 这边家里关了门,顾婆子就含着泪直接给韩大夫跪下了,「韩大夫!你的大恩大德……」 韩大夫把人扶起来,「再吃上三五天药,先不要停,彻底治好再说!」 顾婆子千恩万谢的把韩大夫送走。 「九哥!我们的糠又吃完了。」
第012章:一点不觉苦 糠又吃完了! 顾楚寒是再也不想吃糠了! 也是她们的肠胃都形成了免疫,才没有吃出事来,但她不想再吃糠了! 顾楚寒看了下余粮,「明天去县城。」 「可是我们还有好多线绳没有打成络子呢!」顾十郎再一次怒恨自己没用。 顾楚寒没说话,让他做饭,她重新坐下拿起线绳。 「九郎!我……」顾婆子想帮忙,可又不敢伸手。韩大夫说她快好了,可还没有好彻底,还是有传染的可能。 「奶奶先养病,也是你最当紧的!」顾楚寒头也不抬,手指翻飞,速度越来越快。 把最后的半瓶油点完,忙到下半夜,终于把所有的线绳都打成了络子,虽然不比顾苒娘的手艺精巧,也是能看的。 天不亮顾十郎就起来了,看顾楚寒还睡的沉,悄悄到厨房烧了点热水,拿最后的半碗糙米煮了粥。 饭做好,给顾婆子端过去,这才过来叫顾楚寒起来。 顾楚寒打着哈欠,洗了脸,又把脸抹成麦色。 「九哥?」顾十郎猜着她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毕竟之前要买九哥的人就是县城的。 「嗯。拿几文钱,再把络子都拿上。」顾楚寒说着,三下五下把饭吃了。 一听拿钱,顾十郎僵了僵,她们没有一文钱了,「九哥!我自己去吧!我知道去哪个秀坊,到哪再打听打听。」 「十郎!十郎!」顾婆子在屋里喊他,告诉他厨屋里灶台下的土砖底下压着四文钱。 不过也就只有四文钱了。 顾十郎明显松了口气,「够了!两文钱给九哥坐车,两文钱交进城费!我走着去,没多远!」他自己卖了钱拿着回来,家里不放心他也有些怕碰上坏人。 顾楚寒面无表情,却也说不出话来。她们现在除了那一身的债,一无所有,只能先顾着眼下,填饱肚子,其他一切都要忍! 她拄着棍,顾十郎背着包袱,俩人到了路上搭了一辆骡车。 「这个小子,你不坐车啊?我们跑起来你跟不上的!」车夫大叔喊他。 「大叔!我们没有多的钱了,我哥腿伤还没好,只够让我哥坐车的!我走路没事的!我跑得快!」顾十郎一脸认真,跑着去县城,他一点也不觉的苦。 车上坐的人很多,不拿车钱,也不好白拉他一个。 「九哥我先走着了。」顾十郎说完就先行上路。他走的慢,先走一会,也好让九哥少等他一会。 车上的人看顾楚寒脸色有些木,也没有跟她说啥,各自说着闲话,骡车开始出发。 顾十郎一路小跑,连走带跑,始终走在骡车前面。 只是十八里路,骡车再慢,也不是脚力能比,很快就把他甩在后面。 「九哥!你去了先在城门口等着我!」顾十郎喘着气,一路追着骡车。 顾楚寒握着拐棍,闭上眼。 十八里路走的格外漫长。 「到城门口了!你们都在这下车吧!」车夫喊话。 顾楚寒睁开眼,拄着棍下了车,看了看不算巍峨的城墙,冷风吹着霜冻的枝丫,唿唿作响,有些荒凉的大地,路上时不时来往几个人。她吸了口气,到路口边等着。 顾十郎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气喘吁吁的赶到城门口,「九……九哥…」 顾楚寒把竹筒打开递给他,「先喝口水,我们歇会再进城。」 歇了大半天,顾十郎才缓过来,背起包袱和顾楚寒交了进城费,往顾婆子说的绣坊去。 问了路,找了一大圈这才找到地方。 络子卖的很顺利,就是降了半文钱。 顾楚寒留够买口粮应急零钱的,全部都买成线绳。 米面粮油铺子里,买了二斤白米,二斤糙米,看着白面瞅了半天,咬咬牙还是放弃,买了五斤三合面,二斤糠面。 菜摊上,顾楚寒忍住,买了棵大白菜。 肉摊上,她实在走不动。可手里剩的钱,连一副猪下水都买不起。 「九哥!」顾十郎不忍心的拉了拉她。 顾楚寒抿了抿嘴,又抿了抿,还是拄着拐棍跟顾十郎离开。 手里有了车钱,顾楚寒强令顾十郎也坐了骡车回家。 「我要是不坐车,我们还能多省下两文钱呢!」下了车,顾十郎心疼的念叨。 「节省了时间,多打一个络子,就挣回来了。不是正好赶上回家做饭?咱不回,家里啥都没有,奶奶和若娘吃啥?」顾楚寒反问他。 顾十郎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应声,「哦。那咱也没有灯油了,还要再打点灯油用。」 村里人看他们兄弟俩又买了米面回来,交头接耳的议论。顾婆子是乱吃东西才中毒的,真是穷到尽头了!指不定啃树皮吃胶泥了! 顾楚寒瞥了眼,直接无视那些指点,回到家让顾十郎赶紧做饭。 看他们拿回来那么一大包线绳,顾若娘也上手了,「我会打简单的,我慢慢打,慢慢学,就能帮九哥一点了。」 顾楚寒看看她,揉揉她的头,没有阻拦。家里没有灯油,她现在只能白天来做,要加紧速度了。 这一次的线绳,她用了五天,才终于赶工完,还有小若娘帮了不少。顾婆子也终于好利索了,不用她再去县城送络子。 「奶奶!再卖了钱,买点骨头回来吧!我的腿,喝点骨头汤,好得快些!」顾楚寒忍不住道,一家几口都没有一点油水,再寡就要寡出问题了。 顾婆子眼眶有些酸,「好!买!」 顾楚寒和顾若娘就在家里等着,拿着稻草还捉摸络子花结怎样编法。 只是等到晌午过了,还没见俩人回来,连个人影都没有。 顾楚寒一拳打在门上,到底又出啥事了!?
第013章:好人终究有好报 家里就剩一个瘸腿的她和几岁的若娘,顾婆子和顾十郎出门又没按时回来,连去找都没法找。 顾若娘小脸越来越白,试探道,「九哥?要不……我…我去找小婶……」 顾楚寒转身到屋里拿了剩下的零钱,「走!我们去看看!」 顾若娘抠了抠小手,麻利的锁上门,跟着她出来。 俩人刚村,顾婆子和顾十郎就急急赶着回来,顾婆子背了个大麻袋,顾十郎背了个大包袱。 「等急了吧!」顾婆子说着,快步背着麻袋往家去,「不能放下,一放下就背不起来了!先回家!」 顾十郎也是十分吃力,却很是高兴,「九哥!若娘!都是米!白米!还有面!」 顾楚寒压下疑惑,跟着回家。只要不是她们谁出啥事就好! 顾婆子放下米袋子,这才喘着气解释,「捡到了个钱袋子,找了大半天人,这才给找人丢钱袋子的人。非要给钱,咱哪能要。就给我们搬了一袋米,一包面。实在推不掉!」 「给九哥买了大骨头!」顾十郎打开包袱,把面拿出来,「那钱袋子里一把碎银子,一个大银锭子。那个丢钱袋子的人就非给我们一袋米一包面,奶奶说不能拿,换成了蜀黍面这才接了。这是大骨头,今晚上就给你熬汤!」 顾若娘高兴坏了,「好人有好报!这一大袋米,一大包面,够咱们吃到下个月了!」 「回来的时候,也捎信给你二姐了,她也不用为家里揪着心了!吃饱饭就能了!」顾婆子嘆息道。 顾楚寒也点头,不过换成是她,家里这个情况,就算不昧下那包银子,也会接着谢礼。看两人高兴又满足无憾的样子,笑了笑,「行善积德,必有福报!」 「是这么个理儿!」顾婆子认同道。 暂时不用为填饱肚子发愁,糠面换成了蜀黍面,糙米换成了白米,顾楚寒总算心里稍稍好过点。 晚饭家里总算闻见点肉味儿了,虽然只是一清二白的骨头汤,但把大骨棒敲碎,熬煮到后面,汤汁白嫩喷香的味道,也让许久没见荤腥儿一家四口馋的吞咽口水。 一人一碗白白浓稠的米粥,一碗骨头汤,一个咸菜窝窝,一家几口吃的无比满足。 可连糠都吃不起的人,家里竟然飘出了肉味儿,可稀奇了村里人。 连氏听说,就带着小儿子顾七郎过来。 顾婆子彻底好利索,也加入了打络子的忙活中,能多打一根是一根的钱,就算不够精巧,也少不了一文半文的。 「哎呦!九郎这也做起女人家的活计了!?」连氏眼尖,高嗓门就喊叫起来。 家里顾婆子顾苒娘她们知道顾楚寒是女娃身。算命的说养不活,这才换命,出生就扮成了男娃儿养活。 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都道顾凌山家的顾九郎生的粉白玉雕,柔柔弱弱,像个女娃娃。 顾凌山特别护短,容不得别人说闺女一句不好,每次都顶回去,「我家九郎那是斯文!是读书人!以后要考状元做大官的!」 即便后来欠债卖地,更没钱给顾九郎去学那剩下的半本三字经,但他也没有气弱,他挣了钱还了债,他家九郎一定能考中秀才! 家里卖地时,还有人找顾凌山想要给顾九郎定娃娃亲,结儿女亲家。 连氏没少背地里冷嘲热讽,说顾九郎是娘娘腔。 这会又见她跟着顾婆子打络子,那脸上的嘲笑就有些忍不住,「九郎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巧啊!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还会这一手!瞧这络子打的,比人家女娃打的都精巧漂亮!也怪不得你们卖上了钱,还吃上了肉!」 说着伸手拿起一根粉配蓝的繁花络子,端详起来。 顾十郎跑过来的,看络子在她手里,顿时心都提了起来。这样的一根络子,九哥要打半天,这一根现在也能卖九文钱!她要是拿走…… 顾楚寒伸手把络子从她手里拿过来,她抠了半天才抠出这一根! 连氏却抓紧了不松手,「九郎!你这是干啥?还怕二伯娘拿你一根络子不成!?你这直接上手抢,要让你爹知道了,可不得说教你!他可盼着你做个斯文读书人,考秀才,中状元呢!哪带这样的!」 顾楚寒幽冷的看着她,「咋?这一根络子九文钱,二伯娘是准备买一根?」 连氏拉了脸,「你这打了一堆,我当二伯娘的,就算要你一根又能咋地?不是你们一遍遍跑我家借钱借粮的时候了!?」 「欠的钱和粮我自会还给你。但是现在,我们一家老小靠这根络子买糠吃!」顾楚寒拧眉,欠钱的不才是大爷?她却有理气也短! 「你们飘了半下午的肉味儿,估计是卖了不少钱吧?还叫着苦呢!」连氏想说卖顾苒娘的银子,看了眼顾婆子又咽了下去。别话扯到给这老不死治病上去了。 「是九郎心疼我大病一场,死里逃生,让我买了两根骨头熬汤孝顺我,你这是有意见了?」顾婆子抬起眉问她。 连氏心里咒骂一句,讪笑道,「这不是九郎她们守在跟前,娘心里眼里自然看见的都是她们!芫娘昨儿个还说要做绣活儿攒钱,给娘买个帽子呢!自己连个荷包都没捨得留过!要不这个络子,就给芫娘戴荷包吧!她也不小了,因为老三家的事儿,一直亲事都不如意!」 话一转,又说到她大闺女顾芫娘,亲事不成,也怨三房连累的。还是要个络子。 顾楚寒没有再拦着。 连氏拿了络子,不等顾婆子多说,转身就走。 顾七郎已经到厨房找看了一遍,没有见到半点肉渣肉沫,也无趣的走了。 「那一个络子九文钱!」顾十郎别提多心疼。 「算了。别因为一个络子,回头闹一架!」顾婆子嘆道。三房还欠着他们银子和粮食,说也说不过! 顾楚寒应声,让顾十郎把门关上,继续埋头苦干。 从三房小院出去的连氏,碰上村里人就说开了,「怪不得我婆婆这几天没到我家拿饭吃,谁知道打络子卖上钱了!别说,九郎的手艺,还真是厉害呢!」 顾七郎撇了撇嘴,「顾九郎就是个娘娘腔!男娃的事儿一点不会,就会女人家的活计!还绣花儿呢!」 几个妇女都惊呆了,「顾九郎……不会吧!?」 ------题外话------ 推荐大妞妞的新坑——《医痞农女:山里汉子强势宠》,痞医当道,虐渣致富一手抓,撩汉行医顶哌哌。山里壮汉宠悍妻,夜夜高歌生包子。喜欢种田奋斗文的大宝贝儿,欢迎入坑啊。 大妞妞这几天pk中,希望大宝贝,多多支持! 【几天前的题外,我给忘了个没影儿o(╥﹏╥)o!走过路过的妞妞们!都帮收藏一个!爱你们!】
第014章:想赎身没门儿! 说实话,顾凌山家出事,村里人不少都可惜顾九郎,虽然有些柔弱斯文,但实在长得俊俏,只听村里娃骂过软蛋,他说起话也带着硬气,毕竟是顾凌山的儿子。 连氏母子在村里走了一圈,全村都重新认识了一遍顾九郎。打络子,做针线活儿,绣花儿。 乡下并没有啥君子远疱厨那些,但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根深蒂固。有出息的男娃那是绝对不碰针线做绣活儿! 顾九郎娘娘腔! 顾婆子偏心娘! 顾十郎到外面捡柴时,听到了,气的拉着小脸,憋了满肚子火。九哥打络子那也是没有办法,想要多挣点保命钱!奶奶偏心,可也没像她们说的那样天天去二房吃饭又吃又拿!想反驳几句,又想到顾楚寒的话,她们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又咬着牙背着柴火回了家。 外面的流言传了一圈又一圈。顾楚寒全不在意,埋头在家里打络子,她现在腿伤不好,也只有打些络子卖。其他的,都得等她腿好了之后才能施展!先挣够钱,把顾苒娘赎回来! 而这个冬天也像是跟她们作对似的,连阴天加上西北风,冷到透骨。 村里议论了几回,见她们老小都不理会,天天关起门来,渐渐也就不说了。毕竟她们家那个情况,不拼真的连糠都吃不上! 不过随着顾婆子和顾十郎往县城去的次数,家里的东西也置办的越来越多,油是很久没有吃过的,打了一罐,白菜萝蔔蔓菁能买来吃点菜,晚上也有油灯亮起来,骨头也三五天买上一回。 顾七郎闻到肉味儿凑过来看过,见就几根骨头在水里熬,只有一点点骨头上没剔干净的肉沫,又不屑又嘲笑的离开了。 「七郎!你不喝一碗?」顾婆子问他。 「我才不喝!」顾七郎撇嘴。他又不是狗,才不吃骨头!要吃也是吃鸡腿,吃肉! 顾婆子也想到了,好几次都看他拿着鸡腿吃。不再问他,给顾九郎舀了一大碗。 蜀黍面和红薯面的窝窝,炒蔓菁丝,再加一碗骨头汤,就是一家的饭。 相比糠窝窝和糙米粥都吃不饱的时候,现在的伙食已经算极好了! 顾七郎又在外面说她们饭都吃不上,还三天两头飘肉味儿,那都是熬的骨头!馋的都熬光杆骨头了!贫到家了! 顾楚寒的腿却因为那些骨头汤,明显比之前好的好了快了。 「那就还接着喝!等好彻底再说!」顾婆子继续买骨头。 「嗯!」顾楚寒应声。打络子之余,就慢慢的做点復健。 一个半月转眼过去,眼看过年,她们也终于攒到了五两银子。 顾楚寒看着几块碎银子,又看着她生了冻疮红肿跟萝蔔一样的手,终于唿出一口气,「走!先把二姐赎回来!」 快过年了,年味儿越来越浓,她们已经缺了俩人,一死一流放,这辈子都见不着了。顾苒娘又把自己卖了,拼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赎回她!顾婆子和顾十郎,顾若娘都完全没有意见。 顾苒娘虽然是活契,但卖了五年,如今没有到期,没有主家的恩典,也是赎不出来。所以顾楚寒和顾婆子都过来了。 秦家后门处,听是来找顾苒娘的,一个婆子让她们等着,进去喊顾苒娘。 等了半天,顾苒娘才小跑着过来,「奶奶!九郎!你们咋来了?」 顾婆子看到她,深橙色的褂子和裤子,扎着丫鬟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苒娘!我们攒够赎你的钱了!跟秦老爷和秦太太说说,我们赎你回家!咱回家过年!」 顾苒娘一听也激动半天,「那是四两,你们咋攒到的啊!?快过年了,家里的粮食买够年关吃的没有?」 「买了!够年关吃的!能吃到二月呢!现在就等着把你赎出来过年了!」顾婆子红着眼道。 顾楚寒把银袋子拿出来给她看,「活契虽然没有到期,我们多加一两,跟他们说说,赎你回家!」 看那些银子一小块一小块的都是碎银子,顾苒娘也忍不住眼泪流,「九郎的腿还没有好,先拿银子让韩大夫再给九郎好好治治,彻底治好了再说!」 「已经看过了,快好了!现在把你赎回来是当务之急!」顾楚寒道。 顾婆子也催,「苒娘!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攒够钱了!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回家呢!」 顾苒娘有些泪崩,不再多说,连连点头,擦擦眼泪就回去找管事妈妈求情。 她才在秦家干了不到俩月,管事妈妈一听赎人,立马拉长了脸,「没钱了就来秦家卖身,有钱了立马就赎回,你当我们秦家是善堂?还是当你按手印的卖身契是假的!?这白河县是你家说了算啊!?」 她接连几个问题,喝的顾苒娘脸色发白,「陈妈妈!我……我家里实在难,我家里现在……」 陈妈妈怒哼一声,「你家难,谁家不难!?你家难你就有理了!?你家可怜,我们就得给你钱花!?」 顾苒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就算卖的活契,卖了五年,干了连五个月都没有,就想赎身,没门儿!」陈妈妈说完,转身就走了。 顾苒娘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跟她同屋的丫鬟过来劝她,「你反正已经卖身了,在这有吃有喝,不愁吃穿的。那银子指不定家里咋挣来的,现在不到年限,又不让赎身,你还不如别想了,让你家里拿着银子回家办急事吧!你家不是还欠着很多债?这快过年,要债的肯定会去你家,不拿走点钱,不让你家安生!」 顾苒娘咬着唇,死死握着拳头半天,这才出来找顾婆子和顾楚寒。 顾楚寒一看她那神色,就知道赎身被拒绝了,「先别急,我来想办法!」 「我们还多加一两银子,也不让赎身吗?」顾婆子急道。 「我……我卖身五年,才干五十天,不能赎!」顾苒娘准备说她忘记说多加银子的事,想想同屋劝她的话,又改了口,「其实我在秦家也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新衣裳穿!听说过年还发钱呢!你们不用急着赎我,先把家里都弄好!」 顾婆子急的跺脚,「咋会不让赎呢!」 顾楚寒按住她的胳膊,让她别急,「我来想办法!」 「你有啥办法?再给他们加钱吗?」顾婆子忙问。 顾楚寒摇头。
第015章:想到办法 让顾苒娘再等几天,顾楚寒和顾婆子离开秦家,直接到街上的笔墨铺子里。 看她唇红齿白,一副娇贵模样,但是穿着寒酸,掌柜的挑了挑眼看了下,没有理会。 「掌柜的!给我来几张堂纸,和墨。」顾楚寒直接道。 一听买堂纸,掌柜就立马来了精神,「小哥儿!你确定要买堂纸?」 「确定。」顾楚寒点头。 「好嘞!我这就给你拿!」堂纸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很多作画的人都不捨得买。 顾婆子不懂,一听几张纸都要一两多银子,倒吸口气,「九郎!这……这也太贵了!你买这个要干啥啊?」 「买了有用!」顾九郎直接付了钱,拿着东西递给顾婆子,她住着拐棍出来。 顾婆子心疼的不行,看她一脸讳莫如深,也没好反对不让她买。 回到家,顾十郎和顾若娘一看二姐没跟着回来,都一脸失望,眼眶发红。 「十郎去把我的石砚台找出来,给我磨墨!若娘把你捡来的鸡毛给我拿来用用!」顾楚寒分派俩人活计。 「好!我这就去!」顾十郎知道情况,就算是活契,卖身了也不会轻易让赎回。 顾若娘还在哭,「九哥!他们是不是以后不让二姐回来了?」 「二姐一定会回来!我来想办法!」顾楚寒摸摸她的头,「去把你捡来的鸡毛都拿来,我用用。」 顾若娘擦擦眼泪,跑过去给她拿了鸡毛回来。 她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家里别说给她玩具,连饭都吃不饱。村里也没人愿意跟她玩。一个泥泥狗还是顾凌山给她捏的,都裂开了,还放着。就自己捡了人家野山鸡的鸡毛回来玩。 顾楚寒挑了挑,把纸打开,裁剪好,先蘸水在桌上试试手。她画机械图还有一手,相信画个衣裳制图也不难! 「九郎你这是要干啥啊?」顾婆子实在忍不住好奇,她也只念过半年书,会写简单的字。 「刚才在镇上,我听到有人在议论秦太太。秦家虽节俭,但秦太太喜好新衣。我想,样式新颖,花色新颖,她定会喜欢。」顾楚寒也是刚才去镇上,听人家说秦太太,才多听了一耳朵。只希望能派上用场! 顾婆子张了张嘴,「那你也不会,这也不知道到底有用没有?」 「我会!我之前偷学过,准备学木工来着。娘说过,木工比瓦工挣钱。」顾楚寒直接肯定,又先打下预防针,还把去世的谢氏搬出来。 顾婆子一听,心里一阵酸涩,「难为你了,九郎!你画吧!」 顾楚寒应声,就开始忙活。先蘸水在桌上试了几遍,又蘸墨画在纸上。 既然对裁缝做的那些衣服样式不满意,那定然是各样式都差不多做过了,想了想只有清代的服装别具一格,不论哪个朝代,都没有清代的旗装旗袍一样的。 只画两套,还有样片剖析图,吹干墨迹,顾楚寒拿上就喊顾婆子,「走!去县城!」 顾婆子也不懂,现在买纸和墨的银子已经花了,只能咬牙试试了!拿上钱又带着她赶往县城。 找到卖络子的绣坊,虽然后面的络子一直在降价,但老闆还算厚道,口碑也好。 顾楚寒直接找到老闆娘,把图纸拿给她,「老闆!这两套衣裳做成,需要多少钱?」 「呦!这样式还真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式的衣裳呢!这你画的?」老闆娘一看图纸,就眼神一亮。 顾楚寒笑笑没有否认。 老闆娘又端详了一会,「你这可用了毛领,这要是加棉,一套衣裳做下来都不便宜。还要看你选啥料子!」指了指那边的布匹,让她挑选。 顾楚寒拄着棍过去,只选中了一块,毛面哑光孔雀蓝,看着低调上档。 「哎呦!这小哥儿你这眼光可真行了!这可是新到的料子,就这一匹,我都不捨得卖,正想着自己做身衣裳,就是还没想到咋配!」老闆娘笑着过来。看顾楚寒笑着不说话,又道,「你要是想要,也能卖你!不过这匹料子,要这个价儿!」她用手比划了个五。 「五百文?」顾婆子追问。 老闆娘笑着摇摇头,「五千文!」 顾婆子倒吸口气。苒娘卖身才四两,这一匹布都要五两,谁能穿得起啊!? 顾楚寒蹙了蹙眉,「老闆娘!我们也合作这么多次了……」 「说实话,小哥儿!要不是跟你们合作这么多次,我又着实喜欢你这娃儿,五两银子可不卖你!」老闆娘笑呵呵道。 「那老闆娘觉的,明年春上,这个样式的衣裳,咱们锦绣坊可能时兴得起来?」顾楚寒微微笑看着她。 她说『咱们锦绣坊』,老闆娘是个生意人,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是要……」 顾楚寒直接道,「我是个直性子,有话直说的。这图纸上的样式,我还有好几套,就送给老闆娘!我只要这块料子!」 老闆娘低头想了半天,「那你这图样子也不值我这一匹料子钱!」 顾婆子看她不愿意,这个时候也不讲脸面不脸面,「老闆娘!你就行行好,少赚一点!我们这衣裳你也看了,我们是穿不起的!卖络子攒的那些银子,是准备给我孙女赎身呢!这不,人家不同意,我们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做身衣裳送秦太太,求她们个恩典!」 老闆娘看看顾楚寒的腿,又想前段时间顾婆子有两次没来是病了,之后再没见过跟她一块的女娃儿,也知道是真的,「原来是秦举人家的太太!我可认识!怪不得你们这么捨得下本儿,一般的衣裳,她可不入眼!」 又想了想,点了头,「好!我也是实在喜欢,想看看这送给秦太太的衣裳能得个啥结果!我帮了你们了!」 顾婆子连忙一通感谢。 顾楚寒微松了口气,四两银子都拿出来,「我要三天就拿到衣裳,老闆娘看能不能赶赶工?」 「你要做什么花色?」老闆娘问她。 「借纸和笔用下。」顾楚寒看着她。 老闆娘喊了一声,小学徒就把纸和笔都拿了过来。 顾楚寒拿起笔,看看料子,又看看自己的图纸,蘸了墨就开始画。 孔雀蓝的料,上面一层微毛,她又画的孔雀翎羽,一环环一圈圈,又看似简单。 画完,顾楚寒又指着丝线配好色,哪个地方绣哪种颜色。 老闆娘听完,忍不住弯起嘴角,满眼笑意的睨着顾楚寒,「你这小年轻,以后还真能成大家呢!厉害!」
第016章: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古往今来,男裁缝也有,但是很少,往往都是手艺特别精湛的。老闆娘重新看过顾楚寒,夸完她,直接喊了人拿绣花棚子出来,裁了一点料子边,按她说的开始绣孔雀翎羽。 孔雀蓝本就够档次,再绣上同色系不同色度的花纹,没有太显眼突出,但看起来特别惊艷。 「我先把料子裁了!正好那秦太太在我这做过衣裳,我有她的尺寸!」老闆娘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这件成衣的样子了。 「不用!我这里有!」顾楚寒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估的旗装尺寸。 「你这是给秦太太量过身啊?」老闆娘调笑道。 顾楚寒回她,「我见过她一次。」在镇上和她走碰面过一次。 老闆娘一听,拿过纸张一看,那上面的尺寸和她量过的几乎不差,就是有些地方尺寸紧一些,不仅再次讶异,「就只见过她一次?没有量过?」 顾楚寒点头。 老闆娘这下彻底正眼看她,「还别说,以后我还真有可能仰仗你吃饭呢!」 「老闆娘这是挤兑我呢!我不过一个泥腿子,家里还欠着债呢!」顾楚寒笑。 又看看她谦逊的样子,人实在长的俊美精緻,长大了怕是迷倒一大片姑娘!老闆娘想到什么,笑意更深,「要用毛料,还是羊皮兔毛的,直接从我这选吧!价钱等衣裳做好咱看效果再说!如何?」 一个绣坊老闆娘,还不至于让她生出与虎谋皮的感觉,顾楚寒直接应声,「好!那就先在这谢过了!」 「三天后你们来找我!」老闆娘说下话。 顾楚寒和顾婆子就回到家等着。 心焦的三天,终于在打络子中过去,顾婆子拾掇起打好的络子就催着顾楚寒赶紧的到县城。 老闆娘还没有起身。 伺候的小学徒道,「昨儿个晚,那衣裳还有些没做完,师父一直忙活到寅时两刻才睡下。」 三点半的确不早了,顾楚寒没让催,就和顾婆子坐在绣坊里等着。 到巳时多,老闆娘才醒过来。 「衣裳是已经赶工赶点的做好了,可是我却不想给你们了!」 顾婆子看她起来就说这话,顿时心里一紧,「老闆娘……」 顾楚寒让她稍安勿躁,笑着道,「老闆娘这是跟我们说笑!看来成衣的效果,非常不错!」 「岂止是非常不错!简直呦,让我爱不释手!真的不想给你们拿走了!」老闆娘也笑起来。她做过那么多绣活儿,见过更多,早练就了再喜爱的,都能出手的习惯。 那边衣裳拿过来,直接人形衣架撑起来。 顾婆子一眼看过去,也不禁惊嘆。 顾楚寒却皱起眉。 「咋着?你还不满意?这可是我们几个人赶工做出来的!」老闆娘惊诧的看她。 「是我没有配好。这样式,也不如一体的修身长旗袍妖娆好看。」顾楚寒心里挺满意,嘴上不显露。 老闆娘一听,顿时被她勾的心里痒痒,「你那四两银子可就只能买料子的,这手工钱我就不跟你要了!这衣裳我用盒子给你装起来,先送个试试看成效!我们回头再谈!」 顾楚寒拱手谢过,拿了衣裳和顾婆子就赶到秦家。 这次直接到的大门,顾婆子送上去,只道是绣坊里做好的衣裳送给秦太太的。 秦太太时常做衣裳,家里最常登门的就是裁缝和送衣裳的,守门的人都司空见惯了。看还用盒子装着,就收了盒子拿进去,交给秦太太的大丫鬟明瑞。 「哎呦!这衣裳可真是好看!太太你快看!」明瑞打开一看,忙拿到秦太太跟前。 秦太太一看那配色也是眼前一亮,「拿起来我看看。」 两个丫鬟轻轻拿起来,忍不住惊嘆,「这衣裳做的好美!」 秦太太见得多,是老行家,一看一抹就知道东西不错,脸上也带了笑意,「这是哪个绣坊做的?巧思不错!倒是有点瘦了。」 「这箱子里还有信,说怎么穿的!」明瑞拿出来给她,「要不奴婢给太太换上看看?」 秦太太看那一手略显生涩稚嫩的字体,倒是升起好感,「那就试试吧!」 衣裳换上,明瑞几个丫鬟都赞不绝口。秦太太又生的白,白皙的脸庞肌肤趁着孔雀蓝的旗装,有种雍容尊贵的惊艷美感。 在镜子里左右看看,秦太太也十分喜欢,「这衣裳要了!去问她们多少钱,把帐结了。」 明瑞笑着应声,出来找顾婆子。 顾楚寒一看,她是跟着秦太太的那个圆脸丫鬟,想必有些地位,忙上前问好,「姐姐好!不知那衣裳,太太可还喜欢?」 「衣裳是你们送的?」明瑞诧异。 顾楚寒忙说,「不敢!那衣裳是小的梦游仙境所见,只是画了图纸,请了锦绣坊的老闆娘帮做的,特意送来给太太的!」 「噗嗤!看你一脸正经,没想到还会油嘴滑舌!」明瑞是镇上的,对老顾家的事儿自然门清儿,看她长的相貌,又拄着拐,心下明白过来,「你们是想要赎回你姐姐吧?」 顾楚寒连声应是,「我二姐虽没有干够五年期限,我们愿意加钱!还请太太恩典!」 秦家就那么大,明瑞也见过顾苒娘几次,低眉顺眼,很懂规矩干活儿又利索干净,「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我去帮你们回了太太吧!」 秦太太听了回禀,又看身上的衣裳,笑了笑,「倒是有心的很!罢了,卖身契给她,银子抵了衣裳,人让她们领回去吧!再赏她两个月的月钱!」 「太太真是菩萨心肠!我看那顾家九郎没有说错,太太就是仙境里的仙女,这衣裳啊,就是特意为太太做的!独一份呢!」明瑞笑着夸赞。 「就你嘴会说!」秦太太笑骂一句。 明瑞又谢了谢,拿了顾苒娘的卖身契,过来找到顾苒娘。 这才三天,九郎就想到办法了!?顾苒娘激动不已,拿着卖身契对明瑞谢了一通,就赶紧跑出去,又停下来,「我去给太太磕个头谢恩!」 明瑞看她有眼色,也没有拦着她。 给秦太太磕了头,顾苒娘一路擦着眼泪跑出来,「奶奶!九郎!?」 看她拎着包袱,顾婆子狠狠放下心,「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啊!」
第017章:白菜饺子,难吃! 顾苒娘也没想到家里连饭都吃不上,竟然真的能给她赎身,拿着包袱出来就迫不及待的问,「秦家不是不让赎身?你们想了啥办法?」 顾婆子很是有些自豪道,「是九郎!她做梦梦见了仙境里仙人穿的衣裳,就画下来拿到绣坊里做好,送给了秦太太!秦太太喜欢,也没要银子,直接让我们领你走了!」她知道那套衣裳贵,但能把苒娘赎回来,比啥都值得! 顾苒娘去磕头谢恩的时候见到了秦太太穿着的那套衣裳,摸摸顾楚寒的头,欣慰道,「九郎很厉害!咱们家靠着你才能吃饱饭,才挣到钱!还把二姐赎回来了!」 这么被一个十四的小孩摸头,扭头看她,那种欣慰又慈爱的目光,顾楚寒有种莫名的感觉,「额……二姐!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你!过年的饭还没着落呢!」 一听这话,顾苒娘忙应着声,「我做!我回家做!」 顾十郎和顾若娘看到二姐跟着回来,都惊喜兴奋的跑过来,「二姐!二姐!」 顾苒娘又红了眼眶。 顾婆子也擦眼泪,「一家五口总算是齐全了!」 「不过,我们依旧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甚至分文没有!」顾楚寒笑着说道,还越说越想笑。 「啊!?」顾苒娘惊愕。 顾婆子急忙安慰,「不怕不怕!咱有手有脚,肯定饿不死的!」 「对!我也会干活儿!我也会打络子了!」顾若娘也拍着小胸脯保证。 顾十郎也保证,他砍柴,做饭,打水! 顾苒娘心里热热的,虽然一贫如洗的那种酸涩苦楚还挥之不去,但身体里的血已经热了起来!希望已经在心里发芽,扎根! 一家五口齐上阵,先把家里上上下下清扫收拾一遍。 顾苒娘拿着线绳和顾楚寒,顾婆子连夜打络子,小年之前拿到锦绣坊来。她们还欠着老闆娘的工料钱。 老闆娘红钰看到顾苒娘跟顾婆子过来,知道顾苒娘已经赎身了,「九郎没有来!」 顾婆子解释,「九郎腿伤还没养好,之前也是没办法的事。欠老闆娘的钱,我们现在一下子还不出,这些络子就先抵给老闆娘吧!」 红钰看了眼两人的脚,沾着土,怕是走路来的,「之前那工料钱就算了,秦太太喜欢那衣裳,又让我做了两套,也是你们帮我拉的生意。这络子我给你们结了钱,快过年了,你们也割点肉回家包顿饺子吧!」说着叫了小学徒来。 顾婆子推着不要,「不能要不能要!本来就是老闆娘帮了我们的大忙!是对我们有恩的!哪能再要老闆娘的钱!」 「你们就拿着吧!我们以后也还要合作呢!」红钰让她别客气,她先看看这顾九郎到底有多少能耐,能做出多少东西,再看要怎么拉拢他! 顾婆子谢了又谢,卖的钱买了白面,又割了肉,买了白菜土豆红薯蔓菁一堆便宜的菜回家,「这够咱们吃到二月了!」 顾楚寒看着那一筐的菜,看着多,要吃一个月,分到每一天,每一顿的量,五个人,一人只有两口。看着顾婆子和顾苒娘安排着过年前后的吃食,她没有说啥。 小年这天,顾婆子和顾苒娘剁了一盆子白菜猪肉馅儿,白菜多肉少。面倒是白面,包了饺子煮出来,白胖胖的。 一人一碗,端到桌上,就是一家人的小年饭。 虽然说着不指望,但都晌午了,那边几家都没有一点动静,更别提孝敬,顾婆子心里终究不舒服。 「奶奶!?」顾七郎站在门口喊话。 顾婆子一听,心里顿时一晃,「是七郎啊?」 外面进门的却只有顾七郎,还两手空空。 「呀!奶奶你们包饺子啊?啥馅儿的?」顾七郎一进来,眼神就往碗里瞟。 顾婆子心已经落沉下来,「白菜肉的。」 顾七郎最不喜欢吃白菜,尤其是白菜包饺子,不过他想知道里面掺了多少肉,「我尝尝!我还没吃过白菜饺子呢!」 他要吃,顾婆子只有拿了筷子给他。 顾七郎从她碗里扎一个,刚咬一口,「难吃!都是菜!」 「难吃就别吃!」顾婆子抿着嘴道。 顾七郎看她们桌上也没菜,还是那个烂木桌,摆着几碗饺子,可里面的馅儿都是白菜,肉像肉星那么点,「我才不吃!我走了!」 门嘭的关上,一家的喜悦之情顿时打了折扣。 顾楚寒也是喜欢吃饺子的人,穿越过来的这两个月一直在猪食,这会抱着饺子,一口一个,「嗯!好吃!总算从糠里面解脱出来了!从来没觉的细粮白面那么好吃过!」 看她真的一心都埋在饺子碗里,顾婆子又笑起来,「别吃急了,过年咱还包!还有白面呢!」 「嗯!」顾楚寒笑着点头,埋头继续吃,「而且啊!这白菜,是百财!多吃点,我们财气自来!」 看她吃那么欢快,腮帮子都鼓鼓的,白嫩精緻的小脸顿时可爱无比,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几个也都笑了起来。 小年过后,就是大年了。纵然乡下穷苦人家,年关也是热热闹闹,各种平常吃不到,不捨得的吃食都做了起来。 顾婆子也准备做些糖果子给家里的几个娃儿,正忙活着,那边连氏过来了,「娘啊!我来是商量下今年走亲戚的事!」过年亲戚都来了,去他们几家自然有酒有肉!要是到这家里来……只怕只能吃杂面馍杂米饭了!到时候她……
第018章:打的算盘 走亲戚要拿礼,来了亲戚要招待,酒菜还有压岁钱,是过年必备的花销。 现在家里别说走亲戚的礼,连招待亲戚的酒菜都没有,更别说压岁钱。 顾楚寒是不用给,但顾婆子是长辈,来走亲戚的,肯定是要给她拜年的,大的不给了,各家小娃儿总是少不了的。 顾婆子想到手里剩下的那几个铜板,真的想拉下脸,谁来都不给了! 连氏就知道情况,看她的脸色,心里更是偷笑,「这春秀和春莹她们两家肯定要来,还有娘的兄弟和娘家侄儿侄孙。还有二叔家的春丽,春芳和春艷。她们不在家吃饭,也就拜拜年!」 顾婆子抿着嘴半天,「这有啥好商量的!咱们家的亲戚,你们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分过了!」 提到这个连氏就心里恼的慌,春秀婆家有钱,死老太婆偏心眼,就把春秀家分给三房!年年拿的东西都是好的,去她家也能吃好的!可春秀早就不耐烦三房,老三媳妇儿上吊死,都没啥人过来,烧了把纸就走了。 老太婆先前逼着借了好几两银子,过年连个像样的菜都端不出来!还要招待!? 连氏嘆口气道,「这不今年老三媳妇儿没了,家里又欠着各家的钱,也实在紧巴。这年初一的鸡我都还没见娘买。我们当家的是说啊,春秀今年就先到我家吃饭!哦,还有四郎的小姨和舅家,都一块到我们家吃了!」她特意提起顾四郎,给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撒盐。 大儿子顾四郎卷钱跑了,谢氏死了,家徒四壁还欠着债,有啥能招待的?有脸招待?也不吉利! 家里现在只有白菜萝蔔和蔓菁,连年糕都还没有捨得打,过年要买只鸡,年初一的早上要喝鸡汤,预示清泰平安的,这个是少不了。鸡蛋和肉……也买不多。来一大家人,再加上她们五口人,三五个菜根本不够吃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到其他家里去吃饭,让他们帮着招待一年。 可顾婆子哪里不知道她打的算盘,「各家招待各家的就行了!我还在,我这个当娘的就这点能耐,自己娘自己知道!我做啥她们就吃啥!」 她撂下来,说成这样,连氏还想再说,眼珠子转了转,「我回家看看锅去!」 看她走了,顾苒娘不解的问,「奶奶!大姑她们来不来还不一定,我们也的确没有菜招待,二伯娘愿意,就让她拉走呗!」 顾楚寒看到她眼中的愤然和怒恨,想到顾婆子借来给她治腿的十两银子,是她和顾婆子一块去跪了两天才求到的,心里沉沉唿出气。 顾婆子忙活着手里的酵母,半天没有说话,脸色却是难看的很。 顾楚寒看了会,转身拄着棍出去。出了正月她的腿就彻底好了,可现在问题,她们连年都好像出不了!之前是她没想到,忘了这些事。 只是现在光靠打络子,也卖不到啥钱了。她们卖的那些络子,绣坊都差不多把整个襄阳府都卖一个遍了估计。衣裳又晚了,只剩下五六天的时间。 顾楚寒喊了顾十郎,跟她一块去趟镇上。 「九哥!你想到镇上干啥啊?」顾十郎还想帮忙干活儿。 「看看。」顾楚寒说着,慢慢的走到镇上。 大年时节,镇上人来人往吆喝叫卖,熙熙攘攘的别提多热闹。 顾楚寒左右打量,菜摊,肉铺,小吃摊的生意最好。布庄里的生意没有前些时候好,却依旧人多。 突然看到同样热闹的一个摊位,摆了一条条的春联,红红的异常喜庆。 「春联!?」顾楚寒眼神顿时亮了。
第019章:沾着丧气晦气的春联 正想着做个啥快速短暂的挣钱法子,顾楚寒就看到前面卖春联的摊位,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桌子后面,有买倒福字和其他春联的,还可以当场现写。 「十郎!走!回家拿钱去!」上次送络子锦绣坊老闆娘没要,给她们开了四百多文钱,顾婆子只花了三百文钱,还有一百多文,顾苒娘领了两个月的月例钱也四百文,加上家里之前的,磨她有,只用买笔和红纸。 她的字虽然不咋样,但也是陪着她老爸练了那么多年的!写个春联,在乡下煳弄煳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顾十郎惊惑,「九哥!?咱要拿钱干啥啊?我带了一文钱,你,你要想吃啥,我给你买!」 顾楚寒拍他一下,「夯货!当然是拿钱生钱!」 「你不会又想要……赌吧!?」顾十郎提高了一声,怕人听见,又压低声音。 「当然!不是!」顾楚寒看他变了小脸,噗嗤笑出声。 顾十郎不满的瞪她,「奶奶知道肯定会骂你的!」 「拿钱买红纸,我们卖春联!」顾楚寒白他一眼。 想到她画衣裳的图纸,又好看又简单,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俩人回到家,顾楚寒拿出鸡毛做的笔,在地上用细土铺了一块,下笔一个五谷丰登的春联,非常简单的联子。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不识字,顾楚寒字正腔圆的给几人念了出来,「家兴人兴事业兴,福旺财旺运气旺,横批五谷丰登!」 「九郎会写那么多字啊!」顾婆子话里带着遗憾。要是家里不出事,凭着三儿子的本事,老三媳妇儿又利索能干,供俩学生都能行! 「我认的字多着呢!夫子教的慢,我自己学的多!」顾楚寒微抬下巴一副很厉害的模样。 顾十郎巴拉巴拉就把卖春联的事说给顾婆子和顾苒娘,「九哥说把所有钱都拿了买红纸,他写春联卖钱!」 「这……有人会买咱们的吗?」顾婆子很迟疑,不是不相信自己孙子,实在是九郎没学那么多。而且她们还在孝期里,家里又这个境况,人家知道了,也不会买。 顾苒娘也想到了眼前的现实问题,「他们买春联,就是图个喜气,沾个福气。有些人拿着礼到村里老秀才家求的!」 顾楚寒听的眉头紧皱,「先试试!如果不行,拿到别的镇,或者县城里卖!」 顾婆子知道她在想办法,家里的情况也实在不好,过年还不知道能过成啥样,咬咬牙点了头,「我们去县城买红纸,写完去镇上卖个试试!就说是从县城直接买回来的春联!有学识的人写的!」 「好!」顾楚寒点头。 顾婆子说完,立马行动,和顾苒娘拿上钱就跑到县城买了红纸和青金粉回来。 顾楚寒已经磨好了墨。 吃了晚饭,顾婆子和顾苒娘帮着裁纸,顾楚寒写字。红纸墨黑字,加了青金粉的闪着金粉光,两种。 顾婆子看着顾楚寒写完的春联,顾十郎和顾若娘都忙活着扇风晾干,摆的炕上都是,这才反应过来她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买了那么多红纸,还有那一小点就老贵的啥金粉,钱是都花完了,要是九郎写的字不好看,岂不是…… 字很标緻漂亮!春联也都是寓意吉祥如意,旺福旺家,五谷丰登的。顾婆子很是有些不真实感,「苒娘!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顾苒娘自小都跟顾九郎一块,她有多少底她很清楚!九郎之前念过书会写字,却也没有写成这么好!这些春联,她看着就好! 想到她之前画衣裳把她从秦家赎回来,说的那梦游仙境见到仙人穿的衣裳,捉摸半天小声道,「九郎梦见仙人了!」 只能这么解释,才解释得通! 顾婆子更信这个,顾楚寒的腿伤好的快,她都觉的不光韩大夫医术好,还有谢氏在天上保佑着!她上吊就是不想把银子花给她,让救九郎的,肯定不放心,会保佑她!慢慢的点着头,「希望是你娘保佑!」 顾苒娘张了下嘴,握着两个手,心里默念:娘!一定要保佑我们! 熬了大半夜,买的红纸都写完了,次一天又早早的起来,拿到镇上摆摊。 这几天正是买春联的时候,她们的春联一摆出来,就有人上前来看。 一个穿长衫的男子观摩半天,「这字写的倒是漂亮!游龙飞凤,又饱满正气,简单直接,不错!不错!」 围过来的人认出他,「陈秀才!这春联真有这么好啊?」 那陈秀才笑了笑,问顾楚寒,「这春联是谁写的?」 「是我家从县城买的,你们摸摸这纸多好!想挣个辛苦钱,过年给娃儿买点肉打牙祭!一副春联我也就多加一文钱!」顾婆子虚虚实实的说着,只说东西好,价钱便宜,招唿人买。 听她说纸好,那陈秀才失笑着摇头,「这春联可不是光看纸的,字好,寓意好。那就是好春联!」 一听好,有人以问价钱,比别人卖的便宜了三五文钱,纷纷掏钱买上两幅三幅。不讲究的,大门一副就行了。讲究的,也不差那十几二十文,就把堂屋和厨屋都买上一副。过年就图个喜庆! 顾楚寒的春联写的也很有意思,大门和堂屋门,厨屋门上分门别类,大门迎春纳福,保驾护航;堂屋福旺财旺,人丁兴旺;厨房五谷丰登,吃喝不断。简单又直接,念着又朗朗上口,很是得老百姓的心。 只一上午,拿的春联就卖的只剩三副,顾婆子数了数钱,翻了一番,赶紧又拿着跑县城买红纸和青金粉。 晚上一家几口再熬夜裁纸,写好春联。 次一天大早,拿到集上摆摊。 已经有回头客过来,还带了人一块过来,说啥啥寓意好,写的字好,从县城拿的,陈秀才都夸龙啊凤啊! 看着人来的多,卖的春联也多,顾婆子和顾十郎,顾若娘都高兴的不行,顾楚寒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有人选春联,就字正腔圆的念给她们听,再多说两句好话,把春联上的话祝福来人,高兴的村人爽快掏钱,大门,堂屋门和厨屋门都买上! 「这个男娃娃不仅人长的齐整,话说的更是漂亮!借你吉言了!」 顾楚寒收了钱,笑着拱手道谢。一边卖,一边算着钱,这春联可以卖到二十九,还能再卖三天,能挣二两多到三两的银子,採买过年的肉菜干果和压岁钱,买礼钱应该差不多了。 顾婆子也是满脸带笑,「今儿个再收了摊儿,多买点纸,买够明儿个后儿个卖的!」 「好!也少跑一趟!」顾楚寒应声。 看到又有人拿着春联过来,估计又是比着邻居亲戚买一样的,顾婆子笑着上前招唿,「来买春联啊!要啥样的,这边挑!」 顾楚寒看来人脸色,收起笑,上前两步。 「这就是你们卖的春联吧?春联是迎春接福的,家家户户都想要个好寓意,好兆头!之前不知道,你们家竟然才死过人,连百天都没有出,你们还敢来卖这春联,给我们找丧气!你们简直好大的胆子!」来人骂着,把春联直接砸过来。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责骂着砸过来,摔在摊子上,「找人评评理,你们家新丧,还敢碰这些喜气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想把你们家的晦气霉气都让我们买走?!让我们替你们抬着!?」 「把她们的摊子砸了!赔钱!」
第020章:迎什么新纳什么福 春联砸在脸上,顾婆子一瞬间脸上惨白,看他们喊骂着要砸摊子,脑袋更是一阵阵嗡嗡响。 顾楚寒也有一瞬的手足无措,「几位大叔,婶子!我娘是今年去世的,我家也的确不富裕,欠了点债。但这些春联都是火红喜庆的,写春联的人更是带着满腔祝福,希望贴了春联的人家都像你们买的春联上祝福的一样,五谷丰登,人丁兴旺,福旺财旺!你们现在把自家的春联砸在地上,砸的是我家的晦气,还是你们家的期望?!」 几个人愣了愣,心里莫名有点发憷的感觉。 其中一个大汉呸了一口,「砸的当然是你家的晦气!丧气!你娘才死的,你爹砍死流放了!你们家欠的那也不是一点债!谁家的春联不是迎春接福的,让你们摸过,那就沾上晦气,沾上丧气了!你还敢说?」 「就是!这是喜事!关系到新一年的运气和福气!让你们的丧气晦气沾上,我们明年一年都倒霉!你们负担得起吗!?」一个大婶也怒哼着叫到。 这边一闹,立马一群人都围了过来,惊疑指点,议论叫嚷。 几个砸找事的人一看那些百姓大多站在他们一边,气势更涨,喊着要砸摊子,「竟敢卖晦气和丧气给我们,砸了她们的摊子!让她们再也不能卖!让她们赔钱!」 「不能砸!不能砸啊!」顾婆子立马扑上春联护着,这些都是九郎熬半夜写的,是她们家过年的钱啊! 顾楚寒拉她,沉声高喊,「砸!让他们砸!砸完自家的春联,再砸别人家的春联!不用管什么迎新纳福,春联祝福!他们要遭业障,让他们砸!」 她这么一喊,正跃跃欲试要砸摊子的人都忌讳的停了手。 那大婶还色厉内荏的瞪着眼,「哼!你们嘴会说,谁还能不会说了!就你们是真的了!?沾了你们晦气丧气的春联,那还会迎春纳福吗!?你们家死了人,自己都不能贴这红春联的!」 顾楚寒丝毫不怯,哼了声,「你们家请的春联难道都不放在神位前祈福再贴吗?光指望贴一下红纸,就真的像春联上祝福的五谷丰登家兴人旺了?写春联的能有多大的恩德福泽送给你们!?像你们满身戾气,满脸刻薄,大年都这副样子,你们能迎什么新?能纳什么福!?」 看她这样镇定冷静,又浩然气势,镇上不少也都知道她们家情况,忍不住帮着说话,「你们说晦气的,难道你们就没有亲戚邻居家里人去世的?你们就跟人家断来往,不接触了不成?」 「是啊!这春联又不是她们写的,那陈秀才都说这春联写的极好。你们要是嫌她们摸过,就自己拿回家,放在神位前,烧香祷告一番不就行了!这好些春联上面不光祝福,还有神仙呢!你们这样砸,说不定才犯了大忌讳呢!」 那大婶看有人帮着说话,脸色黑沉发紫,「你们说的好听,这春联又不是你们家买的!你们能保证不沾了晦气丧气?!」 人群中有人喊道,「我家买了!我们家在镇上,她们家都认识的,我们也买了!这春联写的好,还是很有学问的人写的!」 那大汉一看形势竟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更加恼羞怒愤,招唿大家,「有一家两家不怕的,可是我们怕!咱们都是穷苦老百姓,就她们家出的事儿,一件摊在身上,那就不得了了!她们家全摊上了,你们说得多大的晦气?!谁敢去赌这个!?你们谁敢?晦气丧气跑你们谁家去了,明年一年都倒霉不顺,你们到时候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也是啊!这种事可是说不准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真要沾了晦气,那明年一年岂不是完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一年倒霉,三年都缓不过来!到时候说不定倾家荡产,还得卖儿卖女!」 应和声一片一片的响起。那些帮着说话的也不敢再强说。他们也都不敢肯定,自家不太忌讳那点,人家也不忌讳。 那边被顾楚寒顶了生意的男子也站在人群里帮着那几个人说话,「买春联可不是小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啥人的春联都买!我们买春联都说是请!那沾了晦气霉气的,贴在家里,迎的什么?又纳的什么?是新春,是福气吗!?」用顾楚寒的话回击了过来。 顾楚寒脸色阴沉沉的,目光凌厉的扫过去。春联千家万户都会贴,来镇上买春联的人那么多,他也没少卖多少! 街头走来化缘的一师一徒两个和尚。 小和尚指着天惊疑道,「师父!刚刚还是大晴天,这才一转眼就阴天颳风了!」 老和尚眯着眼看了半天,「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人群这边,老和尚也有些惊疑,抬头看看天,又看看面色阴沉的顾楚寒,穿过人群上前来,「小施主!」 顾楚寒正满腔阴怒,看过来个老和尚还是直冲她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这老和尚看出她来歷了? 看出她害怕,老和尚右手执礼,「阿弥陀佛!」 顾楚寒看一眼他右手,「少林寺的?」 老和尚笑笑,一脸的和蔼慈悲,「小施主可知道自身奇特之处?」说着看了眼不那么阴沉的天。 顾楚寒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老师父!您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她要能回去,才不想穿越到这个鬼地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看她半天,她应当是不清楚,「小施主身带祥瑞,福泽深厚,一心向善,则福泽万家矣!」 顾楚寒皱起眉。 周围的人群也都不相信,几个闹事的还等着砸摊子,「你这个和尚,别在这里耽误事儿!」 又有人拉着喊话的大汉,让老和尚帮忙,「请这个大师父帮我们看看,评评理。她们家卖给我们沾了丧气晦气的春联,这是让我们买回家晦气,让我们倒霉呢!」 「是啊!老师父你也是得道高僧了吧?你给看看,说说!」 老和尚看看几人,慈悲的笑道,「这位小施主的春联皆是诚心祝福,福泽绵长,若施主不放心,可在神位前再祷告一遍即可。」 顾婆子没想到这个老和尚竟然帮她们说话,顿时心放下大半。而且他又说九郎是福泽深厚的人,「这位大师!你说我孙子是福泽深厚的人,那以后我孙子是不是能有大出息的?」 「阿弥陀佛!」 ------题外话------ 推荐好友阡陌子然作品《田园辣妻:调教一等贤夫》虐渣,宠文 pk中,奖励多多,欢迎入坑,坑品保证 一朝穿越,她竟然被爹娘三两银子卖了,心中一句草泥马! 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她还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相公不是? 当她打定了心思,要守闷葫芦相公过日子的时候,却发现相公一家也绝不是善茬! 一家子极品将原本不富裕家洗劫一空,她心中奔过草泥马! 凭自己发家致富,当初不要她的爹娘竟然跑过来颐指气使! 纳尼,老娘自己挣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这一切对于林思羽来说都不是难事,婆婆不公,可以分家,父母不亲,可以断情!却发现自己闷葫芦相公才是最腹黑那头狼!
第021章:天生一副短命相 顾婆子就想知道这老和尚说的九郎是福泽深厚的人,这话是看她们有难帮她们的,还是真的! 老和尚看着顾楚寒念了几句偈语,「老衲这里有清心咒一卷赠予施主,施主若心存善念则福泽万家矣!」 顾楚寒估摸着他是看出她的来歷,但又不想揭穿她逮她,给她个清心咒让她做个善人,不要为祸这一方异世。朝他行一礼,「谢过大师!福泽万家不敢,只求安生过活!」 老和尚把清心咒递给她,又看看阴云渐渐散开的天,「阿弥陀佛!」领着小和尚离开。 他们师徒一走,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都同时看向摊位里那个单薄瘦弱的少年,洗的发白看不出是蓝是绿的长袄,打着几个不那么显眼的补丁,清秀俊美的脸庞,让人一见就能生出好感。他能卖那么多春联,也多是那些女娃娃小姑娘捧场。那老和尚看着就像高僧,说她是身带祥瑞,是福泽深厚的人? 「还福泽深厚的人,天生长了一副短命相。男生女相就算了,就凭家里惨成这样,有啥的福泽!」卖春联的男子不屑的哼了声。那老和尚这一通好话,这些找事的人不找了,说不定还有更多人买她们的春联,他就亏更多了! 「就是!说不定那老和尚就是她们找来的!就为了给她们说话,好骗我们继续买她们的春联呢!到时候她们家的晦气丧气都让我们给带走了,她们就走运了!」找事的大汉应和。 那大婶也喊着话,「对!等我们把她们家的晦气都分走了,她们家就转运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大家了!」 顾楚寒站出来,拱手朝众人深深作揖,「因为卖春联没有事先告知我家情况,让大傢伙买了不放心的春联,我顾九郎在此给大家道歉!你们买了的春联,有不想用的,尽管拿回来退钱,我绝不赖帐!觉的春联好,正对自家心意,又不放心,就把春联放在神位前上香祷告一番!若真因为春联倒霉出事的,你们尽管来找我!」 顾婆子立马拉拉她,这样说,他们要是倒霉出事真的来找她们咋办?哪有贴她们家春联就真的倒霉的,到时候他们自己霉气的,也肯定要赖在她们头上啊!大不了这个钱她们不挣了,退给他们! 顾楚寒沖她微微摇头,让她别急。 「哼!现在你们说啥!肯定是说好听的!还不就是为了不让我们退春联!?好让我们都替你们倒霉!」那大婶剜着眼刻薄道。 「就是啊!这事谁都保证不了!」人群里不断有应和声。 有人看他们不依不饶,又忍不住帮腔,「啥保证不了!你们那之前倒霉的,难道是因为贴了人家卖春联写春联沾上的霉气了吗?」 这话说的,那卖春联的男子脸色顿时发黑了。 「还有那家里走运,发财,添丁的,这福气难道不是你们自家的,是那卖春联写春联的人送给你们的!?他们要真有,自家为啥不留着,要送给你们?!」 「对!这买春联也就买个好寓意!你们拿回去烧烧香,不就好了!那个高僧样的老和尚不也说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跑来两个秦府的家丁,拉着人就打听,「刚才还在这的慧虚大师呢?人上哪去了?」 众人扭头一看,后面是秦老爷追出来了,「慧虚大师呢?」 有人愣了愣,才明白他追的是刚才的一老一小俩和尚,「他们往那边去了!」 秦老爷看看人头攒动的街道,「走多会了?」 「好一会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了!」有人殷勤回道。 听走了那么久,秦老爷顿时有些失望,扭头看看顾楚寒,目光莫测。慧虚大师竟然说这个小子是福泽深厚之人!? 顾楚寒拱手见一礼。这青山镇的大地主,又为顾凌山的案子指点过,她态度摆出的很和善。 秦老爷应一声,还是追着慧虚大师去了。 人群里有人恍然过来,「慧虚大师!是那个少林寺名扬四海的得道高僧慧虚大师啊!」 「能是真的吗?这大过年的,他来我们这小镇干啥啊?」有人疑问。 「化缘的啊!你们没看见他领着个小徒弟,拿着钵盂呢!」 话说到这,都开始纷纷议论起这个慧虚多大的名号多大的能耐,秦老爷听说路过青山镇都跑去追了,可见多能耐! 那些找事的人看这架势,怕是砸摊子闹事也没可能了,都憋闷气恨的脸色难看无比,「反正这春联,我们家可不贴!我们家怕沾了晦气倒霉!你给我们赔钱!」 「赔钱可以,但我可不保证,你们砸了这些春联,没有得罪了门神财神!到时候倒霉了,可怨不得别人!」顾楚寒拿起一个被砸在地上的春联,门神保平安,财神送财富。 几个人一看,脸色顿时更加不好。 有人站出来做和事老,「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闹事了!这春联多好,你们想要就拿回家烧烧香。不想要的,也回家给门神财神上柱香。让她们把钱退给你们!大过年的,都各让一步!和气生财!」 「是啊!是啊!大过年的,在这吵才真正的晦气呢!还是都赶紧的置办年货,筹备过年吧!」 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那几个找事的也没法再大闹,只能咬牙认栽,让顾楚寒退钱。 顾楚寒忙数了钱退给他们,一家还多退了五文钱,「虽是如此,我这春联上的祝福还是送给你们!」 阴云完全散开,冬日的暖阳都照下来,照在她白皙的脸上,翩翩俊美少年郎,沉稳又善良。人群里不少姑娘家忍不住脸儿发红。 送走了那几个找事的人,其他的人群都慢慢散开。 那卖春联的男子有些不甘心的也转身离开。 「咱这春联也卖不掉了,咱走不走?」顾婆子问。 顾楚寒看了看,「不走!等我一会,我去一趟笔墨铺子!」
第022章:皮还痒痒吗? 顾楚寒慢慢走到笔墨铺子,拿出钱,请掌柜的帮着写了个条幅,拿回摊位上拉起来。 「这……这写的啥啊?」顾婆子不认识。 「退春联!」顾楚寒跟她解释一遍,买过她们家春联的人,忌讳的可以随时拿回来退。不放心的神前烧香祷告。 顾婆子脸色白成一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好…好…咱不干那丧良心的事!咱退!」 顾楚寒又在街上招唿众人帮她传话儿到各个村子里,「烦劳众位帮忙传话儿,感激不尽。我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话一说,不少人都觉的她会做事人实诚,还有担当,倒是赢得些称赞。 顾楚寒和顾婆子就在摊上一直等着,有不知情的来买春联,都解释一遍,想买就拿回家神前供奉一下,心里介意就不要买。 因为便宜,春联又好,来买的人不少,还有不少是见了同村邻居的过来买的,听完解释,忌讳的,心里介意的,都走了。 有些犹豫的,不好意思的,顾楚寒也把人劝走了,让他们到别的摊上买,「多花两文钱,你们也买的放心!贴的高兴!」 人家都是拉生意,她这来了生意往外推,犹豫着也想要买的也往外劝,一旁摊上的大爷就嘆气摇头,「那人明明也想买,你这样,不是又少卖一副?那高僧也说了,烧烧香就没事了!你这样哪还能再挣啥钱,光赔本了!」 顾楚寒笑笑没有多说。 顾苒娘看她们俩一直没回家,让顾十郎过来看情况,听说了这事,都沉默了半晌,认同了顾楚寒的决定。 到了下晌,附近几个村子买了春联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顾楚寒都给他们退了钱。 却有两个不退春联,跑来要赔偿的,「看你们也不容易,也不叫你们多赔了,给我们一个人赔五十文钱就跟你们算了!」 顾婆子顿时恼怒,这根本不是好好退春联,是来找她们要钱来了! 从穿越过来,顾楚寒的底线一再被刷新,看着两个一副不赔钱就找事的神情,深吸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你们可以把春联拿回来退掉,我把买春联的钱退给你们!耽误你们的,一副春联赔你们五文钱!」这两个人她都记得,昨天最后来买的春联,一人只买了两副。她一人赔十文钱,化解这场找茬! 「咋着?我们不退春联,也是看你们家惨,可怜你们!你让我们买了沾晦气的春联回家,现在只让你赔我们五十文钱,你这是啥态度?」 「五十文钱还是少赔的,真倒了霉,五百文都不够花的。我们也看你家不容易,想帮你们一把!我们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是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目的就一个,要钱。 「你们说的好听,可怜我们,还找我们要五十文钱!你们不想要就直接退!」顾婆子气道。 「我们好心,你们是想找事是吧?」两人直接道。 顾婆子气的就想呛过去,他们这才是故意找事的。 顾楚寒拉住了她,微微眯着眼看向两人,「要是都像你们这样来要赔偿,那我们家赔光都不够。你们说买了我家春联,那就拿出来看看是谁家的!」 两人顿时有些恼了,「你还真想找事是吧!?我们好心好意,你们却想找事!」 「到底是谁想要找事……」顾婆子气怒非常。他们找事还倒打一耙!? 顾楚寒拦住她,弯起嘴角,「我也看出来两位大哥是好心好意,所以也不想让周围百姓误会你们是来敲诈的。拿出我家的春联,让他们都信服!也省的坏了两位大哥的名声不是?」 一旁摊位大爷帮腔,「对!你们说你们买了,那就拿出来!其他过来,可都是拿着买过的春联来的!」 其他人看两人来者不善,也说话了,「人家都说退钱还赔钱了,你们也像我们一样,把春联拿出来吧!」 两人看这形势,不忿道,「好!拿春联去!你们等着!」 他们一走,顾婆子就急声道,「九郎!他们这是来勒索的!」 「不用怕,奶奶!」顾楚寒嘴角高高扬起。 顾婆子看她眼中一瞬间的凛冽凌厉,晃了下眼。 顾楚寒已经转身去忙其他来退春联,买春联的。 不大会,那两人一人拿着两副春联过来了,「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家春联!?」说着扔在摊子上。 顾楚寒打开,是她写的,把春联收起来,跟顾婆子道,「退他们钱,一副春联多加五文!」 两人不愿意,伸手就来抢春联,「说了春联不退,可怜你们让你们赔五十文钱就算了!你们这就是想找事啊!」 顾楚寒二话不说,从摊位底下抽出一根细棍,反手就打上去。 「啊啊!你……你他娘的竟然敢打人!?」两人不防备她突然拿棍打过来,疼的一下跳起来,就叫骂。 「打人?我哪有打人!我是好心,看你们皮痒痒,帮你们挠痒痒呢!痒痒要是不挠,会烂的!这大过年的,我这一片好心,你们可不能辜负了!」顾楚寒笑着,手中的细棍唰唰朝两人身上招唿,专打肉疼的地方。 「啊……啊……你打人……你……」 「你他妈给老子…住手!」 两人一边躲着,一边叫骂着。 顾婆子是完全惊了。九郎可是家里性情最软和的,现在……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惊愣了,继而莫名有些兴奋,好事的还喊着话,「打!打的好!」 顾楚寒笑了下,「大哥你说错了!我这是好心帮他们挠痒痒呢!」 喊话的大哥哈哈哈笑起来,「对!对!他们皮痒!」 被打的两个男子怒恨的叫骂着想要还手,一个断腿没好的小子,他们俩人还打不过!? 顾楚寒几棍打在胳膊上,膝盖上,简单利落。 两人直接膝盖酸麻,跪了下来,「啊!」 「皮还痒痒吗?要不要拿五十文钱给你们刮刮痧?」顾楚寒冷冷的挑着眉。 「你…你卖给我们晦气的春联,还敢打我们……」两个人更加怒恨。 顾楚寒眸光一厉,手中细棍直接出击。 ------题外话------ 对不起,才更新。 我又退亲了~→_→ 上次退亲,我一气买了房!这次,我买车! 现在我得想想,下次买啥~
第023章:还有谁!? 顾楚寒妈早逝,是她爸独自一人把她拉扯大的,自家宝贝闺女长的标緻就不放心,那是从小各种武功的学,生怕吃了亏! 细棍虽然细,但带着韧性,在她手里对付两个已经跪地的,一只手都毫不费力,刷刷几棍,打的两人穿着棉袄也嗷嗷惨叫,喊着别打了。 想反抗,反击,但根本起不来,毫无还手之力,两人手上,身上的软肉,脸上都疼的嚯嚯叫,只能求饶,「别打了!别……别打了!啊啊…啊……不要了!不要了!我们不要钱了!」 顾楚寒这才收回细棍,拄在地上。 两人气恨极了,趴着站起来,眼神带着怒火看过去,看她收了棍,立马就想还手。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能打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结果还没等他们爬起来,顾楚寒手中的细棍砰砰再次招唿过来。只两下,就让两人再次惨叫出声,「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 顾楚寒再次收回细棍,看两人真的不敢,又抬眼看看四周的人群。刚才想要找事的可不止他们俩,还有其他的人跃跃欲试。看完一圈,沉声高问,「还有谁!?」 没有人说话,都仿佛被她刚刚强悍中透着厉害的细棍打人一对二还把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给震住了。 顾婆子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九郎……」小心翼翼的小声唤她。 顾楚寒看她一眼,「把钱退给他们,一副春联五文钱赔偿。」 「哎哎!」顾婆子忙不迭的应声,把春联钱退了。 顾楚寒放下细棍,又拱手高声道,「我顾九郎虽文弱,我顾家虽贫寒,但堂堂正正做人卖货,绝不任人欺负!买我家春联,忌讳介意的,我给你们退钱,绝无二话!不退春联,我感念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必报!但心怀不轨,认为我顾九郎好欺负的,以此为鑑!」 人群中嗡嗡议论,有说顾九郎打人不对,好好说话,退人家钱就行了。也有些说那两人明显欺负人,来勒索钱,就该打! 地上的两人拿了退的钱,也不敢再咋样,灰熘熘的走了。 有人上来问,「那这春联,你们还退吗?」 顾楚寒看她拿着春联,扬起嘴角,「退!是我家卖出去的春联,想退的都退!」 刚刚还凌厉出击,现在又是一副白皙俊美的阳光少年模样,一个微笑,仿佛如沐春风般,让来问话的小姑娘顿时红了脸,「那……那我不退了,我再买两副。」 顾楚寒看她手里的三副,疑惑不解。 小姑娘红着脸小声解释,「我家还有厢房,屋子多。」 顾楚寒应声,问明是住人的,就挑了两副健康长寿福旺财旺的给她。 另个卖春联的那男子呸了一声,「不要脸的小白脸!毛都没长齐,就靠勾引人卖货!」 但经此一事,那些原本觉的她文文弱弱一副没出息没啥用只有脸长的好的人,反倒觉的她也是有能耐的!还有人说那慧虚大师说的话,福泽深厚。已经有人过来打听她的腿是好了没有。 顾楚寒不明所以,以为是寻常说话,「快好了!再养个把月,就完全没事了!」 对方一听,打量她的眼神就更深了深,还帮她们说好话,劝说来退春联的,「自己烧烧香不就好了!那少林寺的慧虚大师都说了,人顾九郎是福泽深厚的人!春联也没啥事!」 不过退春联的人倒是绵绵不绝,十里八村的都有。 顾婆子看着卖出去的春联陆陆续续被退回来,挣回来的钱又一点点的退出去,别提心里多难受。 一直等到傍晚回到家,连氏又过来了,看那些一卷一卷的春联又都被拿回来,笑着道,「娘!这些春联反正也卖不掉,给我拿两副回家贴吧!真要是有啥霉气晦气的,我们这本来帮三房担着呢!也不忌讳啥的了!」 顾十郎一听就脸色不好,上次拿络子,这次拿春联! 顾婆子本也不在意这点小东西,但忙活几天一场空,还被勒索,眼看马上就年三十,心里特别的闷愤,看她又来贪这个,直接拉了脸,「这春联沾着霉气晦气,你拿了干啥!?」 连氏被喝喊了后,顿时觉的脸面有些过不去,「那高僧不是说,烧烧香就行了!不是还有其他人也买回家没有退的!这么多被人退回来的春联,不贴放着也白瞎了不是!我回家烧烧香!」 「没有!」顾婆子气怒的甩她一句。 连氏很不高兴,撇着嘴,转了一圈,又叫,「九郎呢!?」 顾楚寒拿起春联,直接收了起来,「二伯娘是想问过年给奶奶的孝顺吧?」 一句话把连氏给噎住了。她反口就问,「你们是准备给你奶奶孝顺啥呢?」 「这两天卖春联,给奶奶换个新头巾还是能的!」顾楚寒淡笑道。 「呦!九郎可还真是孝顺!啥时候买回来啊?这可二十八了!」讽刺她眼下就过年了,东西还没买回来,只会嘴上说。 「正好和肉一块买回来!」顾楚寒没有再多理会她。 连氏心里骂了几声,不甘心的走了。 晚上顾楚寒也不再写春联了,次一天早早起来,和顾婆子到镇上,摆出摊位,把条幅继续拉上,继续喊人来退春联。 不过人都有个同情弱势的心理,她又把是做的那么让人无话可说,倒是退春联的人少了,还有来买春联的。 前面卖过那么多,顾楚寒也不好便宜,想了想,干脆买过春联不退的,都可以领一张倒福字。 到二十九下午,积压的春联反倒少了,虽然不如预想,但也算是挣了点辛苦钱,够买过年鸡鱼肉的。 「咱赶紧把东西都买买吧!鱼不腌也不好吃!」顾婆子喊着顾苒娘。 「好!」顾苒娘忙收拾了跟她去拎东西。 几个大汉堵上门来,「你们这是上哪去啊?」 ------题外话------ 以为是明天的,没想到是今天的,对不起(>人<;)
第024章:修理这个小杂种 一出门见门口堵上来的几个大汉,顾婆子和顾苒娘都吓的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这是干啥?」顾婆子强自镇定的沉声问。 「干啥?你看我们像干啥的?」领头的大汉哼了哼。 这样的架势,顾苒娘太熟悉了。娘病情加重,爹去借的高利贷,以为能还够,谁知道利息根本和说的不一样,三十两竟然变成了二百多两。那些要债的就是这个架势,到家里打砸,强要拉九郎去抵债。 顾十郎也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就藏着顾九郎。之前爹和人打架,把人打死那回,他们就喊着拉九哥去卖,说不要二姐,就要九哥!他们哥离家之前也是非要把九哥卖掉。 顾楚寒拍了下顾若娘的头,沖顾十郎摇摇头,抽出个棍拄着,瘸着脚上前来。 「九郎……」顾苒娘吓的脸色更白,一个劲儿沖她使眼色,不让她出来。 顾婆子立马喊话,「一个瘸子出来干啥?丢人!回屋里去!」 几个人极力的阻拦,护着她,顾楚寒扬起嘴角,「我是家里的顶樑柱,他们有啥事,直接来找我!」 「找你?找你还债!」领头大汉怒声道。 旁边的跟班就开始详说,「这马上大过年了,你们又是卖络子,又是卖春联,可是红红火火。欠别人的债,年前就该还上了!」 「你也说了,欠别人的债,咋?是你们来要债?还是敲诈?」顾楚寒丝毫不惧。 顾苒娘拉近她的胳膊,警惕的盯着。 顾婆子也忙解释,「我们的春联没有卖掉,又都退回来了!我们现在也没钱!要是有,肯定就去还债了!」 「哼!我管你们咋说,你们今儿个必须得还钱!二百两,就算不还完,也得还二十两!」几个大汉叫嚷道。 顾婆子一听,顿时怒了,「啥二百两!那官府都判了,六十两就是六十两!二百两是他们强要的!」 「死老太婆!你忘了你儿子把人砍死的事了吧?那可是赔钱的!」领头大汉上来抬脚就往顾婆子身上踢。 顾楚寒哪能眼看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打顾婆子,看他出脚,迅速出击,棍子直接打在他膝盖麻筋上。 「嗷!」领头大汉嗷叫一声,一个站不稳,直接另一条腿也没有力气,倒在地上。 几个跟班一看也惊了,「老大!?」 「你竟敢打我们老大?」跟班看顾楚寒拿着棍,怒指着她,上来就要打。 顾楚寒冷呵一声,「我欠谁的债,谁来要!你们无凭无证来我门上要钱是勒索强抢!欺上我门,我还怕你们不成?」 「你……给我修理这个小杂种!」领头大汉爬着起来,叫喊着。 几个人一拥而上。 顾楚寒把顾苒娘甩到后面院子里,她上前跨一步,手中棍棒打狗一样,直接朝几个人关节处打去。 「九郎…小心啊!」顾婆子虽然看过她拿棍打人,可这是五六个打她一个,心都提到嗓子眼。 平常这条断腿就算了,她忍受着!可这会,这条断腿真是拖后腿了!顾楚寒一恼,直接也不留情了,直接往要害上招唿。 砰砰砰!一阵阵惨叫,五六个人全部倒在门外,惨嚎着。 顾楚寒拿棍抵住领头大汉的喉咙处,「欠谁的钱,我挣到自然会还,绝不赖帐!但不是欠你们,你们却打上门来要债,先打听打听,我顾九郎是谁的儿子!」 顾九郎是顾凌山的儿子!顾凌山跟来要债的人打了一架,还打死了个人。虽然他被流放了,他大儿子也离家跑了。这个顾九郎……明显是个练家子! 几个人对视着,传递着信息想法,最后还是撤退了。这和他们料想的几个情况都不同! 他们一走,顾十郎和顾若娘都吓的围上来。 那些人,啥时候来要债,都能把一家人吓个半死。顾楚寒皱着眉,「欠的债,我们明年努力会还上去!不用怕他们!」 「那我们这肉还买不买?他们要是看到我们买肉,肯定又来打砸!他们人多!」顾十郎记忆尤其深刻。 「不怕!该干嘛干嘛!有了自会还!」顾楚寒让顾十郎和顾若娘回屋里,门关死,她和顾婆子,顾苒娘一块出去买东西。 一路上,两人提心弔胆的,到了镇上。 顾楚寒算着钱,让买啥买啥,又花了二十五文钱给顾婆子买了个新头巾,她头上那个实在烂的不能用了,也早洗的发白,补丁都又烂了。 「九郎!这个就不买了!」顾婆子不要。 「钱要花了才能更加努力挣。」顾九郎直接买了走人。 东西却也没有乱买,年初一的鸡是必须的,鱼也是必须的,肉割了五斤。白菜萝蔔豆腐,还有新菜土豆,红薯,都是过年桌上要用的。买完走亲戚的礼,剩几个压岁钱,花生瓜子都没捨得买。 顾婆子也顾不上钱都花完了,紧赶着回到家,问没有人再来找事,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放心。 「奶奶跟我走一趟吧!带上几副春联。」顾楚寒想了想道。 「要干啥去?送人吗?」顾婆子以为她要去求人找人。 顾楚寒直接道,「去王二狗家。」 顾婆子勐的吸口气,声音立马提高,「你去他家干啥去!?他是……是被你爹打了才死的,我们躲着还躲不及,你要是去了,他们肯定逮着咱!」 「先去唐二爷家,再去王二狗家。」顾楚寒眼中闪着幽寒的冷芒,这个事她不能总是被动,等着那些人随时来要债,来打砸,一人家没有安心的时候,过年都提心弔胆。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九郎!你疯了!那唐二爷家更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是羊入虎口!送上门了!」顾婆子怒瞪着眼,强烈反对,「不行!说啥都不能去!」 顾苒娘和顾十郎也都强烈反对,不允许她去。 顾楚寒解释,「奶奶!我既然去,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们上午也看到了,我不会吃亏的!」 顾婆子也想到她两次出手,那棍不像乱打的,「你那打法……从哪学的?」
第025章:去挑拨 顾楚寒的功夫,很多很杂。顾老爸先前就想着自己闺女长得标志,妈妈又不在了,非常不安全,所以学的啥功夫都有。后来大了,又嫌闺女没有人家小女生,又找专人叫的。 她打棍子打两个还勉强说得过去,可五六个,那就不一般了。顾婆子前头就想问,心里担惊受怕没有问她。 这个事只能往谢氏身上推!顾楚寒想了下,沉吟道,「我……昏迷那几天,一直隐隐约约像是跟娘一起打拳……平常没觉的,那会时候……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睁大了眼。 「肯定是娘!娘不放心我们!」顾苒娘说着,眼泪直涌而出。 顾婆子又想到那个慧虚老和尚说的话,「九郎……」 「走吧!奶奶!这个事避着是避不开的!」顾楚寒深吸口气。 虽然这样,可还是不放心她,「你连腿伤都还没有好,况且又是去那最赖的唐二爷家。还有那王二狗家,他们家的人看见我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这一趟,走的有必要!」顾楚寒拧着眉。 顾婆子也没办法,她说的也有道理,她们家总不能天天都提心弔胆的。咬咬牙,点头,「好!我们去一趟!那王二狗家……也不能拿红春联!拎一只鸡吧!」 顾楚寒想想,「那两条鱼拿上吧!」 「好!」顾婆子应声,拎了鱼和她一块赶出门。 到了路上,年关往来的车马也多,直接搭了辆牛车,到了小王村外面。 顾楚寒拄着棍,和顾婆子直接进了村子。 王二狗家特别好找,他在村里偷鸡摸狗是出了名的,又是唐二彪的闲帮,帮着要高利贷,打人砸家抢人儿女。又被顾家湾的顾凌山给打死了!在村里随便问一个人,打听一句就知道了。 问了路,祖孙俩直接来到王二狗家门口。 王二狗媳妇儿要顾家闹过,一看就认出了顾婆子,也认出了顾楚寒,「是你们!?」 顾楚寒看她神情,要债的事儿她不知道,那就是那个唐二彪找的人?! 「你不用怕,也不用暴,我们过来只是送点东西。官府说赔你们五十两,我们一两都不会少你们的!只是我们刚刚想到办法,能吃上杂面。明年一年内,我会把钱全部给你们!所以,你们也不用再找人去要债,来一次,我只会打一次。」 王二狗媳妇儿听的更加气恨咬牙,正要叫闹,后面又听找人去要债,顿时疑怒,「谁找人去要债了!我们要找,是找你们偿命!」 「父债子偿!你还我儿命来!」一声悽厉的叫喊声,一个灰衣婆子直冲过来,就朝顾楚寒身上扑。 顾婆子吓了一跳,立马就上前面护着顾楚寒。 顾楚寒也迅速闪躲开来。 王婆子叫喊着,扑个空,栽倒在地上,「还我儿子命来!你们还我儿命来!」爬起来就再次勐冲过来。 一看她这样,顾婆子立马上去挡住她。 王婆子直接抓着她就撕扯。 王二狗媳妇儿就冷眼站在一旁瞧着。 顾楚寒要上前去,顾婆子让她别来,又不好直接还手,王婆子又不要命的撕扯抓打。她眼中冷光闪了闪,扭头对王二狗媳妇儿道,「你没有找人去要债,那几个人却到我家要你们的债,那是你家的谁找的人?这么大的你不知情?」 王二狗媳妇儿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阴沉,看向王婆子的眼神顿时带了针一样,「是这个老不死找人去要的!?」 ------题外话------ 明天会补上~mua!(*╯3╰)~
第026章:还不出卖你还钱 王二狗媳妇儿果然开始怀疑,顾楚寒又看了眼那王婆子,「王婆婆,你也先别闹了!现在有人打着你们家的名头去我家要债,不是你们去要的,那要是真碰上我家筹到点银子,可是被别人拿走了!」 听到银子,王婆子停了下,又叫喊着撕扯顾婆子,「就是你们家人砍死我儿子!你们给我儿偿命来!给我偿命来!」 顾楚寒看向王二狗媳妇儿。 王二狗媳妇儿依旧没有上去拉开王婆子的意思,反问顾楚寒,「你说有人上你家要我家的债,是谁去要的?」她也不信顾家的人! 顾楚寒拧了拧眉,没有理她,上去抓住王婆子,在她麻筋处上去两下。 王婆子只觉得两个胳膊勐地酸麻难忍,继而一直酸麻到身上,一下就被她拉开来。 顾楚寒往她腿上麻筋踢两下,让她上一边待着缓麻劲儿去。 顾婆子喘着气拉好衣裳,理理头髮,道,「你儿子咋死的,官府咋判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今儿个来也是好心,你们也不用再在这叫喊!该你们的银子,也肯定会给你们!你们不找人去要,我们有也会给!我们没有,你们找人再去要,也没有!」 「你说啥我们找人去要,我们根本就没有找人!」王二狗媳妇儿已经强烈怀疑起来,她们要是说的假话,不敢自己送上门到他们家来! 王婆子还叫喊着,「你们打我!你们打着我了!我不能行了!动不了了!打死人了!」 「好好说话,这是一直闹个啥!?话都说不成。」顾楚寒意味的看着王二狗媳妇儿。 王二狗媳妇儿才不信王婆子那一套,她比谁都会。冲着她就喝喊,「别嚎嚎了!是不是你个老不死去要的?想瞒着我们娘几个把银子都贪了!?」 王婆子立马喊冤,「他们是真的打我!我现在都动不了了!我也没有找啥人去要债!真的没有啊!」 顾楚寒没有理会她旁的,「确定不是你们找的人?」 「没有找人!没有找人!我们家穷的叮噹响,过年肉都吃不起,哪有钱去找人啊!」王婆子哭喊。 顾楚寒低头想了会,又抬头对王二狗媳妇儿道,「那个银子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家情况我家也知道,只要筹到银子,就会给你们!」给顾婆子使个眼色。 顾婆子把鱼递过来,「我们家说话从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给就肯定会给!这个鱼你们拿着做道菜吧!」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你们也不是欠一家的银子,那可是一屁股的债!」王二狗媳妇儿嘴上说着,手已经赶紧把鱼接走了。砍死她当家的,没了银子,没有偿命,赔偿还赔不出来! 「明年一年内,我会尽力把你家银子给你们!」顾楚寒沉声道。 王二狗媳妇儿哼了声,「明年一年内?还不出来,卖你还钱吗!?」上下眼神打量她。 顾婆子登时大怒,「你说啥话!?王二狗要不是心思龌龊,能会死!?」 唐二彪虽然说了要拿顾九郎抵一部分债,把他送人做个娈童。可真要强抢人的时候,王二狗上的最泼,顾九郎拼死反抗,谢氏娘几个也都扑上来,他强抢不了就上手打,一脚踹在谢氏胸口,踹的谢氏吐血,又去扒顾九郎的衣裳。直接把顾凌山激怒疯狂,挣脱钳制,上来就砍了他。 现在王二狗媳妇儿又说这话,顿时让顾婆子恼的咬牙狂怒。 看她恼怒,又看顾楚寒,眸光阴厉,王二狗媳妇儿心里一顿,又自作镇定的翻了一眼,「谁知道你们能不能还上!」 「该给的,一定会给!但我不喜欢动手脚,不希望再有动手脚的事出现。」顾楚寒说完,直接领着顾婆子离开。 远处看热闹聚来的村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隐约能听到说顾九郎胆大,竟然跑到王二狗家来。 等到了唐家庄,唐二彪家门口,那些议论声更响,「之前就说要把他卖了去抵债的,也就是因为这个那顾凌山才砍死了王二狗!现在他这还敢跑到唐二爷家里,真是胆子大啊!」 还有猜测她们是过不下去了,「毕竟欠了那么多债,啥年月能还上!?他们家那些亲戚都不愿意跟他们沾上关系了!听说糠面都没得吃,估计是准备那个了!」 「哪个?你说他要把自己卖了?」 「他们不是过年还卖了不少春联吗?」 「嗐!那是他们买别人的,再拿回来卖,本钱估计都不知道从哪抠来的。结果还退了一大批,哪有啥钱,不够赔本的!」 身后声音议论纷纷,顾楚寒神色不改,又安抚顾婆子。 不仅外面村人这么想,就连唐二彪听说顾九郎祖孙主动来家,也是冒出这样的想法,「他们来干啥?」之前事情就没有弄鲜明,还出了人命,他也受牵累,出了不少血,还错失了搭上线的机会。 「二爷!让不让他们进来?」僕从顺财询问。 唐二彪怒哼一声,「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 「他们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听说连糠面都没得吃!那顾婆子还去要饭!前两天弄的春联,卖出去的又退回去了!又欠那么多债,肯定活不下去,来投靠二爷了!」僕从顺财笑容带着猥琐。 唐二彪没有吭声,瞥了他一眼。 顺财笑容更深,「二爷!那顾九郎的腿可是快好了!还是那个标志白嫩的样儿!交给二爷再养养,穿戴一打扮,那肯定比春花楼的姐儿还美!」 「春花楼的姐儿?你也就这点见识了!」唐二彪啐他一口。 顺财差点被啐脸上,笑着连忙道,「是是是!小的这见识哪能跟二爷万分之一比!小的是说,二爷要是觉的……可以自己留着!」 唐二彪却没有那个癖好,不过他也的确想知道顾九郎祖孙来找他啥事。 顾楚寒和顾婆子跟着僕从进了门。 唐家大院从外面看就很是宽大气派,进了里面,更是穿堂,厢房接连接。 进了厅堂,顾楚寒一眼就看到上座的唐二彪,圆胖的脸,两眼精明算计,面容凶煞。 顾婆子从进门就提着心,她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恐惧,等看到唐二彪更是心里害怕。 看她脸色都发白了,顾楚寒拄着棍上前,拱了拱手,「唐二爷!」 「你们来干啥的?有话快说!二爷可没时间听你们哭丧废话!」顺财指了指问。让他们要卖身就赶紧的! 顾楚寒弯了弯嘴角,「唐二爷还不知道几个闲帮上我门上替你要债的事吧?」 看她丝毫不怯场,一副淡然成竹的样子,唐二彪抬起头看着她,「打着我名声的人可多了去,你们碰上几个也不奇怪,这是来问罪还是来还债?」 顾楚寒轻笑,「问罪倒是不敢,我和奶奶是来给唐二爷赔礼来了!」他果然还不知道那几个要债的被打之事。 顾婆子一听就后悔不迭,猜到怕是闲帮打着唐二彪的名声上门勒索她们的,挨了打也没到这唐二彪跟前告状。现在她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一会急出一头的汗。 「赔礼?」唐二彪瞥向她手里的纸卷。 「不错!那几个闲帮胆敢打着唐二爷的名声在外行兇,我一时手误,就教训了一顿,打的有点重了。今儿个特意来给唐二爷赔礼!这几副春联皆是上好的祝词,也送给二爷!」顾楚寒笑说着,把春联打开。 大红纸,青金粉修边,龙飞凤舞的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干坤福满门。 她这根本不像欠债的样子,还把上门的几个闲帮打了,唐二彪微微眯起眼,「春联写的不错。」 「唐二爷过奖!」顾楚寒笑道。没妈的闺女,她老爸花了几倍的心血养她的! 看了她一会,完全不惧,清透的两个眼睛,始终沉稳自信的强大,唐二彪肯定他们绝不是来卖身的!他们找到更强大的靠山了!?再一看顾婆子,吓的头上冒汗,脸色发白,完全不同。 顾楚寒看着唐二彪,浅浅笑着,没有再说话。 她不说,唐二彪也没有开口,精明犀利的眼神盯着她。 ------题外话------ 补上补上补上~
第027章:再有闲帮直接打 两人眼神对视着,顾婆子提心弔胆的看着,仿佛察觉一场气场的对决一样。而且九郎并没有占弱势的样子。 唐二彪心里盘算着她们家靠上了谁,让这顾九郎从软弱怕事变成如今淡然自信的沉稳!?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从她眼中看出啥来,丝毫不露。 「唐二爷!过年了,我家欠唐二爷的银子暂时还不上,耽误您,我们这心里也过不去。我爹,我娘都不在了,我们老小也只能暂时挣点小钱。唐二爷您不差那俩钱,也最是宽宏大量的,明年现在我要还还不出,唐二爷再让人上门,我定不会再动手,定敞开大门迎接!如何?」顾楚寒浅笑道。 她一副闲庭淡然的样子,让唐二彪心里莫名有些恼怒。他还没有碰上欠他银子,还跟他这个架势的! 「如果我不应呢?」他冷声道。 顾楚寒笑出声,「唐二爷,您这是已经应了啊!」 唐二彪微愣,一下明白抠他字眼,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我就给你一年,明年,我看看你倒有哪个名堂!」 顾楚寒把春联递上,又谢过,喊上顾婆子离开。 直到出了唐家大门,顾婆子还有些不真实感,后背已经都湿透了,棉袄本来就是穿了多少年的,不暖和了,被外面的寒风一吹,顿时一个激灵,「九郎!明年一年的时间,还有那王二狗家的,加在一起,一百多两银子啊!咱们拿啥还啊?」 「我有办法!奶奶不用担心!咱们跑这一趟,眼前的窘境先解决了,也可以放一半心了。以后再有闲帮上门敲诈,直接打!」顾楚寒跑这一趟,不光为了争取一年的期限,也就是为了这个。有了唐二彪的话,至少他的人不会再上门找茬。别的人,她就不用顾忌那多! 顾婆子哪里不知道她是为了家里着想,要不然也不会跑到王二狗家,又上唐二彪家,今儿个跑这一趟,可真是吓死她了! 顾苒娘姐弟仨在家里更是提心弔胆,生怕出个啥事,他们又都不在跟前。看到俩人回来,都急着上来,「奶奶!九郎!咋样了?」 「不用担心了!鱼送出去了,春联也送出去了!」顾楚寒笑道。 顾婆子也忙补充,「明年一年,他们两家都不会再让闲帮上门找咱要债了!」 顾苒娘也明白过来,「是给咱明年一年的时间吗?可咱一年上哪弄一百两银子啊?」 「多的是地方!我有办法!」顾楚寒保证。 「你是不是答应了啥条件?到时候还不出银子,你就……」顾苒娘登时惊怒。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二姐!咱能别在提这茬儿了吗?」老说她卖身卖身,她一个女扮男装,还卖去做娈童,她…… 看顾十郎和顾若娘也一样,担心的不行,顾婆子安抚她们,「没有!九郎啥都没有答应,就说的明年一定还钱!」 「那……那王二狗家都不好说,更何况还有那唐二爷家……」顾苒娘还是不放心她答应了啥条件。 「就一个字,骗!炸!」顾楚寒拉着她回屋,给她们讲她和顾婆子咋说的,为啥那么说。就是骗,就是炸,不过她也自己心里有底儿。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三人听完解释,都大松口气。 「九哥真厉害!一去,一说,他们就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顾若娘睁着两个清澈的大眼,崇拜的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摸摸她的小脑袋,「咱们收拾好过年!还得再买两条鱼!等过完年,就赶紧的挣钱!咱们肯定能还上债!以后还天天吃上肉!」 「嗯!」顾若娘用力的点着小脑袋,满脸的信任。 鱼本来是捨不得买了,顾婆子想她们也算是过了个坎儿,过年也得有鱼,那就去再买两条! 鱼买回来,天已经晚了。 顾苒娘忙活着已经准备年夜饭了。 鸡是留着大年初一炖鸡的,这边的风俗年初一的早上要喝鸡汤,寓意清泰平安。 鱼,顾婆子拾掇好,准备上锅蒸了,「蒸好端上桌,意思意思就收起来。」 她的意思,是摆出来看看,求个好寓意,等着家里来亲戚了再端出来招待亲戚。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都没有意见。 「切成块吧!放少点油,煎的两面金黄,拿几块上供,其余的留着待客。」顾楚寒安排。 顾婆子张张嘴,点了头。 一家老小五口,挤在厨房里,把几样年夜饭都做出来。 白菜炒肉,土豆丝,凉拌蔓菁丝,大葱炒鸡蛋,又摆出几小块煎鱼。 菜量都不多,半碗半碗的,但今儿个过年,还没有吃过这么全乎的菜,都很是高兴。 顾婆子也没有再讲几个儿子送孝敬的事。 吃完了饭,都坐在火盆跟前说话,明年要干啥赚钱,还要教给顾十郎他们认字写字。 有人放炮,此起彼伏的声音想起来。 「关门炮!我们也关门了!趁着了!趁着了!」顾婆子念念叨叨着,把门重新关一遍,门外面放上一棍粗木棍做门绊子,拦门棍。拦着挡灾避难,祛除邪物,也挡住家里的财气流到外面去。 而家里买不起鞭炮,就会有人像顾婆子一样,喊上两句趁着了。 关门炮一响,就是该睡觉了。 火盆把屋里烤的暖暖的,顾楚寒特意让开个大点的地方通风,一家人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次一天,大年初一,开门炮纷纷响起。 顾婆子又说趁着了,催着几个娃儿赶紧起来,又把鸡炖好。 如今家里,顾楚寒算是当家顶樑柱,虽然她本身是个女娃,但对外是顾家的儿子,顾九郎! 所以这鸡汤是一定要喝的! 顾苒娘慢悠悠的做着饭,到吃饭的会儿,顾十郎也慢下来,顾若娘也跟着慢下来。 顾楚寒是本就吃饭慢。 顾婆子察觉出来,「你们都快点吃吧!咱过咱的,我也不想他们不管他们了!快吃!喝鸡汤!」 看了她一会,顾楚寒察觉出她心里还是十分失望,正要说话,外面来人了。 「奶奶!我们来拜年了!」
第028章:可笑的过年 顾七郎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顾五郎,顾芫娘,连氏和顾老二走在最后,全是二房的人。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放下碗筷。 顾楚寒站起身,迎出来,「二伯!二伯娘!过年好!」 连氏穿着深红绣花长袄,头髮绾着云髻,还特意戴了一支银步摇,满脸笑容的走进来,「哎呀!你们还没吃完饭啊!这大年初一头一天的早饭,那是要早早吃了,抢福的!」说着她笑容更盛,很是心情舒畅的模样。 「抢不过别人,我们就干脆慢下来捡漏!」顾楚寒淡淡一笑。 「呵呵呵!九郎真是越来越会说话!」连氏笑两声,催着顾七郎三个,「你们小辈的还不赶快给奶奶拜年!」 顾楚寒听她话里隐隐指责他们不拜年,也没有多理会,「二姐,十郎!把桌子收了吧!等会大伯他们也该都过来了!」 「好!」顾苒娘麻利的收拾了东西。 顾七郎那边已经跑到屋里,看上供的供品去了。 家里再穷,上供的供品都是不能少的,顾婆子想了个巧思,用面蒸,所以桌上除了米糕外,摆的都是面鱼,面牛,面猪,面兔子,因为是发面,生的还好,蒸熟了之后,就有些走形。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供的鱼,牛这都是用面蒸的!哈哈哈哈哈……。」顾七郎指着就大笑起来,「好笑…哎呀!」 突然头上挨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他哥,「你打我干啥?」 顾五郎瞪着他沉喝,「你规矩点!」 顾七郎觉的委屈,就算没有猪头羊头的,人家也都是真鸡鸭鱼肉,这个弄面蒸的真的很可笑啊! 看他还委屈,顾五郎又瞪他一眼。当着神位胡说八道! 连氏也急忙上前来作势拍他两下,又祷告着,「小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位神灵宽宏大量!宽宏大量!」 顾七郎瘪了瘪嘴,没敢再说话。 「先拜了年!还有好多家要去走一趟,都这个时辰了!」顾老二有些不耐。 顾楚寒搬了凳子放在后座,给顾婆子坐下。 顾老二领着连氏,顾芫娘,顾五郎和顾七郎一块给顾婆子拜了年。 「都起来吧!今年家里难,七郎他们也都大了,我就不给压岁钱了!」顾婆子拿着米糕让他们吃。 顾七郎暗自撇嘴。 「孩子都大了,哪还要压岁钱不压岁钱的!」连氏呵呵笑着。 顾楚寒又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一起给顾依山和连氏拜年。 连氏掏了两文钱给顾若娘,「若娘还是小的,就给你一份吧!」 给完压岁钱,二房一家没有多待,就紧着走了。 出了门顾七郎还不忘说,「去别人家拜年都有花生瓜子和点心,到这啥也没有!压岁钱也没了!」 「米糕不是让你吃,是你自己不吃!」顾五郎说他。 顾七郎立马告状,「娘你看哥!大年初一就又开始说教我!」 「你给我少说两句!」连氏瞪他,又说顾五郎少说几句。 一家人说着慢慢走远。 王氏让儿子在外面瞅着,等二房的人出来了之后,赶紧回家报信儿,然后一家人过去给顾婆子拜年。还拿着一兜花生瓜子。 顾苒娘和顾十郎包括顾婆子,对五房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些。 不知道王氏说了啥,顾老五把花生瓜子扔在桌上,还给顾楚寒顾十郎和顾若娘三人套了压岁钱,一人五文。 顾楚寒没有接,「我大了,以后就不要压岁钱了!」 顾老五想收回去,王氏拿了过来塞给她,「九郎还不到十二呢!拿着吧!」 顾婆子还是那句话,今年家里太难,大的都没有压岁钱,给顾十二和顾荟娘兄妹一人两文钱压岁。 不大会,四房和大房的也过来了。 顾婆子一律两文钱压岁,只发年岁小的,就这都不得了。 好在顾十郎和顾若娘也是小的,也收回了点。 顾大郎是老顾家的长孙,今年已经十九,娶了临镇的媳妇儿,夫妻俩都在外面,顾大郎给人教书,年三十晚上才赶到家。 拜了年,顾大郎抓着顾婆子的手说话,叮嘱着她照顾好身体。临走看了眼屋里屋外,还没到家就说顾老大,「爹!奶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几个娃儿,住个破茅屋,欠着一堆债,四郎还离家跑了。咱们老顾家也不是没人,帮不上还债,好歹让奶奶和九郎他们能吃饱穿暖!」 顾老大点着头嗯嗯应和着,「事儿你不知道,已经帮的够多了!那些要债的就盯着咱们呢!一个不好就打上门来了!你奶奶带着几个娃儿,老三他们夫妻都不在了,这时候没人敢找上他们的门!」 顾大郎皱了皱眉,「我这手里还有点,给奶奶拿几两先应急吧!」 孙氏看了眼顾老大,拉了拉大儿子,给他使眼色,低声道,「现在谁往那边送钱,立马就能被要债的抢走。等你们走的时候,银子搁在我这,我偷偷找机会给你奶奶!」 顾大郎有些迟疑。 「说实话,从三房出事,咱们家光银子贴了二十两也多了!要不然你三叔哪能改判了流放!三房这是事都挤一块了,要不了两年就过起来了!」孙氏说着满腔的盼望。 顾大郎嘆口气,「要不是四郎我能给他找个地方,不说挣多少,也能学个手艺,拿点钱补贴家里!回头我找九郎说说吧!」 「他还小呢!腿伤还得一俩月,找他也干不了啥!」孙氏生怕他说出要带顾九郎一块出去的话,到时候多个拖累不说,还沾上他们大房了! 顾大郎听的有些遗憾,不过并没有打消想法,「喊九郎十郎他们一块,把五郎和七郎也都叫来,我们一块去给二爷爷二奶奶和村里几位长辈拜拜年!」 他要带着弟弟们一起,孙氏也不好说啥,让他们自去跑了。 顾楚寒听到是有点诧异的,不过转而一想就明白,这才是正常的!她是穿越过来,见了顾婆子几个儿子儿媳妇的态度,对他们没要求没想法了。 「腿还得多少时间全好?」顾大郎问她。 「出了正月就该彻底好了!」顾楚寒的回他。 顾大郎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给她安排个啥。 ------题外话------ 蝶恋花花恋蕊新文一一一《农家财女:殿下快还钱!》她以农家女身份,用银子砸下万里江山,顺便把腹黑太子殿下娶回家。 求各位亲亲支持!
第029章:谁比谁段位高 有顾大郎领着,五房子孙齐聚,浩浩荡荡的一群,倒是很有气势,看上去团结又热闹。 但走过去一片窃窃私语,说大孙子回家了,顾婆子怕三房不好过,年三十还有要债的打上门,硬让大孙子带着三房的一块长脸借势。 杨小倩听那些议论,呵哼一声,「今儿个靠大孙子长脸,明儿个就该靠闺女借势了!就是不知道三个闺女,哪个还会去她们家!招待得起不!?」 初二是闺女走娘家的日子,顾婆子是个性子要强的,而顾老头也一辈子能干,所以生下的儿子全部都养活长大了,一个没折。 三个闺女,老大顾春秀,嫁的最好,一胎生了俩儿子,在婆家的地位更高了。分亲戚的时候,分给了三房,惹的其他几房羡慕嫉妒了多少年。但因为自己抓的阄儿,也反悔不了。 今年三房这种状况,连做饭的菜都拿不出来,其他几房都有自己的想法。 连氏还在争取,早饭没吃完就过来,非要让顾春秀一家去二房,「娘和苒娘九郎他们都一块过去!在这里,十几口子人,坐都坐不下!我们把啥都准备好了,鸡鸭鱼肉都有!我们省吃俭用,还特意割了块牛肉!我都切好,芫娘都开始做上了!」 大房也有说的,孙氏更有话说,「还是都到我家去吧!老三媳妇儿没了,老三又千里之遥的,我们家老大,理当多照着!让春秀她们都到我家去吧!正好今年大郎回来,一块都好好说说话!」 「谁家都不去!就在这!你们自己招唿自家的就行了!」顾婆子沉着脸。 损失看她这样,知道说不成,也就不多说了。 连氏还在说,「娘你看我跟芫娘把菜都准备好了!春秀她们来了,咱们都过去,那边也坐得下,一块吃顿饭,把这个事儿过去不就行了?」她就想把顾婆子说烦,磨的她没办法,直接答应了。 顾婆子就是不应。 连氏就一个劲儿的磨。 那边顾春秀一家已经来了。不过来的只有她和大儿子孙大郎。 孙氏在外面等着她,远远看到,直接就接上来了,见只有她们娘俩,眼里闪过瞭然,嘴上还是笑问,「巍敏和二郎没跟着来啊?」 顾春秀跟同样乡下媳妇儿比着,很是养尊处优了,本就生的清秀,三十多岁一点不显,身上穿着杏黄色绣蓝花缠枝通袖袄,玉簪子银步摇,没有喜庆,衣裳全是缎面和毛料。 「大舅母!给大舅母拜年了!」孙大郎下了骡车,有礼的拱手拜年。 孙氏哎呦一声,「快起来!快起来!」 顾春秀笑着解释,「家里来了亲戚,本也不用当家的留下,但前头说的大掌柜相中我们家二小子,今儿个走亲戚,非要趁着今儿个让过去看看不可!」 孙巍敏和顾春秀生了两个儿子,双胞胎,但两兄弟却长相完全不一样。老大孙大郎像孙巍敏,个子矮,相貌平平。而老二像顾春秀,不仅高个,长得清秀俊白,很是得宠! 孙氏又被哪的大掌柜看中,不仅心里羡慕。她家二郎三郎也都十六了,俩兄弟长得都不差,也有个,却因为三房的事,难找媳妇儿,今年连说亲的都没有。心里想着,嘴上还是欢笑相迎,「老三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今儿个都去我家吧!大郎和他媳妇儿也都回来了,也在家呆不几天,都去我家那边随便吃点,咱们做一块说说话!大郎都跟九郎说了,过年还帮他找个地方呢!不然这一家子老小,欠那么多债可咋弄!?你说是不?」 顾春秀自然知道,因为娘家的事,她在婆家也受牵连,光三房从家里拿了几次钱,拿的公公婆婆都恼火了,她的银子也被监管着了。她娘大冷天在外面跪着,逼着她又拿银子。这亲戚当家的都不来跟她走,她也只能圆着。至于在哪家吃饭,她也是有自己想法。 孙氏娘家就是小孙庄,当初顾春秀嫁给孙巍敏,她和她娘家也是出力不少,所以俩姑嫂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看她神情,知道她也有想法,笑着拉住她的手,「走吧!先去给娘拜年!正好等会和娘还有九郎他们一块过去!」 她一下拦到这里,顾春秀也不傻,「先去给娘拜年吧!」 等到小院,连氏还在跟顾婆子磨,看到顾春秀已经来了,还是孙氏领着来的,顿时警惕,「呦!春秀这就来了!我正在等你们呢!你二哥他们也等着,芫娘都快做好饭了!喊着让你尝尝她做的菜咋样!看咱闺女的手艺,能不能拿得出手!」直接把话撂着,找你给闺女说亲,你总不好直接拒了。 孙氏没有理她,直接上去跟顾婆子和顾楚寒几个笑道,「巍敏带着二郎让人大掌柜相看去了,今儿个就春秀娘俩,春秀已经跟我说好了,都到我们那去!大郎媳妇儿都筹备好了!大郎还说商量看,给九郎找个差事!咱们一家人正好坐下好好说说话!」 连氏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要给九郎找个差事?给找啥差事啊?二郎三郎不是还闲着!」拿这个来说,也不看看真假! 那边孙大郎已经笑容有礼的上前跟顾婆子拜年,「姥姥!过了年,你到我家住些天吧!我想姥姥了!」 他没有双胞胎的弟弟外貌出众,却是长了个好嘴。顾婆子听他的话都忍不住笑呵呵起来,「你让我去住些天,是叫我给你做烙饼吧!」 孙大郎喜欢吃顾婆子做的烙饼,几乎次次来都要吃。听她说起,嘿嘿嘿笑,「九郎!姥姥做烙饼了没?」 顾楚寒收回顾春秀那边的余光,笑道,「去年就做好了。」 「去年……九郎!你也学会玩笑了!」孙大郎笑着拍拍她,要去搂她肩膀。 顾苒娘可没忘她是女娃儿,「她这腿还没好,玩不起来,亚坤你跟奶奶坐一块好好说说话!」 「这是自然的!」孙大郎又收回手,坐到顾婆子身边。 那边还没说出个结果,王氏和顾老五拿着大包小包过来。 「大姐来了!?正好等会三姐他们也到了,都让过这边来吃饭吧!人多也热闹!我和当家的把菜都拿过来了!也不多整,咱娘几个做几个热乎的一吃!」王氏笑着过来。 顾楚寒心里呵了声,一个比一个段位高!
第030章:你们在厨屋吃 大房和二房都想把顾春秀拉到自家去,五房没有来拉人,而是把鸡鸭鱼肉菜的当着顾春秀的面都拿了过来,还让顾春莹一家也过来和顾婆子一块吃饭。 顾楚寒不禁对王氏又高看一眼。大房二房两家现在又争着把顾春秀拉到自己家去,让顾婆子和顾苒娘都心里不悦。 但顾春莹一家四口来她们这吃饭,五房的四口人也肯定要在这,再加上她们一家老小五口,这都一二十口子人了。更不提大房二房的。她们三间茅屋转都转不开,肯定会主动开口,让都去五房吃饭了。 也难怪顾老五把那么多鸡鸭鱼肉拿过来,还一副好脸色。 看着屋子已经快挤不下了,而顾春秀他们骡车停在院子里,就在说话,却没有把礼拿下来的意思,顾楚寒暗嘆口气。 顾老五把菜放下,就开始找桌子板凳,「这桌子也不行,一半人都坐不下!屋里也挤不下!看这天阴冷阴冷的,怕是要下雪,坐在外面也不像话啊!」 连氏立马接上话,「直接去我家!芫娘在家里把饭菜都筹备好了!」 「我都跟春秀说好了,都去大房!大郎他们都等着呢!还要给九郎安排差事儿呢!」孙氏也不甘示弱。大房在这,咋着也不能越过他们家去!还都说了要帮九郎的! 顾老五听着脸色就不好了,他菜都拿过来了,还说!放下凳子,「我菜都拿过来了,上你们家啥!?你们要拉人,把菜也都拿过来啊!」 王氏一听这话,忍不住抿嘴嘆了嘆,「当家的!你去看看三姐来了没有!估摸着她们也快来了!」把他支走。 顾老五还要说,看她使眼色过来,又看看顾春秀,拉着脸走了。 外面顾大郎夫妻,后面顾二郎顾三郎几个也都过来了。 一时间,说话的,拜年的,小院里热闹的不行。也显的屋里更加狭小逼仄,院子里都挤满的感觉。 顾楚寒看了看,跟顾婆子道,「奶奶!等小姑一家再来了,这屋里也的确坐不下,不如我们都去大哥那里吧!」她把话说了,二房五房那边也都没话说。而且她看顾春秀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就跟孙氏说好了。 她一开口,孙氏脸上笑容更盛。大郎都说了要帮她们,这个时候还不巴结!? 顾大郎也道,「是啊!奶奶!都到我家那边吧!把二姑,小姑她们也都请过去!都在大房吃吧!我们一家人也好团圆团圆!热闹热闹!」 孙氏顿时心疼,要是都去,那过年买的肉菜,肯定一顿扫光,啥都不剩下了!还有别的亲戚要来呢! 王氏看着,也笑着应了,「既然大郎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把菜都拿到大嫂家去吧!也好多年没有这么都聚到一家里热闹了!」 连氏气的心里骂,就你会做好人!真是气死了! 话说下来了,顾婆子也就点了头,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大房。 顾春莹一家也来到了。 顾老五看都到大房去吃饭,脸拉了半天。 不过闹闹哄哄那么多人,也就没有谁多顾及哪一个。 倒是压岁钱,顾楚寒拒绝了一圈,不是她不稀罕那几个钱,顾春秀的压岁钱可是十文,连着都收,至少顾婆子给出的压岁钱能回点本儿。她如今是家里的顶樑柱,以后要顶立门户!先立第一步! 闹哄哄一场饭吃完,散场时,家里一片狼藉。顾苒娘看了看,没有人想着收拾,就拿了扫把和筐先收拾着。 那边连氏拉着闺女顾芫娘正跟顾春秀说话,想让她帮着说门好亲事。她婆家有钱,认识的来往的也都是有钱的,要给她芫娘找一个好婆家,以后她闺女也能享福! 顾春秀却是看着顾苒娘心里嘆息可惜,要说长相,老三家的几个娃儿都像谢氏,闺女长得清秀温婉,眼里有活儿,也是个手巧能干的,要是家里不出事,光凭她都能让她搭上一门好亲事。现在就算有,也没人愿意搭上她们家,也就除了那赖头张有财了! 顾苒娘收了半天,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用到她们的肉菜,再有亲戚来,还能端出两盘菜。虽然她们家那几个菜真的不够看的。 结果等人都走了,也没人说到给顾楚寒找了个啥差事儿,刚有话头儿,就有人岔开话。 顾婆子啥也没说,回到家就收拾了买的礼,「明儿个上你舅舅家!后天上你大姨小姨家!其他就不用多管了!」 顾苒娘看看那些礼,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们都挣着把大姑拉她们家去,还不是看中这节礼和大姑家的钱势!?去她们那吃饭,就把礼都拿过那边去了! 初三吃了早饭,顾婆子就收拾好篮子,让姐弟几个早早的出发,「九郎的腿还没好,你们早点去,走慢点。到了大路上搭个牛车!」 「好!」顾楚寒应声,手上依旧住着一根棍。 谢家沟有近二十里路,也是她们运气好,搭到了辆顺路的牛车,直接坐到谢家沟。 姐弟几个还没进村子,就引起了一片议论声。 顾楚寒直接漠视过那些议论和指点,跟着顾苒娘一路到了大舅谢高志家门口。 谢家兄妹五个,谢老头和谢婆子老两口已经过世了,谢高志和谢远志兄弟也分了家,亲戚也分了。 顾楚寒她们家被分给了大房。一同分给大房的还有小姨家谢香云,她们一家已经到了。 「哎呦!苒娘和九郎你们来了呀!九郎这腿好了呀?」大舅母赵氏上前迎了两步。 顾苒娘笑着应声,又带着弟弟妹妹拜年。 谢高志给顾十郎和顾若娘发了压岁钱,一人两文。 「九郎大了,就不给了!」 顾楚寒淡淡一笑,应着声。 到二舅谢远志家去拜年,依旧是。 拜了年,谢高志就领着众人上坟地,给谢老头和谢婆子烧香拜年。 顾楚寒有腿伤在,不论是给谢氏上坟,还是顾老头上坟都没有跪。看她还拄着棍,大姨谢芳云让她别跪了,她也直接站着行了礼作罢。 上坟回到家,赵氏已经做好了饭,家里还坐着她娘家的亲戚。 顾苒娘犹豫着,还是和顾楚寒上去拜了个年。 赵家的人装没听见,「家里离得远,赶紧吃饭吃饭吧!」 「这就吃饭了!都做好了!」赵氏笑道。 谢高志也笑着招唿众人。 顾苒娘洗了手就上去帮忙端菜。 赵氏叫住她们,「今儿个来的还有其他亲戚,堂屋也坐不下,你们几个就在厨屋吃吧!」 「在……在厨屋…吃……」顾苒娘脸色瞬间僵白。
第031章:不能学配角台词 顾凌山被流放了,谢氏去世了,顾四郎又离家跑了,按理,顾楚寒就是现在的当家人顶樑柱。不说到别人家,自己舅舅家,过年来走亲戚,竟然让她们在厨屋里吃饭! 顾楚寒很想笑。 听见她的呵笑声,顾若娘上来拉住她的衣角,「九哥……」爹娘还在的时候,她们都是去堂屋里吃饭。现在她们来走亲戚,竟然让她们在厨屋吃! 「米其林吃腻了,吃吃厨房也不错。」顾楚寒笑道。 顾苒娘自然也清楚她们家的状况,也知道她们家出事之后,亲戚的态度,避如蛇蝎一样,能让她们在家里吃饭,就已经不错了吧?强忍着心里委屈,没有反驳。 顾十郎也憋着眼泪,没敢吭声。 赵氏做好饭,少的直接端上桌,多的留出点,放在厨屋里。 还顾及着点脸面,让小儿子谢三郎也留在厨屋里跟她们一块吃的。 听着堂屋里推杯换盏,热闹鼎沸,顾苒娘姐弟几个都忍不住眼眶发红。 顾楚寒垂着眼,动作优雅的用着饭。 饭后,顾苒娘心里憋气,也没有再伸手帮忙收拾碗筷。 谢香云过来找她们,「苒娘啊!咱们两家离的远,九郎这腿伤还没好,来回奔波的也再更严重,好的更慢。我家你们就不用去了!拜年在这已经拜过了,心意到了就行!」 顾苒娘脸色更白,死死咬着嘴唇,怕自己出嘴不得体,更丢人掉份儿! 「好!我娘今年初丧,本也不好乱跑。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去了。大姨那边也帮我们告罪一声吧!」顾楚寒弯着嘴角,淡笑道。 谢香云松口气。 出了谢家沟,顾苒娘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一哭,顾若娘的眼泪也啪嗒啪嗒掉下来。 顾十郎憋红了眼,死死握着拳头,「早晚有一天……」 「让他们怎么样?匍匐在你脚下,对你乞求?」顾楚寒斜他。 顾十郎没有承认,却也默认了一样的想法态度。 顾楚寒拍他一把,「小子!咱们家的以后还要靠你的,可不能学那些没品的配角台词!」 顾十郎疑惑,「啥配角台词?」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顾楚寒说着,加快脚步。 看她抛出问题,却没有解释的意思,顾苒娘和顾十郎面面相觑,都快步追上,「九哥!你说那是啥意思啊?」 顾楚寒停下,摸着下巴故作深思,「这是个高深的问题,我需要仔细想想!」 「九哥想啥?」顾若娘满脸不解。 「想想怎么忽悠你们呀!小丫头!」顾楚寒弹她一下,笑起来。 顾苒娘和顾十郎顿时明白她这是又忽悠,一个无奈宽容的笑起,一个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她弄出个问题答案。 姐弟四个回到家,顾婆子看了看篮子,她们自己买的又回过来了,顾春秀拿的那些都留下了。看几个人神色还好,笑着问她们吃的好不好。她们家没有多的钱割肉买鸡鸭鱼,白面馍都只吃上过年那一天,走亲戚也多贴点油水。 顾若娘想到在舅家受的冷怠委屈,也没忍着,直接就跟她说了,「让我们在厨屋里吃的饭,不让上堂屋。小姨也说不让我们过去走亲戚了。」 顾婆子脸色一阴,看着自家几个孩子受委屈,又恼怒又心疼,「不去就不去!等咱们翻身了,求着也不去!」 顾十郎心里无比贊同,他想的也就是这个话。 顾苒娘和顾若娘都看向顾楚寒。路上说十郎,现在奶奶也说的是这话! 顾楚寒扬起笑,满眼笑意,「帮我干活儿!」 「干啥啊?还没过破五呢!不兴打针线!」顾婆子道。 「拿了针线一年劳碌是吧?那我们就不管了,我们可能得好好劳碌一年了!」顾楚寒嗯着。 一想今年必须得想办法把王二狗家的五十两赔偿给了,还有唐二彪那欠的六十两,这一百多两银子可都是今年一年要挣到的,压力顿时压在头顶。其他的也就顾不上多在乎了! 锦绣坊那边顾楚寒既然答应了,就得拿出东西来,先提前准备好,她也好去做其他的事。 不过顾楚寒没有先画图纸,而是拿了木块,做了两个个十比一的小模特模型,「家里有不用的料子都找出来,奶奶帮忙二姐做衣裳,按三尺缩三寸的比例。我来画图纸。」 顾苒娘听她讲的,已经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好!你说做啥样的,就是把衣裳做小,我会!」 她手艺很巧,顾楚寒也相信她。 说干就干,除了走亲戚,必要给顾婆子拜年的上门来一会,家里基本也没啥人,老少五口就关起门来,在家忙活起来。 上下五千多年歷史服装变换就已经丰富到让人惊嘆,还有西洋服装,现代服装,实在太多。 顾楚寒画了几张,但这个封建社会局限性太多了,她需要看看别人的衣裳花样的画册,「去县城一趟!」 「我和你一块!」顾苒娘道。她也想跟着多学点,多见识点! 顾婆子应声,给她们拿了零钱,又包上点年礼,「这个你们带着给锦绣坊的老闆娘,也算是拜年的!」 「嗯。」顾楚寒应着,把东西拿上,拄着棍和顾苒娘出门。 破五还没过,县城的商铺都还没有开门,锦绣坊也关着门。 红钰之前提过一句她家在哪,顾楚寒和顾苒娘就直接找了过去。 看到她们俩,正忙着点火的红钰站起身,惊讶笑道,「哎呀!这是上工了?还是来拜年的?」 「都有。」顾楚寒笑了笑,注意力完全被那一小堆黑漆漆的东西吸引。竟然是煤! 「家里的煤火灭了,这亲戚还有没走完的,十五都还没过,还得接着用,点个火这么不容易!」红钰解释着,喊了闺女过来,「锦绣!来招唿下客人!」 一个清秀的女娃儿脆生生的应了句,跑出来,两眼直接就落在顾楚寒脸上,越看小脸越红,「你…你们快先上屋去吧!」 「不忙!这火我来点吧!」顾楚寒说着,到煤炉跟前。 「你会点这煤炉?」红钰挑眉。 顾楚寒点头,「咋没有直接买煤球?」 「煤球?那是啥煤?没听说过啊!」红钰疑惑。 顾楚寒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笑意更深。 ------题外话------ 是时候干起来了!
第032章:煤球煤炉子 顾楚寒看了下,红钰家的煤是直接加水和了点的,虽然更纯,但点起来却不怎么容易,那煤炉也不方便。 「薛掌柜!铲一铁杴土来加进去,这样和出来更容易点着。」 「加土?加了土那不是点不着了?」薛掌柜笑她。 红钰也想他们家肯定没有烧过煤,这东西她们也是过年这段时间烧上一些,寻常也不会烧它,太贵了! 「薛掌柜不妨信我一下,火我来点。」顾楚寒微微挑眉。 看她浅笑挑眉的模样,薛锦绣微红着脸,「爹!既然是个办法,你就试试呗!」 薛掌柜微微蹙眉。 顾楚寒看煤炉里又灭了,拿起铁火钩疏通好,上面的煤块先剷出来,用茅草引着木柴。 薛掌柜听她的,加了土把煤重新和好。 看木柴慢慢烧起来了,顾楚寒接过小铁杴,先薄薄的铲上几铁杴,留出烧火通风的缝隙。 「能不能行啊?」薛掌柜满脸不信任。 红钰看着顾楚寒淡然从容的模样,已经洗了手,拿了点心和苹果橘子过来,「来!九郎!先吃点心!」拿那件衣裳图纸过来,他就是这副模样,自信从容,小小一个少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多谢!」顾楚寒从穿越过来饭都吃不好,更别说水果,也没客气,拿了个橘子。 顾苒娘摆着手不吃,她们才拿了两盒槽子糕,这点心她也真不好意思吃。 看她不敢,红钰塞她个苹果。 苹果又红又大,散发着果香,顾苒娘拿着手里捨不得吃,「老闆娘!我们今儿个来,是想借老闆娘的衣裳画册子看一下的。我们见识的少,怕画出的画册和衣裳太出格了。」 红钰想到那旗装两侧开的叉,笑起来,「别人要看,我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要看,等会就吃了饭,就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她们没准备留饭,顾苒娘连忙推辞,「不用留饭!不用留饭!老闆娘!我们看看画册就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呢!」 真有事她们俩就不会来县城,还找到她家里。红钰没听她的,直接问顾楚寒,「九郎!你们吃了饭再走啊!这过不多会儿就晌午了!哪能大老远跑来,连顿便饭都没有,就回去的!」 「好!」顾楚寒直接应了声。 看她应那么爽快,薛锦绣大眼瞅向她。 顾苒娘也不解的看她,不是说的看看就走吗? 顾楚寒笑着解释,「上午看画册,下午想请薛掌柜帮个忙!」她们现在没有一两本钱,还欠着外债,摊子还是交别人去做,她在中间拿点小本钱。 「哦?帮啥忙?」薛掌柜看她那么不客气,心里是不喜的。 顾楚寒拿着铁火钩,在刚下煤炉里的煤泥上扎通几个洞,不时就有小火苗窜上来,「薛掌柜烧煤,每次都要点火,不熄灭又实在浪费,而直接点火又不易。我这有个办法,把煤泥做成煤球,再换换煤炉,方便快捷!不知道薛掌柜以为如何?」 「做成煤球?啥样的煤球?」薛掌柜问。 「干煤球。」顾楚寒没有详细解释。 红钰推了闺女一把,「去拿纸笔!」 薛锦绣看看顾楚寒,跑回屋里拿了纸笔过来。 顾楚寒迟疑了看了看红钰。 「你尽管画!我家你肯定能信得过的!」红钰笑。 顾楚寒笑了下,拿过纸笔开始画蜂窝煤的一套制作和煤炉子的图纸。她见过全自动和半自动的,只可惜那些都要电机。 薛掌柜看着图纸,又听她一讲解,顿时眼神亮起来,「这么一来,果然方便快捷多了!不!是太多了!不论这煤…煤球,还是煤炉子,都大大方便了!」 「咋样?」红钰问。 薛掌柜想了下,他正好有认识的。 这边正说着,他们家的亲戚来了。 顾苒娘一看,就想走了。去自己舅舅家,都还是让在厨屋吃的饭,更何况是在这掌柜老闆娘的家里。扯了扯顾楚寒,「九郎!要不我们先走吧?」又小声跟她说,「你想谈这个,我们出去找点吃的,等饭后再过来。」 红钰一听哪应允,「你们可不许走!咱这两桩事儿可都没办成呢!不能走!在这吃饭!都说好了的!」 薛锦绣也道,「是啊!九郎哥哥!你都说好了,哪能走的!?」 红钰听这称唿,瞥了眼闺女,笑着让她拉顾苒娘去她房里玩。 薛锦绣看看,上来就拉顾苒娘走。 顾苒娘不敢应,看顾楚寒微微点头,「那我去帮忙摘菜吧!」 薛锦绣不让,非要拉她走,「九郎哥哥!你也一块到偏厅来,我给你拿我娘的画册子!」 看火着上来,顾楚寒拍了下衣摆,「好。」 薛掌柜招唿亲戚客人,红钰说完话也去厨屋忙活饭菜。 顾楚寒拿着画册子翻看。 顾苒娘有些看不下去,还是起身去了厨屋里帮忙。 薛锦绣看看也没有再拦她,红着脸看顾楚寒,「九郎哥哥!你……你以后也想做个裁缝师傅吗?我娘说,男裁缝师傅都是顶顶厉害的才能做!」 顾楚寒点头,「唔!大厨也多是男厨子!」脑中飞快的记忆着画册子上的衣裳样式,又直接形成新的样式,有怕记不好的,直接拿笔在一旁纸上先简单画出草图。 薛锦绣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问她个问题,画画真好,哪学的?喜欢吃啥?家是哪个村的? 顾楚寒埋头忙活,随口应和她一声。 饭做好,红钰喊薛锦绣帮忙端饭。 「让他们男人们坐一桌!咱们几个就在偏厅里吃吧!」又催促顾楚寒也去堂屋。 顾凌山砍死人的事虽然不稀奇,但因为高利贷要拉他儿子卖身砍死人,这个事儿在白河县还是很出名的。顾苒娘不想让她去,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他们也肯定会问到说到。 顾楚寒却想多了解这个世界,薛掌柜也叫,她客气两句,就到了堂屋里。 薛掌柜自是要介绍一番,他的表哥,另外三个就是生意往来的朋友。 听她是顾九郎,其中一个白面皮的男子斜起嘴角,意味的打量顾楚寒,「这就是顾凌山那个儿子?果然……」 果然后面他没说,顾楚寒也听出他的意思,抬眸淡冷的看过去。
第033章:来给我们倒酒 「果然?是果然男生女相,俊美非凡吗?」顾楚寒淡笑着回问。 她这话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僵凝。 说话的朱老闆看着顾楚寒,眼中闪过恼意轻蔑还有几分不明意味。 薛掌柜也心里暗怪顾楚寒不会看脸色,要不是他娘子说话,就凭他,不说他爹是杀人犯,就是没犯事,一个屠夫的儿子,也坐不到他家的桌上来!但现在又不能因为这个吃饭的时候闹僵,正准备说两句岔开话题。 顾楚寒笑容越来越深,直到笑出声,略带自恋的摸了下鬓角的额发,「走到哪被这样的话夸到哪!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她笑的一脸轻松,玩笑。 薛掌柜几个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自恋玩笑的,缓和气氛的哈哈笑起来。 那朱老闆笑的最响。 薛掌柜立马岔开了话题,喝起酒,说起生意。 顾楚寒也不说话,时不时动作优雅的夹一筷子品尝。 酒过两巡,几个人都喝的有点上脸了,正喝到兴头上。朱老闆摆着手使唤顾楚寒,「来给我们倒酒!」 若是大人长辈喊一声倒酒没啥,他这个倒酒满脸意味,明显是把顾楚寒当小倌儿使唤了。 「酒多伤身!几位掌柜还是少喝两杯!我去催下汤,来给几位解解酒!」顾楚寒说着站起身。 「哎!~你这是想跑啊?让你倒酒,也是看得起你!」朱老闆也站起来,上来就一把抓住她胳膊。 顾楚寒看他满眼调戏之味,小脸一阴,目光凌厉的直射过去。 只觉得一把冰寒的利剑直刺入心,朱老闆一个激灵,微醺的酒意清醒了大半,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顾楚寒淡冷的收回目光,「就是蒙几位掌柜看得起,我才要听老闆娘的话,让几位掌柜少喝点,以免伤身!」说完抬脚去了厨屋。 朱老闆摇了摇头,觉的刚才眼花幻觉了,一个才十二的毛头小子竟然有那般凌厉的目光和威慑!? 薛掌柜想起红钰的叮嘱,也喊着他回去,「把酒壶里的这些分分,我们就不喝了!下午可还有事儿要办!」那煤球煤炉子的还要办好。 他表哥问起办啥事儿。 几个人又聊起生意,把最后一杯酒分喝了。 顾楚寒在厨屋等了会,端着汤回桌上。 红钰又上了米饭,也就开始吃饭,不再喝了。 饭后薛掌柜陪客喝了会茶, 红钰就笑着进来不客气的催他们走,「我们这还要出门办正事儿!等回头再好好招待一顿好酒菜!」 几个人也都知道,这个家里基本是她当家做主,她也是真实有能耐的,有啥说啥,都说笑两句,喊着欠了一顿酒菜,各自离开。 薛掌柜洗了脸,重新换了衣裳,带着顾九郎出门。 红钰没有跟着去,想看看顾楚寒跟不熟的人谈这个煤球煤炉子的生意能谈成啥样。也没让顾苒娘跟着去,「他们男人出去谈生意办事,我们就留家里等消息吧!」 顾苒娘也不好再跟着,在红钰家里坐立不安的,浑身不自在,又担心顾楚寒。她让她放心,可是这又不是村里,哪能放得下心?越等越心焦。 顾楚寒这边倒进行的非常顺利。她借着机会侧面了解了下当前的形势状况。煤矿也是刚开採了百十年,最近几年才让底下的百姓使用起来。 虽然不管制了,但煤炭的价格也让很多人家望而却步。卖煤炭的周老闆接触的就多是大户人家,家境优越的富户人家。看了顾楚寒画的蜂窝煤制作,还有那煤炉子,十分的喜欢。又是熟人薛掌柜带着去的,当下就先给了顾楚寒二两银子,「如果做成,使用真如你说的,我再给你另外的三两!」 五两银子,不在顾楚寒的预料内,看看周老闆,也不是奸猾之相,暗嘆口气摇摇头,笑道,「好!静候周老闆大卖的消息!」 回到红钰家,顾苒娘立马迎上来,先上下看她两遍,神色也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问煤球的情况,「咋样?」 顾楚寒把银子拿出来给她,「还有三两,煤球和炉子做出来用上给。」 顾苒娘拿着银子,很是高兴,这一下子就有五两银子,买米面足够她们吃到收麦子了! 「九郎哥哥真厉害!画个图纸,解决烧煤的难题,还得了五两银子!」薛锦绣有些崇拜道。 顾楚寒笑笑,「老闆娘!薛掌柜!今日实在多谢了!我们就先不打扰,过几日图纸出来我们再来叨扰!」 「好了!天不早我也不多留你们了!这些东西拿上,路上小心点!」红钰收拾了一堆点心果子和苹果橘子,想她们平常应该是吃不到的,非要让拿上。 顾苒娘不敢收,推辞了半天。顾楚寒说话让收下,这才满脸歉疚的拎着,「本该我们……结果来的时候没拿啥,走的时候反倒拿一堆!」 「跟我们还客气个啥!这些东西放在家里我们也吃不完!我家就锦绣一个,她能吃多少!」红钰笑着送她们出门。 薛锦绣特意跑到顾楚寒跟前,「九郎哥哥我…我给你拿了好多橘子!」她看到他吃了两个橘子,没吃其他的,肯定是喜欢橘子的! 顾楚寒看她邀功似的,笑道,「多谢!」 俩人回到家,顾婆子和顾十郎,顾若娘看见东西和银子,都满脸的高兴。 不说顾楚寒,家里有两年没买过水果吃了,都是夏天里,自家地里长的瓜果吃上点。 「这是个厚道人家!可得多帮人家画点衣裳花样子!咱们家也没啥报答他们的!」顾婆子嘱咐几个人。 顾楚寒看了看几人认同的模样,没有反驳。对于现在的她们,一点善意就是恩情了!不过带来温暖也值得感恩报答! 「那我们就先把图纸画起来!刚才二姐又在老闆娘那拿回来不少碎布,正好可以练手了!」 银子和吃的给了一家老少很大的鼓舞,士气仿佛一下子更高涨了。 正说着话,外面大门被敲响。 「谁啊?」顾苒娘忙扬声问,夺过顾若娘手里正咬着的点心赶紧都包起来连同苹果橘子都藏进柜子里。
第034章:回了啥好吃的 敲门的是连氏和顾七郎。 开门连氏就呵呵问,「你们今儿个去哪走亲戚了?那回的礼,比拿的多了一半!」 这话一出口,就让顾苒娘和顾十郎脸色有些不好,心中更是烦怒。尤其顾苒娘年龄大点,记事多。之前家里境况好的时候,二房就这样,仿佛一天到晚都在盯着她们家。她们有个啥好吃的,她立马就能闻着味儿过来。 这几年家里不行了,尤其这两年更是艰难度日,没见她们再看到啥吃的就跑过来。 可这才把东西拎回家,还没暖热,她们就又过来了。 顾苒娘刚把东西收了藏起来,就是不想给别人吃了。她小时候还吃过不少好东西,弟弟妹妹却都好些没吃到过,尤其是小妹若娘,从她出生后没两年,娘病倒,家里就不行了,她连块点心都少有能吃到的。她不是不捨得,她心疼弟弟妹妹! 一般换了人,不赶上,眼看不见不会提起。 但连氏不一样,她不知道的还要问,知道的就直接这样说,『你有好东西了!』 顾七郎更是仗着年龄小,上来就撒娇,「奶奶!你们回了啥好吃的,让我也吃点吧!」 「哪回啥好吃的!就没有去走亲戚!」顾婆子皱眉。 「我都看见苒娘和九郎拿着礼出门的!」顾七郎摇着她胳膊。 顾婆子扭头说他,「苒娘是你姐!名字能是你叫的?」 顾七郎抿了抿嘴,指着顾若娘,「你看若娘脸上,都是点心渣子!」 顾苒娘实在心里气烦,又撕不开脸直接撵人,沉着小脸到柜子里拿了两块点心出来塞给他,「给你!」 「哎呦!这绿豆糕看着就跟底下的不一样,你们这是去哪家了?」连氏手快,拿起就放进自己嘴里,一口咬掉一半。 顾七郎不愿意,「都不够两口的!」看着顾苒娘让她再拿。 「总共就没几块!九郎十郎都没有吃,你是大的,还抢他们小的那口吃的!?」顾婆子说道他。 顾七郎撇撇嘴,「我也是小的呢!我都看见一大包了!」 「都是要的碎布破布头!」顾苒娘把旧包袱打开,坐在床边,拿出那些碎布做缩小比例的中衣。 连氏看那些碎步颜色好看,有些料子看着也很不错,「这在哪弄的碎布啊?看着还怪好的!给我拿点,让你芫娘姐绣荷包吧!」 「我们家十五之后的米粮还没有着落,这些都是做了卖钱换口粮的!」顾苒娘斜她一眼,不说给她。 连氏才不多管,还是伸手拿了几块缎子边角料儿。娘俩这才离开。 顾婆子忍不住皱皱眉,嘆息一声,「等晚上再吃吧!」 顾若娘乖乖的点头,过去跟着顾苒娘学针线。 到晚上,吃了晚饭,顾苒娘把点心和苹果,橘子拿出来。 「都吃完吧!留着念想,也置气!」顾楚寒伸手拿了个橘子。 薛锦绣说多放了橘子,果然十几个,虽然水分不那么足了,但南边过来的橘子,这个时候吃上一个,还是很舒爽的! 顾婆子和顾苒娘她们都不捨得,她说的又有道理,就吃一半,留了一半。 第二天顾七郎又过来了,又来找吃的。 顾若娘从厨屋里拿出空的点心盒子,「都要烧锅烧掉了!这么小一盒,没几块!人家给的!」 顾七郎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那边顾三郎过来,「九郎!我大哥找你说话!」 顾楚寒想,应该是顾大郎过年说的,给她找个差事的,看向顾婆子,「奶奶?我倒是不需要,大哥好心,又不好推辞。」 顾婆子和她一块到了大房。 孙氏和顾老大看她也跟着顾楚寒过来,就断定她们很迫切重视。 不过想起来孙氏还是心里不悦,那么个好地方,竟然给了三房的人!二郎和三郎都还没有那么好的地方! 顾大郎迎出来,「奶奶!九郎!你们来了!」 顾婆子应声,她也想听听找的啥差事儿,如果真的很好,倒是可以让十郎跟着九郎一块去。家里有她带着苒娘和若娘就行了! 「娘不用担心,那差事儿再没有那么好的了!二郎三郎想去,大郎都不让!特意给九郎留着,就是想要拉拔三房呢!」孙氏有些笑不起来。 「啥样的差事儿?」顾婆子问。 顾大郎笑着道,「我们那书院旁边的书局,先让九郎过去打杂!管吃住,一个月两三百文钱!」 不等他说完,孙氏又道,「你们可别看只是个打杂,那也是要看在哪打杂的!那书局里面,来往的都是读书人!薰陶薰陶,也能学个好!而且啊,家里欠着那么多债,九郎再念书是不可能了!再书局里面还能偷师认字呢!虽说因为老三砍死了人,九郎不能参加科考,那识字也是好处大大的!」就算能科考他也没希望!也就靠一张脸,看哪家的闺女被骗住,愿意拿钱养着他和她们家了! 顾九郎也没打算科考,她这正个八经的女儿身,扮成男子平常没啥,真要去赶考,被查到揭穿,都是大罪!她可没兴趣玩牢狱和砍头!识字这个,也不是太必要。 顾婆子可知道她写春联,那秀才相公都夸好,梦里见过多少次神仙的。那梦游仙境可是真的!看看顾楚寒,「大郎找这差事儿的确好!」 孙氏很是可惜,「那是!大郎一心想着兄弟,过年回来,一听说三房的事儿,满心想的都是帮九郎找个好差事儿!这几天除了走亲戚,就是在拜访,写信,帮着办成这个事儿,可费了不少心血!」 「多谢大哥!不过我现在也不好离家,家里这边也离不了我。还是让二哥和三哥去吧!」顾楚寒婉拒。她走了,家里谁来管!? 听她竟然拒绝,顾大郎愣了愣,「你不想去?是捨不得离开家里?」 「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还不去!?」孙氏不悦,让给他,他竟然还不愿意去,难道还看不上不成!? 顾婆子摆了下手,「九郎一是还小,二她的腿还没好,家里也离不了她!等开春,她腿好了,我就想办法给她在镇上找个啥差事儿!也不离家那么远!」 顾大郎蹙眉,「镇上也不过是体力活计。今年算是十二,也不小了,那书局的活儿让他来正正好!先干个一年,看出成效不,到时候再考虑别的不迟啊!」 「那么好个地方,他爱去不去,不去拉倒!」顾老大哼声道。 「爹!」顾大郎叫他一声,让他别说话,还是看着顾婆子,九郎胆小不愿意,奶奶也不愿意让他去!? 顾三郎阴阳怪声的笑道,「奶奶是不放心九郎!」
第035章:说的很有道理啊 顾老大虽然平日里看着挺牛气,还有个争气的大儿子,又生个双胞胎儿子,但他手里却没啥钱。供了大儿子念书,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只是启蒙,识字几年就不念了。 要是能在书局帮忙,能再多看看书。那书局来往的读书人世家公子啥的,也能结交结交。说不准就谋个好前程,好亲事了! 顾大郎打听到这个书局的差事时,孙氏就不想让三房的人去,想让自己儿子上。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被三房的人连累,现在说亲都说不上!这么好个差事,还让给她们! 顾老大更是心里不忿,顾大郎劝说了他好一通,才没有明摆到脸上去。现在听顾楚寒竟然还不愿意去,那个怒火一下子就沖顶上来了,「有啥不放心!那么好的地方让他去,还嫌弃不愿意,不知好歹!」 「爹!」顾大郎皱眉。 顾三郎继续笑,「大哥!你打量打量九郎那个脸,他自己不敢!奶奶也是十二个不放心!」 顾楚寒抬眼看向他,扬起嘴角,「的确是不放心!三哥去倒是很合适很安全!」 「你……」顾三郎一下子明白她说的意思,影射他长得丑。 「三郎!」顾大郎不悦的喝他一声,不过他看顾楚寒的脸,作为一个男娃,也的确长得太过了。自小他就知道这个堂弟相貌了得,长成现在这俊美的样子,不是福反是祸! 顾婆子本也就不放心,九郎内里还是个女娃儿,一个人在外面更危险!她谢过顾大郎的好意,「就让二郎和三郎去吧!九郎还是在镇上,眼睛能看着我放心!」 这话说的孙氏心里难受极了。三房的孙子在眼前你才放心!她儿子找个好差事让给三房的,还没落个好! 顾大郎看她们打定主意不想去,顾婆子实在不放心,也只得作罢,「那好吧!我再找人在镇上问问!」 「还问啥!她们能耐让她们自己找去!还挑三拣四!」顾老大怒叱。 弄了一肚子气出来,顾婆子脸色一直难看到家。 顾楚寒走到门口,笑着拉了拉她,「奶奶!」 「啊?」顾婆子脸色稍稍换和。 「大哥是真心想帮我们,这份情我们记着!不过奶奶也不用不高兴,咱们现在也有路子走着,也有银子赚着呢!」顾楚寒笑道。 顾婆子点了点她,嗔道,「瞧你笑这样!」像招人一样! 那是因为顾楚寒知道,她这样笑着,她就心情好起来。招人?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屁孩形象,真要招人,也要再等几年! 到家里一说一解释,顾苒娘和顾十郎虽然觉的可惜,不过她们家的实际情况在这,在家里也挺好,再过几天,那煤球煤炉子用上,她们又有三两银子拿,很是不错了! 顾大郎是不在家里过十五的,他今年要参加春试,准备一举拿下秀才功名,所以在家过了年,就准备走了。原本想着带顾楚寒一块,结果她不愿意,就带上了顾三郎。在镇上给顾楚寒找差事儿,都是些力气活还不愿意要她。没办法,只得先走,「我去给奶奶辞行!也给她二两银子花用!现在到收麦子还有几个月,她们总要吃饭过活!」 孙氏忙打住他的话,「仔细让你爹听见,又是一场事!你这去辞行,肯定也有不少人盯着,明晃晃的给你奶奶塞银子,塞出气来!塞出祸端来!你把银子给我,我瞅个机会悄悄塞给你奶奶!」 顾大郎听她讲了不少,年三十还有人上门要债,听奶奶她们卖春联了。觉的他娘说的有道理,嘆了口气,把银子给了她,「那娘寻个机会给奶奶吧!总不能真看着奶奶她们几个吃糠咽菜!」 田翠娥看了看他,又看看婆婆孙氏拿着的银子,抿着嘴没有说话。这个银子,是他们节省多少才抠出来的。看这样,也到不了奶奶手里! 果然,顾大郎辞行时,如孙氏说的一样,二房和五房的人都在。 连氏就盯着,看顾大郎会不会给点。 王氏是想等顾大郎给了,她也说说顾老五,也给一点,帮一点。 顾大郎听了孙氏的话,辞行之后就和田翠娥带着顾三郎离家去了书院。 而孙氏,一点没有把银子给顾婆子的意思。 顾婆子也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正埋头和顾苒娘做顾楚寒画的新样式衣裳。 碎布的颜色和花纹不太充足,但样式是绝对有样儿。 因为十比一的比例衣裳做出来太小,有些繁杂的不好做,顾楚寒又做了个放大一半的,长长的旗装做出来,成一个春花烂漫系列。细碎的小野花,牡丹芍药,迎春桃李,直接立体花缀在衣裳面上,精美有质感。 「太好看了!」顾若娘不住的看着小号的旗装夸赞个不停,喜欢的不得了。 「等天暖和,给你做一身!」顾楚寒抬头道。 顾若娘忙摇头,「我不要!我有衣裳穿!」二姐给她的褂子,才打了两个补丁。去年穿着大,今年再穿就正正好了! 顾楚寒没再说,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忙活了几天,眼看快到十五,顾楚寒整理了一部分图纸,又让顾苒娘拿着缩小比例的样板衣裳,赶到白河县城。 锦绣坊已经开业了,见她们俩人过来,红钰顿时笑了起来,「正准备给你们捎信儿,那蜂窝煤做出来了,煤炉子也按你说的那样做出来了,可是方便太多了!还有银子没给你们是吧?今儿个去拿过来!」 顾楚寒道谢一声,让顾苒娘把图纸和样板衣裳都拿出来给她看。 红钰心里疑惑,五两银子,却不太在乎的样子?不过看到新的花样式和那样板衣裳,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拿着图纸看了下,手拿着那些小号的样板衣裳,爱不释手,「好看!这样式做的真是好看!我看的都恨不得立马做上两套来穿了!」 其他几个绣娘也凑过来,纷纷惊嘆的拿着样板衣裳称赞不绝,「真是太好看了!」 「尤其这肩膀上的花儿,这花儿这样做真是好看极了!」 红钰非常的满意,「这几套我都非常满意!我咋给你们算钱?」 「钱好说,我有一个要求。」顾楚寒。 「要求?啥要求?」红钰疑问。
第036章:有想法就要干 顾楚寒其实想拿这些换几身衣裳棉被给家里人,但她们现在刚刚勉强解决温饱,还有一笔笔的巨债要还,银子是必需品,其他非必需品只能往后排! 她看看顾苒娘,「老闆娘的为人我信得过,老闆娘的手艺更是让我惊嘆敬佩,不知道你可需要徒弟?」 听她提出这话,红钰笑的有些意味加深,「这叫啥要求!你要是来我还求之不得!」 「不是我,是我二姐!」顾楚寒可干不了绣花拿针的活儿。 红钰略有些失望,这顾九郎脑子灵泛,就算没往针线女红上走,要是跟着她几年,定能在这上面有大作为!还想再问问她,看顾楚寒丝毫不感兴趣的神情,又看顾苒娘,她的绣活儿虽然差了些,不过带一带还是能出彩,也可以连带着顾九郎。想到这,她直接笑着点了头,「好!苒娘的女红也是不差的!收徒不敢说,在绣坊里多学学花样,肯定能更好的!」 顾苒娘哪里听不出来她想收顾楚寒。九郎虽然是女娃儿扮男装,可要是做女红针线,那会更多人骂她说她娘娘腔小白脸!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忙给红钰谢过,表示一定好好跟着学。 银子顾楚寒没要,「就当我二姐拜师的学费吧!」 红钰看她真不要的样子,又想到她刚才让她们去拿煤球煤炉子的三两,她不太在意的神色,「这个可不是这么算的!我这锦绣坊也收过别人!都是没有交啥学费的,哪能要你们的!再说你二姐女红很不错,也不用咋教,很快就能直接上手了!到时候就是给我挣钱呢!」 顾楚寒看向锦绣坊那两个年纪小点的学徒,见她们笑着应声,也就没有再推辞,接了红钰递过来的三两银子。 又到卖煤的周老闆那,他很是信守承诺,直接就拿了三两银子出来给顾楚寒。 这一下就有六两,加上之前的二两,她们有八两银子,「总算是有点小本钱,可以做个别的事了!」 顾苒娘高兴的不行,虽然她也不想离开家,不放心家里,但去绣坊能学女红,能做活儿,以后她也能自己做成衣,她们可以开个裁缝铺,做点小本生意挣钱。现在她的手艺做寻常衣裳还行,做精巧的衣裳还拿不出手。而且她去了绣坊,也能给家里省出来一份口粮! 这是全家商量后的。徵得红钰同意,回到家,顾苒娘就收拾了东西,等着过完十五赶去锦绣坊了。 因为顾楚寒给全家找了个急活儿,「马上就到元宵了,我们做点花灯拿去卖吧!」 顾婆子眨眨眼,「咱们家也没人会做花灯啊?」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同时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眼中噙着笑,「自然是我!我们现在手里有点本钱,买材料足够了,做些跑马灯,再做些花灯,多少这个元宵能赚点。」走马灯她打听了,不是啥一般人能做成的,做这个应该能挣一点。 「我原本是想着,元宵节我包点元宵,馄饨到外面支个小摊儿,也能赚一点补贴家里。」顾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一说馄饨,顾楚寒就想到她出差去的一个小镇吃过的一家神奇的虎皮馄饨。 她吃过各式各样的馄饨饺子抄手,虎皮鸡蛋虎皮青椒虎皮豆角等等,但从来没有把这两种联繫到一起,做成虎皮馄饨的!她吃过一顿就喜欢上了,研究不忙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要过去,叫上两碗。 也因为她回回都是叫两碗,每次都是吃干净,那开小店的老夫妻看见她就笑,她听过一耳朵虎皮馄饨的做法,现在还记得。 穿越过来她就在吃糠,一直想的都是让全家人都吃糠吃到饱,咋能把糠换成粗粮,再把粗粮换成细粮。至今她们吃的都还是杂面,也就完全没有啥心力想那些美食了。 「那我们就做虎皮馄饨吧!还得弄个炉子,锅碗,勺筷,板车,桌椅板凳!」她把问题先列出来,然后一样样的解决。 顾婆子听到后面张了张嘴,嘆了口气,「这些东西都要不少本钱了,光卖一天两天是肯定回不了本的!」 「那……要不我们还是扎灯笼卖?这个要不了多少本钱,也不用买炉子锅碗桌椅的!」顾苒娘看看两人,「咱就八两银子,也不能都投进去了啊!」 顾婆子贊同的点头,「不能都投了!二三两的小本儿就差不多了!」 顾楚寒想了想,「双管齐下!」 「啊!?两个都干吗?」顾十郎睁大眼。 「那我们就算干的过来,本钱也不够啊!」顾苒娘也道。 顾婆子也不贊同,「总共就才八两,两个都干,咱就一点不剩了!」 顾楚寒想的不一样,「既然有想法,那就干!这个银子挣来就是做本钱的,光放在家里可不会生出银子来!虽然事情多,肯定很忙,但忙完肯定有收穫!」 「忙不怕!就怕这几两银子都搭进去了!」顾婆子蹙着眉毛,心里盘算着需要多少钱置办一副傢伙什,能卖成啥样才能回本。 顾楚寒拿了纸,在上面列单子,「先算下两样都干,我们需要多少东西,花多少钱,时间上也要来得及。」 「好!」一家老小围在一块,扣着算了半天,扎灯笼需要的本钱少,现在到元宵还有好几天,能少做上一些,摆在馄饨摊儿旁边,让顾楚寒看着。 馄饨摊儿是大头,板车可以先借,先置办必要的傢伙什。 商量完,顾婆子和顾楚寒到五房去借板车。 王氏听她们要摆个馄饨摊儿,猜着顾大郎可能孝敬了银子,就问她们,「本钱够不够?馄饨摊儿不仅米面肉馅儿,还要锅碗炉子,桌椅板凳这些,都得用到钱!」 「够!够!桌椅板凳和炉子我们准备到县城去租,不用买回来,就少花不少钱呢!」顾婆子知道她的心意,但真要拿他们家的银钱,老五肯定不愿意。 王氏点点头,「这样也好!要是有差了,娘跟我说!」 顾楚寒跟她谢过,把板车拉走。 她们刚走,连氏就跑过来,「五弟妹呀!娘借板车干啥的啊?」神神秘秘的,肯定有啥事!
第037章:就会嘤嘤嘤哭 过年的时候唐二爷家没有来人要债,那王二狗家竟然也没有来人。当初可是闹的厉害,那王二狗的媳妇儿和老娘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过年的好机会,竟然这么安生,连氏觉的很不对劲儿。 看见顾婆子和顾楚寒神神秘秘的还借板车,她立马就赶过来打听。 王氏看看她,笑着道,「娘来借板车,没说干啥使的,我也没问。估计是拉两车土吧!」 「肯定不是拉土的!五弟妹不会是知道,不愿意跟我说吧!」连氏挑着眉扬着声问。 「我是真的不太清楚。」王氏笑着摇头。 看打听不出来,连氏撇撇嘴,转身朝三房去。 家里只有顾十郎和顾若娘在弄木柴。 顾婆子和顾楚寒,顾苒娘都出门了,到县城去採办,也解决炉子和桌椅板凳的事儿。 炉子找了卖煤的周老闆,因为煤球和新炉子卖的极好,周老闆也大赚了一笔,他也已经跟弟弟去了信让他也做成蜂窝煤。所以,顾楚寒说想租个炉子,他二话不说,就找了个炉子给她,「你们不要煤炉子,这个旧炉子就给你们吧!烧柴火的!」 顾楚寒先谢过,「周老闆好心,我们一家都心领了。这炉子钱必须得给!我们也好使的心里安生!」 周老闆看她这样,顾婆子和顾苒娘也都不愿意白要,「好!既然这样,你们就给我十文钱吧!左右这炉子破的不少,卖废铁也差不多!」 顾楚寒听的有些无奈,「周老闆!谁家也不会十文钱就买个铁打的炉子啊!」就因为一个铁打的炉子要二三两银子,她才想着租一个。 「那我蜂窝煤和煤炉子还卖了不少,一个破烂炉子,你不愿意要,那就给十文钱卖你们了!」周老闆哈哈哈笑。 话说到这,顾楚寒只得接受了。 周老闆是卖蜂窝煤卖高兴了,又帮着介绍了摊位。 这个真的要好好感谢,因为摊位好的基本都在几条主街,两旁店铺林立,门前的地盘也是各自店铺的,想要摆个摊儿,没有关系只能摆到偏远地方。 又到租赁的地方租下来四张桌子和板凳,碗筷自己买的,老粗碗,竹筷子也都不算贵。就是锅不便宜,要了一两多银子,顾婆子和顾苒娘着实心疼了老半天。 买了米面配料,又买了些肉。扎灯笼的都好办,给钱就能买到。 回家的时候,她们就拉了满满一车。 东西刚拉到家,连氏就过来了,「哎呦!这是哪拉这么多东西?这都是啥啊?你们这是要干啥啊?」 因为扎灯笼要用到高粱杆,所以车上拉了不少,也最显眼。 「扎灯笼,过两天元宵卖点钱买下个月的口粮!」顾婆子面无表情的回她。 顾苒娘心里不住的庆幸,刚到家她就喊十郎把米面肉啥的都拿下来搬屋里了,现在车上也就扎灯笼的傢伙什了。 「娘竟然还会扎灯笼啊?」连氏一脸稀奇,心里却暗骂。老不死的真是为了老三家费尽心血!该他们几家的银子房子和地都赔上,拉下脸要饭也养着三房的种,现在竟然连灯笼都会扎了! 顾婆子抬眼看她一眼,「不是我会扎,是九郎扎的!」 「九郎竟然会扎灯笼?」她更稀奇,在她们眼里,顾九郎就是个软弱没用的小白脸,除了脸,一无是处!要不是因为他,顾老三也不会砍死了人! 顾楚寒出来,「二伯娘!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山穷水尽的时候,我突然就顿悟了!不仅扎灯笼,我还会卖灯笼!」 看她一脸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顾苒娘和顾十郎都看出她这又是『忽悠』劲儿上来了。这话多好,愣是被她那表情给带成了忽悠! 连氏抿着嘴,坈着一会,呵呵道,「九郎真是长大了呢!这说的话,都一套一套的!当初可忘了跟大郎一块去书局了!那可是个好差事!真是可惜了!」 「倒的确是可惜!不过卖灯笼也能挣到下个月的口粮!」顾楚寒哪不知道她可惜啥,差事是好差事,大房都不愿意让她去,他们又有两个儿子,二房就算上的再紧也没可能。 「那你这是准备做啥样的灯笼啊?你从哪学的做灯笼啊?」连氏又打听。 顾楚寒哦了声,「做灯笼的法子是保密的,我们现在就靠这个挣下月口粮,谁来打探消息,都没有!」 连氏脸色就难看了,「你这话啥意思?我还能看了就学会去了?」 「会!」顾楚寒肯定道。 「你……」连氏怒视她。 顾楚寒嘆口气,「二伯娘!我们一家老小马上又没糠了,你又不救济我们,又怎忍心看我们扎灯笼的秘方?」 「哼!啥秘方不秘方的!扎个灯笼还秘方了!?你当谁不会?」连氏哼道。 「那二伯娘就不要偷师!不要看!」顾楚寒一脸真诚。 看了看顾婆子,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连氏气走了,一边走一边吐口水,「就会嘤嘤嘤哭,还扎灯笼!春联都卖惨了,还又卖灯笼,看又几个人买!?」 杨小倩扭着腰出来,正好听见她的话,「老二媳妇儿!你这是去你们三房了吧?她们又要卖灯笼了?」 连氏看她一眼,眼里带着蔑视,她是看不起杨小倩这种嘴巴刻薄爱贪别人小便宜的泼妇,不想搭理她,但又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说,「是啊!要扎灯笼卖钱呢!拉了一车的高粱杆啊纸啊的,还不知道能弄成啥样呢!」 「卖春联不是没卖成,她们哪来的本钱?」杨小倩立马抓住重点。 连氏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还是想到了,可能是顾大郎给了点,但也只是可能,「那谁知道!」不想再跟她多说,扭身回了家。 杨小倩到三房这边瞅了瞅,见关着门,哼了两声就进村说道去了。 「那春联不知道被骗着买了,可怜她们没有退的,今年还不知道过成啥样呢!这元宵节也是个喜庆节日,她们又开始卖灯笼了!自己家丧气中,出门都头上顶着晦气,还总喜欢摸那些喜庆的东西!不知道按的啥心思!」 这边顾楚寒的灯笼还没扎出来,村里就都知道她们在扎灯笼了。 ------题外话------ 俺也会嘤嘤嘤~
第038章:虎皮馄饨 因为时间紧迫,顾楚寒交代了一遍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几个要帮的忙,连小若娘都被安排了活计,一家老小正在家里奋斗着。 门又被敲响了。 「谁呀?」顾苒娘先出来询问。 「是我啊!」门外人应声。 顾苒娘听是村里的桂婶儿,上来打开门,「桂婶儿!……你们来有啥事儿?」还有另外两个。 桂婶儿往里看看,「你们家真的在扎灯笼啊?」 顾苒娘顿时警惕起来,「你们咋知道我家扎灯笼了?」 「我们也是听村里说的,说你们又在扎灯笼!」桂婶儿后面的春花嫂子笑着道。 看顾苒娘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一脸警惕,桂婶儿跟她道,「你奶奶在家吧?你们咋又扎灯笼了?过年的春联怕也是没有挣到啥钱,还被人家找事。这灯笼虽然和春联不太一样,那也是差不多的。你们就不怕再被人找事!?」 顾苒娘抿着嘴,「难道我家啥都不能干了不成?」 「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在村里听那些人说的,想着还是来劝劝你们,别投了本钱,到时候又像春联一样。你们反倒是亏!」桂婶儿好真是想好心提醒一句,这债上加债可不是虱子多了不怕痒的! 本来以为她们是来针对她们老小,也一直在担心灯笼和春联一样卖不掉。顾苒娘看她们是好意,有些不知道说啥。 顾楚寒出来跟桂婶儿几个打招唿,「烦劳桂婶儿你们来提醒,不过我们家口粮又快没了,总不能啥也不干等着饿死。再说欠的债可还要尽快的还人家呢!这灯笼也不过是个玩的,扎几个卖个试试吧!」 听她说又没口粮了,桂婶儿几个也不好再说,都露出了同情之色,「你们也实在是不容易!不如去县城里找点缝补的活计,也能换些米粮来!」 顾楚寒笑了笑,「这个也在打算之内。不过村里从哪知道我们扎灯笼了?材料都才拉回来!」 「我们就是听村里都在说,过来瞧瞧!」春花嫂子道。 「都在说啊!」顾楚寒重复了遍,疑惑的低声道,「这事只有二伯娘知道,还不让她往外说呢!」 桂婶儿和春花嫂子三个面面相觑,没再多待,也没要进门,又说两句离开了。 她们一走,顾楚寒眼神就冷了下来。 「九郎!我们这灯笼……」顾苒娘担心道。 「我们去县城里卖!卖成啥样,到时候再说!」顾楚寒沉声道。 顾苒娘点头。 顾婆子也表示贊同,「咱春联还不是卖到了点钱!家里的那些纸,算是咱赚的呢!」 一家人互相打了气,又忙活起来。 走马灯的原理对顾楚寒这个玩机械的高手来说再简单不过,埋头几天在家里,就做出了一百多盏。 「灯笼先放着!我们再试验试验虎皮馄饨!」 几乎没日没夜,老小五口齐上手,把走马灯做好,虎皮馄饨做出来,多次调味,总算相对满意。 还剩余了些钱,顾楚寒又一口气买了一篮子的鸡蛋,先做成咸水蛋,再做成虎皮蛋。 到了十四这天,一家五口全家出动,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拉着到了县城。 到了摊位的店铺旁,顾楚寒看了下,虽然离主街有点距离,不过也很是热闹,空地也足够大。先上门跟掌柜的认个人,又送上一对她扎的最好的走马灯,「一点小谢礼,不成敬意!」 周老闆提前就打过招唿,摊位算是租她们的,又这么知礼,那走马灯又做的精巧,就收了下来。 打完招唿,顾楚寒回来立马把摊位摆上,走马灯摆出来,馄饨摊儿也摆出来。 独家虎皮馄饨几个字写的端正透着圆润的可爱。 过路的人看到牌子,竟然是虎皮的馄饨,那是满腹好奇忍不住,就围上来了,「啥样的虎皮馄饨啊?」 「你们馄饨还能花的?」 「还虎皮馄饨,我倒要看看是啥样的!」 刚摆上摊就有人来,顾婆子和顾苒娘都十分欣喜,「几位来尝尝吧!虎皮馄饨,是我们家独创的!皮薄馅多!小碗五文钱,大碗十文钱!」 价钱是顾楚寒定的,一碗饺子也是十文钱,里面还是掺了菜剁的馅儿,滷肉面也十文,所以馄饨她也定了十文钱。 「一碗阳春面才多少钱,你们一碗馄饨竟然要十文钱!?」有人不服。 顾楚寒不说话,示意顾苒娘把馄饨端出来给他们先瞧瞧。 馄饨端出来,几个人一看,的确个大馅儿多,皮薄的几乎透明,就不说啥了,「给我来一碗尝尝!看你们这啥虎皮馄饨,是不是故弄噱头!」 「好嘞!」顾婆子喊着顾十郎烧火,麻利的煮起馄饨。 汤是提前熬好的骨头汤,馄饨煮出来,直接舀到汤里,加上配料,黑色的炸葱花,几滴红油,简单又赏心悦目。 而那些等着看的人也都惊奇起来,「这馄饨咋起泡泡了?」 因为面皮儿不一样,看似普普通通的馄饨,煮出来之后就起了一层虎皮。 「吃着味道更不一样,几位尝尝!」顾婆子笑着招唿。虽然她们是很久不沾荤腥儿,但过年也是吃了肉的,不是一年半年没见过肉,觉的是肉都好吃,而是这虎皮馄饨是真的好吃! 汤不是烫嘴的那种,稍微有点热,正正好刚刚能下嘴。 一勺一个馄饨,一勺一口,馄饨下嘴,咬一口鲜嫩多汁,还有那馄饨皮儿特有的口味儿,「好吃!」 一旁等着的人还是有些不信的看着。 那汉子又舀了一勺,连吃了三个,跟众人肯定道,「好吃啊!真的好吃!这味道好吃的奇特!」 一听好吃,一碗皮薄馅儿多的新鲜虎皮馄饨也就十文钱,好几个人都喊着要尝尝。 「好好好!这就来!这就来!」顾婆子兴奋的忙活起来。 吃过的几个人都赞不绝口,「竟然还有虎皮馄饨!这滋味儿还真是,好!」 顾楚寒看暂时忙得过来,就退到一旁看着走马灯。 卖到晌午,带来的馄饨卖了大半,走马灯却一盏都没有卖掉。 顾楚寒看巷子口的小男孩,朝他招了招手。
第039章:干起来吧 那小男孩看了看周围,见是叫自己,看着她精緻白皙的少年模样,不自觉的走了过来。 「小萝蔔!你带着你的同伴帮我个忙,等会我请你们吃馄饨!」顾楚寒诱哄道。 小男孩朝一旁的馄饨摊儿看过去,热热的骨汤,喷香的馄饨,还是没见过没听说过的虎皮馄饨,犹豫了下,「你要帮啥忙?真的会让我们吃馄饨吗?」 「当然!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顾楚寒点头,让顾婆子多煮一个馄饨,舀了出来递给他。 小男孩看着那边桌上人吃的叫好,舀起来一口吃了,还没咽下去,眼神就亮了起来,「好吃!」 顾楚寒笑了起来,叮嘱他几句,给他几个三角小旗子,就让他去了。 不大会那小男孩就喊了几个同伴,一人一个小旗子,就喊唱起来虎皮馄饨,要去吃虎皮馄饨!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街上人来人往,听到虎皮馄饨都忍不住好奇,即便那对馄饨没兴趣的,听到虎皮馄饨也起了一分好奇之心。 有离得近的,也没急事忙活的,就过来吃上一碗。 不到半天,馄饨摊儿上就排满了人。 有些没耐心的,一看吃个馄饨还排队,上前看了看,虽然想尝尝,还是走了。 顾婆子有些急,就一个炉子一个锅,就那么多馄饨,人一下子多起来,这都忙不过来,馄饨也不够卖的! 「奶奶不用急!慢慢卖就是!」顾楚寒安抚她。 「哪能不急!来的人都开始排队了,走了好些了!」顾婆子急声道。 顾楚寒弯起嘴角,小声道,「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却吃不到,然后从少数人口中听得咱们家馄饨好吃,更想吃到!吃到不如吃不到想着!」 顾婆子愣了下,抬头看了看排队的人,虽然有不耐烦的,但也多是想吃馄饨的,不少还赶着前面的赶快吃完腾地方给后面的,果然像她说的。 顾苒娘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就你说的有理!」 顾楚寒挑了挑眉,笑容渐深。 「这小哥长得真好看!是你家孙子啊?」 顾婆子抬头,见是个婆子,笑着道,「是啊!我孙子!」 「长得真好!」那婆子不住的夸赞,又问定亲了没有。 顾婆子谢过,赶紧盛出馄饨端给她,让她去吃。 顾十郎和顾苒娘同时看过去,提醒顾楚寒。 顾楚寒无辜的眨了眨眼,她穿的挺破烂的……就是头髮洗的干净飘逸了点,脸白了点,而已。看馄饨快没有了,让顾若娘看着走马灯,她帮忙打下手,腾出来顾苒娘包馄饨。 见那肉馅儿是实打实的,新鲜多肉,来排队吃馄饨的也都心里无比放心,多等一会也没有怨言了。 卖到下晌,她们带来的肉馅儿和馄饨皮儿全部卖完了,汤也没有了,变成了一大包铜板。 忙碌停歇下来,看着自己做的馄饨都被人买走吃光,变成了钱,别提心里多高兴。 「就是走马灯,就卖掉了一盏!不过我今儿个也算开张了啊!」顾楚寒轻松道。 顾婆子几个都笑起来,「咱收摊走吧!明儿个再来!明儿个一天都要摆摊儿,人估计更多,还要多准备馄饨和骨头汤呢!」 「走!」顾楚寒麻利的开始收摊儿。 这次没有买肉,而是直接订了肉馅儿,她们只用做皮儿,熬骨头汤,就这几千个馄饨包下来,也累的够呛。 锅里熬着骨头汤,一家五口都上手,顾婆子和顾苒娘擀皮儿,顾楚寒和顾十郎,顾若娘包馄饨。 「九哥包的太快了!」顾十郎追了半天,都追不上,越追越想着急。 顾楚寒是一手拎皮儿,一手拿筷子扒馅儿,手上一捏,一个馄饨立马成型,又拿下一张皮儿,两手配合,包顺了手,一个馄饨眨眼的功夫。 就这,忙活到半夜,才算歇下。 次一天起来,顾婆子和顾苒娘又擀了一大堆的皮儿,带着馅儿,直接拉到县城。 「娘这是干啥去?」连氏快步跟上来。 桌椅板凳和炉子,锅都没有拉回来,但车上放了骨头汤和大量的馄饨,连同走马灯,满满一大车。 顾婆子不想多理她,拉着车子埋头向前走。 顾十郎和顾若娘警惕的回头看她一眼,又一眼。 连氏看她们不理人,扬高了声音,「苒娘!你们干啥去?」 「二伯娘!我们去街上摆摊儿!」顾苒娘回她一句。 「看这样不单是卖灯笼吧?」连氏斜着眼。 顾苒娘看看顾婆子,「今儿个十五,我们和奶奶到街上卖点馄饨。」 「又卖上馄饨了?」连氏呵笑。这死老太婆想法真是一会一个! 顾楚寒回头嘆道,「灯笼不好卖啊!二伯娘上次走后,全村都知道我家扎灯笼卖的事,我们又不能等着饿死啊!」 连氏立马收起笑。 「二伯娘你忙!要是包汤圆了,就不用孝敬给奶奶了!我们今儿个定要卖几碗才回来的!」顾楚寒先堵住她的话,抬脚走远。 连氏气的脸发黑,看着几个人怒哼了声。回头就去大房找孙氏说,老东西又卖起馄饨了,那本钱从哪弄的? 孙氏听的也奇怪,大儿子给的银子她可没有给老太婆,她们却有本钱扎灯笼,还卖馄饨,难道是大郎另外偷着给的还有?还是春秀给的?也不可能啊!过年走亲戚巍敏连来都没有来,三房欠她家的银子也有二十来两,不可能再给她们!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却顾不上想这些,昨儿个吃了虎皮馄饨的人,今儿个回头了大半。因为过十五,晚上吃汤圆,晌午就过来吃馄饨。 更多的是那些听说了,来看过的没吃上的。 一看比昨天还多一半,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有点吓住了,「幸好又买了不少碗筷,多租了俩桌子!」 「干起来吧!」顾楚寒挥手。 「麻烦大傢伙儿先排下队!都有!都有!今儿个十五,包了很多馄饨呢!保证让大傢伙儿都吃上虎皮馄饨!」顾婆子笑着忙活。 不少自觉的人已经自动排成了队。 晌午一个饭点的时间,带来的馄饨就卖掉了一大半,看下晌基本没人了,顾婆子和顾苒娘忙又包起来。
第040章:大获全胜挣到钱 天还不到晚上,白河县城就就逐渐亮起各色的灯光。 街道两旁花灯琳琅,看花灯的人目不暇接,大人小孩几乎人人手里都有一盏花灯。 馄饨摊儿上的人不如晌午时多,但十里八村不少来县城看花灯的挤满了大街小巷,乍听虎皮馄饨都都有几分好奇。所以来吃馄饨的人没有排长队的情况,却一直源源不断。 白天顾楚寒为节省蜡烛和灯油,所有的走马灯都没有点亮,也没咋卖掉。夜幕来临,每一种类型走马灯都点了起来,缓缓转动,有慢的有快的,各色的卡通图案随着走马灯的转动旋转着。 顾楚寒没有画别的,全是卡通图案,简单有趣,直对小娃儿们和那些少女心的人们。 不少小娃儿走到摊前,那两脚就走不动了,「娘!我想要这个灯笼!」 「多少钱?」妇人扭头问价钱。 「大婶!一盏十文钱!」顾楚寒笑着回道。 「一个纸煳的灯笼还要十文钱!不买!我给你买糰子吃去!」拉着孩子就拉走了。 已经卖了十几盏灯的顾楚寒:「……是不是因为我说错了话?不该叫大婶,该叫小姐姐!?」 噗哧—— 笑的这么显眼!顾楚寒扭头。 薛锦绣还满脸的笑,「九郎哥哥!」 「锦绣!」顾楚寒招唿她,「你自己出来的?」 「嗯。」薛锦绣点头。 看她也就才十岁的小女娃儿,街上人来人往,鱼龙混杂,顾楚寒忍不住蹙了眉,「你爹娘知道吗?」 察觉出这是担心,薛锦绣脸色微红,「跟我娘说了,离得近,不碍事!」 薛掌柜和红钰就只有这一个宝贝闺女,真要碰到拍花子的,天都要塌了,顾楚寒让她到摊位里侧,「要不要吃碗馄饨暖暖?我家的虎皮馄饨,你还没吃过!」 薛锦绣想了想,应声,「好。」 顾楚寒过去劫了碗馄饨,端过来给她。 觉的受到特别待遇的薛锦绣脸色更红,满心欢喜的笑抿着嘴接了过来。馄饨入口,更觉的好吃的不得了。看看一旁馄饨摊上的络绎不绝的食客,打心眼里高兴。娘说他们家欠了好多银子,这下卖馄饨卖到了钱,就能还完了! 又看有人来买灯笼,顾楚寒先发制人,「小姐姐!我家走马灯有趣可爱又会走,来一盏吧!」 十六七岁的小媳妇儿听她的话,满脸通红,又羞又恼,看看周围人的神色,又看顾楚寒粉白着一张俊美精緻的少年,笑眯眯的喊着小姐姐,丝毫不稳重,怒道,「轻浮!」 哼一声走了! 顾楚寒:…… 看她黑着脸好半天,薛锦绣忍不住笑的肚子疼。叫大婶不对,叫小姐姐也不对!还被骂了!实在笑死她了! 顾楚寒第一次被人骂轻浮,「不买就不买……」听耳边那几乎放肆的忍笑声,扭头幽幽看过去。 薛锦绣放下馄饨碗,揉了揉肚子,强忍着笑,「九郎哥哥!我来帮你卖吧!」 顾楚寒挑眉,示意她来个试试。 薛锦绣虽然不常参与买卖,但经常在绣坊里,爹也是大掌柜,耳濡目染,还是比顾楚寒强的。一出手就卖掉了两盏。 顾楚寒给她点个赞。 薛锦绣抿嘴笑,更加卖力帮她推销那些走马灯。 不大会就卖掉十几盏,顾楚寒都有点惊嘆了,「真是一碗馄饨没白吃!」 顾婆子看灯笼卖出去不少,吃馄饨的人持续不断,腰疼胳膊酸也感觉不到难撑,只觉的这些忙和累都是哗啦啦的铜板和白花花的银子!话说出去了,今年肯定要拼了力的干,把欠唐二爷和王二狗家的银子还了!就算还不完……那更要拼力干! 夜越来越深,她们带来的馄饨馅儿和皮儿都包了馄饨又卖完了,走马灯也就只剩下三盏。 顾楚寒长长唿出一口气,「大获全胜!」 红钰也过来接女儿,看到她们竟然那么多馄饨卖光了,连走马灯也卖完了,看顾楚寒的眼神更加不一样,「这些都是九郎的主意?竟然卖这么火,怪不得不想学裁缝师呢!」 顾婆子现在也是满腔的自豪,「苒娘一个能去锦绣坊就已经很感念老闆娘了!我们祖孙就摆摆摊儿,挣点零钱补贴家里。」 「你们这两天可不是挣了点零钱吧?这虎皮馄饨新奇又好吃,你们接着卖!要是卖的好,你们欠的银子不愁还不完!」红钰已经粗略的给她们算过,光馄饨今儿个一天就赚了至少有三两银子。 顾婆子还没来得及算,「哪有那么多,我们做的也是小本儿!」 看她们都累的够呛,红钰笑着招唿她们到家去,「这天也太晚了,回家路上也不让人放心,就在我家凑合一晚,明儿个再回吧!」 「不了不了!离家近,路上也有不少看花灯回去的人,不碍事!」顾婆子连忙道。 顾楚寒也说不麻烦,「我们同镇上的还有没走的,我们正好一块。倒是炉子和锅碗,又要麻烦老闆娘了!」 红钰看她们非要走,也不好再留,「好!那你们路上可当心点!」 薛锦绣张了张嘴,又不好说出挽留的话,「九郎哥哥你们当心啊!」 「好!」顾楚寒朝她笑笑,跟上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 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出了县城,走到大路上,前后不见人,顾婆子也心里害怕起来。她一把老骨头不怕,可她带着几个娃儿呢啊!二十来里路,白天都还走一个时辰,走夜路,虽然有明月高照着,没有一个半时辰,也走不到家。她们今儿个卖了不少钱,都在身上带着。 她和顾苒娘在前面拉着车,顾十郎在一旁推,顾若娘坐在车上。 本来让顾楚寒也坐车上,她以腿好了不愿意上车,所以走路又拉着车的速度并不快。 「九郎!你也坐车上,咱走快点吧!」顾婆子有股不好的预感,催促顾楚寒。 顾楚寒也知道她们担心,「没事!我能走快!」又喊顾若娘把她的棍拿出来给她拄着。 看她走到前面去,顾婆子和顾苒娘同时都加快了脚步。已经走了一半了,再有七八里,就到家了! 「哼哼!站住!」 暗影中突然冲出几个人。
第041章:让你他妈劫道 「啊!」正心里有些担惊害怕,想着走快点回家,路上别碰见啥的顾苒娘,被黑暗中冲出来的怒喝吓的尖叫一声。 顾婆子也吓的身子勐一颤,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顾若娘一把抓紧了车邦,瑟瑟发抖。 顾十郎吓一大跳之后,白着脸立马就冲到车前面去,「你们是谁?想干啥的!?」 听出他是个小娃儿,说话都颤着音,暗影中的五个人都放肆的笑起来,「我们想干啥?你说我们想干啥?」 顾婆子立马把顾十郎和顾楚寒都拉到后面来,「我们都是穷乡下人,年头里还要着饭呢!」 「不用跟他们废话!」顾楚寒这几天实在累的不轻,今儿个还要走二十多里路回家,若不是挣了几两银子心情还算好,早就摔了。 「对!我们也不想废话!你们乖乖把银子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过去!」其中一个嚣张的声音笑哼道。 另一个猥琐的声音却道,「把银子交出来,把那个小妞也给我留下!伺候哥几个高兴了,就让你们回家!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过去!」 顾苒娘一听这话就是说自己,又气恨又害怕,死死抓着拉绳。 顾婆子气的身子发抖,「你们……」 顾楚寒按住她的胳膊,掏出一袋钱,晃悠了下,「过来拿!」 听里面哗啦啦的铜板声响,几个劫道的都笑起来,「算你们识相!」派个人就过去拿。 那人刚走出几步,又被那个声音猥琐的叫住,「叫那个小妞拿着送过来!」 「你们过来拿,也要看看有没有拿走的本事!」顾楚寒冷冷开口。 「呦呵!好大的口气啊!」几个人说着笑着对视一眼,朝她们一步步侵袭过来。 顾楚寒眼中冷芒闪烁,直接拿起棍冲上去。 「九郎…」顾苒娘担心的叫她。 顾婆子一把抓住她,让她别上去,她转身从车上抽出根长木柴。 顾十郎伸手抓了两把筷子,九郎前几天说过,不仅棍子能当武器,筷子也行! 顾若娘吓的两眼含泪,又不敢哭。 而前面顾楚寒已经到了几个劫匪近前,迅勐的出手,砰砰几棍,伴随着两声惨叫先撂倒了俩。 几个劫道的只道她们会打人,却没想到这么厉害,竟然是个练家子!? 顾楚寒却丝毫耐心也没有,下手兇狠利索,手中又拿着拐棍,打的几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不过转眼间,就都撂摔在地上,一脚踩住其中一个的胯下,冷冷问,「让你他妈劫道?」 「啊啊啊……」一声悽厉的惨叫,被踩的人疼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顾楚寒又踢了一脚另外一个,「说!谁让你们来劫道的!?」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今儿个元宵节,在这碰碰运气!」被踢的劫匪忙不迭回话。 若说之前,顾楚寒还可能相信,可她自穿越过来,就已经在经营家里,不可能屡屡招人勒索打劫!她没有那种体质!一脚有踩上他,「我只想听实话!」 「啊…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疼的叫唤一声,连连求饶。 「如果你们不想断子绝孙的话!」顾楚寒脚上用力。 惨叫声响起,其他三人都害怕的求饶,「大爷!大爷饶命!饶命啊!我们就是今儿个想碰运气的!是真的碰运气的啊!」 「你们抢的钱呢?」顾楚寒问。 其中两个立马抖着手把抢到的钱袋子拿出来。还真是收穫不小。 顾楚寒伸手拿过来,竟然还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又一脚踢过去,「其他的也拿出来!」 「没有了没有了!是真的没有了!本来准备回去了,又碰上你们,准备捞最后一笔的!」被踩了两脚的劫匪都疼哭出了。 顾楚寒看了看,目光落在其中的高个上,她松开脚之后他就捂着疼的蜷缩着,「把那个小妞留下,伺候大爷高兴?」 那猥琐男已经满身冒汗了,「不敢了!大爷!您是大爷!我们就说着玩的!根本没看见!吓唬吓唬人,不是真的!」 顾楚寒怒哼一声,把钱袋子里的钱和碎银子都掏出来,钱袋子给他们仍回去,回头叫顾婆子,「走!」 虽然见过她打人,但是那么迅速的把几个劫匪给撂倒,好像还反过来打劫了他们的银子,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几个都惊愣了半天,她再一次催促,顾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板车赶紧走。 顾楚寒走在最后,「下次再犯到我手里……」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连声保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到碰到这么厉害个练家子!这哪里只是会打人啊!? 顾楚寒收回拐棍,拄着,抬脚跟上顾婆子几个,继续往家走。 「九哥……好厉害!」顾若娘抹干净眼泪,满是崇拜道。 顾十郎也点头,不过他有些疑惑,要是娘託梦教的,为啥不连他也一块教了? 「回去就教你们!会点拳脚不为防身,也强身健体。」顾楚寒出声。 顾十郎立马涌起一腔热情,「我学!九哥!我学!」 「我也学!行吗?九哥!」顾若娘也绷起小脸。 「好!都学!」顾楚寒应声。心里也在盘算着,孙二狗和唐二彪那边她都走了一趟,还会有谁?还是她想多了? 不过今儿个挣了几两,刚才反打劫的也有几两,顾楚寒的心情还算凑合好了。 赶到家,锁上门,一家老小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以后再也不能这么晚了!」 顾苒娘应着声,去烧热水。 顾楚寒把钱都拿出来,「这差不多十来多两,都是铜板,明儿个再数吧!不然数到下半夜去了!」 顾婆子看月上中天了,就应声,把钱全都锁进箱子里。 洗漱完,顾楚寒更觉的饿,晚饭都没咋吃,又忙到现在,吃的那点早消化了。又困的厉害,喝了碗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顾婆子和顾苒娘也都累坏了,催着都赶紧睡,「明儿个还得忙呢!」 这边一家五口刚睡下,外面就一个黑影翻墙摸进她们院子里。
第042章:我凭本事抢的钱 因为元宵节,月明星稀,皓白的月光洒满了院子。 一身灰衣裳的高瘦男人用一块黑布系在脸上蒙着,翻过矮墙进了小院,直接往屋门摸去。 顾苒娘几个都累狠了,睡的很沉。 因为要起夜上茅房,所以屋门只是在里面两根门绊子上下绊着,没有上锁。他拿着小刀子试了试,就一点点的拨动门绊子。 门绊子一点点的抽掉,上下两个都被拨开,屋门被轻轻的推开。 沉睡中的顾婆子翻个身。 进了屋的暗影吓的停了会,见再没有动静,又再次到屋里摸索。挣的银子,肯定都在箱子里! 箱子顾婆子上了锁,抠了好一会都没有抠开,不由得着急,手上的劲儿就大了点。 顾婆子看顾着几个孙子孙女,夜里谁起夜基本都知道,即便这几天累的狠了,听到动静还是醒过来,却从窗棂照进来的月光看见屋里一个高瘦的人影在弄箱子,吓的浑身勐地一震,立马大喝一声,「谁呀!?」 正抠箱锁的黑影也吓了一大跳,勐的转过身来。 顾婆子那一声大喝,让顾楚寒条件反射的立马弹跳起来,「谁?」 一看她们都醒了,黑影拔腿就往外跑。 「小偷!小偷!」顾婆子急声叫喊着。 看那黑影要跑,顾楚寒一下子跳下床,就追上去。 奈何黑影跑的快,又在暗中那么久,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光线。 顾楚寒追出来,他已经跑到矮墙下,要翻墙。 「站住!」她怒喝一声,伸手就抓了一旁的扫把,飞奔着追上去,手里的扫把也照着那黑影的头砸过去。 一声闷吭,黑影也不顾头上被砸的狠,翻过矮墙,就拼命跑远。 家里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都起来。 看顾楚寒也翻了墙要去追,顾婆子急忙叫住她,「九郎别追!」 顾楚寒想追,只是看那黑影跑走的方向,也无从辨认是谁,看顾婆子光着脚急跑过来拉她,只好又冷眼看了眼外面,从矮墙上下来。 看她不去追,顾婆子这才松口气,「我看见那人拿的刀子了,不能去追!」她就算会点打人的拳脚,那也是女娃儿,那个小偷敢拿刀子偷到她们家里,要是反过来对九郎不利,就完了! 月光下,一家五口惊魂未定,顾苒娘赶紧跑进屋里,点亮油灯,看箱子里的钱被偷了没有。 「锁快被打开了!」顾楚寒看了下,打开箱子,拿出银袋子。 她们的银子倒是没有少,只是又是谁知道她们手里有银子,还偷到门里来了? 「咱们家是村里最穷的,年前连糠面都吃不饱,亲戚邻居都避如蛇蝎,离我们近了都怕沾惹晦气,那小偷咋会来偷咱们家的?」顾苒娘越想越心惊肉跳。 顾十郎迟疑的说出猜测,「是不是……有人监视我们,看我们卖钱了,就来偷!?」 顾楚寒危险的眯着眼。从她穿越过来就一直没有顺过!顾婆子吃中毒的事,至今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除了做衣裳给秦太太捞顾苒娘出来是悄悄地,其他没有一件顺的,不是找事,就是敲诈,现在更是劫道,偷盗! 顾婆子觉的太不安全了!就她一个老婆子,带着几个娃儿,现在越想越不安全! 看几个人都提心弔胆,越想越害怕,顾楚寒也没有说明她怀疑,安抚几人,「我们扎灯笼的事,估计十里八村早给我们传遍了!昨天就去卖馄饨了,估计也是有不少人知道。想着我们今儿个挣钱了,又是孤寡老小,就来偷我们!」 顾婆子看她说的有道理,贊同的点点头,「也可能!偷人家偷不到,咱们家好偷!」 「那……那小偷还会不会再来?」顾苒娘担心的问。 「不会!来这一次被我们逮住,就不会再来下一次!我们卖个馄饨,也挣不几个钱!」顾楚寒摇头。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看向鼓鼓的钱袋子,这里面连本带利可不少钱呢!哪是挣不了几个!? 「这会也睡不安生了,干脆把钱数一数吧!省的明儿个再数!」顾苒娘可不想家里正数着钱,再有二房或者大房的人来了。 顾婆子也没有意见,她也想知道具体赚了多少。 一家五口大半夜披着棉袄,裹着被子数起钱来。 数一贯就串起来,也好跟人兑换成银子。 数了半天,也是顾楚寒速度快,「走马灯是赚了一两二百四十文钱。虎皮馄饨的除掉本钱,四两一百九十文钱!」 「还有这些!」顾若娘指了指另一堆铜板和碎银子。 那是顾楚寒从几个劫匪身上抢的,也有四两多。 当时只顾害怕,这会看着这个银子,顾婆子和顾苒娘都觉的不太好,「毕竟这是抢来的……」 「我凭本事抢来的。」顾楚寒抿着嘴。 「犯到我手里是他们倒霉。」顾楚寒又道。 看着她,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无奈不已,「那这个钱……」 顾楚寒直接无视那个钱的事,「都上床睡觉吧!我们现在有十两,本钱是八两,距离一百两还有八十步,明儿个再接再厉!」 看她就那样直接躺下睡了,顾婆子几个面面相觑,也只好睡下,再不睡天就快亮了,明儿个还要去摆摊儿。 冬日里天长,也很快亮起来。 早饭没吃,连氏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顾七郎。 「娘你们摆摊儿啥时候回来的啊?给你们送汤圆,来了几趟都没见到人!」进了门连氏就厨屋堂屋里瞅。 顾七郎已经去翻板车上的傢伙什去了。 有用的都搬进屋里了,哪还有啥能翻到,卖剩的走马灯顾楚寒也给薛锦绣了。 「晚饭摆摊儿,回来的晚了点。」顾婆子忙活着炒白菜,昨天都没好好吃顿饭,就还炒了个鸡蛋。 「你们现在一顿都炒俩菜了,肯定没少卖钱吧?」连氏眼珠子转着,笑问。 顾婆子头也没抬,「也就卖俩辛苦钱!」 顾楚寒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二房和她们三房没有仇怨……不,没有深仇大恨,但仇怨是肯定的。就等着连氏接下来的话。 「家里欠着一屁股的债,真要是就挣俩辛苦钱,娘也捨不得一顿炒俩菜!这是肯定挣着钱了!做的啥虎皮馄饨,让我们也学学摆个摊儿!」连氏不客气的开口。 顾楚寒眸光瞬间冷凝。
第043章:都被你们拖累的 顾婆子动作也停顿了,抬起眼,「你从哪知道的虎皮馄饨?」 顾楚寒也凝着她,她们一摆摊就去了县城,也才刚开始卖,她是从哪知道的? 「去县城的人都看见了,回来说的啊!」连氏一副你们瞒不了我的架势,「一天就卖那么多,想必欠的银子也该还了吧?我们芫娘正置办嫁妆,五郎也要交束脩,家里却穷的叮噹响!挣那点银子都在三房里贴着呢!」 三房出那么大事,基本上亲戚临近的都借了一个遍,有谢氏借的,还有顾婆子借的,加上之前顾凌山借的,全是帐!不过二房的帐却是清清楚楚,前前后后,总共二两银子! 连氏可不光是来要帐,既然那虎皮馄饨好卖,那他们家也能学了摆个摊!要是晚了,就让其他几房占上便宜了! 「反正你们也就摆一个摊儿,也卖不过来!白河县那么大,青山镇上也没有虎皮馄饨摊儿,我们家也摆个摊,好歹也能挣个辛苦钱!芫娘说亲也好说!之前多好的亲事没有说成,要不是三房的事,人家早就应了!芫娘也不会被拖累到现在!让人嘲笑!」说到闺女的亲事,连氏就满肚子怨恨。 说到这个,顾婆子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单是二房的闺女,大房也怨怼拖累了二郎三郎,四房是基本不来往,生怕被沾上。 可虎皮馄饨是她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来钱的营生,就指望这个赚钱还债了!要是让她们也摆摊儿,那大房,五房都说不过去,四房也不会同意。 顾十郎有些着急,「你们家又不是吃不上饭,把我们的馄饨摊儿要走,我们家不说还帐,连吃的都没有了!」 连氏不悦道,「哪没有了!卖了那么多馄饨那么多钱,还能没有吃的!」 「没有吃的你们就不会炒俩菜了!说瞎话!」顾七郎也指着他道。 顾十郎抿紧了嘴。 顾苒娘看看顾婆子,「二伯娘!我们家好不容易才有个营生,你们要是急着用钱,我们先把你家的帐还了行不?」 二房借给她们多少钱,连氏可是经常扒拉着算,只要想起来她们还不上就要心里恼恨半天,现在她倒是不急着要还了,「借都借了,借的时候就没说急巴巴要你们还,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找你们要过!咱们都是自家人,你们挣了钱还是先还外面的帐!我们家就摆个馄饨摊儿!你们放心,不会跟你们抢生意的!你们往东我们往西就是了!」 顾苒娘有些急,频频看顾婆子。 「就一个馄饨摊儿,你们要会了,大房呢?五房呢?还有四房呢?」顾婆子沉着声道。 这个连氏可有说话,「不就数我们家急!四房可是在镇上开着铺子,一年不知道赚多少银子,天天都吃肉!娘又不是没见过!五房的闺女儿子都还小,哪有我们家急!大房有出息的大儿子撑腰,我们家可啥也没有!」 「全是被你们拖累的!要不然我大姐就能嫁进好人家做个吃喝不愁的少奶奶了!都怨你们!」顾七郎气怒的补充。 顾苒娘和顾十郎都脸色难看,又说不出话来。顾若娘看看,也不敢吭声,过来抓住顾楚寒的衣袖。 顾楚寒握了她的小手,「奶奶!我去把大伯和四叔小叔他们叫来,既然二房急一些,就先商量下,把二房的钱先还了。」 二两银子说还就还,肯定挣了不少!连氏更加不愿意,「叫啥叫!叫他们干啥!又不是还他们钱!他们几家也都不缺!你们还是一家一家的还,先把我家也摆上馄饨摊吧!」 「我不同意!」顾婆子直接道。 「娘就是偏心三房也不能偏到这个份儿!芫娘再耽误下去,都成老闺女了,到时候连歪瓜裂枣都找不到,也去找个鳏夫寡汉吗!?五郎也明年也要去赶考了,那考中了功名,不是光耀我们老顾家的门楣吗!?再说,又不跟你们抢生意!」连氏气的咬牙,老不死的,不是求他们借钱那一会了! 她这边说着,那边大房也来人了。 殷切的不是连氏一个,孙氏自己扣下大儿子要给的孝敬银子,她很是清楚,那老太婆哪来的银子又扎灯笼又卖馄饨的?她娘家离县城十里路,也很快就知道了虎皮馄饨的消息。看连氏过来,她这才端了一盆子汤圆过来。 连氏惯常在人前说好话一副做了多少好事的架势,她可太清楚这个弟妹脾性。进了门先叫娘,「咋还没有吃早饭?娘你们今儿个早上才回来吗?」说着眼神扫了一圈,落在连氏气恨难看的脸上,心下已经明了。 「昨儿个回来的晚,也起晚了!」顾婆子蹙眉看着她。 孙氏笑着解释,「昨儿个来送饺子,跑了几趟没见娘你们回来,还以为天太晚,住在县城了。看到家里冒炊烟,我这就端来了!已经蒸好了,热一下就能直接吃!」 看看满满一盆子,顾若娘脸上的惊讶疑惑掩饰不住,显然是没见过。 顾苒娘和顾十郎也都没有被一盆蒸饺子给扰乱,她们欠大房的也有银子,大伯娘也肯定知道了虎皮馄饨好卖,要来跟她们分摊子! 连氏的脸色实在不好,她嘴上说着昨儿个送汤圆没见人,娘俩却都是空着手来的。说了这半天,死老太婆都不愿意,现在看到大房还送饺子过来,肯定会偏心!她心里忍不住暗骂,「哎呦!大嫂还送了饺子来!昨儿个见你弄白菜,原来是包饺子!」说她包的白菜饺子。 孙氏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端着饺子给顾楚寒和顾若娘,「九郎,若娘尝尝这饺子!你大哥写了信,还说你呢!他今年科考,要是考中,就带着你!还债是一个,你作为家里的儿子,还是识字念书好!不为考状元,以后做个有学问的人,也会受人尊敬!」 先拿蒸饺子,又说话卖好儿,一句虎皮馄饨的话都没有提。 顾楚寒看着,忍不住弯起嘴角。
第044章:馄饨摊儿给你 「昨儿个忙了一天累的半死,饭都没好好吃上,先吃饭吧!」顾楚寒醒的时候就饿了,她是一饿就胃疼的人,没想到穿越了,这毛病还是如影随形。前世是忙的忘了吃,穿越了是想吃没得吃。 「九哥一饿就胃疼!」顾若娘忙松了她,去忙着端饭。 顾婆子也正好把菜都剷出来,顾苒娘也舀了米汤。 「你们都吃过饭了吧?」顾婆子抬眼问她们。 孙氏笑道,「都吃过了!」 二房也是吃过饭的,不过顾七郎看着炒的鸡蛋,抿了抿嘴,「我起来晚,没有吃饱!」 顾苒娘听着脸色顿时不好,她们也是这几天累的狠,昨儿个还又惊又吓,才炒了几个鸡蛋。二房的人还是不能看见她们家吃一点好的!沉着脸拿起半块馍馍掰开,夹了几筷子鸡蛋和白菜,伸手递给他。 顾七郎撇着嘴,「不要白菜!我要鸡蛋!」 「总共就半碗鸡蛋,奶奶都还没吃呢!」顾苒娘忍不住道。 「那我也不要白菜!」顾七郎翻了一眼。 顾苒娘把白菜给他扒拉掉,重新递给他。 顾七郎有些嫌弃的拿着。 这边把饭端进堂屋,他那边也跟了过来,伸着馍馍,「没有菜了!」 馍馍上夹了几块鸡蛋,竟然两口吃完了。 「苒娘这手还真是把家,连双筷子都不捨得拿!谁家要是娶了你,就有福气了!」连氏呵呵道。 顾楚寒黑白两手啥人没见过,可穿越后,这些人一再刷新她的认知观。看顾七郎一副嫌弃还不给吃不罢休的架势,鸡蛋全吃完馍馍只舀一口,就是吃她们那半碗炒鸡蛋根本不是没吃饱饭,她上来伸手拿过他的馍馍扔进了垃圾筐里,「吃过饭的不要在这捣乱!」 「你……你敢扔我的馍馍!?」顾七郎以为又给他夹鸡蛋,没想到把他的馍馍给扔了。 孙氏讶异的挑了挑眉,脸上笑意渐深。 连氏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九郎你这是啥意思?七郎好歹是你哥,不就是吃了一块馍,你这是往当哥的脸上打呢?」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三个却觉着扔得好,但是又心疼那一块馍。她们现在吃一粒米都是花钱买的! 顾婆子也知道她这是要发怒的徵兆,拧着眉也是一肚子憋怒。 外面王氏和顾老五进来,看气氛有点不对劲儿,「这是……咋了?」 顾老五急着问卖馄饨的事,「我家的板车一借几天,卖馄饨卖了多少钱!?」 王氏暗瞪他一眼,笑着解释,「娘的茶饭也是不错的,县城那边想来是比镇上容易卖些,就是来回太远,娘这两天累坏了吧?」扫了眼连氏和孙氏,看看桌上的饭,「都这个时辰了,早饭还没吃,娘你们快先吃饭!」 顾楚寒和顾婆子对视一眼,跟王氏和顾老五,连同孙氏一块说,「馄饨的确卖了点,灯笼也卖了点,二伯娘说她家比较急用,我跟奶奶的意思,先商量……」 连氏一听就打断她的话,「商量啥商量,我家不急!」 「刚才不是说急用,想要摆个馄饨摊儿?」顾楚寒满脸诧异。 连氏心里一下子恼恨起来,眼神也像针尖一样看着她。 顾楚寒完全无视,嘆了口气,「要说欠钱,我们家欠的钱太多了!欠的人家也多!混沌摊儿不光二伯娘要摆,这么多家都要馄饨摊儿,我们家也还不过来!就把几房都请到一块商量下,先把欠二房的银子还了!」 还二房银子,孙氏没意见,但他们大房可不止二房那点二两,之前光大郎就借给她们五两呢!馄饨摊儿别家没有,难道他们大房不该有!?想到这,她立马笑道,「既然二房急着要,那就先还二房吧!我们家不急!我家有你大哥撑着呢!他走之前还说,从他拿的银子,别家都还完了,你们手头宽裕了再说!」 王氏听着瞥了眼连氏,婆婆和苒娘几个急着挣钱还债,二房还想要馄饨摊儿,大嫂说二房急着要债,婆婆要气死了! 顾老五一听还债,立马认为谁都不还,也得先把他的钱给还了!瞪着眼,「啥先还二房的,他们家急,我们家就不急了!?我们家可是借了六七两银子呢!二房才借多少,就先还!?」 连氏阴沉难看着脸,气怒的声音也拔高起来,「谁说我家不急了!我家芫娘要说亲,五郎也要准备赶考了!我家当然比不上你们,老小捞的多!」 谁说他捞得多,顾老五都想打人,「啥捞的多!就我亏的多!你……」 「当家的!」王氏赶紧拦住他,「这事九郎说商量!娘她们还没有吃饭,你在这吵吵!让娘她们先吃饭行不行!?」 孙氏也在一旁劝话,「老五你也收收你这暴脾气!娘这饭还没吃上呢!眼看都凉了!」 「都给我出去嚎去!」顾楚寒阴沉着脸怒喝。 王氏把顾老五往外拉。 这边孙氏也拉住连氏,就算婆婆不大可能把虎皮馄饨单教二房,也不能让她说的多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房多少东西都是她们哭来的! 「吃完饭我会去找你们!」顾婆子冷声道。 顾十郎站起来盯着顾七郎,准备随时关门。 「七郎走吧!先让你奶奶安生吃饭!」孙氏温声叫道。 顾七郎没吃上那半碗鸡蛋被扔了馍馍,还没找回场子,不愿意走。 还是孙氏小声再连氏耳边道,「你越闹,婆婆越烦你!」 「谁闹了!我闹啥了!?」连氏一点不领情,直接叫喊起来。 孙氏愣了下,看着她呵了声,「那我不拉你了!」满脸嘲笑的转身离开。会闹使劲儿闹去!看这个节骨眼能闹出啥来! 连氏也没蠢到尽,看顾婆子铁青,阴沉的滴水一样,顾苒娘和顾楚寒几个也都神色怒愤冷漠,抿了嘴,「不过我家急的狠,也想摆摆摊儿补贴家里,救救芫娘的终身!大嫂倒是会泼脏水,说我在这闹!」 闹没闹,顾婆子很清楚,「你家急?那馄饨摊儿给你,我们不摆了!」 连氏心里一阵欣喜。
第045:都不急要帐? 连氏欣喜过后,看顾婆子难看铁青的脸顿时明白过来她说的啥意思,「娘就是不想让我们也摆个馄饨摊儿!都说了我们又不跟你们抢生意,你一颗心都偏到三房来,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好是吧?」 顾婆子早就失望够了,虽然她知道三房的摊子实在不好帮衬,可亲兄弟姊妹,哪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不帮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九郎弄个虎皮馄饨能挣点钱,立马就想要走!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她们! 顾楚寒上来拉她,「先吃饭,奶奶!今儿个就歇一天,先把这个事处理好。」 顾婆子看看时辰,昨儿个回来太晚,半夜又遭贼,的确起来的太晚了,要是晌午的摊儿也来不及做了去摆了,想着也让几个娃儿都歇一下,就应了声坐下吃饭。 连氏还要说,要不磨的这死老太婆答应,等回头就让其他几房抢走了!不走反而回来几步,「娘可是说定了,要让我们家摆一份的!」想先懒着。 「二伯娘能先出去,让奶奶安生吃口热饭吗?」顾楚寒挑着眉问。 就是不能让这死老太婆安生吃,等她吃完,其他几房都要过来了! 看她非要先拿下不可,顾楚寒目光更冷,「二伯娘连这点孝心都没有,还指望啥要馄饨摊儿?」 该死的小白脸娘娘腔!连氏脸色难看无比,「我倒不知道九郎也学会牙尖嘴利了!」 顾楚寒轻笑,不在意道,「二伯娘不知道的多着呢!」 牙尖嘴利实在难听!就算不是说女娃,说一个男娃也实在难听!更何况九郎本来就是女娃!顾苒娘忍着恼恨,「走马灯是九郎做出来的,虎皮馄饨也是九郎做出来的!」 连氏才不相信,就认定是顾婆子做出来的,是她的就该他们二房一份! 「吃饭!」顾楚寒早饿的不行了。 顾婆子沉着脸,端了碗也吃起来。 顾七郎看不叫他吃,不屑的怒哼一声,「炒的鸡蛋不捨得放油,一股鸡屎味儿!」 正要把鸡蛋放进嘴里的顾楚寒:…… 顾婆子气的怒把碗放在桌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给我滚出去!」 连氏看她竟然还跟她发怒摆脸子摔碗,登时大怒。老不死的!不是求他们借钱那一会!不是吃糠都没有,吃他们家剩饭刷锅水那一会了! 王氏听喝骂起来,赶紧又进来,「大嫂回家叫大哥了,四哥四嫂等会也会来!有啥事,咱一家人商量着来!」 连氏一听就有些急,几房都来了,她哪还要得到馄饨摊儿!?就这死老太婆还不愿意给,其他几家更不愿意给了!看王氏的眼神,带着针一样。 外面顾老大已经过来了,他一来就摆出长兄的架势,「老二家急着要,就先还老二!想必老四老五也都没有意见!」 「凭啥……」顾老五不愿意。 王氏死死拉住了他,给他使眼色不要说,低声跟他道,「你不是还想去铺子里干活儿,不要名声了!」 顾老五想到他找的活计,抿紧了嘴不再吭声。 不大会顾老四和曹氏就过来了。 看他们两口子都跑回村里来,顾苒娘心下更生警惕。她们这边有啥事,四婶都是不出面,让四叔来,现在连她也来了,他们家还在镇上,肯定也要她们的虎皮馄饨了! 顾婆子饭也吃不下了,「既然都来了,那就说说还钱的事!」 顾老四和曹氏对视一眼,都笑道,「我们家虽然也急,不过当初二嫂借钱时就说下了话,先还别人!我们几口紧一紧,还能凑合!」 都不急着要还帐了! 「那就先还二房的!」顾婆子说着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起身拿了二两银子。 「娘记的有帐!我去找!」顾苒娘也连忙起身,到墙角缝里扒出来个布包。 顾楚寒睁了睁眼,心里喊着千万不要! 顾苒娘已经打开,一沓摺叠的纸,已经破旧发黄,然后递到顾楚寒跟前来,「都是爹和娘记得。」 看着满满一张纸,都是记的欠谁家谁家多少文钱,几两几两银子,顾楚寒简直想翻个白眼睡过去算了! 「二伯娘家的,总共二两!」顾苒娘不识字,但谢氏经常念叨,二房她记得最清楚。 顾楚寒抽动着手,接过那薄薄一张纸,有些欲哭无泪,「先一家一家的还吧!」 顾苒娘就是因为知道欠了多少钱,所以才死扣着坚决不能让她们把虎皮馄饨给弄走了!拿着二两银子就塞给连氏,「二伯娘家,以后我们就不欠了!」 借他们家银子那么久,就还二两!连氏气恨的咬牙切齿,偏偏大房,四房都在这装好人!五房更是假惺惺! 顾老二也过来,一看真的还钱,还喜了下,「既然那虎皮馄饨这么赚钱,娘也赶紧教我们吧!摆上摊儿,芫娘那边就能找个好婆家!我家芫娘可被连累坏了!」 「那我们就来说说馄饨摊儿!我呢,突发奇想,弄出个虎皮馄饨,没想到还挺受欢迎挺好卖。就指望这个挣点钱还债了!二伯和二伯娘非要也摆,这话我们可答应不了!」顾楚寒直接道。 连氏别提多恼恨,「九郎!你以为还了银子就不欠了?当初借钱,帮忙,跑腿儿,你们欠我家的恩情大着呢!不过一个馄饨摊儿!」 「我家欠的恩情太多了!你看!」顾楚寒拿起帐目只给她看上面记满的帐,「谁家的都有,一笔笔都记着呢!虎皮馄饨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了!你们非要摆也不是不可,只是教你们谁?又不教谁?要不你们商量商量?」 顾老五一听虎皮馄饨赚钱,二房是来要啥虎皮馄饨的,立马就喊话,「要教也是教我们家!我们家可借了六七两呢!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你小婶可没少贴补你们!」 「的确!这份情我承!」顾楚寒点头,她刚穿越过来,半死不活,一家人糠都吃不上,是王氏偷塞了鸡蛋。 顾老大更有话,「不说我们,光大郎帮你们多少,你们自己心里没数!?」 连氏一看,还有四房虎视眈眈,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
第046章:抓阄儿 「都过的有!都是富有人家!就我们家穷!我们家穷啊!我们家有一两就抠出一两借给老三家!老三媳妇儿吐血还是我背的!现在看我们家不算人了!不承我们家情了!谁叫我们家穷!谁叫我们家急!我们芫娘被连累是我们活该啊!」连氏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哭嚎起来。 顾老五气的不行,拦着坚决不让二房占了这个便宜,「要是哭一哭就把馄饨摊儿给他们,那我们也会哭!」 顾婆子简直气坏了,厉声怒喝,「把馄饨摊儿给你们,你们谁有脸要!?」 连氏的哭声顿了顿,却还是哭嚎。 王氏紧皱着眉,「二嫂还是停了吧!」拉她一把。 连氏哭咧咧着一把甩开她。 王氏唿吸一窒,也不拉她了。 孙氏摆出长嫂的架势,「二弟妹快别嚎了!这馄饨摊儿还指望它给老三家还债呢!谁都不许要!」 「你们都有钱,你们都富有!你们用不着,也要死死踩着不让我们家来!你们按的啥心,就那么见不得我们家好过!?我们又不是跟娘抢生意了!」连氏才不罢休,虎皮馄饨必须得让他们家摆一个! 顾婆子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连氏,顾老二,又指顾老五,指大房的,指四房的,「你们一个个的,非要逼死我一个老太婆!逼死几个娃儿才甘心是吧!?光欠债和赔偿都一百多两银子,好不容易九郎支个摊儿,你们竟然还有脸抢!?你们还是不是人!?」 「娘!我们可不是……」孙氏忙要解释她跟二房跟其他心怀不轨的不一样。 连氏已经打断她的话哭嚎,「谁逼死你们了!谁敢逼着你们!你到我们家门口一站,我们就请你们管饭!不过一个馄饨摊儿,又不摆在一块抢生意!娘心里就只有老三家的娃儿,芫娘和五郎就不是你孙子了啊!?你们才是想逼死我芫娘呢!」 顾苒娘和顾十郎简直气坏了,都恨不得把她们打出去! 顾楚寒抓住气的发抖的顾婆子,扶着她坐下,「要不这样,我们先……」 连氏还在哭,「我可怜的芫娘啊!你这辈子都毁了啊!都是娘没用,眼睁睁看着你被连累,你这辈子嫁不到好人家,你还不如死了啊!」 「能听先把话说完吗?」顾楚寒冷声问。 连氏还在哭,就不听她说。 「既然这样,地方腾给二伯娘哭,那我们就去大伯家商量吧!」顾楚寒面色沉冷,说完就叫顾老大和孙氏。 见她是来真的,连氏立马就不哭嚎了,质问她,「商量啥商量!还有啥好商量的!」 顾楚寒嘆口气,「既然二伯娘刚才也说,不摆在一个地方,不抢生意。我们家纵然欠债多,也摆不过来两个摊儿。镇上我们不摆,你们谁家要不就摆镇上吧!」 「要摆也是我们家摆!二房就借二两银子,还以为还给他们了!我家可借了七八两!」顾老五一听,也势必要弄到自家来! 王氏拉了他一下。 顾楚寒直接打断连氏的话,「抓阄!四个纸团一个真,谁家手气好,就谁家去摆!欠那么多债,我们也只能一家一家的还!」 王氏立马拉着顾老五不让他反对,她这边先表示支持,「抓阄好!既然九郎宽厚,想让叔伯们也多赚一份,但也不能不考虑你们欠的债!那一二百两银子,还不知道几年能还完!就抓阄!手气好的就应该,手气不好没怨言!」 孙氏阴着眼瞥她一眼,每次都是这个贱人出来说好话!就她会恭维!想了想,让顾老大也不要反驳,笑着道,「好……」 「这感情好!本来想着看先还二嫂家的钱,没想到还把娘的馄饨摊儿弄出来分!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沾沾光,就抓阄吧!」曹氏笑有些大嗓门的呵呵道,直接把孙氏的话给压下去了。 孙氏脸色发青,阴沉沉的看了眼曹氏。 曹氏完全不在意,「娘看抓阄用啥抓?」 顾婆子实在失望怒愤。 「我去画几个纸团!」顾楚寒转身回屋,拿了毛笔,和四片纸,当着他们的面在每一章纸上都画一个圈,其中一张在圈里又画了个小圈。 四张纸都被搓成纸团,混在一块,顾楚寒拿着让他们挑。 连氏不甘心,但其他几房都同意,她要是再说,肯定都针对她,只得咬着牙站起来,「我先挑!」既然都愿意抓阄,都想当大方人,不直接把馄饨摊儿给她! 王氏拉着要挤上前的顾老五,留在后面。 曹氏和孙氏互相谦让着,一派和气的模样。 顾苒娘和顾十郎却阴沉着小脸,顾若娘更是红了眼眶。 连氏看了半天,四个纸团每一个都不太一样,但都是外面白纸包裹,看不出一点名堂,只能挑挑拣拣,想要抠抠。 「二伯娘?」顾楚寒淡笑着提醒。 连氏看看她,怒哼一声,伸手拿了一个,就迫不及待去打开。 孙氏和曹氏也都选了一个,最后一个是顾老五拿的。 「竟然没有!?」连氏声音高亢尖利,极度不满。 看她没抽到,孙氏嘴角带了笑,不过打开她的也没有,顿时就笑不出来。 曹氏看大房和二房都没有抽中,眼神就落在五房的王氏和顾老五身上。 「我抽中了!是我家的!馄饨摊儿得给我家!」顾老五骤然高兴道,拿着画了两个圈的纸给几个人看。 曹氏脸色僵了僵,加快速度,打开纸团,果然只有一个圈,「真是恭喜五弟妹家了!听说那虎皮馄饨在县城挺受欢迎,卖的极好!」 王氏倒是有些担心的看看连氏,这个二嫂可是不顺心就闹的! 「这是我手气好!」顾老五哼笑,很是有些得意。 被五房抽到,顾楚寒也没那么心塞,「小叔家抽中,这虎皮馄饨就教给小叔家了。」 连氏实在忍不住,「凭啥就让她们家摆,我们几家就没有!这不公平!」 顾楚寒目光顿时犀利起来。
第047章:怨她们馄饨卖得火 「原来二伯娘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难道非得要我们家的馄饨摊儿不可?」顾楚寒淡淡的问。 连氏立马怒嚎,「凭啥让他们摆,不让我们家摆!?没有这么不公平的!」 「啥凭啥不凭啥的!刚才就说了抓阄,你自己没抓到,又在这闹!难道你说话是放屁不成!?」顾老五已经抓到了,想再要走,没门! 孙氏虽然不甘心,但她眼珠子转了转,还是站出来说话,「是啊!老二媳妇儿!已经抓阄了,哪有自己没抓到就反悔的!老三和三弟妹都不在了,家里就娘和几个小娃,好不容易有个馄饨摊儿还债,你非要,这事你要是敢往外说,不说你家芫娘难找人家,人家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你们家!」 一说这个,连氏脸色僵硬,渐渐的从铁青变黑绿。 顾老二张了张嘴,看看大哥和两个弟弟,又看看快要怒极的老娘,「我们家没那个意思,这婆娘也是急得了!给芫娘说的亲事又没说成,人家说我们有个砍死人又欠债要饭的兄弟,偏生媒婆还说个瘸子,她也是气坏了!」 孙氏抿着嘴一副嘆气又无奈的责问,「你也说了欠债,老三家那些债都不知道啥年月能还上呢!已经把你家银子还了,就别再闹了!」 连氏看事情成定局,她来闹一场,却便宜了老五家,心里恨的直冒火!早知道死老太婆连剩饭刷锅水餵猪餵狗都不给她吃! 顾老五开始赶人,「没事了你们都走吧!都还在这干啥?我们也得学包馄饨了!」 连氏又看了看,含恨走了。 曹氏注意力落在孙氏身上,看她一副自有打算的样子,眸光闪了闪,还问顾婆子,「娘要包馄饨,肯定得买米面和肉,要不我们顺便拉着娘一块去镇上吧!」 对她的示好,顾十郎紧绷着小脸看也不看。奶奶去借钱,他们不借,煮了肉,剃掉剩的光杆骨头给他们的羞辱,他啥时候都忘不了! 「那就不必了,我们饭还没吃完。」顾楚寒笑。 顾老五又开始赶人,「要买我们自己不会买!」 人都走了,就剩下顾老五和王氏。 顾老五有些迫不及待,「那虎皮馄饨咋做的?你们昨儿个到底卖了多少钱?」他竟然都不知道,还弄出个啥虎皮馄饨卖了钱! 王氏脸色难看,「当家的!」叫住他,又让顾婆子她们先吃饭,「苒娘把菜和馍馍收一收,我帮你们热热再吃!」 「吃差不多了,晌午再说吧!我们先去买肉买面,包馄饨吧!」顾婆子心里重嘆一声。 顾十郎一听就去收拾傢伙什,看到板车回过头,「奶奶!小婶家的板车要还她们,我们家没有板车了!」 这倒还真是个问题! 「再去借别人一个不就行了!」顾老五抿嘴。 王氏脸都黑了,又扬起笑,「咱们要天天摆摊,板车是不能少的,借别人家的也不好常用,我去娘家拉吧!反正这个时节农闲,板车也都闲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手头有钱了再置办!」 这边正说着,那边孙氏拉着板车过来了,笑盈盈道,「哎呀!我就说,娘之前都借的老五家的板车,这老五家也要去摆摊儿了,娘可没有板车了!反正我家板车闲着没用,就拉来给娘使吧!」 她们才刚挣了几两银子,又还了二房二两,距离还债差的太远太远,打一架板车要几两银子,顾婆子想了想,就点头。 孙氏看她使了板车,忍不住笑起,又看了眼没多待。 买肉买米面调料,顾楚寒想了想,跟着一块,就在镇上买了。 回到家,顾婆子和顾苒娘就开始张罗着,教给王氏和顾老五包虎皮馄饨。 「咱家的馄饨卖得好,诀窍就是在虎皮和味道上。能把馄饨包成虎皮就在这皮儿上,所以不光馅儿要调好,这皮儿更不能马虎!」顾苒娘先教馄饨皮儿。也就怨她们家虎皮馄饨卖的太火了,她们几家才都要抢走吧! 王氏只是听说,却没见过虎皮馄饨到底是个啥样的,听她讲了一遍,又跟着包,一直忙活到晌午,馄饨出锅,一层的虎皮,吃起来爽脆又劲道可口,可真比她之前吃过的馄饨都要好吃! 「太好吃了!从来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呢!」 看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顾苒娘脸上带出了笑,「九郎从年前就一直在捉摸,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九郎想出来的?」王氏有些讶异。看顾苒娘和顾婆子几个都肯定,「九郎真是厉害!竟然能想出这样的馄饨来!」 顾老五撇嘴不信,还不是老婆子捉摸出来,怕他们几家分了,非要说成是顾九郎想出来的。就他那样软弱没用的样子,凭啥?脸吗? 晌午饭王氏没叫儿子和闺女过来吃,煮好的馄饨端了两碗回家,让俩人在家吃,不要往那边跑。这虎皮馄饨原来真的不简单,要是让人学会了,婆婆她们也指望不上这个还债了! 连氏看着,简直气恨的咬牙切齿,让顾七郎也去要馄饨吃,「摊儿不让我们摆,总不至于一碗馄饨都不让吃!」 顾七郎一听有他娘支持,立马就跑过来。 听他叫门,要馄饨吃,这下顾老五在这,不用顾楚寒出面,她只一句二房这是不想罢休,顾老五就站起来一通呵斥,「七郎你都多大了,还要吃的!马上都快娶媳妇儿了,还这么馋嘴,传出去可没人愿意嫁你这样的!你姐也不想找婆家是吧?」 顾七郎气恼的脸色涨紫,叫顾婆子没人应,跺着脚回家告状去了。 顾楚寒忍不住默默点个赞,吃完饭,洗了手过来包馄饨。 顾婆子让碍事的顾老五让出地方,「上一边,给九郎让位子!」 「给他让位子!?他会干啥!?」顾老五话里话外都是轻视不屑。 但很快他就打脸了。 顾楚寒没理他,打了一堆馄饨皮儿摆好,馅儿也摆好,一手皮儿一手筷子扒馅儿,刷刷刷,眨眼一个,眨眼又一个,转眼间摆了一片。 看她手速快的几乎看不见,顾老五和王氏都惊愣了,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包馄饨包这么快! 顾苒娘有些与有荣焉的抿嘴。这下相信虎皮馄饨是九郎捉摸出来的了吧! 「你这样一天能包多少了!?」王氏惊嘆。 顾楚寒弯了弯嘴角,「三千不成问题。」 顾老五打量着她,脑子就转开了。
第048章:犯到我头上 要说昨天元宵节,县城看灯会的人山人海,虽然元宵都想吃碗汤圆,但也很有一部分人不喜欢吃,这虎皮馄饨噱头又大,吃着也的确像那么回事儿,肯定卖了不少。顾老五心里又痒痒起来,「你们昨儿个到底卖了多少钱?」 光顾九郎一个都能包三千,老太婆和顾苒娘也包包,得三四千吧?那得卖了多少钱啊!? 「你卖个试试不就知道了。」顾楚寒头也不抬,手下动作飞快。 「问你们连句话都没有,生怕别人知道了!我又没让你们还钱!」顾老五不满。 顾婆子脸色黑沉,「你不想干就出去!让别人来!」 顾老五一听顿时一肚子怒火。 王氏急忙在底下踩住他的脚,警示他不要乱来,「我们今儿个学了,明儿个拾掇一下,就去镇上摆个试试!」 顾老五暗哼一声。镇上都没几个人,哪有县城卖得多! 但他也不敢说出去县城摆摊儿的话,不说顾婆子和王氏都不同意,他真摆去了,其他几家就来跟他们家抢了! 忙活了一天,包出来的馄饨两家按材料多少分分了,第二天一大早祖孙几个就赶到县城摆摊。 昨儿个有没吃到的,看她们又来,都唿朋唤友的过来,「哎哎哎!那家卖的可火的虎皮馄饨又来摆摊儿了!走!去吃一碗去!」 没有昨儿个那么火爆,但也络绎不绝。 忙过快晌午,顾楚寒起身,拿着拐棍,打了招唿就往一个食客说的旧货市场去。她要去瞅一辆板车!大房的板车,只能用一下子,却不能用两下子! 赶上她运气好,一个老大爷不想拉车了,要把板车卖掉,破旧了些,用了六七年了,「小娃娃!大爷这板车便宜!也能再使几年呢!都是好木料打的!」 顾楚寒看了看,有些磨损严重,但木料的确不错,板子硬实,拉着却挺是轻便。 「擦干净修过的,没啥大毛病!轮子刚换了两年,结实着呢!」大爷呵呵呵的笑。 一讲价钱,顾楚寒花了六百文钱,把他的板车买了下来,直接买了肉馅儿和配料拉着回到摊前。 「九郎!这板车……你买的啊?」顾婆子惊疑。 「嗯!花了六百文钱,买个旧的先用着。总不能天天用别人家的,又是一份人情!」顾楚寒应声。 顾婆子张了张嘴,却也知道用大房的板车可以省下不少钱,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点了头,「哎!咱买了方便自己了!」 「对!」顾苒娘也点头。她现在啥都想拥有自己的!再帮一天忙,明天她就去绣坊,正好晌午可以出来帮忙!多学一份,也尽快的多挣一份钱! 卖完了晌午,馄饨还有些没有卖完,顾楚寒直接给摊位店铺掌柜送了些,另外的包起来三份,「一份给红钰老闆娘,一份给周老闆!」 顾苒娘虽然很捨不得,还是抿着嘴应了声,跟她一块去送馄饨。 红钰招唿顾苒娘明儿个就到绣坊学习,晌午能去馄饨摊儿上帮忙,又给她们装了几个肉包子。 倒是周老闆,看到顾楚寒还给他送馄饨有些讶异,猜着大人会教,收了馄饨,给她们两盒点心。 「好了!嘴上能挂油瓶了!东西换东西,咱也没吃亏!」顾楚寒拿着点心笑。 顾十郎掰着手算,「二十能卖十文钱,两百个就是一百文钱了!」 「捨不得鞋子套不住狼!」顾楚寒笑笑,点心拆开分了,「吃完回家省的惹气!」 顾婆子让都拆了,「都吃了吧!晌午饭都没吃啥!」 她们晌午饭吃的杂面馍馍馄饨汤对付过去的。 顾楚寒腿伤没好,顾若娘是小的,下意识的都让她们俩。 顾若娘从没有一下子吃过那么多好吃的点心,四五块都是她的,捨不得吃完,悄悄装起来两块。 顾苒娘看见了,心疼她从出生就没过过好日子,暗暗握拳。 她们这边还没到家,王氏就在这边等着了,拿了一兜鸡蛋,顾楚寒看至少十来个,微挑了下眉。顾老五能让她们吃他家这么多鸡蛋? 「没敢弄多,今儿个一天还赚了二百多文钱!可比干其他的强太多了!」王氏笑着把鸡蛋放下,又看两辆板车,听是买的旧板车,心里也明白咋回事,微微松口气。 顾婆子推辞了下,收下了鸡蛋,把傢伙什卸车,拿上一包馄饨给大房送板车。 孙氏见她把板车送回来,竟然自己花钱买了一架板车,脸上的笑就有些搁不住,「大郎又来信了,问九郎腿好全了没,男娃家还是识些字,也吃得开,跟着他在外面闯两年,只有好处!」 「大哥也快回来参加春试科考了吧?很快就是秀才了!」秀才可以出去卖个字画,总不能去卖馄饨! 孙氏一时说不上话。 顾楚寒招唿了声,和顾婆子忙回家准备明儿个要卖的馄饨。 连氏领着顾七郎又过来,看院门闩着,就在外面叫。 「馄饨还有没有!叫我吃点!」顾七郎叫喊。 连氏也剜着眼。今儿个五房可没少卖钱!已经恨死她了!凭啥就不让他们家也卖!? 顾苒娘拧着眉站起来。 顾婆子也脸色难看的不行。 顾十郎要出去,顾楚寒拉着他,起身出去开了门,没有说话,看着两人。 「叫这么久不开门,你不长耳朵,还是聋子!?」顾七郎咒骂一声,哼着就要往里进。 连氏也神色不善。 顾楚寒站在不让,一句话不说,抬腿给了顾七郎一脚,直接把他踹到连氏身上。 「啊啊……」顾七郎惨叫一声,直接朝连氏砸过去。 连氏抓住他连退两步,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前胸被顾七郎砸的疼,屁股和尾骨更嚯嚯叫的酸疼,惨嗷着,「你个小贱种!你敢打人!?」 「我打死你个小贱种!你个娘娘腔,胆敢打我!」顾七郎胸口疼的不行,爬起来就咬牙切齿的冲上来。 顾楚寒抬腿又给他一脚。 顾七郎又狠狠砸在还没能爬起来的连氏身上,娘俩嗷嗷惨叫。 「这个家以后都由我来当家做主。犯到我头上,我可不会客气!」顾楚寒淡淡睨着两人。 连氏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她鄙夷瞧不起的软弱小白脸胆敢对她也打,「你敢打长辈!我告诉你,你个小贱种犯到我头上了!」挣扎着爬起来。 顾楚寒扫了眼不远来人,微微笑起来。
第049章:是我先挑衅的 顾七郎欺负顾九郎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虽然顾凌山护窝子,最见不得有人欺负他的娃儿,但谢氏人柔弱,自家侄儿也不好让他当叔叔去教训,每次都拦着。 顾凌山因为砍死人入狱后,顾七郎更加肆意猖狂。 现在,他还没咋着,顾楚寒胆敢动手打他,顾七郎一下子怒火高涨,「我打死你个小贱种!」冲上来就噼头盖脸的打顾楚寒。 顾楚寒迅速转头,身上挨打了两下,她顺势摔倒。 看她那么弱鸡就摔倒了,顾七郎咬着牙抬脚就踹。 连氏也怒不可遏的爬起来,「这小贱人胆敢连我都打,打死他个该死的小贱种!」上来就往她身上勐踢。 顾楚寒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地上滚着尽量躲避。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啥?咋打人啊?」桂婶儿叫喊着,快步跑过来。 后面她男人还有另外两个下地的人看到打人也赶过来。 这边叫着,厨屋里的顾苒娘和顾婆子,顾十郎也都冲出来。 一看连氏和顾七郎对着地上的顾楚寒连打带踢,顾苒娘尖叫一声,疯了一样冲过来。上去把连氏勐的推开。 连氏狼虎,照她脸上狠抓了一把。 顾十郎上来就打顾七郎。 顾七郎不防备被他打了两下,反手就抓着他,推倒撞门框上。 「连氏你个贱人给我住手!」顾婆子叫骂着,扑上来拉顾楚寒。 桂婶儿几个也跑到了跟前,「这是咋了?你们对着九郎一个娃儿拳打脚踢的?」 「就是啊!依山媳妇儿你是伯娘是大人,顾七郎也是当哥的!俩打人家一样小的!」后面人也忍不住道。 顾楚寒哽咽道,「要虎皮馄饨没要到,抓阄又没抓到,叫了门问我要虎皮馄饨秘方,我不说!」 桂婶儿长哦一声,「原来是占便宜没占上,就俩打一个啊!」 连氏气恨的喷火,「你个小贱种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打我!是你打的七郎!」 「我没有!」顾楚寒一脸冤屈。 「我们可是都看见了!」桂婶儿撇了撇嘴,完全不信连氏的话。虽然两家在村里离的远,但连氏啥样多少还是知道点。 其他几个也都应和,「我们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了!」 「是他先打我的!你们没长眼吗?」顾七郎怒愤的两眼喷火。 「我们就看见你打人家了!」桂婶儿男人怒沉着脸道。 通到顾家三房的院子不是直路,而是环绕着土坡和两户人家过来的,自然没有看见顾楚寒开门就先上手了。 顾婆子简直气炸,「你个恶毒的贱人!你有本事你就继续闹!虎皮馄饨日头打西出来都不会教你们!」 连氏一看她被打,还被人指着冤枉,这死老太婆还死都不会教他们家做虎皮馄饨了,愤而起来就要大闹。 顾楚寒弱弱道,「二伯娘你说芫娘姐姐要说婆家,跟我们要钱,我们已经把欠你家的二两银子都还了!」 桂婶儿忍不住嗤笑一声,小声道,「还跟闺女说婆家,有这样的娘,哪个好人家愿意。」 说的小声,但连氏却听到了。看顾婆子阴沉的脸,顾苒娘和顾十郎一副随时跟他们拼命的架势,还有桂婶儿几个人看笑话,恨的咬着牙,「好!你们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拉着顾七郎就走。 顾苒娘忙拉着顾楚寒,「打你哪了?疼不疼?我看看!」 「我穿着袄,不太疼。你脸上的指甲印流血了!」顾楚寒看着她脸上的四道伤痕拧眉。 刚才没察觉,这会一摸,顾苒娘顿时嘶了口气。 顾婆子看着,气都气不顺了。 桂婶儿看着啧了下,「赶紧弄点药抹抹吧!别再落了疤,女娃娃家的!」 「那婆娘平日里好像也挺好的,下手这么狠!」 「这要虎皮馄饨没要走,闹起来了呗!」 桂婶儿闻着厨屋里飘出来的肉汤味儿,忍不住打听起咋回事儿。 顾苒娘气愤的解释一遍连氏强要虎皮馄饨的事。 桂婶儿几个人唏嘘两句,回了家,不过晚饭的功夫,就跟交好的村妇说起来。 顾楚寒拉了顾苒娘去郎中家买药,不消她吭声,顾苒娘就隐忍着说了摆摊的事。 看听了的人都对连氏或鄙夷或不屑,气消了大半的顾苒娘又忍不住担心,「二伯娘可在外面给自己说好话,芝麻绿豆的都事都被她夸大了说。村里一下子这么说她的,虎皮馄饨又没教她,她怕是回头还要闹!二伯也向着她的……」 人家都有爹有娘,她们现在爹娘都没有了,还欠那么多债,就只有一个馄饨摊儿,还都来抢她们的!她越想心里越恨! 「是我先挑衅的!」顾楚寒回她。 顾苒娘疑惑,也想起来她梦里学的拳脚。 「我先打他们的!」顾楚寒看她惊疑的眼神,点头道。 「啊!?」顾苒娘两眼睁大,惊愣半天。 顾楚寒眯着眼笑起来,「回去还要告诉奶奶,我手里没棍,而且拳脚对着亲人不听使唤!」 一瞬间,顾苒娘觉的她这笑好奸诈,走到家还在想这个事。 顾楚寒已经给顾婆子和顾十郎,顾若娘解释完了。 顾婆子看着她,想到软弱和善的谢氏,沉沉的嘆了口气,「谁再来要,我收拾!先吃饭!」 顾苒娘很是不放心去绣坊了,家里这个情况,天天有找事的。 「二姐放心去!家里有我!」顾楚寒还就不信了,她一个二十多的现代机械手还能玩不过这些古人! 想到她先打了顾七郎和连氏,顾苒娘蹙着眉点了头,「我晌午就到摊位上帮忙!」 「好!」顾楚寒应着声,开始捉摸另一个路子。追求她老爸的阿姨会做黄桥烧饼,老爸死活不同意,她倒是作为第二被讨好对象吃了很多烧饼,还学会做了。 做黄桥烧饼得要炉子和平底锅,又是一笔不小的本钱!烧柴火的,火候也不好控制。烧煤,她没钱! 手里那点钱根本不够看的! 顾楚寒想了半天,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脸色不好看。她还是得先想个来钱快的法子! ------题外话------ 又忘记更新了~对不起(>人<;)~
第050章:方子我们不卖 顾楚寒这边想着钱,那边就有人上门来给她送钱了。 「买我家虎皮馄饨方子?」顾楚寒打着哈欠,打量着前来的两个穿着绸布锦袍的男人。 来人笑着,「就凭你们家,在这白河县摆摊儿,现在就已经碰上不少麻烦了吧?你们把虎皮馄饨卖给我,你们也得了钱财,还省的麻烦!」 「方子我们不卖!」顾婆子沉着脸,又拉了一把顾楚寒。馄饨方子不能卖!就算来回跑着麻烦,可这是她们全家的希望!有这个摊子,她们就会一直有进项! 顾楚寒倒是诧异了下,奶奶觉悟高!不过她看着来人的势在必得的样子,「你们给多少钱?」 「十两!」来人笑道。 顾楚寒嘶了口气,「有点……贵了吧?」 上上下下打量两人,「你姓啥?叫啥名儿?」 「钱昌!」钱昌眯着眼道。 「哦……怪不得!」顾楚寒点点头。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几个的脸色都变了,她们第一天卖了七百多文钱,元宵节卖了四两多,昨儿个她们也赚了五百多文钱。说啥是来买她们的虎皮馄饨方子,给十两银子,这分明就是来抢! 一旁吃馄饨的,看热闹的也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买,就是强抢!说的好听点给十两银子! 钱昌看着顾婆子几个的神色,脸上笑的更深,不过他有些好奇顾楚寒的反应,这个小子竟然还觉的贵?跟他耍鬼招儿? 顾楚寒咳了两声,「钱昌!虽然你钱多,但一个虎皮馄饨方子也不能收你十两黄金,要不这样,你真想买,就直接拿六两黄金,你要开店还是咋卖随你,我们家就摆摆小摊儿!」 她一脸大方宽厚,钱昌哈哈哈哈笑起来,「黄金!?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顾楚寒收起神情,「你难道说的是白银?」 「不然你以为呢?」钱昌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哈嘲笑起来。 顾楚寒呵了声,「你爹是钱刚吗?」 「你还认识我爹啊!?」钱昌脸上嘲笑微收。 顾楚寒:…… 「去去去!我家的馄饨方子不卖!」顾婆子脸色难看着赶人。 钱昌阴下脸,「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先给老子敬上三杯酒来吃吃!」李刚她都不怕,还钱刚!? 钱昌哼笑两声,「那你就给我等着!」带着跟班转身离开。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担心起来,「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事的!」 顾楚寒看周围人同情的目光,忙拉着人打听,「你们谁知道钱刚是谁?干啥的?钱昌又是干啥的?」 「钱刚是杨师爷的表哥!在城东开饭庄的!」 「这钱昌就是杨师爷的表侄儿,在县里可蛮横了!你们要不找个靠山,要不还是把馄饨方子卖他们吧!」 「是啊!那钱昌回头肯定找你们的事!要给你们弄衙门里……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几个好心人劝她们,赶紧的把馄饨方子卖给他们,免得惹祸上身。 只是一个师爷家的表亲都这么猖狂!顾楚寒正想着怎么解决,一个熟悉的声音走过来。 薛掌柜家里拿她当小倌儿抓她倒酒的朱老闆,「这是碰上麻烦了?需要我帮帮忙吗?」 从听她是顾凌山儿子顾九郎,他看顾楚寒的眼神就没有正常过,不是带着深意,就是调戏意味。顾楚寒冷眼瞥他一下,「不需要!」 朱老闆嗤笑一声。看那边钱昌带着几个人手又过来,「你们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顾苒娘想起他来,过年在薛掌柜家吃饭见过,就以为他是好心,「你能帮帮我们……」 「二姐!」顾楚寒冷声叫她。 顾苒娘看她神色,虽然不知道为啥,也猜出了怕是不寻常,又看看那朱老闆,绷着脸不再求助,警惕的看着钱昌一众人。 看他带来四五个闲帮,一行七个人上来就把摊子围住,「小子!就问你馄饨方子卖是不卖?」 「怎么?要单挑,还是一起上?」顾楚寒很久没有好好活动筋骨了。 「还敢跟老子打?掀了他的摊子!」钱昌怒指着吩咐。 两个闲帮上来就掀摊子。 面板下面是炉子,这边是锅,面上放的调味料和馄饨。这边一掀,那边都朝里翻。 「不…能…掀!」顾婆子叫喊着,伸手就来护住摊子。 顾苒娘看汤溅出来,下面炉子烧的可是火,惊惧的睁大眼,伸手就去拉。 顾楚寒跳跃两步,怒喝一声,两掌怒拍上面板。 只听嘭的一声,被掀起要翻的面板,瞬间又返回去,面上的汤碗调料馄饨飞起,又砰砰砰落在面板上。 掀摊子的俩闲帮惊愣的睁大着眼。钱昌和周围的人也都惊疑的睁大眼,万万没料到的样子。 「我问你们单挑还是一起上,是让你们打我!不是让你们打摊子!」顾楚寒按着面板,直接一个翻转跳到摊子前面。 一旁看热闹的朱老闆高挑着眉,眼中更是兴味不已,「有意思!」 钱昌定定神,一看他们七个人,还怕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子!? 其他几个闲帮回过神,看他使眼色,就开始撵一旁桌上吃馄饨的人,一副要狠狠教训她们的架势。 有几个食客早就吓的走开了,其余的看他们上来撵人,也连忙起身走了。 只边上一桌的两人,坐着不动,继续吃着馄饨,旁边还摆着两个空碗,是已经吃过的。 「叫你们呢!赶紧的给爷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们把你们当成她们一边的,连你们也打了!」几个闲帮上去威胁。 吃馄饨的抬起头,「打我?你们先打个试试?」 「你他娘的要多管闲事!?知道老子是谁吗?」钱昌看着就骂过来。 看他嚣张的样子,程沂面无表情问,「白河县你当家?」 「县衙杨师爷是我表叔!」钱昌亮出身份。 程沂微勾了下嘴角,「不巧,县衙县令是我好友!」 钱昌脸色微变,心下打量着他说的是真是假,「哼!一身破棉布,还想炸我!给我上!先让他们尝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下场!」 顾楚寒忍不住摸下巴。还真有人拔刀相助?视线落在被吃空的三个馄饨碗上面。
第051章:这是一条粗大腿 顾楚寒犹豫这个貌似看着像条腿的男子,猜测着这条大腿有多粗,能不能抱一抱。 那边钱昌让两个闲帮去抓程沂,只一眨眼的功夫,伸手的两个闲帮还没碰到他,人就已经飞出丈远,狠狠摔在地上哀嚎。 钱昌一看又是练家子,心下就忌惮起来。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几个,更是不甘心,咬咬牙,「给我上!」让他们先上去打顾婆子几个。看这吃馄饨的还会不会多管闲事上来打他们! 几个闲帮看看,就冲上去。 顾楚寒目光一寒,怕顾不住她们几个,「你们到后面去!」 程沂看她小小一个少年,挡在奶奶和姐弟前面,对上六七个闲帮,还丝毫不惧,忍不住勾起嘴角,想看看他能耐如何,就坐在一旁观战。 顾楚寒现在的身体素质还很掉档,拿着棍子的时候还好点,赤手空拳,她心里也有些没底。扫了眼几个闲帮,都是惯常打出来的,逐个解决的可能也不大,只能剑走偏锋。她迅速出手,先抓着靠前的一个,借力飞起照着其他几人胯下,每人狠狠一脚。 「啊!」 「嗷——」 「啊啊!」 一连串惨叫响起,有得人倒地,有的疼的弯着腰,却都是同一个动作,两手捂着伤处,脸色青白交加。 程沂嘶了口气,下意识的收了收腿。这小子,专打弱点啊! 周围的人也都忍不住嗷出声。 朱老闆意味的勾起嘴角。 顾楚寒抓起借力的人扔出去,一脚狠狠踹上,直接砸在钱昌身上。 钱昌被砸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血。 打完之后,顾楚寒咽了口气,余光瞄了瞄程沂。 程沂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收拾不了,还上去打!? 几个衙役已经沖了过来,一看挨打的是钱昌几个人,怒瞪着顾楚寒,「当街滋事,打架,跟我去趟衙门!」 一看到衙役过来,顾婆子和顾苒娘就吓的脸色大变,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小脸发白。 「我也正要报官呢!有人仗势欺人,强抢我家虎皮馄饨方子!」顾楚寒完全不惧,上去还告状,「差爷!就是他!这个钱昌,说是衙门杨师爷的表侄儿!简直太欺负人了!抢我家虎皮馄饨方子没抢到,就上来打人!就是他们!差爷你看!」 看她告状,顾婆子很想拉她回来。这个钱昌是杨师爷的表侄儿,他们在街上欺负人,打砸她们的摊子,他们和衙门都是一伙的!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忍不住紧盯着。 而几个被告状的衙役倒是被顾楚寒弄了个不上不下。 钱昌扶着人站起来,怒恨的咬着牙,「就是他打的我!把她们都抓起来!抓进大牢里!」 几个衙役也不说其他的,「你们胆敢当街打人,给我去衙门!」 程沂看是他出手的时候,就起身拍了下衣摆,「那就衙门走一趟吧!正好我们也去作作证!」 顾楚寒只犹豫了下,就给顾婆子使个眼色,找摊位铺子伙计帮忙先看下摊子,跟着一块去衙门。 钱昌满心以为,到了衙门就到了他的地盘,而且挨打的也是他们!他们要馄饨方子也是给钱要买的!倒霉的肯定不会是他! 然而一进衙门,见了县太爷,看县太爷跟程沂打招唿,他顿时觉的不好。 杨师爷也暗瞪了钱昌一眼,心里恼恨他给自己找事!还找到县太爷的顶头上司这来了!连忙笑着跟程沂打招唿,「程公子怎么会到白河县来?是知府大人有什么吩咐不成?」 「那倒不是!我来探望姑姥,碰到这家虎皮馄饨甚至稀奇,一尝更是喜爱,没想到却是碰见一场强抢百姓的好戏!还差点挨顿打!杨师爷是吧?你这表侄儿很不错啊!混的不赖!」程沂笑呵呵道。 他越说,杨师爷心里越颤,听到后面还差点挨打,更是头上忍不住冒汗,「这……这怕是……误会,误会!」 何县令皱眉看了眼杨师爷,又看看钱昌,眉头皱的更紧,「咋回事儿?」 顾楚寒这会又变成不懂事小子,指着钱昌,「是他!他要买我家的虎皮馄饨秘方,我家不卖,他就带着好几个人来砸摊子,打我们!就是他!」 「你个小贱种!是你打的我们!」钱昌怒恨道。 顾楚寒吓的往程沂身后躲躲。知府家的公子,这是一条粗大腿!这腿必须得抱! 程沂瞥了她一样,眼里忍不住闪过笑意,再看钱昌,目光犀利。 杨师爷简直想给这个表侄儿一脚,平日看在他孝敬的份上,他也就照应一二,这次却给他惹了事,还不老实! 看他警告,钱昌也知道这程沂得罪不起。 何县令也心里暗恼。要是程沂回去跟知府大人说个什么,他就穿了小鞋了! 程沂也没说啥,只道他看了全过程,钱昌低价强买,顾婆子祖孙不卖,他就带人威胁打砸,「这等仗势欺民之事,传出去不仅有损杨师爷脸面,也是何大人治下不严!再引起民怨,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杨师爷只能一边暗暗流汗,一边陪着笑。看看程沂,又看看何县令,暗咬了下牙,上去安抚顾婆子和顾楚寒几个。 「反正我家的虎皮馄饨方子不卖!我们一家老小还要靠这个吃饭,靠这个还债呢!」顾楚寒不懂事道。 「我也希望以后每次过来,都见这个馄饨摊儿还在,能吃上几碗馄饨!」程沂也道。 杨师爷忙保证了一番。 何县令也说会严管属下,不会再有欺压百姓的事,拉着程沂请吃饭。 「馄饨刚吃了三碗,这会正饱,下月何大人到府城,我们再吃吧!我做东!」程沂笑着婉拒。 从衙门出来,顾婆子对着程沂连连感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要不是大人,我们今儿个方子不保,还要打板子进大牢了!」 程沂虚扶一把,「我不是什么大人,不过以后你们馄饨摊儿,能长久摆下去了!」 顾楚寒也作揖感谢。 程沂看了他一会,突然道,「小子!公子这还缺个书童,你要不要去?」 知府公子抛出来的橄榄枝……
第052章:跟着我吧 如果跟了知府公子做书童,那他就是知府的人了!不管是钱昌,还是杨师爷,轻易不会再敢动她们家!就算是县令,也会掂量一下,防止被吹风被穿小鞋! 看顾楚寒面色犹豫,程沂笑起,「怎么样?跟了我,你们家在白河县,就无人敢欺了!」这白皙俊美的小书童,还会两下子拳脚,放在他身边,还真挺打眼的! 顾婆子可惜的不行,要是九郎真是个男娃,就跟这知府的公子去做书童,她带着苒娘和十郎在家摆摊儿,也像这公子说的,没人敢再不让她们摆摊儿,还能得个好前程! 顾苒娘也给顾楚寒使眼色,不能去! 顾楚寒一脸难色的对着程沂深深作揖,「多谢程公子抬爱!只是小的家就剩这几个人,小的现在是家里的顶樑柱,奶奶和弟弟妹妹还要靠小的!」 看她竟然不愿意,程沂挑高眉毛。 他身后的长随忍不住出声,「你可想好了!能跟我们公子是多大的荣幸!」就是脸长的白点,男生女相了点,还敢拒绝他们公子! 顾楚寒只能再作揖,表示歉疚,「对不起,公子!你的大恩大德,他日我顾楚寒一定会报答的!」报不报的看情况! 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硬把人带走。程沂有些遗憾,「你若走了,家里也没太大影响吧!」 顾婆子心里就升起一股警惕,苦笑着道,「公子!我儿子砍死了人,被流放了三千里,儿媳妇年前也去世了。家里还欠着快二百两的债。我孙儿要跟着公子,对公子也不好!」 「哦?怎么回事儿?」砍死人没有判死刑却判了流放,程沂想了下就想到了去年白河县的一桩因借高利贷砍死人的案件。 顾婆子有些难为的简单说了顾凌山砍死王二狗的前因后果,「承蒙公子看得起我孙儿,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程沂蹙着眉,看看她们祖孙五个,目光又落在顾楚寒脸上,看着她有些沉静幽深的眸子,「既然如此,那好吧!若是你们有难处,或者你改变主意了,可以到知府衙门来找我!」 顾婆子领着顾苒娘和顾楚寒谢了又谢,「公子要想吃馄饨,尽管来!不要钱!」 程沂笑了笑,突然道,「不如你们把这虎皮馄饨方子卖我吧!我拿回府城去卖,你们还在白河县摆你们的摊儿,不影响!」 顾楚寒眼神闪了闪,方子给他就成他家的了!又想她现在急需要银子,就问,「那……你给多少钱?」 看她带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程沂哈哈笑,「就按你说的,给六金你们!如何?」 「成交!」顾楚寒直接道。 随从郁闷了,公子就算喜欢吃虎皮馄饨,也不用花六十两银子买她们的方子啊!这是想帮她们祖孙吧! 程沂看她这么爽快,直接从身上拿了一张五十两银票,一个一两的金锞子。 顾楚寒到摊位铺子里借了纸笔,一高兴也忘了藏拙,直接一二三四五六条的把虎皮馄饨的做法写了下来。 程沂拿着方子,又深深打量顾楚寒,觉的姑姥的寿辰,他会再过来! 送走他们主僕,顾楚寒才想起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们要回府城的!应该不会有啥的!」顾苒娘安慰她,让她别担心。 顾十郎拉了拉顾婆子,「奶奶!还让九哥去念书吧!要不然九哥突然写字,人家肯定会怀疑的!要是说娘的事,说不定又惹祸!」 顾婆子一边想着一边点头,「的确要学学!不然还真不好弄!不让咱家科考,可没说连念书也不让念!」 「先摆摊儿!把晌午卖了,回家再说!」顾楚寒喊几个人。 顾婆子和顾苒娘忙张罗起来。 看她们又开始卖起馄饨,上来一打听,那吃馄饨的是知府公子,以后谁也不会抢买馄饨方子,她们会一直摆摊儿,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说知府是个好知府!以后也能天天吃上虎皮馄饨了! 耽误了这一场,她们带来的馄饨算是卖完了,备用皮儿和备用肉馅儿没有用上。 红钰听说赶过来,已经快收摊儿了,「才听说出事了,吓的我!」 「对了!老闆娘,能跟你换下钱吗?知府公子买了我家的馄饨方子!」顾楚寒想把银票换成银子。 「还叫老闆娘,直接叫我红姨!」红钰说着,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这是朝廷户部发行的银票,到哪里都能换!你们还是把银票留着,这个也容易藏!现在先别急着还债,不然人家看你们摆了两天摊儿,就拿出来大笔银子,肯定会有人打你们的主意!」 她劝的实在,但顾楚寒也有自己的打算,「方子是知府的公子买走的,这倒不怕旁的!既然欠了人家的钱,手里有,就赶紧的还人家!」 红钰张了张嘴,嘆笑,「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好!我给你们换!」 把银票换成了五个银锭子,金锞子红钰看完,说是成色极好可以换十两多点的银子,硬给了她十一两。 回到家,一家人都欢喜的不行,但有个问题摆在了眼前,「我们先还谁家的啊?」 王二狗家都不是软茬儿,要是让她们知道有钱没有先还她们,肯定会来闹事!可唐二彪也不好惹,要不是上头过问顾凌山的案子,官府还查了他,也不会偃旗息鼓。 「先还王二狗家的!」顾楚寒可不想再有人闹到家里,骂完了闹,闹完了哭,她手痒痒! 「那就把她们家叫到县衙里,把银子赔给他们!起码还了她们家,就少了一家!」顾婆子贊同。 次一天她们提早出门,特意转到王二狗家,喊上王二狗媳妇儿和他娘,连同王二狗的儿子闺女都一块到县衙。 「你们真的要还钱?不会是搞啥猫腻儿吧?」王二狗媳妇儿一脸的不相信。 王婆子也道,「你们还钱,直接把钱拿过来就是!还去啥县衙!把银子拿出来吧!五十两,可是一文都不能少的!」要还钱,肯定带上了!就往顾婆子和顾楚寒身上可能带银子的地方打量。 「银子肯定要给你们!但赔偿银子是要在衙门公证的!而且银子我们身上也没有,要到县里去知府公子那里拿!」顾楚寒道。 一听知府公子,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几个脸色都变了。
第053章:还完一家 王二狗媳妇儿还是有点脑子,「骗谁呢!还知府公子!就你们家还是杀人犯,怕是连个衙役都攀不上!还拿知府公子的名头来吓唬我们!」 王婆子也反应过来,哼道,「你们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银子?可别给我们耍花样!」 「我们家卖虎皮馄饨方子给知府公子!」顾婆子沉着脸道。 王二狗媳妇儿一激灵,拔高声音道,「虎皮馄饨?那是你家的卖的!?」早知道虎皮馄饨是她们家的,说啥也不能干等着啊! 顾楚寒目光微寒。 顾婆子看她这样也警惕起来,「今儿个就把银子还你们!去县衙吧!」 王二狗媳妇儿眼珠子转了又转,「虎皮馄饨真是你家卖的?你们把方子卖给知府公子了?」 「你们卖了多少钱?」王婆子也紧接着问。 顾楚寒冷冷一笑,「与还钱有关吗?」 看她眼神犀利发冷,王二狗媳妇儿抿了抿嘴,转着眼神没有再多说啥,「那你们先还钱吧!」等还了银子,看她不…… 王婆子也眼含算计的看着顾婆子几个,「那就走吧!」 刚出了村子,王二狗媳妇儿就把儿子闺女都撵到板车上坐着,「一二十里路呢!走到地方腿都要跑断了!」 「你们不准坐!这是我家的板车!」顾若娘急忙就赶。奶奶和二姐拉着一车的东西,还拉着她已经很累很累了!这王二狗家不是好人!不让他们坐! 「你这丫头片子懂不懂事!你爹打死我男人,你们还欠着我家钱呢!」王二狗媳妇儿瞪着顾若娘一脸刻薄。 顾楚寒回头,「你们既然不想好好过去,那就先还唐二彪家的!」 看她眼神凌厉,寒光四射,王二狗媳妇儿嵴背刺啦一声,一阵寒气窜上来,气弱道,「这么远的路,让几个娃儿咋走到地方!」 顾楚寒看了眼十一二岁十三四的王二狗儿子闺女,「不愿走,你们就自己搭车过去,衙门口见!」十郎才九岁都天天跑一个来回,若娘也不是一直坐在车上,天天也都跑个十来里。 看她们实在不好欺负,还想着虎皮馄饨的打算,王二狗媳妇儿就撇撇嘴,「一人两文钱,我们四个人坐到县城也得八文钱!我家可没钱!」 「不愿去就罢!」顾楚寒直接说完,让顾婆子和顾苒娘走起。 「你们……你们…」王二狗媳妇儿气的脸色发青。可五十两银子她是绝对捨不得,更恨不得立马拿到手!警惕的看了眼王婆子,咬咬牙,「走!」 几个人搭了去县城的牛车,提前一步过去。 顾楚寒一行走路,晚了大半时辰才赶到县城,先把摊子安置好,顾苒娘和顾十郎领着顾若娘看着,顾楚寒和顾婆子拿着银子到了衙门。 「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银子拿来了吧?给我!」王二狗媳妇儿率先上前来要银子,这个银子一定得弄她手里! 「还没进衙门,急啥!?」顾楚寒和顾婆子率先进去。 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气的咬牙,也带着儿子闺女跟进去。 何县令听顾楚寒赔钱还帐,有些疑惑她们哪里一下子弄来的银子? 顾婆子看着忙道,「大人!我们家的馄饨方子被程公子买走了!他去府城,让我们在县城!我们这才有了银子还王二狗家!还请大人做个见证!」 何县令眸光微转,点了点头,「既如此,本官给你们见证!」 五十两银子,五个齐齐整整的银锭子,顾楚寒一手交给衙役,然后画押。 那边衙役刚转身。 王二狗媳妇儿就快速出手,一把把银子捞到自己手里。 王婆子不愿意了,「银子你不能都拿着!这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呢!」 「我是没养你,还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你一把年纪了,除了吃啥都不干,你要银子干啥!?」王二狗媳妇儿不愿意。 婆媳俩当堂就要争执起来,何县令怒拍了惊堂木,两人这才肃静下来。 顾楚寒催着画押,拿到欠据,谢过何县令,拉着顾婆子就走。至于五十两银子咋分,要不要分,那就是王二狗家的事儿了!跟她们无关! 「等再卖卖,就能再还一家!两个大头还完,其余的就好还了!」顾楚寒的目标,还债!还债!还债! 顾婆子看着她沉着的神情,又是感嘆又是自豪,「咱好胳膊好腿儿,好好干,肯定能还上的!」馄饨摊儿也能挣不少,到过年,欠那唐二彪的六十两,肯定能还上! 一家五口怀揣希望,投入忙碌中。 等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一人一顿训斥,分了银子从衙门出来,早找不到顾楚寒和顾婆子的人影。想到她们拉着傢伙,还是要摆摊儿,就到处打听卖虎皮馄饨的在哪摆摊儿。 找到摊儿前,也差不多晌午了,一看来吃馄饨的人还真不少,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对视一眼,又开始一致对外的上前来。 看她们这个德行过来,顾楚寒正拿着刀切芫荽,「要吃饭就拿钱!要找事,我打不死你们!」 「你……你可别忘了……」王二狗媳妇儿张口就要那顾凌山砍死王二狗的事来威胁。 「别忘了啥?别忘了王二狗干过的恶毒事?还是别忘了多少人喊他该死?还是别忘了官府是怎么判的?」顾婆子一下子怒起来,突突就怼了回去。 后面等着买馄饨的人忍不住跟同行的说,「又一家来找事儿的!昨儿个那杨师爷的表侄儿都被打的哇哇叫!看她们也不像啥有能耐的,还来找事呢!」 「这摆摊儿的小子可不好欺负!知府公子都给他撑腰呢!要不然那钱昌也不会不敢找事了!」 王二狗媳妇儿听着,也意识到她要在这找事怕是也不落好,眼神闪了闪,「谁说我们找事了!我们就来吃顿饭!也尝尝这齣名的虎皮馄饨!」 「不卖!」顾婆子不让她们尝。 「你这是怕我们不给钱?」王二狗媳妇儿瞪眼,觉的被当众打脸。 顾婆子毫不客气,「我家的馄饨,我说不卖就不卖!」 王二狗媳妇儿怒哼一声,拉着儿子闺女就走。 「娘!我想吃那个馄饨!」王二郎不愿意走。 王艷妮也不想走,她不仅想吃馄饨,而且,那顾九郎长得真是好看! 「给我走!我们回去等着!」王二狗媳妇儿带着他们到了镇上,手里有钱了,在镇上吃了一顿好的,啃了个滷鸡,打着嗝儿到了顾楚寒家门口。 ------题外话------ 抱抱我们的老父亲!能尽孝的机会,没有太多了。
第054章:都来撑腰了 等顾楚寒和顾婆子,顾十郎拉着车和顾若娘回到家,就见王二狗媳妇儿领着儿子闺女和王婆子等在门口。 王氏回来的早,也早就看到了,见顾楚寒她们回来,忙叫顾老五。 顾老五了一天,虎皮馄饨好卖,但忙活一天下来实在累的狠,听王二狗家的找事儿,就不愿意动,「她们八成是来要钱的,我们又没有钱给她们还债!去干啥!」 王氏唿吸窒了窒,好言劝他,「那王二狗媳妇儿闹起来可是泼辣的很,还有那王婆子,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们肯定也是听说了虎皮馄饨才过来的,娘和九郎她们招架不了,虎皮馄饨被她们要走了咋办?咱还摆不摆摊儿了?」 「二房闹了几次都没要到,哪能就给她们的!」顾老五不以为意,他才不相信老太婆能捨得! 「你可别忘了,她们捏着王二狗的命呢!」王氏有些着恼。 顾老五察觉到她不快,「哎呀!起来了起来了!」有些不耐的起来跟她出来。 王氏笑起来,「也不是拿咱们家的银钱东西去贴,只是出头的帮帮小忙,咱们家也落个好名声不是?咱家十二还要念书,以后考功名呢!你看那些读书人家,名声好的,走到哪都能得好!」 「知道了!」顾老五拉着脸道。 这边王二狗媳妇儿已经说出目的,「顾凌山砍死我男人,可没有偿命!你们也就赔了五十两银子,够干啥的!?我们家二狗被砍死了,家里也没有了男人,没有男劳力干活儿,我们一家子老小吃饭都成问题!你们把虎皮馄饨摊儿给我家一份,我们家也有个营生,也就不找你们了!」 王婆子和王二郎,王燕妮都堵在门口,不让她们进家门,「虎皮馄饨教给我们,以后我们都不找事儿了!」 「你们也知道自己是找事儿?」顾楚寒冷笑。 「你爹砍死我男人!那可是一条人命!」王二狗媳妇儿现在就捏着这个。 顾婆子气的脸发青,「王二狗死了,我儿子也被流放了!你们还拿到丧葬银子,又拿了五十两!你们还想要我家的馄饨方子,没门!」 「你儿子没死!我儿子可是被你儿子砍死了!没命了!」王婆子也跳着脚叫喊着。 看王二狗媳妇儿她们堵门,村里就已经有人看过来,这顾楚寒和顾婆子一回来,就围过来一群看热闹的。 王氏催促着顾老五赶过来,听顾婆子说拿了五十两银子,惊疑半天,「娘!?」 看他们过来,顾婆子心里多少好受一点,又看看众人,大声解释,「知府公子买走了虎皮馄饨方子,我们拿了五十两银子今儿个已经到县衙让县太爷公证着,赔给她们家了!现在她们拿了银子,还想抢馄饨方子!」 一听知府公子买走了虎皮馄饨方子,顾老五吸了口气,「卖了五十两!?」 看热闹的村人也都眼神变了,「那虎皮馄饨还真值钱啊?」 「之前没有这个,卖的也好,值钱!」 「知府公子?那是咱们襄阳府的知府吧?管县太爷的!」 王氏惊讶过,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五十两就把方子卖了,要是不卖,能长长久久的卖,不比一碗端强太多了!他们家估计也不能再卖了!微嘆口气,说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衙门都已经判过了,我三哥也已经服刑了!王二狗当初可是十天后死的,你们不知道使了啥,我们也没有本事,我三哥才判了流放三千里!现在你们又拿到了银子,还想再闹事,可就说不过去了!」 大庆律例,限定时间内没有死亡,不判死刑!打了人十天之内死亡,才会依律判死刑! 顾凌山砍了王二狗,但没有当场砍死。王二狗是第十天过了个时辰死的,只顾家无权无势,也没有银子打通关节,秦老爷指点,顾婆子这才卖房子卖地,使了银子,顾凌山判了流放三千里。 王二狗媳妇儿可不管这个,「我男人就是顾凌山砍死的!他要不砍我男人,我男人就不会死!」 「王二狗是干啥的,大傢伙可都知道!他当时可是要强抢我们顾家的孩子!」王氏看她死不讲理就要闹的架势,心里也气恨。 顾楚寒懒的跟她们废话,顾婆子拉着她不让,这家人,动动嘴都能沾上! 连氏远远的冷眼瞧着,撇着嘴不屑哼笑。不教给她,还不是要被人家闹到家里!老三可是砍死了人,看死老太婆能咋办! 那边孙氏听虎皮馄饨方子卖给了知府公子,顿时一震,「当家的!快点!我们也过去!知府公子买走了方子,还卖了好几十两银子!」他们大房要是这个时候也出面,咋着也能得个好!说不定大郎还能得用得用! 顾老大一听,当即就跟她一块,气势沖沖的赶过来。 连氏看大房也出动了,阴了阴脸,怒哼。 那边顾老二叫她,还拿着傢伙儿,把情况给她讲一遍,「知府的公子买走了馄饨方子!而且她们肯定也不止卖那五十两!咱也过去帮忙!」 「啥!?你说真的!?」连氏跳起来。 顾老二拿着棍,把扫把塞给她,「走!前儿个闹那一场,也得回回面子!」 连氏忙拿着扫把,跟着他也赶过来,还叫着顾七郎,顾芫娘。 顾芫娘皱着眉不愿意去,装作没听到。 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见老顾家几房的人竟然都来帮忙了,她们之前来闹,就没有露面,这次却出来撑腰,不约而同的都哭嚎起来。 哭着嚎着老顾家欺负人,哭着王二狗死的可怜死的冤枉! 王二郎也鼻涕邋遢的嚎哭。 王燕妮咧着嘴,也跟着哭爹。 「你们家有房有地,还有银子!我们老小就一个馄饨摊儿,还要还二百多两银子的债!你们拿了银子还要抢我家的馄饨摊儿!你们就仗着不要脸逼死我们老小!」顾婆子想想,比她们谁都更想哭。儿子不知道死活,这辈子也都见不上了。儿媳妇吊死了,孙子还跑了。她们老小房子,地都没有了!要不是因为馄饨摊儿,都来闹她们,连有个人帮句话都没有! 顾老大和顾老二上的最泼,连氏和孙氏也指着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骂。 顾老五看着也不甘示弱。 村里的人也不少纷纷指责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拿了银子了,还来闹,这么不知足,还不要脸!你们闺女儿子都这么大了,以后不准备成家了!?」 王二狗媳妇儿和王婆子听的脸色难看,看一圈子人都在唾骂,顾老二几个还想要上手打她们,就退却了。 ------题外话------ 端午节开心~(*^▽^*)~
第055章:就二房不帮? 这个架势,如果真的挨打,王二狗媳妇儿也不是啥都不怕。 尤其王婆子,看顾楚寒阴冷的眼神朝她盯过来,想到年前她被他打的浑身酸麻的动都动不了,也有些怕了。要是真把她打着了,她刚拿到手里的银子花不上,艷妮娘这个贱人也不会伺候她,说不定看着她病死在床上! 王艷妮最先止住了哭嚎,看看顾九郎俊美的脸一脸阴冷,咬着嘴把脸擦干净,拉了拉她娘。 台阶来了,看天也快黑了,王二狗媳妇儿也就不闹了,但临走还是忍不住放了狠话,「我男人是你家砍死的!他的冤魂会找你们的!」 王婆子也色厉内荏的喊话,「不能算完!」 不过看她们那架势,也是灰熘熘走的。 顾婆子狠狠松了口气,眼泪就下来了。 「奶奶!」顾楚寒扶住她。 王氏也忙搀住她,喊顾老五先把车子拉进家里。 那边顾老大上前两步,准备出头感谢帮忙说话的村人一番。 顾老二抢先,对着村人拱手,「今儿个真是多谢大傢伙了!要不然那搅肚蛆肠的王家人肯定要闹到家里不罢休!」 顾老大低哼了声。 孙氏给他使眼色,二房愿意就让他们去说去!反正前两天闹着要抢馄饨方子的也是他们!现在又出来说话,以为人家咋看他们呢! 村人果然看顾老二和连氏的眼神不太一样。 顾楚寒却没多顾及,顾老五正在追问卖了多少钱。 「我们家也摆着摊儿,你们卖方子也不说一声!」他想问有没有他们家一份,不过却也觉的顾婆子肯定不答应。但卖了方子,他们家还咋摆摊儿? 「程公子说了,他在府城和其他地方卖,白河县还让我们摆摊儿!」顾十郎有些不满道。 孙氏忍不住满腔失望,大儿子书院就在府城那边,她原想着家里不让他们大房摆,那他们就在府城摆一个,大郎媳妇儿和二郎三郎都可以干。现在也卖不成了! 顾大郎的好意,顾楚寒是认的,直接对孙氏和顾老大道,「大伯!大伯娘!程公子拿着虎皮馄饨方子,最次也是开个食肆铺子。你们给大哥去信,让他多留意,要是铺子开了,就去吃!不管多好吃,都说他们不正宗!然后告诉他们虎皮馄饨是我们家独创的!被问起哪里不同,就说味道和感觉!」 「说这有啥用!」顾老大也是一肚子火气。 孙氏也皱眉。 「这么说肯定有些用的!」王氏劝道。 「说说能有啥用!虎皮馄饨又不是他家的!」连氏撇嘴。 顾楚寒沉着脸,「你们真以为没用?要是大哥有眼色,趁程公子在的时候说,有大用!」 王氏也立马明白过来,「这样大郎说不定能结交上知府公子呢!」 孙氏和顾老大对视一眼,也欣喜起来,「到底能不能行呀?真能结交上那知府公子?」 「试过了吗?」顾婆子不悦道。长孙是个不错的,要帮她也是愿意。但对老大和老大媳妇儿…… 孙氏也不在这了,反正馄饨摊儿他们家是摆不上,老太婆也不会给,还卖给了知府公子。当即就催促着顾老大回去给顾大郎写信去了。 连氏拉着脸不愿意了,「五房跟着一块摆摊儿天天赚大钱!大房也帮他们儿子去巴结了知府公子!就我们家啥都没有!?」 「等我高兴!」顾楚寒冷声道。 连氏怒恨的恨不得上去打烂他的脸。小贱种! 顾老二也拧着眉,看着顾婆子。总不能都帮了,就他们二房不帮! 顾若娘绷着小脸,「虎皮馄饨是九哥做出来的!九哥还会做别的!」 顾老二打量了顾楚寒半天,看她气势好像真不一样了,他儿子七郎在一旁也就只是高一个头,看着倒比他大儿子五郎还有气势,皱了皱眉,「娘……」 顾十郎拧着眉,脑中一遍遍闪现奶奶霍乱的时候,他去求他们救命,被打出门的情景。就算奶奶真要教,他也绝不同意! 「这也没啥事了,你们都去忙吧!」顾婆子直接开口撵人。 他们家的馄饨摊儿还可以摆,顾老五虽然不忿她们卖了方子还卖那么多银子和他没关,还是跟王氏离开了。 连氏和顾老二不愿意走,「娘!总要也给我一份吧!偏心也不能这么偏的!」 「我家连糠都吃不上的时候你们咋没说分我家一瓢米!?奶奶病重快死了,我去求你们,你们把我打出门!」顾十郎忍不住怒吼。 说到这个,顾老二和连氏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顾七郎哼道,「奶奶去我家吃过好几次饭呢!」 「你们还有啥说的,继续说?」顾楚寒挑眉问。 看顾婆子一点松动都没有,顾老二咬咬牙,拉着连氏,叫着顾七郎离开。 顾七郎不想走,「我想吃馄饨!」 「我家没有!」顾十郎沉着小脸瞪他。别说他家馄饨,他就连二房的馍馍都没吃过! 顾七郎又想耍赖使性子,看顾婆子和顾楚寒的脸色都难看的很,顾老二把他叫了出去,「先别招她们,等后面再说!」 顾楚寒这边,正拿着那张帐目看还欠谁家的钱零碎的先还掉,「我们只擀皮儿,明儿个去了直接买了肉馅儿当场调味儿,也更新鲜好吃!」 这个顾婆子也吃出来了,「点头应声!」 顾楚寒把钱扒拉出来,「我们先去把村里几家零碎的钱还上吧!」 谢氏临终虽然没有交代,但村里好几家借过钱的顾婆子也都知道,就拿上钱和她一块出去还债。 里正家也借过,先还了他们家的。顾里正看她们这么快开始还债,王二狗家的是已经赔偿完了,再把唐二彪的高利贷还上,其他的就好还了,还出言鼓励了她们一番,让有事找他这个里正的漂亮话。 顾楚寒谢了又谢,又挨个把村里其他零碎的欠债都还了。 一下子下去三两多银子,顾婆子忍不住嘆口气,「看着挣得多,却不顶用!」 「起码村里的钱还完了啊!」顾楚寒笑。 「对!」顾婆子又用力点头,「咱好好干,慢慢就还完了!」 顾楚寒点头,「那我们就再摆个摊儿吧!」 「啊!?再摆个摊儿!?」顾婆子惊道。还摆摊儿?摆啥摊儿啊!? ------题外话------ 来吧来吧~银子滚滚来吧~\(^o^)/~
第056章:黄桥烧饼 顾楚寒说出自己的想法,想再摆个烧饼摊儿。 顾婆子和顾十郎都有些不支持。家里还要让她去念书,再摆个摊儿忙不过来不说,要是搭上去了两边都顾不过来咋办? 「外焦皮酥里嫩,咸香好吃啊!肉馅儿鲜嫩可口!菜馅儿的爽口过瘾!再来个五香的,外酥里嫩又挡饱!」顾楚寒就一旁形容黄桥烧饼多好吃多好吃。 「九哥!我想吃!」顾若娘忍不住咽了下,十分捧场。 顾楚寒看着她,「我也想吃!」 顾十郎和顾婆子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无奈,「那你念书咋办?」 顾楚寒摸着下巴捉摸,「其实我们大半的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我们要是有一匹马就好了!」 「一匹骡子也要好几十两银子,我们上哪去弄一匹马!」顾十郎瞪她。 「那我们可以在村里租一头骡子,或者驴!路上快了,时间也多了。」顾楚寒又道。 顾婆子想这个可能性,走路她是不怕,几个娃儿也没喊过辛苦。 「奶奶!要是有个骡子,咱们节省的时间,就可以用来做别的!有时候效率也是钱!光靠我们慢悠悠苦哈哈的挣那点,时间会拉长好几倍!累积多少年都富不了!」顾楚寒开始劝她。 顾若娘是表示全力支持九哥! 顾十郎想想,他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的确太多了,也贊同。 顾婆子最终点了头,到村里租一头骡子。 俩人又跑到村里,顾大川家租骡子。 顾大川家有三头骡子,他们养骡子本就是拉活儿的,能租给她们天天都活儿,当即就答应下来,「你们啥时候使,头一天来说一声,我提前餵饱了草料!」 「明天就使行不?」有骡子,顾楚寒是一天都不想多跑了。 顾婆子也考虑到她的腿伤没有好彻底也是最近跑的多,咬咬牙同意,一天二十文钱的价钱租下了一头骡子,不用打理草料,使完了还牵他们家,由他们打理。 拉车的解决了,下面就是开干了! 顾婆子擀皮儿,顾楚寒就和了面,水油面和酥油面分开。 「咋还和两个面剂子?」顾婆子问。 「一个水油皮一个酥油面!」顾楚寒回着话,醒好了面团,水油皮包住酥油面,擀成皮儿包上馄饨馅儿。 鸡蛋有,但蜂蜜和芝麻都没有,只能简化的来。 锅不是平底锅,只能文火慢慢来。 四个烧饼出锅,刷了鸡蛋液,金黄金黄的。拿起一个掰开,热气和香味儿扑面而来。 咬一口,外面果然酥香,而里面肉馅儿鲜嫩微辣的可口。 有点烫,却也是这个时候最好吃,顾楚寒吸熘着气,招唿顾婆子和顾十郎也赶紧吃。 「好吃好吃!」顾若娘赞不绝口。 顾婆子尝过,也觉的好吃,「这个黄啥的烧饼,还真是好吃呢!」 顾楚寒笑起来,「现在傢伙和配料都不齐,做不正宗!等回头把炉子打出来,买上些蜂蜜,芝麻,鲜肉包进去,烤出来的更好吃!」 听她描述的就觉的好吃。 顾婆子也就不再说啥,「那咱就干!」 晚饭几个人就吃了烧饼,煮了肉末粥吃。吃完准备馄饨皮儿。 顾楚寒一边帮着擀皮儿,一边捉摸烧饼炉子。这没有烤箱,她想要做出正宗的黄桥烧饼,就得自己做个炉子出来。脑中闪过几个可行的方案,临睡画了图纸。 第二天起来,顾婆子又准备了些馄饨皮儿,顾楚寒去牵了骡子。 顾大川特意给她们挑了一匹最温顺的,帮着牵过来套上车。 也正好她们买的板车,之前那大爷也是拉骡车的,套上正正好。 顾楚寒先赶空车,绕着村子转了两圈,差不多熟手了,这才把东西都搬上骡车,赶着骡车出门。 顾七郎看见,跑回家就说,「她们租了顾大川家的骡子拉车!」 连氏气怒的哼声,「肯定是卖了大钱了!要不然那个死老太婆一文钱掰成两掰花的德行,才不捨得租个骡子呢!」 「娘!我们啥时候也能挣大钱!?」顾七郎是太想吃那个虎皮馄饨了!去五房就吃了一回,小叔还喊唬他,不让他吃! 「没有!」连氏有些不耐道。 顾七郎气哼哼的跑出门。 连氏摔了几摔,越想心里越愤恨难忍。 「娘!我要不也去绣坊吧?」顾芫娘突然道。顾苒娘去了绣坊,肯定是有好处,不然她也不会去! 连氏想给她赶紧找个好人家,「再拖拖,你年纪可就大了!」 顾芫娘脸色不好,「那我要是去了县城的秀坊,说出来也好听啊!」 连氏想想,觉的也是,等着五房的回来先打听好情况再说。 顾苒娘看到骡车,是表示非常支持,「等还了债,咱们家自己也买!骡子买不起,就买头驴!」 「那二姐可要加紧干了!炉子打好,咱们就又多个烧饼摊儿了!」顾楚寒笑道。 顾苒娘很认真,「好!」她一定会加紧干!多帮忙!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 馄饨卖过了晌午,顾楚寒和顾十郎先去找了周老闆,问他打蜂窝煤炉子的,直接找了过去。 看到她那奇奇怪怪的炉子,两个打炉子的师傅观摩了半天,「这样的炉子,真能使?」 「你们给我打出来,我就绝对能使!你们看需要多少钱,几天能打出来!」顾楚寒道。 两个师傅合计了半天手底下的活计,「这个得十天,最快也要六七天!银子的话,看用料,少说怕是也得三四两银子!」 「好!」顾楚寒应声,先交了二两银子定钱。 有了骡车,果然是方便太多,五房还没收摊,她们已经卖完赶到了家。 还了骡子,回来数了钱,之前本钱的八两,如今赚的有九两,还有个十一两没有动, 顾婆子一算,干脆现在就送顾楚寒去夫子那里。村头的老秀才,还带着几个学生在启蒙。她们现在也能交得出束脩了! 拿上一小筐子虎皮馄饨,就领着顾楚寒到村头的小学堂去。 小学堂说是学堂,就是顾老秀才家的一间不住的瓦房,腾出来做了小学堂。 顾九郎之前启蒙,就是跟着他念了半年的书,谢氏病倒,家里出事她才不念了。 听她要回来重新念书,顾老秀才倒是没说不收,考校了下顾楚寒《三字经》。 《三字经》顾楚寒前半段的还是很熟的,当即就背了一段。顾老秀才摸着鬍子点头,收下了顾楚寒,「后面还有个桌子,你以后就坐那吧!」 小学堂里四个学生,看顾楚寒也要来念书,互相挤眉弄眼。
第057章:让我也去绣坊吧 家里纸笔墨都有,砚台也有顾凌山给她用石头打磨的一块,不过顾楚寒只准备下晌回来再过来上课。 「白天不来学堂,晚上在家里自己学,你能学到啥?」顾老秀才一听就生气了。 顾楚寒解释,「夫子!我家现在县城摆摊儿,奶奶和十郎根本忙不过来,我是家里的顶樑柱,不能坐在学堂享受,眼看奶奶和弟弟妹妹外出辛劳!夫子放心,我不会落下课业的!」 顾老秀才哼了声,显然不信她说的不落下课业的话,不过前面还算是表示了认同,尊老爱幼是圣人基本品德! 顾楚寒又行了个学生礼,告辞先回家。 顾芫娘正在家门口等着,看她们俩回来,上前两步,「奶奶!」瞥了眼顾楚寒,「九郎!」 「有啥事儿?」顾婆子看她过来就问。 顾十郎多会前就看到她在门口,满眼的警惕。大人要不到,就使闺女过来要了!但是不管是谁来要,他都绝不同意! 看她们都一副好像她来要她们啥东西的样子,顾芫娘连抿了两回嘴,也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奶奶!听说苒娘去绣坊了,你说说让我也去吧!」 听她要去绣坊,顾楚寒眸光微闪。 「绣坊也不是说进就进的!苒娘进绣坊,我们也是花尽了心思!」顾婆子没有应她,要不是九郎做梦在仙境里看见的那些衣裳样式,画给她们那么多图,锦绣坊也不会让苒娘进去。 顾芫娘绷着脸,「奶奶!我说亲说不成了!我也是你孙女,你忍心看我嫁给鳏夫寡汉,随便找个歪瓜裂枣吗?」说着想到说亲的那些人,明明有好的不说给她,去找了还看不起她,两眼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她就站在门口哭,眼泪突突的掉。 顾婆子和顾楚寒看了看,顾婆子摆了下手,「我明儿个帮你问问吧!」 顾芫娘看她果真答应,顿时一喜。 「人家要不要,就看你了!绣坊是人家的,人家是老闆!」顾婆子事先给她说好。 顾芫娘神色僵了僵,不过还是道了谢,转身走了。 顾婆子嘆了口气。 「她要去,就让她去试试吧!」顾楚寒去准备面。 顾婆子想着红钰八成是不会要的。绣坊里除了小学徒,几个年纪大的都是绣活儿很厉害的。 次一天她们准备好馄饨皮儿出门摆摊儿,连氏和顾芫娘,顾七郎也过来了,要跟着她们一块去。 生怕不让他去了,顾七郎过来就爬上骡车。 「下去!」顾楚寒冷眼看着,赶他下车。 顾七郎瞪着眼,「我就不下!我就坐!我们也要去县城!」 顾楚寒拿着鞭子,从车板上下来,要过来收拾他。 连氏上来就拦着,「你想干啥?还要打人是吧?!」 「奶奶!不让坐骡车,我们总不能跟在骡车后面,跑着去!」顾芫娘看向顾婆子。 「车上装着一车东西,根本拉不了人!你要想进绣坊,就去你一个!」顾婆子皱着眉。 连氏不愿意,「不让大人跟着,我家芫娘吃了亏咋办?!」 顾楚寒扫了一圈,上来一把抓住顾七郎的领子,勐地使劲儿,直接把他拉下来,甩到一边。 「你个小贱……」连氏张嘴就骂。 顾楚寒凌厉的瞪过去,「你再说一遍!」 连氏唿吸一窒,想到还得让她们说话,气不顺的抿着嘴,「七郎你留在家里!」 「我不干!我就要去!凭啥不让我去!」顾七郎立马就要开始闹。 连氏哄了他一通,说是回来给他买糖,顾七郎又要了肉饼,从连氏这抠走了两文钱才罢休。 顾芫娘催促着连氏挤上骡车。 多了俩人,速度明显慢了些。 到了县城,顾楚寒和顾十郎领着顾若娘支摊子,让顾婆子领着她们去锦绣坊。 她不去,正合连氏心意,还怕她说啥使坏的话。 顾十郎嘀咕,「红姨看的也是九哥的面子,九哥不去,你们想进去,没门!」 「奶奶跟着,也会说好话的!」顾若娘道。 就算上辈有仇,也祸不及小辈。更何况顾婆子是个好奶奶,顾芫娘是她孙女,看她不好,有心帮一把,顾楚寒也理解,不过她不跟着去就是了。 半天后,馄饨都卖起来了,顾婆子才回来,后面跟着顾芫娘和连氏,看她们俩一脸满意的笑容,顾十郎皱起眉。心里一下子不高兴了! 顾楚寒也有点意外,竟然说成了。 连氏笑呵呵,「哎呀!这馄饨摊儿还真挺大啊!我留下给你们帮忙吧!」 「你们还是回去吧!这用不着!」顾婆子直接拒绝。 看她们都一副有仇了似的,连氏看了看几张桌凳,还有锅炉,「你们下晌回家,这些傢伙都放哪了?不会是放那绣坊了吧?」 她还真猜对了!她们桌凳和锅炉没有放在锦绣坊,但放在红钰家里。 看她们都有仇不耐烦的样子,顾芫娘拉着连氏走,「奶奶我们先走了!」事情都办完了还不走,等着看她们家的脸色? 连氏不想走,她想留下看看死老太婆一天能卖多少馄饨多少钱!顺便也吃吃她们这虎皮馄饨有啥好的!晌午省一顿!回家还能坐骡车,又省一趟! 顾婆子哪不知道她的心思,「叫你们回家就回家!别在这找事!」 她以为刚帮了忙,红钰直接没为难,就收了芫娘,连氏该有眼色点了。 连氏是完全不讲眼色不眼色,她就要看看这馄饨摊儿卖多少钱! 赶不走,顾婆子也就不管她们了。 顾楚寒瞪了眼拉着脸的顾十郎,顾芫娘都留在锦绣坊了,以后肯定早晚知道,想看就随她们看去!但是想抢,她会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结果说的帮忙,连氏也只端端碗,还想伸手收钱。 被顾十郎看见,上去劫了下来,「钱不交到台面那边,不会煮馄饨的!」 连氏恨骂了一声,「我是好心来帮忙的,我哪知道哪哪的!」 到晌午,顾苒娘也忙完过来帮忙,看看顾芫娘和连氏,没有多说啥。红姨看面子收了她,可还不知道她能待多久呢! 最忙的半晌过去,顾婆子煮了几小碗馄饨,「吃饭吧!」 「就这几个够谁的啊?守着馄饨摊儿,娘不会连碗馄饨都不捨得吧!」连氏不满的撇着嘴。 「比刷锅水如何?」顾楚寒幽幽的出声。
第058章:在县城勾搭了一个 连氏顿时一个激灵,脸色骤变。虽然她气恼的时候看死老太婆上家里给她半碗剩饭加刷锅水,可这事真要是说出来,可绝对不好的! 顾楚寒本是一句反怼的话,看她脸色一下子变成这样,看看顾婆子又看看她,眸光紧缩。吃不饱饭的那些天,有几回顾婆子说在外面吃过的,还在二房吃的,难道是…… 「啥刷锅水!卖着馄饨,吃碗馄饨都小气!?再说我们也帮了半天忙了!」连氏眼神有些闪烁道。 顾芫娘看因为两碗馄饨还弄的这么难看,脸色别提多难看,「娘我们自己去买!」 「有骨气!」顾楚寒压着满腔怒火道。 看她还真叫她们自己去买,顾芫娘更是恼的满脸通红。 「我们也是吃咸饼子喝碗汤!从没捨得吃过!欠那么多债,全靠一文钱一文钱的扣出来的!」顾苒娘看看两人,转身到面板下面拿出早上带出来的咸饼子。 饼子是发面的,里面切了些葱花,加了点盐,稍微有点味儿,所以叫咸饼子。 「自己去买烧饼馒头!」对着连氏,顾婆子也捨不得管她吃饱一顿馄饨,得多少钱够她吃的! 连氏看了眼顾楚寒,嘀咕着啥,却是老实去买了烧饼回来,配着馄饨和汤吃了。 顾苒娘吃完,就忙去了绣坊。 等馄饨卖完,顾楚寒和顾婆子也收了摊,桌凳锅炉送到红钰家里。 连氏跟着,见她们送到一户人家门口,开门的是个女娃,一脸欢喜的叫九郎哥哥,不屑的轻哼一声。原来是靠着小白脸! 薛锦绣帮着把东西搬进仓房,「九郎哥哥!今天卖的好不好?都卖完了吗?」 「嗯!都卖完了!」顾楚寒笑着回她。 薛锦绣抿着嘴笑,很是高兴,「九郎哥哥真是厉害!」等再还了欠的债,以后就都是赚的了! 「回头拿黄桥烧饼给你尝尝!」顾楚寒跟她招唿过,离开。 「哎!我等着!」薛锦绣红着脸道。 回家路上,连氏就捉摸,那些馄饨都卖完了,就剩下一碗馅儿,卖那么贵,咋着一天也能卖个几百文钱!想想没有他们家的份儿,就心里猫抓了一样。小贱种还在县城勾搭了一个!怪不得把摊位摆到县城来了! 顾楚寒没有多理会她们,还了骡子,就拿着笔墨纸砚赶到顾老秀才家里。 小学堂里四个学生正在练字,顾楚寒铺了纸张,飞快的磨了墨,拿出描红本。 几个学生看她竟然用个那个粗糙难看的石块打个槽当砚台,忍不住嘲笑。 顾老秀才也知道老顾家如今境况大不如从前,能再回来念书,他都有点稀奇,过来教给顾楚寒问她识得的字。 那些简单的字,顾楚寒都一口定音。 看她都认准了,两三年竟然没有忘,顾老秀才开始教她练字。 顾楚寒不想婆妈,字稍稍潦草就算,「我在家里蘸水在桌上练的!」 竟然还这么刻苦,顾老秀才有点满意,叫她好好按教的练字。 下课后,三个人堵着她,「小白脸!你天天就学一小会,还想念书!笑死人了!」 「给我们看看你的砚台!对了!你那叫砚台吗?」 「就是一块破石头!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嘲笑着,喊她动作迅速点。 顾楚寒才没兴趣跟几个熊孩子瞎扯,拿着傢伙转个弯就走。 「你干啥去?站住!」三人上来拦住她。 顾楚寒看三人嚣张的样子,「大字还不识几个,就学人当恶少了!?」转身弯腰捡了块大石块,勐地举起来。 看她满脸兇恶之色,三人这才想起来他爹顾凌山可是砍死过人,前头那王二狗家的人还来闹事,吓的退了开。 顾楚寒扔了石块,大步回家。 顾婆子已经做好晚饭,就等她了。 她们现在馄饨皮儿下午做一些,次一天早起来做一些,所以每天都早早吃了饭睡觉,也好早起来。 次一天,顾芫娘就收拾了个包袱过来。 顾楚寒没吭声,包好三个烧饼,把她捎到锦绣坊。烧饼给薛锦绣。 晌午时,顾芫娘听她爹叮嘱的,跟着顾苒娘出来到馄饨摊儿上帮忙。 「这用不着你!也管不起你的饭!」顾楚寒都已经明确表示过不要帮忙的。 顾苒娘也让她回去,不要帮忙的。 顾芫娘还要帮,看顾婆子也赶她,一脸委屈的走了。 连氏已经在家里大肆宣扬,她闺女芫娘被县城锦绣坊的老闆娘看中,选去了绣坊里做绣活儿去了!里面都是大师傅!还要教芫娘厉害的女红和绝活儿!以后肯定能绣技精湛,让人敬仰! 不找到她们家的事,她愿意说啥,顾楚寒也没空多顾及,每天都排满,忙的很。 不几天,她要的炉子打好了,顾楚寒拉回家,连着试了几次,烤的烧饼都不太满意。 「火还是不均匀!」 「这已经很好了!九哥!更好吃了!」顾若娘给她打气。 顾楚寒指着几个烧饼,给顾婆子看,「熟过的地方有点焦煳,但没烤到的地方,里面还有夹生的!虽然凑合凑合没事儿,但这个拿出去肯定卖不好!」 顾婆子点点头,「这还是怨火!可我们都试了半天,这……再试一次!我看紧了火!」 顾楚寒摇摇头,「换成炭!炭火均匀,渗透力也强,外面焦酥,里面也差不多熟了!就是成本高了!」 「要用木炭,一天可得不少烧呢!」顾婆子有些心疼,烧饼还没有卖,已经投进去好几两银子了!光这炉子都要了四两半! 「先拿炭来试试!」顾楚寒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 顾十郎已经麻利的搬了她们家仅剩的木炭过来。 又试了一遍,火候均匀了! 「成!就用木炭!成本高点,我们做的好吃,卖的多了,自然回本儿了!」顾楚寒直接说定。 「我们先试试!」顾婆子只得点头。 次一天直接连炉子和面一块拉上,在馄饨摊儿旁边挤了挤,就做上黄桥烧饼。 后面瓷器铺子掌柜出来观摩,心里也纳罕,她们祖孙做出了虎皮馄饨,这又弄出个黄桥烧饼,新点子真是不少! 「刘掌柜!烧饼等会出炉,先给您包上几个尝尝!」顾楚寒看到他,笑着招唿。 「我倒是等着呢!」刘掌柜笑呵呵道。 对面茶楼上,朱老闆一脸意味深长的,也等着。 ------题外话------ 推荐明熙尔尔好文——《宠夫祸世:轻狂大小姐》 女武圣涅槃重生,逆天归来。 护亲人,撕仇人,异宝在手天下我有! 炼丹画符简单,炼器驭兽像玩。 没事撩撩小情郎,有事揍揍二师兄。 人生如此惬意,偏偏有人爱作死…… 龙凤之斗不可逆,她与情郎终无缘? 呵呵! 拆我姻缘之8888888种死法,了解一下? 「百里曦,你个卑贱杂种,祸害凤族还不够,又想继续染指我们龙族,你当真以为自己……」 「美貌与智慧并存嘛,你们少主天天这么夸我。」
第059章:赚了十五文 馄饨虽然有大小碗,但对于食量大的,一大碗也吃不饱。有些来买馄饨的就到不远买烧饼或者包子馍馍陪着。 听她们也开始打烧饼了,不少来吃馄饨的都说等着一块尝尝。 顾楚寒手下麻利的包好烧饼,肉馅儿和五香,五香弹上几粒黑芝麻,肉馅儿的白芝麻,做好码放在地盘上,放进烤炉里。 已经有人在一旁等着。 俊美白皙的少年,穿着灰蓝色围裙,头上戴着个摺叠小帽,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变幻,那些面团在他手下变成一个个烧饼,赏心悦目! 还有小娃们十分好奇那个特别的烤炉,围在一旁观看。 不大会,第一炉烧饼出来,喷香焦酥的烧饼味儿一下子扩散开来,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吸气。 「肉的五文钱!五香的三文钱!你们可以先尝尝味儿再说!」顾楚寒快速的各包上两个,「十郎!给刘掌柜送去!」 「哎!」顾十郎忙应声,接了烧饼送进后面瓷器铺子里。 刚才还想着买烧饼吃的,听完价钱,就觉的太贵了。那烧饼小小的,还不如人家卖的烧饼大,人家的才两文钱,能挡饱,这个小烧饼竟然这么贵! 「五文钱就这一个小烧饼,也太贵了!根本吃不起!」 「就算里面有肉馅儿,那肉盒子也才五文钱,还大!」 「这样的小烧饼我吃五个都吃不饱!五个都多少钱了!买馍馍能撑死!」 一堆人议论着烧饼卖的贵,都不捨得买。 顾婆子心下有些着急,虽然当初虎皮馄饨也是这样的情况,可这烧饼还是有些没底。因为烧饼太小了,卖的价钱却太贵了! 有人看没啥人买,就好心劝她们降价,「便宜个一文钱两文钱,能多卖不少!大家都吃得起,也都来买你们的了!」 顾楚寒不准备降价,这个价位她也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面,油,肉馅儿,蜂蜜,鸡蛋和芝麻都是要钱的!炉子更是本儿大!看了看周围的人,估算了个数,拿刀把两个烧饼每个切成六小块,「烧饼卖的贵不贵,大家先尝尝味道咋样!这个试吃的不要钱!不买也没事!」 一听是试吃的,都忍不住上来捏一小块尝尝。 烧饼入口,外面香酥,有芝麻的香混着蜂蜜的微甜,里面香软,肉馅儿鲜嫩。 「哎呀呀!这烧饼好吃哎!」 「真是好吃!这都不像烧饼!比肉饼还好吃!」 听尝过的都叫好吃,常来吃馄饨的就直接喊话要一个,两个的。 顾楚寒应着声,拿着纸袋装了,让顾十郎送过去,顺便收钱,要看烧饼卖的钱,和馄饨是分开的。 朱老闆拿了一串钱给小二,让小二下去,「给我买上两个来尝尝。剩下的给跑腿了!」 小二欢喜的应声,跑过来一样买俩拿回来,「客官您吃着!」 朱老闆拿起一个看了下,眼神落在摊位上忙活的顾楚寒,抿起意味的笑,咬了一口吃,嗤笑,「手艺还真是不赖啊!」 「小哥这手艺真是厉害!烧饼做的好吃!」领着孙子买烧饼的婆子赞不绝口。 啃着烧饼的小子也点头,「好吃!」 顾楚寒弯起嘴角,「婶子要不要带几个回家,给家里人都尝尝!?」 看她笑的清风拂面般,俊美的少年脸上发着光般,忍不住就点头,「那买几个!」 「婶子要几个?」顾楚寒麻利的拿起纸袋。 「五香的要俩,肉的要仨!」婆子数着钱拿出来。 两炉烧饼都卖完了,顾楚寒一看,忙下手赶紧做新的。 顾苒娘正好赶过来,虽然有自信,但心里还是忐忑,过来一看,虽然买的人不多,但也有人吃,吃过的不少都夸赞好吃,微微放心,「我来忙!」 顾楚寒应声,把位子让出来给她,对于她这个做饭极少的,手艺还是不如顾苒娘这个天天在厨房转的。教给她咋做,就能做得好! 新一炉的烧饼出锅,果然比顾楚寒做的精巧些。 顾楚寒看馄饨不多,忙又过去包馄饨。 一晌午忙碌过去,饭都没有顾得上吃。 最后一炉的烧饼烤好,听她们晚上不摆摊,被几个人分分买完了。 收了摊儿,赶着回家的路上,这才有空闲一人啃了个咸饼子。 回到家算了下钱,烧饼卖了一百多个。 「一千一百九十五文钱!除掉本钱……」想到本钱,顾楚寒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赚了多少?」顾婆子知道她不仅会写字做馄饨烧饼,算帐也快了。 顾楚寒比了个手势。 「一百五十文?」顾十郎问。 顾楚寒嘆着气摇头,「十五文!」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卖馄饨第一天,她们还赚了两百多文钱,这差的有点远啊。 「照这个速度,我们要还清欠债,得卖十五年!一百八十个月!五千四百天啊!」顾楚寒啊了声,躺倒在床上。 顾婆子噗哧笑起来,「哪有说那么难!今儿个才第一天呢!咱还有馄饨摊儿,今年就拼着劲儿干!肯定能还完的!」 「对!以后肯定会越卖越多的!」顾十郎暗暗决定,他也努力学馄饨,然后学烧饼,他多干点,让奶奶和九哥多歇一会! 顾楚寒也站起来,握着拳加油打气,「对!我们是无敌的!」 一家人都笑起来。 还了骡子,顾楚寒收拾了笔墨纸砚和描红本,赶去学堂。 顾老秀才正在讲《三字经》,看她行了礼,让她进去听课。 讲完一段,停下,就让他们先写。 前排的小胖举起手,「夫子!我会背了!」 旁边俩互相挤了挤眼也说,「我们都会背了!夫子!挨着挨背吧!」 时间长,空闲就多,也就四五个学生,顾老秀才习惯的让他们挨着挨背,「那就挨着挨背吧!」 顾楚寒在纸上写来一遍,听他们几个都背完,轮到她,直接站起来。 小胖三个满脸看笑话的看着她。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顾楚寒背完,又解释了意思。 那边等着看笑话的小胖三个眼神都不好了。 顾老秀才觉的她悟性挺好,点了点头让她坐下,又布置了练字的课业。 外面顾若娘跑过来,「九哥!舅舅家来人了!」
第060章:摊位我们也摆一个 要债的来了! 顾楚寒收拾了笔墨,跟着顾若娘赶回家。 大房的谢高志和赵氏,二房的谢远志都来了,正一身架势的坐在屋里。 顾婆子刚洗了手上的面,顾十郎正在烧水。 「十郎!帮我把帐单找出来!」顾楚寒叫他出来。 顾十郎看她叫,可是水还没有烧好。 顾楚寒承认,她就是小气!就是记仇!大过年,七拼八凑自己不捨得吃的好东西拿着去走亲戚,让她们在厨屋里吃饭!还把东西都留了!你们很吊?老子不鸟! 顾十郎心里也有气恨,「让奶奶去找吧!」他要不烧,奶奶肯定要烧。他们凭啥要奶奶给他们烧水喝!? 帐单子顾楚寒自己放的,她不会不知道地方,顾婆子也知道她们心里不舒服,嗔了眼顾楚寒,「我去找!」 顾楚寒边进屋边道,「既然大舅大舅母和二舅都来了,那就先紧着你们两家的还帐吧!」放下笔墨纸砚,到箱子里拿钱。谢高志和谢远志家的帐她记着呢!一家是二两四百文,一家是二两九百文。 「我们来也不是要帐的!看九郎……」赵氏率先笑着道。 顾楚寒转身笑的有些凉,「那大舅和大舅母你们总不是来我家吃饭的!我家连堂屋都没有!」走到哪里她都是上宾,还从没有被人赶到厨屋吃过饭,她就记仇! 一听这话,赵氏和谢高志都一脸难看尴尬。 谢远志看着眼神闪了闪。 谢高志直接摆出大舅的派头,又往后坐了坐,「咋着?过年到家里,你不能喝酒,没让你作陪。让你大舅母和表哥陪着你们另外吃了,你这还有仇了!?」 顾楚寒忍不住挑高眉毛。话说的真是漂亮! 「都是亲戚,看他大舅说哪的话!不知道你们来,是有啥事儿?」顾婆子也心疼自己孙儿,但说出来总是不好。 「先把帐还了!」顾楚寒沉着脸拿过帐单,把银子摆到谢高志和谢远志跟前,「这是我爹娘欠下的债,大舅家的是二两四百文!二舅家的二两九百文!你们数数!」 没还钱的时候,想起来这笔钱短时间还不上就心里膈应难受。现在银子拿到跟前还给他们了,心里又不舒服了。 赵氏却也没说不要,笑呵呵的打听,「听说你们摆了个啥虎皮馄饨的摊儿,是挣到钱了吧?」 顾婆子也笑呵呵道,「天无绝人之路,想出了个虎皮馄饨摆了摊儿,钱倒是没挣多少,不过方子被知府公子买走了,再加上这些天卖的,凑凑也够还你们两家的帐!」 赵氏嘆口气,「这个银子,原本是没准备要的!秀云在娘家为闺女时,爹娘最是疼她,当哥的也都宠着她。也就数她命好,凌山兄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家里也过的富裕!我们姊妹几家,就数她过的富裕!谁知道竟然年纪轻轻就得了病,两口子一个流放了,一个没命了!」说着又低头擦了擦眼角。 顾楚寒对那个又可怜又伟大的女人有感触,但也不是听她假惺惺几句就跟着难受掉眼泪。 看她一脸淡然,丝毫不为所动,赵氏暗皱了皱眉,「一转眼,九郎都这么大了,也懂事了!我刚才看你还拿着笔墨纸砚,不会是念书去了吧?」 「跟着村里的老秀才识几个字,以后也不成睁眼瞎!」顾婆子回她。 「是官府那边打通了,九郎以后能参加科考了?」谢远志忍不住问,他大儿子也念着书,不说知府公子,捕头和衙役都没得认识一个。 顾婆子笑,「那倒是没有!也没往那想过!识些字,学学圣人,修个好品德,就好了!」 门外顾十郎把茶水端上来,三个粗瓷碗,三碗白开水。 没有人说话,气氛冷淡安静下来。 谢高志抿着嘴直接跟顾楚寒道,「你大表哥和三表哥都念着书,家里本就过的紧巴,之前又紧给你们不少。你大表哥马上今年要春试了,家里连个进项都没有!你叔叔婶子的都去跟你们摆摊儿了,我们也摆一个!」 他特意点出了五房也去摆了摊儿,就务必顾楚寒也让他们必须摆一个不可! 顾楚寒面色一冷,眼神冷寒的看着他,「大舅的确是帮过我家不少!我爹去求过,我娘去求过!二姐和奶奶也去求过!」想拿她的东西,也不是这种『快给老子献上来』的态度! 赵氏一看,忙想说话缓解缓解气氛。 谢远志先一步说话,把银子推到顾楚寒跟前,「你们那虎皮馄饨的就算再卖,也卖不到大钱,欠那么多债都要还。二舅的这个钱,你们不忙还!我和你二舅母紧一紧就是了!你看那摆摊儿的……」 赵氏立马看他一眼。赵远志一向会钻营,可他们家才是大房! 「虎皮馄饨方子已经卖了!你们非要摆摊儿,得罪了知府公子,我们可担待不起!」顾楚寒不教。 谢高志瞬间脸色拉的更难看,「顾九郎!当初求着我们家,我们家帮了你们多少?不过一个馄饨摊儿,你现在跟我摆起款儿来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现在是一家之主!」顾楚寒冷淡的睨着他。 「你……」谢高志看她打定主意就不教,顿时大为恼火。 赵氏拦住他。 顾婆子拦住顾楚寒,对她摇摇头,「他大舅也别气!孩子小,欠那么多债,几个孩子都挖空心思想着还债!连最小的也拼了命干活!守着摊儿,就跟守着命一样!」 「九郎还小着呢!过年都还领着压岁钱呢!家里这个情况,我这当舅的,看了就心疼啊!」谢远志应和着。 过年顾楚寒也没领到他们的压岁钱! 顾婆子又道,「不管咋说,她们家有难的时候,找你们,你们也都是伸过手的。只是这馄饨摊儿也不是容易摆的!欠的人家多,也实在没有办法。这边是四房抓阄,谁手气好抓到就谁家去摆!这样吧!把他大姨小姨都叫来,也抓阄儿吧!」 一听抓阄儿谢高志就不愿意了,「县城那么大,你们一家又摆不完!当初求到我们家,我们可没说抓阄儿的话!」 「这……不如你大舅他们去县城,也跟你们隔开。我家就在那边镇上摆摆?你看咋样?九郎!」谢远志笑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看了他一会,轻轻启声,「想得美!」
第061章:再抓阄儿 一句『想得美』出口,谢远志和谢高志赵氏都脸色僵硬难看。 「你就是不想教是吧?!」谢高志怒的拍桌子。 看着茶碗颤了颤,顾楚寒也怒的想拍桌子,「那你们出去喊一圈跟我家要馄饨方子没要到的试试?」 谢高志更是怒不可遏。 顾婆子也有些恼怒了,但总不能真打起来,忙笑着劝住,「他大舅!咱没断亲就是亲戚,这哪一家都是亲戚,也不能搞特殊例外!不然我们也不好做人啊!这也实在太难为我们了!」 「当初上我家拿钱的时候难为了我们多少回!才多久,就忘恩负义!?」谢高志怒道。 「我们家借别人钱的时候也是啊!」顾楚寒直接道,「要不按借的钱多少来算?有五六两七八两的还没还呢!你们好歹把银子还上了!」 谢高志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赵氏忙道,「我们家也是过的紧巴巴,实在跟人家比不了,硬挤出来给你们的!」 「我家当初还是你二舅母回娘家拿的,你姥爷姥姥都是病逝的,都花了不少钱,家里也实在没有。你二舅母的陪嫁也都借给你娘了!」谢远志也道。要按恩情算,真的就给一家摆,那也得给他们家吧! 顾楚寒呵呵,「所以银子先还你们了!要是学馄饨,非要为难我们,不如就都叫来,你们打架!谁家打赢了,就教给谁?省的把我家为难的不行!」 谢远志也恼怒的脸色阴沉,笑不出来了。 顾婆子照着顾楚寒背上下狠劲儿的架势轻拍两下,「你这娃儿,都十一了,还跟几岁的小娃儿一样!」又跟谢远志几个说让他们别生气,馄饨可以教,但必须得按抓阄儿的来,谁也不能搞例外。 看实在要不成,谢远志率先答应下来,「那行!既然这样,那就抓阄儿吧!」四家抓阄儿,他好歹有可能手气好抓到。 谢高志和赵氏也不得不同意下来。 次一天,通知了谢芳云和谢香云两年,早早的就过来等着。 黄桥烧饼明显比昨儿个好卖了点,顾楚寒估摸着赚的有三十文钱了,有进步! 看她们回来,谢芳云和谢香云家的人都上前来笑着打招唿,「九郎啊!」她们也是听说过虎皮馄饨卖的火,却根本想像不到会是她们家卖的!要是早知道也早点过来了!或者几家都教了,县城那么大,镇上也不只是一家馄饨摊儿! 顾楚寒废话不多说,写了四个纸团,四个圈,其中一张大圈套小圈的谁抓中就教谁家。 谢高志和谢远志都卯足了劲儿,一定要自己抓到! 结果两人都没有抓到,让谢芳云抓到了。 谢芳云家高兴的不行,谢高志和谢远志两家都拉长了脸,心里憋火。 谢香云满怀希冀过来,结果抓个空,也是满脸的不高兴,「我家当初穷的叮噹响,还借给三姐二两银子呢!」 顾楚寒让顾十郎去拿帐单拿银子,把她家的银子也还了。 「九哥!再还,咱连买面的本儿都没有了!」顾十郎站着没动。 「钱袋子里的够明儿个肉馅儿的,等明儿个卖了再接后天的!」顾楚寒直接道。既然要,那就还!早还早干净! 顾十郎绷着小脸去拿钱。 谢芳云一看,他们几家的钱都还了,也想把自家的钱也要回来,「这……得需要多少本钱啊!我们家现在难的很!你大嫂子刚生了娃儿,家里实在……」 谢远志一听,顿时精神一震,「二姐!既然你们家连本钱都没有,这馄饨学了你们也摆不出摊儿。不如我家的钱先替九郎还给你们!馄饨摊儿我家来摆吧!」 这谢芳云可不愿意,她好不容易抓到了,要是卖虎皮馄饨能卖的火,那他们家也能多赚些钱了! 谢远志可是知道,她家境况可没她说的那么苦,只是天天嘴上叫苦。扭头一副一家亲的样子,「九郎!借你大姨家的钱是多少?我先给你们拿上!你们摆着摊儿,全靠这个还债,可不能没有本钱了!」二姐家的钱他也去借过,说借一两,先叫苦减成五百文,到跟前最多能借出三百文就算多的了! 顾楚寒眉头微动,「一两三百五十文!」 「咋还有个五十的零头!」谢远志笑着说着,数了钱就给谢芳云。 谢芳云不要,「这馄饨摊儿我家要摆呢!我抓阄儿抓到的!」 「你家不是没本钱?九郎他们挣那点钱都快榨干了,就一两银子还赶紧的要走!」谢远志毫不客气道。 谢芳云拉着难看的脸,「我去别家借点!」 「别介啊,二姐!我家就有,从我这拿!」谢远志一脸大方道。 谢芳云被他挤兑的大为恼火,「我是你二姐!你这是想干啥!?」 「我这是好心啊!看不得二姐家作难!也心疼九郎他们没爹没娘,还欠那么多债,想帮帮!」谢远志不以为然。 顾婆子出来圆场,「今儿个的馄饨还有些没卖完的,给你们几家都拿上一些尝尝吧!欠的钱,只要我们挣到,就会立马还!」 顾楚寒把顾婆子特意留的几包馄饨拿出来,一家一包。送客! 谢远志接了馄饨,没拿银子,「我和你二舅母紧紧,先紧着你们这边急的!有啥事儿直接上家去!或者让人捎句话,二舅帮你们!」 顾婆子也知道谢家这个二舅惯常会说漂亮话,却没指望他,最难的时候都指望不上。 顾十郎把帐单和一两三百五十文钱拿出来给谢芳云,谢香云家的一两半也一块还了。 犹豫了下,谢芳云还是接着了,嘆着气要跟顾楚寒诉苦,「你大嫂……」 「我们还要干活儿,就不多留你们了!不然明儿个可就没有东西卖了!学馄饨的明儿个我们会早点回来会儿!」顾楚寒不想听她废话。她今儿个打了一百多个烧饼,包了快三千个馄饨,等会还有馄饨皮儿,还要练字。 谢芳云尴尬讪然的停了话。 送走了几家,顾十郎直接关了门。 谢高志扭头看看,不甘心!满腔的不甘心!看前面,叫住谢芳云,「我跟你说个事儿!」
第062章:先按手印画押 谢芳云停下来,「大哥要说啥?」 谢高志的想法,反正那虎皮馄饨就多了个虎皮,要学也容易,就是不知道她们咋做出那虎皮的。等谢芳云学会,再对他说,那他家也会了! 听完他的想法,谢芳云不愿意,「九郎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顾婆子都说下话了,她也不是软茬儿的人!」 「是他们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我又抢不了你家生意!」谢高志皱着眉道。 「她们肯定不行的!」谢芳云苦着脸。 谢高志逼问,「就说你愿不愿意?他们又不知道!到时候就说我们自己做出来了!也不是光他们家会的,别人家都做不出来!」 谢芳云不愿意,她也怕教了之后不让她们家卖了。 「你学都已经学会了,摆不摆摊儿还怕他们!白河县都说了,随便摆!他们家五房可是天天在青山镇上摆摊儿,都挣到钱了!」谢高志又催促。 谢芳云无奈,只得答应回头也教给他们卖。 谢远志看了看落在后面老远,一块嘀咕的两家人,眼神转了转,心思也动起来。 第二天谢芳云和丈夫晋祖辉早早赶过来。 连氏得知了消息也赶过来,「咋着!不教我们教了她们!果然不跟我们亲,就亲姥娘家的!她们借给你们多少钱?」 说到借多少钱,谢芳云有话说,「我们家不能跟你们比,我们家难!我公公还时常有病,当家的要伺候老人,也不能出远去干活儿,全靠土坑刨食儿,也是辛辛苦苦攒下那俩钱,秀云说借,立马就拿出来给她了!」 「说的好听!谁家日子好过了!我们家人多地少,还时常接济老三家,没有钱硬是抠自己抠出了几两银子给她们!」连氏哼道。 谢芳云又说,「你们四家抓阄儿,我们也是四家抓阄儿,我家抓到了!和你们家五房的一样!」一样你总没话说了! 连氏更是气恨,暗咬着牙。 顾婆子回来,要教擀皮儿了,直接把连氏撵走。 顾楚寒先拿出一份契约,让谢芳云和晋祖辉按手印,「这是契约!方子卖给了知府公子,我们摆是已经摆了,只让在白河县卖。外面都是程公子!你们家在那柳河镇卖也得按手印画押!」 「学个馄饨咋还按手印啊?这上面写的啥啊?」谢芳云看着就不想按。 「虎皮馄饨秘方不允许外传!若有外传,告知知府衙门!赔偿方子十倍的价钱!」顾楚寒沉声道。 谢芳云一听,吓的脸色勐地就变了,「赔…赔偿十倍!?是,是多少啊?」 「实话不瞒你们,方子程公子给了六十两银子,我们也才有钱还王二狗家的债!你们要是泄露,或转教了别人,就必须要赔偿知府公子十倍,六百两银子!」顾楚寒拿着递给晋祖辉,「大姨夫不是识字,你看!」 听六十两银子,谢芳云倒吸口气。 晋祖辉却不想接。但那契约上的字端正凌厉,还按着其他的红手印,还有个红章印他不认识,但名字是程沂他认得这俩字。 「你们愿意学,就按手印画押!」顾楚寒催促。 「那……你小叔家他们也画押了吗?」谢芳云抱着一份侥倖问。按这个,她直觉就不好! 顾楚寒挑眉,「当然!」她不可能只唬他们,就算王氏在那把着关,但财帛动人心!该吓唬还是必须的! 那就不能教大哥家了!谢芳云又感觉松了口气,不会再多一家跟她们抢生意的了!当即就点了头,画押。 顾楚寒把契约收起来,让顾婆子教他们和面擀皮儿,她拿上笔墨和描红本去学堂交作业。 其他人都下课了,顾楚寒拿着字请教了半天。 顾老秀才看她用功,多讲了会,告诉她要讲下面新的内容,让她最好到学堂听讲。 顾楚寒只能告罪,「夫子!我路上背书!晚上回家再多用功!课业我一定会完成的!今年一定把《三字经》和《论语》都学完!」 纵然她悟性高,顾老秀才也觉的她说大话,摆摆手,「天也快黑了,你回去练字吧!」 顾楚寒应声回家,这边谢芳云和晋祖辉才刚走。 顾若娘在吃槽子糕,看她回来忙拿了一块给她,「大姨拿的!还有十二个鸡蛋!」 谢芳云拿了十二个鸡蛋,一盒槽子糕。 顾楚寒拿着鸡蛋抛着玩,「烧饼节省成本,刷糖浆,不刷蛋黄液和蜂蜜了,味道差不多。我们赶早上就去摆摊,烧饼能多卖好些!」 顾婆子也正想着这个事儿,「就是这样太辛苦了!」知道她们摆摊卖了钱,要债的会越来越多,她们现在已经还不出钱了。 「谁家挣钱不辛苦!咱挣的就是这份辛苦钱!先还债再说!」顾楚寒道。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点头,「我也不怕辛苦!」 次一天,一家老小就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赶着骡车上了路,等天亮起来,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好开城门。 薛锦绣看她们早晨就过来摆摊儿,忙拿了包子,「九郎哥哥你先吃点!我来给你们帮忙!」 「吃过饭来的!」顾楚寒没接,道了麻烦,请她帮下忙。 薛锦绣看她不吃,又给顾婆子,给顾十郎和顾若娘,只有顾若娘被她硬塞了个包子吃了。 红钰看着闺女的样子暗摇头,也道,「你们要不搬到县城来住,还方便!租两间屋子也要不了太多钱!这来回跑多耽误工夫!住在县城里,晚上也能出摊儿,就能多卖不少呢!」 「不能多卖!就是让他们想着吃不到!想着念着,忍不住时常过来吃!」顾楚寒笑。 红钰也笑起来,「不说九郎,这就是聪明!卖个东西还讲究策略!以后肯定成大才!」 薛锦绣看了眼顾楚寒,忍不住脸色微红。 早上出了摊儿,果然来买黄桥烧饼的人多了不少,路过的行脚商,拉货的,有些也不差几文钱,就早上来回跑一趟,「只听说虎皮馄饨,黄桥烧饼,从来没赶上过!今儿个可要尝尝了!」 顾婆子笑应着声,忙下馄饨。 这边炭火上来,不时烧饼也出炉了。 「给我来二十个烧饼!」 几个排队的一听,都吸了口气,往后看谁那个豪气。 顾楚寒头也没抬,手下不停忙活着,「排队!」 「敢让爷排队……」
第063章:气不死你! 「敢让爷排队,知道爷是谁吗?」一声怒吼未落,人已经到了炉子近前。 顾楚寒抬头,看过去一个富家少爷领着三四个小厮,不认识,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看她懵懵的样子,嚣张的大少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跟爷装傻呢?」 「谁啊?」顾楚寒不解。 嚣张大少怒,「你!」 「咋的了?」顾楚寒更加不解,满脸的疑惑。 「装傻!」嚣张大少更怒。 「谁啊?」顾楚寒也更加疑惑。 「这是挑衅我是吧?」嚣张大少怒指着她。 「谁啊?」顾楚寒更加满头雾水的看他。 嚣张大少气怒的脸都憋红了,大声道,「我!」 「哦!」顾楚寒点头,接着又问,「咋的了?」 张大靖有种要被气疯的感觉,尤其是她一脸懵懂疑惑的样子,涨紫着脸,声音都有些尖细了,「你叫啥名儿!?」 「顾楚寒啊!」顾楚寒眨眨眼回他。 「好……好!好!」张大靖一连几个好,狂想拧断了她的脖子。 「还没好呢!还得再等一会!」顾楚寒把新做好的烧饼摆好,看了看炉火,「哎!真的好了!」拿了棉花垫子打开炉子。 烧饼出锅,她迅速的给前面的几个装了,又看着张大靖,「二十个肉的五香的?」 酥香的烧饼味儿铺面而来,张大靖恶狠狠道,「肉的!」 「好!」顾楚寒应声,飞快的给他装了二十两烧饼,笑着递给他,「你的烧饼!一百文钱!」 本想找事,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张大靖拿着烧饼站在一旁,看她又开始烤新一炉,狂气发不出的满腔憋闷。 几个小厮看着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出气,又咋出气! 顾楚寒把新一炉烧饼烤上,抬头看他那脸色,又疑惑道,「二十个还不够吃吗?要不你再去吃碗馄饨?」 「你给爷等着!」张大靖怒指她,转身领着人走了。 顾楚寒满脸无辜不明所以,低头继续做烧饼。心里呵呵冷笑不停。敢找她事儿?气不死你! 「九郎哥哥!你真厉害!」 「那可不……」顾楚寒话音没落,觉的不对,抬头就见王艷妮笑容娇羞的看着她,不是薛锦绣。 顾十郎看到是她,脸色顿时难看,「你来干啥!银子都已经赔你家了!我家馄饨也绝对不可能教你们!」 「我……我不是来说馄饨的!那个…馄饨我家也做了,就在那边!」王艷妮连忙解释。 一听她们家也在县城摆了个馄饨摊儿,顾十郎眼神顿时不好,「你们从哪弄的馄饨方子!?」她们家的馄饨方子就教了小叔和大姨家! 「不是!我家卖的不是虎皮馄饨,就是和人家普通馄饨一样的馄饨!」王艷妮倒是想,只是她们闹了一场,也没教她们家,还让顾家几房都出来要打她们。 听不是虎皮馄饨,顾十郎松了口气,还以为方子泄露了!再看王艷妮,「那你来我们这干啥?」 王艷妮眼含秋波的看向顾楚寒,「没想到九郎哥哥这么厉害,还会烧饼!好些人都说这个烧饼可好吃了!」 「你叫谁哥哥!我哥可没你大!」顾十郎哼道。 王艷妮今年十四了,比顾九郎大了两岁,听顾十郎的话,顿时尴尬的脸发红,又看顾楚寒。他个子长得高,人又好看漂亮,还沉稳厉害,她只不过觉的应该叫哥哥,会对她更好一点。 银子已经赔了,王二狗家的人,顾楚寒是绝不想多牵扯。 看他连眼神也没有一个,王艷妮心里不甘,她都已经换上新做的衣裳了!就算她大了两岁,女大三抱金砖,也是只有好的! 「你到底来我家这干啥?」顾十郎见她频频看顾楚寒,警惕的盯着她。 王艷妮不理他,又上前一步,看着顾楚寒,「九郎……九郎!我家的馄饨也卖的很好!你要不要尝尝?」 顾十郎看出来,她这是准备缠上九哥!?他顿时怒瞪着上前,「你走开!银子已经赔你家了!我们两家也没有关系!你再上我家这来,别怪我不客气!」这个王艷妮,竟然是看九哥长得好看,打九哥的主意!简直不要脸! 「我又不是找你的!」王艷妮也怒烦他。 顾楚寒抬眼,冷淡的看向她,「那你是找我?」 王艷妮立马换了个神色,面带羞涩,眼含秋水的看着她,「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顾楚寒直接道。 王艷妮脸色僵了僵,「九郎……」 「闭嘴!我们跟你家无亲无故,还有仇!不准你叫我九哥!」顾十郎看她那样子就恼忿,烦恶,「银子早赔你们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艷妮立马委屈的看向顾楚寒,「我……」 「九郎哥哥!我今儿个来给你们帮忙蹭饭!」薛锦绣笑着过来。 顾楚寒招唿她一声。 薛锦绣的看看王艷妮,已经笑着跟顾婆子问了好,解释今儿个爹娘不在家,她来蹭饭的。 顾婆子当然只有欢迎的,她家帮了那么多,吃一顿饭而已,笑着让她随意,「想吃烧饼,到九郎那拿!」 「哎!我去帮忙!」薛锦绣笑着应声,直接到摊位后面,帮忙招唿来买烧饼的客人。 王艷妮睁大了眼看着她,见跟她顾楚寒关系那么好,顾楚寒都没有对她笑过一下,却对她笑,顿时满腔敌意,「她是谁?你们俩啥关系?」 顾楚寒听这质问的话,忍不住皱眉。 顾十郎可算确定她打着九哥的主意,哼道,「锦绣姐姐是锦绣坊老闆的闺女!也是我们家关系很好的!王艷妮你别在跟我们捣乱,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薛锦绣刚才就注意到王艷妮,一看就是缠着九郎哥哥的,听她还是那王二狗的闺女,顾楚寒连个眼皮子都没抬,忍不住笑了笑。根本没有半点可能性!更不足为惧! 落在王艷妮眼里就成了不屑挑衅,又看顾楚寒温声跟她说话让她去吃烧饼,气的跺跺脚回去找她娘,「娘!顾九郎都要被那个狐媚子小贱人勾引走了!」 「哪个狐媚子?」王二狗媳妇儿抬头问。 王艷妮立马就把顾楚寒对她不假辞色,对锦绣坊老闆的闺女多好多好说了,「再不定下亲事,他真的要被人勾走了!」 「那小白脸竟然还敢攀了高枝儿!」王二狗媳妇儿顿时骂道。 ------题外话------ 倒计天~(^。^)~
第064章:两家结亲化仇怨 王二狗媳妇儿是看不上顾家的,尤其王二狗还是被顾凌山砍死的,更何况他们家还欠着一屁股没还完的债。唐二爷现在没动她们,但要是银子一拖再拖还不上,到时候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家! 可架不住闺女相中了那个小白脸,也的确长了一张俊美的脸,虎皮馄饨和那黄桥烧饼都是他做出来,脑子也的确好使。她们家虽然拿到了赔偿的银子,但她看中的人家理都不理她,说亲也都没说成,还被人唾弃。 她们拿到银子也摆了个馄饨摊儿,可是生意却也不行。她就看看黄桥烧饼能不能也卖了大钱,那就让闺女嫁过去!他们家砍死王二狗,那他顾九郎就得娶了艷妮报恩!总比找个歪瓜裂枣还图她们家钱的强! 「娘!你快说咋办啊!」王艷妮原本就担心被拒绝,刚才顾九郎的态度,又见了薛锦绣,更加焦急。 「咋办?先把亲事定下再说!」王二狗媳妇儿拧着眉道。 王婆子是不贊同这样结亲,顾凌山可是砍死二狗的兇手,艷妮咋能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就算那顾九郎长得俊,也能挣钱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嫁给他了! 所以王二狗媳妇儿筹谋着定亲的事,王婆子一边咒骂着她不念夫妻情,也在家给王艷妮到处找人说亲。 王二狗在村里一直都被唾弃的,王婆子和王二狗媳妇儿也讨嫌,媒婆一看到王婆子就皱眉,听要给王艷妮说媒,更是呵呵笑,「这二狗的孝期还没出,艷妮说来也还小,不慌!不慌!」 王婆子慌,「艷妮也不小了,十四快十五了!现在说亲,正好出了孝期就能成亲了!还请她婶子帮帮忙,给我们家艷妮说个好的!」说着不舍的给她塞了几个大钱。 这王媒婆可不敢收,还说个好的,她们家都看上了好几家好的让去说,说不成就找人家事,谁还会愿意?再说她们这样的,哪家好的愿意结亲家! 王婆子可是降低要求了,拉着媒婆好话说了半天,务必让她给王艷妮说一门亲事不可。 王二狗媳妇儿也准备行动了,收了摊儿回家就去找媒婆。 但村里的媒婆听她要找老顾家的儿子,都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不管是王二狗去人家里打砸还是顾凌山砍死了王二狗,两家都是仇人!那顾家儿子可是仇人之子,竟然还把闺女嫁过去,是不是真的有病!?难道还真是看人顾家儿子长得俊,就想往上巴!?也不看人家要不要! 王二狗媳妇儿话说的好听,「不是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人有啥也祸不及小娃儿!以后两家成了亲家,这不是没有仇怨了还化解了仇怨!多好啊!」 谁相信她是想化解仇怨!怕不是人家顾家的儿子长的俊,又有能耐了,赚了大钱了,王艷妮又找不到啥婆家,看上了人家顾家的儿子! 就算她们家愿意,就算这样的亲事能说,人家顾家也不会愿意娶王二狗的闺女! 有人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别找媒婆,找个中间人,「最好啊,两家都有连着亲戚,这样说起来也好说!也是个化解仇怨的样子!」 王二狗媳妇儿想了又想,就想到她娘家的邻居,是顾家的姑奶奶。 王艷妮催了又催,让赶紧去找,「要是晚了,九郎真被那个狐媚子勾引了!她还是绣坊老闆的闺女!」 「绣坊老闆的闺女有咋了?咱们家现在也有生意!也不差钱!」王二狗媳妇儿翻着眼哼了声,又忍不住贬谪,「顾九郎也就那脸长得能看,家里欠那么多钱,房子没了,地卖光了,要啥没啥的!我们愿意他是他们家的荣幸!再凭着脸也攀不上人家富家小姐!」 王艷妮还是怕,九郎长那么好看,人家肯定会勾引他!催着王二狗媳妇儿赶紧去找媒人。 王二狗媳妇儿看了看,有些不舍的拿着卖不完的馄饨去了隔壁村她娘家。 李家柱正在家里哭,他都说再穷不能乱吃,他娘还不听,捡那黑蛋子的东西回来吃,这下吃的一家人除了他都中毒。 王二狗媳妇儿过来一看,「哎呀!你们这是吃啥都中毒了?」 郎中刚走,门外还有不少村人在看热闹,有人就跟她说,「不捨得买菜,不知道在家捡起来那些黑蛋子,结果一家人都吃中毒了!」 「就是那个黑蛋子,全家都吃中毒!」有人指着厨屋里还没吃完的两个黑蛋子给她看。 王二狗媳妇儿看了眼,就上屋里看李婆子。这边找她说媒,却没见过东西一样的吃中毒了,真是晦气!看她一脸虚弱,上去道,「二婶子咋样了?咋会一家人都吃中毒了啊?」 「也该我们家霉气!」李婆子也是后悔万分,春上没菜,她看见那像菜,也和那土豆一样,连着烂白菜帮子就捡了回来,没想到却是吃出了事。 「我这还打算找二婶子帮忙呢!你看这……」王二狗媳妇儿不断嫌晦气,媒婆那边不好说,这婆子看样子也跑不成了。 李婆子看看她,「我这刚捡回来一条命。」嫂子已经把银子赔她们了,还能有啥事找她帮忙? 王二狗媳妇儿看她的样子也是跑不了这一趟,眼神转了转,就落在李家柱身上。 李家柱听是要他给王艷妮说媒,还是说给顾楚寒,当即连连摇头,「两家这样,肯定不能结亲的!」 「你咋知道就不能结亲了!我们两家结亲之后不是化解仇怨了?叫你帮忙你连去都不求,就说不行!?」王二狗媳妇儿脸色拉下来。 李家柱摇头,「这根本不行!」就算两家没有仇,也肯定成不了! 他直接拒绝的彻底,可气死了王二狗媳妇儿,暗自咒骂着李婆子祖孙活该中毒早点死,回家想别的办法。 张有财却找上了门,「我知道你们想招顾九郎做女婿,她们家肯定不同意,也没人能说成这门亲。不过有个人,肯定能帮你们办成!」 「谁?还能是唐二爷?」王二狗媳妇儿上下打量他。 「我!」张有财自信道。 王二狗媳妇儿哼了声,撇着嘴不屑道,「你自己都找不到头儿,还说我家的!?」 「我说能帮就肯定能帮成了!不过我也有条件,我看上顾家的小娘们儿想娶她,你要是能帮我办成,你闺女嫁给顾九郎根本不是事!」张有财张嘴,露出一口黄牙。 ------题外话------ 明天上架,亲爱的们~ 么有上架感言,感言就是多发一章,29的零点依旧有更! 用行动爱你们~mua!(*╯3╰)~
第065章:方子和人一箭双鵰 王二狗媳妇儿想了想顾家的闺女,也就是那个顾苒娘了,她见过。又看张有财,忍不住撇了下嘴,「就你这样,那顾家的闺女肯定跟你不愿意吧!」自己都是二三十娶不到媳妇儿的赖头,还想找黄花闺女。 说到这个张有财眼中闪过阴光,呵呵笑,「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再说我这又弄了不少银子,管保她嫁过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可没哪个地方对不住她!」 王二狗媳妇儿不想帮这个忙,张有财这个德行非要娶顾家的闺女,要是再闹了起来,让她们家怨恨上,更别想艷妮嫁过去的事了。 张有财看她不愿意,阴测测的睨着她,「我这只是大个几岁,可跟你们有仇恨的不一样。王二狗是顾凌山砍死的,你们却要把闺女嫁到他家去,你说他们会咋想?肯定想你们是去报復他们家,绝对不会同意!」 王二狗媳妇儿潜意识里也清楚自己闺女找不到好的,那几十两银子也不顶咋花。也就想着黄桥烧饼也能卖给知府公子,弄个几十上百两,要是还有钱能开个铺子,要能搭上知府公子好处更多!顾九郎也长得实在好看,成了自己女婿,不可都是自家的了!? 至于愿意,就顾家那个熊样,她们家愿意结亲,他敢拒绝,就让他入赘!顾凌山砍死她男人,他儿子就得过来赎罪报恩! 张有财暗自咬咬牙,「那你们先去试试吧!看不找我,你们可有能耐成事!」 王二狗媳妇儿不以为意,又重新去找了媒人,先拿了钱,让媒人一定要跑成这事。 张有财也拿了钱,又到了县城,远远的看着街边的馄饨烧饼摊儿。 顾楚寒刚买了两本书,早上高峰期过去,就拿着书看,再教教顾十郎和顾若娘识字,让俩人先拿着毛笔蘸水在桌子上写。 《三字经》背下来了,她要先把《四书》通一边。之前没觉的难,看完《四书》的几本,她隐隐脑袋大了几个号,面上虚心好学,心里早就麻麻批十几遍!比特么高数可难多了!幸亏她不用去科考! 顾婆子看她见缝插针的用功,十郎和若娘也听话懂事,跟着识字,很是欣慰。老天保佑!让她们早早还了债,安生过日子! 稀疏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一句吆喝叫卖声,春日暖阳照着,静谧安逸。 顾楚寒抬起头看了眼,每当她有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时,下一刻就要出事! 果然,钱昌带着人过来了。 看他嚣张的神态,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顾楚寒眉毛动了动,看着他没说话。 顾婆子和顾十郎,顾若娘也瞬间警惕起来。 钱昌满眼算计狠意的看着几人,直接扔过来个钱袋子,「这是十两银子,把黄桥烧饼给我!」 一旁的闲帮也一脸兇相,「我们可已经打听过了,你这黄桥烧饼可没知府公子,还是哪家买走方子的!识相的就赶紧!否则,爷可不怕你们!」 上次他们已经见识过她的身手,这回又来,显然是有了能拿她的手段。顾楚寒蹙起眉。 顾婆子没想那么多,张口就沖,「就算没有,也绝对不卖给你们!」 钱昌哼了声,「真当老子是个面鸡,就你们也能欺负到老子头上!?这次你们乖乖把烧饼的方子卖给我,你们还能得一份钱!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家的方子,你说卖就卖!?就是县太爷也不能强买强卖!」顾婆子也端的更有气势。这个钱昌恶霸不怕知府公子,这就是来吓唬她们找事的,县太爷可是害怕知府公子给他穿小鞋,让知府知道,就官位不保了! 「老子不想跟你们废话,卖,还是不卖?」钱昌阴着眼看向顾楚寒。 「我要是不卖呢?你打砸了我们家的摊子?把我抓进大牢?拦截我们去府城的路?还是让我家破人亡?」顾楚寒目光也犀利起来。 钱昌脸色一变,眼神也更加阴恨。这个小子竟然把他的打算全看穿了? 一旁的闲帮喊话,「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就乖乖把方子拿出来!」 顾楚寒扭头低声催顾婆子,「你们先走!去锦绣坊!」 他们有这个打算,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顾婆子不走,顾十郎也不愿意,他们上回打不过,这回肯定带了更厉害的,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快走!你们不走我就完了!」顾楚寒低声怒道。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跟现代时差的太多,要是她们仨有一个落在钱昌手里,她就只能束手就擒,再被打一顿。 顾婆子一听,就推了下顾十郎,让他带着顾若娘赶紧先走。她不能把九郎丢下,真要打不过,他们会害死九郎的! 顾十郎咬着牙,抓紧了妹妹的手。 「想走?没那么容易!」钱昌一个眼神,两个闲帮就左右夹击拦上来。 「光天化日你们想干啥?还有没有王法?」过路的有人打抱不平,过来说话。 钱昌几个人哈哈哈大笑,「王法?你过来,老子让你知道知道王法是咋写的!」 一看这架势,打抱不平的人也胆怯,不敢再强出头。 这一会,摊位周围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但也只敢说上两句,谁也不敢上前,都同情的看着。 顾十郎知道他和若娘在这碍事,帮不上忙,还会被人挟持,看走不掉,抓紧若娘的手。 顾楚寒给他眼神,让他等着时机。 钱昌果然都谋划好了,看她们不卖,一个字,「砸!」先下手为强! 顾楚寒咬牙,拉了下顾婆子离炉子远点,她身形掠过拦截顾十郎和顾若娘的闲帮,先打过去,开路! 顾十郎红着眼,拉着顾若娘就没命的跑。 钱昌立马让人去追,顾楚寒上去就打。 这边几个人把馄饨摊儿砸了个稀巴烂,不过没有砸烧饼炉子。 顾楚寒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要拦住钱昌的人让顾十郎和顾若娘跑路,还要顾着顾婆子不被殴打,几个人围着她一个,渐渐无暇分身。 钱昌这边上来强横的按住顾婆子,不屑的冷哼,「真以为你们够得着知府公子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顾婆子拼命挣扎叫骂,伸手狠狠朝钱昌脸上就抓。 钱昌闪躲不及,脸上被她抓到三条血印子,一旁的打手上来就朝她脸上连打两拳。 「妈的!住手!」顾楚寒根本顾不过来。 钱昌恨怒的又照顾婆子脸上扇了两巴掌,「敢打老子!你个找死的老货!」 「衙差来了!差爷来了!」外人看的着急,一见急忙喊话。 「当街打架!都住手!」五六个衙役赶过来。 顾楚寒阴着脸住了手,立马过去把顾婆子扶起来。 钱昌这边还没说话,那几个衙役就凶神恶煞道,「胆敢当街打架,给我拿下!」 明眼人一看就是串通好了。 顾婆子要辩解。 「还敢违抗!?」立马抽出官刀。 顾楚寒拉住顾婆子,又看了眼被砸烂的摊位,面无表情的跟着几个衙役走。 钱昌一路盯着,看衙役把两人押进了大牢,阴狠的勾起嘴角。方子,人,一箭双鵰! ------题外话------ 首订v章在上午,开通v通道之后更新~
第066章:分明要逼死她们!(求首订) 顾婆子对大牢不陌生,顾凌山被抓进大牢时,她来了好几趟,虽然就只进来两回。 现在她们祖孙又被抓进大牢,她嘴上安慰着顾楚寒,「九郎,别怕!」自己脸色越来越白。 「奶奶不用怕!县太爷不会提审我们,也没有狱卒敢对我们动用私刑!不过是吓唬我们,让我们交出方子!十郎和若娘去找二姐,红姨知道,肯定会想办法帮忙!」顾楚寒抓着她安抚。 顾婆子听着,顿时眼眶发红,眼泪也浸出来,「你二姐也想不出啥办法,红钰她……她咋帮咱们?要不,咱们把方子……」 顾楚寒坚决摇头,「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有一就有二。我们这次服软认栽,下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十郎应该不傻,会把我说的话告诉红姨,多的不求,只求她能看护一下二姐十郎她们,帮我送个信!」 「送啥信?给你大哥送信吗?」想到大孙子,顾婆子又涌起些希望。 顾楚寒没有说话。她的摊子十两银子!以后还要欠个人情!真是便宜那个程沂了! 「也不知道十郎和若娘跑掉没有!要是也被他们抓了……」顾婆子想想,就又恨又怕。 顾十郎却是跑掉了,没有明目张胆跑到锦绣坊,而是跑到了薛锦绣家里。钱昌的人被顾楚寒拦着,也没有人追上他们。 薛锦绣一听俩人说顾楚寒被抓进大牢,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们把九郎哥哥抓了!?我……我去找我娘!」 顾十郎也只能寄希望在她们家身上。家里那些叔伯婶娘,没有一个是出事靠得住的! 顾若娘吓的白着小脸,不敢哭,「十哥!红姨能救奶奶和九哥出来吗?」 「不能!」顾十郎摇头,红姨她们也不敢跟钱昌家的对上。 顾若娘再也忍不住眼泪。 那边红姨和顾苒娘接到消息,立马赶回家。 顾芫娘看着,犹豫了下,也跟着一块过来。 「十郎!若娘!奶奶和九郎咋样了?」顾苒娘急急慌慌,看到俩人急忙就问。 顾若娘哭着拉住她,「二姐!」 「别哭!别哭!」顾苒娘给她擦擦眼泪,急切的看向顾十郎。 顾十郎死死握着拳,咬着牙关,「我们都没看见,九哥让我们跑,奶奶不愿意留了下来。那钱昌的人不让我们跑,九哥就上去跟他们打了,让我们跑的!他们肯定砸了摊子!」 「现在先别管摊子了,得把人救出来!」红钰拧着眉,也是没有想到,前面虎皮馄饨方子都已经被知府公子买走了,那钱昌还被教训一顿,竟然还敢下手,还下狠手。 「这可咋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顾芫娘也吓着了,顾九郎简直太胆大了!竟然得罪县城的恶霸,还跟人打架,这下肯定又要连累他们了! 顾苒娘急的脸色青白,「……之前知府公子说过,让九郎去给他当书童!九郎没愿意,他还说,九郎啥时候愿意,都可以去找他的!」 红钰一听眼神就是一亮,「那我们去找他!那程公子既然有这样的话,那就是非常喜欢九郎的!对我们是天大的事,他们只要说句话,写封信的事儿!大不了九郎出来……就去跟他当书童!」就算卖身,也比现在身陷大牢的强! 「能跟着知府公子为啥不愿意!?」顾芫娘睁大眼,多少人求不来,他竟然还不愿意!? 顾十郎看看她没理会,想到顾楚寒的话,「九哥说,说那个钱昌的,要是不卖是不是打砸了我们家的摊子?是不是把九哥抓进大牢?还拦截我们去府城报信的路!让我们家破人亡!」 红钰一听,忍不住贊一句『机敏!』她皱着眉沉吟,「既然这样,你们先别动,就先躲起来!得防着那钱昌拿你们威胁九郎和你奶奶!我想办法让人去府城送信!」 「送两份!大哥也在府城那边书院里念书,大嫂也在府城,给他们送一份!要是大哥已经认识知府公子了,也好求人!」顾苒娘忙道。 「好!」红钰当即应声,「你们先在这,我去找当家的,看送信咋送!」周老闆的蜂窝煤和煤炉子卖那么好,挣那么多,就给了九郎五两银子,这个时候也该帮帮忙! 顾芫娘拧着眉,沉着小脸,「那我咋办?」 「你回绣坊里干活儿,当做不知道。有事儿找你再说!」红钰吩咐。 顾芫娘抿了抿嘴,她咋当做没发生?都抓进牢里了,肯定又少不了事儿!娘还在家给她相看人家,这下又毁了! 谁也顾不上她这个,红钰立马就行动起来。 顾苒娘却提心弔胆,她还有一个怕的,怕当初算计的人看到时机,再算计九郎去! 这边薛掌柜一听又出事,也是脸色难看,「那钱昌……」 「啥都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把信送出去!那钱昌可放了话,不会让送信求救的出白河县!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对九郎可不利!」红钰催促。那是她看上的后辈!可不能折了! 薛掌柜也知道她的心思,他自己却没那想法,他寻常接触的人能扒拉出一堆比那顾九郎强的!还偏偏找他一个杀人兇犯的做女婿? 「快点快点啊!」红钰催他。 薛掌柜让她别催,「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想办法!」 红钰就在一旁跟着,又跟他一块去了周老闆家,找周老闆帮忙,钱昌肯定是知道苒娘在她绣坊里,怕是会找到家里去。虽然她行走在富户人家,但也只是个跑腿儿做衣裳的,要是钱昌来硬的,肯定没得好!她先把人放在周老闆这,也没人能想到! 周老闆也是烦恨钱昌那样的,年轻式微时也是吃过不少亏,当即答应下来,「不过,这往府城送信,肯定得找人跑过去,这来回费用……」 「我出!」红钰直接道。她就算出了,九郎的性子也不会白用这个钱。 薛掌柜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好!」周老闆应声,当即就找人去办。 下午时分,三封信悄悄出了白河县,分路往府城而去。一封给顾大郎,一封找程沂。还有一封,是红钰不放心,给自己在府城做绣娘的姐们儿写的,让她也帮帮忙,以备不测。 王二狗媳妇儿花了钱找了媒婆,赶到顾楚寒家门外,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人,眼看日头落山,暗骂着走了。 王氏看天黑顾婆子祖孙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禁担心,「当家的!娘和九郎她们还都没有回来,我们去找找吧!」 那边顾大川也没见顾楚寒去送骡子,过来找。 顾老五没有办法,跟着出来找,「估计是留在县城了呢!不是跟那个开绣坊的人家关系好?锅炉桌椅和骡子都放她家里的!」 「我总觉得像出事了,还是去找找吧!别真的出了事!」王氏催促。 顾大川更担心他的骡子,他可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没要她们家押啥东西。拉着顾老五一块,赶了骡车就顺着路往县城去找。 结果必经路从家青山镇找到县城,天都黑透了,城门也落锁了。 顾大川和顾老五面面相觑,「现在城门落锁了,我们也进不去,要不先回去看看,她们回家了没有?我们可能走岔路了!」 俩人又匆匆赶回家。 王氏已经通知了大房和二房,因为顾婆子和顾九郎祖孙始终没有回来,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 「谁知道是不是留在县城了!还在这火急火燎的叫人找!你们怕是不知道,九郎人家能耐的很,县城掌柜的女儿都哥哥妹妹的!」连氏阴阳怪气道。 王氏忍不住皱眉,「二嫂!芫娘也在县城里,你说这话!」就算九郎是男娃儿,也是要名声的!再说传开了,真让人家掌柜的知道了,以为九郎有啥居心! 连氏哼了声,抿抿嘴,「反正人肯定丢不了!九郎有的是能耐!还会武功呢!打人可下得去手了!」 王氏知道她的心眼,还在记仇,也不多理会她,「大哥!大嫂!我觉的娘和九郎她们不会贸贸然直接不回家的,怕不是出了啥事儿!你们看这咋办?」 孙氏皱眉,「应该是不会!家里也没啥东西,家当就是摊位,都带着呢!这两天娘不是早上天不亮就去了,要早上也摆摊的?估摸着是想赶快还债,晚上也摆个试试!左右家里也没人,十郎和若娘也都跟着呢,就干脆不回来了!」 她这分析合情合理,家里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人担心有人找,也没啥东西。 「那就等明儿个看看吧!」顾老大一摆手,让都回去。 王氏过去顾大川媳妇儿说好话,也让她放心骡子,不会弄丢还是干啥的。 顾大川也没办法,喊上他媳妇儿也回了家。 顾楚寒和顾婆子正被拉出来威胁。鞭子和拶指摆出来,让她们认罪,「你们最好早点认罪!免受皮肉之苦!否则这细皮嫩肉的,上了刑,可不光是不好看了!」 鞭子甩在地上,啪的惊响,顾婆子脸色发白,「你让我们认啥罪?我们是犯了啥罪你让我们认?」 「你们当街打人,还敢不认!?」狱卒怒喝。 顾楚寒看了下认罪状,不仅她们当街打人,还吞占了钱昌的十两白银,把人打伤,愿意认罪赔钱并把黄桥烧饼方子赔给对方。她忍不住冷笑,「如果县太爷升堂问案,我再考虑要不要认罪!连过堂都没有,认罪何用?」 「你……」审问的狱卒被噎住了。 寻常他们掌管刑具,对犯人严刑逼供。但像顾楚寒和顾婆子这样还没过堂的,狱卒也没有资格就审问定案让画押。 两人恼羞成怒,拿起鞭子就想打,「让你们认罪,是让你们免了过堂打板子这一道!你们不识好歹是吧?」 「我想听听县太爷咋说的!」顾楚寒没有闪躲。 「你们还真以为你们巴结上知府公子了?」俩狱卒不屑鄙弃道。 顾楚寒不怕也不恼,「两位差爷!我们巴不巴结得上,也不是那钱昌说的!你们只听他说,只看眼前利处,有时候人生往往出现反转,让人意想不到!」 几个人都看向她,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顾楚寒继续说,「你们也肯定不会放我们,那你们不如行行好,也给家里老人孩子积积德,就关我们两天,别用刑了!不然县太爷没审问,你们就造出了冤案,这事可不好处理!因为你们职业习惯面上兇恶,也不会真的严刑逼供打死我们是吧?所以啊!我们能出得去,就肯定有得话说!你们少点助纣为虐,别被人当枪使换,就旁观一下,看谁胜谁负,如何?」 「哼!好个巧言善辩的嘴皮子!你真以为说几句,就能唬住我们了?」 但狱头那脸色已经变了。 「要不你们就一人打我一鞭子出出气,我奶奶年纪大了,你们要是失个手就是一条人命。就先关着我们,关个两三天,看我们两方斗个结果咋样!等两三天还没结果,你们再下手逼供也不迟啊?反正大把的时间不是!」顾楚寒笑道。 狱卒拿起鞭子就要打她,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狱头开口了,「那就等个两天看看,我们也来赌一把!」 白河县县衙大牢的狱卒都知道狱头好赌,看他都说下话了,就忍不住道,「看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还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等个两天,看看结果咋样!我们也下个注!」 钱昌靠着杨师爷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县衙的衙役大牢的狱卒都听他的,大不了碰见他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不拦着同僚去管。但狱头都说话了,几个人都觉的可行,审问的俩狱卒对视一眼,也只好不再上刑逼供。 但问话的狱卒觉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轻瞧了,看顾楚寒不慌不怕还笑得出来就不顺眼,拿起鞭子照她身上狠狠一鞭子。 顾楚寒忙扭头,躲过了脸,身上的棉袄被打裂个大口子。 看她敢躲,狱卒刷刷又是两鞭子,「滚回牢里去!」 顾楚寒拿手挡了下,棉袄袖子被打烂,手上也一道火辣辣的,瞥了眼没有吭声,拉着顾婆子又进了牢房里。 几个狱卒骂骂咧咧的收了傢伙,又在谈论押注押谁。 天已经黑透了,还没出正月,寒风伴随着冷湿气,一阵阵的吹进来,阴森阴冷。 因为两人是新来的,连个剩饭杂面窝窝都没有,只有一堆发潮的稻草。 顾楚寒对着悲戚红眼的顾婆子摇了摇头,她身上还有点碎银子是以防万一装的,看能不能捎个信儿出去。二姐平白无故去找程沂帮忙,记都不一样记得她是谁,更别说跑到白河县来救她们! 「九郎!咱们咋办?就等着吗?」顾婆子又饿又渴,又冷又害怕担心。 顾楚寒凑近她低声道,「我想个东西,我们花点钱捎出去,看能不能求程沂来救我们!人不来,讨封给县太爷的信也行!」她主要还怕钱昌打定主意,拦截从府城过来的信。欺上瞒下,是那些衙差最拿手的了! 「那想啥东西?我们烧饼方子送给他行不?」顾婆子问。 顾楚寒摇头,拿起两根稻草,这件事没有其他掺和插手还容易办些。但要请动知府公子,必须得拿出能请动他的东西! 她想了一圈,脑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缝纫机上。她给他个发动机,程沂就算是现代人也搞不出来,水稻插秧机这个就就简单多了,还有手摇面条机,缝纫机。面条机用处不大,但水稻插秧机和缝纫机对一个知府来说,就是利民了! 摸了摸身上的钱,等了半天,看刚才拿鞭子的那狱卒走了,她开始吆喝,「来人啊!把我们关这连饭都没有,连口水都没有?」 她这喊了半天,狱头要走了,使眼色让人给俩窝窝两碗水。 顾楚寒看了看东西,比没有强,伸手收着,谢了又谢,先塞了几个铜板。 小狱卒一看手里的铜板,睃她一眼。身上有钱! 顾楚寒这才笑了笑,低声问他捎信的事。 看是个银块子,小狱卒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顾楚寒把撕下来的布块拿出来给他,「多谢大哥了!要是大哥把信儿送到,那边还有谢!」 听还有谢,小狱卒就准备去送信。 他这边出了去,就碰上同僚老人儿拉他说话,不让他送,「得罪了钱昌,就等于得罪杨师爷了!知府离咱这多远?再说那顾家不过一个穷乡下的穷人家,知府公子会来救他们!?天下红雨了!你可别跑这个腿儿,回头被穿小鞋,你这差事也保不住了!」 小狱卒一听就犹豫了,「那我收了他好处了,还有这信也拿出来了。」 同僚看了下,也就黑灰写的两句话,直接让他扔了,「他们要真有能耐,那顾凌山也不会判了流放了!这里面怕还不光一个烧饼方子,你就别多管了!」抓着他的手,直接那把布块甩丢出去,「走走走!」 小狱卒看了眼随风吹起来飘走的布块,有些内疚,他毕竟拿人银子了。 顾楚寒的里衣已经洗的很薄了,她是长着撕下来的,被风推着,飘飘荡荡,起起落落,飘过一片青瓦,落在一个院中的梅花树上。 「哪里落下来个什么东西啊?」总角的小厮指着梅花树。 寒江听到出来,「怎么了?」 总角的小厮指了指梅树。 寒江一看,顿时皱眉。这萼梅树可是公子最喜欢的,公子今天才刚回来,是谁这么快就搞这种手段。吩咐人,「拿个东西,去够下来!」 总角的小厮应声,很快拿了根竹竿过来。 寒江拿到布块,哼道,「果然有字!还插秧机和缝纫机的,又开始玩这一套!」 清泉端着茶过来,一听也过来看一眼,奇道,「这布像是里衣撕下来的,字还是用灰写的!?」 寒江拿起来就去扔,一边嘀咕,「不知道谁的风声这么快!」 屋里传来一声清淡的声音,「拿过来。」 「公子?」寒江惊疑。没听到第二声,又看了看手里的不能称之为信的信,拿进屋,「公子!这东西拿进屋,都污了公子的地方!」 只见临窗大炕上慵懒的坐着一个及冠男子,一身青白色道袍,清绝的姿容俊美如仙,不染尘埃,略狭长桃花眼清寒淡漠,伸出手修长美感骨节分明。 寒江上前,「公子还是别看了,这上头就两句!赠插秧机和缝纫机,事后倾囊相授。」 目光落在那两行字上,苏荩薄唇轻启,「赠予?」 「是写的赠予,没见落款!公子要是收了,肯定就会再来的!」寒江回道。 「公子!这插秧机和缝纫机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像织布机一样?」清泉把茶奉上。 苏荩接过茶,垂眸轻抿一口,目光落在炕几上的书,《阴符天机经》他已经看了三遍,「留下。」 寒江张了张嘴,「那放在奴才这里,放公子这,回头公子都睡不好!」 苏荩没有再吩咐的。 顾楚寒还在等着程沂收到信,能看在两样东西的份上,跑白河县一趟来救她们,这一份报答已经不小了。 结果等了一夜一天,都没见顾苒娘或者谁来探望。 「信都能送出去,十郎身上拿着钱袋子,红姨也不会吝啬,拿到信至少该来问问的。」 「可能直接送走了!」顾婆子不知道她写的啥,只道对当官的有大用处,程沂收到就会来救她们! 顾苒娘和红钰都没有来,倒是王氏让顾老五和顾老大到县城来找。得知了顾婆子和顾楚寒被抓进大牢的消息,一打听得罪了杨师爷的表侄儿钱昌,还是因为新出的黄桥烧饼方子,忙赶到县衙大牢。 顾老大还咬牙出了几个钱塞给狱卒,想要见顾婆子和顾楚寒。既然还有个卖的火的黄桥烧饼,那就是给他的!他大儿子结识了知府公子,也不怕那表侄儿不表侄儿的! 狱卒不让进,直接把俩人轰走! 一打听摊位,都被县衙收缴了,也要不回来。 「我们回家想办法!」顾老大给顾老五使个眼色。 顾老五却不想出力又出钱。就算又有个黄桥烧饼,他们家已经摆了馄饨摊儿,烧饼的这个也不会教给他们了!谁家想要就谁家去出力好了! 顾老大赶着车,就急忙忙的回家商量想办法。 王氏一听就喊了四房的人,他们常年在镇上摆摊,认识的人也多,见识也比他们几房的多少强点,都一块想想办法,「先找苒娘她们,看是都抓了,还是咋样的!再想办法看咋办!」 几房聚到一块,虽说有想推却的,但有个黄桥烧饼在那,之前的虎皮馄饨都卖给知府公子卖了六十两,那这个烧饼估计也能的! 「商量啊!商量看啥办法!」 孙氏道,「先给大郎送个信,他也快回来参加春试了!看找知府公子行不行!」 顾老大也认同的点头。这事也就他们大房能办成了!那黄桥烧饼其他几年就休想再跟他们大房抢了! 顾老四也没更好的办法,「那大哥先给大郎送信,我看去秦家能不能找找秦老爷!」 几房人分头行动,王氏让顾老五和顾老二负责去找顾芫娘打探详细消息,找顾苒娘。 顾苒娘也已经没在绣坊里了,她怕钱昌的人找到绣坊打砸,连累了红钰,她待在绣坊也没心做绣活儿。红钰让她和薛锦绣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顾十郎和顾若娘两小在周老闆煤球作坊里。 信已经送到了府城,顾大郎因为临近春试,到书局比较多,倒是很快接到了信儿。一看出事,立马就去找程沂。 他按顾楚寒说的,和程沂有过两面之缘,说过话,算是勉强认得。程公子对他肯定是有印象,送个信不成问题! 他这边立即去找人,那边程沂已经收到了信,正在问自己的随从,「你们说,公子我要不要救?」 挥墨垮着脸,「公子!你因为个虎皮馄饨帮忙也就帮了,那也是因为赶上了。不会还因为个烧饼,就跑到白河县去救一个无名小卒吧!?」 程沂想到那个有双沉静幽深眼眸的俊白少年,想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嘴上道,「为个烧饼,的确不值当!」 「就是啊!公子!你不参加春闱,但也该多放点心在这上面!回头老爷知道,又要训诫公子!」挥墨连连点头。那个男生女相的小白脸,之前还说不愿意跟着公子,现在出事了还脸大的找公子去救,不看看公子是谁,他是谁! 程沂手指在桌上缓慢的敲着,没有说话。 挥墨看他想事情,就下去给他沏茶来。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吉祥绣坊的绣娘也借着量衣裳来找程沂求助。 那边顾大郎也託了人求见。 「三路啊!」程沂忍不住笑起来,脑子还不错,知道信可能被劫,分了三路给他求救。那顾大郎是他堂兄,理所应当的。这另外的两路,可找的不错! 「公子!那个顾九郎啥意思?向公子发那么多求救信!」挥墨忍不住道。 程沂轻笑一声,站起身,「我们去跑一趟!看能有什么收穫!」 「公子!你还真去啊!?」泼墨过来。 「左右在家也闲着,就跑一趟,权当春游了!要是有意外之喜,也算不白跑!」程沂已经决定要去。如果那顾九郎真有机智,不能参加科考,不愿为奴,做自己一个幕僚智囊也是不错!起码赏心悦目! 挥走了绣娘,出来见顾大郎,「你几时回家?」 「程公子……」顾大郎还没有这样求过人,脸色有些发红,但事情这样,这又是他能帮得上的。 程沂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我正准备去白河县一趟,你几时回去?可以一块!」 顾大郎顿时欣喜,「多谢程公子!多谢!程公子何时启程?我随程公子一块!」 「即刻?」程沂问他。 「好!我回去交代一声,程公子也打点行囊!」顾大郎应声。 程沂喜欢骑马,结果问了顾大郎不会,只好换了马车,赶往白河县。 这边顾楚寒和顾婆子已经在大牢里关两天了。 钱昌看事情没办成,听是狱头插手,顿时气恨着恼。可狱头连杨师爷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也只能咬牙忍着,让人告诉顾楚寒和顾婆子,他逮到了顾十郎和顾若娘,还抓到了顾苒娘,「就告诉她们!不教出方子,他姐姐就被我收做通房丫鬟了!」 顾婆子听到这话,气恨的破口大骂,「你们一群畜生!你们没有王法!你们谋财害人,你们天打雷噼不得好报!」 顾楚寒让她别骂,「钱昌已经越来越急,他怕是根本没有抓到二姐和十郎,只是拿话威胁我们!真要抓到了人,红姨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给我们送个信儿来!」 顾婆子忍不住老泪横流,「我们家日子才刚刚有了点盼头!就又出这事!」 「只要二姐十郎他们没事,咱们没事,其他一切都好说!摊子没有了,我们也可以东山再起!」顾楚寒安抚她,她对插秧机和缝纫机有信心。 顾婆子怕苒娘落在他们手里,那真的就毁了! 顾苒娘倒是没有出门,不过却接到了信儿,让她出门,说能有法子救顾楚寒和顾婆子。 「顾姐姐!这信也不知道谁写的,不可信!爹娘已经找人送了信去府城,估摸现在已经收到了呢!咱们就等着就是了!」薛锦绣怕那信是钱昌让人塞过来,诓顾苒娘出去想要挟持她的。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见我大堂哥回来,也没个信儿!奶奶和九郎……」顾苒娘说着,担心的眼泪都止不住,就怕她们俩在牢里有个万一。 薛锦绣忙道,「不会的!九郎哥哥不是有拳脚功夫!肯定不会的!」她绷着脸色,不想想那些不好的。 张有财在外面一直等着,却一直都没见顾苒娘出来,不由的咒骂。他好不容易赶上的好机会,钱昌果然下了狠手,要是这个机会弄不住顾苒娘这个小贱人,以后就更不容易可能更小了! 想了想,又到煤球作坊送信给顾十郎,他们练字又看书的,肯定识字,他先把顾十郎和那个小的弄出来。这俩弄到他手里也是事半功倍,就成了七八成了! 顾十郎不想躲着,他想出去打探消息!更想帮忙!担惊害怕牢里的奶奶和九哥!接到信儿,精神一震,想了又想,他一直得不到信儿,出去看一看,在暗处悄悄看!为防万一,特意叮嘱了顾若娘老实待在煤球作坊不让出去,不让乱跑。 张有财看他出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不管是谁,只要弄到他手上来,不怕那小贱人不乖乖听话让他上!到时候也只能嫁给他! 顾十郎却非常警惕,出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危险,这才跟着送煤球的车离开。他要打探打探消息,看奶奶和九哥咋样了!那大牢里的人都是畜生!要是不给他们,肯定会用刑的!爹当初就被打的半死。 张有财看他警惕,小心的跟在后面,等着时机再下手。 顾十郎先这蹿那蹿,拐到锦绣坊。 张有财看他进去,恨恨咒骂。这小兔崽子跑真是快!又矂了一圈,没见有小门,就在远处盯着。还有个小的在煤球作坊那边,小兔崽子肯定会出来! 红钰看到他也是吓一跳,「钱昌他们正在找你们,你咋出来了?若娘呢?」 「若娘还在那!我担心奶奶和九哥,出来看看消息!红姨知不知道九哥她们咋样了?」顾十郎急忙问。 红钰皱眉,「我让人去打探了消息,这两天大牢里都没有用刑的事,九郎和你奶奶肯定没事儿!信也已经送到程公子手里了,还有你大堂哥,就算他不愿意来救人,讨一封信应该不成问题!」 顾十郎两眼忍不住发红,「要是程公子不愿意救,钱昌肯定会打死九哥和奶奶的!」 「傻孩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事儿对知府公子来说简单,他举手之劳就落个救命之恩,施恩也是他们惯常做的事!这样才能收用心腹唯他所用!程公子肯定会救的!而且救了你们家,他也是有好处的!」红钰宽解他。 顾十郎微微放些心。 红钰又告诉他顾家几房人来打探消息的事儿,不过她的意见,不用跟家里扯,实在不行,她花些钱找县太爷,那烧饼方子不要,把人全须全尾弄出来! 顾十郎听了话,拿着红钰包给他的点心,随着看绣品的客人出去,回煤球作坊。 张有财看准时机,见他快速跑过来,直接在前头绊倒他,上去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唔……」顾十郎死命挣扎,却浑身使不上劲儿,无力的闭上眼。 「公子!那边巷子……好像是人贩子劫孩子的!」清泉惊的出声,指着不远巷子的张有财。 苏荩慵懒的靠在阁楼上,听话只抬了抬眼,淡冷的眸子看了眼,见张有财扛抱起顾十郎快跑离开,又淡漠的收回目光。 清泉也知道他生性冷漠,碰上抢劫杀人,他也能面不改色从旁边走过去。又看了看巷子里早不见人的踪迹,也就不再出声。 顾若娘等了大半天,都不见十哥回来,急的两眼含泪,又不敢哭。 作坊管事听顾十郎跑出去了,皱了皱眉,这不是更加给东家添乱!?让她不要跑出去,就在作坊里待着,去回禀了周老闆。 周老闆没有特别当回事儿,让人去锦绣坊问问。钱昌再恶横,白河县也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敢杀人! 红钰找了一圈,急坏了。 顾苒娘更是直哭,又气急,「都说了不让乱跑!十郎这个死小子,咋不听话!这不是让钱昌抓着,更坏事儿吗!?」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钱昌那边打听打听!」红钰拧着眉道。 「红姨……一切都麻烦红姨了!」顾苒娘哭道。 「现在先别说这话了!找人要紧!」红钰立马出去。 钱昌这边也正在找顾十郎和顾若娘,不过他已经把信儿告诉顾楚寒和顾婆子,说人在他手上,找人也是悄悄的找。 张有财弄到顾十郎,想了想没有当即就给顾苒娘送信儿,怕红钰带着人找过来,而是给钱昌的人送了信儿,告诉他顾若娘和顾十郎藏在煤球作坊。 钱昌立马就找。 红钰直接就肯定人被钱昌逮住了,忙使了银子送进大牢,告诉顾楚寒。 「妈的!」顾楚寒气的一脚踹在墙上,「叫钱昌!给老子叫钱昌!」 钱昌很快就来了,居高临下睨着眼,得意的勾着嘴,「我这还有一份认罪状,你只要签字画押,这边立马放人!」 「拿来!」顾楚寒冷声道。 钱昌立马把认罪状拿给她。 顾楚寒一看,立马危险的眯起眼。他不仅是要方子,还要让她卖身!? 钱昌冷屑的笑着,「你拿方子,我放你弟弟!你签了卖身契,我放你和你奶奶!公平,划算!」 顾婆子不识字,但他的话却听懂了,还是算计顾九郎,嗷的一声叫骂,「你个不要脸的畜生!你谋财害命,你不怕遭报应!?你抢我家方子,砸我家的摊子,还要逼迫我们卖人?!你们畜生不如!」 一旁的狱卒啪的一鞭子狠狠甩过来,「你这老货再敢骂,我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儿!」 「我要见县太爷!你们胆敢用私刑,强占欺辱我们,你们不得好死!我要见县太爷!我要见县太爷!」顾婆子哭着叫喊着。出头无望的绝望压下来,见不上人,动不了地方,出不去,只能任人宰割! 顾楚寒拉着她往后退,盯着钱昌,「我考虑一天!」 看她阴冷的眼神,钱昌冷嗤,再横再烈,又不用他来收拾调教。不过,「给你一个时辰考虑,否则,你弟弟我可不敢保证会如何!」 「贩卖良家子的罪名,你怕是承担不起!」顾楚寒怒道。 钱昌一听,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不会贩卖人口!杀人我也不会!就是……你弟弟细皮嫩肉的,很是招人喜欢!」 看他笑得淫荡猥琐,顾楚寒心中杀意翻涌。 看她杀人的眼神,钱昌笑得更猖狂,「老子是没兴趣!但我可管不住别人兴趣不兴趣!时间给你,你自己慢慢考虑吧!」带着人就笑着离开。 顾婆子大喊大叫着,「我要见县太爷!县太爷!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顾楚寒拦她不住,坐在牢里,满脸阴沉,全身低气压到凝实般。 「咋又突然变天了!」漫天翻滚急聚的滚滚黑云,让红钰看的着急,这要是下起大雨,更耽误事儿了!就算那程公子有心想来,一看下着雨也不会来了啊! 程沂也看天要下大雨,暗躇他这趟出行不利,快到地方了要被大雨浇! 漫长的一个时辰,却是眨眼过去。 顾楚寒站起身,神情坚毅。 顾婆子上来搂住她,「九郎!不行啊!不能同意啊!」 「我签了字可以再想办法,十郎在他们手里,就只能任人宰割!」她至少有身手,又活了二十多年,怎么着也比十郎一个小娃儿落在他们手里要好一些!就算万一……她亮出女儿身。 顾婆子咋说都不同意,可那边十郎又咋办?看到钱昌接到消息那么快过来,哭道,「你们卖我吧!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把方子给你们!烧饼给你们!馄饨也给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现在服软求我了?晚了!」钱昌得意道。 顾楚寒看着他,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钱昌!我有别的办法让你赚到大钱,还能谋得功名利禄!你只要放了我们,我拱手教你!」 钱昌不屑的嗤笑,「你能让我赚大钱,还功名利禄?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真有这个能耐,顾凌山也不至于砍死人流放,你娘也不会弔死,你们也不会欠那么多债了!老子告诉你!别跟老子玩花样,否则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手段!」 他的目的就是顾楚寒和方子,其他的不想,也不信!他冒着险,又费了那么大的力,这件事非要办成不可! 顾楚寒咬了咬牙,「认罪状拿来!」 钱昌再拿出来的,就不是认罪状,内容没有变,却是私了的形式。 顾楚寒看了遍,「我识字!这认罪状换了!不是真正的认罪状!」 「你签不签?」钱昌怒道。 「我见过真正的认罪状!」顾楚寒也怒道。 钱昌满脸阴怒,「小兔崽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惹急了,我们一拍两散!大不了贱命一条不要!你以为你能逃得了?」顾楚寒也阴声道。 「你敢威胁老子!?」钱昌大骂。 顾楚寒冷睨着他,「我家离家破人亡又差多远?」 看她有死心,钱昌顿时气恨万分,恨不得直接上手。但要拿真的认罪状,那落的是个把柄! 跟班的闲帮劝他消消气,「就弄个认罪状让他画押签字,之后再签个卖身契!这认罪状又不呈上去,直接销毁了又不值啥!」 钱昌想了又想,好一会这才点了头,阴着脸拿出原本的认罪状。 「九郎!不行啊!不能签!不能签啊!」顾婆子哭着不让。 顾楚寒怒咬着牙,伸出手,按在认罪状上。现代给人卖命,现在给人卖身!卖命至少她还能自己做主!卖了身……看来她真是低调久了,让人以为她顾楚寒好欺辱! 跟班看她按了手印不抬手,上来勐推一把,把她推开,一把拿过认罪状,看了下递给钱昌。 「看来我是来晚了?」 程沂大步走进来,高声问道。 顾大郎也紧跟着过来,「奶奶!九郎!」 顾婆子看到两人,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颤抖着嘴唇,「大郎……程公子!程公子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他们抓了十郎,逼着我们画了卖身契,把九郎卖给他们!」 程沂不止一次听自己小厮吐槽顾九郎男生女相太过俊美,容易惹事。他虽不是出自世家大族,程家也是富饶几代的书香门第,他对名伶娈童可不是一窍不懂。一听这话,厉眼射向钱昌,眼中杀意闪过,上前两步,抬脚直接照着他胸口狠狠一脚。 「啊——」 他是个真正的练家子,这一脚下去,钱昌狠狠摔在地上,痛的整个脸就抽到一块,只觉得整个胸腔都仿佛震碎了一样,气血翻涌。 挥墨冷着脸上去,毫不客气的把认罪状抢过来,一看还是衙门正式的认罪状书,「公子你看!简直好大的狗胆!」 程沂拿到手里一看,目光更是凌厉,「这白河县衙毅然已经姓钱了!?」 那边狱头急匆匆赶过来,陪着笑,「程公子!?」 「为何抓人?可有过堂?」程沂直接问他。 「这……」狱头被问住,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程沂已经喊了顾大郎,「去击鼓!升堂!」 顾大郎又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知道程沂在这不会再出事,转身跑去击鼓。 狱头慌忙的解释,「程公子!我们这大牢只管看守牢房!她们是当街打架被抓进来的!至于审问,眼看快要春试,之后还有春耕,大人这些天也是很忙!」 春试还有一个月,而春耕更久! 程沂没有听他的解释,看看顾婆子和顾楚寒,顾婆子倒是还好,顾楚寒被打烂的棉袄,明显是上了刑,眉头更拧。 钱昌几个一路子的闲帮这会也不敢说话,想要走,又走不掉。钱昌自己也是脸色青白又灰败,「他殴打我是真!拿我十两银子也是真的!你就算是知府的公子,也不能就徇私枉法!」 「好一个徇私枉法!本公子今儿个倒要瞧瞧,徇私枉法是怎样的!」程沂说完,过来问顾楚寒详细情况。 顾楚寒简单详细的把经过告诉他,又朝他深深作揖。不管他是为利益也好,能亲自跑来白河县救她们,这个人情,她记住了! 何县令来的很快,程沂又来了白河县,还是为了那顾凌山家的事儿,钱昌竟然仗势把人弄进了牢里,这简直是在给他找事!他狠狠瞪了眼杨师爷,快步赶往县衙大牢,也顾不上县衙鸣鼓的。 杨师爷也是满头浸汗,这顾家的人竟然还真把信送了出去,程沂竟然还真的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一个无名鼠辈!?这下完了!完了! 「程公子!」何县令见了程沂,先笑起来打招唿。 程沂已经了解了全部情况,也笑呵呵的看着他,「何县令!你这白河县,还真是不少能唿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爷啊!」 何县令脸上的笑顿时难看。 钱昌看到杨师爷也急忙求救,「表叔!表叔!」 杨师爷阴着脸暗瞪他,平常看他孝顺就算了。这次竟然给他捅这么大的娄子! 程沂笑道,「还是升堂问案,看看案情究竟如何吧!」 何县令也没法,只得升堂。 顾楚寒和顾婆子终于能离开那间阴湿潮冷的牢房,到了县衙大堂。 钱昌和几个闲帮也都被带到大堂,之前那些衙役仿佛全部翻脸了一样,推搡着几人上堂跪下。 何县令敲了敲惊堂木,开始问案。 顾婆子哭着大喊冤枉,「钱昌他带着人强买我家方子,我们不卖,上来就打砸我们家的摊子!打我们的人!叫来衙役只把我们抓进大牢里,就让我们画押认罪!要我们把方子给他赔钱给他!他还抓了我孙子十郎,威胁我们,让我孙子九郎卖身给他!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钱昌也大声喊冤,「我根本没有见到那顾十郎!他们两个小的早就跑了!我说抓到他了,就是吓唬她们!根本没有那回事儿!」 证人一找就能找一堆,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说过,顾十郎在他手上,逼顾楚寒按手印卖身。 「大胆钱昌!你胆敢欺压百姓,仗势欺民,来人!给本官先打二十大板!」何县令恨恼不已,钱昌犯事又犯到程沂的手里,这下知府大人那里,他要想得好,非要出一次血不可! 几个衙役丝毫不客气,上来按住程沂,拿起板子就要打。 「嗯?」程沂挑眉。 几个衙役一看他脸色,只得把钱昌棉袄棉裤都扒掉。 真正的打板子,就是扒掉衣裳,大板子打上去的。没想到他们想给钱昌个好儿,程沂看了出来不允许,只能抡起板子下手了。 钱昌叫喊着冤枉,板子也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伴随着他一声声惨叫,二十大板打完,后股上已经浸出血来了。 程沂眸光幽幽,钱昌仗势欺人,要是问出顾九郎先动的手,这钱昌打了板子,顾九郎也跑不掉? 何县令倒是没有打顾楚寒板子,先打了钱昌也是给程沂面子,也是堵顾楚寒和顾婆子的嘴,又问摊子如何? 馄饨摊子是砸了,不过烧饼烤炉没有砸,钱昌就是为了黄桥烧饼,那个炉子和其他的炉子都不一样,他让留着没砸。但损失也已经造成了! 钱昌不甘屈服的认了,「我赔钱!我愿意赔钱!」 何县令问明,钱昌的十两银子顾楚寒和顾婆子确定没有拿,就判定钱昌赔偿三十两银子,认罪状书作废。 顾楚寒见他眼神看过来,眸光暗冷。问题严重性在那认罪状书,何县令避重就轻,想拿钱打发她们,还让她出来先宽恕!给顾婆子个眼色,就当看不懂。 程沂一看,哼笑,「何大人!这认罪状书可真是不简单啊!你这县衙,随便拿人进牢,随便上刑拷打,随便逼供画押!我襄阳府怕是没有哪个县的县衙如此吧?是何大人治下不严,还是县衙上下如此?」 何县令脸色越来越僵,要是说他治下不严,就要处置那些衙役和狱卒,要不处置,就是他和衙役上下混乱一气,那他官职就要异位了! 杨师爷拉着程沂要私下说话,给钱昌求情,也请他给何县令留个体面,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程公子!这要因为这个就处置几个人,反倒是给顾家祖孙招来仇怨了!」 「顾九郎以后是本公子的人,除了你侄儿钱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动他?」程沂冷声问。 杨师爷又是一阵冷汗,「程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这边也有捕头过来劝顾婆子和顾楚寒。 得到消息的红钰领着顾苒娘和顾若娘也赶过来。 双方和顾婆子见了面,都忍不住眼泪。 顾楚寒摸摸顾若娘的头,看向钱昌,「我弟弟十郎呢?」 「这个真的不是我!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交不出人来!」钱昌喊道。 红钰冷哼,「没有人知道十郎和若娘在煤球作坊,你的人却到那边去找了不止一次!」 钱昌一听,立马反驳,「我也是接到信儿,告诉我说顾家的俩小的在煤球作坊,我这才过去找的!我真的没有见过顾十郎!更没有抓他!」 他不承认,何县令就让人去搜。 「你们就算是把我家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抓的!」钱昌喊着冤,他是真的没有见到顾十郎!就是为了威胁顾楚寒画押卖身契的! 「你们家还跟谁有仇,会有可能趁机挟持你弟弟的?」程沂问顾楚寒。 顾楚寒眨了眨眼,「好多……」 程沂:…… 挥墨嘴角抽了又抽,真搞不懂公子干啥非要救这么个人!他们家要是真好,会遍地仇家吗? 顾楚寒垂眸,想着谁会在这件事中横插一脚,想要渔翁得利的。只是想了一圈,谁都有可能! 程沂让她想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人!或者,等你们出去,他们有什么目的,自然会找你们说出来!」 「十郎就是被钱昌抓走了!他自己不止一次说的!有证据!是有证据的!」顾婆子却不相信,肯定是钱昌抓走的!不然谁会劫持十郎!? 何县令看着钱昌,心下虽然想让她们找别的线索,但依着证据,人就是钱昌劫走,这个时候他若不交人,就得上刑。看了眼程沂冷森的眼神,再次怒喝,「大胆钱昌!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以免皮肉之苦!」 钱昌哭着喊冤,「我真的冤枉!冤枉啊!」 顾婆子死活要人。 红钰和顾苒娘也都认为是钱昌把人抓走,想在堂上赔钱和解,再依顾十郎要挟报復,都找钱昌要人。 何县令只得又打了钱昌十大板子,连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块打。 却也一句没有问出来。 杨师爷又问出顾十郎丢失的大概时辰,钱昌和他的狐朋狗友那些闲帮都没有在场,还有证人,给程沂交代。 证据确凿,程沂也不能强行把罪名按给钱昌,但那几个衙役,狱卒,谁也跑不掉,不处置,也一人一顿板子! 至于钱昌,直接关进大牢。 「我无权追究此事,何大人自己上报吧!」临走,程沂丢给何县令一句话。 程沂脸色难看了又难看,心里也暗骂他多管闲事!气恨钱昌太过嚣张跋扈,把杨师爷怪罪一顿。 张有财在暗处看着顾楚寒和顾婆子都放了出来,是万万没有想到,顾大郎竟然把知府公子给搬了过来,暗恨的咬牙半天。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放了,别找事找到他头上!那钱昌都被关进了大牢没出来,现在她们家风头正盛,要是找到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又侥倖的觉的,想到谁也想不到他的可能!就让她们家去找!就不信知府公子能在这十天半月的还帮她们家找人!这中间他但凡只要一个机会,就能先上了顾苒娘那小娘们儿!到时候他说啥,就是啥!他想咋着就得咋着! 一行人到了红钰家里,程沂看顾婆子和顾苒娘还哭着,顾楚寒还算镇定,再次问她,「你好好想想,你们还有哪些仇家,可能劫走你弟弟!」 「可能……大概有十几个……」顾楚寒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她只知道债主有好几十,没想到细数一下,仇家也有十几个。 程沂深吸口气,「你先说说,我来帮你看看谁的可能性最大!」 顾楚寒就从被顾凌山砍死的王二狗家开始数,还有那偃旗息鼓的唐二彪,还有路上劫持她们的,求亲被拒怀恨在心的,被她打过的帮讨债的,「再有就是钱昌,还有想要买我的,还有前天来买烧饼嚣张跋扈被我气半死的大少!还有……应该就是没有了…吧!」 看她还不确定的样子,程沂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挥墨一脸不可思议,「顾九郎你也太能耐了吧!连个来买烧饼的你都跟人家结仇了!?」 顾楚寒一脸无辜,「我又不是存心的!」 挥墨直接翻她一眼。 「十郎要是被人害了……」顾婆子泣不成声。 「不会的!十郎也不傻,一定不会被人害的!」顾苒娘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顾大郎也安慰两句,「先告诉家里,让我爹和二叔四叔小叔他们都找找!」 程沂先让他回去办,回头目光又落在顾楚寒白皙俊美的脸上,「你说想要买你的人,知道是谁吗?」 顾楚寒愣了下,「现在的不知道,之前的……好像也…」 「也不知道?」挥墨追问。 「姓苏!」顾楚寒看着程沂道。她可是打听到,程沂的那位姑姥,就是苏家老太太! 程沂眸光微窒,「既然来了白河县,我先过去打个招唿,你们的事,回头再说!」 顾楚寒知道他这是去苏家打探消息,忙应了声。 红钰嘆口气,「你们先洗漱洗漱,吃点东西!这几天肯定也都没吃好睡好!十郎的事儿,也是我没有精心,他出来是打探消息,我没留住他,让他一个人又跑出去了。」 「这不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就要完了!」顾婆子对她只有感激感恩的。 薛锦绣也催促顾楚寒,「九郎哥哥!你们快先去洗洗吃饭吧!热水我都烧好了!」 顾楚寒也的确想洗洗,就应了声,先去洗漱了。 顾苒娘把她的棉袄重新缝补上。 那边程沂赶到苏家大宅。 守门见到他,忙笑着行礼,「程公子又来白河县了!老太太可要高兴了!」 程沂直接去见了苏老太太,话里话外打听消息。 苏老太太却拉着他说苏荩回来了,又让人去告知苏荩,让俩人说话。 「倒是不知道表兄回来了!我过去他那吧!回来再跟姑姥说话!」程沂笑着起身。 苏老太太也是前不久刚见了他,「去吧去吧!」 程沂脱身出来,往苏荩的寒山苑去。他走了东路,果然碰到二房的人,就抬脚过去说话,让小厮,「先去给寒山苑送个信儿,说我打个招唿几句话,晚几步到。」 小厮应声,忙跑去传话儿。 苏荩出了门,听他要过来,又转身回去,吩咐煮上茶。 程沂旁敲侧击打听一圈,又过来跟苏荩说话。 苏荩看他架势就是有事,「是找我?何事?」 「也没事!我来给姑姥问安,听她老人家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程沂对他是完全没抱希望。这位表兄,就算天塌下来,没砸在他头上,其他人死不死也和他无关。整个家族中最冷漠变态的怪胎! 苏荩淡淡瞥他一眼,「有事你就说。」 程沂嘴角抽了下,他现在不说,出外打听一下,也都知道了,就把自己来白河县的事说了。 苏荩哦了声,把煮好的茶倒出来。 清泉听他是为找一个被人抓走的小男娃儿,突然想起来,「表公子!前儿个奴才像是看见那边巷子有个七八岁的男娃儿被人捂走了!以为人贩子!」 「那你们……」程沂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清是谁了?长啥样的人?」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的奴才!既然看见了,竟然无动于衷! 「也不是奴才不管,在阁楼看见的,离得远!一错眼的功夫,人就已经不见了!」清泉解释。又形容了下大概的样子,「离得太远看不清,头上戴了个黑褐色的帽子。」 程沂立马又问一遍,「表兄我先告辞了!回头再请表兄小酌!」 苏荩淡然点头。 程沂出来立马找顾楚寒问情况,「大概这样的一个人,你们认识不认识?应该可以确认劫走的男孩就是你弟弟!」 顾楚寒想了一圈,「戴个帽子?」如今都快二月了,虽然还有寒风,却已经逐渐在回暖了。穿着粗俗却还戴着个帽子的,「……赖头张有财!?」 「求亲被拒的张有财?」程沂还记着她说过的那些仇家。 顾楚寒点头。 程沂想了想,喊来挥墨和泼墨两人都出去办事,「一个去张有财家里,一个去县衙,让南北城门口都盯仔细了进出的人!」 「他们没有人认得张有财,我们自己去悄悄盯着!」顾楚寒起身。 「我也去!」顾苒娘忙道。 于是,几个人分两路。顾苒娘和顾婆子跟着挥墨去了北城门,顾楚寒和程沂去了南城门。 张有财这会也正想办法把顾十郎带出城,他得先离开县城,回到家躲着十天半月。谁也想不到是他干的! 给顾十郎餵了足量的迷药,把他装进一个大筐里,上面塞满一层土豆,背着去搭车。 等了半晌的顾楚寒,看看程沂,感念道,「程公子大恩,不日定当报答!」 「哦?你准备如何报答?」程沂笑问。 顾楚寒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程公子!我说到做到,插秧机和缝纫机我……信没有送到吗?」 程沂挑眉,「你给我的还有信?」 顾楚寒眸光微闪,信没有送到,他现在是已经出了力救她们,那她要不要当做前面的话没说过? 程沂还在等着她的话。还有,什么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张有财!」顾楚寒突然指着一辆骡车上坐着的人。 程沂也看过去,「你确定是他?」 顾楚寒确定,顾九郎的记忆里,张有财是和王二狗一块帮忙要债的,还和唐二彪有三桿子的亲戚。肯定的点头,「就是他!他旁边那个大筐!?」 程沂回头吩咐一声。 三个便衣立马冲上去拦住骡车,上去就抓张有财。 张有财做贼心虚,条件反射的想逃,又强按捺住,「你们抓我干啥?我犯啥事儿了?你们是谁啊?光天化日竟然乱抢人!」 顾楚寒飞快的上去,一手抓住他身旁的大筐,把上面的土豆扒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个男娃儿,她眼神一凛,拽了他出来,「十郎!?十郎!」 赶车的汉子和骡车上其他人都吓的变了脸,指着张有财,「这个大筐是他的!是他的!他说进城买土豆种,还多拿了两文钱才给他带那么重的东西!」 张有财想抵赖都抵赖不掉。 「带走!」程沂冷声吩咐。 几个便衣衙役抓了他就带走。 程沂看看顾十郎,「他这是中了迷药,先带回去,找郎中拿点解迷香就能醒过来!」 顾楚寒直接背了他起来。 程沂看了看她单薄的身板,「给我来吧!」 「多谢程公子!不必了!我弟弟,我来背!」顾楚寒拒绝。顾十郎找到,她也放下了心。接下来,是她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程沂看她坚毅的小脸,幽暗的眼眸寒光闪烁,忍不住弯起嘴角。插秧机和缝纫机吗?呵呵呵! 顾楚寒直接告到县衙,张有财强掠走良家子,虽然没有贩卖,却也是劫持! 张有财狡辩,「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是看顾十郎在外面跑,想着钱昌的人都在抓他,就想拉他躲起来!谁知道他不愿意,非得出去打听消息,我没有办法这才把他打昏的!不!迷昏的!」 「一派胡言!」何县令怒叱。 郎中和顾苒娘顾婆子一块赶过来,救醒顾十郎,祖孙姐弟抱头大哭。 张有财被重大三十大板,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杨师爷忙让钱刚拿着五十两银子送上来赔罪,意思顾十郎不是钱昌抓的,与他无关,现在赔偿了银子,还多拿了二十两,让把人放了,小事化了! 这件事就算报上去,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严重地步,送些银钱,小惩大诫算了事。 但犯到了程沂的手上,才不好办。 顾婆子不要,虽然现在是出来了,但当时钱昌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县衙的衙役勾结,把她们抓到大牢里,是真的要逼死她们祖孙老小! 顾楚寒不清楚这的律例,不知道钱昌罪行能落个啥,问程沂打听,「最重能判个啥?」 看她问这个,程沂笑起来,低声道,「银子可以收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的套路,顾楚寒还是忍不住杀意不止。她没准备放过钱昌,照他的手段,拿走方子还不罢休,要卖了她毁了她,整治她们一家!程沂让她收下钱刚的银子,这件事最严重也追究不到她满意! 「以为拿点银子,就想收买我们了!要打杀我们的时候,咋不想想!抢我们方子,还要卖我们人的时候咋不想想!」顾婆子越想越可恨,儿子不知道死活,这辈子也见不上了,儿媳妇死了,她带着几个娃儿多难熬,还看她们不够惨,想要把她们都逼死! 钱刚也有些恼了,要不是她们不知道咋巴结上了程沂,早没戏了!可现在也只得赔钱赔好话。 杨师爷又帮着说了不少,主要是恭维程沂,只要他点了头,这顾家的人比谁都蔫儿! 顾楚寒拉走顾婆子,低声劝了一通,「我们先拿了钱,以后的帐,我以后定会跟他算清!」 「那我们还拿他们的银子干啥?拿人手短!」顾婆子不想要。 顾楚寒使个眼色,让她看程沂,「我们这次也是靠着程公子,现在我们无权无势,只能先这样。也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再下手害我们!」 顾婆子张了张嘴,也知道情况,「我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越是恨不过!」 「待我们换清欠债……」顾楚寒拍她。 她们这边同意了收下赔偿银子,钱刚也松了口气,杨师爷也笑了起来。钱昌没事儿,他自然不会被连带。 得到消息的顾老大和顾老二,顾老四顾老五一众人全都跟顾大郎过来了。 乱闹闹一通说问,见事情都解决了,顾老二噼里啪啦一顿马后炮,又关心顾婆子和顾楚寒在牢里被上刑。 顾老大是满心满眼的知府公子,又自豪又欣喜。这知府公子真的让大郎结交上了!没想到已经这么要好,请他帮忙就过来帮忙!那大儿子这次春试,必定能高中了! 顾婆子现在就想她的摊位,除了炉子,砸的啥都没有了!还坐了一回牢,全家一块受了几天罪! 这活儿倒是没有像之前没人管没人问,话一出口,顾老二几个抢着把摊位给整好。 「碗筷盆子那些要重买新的了!还有锅!不过也不难,有赔偿的银子,足足够!」 「烧饼炉子是一点没坏!都还好好地!」 看几个人都围着程沂表现,想要巴结,顾楚寒谢过了程沂,让他先回去,「改日我再来谢程公子!」 「我可记着呢!」程沂微笑着点头。 「程公子慢走啊!大郎!程公子是你请来的,还不快送程公子!」顾老大给顾大郎使眼色。 顾大郎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先送程沂再说。 程沂没让送,带着挥墨和泼墨就离开去了苏府。 顾老大已经在问顾婆子说黄桥烧饼,「虎皮馄饨给了老五,这个烧饼咋样都该是给我们大房了吧?当初借钱,我们可以借了双份给老三!这次又是全靠大郎,请了来知府公子,才能救了你们!」 顾老二不服,「那要没有虎皮馄饨,大郎也巴结不上知府公子!好处你们家已经占上了!大郎说不定下个月春试就能高中了!就我们忙前忙后的,啥也没有!这黄桥烧饼咋着也得教我们!」 顾老五想说话,想想又算了。虎皮馄饨他们已经摆了,就算再要,老太婆也不会再教给他们! 顾老四没有说话,看着顾婆子又看看顾楚寒,「娘!你和九郎在牢里都受苦了!还是先回家吧!摆摊的等歇两天,置齐了,歇过气儿了再摆!娘回去好好休养两天!」 顾婆子也想回家,「那我们先回家吧!」 「好!先回家!」顾老四当即应声。 顾老二也忙帮忙。 顾老大却还在程沂的事,要是能把知府公子请到家里去,那可真是荣光了,说不定还能透露几个考题。 顾婆子又惊又吓又悲又怒,在牢里又饿又冻,只想回家。 东西就先放在红钰家里,一行人赶回了家。 孙氏已经等着了,怕四房的在镇上拦了人,说是给王氏帮忙卖馄饨,直接在镇上等着。 看到顾婆子一行人回来,直接就收了摊儿。 曹氏却拉着顾婆子要她先到四房,「我这请了郎中,娘这几天受了大罪,受了苦,可得找郎中瞧瞧!你这上了年纪,可不能不拿身子当回事儿!」 郎中来的很快,顾婆子还没下车,就过来了。 曹氏笑着搀人,顾老四也劝着让顾婆子先看诊,「娘这脸色,还是让郎中看看,也好让我们做儿女的都放心不是!」 他话说的排场,顾老大和顾老二也只得答应。 顾楚寒也怕顾婆子身体扛不住,让郎中给看了。 郎中看过,说顾婆子风寒内发,发现的早,开了方子,让抓药,「吃上两副,应该不会一下子发病,严重到风寒侵体难治!」 薛锦绣已经给两人喝过姜糖茶。 顾楚寒要去抓药,顾老二伸手抢了方子,快速跑去抓了药来,笑呵呵的拎回来,「这个大夫看样还挺不错!开的药都是好的,不是那些三五文钱就能买一味的下品药!这一副药都七八十文钱呢!」 「把药钱给你二伯!」顾婆子道。 顾楚寒已经拿出了钱,一百五十文直接给他。 顾老二不要,「给当娘的抓两副药,哪还带要钱的!我不能要!」 「烧饼方子谁也不教!」顾楚寒直接道。 顾老二脸色僵了僵,手速也慢下来。 顾楚寒就把钱塞给他。 「先回家吧!前头还下了一场雨,天正冷呢!」王氏忙道。 顾老大暗瞥了眼顾楚寒,又赶着车回家。 三房的茅草屋,几房人都来了挤着,站都站不下。 连氏也听了顾老二的话,要好好讨好表现好,早早做了饭,喊着顾芫娘和顾五郎,顾七郎端饭过来,「我这肉汤可是炖了半晌,都烂化进去了,可香了!正好给娘补补!也给九郎你们补补!」 顾婆子却不想吃。 「煮点热馄饨吧?清淡一点!再配点粥!?」王氏温声问顾婆子。 连氏立马横过去,「老五媳妇儿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王氏嘆道,「二嫂!娘等会还要喝药呢!」 「这里有粥呢!我家煮的有粥!」顾七郎高声不服道。 顾婆子这会一句多的也不想听她们吵吵,「就喝点粥算了。」 顾苒娘让她们去伺候,她去把药煎上。 王氏还是拿来一筐子虎皮馄饨给顾苒娘,「你们姊妹几个怕还没吃饭!十郎又受了惊吓,馄饨熟的快,也不用多侍弄,吃着也便宜!」 顾苒娘谢过接了,几天没回来,家里也的确没啥吃的。 等顾婆子喝了粥,吃完饭,顾老大又张口要烧饼摊儿,「我家也不去县城摆,我们学了也就在镇上卖卖,赚个小钱给大郎赶考吃用的!这次可全靠大郎才能请了知府公子来救人!」 看他又说一遍,顾楚寒冷声道,「你错了!程沂是我请来的!」 「啥你请来的!就你还指望请来知府公子!?明明就是我家大郎……」顾老大怒道。 「爹!」顾大郎叫住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接到信儿去见程公子,他已经知道了消息,准备来白河县了!的确是九郎请的他!」 顾老大不相信,「他……」指着顾楚寒,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程沂是她请来的,而不是顾大郎请来的! 顾老二和连氏,顾老四曹氏几个也都惊疑未定的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冷眼扫视一圈,「我再说一遍,黄桥烧饼谁也不教!」 看大房二房连四房都脸色不好,王氏忙道,「是要给程公子的吧?他大老远跑过来救人,就算有情有义不求回报,我们也得报答!」 「你家已经有馄饨摊子了,你家不担心!还见不得我们好了!?」连氏突突就怼她几句。 王氏皱眉,「二嫂!还是先让娘喝了药,让她们先好好歇息吧!」 看顾婆子脸色难看的不行,孙氏也给顾老大使眼色,他们家这好说!还有大郎呢!就起身好心道,「那我们就都散了,让娘好好歇息吧!」 几房人也都不得不各自回家。 连氏不愿意走,跟村里看热闹的人巴拉巴拉说她又干了多少多少好事儿,还不落好,做了那么多孝敬那么多不如五房老小摸的多,不如大房会把持,不如四房心思多!就她们家最不讨好! 顾婆子喝了药,躺在熟悉的木板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顾苒娘姐弟几个也吃了点馄饨,早早睡下。 等祖孙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日头高升了。 这边厨房炊烟升起,那边二房,大房的人都来了,送鸡蛋,送馒头送包子。 孙氏还是有些不相信程沂是顾楚寒请过来的,他一个小毛小子有啥能耐请得动知府公子!?还不是靠她家大郎! 顾婆子睡了一长觉,还是有些发风寒,精神不济,但这个谢是必须要谢的,「程公子还不知道待几天!」 「至少等案卷呈交府城,再发回。不着急!奶奶先好好歇两天!」顾楚寒宽慰她。她的信没有送到程沂手上,她自己说出嘴的。插秧机和缝纫机,还是要拿出来! 连氏还在说,「娘!让我们五郎也引荐引荐知府公子吧!凭啥大郎都结交上了,我家五郎也是读书人,也要参加科考的!」 「你家五郎今年也下场吗?」孙氏疑惑的问她,暗着嘲讽。 连氏眼神阴了阴,「大嫂!大郎也都说了,那程公子不是大郎请过来的!是九郎请过来的!」让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孙氏也阴了下脸,继续笑道,「我知道啊!大郎只是跟着程公子跑几趟腿儿!」 「救自己奶奶和弟妹还不是应该的?!」连氏沉声道。有啥好显摆的! 「自然是应该的!」孙氏笑着点头,又关切的问顾婆子风寒好些没,药还要不要再买两副,还是让郎中再来瞧瞧。暗讽二房抓了药,卖完好儿又收走了钱! 顾婆子现在是懒的理会她们谁,垂着眼吃饭,喝药。 外面门又响起来。 顾苒娘一看,「表叔!?进来啊!快上家来!」 李家柱看到她们在家,忙进了门,「我听说出了事,就赶紧的过来看看,都没有事吧?」 「没事没事!一场惊吓,已经过去了!」顾婆子让他坐。 李家柱又跟两位嫂子打了招唿,坐下问了半天。 顾婆子叫顾楚寒,「把你姑奶奶家的银子先还他们吧!他们家也吃紧!」 听家里出事,李婆子硬挤了二两银子,没等谢氏和顾婆子说借,直接送过来的。 顾楚寒应声,立马拿了银子过来给李家柱,又谢了两遍。 李家柱犹豫了下,「那…那我就先收着了!你们要是再用,只要说一声,再拿!」 看他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顾婆子问他,「你娘呢?」 「我娘…我娘在家带二郎他们!二郎这几天不好好吃饭,还调皮闹人!」李家柱呵呵笑。 顾婆子没有多想,跟顾楚寒和顾苒娘道,「你们姑奶奶年纪也大了,明儿个抽个空去看看吧!」 「好!」顾楚寒和顾苒娘都应声。 「不用不用!没啥好看的!我娘好好地!身体硬朗着呢!家里也没都啥事儿!你们还要忙生意呢!」李家柱不让去。 看他实在不想让去,顾婆子皱起眉,「是不是你娘病了?」 李家柱张了张嘴,「大舅母……我娘……」 「你娘咋了?」顾婆子急问。 李家柱也不咋会说谎,就老实交代了李婆子捡菜回家吃的一家几口都中毒的事。 顾婆子听完气了半天,「九郎!咱去看看你姑奶奶!」 顾楚寒拿上钱,就去顾大川家租骡子,当即就拉着顾婆子去小李庄。 孙氏也回家拿了钱,「这小姑病了,不知道的就算了,知道了总得去看望看望!我也一起去!」 连氏也不甘示弱,连同顾老二都过来了,「小姑是你们小姑,也是我们小姑!我们也去看看!」 顾婆子看了眼,「自己要去,自己去!」 看她脸色很是不耐烦,顾楚寒直接道,「大伯母,二伯母!奶奶去看姑奶奶能空手,你们作为小辈,还是准备一下明儿个再去吧!这都晌午了!也让奶奶过去和姑奶奶好好说说话!」 这话说出来,就是不让她们跟着,孙氏识眼色,笑着道,「看我这,担心小姑,都没眼色了!只想着在镇上买点东西就过去!那娘先去和小姑说话,我收拾收拾,准备了东西明儿个再去!」 顾老二看着偏不跟她一样,「那我们去!」抬脚上了骡车。 连氏也忙跟上。 孙氏眼神阴了阴,看顾楚寒拧着眉,眼神很不好,顾婆子也脸色难看,眼神闪了下,就没有去。 李家柱还是在说不让去的。 顾楚寒赶着骡车来到镇上,买了两大盒点心,割了几斤肉。 李家柱拦着啥都不让买,又抢着付钱。倒是顾老二精明,拉着他不让抢。钱都是顾楚寒付的,又称了一堆大骨头,一兜鸡蛋。 连氏也拎了两盒点心,一斤糖。 赶到小李庄,李婆子正拄着棍起来,准备给孙子做饭,看顾婆子一众人来了,张口就训李家柱,「让你去看看出了啥事,你咋把你舅母带来了!」 她身体一向硬实,顾婆子一看她那样子,就是没少受罪,「还说他,你一把年纪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捡东西吃吃到全家中毒!」 俩人虽然是姑嫂,关系倒是好,见面互相训话,却都是对对方的关系。 连氏插不上话,就跟李家柱打听,「吃了啥黑蛋子,竟然全家都中毒了!?」 「东西还没扔,怕别人谁捡回去,再吃中毒一家!就在那呢!」李家柱指着厨屋外墙根角的三个黑蛋子。 顾楚寒路上就怀疑,一看那个东西,眼神顿时闪亮,「你们吃这个吃中毒的?」 「九郎你别碰着!这黑漆漆的蛋子毒着呢!」李家柱喊她。 顾楚寒笑起来,「这个东西没有毒!」这分明是黑金刚!花高价都难买到的黑金刚!没想到碰见了这个。 看来,这一笔她势必要发了! ------题外话------ 来啦!嘿嘿(*^▽^*)~ 以后更新就定0点1分。 我是为了治自己的拖延!但你们不准熬夜,为了多活几年,都听话哈!
第067章:全都轮番上场 顾楚寒把三个黑蛋子看了又看,确定就是黑金刚土豆,而且颜色已经变了,长出了黑紫色的嫩芽,闪烁着妖魅般的毒光一样。 李家柱一看那芽,赶紧拉开顾楚寒,「别碰着了!二郎身子那么壮实,都还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李婆子一听,立马就喊顾楚寒,「九郎!你别翻出事!那是毒!」 这个姑奶奶可是很严厉的,虽然也说笑却不是常有,本就是瘦高个,因为操劳,脸上更是没肉,微微有点上颌龅牙,深深的法令纹,两眼深眼窝。 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厉害角色。丈夫早亡,死活不改嫁,和兄弟妯娌大打出手,保住了房子和地,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儿媳妇难产死了,又咬牙拉扯三个孙儿,干活儿比年轻媳妇儿干的都劲儿!听说顾凌山出事,二话不说,硬挤出二两银子送过去! 也是以顾婆子听她中毒,急忙忙的赶过来看望。 「姑奶奶!这三个黑蛋子给我吧!」顾楚寒笑着喊道。 李婆子皱眉,「你要它干啥!这是毒!还没有扔,就是怕谁在捡去也中了毒!回头就让你表叔埋到山上去!」 「九郎你别碰!」顾苒娘也叫她。 连氏也笑着说好话,「九郎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樑柱,你可别碰坏了!要是碰坏了,就算有钱治,那也得遭罪不是!」 好话从她嘴里出来也不是个好听的味儿! 顾婆子喊她过来,「我跟你姑奶奶说话,你们帮你二伯娘先做饭吧!」 「好!」顾苒娘应声,把肉和鸡蛋大骨肉都拿下来。 连氏撇了下嘴,暗骂一声死老太婆。使唤她去干活儿,她个老不死去摆谱儿喝茶歇着! 李婆子哪能闲着让她们干,「大妞!二郎!你们帮忙!」 李大妞应声,忙拿了米和杂面出来。 李婆子又喊李家柱,「去杀个鸡!逮那个狸花鸡!」 顾婆子连忙拦着不让杀,「你们家餵的鸡都是下蛋的,拿的有肉,有骨头,杀它干啥!让苒娘她们看着做去,我们进屋说话!」连搀带拉的,把她拉进屋。 顾苒娘看看菜,她们来的时候她在镇上顺手买了豆芽和豆腐,「做个蒜苗炒豆芽,再做个煎豆腐,炒个鸡蛋,肉做成红烧肉吧!再炖个骨头汤!先把汤炖上!」 连氏看着呵呵笑,「苒娘现在还真是厉害!大眼一熘,做啥菜就安排好了!」 「也是做的多了!」顾苒娘说一句,也没跟大妞客气,「你身子还没好,就帮着找油盐调料吧!烧锅让十郎来就行了!」 「我来干吧!」李大妞想上手。 「你就看着吧!」顾苒娘麻利的刷了大锅,喊着十郎烧火,就开始忙起来。 大骨头都还带着肉块,也没有砍,顾楚寒把斧子刷干净,「给我!」 李家柱一看,「是要砍碎是吧!我来砍吧!你小娃家的,再砍着手!」 「不用!」顾楚寒拿着骨头,举起斧子。砰砰三连刀,一节大骨棒被砍成四段。 「九郎这斧子使的真利索!」李家柱惊道。 连氏呵呵,「九郎可厉害着呢!不光这斧子使的好,还会拳脚功夫呢!」 顾楚寒眸光瞥她一眼。 连氏脸色微变,顿时笑的更灿烂点,补救道,「她们卖的虎皮馄饨,填的汤都是骨头汤,经常熬汤,这是干习惯的!当然利索!」 骨头都砍好,下了锅炖着。 顾苒娘就拿着肉开始切了做红烧肉。 李大妞看那么大一块肉有好几斤,她切着切着就快切完了,顿时心疼,「表姐别切了!这都切这么多了!够吃了!」 家里本来就穷,小弟又身子弱容易生病,李婆子生性节省,李大妞也就养成了节省的习惯。 顾苒娘看看她,笑起来,「大妞你先弄芋头吧!用芋头烧肉,这些都一锅做出来省事儿了!肯定吃不完,吃一盆,留一盆!」她们家也没捨得过这样做红烧肉,还是九郎想吃,用土豆烧过一碗。 那李大妞也捨不得,这好几斤肉呢!要叫他们家吃,一斤肉都能吃个两三天了!不过想到她们是客,肉也是她们拿来的,也就不拦着了,只一脸心疼。 十郎被李二郎拉起来,他蹲下烧锅,让十郎出去玩,「我来烧就行了!你跟小郎去玩吧!」 李家柱是泥瓦工,寻常认识的有做木工的,自己也会打点简单的,转身就拿出个陀螺给顾十郎,让他在院子里和弟弟妹妹玩儿。 顾楚寒还没玩过这种拿跟鞭子使劲儿打才能转起来的陀螺,心情好,一下子玩心也上来了,「给我来!给我来!让我转转!」 「九哥……」顾十郎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嘴角抽了下,伸手递给她。 顾楚寒拿着却不知道咋放出去,眨眨眼,看向顾十郎和李小郎。 还是李小郎拿过来,把绳子缠在陀螺上,在地上勐地一拉放起来,拿着绳鞭就使劲儿打,打到转稳了递给她。 顾楚寒拿起陀螺试了三遍,都不能放起来,「我再试最后一遍!」绷着脸,缠好了绳鞭,小心的使劲儿一拉,终于放出去! 急忙拿着鞭子开始打。 「放起来了!放起来了!」顾若娘在一旁高兴,给自家九哥鼓掌! 顾婆子在屋里看她高兴的打陀螺的架势,跟李婆子感慨,「九郎……还是个小娃儿吶!」 「四郎离家了,现在家里就数他,他自然得撑起来!」李婆子道。 顾婆子笑起来,「九郎现在可开窍了!人也老成稳住了!她本来就生的聪明,之前家里用不着她顶事儿,不显眼。现在家里可都靠她呢!」 李婆子就问起她还债的事,「我家不缺钱!不用还我家呢!先把外面欠的都还了!省的人家再打上门!你一把年纪了带着几个娃儿,可顶不住!」 「都还着呢!再过些天,把那唐二彪的还了,其他的也就没几家了!我们巴的紧,虎皮馄饨加上黄桥烧饼,多干点,差不多慢慢就还清了!」刚收了钱刚赔的五十两银子,修修摊子,再挣一个月俩月,就能还清唐二彪的债了! 李婆子点点头,「能想到这俩法子挣钱,也是秀云在天有灵!」 顾婆子有些犹豫。 说着话,厨屋里香味儿就飘起来了。 外面门也被敲响了,「开门!开门!快开门!」 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圆胖的身影,正在拍门。 李大妞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跑到门口,「金宝!我家来亲戚,你先别来闹!等我们吃了饭,送走亲戚!」 「等你们吃了饭,你们就把好吃的都吃完了!快给我开门!让我尝尝你们做了啥好吃的!?」李金宝不停叫门。 李大妞就不开,可是这样不开门,又不好看。 顾婆子皱眉,「你大嫂家的那个孙子?」 李婆子沉了脸,「我们一个村也就他一个!人也没坏到哪,就是贪吃过头!不管熟不熟的,都能张口要!这是闻着肉味儿过来的!」 李家大房四个闺女就一个宝贝孙子,一家人自然是宠着哄着,就养成了圆滚滚,只讲吃喝的性子。不到一米五,已经一百六七十斤! 看他一直在拍门叫门,李大妞劝不走,急的头冒汗,顾楚寒叫了李小郎,低声教他两句,示意他去。 李小郎看看她,跑出去,隔着门缝道,「李金宝!我舅奶奶家来人了!来的是砍死人家的表哥!你要是再敢叫门要吃的,我表哥跟他爹学的,也会砍人!」 顾凌山砍死人十里八村都知道,小李庄因为有李婆子是老顾家的闺女,也都清楚。李金宝一听砍死人的来了,就不敢再闹,「那你们做了啥好吃的!?」 「砍的大骨头!」李小郎道。 李金宝好一会,风风火火怒吼道,「那我也让我奶奶给我做大骨头去!」喊着就不捨得的跑回家了。 李小郎和李大妞都松了口气。 看着顾楚寒唇红齿白,俊美漂亮的模样,李小郎是咋着都不相信他会砍人的。 顾楚寒扬唇一笑,到厨屋里看看,「几时可以吃饭?」 「红烧肉和大骨头已经好了!再把菜炒了,窝窝热出来就行了!」顾苒娘说着,把红烧肉分两个盆子剷出来。刷了锅又炒菜。 几个人开始忙活着擦桌子,端菜。 连氏拿着勺子舀汤。 饭菜端上来,顾婆子扶着李婆子洗了手,都一块坐下吃饭。 「这红烧肉做的可真喜人儿!」顾老二说着,已经别了几筷子。 连氏也说,「从来没有吃过呢!也从来没有捨得这样吃过!」 「没吃过那你就再多吃几块子!」顾婆子沉着脸看她。 连氏筷子上又夹一块,一听这话,心里不快极了,吃个饭,死老太婆竟然这个时候给她办难看!? 顾老二正要再伸筷子,听话音儿,忙转移到了一旁的豆腐上面。 李家柱让着顾楚寒和顾十郎多吃,见俩人都不夹肉,给俩人一人夹上一块,「苒娘和若娘也吃!挑大的!都别客气!」 「已经吃了两块,不能再要了。寻常寡淡,勐吃大肉,身体受不住。」顾楚寒让他别再夹了,她的给李小郎,自己夹了块芋头。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也都吃两块就住了筷子,换芋头和其他菜吃。 连氏忍不住,「我这是没见过啥肉的,我还以为你们吃惯了呢!」说完就发觉这话说出来她们怕是不顺耳。 「那你就多吃点!」李婆子招唿她。 顾老二斜着连氏,「吃个饭你哪那么多话!」 连氏撇撇嘴不说话了,专心吃起饭。苒娘这贱丫头做饭捨得放料儿,饭菜倒真是做的怪好吃! 吃了饭,顾楚寒还是要那三个黑金刚土豆,「我是真的有用!」 「那是有毒的,你要干啥?难不成还是要毒?」连氏笑问。 顾婆子也心里一颤,「九郎!」九郎非要那个黑蛋子,难不成先前说要等着对付钱昌…… 「这是一味药材,单吃会腹部绞痛,腹泻,噁心,呕吐,发高烧,严重着便血,休克。要是用得好,和其他药材一块配药,却是治病的!」顾楚寒只能先胡诌一通,好不容易见到的,别真让李家柱把这黑金刚给埋山上去了。 「你真认识?」李婆子一听就有些相信了,因为她和三个孙儿就是这个症状。 「此物叫黑金刚,形似土豆,味儿似土豆,是也不是?」顾楚寒又问。 李婆子看着就相信了,「除了黑漆漆,我也是看和土豆一样,才捡了!真是药材?能有用?」 顾楚寒点头,「这仨就给我拿回去吧!」 连氏一听是药材也想要,「这要了能有啥用啊?是治啥的?也给我一个呗!」 顾楚寒淡淡的看向她。 连氏一看,又解释,「我这些日子老是头昏,头懵,想着是不是有用!」 「没用!」顾楚寒直接把三个都拿了,「给我找个东西装一下,别把嫩芽给碰掉了!」 李婆子就让她拿走,又仔细叮嘱了几句万万不可吃。 顾楚寒应着声,脸上忍不住带笑。 顾婆子跟李婆子告了辞,嘱咐几句就喊着顾十郎几个回家。 看她就这么走了,连氏眼神转了转,询问的看向顾老二。她硬跟着来,也是为了盯着这老不死的,防她把烧饼教给外人了!自己儿子都还吃糠咽菜,都不帮! 顾老二摇头,他虽然在院子里,不过却也在屋门口听着。 因为回礼又撕扯了一番,顾婆子坐上骡车,这才动身回家,「你们别送了,我哪天有空了再来看你!」 路上顾老二时不时说好话,连氏也在一旁帮腔,目的还是黄桥烧饼。 顾婆子微眯着眼,还是有些困累,「九郎已经说下话了,黄桥烧饼谁也不会教!你们就不要想了!」 「娘!?」两人脸色都难看的不行。 「说了谁都不教,就是谁都不教!」顾婆子话虽然这样,却是眉头皱着,目光犹豫。 回到家,顾老二和连氏拉着脸不甘心的下了车。 孙氏过来送顾春秀和顾春莹过来,一看他们那神情就知道没说成,说不定还讨嫌了!呵呵笑着跟顾婆子说,「春秀和春莹都来了!一直等着你们回来呢!」 顾楚寒看了看,「二姐去开门,我先去把骡子还了!」 顾苒娘应声,请顾春秀和顾春莹进去,她去烧水。 等顾楚寒再回来,就见顾春莹和顾春秀正跟顾婆子抹眼泪,她过去把话岔开,「那钱昌被官府判了赔三十两银子,还唐二彪家的是肯定,就先把亲戚的都还了!大姑小姑既然来了,也就趁着吧!」拿了帐单和银子出来给两人。 「我家还能过得去,你们先拿着用吧!摊子砸了还得重新置办起来!要还就把外面的都还还!」顾春秀擦着眼,把银子推了过来。 她婆家富裕,也是借她们家银子最多,林林总总借了十四两银子,有之前顾凌山借的,还有谢氏借的,不过都不多,主要都是后面谢氏上吊顾婆子去借的,光那一把就拿了八两。 「亲戚差不多都还完了!也就你们的了!你们就拿着吧!」还钱这个祖孙几个已经商量了,顾婆子原本想着先还唐二彪,顾楚寒不同意,定了先还亲戚。 至于唐二彪的六十两,她有别的办法去还! 顾春莹也说现在家里过得去,「世峰早前就说了,只要我们家还有口水喝有口糠吃,就不会要这个银子!随娘啥时候还!」 「现在就还了!一直欠着这个钱,心里也始终是个事儿!早还清早利亮!」顾楚寒又把银子推回给两人。 两方推辞着,顾婆子皱眉,「早还早了,给你们就拿着吧!」 顾春秀和顾春莹这才都拿了,又说起话。 顾楚寒听说起程沂,就起身把帐单子拿出去,跟顾十郎到一旁合计,还有欠谁家的,剩下的钱该咋还。 看天实在不早,顾春莹起身说要走。 顾春秀也不好再说下去,想着她估计还要再来,就先走了。 孙氏倒是把两人来拿的东西都拎着拿了过来,说是探望顾婆子,东西都是孝敬顾婆子的。 顾婆子看了眼,有鸡蛋,鸭蛋,还有一只鸡和一块肉,鸡蛋糕和白糖。 孙氏笑着道,「肉是春莹拿的,鸡是春秀拿的,晌午娘没在家,要让杀了做了,我没让!杀的我家的大公鸡!大郎又去买的滷肉!也都没吃着!」 顾婆子让她把鸡拿回去,「拿回去给大郎吃吧!他也奔波几天了!」 孙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他再奔波也是该的!再说他那个人,就是情意重!当初老三家出事,他得到信儿就立马跑回来!再说他大小伙子补个啥!这鸡又是春秀拿给娘的,也该不着他吃!娘就是给他,他也会拉着脸拿回来的,我还要挨他一通说呢!」 顾婆子知道长孙是个孝顺的,也就没再让。 孙氏不着急,左右程沂还在白河县,先笼好那边,这边婆婆看重大孙子,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等她走后,顾婆子看着那些东西,「留着待客吧!明儿个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来!」 顾苒娘应声,把东西拿回屋放着。 顾婆子看看就问顾楚寒还有多少帐,「能还的都还还吧!」 「唔。」顾楚寒正算着插秧机和缝纫机,就算是找程沂救命的报答,也不能让他连锅端了,她至少要参一脚。现在,她倒是想去科考了!这个封建社会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有了功名,地位就高了,也不会有人再敢随意欺负她们家! 只是不说她不是男人,因为顾凌山砍死人,她们家都被禁考,科举考试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那她就要走其他的路子! 「九哥!我们现在欠的银子差不多都还完了!就还有大舅家,二舅家,大伯父,四叔和小叔家,总共十七两!咱们现在的银子还完,也不剩下多少了,重新修好摊子,也得几两银子花。还有红姨那帮我们使的银子,还不知道多少,估计都不够!」顾十郎终于算好,把数报给她。 「好!」顾楚寒站起身,「我先把黑金刚育上苗,今晚好好算算帐!」 说起那三个黑蛋子,祖孙几个都好奇的不行,也担心。 顾楚寒没有多解释,只说是好东西,「我先种着,等出了再种下一茬,种多了再给姑奶奶家还回去!让他们家也种这个!」 「你姑奶奶家也不容易!」顾婆子嘆口气,又犹豫着,「九郎!你说……」黄桥烧饼已经说了谁家也不教,要是再教给小姑子,肯定又是一场气。而且小姑子也拿不出银子打一个烧饼炉子。 「奶奶是想帮一把姑奶奶吧?也不用难为啥的!我这有个东西,正好教给他们吧!本钱不多,挣个辛苦钱,总比姑奶奶去帮人干活儿一天十几个大钱的强!」顾楚寒在小李庄就看到她的犹豫。 顾婆子忙问,「做个啥?」 「糖油果子!」顾楚寒不是甜食爱好者,不过她老爸以为她是,小时候经常给她买。看他买的高兴,她就说喜欢,以至于后来她都好大了,他还自己炸自己做。 「啥糖油果子?是糖糕吗?」说起小吃,顾若娘忍不住就问。 顾楚寒笑着弹了弹她的头,「油锅里下糖,用糖油炸出来的一种丸子,竹籤子串起来,撒上芝麻,像糖葫芦差不多的!焦酥甜香,很好吃!」 「那就教你姑奶奶他们做吧!好歹补贴个家用,也不用这么借据!」顾婆子松下气。 顾楚寒点头,「等过两天,姑奶奶身子缓过来再教她们!不然以姑奶奶的心性,今儿个学明儿个就去卖!」 「对!」顾婆子应声,「不过咱们也该忙起来了!债越还越少了!」 顾楚寒把三个黑金刚泼上水,又放进堂屋里,等睡觉就放在能挨着热气的地方,次一天起来,再洒点水。 早饭还没做好,顾老大来了,「我们这都回来两天了,总要去好好感谢感谢程公子!」 「那大伯准备请程公子吃饭?还是送礼?」顾楚寒挑眉。 这个问题顾老大一直都在琢磨,就算真是他请来的程沂,那也是跟大郎有关系的!大郎也是跟程公子相识的!这么好的机会,是一定要抓住的!他准备请程沂到家里吃饭,「做些烧饼,再做上虎皮馄饨,弄点好菜!其他的等程公子来了再说!」 顾楚寒抿着嘴笑,眼中冷光闪过,「大伯真是好打算!」请程沂也得她出面,等程沂来了,她们家这茅草屋肯定装不下,自然请到大房去。让她们过去做烧饼,做馄饨,到时候就算孙氏再蠢,也会偷师学到。 「请程公子的,你就和你大哥一块去吧!」他一副算是勉强让顾大郎带她的神情。 顾楚寒直接道,「我没空!也没打算去请程沂来家里!至于感谢,早已经跟他说好了!大伯有啥想法,只管去就是!」 顾老大脸色一沉,诘问道,「你跟他说好啥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去给他当书童?」 「也没啥不行吧!」顾楚寒呵呵。 「你跟着他去当书童…你……」顾老大一下子很是愤然,好一会才又喝道,「好好地良民不做,你就非得卖身去做奴才?!你大哥这就马上要春试了!你这不是丢脸!?就那么喜欢给人当奴才!?」 顾楚寒直接摆了下手,「当不当书童都是我的自由!请不请程沂,也是你的自由!」 顾老大看她这样,根本就是心存嫉妒,看不得他们家好,沉怒着脸回了家,让顾大郎过去说。 顾大郎虽然也想结交程沂对他有益处,但他现在却不是分心太多的时候,「再一个,请程公子来家没必要!回头看奶奶她们准备送个啥谢礼,银钱应该是差不多的,直接谢过也就是了!烧饼不是给他了吗!」 又见儿子不热乎,顾老大又是一肚子气。 孙氏听顾楚寒要去给程沂当书童,脑子又转了起来。那知府公子要馄饨和烧饼,肯定也是开店的,既然开店,那二郎三郎也能跟着他干了!跟着知府公子,说出来都风光!以后前途也比在外面干个啥的强! 她这边打算着,那边谢家的人前后过来,也是听说了出事,过来看望的。 谢高志和赵氏,谢远志和周氏,还都带着娃儿,谢芳云,谢香云两家的人也都来了,直接把小院都挤满了。 几家轮番的关心,说着好话,又打听程沂是谁请来的,打听黄桥烧饼。 孙氏见谢家的人都来了,也过来说话,笑着留下帮着做饭,又让十郎回她家拿馍馍,喊顾老大和顾大郎过来帮忙陪客。 顾老大和顾大郎还没到,转眼二房的人也来了。 一下子闹哄哄,比过年都热闹! 顾楚寒又跑到镇上买了滷肉,滷鸡和猪骨。 摆了两桌没做完,又搬了大房二房的桌子,摆了三桌。 吃完饭谢远志就拉着顾楚寒说话,他也看出来,这个家现在还真是顾楚寒说了算,就拉着她说好话,还喊了他闺女谢四娘,说她多像二姑姑,像谢氏,话里隐隐有将谢四娘嫁给顾楚寒的意思。 谢家两房人就谢四娘一个闺女,跟着哥哥弟弟一块排的行,性子温婉,人长得也标緻漂亮,才十三岁,早就有好几家上门提亲的。谢远志一直都想让闺女高嫁,全都没同意。 顾楚寒面上呵呵呵,心里呵呵。为个烧饼,连美人计都对她使出来了!不,还有程沂! 谢远志也只是说说,让她心里高兴。哪是真的要把闺女许配她!没爹没娘了,还欠一屁股债,就算能捞点小钱,就算男生女相长了个脸,也不能找他这样的!他的闺女,进不去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也要嫁个富贵人家吃香喝辣! 顾楚寒看顾婆子喊她,忙脱身去拿银子,「这一次,所有欠的亲戚家的银子都还了!省那唐二彪的,也说好了年底还!趁着都在,就把钱都给了,我也就不多跑一趟了!」 听她说都还完,众人脸色变了。就算不知道她们具体欠了多少,但他们这么多家,哪一家都欠个至少一两二两的,而顾春秀家富裕,欠的更多。这一下子都还完,她们哪来那么多银子? 「衙门让赔偿你们多少银子啊?」谢远志问。 「三十两啊!」顾楚寒回他。 绝对不止!谢远志可是打听过,光顾春秀一家她们都欠了有十几两,三十两银子根本不够还清所有债的!难不成是知府公子帮她们了? 顾楚寒没有多解释,把各家的钱都还了,说是还要去置办谢礼给程沂,送了客。 谢远志更加确定她们家巴结上了知府公子。 谢高志不想走了,虎皮馄饨让画押签字,他没有学成,黄桥烧饼又给知府公子,还谁都不教,也没戏。那无论如何去见知府公子,得带着他家大郎一块不可!直接过来吩咐顾楚寒,「你们啥时候去找程公子?让你大表哥和你一块!」 顾楚寒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好话我不会说,但眼药我可是很会上的!」 谢高志直接就怒了,「你个混帐!好事从来想不到我们家,出事了都是找我们!啥都不要你的,就让你带着你表哥一块,你还上眼药!?忘恩负义的事,你是干习惯了是吧!?」 「我不光会忘恩负义,我还会恩将仇报!谁让老子不好过,老子让谁过不好!」顾楚寒冷声道,目光连顾老大也扫着。 「你……」谢高志差点就要动手。小兔崽子! 顾婆子佯装打她,拍着她让她滚回家去,跟谢高志陪着笑,「他大舅别跟小娃儿一般见识!程公子那边我们都难求见得上,还是等趟出路了再说吧!这快春试了,还是好好念书是关键!」 谢高志看这样子,也不会带他儿子,愤怒的阴沉着脸,两眼喷着火走了。 拒绝了谢高志这里,顾老大这也搞不了特殊,「虎皮馄饨已经让大堂哥认识了程沂,还想如何?弄巧成拙出了事,谁兜着!?」 孙氏刚才就看见她说给谢高志的时候,还看了他们,连着也是说给他们听的,给顾老大使眼色,不让他再说了,到时候都让大郎去跑,他总不会拒绝! 顾大郎倒是过来问了,孙氏把话说的漂亮,「你爹一个大老粗也不会说话,你奶奶也听不懂你们读书人说的啥!九郎也还小,还是个娃儿,这里面还有啥书童的,你看跟着过去,也看着点!好让你奶奶有点底气,也放心些!」 他过来,顾楚寒倒是没拒绝,包了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直接拿到苏府来。程沂在苏府住着。 看到东西,程沂笑着出来,「你们啥时候开始摆摊儿?公子帮你撑撑场子!」 顾楚寒眨眨眼,「明天!」 看她毫不客气,没有任何推脱,程沂哈哈笑。后面的挥墨直接翻她一眼。 东西送到,顾楚寒也没啥说的,她还要去修摊位,重新置办碗筷瓢盆等傢伙什,让顾大郎不用跟着,自由活动。 顾大郎明白这是给他机会和程沂说话,想了想,请了程沂去喝茶。 程沂没有拒绝,和他去了茶楼。不过一场聊下来,发现顾大郎对顾九郎这个堂弟的了解并不多。 顾大郎虽然想结交他,但也不是啥都不懂只管读书的迂腐书生,之前又出过买卖顾楚寒的事。他对顾楚寒的兴趣也让他警惕起来,说话就有意无意避开,知道也说不知道,清楚也说不清楚。 顾楚寒到了红钰家,又是一番感谢。 不过两家人说起话就简单多了,红钰人直接,「是帮你们垫了十两银子,不过你们现在头收紧,我这就不用还了!春季的衣裳正赶着工,等二月二之后,就开始卖了。到时候从里面给你扣除就行了!」 顾楚寒笑起来,「那行!就不跟红姨客气了!」 红钰最关心的,还是程沂有关,「说好了是去做书童还是干啥?」 「黄桥烧饼可以给他,书童我这样的就免了!带出去压了主子风头,搁谁心里都不爽!」顾楚寒笑道。 薛锦绣噗哧一声笑出来,看看她,忍不住两颊泛红。 红钰松了口气,只要不卖身,就不入奴籍,那就好!高兴的张罗几个拿手菜,留了她们祖孙吃饭。 下晌,顾楚寒拉着傢伙什,又买了米面油盐等物,拉着回家。 顾老大听她们去了锦绣坊,顾大郎和程沂单独在茶楼喝茶说话,不堪满意的抿了抿嘴。 次一天,顾楚寒和顾婆子就正常出摊儿了。 一下歇了几天,先前还出了抢砸的事,不仅没有吃亏,让知府公子来救人,还把钱昌那个恶霸送进了牢里,这一下子整个白河县都知道了。 刚重新开业,就排满了人。有想念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的,更有不少想要看看其人如何的。 程沂也领着自己俩贴身小厮到摊位上来,不过没有坐下吃饭,而是站在烧饼烤炉旁边,就是一副撑场子的架势,告诉众人,顾楚寒是他罩着的!谁再找事,自己掂量! 「这烧饼似是更好吃了!多了点甜味儿呀!」 顾楚寒抬眼,就见那朱老闆似笑非笑的站在摊位前,拿着个烧饼。 程沂看着,目光询问的看向顾楚寒。不会又是一个仇人吧? 顾楚寒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程沂嘴角微抽,咳了声。 两人的互动落在朱老闆眼里,顿时成了眉来眼去。他忍不住笑出声,满眼意味,「倒是没想到程公子……」 程沂看着他挑了挑眉。 朱老闆笑着,「这烧饼有程公子盯着,都甜了不少,好吃了不少!」 顾楚寒冷淡一笑,「那可能是朱老闆过得苦,才觉的甜!」 「我可是希望能经常吃到,这烧饼以后在白河县还卖多久?」朱老闆想问顾九郎啥时候跟程沂离开。都能从府城跑到白河县来救人,顾九郎肯定跟了程沂了!到最后,还是一样沦为男人的胯下玩物! 「至少能卖到你死!」顾楚寒冷笑。 程沂也察觉出来,是真的有仇!前面来买烧饼的,就算不是微笑接待,也是温风和煦的,这样呛声,肯定有仇! 朱老闆眼神阴了阴,笑起来,「那我可是很期待呢!」拿着烧饼离开。 程沂忍不住问,「他跟你什么仇?」 「一个喷子!」还是一个满怀恶念的喷子! 「喷子?」程沂这就不懂了。 顾楚寒看他,「确切的说,是个键盘喷子!」 程沂更是不明白。 顾楚寒也不跟他多解释,看人少了,闲了下来,拿出她昨晚画的图纸,蹲在地上,「这是插秧机的图纸,这个是缝纫机的图纸!插秧机再过一俩月就有用,先试验试用了,要是有用,让你上报朝廷!这个缝纫机就不急了,也不用上报,这个要赚钱!分多少都行,得有我一份!」分的多了,黑金刚就还找他,分的少就踢了他! 程沂看着图纸,和简介,神色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严肃,「若是这个能行,此等利民之物,定能赢得朝廷奖赏!」他知道顾家这一房都不能参加科考,若是能,可以求个恩典! 「这是之前说下的,我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顾楚寒还朝一旁地上吐了口,示意他看。 程沂抽了抽嘴角,「缝纫机呢?」 「我缺钱!」顾楚寒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人!整个人整天都陷入在一炉炉的烧饼中,就差变成烧饼了。 「你还真够直接!」程沂看她半天,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这两样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有两个!」顾楚寒指着自己脑袋,非常认真。 程沂觉的受到了鄙视,「两个脑子……」 「对啊!」她大脑小脑都很发达!顶级配置! 程沂看问不出来,深深看着她,「我不问你,插秧机我收下了!不过,缝纫机的红利,分你五成!」 顾楚寒看着他笑起来,良心未泯啊未泯!五成红利,她至少能换换工作,换换住的地方了! 看她笑成这样,王二狗媳妇儿恼恨的咬牙,「这小白脸不会真的卖身给知府公子了吧?真要跟着男人去做个下三滥!?」 「娘!」王艷妮急的拉她。先前不让她过来,结果现在好了,顾九郎对着那个知府公子笑!他一个男娃儿,咋能跟着男人呢!? 王二狗媳妇儿不耐烦她天天叨叨,「你急啥!这小白脸要真不愿意,让就让他把你也带去!就算跟着知府公子做个妾,也比跟着他个下三滥的死变态强!」话出口,越想越觉得好! ------题外话------ 推个好友的激爽文——《穿越远古之红包系统》卓夫人 「这女人穿得这么奇怪,肯定有好东西!」 「虽然瘦弱了点,抓回去生崽子也不错。」 两个野蛮人口中的主角——君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逃! 生崽子、宰了吃肉? 她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不就是清明节发了几个人均一币的收藏包吗,至于这么对她吗! 天空中飞翔的巨鸟、各种千奇百怪的野兽,以及身后野人发出的奇怪笑声……君诺简直回炉重造的心都有了。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发人均十币的红包,不,一百币。 ★—— 「清风艷日染笑意。」 「你想表达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句应该是左拥右抱无……唔。」 他笑,「我不孤寂,我心甚喜。」 【双强无虐宠文,pk求收藏】
第068章:顾九郎勾引男人 王二狗媳妇儿想了半天,越想越觉的想法好。要是能跟着知府公子,谁还看得上他一个光有脸的小瘪三!?让他报恩,还得逼着他! 当即就指着程沂给王艷妮看,「你看知府的公子,穿着绫罗绸缎,又是达官贵人!身份高贵!还有成群的下人伺候,比那顾九郎强多少倍!你要是跟着他,以后也是达官贵人!我和你弟弟也能靠你了!」 王艷妮看看程沂,虽然是像她娘说的那样,可她就是喜欢九郎!那程公子再富贵,也没有九郎长得好看! 王二狗媳妇儿眼神转了又转,拉着王艷妮回去,「先回去想个法子!要趁着知府公子还没走!」 程沂拿着图纸听顾楚寒讲解半天,明白了插秧机的运作原理和制作方法,当天就赶回府城了。 「你说程公子已经走了?明明好好的,咋突然就走了?之前连说一声都没有!不声不响就走了!?」顾老大愤然极了,好不容易打好了关系,眼看着下一步就是让他在大郎赶考的时候帮忙出力,这不声不响的竟然走了! 「啥叫不声不响就走了!?人家程公子和你有关系吗?人家想来想走还要告诉你?」顾婆子看他又喝问顾楚寒,沉怒不已。九郎挖空了心思干活儿还债,现在就指着那插秧机和缝纫机翻身,老大就会在这摆谱训斥加喝问! 顾老大被她呛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铁青着脸指着顾楚寒,「小兔崽子就是见不得大郎好!你自己不能赶考,就见不得大郎高中!我看你们以后靠不靠大郎!」怒气沖沖的走了。 顾楚寒邪肆的弯了弯嘴角,「那就看看谁靠谁!」 顾十郎也是满腔的怒火,又不甘心,「九哥!那个插秧机和缝纫机,真有那么大的用处?要是真有,能不能求求官府,让我们也去赶考?九哥肯定能考中!」 「哥……哥努力努力!」顾楚寒抽着嘴角,拍拍他。 顾婆子沉沉的嘆口气,「咱们家之前,也有五亩水田!」 现在只剩二亩旱地种的麦子。 「以后再买回来!」顾楚寒说着,催促顾婆子帮着撑眼,炸糖油果子。 说到这个,顾婆子顿时精神一震,就忙活起来。 糖油果子说起简单,却很难掌握火候,火小了不出效果,大了油热,糖也焦煳了。因为是糖和油的完美融合,炸出来的果子外焦里糯,满口焦糖香味儿,如果炸的好,里面是空心的,一口咬上去,糖油混合着芝麻的焦酥和糯米的甜糯,不仅小娃儿喜欢,连大人都不少喜欢吃。 顾婆子按她说的,祖孙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炸了一碗又一碗糖油果子。 顾楚寒拿来竹籤子都串起来,喊顾十郎和顾若娘拿着吃,又给顾婆子递一串,「这个程度已经很成功了!口味儿是对的!」 刚出锅的有点烫牙,顾十郎和顾若娘都吃的吸气,又两眼闪着光。 「这个凉的也好吃!可以让姑奶奶在家炸好,挑到镇上,或者走街串巷的叫卖!」顾楚寒张口咬一个,熟悉的口味刺激着她的味觉,也有些刺激她的神经和血液。她老爸不差钱,她死后留下的也够他余生挥霍的。凭着她的余威,黑白两道也没人胆敢欺负她家老头子! 倒是她,幸运的没死成,穿越一场,却成了窝囊废,陷在一团乱麻的债务中,任人欺辱! 「九哥好像和这个糖油果子有仇啊?」顾若娘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问。 顾楚寒回神,幽厉的目光微敛,「先去姑奶奶家炸糖油果子!」 顾婆子看了下家里的钱,「咱家里的钱还有点,给你姑奶奶家拿二两银子使吧!她们家刚花光了家底瞧病,估计也没有本钱!」 顾楚寒没意见,准备了就赶着骡车到小李庄。 看她们祖孙又过来,李婆子疑问,「是有啥事儿了?」 顾婆子看她气色好了很多,问她的身体。 「都好了!小郎吃的少,好的最快!二郎和大妞也都好了!」李婆子让她放心。 顾婆子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教他们个小生意,把做糖油果子的事说了,「你要是愿意,我拿了二两银子,这个也要不了多少本钱,虽然赚的不多,但好歹能补贴补贴家用!」 李婆子直接说不要,「我们又没欠债!你们还有那么多债没还清,还这么多么子!」 顾婆子拉了脸说教她,「欠亲戚家的,都已经还完了!就那唐二彪家的了!我们你不用担心,九郎这娃儿聪明,也是我们走了运,得了知府公子的眼,以后再没人敢欺辱打砸我们的摊子,都是赚的钱了!这糖油果子,也是娃儿提出来的,对你这姑奶奶的一片孝心,你就别强了!赶紧多赚点,大妞和二郎过不两年就大了!」 李婆子好一会没说话,问她,「那你们欠那唐二彪的银子啥时候能还完?」 「说的是年底,应该撑不到!程公子回了府城,走之前跟九郎嘀咕了半天,还说一块分钱啥的!」顾婆子笑道,插秧机和缝纫机,那可都是利国利民的! 李婆子看了眼外面跟李小郎讲啥的顾楚寒,压低了声音,「这九郎像开了神窍一样……」 顾婆子知道她最信这个,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我也觉的像,这也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家里走上了绝路,她断着腿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我上次也吃中毒,苒娘还卖了身去做奴才,要债的打上门,她这也是逼出来的!不过总算苦尽甘来了!」 李婆子点点头,答应了炸糖油果子。 顾婆子当即就忙活起来,教李婆子炸糖油果子。 焦酥金黄的糖油果子出锅,高兴坏了李小郎几个娃儿。 「咱家的小娃儿都喜欢吃,那别人家的娃儿也肯定喜欢!先慢慢的干着,能赚一个是一个!」顾婆子笑道。 李婆子被她一番鼓舞,也忍不住满腔干劲儿,她向来要强,干劲儿足,学会之后,第二天就买了糖油米面回家干起来。炸好了糖油果子串成一串串的,一根扁担四个筐,她挑俩,李大妞挎着一个,李二郎挎着一个,分头吆喝叫卖。 听了顾楚寒的话,舍下本儿让人试吃,又是新鲜吃食,一文钱两文钱就买一串,带着小娃儿的随手就买上一串。 第一天就来个开门红,炸的糖油果子全部都卖完,早早的汇合赶回家,一算帐,挣了一百三十多文钱。 「除掉本钱,净赚了五六十文钱!这比你爹干活儿两天赚的还多!」李婆子欣喜不已。 「我们头一天炸的也少,要是炸的多,肯定能卖的更多!」李大妞高兴道。 李家柱干活儿回来,听说赚那么多也是高兴的不行,「我没活儿干的时候,也能去卖!」 「九郎哥哥说,咱们也去县城卖!会赚的更多!」李小郎想到顾楚寒讲的县城,就满脸的嚮往。他还从来没有去过! 李婆子想想,县城里没有这糖油果子,人也更多,要是在县城卖,肯定能卖的更多。她得带着傢伙儿在县城里支个小摊儿,就算偏远点,现炸的让大妞二郎拿出去卖也会好卖一些! 隔一天,就把小摊儿支到了县城。 李二郎过来送糖油果子的时候,顾楚寒正在给人打包生馄饨。 她们家虎皮馄饨出了名,想吃的人更多,顾楚寒看桌上出现穿绸布衣裳的食客多起来,就想着那些富贵人家想吃也不会到街边摊上来,最多买几个黄桥烧饼。干脆买了一沓牛皮纸,打包了卖生馄饨。 生馄饨一推出,顿时人多了起来,不到晌午就有人排着长队过来买。 谁家都会包馄饨饺子,但虎皮馄饨却没人包得出来,而且她们家炸的那个葱花儿和紫菜调味料也不一样,买生馄饨,送调料包,回家自己做出来,和在摊位上吃的一样,还能根据自己的口味轻重调解。 李二郎一看摊位前排的长队,惊的睁大了眼,「这么多人啊?」 还有人往这边来着,听他说话,好心提醒他,「你要买生馄饨和烧饼的,可要赶快了!不然得排半天的队!晚了还买不着!」 李二郎简直惊奇的不行,震撼了半天,才走上来,「九郎!」 顾楚寒正在打包生馄饨,听见叫她,快速抬眼,见是他,「你先到里面等会!」让薛锦绣给他包上几个烧饼。 薛锦绣看看李二郎,听他的口吻就是认识熟悉的人,应声帮他装了几个黄桥烧饼,「九郎哥哥让给你的,快拿着吧!」 李二郎摆手不要,「我是来送糖油果子的!」 「糖油果子啊!那你先放这吧!这烧饼你拿着回去,这会正是最忙的时候,也顾不上招唿你!」薛锦绣招唿着他,想到她被顾楚寒指使着帮忙招唿,忍不住笑。 李二郎见顾楚寒和顾婆子,顾苒娘都忙的很,放下糖油果子,拿上烧饼先回去。见了李婆子,把烧饼递上去,满眼钦佩的说起顾楚寒那的生意多火,「那些人排了长长的队,都有好几丈远了!有排队买烧饼的,还有排队买生馄饨的!人可多可多了!」 听他描述了半天,又吃过新出炉的黄桥烧饼,是真的好吃,李婆子这才相信她们能赚到钱,也微微松了口气,看看自家的小摊儿,干劲十足的忙起来。 看晌午生意实在火爆,顾芫娘也跟着顾苒娘下了工过来帮忙,「雇个人又不值当,我就来帮帮忙!」 顾婆子看她不走,非要帮忙,也就没有势必的赶她。 连氏到县城看闺女,见生意那么火,简直眼里也喷火了,「自己捞都捞不完,还见不得我们家分一点!」 她上去喊话帮忙,左看看右看看,虎皮馄饨都是包好的,烧饼虽然是现做的,但面是和好发好的,馅儿料也是事先调配好的,也只看到馄饨下锅,煮好端到桌上。烧饼包了馅儿上炉子烤熟拿出来卖。 啥也没有摸明白,连氏心里更是恨怒难忍,看了看来帮忙的薛锦绣,不屑鄙夷的阴了她和顾楚寒一眼。还说没有勾搭,青天白日就眉来眼去,跑过来帮忙!小小一点真是轻浮!下贱! 等晌午最忙的时候过去,祖孙几个一人一碗馄饨汤,一个葱油饼子吃着饭。连氏又开始说摆摊儿的事儿,「娘!你们这卖都卖不完,都不捨得让我们也摆一个?又抢不了啥生意!还巴结上了知府公子,欠的债都快还完了!也该撒撒手了吧?」 顾楚寒立马冷眼斜过去,「以二伯娘孝顺的名声,堂姐的亲事应该好找了吧?」她没去找她,倒是天天盯着她们,时时想啃掉她们一块肉! 连氏心里一抖,心里大为恼火,「九郎这是啥意思?对舅家你姨家就是有恩报恩,我们家的就不是恩情是吧?」 顾楚寒冷冷笑着,嘲讽的看着她,「知道奶奶为啥长寿健康吗?因为她从来不像二伯娘一样!」 「你这是咒我活不长!?」连氏声音拔高。 顾婆子皱着眉,「你要是找事儿就别在这!来一回找一回事儿!人家都没你这样!」 连氏怒怨不已,「那是人家都过的好着呢!就我们家过的不好,娘眼里只有三房,哪有我们!」 「我欠你的了!?」顾婆子怒问。 连氏嘴上没说,心里却也是这么认为的,「娘也没欠三房!房子,地,银子啥都给三房了!现在虎皮馄饨,黄桥烧饼,全部都是三房的!我们家有啥了?」 顾苒娘看顾楚寒阴沉的脸,让她说出话来肯定又不好听,就出声道,「奶奶的房子和地,我们还了债,挣到了钱,都会给奶奶重新置办回来!不是给我们家了,我们家也只是暂借奶奶的!」 「馄饨和烧饼还不是都给你们了!」连氏哼道。 顾楚寒摔了抹布站起来,「我再说一遍,虎皮馄饨还有黄桥烧饼都是老子的!我谁都不会给!更不会给你!」 「你……」连氏也怒恨的站起来。 顾芫娘脸色难看极了,又怨顾楚寒话狠,不给一点面子,又尴尬现在这个局面,拉了拉连氏,「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让她们说那么难听!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顾楚寒在牢里受的憋恨,还有穿越过来那么久的憋气,现在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撒,她还非要这个时候上来抢! 顾芫娘难看着脸色把连氏拉走。 顾婆子看着黑着脸嘆道,「不服的不止她们一家!心里都有怨气!」 顾楚寒又笑起来,「那也长点眼色不是?总不能我们干一个要走一个!和钱昌又有何区别?」 「我们欠债都没还清呢!肯定先紧着还债的!」顾十郎更是憋恨。 「先干我们的!把债还清再说其他!」顾婆子沉声道。 没几天程沂再次过来,带来了两架插秧机,「一架给县衙,另一架是给你们的!至于缝纫机,有些难度,还得你看看才行!」 顾楚寒看看摊位蹙眉,「我走不掉!」 「东西我带过来了,如果不行,再把人也叫过来!」程沂直接笑道。 「去苏府吗?」顾楚寒又问。 程沂微愣了下,看着她笑起来,「我自弄个院子!」 顾楚寒应声,她不想往苏府去跑,直觉的她和那个地方和苏家的人犯沖!顾凌山砍死王二狗,也有他苏家的原因! 程沂速度很快,半天时间,就在城东买下一座小院,让泼墨带着人打扫收拾干净,直接下榻自己小院里。 顾楚寒忙完一歇过来,看那些缝纫机的零件,直接摇头,「这不行!这样的安装都安装不成,更不可能用了。」她连自己做个锤子都打磨的精确到毫分,就算做工粗糙些,这些玩意儿也不能用! 看清她眼中深深的嫌弃,程沂越发觉的看不透她,明明一个才十二的少年! 顾楚寒拉了张纸,拿着图纸就详细标记制作打磨零部件的方法和诀窍,一边画一边满肚子麻麻批。连做个缝纫机零件都要她来,能干成啥!? 挥墨端茶过来,看她认真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公子!茶!」 程沂应了声,端起一杯慢慢喝着,眼神始终落在顾楚寒身上,眼神越来越深。 「我来说,你来写!」顾楚寒眼也没抬,伸手端起茶杯,喊挥墨。 「我?」挥墨指着自己。 顾楚寒抬头看他,「我字还识不全呢!」 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挥墨憋闷的拿了笔过来,「你说,写啥!」 「簪花小楷,横排,从左到右。为了保密!」顾楚寒直接要求连解释了。 挥墨看她还那么多要求,哪像不识字的,却也只得听她指着地方,把她说的诀窍都标记上。 「重新去打吧!尤其是这个,还有线梭和线芯儿,另外针也要提前打磨,毕竟针鼻儿是在针尖上的!」顾楚寒指了指给程沂。 程沂应声,「好!」 顾楚寒交代完,就赶紧走了,马上快晌午了,她还得赶紧回去做烧饼! 程沂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这小子,不简单! 让人传信儿回府城,把他的人也都叫来白河县,又到馄饨摊这来。 那个不简单的小子,正收钱收的一脸笑,又让程沂觉的,笑的一脸傻气似的! 顾婆子看他过来,赶紧给他下了碗馄饨,招唿,「程公子!」 顾楚寒只看他一眼,让顾若娘给他送过去俩烧饼。至于程沂会对她好奇猜测怀疑,她现在必须得露一手,一手一手的露!不过一个小小缝纫机,这才只是开个头! 程沂吃完饭,等她们收摊,直接告诉她,「那小院我不常住,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以后摆摊的傢伙什直接放那吧!哪天晚了,就直接住下,比挤在别人家自在,也比随便找个地方住放心!」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这个你们先把欠的债都还上!」 「额……」顾楚寒伸手拿着银子,却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的确不喜欢欠债!提前预支分红,总比欠债强多了!起码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顾十郎也觉的怪怪的,看程沂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这个程沂,不会也要打九哥的主意吧!?他拉了拉顾楚寒,小声让她客气客气,「咱们自己也能很快还上的!」示意她不能收程沂的银子。 顾楚寒想收,这钱早晚都是她的,她只是提前预支了!不客气的装了起来。不过东西放他小院里,顾楚寒拒绝了,放薛家那挺好的。 回家路上,顾十郎就暗示程沂是不是没安好心,「又是让我们住他的院子,又给我们那么多钱!」 「他那是收买拉拢你哥!以后有的他拉拢咱的时候!」顾楚寒笑着瞥他一眼,「你就多想想好事儿!」家里出了一宗事儿又一宗事儿,不光顾婆子,连几个小的也都神经衰弱,被折磨的被害妄想症了! 「咱家眼前的好事儿,很快就能还清欠债了!」顾婆子虽然不太安心拿那一百两银子,但毕竟有插秧机和缝纫机在那,程沂的为人她也信得过。相比较,还是先还清唐二彪家欠债! 她们赶到唐家村,唐二彪正在家里,不仅没有难为,还笑呵呵的说了不少好话,很爽快的把顾凌山签字按手印的欠据拿了出来。 顾楚寒辨认之后,直接撕碎,又跟他要了个已还清欠债的收条,一式三份,一家一份,另一份拿官府备案。 唐家村的不少人也都关注着,她们祖孙一进村就凑过来,见她们面带轻松笑意的出来,就上来八卦,「看你们满身轻松,是不是欠债都还清了呀?」 「都还清了!一文钱也不欠了!」顾婆子满腔激动,大声豪气道,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有人吸气,有人打听她们是从哪一下子弄来这么多银子还债,是不是知府公子给的。 顾婆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以后再也不借高利贷!再也不欠钱了! 回到家,特意拿了香烛纸钱,「去给你娘上坟送点钱,好好告诉她,咱把欠债还清了!再也不欠钱了!让你娘也高兴高兴!」说着眼泪就忍不住突突往下流。 「好!」顾苒娘今儿个也跟着回来的,红着眼拾掇了纸钱篮子,擦擦眼泪,领着弟弟妹妹去上坟。 顾婆子是长辈,不兴去给晚辈烧纸,就留在家里。等她们姐弟几个走后,坐在屋里大哭痛哭一场,「老头子啊!老头子!钱我们还清了!都还清了啊!」 顾苒娘到谢氏坟头,也是一场哭。 顾楚寒想到她刚穿越过来,那个为闺女活命自己宁愿吊死的可怜女人,也忍不住长嘆,「二姐!别哭了!娘肯定更愿意看见我们发家致富!把先前的房子,地都再买回来!」 看顾若娘嗓子哭哑,顾苒娘这才住了哭,把纸钱烧完,又给爷爷顾老头也烧了一堆,这才领着弟弟妹妹回家。 当晚,顾楚寒和顾苒娘一块下厨,连顾婆子,做了四五个菜。 「我们也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不欠债,挣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了!」顾婆子红着眼道。 顾楚寒笑着仰头看看屋顶,「我希望我们尽快把这几间茅草屋给换了!」 「还有奶奶的屋子!」顾若娘也道。 顾苒娘也说,「咱们家的地!奶奶的地!」 「还有咱家肉铺!」顾十郎也道。 「来!干一碗!今儿个好睡,明儿个开始挣!」顾楚寒端起小米粥。 顾婆子又忍不住笑意,「好!干一碗!」 祖孙六个一人干了一碗小米粥,就着菜,吃了欠债以来最舒心最畅快的一顿饭。 次一天,日头刚刚露头,几人都起来,收拾了赶到白河县出摊儿。 程沂听她们还清了所有债,点点头,「好!」 他的工匠也很快赶来白河县。 顾楚寒又详细讲了几个重要之处,让他们重新再来,临走还打气,「不用灰心!要做出一件新东西,总要歷经多少次的失败!毕竟,失败是成功之母啊!」 「失败是成功之母?」程沂挑眉。 顾楚寒点头,「对啊!失败和很多失败一起努力,生出了成功!」 「突然觉的你说的有道理……」程沂嘴角抽了又抽。 顾楚寒拿了钱,自然要尽到点义务的,这里面也有她的分红呢! 但是当她面上带笑的走出程沂的院子,那边流言就悄悄起来了。 顾九郎这小白脸之前不愿意卖身,现在却勾搭上了知府公子!小小年纪就就那么多手段!勾引的程沂没事就往白河县跑!还在白河县买了院子,大白天就勾搭着厮混! 又打听到顾家欠唐二彪的高利贷已经还清,更是实锤一般,说程沂又买院子又给钱,就是和顾九郎勾引到一块去了! 暗地里鄙夷咒骂顾楚寒男生女相天生祸水,下贱淫荡,勾引男人,不走正途! 又骂程沂堂堂知府公子,竟然是个断袖! 再来买馄饨买烧饼,有些人的眼神就带着意味的打量顾楚寒。 顾楚寒毫无所觉,沉浸在赚钱致富中,一步步筹划着名。 还是李大妞和李二郎走街串巷卖糖油果子听到了,两人都气的不行,跑回来告诉李婆子。 李婆子赶上空闲,过来顾婆子说。 「放屁!」顾婆子气的胸口起伏,脸色铁青,「程公子来白河县也是为了他爹的官途!为了挣钱!哪是为了我家九郎!?他给的银子也是九郎跟他一块做生意,先预支的银子!」 李婆子问做的啥,也是担心家里巨变,小娃儿受了打击,被人骗着就着了道! 顾婆子告诉她有插秧机,「可以同时插秧两隆!推着往前走,秧苗自动插好!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那插秧机都已经在我家摆着了!」 李婆子一听,「竟然是那么个好东西,那能给官府,让官府改改,叫九郎他们也能赶考不成啊?」 「这个事说不成!先前程公子来救我们,九郎就跟他说了,把东西都给他了!让他们做出来,给知府大人去上头请功!只要给我们些银钱就行了!」顾婆子摇着头。 李婆子连县衙都怕,更何况知府那么大的官,人家咋说肯定她们就咋办的,点点头,又骂那些说闲话,「也不怕烂嘴烂屁股!啥话都乱传!就不怕报应在自家身上!」 顾婆子提起这个就气恨,「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的像亲眼看见一样!」 李婆子又劝她别气,「等那啥插秧机出来,叫那些人还乱说!打烂她们的脸!」 顾楚寒也不在意被人传几句嘴,但这种流言现言俞传俞烈,直接就影响到她的生意了。 红钰也听到了那些传言,忙叫了顾楚寒问话。他可不能傻!真的走入歧途! 顾楚寒没有瞒着她,把插秧机和缝纫机的事说了,「现在机子还没做成,我这有摊位没法去府城,程沂带着几个工匠正在白河县这做缝纫机呢!」 红钰听的半天才明白过来,「九郎!你竟然做出这个,你发了啊!」 「等缝纫机做成,先搬过来一台放在锦绣坊!」顾楚寒笑道。 红钰突然有种迫切想要先定亲的想法,就算不能科考,有那插秧机和缝纫机,得不了上头的封赏,也是能大赚一笔钱的!她们家现在又把债还清了,以后挣的银子就是自家的家当了!只能是越来越好!可这个时候话又有些不好说。 顾楚寒却是忙得很,没多待就走了。 薛锦绣又到烧饼摊来帮忙,看着那些人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顾楚寒,还有些不是来买馄饨买烧饼的男子眼神更加放肆,不怀好意,气了半天,「九郎哥哥!那些人都在说你,说的太难听了!还有人不怀好意的看!」 顾楚寒抬头,笑道,「嘴长在她们身上,我又不能拿胶给她们粘上!」 「那他们乱说乱看的,也太不好了!九郎哥哥是男子,又不是女娃儿!她们还那样说!」薛锦绣越想越气恨。 顾楚寒想说,她就是个女哒!不过她要是示人的是女装,依旧会被人说,这背后的人是故意散播的流言! 薛锦绣吭哧了半天,脸都红了,「那……那九郎哥哥…要是定了亲,就不会有人说那些了吧!」 「定亲!?」顾楚寒哈哈笑,「说就让她们说说吧!也说不久了!我才到哪,就去想那个定亲的事!?」 「那九郎哥哥想啥时候定?」薛锦绣忍不住问。 顾楚寒摸着下巴,「怎么着也得等我成年吧!」她这女扮男装的身份,还不好弄! 薛锦绣有些失望,兴致也不高了。 挥墨又过来找,把顾楚寒叫走。 看她过来,程沂招手,「你看看这个线梭成不成?」 顾楚寒伸手拿过来,小小的线梭带着重量感,打磨的有些粗糙,不过勉强能用,「可以试试了!针怎么样了?」 「这个倒鼻儿针还真是不好做!」几个工匠提起就满肚子苦。 顾楚寒看过,也差不多可以试试,直接让拿来所有的零件开始安装。 看那些一块一块一片片的零件在她手下渐渐的成型,成为一个奇怪的长脖子低头的东西一样,深深看她两眼。 对于一个玩过最复杂机械的顾楚寒来说,缝纫机就是小儿科,不时就装好了,搬来凳子,拿了线,先给线芯儿缠上些线,又调试了半天机头和针位。 把线梭装上,线头拉出来。上面的线也穿上针。拿起两片布条放在下面,伸脚开始蹬缝纫机脚踏板。 连轴转着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响起,两片布条上一排针眼,还有参差不齐的线脚在外扯着。 「不行!还要再调试!」顾楚寒拧着眉,换成人工,这么简单个东西都做不好了。 「不着急!慢慢来!」程沂宽慰她。 顾楚寒调试了几遍都不行,缝了一小段又出故障,根本连不起来,只能再排查,再调试,拆了卸,不行的地方让重新做来。 回家的时候还在捉摸有啥更便捷精准的法子,「最简单的缝纫机都做不成,更别提后面的了!」 「九哥!九哥!」顾十郎推了推她。 顾楚寒以为把骡车赶沟里了,忙拉紧缰绳,抬头却看见王二狗媳妇儿和一个打扮鲜艷的婆子在前面。 王二狗媳妇儿还是不太放心媒婆,所以自己也跟着来了。她可是想好了万全之策,就不怕这顾九郎不答应! 「你们又想干啥?」债还完了,顾婆子就开始想儿子,看到王二狗媳妇儿就不顺。 王二狗媳妇儿笑呵呵的,「我是来找你们有喜事!」 旁边的媒婆也笑着,眼珠子不停的打量顾楚寒,仿佛眼光毒辣的看透顾楚寒一样,「都说老顾家的孙子长得好,有一个更是特别好!之前没见着总也不相信,这一下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顾家的小哥儿果然俊美非凡!玉树临风!天生一副好相貌,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顾婆子已经听出来这是媒婆,只是王二狗媳妇儿和媒婆一块找她们干啥!?她心中警铃大作,防备的看着两人,「你们是来干啥的?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也没有再见的必要!免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然是有事说!」王二狗媳妇儿恼恨道。 「有屁快放!」顾楚寒冷声道。 这话说的王二狗媳妇儿更加肯定他是跟着知府公子脾气都横起来了,「我上你家说!想必你们也不想让人听见啥不好听的话吧!?」 顾婆子气恨不已,却也还是开了门让她进门,怕她真的闹起来,说起那些事,在村里都宣扬宣扬。就算是假的,肯定也有那些人乱说乱传,毁九郎的名声! 到屋里一坐,王二狗媳妇儿大眼扫了一圈屋里,直接开门见山,「你们这下抱上了大粗腿,以后这茅草房子也住不几回了吧!?」 看她话题,顾婆子眼神阴沉下来。 媒婆笑着插话,「我今儿个来是给你家九郎说亲的!也不是别人,就是二狗家的大闺女,艷妮!」 顾婆子顿时大怒,「你们是说啥!?」不说九郎实际是女娃的事,就算真的男娃,王二狗家那么不要脸,还把闺女硬嫁她们家来!?有啥目的!? 顾十郎也满脸难看之色,王艷妮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贱人!王二狗媳妇儿更是不要脸!看上九哥,这是逼着九哥娶那王艷妮!? 王二狗媳妇儿哼了声,抬着下巴睨视着顾楚寒,「你也别以为我家同你们结亲是有啥想法,不过是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化两家仇恨为啥玉帛的!以后对大家都好!就你家这样的情况,就算还了债,你也娶不上人富贵小姐!」 媒婆忙又补充,「也是看顾家小子和艷妮有缘!以后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仇怨成了恩爱,可不是美事儿!」 「我家不同意!」顾婆子怒道,「银子已经赔偿给你们了!想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没门!你们想都不要想!」 顾十郎也怒着小脸,「王艷妮就是个没人要的,还敢打我九哥的主意!就算两家没仇,我九哥也不会看上她那样的!你们最好死了心吧!」 媒婆想到了这种情况,不过她也是拿了钱,只得说下去。先前也说过两方都不愿意,最后促成的!而且这事儿还不是要顾九郎! 王二狗媳妇儿已经有些恨怒的迫不及待,怒指着顾十郎骂了句,「顾九郎你别忘了!你没爹没娘,啥也没有!你不愿意娶艷妮,就入赘!入赘到我家!你爹又砍死我男人,父债子偿!你就欠我家的!欠了就得还!你不愿意娶,就入赘了报恩还债!」 「入赘!?」顾楚寒冷呵呵。 顾婆子一下子起来,「王二狗媳妇儿你别不要脸!」 「是谁不要脸?你们自己勾搭上了知府公子,又是住院子,又是送银子,要不然你们指望啥还债!?现在还有脸说我不要脸!」王二狗媳妇儿一脸刻薄怒恨。 「你…。那些流言就是你放出来的!你故意毁我家的名声!」顾婆子恨不得扑上去打烂她的脸。 王二狗媳妇儿往后退两步,说出自己的真是目的,「顾九郎你要不愿意也行,只要你能给艷妮找个好归宿,我算你们报答了砍死我男人的恩!要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第069章:送上门来找打 她说出给王艷妮找个好归宿,顾楚寒已经确定,不是要找她。王二狗媳妇儿真正的目的是程沂! 看着王二狗媳妇儿擦着粉也难掩暗黄暗斑的脸,瘦长脸吊角眼一脸刻薄,张嘴露出的一口黄牙,想到和她七八分神似的王艷妮,顾楚寒挑起眉,「你们要找程沂?」 「你也就认识一个程公子吧!」王二狗媳妇儿哼了声。 顾婆子听她们不是找顾楚寒,松了口气,可要找程沂,更加没有可能,「你们要找谁那是你们的事儿!别来找我们!银子已经赔了!我们也两清了!到官府衙门到哪都是两清了!你们要是再找事儿,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是你儿子砍死了我男人!还没有给男人偿命!是你们欠我家的!一条人命,这辈子都还不完!你还敢对我们不客气?你能咋对我们不客气?!」王二狗媳妇儿强横道,事情她都打算好了,必须得给她办成不可! 顾婆子气恨的咬牙,上去就想要打她。 顾楚寒伸手拦住她。 顾十郎也忍不了,「你个贱女人!你别以为我家好欺负!我家已经赔银子了!我爹也流放了!官府都判了!王二狗他自己干坏事他该死!你再敢找事,我就让人都知道,你逼我家,非要把闺女嫁给我哥!嫁不成又想嫁知府公子!还逼着我家帮你们使坏!你们家就是下贱淫荡!」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王二狗媳妇儿大怒,上来就打顾十郎。 顾楚寒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王二狗媳妇儿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整个右胳膊仿佛断掉了一样耷拉着,再也抬不起来。 「我的胳膊断了!你们竟然打人!要命了!救命啊!我的胳膊……疼死了!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王二狗媳妇儿一看,吓的脸色发白,疼的满头冒汗,直接哭喊着叫人。 媒婆看这状况也是脸色大变,这顾九郎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子,竟然伸手就把王二狗媳妇儿的胳膊给掰断了!? 「对!使劲儿喊!大声叫!」顾楚寒满眼幽冷,浑不在意的睨着。 媒婆一个激灵,赶紧扶一把王二狗媳妇儿提醒她别喊了,「要是把人都喊来,毁的可是你闺女!」这个事好好说还难说成,她非要闹! 王二狗媳妇儿也知道,可她胳膊,「我的胳膊废了!我的胳膊断了!」 「还想要你闺女嫁给我?」顾楚寒冷冷的往前走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或者让我给你闺女拉皮条,嫁给知府公子?」 她全身阴寒的气势,凌厉幽黑的眼神,让王二狗媳妇儿不自觉的嵴背发寒,「你……」 「顾家小哥儿!你可不能打人啊!」媒婆也有些害怕起来。 「送上门来让我打,不打白不打的,你说我还不打?」顾楚寒微抿着唇笑的幽冷。 他抓了下王二狗媳妇儿胳膊,她胳膊就掉了,分明是个练家子!媒婆怕她的胳膊也被抓一下,站起来就先跑路,「我只是路过的!路过的!」 王二狗媳妇儿看媒婆走了,就剩她一个人,还倒在这顾家的院子里,心更提了起来,「你们不敢咋着我!你们要是敢碰我,我闹的你们这辈子都不安生!你们别不信!」 「十郎!以往让你忍,这会不必忍了!」顾楚寒叫顾十郎,见他两眼精亮闪着光,「打!」 顾婆子愣了,「九郎……」 顾十郎觉的终于再隐忍,尤其是这个王二狗媳妇儿,他早就忍够了!怒咬着牙,兇狠的冲上去,拳头就往她身上狠狠招唿。 王二狗媳妇儿也泼辣,断了一条胳膊,还有另一个,叫骂着,叫喊着,「打死人了!救命啊!救命啊!你们一家子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小畜生!你们这群该死的小畜生!贱人!你们再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连抓带踢,让顾十郎不好下手,身上也挂了彩。但半大小子一股恨怒的冲劲儿,抓着她就往死里打! 「别打了!别打了吧!」顾婆子想拦,又不好拦。 那边顾若娘也跃跃欲试,在一旁想上手。 顾楚寒端起茶碗坐在一旁,「十郎人小力微,打不出事的!」让顾若娘去闩门。 这边门闩上,那边就有人过来看情况,听见里面传出叫骂哭喊求救声,都惊疑不已。 有人来扒门缝,有人赶紧告诉了里正。 里正还没有来,大门就被从里打开,顾楚寒一把抓着王二狗媳妇儿,直接扔了出来。 王二狗媳妇儿被打满身伤,已经二月了,天渐渐暖和,薄袄也不挡啥事儿,顾十郎又多往脸上招唿的,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外翻着,鼻子流着血,头髮蓬乱着,一副惨相。 看热闹的人仔细看了才发现这是王二狗媳妇儿,都惊疑她咋又跑到顾凌山家,还被打成了这样子!? 「你…你们几个该死的小畜生!没娘养的贱货畜生,敢打我!我要告官!」王二狗媳妇儿疼的咧嘴,哭着叫骂。 顾楚寒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告官之前,那就跟人解释一下,你为何会跑到我家,找着挨打!?」 顾十郎脸上还带着伤,不过满眼兴奋过瘾,仿佛体内的热血份子突然燃爆了,狠狠吐了一口,「银盪下贱不要脸!」 这一句骂出来,村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啥淫荡下贱,王二狗媳妇儿干啥了!? 顾楚寒已经关上了大门,回家擀馄饨皮儿。 外面的王二狗媳妇儿听着那些七嘴八舌的话,满脸恨怒,可她又说不出她来的目的,铁青着脸,咬着牙扶着胳膊爬起来离开。 她这一走,村人更加肯定她是干了啥『淫荡下贱的不要脸』的事!纷纷猜测! 杨小倩阴阳怪气的在人多的地方说,「人家是牛气了!靠着知府公子,把所有欠债都还清了!那不是小数目,几两十几两的!那可是一二百两银子!让我们挣一辈子了!也不知道知府公子得了啥好儿,又出钱又出力的!也不知道她们家有啥,竟然能让知府公子瞧上了眼!」 有人调笑着接应,「你家儿子要是长得粉白俊俏,比闺女还齐整,那知府公子肯定要帮你们出钱出力了!」 「我们家可养不出那样的儿子!我也没有能耐教出那种儿子来!我们啊!这辈子都享不上富贵人家的福气!只能做个农民,辛辛苦苦干活儿,老老实实做人!」杨小倩呵呵讽笑。 还有的人不相信,打听是不是真的,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要是假的,她们家哪来那么多银子?这才多久,欠那么多银子就都还清了!」 「我感觉也像!要不是达官贵人和富贵人家,就凭咱们升斗小民,别说一个月,十个月也挣不到那么多银子!」 桂婶儿听着那些议论声,也没有说话。实在是顾凌山家这赚钱赚的太快了!就算有卖方子的,有钱昌赔偿的,那也远远还不够她们家欠的债啊! 有人问到王氏着,王氏笑呵呵的,「光一个虎皮馄饨方子卖了六十两!还帐的银子,也不是啥难事吧?」别说知府公子,就是知府,婆婆也不会让九郎做那样的事!她先前去要饭,都没想过送十郎去学徒去卖苒娘的! 顾婆子气的肺疼,想跟人辩解,也是越描越黑。 「奶奶!秧苗再过几天就要出来了!」顾楚寒指着路边的几块水田。 村人都是靠天靠地吃饭的,大多勤快,才刚二月中,已经在整地,浸种,催芽,要育秧苗了。再过不久,秧苗长成,就要插秧了。 顾婆子看着水田里忙活的人,也是心里一怔愣,「你们家东堤上那块地,是上好的水田!今年要是挣的多,看先把那块地买回来吧!」 「那我们就先别管旁的,埋头挣钱再说!」顾楚寒应声。 顾婆子看看成片成片的水田,想到她们现在就剩二亩旱田,而且今年的麦子长势又不好,顿时干劲儿就起来了。 见她们全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虽然来买馄饨买烧饼的人少了些,却还是不少吃户。 顾婆子数着钱,一天除掉本钱,馄饨加上烧饼,能卖一两多,这样算,一个月就有三十两银子!不用还债,都是她们自己的! 她们隐忍了下来,程沂这边却忍不了。 挥墨听说,直接气的七窍生烟,「哪个胡说八道的?胆敢污人名声,毁人名誉!直接逮着,拉到衙门,一顿板子打死他!」 几个刚刚还在议论的人,吓的顿时不敢在吭声。 挥墨看他们鹌鹑的样子,怒哼一声,「我们公子一心为了百姓,帮你们白河县,再有哪个污言秽语,直接扔进大牢里去!」 钱昌都还没有放出来。几个议论的人连忙鸟作兽散。 回到小院,满腔怒火的跟程沂禀报了。 程沂也万万没想到,他出手救他们,会被人恶意揣测,「他们什么反应?」 「谁?顾九郎吗?他们啥反应都没有!我估摸着他们早就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那顾九郎回回过来,来的时候脸上一点都不带的!」挥墨言辞间,对顾楚寒不满和怀疑。虽然对顾楚寒改观了,可还是怀疑是不是他们家有意不避嫌,要借公子名头狐假虎威的!? 他倒忘了,顾楚寒哪会过来都是他去叫来的。 程沂冷笑,「谣言止于智者!真是流言四起纷说,必是有人恶意散播!你越描补就越黑!插秧机马上就出来,他们很快就自己住嘴了!」 「谁这么可恶,竟然散播这样的谣言!简直找死!」挥墨怒道。 程沂想了想,直接到县衙去。 何县令正忙着插秧机的事,对插秧机也很是重视,看到它就直接明白,程知府要用这插秧机上奏博仕途,这样利民的东西,必然会被朝廷嘉奖!他要是好好配合,白河县成为治下最配合最适用的,那他政绩自然也能评个优等,自然能升职了!要是调任到江南富饶之地,也比在这贫县强太多了! 程沂和程知府早商议,既然是利民之举,那就不能以此来盈利,所以由官府衙门宣传,让各乡镇百姓都用上插秧机。 何县令让人比照着打了几架,已经试用成功了,看到他过来,招了他看,「明日本官就让衙役到各个乡镇去宣传了!」 「先不忙,把各镇里正叫来,在衙门议成此事,然后再由衙役督促,各乡镇里正连同村里正推广宣传!」程沂直接道。 何县令一想,「这样速度更快一些!」立马让人下去叫各乡镇里正。 县衙召集各乡镇里正,又是在春耕时节,都以为常。 等各乡镇里正来到之后,见到插秧机,纷纷惊奇。 程沂自然也在列,给众人讲解。 插秧机也不止一种,有简洁款,一次过去插两行水稻,还有中型的三行,大型的四行,可以套在牛马身上拉着。当场找了水田试验。 何县令直接下令各乡镇推广试用,「今年必须全面推广起来!让咱们白河县,成为插秧机种植水稻第一县!」 各乡镇里正纷纷称赞,此等利民之举,定会全力推广百姓使用。 插秧机之事一出,顿时引起一片惊嘆哄乱。 百姓们看到了插秧的便捷,有人看到了里面的巨大利处。 更有不少百姓心中惶惶不安,他们有些自家地少人多,就靠着给地主富户家干活儿挣点钱贴补家里,可有了这插秧机,一个人就把几个人的活儿都干完了,哪还用得着他们? 听着来吃馄饨的那些人议论,顾婆子有些担心,「这插秧机明明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咋还说它不好呢?」 顾楚寒已经料到了,「一个新事物让大众接受,必定有个过程。底层穷苦老百姓,辛劳惯了,明明自家多干几天就能干完的活儿,去花钱买一个快,换成是奶奶,也不捨得吧?」 「那这也是好事!」顾婆子不服道。 顾楚寒笑了笑,缝纫机直接和商家利益挂钩,可就容易多了。看到挥墨又来,忙笑起来,洗了手跟他走。 「你好像格外高兴啊?」挥墨看她笑那样,忍不住又怀疑起来。 顾楚寒勾起嘴角,「如果没料错,这次的缝纫机可以投入使用了!不值得高兴吗?」 挥墨一噎,「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拿着那堆已经熟悉透的零件,顾楚寒手下快速的组合安装。 看她还能分心说话,程沂问她,「插秧机的推广像是阻力不小!」 「如果程公子想要推广的效果,可以自己掏腰包,给各个乡镇捐赠几架,让地多人少的贫苦人家先用上!定位准确,自然力度强大!只有地主家用得起,那这东西推广起来,在贫苦老百姓那就属于高档消费,他们不买帐!只有定位低,受众群体才大啊!」顾楚寒一边说,一边把缝纫机安装好。 看她穿上线,又开始缝那两条布,程沂幕僚的想法又冒了出来,笑道,「顾楚寒!若给你几年读书时间,你必不会是这浅水之鱼!」 顾楚寒不满的抬头翻他,「我不是个鱼,还能是个泥鳅啊!?」 程沂愣了下,嘴角抽了抽。泥鳅…… 「成了!成了!就按这个标准干吧!」顾楚寒蹬着脚踏板半天,缝出来的线都还没有出现之前的故障,总算是成了! 几个工匠也松了口气,忍不住腹诽顾楚寒。小小年纪懂的多,还那么严苛!不过这天下第一台缝纫机出自他们之手,这事也是让他们激动自豪的! 程沂当即就喊了泼墨过来,让他回家拿银子,不仅缝纫机要投入大量本钱,插秧机要想推广,顾楚寒的方法也是可行之法! 顾楚寒看他真准备出钱,又给他出个主意,「这个插秧机出来,最先得利的就是那些地主富户,让他们一下子节省了一大笔人工钱!也让不少百姓喝了几口凉风。就让他们做做好事,一家捐赠个一架两架的,分到各个乡镇,也是他们做好事了!」要想致富,先拉贊助啊! 程沂看看她,直接找何县令去办了。 何县令想着自己政绩,也是想讨好巴结程知府,他是上头没人的,程知府不一样,不仅有整个程家,上头还有人,这推广插秧机,必定会给他政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青史留名都可能!所以对这事很上心,办事效率也很快。 这事找到各乡镇地主,因为和自己利益相关的,插秧机也的确能为他们以后插秧省出一大笔,这插秧机免费给他们打制,以后也能靠这个赚钱。贡献一架两架插秧机,倒也没有太吝啬。 有了贊助,插秧机的推广立马顺利了不少。 程沂也赶回了府城,协助自己父亲推广插秧机,还有缝纫机的事,这个缝纫机作坊,他准备办在白河县。没有谁懂这个,只有顾楚寒,打制过程出现问题,目前只有他能解决。后期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必须有他在旁才能顺利进行! 儿子干的是正事,程知府倒也没有阻拦,只训诫他要多做学问,不能把学问拉下,下一届春闱,他是必得赶考的! 顾楚寒已经把缝纫机搬到了锦绣坊。 整个锦绣坊的人都围在一块,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奇怪的傢伙,啧啧称奇,惊嘆不已。 「二姐!我先教你!」顾楚寒让顾苒娘先坐下学。 顾苒娘看看红钰,又看看几个绣娘,很是不好意思,师傅们都没上手,让她先上手。 她是她顾楚寒的二姐,缝纫机是她的!自然是她先学会了!才有得教别人! 红钰笑着让她上,其他人虽然跃跃欲试,却也都不敢第一个上,也怕用坏了,让顾苒娘先上。 顾苒娘坐在缝纫机前,紧张的全身都有些僵硬。 「二姐你别像头一次开车一样,放松!」顾楚寒笑着把手放在她肩膀。 「好!」顾苒娘嘴上应着,话音都有些颤了。 顾楚寒一点点教她如何拨转轮,如何踩脚踏板,「穿上线,两个线头在都在上面两边,你眼睛看着缝纫头这边,脚上别太快,手里的布条速度跟上脚的速度。放下心,慢慢来!」 顾苒娘试了几次,才终于慢慢的往前缝,又教她转弯,倒针,「倒针这个有点难度,不着急,慢慢练!先把直线熟练了再练倒针的!」 顾楚寒又问红钰拿了布边,「先缝个鞋垫试试!」 顾苒娘小心翼翼的试了半天,把个鞋垫缝的歪歪扭扭,看了下成果,满脸通红,「让……让师傅们也都试试吧!」 「好!」顾楚寒今儿个就负责教她们,至少要把她们都教会,以后谁要学缝纫机,就过来跟她们学! 红钰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头一架缝纫机搬来了锦绣坊,以后也会给她们带来大笔的利益。忧的是顾九郎比她想像的要厉害太多。以为只是个小溪能趟过去,结果跳进去却没过了头顶。要是让他娶锦绣,他还愿意吗? 薛锦绣更是积极,学的比顾苒娘都认真用心,对于顾楚寒更是升起满腔的崇拜,「这个缝纫机是九郎哥哥做出来的,九郎哥哥太厉害了!」 顾芫娘却不相信顾楚寒能做出这么厉害的缝纫机,就问,「这个要卖,能卖多少钱?」 「这是全国上下第一台缝纫机,不卖!」顾楚寒可没打算把这台缝纫机卖了,第一台的意义可是不一样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要这第一台了! 「那以后再做出来的肯定要卖的吧?」顾芫娘又问。 这个是肯定的!价钱顾楚寒也想过,她给程沂的参考价是六百两起步,「……至于他要多少,就看他造价了!」 一听要六百两起价,顾芫娘倒吸口气,「这么贵!?」 红钰沉吟,「要说贵,这样的缝纫机,也不算贵!」 顾芫娘这下相信,缝纫机有顾楚寒的事儿,不然就算程公子再宠他,也不可能帮他们还了债,还把这第一台缝纫机给了他!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是她们这样的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插秧机推广起来的时候,也迎来了春试。 顾大郎也做好万全准备,下场考试。 顾婆子给他包了蒸饺,又拿了黄桥烧饼,让他带进考场吃。 顾老大看她没有给钱,脸色不好,心里暗哼。大郎孝顺也是白孝顺!老不死眼里只有老三家的娃儿,割肉卖命也给他们!大郎哪次回来都送了吃的又给钱,老不死眼里就看不见!等大郎高中,看他不…… 县试是在白河县考,要是愿意,每年春试都可以参加,顾婆子也算子孙满堂,老顾家虽然境况普通,但因祖上出过举人,所以念书的也好几个。要是年年都给钱,顾婆子也担不了。 顾大郎早就过了县试,也是春试第一步,所以很是轻松。关键点是府试和院试,只有通过了院试,他才算是高中了。 没有悬念,县试轻松过关。 谢大郎也通过了县试,跟着谢高志过来,说是跟顾大郎结伴去参加府试。之前让顾楚寒带谢大郎引荐程沂的事儿,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顾老大却满心不同意,谢家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要是让谢家儿子跟着,肯定会分走大郎的关注! 「可以啊!府城那边我也熟一点,吃住也都方便!」顾大郎倒是欣然同意,不论谢家人如何,总是九郎舅家的人,若是谢家也能有高中之人,对九郎她们也有益处。 顾婆子这才把准备的钱拿出来,给顾大郎和谢大郎一人一吊。 谢高志暗撇了下嘴。要不是赶上她孙子一块去,也捨不得出这五百文钱! 顾老大更是一肚子怨怒,觉的顾婆子给的一吊钱是沾了谢家的光,看谢大郎眼神阴冷,「我跟你们一块去!」 「爹就不用去了!文氏在那都打点好了,再说府城我也熟悉,这一来一回也不方便。还赶上春耕,家里也得忙活!和谢家大郎一块,我们路上有伴儿,就行了!」顾大郎不让他跟着跑。 孙氏也怕他的嘴给坏了事,不让他去,「拿够了银子就行了!」 顾老大不去,谢大郎也就不让谢高志去了,他和顾大郎一块就行了。 「花老子一两银子啊!要是考不中……」顾楚寒有些兇恶的皱起眉。 顾十郎不服,「考中风光的又不是我们!」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用的!至少我们可以扯大旗啊!」顾楚寒说着贊同的点头,不过她的信心倒是比顾大郎还足一点。府试是由知府和学政主持的,插秧机他刚拿到手,估计已经上报朝廷了。顾大郎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眼前,多少管点用处!要不然程沂也不会问她,要不要多关照! 这一场春试,到了二月底才算结束。 谢大郎跟着顾大郎留在府城等结果。 程沂已经在白河县办起了作坊,第二台第三台缝纫机出来,广告也打了出去。 锦绣坊也在此时隆重推出新款的春装,各色旗装出来,直接被各大家夫人小姐抢买一空。 红钰喊了顾楚寒结算,「这一批的春装全卖完了!其余的订制的还在赶工!不过多亏了有缝纫机,不用一针一线缝,速度快了太多了!」 又说结算的钱,之前顾楚寒只说随便给她点就行,「我就给你抽三成吧!」 「一成就行了!我也没干啥,就画了几张图,真正辛苦的是红姨和绣娘们!」顾楚寒也知道这个抽成算了缝纫机的,没有要。 红钰看她非不要,想了想,就给顾苒娘多开工钱,又给顾楚寒和顾婆子几个人每人一身新衣裳。 也不是绸布缎面,精细棉布,衣裳做的简单普通,穿着却很是舒适。 顾楚寒没客气,收了下来,又让她给锦绣坊的众人每人都一件旗装,教了顾苒娘梳两把头。 次一天起来,整个锦绣坊的所有绣娘都大换样儿,穿着阔袖旗装,梳着两把头,带着花儿,毅然一道靓丽风景。 薛锦绣是最先拿到旗装的,跟顾苒娘学会梳头之后,立马就梳了两把头,戴好配饰出来找顾楚寒,「九郎哥哥!」 顾楚寒正翻着书,抬头一看,见她全身焕然一新,笑着称赞,「不错!好看!又萌又软!」小萝莉这样一打扮,果然好看! 薛锦绣忍不住笑的满脸红晕。见顾若娘也梳两把头,一串素黄的迎春花戴在头上,鲜嫩可爱,也过来夸她,「若娘这样真好看!」 顾若娘咧着小嘴笑,她的头是九哥给她梳的呢!可好看了! 王艷妮远远看着,嫉妒的拧着脸,气恨的跺脚。都怨娘,非要让她去嫁知府公子!结果知府公子没嫁成,九郎知道后,也肯定不喜欢她了!看着薛锦绣和顾楚寒说笑,实在恨不过。有心过去,又看薛锦绣穿戴精緻华贵,她身上虽然也是绸布裙子,却没有金钗玉花戴,肯定会被比下去! 薛锦绣现在很是警惕这个,察觉到一道记恨的眼神,扭头一看,就见王艷妮在一旁偷看,忍不住哼笑一声,「九郎哥哥!你以后准备干啥?总不会一直在这摆摊儿吧?」 「自然不会!等先攒些本钱再说!」顾楚寒是个对吃住都龟毛的人,能忍到现在也快极限了。债还完了,剩下的当然是挣钱享受了!她生活质量急需提升! 薛锦绣想问问干啥,看她拿着书的模样,翩翩少年郎如玉,要是能念书科考,九郎哥哥肯定能更好吧? 很快春试的结果也出来了,顾大郎不负所望,高中秀才。 只谢大郎又落榜了。 顾家大房上下一片欢腾,顾老大张罗着要庆祝,满面红光,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一块去赶考的谢大郎没有考中,而他儿子中了,更让他心中爽快高兴! 谢大郎很是失落,他的策论明明就比顾大郎的好,结果顾大郎中了秀才,他却落榜了! 谢高志把他接回家,噼里啪啦就是对顾楚寒一顿大骂,怨恨她不引荐程沂,不帮舅家,忘恩负义,还喊着要去给谢氏烧香,问问她咋教的儿子!?心里有没有一点舅家!不念一点恩情! 赵氏拉着儿子好一番宽慰,「你才多大?那顾大郎都是二十多了才考中个秀才!还是巴结上了知府公子才考中的!你年纪小,学问好,这一次没赶上好时候,下次再考!」 谢高志听着又骂了一通。 谢大郎气的红着眼,「是我学问不如人!」把自己关进了屋里不出来。 赵氏哄着劝着半天,谢高志更恼恨顾楚寒,连带的恼恨顾老大和顾大郎。 顾老大却意气风发,在家里摆了酒给顾大郎庆祝。 顾婆子和顾楚寒也歇业一天。 「咋没见苒娘回来?」顾春秀跟孙氏和顾大郎,文氏说完话,过来找顾婆子。 「绣坊里正忙的很,走不开,就没有回来!」顾婆子道。 顾春秀笑了笑,「倒是有日子没见到苒娘了!在绣坊里待些日子,估计也大变样了!」 顾婆子听她这话有想做媒的打算,「咋?」 顾春秀就跟她说了,她们镇上的人家,「家里开着两个铺子,人也念着书,个头稍有点低,长得还可以!家里日子过的好!爹娘也都是实诚人!苒娘要是嫁过去,肯定是比我好的!」 看她说的那么肯定,顾婆子也有些心动,只是她们家现在只有个摊子,其他啥都没有,虽然九郎跟着做缝纫机,还有锦绣坊的钱,但这个时候说亲,那些人肯定会轻看苒娘! 「你也知道苒娘现在也算是没爹没娘的娃儿!家里虽然还了欠债,也是一穷二白的!不说家徒四壁,就那二亩地,吃都不够几口人吃的!现在说亲,肯定要委屈苒娘!她在绣坊里,手艺还没学完呢!」 「这有啥!我既然说了,自然是人家也有意!他们都不是那些只看眼前的人,苒娘脾性好,人长的标緻,还有门手艺,哪有委屈她的!」顾春秀笑道。 顾婆子考虑了会,「我先想想吧!」 回去就跟顾楚寒先说了,「你说要不要先相看相看?要是好的,错过去了,不是可惜?」 顾楚寒听着就皱眉,「二姐也才十五都不到!不着急!」十五六岁,两个小孩成亲,再生一个小孩,简直跟闹着玩儿一样! 「这事也不能拖!拖到后面,那好的都让人挑走了!」顾婆子嘆道。趁着大郎高中这个势,要是把苒娘的亲事定下,她也能安心不少啊! 顾楚寒眉头都拧成一疙瘩了。转身去打听,虽然也有不少十七八成亲的,但都是十五六就成亲了。 顾芫娘比顾苒娘大,所以连氏才着急忙慌的给她找婆家,提起就怨恨三房拖累她闺女,害的她闺女没能成了好人家! 顾楚寒想了半天,「我们现在手里也有点银子,要不先把房子翻盖起来吧!有个像样点的家,也好说!」 「也对!虽然女娃儿是嫁人,但也看娘家的!」顾婆子立马就去扒拉她们最近攒的银子。 程沂给的一百两,还了唐二彪的债,还剩下四十两,红钰给分了十二两,还有她们摆摊儿这段时间赚的也有十两。之前的算是还了债,剩下八两多,凑一凑她们已经有七十两银子了! 「不算不显眼,这一算,咱们的银子足够盖一院瓦房没问题了!」顾婆子有些欣喜道。 顾楚寒却嫌不够,真要翻盖院子,至少得一人一间,再给她弄间书房,再加上厨屋,厅堂,买骡马的车棚牛圈,没有个十几间也不够。 顾婆子打算着,等春耕后,就把房子翻盖起来。 一家人都没意见,顾苒娘把她发的一两多工钱也拿过来。 她们还要摆摊儿,家里要翻盖房子势必得找人看着,旁的人顾婆子信不过,直接把李家柱找过来。 李家柱没推辞,当即就答应下来,「那用的木料和砖瓦先准备着,等春耕完,就能立马开工!我家水田就三亩,很快也就干完了!」 顾楚寒让他把插秧机拉回家,又教了他咋用。 李家柱已经知道了插秧机有她的份儿,看着那插秧机对顾楚寒也是佩服起来,官府到处都在推广插秧机,一个插秧机能干俩仨人的活儿! 家里有架插秧机,大房早就知道了,顾老大的打算,拿着插秧机帮人插秧,也挣点小钱,也落个好名声! 听插秧机被李家柱拉走使了,又是拉长了半天脸。 「小姑家的水田只有三亩还是两亩,用插秧机一天也就插完了!」孙氏让他少往脸上摆,现在儿子是秀才了,他也是秀才的爹,不能让人说了! 李家柱用了两天半,他家地少,但帮了其他两家插秧。 顾婆子倒是没觉的啥,让他拉走就是让他家使的,邻里看见了想试试那是肯定的!有人使,她高兴都来不及!那是她孙儿做出来的插秧机!方便了多少百姓! 顾老大拉着脸,「不单单是插了你们一家吧?」 李家柱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膛解释半天,又把一篮子菜给顾婆子,「我们家的菜长得不好,这是他们两家的,挑了鲜亮的摘的!」 顾婆子笑着收了,「我们吃菜也少,别老送了!」 李家柱没听,看顾老大拉着插秧机走了,也松了口气,怕给他们兄弟治气了,跟顾婆子交代了准备工作,说是回去找人。 「那表叔多找些个,人多力量大,干活儿快!」顾楚寒道。 李家柱应声,让她们在附近村子也找找,挑那手艺好的。 王氏听说,就让顾老五帮着找人。 「我们房子都还没翻盖呢!她们刚还了债,又翻盖房子,肯定手里抓着大钱了!」顾老五嘀咕。 王氏催他,「咱们也挣着呢!你快去问吧!娘急着翻盖房子,也是为苒娘的亲事!」她那天听了一耳朵,三哥三嫂都不在,还是个茅草的土坯房,也的确不太好。 顾老五不情愿的去找人。 老顾家三房翻盖新房子的消息也一下子传了出去。有猜着的,眼神也一下子放在了顾苒娘身上。 有想法的,也冒了出来。 但凡有媒婆打听,顾婆子都笑脸相迎。 但顾婆子看着眼前来家的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们来干啥?」
第070章:能救顾凌山 「婶子……我…我来给秀云上柱香!她快过生辰了!」徐氏讪然尴尬的看着顾婆子。 顾婆子假笑着,「上香就不必了!我家媳妇儿也不缺香火!」 「我也就是尽一份心!」徐氏又道,看顾婆子脸色难看,转而向顾楚寒,「一转眼,九郎都长这么大了!」 顾楚寒疑惑的看向顾十郎。她并没有顾九郎全部的记忆,有些搜索不到。 顾十郎也冷抿着嘴,「他们是跟二姐退亲的人!」不是爹出事退的亲,是娘病倒就退的亲!说和娘是姐妹,看她们家境好就定亲,娘病了就来退亲,还跟人说不能娶没娘的闺女!娘就是那次,气的更加病重! 顾苒娘竟然还定过一门亲事!顾楚寒点点头,再看徐氏,目光冷淡。 顾婆子面上笑着,眼神毫无笑意,更没有啥好话招待的。 徐氏把两包糖拿出来塞给顾若娘,「没啥其他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顾若娘推没推掉,她已经走远了。 顾婆子沉着脸,拧着眉毛,「这是指不定又有啥想法!」 「无非是看我们还清欠债了,要盖房子了,大哥高中了,不是攀关系,就是再结亲!」顾楚寒挑着眉。 「再结亲?想得美!退亲的时候跑的快,看咱们家现在又想来结亲?想退就退想结就结?」顾婆子恨恨的呸了一口。 这对顾楚寒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哪个小兔崽子要娶二姐,也得经过老子同意!」 看她一副有待嫁女儿的爹一样,顾婆子的怒火一下子没了,无奈的笑看着她,「你这说的……」 顾十郎咳了声,「突然觉的将来娶二姐的人会过的很不容易!」他想对未来二姐夫表示同情慰问! 顾楚寒斜他一眼,「干活儿去!」 顾十郎忙跑开去干活儿。 顾若娘听着也不想吃那包糖了,想了想,就拿出去,拿给村里的小娃儿吃。他们吃了她的东西,就会为她们家说好话!反正东西又不是她们家钱买的! 村人看她们家短短时间,还清巨债,还要翻盖新房,连家里的娃儿都随手拿着一包糖给别人吃,这是真的要发了! 虽然有不屑这顾家拿儿子去卖色,但鄙夷的同时,又羡慕嫉妒她们抓到了大钱,还让顾大郎考中了功名!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没见那插秧机,单她们家就有一架。顾家三房可没有水田,不说水田,旱地也就那二亩,还自己一家就弄了一架插秧机。 顾老大拉着插秧机,先把自己家地秧苗插了,又被顾老二拉去他家插秧,顾老四和顾老五自然也没少掉,最快速的忙完了春耕。 顾老二就走动跟着顾老大,到处租借插秧机给人插秧。 赚钱倒是赚不到啥钱,衙门里都有定价了,顾楚寒没有拦着让他们拉走,也是说下了话,只是帮忙,不是干生意赚钱! 孙氏也知道这是积攒名声的时刻,对顾老大督促教诲了半天,一亩地给个十几二十文钱,或者管饭就行了。 一场春耕下来,顾家大房倒是落了一片赞赏。不管插秧机是谁的,咋弄来的,他们是切切实实的节省了功夫,春耕抢种可就这几天! 一场春雨哗啦啦下来,顾婆子和顾楚寒难得清闲下来,没有去出摊儿。顾楚寒带着顾十郎去小学堂。 顾婆子则趁着雨停领着顾若娘去了地里看麦子,回来摘了一筐子的野菜。 午饭就蒸了杂面菜角,凉拌马兰头。 看她们没去出摊,在家里吃饭,孙氏忙切了一块腊肉送过来,「先前也都没顾上吃,还是大郎说娘喜欢吃腊肉,我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点腊肉,给娘送一块!」 大孙子的一片孝心,顾婆子看了看也没拒绝。 孙氏把腊肉放下,看她在淖马兰头,筐子里还有多的,就笑着赖走了一把,「我也回家给大郎他们拌一个!」 顾七郎跑回家,立马就报告了大房给送腊肉的事儿,「咱们家也有腊肉吧?咱也煎腊肉吃吧?」他是想去三房吃的,只是现在心里有些怯怕顾楚寒,就说自己家也做来吃。 「就他们会巴结!」连氏恨恨的咒骂,想到那些流言,她又忍不住骂了一通,「指望勾引男人得来的好,真当是个风光事儿了!」 顾老二让她先别骂了,「你也拿点啥我送过去!她们要翻盖院子,最差也是四间堂屋加东西厢房的瓦房,也是要花不少银子!她们摆着摊儿,也没人给看着,我去接把手!」能从中间捞一个是一个! 连氏想到这个,眼珠子也转了起来,「鸭蛋还有,我捞几个吧!」很是不捨得给她们吃的样子。 顾老二拿着六个鸭蛋又一把扫帚苗,「娘!家里的鸭蛋能吃了!还有这扫帚苗,你不是最喜欢蒸了吃!这头一茬儿长出来的,正好吃呢!」 顾婆子看了看,没应声也没说拒绝。 顾老二把东西拿进屋,果然见顾婆子正在煎腊肉,就挤到厨屋里来,笑嘿嘿道,「娘!这腊肉是大嫂送过来吧?咋?大哥这是拿了插秧机,还非要接手娘翻盖房子的事儿啊?」 顾楚寒回来,正听他说这个,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道,「翻盖房子的事已经交给表叔了!他找好了木料砖瓦,也已经都找好了人!」 「啥!?交给了李家柱!?」顾老二听的直接跳起来,「娘!我们都不是亲儿子是吧?有啥好事儿都想着外人,想不到我们!」 「我的院子,我高兴找谁就找谁!」顾楚寒冷声道。 「他给了你们啥好处!?找一个外人来,把自家的人都撇在一边!?」顾老二怒愤万分,他原本想着,老五有馄饨摊儿不会再想这个事儿,老四要看铺子没空,老大儿子高中,又拿着插秧机占了好处,翻盖院子领头肯定是找他的!没想到却找了个外人! 「我家出事,没等去借,他们听了二话不说,送了二两银子过来!」顾楚寒直接道。 一句话噎的顾老二脸色涨紫,难看非常,气愤不过的怒喊,「老五家摆了馄饨摊儿,老大家儿子考中秀才,老四早早就弄了个铺子在镇上,老三这更是啥都赔给他!他们都是亲生的!我就是抱养的!捡来的!」 他怒吼一通,气恨沖沖的走了。 「奶奶……」顾若娘看到顾婆子眼眶发红。 顾婆子脸上阴沉难看了半天。 顾十郎怒愤的抿着嘴,「我们穷的连糠面都没得吃的时候,奶奶路过他们家门口都要被赶,现在还说啥亲不亲的!主动给我们送个东西,还是想要我们的东西!」 「吃饭!」顾婆子喊话。 饭桌上摆着杂面菜角,凉拌马兰头,一碗煎腊肉。 但气氛却很是有些不好。 顾婆子让几个人都快吃,「就是防着他们乱闹事,才直接找了你们表叔!不管那些,赶紧吃了饭还去学堂呢!拿着钱,天天都不去,咱们可当着冤大头呢!」招唿几个人吃菜角,吃腊肉。她们过年的吃都不够吃,自然也没有做腊肉。 顾楚寒就抛在脑后,拿起筷子吃起来!只腊肉吃了一片就嫌太腻,抓着杂面菜角和马兰头吃了个饱,「就该多吃些时节时令的东西!」 「这野菜除了大冬天,啥时候都有!」顾婆子笑。 「对了!香椿芽该老了,都忘了吃了!」顾楚寒突然道。 顾十郎疑问,「啥香椿芽?」 「香椿树的芽!」顾楚寒看他神情,就知道八成没人吃过。 「啥树的芽树的根,哪能乱吃!」顾婆子说她。 「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顾楚寒又拿个杂面菜角笑着起身,跑过去看她的黑金刚。 三个土豆都不小,育苗时又照看的精细,发了不少芽,顾楚寒分了十四棵,特意拉的沙土种植,如今都伸展开叶子,长势喜人。在顾婆子种的几样菜中间,长势最好。今年先种个两茬儿,等明年这黑金刚土豆上市,她手里又多一项进益! 李家柱知道她们下雨不摆摊儿,就来问房子盖成啥样的。 这个顾楚寒就选择困难了,她现代时没能自己选择盖房子,都是住别人盖好的。 「九哥喜欢盖成啥样的?」顾十郎问她,九哥肯定有想法。 「额……这个喜欢的就多了,徽派,晋派,苏派,京派,还有闵派川派,我们要不一样来一座?」顾楚寒在这上面爱好可是很广泛,几大流派的建筑各有风情,她都爱。 顾十郎睁着眼看她,小脸僵硬,嘴角也微微抽搐,「哥…你……你懂得真多!」本想说『你没钱』,话到嘴边又忙改了道儿。 李家柱也听的有点懵,「这盖个屋子,只要能住就行了,咋还有啥派啊派的?」 看着几个好奇宝宝,顾楚寒充当了一把老夫子,不仅讲,还拿着纸画,边讲边画。 李家柱觉的他被狠狠上了一课,以至于回到家还有些懵。 「咋了?是你舅母她们银子不宽裕?还是因为找你的事被依山他们几个知道说啥了?」李婆子看他这样就问。盖房子没找他们,却找了外甥,他们肯定会不高兴。 「不是!」李家柱回神,「娘!我跟你说,九郎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娃儿!」把顾楚寒一时兴起缓解气氛讲的几大建筑流派和画图的说了。 李婆子就更加肯定顾楚寒开了神窍,「九郎有可能是哪座菩萨和神明跟前的童子,家里出事,开了神窍!看他长得就像!」 李家柱知道他娘信这些,不过他想了想,也忍不住相信。要不然哪里说得过去?惊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忘了问九郎到底要盖啥样的房子了?」 这边李家柱刚走,那边顾老二拉着顾老大嘀咕半天,到三房过来。 顾楚寒转弯把顾大郎也叫了过来,说是跟他商量一下看家里房子盖成啥样。 俩人进门的时候,正听见顾老大和顾老二在质问顾婆子,「我们都不是你亲儿子?都是捡来的?还不如个外甥!?家里盖房子找外甥也不找我们,生生打我们的脸!」 顾大郎皱眉,「爹!」 被他叫这一声,顾老大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到他脸色不好,抿着唇怒哼一声,「打我的脸,也打大郎的脸!叫村人都看看,你有多不待见亲儿子亲孙子是吧!?」但气势却不如刚才。 顾楚寒看顾大郎满脸不贊同,还要上去说教顾老大,就跟他解释,「找表叔,也是当初姑奶奶苦着自己家也救助我们!现在姑奶奶家过的不容易,也是不够吃。前些日子捡来的菜一家人都吃中毒,把家里攒的那点点老底儿花了个干净。姑奶奶性子要强,只让还的钱。这才跟奶奶商量,表叔是干这个的,干脆找他,也让挣个补贴钱!」 顾大郎听了这话再看顾老大和顾老二眉头皱的更紧,上去给两人作揖行了礼,「爹!二叔!」 看他要开始说教两人,顾楚寒朝顾婆子挤眉弄眼使眼色。看!有人能兵不刃血治他们! 顾婆子看她两眼像抽筋了一样,刚刚的难受气愤一瞬间化为乌有,脸上也忍不住带了笑意。 顾大郎自是不会直言说教长辈,扯了一堆圣人论,又说李婆子和祖父是亲兄妹,血脉至亲,亲戚有难理应帮助云云。 顾老大最自豪的就是大儿子念书好,为人正派,光明磊落,多少人提起就赞许有加。如今又考中了秀才功名,接下来就是举人老爷,再考就能当官了!会更加风光!可大儿子说的话他却也是反驳不出,因为句句在理! 顾楚寒听完,看顾老大和顾老二难看的神色,笑着道,「也是二伯误会了!奶奶想拉拔小姑子,而姑奶奶家的确艰难,咱都是亲戚,哪有不帮之理?」 顾十郎看看顾大郎,又看看自家九哥,就发觉同样的话,大哥说出来是句句在理义正言辞,咋九哥说出来就是一脸虚假,满脸伪善?不不不!他咋能说九哥虚假伪善呢?那可是他亲哥! 「就算老四老五都没空,还有我和大哥在,就算要帮衬,让他过来干活儿也就是了。这找他领工,不找我,连大哥也不找,总是不好看吧!?」顾老二还不甘心。 「这有啥不好看的!大伯如今是秀才爹,二伯也有自己的活计,等开工帮个几天忙,扔给表叔去跑腿儿干就好了!」顾楚寒笑眯眯道。想得好儿就给她当几天免费小工吧! 「这是自然的!我也等下了地基再走!」顾大郎点头。 顾老大和顾老二带着满腔愤懑不甘的走了。 倒是顾大郎没有走,问翻盖房子的事儿,「是要盖成啥样的?我虽然不太懂,也见过不少!」 「所以才找大哥来参谋参谋!」顾楚寒笑。她想了一圈,还是不要太特立独行,也盖结实点,省的遭贼,家里可是遭过贼的!考虑到她可能要住很久,还是盖成四水归堂形的四合院,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安全! 顾大郎听了也贊同,又问顾婆子银钱短缺不,「我这还有些散碎银子,虽然不多,也够买些砖瓦,先给奶奶拿过来用吧!」 「银子倒是够用的!还有多的呢!」顾婆子让他缺银子使说一声,「你现在有功名,花用的怕也要多一点!」 顾大郎面露犹豫,看了看顾楚寒,又看顾婆子。 顾婆子以为他手头紧,想要借钱。 顾大郎却是问那些流言的事,他虽然一心埋头科考,却也听说了不少,之前没好问,现在他想问问清楚,「九郎跟程公子……到底是…」插秧机都给了她们一架,他爹还拿着到处用,他实在是不想相信。 顾楚寒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 顾婆子也笑起来,「听人家瞎说!家里的银钱是程公子给的,不过那银子是分红!那插秧机,是九郎想出来的!还有那缝纫机也是!当初就是说了这两样东西,程公子才赶过来救我们!」 顾大郎有些目瞪口呆,「插秧机……缝纫机…这……九郎!?」 说起这个,顾婆子有些油然而生的自豪,「都是九郎想出来的!要不然人家一个知府公子,哪会大老远跑过来救咱一个小老百姓!」 顾大郎震惊了半天,回到家都还没有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插秧机,缝纫机,竟然都是九郎一个十二不到的娃儿想出来的? 想了半天,他说知府大人对他和颜悦色,却原来他是沾了九郎的光了!想到这个,他神色一皱,「不对!」又返回来。 「奶奶!光那插秧机一样就是利民之举,还有那缝纫机也是,就算赠予一样,也能求个恩典,让九郎和十郎能念书科考!」 顾婆子嘆口气,「还不知道以后的事咋样!」 顾大郎拧着眉,「按说三叔不该如此刑重,若是有此恩典,能救三叔也行啊!」 父母有过,可以子代父母受过。自然也可以恩典减免刑责。 顾婆子一下子坐直了,精神大振,「你说有这个恩典,能救你三叔!?」 顾大郎肯定的点头,「对!能为三叔减免刑责!否则光等着朝廷大赦天下,当今圣上又正壮年,只怕三叔早没了!」 顾婆子激动不已,「真的能救你三叔啊?」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激动起来。 顾楚寒也看着他,「还有这样的?」 顾大郎虽然杂书看的不多,但这个还是知道的,「你们先别急,我去打听打听这个事!要真能救三叔,这可是大事!」 顾婆子也知道是大事,连连应声,「好好好!」她本以为三儿子被判了流放,那可是三千里,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说不定已经被折磨死在了路上!可现在又告诉她,能救儿子,她一下子激动的不能自已。 送顾大郎匆匆出去,站着都有些眼睛发黑了,抓着顾楚寒,「九郎!九郎!咱要救你爹呀!要救你爹啊!」 「好!好!咱救!既然有方法能救,咱就一定想办法,救我爹他回来!」顾楚寒点头,顾九郎的记忆里,顾凌山虽然是个有些兇悍的糙汉,但对儿女极其护短,也十分疼宠几个儿女。除了顾四郎混不吝经常被教训,顾九郎几个从来没有挨过打,顶多训几句,训完了又给她们弄好吃的。 对于妻子,那是他千辛万苦求娶来的,更是捧在手心里。所以谢氏生病,他盘了肉铺,又卖房卖地,甚至借高利贷。 虽然给她留了一堆债务,不过也不能说顾凌山不是一个好爹。 救,还是要救的!只是如何救,却得讲究个策略!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奶奶先别急了!我们先打听了消息,再想办法!能救,我一定会把爹救出来!」顾楚寒承诺。 顾婆子擦着眼泪,「我也没想到,还能有救你爹的法子!」 「那咱们咋做,才能让爹回家来?」顾若娘也哭道。爹被人拿走了,娘死了,现在就她们和奶奶,还被人欺负。要是爹在家,肯定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们! 「我也去问问!」顾楚寒是个行动派,也不管有雨没雨,牵了骡子直接骑在骡子上,赶往县城。这事没找别人,直接找的程沂。别人有可能知道,但问程沂这个知府公子最直接! 程沂没在家,「公子去苏府了!」 顾楚寒看看时辰,让人去通禀,就在小院等着他。 先是插秧机在各地推广,又上报朝廷,接着他又做出缝纫机,还要在白河县开办作坊,苏府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白河县不是程家地盘,程沂在这开办作坊也要靠苏家照应。 只是苏荩没想到,那晚飘到他院子里的布条并不是谁给他的信,而是顾家人求救所用,送给程沂的。不过这两样东西对程家有多大裨益,或者是苏家错失可惜,他都没甚感触,只听着二房老爷问起程沂顾家九郎的事,淡漠的端着茶盅,垂眸品茶。 苏老太太也问起过,被程沂岔开了话。莫名的他不想让人知道顾楚寒的不凡,他不知道是私心还是其他。 听挥墨过来小声说顾楚寒有事找他,程沂笑着告辞。 「顾楚寒?」苏荩轻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想到自己的寒山苑,还有贴身的小厮寒江,忍不住蹙眉。 程沂快步回了小院,见顾楚寒神色不似以往,「出了什么事?」 顾楚寒看了眼挥墨几个。 程沂一摆手,挥墨就带着几个人下去。 顾楚寒直接问他能不能救顾凌山,「如果我于朝廷有功,是不是可以抵消我爹的刑责?救我爹出来?」 程沂愣了愣,神色有一瞬的歉疚,「九郎……」 顾楚寒看他这样,又问,「是不是行不通?」这样的事在现代是绝对行不通的,可以自己减刑,但因为子女有啥贡献免除刑责的,却是没可能!所以她也压根没往这上面想过。 「不是!是行得通的……」程沂有些犹豫道。 顾楚寒点点头,又看他,「你是觉的拿了插秧机和缝纫机歉疚?」 程沂有些艰难的承认,「先开始没想到,后来,的确是我私心!」 顾楚寒笑起来,「你没啥歉疚的!我向你求救,把插秧机和缝纫机给你也是理所应当!就算不给你,以我现在这样,不说没可能用这两样东西救出我爹,说不定根本推广不了,或者怀璧其罪被人干掉了!能交到你手里,我也是幸运呢!缝纫机,我还拿了钱!」 这一刻,程沂觉的她看着完全不像个十二的少年,仿佛深谙通透的比他更甚。 看他眼神,顾楚寒就知道,此刻她在程沂眼中的形象肯定两米八,立马趁机打听一堆不是她个白丁能打听的事儿,然后心满意足的带着两大盒点心骑着骡子回了家。 「咋样?能不能救你爹?」顾婆子在家里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顾楚寒肯定的点头,「能抵消刑责救爹出来!不过我们却不能靠个插秧机和缝纫机去救爹!」 确定了能救,顾婆子擦着眼泪放了心,「能救就好!能救,我这辈子还能见上你爹!你们也不会落个没爹没娘!」 「九哥!你说咱们不能用插秧机和缝纫机救爹,那我们咋救爹出来?」顾十郎迫切的问。 顾楚寒难得正经严肃,「方法我有!只是现在时机不到!插秧机缝纫机给程沂,一是为了救我们,另一个也是为了以后铺路!我们若空有东西,没有路子,也是寸步难行,救不了爹,还能搭上我们几条命!」 这个顾婆子也知道,她虽然急迫,却也明白,「知道能有办法救你爹,我这已经放了一大半心了!这个事不是小事,肯定急不得!我不急!」 顾大郎带回来的消息,也是可以救,并且有过不止一次先例。 「事情有了方向,但我们眼前的日子还要过!这个事也是急不来的!程公子已经让人先去打听爹在那边的情况,找到人,先关照关照!」顾楚寒道。 顾大郎听完也只能点头,总不能再把插秧机和缝纫机要回来,那样得罪了知府大人,不说救三叔,九郎和奶奶她们都危险,「我们先想想办法,我也找人想想看有啥法子!」 「大哥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歇过手,之前听那些流言她还觉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但现在要救顾凌山,却是不能慢悠悠的了! 「好!那翻盖房子的事儿……」顾大郎又问。 「自然该咋办就咋办!眼前的事情做好,才能讲以后!」顾楚寒笑道。 顾婆子也没有反对,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表示认同。 顾楚寒就开始划地。 她们家这一块在村尾上,住户人家少,有些荒,正好合了顾楚寒的心意,直接把附近一大片连同侧前方的小土坡一块都划出来。 地划下来,顾婆子就特意找了地师来看宅子,她总觉得三儿子屡屡出事,也跟风水有关系。要说怨坟地,那其他几房可都没事,大郎还考中了秀才。虽然是学问好,也靠着程沂关照,那也得他们老顾家祖坟冒青烟! 所以咬咬牙从县城请了个地师。结果说是前面的小土坡挡住了四大福神,不想费劲儿把小土坡搬走,就把宅子盖到小土坡的前面。 顾婆子之前也想过是不是因为风水不好,也找人来看过,说没啥妨克的,可这县城来的地师却说这小土坡挡住了四大福神,岂不还是妨克了? 顾楚寒听了,让她别想那么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咱这小院我看依山而居,也妨克不到哪去!」 要这样说,只能是老三两口子命不好吗?顾婆子还是不愿意相信,「要不咱盖到小土坡前面吧?」说不定换了宅子,风水好了,救三儿子的事也更有指望了! 顾楚寒并不贊同离那山土太近,白河县也是多水之地,她还怕碰上大雨,有滑坡泥石流!一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又往外挪了挪,把地划在了小土坡西南边。 定了图,李家柱捉摸了半天弄明白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顾老大看着李家柱忙里忙外,是有怒说不出。孙氏劝了他一通,又想干活吃力不捞好儿,他也有自己的活计,再去说怕又被大儿子说教,也就只得忍着了。 顾老二是想再说,但被一顿撅了回来,顾老大也忍下不管了,李家柱也已经忙上了,气的在家闲着都不愿意过去帮忙。既然要办难看,那他也会!都难看好了! 外面顾老五却来叫他,说去帮忙的,都去了,连顾老四都回村里帮着干活儿。顾老二想了想,又咬牙出来。 不管别人咋说,顾家三房热热闹闹的开工了,请的工人还不少。 李家柱干脆住下,茅草房这边还有一间放杂物的,之前给顾婆子隔离住的,因为天冷要烧炭,祖孙都挤在两间通房,夜里又遭贼,住习惯也就没有再分房。正好打扫了给李家柱。 李婆子也跟着过来,拿的面,菜,鸡蛋杂七杂八的一堆,「拿着钱,住在这,总不能还要吃你舅母的!」 顾婆子说了她一顿,看她不听也只得由她。把家里教给李家柱,她和顾楚寒继续摆摊儿,不过早上临走,给李家柱留些馄饨或者拿回来些烧饼。 看着新房以不慢的速度一天天增高,顾婆子满心期盼又欣慰。仿佛老小院真的风水相剋,而新院子风水好,等新院子盖好搬过去,三房转了运,就能救三儿子回来了! 知道她急,所以李家柱全副心思都扑在新院子上,争取要建造好,还要快! 短短月余,就到了上大梁。 天气慢慢转热,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两茬儿。 锦绣坊不仅白河县出名,更是把名声打到了府城各地。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穿旗装,梳两把头的。 程夫人更是订做了十几套精美旗装,送往京都,也为巩固关系。 这个时候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当今圣上对程知府推广的插秧机甚是褒奖,当朝夸赞程知府一心为民,是百官楷模,不仅赏赐了美酒珍珠,还有一幅墨宝。 同时被褒奖的三个县里,白河县为最。 程知府接到赏赐,心放进肚子里,他这次升迁必定能成了!想了想,又让人赏赐顾楚寒二十两银子,另几匹布。 「与功劳相比,虽是有点寒酸,却是家父自己俸禄,也是一份心意!」程沂话说的很漂亮。 顾楚寒听了也挺是熨帖,给他个大笑脸。 程沂看着就问她,「你家房子盖的如何了?」 「要上樑了!」顾楚寒回他。 程沂点头,「其实你们在县城摆摊,每日来回辛苦,不如直接在县城买个院子住的方便!」 顾楚寒也在想摆摊儿的事儿,她想要出头,必定得肚子里有墨水,那是要求学的!若是她带十郎去求学,顾婆子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 她也想着要在县城买个院子,或者不喜欢推倒了重新盖成她喜欢的,这个只要有钱,不难办到!只是她的黑金刚还在家里,那个是以后要种植的!不仅黑金刚,还有玉米! 从穿越过来,顾楚寒吃了各种杂面,蜀黍面,豆面,红薯面,却没有见到玉米面,而顾九郎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玉米还没有传入中原。 「顾九郎?」程沂提高声音叫她。 「啊?」顾楚寒回神,看着他。 程沂皱眉,「你想啥呢?」他说着话,都能神游天外去! 「哦!我要为我娘守孝,目前还没有到县城的想法!」顾楚寒回他。 程沂是知道,各大孝子在父母亡故之后,在坟前结庐守孝,但那毕竟是少数。看看顾楚寒,又想到他爹,「好吧!我让人打听到你爹的消息,就立马告诉你!」 顾楚寒看看他神色,又顺杆子往上爬,问他打听玉米的事,「咱们大庆不是国门大开,民风也颇为开放,那肯定不少异域番邦来咱们这!我前些日子听说,那番邦的女子是黄头髮蓝眼睛,长得惊为天人!」 程沂顿时不悦,「你才多大就想着女子了!还想着番邦女子!?」 「我就是好奇……」他这反应怎么突然像她收情书时的她老爸啊? 「你不思读书,却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程沂给她一顿说教。他让她们家搬到县城住,也是想着顾婆子去开铺子做老闆娘,顾楚寒能抽身出来去好好念书磨砺一下。 顾楚寒一边听一边贊同的点头,「我觉得你说的都对!那……番邦女子真的美若天仙吗?」 程沂黑着脸,「番邦女子是黄头髮蓝眼睛,但也不是美若天仙,她们可都是性情彪悍茹毛饮血之人!你这小身板,都不够人家一鞭子!」 「哦!」顾楚寒面色应着他,心里翻了他好几眼,她可比他们这群古人清楚多了! 看她不以为意,程沂越想越气。 顾楚寒忙安抚他,「我就是听那些行商说是番邦的货品卖得好,香料啥的,我想弄点他们那的东西种种!」 这还像个正常样子!想到他要救父,势必要付出非常人的辛劳,话又软了下来,「那你想种什么?香料很多却是在我们这里无法种植的!」 顾楚寒连忙趁机打听玉米,告诉他长啥样。玉米这个东西,太好认了!只要有,就肯定能找到! 「我让人帮你留意着!」程沂看她不再多问番邦女子的事,就点了头。 还有其他的,顾楚寒又说了几样,听了他保证的话,这才放心的回去打烧饼。 卖完收摊,回家上樑。 村里的人早议论不少了,实在是顾家三房新盖的院子,比里正家还要大! 打地基的时候就有人数了,正房五间带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还是带耳房的,算下来十几间屋子,还盖了牛棚,圈了个大院子。 上樑只请工人,孙氏拉着顾老大殷勤的帮着张罗,长房老大的事做的无话可说。 顾老二看看三房新盖的院子,再看看他的三间堂屋,厢房虽然也是瓦房,却是他后来自己盖的,心里越想越愤懑。 连氏再外却还听到了个消息,李家柱之所以这么殷勤帮着三房忙前忙后,是因为李家摆摊儿卖了糖油果子!她也时常见小娃儿有拿着吃,小儿子也要了几次,只想着别人都有法子挣钱,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发财!没有多想。 结果却让她发现,那糖果果子是李家卖的!而且这个东西还是她婆婆过去教的!可一下子点着了连氏的滔滔怒火,「简直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都把我们家当傻子耍着玩儿是吧!?都不拿我们一家当人看了是吧!?不是当初求着我们,靠着我们的时候了是吧!?一家家都发财了!穷的也帮着发了财!还在外面叫穷卖穷!就我们家真穷的,被欺负的没法过了!」 「老不死的贱人!把啥东西都顶给老三家了!拼了命的给老三家养那几个小贱种,给老三家还债!眼里就没有我们!看不见我们!竟然还偷偷瞒着,今儿个绝对不能算完!」 叫喊着顾老二,噼里啪啦告诉他亲儿子不帮,早帮外甥家摆摊发了财。 顾老二听完也是怒火中烧。 连氏看着正忙上樑的众人,咬着牙,怒恨沖沖的就哭喊着过去,「真是不能活了啊!」
第071章:结拜为兄弟 「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不能活了啊!一圈子就看我们家不算人!就欺负我们家啊!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连氏一路哭喊着。 村人不少在小土坡这边,看顾家三房上樑的事,看她这样,都疑惑起来。 还有人以为她这哭着跑出来,方向还是找顾婆子,是跟顾老二吵架,被顾老二打了,来找婆婆评理来了。 但这边正上樑,可是大事,她这个时候哭着跑过来,跟嚎丧一样,也是不好的啊! 连氏可不管,她就是要闹,就是要让三房找晦气!就是要让她们不好过!否则难消她心头这口恶气! 「我的娘啊!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连氏跑过来,也不管众人说啥,往新院大门口一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哭闹。 顾婆子跑过来,一看她这样,顿时大怒,「连小翠!你这是想干啥!?」 本来想着这新院风水好,搬到这边三儿子就能救出来了,结果连氏却这个节骨眼上出来闹,她实在怒极了,直接连名带姓喝喊连氏。 连氏听这叫喊也吓了一跳,不过下一刻就被嫉妒怒恨给占领,「我想干啥?你说我想干啥?我们还能干啥?就我们一家不是亲生的!就我们一家啊!其他几个儿子都是儿子,就我们是捡来的,啊!?连个不亲的外甥都能帮着发财,还嫌不够,盖房子也找他来!自己儿子过不下去了,就眼瞎着看不见是吧,啊!?」 顾婆子阴沉着脸,气怒的火气万丈。 听到情况跑过来的李家柱,也顿时脸色涨红难看。 那边顾老二也来了,不过却不是质问叫骂,而是过来喊连氏,「你给我回家去!在这闹啥闹!?」 「我就不回去!凭啥就捏我们家!?我们家不是人吗?你不是她亲生的?还是五郎七郎不是她亲孙子?他们几房都占了好处,我们家有啥?眼里只有三儿子,只有三房的孙子,我们就不是,啊!?」连氏哭喊着又站起来,「房子房子给三房,地地也卖了给三房,好,那是为了救老三,我们不说啥!可是现在呢?有了还是都给三房!摊位,银子,还盖房子!老大家好歹儿子考中秀才了!老四家是早早就开了铺子!老五家也摆上摊儿发了财!现在连个不亲的外甥都帮着发财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捡来的?你说!你说啊!?」 顾婆子气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你……」 看她顶到顾婆子跟前,李家柱忙挡住她,防着她对顾婆子动了手。 一看他还敢站出来,连氏更有话说了,「你还有脸挡出来!占了那么多好处不要脸!」 「我……」李家柱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的确是占了好处了。家里卖糖油果子已经卖了好几两银子了! 连氏直接骂到他脸上,「你自己说,糖油果子是不是我婆婆教你的?你家是不是拿这个赚钱发财了!?你还有脸跑到这来当领工赚这个钱?!谁给你的脸,那么不要脸!?」 李家柱被她骂的手足无措,他之前真的没有想太多,舅母说找他帮忙,他就只想着舅母帮了他们家摆摊儿,他要回报的,也没打算要钱,没想还有这个。 「我给的脸!你想要脸,来找我!」顾楚寒怒喝着,大步过来。 正在各处忙活着顾老大和顾老四,顾老五也都过来了。 孙氏也跑过来,「这是咋了?今儿个这可是上樑的大日子,二弟妹这是干啥了?」这个时候来闹事,真是没脑子!婆婆现在一心想着换了宅子改风水,好救她三儿子呢!这一下上樑的大日子被她过来哭闹一场找了晦气,要恨死她了! 顾楚寒没自己盖过房子,但上樑被触霉头是肯定的!厉眼看着闹的正欢的连氏,「我的银子我的钱,我方子我的摊儿,我想找谁,与你们有屁的关系?!」 就是她这副架势还敢打她让连氏心火更恨,「有啥关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种!不是求我家的时候了!?不怕天打雷噼遭报应!?你以为你勾引男人得来银子,就真的能耐了!?」 她话音刚落,顾楚寒上去抬腿一脚,直接把她踹出去。 连氏惨叫着狠狠摔出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倒吸口气。 「你个小兔崽子!你竟敢打人?!」顾老二也冲上来,怒骂顾楚寒。 连氏一口气缓上来,尖声哭着叫骂,「你个小贱种敢打我!」 马蹄声急促的停在人圈外,程沂下马快步走进来,「看来我来的不巧!」 孙氏一个激灵,立马捅了捅顾老大,让他出头。不管九郎是咋勾搭上的知府公子,现在看他连三房上樑都跑过来,府城也不回了,以后肯定还有得好儿! 顾老大也惊了下,没想到他回来,被孙氏捅了下也反应过来,「程公子!这……家里正出了这事,实在是,让程公子见笑了!」 程沂看顾楚寒阴沉着小脸,两眼幽寒冷厉,走过来,看着连氏和顾老二,「怎么回事儿?」 看他竟然过来,顾老二也惊了下,脸色有些难看,不等其他人说话,他连忙上去解释道,「都是这不要脸的娘们儿!听说我娘教了小姑家炸糖油果子,她气不忿,跑过来闹事!我听说就赶紧过来撵她!今儿个九郎他们上樑,可是大事!这不懂事的贱人竟然还跑来闹!」说着上去又给了连氏一脚,「贱人!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在这丢人现眼!」 「顾老二你……」连氏竟然挨了他一脚,顿时怒火上窜。正要叫骂,看他使眼色过来。 顾老大被抢了话,拉着脸色,摆出大哥的派头儿教训顾老二,「老二你平常是干啥的!一个婆娘还管不住!这么大的事,让她过来闹!?沖了喜气,还冲来了晦气!你有啥不满的,直接来找我!不就一个糖油果子,小姑一家中毒,你们也去看见了,差点地都卖了!炸个糖油果子,一个小孩零嘴,你们也看在眼里,因为这个就来闹事!丢人不丢人!?」 被他数到脸上骂,顾老二是一阵一阵怒火,心里不停的骂他。这会装的像,还在人前骂他打他的脸。不是他过去要东西找事儿的时候了!但他刚才话已经说出来了,还当着程沂和众村人的面,也只得忍住了,都推在连氏身上,喝骂连氏,「还敢待在这里,还不快滚!?」 连氏看着他的眼色,又看看众人,看看程沂,只得咬牙哭着离开。 「奶奶!」顾楚寒急忙扶住顾婆子。 顾婆子气的肋下生疼,浑身发抖,想到刚刚盖起来的新院,好不容易风水好了,又被哭的闹的坏了风水!想到被流放蛮荒苦地不知道生死的儿子,可能救不回来,喉间一阵腥甜,噗的一口血吐出来。 「奶奶!?」 「娘啊!」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搀扶的,掐人中的,喊大夫的。 顾楚寒上去把顾婆子背回家里,知道她的心结,拍着胸口给她顺气,「奶奶!没有事的!不气!风水坏不了的!你忘了,那个少林寺的老和尚说我身带祥瑞,福泽深厚!他不是少林寺高僧慧虚大师?都说很有名的!那有我在,咱们家肯定祥瑞笼罩,福星高照!爹也肯定能救回来的!」 「少林寺的慧虚大师?」程沂惊问。 顾苒娘擦着眼泪点头,「九郎卖春联的时候碰见的,说九郎身带祥瑞福泽深厚!」 程沂看着顾楚寒点头,「那慧虚大师是少林得道高僧,当今圣上曾下旨让他接管皇家寺院都被拒绝了!太后娘娘每年也都要听大师讲经!他的话,保准错不了!」 他这个知府公子说的话,那也肯定错不了!众人这才又想起,秦老爷听说慧虚大师路过镇上,可是追了很远。 再看顾楚寒,眼神就变了变。难道还真是那大师说的身带祥瑞?可为啥顾家三房出了这么多事,哪一件都不是好事!? 看着众人怀疑的眼光,李家柱忙站出来说话,「九郎是家里走上绝路了,才刚开了神窍!要不然也不会懂那么多!」他想说插秧机和缝纫机,又看看程沂,怕得罪他给舅母家惹祸,又咽了下去。 跟着进来的杨小倩撇着嘴鄙夷,就是一个靠脸勾引了知府公子的小白脸,比女人还淫荡下贱,他懂啥了!?还大师说的身带祥瑞,是身带丧气还差不多!看这知府公子的样子没有媳妇儿也快娶媳妇儿了,靠他卖屁股还能卖多久!? 虽然知道少林寺的老和尚说的,顾家九郎身带祥瑞,她们家也的确得了钱,但也没落到多好!而且今儿个上樑,可是被连氏又哭又闹一场,喜气全沖坏了!顾婆子还吐了血在那!这家里要是风水不好,或者盖房子时出了啥事,住进去那可真是会出事儿的! 顾婆子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气的吐了血,「新盖的房子也坏了!我这是造了啥孽啊!?」 孙氏几个都在劝她,说不碍事,「不行再找大师来看看!破解破解!」 程沂突然拉住顾楚寒,「顾楚寒!今日我就认你做个弟弟!跟我结拜为兄弟吧!我这个大哥,应该不算辱没你吧?」 顾楚寒惊讶的看着他,「结拜……」 「对!结拜!今日喜气盈门,你我结拜,也再添一重喜!如何?」程沂说出这话,心里却莫名有些紧张,竟是怕他不同意。 挥墨脸色就不好了,称兄道弟就算了,公子要跟顾九郎结拜,以后岂不是被她们家沾上了!? 顾老大听着,恨不得他拉的是自己儿子!之前咋没想到让大郎跟他结拜!?那可就搭上知府了!而且他听人说,因为插秧机,知府大人功绩大,还要升官呢! 「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啊!九郎!还不赶快的!这样的喜事,可是两全之美呢!」孙氏反应过来,立马呵呵笑道,忍着心里的羡慕,催促顾楚寒。 顾楚寒皱着眉,她对认个义兄,完全没兴趣! 程沂看她的神色,忍不住提起心,又问顾婆子,「奶奶!你说怎么样?」 顾楚寒睁大眼,转移目标了? 孙氏那边立马劝顾婆子答应,「娘!这可真是喜事!上樑碰上喜事,也更稳固不是!而且跟知府公子结拜,成了兄弟,那以后就算是县衙的人,也没人敢欺辱你们了!」 顾婆子看看顾楚寒,眼中老泪横流。 「好!我同意了!」顾楚寒真是见不得人哭,尤其上了年纪的! 程沂微微松了口气,「好!准备香烛来!」 孙氏很麻利,很积极,转眼就把香烛都准备好了。 那边郎中过来,看了顾婆子说是怒火攻心,吐出那口血就没事了。 顾婆子由顾苒娘搀着起来。 顾老二看着忙笑嘿嘿的凑上来搀她。 孙氏准备好东西给顾老大,又搬了凳子出来给顾婆子坐下。 在新院前,程沂和顾楚寒结拜为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怎么突然有种桃园三结义的感觉?不!他们是两结义! 程沂拉着她起来,「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 「大哥!」顾楚寒立马笑着叫道。 「寒弟!」程沂也笑,觉的心情很明媚。 「额……大哥还是叫我名字吧!」顾楚寒有些寒,不知道这位大哥有一天知道他结拜的弟弟其实是个妹子,有啥反应! 程沂笑着改了口,直接摘了身上玉牌给她,「大哥给的见面礼!」 「我……我很穷!」顾楚寒僵着脸。 程沂哈哈大笑,「做弟弟的,不用给!」又喊顾婆子奶奶,说要帮着招唿上樑。 孙氏给顾老大使眼色,「程公子是贵客,哪能让你来操办的!我们这早都准备好了!」 顾老大也道是,喊李家柱,开始上樑。 村人不管咋说,咋议论,但这顾九郎得了个知府公子的大哥,以后有知府罩着,那是真的没人敢随便欺负了!而且那玉牌,看着也值不老少银子! 顾老二眼热坏了,这玉看着就值钱!不仅和知府公子结拜成了兄弟,还捞这么一件宝贝!这随手就给出来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好东西!想了想,就一直围在程沂身边转着说好话。可别让他因为刚才的事迁怒他们家了!以后五郎考功名,可还得指望这位呢! 程沂却没有多待,上了梁,吃完饭就直接走了,「作坊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大哥慢走!」顾楚寒拱手送他。 程沂跟顾婆子打了招唿,带着小厮随从离开。 顾老二拉着脸,回去就把连氏怪了一顿,「他跟程公子结拜,以后就跟知府搭上关系了!那程知府听说还要升官,皇上都下旨意嘉奖了!你非要这个时候闹,正赶到眼皮子底下!」 「你还有脸怪我?我去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儿子你闺女?!你还敢打我了!?」连氏一下子跳起来,她被那小贱种踢的一脚,现在还疼着呢! 顾老二沉着脸,「总之,你以后别招他!」 连氏鄙夷的怒哼一声,「结拜又咋样?还不是从偷偷摸摸变成了光明正大!他一个小子跑去跟男人厮混,这辈子也不剩下啥了!」 顾老二没有说话。 这事儿,孙氏也是很怀疑,只是嘴上没有说。不过她看婆婆不光要还债,盖新房子,要救她三儿子,可不是个简单事儿!也就不管啥流言不流言,男人女人的了!可别说一个顾九郎,就是顾十郎也跟着知府公子,也救不出他! 知道外面肯定会有流言蜚语,顾楚寒一家都没有多管,看着房子上瓦,完工。又找木工做了门窗,打了家具。一家人期待着,搬进新家。 程沂让人挪来两株海棠树,一株桂花,「按说院子里种棕榈于风水最好,不过你们要想种,那边山上移栽一棵也就是了!这花木种上,花开时节看了也赏心悦目!」 「种葡萄吧!结了果子还能吃!或者杏儿,桃!」顾楚寒直接道。 李家柱忙道,「我家那边杏儿好吃,又大又面,熟了可甜!我回头给你们挪过来一棵!」村里有人家种,他去买一棵给舅母挪过来。 程沂看他既然有好意,就不再多说。 随着水稻越长越高,麦子越来越黄,新院子里的家什也越来越齐全。 春装还穿在身上,锦绣坊又推出了夏裳,订做衣裳的订金都交了二百多两了。 顾楚寒又分到二十两银子,连同摆摊的收入,都拿出来打了桌椅和柜子。 至于床,她没让打,直接让砌的炕。改良了下,不太高,多放两床铺垫,睡着正好。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都没有意见,她们都知道现在家里不宽裕,能盖起这新院子就已经不容易。几个人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屋了,都要睡觉的。可几张床打下来,没个几十两银子是不行的!砌上炕,省事儿也省钱了!冬天里冷了还能烧炕,不用再烧火盆了! 不过顾楚寒的炕也龟毛讲究了一把,「表叔!你木工那么好,给我这炕上两边做两个格栅门儿吧!就是床脸花板!炕沿儿上也用上木包边儿!」 「我木工活儿做的不好,也就跟着那些老师傅做做门窗板凳的!」李家柱憨笑着,怕给她做坏了。 「不碍事!表叔尽管做!我信你的手艺!」顾楚寒笑着把图纸给他。 李家柱为了多干活儿多挣一份钱,学了瓦工,也学了木工。看了看图样儿,也不算有难度,和雕那柜子门差不多,就应下来。 炕上都拾掇好,顾楚寒交给顾苒娘做的纱帐也拿回来了。 因为有缝纫机,几个纱帐也不要怎么绣花儿,速度很快就做完了。顾楚寒拿了直接拉回家和顾婆子顾十郎一块帮着忙都挂起来。 她们还在孝期,所以几个纱帐一水的素色,姜黄,水绿,蓝绿,青翠,淡灰。 等打的桌椅条几和板凳拉回来,院子里,李家柱也都帮着拾掇好了,顾婆子撒的空心菜小青菜也都出来了。 刚移栽过来的海棠树和桂花,杏树也都慢慢的活了过来。 拾掇好,就准备着端午之前搬进新家。 程沂端午要回家,提前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和一套四书五经。 红钰也给顾苒娘放了假,送了两匹布,一套盘碗。 薛锦绣拿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了两对瓷瓶,笔洗笔垫,「娘我也跟你一块去乔迁吧!」 红钰看着闺女,笑着道,「我就不去了!绣坊里也离不了人!你要想去,跟你苒娘姐姐去吧!」 她们也是送了乔迁礼,顾苒娘是提前就邀的,听话就带着薛锦绣一块,「说是屋里都整好了,我还没回家看!整好锦绣跟我回去住上一天吧!」 薛锦绣红着脸笑,「好!我跟苒娘姐姐一块!」 红钰笑看着她们收拾了东西,跟顾楚寒上了骡车。 「九郎哥哥!若娘说了好几次你们新家盖的好,到底盖成啥样了?」薛锦绣满怀期待,忍不住问赶车的人。新乔迁,那她应该是第一个过去住的客人啦! 「你去看了就知道!」顾楚寒笑了下。 薛锦绣又问顾苒娘。 顾苒娘失笑,「我也是很久没回去看了,不知道成啥样了!」 顾若娘就巴拉巴拉说院子多大,屋子多高,屋里多好多好,说的薛锦绣更是期待不已。 骡车下了大路,一条路直通到村头,拐弯直接到村尾远远就看见个小山坡,过去是一片青砖黛瓦的院落。 四水归堂的合抱院子,虽然不大,却能看到屋子不少。 顾婆子下了车,上去开门,「东西啥的都搬过来了,今晚就睡在新院了!开火在新院做饭吃!」 薛锦绣看着崭新的砖墙,厚厚的大门,跨过门槛,一片壁影,种了一大株桂花。 简单的倒座房是牛棚和猪圈。 跨了二门,就是宽敞的大院子,左右一边一株海棠树,东南角一棵刚活过来的杏树。 四间厅堂各带两间耳房,左右的厢房也带了两间耳房,比她们家都大了不少。 到了屋里,两间厅堂非常的宽敞,也很是空旷,只条几上一个香炉。 不过后墙上却挂了一大幅山水画,高山,云海,瀑布,流水,日月同出一片天空。而近景却又是小桥,柳林,隐隐的村落。恢弘大气中透着闲云野鹤般的志趣。 两边是顾楚寒最喜欢的一副对联: 仰承日月千秋照 俯阅江河万古流 薛锦绣默念了一遍,「这个对联好!大气磅礴!」 看她以为是买的,顾苒娘笑笑没说话,也没解释是出自顾楚寒的手。带着她到屋里去看。 东间是给顾婆子的,她带着顾若娘住。东耳房做成了洗浴间和茅房。 西间是顾苒娘她不愿意,非要让顾九郎住了,耳房被做成了书房。 顾苒娘就住在东厢房第一间,靠着顾婆子和顾若娘;顾十郎则住了西厢房第一间,靠近顾楚寒的。 薛锦绣跟着进了东厢,进门就是窗的桌椅和小书架,一整排大立柜,往上看,却是看不到房梁,而是被两排光滑的木排板花顶挡住。说的炕,却是带着床脸花板,一直从顶上挂下来的素帐,整个屋里干净整洁,宽敞又明亮。 「这屋子看着就好舒服!」薛锦绣摸摸床脸花板,又摸了摸素帐,屋里的摆设也喜欢。 顾苒娘也是忍不住惊喜。 薛锦绣看了一圈,又问,「九郎哥哥!你和十郎的屋里是啥样的?也和苒娘姐姐这一样吗?」 「差不多!」顾楚寒点头。 「我去看看!」为防止太明显,她还是先去看了顾十郎的。 顾十郎屋里也差不多的摆设,不过少了个柜子,多加了书架。床脸花板上简单雕了竹子和松柏,帐子是素蓝色。 到了顾楚寒屋里,和顾十郎屋一样,不过因为正堂房间大,多加了个小隔断,挡住了炕的位置。 书房里更简单,北面和西面全是书柜书架,中间两张桌子,东面墙上是还未完工的世界地图。 「这个图倒是有点奇怪!」薛锦绣满足了好奇心和期待,目光落在东墙上画。 「随便挂的。」顾楚寒笑道。 外面孙氏过来了,问明儿个乔迁准备的菜啥都准备好了没,看到薛锦绣,粉色棉绸绣花旗装,小两把头带着银镶玉蝴蝶,两边的米粒大的珠串飘悠悠的,手上还戴着个小玉镯,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闺女,打量完,忍不住笑问,「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真是娇俏可爱!」 「是锦绣坊薛家的女儿,锦绣!」顾苒娘介绍,又跟薛锦绣介绍孙氏是大伯娘。 听她是顾楚寒那个考中秀才家的大伯娘,薛锦绣客气礼貌的微微屈膝见了礼。 「哎呦!这薛姑娘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孙氏连连夸赞几句。 薛锦绣脸色微红。 孙氏看看她又看看顾楚寒,想到连氏说的在县城勾搭了老闆的闺女,眸光微闪,「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娘!明儿个老五家也不摆摊儿,五弟妹手艺好,就我们俩来掌勺吧!」 顾婆子没有拒绝,做饭的事早就跟王氏说好了,苒娘也能当用。 晚饭顾苒娘就下手了,凉拌马兰头,麻辣豆腐,水煮肉片,菌子炒肉。喝的是米酒酿鸡蛋花粥。 顾婆子和顾苒娘都不停的招唿薛锦绣夹菜。 薛锦绣看看她们,又看顾楚寒吃饭的动作,比她娘都优雅,忍不住笑。 晚饭后,顾楚寒洗漱了,带着顾十郎去书房念书练字。 顾十郎虽然学的不够系统,《千字文》《三字经》都没有学完,《论语》和《孟子》也都听了几耳朵,但字已经练的像样了。 「明天乔迁,肯定有的忙,九郎哥哥还去书房念书啊?」薛锦绣扭头问。 顾若娘回她,「那是每日必备的功课,九哥定的目标不论多忙,都要完成!」 薛锦绣点点头,更觉得顾楚寒做人做事不拘小节但有原则。 新炕连着烧了几天,又铺了厚厚的褥子,除了认床的顾婆子,都睡的无比香甜,一觉无梦到天亮。 顾苒娘留家里做饭,顾楚寒和顾婆子赶到镇上,买了一堆的鸡鱼肉蛋,各色青菜家里有,孙氏和王氏家都有菜地,顾老二也让去摘他家的菜。 吃了早饭,王氏就忙忙的过来,和孙氏,顾苒娘开始忙活晌午的席面。 来的最快的倒是谢家人,谢高志和赵氏带着小儿子谢三郎,谢远志和周氏带着闺女谢四娘,除了在学堂的谢大郎和谢二郎,几乎全家搬。 谢远志来的早,就是为了多说说话,还特意让闺女换了新做的裙子。只是一来见薛锦绣在顾家,长相不如他闺女,但那穿戴又是银镶玉又是珍珠,还戴着玉镯,一下子就把闺女比了下去,他神色顿时也不那么好了。 顾春秀也早早过来了,不仅她,孙巍敏也难得过来了。 顾楚寒也终于看到了这位大姑父的真人,个子不高,身材已经有些发福,高颧骨圆胖脸,倒是一身的绸缎,手上戴着个玉扳指。 孙巍敏也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楚寒一遍,想到那些流言,眼神飞快的闪了下,说笑着进了堂屋坐。 顾春秀把礼送上,两大盒点心,一块十斤的肉,另有三块布,六个小瓷碗。 不时,顾春莹一家也来了。 谢芳云和谢香云也结伴过来。 李婆子和李家柱也带着李大妞三个过来认门。 连氏仿佛没有上樑闹的那一场,也领着顾芫娘过来,不过一来就找顾春秀说话,跟她显摆顾芫娘在锦绣坊学了多少东西,才去多久已经能上手做衣裳,也挣了好几两银子了!身上的旗装都是自己做的! 至于顾芫娘回家说的缝纫机有顾楚寒做出来的事儿,顾老二不信,连氏更加不信,就因为是顾楚寒勾引程沂,献身得的好处,他自己自夸自吹说成是他的! 顾春秀却是不太想跟她说,她看好顾苒娘。几个月下来,顾苒娘已经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仅个子长高了,肉长起来也不再单薄蜡黄的,莹白的脸庞,温婉的性格,还能干。就算没有爹娘,可如今的三房已经不是以前,人家愿意娶顾苒娘,可不愿意娶二房的闺女! 做饭也不需要她伸手帮忙,看了一圈屋子,夸了一通,就拉着顾婆子再提说亲的事,「趁着端午都在家,先相看相看!这家爹娘性格都是真的好,小伙性格好,会说话会来事,办事沉稳可靠的很!嫁到他家受气是肯定不会受气的!」 顾婆子想了会,「是小伙长得不太排场?」 顾春秀一句『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到嘴边,想到顾楚寒,笑着道,「嗐!啥叫不排场,我既然说给苒娘,那肯定不是歪瓜裂枣!虽然比不上九郎长得俊,但人好,知道过日子!以后苒娘嫁过去,地边儿都不用踩,那是眼见着的好日子!」 顾婆子俩闺女,大闺女挑了个相貌差家境好的,这么多年也是过的熟识富裕,就是说出去不好听,她长得高挑秀美,找了孙巍敏。小闺女就要挑个长得好看的,站出来倒是看着像样,日子过的紧巴巴,还看脸色。 她这边正犹豫着,那边连氏已经喊顾春秀了,「春秀啊!你侄女的事儿可就指望你了!苒娘是你侄女,芫娘可也是你侄女啊!」面上笑着,心里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她说了多少好话,还搭了东西,结果她嘴上说着没好人家,转眼却给顾苒娘那小贱人说了一家! 顾春秀有些尴尬,讪然的笑着,「我也只是帮人家跑个腿儿,传个话儿!」告诉她是人家看上了顾苒娘,让她来说和的。 连氏听了这话更恼恨,她之前也想过让闺女嫁进孙家,自己大姑做婆婆总不会受气,孙家老大长得不好,老二却长得排场。结果连老大都不愿意!说的帮着相看,就成现在这样! 越想越恨,连氏呵呵冷笑,「帮人家传话儿,不知道啥时候跟苒娘认识的?我家芫娘就是太傻了,我得去说说她去!」 顾春秀听的皱眉,「二嫂说这话不怕传出去……」 顾婆子已经气黑了脸,想着今儿个乔迁,又深吸两口气,把火气压下去。 那边谢远志瞅了机会问顾楚寒,「这薛家的姑娘长得怪齐整,看着穿戴也好,你这是直接把人往家里领了?」 顾楚寒挑眉看着他似是打趣笑脸,「二舅!薛家姑娘是跟二姐回来住一天,也是送薛掌柜和老闆娘的乔迁礼!」 谢远志讪讪的笑,「我是看这闺女好!这要是落在咱们家,岂不是好事!」 顾楚寒轻笑两声,「表姐的亲事可是说成了?」 「还没呢!我和你二舅母都捨不得她到别人家去!」谢远志忙笑着道。话说的暧昧无比。 「闺女要嫁出门过别人家的日子,自当要谨慎再谨慎的!」顾楚寒点了下头,去看菜做的咋样了。 王氏和顾苒娘正忙的满头大汗,看她来,「九郎!能摆桌上菜了!先把凉菜上了,热菜就快了!几个大菜是都做好了!」 「好!」顾楚寒应声,喊了顾十郎和李二郎帮忙搬桌子。 李家柱看了忙跟着摆桌凳。 大大小小好几十口人,摆了四桌。 闹哄哄吃了饭,孙氏帮着收拾东西,众人都坐在屋里说话,听顾老大显摆大儿子秀才功名,能免除多少多少地的税收,他们家以后都不用交税收了,连家里几房人都受他们家恩惠不交税收,今年能省下多少多少钱粮。 谢高志怒恨的两眼几乎要冒火,待不下去,早早就喊着儿子离开了。 谢远志一家也只得跟着告辞,今儿个这个情况,根本也说不了啥事儿,还是早点走。 谢芳云和谢香云也早早告辞回家了。 倒是顾春秀走的慢,看连氏走了,跟顾婆子商量,等收麦子时,家里有人,带小伙来相看相看。 顾婆子应了下来,「现在家里是没时间,只有等收麦子了!」 又坐了会,顾春秀这才说走。 顾春莹倒是落后半刻,「大姐给苒娘说了啥样的人家?娘见过了吗?」 「还没见过呢!」顾婆子回她。 顾春莹听了,就抿了下嘴,「那等娘见了之后,对那边不满意再说吧!」 「咋?你也给苒娘说了一个?」顾婆子问。 「家境自然比不上大姐说的,等娘那边看过之后再说吧!」顾春莹也不多说,喊了钱世峰迴了家。 顾婆子现在很是信赖也依赖顾楚寒,等收拾完,就把相看的事跟顾楚寒说了。 顾苒娘却是不同意,「娘孝期还没过,爹又生死不明,我也不想这个时候说亲!」九郎不是真正的小子,她虽然现在顶得多,终究是个女娃儿。她当姐姐不能顶立起来,却绝不能把家里这一摊子丢给她,自己去嫁人! 顾婆子嗔怒的说她,「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人了!先相看着,要是好的,就定下来!出嫁肯定得出了孝期!最好是你爹能回来,看着你出嫁,那才真的好!」 顾苒娘还是不愿意。 顾楚寒料到她心里的想法,虽然她也不想早早就给顾苒娘说亲,但总不能依着她的认知留着顾苒娘,顺应这个社会才能得以生活,「二姐先相看!相看了好的先谈着!既然不能拖,那就不拖!真到后面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顾婆子也说教,「你要是能找个好人家,你娘才能安息!要一直不找,真拖成老姑娘不成?底下的弟弟妹妹呢?」 顾苒娘皱着眉不反驳,心里却还是不想。 不过顾楚寒当家了,摆手定下相看的日子,「先过了这一关再说!长得丑的不要!人品渣的不要!家里穷的不要!」 「那就找不到了!」顾婆子嗔她。 顾楚寒勾起嘴角,「多得是呢!只要咱们好了,随便挑!」 顾婆子笑着摇摇头,「赶紧的拾掇了,明儿个还得去摆摊儿呢!卖不几天,就要收麦子了!」 她们家的两亩地,连收带种蜀黍,也是要忙几天的。 顾楚寒应声,忙着去拾掇摆摊儿的。 次一天起个大早,简单吃了早饭,就赶到县城摆摊儿,「锦绣!你和二姐先去绣坊吧!这人不多,也用不着你们在这忙活了!」 顾苒娘也不捨得,留下来帮忙。薛锦绣看着也不走,「等早饭忙完之后,我再跟苒娘姐姐一块走!」 顾楚寒说不听,只得由着她们。 早饭点忙完,已经快巳时(九点)了,顾苒娘和薛锦绣忙洗了手赶往绣坊。 「苒娘妹妹!」
第072章:又火了一把 顾苒娘勐地抬头,看着前面斯文清秀的少年,脸色难看了会,装作没有看见听见,拉着薛锦绣从一旁过去。 林盛宝忙上前几步拦在前面,「苒娘妹妹!我…」 薛锦绣看他这样,拉着顾苒娘挡在她前面,「你是哪个?拦我们路干啥?」 「苒娘妹妹!我真的有话跟你说!」林盛宝殷切的看着顾苒娘,没有理会薛锦绣。 「我家已经跟你家没有关系了!」顾苒娘冷声道。 林盛宝急忙解释,「苒娘妹妹!当初退亲,我也是不愿意的!是我奶奶以死相逼,我娘也不能忤逆婆婆,没有办法的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苒娘妹妹!现在我奶奶过世,也没有人再强拆散……」 薛锦绣这才明白他是之前跟顾苒娘定亲又退亲的,想到顾家之前接连出事,在看林盛宝眼神也带了冷睨,打断他的话,「这位公子!既然当初你们家退亲了,那就不要再无耻纠缠!」拉着顾苒娘走。 顾苒娘扭头就走。 林盛宝伸手,又不好拦着,只得看她跟薛锦绣进了绣坊。 薛锦绣看了顾苒娘一会,犹豫着问她,「苒娘姐姐!那个人,你……你还喜欢他吗?」他说拆散,又是打小定的亲,肯定是青梅竹马了。 顾苒娘皱着眉干脆的摇头,「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们家了!」林家退亲,她当时的难过难堪都不抵娘一下子气的严重病倒。从退亲后,娘病重,她们家和林家再也没有来往,以后也不会! 薛锦绣松了口气,「苒娘姐姐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个很好的人!就像九郎哥哥说的,长得好,人品好,家境好的!那林家之前能退亲,他们家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如今九郎哥哥跟程公子结拜,又做了插秧机和缝纫机,等缝纫机卖起来,苒娘姐姐哪用在乡下挑人家!」让她往高处看,人要往高处走的! 顾苒娘噗哧一声,送她一句顾楚寒语录,「想得美!」 「哪是想得美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薛锦绣撅起嘴。 林盛宝这会也正在跟顾婆子解释退亲的事,「若不是我奶奶以死相逼,非要给我退亲,不论如何,我也不会退亲的!奶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当初绝食抗议过,我奶奶也跟着绝食,我娘的脾性奶奶也应该知道,哪能做出不孝公婆之事,只能咬牙退亲!这两年我娘一直都在愧疚中过的,之前给表姨上坟,也是悄悄的去烧点纸钱。」 「那多谢你们了!不过烧纸以后就不要再去了!我娘也不会想见你们家人!至于你……」顾楚寒上下打量他,「即便没有之前退亲的事,你这样个矮文弱的也不在老子候选之中!哪来滚哪去!」 林盛宝脸色难看,不过却觉的顾楚寒就是因为之前退亲的事生气迁怒,他要重新赢得她们的信任,赢得苒娘的欢心! 把他赶走,顾楚寒写了个通知牌子,因为农忙,要放假几天,给常来的食客致歉。 一听端午好几天要吃不到,收摊的头一天,生馄饨和黄桥烧饼都做不够卖的,忙了一天,到下晌没有面了,这才收掉摊。 放好桌椅火炉,又把留的生馄饨和烧饼给薛家,顾楚寒到锦绣坊接顾苒娘。她也请了几天假,回家收麦子。 「芫娘你要回家吗?」顾苒娘问她。 「我不回,我家不用下地的!」顾芫娘摇头,她家多是水田,虽然也有旱地,也才一亩多,收麦子也不用她去下地干活儿。 顾苒娘点点头,又跟其他绣娘招唿了,拿着个包袱跟顾楚寒回了家。 一路走过去,旱地的麦子都黄了,有勤快的已经把麦子割起来了。 家里虽然只有二亩地,却也一大块。 顾楚寒还是第一次下地割麦子,之前拔草都是她去学堂顾婆子带顾十郎顾若娘干的,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下地干活儿。 看顾苒娘和顾婆子拿着镰刀已经下去刷刷干起来,顾楚寒咽了下气,拿起镰刀抓着一把麦子上去割。 「别割着腿了啊!」顾苒娘不放心的扬声嘱咐她。 「放心吧!不会的……」顾楚寒话音刚落,手下的镰刀就划到了腿上。农收前顾婆子特意花了十几文钱让人磨的镰刀,割在腿上,瞬间就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顾楚寒倒吸口气,看着割破的裤子,血随着瞬间浸出,有些怒愤的拧起眉毛。无所不能的顾大神,割个麦子竟然割到了自己的腿上!? 「九哥!你割到腿上了!?」顾十郎惊唿着跑过来。 走前面的顾苒娘和顾婆子听见也忙回过来,「咋了咋了?割哪了?」 一看她腿上血啦啦的,都吸了气,顾婆子喊着她赶紧捂着,她转身去田埂沟沟里找了野三七塞了一嘴嚼碎,吐出来给她敷上,看血还在往外冒,又连着嚼了两大口,「先捂着!这个一敷,过一会就不流了!」 顾楚寒把缠裤腿的带子包扎在伤口上,气道,「出师就不利!太没用了!」 「都怪我!乌鸦嘴喊了一声!」顾苒娘自责道。 顾婆子看她那腿上割的深,想她终究不是男娃儿,腿上留了疤不好,「你跟十郎先回去上郎中那拿点药!麦子我和你二姐就能割完了!反正咱家就这点地,不值当咋干就干完了!」 顾苒娘也催着她去,「割那么深,不上药会留疤的!」 顾楚寒看了看敷的不知名草药,也觉的不太好,就点头答应,回家拿了钱去看郎中,拿了药,重新清理干净伤口,上了药包扎起来。 再回到地里,顾婆子和顾苒娘已经割了一大片,让她别割了,把割好的麦子都装车先拉回家,顾若娘回家里看着。 一把一把的捡了半天,都没装满一板车,那边顾婆子也不小心割到了手。 伤口虽然不大,也是血突突的,顾楚寒拿了药给她上过包起来,看她不听没事一样又麻利的去割麦子,皱着眉看了半天,拿起镰刀上下一打量,「奶奶!我去一趟铁匠铺!」 「干啥去啊?」顾婆子喊她。 顾楚寒拿着镰刀挥了下手,就快速跑回家,到顾大川家租了头骡子骑着就赶到镇上铁匠铺,「老闆!帮我最快的速度打两根镰刀!」 铁匠一听笑了,「现成的镰刀,你要几把?啥样的都有!」 顾楚寒先前刚从这买过,哪能不知道,「都不要那些,要个直的!」把要求告诉他。 铁匠看她在地上描画的,他这也正好有这样的料,「你要的话,我给你打磨打磨!」 「好!」顾楚寒直接付了钱。盯着铁匠把两个直镰刀打磨好,拿起来就往家赶。 在家里捣鼓了半天,扛着两个网兜似的赶往地里。 「九郎这扛的啥啊?」桂婶儿割着麦子抬头看见,笑着问。 从家里摆摊儿,还了债,又盖了新宅,村上不少见了面打招唿的。桂婶儿家又是之前借过钱的。 顾楚寒笑着回她,「新做的镰刀,桂婶儿要不要试试?」 「啥新镰刀?这看着跟个网兜子一样,又像个筐子!」桂婶儿笑。 顾楚寒一想,就放下一把,扛着另一把下了地头,给她示范,「才刚做好还没试,我正好给你试试!这叫直镰,拿着棍子,手拉拴一拉,带动下面的直镰,就直接割掉麦子,正好落在筐子上,不用弯腰,还省的割着腿!」 桂婶儿一看,顿时觉的新奇,拿着试了试,「哎呀!这真是比拿着镰刀弯腰方便多了!」 不一会桂婶儿家其他几个也都过来看新奇,「这个啥镰刀?这样割麦子还真是轻松呀!不弯腰,不伸手!只用拉几下就割完了!」 都问这镰刀顾楚寒在哪买的。 「我自己做的,还没拿到地里试呢!」顾楚寒让他们谁家想做的,可以买个直镰来问她。 看着扛着两把直镰离开,试过那个直镰都忍不住想换换,不过眼下正忙的很,也有些顾不上。 顾楚寒把直镰扛到地里,顾十郎和顾若娘已经装满了一大车麦子,「九哥!你拿啥了?」 「奶奶!二姐!都快过来!」顾楚寒把正割麦子的顾婆子和顾苒娘都叫过来,教给她们用新的直镰。 两人试了半天,又新奇又觉的轻松。顾婆子有些使不惯。 「奶奶就用这个吧!以防再割着手或者割到腿了!也不用再弯腰了!不然割两天麦子,腰直不起来了!」顾楚寒让用新的直镰。 顾婆子看着也笑起来,「知道我孙儿孝顺!还聪明!我就使这直镰了!」 三个人替换着上,谁歇下来谁装车。不说轻轻松松,也比弯着腰强了太多。 到了晌午时,二亩地已经割了一小半。 装了满满一大车,拉到家里,已经有人来问直镰的事儿。 顾楚寒也没藏拙,直接告诉他们,「你们要是想做,去打两条直镰,准备上东西,来我家地里,也就一会功夫就能做一把!」 顾婆子把饭做锅里,顾十郎在家里做饭。 新院门口一大片空地盖房子时李家柱就帮着碾平了,正好晒麦子。顾若娘看着麦子,顾楚寒和顾婆子继续下地。 有人跑的快,不到半天就拿着傢伙到地里找顾楚寒,还有跑到地里看她们直镰是啥样的,割麦子咋个方便的。 被问到桂婶儿,就说了一堆好话,啥啥顾婆子年岁大还要割麦子,还割伤了手,顾家九郎心疼奶奶,就想出个新的直镰,割麦子不弯腰,不抓麦子不拿镰。 有那孝顺的一听,就跑过来了。 半天下来,顾楚寒活儿没干多少,一边啃着菜馍,还给来人教做直镰,倒是比顾婆子和顾苒娘还忙。 等到天擦黑,还有一分多地,顾婆子不想等明儿个,祖孙几个一块上,直到割完,全部装了车拉回家。 家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们,见顾楚寒回来,都是来打听直镰的。 顾婆子和顾苒娘去做饭,顾楚寒点了个火把插在大门外,就坐在大门口空地上,和顾十郎帮人摆弄直镰。 顾楚寒看人挤了一大圈,就喊,「若娘!去喊大伯二伯和小叔他们,问要不要做!」, 顾若娘不想去,不过还是听话跑到大房二房和五房去喊人。 不时几家人都过来了,见顾楚寒正在跟人做直镰,都说方便,好用的。 孙氏立马就笑着夸了几句,「九郎真是聪明!连这样的直镰都能想出来!这要是用这个,可真是方便太多了!」 顾十郎暗自撇嘴。九哥厉害着呢!插秧机和缝纫机都还是九哥想出来的! 顾老二也拿了把直镰,观摩半天,夸着好,「你家麦子都割完了吧?那这两把直镰明儿个给我家使使吧!」 顾老大听着哼了声,却也没说啥难听话。因为大房的旱地只有一亩多,已经割完了。 但顾老五不愿意,他家就他和王氏干活儿,三亩多地麦子才刚割了一半,「二哥家的麦子也快割完了,张口就两把都拿走,也太心渴了吧?!」 顾老二看那么多村人,忙又改口,「那我拿一把,你拿一把!」 顾老五还不满意,想说啥,王氏扯了他一把,把一条干肉拿进去,「娘做好了饭没?我娘家嫂子晒的干肉,给我了两条,给娘拿点尝尝!」 顾婆子就问她麦子割多少了,让她拿直镰去割。 王氏看她饭做好,就没多待,「我看九郎还得半天吃不上饭,这个直镰做出来,村里好些人都来跟九郎学!」 顾婆子笑起来,「晌午都没吃安生!菜馍塞一嘴,还跟人上镰刀呢!」 王氏小了点声,「九郎这娃儿,可真是开了神窍了!可见三嫂在天有灵保佑的!」 这本来就是,顾婆子没有多解释,「是开了窍了!」 吃晚饭果然没能吃安生,顾楚寒拿着馍馍夹了鸡蛋,又端着半碗菜,指着几个人做直镰。 夏日的夜晚在外乘凉的人也多,却是基本都跑到村尾来了,连里正都听说过来了,顾楚寒在村里又火了一把。 顾楚寒问他家麦子已经割完了,让他看了直镰,「里正若想卖个好儿,附近十里八村的,都可以教教他们的!这个也简单,可也方便了!麦子快割完了,接下来还有稻子呢!」 白河县是旱地种麦子高粱,水田种两茬稻子,每年早稻和晚稻交替季节都是最忙的时候。因为早稻抢收之后,就要立马整好地插上晚稻,否则错过最佳的灌浆期,稻穗就长不饱了。 顾里正看了半天,这个好儿能卖,当即就应了下来。 忙活的一天结束,顾楚寒和顾十郎搬了老床板睡在外面看麦子。 顾婆子不放心,也要睡在外面。 「有蚊子咬,奶奶带若娘回屋吧!再说我有功夫在,这点麦子还能看不住!?」顾楚寒摆着手。 顾婆子看了看只得作罢。 之前顾十郎也看过麦场,就是在外面睡一夜,基本也碰不上偷麦子的。 偷麦子的没碰上,大清早起来,却碰上一条大花蛇。 顾楚寒摸着下巴,看它往前爬就跟在它后面,捉摸着是放走它,还是抓着吃菜。 顾婆子出来一看,顿时一惊,「九郎!?你干啥?」 「啊?这有条蛇啊!」顾楚寒回头,指着地上的大花蛇,「这蛇没毒,要不要抓着它吃肉?」 顾婆子顿时神色古怪,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最怕蛇了吗?」 顾楚寒神色僵了僵,「…想……想通了也就没啥好怕的了!」 顾婆子看看那蛇的确没毒,但花不是个好花,把她叫回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看你跟着它,还以为是牵魂蛇!」 蛇是阴物,又是五毒之列。当地流传个牵魂蛇的,老牵的一种,会牵着阳火弱的人到坟地或者去阴地。基本被老牵牵走过的人,都会大病一场。 「那打死它吃肉吧!」顾楚寒举起拳头就要追。 「已经跑走了!别追了!」顾婆子叫住她。 顾楚寒颇有些遗憾的看了两眼。 那边顾苒娘也起来了,出来看顾十郎还没醒,听了蛇的事,也让顾楚寒别被牵魂了,「你晚上回屋睡!我在外面看着!」 「你没我警醒!」顾楚寒嫌弃的翻她一眼。 顾婆子笑看着,「想想明儿个包啥粽子!也给你娘送一点!」 说到吃的,顾楚寒忙应声,「回头上山采粽叶,我去!」 顾婆子应了她。 结果早饭还没吃,就有人找上门,找顾楚寒帮着看看做两把直镰。 这一天,顾楚寒就坐在门口专给人做直镰了。 端阳节,一早门前就挂上菖蒲,插上艾叶。 顾婆子把糯米泡上,拿着竹筐就领着顾楚寒和顾十郎上山去采粽叶。 山上成片成片的棕树,之前说是油棕,结果长出来却不是,到是印的漫山都是。 顾楚寒早就注意到,「这些棕榈都是谁家的?有头吗?」 「印的漫山都是的,基本没人要!又不能干啥!」顾婆子说着,掐了半筐子粽叶,又指着另一边山坡,「想要吃野果子,那边山坡上有!再过俩仨月,那八月炸,还有酸浆果都下来了!」 顾楚寒点点头,不过她感兴趣的是这一山的棕榈树,这个东西可是能出西米的!想着这两天也没啥事儿,「我回家拿斧子,咱们砍两棵回去!」 「砍这个干啥?」顾十郎疑问。 顾楚寒笑着拍了拍树干,「这个东西能洗出浆液,做成西米,煮出来q弹爽口,能煮甜汤,凉着更好吃!」 俩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真的!不信我们砍两棵回家试试!反正这几天晒麦子,也闲着!蜀黍也好种!」顾楚寒笑嘿嘿道。 顾十郎咋看那树都不像能做成好吃啥米,觉得她又忽悠人,「昨儿个晚上睡觉前,九哥不还说要做个脱粒机吗?你哪有时间去砍树?」 「额……对!要做脱粒机!树不砍了!」顾楚寒立马一脸正经,不能为了一口吃的,把正事给忘到脑后了。 「做啥脱粒机啊?」顾婆子一听这个,忙问她。 顾楚寒随手掐着蕨菜,捡着菌子,跟她讲脱粒机的事。 顾婆子没听完就觉的好,回到家粽子也没让她包,让她去忙,她包粽子准备晌午饭,「你们回来,粽子就能吃了!」要是这个脱粒机也能像插秧机一样,那她们家是不是也能得个奖赏?把老三救出来了? 顾楚寒知道她急这个,也就不耽搁,简单画了零件图,到顾大川家牵了骡子,带着顾十郎赶往镇上。 粽子俩人都没吃上,一直待到下晌才拉着几个零件回来。 「咋弄到这么晚啊?是不是做不成啊?」顾婆子一下午都焦着心。 「冶铁技术不行啊!光靠打铁,收晚稻的时候估计能用上!」顾楚寒摇头。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掌握在朝廷手中,底下的铁匠铺最多打个农具磨个刀,她要的东西根本做不成。 顾婆子一听就心凉半截,「那咋办?」 顾楚寒把零件搬下来,「明儿个去县城,我看做缝纫机的有没有空!」 「那好!那好!」顾婆子连连点头,缝纫机都能做出来,脱粒机也肯定不成问题。 顾楚寒次一天又赶到县城。 几个工匠还在埋头打磨缝纫机零件,听她又要做啥脱粒机,都沉着眼看她,「小东家!我们几个也就吃饭睡觉上茅房能喘口气儿!现在订的缝纫机,根本赶不上做!」 「你们不用叫我小东家!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做,就是看看,看看你们有没有空!」顾楚寒呵呵呵笑。 作坊她有分红,教授打磨缝纫机配件和安装的都是她,从她和程沂结拜之后,就让改了口,叫程沂东家,她是小东家。 顾楚寒看他们满是怨念的眼神,出去到各个铁匠铺子去找人,总算是把她要的零件拆分之后打制出来。 不过也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家里的麦子已经晒焦了,顾老大已经牵着牛帮忙碾好脱粒了。 脱粒机安装好,拉到家里,已经没有麦子给她脱粒了。 顾楚寒问了一圈,有的已经扬场晒麦籽了,「都这么勤快!」 「这个脱粒机要是能成事,是不是和那插秧机一样?」王氏过来问。 顾楚寒点头,「应该用处挺大!」虽然还有改进的余地,不过人工的,现在她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我娘家的麦子晚,我去问问吧!」王氏忙说。 顾楚寒一听直接应声,「我现在就差走街串巷的吆喝了!咦?还可以下乡啊!」喊了一嗓子顾十郎,把脱粒机搬到车上,她又去顾大川家牵了骡子,跟顾婆子和顾苒娘招唿一声,就下乡去了。 勤快人是多,可也有懒的,没走几里路,就碰见了三四家,又听说不要钱,看了半天脱粒机的斗子是不是藏麦子,「你们不会就是骗子,出来换个手法来偷麦子的吧?」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你看这哪能藏麦籽?不信你脱个粒看看!」 反正看他们俩都不大,还赶着个骡车,「试试就试试!真要敢偷麦籽藏麦籽,把他们骡子扣下来!」 顾楚寒看着,他们这些人是敲她和十郎就俩小屁孩,笑着应下,「好啊!来吧!我家就顾家村,你们可以找到我家里!」 有人听他们是顾家村的,就上来八卦,「你们村听说那个砍死人家的儿子,说是勾搭了知府公子,一个男娃儿跟着个男人厮混起来了?是不是真的啊?听说还拜了把子!」 顾十郎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们听谁说的?乱说毁人家名声!」 顾楚寒摆手让他别沖,笑看着几人,「你们说的就是顾家九郎吧?就是我!」 听就是她,八卦的人顿时尴尬。看她也不气,淡然从容的笑着,身上穿着粗布短褐,俊白的模样生生给人一种翩翩少年郎的感觉,忙摆了手,「我们也是听人家瞎说的!就是好奇问问!想着也不是真的!你们家不是卖虎皮馄饨,还卖烧饼,一个方子都好几十两,想来是有人嫉妒你们!」 「本来就是有人嫉妒!故意散播的流言!我们家还债的银子是卖方子的钱,还有钱昌砸我家摊子,官府让赔偿的钱!程公子跟我九哥结拜,也是因为插秧机和缝纫机!那都是我九哥做出来的!」顾十郎听他们都敢问到脸上来,气恨恼怒的脸都涨紫,直接都说出来。 插秧机都见识过了,缝纫机听说过,但要说都是眼前这个穿戴可以说寒酸的十二岁少年做出来,没人相信!就是搭上了知府公子,这是在底下他们跟前说大话呢! 看他们不信,顾十郎急怒,「你们看这脱粒机!这也是我九哥做出来的!插秧机算啥,那么简单!缝纫机你们还没见识过呢!这脱粒机你们不信试试!」 顾楚寒拍他一下,「弟弟哎!不带这么硬夸啊!」 顾十郎气的说不给他们打麦子,催她赶车走人。 「哎哎哎!别走!脱粒机我家试试!」一个妇女上来拉住顾楚寒。 顾楚寒看看,没有拒绝,招唿人把脱粒机搬下来,抱着晒干的麦子开始脱粒,「这边是脚踩的,等你踩的用力,里面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麦籽就能脱的越干净!」她在侧面加了加速转轴,可以省力气还能加速。 众人看着都围上来,见麦子头放进去,里面才齿牙的转轮转起来,对面飞出来的就是麦籽儿,忍不住啧啧称奇。 顾楚寒拉了两架,都搬下来,她试过之后,没有发现致命问题,让她们自己拿着麦子打。她就在一旁看着,指挥指挥。 「这啥的脱粒机,真是太好使了!比我们用拽的,打掉麦穗在捶的强太多了!这麦穗进去,出来的就是麦籽了!」 最大的缺点就是麦糠和麦籽不能分离出来,出的麦籽是都打出来了,麦糠也都在里面混着,要仔细扬场,才能把麦糠和麦子分离干净。 不过这样已经让人很兴奋了。可比牵着牛拉石磙碾方便多了!那个要先挑麦秸秆,再一点点扬麦糠。 不到半天,村里的人都围过来大半,他上去试试,她凑近瞧瞧,指着脱粒机议论纷纷。 打了一天,蹭了顿饭,顾楚寒和顾十郎才抽身回家。 王氏过来说,她娘家的麦子还没有打,都还晒着,顾楚寒要去,她明儿个跟着一块。 「已经下乡试过了,这脱粒机能使!明儿个我跟小婶一块去吧!反正打别人的也是打!不如打自家的!」顾楚寒直接道。 王氏笑着应声。第二天割了肉,买了两大条鱼,又买了二斤小虾,打麦子估计要打一天,她娘也不确定给弄啥菜,就多弄俩硬的。 顾楚寒和顾十郎拉着脱粒机,跟着王氏,顾老五,连同十二郎和顾荟娘兄妹俩一块赶到王家沟。 见到顾楚寒和顾十郎,王家的人倒是挺热情,拿着香瓜让顾楚寒和顾十郎。 顾楚寒接了一个,也没耽误,让王家人搬下脱粒机,教了他们咋用。干活儿就让他们自己干!她在一旁吃瓜! 脱粒机运作起来,麦籽突突出来,王家的人惊奇赞嘆的把顾楚寒夸了又夸。 村里临近的,听说的也都过来看,纷纷赞嘆。听不仅仅可以脱麦籽,稻子也能行,都说这个交到官府,也能得个奖赏。 王婆子拉着王氏就问奖赏的事儿,「有没有你们的份儿?」 「娘!」王氏无奈的叫她。 王婆子数落她,「死妮子!你可别傻!这要是个好东西,那奖赏可都归三房了!那插秧机不是知府大人还得圣旨?这天大好事,哪能让他们一家都占了!」 「这脱粒机是九郎做出来的!婆婆还指望这个能做个贡献,把三哥救出来呢!」王氏解释。 「一个砍死人的,都流放了三千里地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救啥救!」王婆子不以为意,又叮嘱她,「这个脱粒机,你必须抓在手里!你光想做好人,总要想想儿子!想想闺女!她们家都发了大财了,你们家才到哪?」 王氏直接说行不通,「本来就是九郎做出来的,又拿这个救命的,谁要是敢说抓在手里,我婆婆能谁拼命!九郎也不是软茬儿,不是好惹的!」 「他一个小子,还不是大人说啥,他听啥!是被那知府公子忽悠的吧?」王婆子斜着眼。 王氏让她可别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娘不是也知道,还乱说!我家里现在摆着摊儿卖馄饨,天天也都有进项,一年算下来也能挣不少银子,比之前强多了!等明年就送十二也去学堂了!说不定还得靠九郎呢!」让她别乱说话。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王婆子瞪着她骂了几句。 王氏笑着拉她的胳膊,「杀只鸡吧娘!」 王婆子脸拉的更长,「有肉有鱼又有虾,还吃啥的鸡?!没有!」 「家里这么多人,不也不够吃嘛!」王氏笑着道。 外面王老汉已经高兴坏了,喊着让晌午饭杀鸡,「这个脱粒机可真是个宝贝!不用碾,直接脱粒,实在是太方便了!」 王氏笑着推王婆子去杀鸡。 晌午饭,顾楚寒和顾十郎都坐进了堂屋,菜很丰盛,鸡肉,猪肉,还有鱼虾,切了一盘子的咸鸭蛋,腌的蛋黄流油,凉拌的皮蛋,蛋黄也嫩黄带着浆儿。 看顾楚寒多吃了两块,王家大嫂转身就捞了二十个,又拿是个皮蛋。 王婆子看的眼皮子直跳,「这又不是你娘家,你这么捨得!?总共就那几个鸭蛋,你捞光吧!」 「娘!咱家也没啥其他的,用他们的脱粒机干了一天活儿,咱家麦子都脱了粒,总不能让人空手回去!也不好看不是!」王家大嫂笑呵呵道。 王婆子拉着脸,「那也不用捞干捞净吧!?」 「没有其他的拿,就这几个鸭蛋了!太少了也不显眼!」王家大嫂还是笑,却没有把咸鸭蛋放回去。 等傍晚顾楚寒和王氏顾老五一行回去的时候,二十个咸鸭蛋和十个皮蛋就给顾楚寒拎上了。 院子里种的有菜,顾婆子虽然忙,却也侍弄着,青菜倒是够吃的,就是鸡鸭鹅一只都没有,吃个鸡蛋鸭蛋都得买。 顾楚寒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皮蛋了,「家里还有肉没?这个皮蛋和肉末一块煮粥最好吃了!」 「晌午才刚吃了一顿好的,还一天到晚想着吃!」顾婆子点了点她的头。 「奶奶和二姐,若娘又没吃上!」顾楚寒嘿嘿一笑。 到厨房翻了翻,没见肉,第二天直接赶集买了一块,煮了皮蛋瘦肉粥,一家人喝了。 吃了饭,顾楚寒拉着脱粒机继续下乡,准备去李家柱那看看。 「今儿个你大姑带着人来相看,你要在家里看看不?」顾婆子问她。 顾楚寒都忘了这个事,「要!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我打不死他!」 顾婆子作势要打她。 顾春秀倒是快,半晌就带着小伙儿过来了。 只一眼瞟过去,顾楚寒就没相中。个子矮就算了,身材也不够苗条,长得勉强算端正,牙口还好看,不是正常的大门牙,是细碎的还不够白。倒是穿着一身绸布衣裳,进门就满脸的笑。 顾春秀笑着介绍,小伙儿叫黄胜凡,今年十七了。 黄胜凡倒是好嘴,笑着先叫了人,不等顾婆子问,就自己介绍,「我们家姊妹仨!我一个姐一个妹妹,儿子就我自己!我爹娘说了,家里的铺子钱产啥的,都是我和媳妇儿的!我爹娘都是好脾气,我们那一片都知道,随便去打听,没人说赖话的!我也是好脾气,别看我家开着铺子,啥苦都能吃,啥活儿都能干!」 顾春秀在一旁小声跟顾婆子解释,「他平日里忙生意的,见识多,也会说话会来事儿!不过看来今儿个紧张了!」黄胜凡拿的礼几样礼。 黄胜凡已经听见了,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来之前婶子就跟我说了,她侄女长得标緻,手巧,性子好!我这见兄弟都长得俊朗,心里更紧张了!话就多了点!」 顾楚寒脸上始终没带了个笑,审视挑剔的看着黄胜凡,完全没看他拿的点心,大枣和荔枝。紧张是看得出来紧张了,来事儿也的确挺会来事儿,上家相看就拿东西。但这人,她瞧不上眼! 顾苒娘不说十里八村,在村里也算是村花了,个子高挑,相貌秀美,颜值在线,智商不差,她可不准备学顾春秀,想着过富足生活,一点不讲外在。俩人站一块都过不去她的眼! 「奶奶!我们出门的该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看她这样,就知道没过她这一关,顾婆子看看黄胜凡,也是心里不太情愿。 顾春秀看着就问干啥去,「都这个时辰了!干啥急在这一会!?」 「去给姑奶奶家打麦子!也是等你们,才耽误了会,再不去就晚了。」顾楚寒笑笑,也没说留饭的客气话,带着顾十郎就出门了。 出了村上路,顾十郎看她黑沉的脸,就知道她不同意,「九哥!这个啥黄胜凡的,也跟二姐不配吧?」 「你说呢!」顾楚寒白他一样。 顾十郎咧着嘴笑,「不过奶奶可能觉的好呢!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家境好,人好,已经占了两条了!而且……」他收起笑,「爹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娘也去世了,我们算是没爹没娘的,二姐要找九哥说的那种好人家,也找不到的。」 「我没点头,奶奶也绝不会说愿意!」顾楚寒又翻他一眼。 「那要是不同意,人家肯定又会说咱家,说二姐!没爹没娘,家里名声也不好,连那样的人家都挑剔看不中,是想攀高枝儿!」顾十郎说着满脸黯然。如果娘没有死,多好!她们起码还有娘! 顾楚寒反手给他一巴掌,「我的二姐我做主!就不信还能不找好的,就找个怪瓜裂枣!」 她们出村,那边顾苒娘相看的事就传出去了。 连氏一直都盯着这边,听说人来了,直接上门来,「娘在家没?借个东西!」 一听是她,顾婆子微微皱眉。 白日里也不会锁大门,连氏已经进来了,「哎呀!春秀来了?」一脸笑的招唿,眼神直打量黄胜凡。 「二嫂!」顾春秀不得不跟她招唿。 连氏已经打量着黄胜凡嗤笑出声。 ------题外话------ 【六零萌妻别太馋】雪颖碟依简介:社会我冻姐,人狠话不多。 自从又凶又残的冻萌萌穿在了偷吃一口粥被人砸破脑袋的冻瓜身上。她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冻萌萌:要吃肉!吃肉! 看着连树皮都被啃得光秃秃的山腰,冻门愁死了。 闺女动不动就扛野猪傻狍子回家—— 咋整!
第073章:别让老子碰见他们 「这苒娘长得十里八村都拔尖,老三家现在又发了财,九郎还跟知府公子拜了把子,要救老三回来!前头还说要给苒娘找个长得好,人品好,家里有钱的!长得丑的不要!」连氏凑近顾婆子,小声悄悄话。 但她的小声,屋里的几个人都听了个清。 黄胜凡脸上的笑顿时有点搁不住了。尤其是连氏打量他时那声嗤笑,轻视带着浓浓的嘲讽,直接嘲笑他配不上顾苒娘,自不量力。心里的火气也蹭蹭上来了。 顾婆子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厉眼看着连氏,「芫娘的事你管好了没?」 连氏眼里闪着怒怨,心里一阵阵的得意痛快。她闺女不帮着说个好的,转眼说给苒娘那个小贱人,她也让她成不了! 顾春秀心里已经恼火了,「二嫂!你这是跟我有仇了呢?」 连氏看她警告威胁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要是得罪了顾春秀,她家也得不了好儿,神色顿时收敛起。可她心里难消怒恨怨怼,「还准备找九郎呢?结果九郎不在家!」说着又迳自出了门。 她一走,剩下顾婆子再看黄胜凡就不知道咋说了,连氏说的话的确是九郎夸的海口,可也没像她说的真的按那样去挑剔。有心解释,又该咋解释?说她二儿媳妇看不惯三房的,过来捣事儿?顾婆子说不出口。 顾春秀看着,就扬声喊顾苒娘出来,给黄胜凡相看相看。 顾苒娘在屋里坐着,听连氏来了又走不知道说了啥,又听顾春秀叫她,以为有啥事,犹豫了下就出来。 顾婆子的脸色一下子更不好了,「春秀!?」她都还没说咋样,就叫了自己侄女出来给人家相看! 看她生气,顾春秀笑了起来,「这来半天说半天,我也渴了,苒娘帮大姑弄点水喝吧!」没说让黄胜凡相看,让俩人说话。 但顾苒娘人都已经出来了,黄胜凡看着她快速的打量。高挑纤瘦的少女,脸庞白皙秀美,身上穿着半旧的素色裙子,柔顺的头髮简单的梳了个云髻,看着便给人端庄秀美之感。他站起来就拿着荔枝出来,「拿这个洗了来吃吧!」 看他直接就上去了,就算是热情也太过了,顾婆子蹙着眉,也站起来。 「不用不用了!」顾苒娘脸一红,直接去厨屋里倒了三杯凉茶。 顾春秀笑着跟顾婆子小声道,「别家相看的还没见他这样,可见是真心喜欢苒娘,想要求娶的!这样的结了亲,以后才会把苒娘捧在手心里宠着,苒娘过的才舒心幸福!要不然嫁到婆家洗衣做饭没人疼还要看脸色再挨打挨骂,那日子过着还有啥劲儿!?」 顾婆子没说旁的,「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哥三嫂都不在了,苒娘的亲事不就是娘做主了!」顾春秀笑着道。 「你的亲事,当初我也没做主!」顾婆子直接说她。 顾春秀推推她,「娘!这么好的条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是看着特别好,才说了一堆好话说给苒娘的!」 「那我也不能直接做主的!九郎那关必须得过的!」顾婆子道。 要叫顾春秀说,顾楚寒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子,这种大事哪还会听他的意见?!不过想到程沂,她压低了声音,「是九郎还有其他的啥想法?」 「哪有啥想法!九郎现在一心埋头救你三哥呢!」顾婆子不高兴。 外面黄胜凡自己洗了一堆荔枝,找顾苒娘拿盆子装。 顾春秀一看,连忙起身过去帮忙。 黄胜凡又看看顾苒娘,脸上倒是笑意止不住,热情的让顾婆子吃荔枝,又让顾春秀吃,抓了两把给顾若娘,看看荔枝,又勾着嘴笑着抓了两把过去给顾苒娘。 这样的殷勤让顾婆子心里更是松劲儿,这行为也有点孟浪了!谁家相看是这样的?她给顾苒娘使个眼色,让她回屋。 顾苒娘没接,叫着顾若娘回了屋。 黄胜凡又把荔枝拿回来,招唿顾婆子和顾春秀吃,「刚才那俩兄弟说是去姑奶奶家,看我这紧张的,也忘了让他们把荔枝拿上一些了!这个荔枝刚摘的,新鲜!」 顾春秀又跟他说了几句好话,夸他会办事,想得周到。看顾婆子一直没说留饭的话,还说地里有活儿,就跟他说先回家,「你家里事情也忙!」 黄胜凡笑着应声,起身跟着她告辞,这才离开。 顾婆子叫了顾苒娘问她感觉咋样,「要嫁过去的人是你,以后过日子的人也是你,还得是你看着喜欢的才好!」 「说不出哪不好的……」顾苒娘觉的哪哪都不是劲儿似的。 顾婆子点点头,「那等九郎回来再商量商量!」长相差点,但家境好,这样的亲事也是不错的。但要看人品咋样! 顾楚寒和顾十郎已经在小李庄忙活起来了。 李婆子家地不算多,总共四亩水田,三亩旱地,还是丈夫死后,她大闹了一场,硬分出来的地。她性子要强,干活儿麻利,家里的麦子已经全部割回来,晒干,正等着人家的牛来碾场脱粒,结果顾楚寒和顾十郎拉着脱粒机过来了。 当即牛也不等了,直接用脱粒机干起来。 小李庄本就村子小,结果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围观打听脱粒机的事儿。 李家大房的人也凑过来看,见李婆子家那一堆找不到牛拉石磙脱粒的麦子转眼半天功夫就全部被那个脱粒机给不费劲儿脱完了,李家贵娘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李婆子笑着招唿,「大嫂!你们家麦子打了没有?要是没有打,我让九郎借脱粒机给你们也使使啊?!」 「我家有牛又有驴,早打完了!」李家贵娘呵呵笑。 李婆子也不管她,之前幸灾乐祸看热闹,现在你还说去! 李金宝非要玩玩,李家贵娘急忙拉住了他,「哎呦!乖孙子!你只看着好玩儿,没看那是啥活儿!打完麦子半天下来人就腌臜的不能要了!那能是你去碰得的!?可别弄坏了你这新做的衣裳!」 看看自己的新衣裳,李金宝只得作罢,过来问顾楚寒,「你们来走亲戚拿啥好吃的没?拿了啥好吃的?让我也吃一点!」 「没有拿啥好吃的!」李大妞解释。 「你们又不想让我吃!你们咋这么小气?」李金宝不满的喊着话。 顾楚寒抬了抬下巴,「哪次来都能见到你明目张胆要吃的,你才三岁吧?」 李金宝哼一声,「我十三了!」 顾十郎抿嘴,「马上要说亲了,还贫成这样,谁家能看得上!?」 李家贵娘一听这话,立马瞪过来,「你们是爹娘都没人了,走个亲戚还能在亲戚家说出这样的话?!」 顾楚寒扒开顾十郎,「我们没爹没娘,不会说话。你家孙子人都不会做,是不是上无爷奶下无父母的孤儿?」 李家贵娘恼怒的张口就要骂。 李婆子也是恼的不行,「自己先说了啥话,还要赖理找事!?把你家金贵孙子牵回去,我家没东西给他吃!」 村子小,李金宝又长了个狗鼻子一样,谁家要是有好吃的,都能闻着味儿找到人家里,拉不下脸皮的都要被他吃一嘴。尤其是谁家来亲戚了,躲都躲不掉! 这来亲戚了,竟然还给人亲戚办难看,有人看不惯的就嘀咕不满。 还有两家等着用脱粒机的,直接出言帮腔,「家贵他娘!金宝本来也不小了,还这样不好好管教,以后不是废,就是出门惹祸!还是收敛收敛吧!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李家贵娘怒恨,「你们这是见不得我家好,诅咒我们!我家金宝吃你们一点东西,但他哪次拿的东西吃没有给村里你们家孩子分了!?」 有人撇嘴,「我家娃儿可从没吃过!」 「我家的也没见过!自己家东西搭进去不知道多少!」 李家贵娘气的脸色难看涨紫,拉起李金宝,「走!我们回家去!晌午奶奶给你做肉吃!」我看你们一窝子穷酸能吃啥多好的东西! 一听有肉,李金宝看看顾楚寒,跟着她回家了。 晌午饭李婆子蒸了面条,顾楚寒没走镇上,直接就拉着脱粒机过来了,也没带东西。 村里也没有卖肉的,又忙着打麦子,李婆子杀了只鸡炖了。又用白面和了,擀了面条,朝了芹菜做了蒸面条。 李金宝跑过来一看,「我闻见鸡肉了!给我也吃一碗!」 看他还又过来,顾楚寒无语望天。哪个奇葩教出来的废物?! 李婆子皱着眉,「你去回家拿碗去吧!我家碗少,人又多,没你的碗!」 「你们腾一个碗给我不就行了!」李金宝不想回去。 「不拿碗没你的!」李婆子满脸严厉。 李金宝有时候也有点怕她,噘着嘴跑回家拿碗。 李家贵媳妇儿嫌外面说的难听,听他又拿碗去要吃的,拦着不让他出门。 「娘!我再不去他们就吃完了!」李金宝不愿意。 李家贵娘不以为意的撇着嘴,「小孩子家的,哪有不馋嘴的!吃他们也是看得起他们!不过一碗饭!」 「你要是敢去,十天不吃肉!」李家贵媳妇儿怒道。 十天不吃肉这个,一下子管住了李金宝,在家里闹。 看他没有再拐回来,李婆子家这已经吃完了饭,又开始忙起来。 李婆子家的麦子打完,接着村里另外两家的,傍晚时还没打完,脱粒机就暂时先放在李婆子家里,顾楚寒带着顾十郎回家。 傍晚的热浪随着风一阵阵的吹在脸上,顾楚寒赶到家时,已经有几颗亮星闪在天上,使劲儿抖了抖身子,甩了甩,仿佛把唿在周身泥巴甩干净利索了。 「九哥你咋了?」顾十郎吓了一跳。 「没事!甩了甩泥!」顾楚寒沉声道。 顾十郎嘴角抽起来,「你又不是泥牛,还甩泥!」 「我觉的她们都是泥不行吗?」顾楚寒横他一眼。都黏煳煳的唿在身上,她不甩甩,哪能有劲儿往前飞! 顾十郎抬眼看见连氏和孙氏,觉的她说的也是很贴切,忍不住也学她甩了甩身子。 「溅我身上了!」顾楚寒怒瞪他,又抖着甩了甩身子。 顾十郎呵呵呵笑,也跟着她又甩了甩身子。 出门等他们俩的顾苒娘看见,噗哧一下笑出声,「你们俩这是干啥呢?到家了不进家,在这抖啥呢!?」 「抖泥巴!」顾楚寒笑回她一句,直接把骡车赶进家门。 她去拴骡子,顾十郎就跟顾苒娘巴拉巴拉讲了甩泥巴的话。 顾苒娘无奈嘆俩人一口。 顾楚寒给骡子餵了点草料,出来问顾婆子相看的情况。 一听那黄胜凡孟浪的表现,她更加不满,直接说不同意,「再敢来,老子打断他的腿!」 「瞧你能的!」顾婆子拍她一巴掌,「你二姐还能不嫁人了,你打断人腿!?」 顾楚寒哼哼一声,她这才到哪?当年两个歪瓜仗着自己有点小权骚扰她,她小姑直接把人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好了!快洗脸吃饭吧!」顾苒娘笑着催促。 顾楚寒洗了把脸,忙着去端饭。 黄瓜调皮蛋,素炒青菜,葱油饼子,小米煳。 一家几口围着饭桌,说着李婆子家打麦子的情况,谁都不再提相看的事。 次一天顾楚寒依旧带着顾十郎出去忙着打麦子。 等了一天,黄胜凡就跑到顾春秀家问信儿,看他着急,顾春秀笑着劝他等等,「总要让她们想想,也商量商量!」 「是我太着急了!主要还是怕她们又和别家相看了!」黄胜凡笑着挠挠头。主要是顾婆子没有留礼,说不兴,真要留下就没可能同意亲事了。又有连氏说的那话,他心里没底。 想了想,又到亲戚家摘了一筐子鲜桃,直接拿着送到家来。 顾苒娘正在外面摊麦子,捡麦余子,连着几个好天,家里的麦子已经晒差不多了。因顾大郎高中之后,把几家的地都挂到了他名下,也不用再交税收,正准备收拾干净点,晚上就入仓了。 见他又过来,吓了一跳,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苒娘!我来看看你!这是新摘的桃,我亲戚家的,刚熟的,他家桃可好吃了!给你送点尝尝!」黄胜凡笑着热情的上来招唿。 顾苒娘直接皱了眉,心中不喜。大姑那都说了回家等信儿,要是这边不愿意,那就没有信儿给的。这人本来竟然又跑过来,还说看她,真是孟浪! 察觉到她不高兴,黄胜凡忙解释,「我…我就是等不及信儿,也看到这桃长得不错,所以就跑过来了!你不会生气的吧?」 「多谢你了!桃我家有,也吃不着!你的你就拿回去吧!」顾苒娘面无表情道。 「拿来都拿了,哪能再拿走的!」黄胜凡呵呵笑,拿着就往家里搬。 顾苒娘有些无措,又拦不住他,也不好拦他,「真的不要!你别往家里拿!」 「苒娘妹妹!」 林盛宝拿着一包东西过来,脸色很是有些不好。 黄胜凡也停在门口,回头看他。 林盛宝看了看他,跟顾苒娘解释,「我明儿个就要去县学了,过来给秀云姨上柱香!」目光再次落在黄胜凡身上,「他是谁?」 顾苒娘木着脸,两个都不想解释,也不知道咋解释。 黄胜凡眼神闪了闪,「苒娘!这是你家亲戚吗?」 林盛宝也不傻,冷哼一声,「你不用上眼药!我和苒娘妹妹自幼一块长大,比亲戚还亲!倒是你,就是说亲的吧?都没有同意就跑上门来,行为如此孟浪,毫无礼仪可言,就你还想结亲!?」 黄胜凡顿时气恼,眼中闪过怒愤,復又笑的礼貌,宽容客气的招唿他,「我不过是来看看苒娘,也给奶奶送点果子,这位公子就说我没有礼仪,这也没有哪个规定不行吧?!你也是来上香的,别在外面站着,进去坐吧!来来!快进来!」 「你休要一副主人的架势!自己无礼无状,自以为是,还不以为耻!?就你这样的,根本不配!也没有资格求亲!」林盛宝怒怼。 黄胜凡这下实在有些搁不住了,脸色阴沉下来,看他的眼神也带了狠意。 「你们别吵了!这是我家!」顾苒娘怒道。 看她也恼了,黄胜凡也不往家里去了,「苒娘对不起!是我太迫切,让你为难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顾苒娘没有说留的话。 黄胜凡看着就把桃子放到门里,「这桃子新摘的,又甜又水,正好吃!你尝尝,要是好吃,我过两天再给你送!我就先走了!」 「把你的东西拿走!又没有成事,你送哪门子的东西!」林盛宝怒声道。 「又不是你家!东西我也不是给你拿的!」黄胜凡说着高高在上的瞥了他一眼,又跟顾苒娘招唿了,离开。 林盛宝气的脸色涨红,「苒娘妹妹!你……」 「你也走吧!我家不欢迎!」顾苒娘沉着脸,说完转身回了家。 「我……」林盛宝张了张嘴,自责的低下头。来时都想着要好好说话,要告诉她他要去县学里念书了,以后能考中功名让她扬眉吐气,结果过来就成这样。看看拿来的东西,还想要送出去。犹豫了会,抬脚跨进门。 顾苒娘气的回家端了瓢水喝,见他跟进来,顿时沉怒,「说了不让你来我家!你进来干啥!?」 「苒娘妹妹!我……」林盛宝想到他刚才说别人的话,没有再多赖着,把东西放下,转身离开。 顾苒娘看到门口那一筐子桃就够气了,结果看他又放一包东西,更是生气。 等顾楚寒回来,简直想骂娘,「奶奶的!别让老子碰见!」 顾婆子也觉的不好,「明儿我就给你大姑送信儿,告诉她不愿意。」 「话不用说的太委婉,省的自觉优秀,来骚扰二姐!」顾楚寒直接道。 顾婆子嗔了她一眼,到了顾春秀那,还是委婉的表示不愿意结亲。话总不能太狠了,她这样一说不愿意,谁也没有不识趣的。 顾春秀又说了一堆好话,非要问个哪句话哪个事儿不愿意的,「到底是因为啥不愿意,总要有个理由啊?」 「就是不愿意,哪有啥那么多理由的!」顾婆子说她。 顾春秀皱着眉,心里也是不悦,「是胜凡那娃儿太热情了?不习惯?瞧着孟浪了?这有啥!他也不是对谁都这样,这还是头一回!这是真心喜欢苒娘!只有找这样的,苒娘嫁过去才能被宠着!娘不明白这个,苒娘也小,我这才多操心啊!」 又讲舅家有活儿找黄胜凡,「拾掇旧房子那活儿,又累又脏,哪有年轻小娃儿家愿意干的!况且他又是做着生意的!可人家二话没说,收拾了就去干活儿了!忙到半夜都没喊累!干了两天,帮舅家拾掇好了!这娃儿再没有这么实在的了!也是有诚意!」 又解释半天,想让顾婆子改变主意。 顾婆子听的有些犹豫,只是,「话已经说了,这事也不是强求的!」她总要考虑苒娘情愿不情愿,她都不情愿,哪能硬把她往黄家去嫁! 顾春秀见实在劝不成,只得作罢,「那娘是准备给苒娘找个啥样的?还真要长得好,人品好,家里也得有钱的?」 「你听那胡说的话!该找啥样的也都是註定的,该找东就找不了西!」顾婆子沉了脸。 当初顾春秀相看了一家都要订了,家就住在西边的,被孙巍敏插一槓子,嫁到了东边来。 顾婆子就传个话儿,说完也不多待,直接回了。 顾春秀想了想,跑到黄家去传信儿。 黄胜凡听了脸色难看了好半天。 他爹娘则道,「人家不愿意,也不待强求的!正好再找!就凭咱们家条件还能娶不到个好媳妇儿!」 顾春秀笑着说了几句好话,忙走了。 一场急雨下来,哗啦啦湿透了地。 顾十郎提前准备好火把,罐子和铲子,「九哥!等雨停了,我们就先去找爬叉!」 「好啊!等你功课先完成了!」顾楚寒看他。 顾十郎笑嘿嘿的忙回屋里练字。 没等雨停,林子里爬叉争先恐后的冒头了。 看天都擦黑了,顾十郎拿着火把,领着顾楚寒和顾若娘去摸爬叉,「这边都被人摸过了,那边杨树林和榆树那边最多了!我们去那边!」 顾楚寒吃过爬叉,知了猴,她没见过活的,熟的却是吃过。看到活的,从地下钻出来,一身劲儿的往树上爬,还是头一次。忍不住离近了盯着看。 她这观察着,顾十郎手快的捏起来装进罐子里,「这边还有多的,九哥!要快点!等它爬的高了,就够不着了!」 「好好!」顾楚寒忙跟上去也去捏。 刚一伸手捏下来,那爬叉翻手就用前面两个夹子狠狠夹住她的肉,「夹着我了!」 顾若娘上来拉着她,使劲儿给她才给拽掉,「九哥疼不疼?」 顾楚寒看看,被夹的那一块肉都红了,「麻麻批!以为你长得像小龙虾,还真是小龙虾啊!?」 顾十郎笑她,「年年被夹,年年不改!」 顾楚寒幽幽翻他一眼,之前蠢的肯定是顾九郎!她这是身体原因,机能惯性! 报仇似的再下手,一个晚上让她们摸了三四十个,连白天下雨时捡到的,有四十多个。 爬叉拿回家,顾婆子直接泡在水里,「明儿个给你炒了吃!」 「炸吧!炸的好吃!」顾楚寒忙道。 现在家里也不再是吃一调羹油都要心疼半天的时候,顾婆子直接应下。次一天大早,爬叉摘干净,直接下油锅炸了,四十多个也炸了一满盘子。 顾楚寒捏一只放进嘴里,焦酥咸香,一股爬叉特有的蛋白质味儿,「人类吃爬叉的歷史还真是悠久!」 「我们晚上再去摸!」顾十郎尤其喜欢吃,去年,前年家里基本已经不会买肉吃,夏天里他们就摸爬叉,然后爹娘会给他们炒了,有时候也会炸。虽然吃不出大肉味儿,却也是香的! 「功课都没做完!还摸!摸!」顾楚寒上手给了他几下子。 顾十郎嗷嗷捂着头,「好好!不摸了!我保证做完功课!」 「我能去摸!」顾若娘小声嘻嘻道。 「你也给我背书!练字!几岁的人了,字都不认识!」顾楚寒瞪她一眼。 顾若娘顿时缩了缩脖子,「噢!」 顾婆子看着几个人笑,「明儿先去摆摊儿吧!这下了雨,要种蜀黍也太湿,晒个两天再种!」 顾楚寒想了想,也没有谁家的麦子没脱粒了,顾苒娘也该回绣坊干活儿了,就应声。 农忙假后头一天,顾婆子不让做太多,「这天热的,也都不愿意吃烫嘴的,街上的人也少,少弄点别卖不完了容易坏!」 顾楚寒买了一堆的干辣椒回来,「炸红油!明儿个咱们开始卖红油馄饨!」 「放红油?那馄饨就不好吃了吧!」顾婆子不确定道。 「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顾楚寒说干就干,当即就忙活了扎一大罐子红油。 顾苒娘包了馄饨,做了几碗红油馄饨。 顾婆子吃不惯,「这个要不先试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喜欢!」 结果还是她低估了吃货们,红油馄饨出来,立马拼弃骨汤,换成了红油馄饨,吃上一碗辣辣带着麻椒味儿的馄饨,还能再多吃一个黄桥烧饼。 程沂更是连吃了三大碗,「过瘾!」 顾楚寒陪着他一块吃的,也干掉了两碗,吸了口气,「痛快!」 程沂看她吃完嘴唇辣的红红的,额头冒着汗,更映衬的白皙俊美,惊艷之感,不仅有些晃神。 「脱粒机我明儿个拉过来,你先弄明白了!」顾楚寒想了,脱粒机还是走程知府那,功劳他不可能一直占,提一提她的名字,也能为她下一步救顾凌山铺路。 「啊?哦,好!」程沂回神,应着声,想到脱粒机的功效,「还有没有其他的?若是有一块报!我让我爹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把你爹的事儿提一提!」 顾楚寒想想摇摇头,「就脱粒机了!还有播种机就是改良了一点,回头想起来啥再说吧!」 「表公子!」 程沂正要跟她说让她去一趟府城,见见他爹也好说话,被人打断了话。 寒江正给他见礼。 「你们公子出来了?」程沂挑眉问。 寒江应声,「公子去怡园茶楼,听人对这家红油馄饨赞不绝口,过来要上两碗!表公子可要过去?」 「吃馄饨直接让他来这吃,吃的才是原汁原味儿!」程沂看了不远街边的马车,笑着说,「去叫吧!保证他吃完还会再来!」 寒江见他稳坐不动,犹豫了下,应声,去禀告苏荩。 不大会,一身宽松道袍,俊美出尘的苏荩来到馄饨摊儿上。 瓷器铺子这边虽有棵银杏树,但过了时辰,日头就晒过来了,顾楚寒就给搭了个简易草帘棚子,虽然简易,却也透着分质朴的雅趣。 「这会正没人,表兄也来尝试尝试!」程沂笑着招唿他,又喊顾婆子,「奶奶!再帮下两碗红油馄饨!」 顾婆子对苏家的人没甚好感,但也知道苏家几十口人,不可能一个人坏其他人也都是变态。程沂帮她们家这么多,他也是和苏家有亲戚的。看了眼苏荩,应着声,下上两碗馄饨。 人都到了跟前了,程沂跟他介绍顾楚寒,「这是我结拜的义弟,顾楚寒!」又给顾楚寒介绍,「苏家长房的大房长子!苏荩!」 苏家人口繁茂,在苏老太太一辈就已经分开了两房,长房一脉人丁不旺,苏老太太只生两个儿子,还夭折了一个,整个长房目前也只三房人,苏荩是大房的长子,苏老太太的长孙。 程沂这样介绍,也是告诉顾楚寒,苏荩一房虽然也是苏家人,但和大二房却关系不密。 顾楚寒客气的拱了拱手,「苏公子!」 程沂自小就知道这个表兄的性子,本以为他照旧点下头不多理会。 「你就是顾楚寒?」苏荩眸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那条求救信就是他写给程沂的,不知道却怎么飘到他的寒山苑。 顾楚寒眨了眨眼,「对!怎么?有仇?」这话问的,她总觉得在寻仇确认对象。 程沂也凝了眼。之前的事,也不过说那么一嘴,罪魁祸首也是那唐二彪和王二狗。苏荩向来对大房的事都不多插手,应该也不会多理会这些事才对。 苏荩点了下头,表示认识了。 顾楚寒却误会他真的跟她有仇,缩着瞳孔看他,「我好像没有见过苏公子吧?」这倒先仇视上她了!? 程沂也奇怪不已,「表兄!九郎他不可能得罪过表兄吧!」 「认识。」苏荩看着顾楚寒道。 顾楚寒又眨眨眼,看向程沂。这位表兄人是长的颜值超纲,够美,可这人是有点毛病的吧? 程沂给她个眼神,示意回头再解释,也贊同她的猜测。 红油馄饨端上来。 苏荩拿起勺子,看着馄饨碗。 「滚水里滤过,都是消毒的!」顾楚寒说一声,已经起了身避开来。 程沂倒是陪他坐着,让他尝尝味儿。 苏荩舀了一个,看着肉馅儿饱满的虎皮馄饨满身红油,仿佛诱惑人般,吃了一口。入口的红油辣混着虎皮馄饨爽快劲道的皮儿和鲜嫩的馅儿,的确口味略也有些独特。 「好吃吧!」程沂笑道。 苏荩淡漠的点下头,就吃起来。 等他吃完,满唇的红艷,鼻尖额头浸着一层薄汗,更映衬的惊艷绝伦。 顾楚寒看着心里不住啧啧,还能有男人长成这样,似仙神又似妖孽,当真是祸水! 程沂见她盯着苏荩,心里莫名不悦,捅了她一把。 「干啥?」顾楚寒回头。 程沂看她这样,扭头叫了苏荩,「不是要喝茶,我陪你去!」直接把苏荩带走了。 「飘然似仙谪,回头若妖孽!外面一身白,内里一黑心!」顾楚寒忍不住啧啧。 走出不近的苏荩脚步顿了下,微微回头。 看人上了马车走远,顾楚寒也回头去忙自己的,看看面,洗了手坐下包馄饨。 等程沂再返回,张口就跟她说别接近苏荩,「他是个怪胎,变态!你不要接近他!有事就找我!」 这么说,顾楚寒还真有些好奇,「他是出家了吗?」 程沂皱眉,「胡乱拜过道士为师父,平常也兴之所至,穿着道袍到处跑。总之他天塌脚边没砸脚都不管的人,苏家的人都对他退避三舍,你也别招惹到他!」 「油瓶倒了都不扶那叫懒,天塌脚边都不管那是懒到家了!」顾楚寒点点头,看着也不像好招惹的,她没事儿招惹他干啥!苏家她又得罪不起! 程沂也是想着苏家在白河县也是百年望族,他和顾楚寒结拜,便拉着顾楚寒和苏家多少挂点关系,即便他不在白河县也无人敢欺她们家! 「那钱昌要放出来了,你得小心,防他报復!」 顾楚寒笑了,「呵呵!」 程沂带着脱粒机回小院研究的时候,钱昌终于从县衙大牢里出来。 路过街口,看着顾楚寒坐在摊位后做着烧饼,他满眼恨毒的盯着。小贱种!胆敢吃了他家银子,还把他关进大牢里那么久!此仇不报,他钱昌誓不为人! 顾楚寒突然抬头,直接望进他眼里,远远看到他恨毒的眼神,微眯着眼冷笑。她欢迎这个杂碎来报復! 她的挑衅和有恃无恐让钱昌更恨。 钱刚拉着他回家,「就算那顾九郎你不怕,你也弄不过他背后的人!走吧!」顾楚寒和程沂关系不浅,还结拜了,那个缝纫机也是一块做的,说啥是顾楚寒做出来的,程沂几乎长住在白河县,天天都跟顾九郎混在一块,肯定护着他!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钱昌狠狠说完,转身离开。 程沂却不相信他敢出来了报復顾楚寒,要拉她一块去府城,「把脱粒机拉去府城,你也见见我爹!你爹的事也好说一点!」 顾楚寒沉吟,「我是去一趟好点,只家里蜀黍还没种,摊位上也离不了人。」 「二亩地的蜀黍,说种也快,我让挥墨和泼墨都过去!摊位那,你也不能一辈子都摆摊!?」程沂想着,若是不能救顾凌山,那就先赦免顾楚寒姐弟,允他们参加科考,有了功名才真正不受欺! 家里的劳力就她和顾苒娘,顾婆子仨。顾十郎和顾若娘加起来能顶半个,她们仨最多两个,有人使,她也不客气了。顾楚寒想了想,点了头,跟顾婆子商量一番,回家种蜀黍。 地里麦子茬不用动,直接刨个坑,丢两三颗蜀黍种子就行了,各家也都是这样种的。 前几天下过的雨,土质正松软着,顾楚寒直接把播种机改了下,租了骡子下地,用播种机种蜀黍。 两架播种机,顾楚寒扶一架,挥墨扶一架,二亩地不过几个转身,半天就种完了。 怕播种机种的蜀黍出的太稠密,有的地方没有种上,不出苗,扒开看了好些地方,倒是挺匀称,这才放下心,「等出了苗再看着间苗或者少的补吧!」 村人看着有生人来帮着干活儿问是哪的亲戚,有人眼尖认出了挥墨是跟着程沂伺候的僕人,背地里议论纷纷。说程沂真是对顾家九郎上心,不光给银子还债,盖新宅,连种蜀黍的活儿都让人来帮着干。 至于顾楚寒去府城的事,顾婆子很不放心,提前给顾大郎送了信,会接应她,还是不放心。 「奶娘!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娃儿了!也总要出门的!这次不光为脱粒机,还是为爹的事,也必须得走一趟!」顾楚寒让她放心。 「身上再多拿点银子!到了就找你大哥!」顾婆子嘆口气。 顾楚寒都应着,简单收拾了个包袱,跟程沂坐上马车,「对了!奶奶!那俩断腿的再来,告诉他们,我的打狗棍可等着他们呢!」 顾婆子想了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林盛宝和黄胜凡,无奈的应声,「好!一定传达到!」 又叮嘱了顾十郎和顾若娘帮奶奶干活儿,老实完成功课,这才放下车帘子。 程沂看她不舍的模样,轻笑,「待不几天就回来了!」 顾楚寒应声,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待不几天,竟然差点要了她命,让她回不来。 ------题外话------ 推个好友的肥文——田园有喜:憨夫宠入骨——舒薪顾家有女名欢喜,长辈疼哥哥宠,原以为一世欢喜,奈何一朝风云起,娘亲死,哥哥下落不明,父亲很快娶继室,百两银子卖欢喜。 面对家徒四壁,全是极品的田家,没关系,欢喜会种地,还会持家,更擅长赚钱和养娃,手撕白莲花,怒踹贱渣渣。 赚个盆满钵满,妇唱夫随乐呵呵。 「娘子,咱们去种田吧!」 「好啊!」 只是说好的种田,你熄灯脱衣服盖被子是几个意思? 【已经很肥很美了,可以下口了(*^▽^*)~】
第074章: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府城在白河县以北四百里处,程沂的马车走了两天,才赶到地方。 因是府城,明显城门楼都比白河县宽宏高大,人来人往的贩夫走卒和行商也更多。 程沂一边跟她介绍府城的情况,一边让赶车的慢一些,「这边小吃也多了些,你看想要吃啥,让挥墨买上来!」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顾楚寒嘴上说着,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两边摊位上瞄。有啥好吃的!? 程沂看着她忍不住轻笑,「让你自己找,你反倒不知道哪个好吃!」喊了挥墨吩咐他把几样有名的小吃都买来。 不时挥墨就回来,有茯苓膏,冻糕,还有几个小点心。 「城西那边还有几家卖凉粉草的,还有家卖冰碗的,等明儿个我带你过去吃!」程沂帮她拿着。 顾楚寒看看都送到手上了,就不客气开吃了。 等赶到知府衙门,她也快吃饱了。 程夫人是早收到了儿子要回来的消息,让下人打扫了院子,没有忙其他事,就等着程沂。她也是听了那些不堪的流言,说儿子是断袖,迷恋上一个少年,又是救命又是还债又是盖新宅,竟然还跟人结拜。虽然她听了程沂的解释,但对那个传言中的顾九郎还是心有怀疑。 「大公子回来了!」 「娘!」程沂笑着进来。 程夫人也笑起来,「回来了!」 程沂进屋,恭敬的行了礼,又拉顾楚寒进来,「娘!这就是我结拜兄弟,顾楚寒!」又给顾楚寒介绍他娘。 顾楚寒只打量一眼,拱手见礼,「见过知府夫人!」 「不用客气,直接叫伯母就行!」程沂笑着道。 程夫人没有说应,「一路上热坏了吧?家里冰镇的有西瓜,我让人买了冰碗!」又催促着他去洗漱,饭菜也都准备好了。 程沂问了他院里屋子都收拾好了,拉着顾楚寒就回了他院子。 程夫人看他彬彬有礼,对顾楚寒却如此亲近,忍不住皱眉。 程沂问热水准备好,让顾楚寒先去沐浴更衣,「正好洗完出来吃冰碗!」又喊泼墨进去伺候她沐浴。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顾楚寒坚决拒绝。 看她不自在,程沂也没强。 快速的沖洗一下,换了衣裳,收拾好出来。顾楚寒忍不住庆幸她现在还小,而且貌似完全没有发育,也根本不存在裹胸啥啥的。拍了拍胸口,毫无破绽!满意的出来。 程沂也快速的沖洗完出来,要了冰碗,「先吃了降降暑气!」 顾楚寒看着冰碗,几样水果粒混着冰沙,上面浇了果酱汁,冒着寒气。暑热天吃这么一碗,的确是降暑! 「竟然有卖冰沙的,这一碗卖多少钱?」 「三十文钱,五十文钱,一百文钱的都有!」程沂看她似乎知道冰沙,「你之前吃过?」 她之前吃冰激凌吃到腻能说吗?顾楚寒摇头,「没有!我听说过!不仅冰沙,还有冰酪!」 「冰酪襄阳这边没有,哪天我带你进京,可以吃得到!」程沂突然高兴道。 小丫鬟来传话儿,「夫人已经在等公子用餐了!」 「我先过去一下,一会再回来!」程沂起身,跟程夫人打个招唿,他在院子里和顾楚寒一块吃。 程夫人没问题,「既然是你的结拜兄弟,就不是外人,都过来一块吃吧!」 程沂是怕她对外面那些传言有误会,心里芥蒂顾楚寒,没想到她愿意招待亲子侄一样招待顾楚寒,自然高兴,「那好!我去喊九郎过来!」 看他高兴的去喊人,程夫人忍不住蹙眉,跟一旁的汤嬷嬷道,「我要是不这样,任由沂儿把他带到自己院子里吃吃住住的,话传出去更难听!柳家已经来问责过的,闹的太狠,今年议亲都议不成!」 汤嬷嬷劝她想开些,「大公子素来光明磊落,对那顾楚寒好了些,也是因为能帮衬老爷!外面那起子人心思龌龊,乱传流言,夫人却不必相信!」 「我自己儿子我当然知道,还得看那顾楚寒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程夫人说着,眼中闪过阴沉。 等顾楚寒和程沂过来,她又换上端庄娴雅的慈笑,招唿,「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顾楚寒又不是不识眼色,怎么会真当自己家了,不仅客气,还十分有礼。毕竟她也是来求人的! 一顿饭,程沂怕顾楚寒拘谨放不开,不断的让菜,程夫人看着近乎体贴入微的儿子,心越来越沉。目光落在顾楚寒太过漂亮的脸庞上,如果是个女子,纳进门做个妾室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男子!又长了一副勾引人的脸!绝不能让儿子陷在这里面! 听程知府去见巡抚了,要到明日才会回来,程沂拉着顾楚寒就出门了,「走!带你在府城逛逛!看要买啥,先看看!」 顾楚寒别的没啥想买,就想弄匹马,不过也知道她手里的那点银子怕是只能买个马鞍,「带几本书和字帖回去吧!」 程沂看着她扬起嘴角,「走!我带你过去!」果然他是个通透聪明的,只看了看府城,就想到读书出路上了。 两人来到书局,掌柜和书童热情的招唿程沂,「程公子!可是许久没有见到你过来了!」 看了看顾楚寒,见她唇红齿白,俊美漂亮,「这位是……」 「带我弟弟来买书!」程沂只一句,直接到四书註解各类时文的书架旁,帮顾楚寒挑了七八本,「这些倒是都有用处,我春试之前都是看的他们!我那里还有两本好的,书局都找不到,回头也给你拿上!」 顾楚寒看着嘴角抽搐,「我又不参加科考,要这些书……」 「不是你说要带几本书!?」程沂皱眉。 「我是想带几本杂书游记和小人儿书。」顾楚寒没打算买那些八股文章制艺,就算能科考,那也是十郎的事儿不是她的事儿啊! 程沂沉下脸,拿着书带了去了楼上茶室,然后就展开了一场说教,引证论据,告诉她身为男儿不科考功名枉为人。 顾楚寒看他半天,一盆水给他泼上,「之乎者也的,我听不懂!」 让程沂脸色难看了半天,「不考功名你空有一副聪敏的头脑当摆设吗?若是这次不能救你爹,不考功名白白浪费奖赏?只看眼前,不看长远?以后的子孙也都不管?」 「额……以后的子孙……真是…够长远!」顾楚寒忍不住望了望房顶。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程沂皱眉问她。 顾楚寒想穿回去,可是能行吗?明显只能待在这个世界混了!她也不是啥有追求的人,「只要有点吃的,有地儿住的,有点花的,再把我爹救出来就行了!」 「你以为就这样的要求很容易完成?」程沂呵呵。 「起码救我爹还是有点难度的!」这个顾楚寒还是知道的,当儿子的得做多大贡献,才能把被判了流放三千里的爹救出来? 「你知道就好!」程沂怒哼一声。见她不知道咋说的样子,又放缓了声音,「总之,你先准备着参加科考的事!即便不为功名利禄,有了功名也少有人敢欺你!救你爹的事,得从长计议!若实在不行,就讨个赦免,允你们兄弟参加科考,你先考功名!」 看他越瞪越凶的眼神,一副老父亲般操心的样子,顾楚寒看着他点点头,「我干!」 程沂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又给她挑了七八本描红本,「字帖的话你就拿我用过的字帖练吧!下场考试有用!」 顾楚寒听话的应声。 程沂觉得兄长的责任算是尽差不多了,又带着她出去吃了一圈沿街的小吃,最后又到冰碗铺子。 「哎呦!程公子!可有日子没见你了!这是干啥去了?」 店里吃冰碗的常客笑着招唿。 程沂笑着招唿两句,就带顾楚寒去坐。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拉着程沂和他们坐一桌,「要吃哪个冰碗,今儿个我们请了!」 「今儿个我要请客,改日吧!」程沂客气道。 「这位小公子是谁啊?倒好生相貌!程公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几个人拦着不让走,打量的眼神在顾楚寒和程沂身上来回。 程沂脸上的笑容有些淡,「这是我弟弟!」 「原来是程小公子!」几人笑着拱手。 顾楚寒也笑着拱手,「我姓顾!」 几人眼神都恍然明白的样子。 程沂眼中闪过冷意。 「子须!」 程沂看过去,窗边是好友严俊风,招唿一声,喊着顾楚寒直接就朝他过去。 两人端阳节才刚见过,还在说缝纫机的事,严俊风看了顾楚寒倒是惊愕,「只听子须说做出插秧机和缝纫机的是个少年,竟然这么小!」 程沂笑,给顾楚寒介绍,「襄阳府首富严家的二少严俊风,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这次脱粒机要是差钱,咱们就找他拿了!」 顾楚寒笑着拱手,「严少爷!」 严俊风也有礼的还了一礼,心中暗道:这顾楚寒果然长得粉白俊俏不可多得,怪不得那些流言一个劲儿往子须身上泼!不过以子须的秉性也不会做出让人误传流言之事。若不是这顾楚寒有什么,那些流言又是怎么兴起来的? 看他目光略带审视,顾楚寒只当他不相信插秧机和缝纫机出自她的手。 程沂叫了最好的冰碗,和几盘小吃,跟顾楚寒讲他和严俊风的事。 程知府连任已经是第五年,程沂和严俊风也认识四五年,关系很是要好。他本就想着找个机会介绍顾楚寒认识他,以后也多一条路子。 顾楚寒一边吃着冰碗,一边听两人说,时不时接应一两句。 严俊风看她吃东西的动作优雅从容,乡下农家再怎么也教养不出这般的气质。又看了眼买的厚厚一摞书和描红本,眸光幽闪。看来子须没少在这顾楚寒身上花费心神! 话音一转,问起他说的脱粒机,「我只听说,还没见过。什么时候上报朝廷?程伯父有说过吗?」 「之前给我爹捎了信,我这次带楚寒过来,也是商量一下,看能做到哪一步!」程沂心里也不十分肯定,但是,赦免顾凌山,或者允顾家子弟参加科考,总要捞到一个! 严俊风突然问起,「你婚期说定了没有?」 程沂愣了下,「我娘在管,应该就是今年!」 严俊风笑起来,「你这马上要娶亲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婚期?你让齐家小姐知道,再跟你不愿意了!你岳父估计要升任呢!」 「齐伯父要升任?这我到是没听说,你从哪来的消息?」程沂问。 严俊风一直注意着顾楚寒的神色,见她毫不讶异依旧神色不变的听着,眸光闪烁,笑他,「你可真要当心这婚事成不了!齐家小姐另觅他人了!」 程沂只当他是打趣,笑道,「齐小姐知书达理,端庄贤惠,真要另觅他人,必然是我做错了!我若那么无能,也不敢求娶!」 看他自信的模样,严俊风余光打量顾楚寒。 顾楚寒也微笑着,娶媳妇儿就该程沂这样,不过这一切有爹妈的思想有点宝了。 严俊风纳罕,是这顾楚寒小小年纪心机深不可测,还是他真误会他的动机了? 说了半天话,程沂又邀了严俊风一起去酒楼用饭。 严俊风想了想,把晚上的饭局推掉,和两人一块换了酒楼。 特色菜点了好几个,各色鱼虾经过大厨的手,变成一道道美味。 顾楚寒穿越来这么久,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胃口大开。 看她吃的高兴,程沂也是高兴,「明儿再带你换一家,这襄阳城还真有几家饭菜不错的酒楼食肆!」 严俊风看着给顾楚寒倒了杯酒,「既然你是子须的结拜义弟,我与子须是挚友,我们也就不是外人,来一起喝一杯吧!」 「他还小,现在不能饮酒!」程沂拦了下来。 「这酒清甜爽口,饮上两杯也无妨!再说十二已经不小,你不是十三就下场了!」严俊风勾着嘴角笑让。 顾楚寒看着那酒也像米酒,冰镇过的,倒进杯子里一会,杯子外就起了一层细密水珠,还真想尝尝。 「那就一杯,算是我们结识!」严俊风看向顾楚寒问。 「好!就一杯!」她尝尝。 程沂只好点头,「那就只喝一杯!」又让顾楚寒刚喝酒别喝太急。 严俊风倒满一杯给顾楚寒。 三人举杯,共饮了一杯。 顾楚寒尝了尝,「的确清冽甘甜,唇齿留香。」 「这酒后劲儿大,不可再喝。」程沂忙道。 严俊风贊了一声,又拉着顾楚寒说话,打听她的生平。 顾楚寒最擅胡扯,跟他扯了半天,基本都是废话。 一顿饭吃完,严俊风得出,顾楚寒此人不简单的结论。想要告诉程沂小心算计,但又想程知府是用他的插秧机博得当今圣上奖赏,这次又是脱粒机,若是运作得当,程知府或许靠此升迁,话又说不出来了。 饭后回去,给程夫人见了礼,程沂就带着顾楚寒回了他住处歇息。 程夫人把两人出去后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部打听清楚。 「夫人!大公子对这顾楚寒的确是太好了。」汤嬷嬷也觉的已经有那些流言在传,不说保持距离,还在外也那样好,必然会让人认为流言所传属实。 「我等老爷回来!」程夫人沉着脸。 次一天程知府回来,听程沂把脱粒机和顾楚寒都带来了,直接叫见他。 程沂带着顾楚寒就过来,「我爹虽然为人严肃,看着脾气不好,但人很好说话!我之前也已经和他通过信说过!你不用怕!」 顾楚寒点头,随着他进去。 程雎已经换了常服,深褐色棉纱直袍,一身威严的坐在厅堂里喝着茶。 「爹!您回来了!」程沂先见礼,跟他介绍,「这位就是顾家九郎,顾楚寒。」 顾楚寒恭敬的行了礼,「见过知府大人!」 程雎自然也知道那些流言,不过只打量了一眼顾楚寒,让她不必多礼。他自己培养的长子他还是清楚的。直接就问起脱粒机的事。 程沂直接带了他过去看,又让人把之前特意留的麦子拿过来,由顾楚寒试验给程雎看。 程雎看果然方便,一人之力踩踏就可以轻松脱粒,也上手试过,又问顾楚寒制作原理。 顾楚寒把侧边她装轴承的面板卸开,讲给他看,「这三个轴承相辅相成,所以当外面脚踏板越踩,渐渐的里面速度越来越快,速度上来,脱粒更快,也会更加省力气!」 程雎研究了半天,又问了脱粒的情况,沉吟道,「此物若进献朝廷,当今圣上嘉奖是必然,只是若要救父亲,只怕不够。」 「爹!插秧机和脱粒机都是利民之物,方便我大庆天下何止万民!而且顾凌山案其中也有蹊跷,若不求奖赏,只减免顾凌山,应该不是问题!」程沂急道。 「大人!可是需要银钱打点?」顾楚寒问。有钱才好办事,没钱万事难! 「倒不是这个!」银钱打点是肯定,只是程雎也只一介知府,「此事若上求赦免你父亲,以我之力,恐难成事!」 程沂蹙眉,笑着劝道,「爹!这脱粒机若广为百姓使用,也是爹的功绩!他日青史说不得都有爹留名呢!」 「奖赏容易,要赦免顾凌山却难!两个不是一回事儿!」程雎摇头。 程沂也是想到了,皱着眉看向顾楚寒,「若是不成,那就先求个恩典,允你兄弟参加科考!」 顾楚寒也知道不容易,不光是有脱粒机就能行,至少她还需要有大笔的银钱,去上下打点,找到能上达天听的人帮着传话儿,才有可能。 笑道,「不妨事!来之前我就知道,想要救爹回来,绝非易事。只是这事,回家却不好跟奶奶交待。」本来没有希望,乍然间听说能救,顾婆子心里就执念上了,若是再告诉她救不出来,只怕难以接受。 「楚寒?」程沂有些愧疚。 「若是不能,我想求个恩典,允我们兄弟参加科考,不知大人可行?」顾楚寒问程雎。 程雎想了会,「我之前已经写了信打探,过不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顾楚寒忙又行一礼,「如若不行,就当是探路了。也烦劳大人了!」 程雎点点头。 程沂让顾楚寒多住些日子,「也先打造几架脱粒机!」 顾楚寒应了声,既然来一趟,总要听到点有用的,脱粒机的打制和安装她也教完。又给顾大郎送了信儿,告诉他来府衙,他若是愿意来就过来。 顾大郎也正接到了家里的信儿,说顾楚寒跟程沂到府城了,让他趁机多和程沂结交,若是能得知府大人的青眼,那以后前途多少有望了。顾大郎摇了摇头,不过顾楚寒来府城,他作为大哥也是必得出面,带着点心茶叶就赶过来。 「大哥!」顾楚寒招唿他。 看知府大人也在,顾大郎忙恭敬的见礼问好。又给程沂打过招唿,要接顾楚寒到他的住处去。 「不必了!九郎在这来回打制脱粒机也方便!我们也正等京城的信儿,也更方便知道。」程沂没同意。 顾大郎忙问结果如何,「若是需要打点的银钱,我这里还有一些。」他去想想办法筹一些。 「银钱不用,救爹的事不是光银钱就能成的。这件事先情况发展!」顾楚寒本也没有多大希望靠一个脱粒机能救顾凌山。 顾大郎先前已经多方打听,自然知道不容易,又给程沂道谢,求他多费心。 顾楚寒住在程沂这,一连忙了几天,看着工匠打制了三架新的脱粒机,并教会他们安装使用诀窍。 程雎打探的消息也回来了,看程沂殷切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把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程沂看完,虽然早就料到,神色还是很不好。 顾楚寒倒是看得开,「君恩难求!不过我做脱粒机也不单是为了救我爹,更多的是为方便劳苦百姓!此事实在麻烦大人了!」 程沂又拉着程雎说了半天,让他上了道摺子试一试。 摺子刚送上去,就接到了齐家的问责信。 程夫人拿着信,脸色难看了半天,把信丢给程雎,「老爷还说行得正坐得端,不惧流言。你看看这信!流言已经传进京了!议亲的事议到半路,这还怎么进行!?」 程雎拿起信看一遍,也是皱起眉,「既如此,那就提前婚期,程沂娶了亲,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缠身了!」即便真的动点心思,娶妻之后,他也无心他顾,也能安心念书,准备科考。 「你还不当回事儿,这亲事眼看要黄了!真要是不成,我们就等于得罪齐家,他们身在京城,给老爷下个绊子,老爷就仕途无望了!」程夫人越想越气急。 「哪有那么严重!」程雎拧眉想了会,「你先给他房里安排个通房吧!」 程夫人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也只得听他的,给程沂安排个漂亮妖娆的丫鬟做通房。 程沂跟着顾楚寒忙完一天,回到房内沐浴,丫鬟粉黛就上前伺候。 「谁让你来的?」程沂瞥了眼,停下来问她。 「回大公子!是夫人让奴婢来服侍大公子!」粉黛笑道。 程沂蹙了蹙眉,「不用你服侍,下去吧!」 粉黛没有上前,应声退下。 程沂没多想,沐浴完,看时辰不早,明日还要早起,听顾楚寒那已经吹灯歇下,也躺下准备歇息。 粉黛全身衣裳尽脱,直穿一层薄纱衣,直接爬到他床上,「大公子!奴婢服侍您歇息!」 程沂一惊,立马把她推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粉黛一下跌在床下,低泣控诉,「公子!是夫人让奴婢来服侍公子的!」 「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下去!」程沂怒道。 「公子!奴婢这样进来,若是没有服侍成公子,夫人要打死奴婢的!」粉黛艾艾泣泪,「奴婢知道公子是磊落端庄之人,只奴婢是夫人赐给公子,公子只当怜悯奴婢,不要把奴婢赶出去!」 程沂脸色变幻几次,有些气恼。他娘这是做什么?竟然给他送丫鬟上床! 见他不说话,粉黛擦了擦眼泪,「公子!奴婢也是一直爱慕公子,今晚我这样进了公子的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若是公子嫌恶,奴婢出了这个门,也无颜活下去了!」 「公子!让奴婢服侍你吧!」 温香软玉一下扑了满怀,柔弱无骨的手转眼伸进他衣襟。程沂一把推开,怒沉着脸下了床。 「公子……」粉黛两眼含泪,声音娇软幽怨。 程沂满腔沉怒的拉了件外衫穿上,推门出来,「挥墨!?泼墨!?」 叫了几声,都没见两人应声,也没见其他人。 程沂拧着眉看了一圈,见顾楚寒屋里灯火亮起来,直接到她门口,「九郎!开门!」 顾楚寒应着声,拿着火摺子点亮蜡烛,穿上外衫,出来给他开门,「大哥这是咋了?」 「我今晚跟你睡!」程沂气道,说着进了屋,直接走到她床上。 顾楚寒嘴角狠狠抽了抽,「出啥事儿了?」 「你还小,跟你说了也不懂!我今晚先个你挤挤!」程沂气愤的说完,指使她关门睡觉。 顾楚寒默默翻个白眼儿,「大哥!白河县的流言已经慢点飞了!你要是住我房间里,传出去你在襄阳城也出名了!」 「谣言都是那些无聊龌龊之人胡乱传播,这你也信!?」程沂说完,脸色有些难看。他娘无故给他安排那么个丫鬟爬他的床,定然也是听信了外面那些流言。 顾楚寒往外面看看,就见他房门口出来个娇媚妖娆的女子,身上还披着他的衣裳,恍然明白过来,「你这有美人暖床却不要,非跑到我屋里来睡!把那么漂亮个娇娘扔下独守空房,罪过啊!」 「你还睡不睡?哪那么多废话!」程沂怒瞪她一眼。 她不睡也不能跟他一个屋睡!顾楚寒撵他回去,「多漂亮个美娇娘,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回去吧!」 「你还有完没完!?」程沂气怒的下来,几步过来拉着她,关上门就直接把她拉到床上,他睡在外面。 顾楚寒觉的脸有点疼,「我去看看……」 「婆婆妈妈你还像不像个男人!?」程沂怒了,「睡觉!」 顾楚寒觉得必须得证明她是个男人!是个纯爷们儿!睡就睡!谁怕谁! 粉黛看程沂反而进了顾楚寒的房间不出来,明目张胆留宿在她屋里,脸上难看了半天,可这会她也不敢去禀告夫人,只能咬着唇等着。 程沂倒是一夜好睡。 反倒顾楚寒刚重新习惯自己一个屋,床上还多个程沂,半天才慢慢睡过去。 早早醒来,程沂看了看,想到昨晚之事,顿时皱眉。别人故意抹黑恶意中伤,他娘竟然也相信!扭头看顾楚寒,顿时唿吸一窒。 她本生的白皙俊美,精緻漂亮,这会静静安睡着,红粉的唇微微噘着,睫毛浓密卷翘,更显的纯真绝美。 长得漂亮的少年他不是没见过,至少苏家那位怪胎表兄年少时就惊艷绝美,雌雄莫辩。 可这会看着安睡在他身旁的人,他莫名觉得心里异动。 顾楚寒米煳着睁开眼,正看见程沂在她床上,一个哈欠没打完,吓的打了个嚏喷。 几块疑似鼻涕之物一下子喷在程沂身上。尤其脖子上的一块,他伸手一抹,一看,脸色僵硬。 「对不起!」顾楚寒立马道歉。 程沂脸色不好的起来,看着身上黏着的点点可疑粘稠物,顿时也不觉的她纯真可爱又美好了。 一大早等待粉黛服侍消息的程夫人,接到程沂根本没动粉黛,反而弃绝而去顾楚寒房里睡了一夜,哗啦一个茶盅在屋里摔了个粉碎。 「夫人息怒啊!」汤嬷嬷连忙劝她。 程夫人脸色铁青,目光几乎狰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看她眼神似是动了杀心,汤嬷嬷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夫人!此事怕不怪公子!虽说公子如今已十八,却终究少了些歷练。老爷夫人又一直严以律己,恪尽职守,公子学的也都是圣人治世之论,哪能抵挡那些手段!」 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好的,程夫人不论从哪看都认为是顾楚寒心怀不轨,心机叵测的勾引利用她儿子!只是她都已经给他一分脸面,「他竟公然跟一个通房抢夺男人,明目张胆勾引沂儿厮混!简直该死!」 汤嬷嬷劝她消气,「夫人千万别气着自己身子!」 「你说我怎么不气不恨!?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被齐家知道退了亲,惹怒齐家的后果,不仅毁了沂儿,连老爷仕途也全毁了!现在齐家已经送来了问责信,他们就是已经听到风声了!」程夫人恼怒的胸口起伏。 汤嬷嬷张张嘴,嘆口气,「公子或许和那顾楚寒不是真的……」 「还什么不是真的?昨晚的事……」程夫人觉的两眼有些发黑。 汤嬷嬷连忙给她顺气,沉吟道,「这脱粒机不是已经做好了,把那顾楚寒赶走,夫人把公子留在家里,再不行送公子进京求学。时日久了,自然就忘了!」 程夫人现在恨不得直接除掉那个贱胚子!小小年纪,身为男儿,下贱浪荡的勾引男人!还勾引到她儿的头上来! 汤嬷嬷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边程沂过来了。 汤嬷嬷看着,就先退下,让母子俩说话儿。只是她刚到外面站定还没一会功夫,屋里再次传来砸碎茶杯的声响。 「你是要气死我不成!?」程夫人怒指着程沂。 程沂也是满脸沉怒,「娘!我再解释最后一遍,我和楚寒清白磊落!外面那些传言抹黑攻讦我,胡说八道,娘竟然也信,还弄出那些事来!」他不气给他安排通房没有事先过问他,大不了他不理会,在一边和其他丫鬟一样伺候也就是了。可偏偏因为那些传言,给他硬塞个女人爬他的床! 程夫人气坏了,「你个逆子!今日你就给我去京城求学!那个顾楚寒让他立马给我滚回乡下!以后再不准出现!」 「我不去!」程沂直接拒绝,「我行的正端的平,没有做过,那些流言早晚覆灭!我不去京城,还要继续去白河县!我的作坊还在那边,以后的脱粒机也在那边!」 汤嬷嬷快步进来,「大公子!夫人都是为了公子和老爷的前途啊!」 程沂看着她娘气的脸色发白,又抿紧了嘴,朝她拱手深深一礼,转身出去。 顾楚寒看他的脸色就猜到跟她娘没说好话,忍不住暗嘆口气。可能这口气,都要算在她头上了!这位结拜大哥,太行的争端的平也……她还是先回家吧! 「你要走?」程沂脸色再次不好,「我娘只是试探我是不是有毛病,与你无关!你别想多了!脱粒机的事还没解决,上的摺子也还没有消息,再等等!」 「这个消息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等到,我也出来好几天,家里我奶奶和二姐她们肯定担心坏了!我先回去等,有消息你再通知我吧!或者给我大哥都行!」顾楚寒任务结束,也该回家了,再待下去,真要出事儿了! 程沂劝她不住,只得道,「你等我一日,我再跟我爹商量下,收拾了跟你一块过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顾楚寒忙道。 「你自己回去我怎么放心?」程沂拧眉。他顶着这么个脸,又只身一人,还是个年轻不大的小娃儿,自己上路,等于羊入虎口! 「我有功夫!再不行,我随白河县商队一起!」就几百里地,顾楚寒还不怕。 程沂不同意,非要跟她一起,又过去找程雎商量,若是求不到顾凌山,务必求得恩典给顾楚寒兄弟。然后收拾行囊,准备和顾楚寒一块回白河县。 那边程夫人叫顾楚寒说话。 顾楚寒眼神闪了闪,知道这换个目标攻破,只得过去。 「顾公子,请用茶!」汤嬷嬷笑着端上香茶。 顾楚寒接过道了谢。 「夫人过会就来,顾公子先稍等片刻!」汤嬷嬷笑着退到一旁。 顾楚寒坐了会,实在无聊,一旁的茶飘着淡淡的清香,就端起来尝了尝,慢慢的喝了半盅。 看她把茶喝了,汤嬷嬷这才使个眼色。 过会程夫人这才过来。 顾楚寒放下茶盅,起身见礼,「夫人!」 「你已经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吧?」程夫人憔悴萎靡的看着她,满脸的愁绪。 顾楚寒看她这样,也直接说了,「夫人是因为昨晚之事?」 「外面那些流言我起先也没信!我自己养出来的儿子,我知道!等见了你,我看你眼明清澈,也就知道是有人恶意中伤!可是沂儿岳家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过来问责。若是得罪齐家,这门亲事不成,老爷的仕途也会被毁!我这才安排了通房丫鬟给他,本想试试,谁曾想……」她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下。 顾楚寒也忙解释,「夫人真的误会了!我跟义兄纯碎兄弟之情!义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才说话也直了些。我会劝诫义兄!」 「我不光是想让你劝他,我是怕他毁了!」程夫人含泪的看着她。 顾楚寒略一想,她最多是回老家,程沂的作坊搬到府城或者交给别人,「夫人!不若给大哥尽快娶亲?贤妻进门,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再过一年,或许不用,脱粒机上献给朝廷,程大人就能升迁,到时义兄自然跟大人和夫人去任上了!」这样总行了吧? 「你是个好孩子!竟然如此明事理!」程夫人看了眼汤嬷嬷。 汤嬷嬷拿出个香樟木匣子递给顾楚寒。 顾楚寒顿时感觉怪异,犹豫着打开,里面是一排小金元宝,足足十二个,若是换成银子,至少能换一千两。 她脑中突然想到一句话: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顿时觉得囧囧有神,「夫人!这个…真的没必要!夫人的意思我也明白,我明日就回家了,定会劝义兄把作坊搬回!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程夫人非要给她,「你要救你爹,总要花销打点。」 顾楚寒笑着婉拒,「大人虽有俸禄却不高,夫人也节俭可鑑,我心中敬佩不已。义兄的事,还请夫人放心!」 程夫人又落了会泪,这才让她离开。 「汤嬷嬷!你说……」 看她犹豫了,汤嬷嬷压低声音,「夫人你宅心仁厚,可我们也是情势所逼!夫人只当不知道!左右十天半月也不会发作!」 ------题外话------ 对不起亲爱的们! 大神码字锁死,结果出不来,本子上的小号没有币,越狱又越不成,急死了!才出来o(╥﹏╥)o~ 8号的更新,我明天回程后写,大概晚上10点更。对不起了~
第075章:新的办法 顾楚寒再看程沂有些固执的样子,想到程夫人憔悴萎靡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发现他长歪了,想扭回来却遭到严厉拒绝对上无辜被流言攻讦,自己妈还不信任自己,拿女人试探。这一场母子对决…… 「九郎!我娘跟你说啥了?」程沂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让我劝劝你!」顾楚寒无奈的嘆道。 程沂皱眉,「就这样?」 「我觉的伯母比前几天老了些!」顾楚寒想着道。 程沂沉默下来。 顾楚寒让他先想想,她要去找顾大郎告辞,也说说话。 程沂想了想,没有跟着她一块去,让泼墨跟着她。 顾楚寒买了两样点心,又买了只烧鸡拿着,就按顾大郎给的地址搭了辆车过去。 家里只有孟氏在。 一个小独院,只有两间正房,两间偏房。 看顾楚寒过来,孟氏忙倒了茶,又抓着几个铜板到门外巷子口喊了个小娃儿让他去捎信叫顾大郎回来。 顾大郎告了假就赶回来,「九郎你来了!是要回家了吗?」 「是准备着回家,来跟大哥说一声!」顾楚寒应声。让泼墨自己出去玩儿,「我在我大哥这没事儿,等吃完饭下晌再回去!也给你放半天假吧!」 泼墨看看她,没有同意,「奴才没甚想玩的,还是留在这伺候顾公子!」 顾楚寒张了张嘴,也就随他。 孟氏看她有话说,就说出去买菜,准备做饭。 顾大郎看看,问顾楚寒,「是有啥事儿?」 顾楚寒把程家的事儿跟他说了。 顾大郎拧着眉心里不悦。他自己自然是偏向自家弟弟,还觉的程沂心怀不轨。九郎才十二,又生在乡下淳朴之家,哪懂那些富贵人家的花样!流言竟然传到府城来,到时候程知府升迁,程沂自然也跟着走了。留下的却是九郎名声受损!他最多落一个玩的有点过的风流名头! 顾楚寒是需要他出面,把自己想法也告诉他,「脱粒机要搬作坊,也做不几架,本钱却不小。而且这个由程家来做,也不太好说吧?不若让他拉那严家的二少爷严俊风一块干。由严俊风出面,出钱,只用拿分红就行!也是官商合作,外包给商家,彼此都方便!然后就把缝纫机作坊也搬过来,到时候我只用从这里面拿一份红利就行了!」 顾大郎听着点头,「这个方法好!让他们得了名,得了利,也把程沂留在了府城。这件事我去说,就说我们需要银钱,白河县那作坊小打小闹,于救三叔杯水车薪!相信他们更清楚,无钱难成事!这件事之前也是我想错了,纵然再有插秧机和脱粒机,没有银钱打点,到最后这东西都不一定是你做出来的!」 「的确是!」顾楚寒深以为然,这样的亏她因为有老爸在上头没吃过,但她见过不止一堆。 说好后,两兄弟又商量半天咋办咋说,全程被无视的泼墨听了个全程。 饭后顾大郎和顾楚寒一块出门,过去找程沂。 顾楚寒看着泼墨,「泼墨!你可是个长了脑袋的人,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你可先捋捋啊!」 泼墨看看她,「奴才谢过顾公子!」 顾楚寒点点头,「走吧!」 顾大郎见了程沂,一句没多说程家的事,只问救顾凌山的事情如何。 程沂看他颇为关心,也都跟他说了,「和奖赏不是一回事儿,不过我爹已经上了摺子,若是不成,就求个恩典,允九郎他们兄弟参加科考!」 顾大郎皱着眉想了会,「这件事只怕还要银钱打点才行!」然后就跟他说了开办脱粒机作坊,和找严俊风的事儿,「这样作坊做大,即便只有九郎一成红利,也非常可观!我们也就能多积攒些积蓄,以便打点之用!」 他说的诚恳,建议的法子也非常有利可行,程沂却察觉出这里面有不寻常的,他目光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看着,就看了眼顾大郎,「我大哥说的挺对的!如果我要进京跑救我爹的事,也是步步要钱!」 程沂之前虽然也有这个打算,但让她说出来,又是这个时候,总觉得心里不爽。不过他想的是,作坊办在府城,顾楚寒也留在府城,不论是他念书还是姑奶奶摆摊儿,总比白河县那强!想了想,答应下来,「我也本来就有此意,只是在等朝廷旨意。」 「此事若朝廷得知,必然会赶在农忙收稻谷之前下达指令的!」顾大郎点头。 程沂自是比他清楚,插秧机的旨意下的慢点,但脱粒机紧随插秧机之后,已经有铺垫,必然不会慢了。想了想,「那我们先找俊风商量一下,等旨意下来,也好直接下手了!」 顾楚寒应声。 顾大郎也跟着一块。 严俊风听闻欣然同意,利他自是有办法谋取,若是把缝纫机作坊也拿到他手里,子须也没有理由再去白河县,直接点了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顾楚寒点头。 「缝纫机也交由我来做!」严俊风直接道。 「俊风……」程沂看着他,问他何意。 严俊风笑的优雅俊逸,「我是个商人,自然在商言商!既然脱粒机交给我,不如缝纫机也交给我来做,肯定比你们小打小闹要强!而且,子须你要科考,也不会走行商这条路,要来无益。不如给我,我给你们分红!」 程沂心里略有些不爽,可看看顾楚寒,又想他也不能接手作坊,以后也要念书科考,这样的事的确是交给严俊风最合适,就看向顾楚寒。 简直正中下怀!顾楚寒面上犹豫了再犹豫,还跟顾大郎低声商量两句。然后同意下来。 程沂也点头。 严俊风也是行动派,「既如此,我们就先签立合约,把缝纫机先教了吧!不过制作出缝纫机的人,不会被吞没,也算是我对你们的保证!」 「好!」顾楚寒应声,当即就跟他签立了合约。 程沂只得带顾楚寒回白河县,把缝纫机作坊搬到府城,交给严俊风。 程夫人虽然恨不得把儿子抓下来,不让他再去,但也知道这一趟是肯定避免不了。顾楚寒也的确识趣,就没有多加阻拦。 顾婆子已经在家里等的心急了,又担心事情办不成,又担心顾楚寒,还要操持生意。 好在糖油果子暑热天,李婆子交给李大妞,她过来给顾婆子帮忙煮馄饨,让顾婆子做烧饼,倒是轻省了些。 看到顾楚寒回来,李婆子眼尖,「九郎!九郎回来了!」 顾婆子一惊,急忙看过去,「在哪呢?」 顾楚寒远远挥了挥手,快步过来。 「九哥!」顾若娘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顾楚寒笑着摸摸她的头,拉着她过来,「奶奶!姑奶奶!这些天实在麻烦姑奶奶了!」 「先不说这个!脱粒机的事儿咋样?说啥时候能放你爹回来了吗?我让你表叔去接他!」李婆子以为,脱粒机那么好,还有插秧机,缝纫机,当官的当皇上的肯定会放了顾凌山,就是一下子三千里路,实在太远太远,找人去接,也能比保证。 顾婆子也殷切的看着她,不过她更多的是担心,「能说成事儿?你见到那知府大人了没?他咋说的?能不能换你爹?」 顾楚寒实在不好打击她们,斟酌着告诉她们,「程大人直接就答应帮忙了,还找了他的同僚,京城当官的打听清楚,都说难办。现在程大人又给当今上了摺子,不过希望不大。」 「咋会希望不大呢?咱那么多好东西不都给他们了吗?」李婆子问。 顾婆子也难掩失望。不过因为顾楚寒走前就打了预防针,心里也一直做着最坏的打算,还算能接受,「本来这事也就不好办。」 顾十郎也失望不已,「九哥!那不放了爹,给了啥别的奖赏?」总不能那些东西又白白送出去了。 「先看情况,若是能行,肯定要争取,即便希望不大。不过,若是不成,看能不能求个恩典,允我们家子弟参加科考!」顾楚寒解释。 李婆子听着,也只能想到穷苦老百姓没权没势行不通,反过来宽慰顾婆子,「嫂子也别急,能给个恩典,让九郎他们参加科考,等九郎再做出啥贡献,就能自己去朝廷,到时候再救凌山就肯定容易了!」 若是这样,时间也托的太长了!三儿子虽然身体一向硬实,可在牢里被上了刑,三千里这一路上也肯定受尽艰辛,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得住!顾婆子想到这,眼眶又红了。 那边程沂看了会,这才过来,上前给顾婆子见礼,「奶奶!此事我和九郎也是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也因我能力不够,未能救出叔父!」又致歉的深深一礼。 顾婆子忙让他起来,「能碰见你也是我们走运!你是个好娃儿,程知府也是好官!这事我们都知道难办,九郎去之前我就猜到了。这哪能怪你!要是能让九郎他们求个恩典参加科考,已经是天降大恩了!」 李婆子也在一旁宽慰。 顾苒娘得知消息,也忙赶过来,听难办,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是她们没权没势,还没有钱。大哥都打听清楚了,可是免爹的罪,现在办不成,也是她们太穷,没有银钱打点! 收了摊儿回到家,祖孙几个商量完,都沉默下来。 顾楚寒不知道该咋劝,她们希望报的再小,这会的失望也是压顶的。 顾婆子深吸了两回气,「没事!既然需要银子打点,那咱们就努力挣!换不成你爹,咱们就要恩典!至少让咱们家人能参加科考功名,就算不当官,名声大了,钱多了,到时候再救你爹,肯定就容易了!」 「可是九郎……」顾苒娘皱着眉。 「走一步看一步!我不行还有十郎呢!」顾楚寒知道她啥意思,她是女儿身,参加不了科考。不过她现在是男子,真要不行,她就去考个功名!当今皇帝不是挺看重孝道,提倡以孝治天下吗?她这么孝顺,也是古今少有了吧?就算砍了她的脑袋,那她正好穿回去! 「好!我们就先等着消息,先挣钱攒钱!」顾婆子用力的点头。 顾十郎死死握着拳,紧绷着小脸。她们现在挣的够吃饭了,也还了债了,可却救不了爹! 「你以后给我念书努力点!」顾楚寒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顾十郎用力点头,「九哥!我一定会努力用功的!」 「好!这才是我们顾家儿郎!」顾楚寒笑了,转头就问,「我不在家的这些天,那两个过来骚扰过二姐没有?」 顾十郎张嘴,「……有。那个黄胜凡,总给咱家送东西,送了就走。还跑到摊位上要帮忙,奶奶不愿意,把他赶走了。他就给二姐往绣坊送吃的,二姐不接,也没见他!」 顾楚寒听的拧着眉毛,「这是趁老子不在家,横到家里了!?」 顾苒娘也皱着眉一脸不悦,「都已经说过不愿意,还送。不过我也没理他!往家送的东西,奶奶都给大姑送过去了。」 亲事是顾春秀说的,都说不愿意还纠缠,顾婆子直接把东西给顾春秀,让她说去。 这是想用东西砸呢!顾楚寒又问,「另一个呢?」 顾十郎忙道,「林盛宝在县学里念书,下了课就到我们那吃馄饨,然后坐着不走。给二姐送过点心,二姐也没接!不过我把他赶走了,不卖给他!」 虽然陷入爱情中的男人都很不正常,尤其是嫉妒心理之下更会做出很多幼稚不可理喻的事。但显然,黄胜凡是不可能跟顾苒娘有爱情!一见钟情那种事万分没有一!林盛宝那,顾楚寒也不相信他。既然是他奶奶阻拦,他奶奶病逝之时,都没见他跑过来? 想了想跟顾婆子道,「奶奶放出话,给二姐相看吧!我也找人打听一下哪有好人家,先把二姐的亲事定下来!那两个再敢过来,我收拾不好他们!」 「倒是有一家,还是咱们这边镇上的,我听着觉的还行,要不你看看?」顾婆子在家等着,也没有干等不干事儿。 「咱们镇上,谁家的?」顾楚寒挑眉。 ------题外话------ 拉稀拉的撑不住了,从五点到这,十几趟,实在撑不住,我先去打针了。欠的字数明天后天补回~
第076章:痴心妄想 青山镇和顾家村就那么远,她们老顾家的事儿可以说整个青山镇没有不知道的,既然知道还说亲?顾楚寒忙问情况,「谁保的媒?哪家的?啥情况?」 她一连几问,顾婆子嗔瞪她一眼,「是镇东头的何姓人,叫啥之的?」 「何旌之!」顾十郎忙道。 「对对!我见了人,挺腼腆斯文的一个娃儿,他爹你也认识,就镇东头的木匠,之前咱盖房子来家里打过家具!家里不算富裕,过的比村里好一些,有个手艺。俩儿子,他老大,跟着他爹学的木匠手艺,也来过咱家里。小儿子送去县城里当学徒了。一个姐已经嫁人了!家里有四亩地,在一个老秀才名下挂着,也不用交田税!家里也挺会为人事的!」顾婆子听这妹茬儿时,觉的不错,当即就打听了情况。 顾楚寒想到来家里打家具的那个姓何的师傅,话不多人也挺实诚,就是有点想不起来他儿子啥时候跟着来,长啥样,是哪个,「人啥样我还没见过!二姐见了吗?」 顾十郎忙又打小报告,「二姐见过!」 顾楚寒顿时脸色一黑,「什么鬼?都见过?」 顾苒娘脸色又红又尬,「九郎!」 「相看的时候,你二姐不知道,去老宅拔菜回来的时候撞见了!」顾婆子嗔道。 新宅的院子里都铺了石板,只田字格的小快空地撒了菜籽,老宅的院子里都种满了菜,吃菜都是去老宅拔来的。 「咋样?」顾楚寒扭头问顾苒娘。 顾苒娘脸色微红,「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奶奶让小婶再去打听了。」 那就是还看的过眼,顾楚寒蹙着眉,「叫过来给我把把关!还有他爹娘啥样?他兄弟咋样?他姐咋样?他姐婆家咋样?都打听清楚了!」 「要不要把他爷奶祖宗也挖出来问问?」顾婆子哭笑不得。 顾楚寒朝屋顶翻了眼,「家里要有一个老鼠屎,就会搅和的家里不安宁!」顾苒娘的性子虽有韧性,但终究还是和软,找个和软的婆家,细水长流的过生活就行了。 这话顾婆子倒是贊同,想到自家的情况,忍不住暗嘆口气,「让你小婶打听打听看咋样,也再叫那何家的小子来一趟。」 「好!事儿咱一件一件的办!」顾楚寒点头。 其他几房听顾楚寒回来,也纷纷过来打探消息,听是还在等上面的消息,也没啥有用的消息,又都走了。 不过救顾凌山?连氏嗤哼,「那可是砍死人的,背了人命的,流放了三千里已经是轻的了!以为勾搭上了个知府公子就能免罪?痴心妄想呢!」但是想到脱粒机可能又让三房得一笔银子,又心里暗恨不已。 孙氏和顾老大这边是想着脱粒机有没有让大儿子也参一股,做这个东西肯定有钱赚,就算没有分的,那这么个大好名声的事儿,让大儿子也参一股,以后再科考不是更有利!? 顾楚寒只都推给程沂和程雎父子身上,说是等知府大人的信儿,其他的她一个草民不敢多问多说。直接把把孙氏和顾老大也给撅了回去。 顾老大就想去找程沂,跟顾楚寒说,「能救你爹的事儿还是大郎查出来的,也是他跑的,费了多少心力为你们。那脱粒机咋着也得算他一份吧!?」 顾楚寒看了他半天,直接丢他一句,「你去找程沂说个试试看成不?」她是把脱粒机和缝纫机都给严俊风了,所以这里面啥事儿她也不管不掺和,给她钱就行了! 找就找!顾老大赶他们去县城摆摊儿也跟着一块到了县城找程沂。 程沂听他说脱粒机让顾大郎也参一股,本就心情不好,脸色一下子寒了下来,「整顾家村十里八庄都知道脱粒机是顾楚寒做出来的,也是他们兄弟拉着脱粒机给人打麦子,顾孝迁都不在家,你说让他也顶一份,从哪里顶!?」 「我们家大郎和九郎也算是亲兄弟,再说脱粒机是从我们顾家出来的,等收稻谷,大郎也让回来……」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顾老大有些说不下去。 程沂眼神有些冷,「这脱粒机可不是卖几个钱,让谁参一股,你要让顾孝迁顶的是功劳!被上面的人一查,他就是欺瞒之罪!是他受得起?还是你家受得起!?」 顾老大忙又道,「我也都跟九郎说过了!以后大郎出息了,也肯定会帮扶九郎,救老三大郎也会出力的!」 「那你就问问顾孝迁,看他可愿自毁前程!」程沂懒的听他多说,转身就走。 顾老大脸色僵硬难看了半天。 再回到馄饨摊儿,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顾婆子和顾楚寒,脸色更是不好,走到烧饼台前,恶怒道,「都是有好事儿的时候想不到大郎!好事儿完了剩跑腿儿的找大郎!以后大郎高中做了官也还给你当跑腿儿!?」 顾楚寒挑眉冷眼看着他。 排队等着买烧饼的众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顾老大说完,怒哼一声就气沖沖走了。 顾婆子那边气的脸色发青。 有时常来买烧饼的人就问,「九郎啊!刚才那是谁呀?啥好事儿不找啥啥的,你们得罪人了?」 顾楚寒带上棉手套把烧饼拿出来,一边笑着道,「谁都想好事儿,可谁家好事儿愿意找着人要分给人家的!」 她模稜两可的解释,没有直接说顾老大是大伯,也算是回了食客的好奇心,纷纷点头贊同,「这年头想美事儿的人多了!都是想别人家的好事儿分自己一份!」 顾楚寒把烧饼夹出来,「收过钱的五个,都是谁的?」 刚才趁着空隙已经给过钱的纷纷说自己要的是几个,拿了烧饼走人,也就不再八卦。 早餐饭点忙完,程沂过来,「作坊那已经拾掇好了,你看要啥时候过去?」 「明儿个就可以过去了啊!缝纫机那几个师傅也已经掌握了,脱粒机那边也都会了,那个也简单。如果出现解决不了的故障,再给我送信!」顾楚寒道。 程沂皱眉,跟她商量全家搬到府城去的事,「作坊办起来,有了钱,你们也可以直接开铺子,僱人干活儿!府城那边也比在白河县生意好做!你也正好在府城找个好夫子狠狠念几年书准备科考!正好也远离了这边乱七八糟的人!」 顾楚寒又把拒绝红钰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我娘孝期还没有过,我们姐弟虽然比不了那些至诚至孝之人,做不到在坟前结庐,但也不好抛弃家里,直接就跑远了!」 「守孝在心,就行了!你们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做出事来,要救你爹,相信你娘泉下有知,也必然会欣慰的!」程沂又劝她,就想把她也拉到府城去。不然缝纫机交给严俊风搬到了府城,再想见就不容易了。 顾楚寒马上一脸正经讲了一堆做人必先孝道为先的大话,再次表示她娘孝期没过,不会离开村里,连县城都不会住。废话!她还等着黑金刚土豆出土,以后种上一大片!开个几十亩几百亩的,她就坐着数钱当地主! 程沂劝走失败,脸色很是有些不好,「你是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还是因为我娘跟你说了啥?」 顾楚寒笑了,「真要因为那些流言,我也不会抱你大腿啊!我现在真得需要钱救我爹!」 程沂张了张嘴,想这事如果放在他身上,他也做出相同的决定,只得不甘愿的作罢,「那我把小院的钥匙给你,你们啥时候想搬进去住都随心!」 「那就不用了,我奶奶那也说不过去!分红按时给我,多给我点就行了!」顾楚寒嘿嘿笑,真要拿了他个院子,那话就更加不好听了。 程沂只得给她搁下五十两银子,「缝纫机的钱,你先拿着花用吧!以后的就都由俊风那里分红了!」 顾楚寒虽然没看帐本,也知道缝纫机才出了几台,她那里已经要了一台缝纫机,还拿过一百两银子,再拿这个银子就真是占便宜,说啥没有要,「缝纫机是我的就行了!」 程沂心情很不爽的带着人和缝纫机回了府城,临走让她有事就送信给他,急事找苏家也行,不过要找苏家大长房的,看他的面子,苏家也会伸把手。但最好还是有事找他! 顾楚寒都答应着,送了他离开。 红钰也松了口气,程沂走了,那些再胡说八道的流言也该彻底消停了! 然后过来找顾楚寒和顾婆子,说是给瞅了个人家顾苒娘,让她们看看咋样,「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城南有个米面铺子,也做着杂货的买卖,三个儿子!说的是他家老二,长的还可以,说话办事也都不错!你们要是觉的行,可以先相看相看!」等苒娘的亲事定下来,接下来也该说九郎的了! 顾楚寒直接应下声,说相看。 收了摊儿没有立马就走,在红钰家里相看。 顾婆子有些心里没底气,她们家只是乡下的,连地都只有那二亩,虽然自己孙女好,但也不能不看别人咋想咋看的。嫁女高嫁,那也不能嫁个不当人看的高门户,到时候吃穿不愁了,却过的不像人过的日子! 红钰领着人过来,一块来的还有小伙儿的姑姑。 顾楚寒打量了下,小伙儿倒是一般化,平凡普通的一小伙儿,看着不像有不良嗜好的样子,让人说不出不好也说不出好的那种。 倒是小伙儿的姑姑一直巴拉巴拉说不停,「在家里三个兄弟,我哥嫂就疼他,我也是最疼他的!打小人就聪明,一直跟着家里管生意!除了不会花言巧语,该说话办事的,就没有差的!也不是我夸,就我家二郎,那女家上门求亲的都不止一家!二郎这娃儿也心眼实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一辈子对媳妇儿好!瞧瞧,这以后肯定不会受一点委屈了!」 话都是她在说,那陈二郎也根本没说几句,顾婆子笑着跟她说话,那边跟顾楚寒使个眼色。 顾楚寒过去跟他说话,问他都管那些生意,平日里都干啥的。 陈二郎回说是管杂货铺,南北货都知道些。 南货北卖这可是个技术活儿,顾楚寒一听,几句话问的他说不明白了。 看他答不上来,那边陈氏立马就把话接过去,替他说了,「现在铺子里的生意还小,正捉摸着做大了,以后自己来回跑货,那就不止一个铺子了!」 顾楚寒看着陈二郎点点头不再多问。 陈氏和陈二郎都是见过顾苒娘的,陈氏也跟顾苒娘说过话,是个温和好拿捏的性子。 相看完,顾楚寒却不太看好。她也知道她们家现在的条件,想要在县城给顾苒娘找个好人家不容易。这些县城的人骨子里就比她们村里人多了优越感,即便她们条件好了,在那些人眼里也是乡下。除非像秦老爷家那样中过功名的地主,让他们高看一眼。 红钰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跟她道了谢,说是回家商量商量,也打听打听考察一下。 「行!那你们回去商量一下!觉的能行就愿意,不行咱再找!」红钰笑道。县城的情况,她更了解些,也是尽力找各方面都好一点的人家,主要保证顾苒娘嫁过去不受罪少受气。否则苒娘过不好,以后锦绣就算嫁成了,也会因为这个事闹事,两孩子过成怨偶,那绝对不是她想见的! 回到家,那边王氏也打听了消息,「那何旌之家的情况我又打听了一遍,跟媒人说的一样,这个倒是不假。他爹平日里行事说话也都很好,是个老实人!他娘麻利点,对人也挺热情,家里两处宅地,估计以后也是打算给俩儿子分家的!那就少很多事了!他姐倒是听说的少,好像嫁的也很不错!那何旌之我着重打听了,为人实诚,干活儿踏实,是个善良人!长得也不错!」 王氏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顾楚寒第二天又自己打听了一圈,专打听了好说嘴的八卦妇女婆子和那些最容易接触生意往来的人,和那些小娃儿。 倒是有人说何旌之不会说好听话,还有说不愿意给几把刨花锯末的话,说好听话却是更多些,侧面也印证了是个良善人。 听让再相看一遍,何家那边就明白这是有希望,崔氏特意给儿子换上了新做的衣裳,由他爹何木根亲自带着上家来。 看人来了,顾楚寒先打量何旌之,人倒算是清秀,看着就斯文腼腆,给十郎和若娘个木陀螺和竹蜻蜓也似是不太敢给的样子,眼神也挺清澈,没有目的性,比那黄胜凡的倒是顺眼不少。 何木根也一脸淳朴,笑呵呵跟顾婆子说话拉家常,夸赞顾楚寒聪明,按她说的打出那些橱柜,他跟不少人说了,人家也都说好,都夸顾楚寒,还有人找他打那样的橱柜。 当时他就问顾楚寒能给自家也打一样,顾楚寒让他尽管打。 顾婆子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何木根也都很实诚的回着,说是一手木匠手艺虽然不咋样,但也都传给大儿子了,以后算是有个吃饭的手艺,只要不懒就饿不死。 顾楚寒那边跟何旌之说话,问他生平和以后的打算。 何旌之脸色发红的回着话,「我的手艺还学的不到家,床还打不好,等我手艺练的再扎实些,看能不能再跟人老师傅学学,起码,起码要能打千工床。」 一个好的木匠手艺人,打家具的极致就是千工拔步床。大户人家有女儿的,都是提前多少年就开始瞅木料,开始打床。所以,能不能打千工床也是衡量一个木匠手艺的标緻。 还算有点志向和想法打算,顾楚寒又看看他,有些不满他的个子,起码要有一双大长腿,他这腿可有点跟不上,「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整。」何旌之腼腆道。 顾楚寒点点头,再看他个头,捉摸着他还会再长点,跟其他人比着也不算太矮,算是中等,也就不再挑这个。直接问他,「你见我我二姐?跟她说过话没?互相了解不?」基本条件谈完,那之后就要谈谈合不合得来了。 何旌之一听这个,脸色更红,「见…见过!人很好!很好!」 他连说两个很好,对顾苒娘很是满意。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这难道还真能是一见钟情? 顾婆子也感觉比较满意。 何木根很有眼色,也没多待,看话说的差不多就带着何旌之走了,回家等信儿。 「咋样?那个陈二郎家,要不要再打听一下?」顾婆子送客迴转身问顾楚寒。 顾楚寒看她一脸满意的神色,心里也实在不好挑何家啥,就想先让顾苒娘能跟何旌之相处相处,也能看出合适不合适,可要是这样,对何旌之没啥伤害,顾苒娘就要被人泼脏水了。 「那就再打听一下陈家的情况吧!」 顾婆子也不想错过好人家,这何家看着就很靠谱,陈家那边眼下家境好,可谁敢说她们家以后就不会比陈家强?就算真有万一,救不出老三,有九郎,她们家也绝对差不了!真要是人好,现在有点优越感,那以后她们家更好,娘家富贵强硬了,苒娘腰杆子更硬,也能更受待见,过的更舒心。 顾楚寒趁着上午空闲去打听陈家和陈家二郎的情况。 结果却碰上了跟俩狐朋狗友出来晃悠的钱昌。 「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知府公子的小相好!咋地?程公子作坊搬走了,人也走了,是东西捞到手了,还是玩腻不要你了?」钱昌讽刺鄙夷的笑问。 顾楚寒呵了声,「你是皮又痒了吧?」 钱昌现在不能动她们,但嘴上也更加肆无忌惮,哼了声,「就新鲜了几天,你还真以为能把我再打一顿,还打到牢里去,有人帮你撑腰!?」 「我打你用人撑腰?」顾楚寒冷声道。懒的跟他废话,抬脚就要上手。 钱昌过嘴瘾但也真的怕挨打,被关在牢里那么久,再出来,家里饭庄的生意受影响,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也见他就躲,不再跟着他。人多还打不过,人少就更只有挨打的!那些挨了罚的衙役也都不当他回事儿了! 见顾楚寒要上手,他拔腿就跑,比兔子都快。 「算你他娘的跑得快!」顾楚寒骂了声,继续去打听。 不少人都吃过顾家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认识她,见她打听陈家二郎的事,就想到是给她二姐说亲的,一个媳妇子就跟她说要多考虑考虑,「你家现在也不差彩礼吧?」 这么一句话,顾楚寒就知道这陈家怕是不行。红钰在愿意跟她们家结亲里综合考虑找了陈家,但她却不能随便给顾苒娘找个不咋样的婆家。过的舒心,即便不顺遂心里也是幸福的! 又打听了一圈,让她打听到了陈家邻居出嫁的闺女,说要真想跟陈家结亲,找陈家大郎还可以。 「陈家大郎已经成亲了,这话意思,陈家三兄弟,就一个值得嫁的还有主儿了,其他都不行!」顾楚寒直接跟顾婆子说了。 顾婆子嘆道,「我就想给苒娘找个脾性好,人品好的,顺顺心心过日子!不用啥大富大贵,日子过的舒心最重要!」 顾楚寒也贊同,「那要不再考察考察那何家的!」 顾春秀却又上门来,还想说和黄胜凡,「你们都说他有点孟浪,他那也是真心就喜欢苒娘了!对苒娘上心!这不又上我家去,跟我保证了一堆,以后家里听苒娘,钱交给苒娘管着,让往东绝不往西!彩礼也都多准备了一成呢!待在我家不走,非让我再跑一趟!」 顾楚寒皱眉,「不同意!」 「这是你姐的亲事,你还小,也不懂这里面的事儿!」顾春秀说她。 「我二姐也不同意!难道还强要我二姐嫁过去?」顾楚寒沉了脸。 顾春秀语重心长的跟她说找个喜欢宠着的多好多好,以后才能过的好。 顾楚寒不愿意听,那黄胜凡让她看着就不是个温和良善的人,她也不是非要给顾苒娘找个能镇压的丈夫,起码不是他那种自己太有主意不顾别人意愿想法的!林盛宝虽然也不咋地,有句话说的还挺对,自以为是! 让顾婆子跟她说去,她自己出去再深入考察考察那何旌之。 看她直接出了门,不给面子,顾春秀皱眉,「九郎这是走了府城一趟,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救你三哥的事儿没跑成,你也少提这个!」顾婆子还揪着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传着那些流言,知府能尽多少心。 顾春秀听着心下不悦,又说起黄胜凡的事儿。 顾楚寒已经来到青山镇上,看巷子口有卖酸梅汤和药草凉茶的,过去各要了一碗,一边喝着,一边跟人打听何旌之,说要打家具。 卖酸梅汤的婆婆倒是满口赞许,让顾楚寒尽管放心去找他们家,夸了一堆。 顾楚寒听着,忍不住笑了下,还真都是好话,那她再过去试试那何旌之,端起药草凉茶一饮而尽,「婆婆药草凉茶做的不错!人也够热心!」 「喝的好还过来!」婆婆满脸笑。 顾楚寒起身,朝何旌之家木匠铺走,只是没走多远,就觉的气血翻涌,腹中一阵剧痛,她倒吸口凉气,不过半会儿就疼的她头上冒汗,看着旁边的强,想伸手过去扶着,一口黑血噗的喷出来。
第077章:跪下求我啊 「啊呀!这谁家娃儿?吐血了!」 路人看到,惊的赶紧喊着人往这跑。 这一声喊的,其他人也都注意过来。 顾楚寒已经撑不住,蹲跪在地上,看着地上自己吐的黑血,立马意识到她极可能是中毒了。是刚才的酸梅汤和药草凉茶? 「快来人啊!这是谁家的娃儿啊?」 有好心人上来扶她,「这吐血吐的,还是黑血,这是吃啥中毒了!?」 有人让他别管,「看着黑血肯定是中毒了吧?你还是别多管,免得被沾上了!」 「这是人命,也不能不救啊!」 几个人的议论声传入耳。 顾楚寒两眼已经有些发黑了,想王氏和顾老五已经收摊儿走了,现在她这样也只能找顾老四,指望他能伸把手先把她救了。张了张嘴,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 「哎呀!又吐血了!」那好心人也有点不敢碰她了。 何旌之正路过,看这边出事,说着吐血的,就过来看。一见是顾楚寒,顿时大惊失色,「顾九郎!?你…你这是咋了!?」 周围人一看他认识,忙七嘴八舌的说顾楚寒走着走着吐了黑血,可能中毒了,「还是快点带他去看大夫吧!晚了怕是要人命呢!」 何旌之二话不说,一把背起顾楚寒,「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先撑一会!」 顾楚寒趴在他背上,微微放了点心,无力道,「去找…韩……韩大夫…」 这一片说起韩大夫,大都知道,是小韩庄的名医,比镇上的大夫都厉害,不愿意去医馆坐堂,只在自家做个郎中。 「好!好!你先撑住啊!」何旌之吓的脸色发白,背着她就一路跑起来,朝小韩庄跑过去。 三里路,他一口气跑到,一进小韩庄就喊着,「韩大夫!韩大夫!快救命啊!韩大夫!」 村里人时常见到找韩大夫救命的,一看他背着的顾楚寒已经昏过去,还吐了血,立马指着韩大夫家,跟着他一块跑过去叫人。 韩大夫正要出门採药,见何旌之背着昏迷的顾楚寒过来,忙又打开屋门,指着竹床,「放这!」 何旌之忙把人放下,气喘吁吁的看着,「大夫……救…救救他……」 韩大夫立马给顾楚寒把脉,一摸她的脉象,顿时拧起眉。 「大夫……」何旌之想问问到底咋个情况了,这看着也太严重了! 韩大夫没回他,拿出银针在顾楚寒手上穴位和脖子上穴位试过,确认之后,眉头拧的更紧。是谁如此歹毒,竟然下这等阴狠的毒给这顾家的娃儿? 「哎呦!这肯定是中毒了,这人看着都快不行了!韩大夫这能不能救啊?」好心指路的人唏嘘的问。 「我先试试!」韩大夫说着,让他们都出去,他要施针。 何旌之犹豫,「要咋施针才能救啊?韩大夫!」顾九郎都昏迷了,再不急,真要来不及出事了! 「我先保她的命!」韩大夫把两人赶出屋。他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子了没啥,这顾家九郎是个女娃儿,要给她施针,却是不能给他们看的。 好心指路的把何旌之拉出去,「韩大夫医术很厉害的!说了能保命,就肯定能保他的命!你就先在外面等着吧!」 何旌之只好在外面等着,想了想,又翻出身上的铜板,请了好心人去顾家报信儿。 韩大夫费了半天功夫,终于把顾楚寒体内的毒给暂时封住,拔掉银针,给她整好衣裳,开门出来,拿着药方子递给何旌之,「先去抓这几味药,要快!」 何旌之忙应声,拿着药方子就朝镇上药房跑去,他身上有才收的帐,听抓的药要七两银子,根本不够,又急急的跑回家去拿钱。 何木根听顾楚寒在镇上中毒了,二话不说连忙去拿钱。 崔氏抓着他,「这银子她们会还给咱家的吧?可不能白白垫钱了!」 「哪还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救人要紧!」何木根道。 何旌之又跑去抓了药,飞快的跑到韩大夫家里。 韩大夫已经熬上药,看到他把其他几味药抓来,忙拿了药挑拣了下,先下进去,留两味和另外的放一起最后加。 顾婆子听顾楚寒在外面昏倒,人被送到了韩大夫家,「咋会突然昏倒了呢?是中暑了还是咋了?」急匆匆的和顾十郎就赶过来。 看到何旌之在这,还愣了下,「九郎呢?九郎咋了?」 何旌之忙上前给她解释,「不知道吃了啥中毒了,在镇上吐了血,吐的黑血,韩大夫已经给他扎过针,正在熬药救他!」 勐然一听顾楚寒中毒,吐黑血,顾婆子也两眼一黑,差点站不住。 何旌之忙扶着她去屋里。 顾十郎已经跑到屋里,「九哥!?」 顾楚寒脸色苍白,嘴唇黑紫的躺在竹床上昏睡着。 「九郎!」顾婆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韩大夫已经保住他的命了!不会有事的!」何旌之劝道。 顾婆子摸了摸顾楚寒,看她还热着,跑出来见了韩大夫就要给他跪下,「韩大夫!我孙儿……」 「还有救!你们不用担心!」韩大夫扶她一把。 顾婆子和顾十郎这才狠狠松下一口气。 「我九哥咋会中毒的?」顾十郎忍不住问。 何旌之也是不解,「有人说她吐血之前在巷子口喝过酸梅汤和凉茶,可那个茶饮其他人也都喝了,也没见谁中毒的!」 听是酸梅汤和药草茶饮顾婆子就摇头,酸梅汤年年都喝,都没啥事儿,那药草凉茶家里也会煮上一壶带着,晌午暑热的时候喝了降暑排毒的,不可能会中毒!晌午她们还刚喝过!那九郎是吃啥了?从哪中的毒? 韩大夫看着,开口道,「她这中的是慢性毒,是有人给她下的毒。」 顾婆子倒吸口气,浑身刺啦一下,「谁……谁会给九郎下毒?想要害死九郎?!」 家里虽然有仇怨的人不少,可谁会使下毒这样的招数? 「是钱昌!肯定是钱昌怀恨在心,报復咱们,给九哥下毒了!」顾十郎怒恨的咬着牙,直接就断定。 顾婆子也越想越怒恨,又恨责自己,要是九郎出了事……三房这一家人,真的是要慢慢死光吗? 韩大夫听俩人说钱昌报復的话,让何旌之给他看着药,招顾婆子和顾十郎到跟前,「我给你们也看看!」 顾婆子脸色一变,忙拉着顾十郎让赶紧给看看,「我回家把若娘也叫过来!」 「我先看看!」韩大夫仔细的把了脉,又拿了银针测试了半天,然后确认顾十郎和顾婆子都没有中毒,「应该是只有顾九郎一个中毒的,不过还是把你们家其他人也叫过来看看!」 顾婆子无措的往家走,又放不下顾楚寒。 何旌之站出来说送她跟她一块,「让十郎留下来看着吧!」这样也放心一些。 熟悉人顾若娘也不会乱跟人走,顾婆子叮嘱顾十郎几句,就跟他一块赶回家,又把骡子租回来,拿上银子,送顾若娘到韩大夫这,又去县城接顾苒娘。 红钰一听顾楚寒中毒昏迷不醒,也急忙拿上银子跟着过来,「九郎不是好好地,咋会突然中毒的?」 「韩大夫说是慢性毒,有人给九郎下的,不是突然中毒的!」顾婆子两眼红着。 「哪个天杀的,会给九郎下毒呢!?」红钰怒道。 顾苒娘擦了把眼泪,「奶奶!九郎是啥时候中的毒?韩大夫能不能救活九郎?」 顾婆子也不确认,「现在就是不知道,韩大夫让看看咱们家其他人是不是也中毒了!」 几个人心惶惶的赶到韩大夫家。 韩大夫这药已经熬好了。 顾苒娘一看顾楚寒脸色惨白嘴唇黑紫的样子,一声悽厉,「九郎!」一下扑上去。 红钰也倒吸口气,「大夫!这药能不能解九郎的毒?」 韩大夫皱着眉摇头,「只能暂时先保她的命!」让顾婆子和顾苒娘把药给顾楚寒灌了。 顾婆子连忙接了药碗。 红钰看着上去帮忙,顾苒娘搂着顾楚寒眼泪不停也不撒手。 「先把药给他餵了!再拖会中毒更深的!」红钰劝她。 顾苒娘这才松了手。 顾婆子餵了一勺,却餵不进去,吓的手都抖起来了。 红钰也心里发沉,接了药碗她来喂,依旧餵不进去。 「餵不进去!不然刚才我也不会说让你们给她灌了!」韩大夫让直接灌。 顾苒娘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只得几个人帮着扶起顾楚寒,掰开下巴给她硬往里灌,算是把一碗药给灌进去。 韩大夫看药灌进去,又扒拉着他配出来的药筐子,「这个毒,还有一味关键的药材,要是找不到,就解不了。」 「大夫你说啥药?多少钱我们都买!」红钰忙道。心里已经决定,就算是花几百两,一千两,她来出这个银子,也要救顾楚寒!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祖孙也都看过来,「只要能救九郎!让我们把家卖了都愿意!」 「这个根本不是银子的问题,是这毒的药引。这毒下了之后不会立即毒发,都是有药引催发的。若没有药引,十几二十天都不会毒发。但若是毒发,没有药引,即便会解这个毒,也解不了,救不了她!她这还是喝了太多降暑排毒的药草凉茶,才这样毒发!若是等她自行毒发,毒入心脉,不过数日,就一命呜唿了!」韩大夫说着摇头,若不是深仇大恨,谁会给这顾九郎下这样的毒?不是他早年跟着师父救过这样的人,这顾九郎只怕必死无疑了! 这话听的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都脸色煞白。 红钰也立马锁定目标,「是不是钱昌?他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没有得上便宜,还反被收拾,肯定怀恨在心!」 「我去找他!他要是不教出药引,我就杀了他!」顾十郎两眼乌红的站起来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顾婆子立马呵斥。 何旌之也急忙拉住他,「你一个小娃去找他一个恶霸,反倒会落在他手里的!」 「这件事不能直着来!我们迂迴,迂迴着来!最重要的是药引!」红钰让几个人先别急,想个办法。 「现在想啥办法?他下毒,是要九哥的命!巴不得九哥快点死!肯定不会给药引的!」顾十郎两眼仇恨杀意,恨不得立马过去把钱昌砍死剁碎! 「现在只能跟他谈,看他要多少钱!还是想干啥!不能让他毁了药引!」红钰拧着眉,觉的眼前又是一场硬仗,一个难关! 顾婆子有些完全没有办法,看红钰镇定的分析,不自觉的就听信她。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试试!」红钰立马就行动。让顾苒娘留下照顾顾楚寒,她和顾婆子过去,再在县城里找几个人。 顾苒娘也要去,她一定要弄到药引救九郎! 「先顾九郎也是要紧!」红钰让她留下,她也是担心钱昌再提出龌龊的条件。 何旌之想了想,「我也跟你们一块吧!那钱昌是个恶霸,他既然下毒害人,肯定就不会轻易把药引拿出来给你们的!我跟你们一块也算是多一个人!」 红钰看看他,不知道他是哪的亲戚还是谁,不过顾婆子这有个年轻人跟着也好,就点了头。 三个人赶着骡车,就往县城奔。 等到地方,天已经黑透了。 红钰先赶回家,找薛掌柜找几个人。 薛锦绣从听到消息就急的直哭,「娘!九郎哥哥咋样了?」 「现在拿到药引就能救他!我们先去找钱昌!」红钰催促薛掌柜。 薛掌柜忙去找了几个人跟着一块,来到钱昌家。 钱昌正在家里捉摸咋出这口恶气,程沂走了,作坊也搬走了,不管是出了啥情况,反正他顾九郎的后台不在了!也是时候收拾他这个小畜生!敢磋磨到他头上了! 乍然听顾婆子和红钰来家里,还是找他,满肚子坏脾气的出来,「你们干啥?」 一看到他,顾婆子就恨不得扑上去打死了这个狠毒的畜生!可是为救孙儿,生生忍下来,咬着牙道,「就是你给九郎下的毒!你最好把药引拿出来!否则我就是拼了老命,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安生!」 「我给顾九郎下毒?」钱昌听的有些懵。 红钰正要说话,突然又惊起,他这反应难道毒不是他下的? 钱昌看后面跟着六七个大男人,怒哼一声,「你们可别胡乱诬陷!诬陷罪也是得坐牢的!」 「害死人命也是要砍头的!钱昌你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你把药引拿出来,也是救你自己!否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跑不了偿命!」薛掌柜沉声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我干的事,你们也休想栽赃给我!」钱昌斜着眼怒哼。 钱刚皱着眉看着来的一群人,「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也已经了结了。我儿子我知道他,即便嘴上有点坏,也绝不会给人下毒的!」 「算我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拿出药引,我们家绝不追究!」顾婆子看他们都不承认,已经忍不住哭腔,乞求他们。 「是顾九郎中了毒快死了?」钱昌有些得意的问。这个架势,肯定是那小畜生快死了!但是下毒?谁会给他下毒要他的命?倒是干了他想干的事儿! 薛掌柜看他这样,皱起眉,「钱昌你别装了!乖乖把下毒的药引拿出来,还能饶过你一回!毒害人命,你再进牢里,这辈子出来只有砍头的那天了!」 可是他的威胁对钱昌完全没有用,他嗤笑着睨视几人,目光落在顾婆子身上,眼神转了转,「你们想要药引也成,给我跪下求我!再从我的胯下钻过去!」他撩起衣摆,抬起脚,鄙弃得意的笑着。 「钱昌你休要猖狂!谋害人命还猖狂至此,你真以为白河县是你的地盘!?」红钰一下子气恨恼火。 钱昌不屑的哼道,「我就是猖狂你们能拿我咋地?你们不留余地,仗着有人撑腰的时候,谁都不放过!现在那知府公子走了,你们还以为你们是谁?想拿药引就给老子跪下!想拿药引就给老子钻胯!」 他这无赖的诬陷样让红钰恼恨的不行,「钱昌!你信不信我们报官,你立马再进大牢!别想再出来!」 「你们有本事还找程沂啊!看顾九郎那小畜生毒死之前,那位知府公子能不能再赶回来救他!?」钱昌呵呵笑,丝毫不怕。 顾婆子恨的两眼乌红,浑身发抖,「程沂是把作坊交给府城严家去做大了!你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钱昌目光顿了顿,嗤笑着鄙夷,「有本事你们去叫啊!看你们拿不拿得到药引!」 钱刚看着给他使眼色,让不是他干的别掺和,严家那也是整个襄阳的大户。 「你……」红钰气的喘气,「你想要啥?你直接说!只要你把药引拿出来!」 「这是求人的姿态吗?」钱昌抬着下巴,指着自己抬起的腿。 顾婆子怒咬着牙,直接就跪下,哭道,「我给你跪下!我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钻啊!」钱昌笑的得意,指着自己腿。 何旌之拉着顾婆子,不让她钻,「钱昌你要钱还是要啥,你直接说了行不?这么羞辱一个年纪大的老人!」 「钱昌你别太得寸进尺了!」红钰也想直接骂死他。 薛掌柜想直接进去抢。反正他们带的人多,要按住钱昌和钱刚,到家里抢更容易! 「你们不是求我吗?我现在就是在提要求啊!不钻你们可以滚啊!」钱昌有恃无恐。 何旌之怒的拉起顾婆子,「我来钻!」 钱昌目的是羞辱人,然后再看她们绝望的样子,以出他心头恶气和心中怒恨,「钻啊!」 何旌之涨紫着脸,爬在地上。 顾婆子要拦他,何旌之没听,毅然决然钻过去。要是他从钱昌胯下爬过去,能拿到药引救顾九郎,那也绝对值了! 红钰张张嘴,没有拦。总不能真的让顾婆子一个老年人被钱昌这么羞辱。 何旌之忍着羞辱爬过去。 钱昌得意的哈哈大笑。 「现在你总该把药引拿出来了吧?」红钰怒问。 「药引?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毒,你们找我拿啥的药引?」钱昌说着,自己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红钰大怒,「钱昌!你是耍我们?」 钱昌收敛了放肆的笑,依旧收不住笑,「我可没有胆子去下毒害人!害死人可是要偿命的!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顾婆子一下子怒恨的气血翻涌,一口血吐出来。 「顾奶奶!?」何旌之正怒恨,一看她吐血,急忙抓住她扶着。 红钰也大惊,急忙搀着。 顾婆子喘息着,恨恨盯着钱昌,包括钱刚,「我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家!」 红钰急忙喊着人把她搀走,去看大夫。 顾婆子却不想看任何大夫,只想赶紧救九郎!可现在钱昌那边没有下毒,是谁给九郎给下的毒要害死她!? 红钰也有些无措,「要不我们连夜把九郎送到府城去治吧!府城肯定有更厉害的大夫!有名医能救九郎!」 「去苏家!我去苏家求人!程沂走之前说过,有急事能找苏家救急的!我去求他们!」顾婆子已经完全顾不上啥啥,只想救孙儿! 红钰也是没有头绪,不是钱昌还能是谁下的毒?也有些病急乱投医,听程沂留了话,而苏家虽住在白河县,却是整个襄阳的百年世家大族,他们肯定……能有方法…的吧!? 说完,顾婆子有些颤颤巍巍,急切的找来苏家。 没敢直接拍大门,拍了半天后门,出来个守门的婆子,「你们干啥的?」 完全陌生的一个大家种族,求到这来,顾婆子又无措的不知道该咋说。 红钰上前,「我们求见你们老太太!」苏家老太太不是程沂的姑姥吗?那她们直接求老太太,话也好说! 守门看看她们,直接翻了个白眼儿,落在顾婆子身上,「你是卖馄饨的吧?你们找我家老太太干啥?老太太可不是谁找都能找的!」 「我求求你了!我孙儿九郎…她被人下毒了!现在昏迷不醒,就指望药引救命呢!求求你们了!」顾婆子红着眼乞求。 「顾九郎中毒?你们要啥药引呢?」守门婆子有些警惕的问。苏家贮藏是多,可也不是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来找他们家要吧!? 红钰忙道,「是赤千毒的药引!」 守门的婆子根本不懂啥赤千毒不黑千毒的,「听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红钰上前塞给她个银锭子,求她通报通报。 守门的婆子拿了银子,「算了!帮你通报一声吧!不过可别想着就能从我家找到啥千毒万毒的药引!」 后门咣当一下又关上了。 顾婆子就不错眼的望着两扇门,盼着等着。 在树上听了半天的苏荩提气下来,直接落在几人后面,「顾楚寒中了赤千毒?」 几个人听到声音,才察觉后面站的有人,齐齐回过身。 顾婆子一见是他,仿佛见了救星,「苏公子!苏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程沂走的时候留了话儿,让我们来求你们!求求你救救我孙儿吧!」 苏荩神情淡漠,又问一遍,「在哪中的赤千毒?」 红钰急忙解释,「我们就是不知道谁下的毒!大夫让我们找药引才能配解药救九郎!苏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帮帮我们吧!」 七级浮屠不浮屠的苏荩从来不在乎,「把人带过来!」 「九郎毒发,吐了好多黑血,整个人都昏迷不醒,不知生死……」顾婆子希望他要有药引,赶紧拿出来救命!或者知道法子,赶紧指点她们! 苏荩蹙了蹙眉,转身叫他小厮,「寒江!」 寒江听叫他,忙赶出来,「公子!」瞥了眼顾婆子几个人。 「拿我的药壶,套马车。」苏荩吩咐。 「公子?」寒江抬头。 苏荩没有再出声。 寒江只得迴转身去拿了他的药壶,赶了马车出来。 他要去看,还拿药壶的,顾婆子和红钰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希望,连忙叫了守门的婆子说不需要通禀了,带着苏荩就赶往青山镇。 已经到了关城门的时辰,他们这边出了城门,那边就落了锁。 一行人也顾不上,急匆匆的赶路。 到了韩大夫家,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都扑上来,「药引拿到了吗!?」 「毒应该不是钱昌下的!不过苏公子来了!他拿着药壶的!应该能救九郎!」红钰解释,忙让苏荩给顾楚寒看看用药。 顾苒娘和顾十郎听着顿时有些绝望,都看向苏荩。他能救得了人!?救九郎!? 韩大夫听没有药引,就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苏荩身上,苏家的公子学了医术?看他这一身谪仙的,俊美绝尘的样子,也不像学了毒术,能救顾九郎?再说赤千毒配方不同,没有药引,也是解不了这毒的! 顾婆子已经管不了别的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不想放过!赶紧就让苏荩看顾楚寒,「苏公子!九郎在这边!」 苏荩来到竹床前,看着顾楚寒的样子,在一旁竹凳上坐下,伸出两指搭上她手腕。 目光微顿。 是女子?
第078章:救不救活看命 顾家只是一乡野农户,也不存在没儿子,要把女儿当成儿子养。这顾楚寒竟然是女儿身! 苏荩目光落在顾楚寒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想到她和程沂在一块搞的插秧机和缝纫机的,眸光微动。 「苏公子!能不能解开啊?」顾婆子急切的问。 苏荩没回她,翻开顾楚寒的手看她的指甲,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看她舌头,「有救。」 顾婆子狠狠松口气,直接就给苏荩跪下,「苏公子!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九郎,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苏公子的大恩大德!」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也都跪下来,「我们也给你磕头!求求你了!」 寒江伸手让她们都起来。 苏荩已经拿出药壶,从中间转了下,底下伸出个小抽屉,躺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公子……」寒江忙张嘴,想要制止他。 苏荩把药丸塞进顾楚寒嘴里,又让顾婆子端碗热水给顾楚寒灌下。 顾婆子连忙爬起来去找热水。 「这样就能给九郎解毒了吗?」红钰急忙问。 「看命。」苏荩淡声道。 红钰心里一沉。 「九郎一定有救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少林寺的度虚大师说过九郎身带祥瑞!一定不会死的!」顾苒娘满脸坚韧,抓着顾楚寒的手。 何旌之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里揪着。她娘没了,爹被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只怕这辈子也见不上了,作为兄长该撑起门户却离家逃走,只剩她们姐弟四个,顾九郎中毒,她肯定很绝望。 红钰拧着眉,又帮着给顾楚寒灌了热水。 苏荩看了会,扭头道,「出去。」 寒江温声解释,让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红钰还以为他解毒有啥秘法不让人看,就只得出去。 顾婆子张了张嘴,也被红钰搀出去。 「你也出去。」苏荩瞥了眼寒江。 「我?我也出去……公子!?」寒江不明白,为啥让他也出去!? 苏荩没解释。 寒江只得听命,也退出来,带上门。 苏荩淡漠的看着顾楚寒,修长的手指轻挑,解开顾楚寒的外衫的衣襟,目光落在她稚嫩平摊的身上,伸手运气,一掌按在她丹田位置。 顾楚寒刚刚被灌进的温水转眼间像煮开了一样,带着化开药丸的药汁,瞬间在体内流窜跳跃,通向四肢百骸。 红钰在外面已经在跟韩大夫打听,「没有药引,真的也能解开那个毒吗?」 韩大夫不确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这苏公子说看命,怕是他这药来解赤千毒,会让顾九郎吃不少苦头。 红钰转过来安慰顾婆子,「看这样,肯定会没事的!九郎也吉人天相!」 顾婆子用力的点头,只盼着能救好顾楚寒。 顾楚寒却觉的全身都像着火了一样,挥不走,躲不开,还逃不掉。 苏荩看着她从脸到脖颈,手,乃至全身慢慢变得赤红,又加了一成力。 很快,顾楚寒就觉的她要被烫焦烫化了,那种从骨血里开始烧的剧痛让她死死皱起眉毛,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苏荩冷眼看着,又加了一成力。 终于,顾楚寒再也忍受不住,勐地震起身,一口黑血吐出来。 苏荩收回手,抓着她肩膀,让她做起,在她后背一掌一掌的拍。 他拍一掌,顾楚寒就吐一口血,拍一掌就吐一口血。 连拍了七八下,直到她再吐是鲜红的血迹,停下手。 顾楚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想看看是谁一直拍她,快把她拍死过去,却见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英挺的鼻,完美的薄唇微抿,剑眉下一双略狭长的桃花眼,组合在俊白如玉的脸庞上。她眨了眨眼,努力睁大眼,才看清。姿容清绝,出尘绝世的苏家大公子,正在给她理衣裳!? 苏荩见她醒来,只淡淡的看着她。衣裳给她理好,站起身,「进来。」 寒江忙打开门。 顾婆子和顾苒娘,红钰一众人一下子涌进来。 「九郎!?」 看顾楚寒醒过来,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几个一下子扑到竹床边,又哭又笑。 红钰看着也是心里酸涩,擦擦眼泪,问苏荩,「苏公子!九郎的毒可是都解完了?」 苏荩点了下头。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红钰双手合十谢了又谢,又忙给苏荩道谢。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也忙转过来给苏荩磕头,「谢谢苏公子!谢谢你!谢谢你!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又拉着顾楚寒,「九郎!是苏公子救了你!」 顾楚寒看着她眼前吐那么多血,醒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多谢苏公子,救命之恩!」 苏荩淡然的点下头,「卧床三日。」说完转身离开。 寒江忙伺候着他上了马车。 顾婆子又捨不得顾楚寒,又得跑出来。 「苏公子!天都这么晚了,也进不去城门了,不如在这留宿一晚吧!」红钰帮着招唿。 寒江笑了下,「不必了!我们公子有别院!」 红钰忙跟着顾婆子谢了一番。 回过神,几个人就围着顾楚寒问她有啥不舒服的,「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顾楚寒摇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歇息歇息就好了!」 韩大夫不放心,过来给她把脉,又拿银针检查一遍,「毒都已经解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所有人都彻底放下心! 顾婆子又对着韩大夫感恩戴德,又叫顾楚寒,「是韩大夫给你弄药保的命!要是没有韩大夫,就算找到苏公子,也晚了,救不了你了!」 「多谢韩大夫!韩大夫又救了我一次!」顾楚寒微微起身道谢。 韩大夫伸手让她躺下,「要说救你,是那个小伙子,他一路背着你过来的,还垫了药钱。」 一家人这又给何旌之道谢。 「不用不用!要是别人看到,也会救的!我也只是送他过来!」何旌之满脸通红,腼腆道。 晚上也是他替顾婆子钻了钱昌的胯。顾婆子心里已经认定他是个可以託付的人。 「刚才那苏公子说是卧床三日,你先卧床静养几日!」韩大夫又开了些调补的药,叮嘱她们。 顾婆子又谢了一遍,忙拿了药钱给他,又还何旌之帮抓药垫的银子,直接给了十两银锭子。 何旌之说啥都不要,「不能要!顾奶奶!这个真的不能要!要了这个钱,我成啥人了!」 看他咋说都不要,顾婆子只好给他换了七两,说一定登门道谢。 何旌之看天都下半夜了,就忙着帮赶车,送顾楚寒回家。 红钰低声跟顾十郎打听,「这小伙子不是你家亲戚?」 「给我二姐说亲的!」顾十郎回她。 红钰点了点头,再打量了何旌之一遍,虽然魄力上欠缺,不过人倒是个好人,只要品行好,以后一块过日子就不会过砸过差了。看顾婆子和他拉锯,上前去,「那我们先走镇上,把你送到家吧!骡车我也会赶!」 「红姨会赶车?」顾十郎抬头看她,他想学,九哥让他再大点,要么就得看着他在平路上。 红钰笑了笑,「赶车还是会的!」 「行!那就这么办吧!」顾婆子喊着顾苒娘,把顾楚寒搬出来。 何旌之一看就上去帮忙。 顾苒娘连忙拦住,「不用不用!我们来就好!」 「我来吧!九郎他没多重的!」何旌之红着脸道。 这不是顾楚寒有多重的问题! 「我自己也能起来!」顾楚寒不让背。她就是吐血太多有点虚,主要是被苏荩给拍的那几掌。 顾婆子和顾苒娘忙搀着她起来。 何旌之看着只得把车上整好。 送了何旌之到家,见到何木根和崔氏,顾婆子又是一通感谢,「你们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旌之这娃儿人好又善良!」 何木根和崔氏都笑着谦虚,又问顾楚寒咋样了,「毒是解了吧?」 「解了!都解了!没事了!多亏了有旌之帮忙把九郎送医!」顾婆子感谢的话不离口。 双方又是客气了一通,红钰这才换了手,赶着车往顾家庄。 等到家,把顾楚寒安置好,这才算是一场惊险落地。 晚饭没有吃,也都不饿,松懈下来也是奇怪,「不是钱昌,那到底是谁给九郎下的毒?」 顾婆子也奇怪,「九郎!你有没有吃啥奇怪的东西?谁贸贸然的给你下这个毒?」 顾楚寒想到她在程家时的状况,在程夫人那喝的那杯香茶,眼神闪了下。可就仅仅因为那些流言,给她下毒要她的命吗? 「九郎?」顾婆子看她这样,又追问她。 顾楚寒没有直接说是谁,「一日三餐还有凉茶热水,吃进口的太多,防不胜防!」 红钰嘆口气,「好在现在是解了毒,以后可得警惕起来!」又问她饿不饿,先吃点粥。 顾苒娘那边已经去煮粥了,顾十郎把凉白开端过来。 也实在熬的不行,勉强吃了粥,顾婆子留在顾楚寒屋里,也都安排其他人睡下。 顾婆子年纪大,觉少,看顾楚寒还有些精神,就问她,「九郎啊!你是不是在府城吃了啥中的毒?」她不相信程沂会给顾楚寒下毒,可人心也不光都是好的!要是他们为了升官发财,害九郎呢? 「不是程沂。」顾楚寒道。她相信程沂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跟程夫人吵起来。 「那会是谁?是不是……他家里的?」顾婆子也知道这样怀疑不对,程沂救过她们家,还帮了那么多,可要不是他们,谁还会下毒害九郎的命? 顾楚寒摇摇头,她也不确定,「奶奶快睡吧!别想了!等我该毒发的时候没有事,那给我下毒之人也会露出马脚!」 顾婆子想想也对,就是心里恨得慌,又躺着想了半天才慢慢睡着。 顾楚寒幽暗的眸子闪过阴戾,缓缓闭上。 次一天,顾婆子没有去摆摊儿,红钰也给顾苒娘放了两天假让她留在家里照顾顾楚寒,她搭车先回了绣坊。 薛锦绣一夜没睡,见她回来急急冲上来,「娘!九郎哥哥咋样了?」 看她熬红的眼,红的两眼泡肿着,红钰揉揉她的头,「已经没事了!毒解开了!大夫让卧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薛锦绣一颗心放下,眼泪也忍不住突突落下,「我要去看看!」 红钰想了想,点了头,买了些补品拿着,带着她一块赶到顾家村。 顾婆子也刚买了鸡和肉回来,「你们跟着跑了大半夜,我还没有来得及过去感谢,你们咋又过来,还拿这些东西!」 「这是我一片心意,也是应该的!」红钰笑着道。 薛锦绣已经跑去顾楚寒屋里。 顾楚寒正靠在被褥上想事情。 「九郎哥哥!?」薛锦绣看她脸色苍白吓人,哭着喊一声,一下子冲过来就抱住她哭。 顾楚寒被撞的吸了口气,「哎呦……」 顾若娘急忙上来拉她,「我九哥昨天吐了好多血,你再撞,要把九哥撞晕了!」 薛锦绣止住哭,连忙松开,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我…对不起!我听你中毒昏迷了,以为……以为你要死了!」 「我九哥好好地!」顾若娘不满的瞪她,不让她说不吉利的话。 顾楚寒笑,「已经没事了!多吃点好的,过两天又活蹦乱跳了!」 一说吃点好的,薛锦绣忙到外面把买的补品都搬到她这来,交给她吃,让她都吃了。 顾婆子忙把给几个娃儿买的一盒绿豆糕拆开,让薛锦绣和红钰吃,「还有糖!也拿了给锦绣吃!」 红钰不让给,「给若娘吃吧!锦绣都大了,不吃糖了!」 「也不是给若娘买的!是九郎,嫌药苦,啥时候喝药都嫌苦不好好喝!」顾婆子笑道。 红钰也笑起来,「那更不能给她吃了!给九郎留着吧!」 顾婆子让她坐,忙着去做饭。 红钰就到顾楚寒屋里问她话,一样是谁下的毒的问题。 顾楚寒摇头,「没觉的哪有啥不对劲儿的,也不晓得啥时候吃了啥中毒的。」 红钰又叮嘱了一番以后出门在外多小心的话,过去给顾婆子和顾苒娘帮忙做饭。 看家里晌午冒起炊烟,孙氏过来串门,这才听说顾楚寒吃啥吃中毒的,「哎呦呦!咋会吃中毒了?是吃啥了啊?可没事吧?」拉着顾楚寒就关心了一通。 「多谢大伯娘,我已经没事了。」顾楚寒回她。 镇上都在议论有个男娃儿在镇上中毒吐黑血的事。 王氏让顾老五看着摊子,她赶忙回家一趟看看是不是九郎。 等四房知道,顾老四和曹氏也拎着一只鸡拿着两盒点心过来看望,打听为啥中了毒的事。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一概都不清楚,心里有想法怀疑,谁也没有透露半分。 顾老二喊着要去报官,要给顾楚寒报仇,「抓住那下毒的人,让他坐牢!让他赔偿!」 顾老大说要去找程沂,让他出面,衙门也不敢说啥。 连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幸灾乐祸,反问起顾苒娘的亲事,「前两天一直想看想看的,成了没有啊?」没爹没娘的,还想嫁去县城里,真是不知道自己啥货色了!她芫娘说个镇上的都还没说成! 顾苒娘没理会她的话,端了热茶给顾楚寒喝,就转身去做饭。 连氏脸色阴了阴,又阴阳怪气的说,「这个事儿真是要命的事儿,咱们这些草民可是办不了的!还是赶紧找知府公子吧!给他送信啊,让他过来!」人家拿着东西就走了,还理会你们!?还救顾凌山?哼!真以为勾搭上个知府公子,就搭上皇帝了!?痴心妄想! 顾婆子把他们撵走,别打扰顾楚寒休养,至于去报官?她们连谁下的毒都不知道,报了又能咋地? 顾楚寒在家里休养了三天,算是渐渐大好。 做一天烧饼也是重体力活儿,顾婆子不让她去摆摊儿干活儿,让她留在家里歇着,「反正赚不完的钱!好好歇几天,养回来再说!」 一家人都严厉反对,顾楚寒只得在家里休息。想了想,实在气恨不过,写了封信,让送去府城府衙给程夫人。 花了钱的信送的很快,不过一天半就到了程家。 伺候的婆子拿着信去找程夫人。 缝纫机作坊交给严俊风,程沂也回到府城,母子俩的关系就和暖了。 程沂也正要过去请安,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迹很是熟悉,问,「谁的信?」 「奴婢也不知道是谁的,不过这信是给夫人的!」婆子回了话,把信给了汤嬷嬷。 程夫人看程沂过来请安,忍不住笑,「热不热?我让人再去买个冰碗给你吃吧!」 「不热!喝凉茶也就行了!」程沂请了安,本想立马就走。 程夫人吩咐丫鬟端了冰镇的果茶给他尝尝,那边随手拿了汤嬷嬷递过来的信,看没有落款,疑惑的拆开。 只是信一打开,就让她脸色勐地大变。 顾楚寒只有一句话告诉她:程夫人!我毒发了!但是我没有死! 汤嬷嬷在一旁站着,也看到了信上的话,也是吓的变了脸。 正低头喝茶的程沂抬眼,「怎么了,娘?」 程夫人心里勐颤,强自镇定下来,「没事!」 程沂看她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拿来给我看看!」 程夫人一惊,立马把信揉成一团,「没有事!胡说八道的,你看啥看!」 「娘的脸色不像没事的样子!给我看看!」程沂十分怀疑。 程夫人深吸口气,笑起来,「也不是你能看的!好了!要是真有事哪能不告诉你的!不是还要去找俊风?早去也早点回!」 程沂被赶出家,心里还疑惑那封信。那是谁的信?写了啥让娘脸色变成那样? 家里程夫人又惊又怕,又恨又怒,「到底咋回事儿?那……那药不是没有药引解不了吗?」她压低声音。 汤嬷嬷摇头,「是不是她们家碰上会解这个的大夫了?」 「不可能!不是神医,没有药引,哪会解得开!」程夫人阴沉着脸,「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是在哪中的,却把信写到我这来了!」 汤嬷嬷安抚她,「夫人先镇定下来!也不用怕!那顾楚寒没死,是他命大!正好夫人也不用心里愧疚!但要是她怀疑夫人,也是不能的!她们家得罪过的仇人数不清,哪能就赖到夫人头上!写这信,多半是有啥目的,或者想勒索!」 程夫人却不太相信,「他要勒索,那天我本觉的有点愧疚,给了他一匣金子,他就接着了。」 「在人前肯定要装一装的!后来听没法救他爹,又毒发了,就乱攀咬,想要勒索夫人了!」汤嬷嬷猜测着道。 程夫人脸色难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过。 顾楚寒只是先敲山震虎一下,在家里又养了两天,觉的精神头不错,身子也差不多了,买上一堆礼,先送了韩大夫,又送何旌之家。 又到苏府道谢。 寒江通禀了苏荩,问要不要留东西,「说都是些自家的土产,无以言表,略做感谢的!」 这话是顾楚寒说的。苏荩淡声吩咐,「那就留下吧!」 寒江应声,「那奴才就打发她们走了!」 苏荩没在有吩咐。 寒江出来把东西收了,「你们的心意我家公子领了,你们就先回吧!」 顾婆子又连连道谢,道歉说东西不值钱,「以后苏公子有啥话,用到我们家的,尽管开口!」 寒江小小不可置否。 「大堂兄干了啥好事儿?这谁家竟然送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搬东西的下人见来人,忙见礼,「六公子!」 苏佼应一声,又问谁送的,「确定是送给大堂兄的?」 有知道的婆子应声,「奴才也是听守门的张婆子说的,那顾九郎家前几天大半夜来求人,说是顾九郎中了毒,啥千毒的,好像是大公子救的人!」 「不会是赤千毒吧?」苏佼挑眉。 「好像就是!」 苏佼眼神转了转,快步朝寒山苑去,「大堂兄!大堂兄!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解赤千毒!还救了人!」 苏荩正在窗前练字,听他叫喊,头也没抬。 「六公子!我家公子正在练字!」清泉伸手拦下他。 苏佼就直接也不进去,转到这边窗前,趴在窗前看着他笑问,「大堂兄!那赤千毒我听说过,可是不要解的很!你不是下毒之人,没有药引能解那赤千毒,必定是有啥厉害的神药吧?也给我一个吧!」 「没有。」苏荩直接道。 「大堂兄真小气!自己兄弟都没有!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卒却奇蹟的伸手就他!」苏佼不满的控诉他。看他不说话,转着眼神,「不会是……大堂兄也看那顾家的小子长得玉白俊美,所以才出手救…啊啊!」 脸上勐地一疼,他立马捂住,再松开,是一滴墨点。但脸上的墨点已经快速的红肿起来。 苏荩淡漠的收回手中的笔,又蘸了点墨,继续练字。 「大堂兄真是狠心!照自己弟弟的脸也下这么重的手!我是不是毁容了!?」苏佼捂着脸更加控诉。 清泉淡笑着劝他赶紧回去看看,上点药。 苏佼捂着脸不服的出了寒山苑,「说说还不让说!要不然天塌地陷都不管的人会好心的救死扶伤!?鬼都不信!」 这边苏佼的娘苏二夫人看到小儿子的脸,哎呦唿喊的跑来就找苏老太太告状。 苏老太太也是知道苏佼的嘴,有些口没遮拦,「荩儿也不是手狂的人,是不是他自己又说了啥?」 「哪有啊!苏佼能说啥啊!就问他咋救了个中毒的人,是用了啥神药的!」苏二夫人抿着嘴一脸委屈。 苏老太太看向一旁的丫鬟蓝玉。 蓝玉恭敬道,「那顾家的顾九郎是程家表公子的结拜兄弟,一边办缝纫机作坊,做插秧机和脱粒机的。程大人还因插秧机被当今圣上奖赏。」 「嗯。」苏老太太点头。 这话出来,是为顾楚寒说了好话,是因为她跟程沂的关系,又是个有贡献的好人,苏荩才做好事救了她! 苏二夫人也只好又嘟囔了一番回家去,「那样子的变态怪胎,还真指望他会做啥好事儿!天要下红雨了!」 话直接传到了阁楼上喝茶的苏荩耳中。 清泉看他神色未变,丝毫不在意,和寒江对视一眼,笑着道,「公子也是宅心仁厚,只是那起子人不知道而已!那顾楚寒做的东西于万民有利,公子救他,也是为了万民着想!」 「不要说慌话。」苏荩瞥他一眼。 清泉低声轻咳一声,「那公子救顾楚寒……是为了啥?」 苏荩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顶,看向远处的风中飘曳的翠竹,「闲的。」 寒江和清泉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他闲的去救了那顾楚寒,却把仅剩的那颗千毒丸给了他吃了! 顾楚寒也觉的苏荩救她像是有啥目的或者猫腻儿。程沂所说的,天塌了不砸他就不会多管的人,这样的人不光懒到极致,也是冷漠到极致的,莫名的听见奶奶求人就主动到家里救她? 而且他诊过脉就会知道了她不是男儿,是个女的! 「九郎哥哥!是不是身子还没调养好?」薛锦绣看她出神,轻推了推她。 「哦!没有!想了点事儿!」顾楚寒回神。 薛锦绣从顾家村回到家,就天天来摊上帮忙了。看她想事儿,让她闲下来再想,「别一不小心烫到了!」又问她想的啥? 顾楚寒笑道,「我二姐的亲事!」 薛锦绣忙问成哪个,「是不是那个何旌之?就是他发现九郎哥哥背你去看医的!他还跟着顾奶奶来县城找钱昌,被钱昌逼着从他胯下钻过去!」 顾楚寒脸色一变,「找钱昌,被他逼着从他胯下钻过去!?」 薛锦绣愣了下,看她是不知道,忙有些无措。 顾婆子听见了,「也没啥!就是说了几句难听的,不愿意给药引!最后我们也看出来了,不是他下的毒!也就走了!」 「是那个杂碎逼奶奶下跪,逼奶奶从他胯下钻过去?!」顾楚寒之前不知道,这听说,一下子就猜到当时的情况。不然何旌之不会是被逼的从钱昌胯下钻过去了。 「九郎!你现在刚好,毒不是他下的,咱也不找他麻烦!咱好好摆摊挣钱,他不是人,也早晚弄不好,会遭报应的!」顾婆子拉着她不让她去。 顾苒娘听到的时候,也恨不得砍死了人渣钱昌,「九郎!那钱昌坐了一回牢,心里正恨咱们呢!你都已经中了一回毒,差点没命!咱不管哪个人渣了!只要他不再来招惹咱们!」 看她们都怕了,顾楚寒却难忍这口气,藉机羞辱人,奶奶急着拿到药引救她,肯定是他说如何就如何! 顾婆子拉住她,跟她说顾苒娘定亲的事,「咱们家好多年没有办过喜事了!」 顾楚寒只得先忍下来。 为了不让她再冲动着去找钱昌,顾婆子把定亲的事交给她,「两家的意思都已经互相知道了,那边的媒人来一说,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等他们拿着聘礼下定,就结亲家了!」 顾楚寒只得忙起来,又打听人家定亲都是啥规矩,聘礼,准备先把顾苒娘的亲事定下来。又不放心问顾苒娘,「二姐确定就选那何旌之了?不会是因为他背我去看医,帮了下忙才答应的吧?」 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顾苒娘看她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也不是的!之前就准备答应的!他挺好的!先定下来,也省的有其他的人来烦了!」 顾楚寒再三确认,她是真心的原因,这才不堪满意的去筹备。何旌之赶上了,奶奶和二姐愿意他,肯定还是看了他前几天的表现!嘟囔两句『就算换成其他人也能做得到』。 「九哥!如果是那黄胜凡和林盛宝,他们肯定不会拦着奶奶,去钻钱昌胯的。」顾十郎对何旌之做二姐夫也很是满意。 「你们都说好,那就好吧!如果敢不好,我打死他!」顾楚寒怒哼一声。 那边黄胜凡听到了顾楚寒中毒的消息,买了一堆鸡鱼肉的拿着过来探望。 「谢谢你!不过我二姐已经要定亲了!」顾楚寒没有收,客气的看着他。 黄胜凡脸色僵硬,扯着嘴,「我这,我这也不知道,你家出事儿了!你咋中毒了?现在好了没?」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顾楚寒点头。 黄胜凡点点头,又扯着嘴讪笑着,「你二姐是不是要定青山镇上那家木匠的儿子了?不会是因为…他救过你吧?」 「我不会因为我欠了人情,就拿我二姐的终身幸福去偿还!」顾楚寒目光有些凉。 黄胜凡哦一声,「我不是那意思!你们要不是因为救过你,那何家,跟我家差的远了!我家的家产都是我的!两家铺子没有人分家产!我也一定会对你二姐好,宠着她,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我二姐不喜欢你!」顾楚寒直接道。 「那她就确定喜欢那个木匠吗?她现在不了解我,以后一定会喜欢上我的!」黄胜凡肯定道。 顾楚寒声音有些冷,「我也不喜欢你!」 黄胜凡脸色僵硬。 「我们家没人喜欢。」顾楚寒说的更清楚点。 黄胜凡眼中闪过一瞬怒恨阴沉,面色扯着问,「我到底,到底哪个地方让你们不喜欢了?」 「你又不是金子银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得喜欢你啊!」顾楚寒回他。 「那个木匠……」黄胜凡不甘心。 顾楚寒笑起,「木匠挺好,性格温和,人善良,长得也不错。」 黄胜凡一句话不说,拿着东西就走。走出好几步远又回过来,「我之前给你们家送的东西,都是花了不少钱的!」 顾楚寒脸色瞬间拉下来,「送的东西?你花了多少钱?我们没有还回去?」 黄胜凡僵着脸,转身又走。 顾楚寒不让他走了,「站住!你说你送东西破费了多少钱?跟我算算!」 黄胜凡绷着脸道,「没有!是我长得丑!我配不上你二姐!」直接大步上了车离开。 顾楚寒气的阴沉着脸,踢了地上一脚,「操!什么东西!?真要把顾苒娘嫁给他,以后还有活路吗?!」 老宅位置高,顾婆子在老宅浇菜地看到了家门口来车,就赶回来,听她这话,忙问,「咋了?来的是谁啊?」 「果然是他么的人渣!」顾楚寒怒气沖沖的把黄胜凡要给她算送东西花的钱告诉顾婆子。 顾婆子也脸色不好,「东西都没吃他的,没要他的。他硬放下的我也给你大姑送过去,让她还了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幸亏没同意!」 「还有没有其他的啥东西,折现成钱给他送过去!」顾楚寒怒道。 祖孙算了下,折算了三百文钱,再出摊儿,拐到顾春秀家,问那些东西都还了没有? 「都还了啊!」顾春秀问咋了。东西娘不要,她的确是还了,分她的一点是让她跑腿儿的,也不算。 「听我们给苒娘定亲,要跟我们算钱呢!」顾婆子心里也有些气她,说的啥人家?这样的叫人品好?光有钱有啥用!? 顾楚寒赶着骡车到黄胜凡家铺子门口,拿着三百文钱给他扔在柜上,「折算了钱,还给你!你们家算算,要是还有不对的,少了,再找我要!绝不赖一文一板!」 黄胜凡拿着钱不要,「我送出的东西,就送出去了!哪还待这样的!」 顾楚寒呵了声,甩起鞭子,赶着骡车离开。 在铺子买东西的人疑惑的不行。 黄胜凡咳嗽了两声,「嗐!她们家也真是的!我这相看的,见着了人,送了点水果的,她们成了个木匠,这不知道咋想的,竟然给我送了一串钱来!」 几个人顿时都夸赞起他来,说他会办事。顾家闺女嫁了个木匠,以后等着过穷日子吧! 「哪比得上跟着胜凡你啊!」 黄胜凡笑着嘆口气,「人家看不上我啊!谁让我长得丑!」 有人就说要给他说亲。 黄胜凡笑着应,「好啊!看人家瞧不瞧得上我!」
第079章:旨意赏赐 黄胜凡的话被在他们镇上干活儿的李家柱听到了,回去就跟李婆子说了,「还在那说啥见着了苒娘,传出去对人闺女不好,所以送点东西补偿!这叫啥话?那块的人都在说舅母家为了攀富贵,相看就让闺女出来见男客!又吃人家那么多东西!现在又找个穷木匠,以后等着过穷日子,等着后悔死!」 李婆子一听比他还气恼,「这是啥熊人!相看不成,就败人名声!这种道德败坏的,春秀难道不知道?还敢说给苒娘!?」 现在地里有活儿,要除草,攒粪追肥。天热糖油果子也不好卖了,都是李婆子渣好了,让李大妞和李二郎姐弟挑着在县城里卖。李婆子在家侍弄庄稼。听这事,她让李大妞在家歇一天,她去了白河县,找到顾婆子,把这事儿说说,「别回头败坏了苒娘的名声!」 「妈的个杂碎!」顾楚寒摔了抹布,就想去找人。 顾婆子也气的脸色发青,急忙拉住了她,「那种人渣,你越是跟他扯,他们越是抹黑你二姐!」 「难道就让他在外败坏二姐名声?!」顾楚寒最近简直憋气死了! 李婆子也是觉的这事办的太擦叽,「相看的时候,咋能叫他见着苒娘了?」 顾婆子脸色难看半天,「当时九郎就没看上眼,没让多说。她和十郎拉着脱粒机去你家了,偏偏老二家的之前找春秀说媒没有说,过去说了几句。春秀看不好,就喊苒娘出来送茶,让他见着了!」 「这春秀也真是的!这种人摸清了他的底,连说也不说!就算家里有钱,人不好,那也过不好啊!」李婆子责怪这个娘家侄女。再咋样,不管穷富,都得说人品好的! 顾婆子抿着嘴沉了半天脸,也是生气,看看顾楚寒和顾十郎,「你们俩不准去啊!真要找起来,扯上了,就有更难听的话出来!这事他们说让他们说去!等你们二姐定了亲,找个穷木匠都不找他们,那有脑子的也会想想,是他们的毛病!」 「对!宁愿找穷木匠也不找他们,就是他们的毛病!」李婆子也沉着脸点头。 顾楚寒也只能骂了几句娘,忍下来。 倒是何家那边行动了,崔氏回娘家,正听了个着,当即就怼了回去,「是!我们家是穷!人找个我家这穷木匠,都不愿意找他们有钱的,不知道是啥毛病!自己有毛病,还说人家!相亲不成败坏人家,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人,谁家愿意结亲?」 几个正议论的人被她怼的也不说了,四散开来。 崔氏弄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就怀疑,顾家收黄胜凡那么多东西,肯定是顾苒娘跟他来往过了的,不然从哪收的东西? 何木根听她在猜测抱怨,让她别瞎说,「他们送东西,是他们想求娶顾家闺女,那说明顾家闺女好!顾家不愿意跟他亲戚,那是他们的问题!真要好,顾家能不愿意?还跟咱相看?」 崔氏一听也对,「就是!」 何木根就催着她赶紧置办齐聘礼,「两家亲事定下来,他们说啥都不管用!」 崔氏又忍不住问,「顾家闺女我也见过,也没说像天仙一样,那黄家的干啥非得赖她!?」 「长得不好吧?」何木根直接道。 这话取悦了崔氏,想到自己儿子,那是长的清秀俊气,一个门都数得着的,高高兴兴准备聘礼。 媒人也又跑了一趟顾家,问顾婆子聘礼有没有啥要求的。 这一趟是礼节,顾婆子笑着说没要求,「我们家也没办过这样的喜事,也不懂得。他们家看着办就行!」 媒人也是想把这件事办排场了,又说顾楚寒中毒就碰见了何旌之,他背顾楚寒去送医,这是两家天定的缘分,又夸了一通顾苒娘长得好,人也端庄贤良。 话说热乎了,又打听顾家以后有啥打算的。顾家虽然说没有啥田,这一院盖起来,屋里做成这样也不少花钱。又跟知府公子结拜成兄弟,那以后也不会只摆个摊儿。 顾婆子也明白过来,她是想得一句话,好让那边看情况置办聘礼,想了想就道,「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等旨意下来看。」 「哎呦!能得朝廷的旨意,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呢!你们家九郎可真是厉害!做的啥脱粒机我家没使,那插秧机我家可是使过的!一个插秧机,干了俩仨人的活儿呢!可真是方便老百姓了!」媒人又羡慕又夸赞,看顾婆子也笑的与有荣然,又顺着话,「这九郎也不小了吧?以后不知道谁家闺女有这个福气!」 她这话到是真话。顾家九郎长那么俊美齐整,还做出了那脱粒机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本事,以后真不知道娶个啥样的媳妇儿! 顾婆子有些心虚的笑,「九郎还小着呢!先念几年书!念几年书!」 媒人又夸了半天,带着话回了何家,把说的话都跟何家说了。 崔氏听着抿了抿嘴,「我都办了这些东西了,和那些人家比着已经排场不少了,还要再多买吗?」 媒人忙道,「人家没说要,夸旌之是个好孩子,满意的很呢!拿多拿少都随你们心意,没有意见!」 何木根看着就说,「那就再买个金簪子或者镯子吧!」 崔氏倒吸口气,「那可要好几两银子……」 「我这干的活儿还有些能收上来!」何木根道。 崔氏心里不满,他们可不是只有大郎一个,还有小郎呢!都这样得多少银子够? 到金器店一看,金首饰实在太贵了,拿大的都要十几两银子,她家可拿不出来,就买了一支银镶玉的花钗,花了三两多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何木根看花的银子也差不多了,没说啥。 到了吉日,顾楚寒和顾婆子没有出摊,在家里等着。 王氏和顾老五也没出摊儿,留在家里帮忙接待。 孙氏和顾老大,和顾老二连氏,连同顾老四也都过来了。 连氏转悠了一大圈,看着三房的新院子就心里呛的慌,拉着孙氏小声说话,「那家里一个儿子有俩铺子的她们不愿意,非要找个穷木匠,真是稀奇了!之前还说要找有钱的,长得好的!」 孙氏笑着没接应,问她,「芫娘的亲事说好了没?」 「我家芫娘模样好,人好,就是被拖累!没想到她们小的倒是先定亲了!」连氏提起这个就一肚子气。 孙会宽慰她,「苒娘这要守孝,定亲也只是先定着!倒是芫娘,定了亲就能出嫁了!」 连氏不堪满意的抿抿嘴,「等着看这穷木匠家能那啥聘礼!」她们肯定要了!但找了个穷木匠,就算要,人家也拿不出来!况且还是俩儿子,有也不会都给她们! 不时,何家下聘的人来了,何木根和崔氏,何旌之,媒人,还请了个叔嫂婶子来撑场面。 顾楚寒特意煮的水果茶,放了薄荷,提前吊在井里冰镇好。又在县城买了点心盘,自家炸了两盘糖油果子,炸馄饨,烤了小号黄桥烧饼,摆了小竹籤。 一见了面,两方人就说笑着招唿,谦让着进屋,倒茶上点心。 崔氏还是第一次来,一打量屋里,山水画,博古架,上面摆着书本和瓷器,条几摆着香炉,两头两个花瓶,还都插满了花儿。桌上的八样点心吃食也都摆的喜人,脸上的笑就更满意了些。 王氏倒了茶,招唿崔氏和媒人,连来的两个妇人喝茶吃点心说话儿。 孙氏笑着就把顾苒娘夸了一遍又一遍,「小时候就是个好孩子!不说人长的俊,那是十里八数得着的!就说这品性,再没有这么贤惠温柔,又能干的!」 连氏跑过去看拉来的彩礼,鸡,鱼,肉,酒水,喜饼,衣裳料子首饰,加个礼金。东西倒是看着怪多怪满,礼金才五两银子!首饰也是不咋样的银簪子和银镯子,耳坠倒是大,银片片有啥用?看完一圈,连氏心里忍不住笑。要是愿意那黄家,肯定能翻好几倍! 顾婆子倒是没有不满意的,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村里人家有家境不好,都差了好多。 交接时,何旌之看着有些疑惑。娘还买了个支银镶玉花钗呢? 崔氏没捨得,在自己身上装着。就这已经花了十来两,乡下谁家娶媳妇儿这样的?看儿子询问的眼神,崔氏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绷着,跟顾婆子和孙氏说笑。 外面突然响起马蹄声,挥墨快步进来,「顾公子!?」 顾楚寒听是挥墨的声音,出来,「挥墨?出什么事了?」 挥墨看看家里这么多人,上前跟她见了礼,又朝顾婆子几个遥遥拱了下手,回道,「顾公子!朝廷来旨意了!公子要协助办插秧机和脱粒机,走不开,让奴才来给顾公子报个信儿!朝廷允诺顾公子兄弟以后参加科考了!还有奖赏的三百两银子!顾老爷的事,公子说等顾公子到府城接赏赐的时候再商量!」 顾楚寒已经能料到,点点头,「我知道了,烦劳你跑一趟!接赏赐的,等我二姐定了亲,明天就去!」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就是来接顾公子的!」挥墨应声。 顾婆子和顾十郎都急急的出来,听着赏赐三百两银子,还允诺三房子弟以后参加科考,也知道这已经是顶天,已经是程知府帮忙了。顾婆子虽然失落,还是打气劲儿,笑着感谢完,又招唿挥墨到厢房歇息喝茶。 顾十郎问他还没吃饭,忙准备了两盘点心和烧饼连同茶水一块端来给他。 这边堂屋里可炸开了锅,「这能接朝廷的赏赐,那就是天大的荣耀啊!咱们这还没有谁家接了朝廷赏赐的!」 「真是一门双喜!双喜临门啊!」 崔氏倒吸了几口气,三百两银子,这一下子就赏赐这么多银子!她庆幸那支花钗她捨不得但也在身上戴着,跟媒人说,未来婆婆要给未来媳妇儿插簪。 媒人立马就明白过来,她准备还有簪子,笑起来。 说了好一会排场话,媒人这才说请顾苒娘出来见。 这已经定亲了,出来见未来公婆个礼,是应当的。顾苒娘换了一身红钰奖她的玉白色绣蓝花旗装,梳了两把头,银片堆纱花钗,厚底素面鞋,更显的她高挑,素雅又端庄。 何旌之看她这般出来,两眼直接黏在她身上,走一步跟一寸,目光痴痴的。 崔氏也满意的不行,上来就拉着顾苒娘的手,「这闺女真是好!我们家也是上辈子积福,能娶苒娘这么好的闺女做媳妇!」 其他人也都应和着夸赞。 崔氏这才道,「你娘孝期没过,虽是喜事,买东西我也是斟酌了又斟酌了!这个花钗虽然素了点,不过银镶玉戴着兆头好!也正趁你这年轻小姑娘!我给你戴上!」拿出那支银镶玉花钗给顾苒娘插在头上。 顾苒娘低着头,满脸通红,微微屈膝谢礼。 「哎呀!这么一戴,咱苒娘更素雅端庄,更好看了!」媒人开始带头夸。 王氏看顾苒娘脸都红透了,笑着把她拉出去,让她回屋。 定亲女家是不管饭的,话说完,礼走完,过了庚帖,正式定下,也就走了。 送了客,剩下的顾家人也都没有走,留在三房说脱粒机赏赐的事。 顾老大和顾老二都说要陪着顾楚寒去领赏赐,俩人互不想让。 孙氏却想着,三房的儿子以后能参加科考了,顾九郎和顾十郎又念着书,得了这个奖赏,以后肯定要好好念书准备科考。那这摆摊儿的事儿,肯定要有人接手的! 连氏已经说出来了,「这一下子就弄到三百两银子,你们再也不缺钱了!可能好好去念书赶考了!可就没有空摆摊儿了吧!?到这时候了,还不跟我们一份?别人家都得了好儿,就我们家的恩情不是恩情是吧?」 说到这个,都不说话了。 顾婆子却不认为三百两银子多,这点银子才到哪?去打点那些当大官的,只怕都送不进去,宰相门前七品官,连守门的怕都看不上眼!又咋能救老三!? 顾楚寒时间的确不多,但让她把摊子交给他们,她不愿意!还有谢家的人,到时也要来叨逼叨! 话说出来,顾老大可有话说了,「以后九郎十郎念书,要考功名,还不得靠我家大郎?哪回有事儿都是我们家大郎跑的!这次的脱粒机,也都我们大郎跑的功劳呢!四房中就拿我们家钱最多,大郎回来还都给孝敬,娘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们!?有啥好都想不到我?」 连氏不服气,「啥有好的想不到你们家?大郎之前考秀才,还不是帮着认识了知府公子!?我们家才是啥也没有!啥好都想不到我们呢!」 「你闺女不是在绣坊里干活儿!?」顾老大怒喝她。 「那是我闺女绣活儿好!人长的好,老闆娘才让进去的!那算帮我们啥了!?几家几房就我们家最穷,有事儿找着我们家了,啥时候有好事想到我们家了!?这次要是没我们家的,我不算完!」连氏也怒着吆唤。 王氏皱着眉,「今儿个是苒娘定亲的大喜日子,朝廷给了赏赐也是大好的事,你们能不能先吵吵呢!」越是这样吵吵,婆婆和九郎越是要气死了! 孙氏也给了顾老大个眼神,忙笑着应和,「这都晌午了,赶紧做饭吃饭吧!过这个喜事过去!等九郎领了赏赐再说其他的!」 看顾婆子脸色难看的很,也都不多说了。 王氏和顾老五先告辞回了家。 孙氏看顾婆子没有留饭的意思,也叫着顾老大走了。 连氏看他们都走了,就想再说说,被顾老二也叫回家了。 「奶奶不用跟他们气!咱们家越来越好,他们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顾十郎过来劝话。 「今儿个咱们家双喜临门,你二姐定了门好亲事,咱家还得了奖赏和银子,我不气!」顾婆子换了两口气。 顾苒娘也来劝,「不过咱们家能科考了,还真得想想以后咋办!」 顾楚寒挥了挥手,「晌午做大餐!弄上几个菜,冰镇点甜酒,吃着再说!」 顾婆子也觉的既然是喜事,就得好好喜庆沖沖,「好!做几个好菜!」 几个人齐齐上手,烧了一条鱼,做了白切肉,红烧茄子,又炒了鸡蛋和俩青菜,一个酒酿蛋花汤。 挥墨看着,暗道这家人还真挺会过,挺会吃。 下晌顾婆子把喜饼分成一份一份的,把肉也砍了,让顾楚寒和顾十郎去村里交好的,还有顾家本族的几家都送送。肉只送了关系好的,和大房,二房,四房和五房的。 「鸡就先放家里养着吧!养到八月十五杀吃了!」 四只都是红公鸡,养着也不下蛋,顾楚寒让明儿个带去县城,「姑奶奶家一份,红姨家一份!」 「也行!」顾婆子应声,那就不另外再买了。 连氏拎着分的一斤多肉,哼了哼,「拿了几十斤肉,就砍我们这一点!那些东西都留着自己吃了!」 「本来也没多少!」顾老二说她。 连氏看着东西实在觉得寒酸,心里又觉的黄家那门亲事不成真是太可惜了,想了想,她就想到自己闺女身上,跟顾老二说,「咱找春秀看看,说说看能给芫娘说成不?」 「春秀都不愿意说,能说成吗?」顾老二皱着眉,没希望。 连氏拉了脸,「咋说不成!芫娘要模样有模样,要手艺有手艺!哪里还差了!?再说三房接了朝廷赏赐,咋着也能让我们借借光吧!?连累我们的事,可没说过啥好的!」 顾老二想到这个,也是底气一下足了起来,「那就找春秀说说?不过跟苒娘没相看成,也不太好!」 「要讲这个,哪还能笼住好人家!」连氏也气,可不能因为气,就放过好人家让闺女也找个穷的。想到这,又愤懑不已,「要是赏赐,也该有咱们家一份的!坏事找我们撑,好事儿都是他们独吞!」 顾老二也心里不忿不甘,可脱粒机又不是他们伸手做的东西,赏赐都下来了,能咋办?老大怕比谁都想这个赏赐,都没有说通这个事儿! 顾老大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一块去府城。 顾老二也盯着。 次一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直接过来叫门,就专盯着。 顾婆子也担心顾楚寒再有个啥不测,没有拒绝,让两人跟着去了。 顾楚寒让找李婆子先帮帮忙,她把顾十郎也揪着一块去了,「也出出门,见识一下!」 「好!家里不用担心!」顾婆子应声。 四个人跟着挥墨坐上马车,一路赶往府城。 路上顾老大和顾老二逮着机会就说赏赐和摊位的事。 顾楚寒只撅回去不理,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看她嫌恶,也怕惹恼了,顾老大就不再多说,想着等到了地方,让大儿子说,那肯定就能说成了! 顾老二看他不多说,也不多说了。 到了府城,程沂已经等着了,「九郎!」 「大哥!」顾楚寒拱手跟他见礼。 顾十郎也拱手见礼,看着程沂眼里带着感激。三百两银子虽然不能救爹,但这是朝廷赏赐的,不一样!他们家能科考了,以九哥的聪明才智和贡献,肯定能考中功名!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忙问好。 程沂带着几人到府衙,「先洗漱歇息会,吃完饭再说吧!」 顾楚寒婉拒,「我跟大伯父和二伯父一块来的,之前就说好,住在大哥那的!」 程沂看他们几个人,府衙住着御史也不好安排,只得遗憾的点头,「好!那先吃饭!」 带着几个人叫了席面,吃了饭。程沂把顾楚寒叫到一旁,「让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李公公既然能来传旨,就是能往上面递话儿的人!可以收买收买!」 几乎一穷二白,赏赐就那三百两还没拿到手就要飞了的顾楚寒:…… 程沂看着她笑起来,「银子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手里也没有,不过俊风那里多的是!提前抠他一点!就是跟你说说,看给多少合适!那李公公喜欢吃虎皮馄饨,回头把方子也献了!让他回去好递话儿!」 「那……塞三百两吧!我把黄桥烧饼的方子也献了!」顾楚寒有气无力道。 程沂哈哈笑起来,心情好极了,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好!就三百两!足够了!」 顾楚寒觉的心里滴血滴的兜不住。三百两! 等俩人再出来,顾老大和顾老二都疑惑的问,「说了啥?还有啥事儿吗?」 「说了点私事!」程沂说着,就领去见朝廷御史和传旨官。 顾老大一听,就拉了拉顾楚寒,「见朝廷的官,你啥也不懂的,等叫你大哥过来,再去见吧!」 顾楚寒冷眼看着他,「朝廷官是你家的,你说咋见就咋见?」 顾老大脸色顿时难看。 顾老二在一旁道,「大哥!这事儿不是能拖的!咱能跟着见见就是荣幸了!是吧?九郎!」还找顾楚寒求认同。 顾楚寒看了两人一眼,快步跟上程沂。 接赏赐也是简单,直接传旨官对顾楚寒几个宣了当今圣上的旨意,然后把三百两银子给她,官府这也登记备档。 顾楚寒看和电视剧里接圣旨不一样,暗抿了抿嘴,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谢恩。看着托盘上三个大银锭子,仿佛有仇。赏赐到她手里,不是她的!还暖一会都不行! 范御史看顾楚寒小小的,一问真才十二岁,有些不相信是她做出来的插秧机和脱粒机,「这脱粒机可以脱麦籽,也可以脱水稻吗?」 他既然问,顾楚寒就好好的跟他讲了下脱粒机工作原理,「要说脱水稻,因为早稻抢收时,稻穗熟了,但叶杆还青绿湿着,效果却是不如脱麦子,稻谷会带皮儿,需要再行脱皮儿。晚稻可以晚几天收,情况会好很多。」 碰见范御史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负责的也是这一块,就忍不住考校起她来。 机械的运作原理,对顾楚寒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不仅对答如流,还无形中提了几个难住范御史的。不相信她,觉的她冒功,那就让他自己好好想去! 「这顾楚寒真的才十二岁?」范御史忍不住问程雎。 程雎刚才听的也有点懵,点头确定,「是才十二岁!」他开始也不相信,但他儿子他知道,可是做不出来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范御史再看顾楚寒的眼神就变了变。 程沂看着,就立马邀请他到制作厂,「有些东西,我们也一知半解,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人不若再去看看,让楚寒好好给大人讲解一番!?」 本来没有此意,看看顾楚寒,范御史点了头。 程沂把传旨官李公公也邀请了一起,「公公有所不知,不仅那虎皮馄饨,还有个黄桥烧饼,都是我义弟做出来。如今他过来,正好也可让公公品尝一下那黄桥烧饼!若是公公喜欢……那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闻弦知雅意,李公公立马明白过来,这虎皮馄饨和那个黄桥烧饼的方子要给他带回,那他也不白跑一趟,笑起来细声道,「那可请好了!来了襄阳府,我这嘴也跟着沾光了!」 程沂看他明白,也笑起来。 那边提前给严俊风送了信,他已经在等着了。 脱粒机和缝纫机没有分开建立作坊,而是直接合在一起,办成了严氏制作厂。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跟着一块到了制作厂,看着那么一大片,都眼羡慕坏了。这要真是顾九郎做出来的,那他岂不是也有这里面的钱!?那得多少赚!?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对视一眼。 顾楚寒跟着范御史和李公公,先到一架未成形的脱粒机跟前,伸手上去一边安装,一边讲解。 看她完全得心应手的架势,范御史点点头。这要不会的人,肯定装不成。 又到缝纫机跟前,这个讲的就多了,顾楚寒只简单讲了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就着重给他们讲轴承和轴承之间力的作用和运行,「这个原理是相通的,也是可以运用到其他机子上去!」 「哦?能运用到哪些机子?」范御史追问。 顾楚寒看他是真的好奇,就笑起来,「脱粒机上用的就是!再有其他的,印刷也是可以。孔明运送粮草的木牛流马,虽无考证,但若真有,也定是运用了这方面的原理和力的作用!」 「印刷?你说印刷也可以?」范御史吃惊了。 顾楚寒点头,「对!不过印刷机我没见过,但也可以想像,运用轴承齿轮的运作,和缝纫机相似理论,是可以做出印刷机的!」 范御史见过印刷机,但却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当即也不问缝纫机,拉着她就问印刷机的事。 后面跟着的严俊风询问的看程沂:怎么又出来个印刷机? 程沂摇头,他也不知道。但看着顾楚寒自信从容的浅笑,跟范御史讲解的那些仿佛信手捏来,小小的人,仿佛身上有光芒一样,心里莫名又起那种振动的感觉。 严俊风也看着顾楚寒,觉的她不单单是不简单了。这些东西,他都闻所未闻!这顾楚寒一个乡野农家的子弟,又从何而知?他目光落在顾十郎身上。 顾十郎也不傻,听他问,直接说,「我娘去世后,我九哥摔断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就开了神窍了!」 「开了神窍?」严俊风有些想笑,难道还真的有这样的事不成? 顾十郎就不再理他们了。九哥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有宝贝谁招罪!他不能多说! 顾楚寒却是顾不上这个,救顾凌山失败。现在朝廷派人来,她再不抓住,下次就难说什么时候了!别等她终于打通了路子去救顾凌山时,他已经被折磨虐待而亡了! 印刷机讲了半天,范御史也听的不堪明白。但见顾楚寒没见过印刷机,也说她做不出,只得放过她,拿着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图,准备带走交工部研究。 顾楚寒把图纸绘制的很详细,一旁用小字註解上。 范御史看她的字,实在不咋好,笑着指点她几句,「练好字,不仅是体面,于科考也大有用处!」 顾楚寒忙应声道谢,「小的幼时就启蒙入学,只是家中遭遇变故,家父因伤人致死流放,家母自缢而亡,小的兄弟便再没入学。也是今年和奶奶摆了个小摊儿,有幸得遇义兄帮扶,小的和弟弟这才又重新入学!」 「有这等事?你且道来!」范御史问。之前多少知道顾家是家中犯事,被勒子弟不允许参加科考,但碰上了,还是问问。 顾楚寒就把事情据实回禀了一遍。 程知府也解释一遍,「因律法令,杀人偿命。那王二狗被砍伤后虽是第十日死亡,顾凌山却难逃律法惩处,上报之后,判了流放西境三千里。」 范御史点点头,表示清楚了这件事,又跟顾楚寒道让她好好练字念书。 顾楚寒恭敬的应了。 顾十郎也拱手,恭敬应声。心里盼望着,这个当官的问了九哥那么多,还把图纸拿走了,能不能帮她们家给当今圣上求一求,放了爹!? 从制作厂出来,程知府陪着去用饭。 顾楚寒洗手进了厨房。 「没有炉子,烧饼好做吗?」程沂也跟过来。 「没问题的!那炉子只是让烧饼更好吃,这一般烤烧饼的炉子也是能行的!」顾楚寒应声,和面醒着,挑好几种馅儿,做成小号的黄桥烧饼,烤上。 程沂就跟她问印刷机的事儿,「是刚想起来的吗?我回头先带你过去看看印刷机!咱们现在能够的上人,就先抓着!」 顾楚寒看他一眼,又去翻炭火,「我现在不敢太激进!」她要救顾凌山,但也要先保证家里。几口老小,都要靠她呢! 程沂愣了下,皱着眉点头,「那就多使点钱,我让人在京都那边盯着,若是朝廷做成印刷机,只要有人递个话儿说功劳在你,圣上便有可能赦免!」 「嗯!我也这么想的!」顾楚寒笑了下。 黄桥烧饼上桌,不仅李公公喜欢,范御史也十分喜爱。 饭后,顾楚寒就拿着两个方子,和三张银票过来给李公公请安。 见了礼,银票塞到衣袖里,顾楚寒一脸笑意,「我家这两样小吃食,虽说好吃的人多,却有点难登大雅之堂,全赖公公指点指点!」 「哎呦!这孩子真是懂事儿!」李公公拍拍她的手,笑的一脸花,「那烧饼我尝过了,外焦酥甜香,里松软美味,馅儿还鲜嫩可口,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饼了!相信贵人们也会喜欢的!」 这是答应了会把两张方子献上去。 顾楚寒又陪着说了会好话,「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公歇息了!小的告退!」 「你等会!」李公公叫住她,摸出个拇指大小的猫眼石赏她,「看你这小子懂事儿,又是个能耐人儿,公公我也是喜欢你!这个小玩意儿,给你拿着玩儿吧!」 顾楚寒一看,忙喜出望外的接了,谢了又谢,这才退下。 李公公捏着三张银票颇有些遗憾,「长得模样俊美,还有能耐,这嘴又好,要是能进宫就好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能参加科考了,又有这啥机子的功劳,只要不是太差,考个功名光宗耀祖,还不算难事!肯定也是不会进宫的!哪像他那么可怜,家里穷的没饭吃,把他卖进宫里当太监! 想起自己可怜的遭遇,又嘆了一回气,把银票收好,「我也就只能指望这些东西了!」 顾楚寒也就指望这个银子花的能值了。 虽然三百两银子没有了,不过顾楚寒和顾十郎都没啥怨言。 「九哥!你说那李公公能帮着咱们家说话吗?」顾十郎很是有些睡不着。 「能!他们就是收钱收东西办事儿的!」顾楚寒应他。 顾十郎松了口气,「希望这次有用,能放了爹!就算不放……也别让爹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好歹让爹换个近一点的!」 「先看情况!咱们做到努力!」顾楚寒让他早点睡。 俩人这才慢慢睡下。 顾大郎租住的小院挤的满满当当,顾老大和顾老二跟顾三郎挤在一块,也在说话的,商量着赏赐和功劳的事儿。 孟氏也希望自己的夫婿能出人头地,她跟着扬眉吐气,可公公让她劝的话,她却是不敢说给顾大郎听,轻则被说教,重了要被训斥。脱粒机相公没参与去做,让他去分一份功劳,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的!还帮着一块想办法救三叔呢! 不太平静的一夜过去。 早饭刚过,制作厂的人就来请顾楚寒,说让到制作厂去指点一番。 顾老大和顾老二听着,连忙拾掇跟着去。顾老大还喊顾大郎,「你也一块过去!」 「昨日是接待知府大人和御史大人,传令官大人!制作厂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接人的管事直接拦了。 顾大郎看他们脸上难看,也说,「这也不是严家的规矩,也是官府的规矩!爹!我今儿个不去学里,就带着你和二叔在府城转转吧!九郎他有事忙,就让他去忙!等忙完回去,我送你们!」 顾楚寒招唿过,带着顾十郎就上了管事的车。 在制作厂里泡了两天,一边指点维护那些脱粒机和缝纫机,也趁机教给顾十郎。填鸭式的教学她虽然不认同,但机会难得,能多记住一点算一点。 顾十郎也知道机会不易,很是认真用功。 李公公任务完成,要回京復命了,范御史拿着印刷机作用图也要回京。 顾楚寒跟着赶过来的何县令,一行人出来送行。 顾老大几次都没能说得上话,心里别提多气。 顾老二转头笑呵呵道,「九郎!那赏赐三百两银子,你拿着也不安全!要不放我这,我帮你拿着吧!你放心,肯定到家立马就掏给你奶奶!」 「那倒不用!存在钱庄,走到哪都能随时取用!白河县也有!」顾楚寒拒绝。 程沂看着,让她多留几天,「也去拜拜夫子,你和十郎以后就在府城念书吧!府城毕竟夫子学识好一点,好好念个几年,就下场考个功名!」 「这件事说不成,我娘孝期还没过呢!」顾楚寒笑笑,没答应。 程沂看又没说成,气的抬了抬手,往她身上拍两下,「你真是要气死我!」 顾楚寒笑着佯装抱头,回头就看到程夫人,远远看着她,勾起嘴角,「这两天实在忙得很,还没有去给程夫人请安!」 程沂就带着她和顾十郎过去。 程夫人本来看她和程沂说笑打闹,气怒的脸色发青,见她朝这边过来,顿时提起心,又害怕起来。 顾楚寒嘴角噙着笑,目光幽寒的看着她拱手,「程夫人!」 程夫人被她幽寒的眼神盯着,全身都僵硬着,扯了两次才扯出个笑脸,「你们要走了?我让汤嬷嬷给你们封仪程!」 上次还没说仪程的话。 一说这个程沂也想起什么,「九郎!我给你弄个破马车!你们回去就赶走吧!」 顾楚寒看向他,「马车?」 程沂笑,「那个车是我出的,但马匹是制作厂出的!该你应得的!」说着又道,「我让人把马车先赶过来!」 顾楚寒看顾十郎一脸期待兴奋,「你先去看看?」 顾十郎忍不住点头,跟着程沂就过去。 只剩下顾楚寒和程夫人,后面跟着汤嬷嬷。 汤嬷嬷戒备的看着顾楚寒,「顾九郎!你不知道咋中毒的,在哪中的毒,但绝不是我们夫人给你下的!你也休想诬赖给我们夫人!你今儿个的赏赐荣耀,可都是我们公子和大人帮你们家的!」 顾楚寒阴阴的瞥她一眼,看着程夫人笑,「诬赖?我倒是不知道这事让程沂只得,他也认为是诬赖吗?让程雎知道,他也认为是诬赖吗?让广大百姓知道,也全部都认为是诬赖吗?」 「你……」程夫人脸色发青。 顾楚寒冷哼,「堂堂知府夫人,毒害人命,你不信任自己儿子,却对我下毒手!赏赐和荣耀?那你以为,要没有我的插秧机和脱粒机,程家有恩赏吗!?」 「不是我给你下的毒!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程夫人难看着脸,强自镇定。 顾楚寒嗤笑,「你真以为我不敢?我没有捅出去,没有告诉程沂,不过是看程沂是个义兄的份上!他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此蛇蝎狠毒,你这个母亲,只怕是要废了!」 「你不要太放肆!」汤嬷嬷怒喝,却也不敢大声,怕招来了人。 顾楚寒深深的看着程夫人,「这种事情如果再有第二次,不论程沂是不是我义兄,我都会让你们程家陪葬!」 看她放完狠话,直接离开,程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 汤嬷嬷扶着她,低声宽慰,「他就是胡乱怀疑!也不敢咋样的!自己活蹦乱跳的,说了也没人相信的!」 程夫人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那边马车赶出来,的确不是个新的,但也不像用了很久的,木板木料都很是厚实结实,马也个健壮的红马。 顾楚寒笑着过去,「这可是大礼,收了要烫手的!」 「像你说的,制作厂的总工,连这点东西都没有,那就寒碜我了!」严俊风也过来笑着说。 说这话,顾楚寒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都记我帐上!回头结算划掉!」 「算是贺礼吧!」这点东西,严俊风还不看在眼里。他想知道印刷机! 顾楚寒想了想,把图纸给了他一份,让他比照着老印刷自己研究,「若是能自行研究出印刷机,制造厂的名头才算真正打响亮了!」 「顾家果然出了个天才!经营之道都如此深谙!」严俊风似乎也有些理解程沂对他那么好。 「过奖!过奖!天才不敢当,但人才还是一表啊!」顾楚寒笑。 几个人都笑起来。 顾楚寒就趁机告辞。 有了马车,顾楚寒直接赶着马车就回家。 「县太爷也在府城,他也要回去的,我们跟着县太爷不就好了!这一路上还安全!」顾老二看看何县令,跟顾楚寒道。 顾楚寒却是没兴趣,「何县令还有公务,也不会跟我们一块的!」赶着车就走着。 跟着跑一趟,啥也没得到好处,就吃了两顿,顾老大和顾老二都带了满肚子的火气。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若娘,李婆子一众人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还得了个马车啊!」 李二郎和李小郎都稀罕的不行,伸手去摸。 马倒是挺温顺,程沂特意挑的,路上不仅顾老大和顾老二试赶过车,连顾十郎也在外面赶了不短的路。 红钰知道,要请到家里去吃饭。也是想提一提亲事,顾苒娘的亲事定了,接下来就挨着九郎了! 顾楚寒客气了两句,说是改天,接了顾婆子和顾苒娘,李婆子几个赶回家。 顾老二凑到顾婆子跟前,「娘!这可是大喜事!要不要庆祝庆祝!?」 「已经高兴过了!」这点事就铺设着庆祝,那找不到北了! 连庆祝都不庆祝,顾老二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啥也没捞到,憋愤的拿着包袱就回家了。 等都走了,顾楚寒留了李婆子祖孙在家,商量馄饨摊儿和黄桥烧饼的事。 李婆子看她意思想让自己也学了摆摊儿卖钱,虽然她也想多赚钱,让家里好过点,送孙子也去念书,可还是摇了头,「要是教,还是教给你大伯家吧!你大伯虽然有点混不吝,你大伯娘还是省事的。大郎念着书,还考了功名,他也是个仁义人,教给他们家,以后也能多帮衬你们些!我家有那个糖油果子了!也只热天卖的少点,等天凉快,卖的很快的!也赚不少钱!」 这话她已经劝过一遍顾婆子了,「几个娃儿以后不能没个帮扶的人!他们家就算有啥不对的,也比别人强些!不是还得救凌山!?」 顾婆子也犹豫,「说教他们,也不是那么好教的!」 「你们这事就听我的!大郎起码仁义,以后还和九郎互相帮扶呢!」李婆子劝话。 顾楚寒拧着眉,实在不想愿意,尤其想到顾依山那架势和谱派,可不敢肯定给了他不会变本加厉。 可想到顾大郎,她又忍不住嘆口气。赶考也是需要银子的!光靠孟氏做绣活儿,家里补贴,顾大郎给人抄书,这些勉强紧巴巴。以后要是进京赶考,肯定是穷游过去! 最终一家人加上李婆子商量完,决定教给大房一样黄桥烧饼。 「二房那边肯定要闹事!」顾十郎撇了下嘴,上樑她都能来闹事,现在逮着机会肯定会闹。 「还有谢家那边!」顾苒娘拧着眉。 顾楚寒黑着脸,「照着说,唯一的法子就是都教了!」 虎皮馄饨,要的就是神秘感,黄桥烧饼也是,多起来也就不稀罕了! 「不能都教!我们刚把方子献上去,结果底下都会了,那成啥样了?」顾婆子沉着脸。 她是一心想救儿子,谁撞上肯定怼谁的! 「教他们个别的吧!谁想学都可以来!」顾楚寒想想,虎皮馄饨还是黄桥烧饼,都不教了。 顾十郎眼神顿时亮了,「教啥?九哥!」 「就面鱼儿吧!」顾楚寒回他。 「啥面鱼儿?蒸面鱼吗?」几个人都好奇。 顾楚寒就讲了下面鱼儿的做法,她只是吃过,猜想大概那么做出来的,「提前煮熟,捞在凉水里,谁要买,漏勺舀一碗,淋上红油酸辣调料和葱末香菜,凉滋滋的,比凉面条好吃点!」 听讲的就想让人试试了。 「那先做个试试?看成不成?」顾婆子也是不想把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教出去,这俩方子献上去,要成了宫里的吃食,底下也不能都乱卖,到时候反而是她们家惹恼了上头! 顾楚寒找出家里的漏勺,先搅了面煳,面粉,米粉加淀粉,混了菜叶汁,不多时就做出了几碗绿色的面鱼儿。 淋上红油,酸辣调料,一人一碗。 「尝尝咋样!」顾楚寒先端起一碗。 几个人端着碗,拿起调羹,舀着就吃起来。 滋味儿酸辣美味,面鱼儿劲道爽口,忍不住都点头,「好吃!」 「这个凉凉爽爽的还够味儿,太好吃了!」李二郎眨眼功夫就扒拉了一碗。 李婆子也夸赞,「九郎真是聪明厉害!这个肯定好卖!」 消息放出去,顾家几房和谢家都可以学了卖,众人一下子都挤到顾家三房来,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谁家有不想学的,还有其他事儿的,可以出去了!我时间不多,只教一遍!」顾楚寒目若寒星的巡视一圈。好几家脸色不好的。 顾老大脸色拉的又长又黑,就教个啥面鱼儿的,还拉那么多人,谁家能卖到钱!? 连氏也是看这么多人,教的还不是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捞钱捞到手软,连个馄饨都不捨得教他们! 谢远志没说不愿学的,倒是一直在打听赏赐的事。 谢高志满肚子火怒,「有好事儿的时候从没想到过舅家!都是出事了,拿钱了找着我们了!一个馄饨,烧饼的还不教,要教个啥面鱼!?」 连氏看有人挑事儿,也忍不住出声,「那奖赏一下子奖了三百两银子!你们也不差那点钱了,还死抠着不教!非要教个面鱼儿,能干啥!?借恩情的时候想不到我们,还恩情的,倒像是我们欠你家了一样!」 顾婆子怒喝一声,「不愿意学就滚出去!」 「我说错了吗?虎皮馄饨和那黄桥烧饼为啥不教?!老五家,谢家闺女都学会了!凭啥就不教我们!?」连氏张口顶上。 「当初咋说,还有谁不知道吗?非要逼着学,咋不为我们家想想?只想自己,不想别人,谁会想你们!?」顾婆子怒道。 顾楚寒指了指大门,「虎皮馄饨和黄桥烧饼的方子我已经交给宫里的李公公献上去,谁家都不会教!若是成了贡品,我们也不会再卖!面鱼儿也是想让大家都挣个零钱补贴一下家用,有谁不愿意的,可以立马出去!」 看谢高志还想说话,顾楚寒冷冷瞥了眼又道,「我没有必要好心教你们挣钱,还要看你们脸色听你们训话!你们谁觉得自己能耐的,可以上来跟我论一论!」 谢远志拉住谢高志不让他再多说,「能学一样是一样吧!大哥不愿意也别乱说话,要是大家都学不成,多少人气恨呢!」 赵氏也不让谢高志再说,又笑着道,「说的就是啊!九郎能想着我们家,这就是心眼儿好!是个啥样的面鱼儿?咋做的啊!?」赶紧岔开话题。 顾楚寒看看谢高志,见他拉着脸不再喊唬话,又扫向连氏。 顾老二嘿嘿笑着,把连氏拉到后面,「我们学!我们学!」 气氛面上和谐起来,顾婆子也忙活起来,教众家面鱼儿咋做的。 本就简单,不过半晌也就把众人都教会了。 「这个面鱼儿看似简单,吃起来却爽口美味,最重要的就是面鱼儿的口感和配料,做的好吃才有可能卖的多!至于如何经营,就看个人本事了!我们家腾出空来,或者不卖虎皮馄饨和烧饼了,也会做了面鱼儿来卖!就看看我们谁家做的好,卖得多!你们可以互相尝一下,再尝尝我家的!」顾楚寒沉声道。 几家就互相试吃起来,但味儿跟顾婆子做的都差了点。 顾婆子又教了一遍,面粉的比例,煮的火候,泡水里的时辰,和配料的配比重新强调一遍,让他们都记牢了。 几家人学完,各自都散了。 谢远志落在后面,问起顾苒娘定亲的事,又说谢四娘也不小了。 这样暗示的话,已经够明显。谢远志想给闺女找个富贵人家,可那也是不容易。这外甥人长的俊美,也算是有能耐,以后要是再发展发展,前途应该也差不了! 又打听赏赐的事儿,「当今圣上允你们参加科考了,你也是要去念书的吧?那知府大人也得了奖赏,说你科考功名的事儿了没?」要是能得个功名,那以后闺女嫁给他,不是官夫人,也得是个富家太太!真这样,那还不如让闺女嫁给他! 「我还没念多久的书,这几年先安下心来念书,备考功名!」顾楚寒直接把话推了。 谢远志看她这样说,又说的明白点,「你二姐出嫁之后,也该挨着你了吧?」 「我还没想过!过几年再看吧!男儿十八九再说亲也不晚!先考功名,救我爹再说!」顾楚寒也推的更明白点。 谢远志听出了点画外音,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了。他闺女相貌好,识字认字,就算不是大家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了!绣活儿茶饭都一把抓,难道还嫌配不上他?! 「天也晚了,我就不多送二舅了!」顾楚寒笑着道。 谢远志心闷的离开。 「明明是做好事儿,却不像要落好儿的样子!」顾十郎不高兴。 「也不指望落他们的好!不过外人说起来,说我们一句知恩图报!」顾婆子嘆口气。 收拾完东西,晚饭祖孙几个也吃不下了,吃面鱼儿就吃饱了。 等几家行动起来开始摆摊儿,官府也贴出了奖赏告示。褒奖顾楚寒做插秧机和脱粒机为百姓贡献,功劳大,奖励一头耕牛。 顾楚寒到县衙,当众听了何县令一席夸奖的话,众人的叫好恭贺声中,把牛牵回了家。 「这下咱家马有了,牛也有了!今年犁地,也不用再到处借牛,不用人拉犁地了!」顾婆子是打心眼里高兴,高兴的两眼都冒出泪花。 顾楚寒姐弟几个上坟给谢氏烧纸,把家里的好事儿都告诉她,也告诉去世多年的顾老头,顾家的祖宗。 刚回到家,顾老二和连氏过来借钱。 「多少家就数我们家最穷,就算教给了我们,我们也没个本钱摆摊!就先借给我们几两银子使吧!我们挣到了就还!」 顾楚寒直接交给顾十郎,「算帐!」 顾十郎拿出纸笔,「面鱼儿摆摊儿只用一个桌子,自己家就有,不用花钱。面粉家里有,配着米粉,淀粉,再买上三百文钱就能做出一百碗来。红油,调料这些用不到五十文,可以卖到钱再去买,我家摆摊儿时也是。粗瓷碗一个才几文钱,勺子更便宜,三十套就算五百文。桌凳两套,旧的就可以。一共是一两银子左右,即便铺设大点,做的多点,也花用不到二两银子本钱。」 「你们家二两银子都没有,顾五郎是从哪念书的?家里是从哪经常吃到肉的?」顾楚寒凉声问。 「我家就那一点钱,已经快抠光了!你们天天进着帐,还赏赐了三百两,不是有的是钱!」连氏道。 顾婆子怒道,「谁敢打那个钱的主意试试?!那是救老三的,谁也别给我动心思!」 连氏吓了一跳,脸色就慢慢黑绿了。 顾老二看着忙道,「娘!我们不是想借那个钱!娘摆着摊儿天天有进帐,借我们几两银子做本钱嘛!」 「没有!」顾婆子直接拒绝。 顾十郎在一旁又道,「为了献方子给宫里,程大哥跟九哥商量的,给那个公公塞了不少银子!我们家现在也快干了!」 顾老二看借钱不成,眼神闪了闪,就说出他的真正目的,「那制作厂不是也有你家的份儿?还不知道赚多少呢!你们也肯定不差银子!就我们家没个正经差事,也没有钱!五郎念书好,我也不想耽误他,想一直供他念,以后也考功名!你放心,五郎懂事又善良,要说帮扶,肯定会跟你们兄弟互相帮扶!你说说,让我去制造厂吧!也不干啥,那么大的制作厂,我做个小管事,也算是咱们家在那里面有人看着啊!」 「进位作厂做管事?」顾楚寒笑了。
第080章:黄胜凡终成顾家女婿 顾老二从进了制作厂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在府城时怕说出来,让大房抢了先,也怕顾楚寒不同意,所以捉摸了又捉摸,借着来借钱的事儿说出来,「九郎你还小,不懂得!无商不奸!那严家能挣下那么大片家业成为首富,那都是压榨的老百姓血汗钱!你把脱粒机和缝纫机教给他们做,他们那些两面三刀的人,表面上一套跟你说得好,背地里算计你!少给银子的就是!」 看她笑起来,又一心都为她打算的架势劝道,「我要是进去做了个小管事,好歹能摸着点底儿,不让他们煳弄你!懵逼你!那制作厂里有咱们的人,你也能放心不是?那可不是几两几十两银子的事儿,他们说不定一年能赚上万两银子!那该分给你们的就不是一点半点啊!」 顾楚寒笑出声来,「谁告诉你严家制作厂和我有关系的?」 顾老二愣了下,「那脱粒机和缝纫机都是你做出来的,还能没有你一份?」 「二伯怕是不知道什么是献!回去再学学吧!」顾楚寒不想跟他多说,她现在光出力出东西,钱却没见着过,连杂碎也不能收拾得忍着,心里很不爽! 「献?啥献?难道是白给的吗?那严家不是拿那个赚钱了吗?」顾老二不相信。 顾婆子沉着脸,「啥是白给!那是献给朝廷了!我们家不是落个奖赏!九郎也能科考了!?」 顾老二皱眉,还是不相信,「就算这样,那严家开个制作厂,赚着钱,总也得多少给你们些吧?安排个人进去有啥不成的?」 「自以为是!若能成才,天理难容!」顾楚寒懒的多扯,转身去上茅房。 顾老二听她这话,气的脸色涨紫。 连氏拉着脸就想呵斥。 顾楚寒停下脚步,扭头厉眼盯着她,「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以后不要给我摆出来,只会让人更嫌恶!」 「你个小畜……」连氏怒指着她就骂。 「你住嘴!会不会说话你这娘们儿!?」顾老二呵斥住她,拧着眉瞪着她,早知道不让这贱人跟着来!张口就不会说好话!就会坏事儿! 连氏也激灵了下,涨紫着脸气怒的不吭声。 「你们也就跟我家敢如何蛮横无理!跟别人你们敢吗?下次再如此,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顾楚寒警告。 「看这……九郎现在脾气还挺大…」顾老二讪笑着,看顾婆子脸色也难看的很,顾十郎和顾若娘看他们也跟有仇一样的脸色,忙解释,「这娘们儿也是受刺激,也是急的了!还是两家亲不是?要不然也不会跟自家人敢啥话都说!我们小时候跟别人家娃儿打架了,爹娘可都是不管我们错不错,先给人道歉,然后抓着我们兄弟打!」又给连氏使眼色。 连氏眼泪说来就来,立马哭起来,「我能有啥办法?五郎明年也要下场了!芫娘的亲事到现在都没有着落!七郎连书都念不成!交不起束脩啊!家里又抓不到钱!我天天愁的头髮都白了!」 顾老二嘆口气,「娘!我也是想不出啥办法!老四老五俩弟弟都比我有能耐!大哥家算是光耀门楣了!三房这也发财了,接了朝廷的赏赐也风光了!就我没有用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孙儿,顾婆子也不希望谁过的不好,「已经教你们做面鱼儿,就去老老实实摆个摊儿!我们挣的也都是辛苦钱!连若娘都天天在摊位上干活儿从来不叫苦!不然哪来的钱!有个法子教你们,还不赶紧去干!」 「娘!镇上老四家已经摆起来了!那边白石镇也被谢家的给占上了!还有大哥家,我们这往哪个夹缝里去啊?」顾老二哭丧着脸。 「县城那么大,还找不到个地方摆?非得啥都给你们铺设好?直接给你们拿上银子是不是更好?!」顾婆子听的烦了起来。 「不是…娘!你们天天来回跑县城,有马车,这我家……」顾老二想说他们也趁着一块。 顾十郎在一旁道,「两碗酸辣面鱼儿的钱就够租骡子了!顾大川家的骡子多,价钱也不贵,他们家人也好!再不想,你们就搭车过去,算上东西也只要几文钱!桌凳碗筷找地方搁就行!」 顾老二心里再也不甘愿,也只得应声。带着连氏回去商量。 顾十郎看看顾婆子,「奶奶!以后制作厂的名声打出来,肯定还有其他人想要去的!」 顾婆子嘆口气,「都不是省油的灯!」 上过茅房出来的顾楚寒,洗了把手,「谁想废油的,都让他们来找我!」 「九哥打不死他们!」顾十郎点点头。 「臭小子!」顾楚寒笑骂着要踹他。 顾十郎嘿嘿笑着抓顾婆子躲。 「好了!快别闹了!还不赶紧念书去!」顾婆子也忍不住笑,催促两人。 顾十郎挥着手,「走!小妹!哥教你念书去!」 「我让九哥教我!」顾若娘笑嘻嘻道。 顾十郎大声哼一句,「我自己看去!」 顾若娘吐了吐舌头,拿着描红本自己去练字儿。 次一天起来去摆摊儿,顾老大和孙氏也早早起来,跟着她们一块,「娘!县城的摊位不好找,你们旁边让我们也摆个小位儿吧!」 「你自己去看看,腾不腾得出!」顾婆子皱眉道。 顾楚寒有了马车,就没在租顾大川家的骡子,大房就租了过来,顾老大赶着骡车就跟在后面。 到了县城,放好马车,摆上炉子,支好摊位。 孙氏看着,笑呵呵道,「我们刚开始卖,也卖不多少,这旁边一点点位儿就行了!」 「教你们做面鱼儿的时候就说过,我家也会配着卖几碗面鱼儿,大伯娘忘了吗?」顾楚寒挑眉看着两人。 孙氏和顾老大顿时脸色僵硬,这个的确忘了!不光在想面鱼儿的事儿,还有赏赐还有制作厂那边的事儿,他们也是看着二房过去又败兴而回,还在商量。摆摊儿卖面鱼儿就直接想摆她们家旁边,换换别的迂迴的法子! 「你们还要在这摆摊儿吗?」顾楚寒问。 「不…不了!我们是真的忙忘了!要不然哪能说摆一块的!这几天忙得昏了头,就想着把摊子支应起来,多赚点钱,好给大郎攒着参加乡试呢!二郎三郎也都该娶媳妇儿了!这一件件的事儿盘在脑子里,人上了年纪,就忘性大了!」孙氏赶紧笑着解释,说是到其他地方去摆摊儿。 顾十郎小嘆口气,看他们想摆在附近,就指点他们铺子门前不能摆,谁家好说话的,或者两家空隙里地方大点的,去说说好话,给些钱租下来。 孙氏把顾十郎夸了一通,「还真是得多出来见识!九郎就不用说了,十郎小小年纪,也见识多,懂得多了!这以后都是咱们老顾家的人才子!咱们老顾家祖坟的青烟可是冒出来,可是使劲儿了!」 然后按顾十郎说的,打着顾楚寒的名义,在两家铺子中间租了个小位,摆了摊子,离的有半条街。 二房的摊位也摆到了县城来。 还有谢高志家的。 一时间,酸辣面鱼儿这道吃食瞬间就传遍了乡镇和白河县。 顾楚寒让顾婆子少包点馄饨,「先清闲几天!」 虎皮馄饨好吃,但也不是都天天吃。 顾苒娘看生意不如之前,问,「是不是都去吃酸辣面鱼儿去了?」 「酸辣面鱼儿也是咱们家做出来的!」顾楚寒笑笑。 顾苒娘看着她,感慨伸手摸摸她的头,「娘看了咱家这样,肯定高兴!」 「咱也高兴!等爹回来,也高兴!」顾楚寒笑。 顾苒娘忍着眼中的酸涩,笑着点头,「对!还等爹回来呢!」 那边林盛宝又过来,顾楚寒在,他不敢上前来,脸色很是有些不好的站在不远处看着。 顾楚寒看了眼,顿时皱眉。 林盛宝听顾苒娘定亲,就跑过来问过哭过。顾婆子和李婆子把他连赶带劝的弄走。现在看见顾苒娘出来在摊儿上帮忙,又忍不住跑过来。他再念两年也能考取功名了!苒娘妹妹嫁给他就能风光荣耀,他也一定会对她好!却偏偏定了个木匠,都不愿意他! 「他又来了!」顾十郎沉沉的嘟囔,很是不满。 「不用多理会他!」顾婆子说道。 等顾苒娘再回绣坊,林盛宝还没有走,看他要跟踪,顾楚寒放下抹布,「我送你,二姐!」 林盛宝想跟又不敢跟,远远的看着顾楚寒把顾苒娘送进了绣坊。 顾楚寒回身看着他,朝他招了下手,朝他走过来,「跟你谈谈!」 林盛宝憋了会嘴,突然道,「九郎!我知道你有本事了!你说的话你二姐,你奶奶也都能听进去!你跟她们说说,退掉那个木匠家的亲事吧!我一定会考中功名,对你二姐好的!」 顾楚寒翻个白眼儿,「就像当初你家退掉亲事,还有个原因。如今我家凭什么无缘无故退亲?」 林盛宝脸色顿时白了起来,「我奶奶她……」 「不要再说你奶奶!亲事已经退掉了,那就证明你和我二姐没有缘分!你现在再纠缠,一是给我二姐困扰让她难堪,也是让你以后的妻子心中芥蒂!幼稚!」顾楚寒沉声道。 「我……我不会的!不会的!」林盛宝红着眼摇头。 「如果我娘在世,也不会同意闺女再嫁你家去!事已至此,你还想什么?」顾楚寒问他。 林盛宝白着脸,有些摇摇欲坠,也说不出话来了。 顾楚寒上下打量他,「进县学也是掏了银子吧?就凭你现在,你觉的你能考中功名?」 林盛宝脸色更加苍白,呆呆的看着她。 「你不妨和我比一场,我考中,你这样的都考不中!」顾楚寒简直想踹他一脸,不看自己才多大什么个样儿就谈恋爱就娶媳妇儿! 「不!不是的!我一定会考中的!」林盛宝反驳她。 「考啊!看是我先考中,还是你先被撵出县学!」顾楚寒说完,哼哼一声抬脚离开。 薛锦绣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着追上来,「九郎哥哥!」 顾楚寒回头,「呦!锦绣!」 「我做了焖面条,给你们尝尝!别老吃一样,也换换口味儿!」薛锦绣抬了抬手里的小竹篮笑道。 顾楚寒应好,伸手接过来,「正好你再拿几个烧饼回去!」 薛锦绣跟着她,忍不住笑问,「九郎哥哥跟那个林盛宝说那些,是希望他不要再缠着苒娘姐姐,自己去好好用功念书吧!?」 「我是看他烦!想打他,那豆芽菜一样又不够我两脚的!」顾楚寒是真有点不耐,不过奶奶说得对,不能到处树敌!她现在手里可没有了势力,连救顾凌山都要费尽心机,到现在也只知道顾凌山在做苦力,救人的事儿没有影儿! 薛锦绣捂着嘴咯咯笑。 「笑啥!?」顾楚寒翻她一样。 薛锦绣笑着摇摇头,不说了。 林盛宝那边果然被夫子训斥了,要把他撵出县学。 这时候林盛宝的危机意识才渐渐浓重起来,连忙求了夫子给他机会,又保证以后定然会好好念书,考取功名,这才算暂时留下来。也不敢再出来找顾苒娘了。 结果二房传出来消息,顾芫娘要定亲了。 「和谁?」顾楚寒惊奇。 「九哥你没听错!就是黄胜凡!」顾十郎肯定的告诉她。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看向顾婆子。黄胜凡竟然又跑去和二房结亲?谁牵的头儿?二房是脑子有坑,还是顾芫娘找不到人家了,非得成那黄胜凡? 顾婆子拧着眉半天,「咋会跟他家接了亲?!找谁家不行!」她忍不住,要去问问情况。 顾楚寒也知道她既然知道黄胜凡腊鸡,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女嫁给他。跟在她后面一块到二房来。 事情说成了,连氏虽然膈应之前跟顾苒娘相看过,不过想到媒人说的话,黄家的承诺,还是心里高兴。以后芫娘嫁过去,坐拥两个铺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那就是过不尽的好日子了! 「咋回事儿?你们咋和那黄家定亲了?」顾婆子一进门,就喊着问。 连氏一听脸色拉下来,「我们家咋不能和黄家定亲?你们相看过的,就不许人家定了吗?」本来她就膈应,芫娘也是不愿意,她劝了多少话。她们还来说这! 顾婆子看她这样,深吸口气,「你别光看那黄家有俩铺子,家里过的有,就跟他们那样的结亲!不管找啥样的人家,总要找人品好的!」 连氏哼笑一声,「人品好?那何木匠家人品好啊!?」 顾婆子脸色阴沉,「老二呢?」 连氏看她这样,就是要找儿子说话,撇过她去,心里更是气恨,「娘想干啥?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苒娘没嫁个有钱的,娘也看不得芫娘找个好的!?」 「你给我闭嘴!」顾婆子怒骂她一声,喊顾七郎,「去叫你爹!」 顾七郎看看,抿了下嘴,还是出去叫了顾老二回来。 「娘咋了?」顾老二笑着回来,一直以来闺女的亲事不满意,如今终于说成了,还是一家镇上的,两家铺子的,他脚步里都带着一种轻快。至于他娘来说不让和黄家定亲的事,他也没放在心里。 顾婆子问他,「那黄家的情况你了解不?那黄胜凡啥样你清楚不?就给芫娘定亲了!」 「不就是和苒娘相看了没成?也不怨人家黄胜凡!那何旌之救过九郎,你们和他家定亲也无可厚非。黄胜凡和芫娘定亲,也不妨碍!」顾老二直接道。 「谁说的这话?跟何家定亲之前就说了不愿意黄家!要是愿意了,也不会再相看了何家!那黄胜凡人品不行,你别光看他家里有俩钱,好人家多的是!再给芫娘找别的!」顾婆子沉着脸吩咐他。 顾老二不愿意,「这事都已经说定!咋不能成了!?黄胜凡哪个地方人品不行了?那是你们偏见!非要给苒娘找长得好的!春莹找的好,看现在过的啥日子?还不是苦巴巴的土坑刨食儿!现在就数春秀过的舒坦日子!我家穷,我也不指望大的,以后芫娘能像春秀一样就行了!」 他说一堆,还拿顾春秀和顾春莹姐妹来对比,顾婆子好一会气的说不出话来,「这门亲事不能成!」 「娘一心都是三房的!咋就见不得我们家好了!?」连氏也气的脸色发青。 顾楚寒冷眼看着她,落在顾老二脸上,「黄胜凡此人,绝非善类!顾芫娘若真嫁给他,以后你们怕是要给她收尸!」 连氏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个小畜生!你竟然敢诅咒芫娘!?你是不是人?!顾苒娘嫁的不好,就非要坏我们家事!坏不成就来诅咒!你个阴狠恶毒的小畜生!」上来就想打顾楚寒。 顾老二拉住她,也是满腔怒愤,「我家的事我自己的闺女,我给她做主!这门亲事就是定了!黄胜凡也保证了,以后家里都听芫娘的!会宠着芫娘对芫娘好的!芫娘也是你姐!你竟然狠毒的诅咒她!」 顾楚寒拧着眉,也拉着顾婆子,「他长得那么丑,配不上我们顾家女儿!配不上顾芫娘!」 这话说的,顾老二和连氏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长得丑,顾芫娘嫁给他,以后生的孩子也丑!难道她也愿意嫁给一个长得丑的?」顾楚寒又问。 「啥丑不丑的!男人长的丑点有啥!?只要人好家好,以后日子过的好,光讲好看能吃饭!?」顾老二抿着嘴道,气势已经没刚才高涨了。 顾楚寒皱着眉看看两人,抿了嘴,「此人口腹蜜剑,一旦不顺应他的心意,就露出兇恶之象!你们若不信,就去找个相面的为他一看!之前与我二姐不成,他强硬送东西,奶奶都已经退到大姑那里,让她还了,不要纠缠!却还跑到绣坊纠缠我二姐!听二姐要跟何家定亲,立马变了嘴脸找我要钱!之后又在槐树镇败坏我二姐名声!你们不打听仔细,就为顾芫娘定这样亲事!?是真想她好?还是害她?」 连氏还是不信,「说的好听,我看就是你们不愿意,也不让我们愿意!」 顾老二有点当回事儿,「你们打听到啥了?」 「口腹蜜剑!」顾楚寒沉声道,「你们去找顾五郎问问这个词的意思,自己再好好考虑吧!」 顾婆子想说啥,看顾楚寒也都说到了,抿着嘴也跟着她离开。 顾五郎在镇上学堂念书,时常也都回家,顾老二见他回来,立马就打听,「啥是口腹蜜饯?」 「是口腹蜜剑吧?爹!」顾五郎给他讲了一遍来歷,「大义就是说一个人口腹蜜剑,嘴上顺应,夸赞,话说的非常好听。但内里阴险狡诈!口有蜜腹有剑!」 顾老二捉摸,「难不成那黄胜凡是这样的人?明明看着挺好,也稳重大方会办事儿!」 「她们就是骗人的!就是见不得芫娘好!好几次芫娘好心去帮忙,撵芫娘走,说话难听,没一点好!」连氏哼了又哼。 顾五郎一问情况是给姐姐说亲的黄胜凡,「还是打听清楚为好!毕竟事关大姐终生!」 顾老二就去打听,但跑了一圈,也没打听到啥有用的,反而听了不少对黄胜凡的夸赞。偶尔有几句不好的,也没像顾楚寒说的那样,阴险兇恶的。 连氏就肯定,「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要立马定下聘的日子下聘定亲。 顾婆子听说又去劝了一回。 「人家确实花了钱了!总不能因为人家就说一句气话,就断定人家阴险兇恶!」连氏怒哼,让顾婆子别插手。 顾苒娘听说了,想了想终究还是一个门的姐妹,就找顾芫娘劝她,「你家就算想找个家境好的,那也找个人品好的有家境的!那黄胜凡有点只讲自己,而且强势,他爹娘也不和软,你换个其他人家,也好过以后过没准儿的日子强!」 本来顾芫娘就不想愿意,不光是黄胜凡长得丑,他之前还和顾苒娘相看过。她相看不中的说给她!还给她送那么多东西,殷勤的不得了!想想就膈应,更加不想愿意! 顾苒娘看着,又劝了一通,让她眼神看广阔点,「还有很多其他的好人家!以前不好说,缘分也未到!现在要说个亲,还是很容易的!」 给顾芫娘说亲的也有几个,只是连氏都没看上,不是穷,就是兄弟多,她现在就想让闺女嫁个有钱的人家享福!最好没有兄弟分家产的!黄胜凡可是哪哪都符合要求! 红钰听了也劝顾芫娘几句,「你相貌长得好,又有手艺,你家也慢慢起来了!九郎献插秧机和脱粒机有功,以后你们顾家一门的子弟要科考,都能沾光!你要不信,走出襄阳府,说一句是『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顾家子弟』,立马就被人高看一眼!你也有兄弟,你兄弟只要不会太差,以后考功名都比别人容易!你何必找个品性不佳的!?」 顾芫娘被她说的眼圈红,当天就随着顾楚寒和顾婆子回到家,说是不愿意黄胜凡。 连氏一下子就恼火了,「在这边坏不成事儿,又去挑拨你!她们嫁不成,也见不得你好!不让你嫁过去享福了!你长没长脑子?竟然也听她们的!」 「没有哪个说好的!我也不想找个那样的!除了有铺子,啥都没有!还长那样!」顾芫娘哭道。 「你,你真听外人的,都不听我的!我还能害你不成!?我为你的亲事费尽了心,是为了啥?还不是想你找个家境好的,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要找个长得好的,看看你小姑!现在过的苦哈哈,娘家好了你奶奶也没见帮衬她!你再看看你大姑!多少年养尊处优,来一趟娘家,多少人巴结!就没踩过地边儿,多少年舒坦日子!你想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坑刨食儿吗?啊!?」连氏气的要打她。 顾芫娘把红钰说的话拿出来,「我凭啥得嫁个长得丑的!我不想愿意,以后指望啥过的舒心!?」 「放屁!」连氏怒道,「还沾她们家的光?自己才到哪?再说让我们沾光了吗?那么大的制作厂,让你爹过去都不让!拿着几百两银子,我们借几两银子都不借!当初跟我们借钱的时候,我们可是都借了的!你还指望她们!?」 顾芫娘不说话了,低着头掉眼泪。 看她哭的不说话,连氏又放缓了声音,柔声劝她,「娘不会害你的!娘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小不懂,等你以后享福了,看着那些比你穷比你差的,你就明白了!不说别人,就说你三婶!当初长得也人模人样的,人家说啥我们妯娌就她长得好。谢家让她嫁个有钱人,结果她嫁给了你三叔,得了病,没钱治,看因为这个家里出多大的事儿?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不会害你的!」 那边黄家又传来消息,定亲下聘的礼金拿二十两。 连氏一下子欢喜的不行,顾苒娘那小贱人定亲就五两,她芫娘二十两银子礼金,可是狠狠压了她一头!村里还没谁家闺女定亲拿这么多呢! 顾婆子看劝说无望,还落个坏人,忍不住长嘆口气,「兴许是我们想的太坏了!」 「不管他们!」顾楚寒直接道。她混了那么多年,黑白两手,不说一手遮天,也少有人敢对上她。看人的这点眼光她还是有的!那黄胜凡绝对是会动手的人! 顾婆子摇了摇头。 那边二房和黄家很快下定了,鸡和鱼是定数,肉却直接拿了一整扇子,成匹的衣裳料子,还有金簪和银簪,银镯,还有一支玉镯。二十两银子礼金白花花的两个银锭子,用红封封着。 连氏满面春光,扬眉吐气的很,笑着说,「这一整扇子猪,咋分都分不完啊!这个天,又这么多,吃不完会放坏的!可真是愁人啊!」 村人打趣她,「你这不是愁人,是高兴的吧!真吃不完,给村里大傢伙都分分,看还不够分的!」 连氏高兴的笑,抓着喜果子给来的人吃,「也沾沾喜气啊!这可是好东西,从县城里定做的!」 顾老二也觉的非常有面子。 黄家的人也的确会说话,说啥和三房闺女相看的,没想到相看成了二房的闺女,这就是上天註定的良缘! 众人纷纷恭贺。顾家又出个嫁到有钱人家的闺女,真是风水好!老坟有劲儿!要不然三房哪能得了朝廷的赏赐?连官府都跟着奖励一头牛,那大青牛干起活儿来可有劲儿了,买要得十几两银子呢!三百两银子还拿着,可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无独有偶,顾大郎也写信回来,想给顾三郎说一门亲,说是闺女他和孟氏都见过,人聪明又伶俐,心地也善良,顾三郎也相中了,问顾老大和孙氏的意思,要是觉的行,他就做主定下。 孙氏收到信,连忙打听那闺女家的境况,详细情况都咋样。 顾大郎倒是不太在意那些,只要人好,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再说他们家境况也不算好,这家闺女是的确不错。 孙氏就是知道他啥性子,才不放心。非要娶个孟氏,好歹孟氏是个和软的,做做绣活儿也能挣点钱补贴,但都现在了肚子都没一点动静!再给三郎找个那样的,他们家要断香火了! 过来找顾楚寒,说是让顾楚寒跟他们一块去一趟府城,也看看顾大郎,「带着十郎一起,你们不愿意到府城去念书,那也时不时去一趟,请府城的名师指点指点你们!这样你们考功名也快一点啊!」 又拉着顾婆子也去,「娘都还没去过府城呢!这天热的很,生意也不好做,挣不完的钱呢!不如娘也歇息两天,帮三郎撑撑眼!这一下子几百里,咱对人家又不知道情况,我这又没啥经验,娘也帮着看看!」 才有二房的事,顾婆子也不愿意多插手孙子的亲事,「你们当爹娘的自己做主吧!」 孙氏咋劝她都不愿意去。 顾楚寒也没兴趣大热天来回跑。 看都不去,顾老大直接道,「那把马车给我使使吧!」 这才是他们来的用意吧!?顾楚寒翻个白眼儿,「马车可以给你们使,骡子你们自己去租。」 看他脸色不好,顾楚寒挑起眉,「也没差多少的!总不能你们把马车赶走,我们去租别人骡子吧?!」 「我们就是借个车厢!骡子我们跟顾大川家租!」孙氏忙笑着解释。 顾楚寒不再多说,拿着书赶紧去学堂。她不能光一样样的献东西,一个升斗小民,献那么多好东西,说不定就是她的死期了!她现在得拿出高考冲刺的劲头再来一遍,考个功名在身,很多事也会好办很多! 顾婆子看她用功,又不知道咋说,可眼下她们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不放心的时候,就过来再问一遍,「九郎啊!你真要科考吗?这要是考中了,虽然是好事,可你不是男娃儿的事早晚要知道的,到时候朝廷会不会怪罪下来,治一个严重的罪啊!?」 「不会!奶奶不用担心!就算真有人想治我的罪,我是干啥的?保证让他收回成命!」顾楚寒自信的沖她笑,让她别纠结。 顾婆子点点头,「我就是不放心!」真要是出个啥事,可让她心里咋过!? 「心放肚子里!你孙儿的本事不止眼前这一点!」顾楚寒拍拍她。 顾婆子看着她安慰的手势,失笑,「是!我孙儿的本事大着呢!连神仙都见过的人!」 顾楚寒催她,「去给我做点好吃的!」 「想吃啥!我这就去做!」顾婆子忙道。 「面鱼儿吧!做的快!」顾楚寒笑。 有了事儿干,顾婆子忙活着去弄面鱼儿,也甩甩头不多想了。 顾苒娘那还有一个担着心,因为早点卖完,顾楚寒背书看书不懂的都做了笔记,拿着吃的和束脩礼去请教夫子,明显用功太多了! 红钰一问,以为她是担心顾楚寒又摆摊儿又念书兼顾不了,就劝她们开个铺子,「找俩信得过的帮忙,只用看着就行了!抽出人来,该歇息的能歇息会,该念书的也念书!不然你们这样熬着,这大热的天,老的小的都不好过!」 顾楚寒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她的黑金刚快收了,下面挨着种新一茬儿的,她还得看着。 顾婆子和顾苒娘商量着,「要是租个铺子也行!起码不这么热,那去店里吃饭的人也多点!要是找人,你姑奶奶,大妞都能干!」 她们都提出来了,顾楚寒也没意见了,「那行!我们就租个铺子吧!」 从她之前有想法时,红钰一直留意着铺子的事儿,当即就给她介绍了两个地方。 顾楚寒看有一个还带半间屋子能留宿看店的,一年的租金二十八两银子也不算贵,当即就先租了一年。 跟李婆子一说帮忙打理铺子,她当即就答应了,「我和大妞二郎都有空!都能帮忙!」 顾婆子又问她,「要不要把二郎送去学堂?就算不为考功名,念个两年书,以后干个啥的也比别人强啊!」 「跟他说了,他不愿意去!说是大了,不念了!让小郎去念!」李婆子哪能没有让孙子也念书的想法,他们老顾家祖上还中过举人呢! 「才十三也不算晚啊!好歹念两年,比别人强!」顾婆子劝她,「要是束脩的事儿,先从这边拿点!回头从你们工钱里扣!」 李婆子又喊李二郎来问他,可愿意去念书。 李二郎摇着头,「我不去!叫小郎去就行了!」念书要买笔墨纸砚,还要交束脩,哪一样都不是小钱,家里根本供不了俩,反正他大了念也念不成,还是让弟弟去! 「那我给你出钱,你去念两年!」顾楚寒道。 李二郎惊跳起来,「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连摇头带摆手。 李婆子也忙说不行,「给他念书的钱,我这有!」 顾楚寒笑了,「我可是有条件的!我给你出钱让你去念书,以后给我打工!」 「啥以后给你打工!我现在就能帮你看铺子!你安心去念书考功名!」李二郎说她。 顾楚寒和顾十郎对视一眼,示意他讲。 俩人天天一块念书,顾十郎跟着顾楚寒没少学,「二郎哥!九哥可不是让你帮忙看铺子!下次我们要是再去府城,也带着你去看看严家的制作厂,我们肯定要有自己人掌握技术,你去念两年书,不光识得字,见识也更广,以后就能当大用了!」 「你说的我有点不太明白,又有点明白,是我现在帮不上大忙吗?」李二郎不知道她们以后还要做啥?难道开饭庄开三四个? 「差不多!总之你就听我九哥的!去念书!过不久的将来你就明白了!不然到时候只能用外人,自己人用不上多亏啊!」顾十郎劝他。 李婆子小声问,「九郎以后也要开啥制作的长吗?那严家不是已经开过了?」 顾楚寒指着自己,「我才多大?二郎哥多大?十郎多大?小郎才多大?姑奶奶难道以为我们这代年轻人的成就仅止于此吗?」 李婆子也有点愣愣的,看看她又看顾十郎和李二郎,李小郎,笑起来,「这除了你,他们几个还都是毛头小子,二郎更是个笨的,我可真看不出他能有多大成就!」 「那姑奶奶就每天在他们耳边念叨上一遍,他们不会有成就,就是庸碌的人,我保证过不几年他们就会成为非常标配的农夫,庸庸碌碌一生无为,整日为吃饱饭辛苦劳累!」顾楚寒回她。 李婆子之前哪听过这话,笑着道,「你看看他们俩,难道天天说『你们是人才,以后能成大才!』就真的能成才吗?被念着成才最后却成虫的可太多了!」 「那就让他们姐弟跟我干!」顾楚寒直接道。 李大妞惊问,「还,还有我?」 「对!还有你!小气的毛病改改!」顾楚寒说她。 李大妞顿时满脸一红,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只是节省惯了,看着大手大脚就情不自觉。 李小郎过来拉住顾楚寒,「我跟九郎哥哥干!我向九郎哥哥学习!」 顾楚寒笑着拍拍他的小脑袋,朝李二郎挑眉,「你呢?」 李二郎犹豫,看向李婆子。 李婆子咬咬牙,「你也跟着九郎干吧!不指望你能干成个啥,别给九郎拖后腿!」 李二郎眼神蹭的一下亮起来,「嗯!好!我干!」 顾楚寒和顾婆子,顾十郎几个都笑起来,「先帮忙把店铺整好,开业之后你跟我去念书!」 「哎!好!」李二郎用力的点头。 又把李家柱叫过来帮忙,一行几个人忙活了三天,把铺子上上下下都改装一遍。铺子从边上隔出操作间,里间做馄饨,做面鱼儿,收钱。烧饼炉子就放在外间,在门外开个大窗,不愿意进门吃馄饨和面鱼儿只买烧饼或者生馄饨的,直接在外面窗口买了就走,两不耽误。 看三房把铺子开起来,连氏眼红不已,「还说啥那个三百两银子谁也不能动!要留着救老三!只是不想借给我们!自己倒拿着开铺子了!」盯着她们把摊子搬走,立马就挪到摊位上。 刘掌柜见他们也是顾家的人,倒是也没说啥,只不让他们铺设大了,影响瓷器铺子的生意。 很快馄饨烧饼铺子开张了! 那些老食客听价钱没变,还能坐在屋里吃了,都喊着说好,「比那路边做棚子底下热着强多了!人少的时候也能坐着歇一会,不会热的冒油儿了!」 「这不挨着火炉子,就已经凉快不少了!」 顾楚寒买了一百个鸡蛋,全部做成虎皮鸡蛋,「店铺新开张期间,也为了回馈新老顾客,每日前一百碗,免费送虎皮鸡蛋一个!吃五碗送一碗!烧饼买五个送一个!买十个送仨!活动五天有效!」 这下问是真的,这下可高兴了经常来吃馄饨和烧饼的人。 「九郎啊!那生馄饨呢?是不是买五分也送一份啊!?」 「对!买五份送一份!」顾楚寒笑着答。 「哎呀!这真是好啊!我要买五份生馄饨!再买五个烧饼!」 顾楚寒笑着擦干净手,「僧多肉少,还是排队哈!不过你们嫌热的,可以拿鞋子排队,人坐屋里凉快!」 众人哄然笑起来。 顾楚寒这才让买烧饼的领号码牌,按号码牌取烧饼。 李婆子一家包括李家柱都来帮忙了。 连听到开铺子消息的何旌之也来了。 全部都穿着同款的蓝绿色围裙,戴着同色的帽子,一防头髮掉进吃食里。 看着来那么多吃馄饨,还有排队买烧饼的,何旌之有些手忙脚乱,他之前没有这样帮过忙,很是有些无措。 「旌之哥!你就光收碗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咱们一个两个人就专门负责一样!」李二郎喊他。 「哎哎!好!」何旌之忙帮着收碗。 顾若娘和李小郎在后面手脚麻利的洗碗,擦干净搬到操作间,还不忘加柴。 李大妞帮顾婆子和李婆子管着馄饨锅子,间或调个酸辣面鱼儿。 薛锦绣就专卖生馄饨,间或帮着打包烧饼。 顾楚寒和顾苒娘做烧饼。 李家柱专管招待。 因为暑热天冷淡下来的生意,因重新开张的活动,顿时回温大半。 一连忙了五天,几个人也累了个差不多。 「馄饨烧饼吃够了没?」顾婆子笑着问何旌之。 「没,没有!馄饨好吃!烧饼也好吃!」何旌之微红着脸回道。 顾婆子笑道,「好吃那就拿回家一些!」 顾楚寒一人发了两百文钱奖励,给何旌之又多包一大份生馄饨和二十个烧饼。 何旌之非不要,满脸涨的通红。 看他实在羞急了,顾婆子也就不逼着他拿钱,又拿了块肉连同馄饨和烧饼让他拿回家。 回到家崔氏就问,「帮了这好几天忙,给了啥了?」 何旌之把东西放在桌上,「九郎还非要给我一大串钱,我没要!」 何木根点头,「是不能要!」 崔氏看看一块肉有好几斤,生馄饨和烧饼都不少,「这生馄饨也不能放,给你大姐家送去吧!咱家也吃过几顿了!」 何木根自然没意见,让把烧饼和肉也拿上。 肉砍了一半,烧饼崔氏留了五个,其余的都给何旌之拿上送去大闺女家。 何丽芝婆家一看东西喜欢半天,拉着何旌之就打听,「这两样东西真的都献给宫里了?那会不会再得个赏赐啊?」 何旌之只道方子献上去了其他不清楚。 「旌之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儿啊!以后我们家大郎能像大舅舅一样就好了!」何丽芝婆婆啧啧。 想到顾苒娘秀美温婉的模样,何旌之忍不住脸红。 何丽芝又打听啥时候能成亲,「她娘好像去年才死的吧?这要守孝三年,还有两年多呢!」 「反正都说好了!我……我等着苒娘!」何旌之羞道。 「看能不能尽快成亲,守孝不过也可以借个吉日的!免得夜长梦多!」何丽芝怕顾家越来越富贵,到时候弟弟等了两三年,顾苒娘却看不上他们家了,抛弃弟弟再攀高枝儿。 何旌之也知道她担心啥,「大姐你不用担心!我也会努力的!现在活儿少,我也准备去县里家具铺子学东西了!」 「我看你是想离那顾苒娘近点!」何丽芝笑着点了点他的头。 何旌之红着脸没反驳。 很快何木根就带着何旌之在县城找了个家具铺子,送了点礼,让何旌之进了铺子。 顾楚寒也把李二郎送进了一个小学堂,他正好晚上住在铺子里,也能顺便看铺子!饿了自己做吃的,有米有面。 李小郎也一块入了学,不过先在隔壁村私塾里启蒙。 连氏看着冷哼连连,手里拿着黄家给的二十两银子礼金,卖面鱼儿虽然不如馄饨,但夏天吃的人多,也更吸引小娃儿们,倒是也能卖上些钱,把顾七郎也送进村里学堂。 同时进学堂的还有村里其他两个娃。 老夫子只得给小学堂里多挤两张桌子,不过收的弟子多,教的倒是更起劲儿了。尤其顾九郎,的确是聪明,学的也快,有献插秧机和脱粒机的功劳,还有关系路子,以后考功名也容易考! 之前扮恶少欺负人的几个,再不敢欺负顾楚寒,又换了新人欺负。对顾楚寒,倒是变成了巴结讨好。 顾楚寒和顾十郎每日里早上和顾婆子顾若娘赶到县城,早点时辰之后就去县里学堂了,下晌回来,也就小半天功夫,恨不得时间掰成两半用。学堂里想要巴结讨好的几个,倒是自讨没趣。 顾七郎看着却是不忿的很,回家就闹着也要去县学里念书,「顾九郎和顾十郎都在县学里学过一遍了,回来夫子一说,他们都懂!我也去县学里去!」 连氏之前就问过,束脩太贵了,实在捨不得,「你先跟着念一年,等明年,让你跟你哥到镇上学堂念!」 「我不干!我不干!收了那么多银子,又不缺钱!顾九郎他们都在县学里,我也要去!我要把他们比下去!」顾七郎开始闹。 连氏虽然宠他,但还是说啥都不同意。二十两银子可不是这样用的!也还要给闺女置办嫁妆的! 大房那边,顾老大和孙氏也回来了。 孙氏主动过来找顾婆子说情况,「四个兄弟,老大还是个坡脚,想要娶媳妇儿就得花大笔银子!她们家的家境可不咋样,批农户的菜卖菜!我打听了也不挣几个钱,却还有三个儿子要娶亲!张口三十两银子的礼金!我们哪拿得出来!而且这银子留着给她兄弟娶媳妇儿,还没啥嫁妆!」 「那是成了没有?不是大郎看好的?」顾婆子问。 孙氏嘆了口气,「那闺女的确是不错,人长得模样算中上,干活儿也麻利,只是这样的闺女,也娶不起啊!还有二郎的亲事要办呢!」 顾婆子也说不出啥话,点点头,没有多插手。 孙氏又让她帮忙,给顾三郎瞅着人家,「娘的眼光好!九郎也眼光独到!」 顾婆子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让她自己多操心。 孙氏又夸了一遍何旌之,还是让顾婆子帮忙。 何旌之却在县城,锦绣坊门口和黄胜凡对上了。 他来给顾苒娘送花样子的,黄胜凡来给顾芫娘送吃的。 ------题外话------ 推荐轻轻子衿《无良郡主要出嫁》 无良郡主云净初,才疏学浅,品性不佳,还有个爱好,喜欢美人。 纨绔侯爷白慕喻,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美。 后来,一纸婚约把两人凑到了一块。 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一个貌美嘴巴毒,一个黄暴性子野,这两人凑一块,那叫为民除害。 * 不熟之前,他们的相处是这样的。 某将军,「本将军这不收没用的人,你带兵去把这一带的山匪给端了。」 众士兵:将军又在为难新来的美人了。 熟了之后,他们的相处是这样的。 某将军,「初初,这任务放着让我来,你歇着!」 众士兵:将军又在出卖色相,讨好未来将军夫人了!
第081章:如此诋毁侮辱 襄阳府的夏季比秋冬都要长,锦绣坊推出了三波夏季的新装。但也因为单款单色这个设计点,让很多世家的夫人小姐要求越来越高。 顾苒娘虽然有顾楚寒这个花样子印刷机,但多数人审美还是不一样。何旌之打家具也是各种花纹样式,就临摹了一沓拿来,准备送给顾苒娘,看她用不用得上。 没想到却碰见黄胜凡,一时没想到他是顾家另一个女婿,张口沖了句,「你又来干啥!?」在铺子里帮忙的几天,十郎都跟他说了,这黄胜凡被拒绝之后还企图用东西收买苒娘来骚扰她! 黄胜凡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他,想到他是来找顾苒娘,他已经和顾苒娘定亲,找的光明正大,又想自己之前送东西都送不进去。他还来这种架势沖他,冷笑一声,「我来自然是给我未婚妻送东西!你是哪来的资格呵斥我?」 何旌之反应过来还有个顾芫娘也在锦绣坊,脸色红了又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黄胜凡却没有放过他,睨了眼他手里拿着一沓纸,低声嘲笑,「我应该叫你叫妹夫吧?不知道你拿了啥好东西送过来?你那位未婚妻可是高价水果高价点心都看不上的人!」 听他这样诋毁顾苒娘,何旌之立马怒道,「你胡说八道!苒娘才不是那种人!她看不上你,跟你不愿意,才不收你的!」 这话惹怒了黄胜凡,「就那种货色还看不上我?早不知道跟啥青梅竹马来往过多少回!还卖过身的!也就找你这种穷酸木匠,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也忍着当个活王八!」 「你!?」何旌之再气都不会打人,可这会他死死握着拳,恨不得上去狠狠打烂他脸!没跟他愿意,就诋毁侮辱苒娘一个姑娘家!简直太可恶了! 看他气的脸色涨紫发青,头上青筋直冒,黄胜凡心里觉的快感,怒哼一声,扬起笑朝门里走去。 何旌之又气恨他诋毁顾苒娘,又责恨自己不动手打烂他的嘴,连话都不会反驳。 薛锦绣过来,见他在门口站着不进堂里,脸色难看,眼眶都红了,不仅诧异,「何大哥?你在这找苒娘姐姐吧?你是咋了?」 都在铺子里帮忙了几天,薛锦绣觉的何旌之除了看着内向害羞软和点,干活儿啥的毫不马虎,对顾苒娘也好,就觉的他好,又是救过顾楚寒的,更是看他顺眼。 何旌之抬头,一看是她,「薛姑娘!?我是来找苒娘的!」 薛锦绣知道他生性腼腆,也没再问,「那你跟我进去吧!直接在楼下堂里等就行!不用在门外等!」 何旌之跟着她进去。 进了绣坊,看黄胜凡也在,薛锦绣何其聪明,眸光一闪,就明白过来何旌之他是跟黄胜凡碰到了一起,还肯定被欺辱了。 看他穿着缎面的衣裳,在看何旌之的棉布衣衫,虽然人靠衣装,可她就是看不惯黄胜凡。又看两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何旌之是一沓纸,黄胜凡是两盒杏花斋的点心,暗撇了下嘴,转头笑着问何旌之,「我让人去喊苒娘姐姐了!何大哥拿的啥啊?」 「我临摹了一些花样子,想看苒娘用不用得着。」何旌之回道。 「真的啊!?能先给我看一下吗?」薛锦绣喜道。九郎哥哥在还有可能会出气,这何旌之和苒娘姐姐都是性子和软的,被欺辱也只会忍着!来不了,她来! 何旌之也知道她跟顾苒娘关系好,对顾楚寒更好一些,犹豫了下,就递给她了。 薛锦绣翻着看了下,虽然都是写老旧的花样子,但家具雕刻的形式和绣技呈献的还是不一样,当即就夸赞,「这可真是比其他吃的玩的有价值多了!用得着!用得着!这些都是你画的吗?可真是有心了!」 那边黄胜凡的眼神已经阴沉了下来。 顾苒娘听何旌之过来,从楼上下来,见黄胜凡也在,神色微僵。想着他以后要娶顾芫娘,也不可能避免见到,就装作没看到,朝何旌之和薛锦绣过去。 红钰招待夫人小姐们都是领到隔断间,薛锦绣打开门,让何旌之和顾苒娘过去说话,为了避嫌她也跟着一块,省的被人说出不好的话。 黄胜凡等了半天,才见顾芫娘下来,说是听师傅讲完尾声才下来的,他满脸笑容隐下不悦,把点心给她,「杏花斋的点心,我排了好一会队才买到的!」 杏花斋的点心,即便买得起,顾芫娘也从来没捨得买过,只吃过一次薛锦绣拿的,分给顾苒娘,也给了她一块,看这一下两盒,也比路边和其他点心铺子包装的都精美,心里升起丝丝满意,伸手接过来。 黄胜凡给她拆开来,「尝尝好不好吃!?」 顾芫娘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好吃。谢谢你。」 黄胜凡笑起来,「好吃吧!一盒六十文钱呢!」 送个点心,还告诉她价钱……顾芫娘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心里的那丝满意,也慢慢淡下来。 看她这副见了他吃着他的东西还不高兴的样子,黄胜凡心里也阴郁,「前几天还说要到摊儿上去尝尝面鱼儿!你带我过去!」 顾芫娘不想去,「现在绣坊忙着赶做衣裳,我也没有时间。你自己过去吃吧!」 「走吧!跟我一块过去!」黄胜凡直接道。 顾芫娘想到手底下的绣活儿,还是摇了头,「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吧!我爹娘都在!」 黄胜凡看她不听,不愿意去,眼神难看了一瞬,又笑着道,「那行吧!你忙我就不耽误了!你赶紧上去吧!」又指着她手里的点心,「你要是喜欢,我过几天再给你买!反正也不算贵!你喜欢最重要!」 顾芫娘送他出去。 黄胜凡还真就到二房的面鱼儿摊子上去吃了一大碗酸辣面鱼儿,告诉了连氏和顾老二他给顾芫娘送点心去了,杏花斋的点心,一盒都要六十文钱。 连氏听两盒点心都要一百多文钱,更是觉的这门亲事定的好,她们家哪捨得买那么贵的点心吃?不定黄家这门亲事,要定个穷人家,这辈子都吃不上! 「哎呦!瞧我这,来的时候还想着给叔和婶子也带两盒,一心只想着芫娘,竟然给忘了!」黄胜凡憨笑着道歉。 连氏虽然也想尝尝。 顾老二没让,也不好再让他花钱买,「还买啥!只要你一心想着芫娘,我和你婶子就高兴了!」 黄胜凡又帮了半天忙,侧面打听了一番,就差不多摸清他们一个面鱼儿摊一天进帐多少钱,看人少下来,这才告辞离开。 何旌之也没多待,俩人都不好意思,就先告辞回了家具铺子。 薛锦绣没跟顾苒娘说她看到何旌之时的情况,见到顾楚寒的时候告诉了她,「我见他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头上青筋直冒,眼眶都红了!要不是被欺辱就是那黄胜凡又说啥苒娘姐姐的坏话,何大哥那么和软的人,也不会这样!」 顾楚寒皱眉,「这黄胜凡还真是欠打不是!」 「他又跟顾芫娘定了亲,成了你们的堂姐夫!」薛锦绣微微噘嘴,这事儿一点也不好弄。 顾楚寒手指瞧着烧饼台面,一下下。 薛锦绣看她这样,知道她在想办法,就坐在一旁看着。 想了半晌,顾楚寒脑中渐渐有了想法,当天下晌回家,让顾十郎自己去小学堂,她留在家里画图纸,家居设计!不单单是家具,上升到包括整个房间的家居环境。 顾十郎下学回来,拿着一堆功课,放在书房,看着她那一大片的图纸,「九哥你这画的啥啊?咋这么多像柜子!?」 「就是柜子!」顾楚寒头也不抬。 顾婆子做好了饭,看人一直没出来,也过来叫人,「该吃饭了!咋还不出来啊!」 进书房一看,桌上,地上摆了一大片的图纸,「这又画的啥呀?」 「奶奶!是家具!」顾十郎一副他懂了跟她解释。 顾婆子看不太明白,但单个的柜子,床她还是认得的,看了一圈,「画这些都是给旌之的?」 「表叔不是也会!」顾楚寒收完最后一点尾,吹了吹墨迹,放到一旁晾干墨迹,站起来伸个腰。 顾十郎眼神一亮,「那这些新样式的家具,就能给旌之哥和表叔一块开个铺子了!等开了铺子,做大名声,赚了钱,看他们还敢说二姐找了个穷木匠!是有问题!」 顾楚寒把图纸扒拉一边,出来去洗手。 顾婆子看了又看,把干的都收起来,催着先吃饭。 饭菜端上桌,顾楚寒一边吃,一边说自己的想法,「就咱们家的家具,样式差不多的,不是已经有人比照着也打了!还有新款式的床,沙发和椅子,推拉连体衣柜,地柜,榻榻米。不过做这个得需要本钱!铺子的位子可以偏,但不能小了!还要提前做出样品摆在铺子里让客人看,让客人试。本就是新物,只有看过,试过,才有可能会买!」 顾婆子当然也知道打家具要花银子,开铺子更得花银子,她们家那小铺子还花用不少呢!就问得需要多少钱,「你表叔家肯定没啥钱!二郎连念书都不愿意去,怕花钱!何家也不没多少钱!盘个铺子就要不老少,还要打一屋子的家具,怕是拿不出来的!」 「我可以给他们资助,就看他们愿不愿意了!」顾楚寒费那么大劲儿,可不是没有一点想法的。 「你要把银子借给他们开家具铺子?」顾婆子问。那个三百两银子,家里开铺子挤的钱都没捨得动,她是真的不捨得动那个钱!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看向她。 「我出银子,出图纸,他们出技术,赚的钱我们三个分!」顾楚寒笑道。 即便这样,顾婆子也不想动到那个银子。 「九哥!那我们要是开了家具铺子,能赚到钱吗?」顾十郎问她。 「当然能!有人买家具只买一件吗?少吧!只要有一家看得上我们的家具,找我们,至少是一个屋的,要是全院,那不是赚一笔!喜欢的人越多,我们赚的越多!以后做大了,就他们几个师傅还不够呢!」顾楚寒夹了菜送进嘴里。 顾若娘拉着顾婆子,「奶奶!就听九哥的!咱开家具铺子吧!这样表叔能赚钱,旌之哥哥也能赚钱!再也没有人说他是穷木匠了!」 顾婆子实在是捨不得,「我在想想。」 「钱放在家里,也生不出银子来!投到外面才有可能!」顾楚寒点头应声,让她想想。 那要是赔了,那就血本无归了!顾婆子想了大半夜,迷迷煳煳睡着,梦见了很久都没有梦见的顾老汉。 村子里的路上人来人往,不知道咋那么多人,明亮的大太阳,他穿着白色的长袍,花白的头髮一根木簪子插着,黝黑的脸膛似是带着笑。顾婆子知道他是死了的,现在见了他,也不怕,就是疑惑他这是回来干啥的? 「好好干!」随着人来人往,越来越快的人形,只有一句话。 顾婆子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想到刚刚做的梦,捉摸,「难道老头子还託梦,让九郎好好干!?」 等顾十郎再问她时,顾婆子就说了自己做的梦,「你爷爷都支持!说让你们好好干!那我还拦着个啥!你们有主意有想法,那就好好干吧!」 顾十郎和顾若娘都高兴起来,「爷爷都说好!那肯定会赚钱的!」 顾楚寒也笑起来,「说不定爷爷知道不好干,才告诉我们好好干呢!」 顾婆子唿出一口气,又吸口气,「今儿个去了就叫旌之和你表叔商量吧!」 「好!」顾楚寒应声。 她一向是个行动派,直接带着图纸,当天就先叫了何旌之说了她的想法和打算,问何旌之的意思。 何旌之听她要开个家具铺子,犹豫着表示反对,「九郎!家具铺子不是好干的!而且需要很多的本钱!那些打家具的,都是只给一点定金,有些家具,光木料钱都要几百两银子。我知道你们才领了朝廷的赏赐,可不是还要救你爹吗?要是这砸这家具铺子里,可就啥也没有了!」 「我既然说干,就做好了打算的。这是我的策划书,你看看,我也给你讲讲!」顾楚寒昨晚睡前写的策划书,就是为了说服他和李家柱。 一条条,从铺子到打家具,再到推广,还有家居的设计,没有一个不缜密的。 何旌之听完都觉的肯定能干得起来,能赚到大钱。可是冷静下来,还是摇头,「还是再等两年,等你多攒点钱,或者救了你爹回来,再干好不好?我的手艺也不行,也得沉下心来好好学两年!」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对我也没信心?」顾楚寒问他。 何旌之脸色微红,还是劝她先别干,先慢慢的来,「等馄饨烧饼铺子干稳定了,也再说不迟!不能刚有点钱,还得留着大用,一下子全折腾干了!」 顾楚寒看最好说话的人,竟然死心眼说不通,只得换目标,先去找李家柱。 李家柱更彻底,直接不让她干,「你奶奶也同意吗?让姑奶奶知道,肯定会训你一顿!」 顾楚寒黑了半天的脸,「我就要开个铺子了!你们就是来帮忙,你们帮不帮?」 「你让我帮你其他的,我肯定帮!」李家柱道。 顾楚寒瞪他一会,「这事我奶奶知道,她也支持!不仅她,我爷爷也支持!让好好干!」 「你爷爷!?」李家柱瞪大眼。 「我爷爷给奶奶託梦,让我们好好干!你不信去问!」顾楚寒开始忽悠他。 李家柱还真就有点不信,去问顾婆子,「大舅母!九郎说的都真的吗?」 顾婆子应声,「你们干吧!钱放家里也生不出钱来!」 「可是……要是赔了,不光是血本无归,还有可能欠债!那些做生意没做成失败的,家底不厚的,可都欠着债的!」李家柱劝她。 李婆子知道后,更是反对,把顾楚寒叫来就是一顿说教,最后得出结论,「那个钱不能动!」 顾楚寒干脆也不找他们了,直接去看铺子。 他们之前看铺子时,有一家破旧的厉害,地方也偏的,找过去,依旧没人租,一番讨价还价,一年四十五两银子租下来。正好前面是门脸,地方大,后面还带着个三间房。 再找李家柱何旌之,帮她定木料,给铺子装修。 俩人对视一眼,都无奈了半天,只说他们不分红,帮他做工。 何旌之让她再请个大师傅,「那些大师傅都是手艺高超的,也不会做坏了你图纸上的家具!」 「挖墙脚的事儿,得考你了!你也是掌柜之一!」顾楚寒拍拍他的肩膀。 何旌之吓了一跳,「我…我……」 「怎么?不敢?还是不会?」顾楚寒问他,看他红着脸说不出来,小脸沉了下来,「你就这样,让我二姐以后嫁给你怎么过?就任着人家骂你穷木匠!屈辱我二姐脑子有病,找了你个穷木匠?」 想到黄胜凡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何旌之脸色一沉,心头的恼怒随时都能再起。 李家柱也明白过来,九郎这不是想要开个家具铺子,这是想帮何旌之这个姐夫,拉他也是想帮他们家。要是把银子借给他们让他们干,那不论他还是何旌之肯定不干,所以他才想三个人合伙。重嘆口气,「九郎!你的心意,表叔知道!可这个事,真的是不好办!要是一个不好,就赔钱了!」 「我背靠制作厂,有钱!」顾楚寒说这话时满脸笑,心里却不住呵呵。她有钱个屁!从穿越到现在,想了多少法子,付了多少辛劳,哪个钱到她手里都是过一下,暖不热就成别人的了!她至今都还是个穷光蛋! 何旌之和李家柱都被说服,愿意一块干,不过得挖个大师傅过来。 顾楚寒让先把何木根挖来一块,「先把铺子装修完再说!咱们要做的,都不是难的,主要讲使用,简单大方,搭配美观!最重要的,新颖!」 何旌之应声,回家叫他爹。 何木根一听,就赶来了白河县了解情况,看了图纸,又听顾楚寒讲了半天,听是都已经决定了,也只得点头,赶回家就去筹钱。 崔氏听他要把家里的存银都拿出来,立马就不愿意,「还没走稳,就想飞呢!赔钱了算谁的?再说她们家不是领了三百两银子的赏赐吗?还能没钱!我们就那么一点家底,都拿了,以后一家人可咋活啊!?」 「这不还挣着的嘛!他们和旌之一块开,都是掌柜,总不能咱啥也不出,那有啥脸分铺子赚的钱?」何木根说她。 两口子掰扯了半天,何木根才拿出了三十两银子,他想了想实在不好,就跑去借了些,凑了四十两,感觉有些拿不出手。 「有啥拿不出手的!那些家具顾家的人又没人会,还不得你和旌之去打!那不也算参一份了!」崔氏不满的瞪着他。家底掏空还借钱,以后可咋办! 何木根没跟她再多扯,拿着钱过来给顾楚寒。 顾楚寒看看银子,没说不要,「那我先入帐,等做个一年两年,翻了钱,再去其他地方开分号,就可以一个人管一个铺子了!」 李家柱是又抠又借,凑了十二两银子,「这点银子也就买几块料的,分红的就别算我的了!」 「当然得算!规矩!有多算多!有少算少!」顾楚寒算了下银子,先让装修铺子。 何木根正好最近活儿也不多,李家柱是基本没啥活儿,看顾地里多一点,就跟何木根,何旌之父子一起,三人忙活起装修铺子。 顾楚寒也天天泡在新铺子里,告诉他们做成啥样,装修成啥样,一点一点把心里想像的,图纸上呈献的,搬到现实里。 馄饨烧饼铺子这边却迎来个贵客。 顾婆子和李婆子看着一身雪缎长衫,翩然仙神,俊美清绝的苏公子,一时有些不知道咋招唿。 苏荩刚一进铺子,就发现顾楚寒没在,在门口站着,就不动了。 顾婆子回过神来,「苏公子!苏公子来了!你快进来坐!是要吃馄饨,还是吃烧饼?我这就给你做!」 清泉和寒江对视一眼,都看向自家的公子,「公子!要进去吗?」 苏荩看看已经寥寥的客人,淡漠的抬脚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顾婆子忙把桌子又擦一遍,问他想要吃啥。 「随便。」苏荩有些漫无目的道。 顾婆子想着他上次吃的红油馄饨,「那就给公子来一碗红油馄饨,再来一小碗酸辣面鱼儿,一个烧饼吧!」 苏荩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看他没反对,顾婆子忙到操作间去做。 面鱼儿是已经没有了,李婆子煮馄饨,让她赶紧做一碗面鱼儿。 烧饼还有刚才出炉的。 另几个来吃酸辣面鱼儿打发时间的,见苏荩也来吃馄饨面鱼儿,还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打招唿。不过也都知道,苏家这位苏大公子,一般人看不上眼。 几样吃食端上桌,苏荩看了一会,这才拿起勺子。 顾婆子还记得特意又给他烫了一下碗和勺子,干干净净。 两碗吃完,一个烧饼吃完,苏荩擦了擦唇边,扫了眼铺子里的摆设,起身离开。 寒江后面跟着付钱。 顾婆子说啥都不要,硬给推了回去,又把人送到门口。 回到府里,清泉忙喊人打了温水,服侍苏荩洗脸。 寒江在一旁打扇,「这个时辰天正热,公子想要吃馄饨吃烧饼,直接吩咐奴才一声,一会功夫就能买回来!」 「太闲。」苏荩洗了脸,又拿起本书,靠在躺椅上。 清泉嘴角抽了抽,公子不会是闲的想去拿那顾楚寒玩吧?今儿个去了没见到人,所以回来更闲了!? 顾楚寒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馄饨烧饼铺子的活儿要干,李大妞做的黄桥烧饼还是差了不少火候,手脚速度跟不上。还有家居铺子这边的装修,等于是大改动,从吊顶到墙面,地面,再加上家具,刚开始她都要跟着。夫子布置的功课却一样不少。 听苏荩来铺子里吃饭,也道一句,「可能是家里吃的没意思,来铺子里体验一下!」 苏荩很快知道她又开了个家具铺子,正在重新翻修铺子。 「公子要不要打个东西?也照顾一下他们家的生意!」寒江笑着道。 苏荩没兴趣。 不过顾楚寒还是想着他的,毕竟救命之恩,又不知道咋回报,总不能天天让他来铺子里免费吃馄饨啃烧饼。 忙活了快月余,终于把家具铺子装修好了。 顾楚寒先把一个懒人沙发搬到了苏府来,「这是送给苏公子!苏公子若是喜欢,就留下权当个座垫了!」 寒江代为收下了,只是东西搬到苏荩的房里,却不知道放哪好,「这么个占地方的大包,还是放阁楼上吧!」 深海蓝绣梅花鹿和星空,梅花兰花的外料,硕大的一个懒人沙发。 寒江看着实在占地方,「做这么大个靠枕,一按还干瘪着,里面装的像啥?还这么沉!」 没有见过懒人沙发的几人,把沙发放在了罗汉床上,一下子占了一大半的空,只剩个坐的地方。 「放到地上去。」苏荩直接道。 寒江和清泉把懒人沙发搬到地上,靠了下,还凑合,「只是这靠枕也未免太大了!还叫啥杀伐的!」 苏荩一听,就猜到这个一坨的东西,被寒江和清泉理解错了。目光落在那硕大的一坨上,「去问清楚。」 寒江疑惑的抬头。 清泉应声。 顾楚寒听到『大靠枕』三个字,嘴角抽了好几下,终究没敢嘲笑出声,领着清泉到家居铺子来。 清泉一进门,就感觉不一样,这铺子翻新的奇怪又说不出的舒适,脚下也是木板铺就的,不是石板。 起居室靠窗的地方,抬高做成了榻榻米,上面铺了地毯,那个大靠枕就放在上面,旁边还有个小几,摆了两本书,一个小花瓶,里面插了几朵小野花。 顾楚寒脱了鞋,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进懒人沙发里,舒坦的伸出腿,两条腿搭在一起,伸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看向清泉。 想到他们把这个东西当靠枕,试了几下都觉的太高太大,没想到却是整个人坐进去的,清泉面色微僵,忙转移了话题,「我是来看看新家具铺子里的新家具,看看有没有我们公子缺的!」 顾楚寒脸黑了一下下,想着是好歹救命之恩,呵呵呵笑起来,「那我领你瞅瞅?」 清泉应声,也脱了鞋,跟着她一块把家具铺子逛了个遍。 铺子虽然大,但经不起分区,起居室两个,卧房两个,窗户两个,书房一个,已经满满当当,地方还不够大。 不过清泉看了一遍,却是新奇的不行,「顾公子当真是奇思妙想!那些家具做的,还真是想都想不到!公子若是还闲,可以去看看!说是可以体验!」 苏荩看了眼坐在懒人沙发上的寒江,「闲。」 主僕三人就来了家居铺子。 何旌之不太会讲,俊美逼人,清绝如仙神般,也不知道咋招待好,忙叫来顾楚寒。 顾楚寒又陪着主僕转悠一圈,让苏荩到沙发,榻榻米和床上都体验体验,「尤其这个床!苏公子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这上面的弹簧床垫,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做成的!这床垫尤其是这个天,上面再铺一张凉蓆,睡着可舒爽了!」她这一个月多的时间,字都练的少了,就为这个了! 苏荩试了试,不像家里的那种高床软枕,而是带着弹性,却又不是坐下就漏下去的。稳稳的硬实,又带着弹性,躺在上面,的确熟识。 顾楚寒脸上笑的几乎开了花儿,这弹簧床垫她可费了好大的功夫,就是为了给这种懒货的人设计的!要多少钱他们都会买的!呀哈哈哈哈哈! 苏荩看着她那都溢出来的笑,「好。」 「嘎?」顾楚寒疑问。 「给我阁楼上换换吧!」苏荩坐起身。 顾楚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没有钱了!真的没有一点钱了!可这个恩,还是得报! 咬咬牙,点头应声,笑道,「那苏公子想做成啥样的?我先给你量量尺寸?」 苏荩没多说,让她跟着去量。 顾楚寒叫上何旌之,俩人一块到了苏府,直接跟苏荩主僕来到寒山苑。 看到那个阁楼,顾楚寒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多大的阁楼,她要大放血,还好还好,她还能做出来!只要不是太贵的木料! 顾楚寒拿着自制的捲尺,跟何旌之把阁楼上一层的尺寸都量了,又当场给给苏荩设计,榻榻米,懒人沙发和沙发,书架,隐形床。 苏荩完全没有意见,「全交你。」 顾楚寒带着尺寸跟何旌之回到铺子,又喊了李家柱,何木根一块先做设计。她不能一直帮人设计,得把他们仨带会了,撒手不管。 一边画图一边讲解,清晰明了,三人表示都懂了,就开始选料。 料选好,就先放下。 这个时候该收稻子了。 顾楚寒家里就那二亩地蜀黍,是没有水田,不过也关门歇业三天,算是农忙假休息三天。 蜀黍地里很多的草,还有虫,拔了都挡不住长得快,正好打理一下,也给李婆子家帮一天忙打稻子。 直镰又派上了用场,几乎大半的人都提前准备好了直镰,割了稻子直接扎成一大把。 因为脱粒机短缺,没有在田里就打,先晒起来,翻整地,把晚稻种上。 家里的牛和马都借出去了,连同插秧机,脱粒机,这家使过那家使。 而这些东西切实用上了,用处还那么大,各地一片称赞声,夸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人造福万民。 年年收早稻都是抢收,只有几天的时间,枪手完了又要抢种,早了水稻不熟,耽误晚了,晚稻熟的晚,赶不上天,就米粒长不饱,打不到粮食。 晚稻抢种之后,各家这才开始脱粒。 几台脱粒机,村里轮换着使。顾家三房也收穫大片叫好称赞。 顾楚寒把她种的黑金刚也挖了出来。 因为特意拉了沙土,肥料也足,照顾的精心,土豆结了很多,一颗地下都结七八个,有的还没长大。 「这黑漆漆的,到底是啥药材啊?可别中了毒!」顾婆子帮着摘了一堆的黑金刚土豆。 顾楚寒拿着一块大个的在手里掂了又掂,「其实这就是土豆!只不过是黑金刚土豆!带着点些微的毒性,发芽了毒性比普通土豆要强,不过不发芽有药用,补肾!吃来比普通土豆好吃!带着点甜味儿的,口感也好很多!」 「真是土豆?」顾婆子不确定,其实之前就看叶子和土豆长得一样,说是啥黑金刚,还一直以为是带毒的药材。 顾楚寒笑起来,「当时就告诉你们,可能也种不成了!现在十几棵收的也不少,得腾出来地种下一茬儿!」 「这黑蛋子真能吃的?」顾若娘拿着俩小的,想尝尝。 「乖!这是土豆种,等下一茬儿出来,让你个饱!」顾楚寒也想吃,不过想着留种不容易,就没捨得。 「这都小的还能再长呢!」顾婆子捡出来八九个小号的。 「还得赶紧催芽!没时间让它们长了!」顾楚寒想了想,还是拿出两个小的,「蒸了给你们尝尝吧!」 顾若娘懂事的摇头,「都留着催芽,种上!等新一茬儿出来,再过几个月就能吃了!这个东西种来是赚钱的!」 「咱家小妹真懂事!奖励一包桂花糖!」顾楚寒捏捏她小脸。 把黑金刚催上芽,三天农忙假也结束了。顾婆子祖孙先返回铺子里开业。 等李婆子家忙完地里再上来,顾婆子把黑金刚土豆的事儿告诉他们,「之前以为种不成,没有准儿的事儿,九郎那娃儿也就没说,现在种成了,结了,也跟你们说说!你们看也拿一些回家种上!九郎都催上芽了!」 想当初那东西吃的一家老小中毒,差点丢了命,现在再告诉她们那是个好东西,李婆子和李大妞也都心里阴影,芥怕不已,「我家也没地方种!也不会种那个!还是你们看着种吧!真要是个好的也好!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吃!乱吃会吃出大事来的!」 看她再三嘱咐,顾婆子也知道他们是都吓着了,「那我们再种一茬儿,等收的多了,明年你们再跟着一块种!」 李婆子连连应声,生怕了那个东西。 农忙完,家居铺子也正式开业了,顾楚寒随手拿了个名儿:三棵树家居。 「这名字真是简单又好记!」李家柱很是喜欢这名儿,通俗易懂,简单好记! 何旌之想了一圈,也觉的好,没有人这么叫的,容易被人记住。 铺子新开张,门前放了长长的一挂鞭炮。 红钰和薛掌柜,周老闆,瓷器铺子刘掌柜,连同馄饨铺子左右邻舍也都来恭贺,送上了贺礼。 大房,二房这也才知道,顾楚寒跟何旌之,李家柱合伙开了个家具铺子。 顾老大脸色瞬间就拉了老长。 孙氏推了他一下,「二郎不是正学帐房的!」 ------题外话------ 明天再锁~o(╥﹏╥)o~ 午间不能瞌睡,不然就泡汤~
第082章:还提要求贪得无厌 顾老大越想越气恨,有事找他们从来没客气过,赚钱的就从来没想过他们!馄饨和烧饼一样都不教,教了个狗屁的面鱼儿,一下子六七家子都教了,东西也便宜,站一天热死人才挣那几个钱!她们赚多少?照着她们卖那么火东西,一天能净赚好几百文钱都有! 孙氏叮嘱他,不让他说出为啥不找他们家一块开家具铺子的事,「她们那秉性,说了只会惹怒她们!反而啥都说不成,还有可能给大郎使坏!」 顾老大怒愤的哼了声,重重的气声表示他非常的愤怒,眼红的两眼真的都要实质性红起来。 孙氏拍他一下,催他过去,「先多说点好话,反正好话又不要钱!哄着她们,二郎学的是帐房,他们开那家具铺子正好没有帐房。顾九郎要念书,那何旌之和家柱都要做活儿,正好让二郎回来!也省的常年在外!回来赶紧相看个媳妇儿成亲!」 俩儿子的亲事也快成孙氏的心病了,虽然男娃儿年龄大两岁也没啥,可终究还是不好。俩儿子赶到一块,家里也拿不出那多钱!要是二郎能回来做个帐房掌柜,那说亲也会好说很多!剩下两房媳妇儿她可不想再找孟氏那号的! 顾老大走进了,看着那么大的家具铺子,还真不少人恭贺送礼,他就忍不住自己的嘴,「这是……」 孙氏咳嗽一声,制止了他,提醒他别忘了二儿子的事儿,说好话才能办得成! 顾老大忍住了,但连氏却没忍住,「这是眼里只有未来姐夫,只有远方表叔啊!开个铺子,拉拔她们,现在又开个铺子拉着一块!只有我们这些出钱出力的亲叔伯不放在眼里!」 顾婆子脸色一下子不好了,厉眼瞪着她,「上樑你闹事,今儿个铺子开张你还闹事!?」 连氏气恨死了。 顾楚寒三两步跨过来,呵呵笑道,「我家才到哪?一个铺子是租的,一个铺子是合伙租的,可不比你女婿,自家就有俩铺子!自己女婿不搜刮,反而来找我?你们对我很有意见啊?」 她面上笑着,可笑的却透着阴寒,尤其是她那幽寒阴戾的眼神,酷暑天热的冒火,却生生一个激灵,嵴背发出一阵寒意。 连氏看有人都看着她,顾老二又皱眉给她使眼色,这才讪笑着道,「我这是羡慕你们呢!」 「最好只是羡慕!我可不希望兴致高昂开个铺子,再被人捣乱!不然我也忍不住想坏别人家的事儿!」顾楚寒扬唇一笑,连大房一家,和刚赶来的谢高志两口子都说着,转身进去招唿客人。 三家人站在门口,心里都不是多高兴,怒愤嫉妒却还不能说。 顾十郎是知道这家居铺子九哥投入了多少心血和多少银子,所以等她走后,看着三家人,又威胁了一遍,「我家已经教了你们做面鱼儿,那是知恩图报。你们要是强要那就是挟恩以报!拿了面鱼儿还要求叫贪得无厌!我九哥惹急了只会打你们一顿!我打不过你们,会在外放话让全白河县,襄阳府的人都骂你们!告诉官府,你们几家的儿子都不用科考了!」 「你个小畜生小小年纪这么恶毒!?」连氏顿时两眼阴恨。 其他两家的人也都怒恨的瞪了眼,谢高志怒愤的就喊话,「小兔崽子你给我试试!你以为你是谁了?!」 顾老大和顾老二却是相信,他们都是见过知府和御史还有宫里传旨官的人,顾九郎可是和他们都够得上话儿,真要坏事,很有可能! 孙氏推了把顾老大,她刚才去买了一小挂鞭炮,正好也来送个礼,鞭炮放出来,也是他们家的好,这样也好说二郎的事。 顾楚寒看到她送上的鞭炮,膝盖都想到了她有想法。大房三个儿子,老大念书好,如今考了秀才功名。老二前两年送出去跟着一个帐房做学徒,老三不愿意,被老大带走进去了书局。而这两口子人,满脑子都是自己儿子的前途和银钱! 不过今儿个开张大吉,她不想这个时候找不愉快,笑着跟几个世家公子少爷介绍新的沙发和床垫。 因为是免费体验的,几乎来的人都往沙发里坐了坐,在榻榻米上踩了踩,床上坐了坐,虽然没有躺,却也都极为喜欢那弹簧床垫,当即就有人要买。 顾楚寒歉意的笑呵呵道,「我们铺子的所有物件都是私家订制,没有现货。几位想要买,可以先交定金,然后量了尺寸再交给我们大师傅去做!先到先做!」 一说先到先做,就有人忍不住立马想交定金。 张大靖速度最快,他早就发现这顾楚寒又搞了个新的猫腻儿,没想到是这些模样怪异的家居,不过那沙发坐着还真是舒服!尤其是那弹簧床垫,要是能睡在上面,肯定更舒爽!也不问价钱,扒拉开其他人,拿着十两银子就扔进顾楚寒手里,「先给我做!」 有了一个人行动,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问了下价钱,根据宽度和长度不同,一张弹簧床垫要八十到二百两银子,倒吸口气,很多人望而却步。 孙氏听到了价钱,更是连吸了好几口气,就那么一个床垫子就要八十两,甚至二百两银子!?这抢劫啊! 可是看着还真有人交定金,顿时不淡定了。这抢劫一样的买卖,竟然还真有人买帐!?那她得赶紧把二郎叫回来了! 顾老二听了,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不太起眼的家具铺子,能赚大钱!他要进铺子!肯定比进那制作厂还强!而且那制作厂他不承认有她的钱,但是这个家具铺子就他开的,总没有理由再打着那种骗人的话拒绝他! 家居铺子里的其他柜子倒是价钱便宜,还有活动,就只沙发上点价钱,因为做工实在不易。材料不要多少钱,主要都在做工上。 「开张十天之内做活动,全部八八折,还有精美抱枕或者舒适枕头赠送。等十天活动满期,所有在开张活动之内定做三棵树家居的都有机会参加抽奖活动!一等奖二人沙发一套,二等奖罗汉床弹簧床垫一件,三等奖懒人沙发一个!错过就不再有机会了!」 顾楚寒还买了花笺纸,把活动内容和抽奖内容写出来,进店的都发一份。算是宣传广告! 一说便宜钱,还能抽奖,不少人都心热起来。那弹簧床垫他们暂时捨不得买,但其他的还是可以试试。 顾楚寒又画了两大本的图册,上了色的,各种家居设计和家居创意,以供客人挑选。铺子里是只摆出了能摆的一套,画册上却有很多招人喜欢的家具。 白河县也是大县,世家大族好几户,富贵人家更是不少,看张大靖那么豪气,还有人也跟着定了弹簧床垫,仿佛无形中的一种攀比,即便当场没有交定金,也跟顾楚寒说要定的话。 何旌之看这么多人,穿戴就不简单,顾楚寒应对有余,他太内向腼腆,这个实在差的太多。他看李表叔倒是会说一点,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有些手足派不上用场。还是九郎厉害!他们铺子里做的家居都是从来没见过的,这些世家富豪的还都喜欢,看来真的能赚钱! 看顾楚寒的眼神都快和顾十郎一样迷弟了。 顾十郎那是有依有据的崇拜自家九哥!他不是迷弟!他是亲弟弟! 铺子里散了人,孙氏也正拉着顾楚寒满脸堆笑,「二郎他也是你哥哥!你们是亲兄弟!这铺子既然是你们年轻人合伙干的,也拉你二哥一把!你二哥虽然不咋会说话,从小就亲近你们!都是闷着心里好!你小时候被人欺辱骂你女气,还是你二哥上去把人打的再也不敢欺负你的!」 亲情牌打的很好,话说的也很漂亮,能拉未来姐夫和表叔一块开铺子,只是让自家哥哥来做个帐房管事,何旌之和李家柱他们也能专心打家具,一举两得。 顾楚寒搜索了下记忆,可没有顾二郎帮忙打架的事,而且这个人跟顾大郎还是差不少的! 顾老二更有话说,「九郎!这么大个铺子,你表叔何旌之他们都要忙着打家具,这看铺子的人咋着也得找个能稳住的不是!二伯来帮你看铺子吧!」 顾楚寒抬眼看他。 顾老二笑呵呵道,「原本我想着去制作厂帮你看着点那边,现在……这铺子二伯帮你看!保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念书,准备科考!」 当皇帝的喜欢佞臣是非常有道理的,他们不光会拍马屁,更是非常会看眼色,知道啥事儿做了是好,啥事儿做了没有大碍。所以歷史上皇帝重新佞臣的比比皆是,就比如歷史大贪官和珅,据说是干隆捨不得杀他! 顾婆子之前也说过,铺子里也的确需要个人,那些新创意和新家居,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也是能试试让自己家人来,毕竟比外人多少强点。 顾楚寒原本是想着挖人家墙脚,请两个大师傅来铺子里,何旌之专打理铺子。不过他现在太缺乏锻鍊,而且也不愿意丢下手艺,想要自己上手,捉摸研究的比他爹还入神。 陌生人信不过,可顾老二更不像可信的样子,还有那顾二郎。 何木根却过来劝她能用还是用自己人,「真有啥不行的再说也不迟!比外人强!」 顾十郎拉了拉顾楚寒,他不想让二伯或者二郎哥来铺子里管事,想想就不舒服,感觉找外人也比找他们强几倍! 「既然话都说出来了,那就先试用一下!不合格不收!有意见不试!」顾楚寒想着家居铺子不可能天天都接单,想在她的帐面上动手脚也瞒不过她。给个机会,让试试! 孙氏那边赶紧给二儿子送信,让他回来接管家居铺子。二儿子可是读过书,识字的,还在外面跟着帐房学了三年帐,见识也肯定比老二强多了!可不能让他捷足先登了! 顾老二很麻利,他察觉到铺子里不可能把他和顾二郎都留下,倒很是殷勤卖力,次一天就不去摆摊儿了,直接就来家居铺子报导了。 顾楚寒给他简单讲了遍需要做的工作。 顾老二立马拿出掌柜的架势和热劲儿,殷勤的招唿客人,极力的推荐,让进铺子的人定做家具,叫定金,又把活动,抽奖夸大讲了一遍。 顾楚寒看着,把他叫过来,「让你做掌柜,招揽接待下客人就行了!没必要狗腿谄媚!态度优雅,礼貌和煦,爱买不买!」 顾老二愣了半天,「九郎这你就不懂了!真要摆出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那些家具卖那么贵,买得起的都是世家大族有钱人家,肯定立马给你脸色,真不买!」 「又不是让你面上表现出来,只是稍微高冷一下,上档次一点!懂?」顾楚寒翻他一眼。 顾老二很快明白过来,是说他太低声下气,太谄媚,没有档次,心里不悦想要说几句哪家店铺的掌柜不是好好招唿客人,还啥档次,又想到那一张床垫都要一二百银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他这辈子到死能买一张二百两银子的床睡睡就够了! 「好!我知道了!我按你说的来!」 门外有人进来,顾老二忙微笑着迎上去,「欢迎光临!」 顾楚寒看着就让他接待,如果能让顾老二打消和黄家结亲的想法,就算找个穷点的让她帮忙,也比那黄胜凡要好!要不是就凭连氏那婆娘,顾老二想进她的铺子,没有门! 那边顾二郎也很快赶了回来,因为就在临县,速度倒是很快。 不过半年没在家,这个欠了一屁股巨债的堂弟不仅还清了巨债,还做出了插秧机脱粒机成了百姓口中承认的大好人,被朝廷奖赏。竟然还开了两个铺子! 他这个外出学徒几年的当哥的,回来之后,竟然只能跟着他做个小小帐房。 「先给我看下你们前面入帐记录的帐本!你们肯定乱七八糟记!我先给你们整理出来!」 顾楚寒微微挑眉,「你先过我的考核,再来接我的帐本吧!我不需要笨蛋,考核不过,不要!」 「考核!?啥考核?你还考核我!?」顾二郎有些惊怒。 ------题外话------ 慢撒气中~o(>_<)o~ 明天补,锁死!
第083章:让他们打个试试 顾二郎简直不可思议的怒愤。他是专门学帐房的,也因为他念书不好,家里银子都供念书好的大哥,他对算帐也有天赋,这才去当了学徒,学算帐以后当个帐房,也是一技之长,以后能有个吃饭的饭碗。 因为他天赋好,另外两个学徒学了三四年的东西,他两年就学会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师傅让他也自己入帐记帐了。他不光珠算厉害,还会点心算。若不是家里送信说家具铺子挺大,他也想着回来看看机遇,先练练手。 没想到书都没念两年,连十五都没有的堂弟,还说这话,要考核他,考核不行不要!这是啥意思?就是不想让他进铺子是吧?! 想到回家时他爹抱怨的那些话,心里更怒愤高升。 「怎么?就这样的心态,还想接管我的铺子?你到别家铺子去应聘,不需要考核,人家直接让你上岗?」顾楚寒冷眼看着他。 顾二郎脸色难看,他和三房的人来往不多,尤其这两三年一直都在外面,家里说的时候他有些怀疑,没想到人真的会变!当初村里人骂小白脸娘们儿样都不敢还嘴的堂弟,现在倒是不知道咋挣到了钱,派头摆的这样足! 「我当初说下规矩的,不愿意接受考核,直接走。我这里不收!」顾楚寒直接起身,不再多理会他,去忙自己的。活动快结束了,还真接了一批订单,虽然签订的时限不短,但还是尽快的交货,这样铺子也能收到进项,也好多接新的订单。不然手里没有银子,连用料都买不起。 顾二郎气的脸发青。 那边顾老二看着却是心里松口气,这铺子不大,还有三个大掌柜,虽然都有活儿干,但也不是忙的一刻不停,顾九郎也是时常来铺子里,根本不需要俩人!这个二掌柜他来当最好不过! 但顾二郎在外将近三年,也是察言观色的,会摸形势的,来时娘不让爹跟着来,说是怕说了啥不好听的反而出岔子,让他多说好话。这会想起来还有个他二叔也在铺子里等着当掌柜,而且他已经回来,虽然说的是家里出事,但再回去终究心里不甘也会难受,又张口叫住顾楚寒,「你要考啥?」 顾楚寒回头看他,微挑眉。 「你要考啥?我让你考!」顾二郎面色好了不少,声音也尽量缓和了。 顾楚寒扔给他个试卷,都是平常的计算之数,「一炷香的时间,能做多少是多少!」 顾二郎拿过来看了下,眉头微蹙,不算难,却也不简单,那么多帐要合算,他肯定是合算不完。不过又想顾楚寒说的能做多少是多少,拿着小几上的算盘就开始忙活起来。 顾老二看着就想上去给捣捣乱,「二郎啊!你这学了两年的本事,学的咋样啊?九郎这铺子的帐可是很大的!那帐本都密密麻麻的,我都看过的!」 顾二郎抬眼瞥了他一眼,「二叔!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不过密密麻麻的帐本,我连成箱的都见过!」密密麻麻的帐本被他归为顾楚寒不会入帐弄的乱七八糟,顾老二是个门外汉根本不懂,字他都认不出几个,当然不懂帐本! 「这见过可不一定就上手会的!这铺子也不光九郎的,还有你表叔李家柱,还有九郎未来姐夫何家的父子都在铺子里,可都是有分红的!而且多少还不一样!」顾老二好不容易抓住个体面的差事,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干种活打散工,哪能让一个小辈给他抢了。 「二叔这是在耽误我!」顾二郎不客气道,顾九郎可是给他限定了时辰的,完不成肯定理直气壮的赶他走! 顾老二当然不承认,「我就是来给你讲两句,怕你不知道深浅轻重!」见顾楚寒进了书房,忙跟过去说话,以期能让他留下,把顾二郎赶走。大房占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光一个功名,就够他们家风光荣耀的了! 顾楚寒忙的很,有一点时间也是紧抓着要背书做策论,几十万字要全背下来,对她来说不算难事,但她时间紧迫,还有其他事又不能专心,只能见缝插针。还有那范御史笑话她的字不好,她能写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既然是个脸面工程,还是要努力的! 天天时间恨不得掰成两掰来使的人,见顾老二进来废话,直接飞了他一个冷厉的眼神。 生生把顾老二瘆了下,不敢再多说,退了出去。 一炷香过去,试题顾二郎只做了一小半,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过来找顾楚寒,觉的她就是故意难为他,不想让他进铺子! 顾楚寒看了下,速度倒是没有她想想的那么慢,「或许有两分天赋,但在我这还不够看!」跟她这个一分钟算出机械各个尺寸公式运作物理的人,还摆谱摆架子!顾老二都比他顺眼! 看她一副大老闆的架势,顾二郎完全不服,「帐房上的事你怕是也不懂吧?你就算开个铺子,但不懂的事指手画脚,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 「那你要出个几题考一下我这个不懂的吗?」顾楚寒笑起来。 顾二郎轻轻哼了下,不过还是出了个题,把之前他算了许久才算出来的一条帐目拿出来让她算,「一个铺子一天卖出去二十三件货品,其中七件都是一百二十四文钱,三件都是四百八十文钱,九件都是二百六十文钱,三件是一两零六十文钱,一件是一两四钱,要合算这一天的小总帐目!」 几乎是他话音落,顾楚寒就接着道,「七件是八百六十八文钱,三件是一千四百四十文,九件是两千三百四十文钱,三件一千零六十文钱,一件一千零四百文钱,一共七千一百零八文钱,七两领一百零八文钱,对吗?」 顾二郎从她说出第一个的时候就吃惊起来,等她说完,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成了震惊,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普通的加减乘除对顾楚寒这种级别的完全就是小儿科,「不可能什么?是不可能我算术如此奇快,还是我不可能是知道了你这题才能一口道出?」 这题因为是他接手的第一个帐,因为出了错,被师傅狠狠教训,还被掌柜罚了钱,所以他记的特别深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楚寒,「你知道这个题!?」 顾楚寒冷笑的呵呵一声,「学点皮毛就自大,心算不会,珠算不精,还想接手我的铺子吗?」真正珠算厉害的人她也是见识过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有的比心算还快。 顾二郎被她说的脸色涨红难看,可是还是不能相信,盯着她那张过分精緻的脸,「你学了心算了?从哪学的?」就算真的学了心算,这个速度也太惊人了! 「我有必要跟你交代?」顾楚寒冷冷抬眼。 顾二郎脸色更难看,也知道他不会让他接管铺子,就算是被实力碾压,终究还是不甘心的难受。让他回来接管铺子,结果又不要!又看一眼,转身离开。 「年轻人啊!以为在外面学了两年,就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啊!」顾老二看着啧啧不已,心里很是高兴,然后转过头就笑着夸顾楚寒,「九郎你那心算真是太厉害了!二伯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算完了!不过你这心算跟谁学的啊?我还没听说你学了这么厉害的本事!」要是七郎念书不行,那就只供五郎,让七郎也去学这个本事,以后肯定能管帐! 「神仙!」顾楚寒不多理会他,转身又回了书房。 顾老二还想打探,看门关上,也不好再进去。 一会铺子里有人来看家具,他忙打起精神迎上去,「欢迎光临!」 随着客人后面进来的还有脸色难看的顾老大和面色带笑却不太好的孙氏。 顾老二立马把自己二掌柜的架势摆的更足,学着顾楚寒说的跟他们点了下头,笑着招唿客人进去先参观,又告罪了一声,抽身过来,「大哥!大嫂!你们也来了呀?是为了二郎的事吧?唉!他在外面待的有些心高气傲了,结果班门弄斧啊!」 顾老大是不相信顾楚寒啥心算多厉害,肯定是他玩心机不想让二郎留在铺子里! 孙氏警告了他几句,他又非来不可,这才跟他过来。两件事!一是让二郎留在这铺子里!二是问出顾九郎跟谁学的心算,让二郎去拜个师,也学起来!真要像二郎说的那么厉害,那以后二郎学成了,肯定有大用! 顾楚寒本来就不高兴被硬塞人,她说了句考核,还被人甩脸子,现在再看到顾老大和孙氏找过来,心情更是不爽。 顾老大强忍着要质问的冲动,尽量放缓了声音,「二郎念书识字,还专门学过几年算帐,在外面几年见识也高,让他给你管着铺子,不比啥都管过的强!?」 顾老二在招唿客人,不过想他也能猜到好大哥好大嫂会说啥话。把他赶走!让顾二郎来管铺子!所以他也暗自决心,一定要把这俩客人招唿住了,让他们交定金,买家具!看到他的能耐,肯定还是用他! 那边孙氏也是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啥啥顾二郎更适合接管铺子,不光算帐,平常看铺子,年轻人一块也都好说话,虽然是当哥的但也好管,总比找个长辈当二掌柜,还天天拿身份辈分压制大掌柜,在铺子里指手画脚的好! 也不得不说孙氏的嘴是真的好,还知道找癥结,「这你二伯要在铺子里做了掌柜,你平日里要念书,还要去馄饨烧饼铺子那边忙活,肯定没啥时间来这边,都交给你表叔和你姐夫他们了!但他们都要干活儿,接的家具都要他们来打,哪有多余的闲心多管铺子,还不是啥都由他管了!到时候你二伯娘肯定会插手!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那黄家,我也劝过不让他们结亲,跟你二姐没相看成往人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人家,我有闺女那是拿多少钱都不愿意的!他家非要跟咱们老顾家结亲,还不知道啥想法呢!」 顾老大也在一旁帮腔,「别好话哄了你几句,就啥都信了!到时候被闹出事来,不光你一个孙氏,家柱和你姐夫家都要亏本!他们两家也不愿意!」 「的确不能几句好话就相信!」顾楚寒笑着点头。 孙氏看她一身蓝白色棉纱长衫,衣领袖口都绣了暗纹,坐在软椅上,仿佛优雅高贵的世家公子一样,当真是接了封赏,开了两家铺子和那些当官的有钱的世家公子少爷学的越来越像了。又想府城还有个那么大的制作厂,她又堆起满脸笑,直接不客气道,「你二哥是刚回来,也没想到你是学了心算,震惊的了!他平常有点傲气,太年轻,我这就叫他过来,给你赔礼!」 赔礼不赔礼,说两句好话,能留下来! 顾楚寒其实也顾不上,虽然心里不悦被塞人,想了想,终究没有拦着。 孙氏让顾老大去叫顾二郎,又想他说话说不好,自己去叫,再教几句,示意他留下来看着顾老二使坏。 顾老二那边说有他不懂得,叫大掌柜来讲解一下,那是轻而易举的叫了顾楚寒出来。 结果顾楚寒过来跟两个客人一说,打消了两人的疑问,俩人其中一个定个弹簧床垫,准备年底成亲的时候用。 顾楚寒看另一个对沙发感兴趣,就是怕屋里家具摆设不相配,让他们到另一件去沙发高一点,样式更加适合普通屋里的,「全部都是可以定制的!都是独家设计!保证独一无二!」 好!又加一套沙发。 顾老二看着两人交定钱,订单成了顾楚寒谈下来的,神色有些不好,还是笑着道,「九郎!你看你,既然你算帐那么厉害,那一个月的帐到你这也就小半天的功夫,也不需要天天有个帐房来算帐了!还得发工钱!现在铺子里还没啥复杂的进帐不是!?」 顾楚寒摸摸下巴,朝他使个眼色,「不如你去赶走他!然后留你!?」 让他们打个试试!?
第084章:该哭还是笑 顾老二听让他去赶大方的人走,赶走了就不会留顾二郎,而是留他来做二掌柜,那是一阵振奋。但又防顾楚寒说的不是真的,仔细打量她的神色。 顾楚寒神色不变的看着他。 顾老二咽了下气,「那我这就去!你算帐这么厉害,一会就搞定的事,那是根本没必要多花钱雇个帐房的!」说完立马就出去,想着咋把人赶走。就直接说是顾九郎不愿意留,要留他,让他们走!也怨恨不着他! 看他还真去,顾楚寒呵笑一声,「还真敢去?」 走到门口的顾老二听这音儿,立马停住了,「咋了?九郎!这话不是你说的?」 「那你觉的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接管铺子?」顾楚寒问他。 顾老二还想了下,「看好铺子,招唿好客人,让他们来买家具!」 顾楚寒突然就烦起来,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铺子,可寻常招唿一下,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她更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或者懂掌柜需要做什么的人学一下家居设计。她根本没有时间从开始的礼仪规矩教他们! 直接不等顾老二多说,也不愿意听顾二郎不情愿的解释,「你们就暂时都留下吧!不过只管中午一餐饭,一天十文钱,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一个月还是她先顶顶吧! 这样说顾老二不服,顾老大更是不服不忿。顾二郎和孙氏也脸色难看,先考核,又来个啥试用,这分明就是拖连他们! 「不愿意就走!外面多的是铺子,随便去哪里!」顾楚寒看看天色,转身去后房喊了何旌之出来,她要回家了,让他先看着。又把顾老二和顾二郎的事儿跟三人交代一下。 看她走了,李家柱想了想放下工具,也跟着出来,果然见顾二郎还没走,叫住他和顾老大孙氏三个,还有顾老二,跟几人解释,「这家具铺子九郎说是不光卖家具,是卖全屋定制的家居还有设计啥的,刚开始干,投进去了我们三家所有的家财,所以九郎格外用心,有时候还下手帮着一块打家具。我们铺子的家居你们也看了,跟别人的都不一样,所以非常不容易!他也是想找个厉害点的掌柜,也是想帮扶拉拔家里人!」 「你说这一堆啥意思?说二郎不中用?不能留!?」顾老大对着顾楚寒还压着脾气,但对着李家柱那是丝毫都不客气了。 「大表哥!我不是那意思……」李家柱一下子被他喝的不知道咋说了。 那边何旌之也不会圆滑,更何况他又是长辈,忙过来又解释,「九郎和表叔都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家居铺子和别的卖家具打家具的还不一样,是个新的,所以对谁都有难度!这个试用的一个月,也好好摸透一下!我们也是摸了一俩月才勉强懂一点皮毛!」 顾老大看着他脸色黑沉。 孙氏忙笑着道,「是啊是啊!这个说的都是实在话!我们也没啥,一切都听九郎!就先试用!试用一个月再说!」说完又跟李家柱招唿了下,就带着顾老大和儿子赶紧离开。 顾老大非常的不忿,「刚才你插啥的话!说啥拿了全部的家底,李家有啥家底?指不定连几两银子都没有!那何家也指不定拿出几两银子钱呢!搭着大把的银子帮衬他们!二郎不过就是当个帐房,还给我弄出这些事!」 「你懂啥!」孙氏白他一眼,「光像你这样呛呛,都烦死你,还想沾啥好处?」 「我是他大伯!家里出事,也都是我们出钱出力!」顾老大非常怒愤。 孙氏甩他一句,「你只不过一个大伯,又不是爹!」 顾二郎也是满腹郁愤,「还试用一个月,还不如直接不去!要是拖累完我一个月,再赶走,到时候我是去哪?再回铺子里也没指望了!」 孙氏笑起来,「怕啥!你好好试用这一个月,就差个帐房,不可能还找别人!多说点好话,跟那何旌之,跟你表叔也都打好关系!到时候他们都会帮着说话!真一个月之后不要你了,因为他耽误的没了前途,自然得他负责的!府城那边还有个大制作厂,怕啥!」反正哪个都差不了! 「他要是不同意呢?今儿个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二叔还挑拨说坏话!」顾二郎还是不想留下。 「实在不行还有你大哥!别人的话不管用,你大哥帮了她们三房的多着呢!他的话保准管用的!」孙氏让他放下心,好好的去干一个月试试,咋样都不会差,两条路都好走! 顾二郎听着,想了半天只得点了头。 那边连氏听回家的顾老二说的话,是结结实实在家里把顾楚寒骂了一顿,「小兔崽子!当真是以为不得了了!整个白河县都是他当家,村里都装不下他了!该死的小畜生!也不看看,要不是我们拿钱,三房几个小兔崽子早就卖光赔人家钱了!」 「行了你就别骂了!」顾老二不耐烦道。不管咋样,这次他也不能被赶走,一定要留在那铺子里!他可看了,光那一个弹簧床垫,都要上百两银子,赚钱多着呢!留在铺子里肯定能捞不少钱! 顾婆子看顾楚寒脸色一直黑着,知道她心里不高兴,「要不就先让他们试试,等试不成了再说!」 顾楚寒看她一眼,「等试不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才高兴不起来。 顾婆子张了张嘴,「二郎……应该是…也差不多的!」话说的却有些迟疑。 想了半天,顾楚寒还是厚着脸皮给严俊风写了封信,问他制作厂需不需要闲散人手。 严俊风拿到信,挑着眉毛忍不住勾起嘴角,把制作厂管事叫来,「安排几个位子给他留着!」 程沂听说,忙帮着说话,「楚寒他爹当初那事,花了不少银钱,他娘和奶奶没房卖地,又到处借钱,欠了不少外债和人情债!定然是上次那顾成山和顾依山跟着过来见了制作厂,跟他找事了!听说教了他们摆个小摊,有时候却是人心不足!制作厂也有他一份,看有位子,就给他几个吧!」 看他这么上心,严俊风笑道,「这是自然,几个闲散人手,我还养得起!」 「也不一定都是闲散人手的!」程沂说他。 「对我都没见你这么维护!可当真是义弟比得上亲弟了!」严俊风也笑说他。 程沂有些不好说话的笑起来,「他毕竟还小,一个兄长又怕担责离家逃了。他小小年纪担负的多,既然是我义弟,那我自当多帮一点!而且他对我家也算是有恩!」 「你这位义弟可不单单是小,我听人说又开了一个家居铺子,帮人定制新奇家具,有个弹簧床垫尤其神奇!我都正准备去要一个呢!」严俊风还真想探探这顾楚寒的底儿。 程沂愣了下,「开了新铺子?我咋不知道!?」 严俊风笑起来,「嗯……那说明你也就那么回事儿啊!」 程沂白他一眼,当即回去就给顾楚寒写了信,信写完,又想他既然来跟严俊风开那个口,肯定是情况不太好,就想着还是人过去一趟看看。 结果严俊风知道了,也要跟着,两人结伴就赶来了白河县。 三棵树家居铺子门口正热闹鼎沸,百姓围了里三圈外三圈,门口搭建了个小台子,在上面抽奖。奖品早就已经做得了,就在台子上面摆着,还有各种参与奖。 顾楚寒换了一身新买的水白色斜襟长袍,特意捯饬了下,在做抽奖主持。 今儿个正好赶上沐休,李二郎和李小郎都被拉了过来,不为帮忙,学点东西总是有的。 顾十郎就和李小郎俩小的端着糖果蜜饯到处发给来看抽奖的百姓。 这个举动也引起了大片大片的好感,有人抽到奖纷纷叫好。 张大靖手气贼好,上来就把一等奖给摸走了,高兴的很得意。 很快二等奖和三等奖的也都被抽走了,另还有各式各样的抱枕鼓励奖。 严俊风看着抽奖结束,还有一批的人进铺子里,这些人多少会几个做成买卖,看了眼程沂,「你这义弟当真是聪颖的很!让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程沂笑他一声,抬脚上去,「楚寒!」 「大哥!?严少爷!?你们咋来了?」顾楚寒忙招唿过来。 「你先忙你的,我们就来看看!」程沂让她先去忙。 那边还有张大靖介绍来的客人等着招唿,说是不差钱的,她先安排俩人自行看看喊顾十郎来,她先去招唿。 严俊风却一进铺子,整个眼神都变了,「怪不得叫家居,而不叫家具,这是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 从地面,墙面,到屋顶,全部都改的,和屋里摆设的家具极为相称,又新奇舒适。 程沂也知道这个义弟有些不凡,但还是惊奇了下,茶也没跟顾十郎去喝,就跟在顾楚寒和几个客户后面听讲解,也上去试试沙发,试试床垫。 严俊风一试,果然听到的一样,甚至亲自体验之后的感觉更好,尤其那弹簧床垫,当下就准备要换新的! 张大靖被顾楚寒用『你说啥?咋得了?』气过一回之后,又试了几次都没能在顾楚寒嘴下讨到便宜,即便当时觉得是便宜,回头想想也不对劲儿,反倒越怼越上的勤,弹簧床垫就是他第一个定的。 这回又带了好友一块过来,因为他的床垫已经用上了,非常舒服,比任何形容过的高床软枕都舒服,极力推荐,拉了好友过来。 已经非常有意向的,顾楚寒自然好好招唿,快速拿下这一单。 那边程沂看到顾老二也在铺子里招唿客户,还有个和顾老大非常相像的少年,眸光闪了闪,叫了顾十郎问话。 顾十郎一听,就巴拉巴拉都告诉他了。 程沂听的皱眉,看向严俊风,「楚寒这里的确需要一个能当用的管事,你看能介绍个人不!总不能天天都让他顶着,荒废了学业!」 弹簧床垫的弹簧都是制作厂里出产的,严俊风对家居铺子的情况比他了解,要介绍个管事未尝不可,只怕他的人也不招信任,真出了事,怕直接牵连制作厂,「要找合适能信得过的人不容易,我先去问问吧!」 他既然答应的事,程沂就放心的,说是回头谢他。 等顾楚寒那边忙的差不多,这才抽出身来,「走!想吃啥?我请客!」 「红油馄饨,麻辣面鱼儿,黄桥烧饼,现做的要不要尝尝?」程沂问严俊风。 「好啊!」严俊风笑着应声。 这样好打发的客人,顾楚寒还是非常喜欢的,很快准备了吃食摆上桌。 三个人边吃边说。 听完顾楚寒的打算,程沂和严俊风都对她这家居铺子的前景很看好。 顾楚寒听掌柜的事情帮她解决,有些不好意思,「培养一个能顶事儿当用的掌柜不容易,我哪好挖人墙脚!」她想挖的木工大师傅也没能挖过来。 「总有干的不舒心想要换地方的!或者想落叶归根的!」程沂已经决定这件事严俊风办不好,他也接手,直接宽慰让她放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楚寒笑了笑。又说起弹簧床垫的事,「看你们俩都试的挺舒服,我回头给你们一人送上一张试试!」 「我要全换!家里的长辈,得个七八张,送到不必了!」严俊风笑道。 这是照顾生意,也是加重压力!顾楚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接的活儿有点太多,做活儿的人就三个,天天没日没夜的赶工! 「我也要定个几张!」程沂看她这样神色,已经猜到,笑的满眼溢出来,「不过不用急!年底交货就行了!爹过年要回京述职,带着进献上去!」 「呵呵…呵呵呵呵……」顾楚寒冲着两人呵呵笑,她能不接吗?都排到明年去了! 严俊风也忍不住跟着程沂笑起来。 订单多,李家柱也是有些愁的,不能急!不能赶工!不然东西做的不好,那就砸招牌了! 何旌之又想到让他挖的大师傅,很想再上门去。可是他才去家具铺子没多久,就不干了,还要挖人家大师傅,这话本来就有点不好说,所以事情也没办成。干起活儿来,也就更加的卖力。 李二郎下了学,也忍不住跑过来帮忙,打家具的他不会,但组装些简单的他还是会的,毕竟耳濡目染了不短时间。 李婆子听很忙,拿着礼跑了几趟,把教李家柱打家具的木工老师傅给请了出来。 李老师傅已经六十多了,本来也不想多干了,耐不住李婆子求了一回又一回,说的那个新颖的家具,他也的确想见识见识。 顾楚寒没去学堂,亲自在铺子里等着接待,她现在太需要能当用的人手了!见人来了,忙上前去见礼,「李老师傅!晚辈顾楚寒,有礼了!」 看她彬彬有礼,态度恭谦,李老师傅先暗自点头。怪不得能做出那插秧机和脱粒机,还得了朝廷的赏赐,现在又做出了新奇的家具,对着他一个乡下老师傅还能这般恭谦有礼,他要是知府公子,也愿意跟他结拜! 顾楚寒笑着招唿进去用茶。 李家柱也在一旁陪同着,何木根和李老师傅也都是认识的。 「不喝了,我先看看吧!」李老师傅道。 顾楚寒就领着他先了一遍,每个地方详细讲解,这个就不光讲适用性,主要讲制作工艺了。 等一大圈看下来,又看了后面的工坊,李老师傅已经决定留下来了,「我七岁开始学艺,打了一辈子家具,也该换换样式了!」 顾楚寒和李家柱对视一眼,都笑起来,忙给他安排下来。 有了李老师傅的加入,明显速度快了起来。 顾老二也忙套近乎,要是真的铺子做大,那他和二郎都能留下也好,别真的看中二郎会算帐,把他给赶了! 那边顾二郎也收敛了不少脾气,铺子里的家具没有多便宜的,来的也多是世家和富贵人家,他自然摆不出什么架子。 两人都准备好好干一场的时候,严俊风介绍的掌柜过来了。 皮掌柜一个瘦高的四十多中年男子,面上实诚甚至有些憨厚,但一双睿智的眼睛,顾楚寒一看就知道不是半瓶子水的人。严俊风给她的信里,有所有皮掌柜和他家的情况,事无巨细。又了解一番,把人留了下来。 又把铺子所有的人都叫来,「给大家介绍个人,这是我请来的皮掌柜!以后就是咱们三棵树家居铺子的掌柜了!大家互相合作互相帮助,争取把我们三棵树家居做大!」 顾老二立马就不愿意了,「你又找了个掌柜,还直接就定下了,那我咋办!?我可是你二伯,你连说一声都没有,之前还说给一个月试试,现在直接这样,你这是打我的脸吗?」 顾二郎也皱起眉。 顾楚寒看着两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铺子交给你们俩谁显然都不顶不起来!我可不是只准备开这一家!你们愿意留,就留下跟着皮师傅学习,以后再安排。不愿意的,想去府城,我去给你们求个情,进严氏制作厂。」 直接说他们没有本事,撑不起来事儿,不当用,让顾老二和顾二郎脸色都难看的不行。对去制作厂,也没几分兴致了。 顾楚寒没再多说,让他们自己去考虑,倒是希望他们都去制作厂。家居铺子里的事,皮掌柜完全可以胜任,多了个李老师傅,何旌之也能多点空闲的,腾出手来学管铺子。 顾老二气恨万分,想要甩袖子走人,又想能进位作厂,肯定比在这强!撇着嘴,怒声道,「那我不留在这了!」 「要去严氏制作厂?」顾楚寒挑眉。 「不换地方,被你再打一次脸?!」顾老二气哼。 顾楚寒点点头,心说:你去了制作厂才真正开始打脸的日子!那些各有所长的人会打的你鼻青脸肿! 顾二郎没有说走,说是回家商量下。 顾楚寒随他便,三棵树交给皮掌柜她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从家居铺子抽身出来。 顾二郎跟孙氏和顾老大商量之后,决定留下来,「就算有掌柜,那也总需要个帐房的!那陌生人哪有自己人可靠!」 孙氏跟着他一块,又过来说了一堆好话,把顾二郎留下。 顾楚寒略心塞,她都舍着脸去跟严俊风塞人了,结果顾二郎不走,非要留在她铺子里! 那边正打算要去制作厂的顾老二被连氏拦了下来,「大房的人都不走,你凭啥就走!?去了那制作厂,肯定也不会让你当个管事去管啥!不如就留在铺子里!要是能管起事儿,到时候咱们也能开个铺子了!」 顾老二自然也知道自己多少水,严氏制作厂多大他也是见识到了,连个铺子顾九郎都说他管不住,肯定也不会让他去管制作厂的事。 想了两天,又告诉顾楚寒他改变主意了,要留在铺子里,「也跟皮掌柜好好学道学道!以后出去也多少能管管事儿!」 「学徒!一天十文钱!管一顿饭!」顾楚寒直接黑脸道。 顾老二顿时满脸阴沉。 ------题外话------ 精神了!明天开始还帐!o(╥﹏╥)o
第085章:欠了你了 铺子里多俩人,顾楚寒也不是养不起,但她想要的是能做事的人!就算不能做事,也不是给她找事的!顾二郎现在还看不出来,顾老二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时不时的就给她跳起来! 能塞走,她就算跟严俊风卖下脸皮也愿意了!现在她脸皮卖过了,这俩人都不愿意走了!那就给她老实在这学习!不学滚蛋! 就给一天十文钱,如果晌午不管饭,那是等于一天白干!顾老二简直不能忍,他干散工也没这样的,跑过去找顾婆子诉苦,「开始都说了,我给铺子里坐个二掌柜,二郎他要是留做个帐房,现在从外面弄了个掌柜过来,还要把我们都赶走!娘你说这是啥意思?一天给十文钱,连五郎在学堂的饭钱都不够,我们一家还指望啥?」 「面鱼儿摊子呢?你们占的位子好,一天也卖那么多,一个月三四两银子呢!」顾婆子早给他们算着帐,光摆个面鱼儿摊子也能顾着家里。 顾老二脸色一僵,「我好歹之前一年也赚点银子,不说家里,也得供五郎念书的!现在这是啥?」 李婆子看不惯,「九郎那铺子本来就小,你看你们那么多人都在铺子,地方都占了多少了!掌柜和师傅都有人,你说你非要留在铺子里干啥!?给你找了制作厂的事,你直接过去不就是了!赚别人的钱才是赚钱!赚自家的钱,算啥!」 顾老二更气恨,阴沉着脸,「小姑说的倒是好听!那铺子可是有你们家一份的!我们家连一分都没有,我还不能在铺子里做事了!?」 李婆子才不怕这些不正干的小辈,「铺子是九郎的,没关系的也说不上话!至于你要留在铺子里,撑不起铺子,又不会打家具,你说你留在铺子里干啥?白拿钱吗?九郎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几个去干,就巴望着多挣点钱,这钱你也知道是干啥用的吧!?」 看顾老二不说话,李婆子又继续说,「你说要学做掌柜管事,总不能学徒还得一个月拿几两银子!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你不直接去制作厂,那才是学东西的地方!要不是二郎不识字,我也早就送他过去了!」 顾婆子知道顾楚寒这段时间忙成了啥样,就算顾老二,「芫娘出嫁要置办嫁妆,五郎下场也要银子花用,你不如去制作厂,说不定能碰上其他运气!你在铺子里做不了多少事,也不可能拿多少工钱!」 顾老二快气死了,他是来诉苦,好让他也拿一份差不多的工钱,就算比不了那掌柜,也不能差太多了,谁知道现在成这样! 李婆子看他这样,问他,「好好地地方,好好路子不去走,非要钻那小铺子,听你媳妇儿的了?光盯着自己家的人,眼神不往外看,指望能干成啥?那有本事都是要跟外人使的!」 「我不干了还不行!就想在家门口干个事,说完这个说那个,就是不让我干!」顾老二站起来怒道。 顾婆子也怒了,「你要不干卖你的面鱼儿去!还欠了你了!?」 顾老二看她发怒,又想顾楚寒说的警告,心里一激灵,愤愤委屈道,「我不过是想离家近点,能找个养家餬口的活儿,看一圈都把我训的!我也好几十的人了!再过两年就当姥爷的人了!」 毕竟自己儿子,看他委屈,顾婆子怒气也落下来,缓和了口气,「你也不能光看眼前这一点,九郎她现在顾不过来。你之前不是就要去制作厂,你不拼一把,五郎和七郎念书指望啥?」 反正是想留在铺子里多拿点工钱没可能!顾老二想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是不放心家里,我要是走了,那家里咋办?」 「家里能有啥!到收稻谷你们没假,就请人!几家搁在一块收!」顾婆子直接道。 顾老二张嘴就想让她帮忙,又想三房没有水田,她们看铺子的看铺子念书的念书,也没人愿意,又改了口,「那我不在家,家里还全靠娘多看顾着点!连氏那婆娘不懂事的,娘多担待点!我一走,家里就全靠她一个人了!还要摆摊!要不你们早上的时候帮忙拉着她和东西一块过来吧!」 顾婆子当即就皱眉,「大房和二房合伙租的骡车,你要走了,大房那边多少就得帮帮忙。你这立马不合伙了,让你大哥大嫂咋想?在说我们天不亮就起来了,面鱼儿又不能提前一夜做好!」 「那……那还望娘多看看顾着点我家里吧!家里就剩连氏她带着几个娃儿,她一个女人家,头髮长见识短,也不懂啥,可还不如三房呢!」顾老二又道。 「几大家子都在,还能出了啥事!你要是不想出门,就还蹲在家里吧!」顾婆子蹙眉。 顾老二心里一噎,「我这一走,又不想之前十天半月的,实在不放心几个娃儿!」 李婆子又说他几句放宽心的话,让他赶紧去找顾楚寒说说。 顾老二出了馄饨烧饼铺子,满肚子的火怒有些压不住,阴沉着脸到面鱼儿摊上去。 连氏听完他说的,更是拉长了脸,张嘴就想骂,有来买酸辣面鱼儿的,这才又忍住了,「这不就是把你打发走是啥!不想让你留下来,还支那么远!都是对外人好!家里出事死人咋不找外人,要找我们!」 「你少说几句!我要走了,你在这摆摊,也得她们看顾着呢!硬留在铺子里招人烦,还不给钱!明年五郎指望啥下场?要等换了县令和知府,那这功名就不好中了!」顾老二可是特意打听了这个的。 连氏都嘀嘀咕咕的骂了半天,那边来吃面鱼儿的一看她这个样,虽然没听清,但那脸色也是不善的,干脆转身离开,多走两条街去铺子里吃,还能要个烧饼,还省的热! 顾老二看见了,拉着脸不悦的说她,「你卖东西就好好的卖!嘀嘀咕咕拉个脸,客人看见都走了!」 连氏看着转身走远的俩人,脸色更是不好。知道顾老二这事说不通,也只能给他收拾东西。 顾楚寒听到那是顿时满脸笑,「好!我马上写封信先过去!」至于顾二郎,留就留吧!皮掌柜有时候也需要跑腿儿的! 顾老二收拾好,安置好家里,跟着严家的商队去了府城制作厂。 留下来的顾二郎松了口气,他也发现了,铺子里不可能就一个光杆掌柜,还是需要帐房的,不入帐的时候,他也可以看着铺子。 但铺子里入帐的事却用不着他,皮掌柜是个全才,来之前特意被严俊风叫过去说过话,一定要尽心尽力扶持好顾楚寒,把三棵树家居铺子给做好做大,以后他也算是顾楚寒的元老人才,前途也不会差了!如果出了事,严俊风也不会放过他! 了解完情况,皮掌柜发现顾楚寒其实是个挺简单的人,对他也是足够的信任,所以交给他的事,就全担负起来。帐目更是最重要的一块,丝毫不马虎。 顾二郎见皮掌柜根本不让他入帐,要不是他要求看帐,连看都不让他看,心里别提多憋闷。 皮掌柜却也不是大包大揽,不让他沾一点,年轻人还是多跑腿儿多干事儿,能学一个是一个,只要顾二郎愿意学,他就愿意教。 顾二郎却没想再跟他学。见顾楚寒又过来,沉着脸找她,「二叔已经走了,就差一个我了吗?入帐都不让我插手!」 顾楚寒诧异的看着他,「你觉的皮掌柜的帐目不如你吗?」 顾二郎被她这话直接给噎住了。 「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单单入个帐,算个帐,只有世家大族里养得起这样的人才!不过他们专业入帐算帐,速度虽然不及我,但你还是差的很远的!」顾楚寒看着他道。 顾二郎怒的脸色涨紫,「你……」 「咋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顾楚寒一脸无辜不解。 顾二郎说不出话,脸色却很是难看。 顾楚寒却又接着说,「看得清别人,看得清自己。不懂不会的不去学,指望你学的那点皮毛,你想干成啥啊?」 顾二郎气的直接想甩袖子走人不干了,他是来做事的,不是看他脸色听他训斥的! 那边见过顾老二之后,顾大郎写了一封信捎回来给他。 顾老二到了府城之后,精明又回了几分,跟顾大郎见面时,一句顾楚寒的不好都没说,全是说自己的,「开始也没想到九郎的难处,只想着他拿着赏赐,一下子三百两银子,那啥事儿都不是事儿的!也是我见识少,一辈子没见过三百两银子,想也想像不到。就想离家点,也能帮衬九郎点!结果我和二郎一个啥都不懂,一个略懂皮毛,都撑不起事儿。还是你姑奶奶说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就求了严少爷,来制作厂干个啥活儿!那个皮掌柜啥都会,算帐,管铺子,厉害的很!我也就不留下给九郎添麻烦了!」 他走了,顾二郎倒是安安稳稳留下来了!总不能让他一口气都不出,就老实听话的去制作厂干那又脏又累的活儿了!大郎不是最喜欢做好人,那就把自己弟弟也弄出来去啊! 顾大郎第一封信,问顾二郎情况,又问他愿不愿意来府城,也开阔一下眼界,再多学两年。 顾二郎还真想去,又想着他把三郎都安排进书局做个伙计了,安排他也肯定安排不好。 孙氏说不去,就留在家居铺子,让他给顾大郎回信,「你大哥这两年得抓紧念书,准备举人考试呢!已经带着三郎了,再带着你,也顾不过来!家里这边就有,你就留在家这边,那铺子看着小,看她们才多久就卖那么多东西,挣的钱可不少呢!何旌之和李家柱都有份儿,你好好干,争取再开新铺子也能弄一份!」 看他要留下,顾大郎非常严肃的写了满篇信,说他只是学艺两年,对算帐略懂皮毛,要管一个铺子需要学的东西两个两年也学不到家。告诫他多学多看多帮忙,作为当哥的,更要多护着弟弟!帮助弟弟!不能做个只懂皮毛就毛毛躁躁上手的!多长点眼色,哪里有活儿就干哪个!好好跟着掌柜的学习,多多干活! 顾二郎看完信,心里却是不舒服也不服气。大哥也就是比他多念几年书,比爹娘都端架子,对着他和三郎都是劝诫说教,连爹娘也说教。他学了两三年算帐,还能比他懂得少!?顾九郎仗着不知道从哪学的心算,瞧不起他,就是想把他也赶走! 孙氏好好劝了他一通,让他回铺子里好好干。 顾二郎在铺子里就成了皮掌柜的帮手,帮着跑腿儿送信,送货,还要给来的客户端茶倒水,是越干越郁闷。在外面他也就开始受轻待,他学的厉害,不仅师傅,掌柜也多对他夸赞。回到家里,反而被他磋磨看不起! 顾楚寒根本没空磋磨他,只安排他跟着皮掌柜学,能学多少看他自己的。 皮掌柜不愧是有两把刷子,接手一个月,把铺子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正合作的客户定过哪些家具,进度如何,何时交货。老客户定过哪些家具,如何维护。新客户如何招揽。 至于顾二郎,顾楚寒说了,他要是学,自当是带他。本就是个学过算帐的,其他管铺子的事儿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会的,就带着他一点点的让他做事。若是学不好,也只能作罢。 很快苏荩阁楼上的装修做出来了,因为是顾楚寒设计的,各处要安装的,她也要跟着过去盯着,别出了差错。 几个人拉着板子和工具赶到苏家。 苏荩正在捉摸琴谱,只抬头应了声,「嗯。」 清泉就带着顾楚寒一行几个到阁楼上忙活。 整个二楼已经按照顾楚寒的要求全拆完了。 李家柱,何旌之,何木根三个把东西抬上阁楼,就开始忙活起来,墙面板,木地板和榻榻米,这些装好,才能安装立柜和隐形床。 顾楚寒虽然用的都是自动化,但手工也不在话下,卷了袖子也跟着干,「先把榻榻米和地板搞定,墙面板和立柜一起放后面!」 「好!」李家柱应声。 苏荩听见她声音,手里拿着琴谱又看了会,随手放在桌上,起身出来。 「公子!他们已经忙上了,说是两天就能全部安装好!」清泉看他出来,上前回禀。 苏荩没应声,抬脚却上了阁楼。 「公子!上面这会正乱……」清泉喊他。 你不是在看琴谱吗? ------题外话------ ┭┮﹏┭┮
第086章:狼心狗肺? 苏荩上了阁楼,就见顾楚寒正撅着屁股扣着榻榻米的板子,手里拿着木锤,砰砰砰的敲,干的特别认真起劲儿。 靠窗的榻榻米,上面一面全部做成了硬包,因为是一整块的,做好费劲儿,安装也是不容易。顾楚寒在四面都做了镶嵌接缝,但接缝却不容易接,她拿着特制的木锤敲,怕把面板和硬包给敲变形了,苏荩个龟毛挑她刺,所以特别认真。 李家柱和何木根装木地板,何旌之给她帮忙。 「这边给我抬一下,对缝!对缝!」顾楚寒把一边卡上缝,另外三面也都慢慢卡上对缝。 何旌之看全都对缝上,也拿起木锤跟她一块敲着安装上。 苏荩看了一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 清泉不知道有啥好看的,整个屋里不说乱糟糟,也差不多了。 榻榻米安装好,就接着侧面的壁柜了,因为是休闲书房,所以有个拐角书架,占了两面墙,只余窗户。 忙活了半天,榻榻米安装好,顾楚寒站起身,各处按了按,试了下,满意的点头。想到苏荩一身雪衣,懒散在窗边的榻榻米。窗明几净,美人倾城,窗外再有片片的花雨飘落,当真是绝美的风景! 「苏公子!」何旌之抬头,看到苏荩,忙见礼。 正浮想美景美人的顾楚寒扭头,就见苏荩一身月白色的道袍衫,清绝的姿容,身姿挺拔却又闲适的靠在楼梯旁,又瞅了眼自己单薄又矮小的小身板,心里不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那一眼和神情落在苏荩眼中,淡眸微转。 「苏公子!只要两三天功夫,这阁楼就能给你拾掇好了!」顾楚寒还是笑着面对救命恩人。 苏荩点头,「嗯。」 顾楚寒也不在意,毕竟苏荩一看就是逼格高的人,看他没有走,随便问了句,「榻榻米刚装好,你要不要试试?」 苏荩没有应声,却抬脚走进来。 何木根和李家柱忙让出路。 顾楚寒也让开地方。 苏荩看着床边矮床般的摆设,随意坐下。 看他瞬间矮了大半截,顾楚寒来不及满意,就看刚才还空荡普通的榻榻米窗边,多了个俊美谪仙的人,顿时变成一景。 硬包不至于像软包夏天里看着就热,板正又带些软和,连窗前也被改了,的确舒适了不少。苏荩点头,「可以。」 他待在着也不好干活儿了,李家柱何木根,何旌之都不自在。顾楚寒就请他先下去,「待过上两天就拾掇好了!我们得加紧赶工了!」 苏荩看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木锤上,点点头,离开阁楼。 李家柱,何木根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何旌之也微微松口气。 实在是这苏家的苏大公子太过俊美逼人,让人不敢直视,站在这监工一样,都有些不知道咋干了。他这一走,顿时空气都松泛了。 「尽量抓紧快点,后面那么多订单还都等着呢!」顾楚寒给三人打气。 三人都应着,又忙活起来。 说两天就两天,连窗帘都给换成了和沙发同色系的高级灰蓝色和牙白色搭配,几个抱枕随意的依在沙发上,榻榻米上放着懒人沙发,旁边随便扔两个抱枕,整个屋里给人轻松闲适的感觉。 顾楚寒让苏荩来验收,「回头那书架摆上书,再摆上几盆绿植花卉,开着窗通个几天风就可以了!」 苏荩看完外面,「隐形床呢?」 说到这个,顾楚寒笑起来,伸手拉开身后的推拉门。 其实是个暗间,只是借着房间内的格局隐形,靠着窗打了一张比榻榻米高了一点的矮床,放了一张弹簧床垫。躺在上面,伸手便可触窗,又有窗外的绿荫撒下。 这样各处都利用上的布局设置,不是苏荩的习惯和喜欢,他自己占据寒山苑三进院落,除了耳房没有哪个这样,像是逼仄一般。可是这层阁楼被她的手改变之后,却是看哪里都合乎心意的舒适。 「多少钱?」抬眼问她。 顾楚寒只当他客气,「苏公子说笑了!你救过我,与我家有恩,我无以为报,能帮上这点小忙,我们全家都高兴呢!」反正银子是砸出去了,恩她也报了。虽然以他这样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性子也不会管她是男是女,但就这样个人却跑去救了她,这恩还是赶紧报了好! 「寒江。」苏荩只吩咐一声。 那边寒江就拿着五百两银子过来给顾楚寒。 顾楚寒不要,「苏公子!这钱真不能要!」 「你们也是做生意,这钱理所应当该收的!」寒江把银票给她。 那边何旌之也说不能要,「要不是苏公子,我们也找不到药引,救不了九郎!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李家柱,何木根也都不让收。 苏荩淡淡的目光扫过何旌之几个,落在顾楚寒莹白精緻的稚嫩小脸上,「不是一码事。」 顾楚寒脸上的笑僵了僵,啥意思!?果然是有啥目的救她的?也不对,她一穷二白,苏荩一个世家大族长孙,能图她个啥! 「你命不该绝。」苏荩看着她神色变幻直接道。 顾楚寒看着他身上的道袍,勐然醒悟,嘴角抽搐,有些小心的问,「苏公子……是算命的吗?」看着他安静淡然的双眸,突然心惊。难不成他也看出来她来歷了? 苏荩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应声。 寒江那边笑道,「我们公子可不会算命!」 顾楚寒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又细细打量苏荩,见他并没有任何异样,手里的银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苏荩又看看屋里,「你们应得的。」 顾楚寒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就收下银子,笑道,「好!这银子我就收下了,等会拿帐单结算。以后苏公子若有差遣,尽管找我!」 「不必。」苏荩回她。 顾楚寒又是一梗,是不必算零头,还是不必报恩? 等回到铺子算过帐,还差了点,几个人商量也就不准备再提。 「赚别人的钱那是生意,咱们不能连恩人的钱也赚!」何木根的话。 李家柱,何旌之都非常贊同。 顾楚寒想了几天,实在想不通苏荩是不是有啥目的,也就不费那个脑筋,抛开这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死到坑里死不到河里!她还是抓紧念书吧! 热天慢慢的过去,晚稻的速度比早稻的生长仿佛快了不是一点,眨眼间稻穗沉甸甸的垂了下来,由青变黄。 连氏提前跑过来找顾婆子帮忙秋收。 三房就只有二亩地的蜀黍,不仅要掰掉蜀黍头,还要砍蜀黍秸秆,犁地种小麦。 顾婆子再麻利硬实,年岁也在那放着,这也是顾楚寒没有买地的原因,听连氏过来让帮忙直接拒绝,「赶上个中秋节,制作厂里有中秋假,二伯怕是这一两天就回来了!跟我们家合伙,都是不顶用的半大孩子,割稻子打稻子,砍蜀黍秸秆,犁地种麦子,这些事都不是我们干得起来的!」 连氏可不是要跟她们合伙,蜀黍她家也有种,还得犁地整地种上麦子,所以就想着让她们帮着把水稻给收了。看她直接摆出架势拒绝,脸子拉了老长,「把你二伯撵走的时候,可是说了家里秋收有事都帮忙的!现在看着我们娘几个求助无门,连个话都没有了!你们说话都是口空放屁呢!」 「你们娘几个求助无门?你多大?奶奶多大年纪?你家几个人,我们家又是几个能当用的人!?还是说我们家人都当用,你们家的都是废物!?」顾楚寒直接不客气了。就因为顾婆子在三房里,可着劲儿压榨一个老太太! 连氏也要跳脚,「你说谁是废物!?话都说了放屁的!?说要帮衬,人撵走了,又不管了!我们欠你们家的了是吧!?」 「去外面叫!使劲儿叫!」顾楚寒冷呵。 连氏气的到外面就说,三房能耐大了,开了铺子把二伯撵走,哄了一堆好话,现在看着他们娘几个收不上来地里的粮食,死活不管不问,说的合伙也不合伙了。 顾若娘在外面听着,小脸黑沉沉的。啥时候说合作了!只说让她们去帮忙,现在又跟人抹黑她们! 顾婆子嘆了嘆气,「真指望她们,地里那些庄稼也收不上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糟蹋在地里了!还是去帮一把吧!」 「不帮!」顾楚寒怒哼一声。 顾婆子嗔道,「知道你是心疼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可也不能真看着粮食抛费在地里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王氏和顾老五过来,说是一块合伙秋收,「我娘家哥嫂兄弟也过来帮忙,很快也就收得了!九郎去把你二伯娘叫回来吧!」 另一边,孙氏也和顾老大说了,要跟二房三房合伙连着五房一块合伙秋收,「你去找娘说,就说咱们几家虽然分家了,但还是一家人的!现在三房地少,但娘年纪大了,九郎几个娃儿还小,砍秸秆犁地种麦子都不是小事儿,二房里,老二又去了府城没回来,她们娘几个怕也收不上来!」 顾老大不想合伙,「就咱们家劳力多,这不是白白去干活的!」 「你忘了二郎还在她们铺子里了!光这短短时间就入帐上千两银子呢!你傻了!这个时候不卖好,你啥时候卖!?」孙氏催促他。 「再上千两银子,还不是跟我们没关系!」想到这个,顾老大就心里忍不住怒恨。 「所以才让你去卖好!不然光你这样,那有好处也轮不到咱们!」孙氏催着他快去,「别晚了一步,这好儿让别人卖去了!五房不吭不响,可是精明着呢!」 顾老大脸色不好的被她催着出来。 到了三房来一看,五房的人已经到了,孙氏给顾老大个『你看』的眼神,忙笑着上去把合伙的话说了,「我让二郎去叫你们和二弟妹了!没想到你们已经来了!」 王氏跟她说连氏在村里抱怨,请她去劝连氏过来。 这是让她去卖好儿,孙氏暗骂一声就她会做好人,也当仁不让的出面,到村里把正跟人抱怨的连氏叫回来,「你说你叫娘去给你收稻子整地,几个娃儿都是孝顺的,那能好好答应!直接咱们都合伙干,也不管帮忙不帮忙的了!」 连氏却也没傻到听不出她说的话带着讽刺意味,「咋着?给三房帮忙就能帮,给我们帮忙就不能帮了!?三房有事就使不完的劲儿,我们家不过帮个忙,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被喝骂一顿!」 孙氏看她不给面子,眼神也冷了下来,「二弟妹这样不懂事,你说换成了谁会喜欢!?你爱合不合!」 她转身就走,回去就跟顾婆子几个说是劝不回来,连氏抱怨顾婆子偏心,不帮忙。 王氏看着,想再去劝劝。 那边连氏自己过来了,「都一块合伙,是偏偏要撇开我们家啊!?」 「谁撇开你们家!不是你们自己要闹腾的!谁想给你们干活儿,撇自家的!」顾老五不客气道。之前也搭伙一块过,二房两口子总能偷着懒少干。 王氏眼神闪了下,制止他,笑着当没不知道前面的事一样,「二嫂!刚才还说让二郎上家去叫了!今年二哥没在家,家里也都有生意要摆摊儿,就一块合伙把粮食赶紧收了,也省的多耽误事儿!」 连氏没眼色,还想再呛几句,看顾楚寒眸光阴沉的扫过来,想到那些地靠他们娘几个的确不好收,一块搭伙,这么多人都上,要不多会就干完了,撇了撇嘴,「先收谁家的?」 「先从东边开始收吧!我看三房的蜀黍都要沉下来了!也快熟透了!」孙氏笑着道,非要把二房给放到最后不可,不好好干他们家的,谁也不愿意多卖力给她干! 二房的地多在西边,一听这话就脸色不好,「咋不先收西边的?先收稻谷!?再等都熟烂了!」 「我才去地里看过,还有些青的呢!晚上两天,让再长长,稻穗也会更饱!」孙氏笑呵呵。 王氏也没意见,应了声,「那我们明儿个就开始吧!」 分配好先从哪块地开始,哪些人干啥活儿,顾苒娘就和顾芫娘做饭,送到地里。 孙氏又让顾老大去问问四房需不需要,因为四房跟人换了地,已经不在顾家庄,而在离青山镇不远,方便他们家来回下地,也就只剩水田,「问一下,我们这个话带到了!帮他们也八成也不会的!」 顾老大不悦的又跑了一趟镇上。 四房果然不需要,有曹氏娘家三个兄弟帮衬,也没指望顾家的兄弟。 不过第二天顾老四却拎着一块肉拿着农具回村里了,「我家那点地好拾掇,我来帮两天忙,回头脱粒机我拉走使一下!」 「脱粒机拉走可不光打你们自己一家吧!?连你岳家也要使吧!那我们啥时候能使上?」连氏立马接上话。 顾老四没理她,直接跟顾婆子道,「我岳家地也少,三家的地不顶一家,要不了一天也就打完了!」 「你们啥时候使?要不先拉走使吧!回头错不开!这边就不用帮忙了!」顾婆子道。 顾老四还是留下了。 蜀黍秸秆长得高,都是先掰掉穗子,再砍秸秆。人手,二亩地,全都下去,不过半天功夫就收起来,连秸秆也直接砍了。 顾苒娘干了半天活儿,把蜀黍穗子晒在大门外空地上,让顾若娘看着,她喊了顾芫娘做饭。 一大早孙氏见王氏拎着米面肉蛋过来,也回家拎了米面鸡蛋和一大篮子菜。 连氏提也没有提,只说让顾芫娘过去给顾苒娘帮忙。 顾苒娘看看也没有说啥,直接蒸了米饭,里面包上酱肉粒捏成了饭糰,又一锅一锅的炒菜,大肉,鸡蛋,腊肉,加上几大盆子素菜,又煮了骨头汤和绿豆汤。 顾芫娘看她那么捨得放肉放料儿,心里忍不住酸涩。挣了大钱的果然不一样,给弟弟做衣裳的料子二两一尺,做个饭也是捨得肉放,捨得鸡蛋。 家居铺子开起来,红钰提醒顾楚寒需要一身场面上的衣裳,顾苒娘这才按进价扯了铺子里卖的最好的一匹的料子,给顾楚寒做了一身衣裳。 顾七郎早早就跑回来,说是帮着拿饭,看到做的那些菜,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让我先尝尝!」 顾芫娘拿起筷子就要给他夹肉吃。 顾苒娘看着皱眉,「大人都还没有吃呢!先把饭送到地里去吧!」 「我就先尝尝咋了!我都快饿死了!今儿个干的都是你家活儿!」没有顾楚寒在家,顾七郎才不怕顾苒娘。 顾芫娘也有些难堪。 看他和顾楚寒相差甚远的样子,顾苒娘也懒得多说,不是谁都跟能九郎比的! 饭送到地里,众人到溪边洗了把脸,开始吃饭。 孙氏拿着饭糰不禁夸赞顾苒娘,「这饭竟然捏成了糰子,真是巧思!这样拿着方便,吃着也方便!」 「里面还有酱肉粒呢!这吃着不用菜都能行!还真是个办法!」顾老四笑道。 连氏听着那些夸赞,又说菜多好吃,苒娘手巧人能干,心里怒气的不行,「饭又不是一个人做的!」 孙氏也跟着夸了顾芫娘一句,「芫娘的厨艺真是大长进了!」 顾芫娘微红着脸没吭声,因为菜都不是炒的。 晚饭的时候,顾芫娘就说她上手做。 顾苒娘让她弄菜,她做菜馍。 什锦青菜叶用调料鸡蛋拌了,两张薄薄的面皮,铺上满满一层,放在平底锅上,不时翻个面,很快就一个菜馍做好了。 到晚饭前,顾七郎已经卷着肉吃了一个。 白切肉,凉拌猪头肉,又加上几个青菜,煮的米粥。 忙完一天的人回来,坐在院子里吹着风,吃着饭,也歇乏。 顾老五早上赶集见到了三房的人割肉,今儿个一天吃的差不多已经要吃完了,大房没割肉,四房那块肉也经不起一盆子炒,就忍不住开口说话,「肉这么吃,一天就吃完了!明儿个还吃啥?后天,大后天,这农忙可要好几天呢!」 「后面吃的,后面再割吧!家里割了肉,四叔也拿了一块,放着也都坏了!」顾苒娘回道。 孙氏忙道,「是啊!是啊!后面几天再割不迟!也不是天天顿顿都得这么吃的!」给顾老大使眼色,肉是少不掉,回头也去割一块回来。 连氏装作没听见,「几个娃儿累一天快要累死了,我们先回去了!」 顾十二忍不住说,「就她们家没拿肉,啥也没拿,七哥还最先吃了肉,吃的最多!」 王氏瞪他一眼,伸手拍了他一下,让他别说。也起身说回家睡了,明儿个早起来。 孙氏看着也没说啥,笑着说先走了,又让顾二郎留下,「你和九郎一块看门外的蜀黍吧!」 顾苒娘一听忙道,「不用不用了!也没人碰!」 顾婆子也说不用了,「年轻人睡得死,又累了一天,回家睡个好觉吧!」 顾二郎从出去做学徒,就再没下地干过重活儿,今儿个一天虽然没咋干,但也累的够呛了,看不用他,自然不愿意留下。 孙氏也心疼儿子,但话还是要说说的,就笑着告辞了。 次一天大早起来,开始割大房的水稻。 活儿还没干出来,黄胜凡父子拉着礼来了。 连氏听说家里来亲戚,连忙扔下镰刀就赶回家。 除了顾五郎,二房的人转眼间都不见了。 黄胜凡说是知道岳父没回来,特意来帮忙秋收的,还拉了同姓的两个堂兄一起,「人多,一天也就干完了!」 连氏一想就不合伙了,让顾七郎把顾五郎叫回来,先收他们家的。 王氏听着,看顾老大几个脸色都不好,笑着解释,「既然是亲家帮忙,也不好来给我们干,二嫂也帮我们一天呢!」 「可他们也白吃了两顿!可劲儿造的!」顾老五不满。 「行了!赶紧干你的活儿吧!」顾婆子说他。 孙氏给拉脸的顾老大使个眼色,不搭伙正好,二房就没一个肯干活儿的! 连氏在村里可得意起来了,黄家不仅来人帮着干活儿,还拉了不少礼,猪后腿那有二十多斤,鸡鱼瓜果点心的。逢人就说,家里男人走了,没人帮衬,倒是亲家心里有她们,看她们娘几个收不上粮食,跑过来帮忙,还拉了一车里,又破费多少多少! 村里不少羡慕的,恭维她找了个好女婿,顾芫娘找了个好婆家!家里开两个铺子,竟然还能想着来干农活儿。 那边顾老二和顾三郎也赶了回来秋收。 家里这下人多,连氏更不提搭伙的事了,只忙问顾老二拿多少钱,「你也去了那么长时间了,咋样?」 顾老二虽然没干重活儿,但也不轻松,他不识字,做不了管事的轻活儿,那些打制机器零件的他也不懂不会,只能干个杂工,哪里需要补哪里,一个月给八百文钱,干久了再涨。 连氏听说,脸色拉了半天,突突又骂一顿,「要是留在铺子里,肯定不止这一点!那铺子才干多长时间,可是好些人买家具,怕是都好几百两银子了!就是不想让我们沾,这才要死要活的使手段把你挤走!个小畜生,都是狼心狗肺的!早知道看她们死都不帮她们!」 「行了!亲家还在,你成啥样子!」顾老二警告她。 这门亲事可是成的不易,连氏也忙收敛。 黄胜凡却并没有说啥,反而勾着嘴角跟她道,「那婶婶是不知道,那家居铺子从开业到现在,定做家具的人那么多,要是都算起来,光净赚都不止一千两了!」 连氏倒吸口气,「赚这么多!?」 「这还是没做起来,真做起来之后,只怕一个月都能净赚个一千多两,一年轻轻松松就赚一万多两银子!」黄胜凡满脸笑,眼神却闪烁着阴恨。 连氏的脸色一阵激动的发红,又气恨的发紫,「那个小畜生!该死的忘恩负义的小畜生!自己捞大钱,把我们挤出来!下贱的小贱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死老太婆也是心里只有她们,那么多银子全让她们拿了!」 顾老二也没想到,有些不相信,「赚不到这么多的吧!本钱都要不少,那些东西除了那个弹簧床垫都不算贵!那弹簧床垫还不是他们做的!」 「那是叔不知道这里面水的深浅!」黄胜凡呵呵笑道。 连氏激动恨怒的站起来,「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钱都让她们捞了!我们却连个温饱都捞不到!坚决不行!」 顾老二看她这样在亲家跟前,喝了她一声,「你脑子烧坏了!?我平常咋说你的!咱又没往里面投钱,你说啥都白瞎!想都别想!」 连氏看到他眼神,死死憋着脸,恨怒的咬着牙,「我也没说分她们钱了!你在铺子里管个事都不让!非得挤走撵走!不是狼心狗肺是啥!?」 黄胜凡就说起他的抱负,他也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大,「我总不能娶了芫娘,却让她过的不如人!我想把家里的铺子也做到县城,做到府城去!我不能说考个功名给芫娘挣个诰命,但富家少奶奶的生活,我拼了命也会为她拼的!」 这话说的连氏和顾老二都很是高兴。 黄聚富就趁机提出商定婚期的事,「俩娃儿也都不小了,胜凡今年十五,翻过年都十六了。芫娘翻过年都要十七了!还是先给俩娃儿成了亲,胜凡也好踏踏实实干事业!成家立业,先成了家,方才能立业呢!」 这也是连氏和顾老二的想法,之前之所以没应,也是想着顾楚寒和顾婆子阻拦的话,想再看看黄家是不是说的那样,有些不放心。再一个,闺女家总要矜贵些。这第二次提,还跑到他们家帮着秋收干活儿,再往后拖就说不过去了。而且闺女也的确大了! 顾老二点点头,「亲家大哥说的有道理啊!成家立业,成了家,才能立业呢!」 然后就正经商量起婚期的事。 等过了中秋,秋收几天忙完,顾婆子再听说时,婚期的日子已经出来了,就定在年底腊月二十一。 顾楚寒皱眉,想到何旌之说不止一次在家居铺子外见过黄胜凡,更是目光渐冷。他就算去看顾芫娘的,三棵树和锦绣坊可不在一个方向。 她不知道黄胜凡想要干啥,但肯定不是好事,还是把这事跟顾婆子说了,「黄家这门亲还是不能结!」要是二房非跟黄家结亲,那以后二房也不用再来往了! 顾婆子嘆了口气,「当初定亲时就说了,都不听劝,非要定!现在婚期都出来了,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哪能还……真要退了亲,芫娘的亲事以后也老大难了!」 「退亲之后,顾芫娘的亲事,我来给她找!」顾楚寒从开始就看到黄胜凡掩饰在眼里的奸恶和阴狠,被那种人盯上,她以后还能天天防范着!? 她要是插手做主,那肯定是比黄家强,即便家里穷点,只要人好,也能拉拔。顾婆子跟她商量了意思,咬咬牙,又找了王氏跟她也说了,让她帮忙一块说项。 王氏听完,也很是慎重,「要真是这样,那黄家必定是有啥图谋的!这门亲事还真是不能结!我跟娘一块走一趟吧!先把二哥说通了,再说二嫂那边的!有九郎出面,芫娘那,就算退亲,也不会找太差了!」 「那行!」顾婆子应声。 先叫了顾老二,让别忙着走。 顾老二听又提让和黄家退亲的事,脸色很是难看,「娘咋就那么见不得我们跟黄家结亲了?黄家知礼懂礼,对我们家好,对芫娘更是上心,哪个地方不好了!?」 这话问的王氏也有些不好说,「那二哥,你觉的黄家为啥要跟咱们顾家结亲不可?先是苒娘,不同意又转而找芫娘!」 顾老二也想过,不过他能看上顾苒娘,他闺女芫娘也是不差的! 顾婆子皱着眉把黄胜凡盯家居铺子的事儿跟他说了,「之前跟你们说,你们都不信,非要定亲。不说他们是有啥图谋的,就那样一个口腹蜜剑的,也不能让芫娘嫁他!」 王氏点头,「二哥!这门亲事还是再想想吧!咱顾家闺女不差,之前只是缘分没到。这个事九郎也说了话,芫娘退亲之后,亲事他帮着找!九郎能帮忙,必定不会给芫娘找个差的!」 顾老二这才正色,「他给芫娘再找亲事?他能给芫娘找个啥样的!?比得了黄家吗?」 「比不了黄家今日的富贵,难道还以后还不会超过他们家!?何家现在不是铺子都开起来了!等年底分红,投入的本钱都赚回来,也翻倍了!九郎既然说了话,肯定会帮衬的!」顾婆子说话。 「那铺子也给我们家一份!?」顾老二提出要求。总不能让他白白退亲!
第087章:爱退不退! 话提出来,顾老二也是带着试探性的,要让他们家白白退掉和黄家的亲事那是不可能的!芫娘本来就不小了,好不容易才和黄家定了亲,要是平白无故退亲,肯定名声不好,再难找亲事!要是那家具铺子也分他一份,交给他管着,月月都能拿一笔分红,芫娘的亲事自然也容易了! 顾婆子的脸色却一下子阴沉难看起来。 王氏也皱眉,「二哥说这话可是认真的?」那家具铺子就算赚钱,就算眼红,也没有这样趁机要挟霸占一份的! 顾老二有些不敢看顾婆子的眼神,不过,「凭啥你们说退亲就退亲!平白无故给芫娘退亲,以后芫娘的亲事就毁了!我总不能眼睁睁毁了闺女的终身大事!」 「九郎都说芫娘的亲事他会帮忙!以后找的人家,他也肯定会拉拔!二哥要家具铺子就有点太过了吧?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谁也不会没事要坏人亲事!这也都是为了芫娘,为了你们家好!真要结一门恶亲,后果二哥想过吗?」王氏沉着脸道。 「啥叫我们结了一门恶亲!?我们两家都好好地,这就定了婚期要准备成亲了!是你们非要芫娘退亲!就为了在你们铺子前面看见过两回,就疑神疑鬼,逼我家退亲!?的还说我过分!?」顾老二怒哼斥责。 王氏拧眉看向顾婆子。 顾老二也看向顾婆子,固执道,「要我们家退亲,就得把铺子分我们家一份!」 顾婆子气的胸口起伏脸色黑紫。 「拿三十两银子!我分你们一份!」顾楚寒从外面抱着书大步进来,沉着脸高声道。 顾老二扭头,不悦质问道,「啥拿三十两银子!?」分他们家一份,还让他拿三十两银子!? 「不是要分家居铺子的分红?我让你入一股!三十两银子投进去,明年翻倍回本儿!」顾楚寒冷声道。 顾老二眼神开始闪烁。 王氏看顾楚寒做出这样的让步,忙劝顾老二,「二哥!你想要挣大钱,九郎已经让到这一步,你们筹集点银子投进铺子里,明年就翻倍了!想要给芫娘找个好人家,完全不是问题了!」 顾老二实在有些想不通,「黄家到底干了啥事,非要逼我们退亲不可?」 「那你以为黄家为何要结亲?真以为你家闺女赛若天仙?如果不是我们接了朝廷的赏赐,你们和黄家的亲事又说的成吗?」顾楚寒嗤问他。 顾老二脸色又阴沉又涨紫难看。 王氏忙又劝和,「二哥!那黄家结亲就目的不纯!苒娘不愿意,立马就放苒娘的坏话毁苒娘名声!转头又和芫娘定亲!不是那黄家儿子有问题,就是对我们老顾家有图谋!」 「对我们家有图谋,我们有啥叫人家图谋的!?」话说完,顾老二心里却也明白,大房二房包括四房都没有可图谋的,只有三房。插秧机和脱粒机得了朝廷的赏赐,还有那缝纫机,一台要几百两银子。黄胜凡真的在家具铺子外面打探了几次? 王氏又跟他说,拿了银子参进家具铺子,等于白白给二房个机会分银子,以后家里会越过越好。 「这件事只怕还不好弄!没有其他的人插手,九郎那是帮扶未来姐夫。二房要参一股,其他几家还都不好说!」顾婆子抿着嘴。 顾老二自然也知道,有一块肥肉,那是谁都想啃上一口,「我们家投三十两银子,那分我们几成?一个月能分多少银子?」 「生意做起来,一年总有个百十两!」顾楚寒回他。 顾老二暗暗咽了下口水,真要这么多银子,那他们家发家也指日可待了!压抑着心里的兴奋激动,看看顾楚寒,找她要保证,「你能保证给芫娘找个好人家?再拉拔芫娘夫家?」 「我保证!」顾楚寒把他的条件都答应。顾芫娘的亲事,只要不找人品差的,拉拔一把她也没有意见。 得到这话,顾老二立马就换了个脸,笑起来,又嘆口气,「黄家跟我们家结亲,那是啥图的也没有,就是冲着我家芫娘来的!既然你们说黄家图谋三房,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我为了三房好,也只能退亲了!」 顾楚寒冷抿着嘴,「回去马上商量!商量好了,就拿银子来入股!商量不好,就不用过来了,你们爱退不退!我都不会再管!」 那句不会再管,仿佛以后连他们家都不多管多问似的,顾老二当即就应声,快步回家找连氏商量。 连氏听还在蹿搓他们家退亲,立马就破口大骂,「黑心烂肺的狗畜生!眼见我们两家都要成亲了,还敢来坏事!?」 顾老二忙拉住她,把顾楚寒开的条件都说了,「只要咱拿三十两银子投进去,一年就能分一百两!以后芫娘的亲事她们也包了,就算找个何旌之那样的,他也说了要帮着芫娘的夫婿发家的!」 「真的?一年真能分一百两银子!?」连氏一下子心都跳跃起来了。 顾老二笑了,「赚得多,只怕还不止一百两呢!我在那的时间久,定制一个弹簧床垫都二百两银子,开张就有好几个定的!赚的都是钱!」 「怪不得……怪不得黄胜凡说她们做大了能赚一万两!」连氏吸着气,想到即将分给他们家的银子,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把那银子抓过来不可。 「他咋知道赚一万两?这是真的矂着三房呢!?」顾老二也明白过来。 连氏心里也不悦起来,「还能真是因为三房,才跟我们家结亲的?」 她忘了,顾楚寒接了赏赐,她当时说的就是看三房,黄家也会答应这门亲事。 「退掉吧!再给芫娘找一家!」顾老二已经被分红的银子砸兴奋了。 连氏有些不捨得,「黄家两家铺子,怕是不止一千两银子呢!他们家一个儿子,以后都是芫娘的!」 「那家具铺子做大,赚一万两的时候,我们家拿着分红能差了!?而且这事听了她们的,五郎明年后年下场科考,她们也得帮忙让咱五郎考中功名!」这也是顾老二的衡量。 想到还有儿子的前途,连氏也应下来,咬咬牙,「好!那就退!不过得先跟她们说好了,别到时候我们退了亲,分红没了,啥也没了!偏死我们!」 「这事肯定的!他也不敢!」顾老二拔高了声音威胁道。 两口子跑到三房,又让顾楚寒保证了一回,这才商量说要退亲,毕竟,退亲不是说退就退的!平白无故的,都择定了婚期,再退亲,肯定行不通的。 「这个事不好弄,再好好想个法子!」顾婆子开始捉摸,咋能利利索索退了这亲事。 「定亲的时候就说不让定,现在又得想法子退!」顾楚寒是一肚子火气,拧着眉想了半天,「去找个道士,和二伯或者二伯娘碰一面,就说最近家中有血光之灾,人口减损!癥结就在这门亲事上!」 顾婆子点头,「真要这样,这门亲不退也得退!总不能妨克了人命,还非得逼着结亲!」 顾老二忙应声,「好!这个法子好!那这上哪找道士啊?」 连个道士也得顾楚寒出面,更让她一肚子瓦斯。 结果这个道士却很快出现在她眼前,「我看这位小哥眉宇带煞,恐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顾楚寒一口老血差点喷给他,「哦?我也是这么觉得,还请大师给我化解化解?」 道士满脸高深的笑,被她请进铺子,「小哥最近不宜出远门!」 顾楚寒幽幽看他一眼,「那你能给自己算出来有个麻烦吗?」 「哈哈哈哈哈!麻烦倒是没有,善事倒是一桩!」道士哈哈大笑。 顾楚寒蹙起眉,难不成这道士还真有两分能耐? 道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姑娘可要帮忙?」 顾楚寒眸光一缩,这个道士看出她是女儿身了。 两人对视了半晌,顾楚寒先开口,「需要。」 道士笑起来,念了句道法。 当天就让他碰到了连氏。 连氏一听道士说她有血光之灾,家中人口减损,立马就抓着他求大师化解。 道士当场就算出她家中父兄如何,亲戚有牢狱刑罚之事,而子女又喜事将近,连院子中茅房前面有个石磙都掐算了出来。 连氏一听这么准,虽然知道是顾楚寒找来演戏骗人的,还是忍不住问,「那你算算我儿子!我儿子科考能考中吗?」 「长子尚可建树。」道士只回了一句。 连氏捉摸了下才明白过来,大儿子能考中,还可能做官,顿时心中大喜。 还是道士问她化解凶煞,这才反应过来,「要!要!大师你说咋化解!」 道士就算出她有个女婿,在东南方向,那凶煞之气就是自东南而来,经由儿女传来,「想要化解此次凶煞,需得断绝此方联络方可!否则,凶煞不化,必遭血光之灾!」 连氏得了准信儿,就按之前演的,哭了一场,闺女马上定了婚期年底就要成亲了,这竟然不祥,一下子就哭开了。 有路人上来问情况,有人安慰连氏说道士是骗人的。 连氏就哭着跟人说,他把家里啥都算准了。 道士当场又算了几个人,谁谁家刚得子,谁谁刚去了赌场还输了钱,谁谁不久将来会发财。 被算准的几个人都惊的不行,喊着大师,说他算的准。 连氏一看,哭的更可怜了,哭着好不容易才给闺女定了一门好亲事,咋会妨克了?要让她退亲,她不愿意!可要是家里出了血光之灾,人口减损那肯定是出人命了! 几个人议论纷纷,劝她回去退亲,亲事好找,出人命可不是小事。 连氏就哭着回家,和顾老二商量,又找了顾春秀帮忙说和,要和黄家退亲。 黄胜凡一听退亲,目光立马阴戾起来,「好好的咋退亲!?」 黄聚富和黄婆子也不解。 顾春秀也是半信半疑,可要是假的,之前二嫂也不会巴巴的找她非要说这门亲。当初都是巴结上的,要是假的,也不可能会退亲了。就帮着解释了。 黄胜凡眼神闪烁,不相信啥道士谶语,「之前定亲合八字就没啥,芫娘旺夫,我也旺妻,也是水到渠成的良缘。婶婶肯定是碰到哪个骗子,想要骗人钱财!」 「不是骗人钱财的!好几家都算了,都是收了钱,但也只收了一点!也说化解不化解随我们!血光之灾是个啥灾?当家的说不怕,给家里的人都请个平安符带着!可人口减损,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等到出了人命,那就晚了啊!我们家五口人,那是哪一个都不能少的啊!」连氏说着擦擦眼又哭起来,她袖子上沾了辣椒水。 顾老二也两眼红着,跟黄家的人赔罪,「道士算的太准了!算了好几家都算的准!我们也是害怕啊!虽然我们想让芫娘嫁到好人家享福,可也不能不顾家里的人命啊!这门亲事实在不能成啊!」 顾春秀也在一旁帮着说话。 「我还是不信!」黄胜凡冷笑,算的准?贸贸然出来个道士在这算,肯定是顾楚寒那个贱人在搞鬼! 「都是真的!」连氏眼泪止不住,「胜凡这么好的女婿,要退亲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出人命啊!」 「这亲事是不能成了!相信你们家也不会不顾我们出不出人命!你们家胜凡这么好,肯定能找个更好的!我们就只能退亲了!」顾老二想赶紧退了赶紧利索。 黄婆子脸色很是不好。 黄聚富也说,「这好好地,都要马上成亲了,突然退亲只怕不好!」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出人命不管吧!?」连氏不悦起来。 黄胜凡忙亲切的坐在她身旁开解她,「婶婶!这事你光听一个游方道士一面之词,也不妥!我们去道观去大寺庙找高僧再看看是咋回事儿?肯定不会有啥血光之灾,出人命的!」 「人家大师都说了,哪是假的!这事不是出在你们家,是我们家!」都要退亲了,连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黄胜凡咧着嘴笑,「看婶婶说的,我就是重视这才说找高僧再看看,就算是真的,也能给化解了!肯定不止退亲这一个法子!我这就跟你们去看看!找个高僧一算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找高僧算,连氏不敢,本来就是假的,要退亲的,要是被看出来不是真的,那岂不是退不成了? ------题外话------ ~o(>_<)o~ 推荐好友文《军门霸宠:腹黑少帅溺爱狂妻》素包子/着 军旅宠文,1v1双强。 明郗,边境出了名的纨绔女兵,混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女流氓。 传闻:此女小小年纪竟是与父如出一辙,冷血无情且心狠手辣! 景阎,军门世家景元帅之子,俊美绝伦且威震四方。 传闻:这位生人勿进的阎队长不苟言笑,手段狠戾就是一活生生的暴君! 实际上—— 都是自带bgm的「妖孽!」 初遇那夜,月黑风高,明郗直接就是一个鲤鱼打挺,侧身借着大树的枝干,腾空一脚直接就踹到了男人的脸颊上! 明郗嗤笑:「景阎,你也不过如此!」 男人伸手拂去嘴角的血迹,眼眸微眯:「原来是个小丫头,有点意思。」 自此,腹黑少帅与女流氓结下了不解之缘。
第088章:亲事不成就讹诈 退亲之前商量的,找个道士来说血光之灾,然后藉由这个来退亲。连氏就肯定那道士是假的,是顾楚寒找的。 黄胜凡让去找个高僧再看看,她说啥都不愿意,「我们都已经算好了!我不算!反正我们家要有血光之灾,人口减损的,肯定不行!这门亲事不能接了!赶紧退掉!」一年一百两,几年下来他们家就发财了!而且这银子是他们家自己的!黄家再有钱又不给她!况且还有儿子的科考前途呢! 看她说的这么刻意僵硬,黄胜凡就更肯定,「婶婶!是有人使坏,威逼利诱,让你们跟我家退亲的吧?」 他一下子说出来,还说中了,连氏吓了一跳,脸上就带了出来。 顾老二连忙接过话,「啥有人使坏的!当初这门亲是我们先提的,我和你婶子都满意你,满意这门亲事的!如今那道士说的化解方法就是退掉亲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胜凡啊!你条件这么好,人也好,肯定能再找个更好的!我们家芫娘没有福气啊!就算了,退亲吧!」然后给顾春秀使眼色,让她帮忙说话。 顾春秀可不傻,也是看出来这里面有事儿。只是二房之前巴结了这门亲事,现在为啥又非要退亲?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藉口? 黄聚富不同意,「这亲事不能退!这马上都要成亲了,家里也都准备起来了!要是因为一个游方道士说的啥血光之灾就非得退亲,传出去这话,我们家胜凡还不毁了?」 顾春秀暗自点头,真要因为定亲让女方家里有血光之灾,还人口减损,这事可不是说说的! 黄胜凡心里恼恨的不行,暗自恨恨咬着牙。顾楚寒个贱人,毁他的亲事,还要毁了他! 这话说的连氏有些急了,「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出事吧?你们非要这样,可是害人了!」 顾老二瞪她一眼,低喝一声制止住她,转过头歉意的跟黄聚富黄婆子道歉,「这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两家悄悄退了亲,啥也不影响的!」 「我不退亲!她们是告诉了你们啥条件?非要毁了我和芫娘的亲事?让你们来退亲!?」黄胜凡眼含狠戾的盯着连氏问她。 「啥啥条件的!我们就是要退亲了!退不退可不是你们家说了算的!」连氏心虚,很是有些色厉内荏。 黄婆子看着逼问连氏,「是谁非要坏我们两家的亲事啊?我们家又没啥仇家,你们是得罪了谁?要这么恶毒的毁人亲事,还要毁了我家胜凡?」 连氏只能狡辩,「那道士是个大师!也不光算了我们一家,都算的准!总不能光管你们家,不管我们家血光之灾了!你们家又不是找不到媳妇儿了!干啥非得霸着我们!」 顾春秀看她这样,压低声音提醒她,「不结亲没必要结仇。」 连氏是被问急了。 黄胜凡站起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连氏和顾老二,眼中闪着阴恨,还勾着嘴角笑着,「叔和婶婶就说说,是三房威逼利诱你们,不让你们跟我家结亲的吧?她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连氏脸色勐地一变。 顾老二也变了脸色,压下砰砰跳的心,「根本没有这回事儿!真的就是被大师算出来有血光之灾,这血光之灾还能化解化解。人口减损,出人命的事,谁也不敢啊!等出了事,我们家天就塌了!」 「再加三十两银子!」黄胜凡沉声道。不就是要钱,贪图银子,他就给银子! 「啥再加三十两银子?」连氏一听钱,忍不住问。 黄胜凡眼中闪过深深的鄙夷,「到成亲,我再加三十两银子礼金!」 弄明白就是多加个三十两,连氏暗自撇嘴。才三十两,果然女婿家的银子有再多也不是他们的!银子还是自家的好!三房那边可是让他们入股铺子,一年可是一百两,那可是几个三十两呢!而且年年都有这么多!以后还会更多!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系重大,就是给我们一千两一万两,我们没命花,都是白搭的啊!这门亲事真的不能结!」顾老二一脸难受道。 顾楚寒为切断黄家这门亲事,下了血本,还有顾五郎的前途。要不然连氏也不会铁了心,非退不可。 「看来你们是非要退了亲不可了?毁了我们胜凡的终身大事也不管!?」黄婆子也恼恨的发难起来。 「那就让我们家血光之灾,让我们家死人吗!?我们家人就该死了!?」连氏可是不吃亏的性子,立马呛了回去。 黄婆子气的脸色阴黑,咬牙切齿。 黄胜凡劝住她,还想跟顾老二谈条件,「那你们说,还有啥要求才能好好成了亲?」 顾春秀也看向顾老二和连氏,看他们是真的再提啥要求。这退亲退的蹊跷诡异。 「没啥要求!我们就是想退亲!这也是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实在是对不住了!」顾老二说着沉沉的嘆口气。 「不行!不能退!好好地退亲,还因着这个退亲,这是要毁了我儿子呢!」黄婆子拉着脸怒道。花了那么多银子定的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还送那么多东西,光那些东西都多少钱了! 「按这个要求退亲,真的会毁了我!这是有人要害我呢!叔和婶婶被人骗了!」黄胜凡脸上还笑着,只是笑容维持的有些怪异了。 顾楚寒给的好处那么多,一下子砸下来,顾老二是坚决不再同意结亲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虽然婆家富贵她过的好,可始终不是他的!还是那句话,「大师都说了,这门亲我们也是没办法,必须得退!」 「那就去找寺庙找个高僧再看看!我不相信啥游方道士的话!你们被骗了,你们相信,我却不能眼看着亲事被毁,终身被毁!」黄胜凡说着就要套车,让一块去寺庙。 连氏不去,还想闹,「你们这是想干啥?我不去!」 「那就去寺庙,找个高僧再看!我就不信啥道士说的,那根本就是害人的!你们不去,是不是你们有啥?」黄婆子拉着连氏。 顾老二看躲不掉,硬着头皮给连氏使眼色,想藉机先脱身。 但黄家几口人直接连拉带围,把两人架上骡车。 顾春秀不想去,这看着就想一趟浑水,她也不知道二房搞啥么蛾子,不想蹚这趟浑水。 「他嫂子也跟着我们一块去吧!有个啥的,也总好说话不是!?」黄婆子硬拉着顾春秀。 顾春秀躲不掉,也只得跟着上了车,「那就去看看吧!」 连氏心里急的不行。 顾老二有些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知道他们要退亲的,他要退亲,还能逼着他嫁闺女不成!?就算闹到衙门他也不怕!那县太爷也要给九郎几分面子!要不然他们就上府衙,看谁怕谁! 做好了心理建设,顾老二给坐立不安的连氏是个眼色,就有恃无恐了。 黄婆子看着两口子的样子,心里恨怒的不行,一路都铁青着脸。 黄聚富还在劝和,问是谁坏事的,不让退亲,说顾芫娘嫁过来肯定让她当家,她让黄胜凡往东,他绝不往西! 顾老二就铁了心,说啥都不行,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就不多理会他。 白河县城外有一家香火很鼎盛的寺庙,是少林寺的分支,求籤也很准,初一十五很多香客。 今儿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人不算很多。 住持是个五十多岁的瘦高老和尚,正在殿上跟人讲经。 黄胜凡说住持最厉害,不找别人,就找住持。他就不信一寺住持还会满心恶意的毁人亲事! 连氏的脸色已经发青了,心里酝酿了一路,要是退不成,她就闹,就揭穿他们非要结亲,是算计人!要抢老顾家的功劳!看能把她咋样! 顾老二也一直捉摸咋能顺利脱身退掉,闹到了寺庙里,这个事肯定不能善了了。真要闹起来,对他们家的名声也不好!就算有钱,芫娘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的! 看几个人面色不善,说要找住持,一个年轻和尚把他们引进大殿,「住持正在跟人讲经,几位施主稍等!」 连氏却看到住持身边坐着的道士眼神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大师!大师!」指着那道士说,「就是那个道士!那个大师说的!就是他!他跟住持坐在一块,一个高僧,一个大师,肯定不是说假的!」 顾老二看看那带着仙风道骨的道士,见连氏肯定,也是勐地一阵欣喜。 黄胜凡一家,脸色都瞬间难看起来。但是黄胜凡不相信,上去就问那道士,「这位大师!就是你算的,让我岳家跟我退亲,不退亲就有血光之灾,人口减损!?」 「功德无量天尊!」道士微笑着念了声。 这声道号仿佛砸进耳朵般,黄胜凡拧起眉毛,「大师乃是修道之人,也是修功德的,却做出毁人终身之事!?」 主持也停下讲经,「阿弥陀佛!」 黄婆子还是不相信,找主持给算,「之前合的八字都好好地,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啥血光之灾,还出人命的!真要是这样退亲,我儿子的终身大事就让人毁了!」 心空主持看看身旁的好友。 道士笑着点点头,「本着日行一善,稍加指点。你们若是不信,让心空大师给你们测算一番!」 心空主持念了句佛号,让两家拿上八字来。 看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不只是认识,还是关系很好的,连氏立马就把顾芫娘的八字拿出来交给心空主持。 那边黄胜凡看着他们明显是一伙的,就怀疑这个主持也被收买了,报了个假的生辰八字。 心空主持一听这八字就说不对,「这是一个亡人八字,还请把本来八字报上来。」 黄胜凡脸色阴沉,眼中闪过恨意。 「你们还不快点把八字报上来!」连氏不满的催道。 黄婆子咬着牙,把真的八字报上。 心空主持一算,就是小吉中带大凶,是门不合的亲事。 顾老二也彻底松了口气,「咋样?这门亲事确实是有凶煞的,是不能结亲的!我们还是赶紧退亲吧!不光我家见血光之灾,你们家也是跑不掉的!」心里却也奇怪,难道是真的不合?可之前明明很合的,还是顾九郎已经能耐到把寺庙里的主持也收买了? 黄胜凡忍不住了,「你们是收了多少银子,才干这种毁人终身的事!?」 看他脸色阴恨,目光狰狞,心空主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就说了吧!这门亲事必须得退了!不是我们无缘无故,这八字都合出来大凶之兆了,我们可不想家里招祸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退亲吧!」连氏巴巴道。 顾春秀看了半天,「事情已经这样,那就好聚好散吧!这亲事不成,也好好的说,好好退了!互不影响!」 黄家都脸色十分难看,黄胜凡还是不相信。 顾老二嘆着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光我们家有血光之灾,对你们家也是有妨克的!咱们两家好聚好散吧!」 「肯定有法子化解的吧?」黄胜凡不放弃。 心空主持摇摇头。 黄婆子看没有希望,「我们家定亲的礼金,还有我们置办彩礼花的银子,那可是十七八两银子的!还有胜凡去看你闺女送的东西,花的也有四两多银子了!」 翻脸立马就要钱,让顾老二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礼金和彩礼肯定是退给你们的!你们说啥给我家芫娘花的银子有四两多,我们可没有见!」 「你们这是看亲事不成就讹诈是吧!?啥十七八两银子?就那点破东西要十七八两银子!?还有个四两?哪来的四两!?哪来的!?不愿意结亲了,就想要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连氏一听要钱,是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顾春秀皱眉,低声喝了她一句,「二嫂你少说几句!」都要退亲了,谁还能说出好话!?这事要说也是回家说,真要追究那个四两多银子,都是给芫娘花了,闹这个,芫娘的名声还能好了? 「退亲的事我们回家再说!」黄聚富看看周围的人,已经有香客过来看热闹,闹起来他们也吃亏。 一行几个人又赶回到黄胜凡家里。 顾老二找了顾春秀让她帮着说项退亲的事。 顾春秀不想揽这个事,「我也没有说过这个,而且这事我也不好插手,你们也知道之前因为相看的事!」 看她不愿意管,连氏的脸色可就不好了,「春秀!我们咋说也是你亲哥亲嫂子,这事就在你们家门前,你要是不问谁问?!」 顾老二也说,「春秀!这件事还是得靠你帮忙,你看那黄家的架势,不肯善罢甘休的。」 「当初不是你们非要巴巴的结这门亲,现在又闹着要退!」顾春秀是真的不想管。 顾老二脸色难看,拉了拉连氏,「先跟他们说说,实在不行,我们回家找九郎!」 「对!」连氏点头,不再多拉扯顾春秀,和顾老二上黄家屋里,问他们咋退亲。 黄婆子直接道,「把我们家二十两银子礼金还我们!还有十八两银子的礼钱!还有给你闺女买东西的就跟你们算四两!把银子拿过来,就给你们退亲!」 连氏要跳脚,顾老二拉住她,「礼金我们肯定会退,礼钱的话,那些衣裳料子首饰啥的,我们也都没有动,都会退回来!至于啥给闺女花的四两,这个银子怕是没有吧?」 「没有?给她买的手串,买的吃的,送的水果,四两都是少的!你们要是觉的你们闺女被占了便宜,就不退这个钱,那你们就不退啊!」黄婆子一脸刻薄的威胁。 顾老二脸色阴沉,怒愤的瞪着她,「你个骚老婆子不要坏人名声!」他总算知道三房为啥不愿意结亲,也不让他们家跟黄家结亲,一说退亲立马就跟他们要钱,要毁芫娘的名声!真要散播了谣言,毁了芫娘,以后就算他们家再有钱,闺女也毁了! 「啥叫我坏人名声?!是我们要退亲的吗?是你们非要退亲!还不想退钱!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占了便宜,就要还的!」黄婆子怒哼。 看她这样,是肯定不好好说了,顾老二叫着连氏,「走!我们回家商量!」 连氏恨的不行,路上都还在咒骂,「一家子都掉钱眼里了!不给钱就毁人名声!一窝子畜生!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早知道说啥都不跟他们那种人结亲!还想找我们要钱,简直想得美!」 顾老二现在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说这门亲,就算找个其他人家,那也不会找个这样的。而且那个主持也说八字很不合,有大凶,那可能是真的呢!让顾九郎收买个道士还有可能,再让他收买一个寺庙主持,那得多少银子?他肯定不会愿意花的! 那边黄胜凡也很快出门,直奔白河县。他要找顾芫娘试试! 顾芫娘还不知道退亲的事,连氏只顾着想退亲,心里热血那一年一百两的银子,根本忘了跟顾芫娘说这件事。认为婚姻大事的父母之命,有她和顾老二做主退掉,再给闺女找个更好的人家!还有顾楚寒帮扶,肯定得比黄家好! 所以听黄胜凡来找她,顾芫娘就从绣坊出来,看他脸色不好,疑惑的问他,「咋了?是有啥事儿了?」 黄胜凡看她这样,分明是不知道,不过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她,「你爹娘去我家了。」 顾芫娘蹙眉,「是商量婚期的事吗?还是……」又去追加礼金和钱的? 确定了她不知道退亲的事,黄胜凡勾起嘴角,眼中闪过鄙弃轻贱,伸手就拉她的手,「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说!」 顾芫娘忙甩开他的手,有些羞怒,「青天白日你……」 黄胜凡笑着又拉,「反正我们很快就成亲了,拉一下有啥!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别拉我!」顾芫娘有些不悦,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快成亲了,拉拉扯扯也影响名声。 黄胜凡还非就要拉她了,抓住她的手,另一只胳膊上来就搂她,「走走走!快走吧!去晚了!」 他放在顾芫娘肩膀上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掰开。黄胜凡一惊,勐地扭头,就见顾楚寒一脸凶怒的抓着他,「放开!」 顾楚寒没有放开他,一手扭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拉着顾芫娘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边。 黄胜凡吃痛,手腕仿佛被拧断了一样,「放开我!我来找自己的未婚妻,你想干啥!?」 「未婚妻?未婚妻就可以上手!?」今儿个顾老二和连氏去黄家退亲了,他却来找顾芫娘,大街上拉扯还搂抱,心思龌龊,目的昭然若揭。 「啊……啊…。芫娘!芫娘……」黄胜凡疼的叫喊。 顾芫娘看着不悦,「九郎你这是干啥?你快放开他!」 「闭嘴!」顾楚寒怒喝了一声。 顾芫娘一愣,看她幽沉冰冷的眼神,下意识的闭了嘴。 顾楚寒直接把黄胜凡扭着胳膊甩开。 黄胜凡差点摔个狗啃屎,怒恨的暴起,「你……」 看他还敢冲上来,顾楚寒抬脚照着他胸口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到地上。 黄胜凡惨叫着摔在地上,「顾九郎!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啥总是针对我!?我和你堂姐定了婚,我也是你姐夫!」 街上有人看了,驻足停下看热闹。 顾芫娘看着也奇怪,「九郎,你……」想他可能也是好意,就算定亲那样搂抱也会被人说嘴对她名声不好,就算了,不说了,上去扶黄胜凡起来。 顾楚寒拧着眉拉过她,冷眼看着黄胜凡,「怎么?真想跟我碰一碰?」 「就是你坏我的事!」她的话在黄胜凡来看,就是承认谋划退亲的事。 顾楚寒冷呵,「坏你的事?坏你什么事?即便你们明天就成亲,你也没有资格对我顾家女儿拉拉扯扯,毁她名节!」 黄胜凡说的是退亲的事,他却偏偏扯这个,分明就是乱扯想要跟他按个毁人名声的帽子!他怒恨万分,「我是来找自己未婚妻,管你啥事!你哪只眼看见我们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了!?而且我们是未婚夫妻,你只是一个堂弟……啊……」 顾楚寒毫不客气的又给他一脚,「黄胜凡!我没有动你,不是怕你!你的龌蹉奸恶在我一目了然。你真要跟我碰,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试试?黄胜凡不敢跟她试试。她们家现在正在风头上,多少百姓都念着她们家的好,官府衙门又是奖赏,又是告示夸赞。他又巴结上了知府公子,就算是那程沂走了,还被他勾引的时不时来白河县!要是收拾他,肯定会搭上整个黄家了!他跟这个卖屁股的淫荡贱人碰不得! 看他眼中的轻贱,顾楚寒目光凌厉,鄙夷他这种满心奸恶龌龊,更懒得跟他多说,拉着还想要去扶他的顾芫娘进绣坊。 「九郎!你到底是咋回事儿?黄胜凡他……」顾芫娘皱着眉不悦的想要挣脱开。 顾楚寒把她拉进绣坊,冷冷看着她,「如果不是你失身失贞名节受损影响我二姐,你以为我会管你?」 顾芫娘脸色轰的一下,红了黑,黑了紫,紫了又青,怒极道,「你说的啥话!?我就算不是你亲姐,也是你堂姐!你竟然…竟然说我那种话……」 「你爹娘今儿个去黄家退亲,那黄胜凡却这个时候过来找你,去吃什么饭?烛光晚餐?」顾楚寒冷声不客气道。 顾芫娘倒吸口气,惊愕道,「退亲!?为啥要退亲啊!?」她爹娘不可能会给她退亲的!当初她哭了几次,爹娘都非得要定这门亲事,她本来不愿意,也只能听爹娘的劝,想着就算长得丑,家里总算有钱,只要有钱,她就能过的好。现在竟然又退亲…… 这件事没有瞒着家里,顾十郎啥都知道,上前来告诉她来龙去脉,「芫娘姐姐!黄家这门亲退了,九哥就会再帮你找别的亲事,九哥说了,你也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只要人品好,对你好,就算穷点,以后也能帮衬你们过起日子来!」 顾芫娘脸色变了几变,很是有些不好,可想到家居铺子分他们家一份也要让她退亲,「那黄家…真的是图谋不轨吗?」 「你说呢?今儿个二伯和二伯娘都去退亲,他要硬拉你出去,就是没安好心!八成想生米煮成熟饭,就退不成亲事了!」顾十郎撇着嘴,又咒骂一声黄胜凡奸恶狠毒,「幸好二姐看不上不愿意!」 顾芫娘脸色隐隐发白,心里升起怒恨,因为她感觉到刚才的黄胜凡,拉她的手,她不同意还非要拉她,还伸手搂她。如果她真的跟着去了…… 「没事不要瞎跑!红姨这几天也不会让你办出门的事!不想玩完老实在绣坊待着!」顾楚寒说完,上去找顾苒娘。那边也要再叮嘱下,防止黄胜凡报復到二姐这来。 顾苒娘都知道,又反过来嘱咐他们俩一通。 把路上买的小吃给她留下,顾楚寒和顾十郎去找顾婆子一块回家。 顾芫娘忍不住,「我也跟你们回家一趟!」 顾楚寒看看,没有反对,让她回家,跟自己爹娘说说也好,就拉着她一块上了马车。 还没到家,那边顾老二和连氏就已经在家里的等着了,看她们回来,忙迎上来,「他们家不愿意退亲,非要要钱!九郎你快想想办法!」 顾婆子下了马车,「礼金和礼钱都退给他们!吃掉的折算成银子也还给他们!干干净净退了,别落个话柄,让他们坏芫娘的名声!」 「一说到这个,娘不知道,那个骚老婆子还威胁我们!说是啥礼钱有十七八两银子,还给芫娘买东西花了四两多银子,要是不退的他们满意,就说芫娘坏话!说芫娘被她儿子占了便宜!这不是要毁了芫娘吗?!」顾老二怒愤道。 顾楚寒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 刚从马车下来的顾芫娘听着脸色更是难看,「爹!娘!你们真的去说退亲了?他们那样威胁…」 「芫娘你咋回来了?」连氏忙上来。 顾十郎愤愤道,「你们竟然也不跟芫娘姐姐说退亲的事,她啥都不知道。那黄胜凡到绣坊找她,又拉又扯的,要不是我跟九哥过去,芫娘姐姐不被他拉走占便宜,也被他当街拉扯到便宜了!」 连氏跳起来,「他占你便宜了!?」 顾芫娘连忙摇头,「没有!是九郎,九郎过去把他踹开了!」 连氏松了口气,噼里啪啦骂了一顿,「该死的黑心烂肺的下作东西!不跟他们结亲了,就跑过去算计我闺女!这事跟他们没完!拉芫娘想干啥?不想退亲就去害人!一家子都是黑心烂肺的!不要脸的畜生!就不怕遭报应!」 顾老二也一阵庆幸,「这事本来打算先讲着退了再跟芫娘说的。」看看顾楚寒,又追问,「那银子的事要是不给,他们就毁芫娘的名声!他们分明是想借这个发财,想勒索我们!你看这个事,能咋办?咱们家是女娃,说来说去,肯定会吃亏的!」 「不给!凭啥给他们!我们又没有见他啥四两多银子!分明就是勒索!敲诈!把他们告官!送他们上衙门!县太爷看见肯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连氏怒愤愤道。 「这件事闹大,芫娘以后的亲事还说不说了?!」顾婆子怒喝。 「那咋办?难道真要给他们银子?我们家总共就没挣几两银子,都给他们了,哪还有银子投到铺子里啊?!五郎念书,明年要是下场科考,都是要钱的!」连氏不愿意。 「把所有用过,吃的东西列个单子,看多少钱,折算成银子还给他们!真要多的也没有!」顾楚寒冷声道。 顾老二看她要插手管,扭头问顾芫娘,「你都收过他啥东西?说是还有个串子值钱的很,平常也买了很多东西!」 顾芫娘绷着脸,「串子我就没戴过,就在绣坊那放着,还给他们!那些小东西也都在,吃的总工也没吃几回,哪有四两多银子!?」 「不管多少,都折算成银子退给他们!」顾楚寒朝顾十郎招手。 顾十郎跑去拿了纸笔,问都是啥东西,然后列单子。 东西算下来,肉和喜饼,鸡,鱼和水果啥的吃的东西,折算银子六两多。 连氏不捨得给出去,「那就有六两多银子了!?」 「让他们算,能给你算出十六两!」顾婆子说她。 顾老二也知道这个银子不出,退亲这事不好弄,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个银子出!就是他们不好好退亲咋办?再败坏芫娘的名声咋办?」 顾楚寒眼中厉光闪过,「我来去!」 ------题外话------ 债台高筑~
第089章:魔芋豆腐问世 退亲这事自己去说,肯定不好说,必须得找个中间人去说项。 说来顾春秀是肯定得帮着跑腿儿,不过顾楚寒不准备考虑她,想了想,直接找了他们镇上的里正。 黄里正不认识顾楚寒,但说名字,却是很清楚。衙门公告奖赏的,插秧机,脱粒机,还有那直镰刀,听说还有个缝纫机,连朝廷都下旨意赏赐的,整个白河县各地都出名了的。 见她拿着礼上门来找帮忙,黄里正有些狐疑,不解,找他能帮啥忙? 顾楚寒把东西放下,就讲了连氏路遇大师被算命,跟黄胜凡家退亲不成又找到寺庙的事,「这件事心空主持都说化解不了,这亲事自然也成不了了。本是两亲家,却因为一个要退亲,一个不愿意退亲,闹起了矛盾。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来麻烦黄里正了!」 黄里正今年有六十了,光里正就做了快二十年,早就老油条一个,一说黄家不愿意退亲,立马就明白过来黄家捨不得这门亲事,「是没有化解的方法?」 「是啊!不仅那大师说,连心空主持也说内含大凶,这门亲自然不能结了。谁知道……这我家退亲,自然是把礼金,礼钱都退了。寻常买了个串子,还有些零碎,黄家说花了四两多银子,连同礼金二十两,礼钱十八里。黄里正也知道,都是我们一门都是穷苦乡下人,一听说那么多银子都傻眼了。也不知道啥东西的银钱,也没了个主意,所以我这才找黄里正,看着问问咋个退法!」顾楚寒笑着解释。 黄里正眼神闪了闪,「这个事……」 顾楚寒等着他,「黄里正要是觉的麻烦,我也不好意思为难你!」 黄聚富家不愿意退的亲,的确是麻烦,黄里正却打算帮这个忙,顾家那边坚决退亲了,不是黄聚富家说不退就不退的!但他卖好,是要顾楚寒承他的情!于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事既然找到我这里,我自然是要帮的!要不我先去问问那边咋说的?你们也说说咋退的?」 顾楚寒笑起来,当即就点头应声,把吃掉的那些东西都折算成银子,礼金和东西也都原样退回。 黄里正起身就到黄聚富家找他们说项。 见他们竟然直接找了他们镇上里正,黄聚富和黄婆子脸色都有些不好。 黄里正义正言辞,「不结亲,总不能结仇!你们家不也一直都做漂亮事!总不能砸这件上吧!?」 黄婆子立马就哭诉,当初顾家是怎样怎样巴结上他们要定亲,又是如何如何要求聘礼,如何如何夸自家闺女多好多高贵还在县城绣坊,他们家想着娶个温婉贤惠的媳妇儿就好也没提啥要求,结果现在顾家退亲,还要用啥血光之灾,人口减损来退亲,要毁了她儿子终身名声。 黄里正安抚了她几句,「这件事人家也说了,不会那么说的,只对外说是合婚期去了,碰见了大师,才算出来小吉带大凶,这才和平退亲的!那些毁名声啥的,都不会有!」 黄婆子才不信,又哭诉连氏如何如何刻薄刁钻,在家里说那些难听的话。 「已经结不成亲家了,就好好的退了亲事,也都安生无事!礼金,礼钱啥的他们都退,你们也说说想咋退的,商量着来!」黄里正说她。 黄婆子擦擦眼泪,「也不是非要她们家的钱,当初礼金不能拿少,我们拿了二十两,谁家定亲拿二十两了!?还有那些礼,都是按大头买的!花了十七八两银子!都用过了,使过了,也不能再用了!吃的那些就不说了,顾芫娘一找胜凡说啥杏花斋的点心好吃,啥啥小吃好事,胜凡都买了送过去!还有个手串子,花了四五两银子!这要是亲戚,给自己媳妇儿花也就花了,花了我们高兴!这不结亲就是外人了,哪还待我们家那么多银子的!?」 「那你们说说,你们打算要多少?这个钱也是得合情合理着来!最好是啥东西都列个单子来!有的就是有的,没有的就是没有的!」黄里正让她列单子。 黄婆子不说列单子,就说为顾芫娘花了那么多银子不能白花了。 黄里正看他们是执意要那些银子,就回家又问顾楚寒。 顾楚寒直接把单子给他,「鸡鱼肉喜饼那些,县城里啥价儿,我们也都打听了,折算成了银子。给我堂姐送的东西都没动,几次吃的都列在单子上,也都问过了价钱。」 黄里正一看就六两多银子,跟黄婆子说的可差得远,就一脸为难,「这你们两家商量不成,这亲事还咋退?」 听他说这话,顾楚寒眸光阴厉,笑里带着冷意,「既然是结两姓之好,没必要非得弄成仇人!本来好好的退了亲,也用不着我出面。毕竟他们家之前要跟我三房结亲,我没同意。只是昨日我二伯他们来退亲,黄胜凡却在之后找到我堂姐绣坊,要把她带走,我堂姐不同意就强要拉扯上手,被我撞见,才拦下了堂姐!」 「此事当真?」黄里正有些惊讶,黄胜凡是干啥?不同意还带硬拉的? 「我不是喜欢嚼舌根子的人!当场也已经出手教训了他,毕竟好说不好听,也没打算提!黄家若真不愿意好好退亲,或者还有其他想法,我顾家也不是好欺辱的!」顾楚寒直接怒了。 黄里正点点头,刚才的确没有提,不过还有这事,那就是心术不正犯到人手里了,于是拿着单子又去了黄家,这次的话就说的硬了,「要是人家真闹起来,顾家可不怕你们!那事真要宣扬出去,再有个血光之灾,人口减损的,才真是毁了!你们咋还想不通!?」 黄婆子脸色僵硬发青。 黄聚富也脸色难看。 把柄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就算是不想退,想退亲,都是不成事的了! 黄里正搞定,回来找顾楚寒,说啥给顾芫娘买的小吃食就不要了,算是黄胜凡喜欢送的一点小心意,其他的礼钱折算给五两就行了。 顾楚寒笑了下,起身拱手跟黄里正道谢,「真是多谢黄里正了!这事找您真是找对人了!以后有啥帮忙的,我能帮得上,黄里正尽管开口!」 「哪里哪里!」黄里正笑着,又夸赞她几句,送她出门。 看她小小身板,却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拱手策马离开,黄里正收起笑,「顾家这个小子不简单!后生可畏啊!」 回到家说事情搞定,让顾老二和连氏过去把东西退了,钱退了。 听还少了一两,连氏和顾老二都很是欣喜。 「算他们识相!要是不好好退了,真告他们到衙门去!」连氏有些得意的哼道。 顾楚寒看她一眼,跟顾老二道,「人家也没说难听的话,既然好好退,有些话你们就自己想!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我知道!这个我都明白的!」顾老二忙不迭道。 两口子第二天拉着东西过去退了亲,连氏想说几句不好听的,但黄家也没说啥,顾老二拦住了她的话头,紧赶着把亲事退利索,拿着庚帖回来。 连氏瞅着就赶紧的弄银子,「三十两银子,我们家现在哪拿的出来这么多!」 顾老二把家底儿都抄了出来,这些年攒的银子,加上卖面鱼儿挣得,连氏的陪嫁压箱底,也凑了二十三两,「还差七两!」 「跟他说少拿点不行吗?这一下这么多银子都投进去,家里可一点不剩下了!还有我的陪嫁压箱底,家底儿都赔进去了!」连氏十分肉疼,捨不得。 「你懂啥!你拿十两投进去她们更高兴!投进去的越多,分红的就越多!」顾老二白她一眼。 连氏这才明白,「投的越多赚的越多?那咱们要是投四十两?五十两岂不是得分二百两!?」她说完立马激动起来。 「别想没事了!能让咱们投三十两银子已经不容易了!这事要让其他几房知道,还有得闹呢!」顾老二也想多投,可是这事肯定弄不成,这个三十两都还是三房非要让他们退亲让步的。 连氏就想说说,「看行不行,先问问,跟娘说说啊!咱听了她们的退了亲,可是损失大了!要是能多投那分的也多了啊!」到时候让她娘家那边的银子也都投进去,就能多分一百两! 顾老二也是想,但也知道这事肯定说不成,「咱现在亲事可已经退了,你要贪多,她们不愿意了,啥都捞不着!」 「她们敢!」连氏立马跳起来。 顾老二数好银子出门,「你给我长点脑子!否则啥好处都占不到!」 连氏还布满的嘀咕着,跟在他后面到三房来,先说说。 顾楚寒刚从学堂回来,看到两人直接说,「我知道你们家没有三十两银子,面鱼儿摊子好好摆,等天冷起来,就弄个小炉子,炒了卖热的!到过年估计也差不多了。」 连氏一下跳起来,「你这是啥意思?不想让我们参进去了是吧?!是你们说的要退亲,就让我们参一股给我们分红的!现在我们把亲事退了,你又说话不算话!?」 「继续!我看你能跳多高!」顾楚寒拿着书直接送回书房,不再理她。 那边厨房忙着的顾婆子出来,「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这是闹啥!?」 顾老二也呵斥连氏,「你给我闭嘴上一边去!」警告的瞪她两眼。 连氏收敛了气焰,「那凭啥又让我们等过年?」 「不愿意等过年,你们现在拿出三十两吗!?还是你们有多少拿多少,到时候按投进去的钱分红!?」顾婆子怒斥。 连氏不服,「那李家柱他们家拿了多少?」 「人家不仅拿了银子,还会打家具!你会啥!?」顾婆子喝问。 连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心里就是认为她偏心,拉拔外人都不扒拉自己亲儿子,不拿他们二房当回事儿! 顾老二又呵斥她不好好说就滚回家,这才又跟顾婆子赔笑,「九郎都说了让我们参三十两银子,那我们就参三十两!只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我先筹集筹集!」 那边顾楚寒叫他过去。 顾老二听着,忙过去,「咋?九郎!」 看连氏没跟上来,顾楚寒直接跟他道,「你要不怕借了人家银子到时候分你红利,你也可以借!」 顾老二顿时一个激灵,他本来还想着去岳家借几两,这要是拿了岳家的银子投进铺子里,那分红的时候,他们要来分走一份,连氏那死婆娘可是站在娘家一边的! 「那我们家现在银子也不够啊!」 「要么有多少投多少,要么先攒点,过了年投进去。面鱼儿摊子,加上堂姐年前这段时间挣得,也差不多够你们攒个十两八两的!」顾楚寒也正好把年前这段时间的帐盘了,过年再正好算新的。 顾老二想了想,这个银子还真不好跟人借,不光是岳家不能借,其他家也不能借,只能自己家的钱。 「你自己回家去想吧!」顾楚寒让他回去了。 连氏那边过来,问,「说啥了啊?」 顾老二叫着她回了家,这件事得好好想想。 那边二房退亲的事也很快传了出去,顾老二想着闺女的名声,特意安排了连氏不能乱说,不然黄家就坏顾芫娘的名声,就按顾楚寒说的,合婚期的时候出了状况,八字不合,小吉里面带着大凶,所以两家商量后退了亲。 让连氏说黄家的好话,可让她心里憋屈死了,黄家的人都不是东西!黄胜凡更是下贱恶毒!不想退亲就去害她闺女!说不定他们那边说啥坏话呢! 孙氏却察觉出里面有啥蹊跷,亲事是二房巴结过来的,现在又退亲退的那么干脆利落,不是顾芫娘在县城巴上了更有钱的人家,就是里面有啥她不知道的事儿。找连氏打听了两回,不相信合婚期的那一套说辞,又来找顾婆子。 顾婆子也是婚期凶兆那一套,这事也不能再多个人知道。 孙氏看顾老二和连氏几乎天天往三房跑,却打听不出啥事儿来,心里警铃大作,又去找五房的打听。 王氏只说不知道,既然退了亲,那就再给顾芫娘找。 没有打听出来啥,孙氏很是有些不安。不可能是连氏这个蠢货学精明了!难道真的是婚期合出了大凶才退的亲?可二房三房一向不合,这几天二房跑的也太勤快了吧! 顾老二见大房的打听,就暗自咬咬牙,「我们过了年再参!我先去府城再挣几个月,加上芫娘的,卖面鱼儿的你好好干,到过年肯定凑三十两!」 「直接去我娘家拿有啥了!你这是怕我娘家占便宜还是咋?」连氏不干。 「这家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要我们过了年,那就过了年!别忘了芫娘的亲事,五郎下场科考,哪一件都不是小事儿!你也给我警醒着点!」顾老二怒喝她。 连氏想闹,又想到大闺女的亲事和大儿子科考的,生生忍住了。可离过年还有几个月,「要是早早分银子,也能分个几十两吧!?」 「想得美!让我们参进去才有得我们分!」顾老二就是捨不得年前这几个月的分红才一直犹豫不定,可捨不得这个,挣不了大的,只得咬牙捨弃了。 稻田里的地整出来,种上绿肥,麦子种上,顾老二就收拾了行李又去了府城。 顾楚寒也在等着她的新一茬儿的黑金刚土豆,她是从县城里买了肥料回来整的地,就指望多结点土豆,结的大一点。 「顾九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玩?我们去山上摘野果子,也分给你!」学堂三恶少又过来示好。 看了三人一眼,顾楚寒直接拒绝,不是她没兴趣,是她现在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跑到山上去摘野果子。要是不用参加科考,她还不用那么用功,只用想着随便念念书,挣挣钱就行了,但现在救顾凌山的事儿没指望,家里顾十郎又小,只能她上。 「你真不去?摘野果子可好玩了!要是掏鸟窝有鸟蛋,我们也分给你!分你大头!」后面还强调多分给她。 说的顾楚寒心里痒痒的,爬树摘野果,上树掏鸟窝,都是她小时候在乡下干的事,说来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了,「没空!」回家写策论,不跟他们扯。 次一天三恶少就把摘的野果,还有捡的野鸡蛋拿过来分给她,「这个八月炸,可好吃了!还有这个羊奶果,这野山梨你拿回家捂一捂!我们运气好,捡到了野鸡蛋,这俩都给你了!」 人家一片好心,顾楚寒看看三人,仨熊孩子,然后收了。 之后,顾楚寒隔两天都能收到野果子吃。 也终于忍不住,下雨铺子里放了假,等雨停,带着奶奶,弟弟和妹妹一块上了山。 顾婆子主要捡菌子,「看看还有没有木耳,要是运气好,还能採到银耳,放着过年吃!」 这边正说着,就看到一棵半腐木的树上长着一片嫩白。 「这是刚出来的,还没长大,得再等上几天,再来摘!」顾婆子看看路,记着地方,又有些不放心。 「直接把这树砍了,搬回家!肯定还会再长出来!」顾楚寒直接粗暴解决。 顾婆子嗔了她一眼,「哪用得着把整棵树都砍回家的!」 顾若娘是个标准迷妹,九哥说的都是对的!直接贊同,「咱砍树回家吧!奶奶!有了这棵树,就有吃不完的银耳了!」 顾楚寒摸摸她的小脑袋,真天真! 还是顾十郎翻了她一眼,「这个就让它先长着,我们还是先去捡菌子,摘野果子去吧!」 祖孙四个翻过山头,身上已经捡了半筐的野山菌,顾楚寒和顾十郎也摘了半竹筐的各种野果子。 「回去吧!再往那边就是深山了!」顾婆子不让往里面走了。 「等等!」顾楚寒瞅着一片已经干叶子的植物过去翻了又翻。 顾若娘也跟过来,「九哥!这是啥啊?」 「铲子给我!」顾楚寒喊道。 顾十郎把铲子递给她。 顾楚寒拿着铲子就开始挖,刚挖没一会,就看到底下的硕大块茎,忍不住勾起嘴角,「果然是没看错!」 挖出来一大块超级大荸荠一样的,惊呆了三人,「这是啥啊?」 顾楚寒指着其他零零散散的一片,「其他的植物叶子都还绿着,就算开始变黄髮红了,也还坚挺着,就这些叶子干了,整棵都快干了,没想到一挖还真的!」 「这到底是啥啊?」顾十郎摸了又摸。 顾婆子有些警惕,「有毒吗?」 顾楚寒轻笑出声,「有!不过也不算,是个吃的!也有药用价值!做出来保证你们吃了一顿想两顿,吃了三顿想顿顿!」 「不知道说你啥好了!咋光弄这种有毒的,还能吃的,这真能吃吗?不会吃出事儿来?」顾婆子还是担心。 顾楚寒肯定道,「当然!我吃过!」 「你吃过?」顾婆子惊问。 顾楚寒忙改了口,「我见过!见人家吃过!」不光吃过,她还很喜欢!只要她在家里,冰箱都会备上很多魔芋豆腐,不论火锅还是凉拌,还是炒还是烤,都是她常吃菜单里的! 还以为来到这里再也吃不着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赶紧让顾婆子和顾十郎帮忙,先挖几棵回家解解馋! 祖孙几个一块下手挖,顾若娘则在附近找一样的,「好多啊!九哥!我看那本山谷里也有!」 顾楚寒脸上笑开了花,脑中一帧一帧的放着魔芋豆腐和魔芋粉丝的各种美味吃法。 「九哥像是快要流口水了!」顾十郎笑她。 哼他一声,顾楚寒不理会,挖了三颗,拿着备用麻袋装上,竹筐里也装上,弄回了家。 洗干净几个硕大的摸鱼块茎,顾楚寒就一头扎进厨房捣鼓起来,没有做魔芋粉,而是直接粗略加工成魔芋豆腐。 当晚桌上就加了两道菜,一道麻辣魔芋豆腐,一道炒魔芋条。 炒的时候顾楚寒已经迫不及待下手尝了。 看她那么推崇,已经尝过的顾十郎和顾若娘拿起筷子,一说开吃,都速度麻利的往魔芋豆腐上夹。 「慢点吃!这多着呢!」顾婆子看着几个娃儿吃的虎,脸上不自觉的就溢满了笑。 顾楚寒一边吃,一边捉摸,「得把那些魔芋全都收回来!明年我们就种!」 「咋收啊?咱们家也没有人有空手啊!」顾十郎一边嚼着满口的魔芋豆腐一边道。 顾楚寒不满的撇撇嘴,「找大房带着村人去收吧!」 顾婆子一想就明白,等家具铺子让二房的参一股,闹的最凶的肯定是大房,「这个魔芋也能卖钱!」 「自然能的!在外面摆个摊炒魔芋豆腐卖,或者咱们开个作坊做魔芋粉,魔芋豆腐是用魔芋粉做出来的,直接加工成魔芋粉能卖往全国各地!」顾楚寒心里迅速的有了一套方案。 吃了饭,顾十郎和顾若娘在家练字看家,顾楚寒祖孙就到大房来。 看到两人,孙氏眼神闪了下,笑着迎道,「娘!九郎!你们咋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来跟你们商量点事儿!」顾楚寒代替回答。 顾老大顿时就皱起眉,「商量啥事儿啊?」 顾楚寒把挖魔芋的事儿说了,「大伯在村里找几个老实诚恳的,山上的魔芋,有多少挖多少,按斤算钱,一文钱十斤。等挖了交给我,明年就开始种!」 「种这个能干啥啊?是啥药材吗?」孙氏急忙打听。 「可以说是药材,但也有毒,也有点药性,处理好是一道菜,能吃的!你们要是愿意,今年就把种块都挖出来,先挣一点辛苦小钱,摆摊儿也可以多加一道卖炒的魔芋豆腐,但要限量卖,留出来明年种的!等明年开作坊,让你们参一份!」顾楚寒解释。 这样的好事送上了门,顾老大脸上忍不住带起了笑。 孙氏却眼神一转,问起二房,「贸贸然的退亲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要开作坊,是不是也有他们家一份?」 「他们家没有!作坊的事先定大房的,你们要是愿意,明天就可以行动!」顾楚寒干脆道。 要是没有二房,他们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孙氏可是很了解这个妯娌,「二房那只怕是……」 「你们要是不想干,就找他们!」顾楚寒皱眉,有些不耐。 「凭啥交给他们!交给他们能干成啥!?啥好事都想着他们,你别忘了就数我们家能帮衬你们的多!」顾老大不愿意了。 顾楚寒暗自翻了翻眼。 顾婆子就跟他说了村里谁家谁家的人能用,让他明天去找,下晌她们就回来了,然后称重之后当场付钱。 这个作坊许的顾老大和孙氏有些不真实,两口子盘算了大半夜,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好事,觉的有猫腻儿。 次一天,顾十郎没有跟着去县城,而是留下来,带着顾老大去找魔芋,告诉他们如何挖。 顾老大有些不信任的真去找了几个人。 村人一听到山上挖东西,一文钱十斤,有好几个问到的都不想去,十斤才一文钱,累死累活跑到山那边才挣几文钱?还不如去找个散工去干,还能多挣点。 还是顾十郎跟着,「块头大的,一个就有十几斤了!小的也有几斤!一天挖个几百斤轻轻松松不是事儿!」 几个人这才将信将疑的拿着傢伙什,跟着上了山。 顾十郎教了他们咋找,咋挖,不过一会就挖出了硕大的魔芋块茎。 「这还真能挖个几百斤!这要是全都是,一千斤也能挖!」 「是真的给钱是吧?」 顾十郎嗯了声,交给顾老大解释。 顾老大指使着人赶紧挖,一文钱十斤。 等顾楚寒和顾婆子再回家,家里已经快堆成山了。她忙拿出今儿个卖的钱给众人结算。 虽然少,但挖的多,劳累一天下来,也几十文钱。有的家里几个人合伙,挖了用独轮车拉下来,一天下来挖了一两百文钱。 顾楚寒当天就磨了魔芋粉。 第二天馄饨烧饼铺子里就多了一道炒魔芋豆腐。 有新品出来,那些常客就都想尝尝,魔芋豆腐卖相不咋好,但口感爽脆,陪着麻辣鲜香,立马赢得一片赞赏。 渐渐回温的生意因为魔芋豆腐一下子加速了火热。 顾楚寒打的塑子也到了,整大块未切的魔芋豆腐,直接拿着塑子刀放上面一拉,就出来的魔芋粉丝,热水烫一下,放进馄饨汤里,一碗热腾腾的魔芋粉丝就做好了。 和米粉一样,但却是爽脆的口感,一天还限量卖,不到时辰,铺子里就挤满了人,都想要吃魔芋粉丝,再就个黄桥烧饼。 人多,魔芋粉丝少,那些来的人不想走,也就留下吃上一碗馄饨或者面鱼儿。 连带的铺子里生意也好了起来。 要吃魔芋粉丝得赶早,每天一百份,卖完没有! 苏荩路过铺子,看着人挤人,外面还有好些排队的,就没有进去。 顾楚寒看见了,「苏公子!」包了几个烧饼招唿寒江过来拿上。 寒江看了看里面,「做了个什么魔芋粉丝的,还有吗?」 「魔芋粉丝必须在店里吃的才有!苏公子要想吃,明儿个我给你们送点吧!」顾楚寒每天都是定量,正好就那么多,卖完就没有。 苏荩听完,又看了看生意火热的铺子,只得走了。 顾楚寒说到做到,次一天就拿了一块魔芋豆腐,一小竹筐魔芋粉丝送过来,又告诉怎么做好吃。 寒江拿去厨房让做了,端来给苏荩。 卖相实在有些让苏荩不愿下口,灰乎乎的,看着就像不干净。但闻着味道,想着那些人都排队抢着去吃,还是下了筷子。 那边寒江已经试过了,「公子!这个魔芋豆腐还蛮好吃的!你尝尝啊!」 魔芋豆腐爽脆的口感,让苏荩微蹙的眉头一下子松开,尤其是魔芋粉丝,他不喜欢吃面,也不喜欢吃米粉,这魔芋粉丝吃到嘴里,口感特别不一般。 「这顾楚寒点子还真是多!这个魔芋豆腐真是好吃!魔芋粉丝也好吃!那小铺子生意火爆的都要装不下了!」 生意这么火爆,也一下子眼热住了人。
第090章:年终发大财 其他面馆,饺子馆生意比不了,但好歹还有生意,也都是干了很久的。那虎皮馄饨也的确稀奇,想挣也挣不过。连钱昌都没有讨到便宜,其他人更别想了,除非能干过知府公子,他们可是干不过! 所以眼红嫉妒,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是谢高志却不愿意了,直接到铺子里一看,那么多人,一天净赚的都能比得上他们一个月,那脸比马脸拉的都长。 连氏也是眼看着,因为面鱼儿生意不好做了,见谢高志都找到了铺子里,连忙也叫着大房的过来。家里挖魔芋弄的那么大阵仗,她是清楚的,也过去问了,被顾婆子撅了回来。想着二房要参进家具铺子里,这才没有闹腾。 但要是谢家的人也弄起那魔芋豆腐啥的,那她必须也得卖一个!不然光凭个面鱼儿,又不好卖,指望啥赚钱攒钱!? 孙氏也想卖,不过现在还没学会做魔芋豆腐,看看热闹,帮着说说话还是行的,毕竟这魔芋粉的作坊可有他们家一半! 谢高志也是看了顾家大房和二房的都没有卖魔芋豆腐,所以过来,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像之前强要,「天冷起来,面鱼儿也卖不动,翻过年你大表哥还要下场科考,家里也没啥进项,倒是被个不挣钱的面鱼儿拴住了脚,你们这卖的啥魔芋豆腐的,在哪弄的?我们家也多加一个卖的吧!」 顾楚寒抬了抬眼,懒得多理。 顾婆子站出来跟他解释,「这魔芋本来也不多,都是留作种块,明年种的!本来预留的就有你们家的,你们要是种,就给你们留着!但是现在就卖,却是没有的!不留种块,明年没得种,也就吃不上了!我们也是只卖年前这一段,每天限量的卖。」 孙氏看着连忙道,「是啊!没看我们几家都没有卖!这铺子里先卖一卖,也是为了先打起来名声!等明年我们都种了,就都有得卖了!不能光为了这一时,没有种子,自断后路!」 「你们家都挣了那么多钱了,又是铺子,又是家具的,银子不知道捞了多少!现在还在卖这个魔芋豆腐!凭啥我们家就不能卖!?就那个啥人都会的面鱼儿,能干啥!?」谢高志怒道。感觉顾家的人合起伙来骗人。 「凭啥?要我告诉你凭啥吗?」顾楚寒扔下手里的抹布。 孙氏哎呀一声,「他大舅!已经教了你们做面鱼儿,这魔芋也说是给你们家留的有种块,让你们明年也种,你要是再不知足,非要现在就得卖,这也不好说啊!你们家不容易,谁家都不容易啊!你别看九郎挣得多,她们挣的这些银子都有大用的!那是要救他爹的!这是头等大事,我们家大郎跑了多少趟,就为他三叔能早一日赶紧回来!」 连氏皱皱眉毛,想着也帮忙说几句,「又没欠你们家的,总不能把自家的东西不卖了,拿给你们卖吧!?也没这样的道理的!」 铺子里还有些吃饭的人也忍不住帮腔,「是啊!是啊!这魔芋豆腐好吃,但要只有一点,我情愿不吃了,等明年都种上!要把种子都吃了,换了眼前一点钱,那以后就没有了!」 「这种自断后路的事不能干!」 「还是留着种吧!等种出来,还不是想咋吃就咋吃!?而且九郎也说了,给你们家也留了种的!就别再说了!」 谢高志看这些人全都站在顾楚寒一边,脸色阴沉发黑的锅底一样,指了指顾楚寒,「都是有难想到舅家了!有好处就想不到!你真有良心!不知道秀云咋教出来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啥忘恩负义!你们是贪得无厌还差不多!都说了让你们明年也种,非现在就要!?自己妹妹出事,你们帮了点忙,就一天到晚要报恩报恩的,见过你们这样的!?银子已经还给你们了!九郎也尽力的帮你们了,还不知足!?」李婆子突突就是一顿,非常的看不惯。 「你个老东西还敢训我?你们家占着俩铺子,还有家具铺子大把的分红,从穷三到富贵了!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谢高志怒愤万分。 顾婆子拉着他就往拉,「他大舅!你闹这个有啥意义?你俩儿子都不小了,你家老大明年还得下场科考,你现在这样不是让人说嘴!?那魔芋只有种,不能卖!明年肯定让你们也种,这个东西种出来能卖大钱呢!我们现在也就是每天限量卖个几碗,试一试,打打名声的!」 谢高志怒沉着脸一把甩开她,怒气沖沖的走了。老东西竟然还敢说他丢人,谁丢人!?一个个都是没有脸皮的东西!要钱就想着他们,千方百计的借钱!恨不得跪着逼他们拿钱!现在自己发达了,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 赵氏听说,反而说了他一通,「既然是让我们明年也种,给我们留的有种,那我们就明年等着种!你再去找她们,也是说不成的!反倒叫她们厌烦,把好处都给那些好嘴的了!」 谢高志气的不行,想到买几样吃的都赚那么多钱,还有个家具铺子,不知道捞多少钱,心里就猫抓了一样,「眼里只有他们姓顾的,哪有我们!除了借钱找事儿能找着我们!」 事情让二房的人知道了,好嘴的谢远志拿着家里做的干菜和腌咸菜送过来,「听说要种啥魔芋的,也有我们家的,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顾楚寒和顾十郎都去了学堂,家里就顾婆子和顾若娘。带着他看了几个大魔芋疙瘩,「就是这个,留着不少种,明年我们这些人家每家都种上些,等收上来,就有得卖了!这个可以做成魔芋豆腐,做成魔芋粉丝,我们也是在铺子里试卖一下,果然很好吃,也很受欢迎,明年都卖,就不愁卖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九郎想着我们,真是有心了!」谢远志说了一通好话,又打听顾楚寒的亲事又说的没。 顾婆子意识到他想要给顾楚寒说亲,连忙摇着手,「还得个好几年呢!这几年都不打算说!要考功名呢!」 谢远志看结亲算是无望了,只能有些憋屈的告辞了,他闺女那么好,就不信找不到好人家! 顾婆子看他走了,才松了口气。也不止一个要给九郎说亲的,只是舅家要亲上加亲,把闺女嫁给九郎,实在就吓人了!要九郎真是个男娃,那是好事。可九郎是女娃身,哪能跟她们说亲了! 有了这个插曲,大房那边也不卖魔芋豆腐了,都留着做种,明年多种些,不然都卖了,现在是拿了点钱,那明年作坊里用啥!? 连氏看没人卖,就只有馄饨烧饼铺子里一天卖一点,撇撇嘴也不再提,也算是埋头干起来,想着多攒钱,投进铺子里。 天越来越冷,转眼过了十月,进入十一月,冬雨也开始一阵阵的,下完了湿冷湿冷的寒往骨子里钻。 顾楚寒早早的裹上了棉袄,脚上也穿了羊皮靴,拿着书从学堂回来,到家居铺子问进展情况,「那床垫还得几天?」 当今圣上不喜欢馄饨,烧饼更不喜欢,那两样东西作为贡菜失败了。 所以这几个弹簧床垫,顾楚寒是严格把关,务必得做到最好。 「还得几天,先别急!」李家柱宽慰她。 顾楚寒点点头,看了下做好的两个成品,挺是满意,「不急!不急!务必做到最好!零瑕疵!」 知道知府大人定制这个床垫是进献给宫里的,何木根,李老师傅都特别的谨慎认真,其他的活儿都推后了。 没两天,程沂过来,「有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顾楚寒忙问。顾凌山能换地方了? 前段时间,託了关系给顾凌山换了个轻省点的活计。 「我岳父升任工部侍郎了。」程沂笑道。 顾楚寒眨了眨眼,「又不是我岳父!」 程沂笑出声,伸手揉揉她的头,「可是因为你的功劳呢!有他占在工部,以后你要再做出个啥也更容易上报,能争取更多益处了!」 顾楚寒也笑起来,恭喜他,「那婚期定了没?啥时候成亲?」 「明年三月!」程沂说起这个心里莫名有些兴奋不起来。 「那我很快就会有个嫂子了!」顾楚寒拍他一下,赶紧的娶了媳妇儿,也让说她的流言歇一歇! 程沂不想说这个,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几个床垫咋样了?先带我过去看看吧!」 顾楚寒应声,带他过去铺子里看,「就剩最后两个,做好就能拉走了。」 「那行!我这几天就先帮你考校考校学问!看你这大半年来学的咋样!」程沂就住了下来。 要考校指点她学问,那就得住到家里,不然也没其他方便的时间。顾楚寒想了想,身正不怕影子斜!点了头,「好!我让奶奶回家打扫厢房!」 程沂笑起来,「不用打扫!我跟你睡一屋就行了!」 顾楚寒立马斜眼他,跟她睡一屋?她奶奶能拿大扫把打你到吐血! 「还有人说嘴……」程沂不悦的皱起眉,「好吧!我住厢房!」 挥墨拿着行李,跟着一块来到顾家村,住进了西厢房次间里。 村里的人见程沂又来了,还直接住在顾楚寒家里,眼神又变了,流言也再次起来。 不过这次连氏没敢乱传啥话,被人问到了,还帮着说了两句好话,「程公子是来指点九郎学问的!他是举人的功名,有他指点九郎,以后九郎考功名也容易的!」 说到这个,村里不少人都羡慕,心里忍不住嫉妒。有这样的关系,还举人功名来指点,顾九郎要考功名肯定能高中了!可怜他们家,几代人还不出一个有功名的! 连氏也想让程沂指点指点大儿子,叫了顾五郎回来。 程沂已经知道退亲的事,铺子分红的事,对二房的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可又是顾姓一家的人,没事还好,出了事是跑不掉,只能给顾五郎看了两片策论,指点了他一番,又指点他去看哪些书。 顾五郎倒是很用功,打定主意也要考中功名,对程沂的指点十分受教。 连氏看着就想让七郎也过去给教一教,「学堂的夫子教的不好,七郎到现在都没学会啥!」 顾五郎不让,「让程公子指点我一下,还说得过去,他是来拉定制的床垫,哪有时间,也教不起来七郎!」 「指点一下有啥了!」连氏不满。 「知府公子还能任由我们驱使的!?」顾五郎问她。 连氏想了想,这才歇了心思,又叮嘱他一番要多跟程沂拉近关系,让他也在知府面前给他说说好话。 顾五郎觉的不现实,这耳朵听那耳朵出。 程沂总共也就住几天,把顾楚寒的学问考校了一遍,又指点了一番,夸她策论写的都很好,「但是你必须把白话换成古文形式!」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先写白话,再翻译成文言文!」顾楚寒都快无力了,她的夫子都没这么用心尽力的,简直唐僧了!要命! 程沂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容带了不自觉的宠溺,「行了!我不说了!你要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因为吃的少,不长个了!」 这个顾楚寒觉的必须得答应,她还想长个大个呢!不然一米五也矮了,再装扮的像个男人,人家也会怀疑,哪有那么矮的男人,很快就拆穿她的身份了! 程沂看看没啥可嘱咐的,就说好过年他不在,年前走之前再来看她,拉着几个床垫离开。 程雎给自己换上,连着睡了几晚,果然舒服的很,然后就提前上了摺子。 收到回復,程雎就带着床垫进京。 没多久,程沂就拿着奖赏的三百两银子过来,「床垫赏赐!当今圣上听说床垫是出自你的手,大加赞赏,特意赏了你三百两银子,我帮你捎带过来了!」 「已经收过你付的钱了,这个银子……」 不等她说不要,程沂就打断她的话,「弹簧床垫是你做出来的,圣上赏赐的就是制作出弹簧床垫的人!点名给你的!」 「好吧!」顾楚寒接了银子。 但这事还是要跟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说,看银子要咋分。 刚起个话头,几个人都严词拒绝,「弹簧床垫本来就是你做出来的!还有这些沙发,床和家居,都是你设计出来的!我们白白学会了,还占着分红就占了大便宜了!这个赏赐给你的银子,我们再要,就不是人了!」 「正好拿了这个赏赐,又多一笔银子,以后打通关系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对于救顾凌山,李家柱的感情是比何家人更深的,毕竟是一块长大的表兄弟。再一个,这个银子现在赏赐下来,也不用等到明年二房的人也入股进去分走一份! 「既然这样,那这个银子我就留下了。」顾楚寒收起了银子。 程沂看何家父子和李家柱都没有半点不情愿的,反而真心的高兴,点点头,让他们再打一张他成亲新房里要用的,床的尺寸已经拿过来了。 顾楚寒看他要给钱,翻他一眼,「新房里要用的床垫包给我了!送你的新婚贺礼!正好我也不会送礼,正发愁!别跟我抢!」 程沂失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想着到了京城帮他接一批订单过来,又赚回来了。跟她商量起这个,「这弹簧床垫连皇上都说的好,那些权贵之家的,只怕早就心动意动了,我先帮你订单接了,俊风那边也让制作厂加量,先做好准备工作!」 顾楚寒知道他过来不光是送银子,这才重中之重,面色也慎重起来,「爆单了!我们得做好全面准备了!」 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和李老师傅,都打起精神,「那我们就努力拼着干!不怕订单多!」 顾楚寒笑,「真得再去挖两个人来!」 严俊风接到信,就问她要不要给她两个专做弹簧床垫的工匠。 顾楚寒还真想接着,可这样占便宜也不好,弹簧是制作厂做出来的,要是交给他们,也是能做出来床垫的,严俊风把持着,也是给她面子。不过一想严家制作厂也有她一份,以后也是要发展壮大,就跟严俊风谢过,调用俩工匠。 程沂临走把铺子里做好的不到交货的三个床垫也暂时劫走了,先拉到京都做做宣传推广,也好接几个订单。 而京都已经有人在打听弹簧床垫了,圣上当朝夸赞程雎献上的床垫好,睡眠舒适,醒来精神充沛,让有事的都奏本上来。 追求高床软枕的就找程家人打听。 程沂过来,立马派了管事打理这个事,说是帮义弟接单子,先交定金拿到床的尺寸选了面料的花色样式再定制。本想让顾楚寒跟他一起来京,又想过年他定然不愿意离家,还要科考,现在来京虽然可以跟各家相交一下,但却以个买卖人就不好,只得自己出面。按先后顺序排号。 转眼到了年关,各家都开始置办年货。 去年过年家里过的实在太惨,连肉都只是沾沾嘴,顾婆子今年像是要弥补一样,提前就商量着,要鸡,鱼要买大的,还要买虾,肉要割双份! 这一年,家里天天都没断过肉,就算自己没天天顿顿吃,也是经常不断的,喝了一年的大骨头汤,顾楚寒和顾十郎,顾若娘都拔高了一大截,就连顾苒娘也都明显又长高了。 看几个娃儿庄稼一样往上窜,顾婆子满腔欣慰。提前把年货啥的都准备好了。 顾楚寒却瞄上了野味,听张大靖跟人说野味,硬是上去赖了个野猪腿,「张大少爷!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认识那么久,床垫家具我给你优惠,给你好友优惠,给你亲戚优惠,我也不要别的,就要个野猪腿!我没吃过!」 张大靖一想她说的对啊!优惠那么多,大手一挥,「好吧!看少爷我的面子,让他们卖你个野猪腿!」 「过年给你送好吃的!」顾楚寒顿时笑开了。 皮掌柜看着笑眯眯的,东家是给张大少爷优惠了不少次,但那些生意都是这位大少爷拉来的! 等到看见野猪不止一头,顾楚寒又赖了一大块肋排,搬回铺子里,「来来来!过年了,都分点!这排骨拿回家煲汤喝!五花肉一人切一块,回家烤肉吃!这瘦肉就切一块回家包饺子!再弄点牛肉的,羊肉的,就差不多了!」 李家柱一听让她赶紧别弄了,「这就已经够多了!弄多了吃不完!」 何旌之忙说,「我们家今年杀羊!羊肉你别买!」 李家柱捉摸着,那他买牛肉。 过了小年,铺子里盘了帐,光年前交货的,家居铺子竟然入帐五千多两银子,不过大头都在弹簧床垫上,这个因为制作厂有顾楚寒的一份,所以本钱不算高,除掉本钱,净赚了三千七百多两。 何家父子,李家柱都激动的不行。 顾楚寒把分红算出来,零头的七十多两全拿出来给皮掌柜和李老师傅,顾二郎一直没有留在铺子,也算干了不少,也给他发了正常工钱,九两多银子。 剩下的三千七百两,就是他们三家的分红了。当初商量了给顾楚寒一半,何家占了四股,李家柱是两股。 顾楚寒很快把帐目算清,她是一千八百五十两,何家是一千一百一十两,李家柱七百四十两。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我们明年再接再厉!」 拿着那么多银子,何木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打了一辈子家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过啊!」 李家柱直接哭了,「我才是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赚这么多钱!」 何木根起身就朝顾楚寒行礼,何旌之也忙跟着。 顾楚寒忙扶起来,「伯父不可!这是我们三家合作,你们也是出了技术入股的!该是我们的!」 「九郎!以后你说啥,我都听你的!」李家柱强忍住眼泪。 顾楚寒笑,「那表叔先找个表婶吧!」 李家柱愣了下,明白过来,一下子无奈的脸红了。 何木根,何旌之也笑起来。 顾楚寒又说了过了年二房入股的事,「从我的股份里分出一份给他们!」 两家都不同意,非要从自己家的股份里分。 顾楚寒制止三人,「明年的股份不能这样算分,十分制要算成百分制!何家百分之三十!表叔百分之二十!我这百分之五十就抽出百分之五给二房!」 「分这一点,他们一看我们分那么多,要是不愿意,闹起来……」李家柱犹豫,「要不从我这再分点给他们吧!」 何旌之也说,「我家分的多,从我家这分给他们家吧!」 「没必要!能让他们分一股已经够了!明年一年是我们铺子上升期,赚的多,他们占百分之五也能分不少!光按咱们现在的情况,就这些盈利分红,他们家也能将近二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了!」顾楚寒这点都不想多给的。 李家柱就是怕他们闹起来,一想也分他们好几百两银子了,就点了点头。 馄饨烧饼铺子里的盈利就没那么多了,不过全都是自家的,除掉本钱也赚了四百多两银子。 顾婆子还商量顾楚寒顾苒娘几个,多给李婆子和李大妞点钱,算是辛苦的。 顾楚寒刚分完钱,笑起来,「奶奶问她们要不要!」 「咋回事儿?」顾婆子问。 顾十郎压抑着兴奋,「家居铺子结算了,光表叔家就分了七百四十两银子呢!就算奖个一两二两,姑奶奶才不要呢!」 顾婆子之前还没问,只道赚了不少,没想到这么多,还懵了下,「那总共赚了多少啊?」 顾十郎巴拉巴拉把三家分了多少银子告诉她,又把二房分一股的跟她说了,「明年要是翻倍,赚的更多!」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们家总算是过出来了!」顾婆子一激动的直念佛,眼眶湿润,忍不住眼泪也掉下来。 顾苒娘擦擦眼,「有了这些银子,那肯定能打点那些当官的,救爹出来了!」 「明年有指望!」顾楚寒肯定的点头。 「好!好!好!」顾婆子连说几个好。 李家的人关起门来,看着桌上的银子,都兴奋激动的不行。 「九郎真是有本事!真是有本事!」李二郎不停的贊道。 「你好好学,学成了可是要给九郎效力的!」李婆子严厉的说他。 李二郎忙不迭的应声,「哎!我肯定好好干!」 「我也肯定好好干!」李小郎也用力的点头。 不过家里现在一直的决定,李二郎念书念不出来了,念两年书学东西给顾楚寒效力,李小郎还小,要努力用功念书考功名!家里有钱了,再也不怕拿不出束脩来了! 李家柱现在要去找牛肉,「何家说要杀羊,那我们就买牛肉吧!九郎说了用牛肉包饺子呢!咱们家也不知道送啥好!」 李婆子点点头,沉吟道,「包饺子肯定得生肉!生牛肉不好买,你赶紧去找!」 李二郎也跟着一块,爷俩就出去买牛肉。 何家已经麻利的杀了一头大肥羊,羊头上供了,羊肉砍了一扇子,连同买的年礼一块送过来。 村里的人看了,还以为要媳妇儿。 崔氏可是高兴透了,这才半年就分了一千多两银子,那明年肯定能分更多了!可算是找到了一门好亲事!听顾楚寒要帮二房的闺女说亲,明年二房也会参进铺子里一股,立马就想到大闺女的婆家弟弟,也十六了,正说亲。 帮衬了二房,还给二房的闺女找亲事,那肯定也会拉拔帮扶这堂姐的夫家!他们又没有分家,到时候大闺女也自然而然富裕起来了! 来送年礼也跟着过来,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拉着顾婆子就开始打听顾芫娘的情况,说是想说亲。 顾婆子听是何丽芝婆家的弟弟,想着总是差不多的,就说回头问问。 给顾楚寒说亲的多,给顾芫娘说亲的倒是少,连氏着急,跑过来催。 顾老二回来,拿了三两银子,卖面鱼儿也有将近三两,倒是顾芫娘,在锦绣坊挣的比俩人都多,有六两多银子。 连氏就往外宣传,闺女在绣坊里一个月二三两银子,一年也挣几十两银子,比她摆摊卖面鱼儿都强的!一个人顶人家一家人一年挣的! 也有来说亲的,连氏听条件就不满意。 见她又来问,顾婆子就说她别光挑谁家有钱的,「先看人品好不好,人品好,对芫娘好,芫娘嫁过去才能享福!钱那些都是次要!」然后说了何丽芝婆家的弟弟,「先打听打听情况咋样!何家的人都不错,想来他们家也是不错的!」 连氏听家境不咋样,就不想愿意。他们家如今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今年入股铺子,再分个二百两银子,哪还找那种靠一个小磨坊吃饭的! 顾楚寒回来听到了半耳朵,「哪个何丽芝婆家弟弟?」 顾婆子解释,「就是旌之他大姐!叫丽芝的,她婆家弟弟今年十六了,家里开个磨坊……」 「不同意!」顾楚寒直接拒绝。 「咋了?先看看也行啊!旌之他娘说的!」顾婆子道。 顾楚寒皱眉,「没必要死磕在他们一家了!我不同意!」二房要入股家居铺子的事还没往外露,何家先知道了,倒是来说何丽芝婆家弟弟的亲事过来。她不排斥先掌握消息顺势而上,但她不同意顾芫娘嫁过去! 连氏看她也不同意,连忙道,「是啊!哪能死磕在他们何家了!那好人家大把大把的都是呢!镇上的不行,还有县城的!哪还非得找他们家了!」 顾婆子想想也有点明白,但好处自家的人占了总比别人家占了好的心理,觉的也不错。看顾楚寒不同意,相看都不相看,也就点了头,「那给芫娘再找吧!」 看顾老二也来了,顾楚寒直接告诉两人,「不仅媒婆那里挂单,发动各家亲戚找!但是家居铺子的事半个字都不要给我提!别送走了狼引来虎!」 顾老二哪有不应的,「我这个年啥也不干,就专为你姐姐的亲事忙!」 顾楚寒点头,她也已经託了人,也託了官媒。 连氏就想打听打听,「那家具铺子今年赚了多少钱啊?我们明年入三十两银子,真能分红二百两?」 「以为我说话不算话?还是年纪大了忘事了?」顾楚寒挑眉。 顾老二发现,顾九郎长了一岁,气势更足了。拉了一把连氏,「九郎既然说了,就肯定是真的!你哪那么多事儿!」 不过他却更想知道三房今年赚了多少钱,光赏赐就赏了两次。那个弹簧床垫还能赏赐了三百两,只怕她们得赚了两千两都有! 除掉所有的本儿,加上锦绣坊的一份分红,还有制作厂的,顾楚寒现在手里已经有四千多两银子,准备留了备用资金,其他的全部买上地,买旱地或者山地。后面的山她也想拿下来,得等过年去衙门看看几个山头怎么买! 把顾老二和连氏打发了,顾楚寒就把好不容易攒的材料拿出来,熬制叉烧酱。 顾苒娘和顾婆子都穿上围裙,打下手帮忙。 过年送礼,顾楚寒不准备送别的,就送叉烧肉和黑金刚土豆。 今年新土豆出来,挖了三千四百多个,肥和水分都给的足,个个都长得不小,终于能吃上一些,其余的才留着明年做种。 叉烧肉带点甜味儿,很多人吃不惯,顾楚寒又调了个带辣口味儿的,做了两样,先自家蒸了一锅叉烧包。 「嗯~好好吃!」顾十郎喜欢辣口味儿的! 顾若娘也咬了大口,「这个包子太好吃了!九哥好厉害!我要崇拜九哥!崇拜这个包子!」 顾苒娘笑她,「崇拜人就算了,崇拜个包子!」 「这叉烧包可是能征服很多人的舌头!让人爱上它们的!」顾楚寒笑道。 顾婆子立马就想到,「这个叉子烧肉还怪好的味儿,也可以包在烧饼里的!」 顾楚寒笑着点头,「对!」没有纠正她的叉子烧肉。 吃完次一天,顾楚寒和顾十郎就给各家送叉烧肉和黑金刚土豆。 李家柱也找到了卖牛肉的,砍了两块牛肉,小块自家吃,大块的送到顾楚寒这,「想买那个牛头回来给你们上供,没抢过人家!」 顾婆子数落了一通,把东西收下,「九郎和十郎正好给你们送叉烧肉去了!」 因为还有些魔芋豆腐,所以先去的就是李家村。 李婆子再三确定那黑金刚土豆真的没毒,她们家吃了好几顿,这才意思意思要了两块。 顾楚寒也没逼着她非要不可,笑着招唿过,赶了马车挨着送下一家,何家。 崔氏一直在想着顾家也算是会办事的,肯定要给回礼,他们家先送了那么多东西,还不见动静。见顾楚寒过来,送的几样东西,脸上的笑就有些不那么灿烂了。他们家可是送了半只羊的! 顾楚寒没多留,说了两句,就赶着马车往白河县。 等俩人一走,有看见的玩笑的问起送了啥好东西,崔氏说笑两句,回头就不满,「不说那半只羊,还有那老些东西,都值多少了!这三样一样一点,她们家东西可真精贵!」 何旌之说她,「娘!咱们家送的那也不算年礼,是谢礼!你忘了咱们家今年靠着铺子挣了多少钱!?」 崔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何旌之看看三样东西,又笑道,「这三样东西可都不是一般东西,是真的精贵东西!这个叉烧肉的九郎之前就说过,特别难做成,魔芋豆腐已经不让卖了!还有这黑金刚土豆,十郎说九郎摆弄了一年,捂了一年了!不仅好吃,吃了还防病治病呢!」 「是是是!都是好东西!你可是找了一门好亲事了!」崔氏嗔他一眼。 何旌之忍不住红脸,「娘!」 何木根在一旁笑呵呵,打心眼里觉的家里走了大运,大儿子找了门好亲事! 顾楚寒把其他的送到白河县,苏府一份,张大靖一份,卖煤球的周老闆,瓷器铺子的刘掌柜还有铺子邻舍送过年礼的都回赠一份。其余多的都送去薛家。 红钰也给她们留了不少海味,「咱们这里少有吃到的这些,给你们些回家做来吃个试试!」 顾楚寒看了下,不光瑶柱海参还有鲍鱼和海鱼干,眼神一亮欣然收下,「多谢红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跟我还客气啥!今年锦绣坊也是赚了不少,比去年翻了两三倍!我把隔壁也买下来了,等过了年就一块整合翻新一下!我一个姐妹在庐州的,要跟我们搭伙,也已经商量好了,过了年就开始!」红钰想告诉他,薛家也不是原地转悠的,也在往外发展,要在这一行当做出样子来,闺女也不会配不上他! 顾楚寒完全没往处想,只道好,留下吃了饭。 薛锦绣满脸甜笑,「九郎哥哥!过年你有没有想好送我啥样的新年礼物啊?」 「新年礼物?你想要啥?」顾楚寒愣了下,笑问她。是了,过年也给家里几个小朋友买点新年礼物才是。 薛锦绣不满的噘着嘴,「要送人礼物肯定是你自己想的!哪待问我的!」笑着催她快想。 顾楚寒呵呵笑,「那我给你写个字吧!」 「啊?写字?」薛锦绣愣了。 「天增岁月人增寿,天真可爱又耐揍!」顾楚寒笑。 薛锦绣红着脸跺脚瞪她。 顾楚寒起身告辞,不多时就让顾十郎送来几个面人。 红钰看看,这礼物送的根本不走心,根本就是把女儿当成小娃儿了。再看女儿,翻过年也算是十三了,的确稚嫩些,却也没有一团孩子气啊! 薛锦绣却很是喜欢几个面人,因为顾楚寒送的。 顾若娘也很喜欢,拿着插在窗台上,插了一排。 顾十郎和顾苒娘床头也都插了两个。 「这是把人家摊子都给买了呀!」顾婆子看着笑道。 顾十郎偷笑,「差不多!九哥正想买点啥送,结果看到个老头蹲在寒风里捏面人儿,就包圆了!」 顾婆子说了句乱买,也没训话,开始准备过年的年夜饭。 顾楚寒喜欢吃饺子,所以大年三十顾婆子和顾苒娘早早就剁了猪肉,羊肉和牛肉馅儿,砸了南瓜和面,菠菜汁和面,紫甘蓝和面,包了三彩饺子。 今年四家早早的过来送了年礼,肉割的七八斤,鱼也是挑三四斤的一送两条,四房更是送了一整只烧鹅。虽然顾楚寒没有压岁钱,但顾十郎和顾若娘的压岁钱都翻了好几倍。 顾十郎跟顾苒娘嘀咕,「去年连肉都没有,还要拦走我们家亲戚,今年都来送东西了!」 顾苒娘在想今年走亲戚的事,去年不让她们去,把她们撵到厨房去吃饭,今年要是不去,怕还得罪人呢! 大房二房再也没说拉顾春秀家人去他们家吃饭的,反而过来请顾婆子到家里过年,叫着顾楚寒姐弟几个都去。 顾婆子拒绝了,家里啥都准备好了,她们祖孙几个过也正好! 吃了年夜饭,顾楚寒拿出画的纸牌,祖孙几个每人二十文钱做本儿,一块打牌,热闹了半天。 大年初一,家里再也不愁鸡汤了,顾婆子早早就准备好,先给顾楚寒舀了一碗。这道鸡汤是寓意家里顶樑柱当家人喝鸡汤,富贵平安,家兴康泰的。 顾楚寒估摸着,寓意是好的,但也是为了证明家里谁是当家人,每年强调一遍,为当家人聚拢权威和威严的。 早饭没吃完,外面已经有来拜年的。 今年依旧是顾大郎带头,领着一众弟弟妹妹到各家去拜年。 来给顾婆子拜年的也是三五成群的,光花生瓜子和咸果子糖油果子分了两筐子。 拜年回来,顾楚寒一行又上坟祭拜过,这才回家。 初二顾春秀一家早早就过来了,不仅顾春秀,孙亚坤和孙亚辉俩兄弟,连孙巍敏也来了,车上拉的年礼比往年多了。 孙亚坤一来就满脸笑的喊着给姥姥拜年的。 兄弟俩去拜年,孙巍敏和顾春秀也给顾婆子拜了年,给顾楚寒几个发压岁钱。 今年的压岁钱,顾楚寒一个没要,自然也没要他们的。 顾十郎拿着个小银锞子给顾楚寒使眼色,这银锞子可有两百文钱了!今年真是太大方了! 孙亚坤上来就亲热的搂顾楚寒说话,「九郎表弟……」 顾楚寒蹙了下眉,挡开他的手,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势,客气疏离的见礼,也让他不可无礼。 看她真的不喜不悦,孙亚坤有些讪然,也笑起来跟她回了个礼,「九郎表弟果然念了书不一样了!」 一旁顾苒娘提起的心也放下来,「读书人就该有个读书人的规矩礼仪的!」 孙家两兄弟也都读书了,只是没念出来,不过孙巍敏已经决定接着供俩儿子念书,尤其大儿子更聪敏,念书也好一点。顾家子弟考功名容易,亚坤俩兄弟考功名也肯定不难!表兄弟和堂兄弟也没差的! 顾春秀也想儿子出息,所以今年多买了不少礼拿过来,希望俩儿子跟顾楚寒好好打好关系。 也所以才有孙亚坤上来就熟悉热络的搂顾楚寒。 但看她这样的态度,孙巍敏忍不住皱眉。 顾婆子笑着圆了句场,「规规矩矩的!像啥样子!」 孙亚坤笑起来说是。 他们家竟然被人说孩子不规矩,让孙巍敏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了。 顾春秀是知道二房的退亲有三房的事儿,里面肯定有啥事儿,也就没多说啥。 外面顾春莹和钱世峰也带着俩娃儿,由顾老五和孙氏领着一众人过来拜年。 二十多口子人,屋里屋外,却再也不显的拥挤,像去年院子里都站不下。 顾苒娘早早就洗了手准备饭菜,有些都是半成品,只用稍稍加工就行了。 顾婆子和顾春秀也都洗了手来厨房里帮忙。 孙亚坤要到顾楚寒书房里看看,也拉拉近乎。 顾楚寒是不喜欢别人翻她东西的,而且她书房里放了很多图纸,「过年看啥的书,我们来玩纸牌吧!」 牌是自己画的,虽然是请柬纸,但还是很脆弱,昨晚玩了半天,已经软了。 但玩法教出来,孙亚坤和孙亚辉兄弟都觉的好玩,不过两轮就学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甲乙丙丁,四种颜色,越玩越觉得好玩,也不提去书房的事了。 吃了饭,都坐在一起说话,顾春莹和钱世峰,连同门的顾春丽姊妹也带着娃儿过来说话。 顾楚寒让顾十郎回他屋拿了纸笔,又重新画了两副纸牌给他们玩,另一边说的话全都充耳不闻。顾苒娘已经定亲了,她是女的,说啥顾婆子都不可能同意谁家把闺女谁给她。至于其他的,亲儿子亲闺女都没有,更何况是侄儿侄女了,顾婆子肯定不会答应!现在都没有! 闹闹哄哄,看日头都西斜了,众人这才都散了,各自回家。 初三,顾楚寒没准备走亲戚,天也阴了,就在家睡大觉。 顾婆子看她一身懒的样子,又来催她,「九郎!还是收拾东西去吧!不去也不好!说不定回头又闹起来,是咱们的不是!」 「不去!他们自己说不让去的,娘还没过三年,我们还带着孝,哪都不去!」顾楚寒靠在懒人沙发里,动也不动。 顾婆子看催不动,忍不住嘆气,「要不你们仨去吧!真不去,也真不好!还得给你们姥爷姥姥上坟拜年呢!」 去年在厨房里吃了饭,给赵家的人拜年被装看不见,出了大谢庄姐弟就忍不住哭起来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顾苒娘也不愿意去。想到不去也真的不好,就去收拾东西。 那边谢家等了日头高升,还没见人来走亲戚,赵氏就满心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因为去年的事,真不来了吧?」 谢高志拉着脸多长。 那边谢远志笑着过来,「大哥大嫂!我们去大姐家走亲戚,你们要不要去啊?」去年说那话,弄了那事,今年肯定不会来!之前不就说了,大姐孝期里,谁家亲戚都不走了。现在还等,肯定是等不来了!既然等不来,那他们就先去!反正有顾婆子那个长辈在,去给她拜年也说得过去。他们先去了,回头亲戚她们肯定是得走的吧!? 可是家里有客人,就算去又咋去?赵氏拧着眉毛暗怪几个小娃不懂事顾婆子也不懂事,竟然不让来走亲戚!哪家不去,舅家都是得去的! 怕她们真不来,或者二房的去了,她们回头亲戚走到二房去给他们大房打脸办难看,赵氏不得不让俩儿子也拿上礼,跟着谢远志一块去。 见他们过来,顾婆子也松口气。总算是个台阶,明儿个也好让九郎她们去走亲戚,给两个老人上坟拜个年那是应该的! 众人一番寒暄,拜了年,在屋里坐下说话。 谁也没提顾楚寒姐弟几个咋没去走亲戚的话,各种的说笑着。 顾楚寒扔了两副牌,又开始玩起纸牌。 谢四娘忍不住频频看她,她今年就十五了,家里开始给她说亲相看了。她也听到了爹娘的话,顾九郎不愿意娶她,直接说几年内都不讲亲事,她不可能等他几年,等成老姑娘!只是她也没哪个地方差,竟然拒绝的那么彻底! 顾楚寒余光扫了眼,没有放在心上。 吃了饭,谢大郎和谢三郎兄弟就开说,问顾楚寒和顾苒娘姐弟几个啥时候去走亲戚,在家里等着她们! 话已经说出来,他们也先来了,顾婆子应着,「明儿个就去!」 回头就劝顾楚寒去走亲戚,都这样了,面子不能不给,「就算不为他们,也得去给你姥爷姥姥拜年的!」 「知道了!」顾楚寒只得应声,次一天赶着车去走亲戚。 赵氏让谢高志千万不能说啥,「要是再弄一顿,明年肯定请都不来!」八月十五都忙着秋收,扔了两斤月饼,过年再不好好走一趟,真的就难看了。 谢高志怒烦的不行,也愤怒的不行,看见顾楚寒姐弟几个,还是没忍住,「今儿个都初几了?你们家又没啥亲戚,给你姥爷姥姥上坟都拖到破五了!」 顾楚寒冷冷的挑眉。 那边谢远志已经和谢二郎过来了,笑着招唿,「走走走!九郎!苒娘!去给你们姥爷姥姥拜年去!」 顾苒娘应声,把纸钱和叠的元宝拿出来装了个篮子,一块上坟。 赵氏一个劲儿给谢高志使眼色,催促他。 众人一行集体作陪,浩浩荡荡的去了后山上。 村里的人见了,也纷纷打招唿。 谢远志要拉人到二房去吃饭,谢高志这才拦住,「我家里啥都弄好了,去啥的二房!?」 不去二房,谢远志也让大儿子留下来陪客。 堂屋里摆了桌子,赵氏一下子做了十来个菜,又炖了俩汤,摆了一桌子。 吃着饭就又说起谢大郎科考的事,他今年春试之后成亲,之前本来定了婚期要成亲了,结果女方的娘去世,守孝了三年。家里也一直盼望着他能多安心念两年书,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只是谢大郎去年就和顾大郎一块下场,顾大郎高中,他落榜了。 科考本来就有运气的成分,有些人学问好,但就是屡试不中,有些学问平平,一考就中了。谢大郎的学问她不知道,但他们这意思明细想让她走知府大人的路子,也直接给他们撂明白,「知府大人的路子可是不容易走的!」 「你表哥好了也是你们好了,你跟知府公子都是结拜兄弟,找知府大人说说有啥了!」谢高志立马就有火。 「那你们准备拿多少银子去打点?」顾楚寒直接反问。 这话问的谢高志和赵氏都愣了愣,「你和知府公子都是兄弟,又不是啥外人的!」 顾楚寒呵呵,「那功名就算是拿大把银子花钱买都买不到,你们想空手套白狼?还是想我给你们出钱去打点?」 谢高志脸色发青,难看着脸,头上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赵氏忙问,「那得多少银子打点?」又问,「当初你那大堂哥拿了多少银子打点的?」 「我不知道,也不是我去打点的!指望拿银子打点,不如提升学识。那点银子不够塞牙缝,也送不进去!」顾楚寒直接让他们别打送钱的主意。 「让你说句话就这么难!?眼里就没有舅家了是吧?!你奶奶当初求着借钱,说要报答!现在报答的是啥!?好处全在他们自家人手里!叫你说句话还求着你!?」谢高志发飙。 顾楚寒勾起嘴角看向他,「面鱼儿你家挣了六七两,二两半银子的报答,还想咋报答?」 谢高志怒的就要拍桌子训斥。 赵氏一看就心道不好,先喝了他两句,「行了你!喝点猫尿就发疯!回屋睡你觉,别发酒疯!」喊了儿子把他搀走。 谢高志气愤万分。 赵氏看他离开桌,忙又笑着解释,「你大舅早上就喝了的有点多,刚才又喝了几杯,耍酒疯,别理他!他也就是心里疙瘩在你大表哥科考这了!眼看着下场考试,还要娶亲,这一堆的事儿,手里钱又不宽裕!就想着找你看想想办法,能不能通融一下。」 顾楚寒直接道,「通融是不可能的!谁都不会通融!不过你们拿几篇策论,或者往年的试题做完,我让义兄帮着看看,指点一下。其他的也帮不上!」 赵氏有些失望。 顾十郎解释,「程大哥是举人功名,明年还要参加春闱考进士呢!学问可厉害的!他今年三月成亲,时间也不多,要帮忙九哥还得去请他呢!」 谢大郎回过身,就答应下来。他现在也需要个人给他指点指点,要是程沂能指点他,起码他知道知府大人的喜好,学政大人的喜好估计也都清楚,肯定会给他往那方向去指点。 破五刚过,顾楚寒就给程沂送了信,说是拜年的。 崔氏那边还等着相看的消息,见一直没信儿,让何旌之跑一趟。 谢芳云和谢香云也还都在家里等着顾楚寒走亲戚的,见破五都过了还没影,想到话是她们自己说的不让去走亲戚,都拉不下脸。还是谢远志卖好,说先过去走亲戚,让她们走回头亲戚。 两家人约了一起,带着儿子闺女,谢芳云连儿媳妇,孙女也都带了过来。 顾婆子和顾苒娘又准备了一桌子菜招待。 谢芳云语重心长的拉着顾楚寒和顾苒娘说话,啥啥谢氏不在了,她们亲姨娘和娘差不多,咋样都比外人强,之前家里顾不住自己,如今也是勉强喘过气了,她们三家好亲亲和和的,不能被人挑拨了啥的。 顾楚寒这边听那边冒,准备了走亲戚的礼。 还有顾春秀家,直接让准备了三个篮子,三家的礼都拿上,一天走完,最后在顾春秀家吃的饭,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么着急走个啥!再多玩一会,天还早呢!」人都到自己家来了,哪能不好好说说。 「不了,大姑留步吧!堂姐的亲事退了,还得再找,这几天我正帮忙跑腿儿呢!」顾楚寒摆摆手。 「你跑芫娘的亲事?」顾春秀忙问。 「是啊!」顾楚寒没瞒,直接应声。 顾春秀一下子想起来,退亲不成的时候,连氏说过回家找九郎的话,立马反应过来,二房退亲还真是有三房插手,要不然二房闹了几次,九郎也不会帮着二房的闺女找亲事,二房也不会让他去帮忙给闺女说亲。只是这里面有啥她不知道的猫腻儿? 猫腻儿顾楚寒却没解释,她问到了就麻烦她一句,「要是好的,也给介绍介绍!但黄家那种的就算了!」坑! 过年的事儿全是彻底走完了,顾楚寒拿出帐本赶到铺子里,三家人又加上个二房的,加个算帐的皮掌柜。 几方做见证,顾楚寒和顾老二签订了新的契约,入股分得百分之五的红利。 连氏一听就百分之五,脸色就不好了,「就五个也太少了吧?这是矇骗我们是吧?你们都分那么多,就分我们这一点点,连塞牙缝都不够!」 「一年白分给你们几百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顾楚寒冷笑。 「啥几百分两!就分五个啥点的,能有多少!你这就是骗我们呢!」连氏一下子要气死了。 顾老二捅了她一下子,「你闭嘴!」然后忙给顾楚寒解释,「你二伯娘她不懂!别理会她!咱说咱的!」 「那我们一年能分多少银子?」连氏忍不住又追问。 皮掌柜开始算帐,长篇大帐。 别说连氏,顾老二,连何旌之,李家柱都听不懂。 「你先别算,就说我们家大概能分多少钱?」顾老二现在就想知道结果。 皮掌柜笑笑,「按照去年的经营状况,今年你们差不多能分红三百多两银子!」 比预期说的还要多出一百多两,顾老二和连氏两人都兴奋起来,眼里也放起了光。当即就签了新分成契约,交了三十两银子。 出了铺子,两口子还忍不住激动兴奋,「这投进去三十两,一年分三百多两,真是赚大发了!」 「还从来没有挣过那么多钱!要不了两年,咱们家也发大财了!」 两人高兴的说着,却没看见拐角,黄胜凡把两人的话全部收进耳中,满眼戾气的看着两人,又看着家居铺子。 ------题外话------ 俺也再接再厉!
第091章:顾家女儿就要挑好的 说啥有血光之灾,分明就是顾楚寒这个下贱东西在里面坏事,给顾依山家分银子让他们和他退亲,一年三百多两银子,还真是捨得下本儿!好!很好!顾楚寒,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顾楚寒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报仇,也知道黄胜凡不甘心,但他以后都不可能和顾家扯上关系更不会成为顾家人,真还敢算计到她头上,她出起手完全不用顾忌什么! 现在的目标就是赚钱! 还没过元宵节,程沂就返回了襄阳府,直接赶来白河县找顾楚寒,「订单拿来了!我没敢一次接很多,还有一些我派了管事在那,等回头再把单子转过来!」 顾楚寒看了下单子,脸色顿时僵硬,「没敢接很多?」 「对啊!就只接了这些!」程沂一脸无辜。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没有很多,还一百五张,感情你还控制着量啊!? 「也就一百五!我已经说好了交货的时间,需要排队,给出的预计时间是五个月,就是他们有个先后顺序,在单子上排着!」程沂指给她看。 「也就……」顾楚寒不说话了,有钱人太多,太多!她只好努力的撑大口袋装了! 这些人定制的弹簧床垫和之前铺子里的还不一样,虽然面料没说用贡品,但也都是上品级才能用的料子,当然价格也翻了一番,三百两,四百两,五百两,也根据大小不同,价钱也不同。 顾楚寒让制作厂打制的工业用缝纫机也终于做好,一块运了过来。再赶工做垫面也轻松容易了。 就是馄饨烧饼铺子没有了魔芋豆腐和魔芋粉丝,多加了一样叉烧包,赢得了很多好评,每天早晨忙,中午忙。这边铺子也不能完全撒手,还有顾芫娘的亲事,顾楚寒都恨不得练个分身术了。 元宵节要走娘家,顾春秀还真帮着找了两户人家说给顾芫娘。 顾春莹也说了一家。 不过顾楚寒却没有时间在家里招待,留在铺子里忙的几乎没日没夜。却还没忘了顾芫娘的亲事,「我抽个空闲,让他们都过来给我瞧瞧!」 就连顾老二都觉的这样不好,「九郎!这怕是不太好吧!都一块叫过来,跟挑拣啥一样!」 顾楚寒奇怪的看他一眼,「本来就是得挑好的!我顾家女儿挑三五个人有啥好奇怪的吗?」 顾老二突然无话可说。 而且,顾楚寒的要求,还得是顾芫娘看得上眼觉的顺眼有好感,对方也喜欢顾芫娘的,不喜欢可以先接触接触见见最好。 这事没交给顾老二和连氏,交给他们准给办砸。 顾婆子和李婆子的建议下,几个人稍微错开了点时间,在馄饨烧饼铺子里见的面。又提前把顾芫娘叫来,先让她在一旁悄悄看看哪个顺眼。 顾楚寒没有去学堂,抽出半天时间,坐在铺子里练字,来一个面试一个,人事部长一样。 一上午见了五个,只有两个敲得上眼的。 倒是顾芫娘,满眼复杂,尤其是听她说『我顾家女儿就要挑好的』,那股被护短的感觉,莫名的就塞满她心理,让她觉得在这个弟弟心里,她也是姐姐,是重要的人一样!而且一上午看五个人,又让她莫名的想笑,心里的羞赧忐忑不安也消散了不少,认真的考虑要找个啥样的过啥样的日子。 最后挑中了一个家里开果园的,不开铺子做生意也没啥算计的,不种那么多地也不用赶抢收抢种的辛苦,虽然果园也要打理,却也轻省了很多。关键那个一脸黝黑两个大眼的小子看着也朴实勤快。 顾楚寒看中的俩人中,也有这个叫张仲林的,她问的问题最认真问答。没有不耐烦不高兴,也没有觉的是大人让她个小娃儿来问话。 连氏很是有些不满意,她相中了另一个顾春秀说的,虽然家里没有做生意,但他爹是掌柜,他以后也肯定是做掌柜的料儿,人长的高大俊朗!比黄胜凡看着可是俊多了! 俊不俊的,顾芫娘已经不多想了,跟顾九郎这样的坐一块,她就没见哪个比俊了!连知府公子程公子都说着!这个张仲林长的虽然黑点,但是两个眼挺大,挺有神,起码有特色。 顾老二立马就问开果园的以后能干啥,「要做大,也是不容易的吧!」 「开果园咋了?果干,果酱,果酒,果醋,真要做出来,挣不发他们!」顾楚寒翻他一眼。 顾老二眼神亮起来,「这能做成那么多东西,也得有地方卖吧?」卖到有钱人家那里才赚的多! 他从过了年就留在了铺子里干活儿,负责接货送货。皮掌柜也跟他讲了不少跟那些大户人家打交道的规矩和礼数,他现在就记住了有钱人都捨得花钱买最好的! 「用得着现在就操心?」顾楚寒斜他。 顾老二嘿嘿笑,「那看看咋样!」 「让他再来一遍!」顾楚寒扭头看顾芫娘,也告诉她做好和张仲林见面谈谈的准备。 顾芫娘脸红了红,有些艰难的点头,「好。」 张仲林被通知再见面的时候,并没有觉的烦,张家人也觉的这事有希望成,立马就又赶来。 顾楚寒也跟着,旁边是顾芫娘,顾若娘还有顾五郎。 几个人兄弟姊妹一样见了面一块买了点心要了茶坐在一块说话。 张仲林很是侷促,红着耳朵不敢看顾芫娘。之前听媒人说的以为那么大没成亲,那些好话不一定是真,如今看到人,长得清秀温婉,穿的也好看。 顾楚寒脸上噙着笑,引着俩人一块说话。 顾五郎都觉的他这个亲弟弟是假弟弟,顾九郎才是他姐的亲弟弟! 一番见面后,两人都很满意,顾楚寒还特意看了张家的爹娘和另一个兄弟张柏林和他媳妇儿,都还不错,把事情转交给顾老二和连氏去定亲。 连氏满腹的不甘愿,不满意,不想愿意,定亲的时候还挑刺,说啥前一个退的拿了多少多少彩礼和礼金。 话被顾老二拦下了。 张家之前也是打听了,尤其是顾芫娘这么大了定亲又退亲,这里面肯定有啥不好的原因,听是合婚期合出来了凶兆退亲了,才放心的。彩礼比不得那黄家,也是拿了十二两。 这边顾芫娘的亲事定下,那边消息就传开了。 张家的条件可比不上黄家,虽然开着果园,可那小果园也挣不下啥家业,顶多是比别的人家过的好一点!之前老顾家三房跟黄家不愿意,定了个穷木匠;现在二房定亲之后又退了,找了个也不如黄家的,那这黄家的是真有问题啊!? 有人打听过来,顾婆子让只管说好话,只说没有缘分,八字不合。 为了闺女的名声,连氏也跟着十分违心的夸赞了几句。 这件事办完,顾楚寒就开始买山买地的事儿。 弹簧床垫都送进宫了,还得了赏赐。何县令听顾楚寒要买山买地,直接给她了低价,卖了个好儿。 顾楚寒算了下银子,后山的几个土山坡都买下来,又买了二百来亩旱地。 拿到地契,就给何县令送了个弹簧床垫,虽然不是好的,但也够他睡个两年的。 何县令早就想买,也想着顾楚寒会不会送他一张,结果没影儿。没想到这就让他用上了,还真是舒服! 然后春试下场的谢大郎和谢二郎就顺利过了县试,一路过了府试,考到院试。 结果出来,兄弟俩齐齐高中秀才功名,谢二郎自小念书,没有下场过,没想到一次高中。 谢大郎也终于考中了秀才功名,虽然名次靠后,但也是考中了,心里也大松气,也觉的扬眉吐气。 一时间,谢家上下都高兴的不行,一门出了俩秀才,还是同一年同一届考上,恭贺的纷纷上门。顾老大张罗了祭祖,又摆酒,再加上谢大郎娶亲,双喜临门。 顾楚寒没有空过去,只路过的时候送了一人两支湖笔。还是程沂从湖州给她带过来的,特别正宗! 谢高志还不满的责怪,骂顾楚寒现在还不把他们当回事儿。 倒是谢远志和周氏反倒带着谢二郎拿着礼,送到铺子里谢了一番。又说感谢程沂,要请他吃饭的。 「大哥他这个月成亲,可没有空吃谁的饭了!」顾楚寒替程沂拒绝了。 谢远志听程沂成亲,「哎呦!那我们看看送些贺礼吧!这成亲可是大好事!」 这个顾楚寒就随便他们了,反正她的床垫已经送过去了,还是大红的,保证睡着舒服,运动起来更舒服! 程沂也请她了,不仅给了请柬,还要拉他一块去,被顾楚寒严词拒绝了。她上次是送脱粒机,被程夫人下毒差点没命,现在他成亲还把她带过去,即便没啥,那些心思龌龊的肯定不会放过她!她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干活儿挣钱背书吧!人大师都说了,不宜出远门!否则血光之灾! 而且她还有好几百亩地等着她呢! 这些地交给了顾老大,发工钱,带着人整地,土豆和魔芋都育苗,地整出来,先种上土豆,再种上魔芋。 村里做工的人还没见过黑色的土豆,而且种土豆竟然切好几块,也种活了?听说去年已经种了两季,也都跟着试了试。 等所有土豆和魔芋都种上,又是一年清明节了。 给谢氏上了坟,也给老顾家的祖宗们都烧了纸钱,填了坟。 除了坟地的山坡,再看另外几个山坡山谷,都是自家的了。 听这些地方是她们家的了,村里可着实炸锅了一阵。以为顾家三房捞到钱了,没想到捞到那么多钱!能买下那么大片的山坡和旱地,就算不是水田,那也得上千两银子吧!? 一时间,村里的人对老顾家都热切了起来。 连张家坡的人听说了,都对张仲林家热络了不少,说他们家打着灯笼找了个好人家。 这也是顾楚寒为啥在顾芫娘亲事定下来之后才买地的原因。 请了人照看地,她就不多管了,倒是借着人力把家后面的土坡给铲了些,垫了一大片坑坑洼洼,然后圈了起来,种上了绿肥。 成了亲,度完蜜月的程沂也带着妻子齐兰馨赶过来。 顾楚寒没等他带着媳妇儿过来,就带着几样吃食赶过来,正好制作厂也有事找她。 几个人见了面,程沂给齐兰馨引荐顾楚寒和严俊风。 顾楚寒打量了眼,眼神就亮了亮,柔婉漂亮不娇柔,丰乳细腰不风情,美人! 齐兰馨却对顾楚寒满心警惕芥蒂,淡淡的见了礼。 严俊风冷眼看着,已经看破她对顾楚寒的看法想法,见程沂还在极力说顾楚寒的好,还又帮着接管了一批订单,暗自摇头。 那个一百五十张才刚送走一百张,还有五十张没有做好。这又来两百张,顾楚寒也是心里抖了抖。注意力就放在了挣钱上面,也没多注意暗暗敌意的齐兰馨。 吃完饭程沂还要一块再逛逛,严俊风把顾楚寒强行带走了,「制作厂那边有些事需要他去看看,回头再说逛的事吧!」 程沂还想跟着去,「有啥事?我也去看看!」 齐兰馨看他说话都跟着顾楚寒的口音,微微抿嘴。 「不用了,大哥!你陪着嫂子吧!」顾楚寒笑着道,还给他挤挤眼。 落在齐兰馨眼里,就是两个人当着她的面就眉来眼去。她之前还想着就算再俊美的男子,也不可能和女子比美,还能把程沂迷的丢了魂儿?!现在一见顾楚寒,稚嫩精緻又俊美漂亮的少年,程沂对他如此上心,只要有心勾引,程沂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妻子了! 程沂看看齐兰馨,觉的她应该也理解,想跟着去制作厂。 严俊风也拦了话头,让他带着齐兰馨去逛,他和顾楚寒去了制作厂。 印刷机做出来了,严俊风让顾楚寒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再改进的。 顾楚寒过来也是为了这事儿,跟着他在制作厂里泡了两天,捣鼓那台已经试用成功的印刷机。 最后又精简改装了一番,让他们重新打制,「这个原理是绝对成立的,如果做成试用成功,那就是成功了!」 严俊风点头,「好!如果有问题,我再找你!」 顾楚寒应声,跟程沂辞行过,就赶回家。 看她好好回来,顾苒娘和顾婆子几个才松了口气,别程沂娶了媳妇儿,再有个啥不对的,再让她出事!还特意找了韩大夫给仔细检查看诊一番,确定没有事。 顾楚寒哭笑不得,「哪能再一还再二的!」让她们把心放进肚子里,转身投入家居铺子里。 顾老二很老实,很能干,一点不偷懒,铺子里的卫生都勤快的打扫,没事的时候就拿个鸡毛掸子扫扫扫,拿着抹布擦擦擦,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分到手的银子。今年他入了一股,还赶上了好时候,程沂竟然从京都接了那么多做弹簧床垫的,光这一样就能赚发了!那他今年不止三百两!有可能四百两!五百两!这么一想,浑身就有干劲儿了! 等收麦子,还勤快的跑过来帮忙割麦子脱粒。 新一茬儿顾楚寒没让种蜀黍,而是都种了豆子。之前种蜀黍为了吃,现在也不用想没米下锅吃不饱饭的事,就换换样,哪个好打理卖钱多就种哪个。 双抢过后,顾芫娘的婚期也定了下来,九月二十二,不冷不热的天正舒适,农忙完了,果园里果子也收完卖完了,也都闲下来了。 顾楚寒蹲在地里,看着挖出来堆成山的黑金刚土豆,笑眯了眼,「除了给各家送的,卖一点,其余全部留作种!种下一茬儿!」她要在两年之内,把黑金刚土豆推广起来,连同魔芋粉。 紫黑薯条,黑土豆片,黑金刚土豆泥,黑紫色土豆酱,另加各种土豆吃法。 预订了要买魔芋豆腐的聚仙楼再试过黑金刚土豆之后,爽快的定下了一整批的黑金刚,率先推出相关菜餚。补肾,乌髮,防病治病,保健益寿! 作为吃食端到桌上,还是在白河县最大的酒楼推出,立马就成了一道珍惜美味菜餚。 新一茬的黑金刚,顾楚寒放开了条件,先顾自己村的,谁家想种,都可以买土豆种,按她们家地里的种法,肯定能种成,和普通土豆打理一样。 听卖的价钱比普通土豆贵了两倍不止,村里人纷纷出钱买了土豆种,学着先育苗,然后切块,留了地种上。 倒是魔芋,一年生的,一直没有动静。 顾老大一直巴望着收了魔芋开作坊,急的咕咕叫。 顾楚寒则被各地来的订单给砸的想要崩溃,白河县的行商都一下子多了起来,来铺子里想要定制弹簧床垫,看了沙发又想定制沙发的。 订单多了,赚的钱就多,终于让顾楚寒挖来了两个大师傅,还是带着学徒的,紧张忙活了大半年的李家柱何旌之几个,顿时松口气。 顾楚寒又把铺子后面的小院买下来,然后和前面铺子打通,这样摊子也能铺设开来,不会那么逼仄,来回送货接货,也能从后门走,不用再走大门口碍事了。 看她们摊子铺设的那么大,都快装不下了,顾老二忍不住心里冒点小想法,「九郎啊!咱们这铺子都快装不下了,要不要开个分号啊?」 ------题外话------ 走一波日常! 欠债暂时想办法还,最近几天都会停电停水,只晚上的几个小时,之前忘了通知,今天措手不及,明天想办法!抱歉了!
第092章:躁动起来 顾楚寒抬起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顾老二心里勐地一跳,连忙解释,「我是想着铺子做大了,咱们赚的钱也多了!看你天天两个铺子来回跑,还得念书,我这当伯伯的也是心疼你啊!」 顾楚寒已经在招人了,找三个手艺好的,把馄饨烧饼铺子的活计都接手过去,现在已经到位两个,就差一个。跟对方签订了两年的合约,两年之后教她们开铺子做馄饨做烧饼。 「多谢二伯心疼我,只要家里各处相安无事,我就算累点,心里也是高兴的!」顾楚寒给他个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顾老二讪笑着点头,说是去忙了,转过身竟然觉的额头冒汗,伸手擦了擦。 结束一天的活计,顾婆子说起第三个人,「是个寡妇,带个娃儿,说是之前是厨娘,夫家死了,主家嫌她不吉利,把她辞退了,也不求两年后能让她开铺子,只要有钱挣,能稳定维持娘俩的生计就行,我让她明儿个上午来,试试她的手艺咋样!」 「行!」顾楚寒应声。先看看人咋样。 次一天刘茶花人来了铺子里,还领着她闺女,七岁的细妹。娘俩都拾掇的干净利索,连头髮也都半包着,目光柔软,看着就很是面善。 顾楚寒又问了遍她们娘俩的情况,听她父母早亡,丈夫死后主家嫌她不吉利做的菜也都吃腻了,就撵出来,点点头,「的确是可怜!」但是却没有完全说真话。 刘茶花还有个要求,闺女太小,不敢把她自己放在家里,所以她来干活儿得带着闺女一块,「不过她不会白白待在铺子里,也会帮着干点其他杂活儿的!」 细妹怯弱的看看顾楚寒,胆子很小,像是被喊唬着长大的。 她们有啥秘密,顾楚寒也不想挖,谁都有秘密,她这还有个最大的秘密呢!试了刘茶花的手艺,果然好,普普通通的包子拧出来,全是一样摺子一样大小,肉眼看着几乎分毫不差,就签订了保密合约,留下了娘俩。 铺子里多了仨人手,尤其是多了刘茶花,上手快,活儿干的也漂亮,顾婆子和李婆子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等李大妞完全掌握黄桥烧饼做法,又教了刘茶花,顾楚寒也慢慢抽身出来,专心投入到学业中。 因为谢家一下子考中两个秀才,不仅孙亚坤和孙亚辉兄弟被送到了顾楚寒念书的学堂,连顾五郎和晋三郎都到县里学堂来念书了。 只是他们住学堂,顾楚寒和顾十郎走读。 他们俩抽身出来专心念书,顾婆子和顾苒娘也放下心来,就算挣再多钱,也不能这么狠着干,耽误着念书,还一直消耗着精力,俩人都还不大呢! 清闲下来,顾楚寒的进步也明显起来,起码夫子已经夸她的策论写的好起来,基础学问再打牢一点,科考就不成问题了。 程沂隔一段时间就要强行给她指点一番,想不进步也不允许。 很快收了豆子蜀黍,收了晚稻,稻田里种上青菜或者绿肥,旱地里种上麦子或者油菜。 连着两年的风调雨顺,连收成都好了,田间劳作了大半年的人终于慢慢清闲下来,享受丰收的喜悦。 挖了黑金刚土豆,顾楚寒就在等魔芋。 顾老大比谁都急,要不是这一年顾楚寒的旱地和山坡都是交给他找人来打理,也算是从中间挣了点钱,早就急的不行了。老二已经在家具铺子当了管事,他必须得赶紧把铺子开起来!明年大郎秋闱也是要花银子打点的! 顾老二是高高兴兴的预支了五十两银子筹备嫁闺女了,想着年底分红能分个几百两,大方的一挥手,让顾芫娘自己挣的银子都作为私房钱,又给了二十两银子压箱底。 顾楚寒代表三房添箱添了十两银子。 老顾家新一辈的还是头一次嫁闺女,顾婆子给了一对银镯子,两块料子。顾苒娘还另外送了身衣裳。 三房一下子这么捨得,都知道是因为挣了大钱了。 但二房竟然也这么捨得,就算闺女一年挣二三十两,以着顾老二和连氏的脾气也不可能都花在闺女身上!那肯定是挣到大钱了! 顾老二在铺子里到底拿多少工钱? 这个顾二郎早就说了,按越发工钱的时候他都在场,二叔每个月的工钱和他一样,都是八百文,活儿多的时候会给点奖金,也就差不多一两左右。 就算他拿了十两,连氏的面鱼儿摊子再加十两,再加上顾芫娘的二十两,也才四十两银子,都砸给闺女了?疼闺女也不会这么疼! 顾春秀来添箱,看顾芫娘的陪嫁和压箱底,已经肯定顾老二在家居铺子里参了一股,要不然不会那么捨得!问了几回却连个信儿都没有透露,终究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很快到了吉日,顾芫娘换上嫁衣。 张仲林带着花轿吹吹打打的来迎亲。 顾楚寒还交代了顾五郎,顾五郎几个都注意点,防止有人闹事。 这个闹事的人自然是黄胜凡,他们强退亲,这事黄家也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几个人作为送嫁的娘家兄弟也都跟花轿去张家。 临走顾婆子又拉着顾楚寒悄悄叮嘱一边,「不许喝酒知道吗?你们本来就还小,都不喝!就算是二郎他们喝,你也千万不能喝知道吗?」 「我知道,奶奶!绝对不喝!」顾楚寒用力的点头,她不喝!有人灌也不喝! 结果到了地方,看新娘子的人都来瞅她,嘀嘀咕咕的。 顾芫娘本来紧张的不行,看那些人反倒盯着顾楚寒小声议论长得俊厉害有能耐的,忍不住笑。 个子拔高了,吃的滋润了,穿的好了,顾楚寒的风采也越髮带出来了。 她不喜欢穿阔袖的长衫,嫌弃碍事,一袭月白色棉绸绣云纹长袍,利落潇洒。精緻皙白的脸庞,越发俊美漂亮,脸上噙着浅笑。 引的来看新娘子的大闺女小女娃儿都不由自主的盯着她。被她一个眼神飘过去,一对视,就羞红了脸。 虽然几个人年龄都不大,最大的顾二郎十七,但给几人都安排了陪客的,不仅嘴好,灌酒也是一把好手。 顾五郎已经喝了三杯了,两眼有些迷濛,脸上升起一片红。 顾二郎是最大的,更是推辞不掉,喝了好几杯。 倒是顾楚寒,只沾了沾嘴,就抱歉的放下,「我喝酒过敏,全身起红疹子!不能喝!」 看着她俊白漂亮,大胆的想逗逗她,「顾家九郎是怕喝了酒,喝醉了被哪个大胆的姑娘拉回家做了女婿吧!」 顾楚寒淡淡笑着,「有人拉我,那是我的福气。」 陪酒的朝屋里吆喝,「哎呦!那边的女娃儿们听见了吗?顾家九郎说有人拉他回家他就愿意!是他的福气!还不赶紧的行动起来!谁有本事谁拉回家去啊!」 有胆大的媳妇子探出身子,「说真的啊?真是谁拉走就是谁家的,来来来!给我家小姑子拉回去!」 听到她说话的张红枣路过,看了眼桌上坐着的风采耀目的俊美少年,两颊通红。 「红枣!红枣!快来拉啊!拉回家就是你的了!」有个喝醉的男子看着她叫喊。 吃酒席的看着,轰然大笑。 张红枣满脸爆红,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顾楚寒。 顾楚寒气定神闲,淡然自若的坐着,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酒杯,嘴边噙着笑意,仿佛诱惑人般。 张红枣慌忙跑走了。 有个年长的婆子出来喊唬了两声,不让乱闹哄过了。 「新婚三天无大小!」醉酒的男子笑哈哈的反击。 那婆子也无奈,笑骂一声。 醉酒的男子起身端着酒过来伸手搂顾楚寒。 顾楚寒眸光一冷,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下扭开。 醉酒男子本就脚下不稳,一下被扭倒摔在地上,酒也稍稍醒了些,瞪着顾楚寒,质问她为啥要摔他。就见她睨过来的眼神幽深冰寒,俊白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却让他嵴背刺啦一寒,清醒了过来。 「酒非好物,还是少饮为妙。」顾楚寒淡淡说一句。 「喝多了!喝多了!」有人来把醉酒男子扶起来送走。 陪客劝酒的三人对视一眼,再看顾楚寒有些矜贵的感觉,也就不再硬灌她酒,劝着吃菜。 张家的席面还是不错的,和谢家硬做出来的好看还不同,菜做的都很实在,顾楚寒倒是从头吃到尾。 张红枣看她几乎没有停过筷子,红着脸回了家。 不多时,桌上端来几碗消食的山楂糖水,还撒了干桂花,阵阵幽香酸甜。 顾楚寒还以为张家人特意上的,喝了大半碗。 吃了饭该走了,顾二郎和顾五郎都喝多了,顾楚寒看着送客的把人搀上马车,回头跟顾芫娘和张仲林告辞。 这是娘家人,张家爹娘也跟着送客。 顾芫娘又嘱咐路上慢点。 顾楚寒点头,看向张仲林,又看了眼张家其他人,缓缓笑道,「姐夫!我大姐以后就交给你,交给你们张家了!以后要是出了问题,就送返娘家维修,不要自己修理!要是不开心了,想爹娘了,也请让她回娘家开心开心!」 这番话说的来送客看美少年最后一眼的人都愣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张家人也都有些愣,不过娘家兄弟嫁了姐姐撂下几句狠话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没想到像她这样的说辞。 张仲林的爹娘忙夸芫娘好,「以后一定把她当亲闺女待!」 这边张仲林也保证会对顾芫娘好。 顾芫娘突然感动的眼眶湿润,心里满满当当的。 顾楚寒朝她点点头,笑着跟张家人拱手告辞,「大姐嫁到你家也是福分,相信以后定能过的不错!」 看着顾家一行人出了村子,走远,张家沟的人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顾家人厉害,不简单! 不少人更是羡慕,「要是我娘家兄弟也这么硬气,我也不用天天做牛做马还不着公婆喜欢了!」 有人忍不住说她,「那也要有本事的硬气!瞎硬气可是闹着玩!人顾家有硬气的本事啊!又是买山买地,铺子里做的东西都买进京都了!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这个的确是。娘家硬气,不光靠嘴上说说的。 顾五郎原本喝醉了,迷迷煳煳有些不清醒了,可是还是听到了顾楚寒的话,虽然不清楚,清醒过来,那话就越发在脑子里清晰起来。 「九郎真这么说的?」顾老二追问。 顾五郎肯定的点头,「这话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连氏撇撇嘴,「本来也就是!张家要是敢让你大姐过的不好,看我不让他们好过!」 「行了你!芫娘都已经嫁过去了,就盼着他们好吧!」顾老二也察觉出顾楚寒的护短,忍不住脸上扬起笑。 张家本来也没准备把儿媳妇咋样,不过有了顾楚寒那番话,明显起了不小作用。 大房的媳妇儿明显觉得公婆对弟媳妇儿比对她当初要方方面面的好,这让她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娘家也不差,当初张家果园没收成,还是靠着她娘家才挺过来的。 顾芫娘也察觉到婆家对自己体贴又好,张仲林也是粗中有细,很顾她的感受,心里的忐忑放下,回门说的也都是婆家的好话。 不过却没有在张家长住,小夫妻俩在家半月不到,就都来了县城,租了个三间屋子的小院。顾芫娘继续到绣坊干活儿,张仲林来了三棵树家居铺子打杂。 顾楚寒也不怎么用他,就是打打杂,闲时挣个辛苦钱,也不至于和顾芫娘夫妻分居两地。让他自己重心还是放到自家的果园果树上去。 张家沟众人顿时艷羡不已,这才刚成亲,就把张仲林给拉进了铺子里,这以后肯定不在家过,都要在县城里了!说不定再开分号,就是掌柜管事了! 张仲林来铺子里顾楚寒就说下了话,所以很是感念,干活儿又勤快又踏实,然后下了工,就到绣坊里接顾芫娘,小夫妻俩一块回住处。 没几天,张仲林爹娘来给俩人米面吃食,张红枣也跟着一块过来,找顾芫娘说情。 「要进锦绣坊?」顾芫娘没有诧异,之前也想过,会有人找她关系的事,「只是绣坊轻易不会收绣活儿不好的!即便是收学徒,也是收年岁小的好调教的!」 「我绣活儿好的!我之前就在县城卖过绣品的!不信嫂子你看!」张红枣有些急,忙打开拿来的包袱,把她做的最好的两样绣品还有帕子拿出来给她看。 顾芫娘一看就知道不达标,不过都是一门的人,又求到了她这来,就跟红钰求了情。 红钰让把人带到绣坊看看咋样。 顾芫娘看可能有希望,忙把人带过来。 红钰看张红枣长得清秀标緻,两个眼睛也透着机灵,绣活儿没有啥人指点绣的也算过得去,又是顾芫娘头一次求情,就答应留下来,找了绣娘带她。 张红枣欣喜万分,激动的道谢,脑中想着顾楚寒的亲姐姐也在绣坊里,那他肯定也会时常过来绣坊。最起码能经常见到他了! 不过顾楚寒却是没有空到绣坊里逛游,魔芋终于到了出土的时候,村头的魔芋粉作坊也盖起来了。 盖作坊的地和屋子都是顾楚寒出的银子,但打制工具却让顾老大拿的银子。 「你们拿多少银子,就占多少分红!如果拿的多,可以占大头!」顾楚寒也没准备都捞在自己手里。 家里的银钱还算过得去,孙氏手里还有压箱底,顾大郎不花家里的钱,有时候手头宽裕了也会往家里稍一些,顾三郎工钱低一些,没存啥钱,顾二郎的钱却是都在家里存着。 孙氏又跑回娘家借了些,硬是凑了六十两。 顾楚寒听到他们从孙家凑钱,只是看着顾老大笑了笑,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说啥,同样出六十两,一家占一半。 顾老五看着急的团团转,「他们都说二房入了家具铺子的分红,这到年底就分好大一笔银子了!这又开个作坊跟大房合伙一家一半,我们家有啥!?就一个馄饨摊子,才挣几个瞎钱!?就因为我们家先卖了馄饨,就眼里再没我们家了!?」 王氏拉着劝着不让他闹,事情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二房能参进家具铺子,全是为了退掉黄家那门亲事。大房比谁家都想参进去一股分红,但大郎念书科考,以后是不能沾生意的,所以开个作坊,卖些田地里的出产。 现在二房和大房都起来了,下一个也肯定少不了他们家! 她的话顾老五却有些听不进去。 王家的人在王氏耳朵边念叨,见王氏不停,就转而向女婿念叨挑拨,让顾老五出面争取也分一份。不能只分一家,把五房撇开来! 所以顾老五很是不满躁动,撸着袖子就过来找顾婆子要公道,「谁来闹谁就能得好,我们家不吭不声的让帮啥就帮啥,结果啥好处都把我家撇出来了是吧!?」 顾楚寒直接出来,「我欠了你家什么?」 「多着呢!」顾老五怒一声,就开始质问,「凭啥大房,二房不是入铺子,就是开作坊!?就把我家撇开!?别忘了我们家碍事帮你们最多的!你们没粮吃饭的时候,王氏给偷偷给你们塞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你既然知道,还看着自己娘饿的讨饭,很光荣?」顾楚寒冷笑。 顾老五脸色一下僵住。 「我家欠了你什么?你来说说?银子还你们了,馄饨教你们了,一年入帐也几十两,现在,你觉的还需要再报答你什么?」顾楚寒拿来一本手札,「说说,我先给你记着!省的把你家给忘了!」 王氏从外面跑进来,正听见顾楚寒的话,怒喝一声,「顾鸣山!」婆婆是偏心,把房子田产和积蓄都花给了三房,可三房出事,作为爹娘的肯定不能不管。几房都恼恨婆婆偏心,可婆婆当初连糠都没得吃,带着三房几个娃儿讨饭过活,真要说出去丢脸丢的也是老顾家几个儿子的脸面! 三房已经把借的银子都还了,各家也都教了个小营生谋生计,赚的不多也比干苦力强。尤其他们家最先学了虎皮馄饨摆了摊子,快两年,家里也赚了不少银子。顾鸣山要是再闹,只会把她那点情分给闹没了! 不知道给子女积善德积情分就算了,还在这坏事,让王氏忍不住怒愤。 她一向性子柔软,也所以和谢氏关系要好,从来不发脾气,更不会对顾老五这个当家人发脾气,只有两次。一次是顾老五在外干活儿时,差点和一个寡妇搅合在一起,她发了一通火,非要个休书离开,再不做顾家的媳妇儿!一次因为儿子从三房偷拿了个银角子,顾老五不以为意,说顾凌山本就欠他们钱不还。 两次发火都给顾老五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难忘。现在看她这样,已经怒极了,顾老五心里顿时一慌,「凤仙……」 王氏深吸口气,压抑着怒愤,轻声问,「你是跟我回家,还是留下继续闹?」 回家?顾老五不甘心,扭头看看顾楚寒,幽冷的目光仿佛嘲讽一般,心里更是怒恨。老东西去要饭怨他吗!?把所有家产都给了三房,自己饿死怨他!? 可是看看王氏,他也怕王氏发怒,她这是真的怒了,咬咬牙跟她出来。 王氏压抑着怒火,也不管他跟上没跟上,一路快步回到家。 「凤仙…凤仙……我也是为了咱们家…你别为了这个跟我生气啊!」顾老五不敢不跟上,一边低声的唤着她解释。 王氏不理,直接回到家里,突然扭头怒瞪着他,「你先跟我说说,三房欠了你啥,让你不要脸皮不顾廉耻的跑过去闹?」 顾老五脸色难看,「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大房二房都发财了!」 「别人别人!别人撒泼不要脸,你也跟着去!?别人强姦放火你也跟着去?」王氏喝问。 顾老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王氏怒愤的咬咬牙,「咱们家卖了快两年虎皮馄饨,也挣了六七十两银子,你还想咋样?你还觉的三房欠你的?非要把我维繫的那点情分全给消磨光,不给儿女留一点好路!?」 顾老五看着她,「不说谁想着我们家了!?」不过却很没底气的小声。 「想着你?你对她们多好要想着你?凭啥想着你?你给过人家啥了?你看看小姑家,当初听说三房出事,二话不说就抠了家里的银子送过来。他们可啥也没说要过!你看看他们现在!小姑和大妞都在馄饨铺子干活儿,李家表哥参了家具铺子,俩儿子都上着学堂念着书!他们死皮赖脸要了吗?那是有情分在,三房找着他们送给他们的!」王氏像训诫皮都不懂的儿子一样,又是怒愤又是觉的心累。 「我……」顾老五也不是啥都不懂,他虽然是最小的,在宠爱中长大,但这个还是懂得明白,只是自小被捧大,让他低声下气的认错,卑躬屈膝的乞求,他也干不出来。 王氏不再理他,「你想闹去闹吧!家里以后都听你的!随你混吧!」心累的转身拿着竹筐出门。 「凤仙!凤仙你干啥?」顾老五慌了,忙追出来。 王氏一句不理,直接奔向后面山上。 「凤仙!你上哪去?天快黑了!」顾老五勐追上去,拦住她,「我…我不闹了!我也不要了!你别生气了,凤仙!我真不要了!凤仙你别气了!」 王氏两眼泪的看着他,「顾鸣山!越跟你一块过,我越心累!」 顾老五真害怕,立马保证,「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不要了!再也不闹不要了!你说啥,我就听啥!凤仙你……你别生我气,跟我回家吧!」连拉带搂的把她硬拉回家。 杨小倩看到俩人,又见王氏两眼还红着,立马发现啥一样过来,「哎呦!这不是凤仙吗?这是咋了?咋哭成这样了!是跟谁家闹别扭了啊?」 王氏忙擦了一把,「没有!」 虽然杨小倩是跟三房闹过矛盾,但她也跟村里其他人家磕碰过,顾老五同样也不喜她家,直接理也没理,想松开王氏,又怕她还在生气要走,扶着她回了家。 杨小倩以为自己闻到了老顾家新八卦,就到村里开始扒拉,说啥五房和三房闹起来了,肯定是因为魔芋粉作坊,王氏怕是被打了,「……回家的时候哭的两眼都肿了,还要顾老五搀扶着,看见人都没撒手!」 听这话,村人说不可能,「王凤仙多和软的人,从来不跟人红脸,哪就打起来了!」 「你们别不信!那顾九郎之前还打过他们老二家的,连氏那骚货在村里骂的跟啥一样!」杨小倩强力证明。 有人不信,但也有人相信,开了作坊总不能因为大房出了个秀才,就只给好处大房,把其他几房都撇开,那谁家愿意?五房去闹也说得过! 杨小倩有人信,就聚在一块大说特说。 顾若娘如今在村里也有三两个小伙伴,听到了这些话,怒愤的小脸发青,两个大眼喷着火,「简直太不要脸了!就会编排咱们家坏话!成天成天的编排九哥,还说九哥……是勾搭人才挣到钱的!他们太不要脸!太恶毒了!」 顾婆子拧着眉,问她都是谁家的在说。 顾若娘把人都记下了,谁谁家的,「那个杨小倩说的最多!每次都是她败坏九哥的名声!」 「那些人家,以后不管是地里做工还是作坊里做工,都不要她们!」顾楚寒出来直接说。 顾若娘回头,「九哥!」 看她气鼓鼓的,顾楚寒笑着揉了下她的小脑袋,「不跟她们生气,当面碰到就怼她们一顿!碰不到听到也不气,咱们家越来越富,她们就只能干看着!咱们吃肉,她们连渣渣都不给!」 「对!连渣渣都不给!做工的就不要她们!」顾若娘哼道。 顾婆子也是想起来就气恼,可也忙的顾不上气恼,魔芋粉下来,铺子里又上了魔芋豆腐和魔芋粉丝,生意更加火爆。 谈了那么久,顾楚寒也终于把胳膊铺子也盘下来打通,同样的装修,然后摆上同样的桌凳,扩大规模。 魔芋粉作坊也开始在村里招工。 顾楚寒亲自面试,干净利落,勤快麻利的好手,先招了几十个,签了契约,在作坊里开始做魔芋粉。 杨小倩也去应徵了,顾楚寒只瞥了一下,「下一个!」 直接把杨小倩气的脸发青,还有人嘲笑她跟人家闹过事,还想到人家作坊里干活儿挣钱?谁会要啊! 但其他的几个应徵的也不服了,她们又没有跟老顾家有啥仇怨,竟然也一口回绝她们!? 有眼尖心明的就发现,那些都是常常凑一起说三道四的,说的最多的就是老顾家三房的事,顾家九郎都被她们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人家虽然成天不在家,但也肯定知道,不会要她们! 作坊开办起来,顾楚寒就交给了顾老大去管着,又让几家摆摊卖面鱼儿的,想要卖炒魔芋豆腐,自己进货,自己做。 「我就说眼里从来没有我们!顾家的人把她们踩死,她们爬起来还是舔顾家的脚!就只有出事才会想到我们!」谢高志嗷嗷骂。 谢远志也是恼恨的不行,可是他比谢高志明白,光嚷嚷着强要,那是要不来的。他家二郎科考,他没像大房一样强要求,九郎帮大郎的时候,可是连着二郎一起的。 谢芳云直接拿着一篮子鸭蛋过来送礼,哭诉家里的难处,因为晋二郎也要娶媳妇儿了,对方要的聘礼多,娶不起媳妇儿,还供着晋三郎念书,家里两个老人身体还不好,又病倒了,馄饨摊儿挣的不够花的。 「馄饨摊儿一年也挣好几十两银子,大姨家干啥花用了这么多都不够,如何才够?我借给你几吊?」顾楚寒淡淡笑着问。 顾九郎去山上给谢氏找人参摔下山,不仅断了腿,整个人也迷煳了,基本快废了。谢氏把家里珍藏的玉佩拿出来,本想卖了换钱救闺女。却不想让顾四郎偷拿走,离家跑了。 谢氏一气吊死了。 顾婆子带着顾苒娘到谢家跪求,到两个闺女家跪求,谢芳云哭着说家里没有钱,要不拉着卖粮食,而谢芳云的婆婆哭着家里已经快没有饭吃了。她跑到邻居家里借了一吊钱给顾婆子和顾苒娘。 谢芳云脸色只僵了一瞬,又嘆着气哭诉家里当初多难多难,借钱借给她们,还差点卖掉仅剩餬口的粮食。 顾楚寒发现,她不说明白一点用都没有,「等你们真缺钱,没粮食下锅吃不起饭的时候,来求到我家,我自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们吃上饭!至于现在……一个你,一个五房,你们都是最先摆摊卖虎皮馄饨的,一年净赚至少三四十两银子,两年,现在还来找我哭穷?是觉的比我家现在穷,所以看不过眼,需要我再分你们点吗?」 「不是的,九郎!你咋能这样想,想岔了!我没有!」谢芳云一脸无辜带着委屈,语重心长的长辈慈善和悲苦形象。 「那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贪心不足,遭报应!」顾楚寒直接撂下一句话,送客! 那边赶车过来的晋二郎桀骜的脸上带着怒愤,「娘!当初就不该救她们家!救活了他,你看他现在忘恩负义的吊样子!没有一点人性!救个狗,狗都知道报答!连狗都不如!」 谢芳云脸色也不好,「你就非得娶那陈家闺女?就不能换个了?」 「不是都说好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别的,就喜欢她!」晋二郎不愿意换,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长得齐整标緻的媳妇儿! 「那她们家要的彩礼也太多了!」谢芳云对这个很是不满,又不是小姐,张口朝他们要二十两银子聘金,都给出了,家里还剩不剩下了?!三郎还得念书科考呢! 晋二郎气不过,又跑到县城三棵树家居铺子,当着客人的面,找顾楚寒借钱,「也不借多,就借三十两!」 「你们家这两年净赚了两个三十两也有,这两年之内又没有大事让你们花用大头的银子,还找我来借钱?是个什么意思?」顾楚寒笑问。 旁边两家身穿锦缎的客人看过来的眼神,让晋二郎脸色黑了又红,红了青,「我这定亲紧接着娶亲,都是要花用银子,家里根本没那么多银子!你到底借不借?」 「你来借钱,大姨和姨夫都不知道吧?那你借钱到底是定亲家里没钱,还是准备拿去赌个两把?」顾楚寒又问。 除了还没嫖,吃喝赌,晋二郎都沾了个遍,只是平常没敢赌过大的,谢芳云管的也算是严,主要喜欢念,所以晋二郎手头没有过大钱,小赌怡情。 但他这幅样子来找表弟借钱去赌,让铺子里的两家客人眼神更是轻视不喜。 「好!好!忘恩负义狗都不如的!你就等着看谁遭报应!」晋二郎恼羞成怒恨,气沖沖的放了狠话离开。 皮掌柜摇了摇头,真是谁家都有两门不是东西的亲戚,他家也有一门,因为欠赌债,把儿女卖给他家,又要走,卖给别人,又哭着求他们家赎回来,如今再不管,也算是摆脱了! 他当个趣事儿一样讲出来,让两家来看家居的客人都深刻起来,「那赌是绝对不能沾的!刚开始败家业,再接着借钱,最后就是卖儿卖女,家破人散!」 「谁说不是啊!有那钱置办东西,那看着用着心里也高兴。十赌九输,赌了输了,那就败光了!」皮掌柜话茬一转,就转到置办家具上去。 谁也不傻,都道皮掌柜会说话,不过看了许久,本就准备定制三棵树的家居,跟顾楚寒谈过,直接就签了单子。 顾楚寒签了单子,却没有再插手设计,而是交给何旌之来。 简单的家具设计图何旌之已经不成问题,都是常规的,变通的他也会,就是慢一些。两家的活计交给他,依旧慎重,认真。 顾楚寒看了最后成果,颇为满意,就跟他商量起开分号的事。 「过了年开吗?那我们分号开去哪?」何旌之知道他一直有想法,准备做大,如今从白河县和京都两地传出去的名声,他们三棵树家居已经名气高涨,也是时候顺势而上,开个分号了,不然人家拆了他们两套家居,就要学会他们的家具咋做的了。 「对!过了年!就去隔壁武昌府!」顾楚寒点头。 武昌府是各地枢纽要地,比襄阳府可繁华了不少,交通也便利的很。要说他们白河县离府城远,因为处个边界处,离武昌府却是不远。也所以那些行商拐弯到白河县来,想要买弹簧床垫和沙发。 何旌之还以为是去府城,没想到她想去武昌府,「是不是有点太远了?我们都没有去过武昌府,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干啊!」 「严家在那边有不少生意,严少爷已经说过,如果去武昌府会罩着我们的!而且武昌府知府,跟程知府也是关系不错的同僚!」顾楚寒有想法不是一时,自然都打听了。而且她准备让何旌之自己负责武昌府的铺子。 「啥?让我自己负责一个铺子!?这…我不行的!九郎!你也知道我,我这可哪行啊!」何旌之摇着头,摆着手,不行不行不行! 「你先考虑一下!年轻人怕啥!大不了失败了重新再来!而且你现在又没成亲,无牵无挂,正好闯荡一番!」顾楚寒笑他。 何旌之想到成亲,脸色微红,还是摇着头。 「你也总不能一直依靠我吧!以后你娶了我二姐,落在别人嘴里,都是占了娘家便宜才能发达的!自己没啥本事!我二姐脸上也没光啊!」顾楚寒看着他道。 何旌之很是有些不敢,倒是何木根听说了,想要试试,要是能闯出来,挣的多了,二儿子也能跟着一块干。现在总不好把二儿子也带来铺子里。而且这个生意他们要是不做,就被人学去了。 何家的人都同意试试,有严家的关系罩着,还认识武昌府的知府大人,多好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全占了! 何旌之犹豫的不行,又过来看顾苒娘,也找她商量,「我…我也想让你过好日子,只是现在,我……」他也不想走太远,见她一面都难。 「只要跟你一块,我吃苦也愿意。」顾苒娘面色微红道。 何旌之心悸的握着她的手,「苒娘!我想让你幸福!想让你过好!我……我不是胆小怕事,不敢出去闯,我…我捨不得和你分开!」他等了一年半了,就快要等她出孝期成亲了!他见她一回就想的睡不好觉。 「我知道。九郎说,如果要是武昌府开铺子,以后,就都给我们了!」顾苒娘小声道。 何旌之握紧她的手,又是感动又是心动,「苒娘!我……」目光落在她清秀标志的脸庞上,红粉柔嫩的嘴唇花瓣一样,「我们先成亲吧!我们成了亲就去武昌府开铺子!」 顾苒娘看他如火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砰砰跳,想要抽出手来,「我……我娘孝期还没过!要等出了孝期呢!」 「我,我老想你!」何旌之忍不住道。 顾苒娘红着脸低头,听着他说。 外面一声咳嗽一声响起,顾苒娘惊的连忙抽回手。 何旌之很是不捨得,这样时时看着,也是在熬他,还要再熬一年,才能把苒娘娶回家! 想了想,同意了先去武昌府踩踩路子。 顾楚寒应声,当即就准备了和他一块去趟武昌府,先把那边打点一下,铺子办下来。 何旌之还没出过那么远的远门,收拾了个大包袱跟着一块。 顾楚寒把顾十郎和李二郎也带着一块,连同李家柱,赶往武昌府。 同样两天半的路程,到了武昌府已经下晌了。 「先找个地方吃饭,找客栈好好睡一觉!」顾楚寒打个哈欠。 「好!」李家柱应声。 正搜寻着哪家可吃饭的,路旁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脸惊喜的冲过来,「九郎!九郎!是我!我是你哥啊!九郎!表叔!」 李家柱忙停下马车,一看他,顿时震惊的瞪大眼,「四郎!?是你!?」
第093章:顾四郎回来了 顾四郎离家两年多,刚开始当掉玉佩,得了一笔银子,算是好过了些日子。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虽然念过三年书,但是也没学到啥多少有用的,倒是读书人的脾性学了不少,不愿意干重体力。 而且他年龄到了娶亲的时候,跟人说是家里父母双亡,被叔伯占了地和房子,撵出来家门,倒是有人可怜他,给他介绍了活计,却也只能维持温饱,想要吃好穿好却是不容易,更何况是娶媳妇儿。 不过他拿着当玉佩剩下的银子,也哄骗了俩,生米煮成熟饭,本以为就得手了,结果被抓着差点打死。好在其中一个怀了身孕,娘家没有办法,把闺女让他领走,不让他们再在家里出现。 顾四郎带着怀孕的媳妇儿到处讨生活,可着实辛苦,尤其添了个儿子后,多了一张嘴,更是辛苦,想起来有时候都怒恨咋会让他碰上这样的家,碰上这样的事!要不然,他继承家里的肉铺,摆个摊子卖肉,一年也能挣不少,不会这么辛苦! 中间听说有个做出插秧机的顾家,他还幻想,如果是他做出来的就好了!那赏赐也就是他的了!能得朝廷赏赐,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在村里,不,镇上都能横着走了! 又听说顾家出脱粒机,他心里就忍不住嫉妒起来,凭啥他也姓顾,却过的这么惨?都是家里拖累的!还有个该死的蠢货弟弟,摔断了腿,不知道是死是活,逼的他有家不能回! 就这个时候,他从一队行商那里打探到了更加详细的消息,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那个顾家是白河县的,赏赐的不光有三百两银子,还允许他们家子弟以后参加科考。 他听的心动万分,也激动万分,白河县的姓顾的很多,可他知道,只有他们家因为他爹砍死了人流放,再也不准他们家参加科考。他立马又打听,说是跟那顾家是亲戚,然后就听到他们口中说的顾九郎相貌俊美漂亮,和知府公子如何如何关系好成了八拜之交,家居铺子里的弹簧床垫和沙发卖的多好,弹簧床垫都送进了宫里,又得了圣上的赏赐银子。 顾四郎打听完,再也忍不住,立马就要回家。 罗霞莺不信他,骂他痴心妄想,「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全在吃苦!你还不好好干,一天到晚想美事,痴心妄想!」 「谁说我痴心妄想!这次我都打听清楚了!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就是我们家!他们说的顾九郎,就是我弟弟!还开了铺子,做出了那弹簧床垫,都送进宫了,当今圣上都说好,赏赐了三百两银子!我们现在就回家!等回了家,我是老大是长子,那些赏赐和铺子家产,都是我们当家了!」顾四郎满腔自信自得的兴奋。 「真的是真的?」罗霞莺追问。 「当然!」之前他躲债,现在既然铺子都开起来,还赏赐了两回银子,那点债也不算啥了,肯定早就还清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带着儿子又跑到罗霞莺娘家拿了盘缠,说是他们家就是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家里发达了,罗家就给了盘缠,还让罗大郎和罗二郎跟着一块看真假,就往白河县赶。 只是顾四郎万万没想到,会在武昌府见到了顾九郎和李家柱。而且看俩人赶着马车,穿戴也好,那肯定都是真的发大财了!连忙惊喜欣喜万分的冲上去,「九郎!我是你哥啊!」 李家柱也认出了他,「真是四郎!?」 「是啊!是我啊!表叔!」顾四郎连忙应声。 顾楚寒眯起眼打量眼前的顾四郎,和顾九郎记忆中要拉她卖掉换钱的人重合,她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忍不住皱起眉毛。 顾十郎掀开车帘子,也从车里探出身,见到顾四郎一瞬的惊喜,「大哥!?」不过下一瞬也是想到他偷拿救命玉佩逃离家,还要卖九哥,要不是他哭死拦着,就把九哥卖了,脸上的欣喜又收起来。 李二郎何旌之也出来看着顾四郎,都有些震惊。 后面跟上来的罗霞莺兄妹三个,打量着顾楚寒和李家柱几个,尤其是顾楚寒,顾四郎说他是亲弟弟。看她穿着锦缎绣水草纹锦袍,脚上穿着羊皮靴,头髮上一支白玉簪,腰间佩戴着岁寒三友青玉佩。不说俊美漂亮的不像话,但身上的行头就值不少钱。顿时相信了顾四郎说的,他家真是发大财了! 相处过那么久,李家柱看顾楚寒脸色,就看出她不仅没有半点高兴,而且很不悦,「九郎……」四郎不管咋说都是老顾家三房的长子,总不能一直流浪在外。而且他要回家,也是应当应分的。就算当初他离家不对,现在回家,也是拦不住,不能说不让的。 就因为知道,顾楚寒才更高兴不起来,又看后面抱着娃儿三个打量自己打量什么一样的男女,脸色更是好不起来。 一行人换了个地方说话,旁边不远的大车店,正好也停放马车也方便。 顾四郎见着了亲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当年想着出来闯荡一番,挣了钱回家就有钱还债了!再也不让要债的上门欺辱我们家了!没想到……」 「没想到你偷拿走了娘救命的玉佩,逼的娘上吊自杀了!」顾楚寒冷声道。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不知道娘会为了你,情愿不吃药,自己还上吊自杀了!」顾四郎下意识的推卸责任。 顾十郎怒愤的瞪着眼,「娘就是因为你拿了玉佩跑了才上吊的!要不然根本就不会!」还说怨九哥,要不是他拿了家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娘绝对不会上吊!他们也不会变成没爹没娘的娃儿! 顾四郎痛哭起来,「娘!娘啊!是我不孝!是我不孝啊!」 顾楚寒冷眼看着他哭。 看她一句劝都没有,还摆个脸色,罗霞莺就猜到他们回家不讨喜,也哭着抹眼泪,「还没见过婆婆,没有尽一天孝,谁知道却是没有机会了!」又抱着儿子哭,「小郎!原本还想着带你回家给奶奶拜年!这下见不上你奶奶了!」 顾小郎才一岁,啥也不懂,看爹娘都在哭,也扯着嗓子哭起来。 「你们先哭着吧!」顾楚寒冷着脸起身。 「九郎!九郎!」李家柱忙拉住她,看她不耐烦,低声劝她,「毕竟是你大哥!」 那边顾四郎和罗霞莺也不敢再那么哭。 李家柱把顾楚寒又重新拉回来坐下,又问顾四郎他是正要回家,走到了武昌府碰见他们,劝了一番。 顾四郎这才忙着擦干眼泪,引荐罗霞莺和罗家兄弟,「这是你们嫂子!这是她大哥,她二哥!」 罗霞莺也看清了形势,知道回家当家做主怕不容易,起身屈膝,「两位小叔有礼了!」 她们那边叫夫家的弟弟随娃儿叫小叔。 顾十郎看看顾楚寒,微微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他离家之后娘才上吊的,肯定也不知道娘去世了,更没有守孝不守孝的说了。 顾四郎又抱着儿子,让叫人,「小郎快叫人!这是你九叔!这是你小叔!」 顾小郎只会简单叫爹叫娘,根本不会叫九叔小叔的,更不会叫表叔表爷爷了。 顾四郎让儿子叫了一圈,把儿子递给顾楚寒,让她抱。抱着小侄儿,就算心里再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抱小孩顾楚寒从来不会,伸手端起了茶。 顾四郎有些讪讪的收回手。 罗家兄弟看这样,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不好。可是听前面说的顾四郎拿了家里保命玉佩离家出走,还导致了他娘的死,也不是家里出事他出来闯荡的话。不管这其中怨谁,都和他脱不了关系。而且这顾九郎和顾十郎明显对他们有敌意,这一趟恐怕根本没有想像的好事! 看着时辰到了新饭点,赶路赶的也实在饿了,李家柱叫了饭菜,又让顾四郎和罗霞莺和罗家兄弟点菜。 四人都没有点,又推了回来。 李家柱就又加了几个菜,叫了一桌子。 吃着饭,顾四郎问他们一行人来武昌府是干啥的,听是开铺子,立马打听了一通。 李家柱只说来武昌府开个分号,卖家具的,刚来到还啥都不知道不清楚情况。 都开分号了,那肯定赚大发了!罗霞莺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跟着顾四郎总算没有白跟,回到顾家她就是大少奶奶了!忧的这顾九郎和顾十郎对他们都不喜更不热情,回到家能让他们接手家产当家做主吗?答应是否定的! 赶了一路实在累的很,饭后,顾楚寒就让开了房间休息,几个人就只开两间,她带顾十郎一间,李家柱和李二郎跟何旌之挤一间。 看着根本没有打算他们的事儿,顾四郎只得和罗家兄弟商量,他们也跟着住下,和顾楚寒一块再回家。 只是这大车店虽然不贵,他们带的盘缠却是快没了,住个几天就光了。 顾四郎想了想,过来找顾楚寒,「我们……我们没有盘缠了!原本想着撑一撑就到家了,住店的银子……」 「从武昌府到白河县也有两三天路程,没盘缠了,你们是准备讨饭回去吗?还是看见我就没盘缠了!?」刚见面就敢找她要钱,顾楚寒说不出半句好听的。 顾四郎来之前就想着可能要不到,看她这样,心里暗恼却也没有办法,他回到家里情况还不容乐观,咬咬牙,「还有一点,勉强够住店的。之后就一点不剩下了!」 顾楚寒挑眉。 顾四郎想着跟着他们一块,真没钱了,也肯定不会不管,就下去订了房间,和她们房间挨着。 顾楚寒知道已经到这了,甩也是甩不掉的,直接无视他们,休息过就出去看铺子。 「九郎你干啥去?我和你一块!」顾四郎一直看着她,见她出门连忙跟上。 「当小厮吗?」顾楚寒不客气的冷声道。 顾四郎脸色难看,「不论如何我也是你大哥!你咋能这样?之前还没这样,现在你……」 「因为我之前是个无能懦弱的废物啊!现在我长能耐了,做老闆了,挣下万贯家财,你觉的我不能牛逼吗?」顾楚寒冷呵问他。 无能懦弱的废物,这话就是顾四郎当初要卖她的时候骂的话,说是养着没个屁用,卖了还能换笔钱!现在这样被她说出来,还说她挣下了家产家业,顾四郎僵硬难看着脸,话说不出来。 李家柱劝他,「我们和九郎来武昌府是看铺子,有重要的事,四郎你就别跟着了!」九郎现在本就不喜,心里指不定多怒愤,他要走一步盯一步,肯定更烦他。而且他跟着,罗家的几个人也都跟着,像干啥一样,只会让九郎更加不喜。 罗霞莺看着就说,「让相公跟小叔出门吧!我们在店里等着就是了!」 那边顾楚寒已经下楼走远。 李家柱看看,还是让顾四郎别跟了。 顾四郎也看了出来,再硬跟着不讨喜,怒咬着牙留下来。 顾楚寒一行人出了大车店,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们都看出顾四郎回家顾楚寒的不悦,两兄弟怕是要有一场关于当家劝的争夺。这不是谁说话当家,而是对家里田产铺子和财产的当家权。 还是顾十郎先开口说话,拉着顾楚寒,一脸坚定道,「九哥!就算是四哥回家了,家里也是你说了算!我也只听你的!」要不是九哥,她们祖孙不会被饿死,也离散穷困了,哪能有现在的家产和生活! 顾楚寒轻笑,垂眸看他拔高不少的小身板,「那可得等你长大,能抵挡一面!你说了才算!」 顾十郎努力保证,「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一直跟着九哥!好好努力!九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是吗?」顾楚寒挑起眉。 顾十郎用力的点头。 顾楚寒给他使个眼色,「看见前面那个小姐姐没?屁股很翘的那个!给我要个帕子来!」 顾十郎稚嫩的小脸顿时僵硬,转头看着前面一身红裙油纸伞的美艷女子,「九哥……你…你确定吗?」 其实他更想问:九哥你就开始学着调戏姑娘了? 李家柱何旌之李二郎三人也都神色变了又变。 顾楚寒戳了戳顾十郎的脸,「这就是你说的我让干啥就干啥?」 顾十郎知道她不是真的,松了口气,「轻则被骂,重则被打!九哥我们还是不要了!」 顾楚寒看着前面能把大红裙子穿出柔弱娇美之感的女子啧啧两声。 「其实,九哥!」看她一脸遗憾,顾十郎又忍不住,「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对方赖上你!成为你的烂桃花!」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走吧!看铺子!」 几个人都笑起来,被这一打岔,气氛也轻快起来。 去严家铺子看了一圈,先了解下之前打探的情况。然后挑中了两个地方,一个带院子的铺子,但是只卖不租,一个作坊前面带个铺子,位置却是有些偏远,租金却还不便宜。 看到晌午,都没提回去吃饭的事,而是在外面找了家酒楼品尝武昌府的美味之后,下午接着逛。 大车店里凑合吃了晌午饭的顾四郎和罗霞莺连同罗家兄弟也在商量,回家之后的事咋办。 「家里的产业财产不会都是他挣的吧?他才多大?看着也就十四五的样子!」罗大郎不相信那么小个白脸小娃儿能挣下什么家业。 「他才十三!不过,我们家里没有其他人能挣了,而且他刚刚也说,家里的万贯家财产业都是他挣下的!」顾四郎之前也是不相信,觉的冲击很大,不过他被能回家继承一大片产业财产的兴奋给沖的理智有些昏晕晕的。见到了顾楚寒,这才清醒了过来,顾楚寒不会让他轻易接管家业。 罗霞莺看着他,「你是老大,是长子,这理应由你来接管的啊!」 顾四郎也这么想,可是他知道就算之前都不可能全由他来继承,虽然爹娘都不在了,可家里还有个奶奶,她给几个儿子分家,都是平均分配的。而且九郎和十郎对他都很有敌意,还在为他离家的事怨恨他。 罗家的俩兄弟出了好几个主意,找家里的长辈,找族里,找里正,「你是长子,也是家里现在唯一顶门头的,他们都是小的,咋着也管不到你头上!实在不行,就分家!万贯家财,分两份,也有你一半呢!」 「我家是兄弟三个!」顾四郎皱着道,而且他也不想分家,家里的情况都还不了解,要是回去喊着分家,肯定分他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几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啥结果。 倒是顾楚寒这边有了结果,位置有些偏的那个作坊,在比较之后,砍完价,租了下来。起码后面是个作坊,稍作休整就可以用起来,也分了前后门。前面铺子也足够大,还有一面环水,可以装修出来效果。 虽然是顾楚寒出面,不过租铺子都是何旌之上手署名,这间铺子顾楚寒只帮忙协助,占小半,其余都给何旌之。家里的铺子把何家抽调出来。 何旌之想着,顾四郎这回了家,家里那些产业怕是要动盪一番,啥也没说,挑起武昌府的铺子。 铺子租下来,但他们现在还没有多余的人手和时间留下装修,家里年前的订单要做完,又留了两天,把武昌府的情况实地摸了摸,这才往家赶。 顾四郎租的有个骡车,长途送他们,但很长的路途人家也不愿意跑,所以送到武昌府,原本再换车,这碰见了顾楚寒一行,也就不管了。 李家柱看着,「四郎你们再租个车吧!这马车硬挤也坐不下!」 「这马车这么大,天冷,挤一挤也没啥!」罗大郎满脸笑容道。 「你妹妹也要和人家挤一挤吗?」顾楚寒冷声问。 罗大郎脸色僵着难看下来。 罗二郎上前一步要说啥,被他拦了下来。 顾楚寒看看两人,瞥想顾四郎,「人都送到了,娘家兄弟可以回去了吧?」 看她不想让他们跟着,罗二郎忍不住了,「我妹妹嫁给顾孝成没享过一天福,现在又前途未卜,连回家的盘缠都是我们家出的,现在我们不眼看看家里啥样又咋放心?我爹娘又如何放心?」 顾十郎已经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作为他们的盘缠,看他们不愿意走,非要跟着,抿了抿嘴。 顾四郎心里也有不安,想着顾楚寒把罗家兄弟赶走有啥想法,他们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想了想也就跟着道,「二哥说的是,都走到这了,离家也没多远了,哪能不到家里看看!」 顾楚寒收回目光不再多说。 看看她们的马车也不会带他们,顾四郎只得租个马车,花完最后的一点盘缠和私房,原本想让罗霞莺带着儿子坐她们马车上拉拉关系,也因为顾楚寒的话收了回去没敢提出来。 天本来就冷,赶路是个辛苦活儿,不仅颠簸,冷的也是让人难以承受。 顾楚寒和顾十郎身上穿的都是羊皮袄,也有些受不住。几个人替换着赶车,到了歇脚处,就叫了羊肉汤牛肉汤喝了暖身子。 反正是她出钱,一人一碗的吃食,罗家兄弟也不客气了,羊肉汤加码子,牛肉汤加牛肉。 顾楚寒靠在马车上闭着眼。 顾十郎看看她轻搓着的手指,知道她没睡,想说啥,也不知道咋说。 两天半的路程,很快赶到了白河县。 没有提前往家里送信儿,顾婆子和顾苒娘看到顾四郎的时候,都震惊的不行,看了半天。 顾四郎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顾婆子跟前,抱着她的腿,大哭,「奶奶!」 顾婆子好一会反应过来,也是老泪纵横。 李婆子也跟着红了眼眶,不过看这架势疑惑的看向儿子和孙子。 李家柱解释在武昌府碰上了回家的顾四郎一行。 顾四郎早就想好了说辞,抱着顾婆子的腿哭着就忏悔,「我以为出去能闯荡一番,能挣到银子拿回来还帐,给娘治病,让家里过好!都是我没有用!都是我没用啊!不仅钱没有挣到,也没有闯荡出啥,就连娘……连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奶奶!你打我吧!我是不肖子孙啊!你打我!你打我吧!奶奶!」 顾婆子忍不住眼泪又出来,看他这样心里就算有再多怨怪和不满,也慢慢的消散,「你起来…快起来吧!」 看着顾楚寒和顾十郎是肯定不会上去扶了,李家柱上去把顾四郎扶起来,让他进去。在个外面,路上来往的人都看着呢! 顾四郎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娘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他离家不是躲债,是为了闯荡去了!不能把那些屎盆子扣在头上,那对他太不利了! 哭着不愿意起来,嘴里喊着奶奶,又叫着娘的。 顾楚寒冷嗤,「写个招牌,都来看看顾家当年离家的儿子回来,在这假哭!」 顾四郎一噎,差点哭不出来,呵斥她。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也别哭了,先进去吧!」顾婆子看她的态度,也明白过来,让顾四郎起来。 顾四郎看着,这才爬起来,搀扶着她一副孝顺子孙的模样。 进了铺子里,罗霞莺快速的打量了下铺子,就抱着儿子上前给顾婆子见礼,「奶奶!孙媳妇儿给你见礼了!」又教儿子太奶奶。 顾婆子看着愣了愣。 顾四郎又解释了一边,出去闯荡时碰到了罗霞莺对他伸出援手,俩人两厢情悦就成了亲,有了儿子。又介绍罗家兄弟。 罗家兄弟也上前,十分有礼的给顾婆子见礼。 罗霞莺低眉顺眼,贤良端庄的模样,又让顾婆子抱重孙。 这还是老顾家第四代唯一的一个娃儿。 对着隔了两辈的重孙子,顾婆子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想起来儿子,也想起了吊死的儿媳妇,心里不住的可惜抽痛。 顾四郎又礼貌非常的给李婆子见礼,又介绍李大妞。 李大妞一直都很现实,不仅仅是抠门,对突然又回家来的顾四郎也没有报善意。她的认知里,这份家产都是九郎辛苦挣下的!都是九郎的!当初他离家躲债,还拿走救命玉佩,害的三舅母上吊死了。现在回来,肯定是跟九郎抢夺家产的!一文钱都不是他挣得,就一文钱也不能分他! 顾四郎自然感觉到了,心里暗恨又暗恼,也有些后悔,要是当初他没有离家,那家里的产业肯定都是他来管着,他是长子,谁也不会说啥!更不会因为个玉佩,因为娘的死,就怨怼他,敌视他! 想着要接管家里的产业可能性不大,现在家里都还怨怼他,尤其是顾九郎,家产还说都是他挣来的,那他只能先把各处的关系都打好了,慢慢的来。不能急! 回到家,看着再也不是后来跟人换的那个破烂小院,而是个青砖黛瓦的大院子,顾四郎更坚定了慢慢来的想法,又给罗霞莺使眼色,让她警醒点。 看到他回来,还带着媳妇儿儿子,大舅子小舅子跟着,村里的人惊讶不已,议论声纷纷而起。一时间村里都在议论老顾家三房离家的大儿子回来了,他又是长子,肯定要接管家里的家产了! 「真是好命!家里欠债了,过不下去了,他离家走了!这家里过好了,债还完了,发达了,回来继承家产了!」 「继承家产?想得美呢!顾九郎看着小,白嫩俊美又好说话,可不简单的!」 「就是!小小年纪就能挣下那一大片家业,哪里会是简单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奋斗来的家产让他继承了!?」 有人就又说,「顾四郎是三房的长子,不论咋说都有他的份!出面顶门头啥的,都应该是他!就算不愿意,也是跑不掉的!」 冬日里闲着无事,不少辛苦务农的不愿意出去做工,就在家里干些其他的或者干脆歇着,就在一起议论,几个闲赋的还开起了赌局,看顾家三房究竟是顾九郎把持家产,还是顾四郎当家做主!? 顾家几房的人见了顾四郎,听他哭着说这两年在外的不易,对家里的愧疚啥啥的,都没有多少情义。 别人不知道,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三房不知道顾凌山从哪得了一块玉佩,一直留作压箱底,作为传家宝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却偷拿走,离家了,让谢氏绝望上了吊。 不过人都已经回来了,也不可能赶出去,而且是三房的家事,其他人管也管不着。 顾四郎领着罗霞莺带着儿子见礼见了一圈子。 罗二郎就说,「既然回家来,就摆个酒,各家亲戚啥的都一块聚聚,也都见见吧!」 罗大郎神色也表示贊同。毕竟妹妹跟了顾孝成没有正式成亲,也没个啥。之前是顾孝成不中用,现在顾家这样,总要在亲戚邻里面前给妹妹正正名分,还有孩子! 「摆酒?让亲朋好友都看看,当初避难离家的儿子,如今灰熘熘回来了?」顾楚寒毫不客气道。 罗家二兄弟脸色都难看下来,这顾九郎仗着在家里挣了钱,简直太过分太嚣张了! 罗霞莺知道她哥哥说这话的意思,也是为了她,这是顾四郎不在的时候,兄妹商量的,看这样子忙解释,「我当初嫁给相公,也没在家里,各处的亲戚也都不认识,正好聚一聚也认认亲!」 连氏可不想认啥亲,认亲还要给见面礼,大人的小娃儿的,还不得造败她一笔!?看着罗霞莺笑盈盈的脸就道,「认亲这事儿有啥好急的,很快就过年了,有多少亲戚都能认了!还特意摆酒,就问四郎不怕丢脸吗?还是先认你被逼吊死的婆婆去吧!」 她说话向来对着别人的没好话,这话掐捏到要害,让罗霞莺一下子堵住,脸色黑也不是白也不是,垂下头,低低抽泣,「是我没有福气,那么好的婆婆,我竟然是连面都没有见过!」 「是我不孝!都是我不孝!娘才没了!娘啊!」顾四郎一看又哭起来。 顾楚寒呵呵,「既然你们一个想婆婆,一个想娘,我送你们到那边见她老人家去吧!在这嚎有个屁用?给谁看?」 两人的哭声一下子被噎住。 连氏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这声笑很是突兀,众人都朝她看过来。 顾老二清了清嗓子,「既然四郎回来了,那就先去给你娘上坟去吧!」 上坟没有蜡烛和香,至少要准备纸钱。顾四郎和罗霞莺谁也没有想起来准备。 顾婆子看着,神色也有些不太好,「今儿个天晚了,明儿个再去吧!」 顾四郎竟然也应了下来,赶一路实在累的很也冷的很,饭都还没吃。 顾苒娘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 罗霞莺想起来,忙道,「明儿个去,我们也好好准备些香烛纸钱给婆婆!」 看她一眼,顾苒娘去准备饭菜,不为他们吃,九郎和十郎也是赶了一路又累又饿的。 连氏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看说啥,家里准备咋办?就说帮忙,跟着到的厨屋里。 顾苒娘也没做别的,家里有炖的羊肉,热了来,煮了米粥,热腾腾的叉烧肉包子和白面馍馍,炒了四个菜。 看就四个菜,还不摆酒,啥也没有,罗家兄弟心里都不悦了半天,但饭还是得吃。 顾楚寒喝了碗羊肉汤,就端着米粥坐在外面廊下的美人靠吃自己的。 「九郎!你咋不吃菜?」顾苒娘拾掇好厨屋,出来看她。 「饱了。」顾楚寒回她一句。 知道她心里不高兴,顾苒娘也不高兴,原本就想着只当这个哥死在外面了。可现在家里终于过起来了,发达了,他又回来了!罗家人还没安住事就要摆酒,也是来者不善! 她是不知道罗霞莺跟着顾四郎是白白跟着,没有成亲啥都没有,所以看到顾家如今的势头,怕罗霞莺在顾家说不上话更当不上家,所以才急切的要给罗霞莺正名。 等吃了饭,顾婆子就让去老院那边搬床,家里当初怕花钱就没有打床,砌了炕,不仅剩了钱,冬天烧起来,睡着也暖和。 屋子也都是一人一间分好的,根本没有多出来的地儿。屋里也得收拾,全被粮食和杂物堆着。 倒座房还有一间空置的收拾出来,给罗家兄弟暂住。 西厢房次间就腾出来给顾四郎三口。 顾四郎看了看屋里,就算床板搬回来也太简陋了,还住在顾十郎的下方,就忍不住道,「我们先住十郎屋里,十郎和九郎挤一挤吧!」 「挤啥挤!那屋不够你们住的?要不你们住上房来,我给你们腾地方!」顾婆子皱眉,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九郎大了,十郎也大了,还挤一挤! 顾四郎忙说不敢,忍着憋屈住进了西厢。 次一天,一家人都没有再去县里,铺子里不用她们去也自行运转,不差人手。 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炕,顾楚寒睡到自然醒。 顾婆子和顾苒娘已经做好了早饭。 那边顾四郎和罗霞莺也起来了,罗霞莺连忙洗了脸,就急急慌慌的到厨房帮忙,「实在是这一路赶路赶的,还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 顾婆子没有说啥,饭已经做好了,喊着人吃饭。 家里的早餐时常都是简单的匆忙的,不过偶尔不去铺子里时,都会多准备几样。 男女分了两桌,两样粥,加个虎皮馄饨,花卷,馍馍,和叉烧包,另三样菜,一个咸菜。 顾楚寒没有坐男桌,而是跟顾婆子和顾苒娘坐一桌,顾十郎也跟着。 顾四郎和罗家兄弟三个坐一桌,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觉的顾楚寒丝毫不给面子。 顾楚寒是怕自己吃不下饭,而且她要赶紧吃完去学堂。 速度不慢的吃完饭,顾十郎也扒完最后一个馄饨,喝了半碗汤,擦擦嘴,把碗送回厨屋,洗了手,跑回书房拿上书包就紧跟着顾楚寒出门。 「九叔和小叔他们,干啥去了?」罗霞莺笑着问顾婆子。 「去学堂了!」顾婆子回她,又让她别叫九叔小叔的,「这边也没那规矩,不用跟娃儿叫!」 罗霞莺忙改口,「那我,直接就叫名字吧!」 饭后,顾四郎去集上买纸钱香烛,只是他手里钱是基本不剩下了,一脸难色吭吭哧哧的找顾婆子,说他回家一路的艰难,盘缠还是岳家给的,一家三口已经花光了云云。 顾婆子就给他拿了二两银子。 就二两!?顾四郎抿了下嘴,拿着钱去置办了东西回来,不仅香烛纸钱,还割了肉,买了点心供品。 顾苒娘和顾若娘带着他们去的。 两口子跪在谢氏的坟前哭嚎了大半天。 顾苒娘也是两眼发红,眼泪往下流。不光替过世的娘哭,也哭以后家里的不安生太平! 看她们俩都不劝,罗家兄弟上前劝起了顾四郎和罗霞莺。 又给顾老汉和老顾家祖宗烧了纸钱,这才赶回家。 罗家兄弟再跟顾婆子提摆酒的事儿,毕竟长子娶了新媳妇儿,都还不认识,还有了儿子,总要各家认识认识的,不提顾四郎回家的事。 原本顾婆子也是犹豫着要摆酒,但看顾四郎连纸钱都不记得买,说第二天就第二天去,不说急着去坟上哭,顾楚寒也不同意,就歇了心思。 罗家兄弟知道顾楚寒不好说话,跟她说肯定会怼一顿,就拉着顾婆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个酒是为了顾家新妇和孙子摆的,不能不摆。 等到顾楚寒和顾十郎下学回来,顾婆子已经被说动了,问顾楚寒。 「行啊!左右我们添箱添了那么多,让他们也回点!」顾楚寒十分好说话的答应下来。 但请亲戚来家聚聚得去请,也不能空着手,摆酒也不是随随便便不花钱就摆的,这么算下来,礼也不能拿少了,得七八两银子要花。 这个银子顾楚寒不出,顾四郎是出不来,而且这事儿她也不想多问。 顾婆子拿了银子,买了礼,让顾四郎自己去各家请人。 顾四郎想拉顾楚寒一块,她是有空闲就钻进书里,他的事儿根本不愿意跑,「不是独当一面,能订立门户了吗?」 听她这话,顾四郎也不说让她一块,拉着她是为了面上好看,就拖着拉着顾婆子跟他一块。 顾婆子叫了顾十郎跟他。她早就不走亲戚了! 顾四郎带着顾十郎,满腹怨怒的去各家请人。 见他回来,各家都惊疑惊讶的很,听他带着媳妇儿和儿子一块回来的,来请他们聚聚,知道这是见面,跑不掉,都应了下来。 次一天,顾婆子和顾苒娘准备了鸡鱼肉和各样季节菜。 各家接到消息的也都陆陆续续赶过来。 孙氏,连氏,王氏连同曹氏几个妯娌都来帮忙,给了见面礼。 顾老二已经看出顾四郎不得待见,尤其不得顾楚寒待见,所以跑到大房问了,不给钱,两块料子,给小娃儿个银锁片。 几家好像不约而同似的,都给的东西,只有急一些的,拿上一百文两百文钱。 虽然顾四郎不是个东西,但这顿摆酒也是介绍他媳妇儿和儿子。顾楚寒看了眼谢芳云拿的一百文钱一块布,眸光冷了下,给顾十郎个眼色,全入帐记着。等她儿子下月成亲,也照样拿! 王氏来送茶,正好看见这一幕,暗自摇摇头。就算给顾四郎办难看,可事情是三房的事情,也不能这样的。 也之所以大房给的东西,但东西也都不便宜,料子是棉绸,给罗霞莺的簪子也不小,顾小郎的事一对小银镯。他家两个儿子都快要娶亲了的。 顾老二问过他们,也跟着随的差不多的。 顾四郎没敢再说啥不知道谢氏为了让顾九郎活命自己吊死的话,也没敢说他拿了玉佩的事,只说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想要出去闯荡,谁知道闯荡那么难,还不知道娘也没了,又是哭了一通。 各家看法不一,对他回来这事抱着观望态度。毕竟他是长子,如今回来想要接管家产理所应当!可打交道这么久,也都知道顾楚寒不是好惹的,这么大片家业肯定死死把持着,不可能让别人给端走了! 一番酒席吃完,罗家兄弟虽然不堪满意,但这个状况,能摆上几桌也就算了。 说了半天话,各家这才都告辞了。 散场之后,顾楚寒就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放在罗家兄弟面前,「我家事多人忙,也没空招待。也快过年了,这银子就给你们做盘缠回家!」 这个盘缠算是不少了,回家也用不完,只是两人心思都不在这盘缠上,当初妹妹跟着顾四郎,可是白白跟了他,「……也没有聘金彩礼…」 「没有给聘金彩礼?」顾楚寒挑起眉。 「是啊!当初他一个在外,家里看他可怜,没有聘金也没彩礼。我们那边的,我妹妹要是出嫁,聘金加聘礼,随便拿也不会少了这个数!」罗二郎伸出一只手。 顾楚寒扭头看着罗霞莺打量起来,脸上不禁扬起笑。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白棠《爆笑快穿:公子有毒》 超脱三界之外,有一座时空学院,时空学院有位名人——巫暖暖! 人前,她是活在众人口边的风云人物,出神入化高岭之花;人后,她是窝在电脑屏幕边的高斗之才,天天向上笑熬浆煳。 路人惊嘆:容貌艷美,一双美眸秋波荡漾,两面脸颊红晕莞尔,实乃当之无愧的女神! 敌人怒骂:贱而不骚则罔,骚而不贱则殆,这就是个贱人! 熟人摊手:人如其姓,污力十足,她丫的就是个猥琐女! 巫暖暖杏眸微转,酒窝乍现,「亲爱哒你说呢?」 当事人头也不抬缓缓开口,「是天赐」 被塞了满嘴狗粮的众人,默默退场!
第094章:顾九郎的好心好意 罗霞莺被顾楚寒那噙着笑的打量,弄的心里毛毛的,满心升起不好的预感。 顾楚寒又朝她确认,「没有聘金和聘礼?」 哪有聘金和聘礼!她当初也是被顾四郎骗了,被他得了身子,一来二去又怀了身孕,家里没有办法,这才把她和顾四郎撵走,让她就那么跟着顾四郎。别说聘金聘礼,连嫁衣都没有穿过!连天地都是随便拜了拜。 所以看顾楚寒问这话,罗霞莺点了头,「当初相公一个人在外,我家里看他孤苦伶仃,也拿不出聘礼,我死活非要愿意,就没有让他拿!不过他说了,等有了银子肯定会补上!」她又补上了一句。 顾楚寒轻笑,「那你们是先上车后补票?还是奉子成婚?」 罗霞莺一下子呆住了,脸色轰的一下,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罗家兄弟也脸色僵住了。 连一旁的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也都睁大了眼,又看罗霞莺,又询问的看向顾四郎。 看罗霞莺潸然泪下的要说话,顾楚寒让她打住,「不要说什么没有这回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让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也别跟我说什么老顾家的孙子啊功劳苦劳啊!生孩子这事儿,找三五个能成生一堆!既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也说不上是我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我…我……」罗霞莺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又是羞怒又是气恨。 罗家兄弟看这样,有一瞬的办坏了事的念头,但下一瞬就被怒愤占据,「顾九郎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顾孝成勾引我妹妹,我妹妹也不会跟了他!我妹妹跟着过了这么久苦日子,还给你们顾家生了儿子,你竟然如此欺辱!」 「这有啥好吵吵的,你妹妹不是我顾家正经媳妇儿,生的儿子最多也就是个庶子!想要嫡子还不容易!」顾楚寒不在意道。 「你……」两认这下有些慌更是恼恨不已,可这事当初闹成那样,现在想要占上风根本占不上,就把矛头对准顾四郎,「他当初是跟我妹妹拜过天地的夫妻!要不是他骗财骗色,我妹妹也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他禽兽不如,你们把他打死就好了呀!」顾楚寒一脸轻松的建议。 顾四郎脸色也更加不好了。 罗霞莺忍不住大声哭起来,「顾孝成…我没想到不顾死活跟着了,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都无怨无悔,给你生儿育子,陪你艰苦打拼,到头来你要把我们娘俩赶出去!你是想要逼死我们娘俩是吧!?」 她没有沖顾楚寒发难,而是直接沖顾四郎发难,也是为了拉拢顾四郎。只要顾四郎站在她这一边,就算是挑拨也没有用! 虽然当初的感情消磨的快没了,但毕竟是跟着自己吃过苦,是他费尽心机弄来的,还给他生了个儿子,顾四郎还是没想过不要她的事,「我咋会不要你们,把你们赶走!你胡说啥!谁也不会把你们赶走的!」又抬头瞪着顾楚寒,「我是你哥!霞莺就是你嫂子!长嫂如母,你还有没有一点尊敬气儿!?你说的是啥话?那是你该说的话吗!?亏你还是念着圣贤书的!」 「我的确是念着圣贤书,做不出你做的事!」顾楚寒冷声道,「还有,不要给我说什么长兄如父,我老爹过不久就会回来!更不要给我说什么长嫂如母,否则我让你体验一下睁开眼看见亲娘吊死在头顶的感觉!」 她阴测测幽寒如冰的眼神,让顾四郎瞬间打个激灵,嵴背一阵寒意。 罗霞莺也不再哭嚎。 罗家兄弟也一时不敢再说话。 顾苒娘忍不住捂嘴低泣,想到她眼睁睁看着爹在眼前砍死人被抓走流放,娘在头顶上吊,才十一的她心里该有多大的刺激?一直乖巧稳重,虽说开了神窍,毕竟还小,肩负起一个家,提到爹娘还是忍不住! 「想要安生就老实,不想安生,就给我滚出去!」顾楚寒怒哼。 她不再问事,顾婆子却是出面要把这事问清楚。 顾四郎有些期期艾艾,半真半假的说他当初穷,罗霞莺爹娘不同意跟他好,啥两人情比金坚如何如何,差点私奔,罗家爹娘看他们俩这样就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顾婆子有些不太信,但又总不能说自己孙子品性恶劣,说罗霞莺行为不端,俩人婚前苟合的话,长嘆口气,「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们就安安生生的过吧!」又问罗家兄弟,盘缠还要不要? 就是他们走不走?聘礼聘金还要不要? 罗家兄弟万分不甘,这会也知道要不到聘礼聘金,弄不好还真给罗霞莺弄个妾室的名分,连小外甥也变成庶出。照顾家这情况都在外地开分号,赚那么多钱,朝廷的赏赐都接了两次,给顾四郎再娶一房,大把的人同意。 最后只得拿着二十两银子,又拿着罗霞莺准备的干粮和摆酒给的其中两块布,收拾了个包袱包了个马车走了。 顾婆子向来不摆恶婆婆的谱儿,看见也没说啥,倒是连氏,说啥给罗霞莺娘家拿了啥好东西,跟顾婆子嘀咕,「不会是刚来到,就东西啥的顶到娘家去了吧?这以后可有的防了!」 但她声音病没有压低多少,外面罗霞莺还是听到了。想到自己手里就只有三百文钱,和那些料子首饰,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更别说管家的,住的房子跟她们比都跟下人房一样,就心里憋恨难忍。可是又不能发作,只得摆出低眉顺眼的样子。背地里就催促顾四郎赶紧先找事做! 顾四郎就来顾婆子说,「我现在也歇过来了,家里这么多活,让我来干些吧!」他是三房的长子,咋着也不能让他真的去干杂活儿,就算是个小管事,也先干着,再慢慢图之。 顾婆子还真不知道让他干啥好,这个事也只好找顾楚寒商量。 那边顾楚寒已经找顾里正做说客,把之前的三房老院买下来了,多花了十两银子,对方一个姓的也很是高兴一家人先搬离住到一起,来年圈新宅子盖新院。 所以顾婆子问她的时候,就扔出来十两银子,「三房之前的老院子,我买回来了,你们拿着这银子搬回去吧!」罗家碍眼的走了,接下来该解决这两个了! 顾四郎大惊失色。 罗霞莺也惊愕的瞪大眼。 「你这是啥意思?」顾四郎一下子飙起来。 顾婆子和顾苒娘也愣了,看了眼顾四郎,又看向顾楚寒,「九郎?」 「意思很明显啊!我打下的天下,还没享用,不可能让人给我端走了!你们要是安生过,老院的房地契给你们,自己慢慢打拼!」顾楚寒都是从别人手里端走,又岂容顾四郎一个这样的东西端走她辛苦支起来的架子!那她也不用混了! 顾四郎满脸铁青,额头青筋直冒,「顾九郎!我是你大哥!是这个家的长子!」 「哦?那你跟我说说长子的义务和责任?」顾楚寒冷淡的笑着。 「这个家就算不是我继承!兄弟三个,分三份也有我一份!」顾四郎嘶声怒吼。 顾楚寒轻飘飘道,「你是指我挣下的这片家业吗?」 顾四郎简直目眦欲裂,尤其是看顾婆子和顾苒娘没有人帮他说句话,「奶奶!我就算年少的时候不懂事做错了事,到如今了还有啥!?要这样对我!?就算真要分家,你们当初还是平均分了五分!凭啥要把我一个长子给光秃秃赶出去!?」 「四郎……」顾婆子皱着眉,「你们有手有脚,好好踏实干,啥都会有的!」九郎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四郎的心性不行,不好好磨砺磨砺,不说将来顶事儿,还要败坏家业!这也是九郎的苦心! 顾苒娘和顾十郎也一致认为顾楚寒是一片苦心,不光为了磨砺这个不中用的大哥,也是为了不让明显目的不纯的罗家打主意。 她们把顾楚寒想的太好,她就单纯的不想看见顾四郎和罗霞莺以及相关的人,碍她的眼,糟她的心,影响她的食慾和睡眠!还想抢她辛苦挣来的钱! 「凭啥!?凭啥!?我是长子!不继承家里,也该有我三分之一的!」顾四郎几欲疯狂,他以为是得需要他慢慢图之,慢慢的就好了,只是时间问题。就算万不得已分家,也得先摸清多少家产,绝不能少分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要把他直接赶出去!光秃秃的啥都没有的赶出去! 罗霞莺也哭起来,「奶奶!我们也是你的孙儿啊!我们还有孩子!婆婆她泉下有知,也会不忍心这样对我们啊!」 顾楚寒喊了声十郎,「拿算盘和娘的帐单!」 顾十郎忙回书房把一直珍藏的帐单拿出来,虽然破旧发黄,但是顾凌山和谢氏留下的,算是个念想,所以一直都有好好保存着。 看到他拿出来,顾楚寒忍不住笑起来,并笑的一脸和蔼,「说到继承的,你是顾家的长子没错,但只能继承爹娘的产业!要继承我的产业,那得是我儿子我闺女!你是当大哥的,总不能为了要继承我的产业给我儿子吧?」 「顾九郎你别太过分了!」顾四郎跳起来。 「啧!我也不过说几句实话而已,跳什么?你是窜天猴吗?」顾楚寒呵呵呵。 顾四郎怒涨着脸,恨怒的指着她,「你……」 「九叔……」罗霞莺开口。 「闭嘴!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顾楚寒一个眼神扫过去。 罗霞莺一下子就噎住说不出来了。 「十郎!算帐!」顾楚寒弹了弹手道。 「好!」顾十郎被顾楚寒私下教导了两年,走哪带哪,如今简单的算帐也是一把小能手了。很快就算出来,「爹娘留下的产业,山坡后面的小院,二亩旱地,还有总共一百九十二两的欠债,另一块玉佩。我们三兄弟,平均分配,小院和旱地折现三十两,每人十两银子,六十四两欠债。玉佩你卖了多少?也要分的。」 顾四郎快要气炸了,气血都逆流了一样。 看他不说话,顾十郎又接着道,「玉佩必须赎回来!先不说。家里欠债每人五十四两!不过九哥说都他还了,看在兄弟的份上,也不明算帐了!山坡后的小院,娘是在那过世的,想着你也不敢住,就把之前的老院买回来给你们!这十两银子是赠给你们的本钱,也就不记帐了!」 看着两人难看至极,要喷火的愤恨模样,顾婆子皱着眉,「四郎!难道你真想要继承弟弟辛苦打拼来的产业吗?」 顾四郎张了张嘴,看她这副神色,明显是站在顾九郎那一边,「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嗯!那就开启你的告状之旅吧!先从你叔伯家开始?还是先从你舅舅家开始?自便!」顾楚寒也要去忙了。 顾四郎怒恨的满腔怒痛,转身就出去大房找人。 快过年了,孙氏刚给顾二郎定了门亲事,正筹备连三儿子的一块定亲,让他们兄弟俩一块娶亲,也省一道。但也都知道,她俩儿子娶亲,就算一块随礼也得是双份的。顾楚寒给顾芫娘的压箱底她可是知道,所以顾四郎回来摆酒,她才大方了一回。 而且翻过年,可是很快就到秋闱了,大儿子要参加秋闱,还得靠顾九郎的关系。再一个,家里现在管着魔芋粉作坊,虽然就占了一半,但算下来也是能分不少钱。没得为了顾四郎这个离家不管看家里发达回来分家产的不孝子得罪顾九郎! 她在顾四郎回来时,就跟顾老大说了这事。凭着顾九郎的性子,只怕怨恨顾四郎还不一定,哪会让他接管家里的家产?尤其看过顾楚寒的态度之后就更加肯定,顾四郎要来拉关系找帮忙,不管不问。还要教育他一顿! 教训人?顾老大最在行,「你爹被流放,家里就剩下你娘和你顶着,你是长子,不说肩负起养家餬口,教养弟妹的责任,离家就算了,还拿走家里救命的玉佩!你现在说要分家产,你咋不想想你娘是因为啥死的?」 顾四郎没想到拉人帮他竟然教训起他来,脸色阴沉难看,「大伯!我娘的病当初看着兇险,其实我爹给她调养了那么久,底子还在的!要不是为了救九郎,她也根本就不会自己吊死!」 「那你不拿走玉佩,不离家,老老实实在家里,卖了玉佩好好干,你娘能会弔死?!你个不孝的小畜生!现在还说这话?!」顾老大拍着桌子怒喝。 顾四郎听了一通训斥出了大房,路过二房门口,想到罗霞莺夜里哭说连氏说她往娘家顶东西的话,没有进去,而是去了五房。 顾老五还想自己占一份,埋三嫂的时候也都还是他出力多!顾四郎当初干的事就是个大把柄,现在还想白白分一份家产,哪有这样好的事? 倒是王氏想到了顾楚寒不满谢芳云给罗霞莺见面礼时冷淡不满的眼神,温声劝顾四郎,「九郎估摸着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自己干一番事业!不劳而获,以后守也守不住!你和你媳妇儿也都是年轻人,吃点苦,挣一挣,也踏实!九郎是个面冷心热的,心里还是想着你这个当哥的,也不会看着你不管的!你好好磨砺两年,将来也好能得大用!」 顾四郎气的青筋凸起,「他要是好心好意,就不会把我光秃秃的赶出去!我才是家里的长子!」 王氏暗自摇头,「四郎!你要说你们回来,她们姐弟不愿意让你回家,找我们,那我们肯定会去说项。但你要说让我们去帮你,分他辛苦挣下的财产,这话谁也说不出来啊!你没在家也不知道,家里连饭都吃不饱,九郎和你奶奶她们想尽了办法才还了债,挣了钱,有如今的!」 顾四郎气恨的从五房出来,四房直接也不去了,过去找谢家。 谢高志听了训他一顿,不过却是理所应当的认为长子继承家里,无论如何顾四郎都是长子! 顾四郎也学聪明了,说啥铺子里作坊里参的都是顾家的人,都没个谢家的人,要是他当家做主了,肯定不能这样对待舅家! 但是找到谢远志的时候,谢远志不仅没说帮忙,套了他一通话,反而赶过来给顾楚寒通风报信。 顾楚寒等了一天,还真让顾四郎搬来了人,不仅谢高志,还有谢芳云,看着来人,挑了挑眉。 谢高志一来,架势就摆的足足的,「咋回事儿?四郎他们一家三口才回来,就合计把人往外赶!连个年都没有撑过去!咋着?要分家啊?」 「分什么家!失踪两年以上的人口报死亡,可以说顾孝成不仅不是老顾家的人,连个人都不是!因为衙门那里我已经去备过案了!何县令当时就报死亡了!」顾楚寒直接道,瞥了眼顾四郎的眼神,黑户! 被莫名变成黑户的顾四郎怒愕愤恨,「你……」 「别动手噢!你打不过我!想当初刚挣到几文钱,上门要债的六个被我瘫,刚摆摊挣钱,拦路抢劫的五个被我打趴。你这样的,一脚的事儿!」 要说知识重要,但身手同样重要!自小就被自家小姑带着混黑的顾楚寒,身手不说一等一,鼎盛时期也是少有人能敌的。顾大神不光技能厉害,谜一样的身手也让人膜拜! 这个顾楚寒肯定不能丢的,也是见缝插针。如今虽然没有全部练回,但对顾四郎这样,也就一只脚! 顾四郎看她可恨的样子,恨不得撕碎她那张可恶的脸! 谢芳云再次拿出语重心长的态度,「九郎啊!四郎咋说都是你亲大哥!当年他离家是他不对,如今回来了,还说之前的事干啥?你娘最疼他,也不会怪他的!再说你娘的死也不全是因为他,她泉下有知也会原谅的!你们是亲兄弟,总不能真的随随便便就分家啊!他们刚回来,你就急急的分家,还光秃秃的啥都没有分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啊!人家会说嘴,会戳你嵴梁骨的!」 「我就见你们来戳我嵴梁骨了!戳的我嵴梁骨好疼啊!」顾楚寒呵呵冷笑。 谢芳云脸色一僵,「九郎!我劝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家好!你还小,好些事都不知道,人要往后看。」 「大姨也要往后看啊!不仅看别人,自己子孙看好就是功德!」顾楚寒不客气道。 顾苒娘也出声,「大姨!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事情没有闹出去,但外面还是没有多少傻的,知道当初四哥离家,娘就上吊肯定有关系。现在能这样,已经不错了!真要回来就分走弟弟辛苦打拼的家产,才真叫人戳嵴梁骨呢!」 顾婆子也非常认同『顾楚寒好心磨砺顾四郎』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四郎好!让他自己打拼打拼,自己挣一份家产来!也自己把丢的名声给挣回来!别再接着丢!我们老顾家走耕读之家,也是要脸的!」 说到耕读,就想到儿子的科考,谢高志面上顿时浮起后悔。要是说不成,不仅四郎说的让谢家也都跟着参一股,明年大儿子下场考举人肯定就是一个大绊子! 晋三郎也在顾楚寒念书的学堂里,也是指望着他能跟着一块沾沾光,念出个功名也光宗耀祖。谢芳云看顾楚寒这样,心里也萌生退意,很快改了口,「为了四郎好啊!」 「是啊!也是为了四郎好!都是一片苦心啊!」顾婆子心疼顾楚寒那么小,肩负那么多,还要为大哥操心方方面面,磨他成才! 谢芳云就不再劝,反而劝了顾四郎几句,让他好好干,「九郎和你是亲兄弟,也肯定不会真的不管你们的!」 谢高志问都分了啥。 顾十郎回话,「一院宅子,是我们家之前卖给人家的,屋子还好几成新。一块地,十两银子!口粮那些不算在内!」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这样吧!」谢高志也不多说了,总不能再让她们帮了顾家儿子考功名,把他儿子撇开来。考举人可是和秀才不一样,三年才一次,错过了这一次,就得再等三年了!不能错过! 谢高志和谢芳云都走了,再没个说话的人了,顾四郎万分不甘,怒恨咬牙看着顾楚寒。 ------题外话------ 明天努力!
第095章:指点她修道吗? 看顾四郎愤恨不甘心的样子,顾婆子满心失望,「四郎!你咋变成了这样?你娘都死了,你回来不悔改,还想着分家产的事!那些家产是你挣来的吗你就要分?你现在出去找个人说说,说你回来了要分弟弟辛苦挣下的家产,你看别人咋说你咋骂你!?真的不为自己也不为儿子积一点德吗?」 顾四郎脸色僵硬有些龟裂,突然跑过来跪在顾婆子跟前,抱着她就痛哭起来,「奶奶!我不是想分家产!我是接受不了分家!我不想被分走!不想再一个孤单单在外面!不想被家里抛弃在外面啊!」 罗霞莺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换了策略,也跟着哭起来。 但顾婆子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分出去,擦了眼泪劝顾四郎,「都是年轻人,自己好好干,好好打拼吧!自己拼的才是自己的!」 这话还是说他想要白占,让顾四郎心里更加怒恨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继续闹下去没有一点好处不说,说不定直接把他赶走,再追究他个气死亲娘的大不孝罪名。况且顾九郎巴结上了知府公子,在县衙那边搞鬼弄掉了他的户籍,让他现在成了黑户,这事也必须得办回来!否则他就没法行走,也没法置办啥产业了! 痛哭完了一场,顾四郎和罗霞莺拎着包袱,抱着儿子,搬到了以前的老院里。 熟悉有陌生的老院,是他们兄妹长大的家,只是如今几年没住,虽然还是原来的面貌,却已经物是人非。 因为多出了十两银子,前头的住家把家里剩的柴火和一些杂物留了下来,连同之前买的时候老院里本来就有的桌椅板凳和柜子啥的。 顾四郎搬过去也不用咋添置,就可以直接开火了。 不过顾婆子还是把该准备的口粮,被褥都给准备了齐全,「这院子是你爹娘一手盖起来的,之前就说买回来,没想到又给你住了!你们好好过!好好打拼!别让你爹失望,让你娘泉下不安心!」 顾楚寒却拿着顾四郎画出来的玉佩形状在看,仿佛很普通的蝙蝠图案,寓意福气。五个蝙蝠是五福全到,但这块玉佩却是少见的六福。就这么一块玉佩,顾四郎当了三十两银子,谢氏为此丧命。 「九郎!」顾苒娘轻声进来,看她拿着玉佩的图纸出神,温柔的放在她肩膀上。 顾楚寒抬头,「二姐!这玉佩我先让人打听一下看到底流落到哪里了,等找到再买回来!」 顾苒娘直接点头,「好!不管出多少钱,都得买回来!」 外面顾若娘也跑过来,「九哥!二姐!」 「字写完了?来我给你看!」顾楚寒招手让她进来。 顾若娘犹豫了下,「好!」转身拿了她练的字过来。 顾苒娘看着就不再多说。 倒是外面的议论声一波又一波,说啥顾九郎厉害,是个狠角色,身为长子的大哥回到家没几天就被赶出去了!光秃秃的赶出去的! 也有不少人骂顾四郎活该,家里有难的时候李家跑了,发达了想回来分一份,谁会那么好欺负白白分给他!? 老院因为离村里的水井很近,所以不像新宅打的有自家吃水的井,要做饭吃水就得自己到井边去打水。 顾四郎这两年在外面虽然也做过不少苦活儿,但也都是挑轻松的干。终于回到家,原本想的金银在手,只用管着家产铺子,看管别人干活儿,吃饭啥的都有人做好了。现在却连喝口水都得自己来的艰辛,这种差距,再看到听见村人的指指点点,心里就更加愤恨。 杨小倩更是因为离得近,跑过来看他们吃的啥住的啥,「哎呀!你们这吃的可跟顾九郎她们那边差远了啊!看她们那屋里摆设的,书啥!瓷器啊!雕刻啊的!那椅子桌子不知道多高档!天天吃的饭肉都飘了老远!那是顿顿不缺肉啊!瞧你们这大哥大嫂过的也太寒酸了!」 顾四郎对她可并不陌生,「谁让你到我家来的!你个老虔婆!给我滚出去!」 杨小倩脸色难看的叫唤,「我是好心的关心你们过的不好,你这人咋还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四郎气恨的一下子要拿扫把打她。 杨小倩叫唤着离开,到村里人咋咋唿唿说去了。 家里住的高档?他亲眼所见!顿顿吃肉?分号的铺子都开到武昌府那边去了,肯定不会差钱吃大鱼大肉!顾四郎别提多憋恨。可是现在他又没有办法。 罗霞莺哭也哭了,但现在还要过,就跟顾四郎商量,还让他找顾婆子,「咱们现在被赶出来了,光秃秃啥都没有,一家三口总要吃饭餬口,这个奶奶总不至于也不管!跟她说说,先给你找个事做!」 「找啥事做!?指望她们肯定不管!说不定还给我找个掏粪的!搬砖的!」顾四郎怒道。 「你真要去掏粪搬砖,丢的也是她们的脸!这点脸她们还是要的!你先去问问,多说点好话!奶奶还是能说得通的!」罗霞莺劝他。 顾四郎想着,就又过来找顾婆子。 快临近年关,冷天里铺子里的生意也更好,早过了晌午饭的点,铺子里还有不少人在。 已经看了半天的顾四郎已经估摸着光这一个烧饼馄饨铺子一天都能赚不少钱,走进铺子里找顾婆子。 看他过来,李婆子和李大妞几个认识他的神色都变了变。分家的事她们都听说了,没想到顾四郎竟然如此无耻!家里有难离家逃跑就算了,还拿走最后的救命稻草的玉佩,现在回家来,竟然还有脸分弟弟挣下的家产。 她们异样的眼神,让顾四郎心里升腾起怒愤,看看顾婆子,又强压着,跟她说来找个活儿干的话,「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啥都没有,总要吃饭过活。小郎也还小,又得占着个人照看,我要是不挣钱,挣得少都养不住家!」 顾婆子看他果然来问,长长嘆口气,「九郎一片苦心啊!」 顾四郎忍不住皱眉,九郎九郎!现在啥都是他! 李婆子沉着脸过来说教他,「四郎!不是姑奶奶说你,你也念过几年书,你爹娘对你寄予厚望,你自己说说你干的事,给你爹娘脸上增光了?还是给自己脸上增光了!?磨你一下你是还怨恨着九郎是吧?」 顾四郎咧着嘴笑,「没有!我前头也是因为感觉被赶出家,众叛亲离,这才有些疯了!想通九郎也是为了我好,就没啥了!」说到顾楚寒为他好的地方,恨不得咬牙。 李婆子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本来铺子里要推个油茶,一个煎饼果子,九郎说你要是来寻求办法,就交给你!九郎一片苦心,早就想着你!你自己看看自己干的事!」想骂句小畜生,想想又算了。 顾婆子眨眨眼,逼退眼眶的热意,跟顾四郎解释油茶和煎饼果子的事,「你们在镇上摆个小摊,努力打拼打拼!我们当初先是卖柴火,就挣四文钱,换了线绳,打络子,又过年卖春联,这才起家的!你也好好干,相信你也能干出一番事业的!」 顾四郎抿着嘴没说话,见顾婆子又说话,这才连忙保证,「奶奶放心!我肯定好好干!再也不会给你给爹娘丢脸!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 顾婆子和李婆子就跟他说油茶和煎饼果子。 李大妞都已经学会炸果儿摊煎饼了,看自家铺子不卖,都教顾四郎暗自抿嘴不悦。还干出一番事业,不靠九郎干个啥的事业!?在外面两年还拿着卖玉佩的银子也没见干出个啥来,现在就能干出来了! 顾四郎看了个大概,喝了碗油茶,拿着煎饼果子出来,做饭他是不行的,这事还得罗霞莺来。 结果罗霞莺过来一试,就觉的难,要现做现卖,那就不能停事儿的干,打制一个煎饼果子机也不容易,还要不少本钱,他们总共就十两银子,支起来个摊子都不容易。卖早点还要天不亮就起来! 李婆子看她的神色就猜到她大概想的,「谁家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才挣来的!我们这铺子里卖早点,都是半夜起来发面,天不亮就开始干活儿的!」 罗霞莺一听这话,忍不住脸上升起一抹愤恼,但也没敢说啥,只说会用心学。 教完他们做油茶和煎饼果子,顾婆子沉沉嘆气,「但愿他们能明白,不然就辜负九郎一片苦心了!」 顾楚寒也是需要脸面的,脸面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还真的得用得着,谁脸大谁能办的事就多!她现在走的路子也需要这个!这个东西,和钱一样,也得挣!所以,再不甘愿,顾四郎这个摊子也是得让他干起来!否则他就能找事干她的摊子! 拖了好几天,顾四郎和罗霞莺终于行动了,慢吞吞的开始摆弄摊位。 顾楚寒却懒得多理会,全力准备新铺子的事,虽然铺子在武昌府,但尺寸他们都量回来了,她也画了图纸回来,能提前打的东西,趁着空闲的时间先打出来,也剩点事儿。 顾老二则躁动了一样,扒拉着日子快点过!赶紧过!过年就能分红了!今年再分红有他家的一份!他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但想着能分个几百两,就心潮澎湃,激动又急切。 但掰着数日子实在太难过了,看着顾四郎两口子捣腾摊子,他借着送货的空,给程沂送了信。他对九郎那么上心,听说家里当大哥的回来了,还要分家产,肯定会有所表示! 程沂接到信儿,直接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接到信,家里出事了?」 顾楚寒看着他脸色黑了一瞬,「哪有啥事!?谁给你说的!」 「你那个离家的大哥回来了!?」程沂有些责备的看着她。能做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他比别人都清楚。现在那个顾四郎回来要分家产,简直岂有此理! 顾楚寒看他这样,先问他,「那大哥你来白河县有啥事啊?」 「我来看看你最近的学业怎么样了!而且快过年了,我要送你嫂子和我娘回家祭祖,不到过完年不回来了。谁知道听到信儿说你那个大哥回来要分家产!怎么回事儿?」程沂解释。 不是听到信儿特意赶过来的,顾楚寒点点头,「倒也没什么!」把顾四郎的事告诉了他。 程沂没听完就拧起眉,「长子继承家业,那也是继承的爵位和职位,或者有规制的祖产,可并不是弟弟辛苦挣下的家产!这事别说闹,就算闹到官府,也不可能分得他!」 早在前朝时宣明皇帝就废除了长子继承家业制,一直沿袭至今。 看他气愤维护的架势,顾楚寒忙点头,「对对!那是当然!所以给他们把老院买回来分得二亩地教个铺子就仁至义尽了!想要分我的家产,那是没可能的!我打不死他!」 程沂又欣慰又感慨,欣慰他心地纯善,不然也不会心怀天下百姓,又感慨他小小年纪就如此遭遇,不自觉的抬手摸摸她的头,「你明年就下场试试吧!」 苏荩进来时,就看到程沂摸在她头上的手,眸光一深。 「明年下场我不行……」顾楚寒正说着,余光看到人进来,扭过头来。 程沂下意识的收回手,「表兄怎么来了?」 「做个琴架。」苏荩淡声道。 「琴架?你不找大师打制雕刻一个,找楚寒他们,也不做出来你琴架的效果啊!他们这都是风格标新立异的家居!」程沂有些狐疑的看他。 「嗯。」苏荩嗯了声,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想了想,「你想要做啥样的琴架?」他这救命之恩来做琴架,她就是不会也得给他弄出来一个! 「放在腿上。」苏荩看着她道。 顾楚寒一想就明白,他是坐在榻榻米上,把琴放在腿上弹着不方便,所以想做个矮琴架,一瞬间脑中闪过几个方案,当即就点了头,「要不你先等会,我先画图纸给你看看?」 苏荩点头,直接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落座,看向程沂,「有事吗?」 程沂想起过来白河县没去给姑姥姥问安,「哦!我过来看看楚寒学业上的事,明年我爹可能要升迁,不升迁任期到了也该换地方了,所以我想着来指点一下楚寒,让她明年下场试试,最好先把春试考过!有了功名好行事。」 他解释这么多,苏荩淡淡的点头,没再多问。 程沂知道他一向冷淡,更不多管闲事,就跟他说起别的,「怎么在家这么长时间?」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常年不在家的。 「闲。」苏荩淡淡的端起一杯果茶,慢慢的抿着。 程沂嘴角抽了下,突然想到,「表兄既然无事,不如指点一下楚寒的学问?」苏家大表兄天赋异禀,七岁成诗,纵然是没有走科考之路,但他当年十岁参加春试博得头名的事,至今都还是谈资。有他指点,楚寒若是明年参加春试,考取功名也就有九成把握了!因为新派到襄阳府的知府,连他岳父都没有打听到是谁,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苏荩抬眼看他。 「额…表兄天赋异禀,楚寒他也是个勤奋好学的,有你指点……」程沂有些说不下去。 苏荩看什么一样看着他,「让我指点她修道吗?」 程沂想起他自年少时就常年在道观里或者在外云游,听说跟着高隐学修道的,让他教顾楚寒学问的话,忙又收了回来,有些讪然道,「我…我自己教!」他是想待在这边多久没问题,但怕他娘再误会楚寒,搞出事来。 苏荩又垂眸喝起茶。 顾楚寒自制的果茶,都是山上的野果子,学堂的那几个为了讨好她送的,制成了果干,泡沏茶,喝着味道很不一般,也是程沂来了才拿出来招待。 不过顾楚寒也是更加确信,这苏家大公子苏荩不光出尘绝世,还真是个修道的,怪不得经常穿着道袍,即便一身白衣,也是道服的样式。指点她?修道?捉鬼吗?或者捉她自己? 不对!顾楚寒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勐地盯着苏荩。他是修道的?不会已经看出她不是真正的顾九郎,而是借尸还魂的异界孤魂野鬼? 苏荩疑惑的抬眼,眸光一片淡然平静,让人看了便觉心安,「画完了吗?」 顾楚寒忙收回自己太过凸显的目光,调整心态,「你看看这几个咋样?」 苏荩没有接,而是往她递过来的图纸上看。 顾楚寒只好拿的近点让他看的清点。 看看几个样式,苏荩抬头看向她,「我的琴叫凤麟。」 是说她这几个图纸都跟他的琴不配吗?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我看看?」 苏荩想了下,点头。 程沂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寒山苑。 不过苏荩没带他们上阁楼,而是进了屋,他的琴不在阁楼,在屋里。 清泉把琴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 顾楚寒就凑近了看,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把琴,也没啥名堂,或者有她看不出来?伸出手指去拨琴弦。 「哎……顾公子!这琴不可随意拨弹!」清泉忙出声提醒。 顾楚寒已经手快的下去了,噔狰一声——她有些尴尬歉意的朝清泉和苏荩笑。 清泉有些惊疑,除了公子,还没人能把这琴弹出声过! 顾楚寒一看,忙道歉,「对不起!」她忘了龟毛的人,一时手贱摸了他的琴,这下得罪了? 清泉看向苏荩。 苏荩淡然的点头,「嗯。」只应了一声。 接受了。 顾楚寒看向程沂。 程沂安抚的看她,「表兄是要做个什么样的琴架?」 「随便。」苏荩看向顾楚寒,意思随她便。 顾楚寒有一瞬间直男上身,想回他个大白眼爱咋咋地。要啥样的随她便!她画出来了,一个都不满意!再问,还随她便! 看她有些说不出的憋屈似的,苏荩拿起凤麟放在腿上,随手拨动,一曲悠长绵远的乐声倾泻而出。随即琴声转而悠扬悦耳,叮咚泉水般。 顾楚寒顿时有种耳朵想怀孕的感觉,再看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直击眼底的美感。毫不起眼的琴也仿佛变的活过来一般。 苏荩只弹了一段,就停下来,再次看向顾楚寒。 看看他再看看放在他腿上的琴,想像一下,美手,瑶琴,不看脸,清绝的身姿,脑中不自觉的想出来美轮美奂的琴架,拿起纸笔刷刷刷画下来。 苏荩看完,抬眼看她,「我很穷。」 「嘿嘿嘿!」顾楚寒讪笑,她画的是个水晶琴架,想来他也买不起,也买不到! 然后老老实实说回去给他想,等图纸出来拿给他看过再定稿。 程沂觉的苏荩在给顾楚寒找事儿干,完全是在耽误他学业,让顾楚寒先在院门等着,他跟苏荩提出来让他找别人打制,「楚寒他虽然天资聪明,但基础太晚,想要高中却是不容易,表兄!你这琴架交给他,不如交给大师傅!也定能让你满意的!」 苏荩从他脸上扫过,「我不急。」 程沂还能说啥,只得先跟顾楚寒回去,让她把琴架的事放一放,先考校她的学问,筹备明年春试的事。 顾楚寒没准备明年就参加春试,一时她根基太浅,二也是顾忌,她要早早考中功名,手下的生意就不好再做了。要救顾凌山,她明年有别的法子! 不过看程沂那么积极,「大哥!我准备后年再考!我学问太差,基础不够,而且我娘孝期还没过完!」 「守孝只用二十七个月,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个我跟我爹问过,可以酌情!你情况也不一样,早一年考中功名,也好行事!救你爹多少也会有助益!」然后把他爹明年可能升迁的事说了。 顾楚寒知道他的担心和好意,不过她也有她的打算,「大哥不用担心这个!我说后年,我就有后年的把握!如果明年就让我上,只怕考不中闹笑话,也遭逢打击!」 「我感觉我过来就是遭逢打击的……」程沂看着她,脸色有些发青。 然后,跟着她一块回了家,留几天,指点她学问。 顾婆子自然欢迎,寻摸了家里所有好吃的给他做了来。 顾四郎也从镇上回来,看到了程沂。身长如玉,身着锦袍,英俊非常,器宇不凡。这就是那些人说的顾九郎勾引的知府公子? 他上去打招唿,「奶奶!九郎!你们回来了!」 ------题外话------ 不要再要男主了!男主就是码字路上的阻碍!包括见习男主!我想把他们都写死!
第096章:弄假帐骗人 他上来问好打招唿,顾婆子不可能不应,随口问他句摆摊的咋样? 「刚开始也就卖个新鲜,没啥人吃。」顾四郎说着,打量程沂,问,「这位公子是谁啊?来家里住的吗?」 看他打听这个,程沂眸光微沉,没等顾楚寒和顾婆子介绍,直接沉声道,「我是九郎的大哥!」 就要说这句话,看看他怎么说! 顾四郎脸色果然不太好,不过勾着嘴角笑问,「九郎的大哥?就是那位关系匪浅的结拜兄弟知府公子,程公子吧?」 顾楚寒看他眼中话里的意味,估计没少打听那些龌龊流言,目光一冷,「怎么?羡慕?嫉妒?」 顾四郎眼中飞快的闪过怒恨的嘲讽。羡慕?羡慕他靠着脸勾引了个男人,不顾名声,卖屁股去换那些荣华富贵!? 顾婆子皱着眉介绍程沂,「程公子一直在帮着救你爹!不可以对程公子不敬!」又跟程沂介绍了句他是顾四郎。 程沂点了下头,「久仰大名。」 这话说的更让顾四郎觉的浓浓的讽刺鄙夷,鄙夷他之前离家的事,一时间脸色更加不好。 不过程沂已经不在多理会,转身和顾楚寒进了家。 顾婆子留在后面,叫住顾四郎说话,「外面那些眼红碎嘴的乱说,那是心思腌臜龌龊!程公子是个好人,但救你爹也不是完全好心,是九郎拿插秧机和缝纫机,脱粒机换来的!那些腌臜流言都是假的!你这个当哥要是也跟那种人一样,以后就不用当哥了!」 看她阴沉难看的脸色,严厉发冷的眼神,顾四郎知道这事丢脸难看更不好说的,心里嗤骂一声,面上忙不迭的应了,「我就是听那些人说嘴,想着之前的事,那唐二彪就是要卖九郎,这个知府公子别是借着救爹的事把九郎给骗了!毕竟他还小,又救父心切!我都知道的!」 「说那些都是假的!早晚她们那些败坏人名声的都是要遭报应的!」顾婆子说完,也不再跟他多说,让他回去,也转身进了家。 程沂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多说,紧抓着她念书,教导指点她学问,检查指点她前段时间的课业和策论。 顾楚寒的策论写的太过规整,失了点特色,这也是他的责任。之前看她写的白话策论太过犀利,有些问题是不能写的太深太犀利,很多儒学官员都善于粉饰太平,谦虚内敛,表达隐晦,各种暗喻。他之前说完了之后,他的策论立马就改变了风格,但又趋于中庸,除非诗词方便写的漂亮,否则就不容易高中了。 听他滔滔不断的讲学,说着策论,顾楚寒很想抄袭几篇算了。写的太深,说她犀利,写的规整,又说她平庸,那就只能往花团锦簇上写了啊!可据她了解的,大厉虽然叫大厉,但真的不怎么厉害,动不动几方其他几国打过来不是割地赔款就是和亲公主。搞的现在其他几国的皇子都是大厉人,外孙打外公!外甥打舅舅! 看她那神色,程沂就猜到她咋想的,有些无奈的坐下,「这些科考必学的,也是为官之道,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懂!懂!都明白!」说白了就是谁强谁老大!拳头才是硬道理! 程沂给她讲了几天,看着她新的策论已经不错,又拿了一堆往届考题给她留下,「等我回去把另外找来的也给你,你让夫子好好指点指点你!过完年我来检查,再看你做的咋样!」 他终于要走了,顾楚寒连忙拿上一堆特产欢送他,黑金刚土豆,魔芋粉,叉烧肉,又找他要了一遍玉米。 「我给你记着呢!今年去岳父家,也多找人打听打听!」程沂没忘这个。 「好好!」顾楚寒不住的点头。 程沂黑脸,「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早点走!」 「哪能!哪能!」顾楚寒嘿嘿笑,还带着揶揄,「这不是嫂子一个在家独守空房,让你回去陪嫂子嘛!」 程沂狠狠瞪她一眼,「以后有事要告诉我!我不在还有俊风呢!」 顾楚寒点着小脑袋如捣蒜般。 程沂有些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带着拿的土产离开,回府城。 齐兰馨看他接到信就直接跑去白河县,不过一个义弟的一点小事用得着赶两天路跑过去?还一待几天,待在那里做什么?说她不要多想,那他为什么还做出让她多想的事来?如果是个女子,她还能大度一些,给他纳进府里。可对方还是个男子!他却毫不顾忌流言,不顾忌她这个妻子的脸面! 想到参加那些聚会,那些夫人小姐面上笑言恭维,却意味深长,背后同情议论,她就难对赶路回来的程沂报以热情。 程沂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看到他娘神色不对,再看她哪里猜不出她又多想了,就拿着顾楚寒让带的土产给她,让厨房做了来吃,说顾楚寒好话,「拿这些土产说是都给你的!没我的份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 看他笑容和煦俊朗的模样,齐兰馨沖他笑笑,「这一趟怎么样?」 程沂简单说了顾楚寒的学业,「孝期还没满,不愿意明年参加科考,我回头再看看!毕竟明年爹要调任,得把他安排好才行!」 齐兰馨仿佛一口血堵在胸口,笑着道,「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程沂抓住她的手,笑着称赞,「我的娘子果然蕙质兰心!」 齐兰馨微微笑着低头,听着他这般称赞,心里却再没之前的甜蜜。 被抓着补课的顾楚寒,等程沂一走,立马放飞自我,给顾苒娘设计图案纹样做沙发面料,看了看苏荩的琴架还没影儿,就拿着图纸上门来。 听她过来,苏荩点头,「进!」 顾楚寒这次来问他选啥料,「我把图纸带过来了,你看看!」 苏荩抬头看她,两眼底下熬的有黑眼圈,又低下头手下不停,「在编琴谱,等一会。」 「哦。」顾楚寒应声,坐下。 清泉对她的态度也比上次好了不少,上了茶,还有两样点心,笑着解释,「公子的琴谱已经快编好了,要不多会。顾公子先稍等一会!」 顾楚寒知道来的不是时候,她赶制图纸的时候也不愿意被打断,有点百无聊赖的喝着茶。 可茶喝了两杯,还不见苏荩有动静,又拈了点心吃。 等她把一壶云雾茶喝完,两盘点心吃完,都快坐困了。 苏荩这才放下笔,拿起琴谱起身,看向她,「久等。」 「啊…没有!」顾楚寒打个哈欠,程沂简直太不是东西了!补课补到她睡觉时间都缩减了一成。这种补课,以后她再也不想来了! 看她一边忍着一边摇头又忍不住暗暗打哈欠,凤眸氤氲起一层水气漾过还在努力睁大,眸光微微流转,拿了琴过来,「走吧!」 顾楚寒有些疑惑的跟着他出来,看他上了阁楼,瞭然的跟上。 阁楼二层,还是之前的布置,但因里面多了很多绿植和摆设,更加清幽雅致。 苏荩抱着琴在榻榻米坐下,示意顾楚寒也坐,骨节修长的手拨上琴弦,就弹起新作的琴谱。 近距离坐在美色面前看弹琴,顾楚寒嘴角微抽,是对她等了那么长时间的补偿?还是拉她当听众? 苏荩看看她,垂眸弹琴。 缥缈悠扬的琴声开始似有若无,渐行渐近,越来越悠扬,流畅悦耳的让人心情一下爽快般,又渐行渐远。 顾楚寒都不自觉的闭上眼,倾听这美妙的琴声。一曲结束,这才睁开眼。 「如何?」苏荩问她。 顾楚寒嘴角微抽,扭头去找他的小厮,没见到人,轻咳一声,「我不懂这个。」 「只说乐。」苏荩又道。 「额……弹得好!」顾楚寒夸一句,看看他清绝的面庞,觉的至少再夸的具体一点,「琴美,手美,曲子美!意境美!」 苏荩眉头微动,垂眸看向自己放在琴上的手,抬眸问她,「琴架呢?」 顾楚寒反应过来,拿出图纸给他,「摺叠的,简单也不算简单!你要是相中了,就选下料!」 琴架是托着琴的,不能喧宾夺主,只要趁得上就行了,大繁至简,她就只画了个摺叠架,但绝对够稳固,随时用可以拿出来,不用可以摺叠。 苏荩看了会,问了几处问题,就点头应下来。 顾楚寒敲定了图纸和料就拿回铺子,先给他打了。 年底了,铺子里之前的订单活计已经提前赶工的差不多了,正好李老师傅腾出手,把这琴架给打制了出来。 几天后,顾楚寒拿着琴架送过来。 苏荩又在编写琴谱。 这次不困,顾楚寒老老实实坐着吃了三盘点心,两壶顶级铁观音。 苏荩拿着琴,她拿着琴架,安装在阁楼上,试弹。 顾楚寒吃的有点饱,坐在一旁听了半曲。琴谱还没编撰好。 「要试试吗?」苏荩突然抬头问她。 看他在琴弦上拨啊拨的,顾楚寒也有些心痒痒,「我不会!」 苏荩把琴转了方向放在她面前。 顾楚寒看了看,人家手好看,她手也不赖啊!虽然没有那么长,但小巧精华!伸手在琴弦上拨了几拨,又抬眼看他,目光带着询问和试探,手下还在乱拨,看他没有阻拦,手下就没有停。 苏荩起身,「我去拿琴谱,你先玩。」 看他走了,顾楚寒等了下,听到楼下清泉跟他说话的声音,两人走远,目光落在琴上,就有些肆无忌惮的伸手乱弹起来。 像魔音穿耳一样,清泉有些不懂,公子竟然让人碰凤麟,还乱弹一气,「公子!是因为…他能弹响凤麟吗?」 「闲来无事。」苏荩找了好一会,才翻出最初的琴谱,拿着上来。 顾楚寒正乱弹的起劲儿,听见脚步声,忙停了下来,笑看着他过来。 「这个给你。」苏荩递给她。 顾楚寒看了下,「琴谱?我要了又没用!我又不弹琴!我又没有琴!」 三连答! 苏荩淡眸看着她一会。 就在顾楚寒都要以为他开口会说那送她一把,他开口道,「哦。」 顾楚寒咳了两声,起身告辞,「打扰了!」又看看他,没有付钱的意思,目光转向他的琴谱,难道是想用琴谱抵钱的?算了!走她帐上吧! 看她走远,苏荩坐下,双手抚琴,继续编撰他的琴曲。 公子看来是真的闲!清泉过来送上茶,退下。 「把钱送去。」苏荩想起来,吩咐道。 清泉应声,拿了二十两银子送到铺子来。 顾楚寒呵呵了下,把银子收下来。果然是想拿琴谱来抵琴架的钱!真穷还是假穷!? 不过帐上平了,也就不多管了。 过了腊八,很快就进小年,让皮掌柜开始盘帐。 皮掌柜盘过一遍,她再合算一遍,也省的帐目出错。 顾老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起来就想搓搓手,等着发钱。 今年何家会从铺子里抽出来,全部投入到武昌府的铺子,占大头,家里的铺子顾楚寒想了想,暂时先挂她这,等顾苒娘出嫁再说。 皮掌柜速度倒是很快,顾二郎在一旁想帮忙,都帮不上。 帐目交到顾楚寒的手里,她算帐的速度更快,只用了一天就把所有帐目全部算清楚。 新接的订单年前不会再做,全部都记帐,走明年的帐目。今年到此结束。 开始分钱了,连氏也没心思摆摊了,跟着顾老二过来铺子里,想要看着分钱,看能分多少。 顾楚寒让皮掌柜把一年的帐目都报出来,然后算出各家分红多少,开始分钱。 先分了顾老二家的,四百六十多两,还不算顾老二的工钱和顾芫娘出嫁提前预支的五十两银子。 顾老二倒吸口气,兴奋激动的不行。加上他的工钱,还有之前预支的,五百两!五百两银子啊!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这下五百里全是他的! 连氏也激动的不行,拿着银子兴奋的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之前说的有二百两,这……。」 看两人欢喜的样子,顾楚寒没多说。 欢喜劲儿过去,连氏看着何家,李家柱都没有再分银子,忍不住道,「你们都分了多少啊?不会弄个假帐骗我们吧!」
第097章:狗屁不懂的娘们儿 「假帐?」顾楚寒脸色渐渐冷下来。 「不是不是不是!」顾老二看着立马打圆场,恶狠狠瞪了眼连氏,「说啥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呢?帐都在这,一清二楚的!」 连氏也察觉说错了话,看看顾楚寒,又看看李家柱众人,缩了缩脖子,「我也不是有意的!」不过她还是想知道他们都分了多少。 这个每个入股都权知道,今年做最多的就是弹簧床垫,要求高,赶工都不快。其他家具打制的慢,利润薄,不过一年下来光除掉本钱也赚了上万两银子。李家柱分了一千九百六十两,何旌之家分两千九百四十两,顾楚寒是四千四百一十两。 连氏听的直抽气,实在忍不住,「你们咋分了那么多?」 顾楚寒冷冷的抬眼,「整个店都是我们创立起来的,你说我们分得多?」 「那我们也是投了本钱,你们都分几千两几千两的……」连氏越说声音越小。 李家柱也忍不住了,「你们就投进了三十两银子,一年就已经分了五百两,你们还想咋样?要不是九郎,你们也参不进来!拿着工钱还拿着分红,九郎已经对你们够好了!」 这会不敢怼顾楚寒,但李家柱连氏还真没放在眼里,「你们家也没投多少银子吧!?」 「我觉的今年结束,你们那三十两银子本钱可以退给你们了!五百两银子足够你们了!」顾楚寒扔下帐本,叫皮掌柜,「重新开帐!」 连氏这下慌了。 顾老二直接喝骂她,「狗屁不懂的娘们儿!你还在这说说说!这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你给我滚出去!」 看他怒厉的眼神,连氏也怕真把他们家踢出去,脸色难看的起身出去了。 顾老二满脸笑的转过来赔不是,「她是头髮长见识短,狗屁不懂,别跟她一般见识!别跟她一半见识!家里是我当家!分我们这么多已经很多了!很多了!我这还没赚过那么多钱,心里不知道咋高兴呢!」真要把他们家踢出去,一年五百两银子,他上哪去弄个一年五百两银子的活儿!?蠢货娘们儿狗屁不懂又想坏事! 他在这说了一堆,李家柱也帮着劝了几句,让顾楚寒别跟女人见识。 顾楚寒脸色依旧没好,「我再说一遍,当初创立铺子,我们入股的不光是银子,还有技术和手艺。铺子里也不缺钱,别说三十两,三百两都不会要!让你们多参一股进来,等于是白分钱!如果有意见,退出!」 顾老二连声点头是是是,又说好话。 各自分红的帐目算完,顾楚寒黑着脸回去了。 这边连氏还提着心,看顾老二出来立马问咋样,「没有把我们踢出来吧?」 「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倒是没有!」顾老二说完就忍不住抱怨她,「你也长点脑子不坏事行不?一百两就只有咱们五两,咱们分五百两,那他们肯定分的更多!要不然还咋赚钱!」 连氏忍不住顶嘴,「何家也不是多有钱的,李家柱他们家也肯定拿不出啥本钱,你看他们都分多少!几千两!不是几百两,几十两!」 「他们都是铺子里的大师傅,铺子里的家具啥的都是他们打制的,那叫手艺入股,本钱少,但手艺占了钱的!这话你就别给我乱说了!尤其是最近!你没看顾四郎回来啥结果?没有光秃秃分出去,也没有分他一份,两口子看着都不是省油的灯,找事肯定是有,九郎从他们回来就基本没有过好脸,这个时候再去惹怒他,不想好了!你不想要这五股,多的是人家想要没有呢!」顾老二沉着脸怒斥她。 连氏想到其他几家都没有,又抿了抿嘴,「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啊!」忍不住又问,「那大房能分多少银子?有咱们多吗?」 顾老二估算着是没有的,因为魔芋粉并不算贵,工人却不少,还要发不少工钱。 但作坊里盈利还是不少的,顾老大亲自算的帐,他是不信任顾楚寒,要自己算的,所以和孙氏算了两三遍,把结果告诉顾楚寒。 多少魔芋出多少粉,顾楚寒已经掌握差不多,看了下帐目和存货,点点头,然后分了钱。 一家二百三十两。 顾老大和孙氏都有些欣慰,总算是见着了像样的进项收益,之前那卖面鱼儿一个月才挣可怜巴巴的几两,只能看着三房几百两几百两的挣。如今他们家也终于摸到钱了! 孙氏分了钱,那边就打听二房在铺子里分了多少。 顾老二可是给连氏下了死命令,谁问都不说,否则其他几家闹起来,他们家就要被踢出去来的。 这个就严重了,连氏纵然心里急的咕咕叫,但还是不敢说分了那么多钱,只敢暗地里偷偷的得意嘚瑟。 孙氏看问不出来,就跟连氏说了大房分多少,「二百三十两银子,明年还有些能做,估计还能再分点!」 「哎呀!那还真是不少啊!有了这个银子,你们家二郎三郎娶媳妇儿,大郎赶考都不差钱了!」连氏一听,跟自家差了一半,心里暗喜,嘴上夸着,口气已经带出来了。 孙氏敢肯定,二房分了比他们多,而且不止多一点半点,不然连氏不是这个表现。她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要说帮忙,可是大房帮的最多!不吭不响的让二房参进铺子里,啥都不干分那么多银子!他们家辛苦一年,也才分得二百多两银子,给二郎三郎娶了媳妇儿,又下去一大笔。 不过顾楚寒却不管她们这些,趁着年假,带着顾十郎和顾若娘每天爬山上打拳,然后在山上逛游一大圈采采冬菇,然后大汗淋漓的回家,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坐一块做功课。或者一块出去採买年货,筹备着过年吃的菜和小吃食。 今年的年礼依旧是黑土豆,叉烧肉和魔芋豆腐,外加一块野猪肉,一包冬菇。 顾四郎过来看了下,他和罗霞莺年前摆摊挣的钱,按这个都还不够过年的,就说一块过年的话,「我们回来头一年的,霞莺和小郎还没跟一块过过年!奶奶你看……」要是不一块,年礼他们就算把挣的钱花完也比不了她们!拿出去也得不到啥好!而且那些来的亲戚,也肯定不会上他们那去,都巴结她们挤到这边来! 当初没人来,如今挤着来!顾苒娘难得跟顾婆子感慨,「要还是像大前年一样,肯定没人愿意来,去了走亲戚还被当成造一顿好饭的!真是有钱了啥都不一样了!」 「有再多钱,本心都不能丢了!该咋做人还是咋做人!」顾婆子沉声道。 「嗯!」顾苒娘点头。准备招待客人的饭菜。 亲戚没有分,顾楚寒她们去,顾四郎也带着罗霞莺和儿子去。 但来亲戚,即便拿了两份的礼,也都是到顾楚寒这边吃饭,话说的还很漂亮,「拜年的嘛!给你奶奶拜年!」 虽然剩了一顿饭,却剩的顾四郎怒恨在心。 连氏看到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道,「哎呀!当初谁让你离家走了!现在再回来肯定是不一样了的!要是不走,就没这些了!可惜啊!走都已经走了,后悔也晚了!只能怪自己啊!」 顾四郎半句话都不想多理她,愤恨的转身离开。 过完年,顾楚寒就让店里重新开了帐目,何家全部分出来,拿出分红又重新招揽了两个师傅,然后跟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一块赶到武昌府,帮着装修铺子,开新的分号。 东西都是提前做好的,全部拉了过来,铺子里请了俩仨人,一天就拆卸收拾干净,然后几个人开始动手装修,墙面,屋顶,组装好衣柜,榻榻米,床和床垫。 招牌已经早早挂出来,关门装修的几天,不时有人过来看情况,邻里舖子的掌柜还趁着吃饭过来招唿。 等忙完,铺子焕然一新,连同外面的门牌,窗户和门口路边。 提前有准备,铺子很快开业。 依旧同样的店铺活动,何旌之拿了钱出来发动了一批小娃儿送传单,来店里定制家居的都有礼品相送,都有抽奖资格。 弹簧床垫的名头已经打出去,听三棵树家居铺子要开分号过来,已经不少人家期待着等着。听铺子开业,纷纷过来。 十天的活动,虽然有何旌之也一块,顾楚寒依旧忙的脚不沾地,瘫在沙发上。 「店铺关门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顾楚寒屁股刚沾着沙发,听到声音立马又起来,脸上扬起笑,「没有没有!小姐请进!需要看些什么?」 一身红裙妩媚娇美的美人儿,盈盈秋眸柔似水般,「想定制床垫。」 顾楚寒微笑着带她去体验,给她介绍。 后面拿着零食进来的丫鬟,「小姐!」 沈漪应一声,继续看着顾楚寒听她讲解。 丫鬟进来一看,上下打量顾楚寒,看她一身月白色绣暗纹锦袍,腰间戴玉佩,墨发办梳一根玉簪,俊美漂亮的不像话,眼神顿时就带了黏性一般。 顾楚寒介绍了半天门,对方只要弹簧床垫和懒人沙发,拿了单子跟她签下,收了定金,记下尺寸。 「多久可以做得?」沈漪柔声问。 顾楚寒估算了下,笑着解释,「估计得两个月,店铺刚开张,人手不是太多,但订单接了不少,所以都是按订单时间来排队打制的!真是抱歉了,刚才没有提前告知小姐,是我的失误!」 沈漪点点头,目光从她脸上带过,微微一笑,「无妨!你们生意兴隆,证明东西好。」 顾楚寒一高兴,送了她一对抱枕,粉蓝色的梅花鹿纹样,「赠品准备少了,就送小姐一对这个吧!」 「谢谢!很好看!」沈漪有些赧然的笑着道谢。 顾楚寒绅士的送她们出门。 顾十郎一直在后面看着,见她迴转身,忙小声说,「九郎!这个小姐就是你上次说人家前凸后翘,让我要手帕的那个!」有一瞬间他还以为人家找上门来了。 「额……没认出来!没事儿!」顾楚寒笑着拍他一下。 何旌之看着笑,「九郎!你越长大越要小心了!开张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来的一大半都是女客人!还都跟着你,要听你讲解!桃花泛滥可不好!」 顾楚寒呵呵,「我的桃花我都会亲手斩断滴!全都没有用!倒是你,可管好自己了!」 何旌之幽怨的瞪她,明明开春之后就出孝期了,非要把他和苒娘的婚期往后推,推到年底去。 接收到他的怨念波,顾楚寒扬眉沖他笑。 不过忙完开业活动,接到了不少订单,运营是不成问题了,这些何旌之何木根都懂,铺子里也带了个木工师傅,再招两个,就不成问题。 看铺子步上正轨,顾楚寒也和李家柱告辞了,「好好干!我们可都等着叫姐夫呢!」 何旌之脸色发红,还是用力的点头,「你…你帮我把这个稍给苒娘吧!」 一个包袱。 顾楚寒看了下,接过来,三个人就启程赶回家。 「表叔!你也得学着管铺子了!再开分号,你就得上一把手了!」 赶车的李家柱听她这话差点把车赶进沟里,「我哪能上得了一把手!九郎你就彻底打消这个想法!我啊!就跟着你混了!光做家具这一个,要学的都还很多很多呢!等我专攻这一样吧!」 顾楚寒笑了笑,惬意的靠在马车门口,拿起零食扔进嘴里,看着路两旁渐渐泛绿的春色。 今年就是奋斗缓冲的一年!慢慢的发展,慢慢的走!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新机器上!也该再出两个新的东西了!要是这次还不能救顾凌山出来,她就要换一种方法了! 回到家,程沂就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一看见他,顾楚寒顿时觉的全身皮一紧,「哥……哥哎!」补课老师太敬业,她有点吃不消了! 程沂看着她,满脸扬起和煦温暖的笑容,「九郎!我……」 顾楚寒决定先下手为强,苦着脸就朝他边哭诉边走过来,「大哥!你看我可怜的!我这半个月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连轴转,天天脚不沾地,累成狗一样!你看我过年都过瘦了!瞧我黑眼圈!瞧我苍白的脸!瞧我快死的样!」 「胡说!」程沂嗔怒,不过看她的确乏累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不是何家负责的分号,你打打下手还能累成这样!」 「所以啊!我至少要歇十天半月活不过来了!」顾楚寒说着,往沙发上一倒,就不想动了,「哎呦!饿死了!却累的一口都不想吃!」 程沂无奈,叫了饭菜过来,让她先吃饭。 顾楚寒是真的没打算今年参加科考,「我的计划就是明年参加科考!今年先想办法救我爹!再念一念书巩固基础!今年真悬的很!」 程沂来之前就想到了,皱着眉想了半天,「行吧!我来也是跟你商量商量事,我爹已经调任济宁府知府,襄阳府知府是新升任过来的叫张丛文,我把他的调查也都拿过来了,走之前你跟我过去见他一趟,也引荐一下,以后有事也可以找他!」 顾楚寒点头沉吟,「好!你啥时候走?我收拾一下!」 「你歇两天吧!」程沂直接道。 顾楚寒没歇,简单收拾了下,好睡一觉,带着顾十郎一块。 顾婆子不放心,想让李家柱陪着一起去,「要是再有事可咋办?」 「程知府都要调任要走了,我不过是去送一下,再去见一下新知府,哪会有啥事!」顾楚寒摆摆手,让她放心。 顾婆子也知道顾四郎不中用,这个事得她来跑,看着马车走远,忍不住嘆口气。 赶到府城,府衙里已经收拾好,快交接完了。 程雎看顾楚寒过来,倒是亲自给新来的张知府介绍,「插秧机,脱粒机,缝纫机皆是出自他的手!范御史上次过来,两人忘年之交一样,谈了两天的印刷机!」 张丛文打量下顾楚寒,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顾楚寒忙见礼,这个新知府看着面相挺敦实,就是不知道行事如何了。 程沂极力邀请,又一块吃了顿饭。 如今程雎调任也是被委以重任,程沂岳父又升任工部侍郎,张丛文也是知道不光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也是靠着插秧机和脱粒机。所以对顾楚寒很是兴味。 ------题外话------ 债台高筑~┭┮﹏┭┮~
第098章:正当兄弟情 一顿饭吃下来,张丛文毫无架子,反倒对顾楚寒很是看好,听程沂讲顾凌山之事时,更是对后辈的怜惜和看重,并表态会尽力帮忙。 张家也是世家,程沂早在拿到消息时就查了一番,张丛文是家族中的佼佼者,不仅文採好,更乐善好施,即便真是虚伪,那也好过那些阴险奸诈贪污恶毒之人!虚伪的人好体面,顾楚寒能在他治下出了名头,也是他的体面! 而且他不缺钱,不会因为想要多少多少银钱满足贪慾去涉法。以他惜才的性子,跟他们家也有交情,对顾楚寒也必然会多加照拂!不会因为他们走了,就没有了靠山,任人欺负! 顾楚寒也是知道他的苦心,在张丛文面前表现了一番。 宾主尽欢的结束了宴席。 张丛文还从了个玉牌给顾楚寒,「你既是和子须兄弟,也我的晚辈,这个就当做给的见面礼吧!」 顾楚寒看那玉牌质地很是不错,忙瞟向程沂,口中道,「这使不得!大人!」 程沂却示意她能接,「既然是大人给你的,长者赐不能辞,你就收着吧!」 张丛文也笑道,「子须说的在理。」 顾楚寒忙有些受宠若惊的收下,又是道谢。 从府衙出来,程沂笑看着顾楚寒,多少有些放心的欣慰,「这边打点好,我也才好放心!不然要是来个不能用的,我还走不掉了!」 顾楚寒跟他道谢,「让大哥替我费心了!」 程沂失笑,「突然正经起来了!不过我可只给你一年的时间,明年的这时候,可要把春试考下来。等我春闱过后,再与你找个厉害的夫子跟着念两年!或者是直接跟着我念!」 正要走上前的齐兰馨停下脚步,听着他近乎温柔体贴的话语,脸色发白。原来要走了把顾楚寒安排好只是暂时,还要再带着他跟着他!不过一个小小寒门竖子,竟然让他如此上心?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老学究天天揪着之乎者也!」顾楚寒头大道。 程沂笑出声,「我不是老学究,直接跟我念!等你明年春试后,我就接你过去!」 齐兰馨听着这承诺般的话,心里忍不住滴血。 顾楚寒却摇头拒绝,「先看我爹能不能救出来!到时候再说吧!」如果顾凌山能救出来,那她也不用再顶着欺君的罪名去考功名,到时候一切的事都有当爹的出面了! 「你怎么那么懒散没有上进心!」程沂嗔怒的瞪她。 顾楚寒缩了下头,「不过大哥你放心,我不是怕念书,也一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赖着你,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烦不死你!」 程沂微愣了下,看着精緻漂亮的脸庞,含笑的凤眸,出口而道,「你就是一辈子赖着我,我也不会烦的!」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觉的这话很是有点酸,尤其是她看到齐兰馨过来。 程沂也看到齐兰馨,莫名的心里慌乱了下,看到顾楚寒满脸笑容依旧的见礼,口中叫着嫂子,这才压下那抹异样,笑起来,「东西都收拾好了?」 齐兰馨点头应声,目光转向顾楚寒。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个子拔高了一大截,本就精緻漂亮的脸庞张开了些更加俊美,一双凤眸清泉一般,愉悦时含着笑;一身月白色锦袍,翩翩少年郎,公子人如玉。这般的人,本就叫人难忘,却还缠住程沂不放,又怎么能让她放得开? 看她的眼神态度,顾楚寒也察觉出些微,所以尽量的和程沂保持一下距离,「大哥!嫂子!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十郎还在等我!」 「好!明儿个我们一起吃饭,还有些事跟你说!」程沂点头应声。 顾楚寒忙撤退了。 齐兰馨见她走远,程沂目光还收不回来,冷淡轻笑,「怎么不今晚说完了,还等明儿个再说?彻夜长谈不是很好?」 程沂一听这话,知道她又多想误会了,「兰馨!九郎他是我弟弟,虽说我对他照拂些,但他对我们却是更多!插秧机和脱粒机那些机器的益处你也知道!不仅我爹,就连岳父升任工部侍郎……」 「够了!我爹升任工部侍郎跟他有多大关系?你一次次说,好像没有他,我爹就永远升任不了一样!既然你那么挂心,你把他带着不就好了!」齐兰馨忍受不了发怒。 程沂看着她发怒的样子,拧着眉沉眼看着,半天没有说话。 看他近乎陌生冷沉的样子,齐兰馨心里一慌,「程沂…我……」 「兰馨!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和楚寒,清清白白!我们正当兄弟情义!那些心思龌蹉之人编排辱蔑,你身为我的妻子,竟然信别人的胡言乱语,不信我!?」程沂对齐兰馨一直很满意且有厚望,如今却是心里忍不住失望。 齐兰馨两行泪落下,「你既然知道那些流言,为什么还不跟他保持距离,反而越走越近!?」 「你以为保持距离别人就不会多说?那我又为何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编排,就和我要好的兄弟保持距离!?难道皆是为了别人口舌而活!?」程沂想过,缝纫机作坊搬回府城的时候,那些流言并没有停歇。他对楚寒从未有过半分邪念,他行的正端的方,谣言自然止于智者! 齐兰馨低头默默垂着泪。 程沂又反思自己做的不到位,嘆息着握住她的手,「好了!走吧,回家!楚寒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我也不是断袖!自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 齐兰馨也是确定他身边没有过通房侍妾,也才更加倾心,可也更加接受不了他和顾楚寒那种断袖关系!比有通房侍妾还让她心里膈应,难忍! 次一天践行酒宴,程沂还是早早赴约,严俊风做的东,不过却不止他们三人,还有平日里与程沂交好往来的人。 顾楚寒被灌了几杯酒。 吓的顾大郎忙拦住不让她再喝,「舍弟还小,酒多伤身!在下替舍弟饮吧!」 结果他被灌醉了,顾楚寒这灌了一斤多,只是面颊耳朵发红,两眼水亮,丝毫不醉。 「楚寒兄弟好酒量!我们几个都喝倒了,你竟然还没有醉!」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海量!」 「不行不行!最小的没醉,我们却都醉了!实在有失颜面!我们一块把他也灌醉了不可!」 几个喝高了的人不愿意了,拿着酒非要把顾楚寒灌醉。 程沂有些急,又替挡了几杯,也喝醉了。 严俊风忙收场子,喊了人送各自回家,又看顾楚寒,「你还行吗?」看她面色有些迷濛了,伸出手,「这是几?」 顾楚寒翻了一眼,「十三!?」站起身,喊着人把顾大郎先送回去。 严俊风咳了两声,「那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我先送子须!」 「好!」顾楚寒应声,和顾十郎送完顾大郎,才回到客栈歇下。 这边程沂吹完风,醉的有些狠了。 齐兰馨把他接回房,还在说醉话,「他还小,我来替他喝!」 气的齐兰馨忍不住满心记恨,更是决定试探一下程沂,看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骗她的!如果说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是骗她的,那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虚伪无耻之徒! 凑近了他,在耳边说自己是顾楚寒,「我是顾九郎!」她不止两人私下怎么称唿,因为程沂有时楚寒有时又九郎,就想着用小名肯定错不了。 程沂抓着她,「九郎!不能喝了!伤…伤身!」 「大哥替我喝了那么多酒,真是多谢大哥了!」齐兰馨在他脸前轻轻吐息。 「我是你大哥!」程沂说起这个仿佛有些自豪般的笑笑。 齐兰馨心里怒愤不已,「大哥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要不要?」伸手在他胸前轻抚,解他的衣裳。 「九郎……」程沂却已经醉的睡着了。 齐兰馨气的脸色发青,摇了他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次一天起来,宿醉的后遗症,头疼了半天,程沂也想不起来最后发生了什么,只叫来挥墨和泼墨问顾楚寒有没有喝醉,昨晚的情况。 泼墨是从了顾大郎回去,又送顾楚寒回的客栈,「公子放心!顾公子酒量惊人,倒是没有醉!」 程沂点点头,揉了揉眉心,「他比我喝的还多,竟然没有醉!这臭小子竟然还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顾楚寒也是睡到半晌才醒,睡前喝了醒酒汤,醒来有点头懵,倒是没有宿醉的痛苦。 「九哥你真的没事吗?」顾十郎看着她有些担忧。 顾楚寒摸着下巴,「唔……这么说,我的酒量……」竟然和她前世一样!不说千杯不醉,起码那点酒撂不倒她!不错不错! 看她笑起来的样子,顾十郎问她,「九哥你真没事吗?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 「我也是才知道我的酒量!没事儿!没事儿!你九哥我千杯不醉!」顾楚寒哈哈哈笑,前世技能慢慢回来的感觉,让她也有种可以大展拳脚了!虽然行动还是得偷偷摸摸低调来,但这种感觉还是很爽的! 顾十郎也是佩服了,不过让她以后不能喝那么多,他被归为小孩子,只让在一旁吃东西,话都插不进去,看着那么多酒被她喝下去,还真担心的不行。 顾楚寒摸摸他的头,领着他到制作厂去看看。 印刷机工部也制造出了,严俊风拿来了图纸,虽然不是细緻图纸也看出很笨重。所以严氏制作厂的印刷机却是轻便快捷,受欢迎度也很高。 严俊风也是看出她不仅仅这点本事,不敢一下子露出来,是以并不着急,只锤鍊钢铁,提高材质的质量。 顾楚寒在制作厂泡了两天,那边程沂一家也收拾好准备离开了。 她和严俊风一众把程家送出城外。 程沂还不忘叮嘱顾楚寒,「好好用供念书,明年考了功名来接你!要是你给我偷懒耍滑,功名没考上,我可是会回来收拾你的!」 顾楚寒笑嘿嘿的挥手,「我一定会用功念书的!」山高皇帝远,再想给她强制补课,没可能了! 「把我给你留的书都看完了!」程沂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咋想的,威胁的瞪她一眼。这才不舍的朝严俊风拱手,又託付他多照看顾楚寒,才转身策马跟上车队。 齐兰馨从车帘子里远远看着,目光落在顾楚寒身上,眼中冷光闪烁。程沂娶了她,是她的夫君!顾楚寒这个下贱胚子,她要让永远都不能再缠着程沂!张丛文是个好人!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好人!有他把持,这个下贱胚子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头!更别想再勾引到程沂! 程家一行离开,顾楚寒也要走了,制作厂也没有事,暂时不需要她。 张丛文却是叫她,问她改进插秧机的事,「若是百姓能更省事便捷,岂不是更好!?」 顾楚寒讪然的摇头。 「没有办法再改进了?」张丛文追问。 「改进的办法当然有!只是我现在却是想不出来更新的办法!大人不若集思广益,若是更改进插秧机,也是利国利民的善举!」再改进就是机器的了,不说发动机难成,油的问题也不好解决。 张丛文有些遗憾,「那你若是有新的想法,尽管来找本官!」 顾楚寒行礼应声,有这个便捷的,她自然也不想多走一道还通过何县令。 再打量她,张丛文颇有些遗憾的打道回了府衙。 顾楚寒只当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尽快做出进步和政绩,赶超程雎,才能让当今圣上看见他,给他升官。跟顾大郎辞了行,带着顾十郎回家。 顾婆子和顾苒娘又一致认为不安全,拉着她到韩大夫家里仔细检查过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放心,「你说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也是个好相处的?」 「对!之前还是个探花郎考上来的,年纪轻轻就做了知府,绝对是个聪明人!很程家本家有些交情,还给了我一块玉牌做见晚辈的见面礼!所以你们就放心吧!今年一定努力把爹救回来!」顾楚寒有信心,因为她再做出东西的,皇帝也没法赏了,也该把顾凌山免责了!而且,程雎没升迁,但程沂的岳父却是升迁了,总该使使劲儿的! 救三儿子是顾婆子现在心里唯一的执念,点点头,「好!你咋说,咱今年咋办!」 顾楚寒今年任务目标已经列好了,先忙春耕,等忙完春耕之后,就开始。 大房却正筹备儿子的亲事,顾二郎和顾三郎本就是双胞胎,年前顾二郎定了亲,年后孙氏也很快给顾三郎找了门亲事,要兄弟二人一块娶亲。 连氏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大房,心里也开始着急,她家五郎也不小了,本来准备今年和顾九郎下场参加科考,结果他个小兔崽子不愿意去,换了新知府也没有把握了。现在人家马上抱孙子了,她儿子功名,亲事还都没有影儿! 顾五郎却不急,他也觉的顾楚寒的决定是对的,才刚念了两三年书就去下场,根本不可能!就算有关系也危险!一个不好被人抓到科场舞弊,又是一个罪名!不过对于顾老二说的,让他多和顾楚寒一块论学切磋,倒是没有排斥,沐休就来找顾楚寒。 顾楚寒也没往处赶,起码顾五郎比顾七郎顺眼的多,做学问也是真的用功,比她用功多了。 但每次顾五郎到三房来,顾七郎也忍不住跟着一块,就算他听不懂,但点心小吃他都懂! 还是顾五郎看顾楚寒神色不虞,不让顾七郎再跟着他,「你去了也是耽误事,留在家里背书,练字吧!」 「我哪有耽误你们啥事儿?我有没有吵闹!」顾七郎不愿意,扭头跟连氏告状。 连氏素来就疼小儿子,「七郎又不是闹人的小娃儿了,让他跟着你们多学学,也能多些学问不好?!你咋就见不得弟弟跟着了!」 「就是!你看顾九郎!他道哪里去,都会带着十郎一起!」顾七郎怒哼。 顾五郎面色黑沉,「他去了就要吃的,惹人不悦,还不是耽误是啥!?」 「吃她们几块点心咋了?买那么多好吃的,都不说让吃,偷偷吃独食!」顾七郎立马不满的呛上了。 看连氏也不以为意,顾五郎皱着眉脸色难看,过去找顾老二说。 顾老二现在的目标就是不得罪顾楚寒,在铺子里今年多赚一番,等明年大儿子科考,再娶个好亲事,不说官家小姐,书香门第的闺秀应该是差不离的!他可不想找大房那种媳妇儿给大儿子。所以严厉喝令顾七郎不准再跟着,又警告了连氏一通。 为了大儿子的前途,还有铺子里的收益,连氏只得自己哄住小儿子。 看顾五郎和顾楚寒关系好起来,顾三郎心里不屑,大哥对她们多好!帮着跑了多少事儿,当初给顾九郎找个活计,他不去了才带着他去!二房干啥了?对二房那么帮扶!就凭顾五郎的学问,还能考过他大哥!? 回来参加弟弟婚宴的顾大郎却是很满意顾五郎和顾九郎能关系融洽,兄弟之间,就该如此,又借空闲指点两人学问。 让顾三郎更是心中不忿的慌。 顾二郎已经渐渐学乖,实在被皮掌柜打击到,也被顾楚寒打击到,成亲之前恭敬的过来请顾婆子受礼,连同顾楚寒姐弟几个也请了一遍。 顾楚寒也没偏颇,顾二郎和顾三郎各添十两银子,比照着顾芫娘的来。 就是顾婆子多了一份给孙媳妇的见面礼,顾苒娘帮她挑了两支银簪子,分量也都不小。 顾四郎过来打听添礼添多少,「添多了,我们也实在拿不出来!年前摆摊挣的那一点,过年都花完了!这才刚辛苦挣了点,全拿出来也不够看的!」 顾婆子想了想,「你们有多少就添多少吧!不用比照着来!」 顾四郎本来就没打算比照着来!他根本就没有成亲这一道道,连儿子满月酒也没有!回来摆个酒,只有几家亲戚,都拿的啥料子耳坠和素银簪子,都是些啥狗屁东西!?让他去拿几两十几两的根本没可能! 只是顾九郎拿那么多,就是仗着钱多显摆,打他的脸!他们一家现在村里过的啥都不如,他却还称心的样子!都比他称心!连顾二郎和顾三郎都比他称心! 这样的状况,顾四郎不愿意忍,凭啥他要过的那么悽惨?程沂已经走了!就算再勾引巴结,短时间也勾引不上能当用的!
第099章:靠山就找顾九郎 顾四郎暗暗观察着,想要找到个契机抓住顾楚寒的把柄,知府公子他不好得罪,但给他撑腰的知府一家都已经走了!现在就算再能耐,那些得罪的仇家也不会让他好过!看他还能再勾引上谁! 至于来问多少添箱礼钱,也不过是他来盯梢顾楚寒。拿的添箱礼钱就照着摆酒那天大房给他们的份例拿的。 孙氏看了看,也没说啥,毕竟他们先出的,他随着他们家的添箱也是应当的。不过顾楚寒一口气拿了二十两银子,心里就斟酌了下,等顾苒娘出嫁,或者顾九郎成亲,她也多拿点。 其他人见了,也只说三房发达了,顾九郎有钱,堂姐出嫁堂兄娶亲,出手就十两,都快顶上人家的聘礼了。 就是可惜打听给顾九郎说亲的都被拒绝了。 很快到了吉日。 同一天,大房热闹鼎沸,锣鼓喧天的迎了两位新娘子过门。 顾二郎和顾三郎一同娶了妻。 孙氏满脸的舒爽笑容,三房媳妇儿都娶进了门,她也总算心落地了,就是大儿媳妇差些,而且到现在肚皮都没个动静! 孟氏也有危机感,尤其两个弟妹娘家都比她强,虽然顾大郎对她很是敬重,两人相敬如宾和睦几年,可她终究没有一儿半女,就永远低了一头。娘家又没人,就算心里有苦楚,也没个知心人诉说。 见面礼后,大房的两个新媳妇儿也很快显露出来。 顾二郎媳妇儿刘婷玉娘家开着铺子还有田庄,有钱又得宠,有些骄纵,眼光也甚高,答应亲事也是看上了顾二郎,家里多番分析,以后也不差。对孟氏这大嫂虽没有贬谪不屑,却也轻瞧了几分。所以说话行事也就不把孟氏放在大嫂位子上。 顾三郎媳妇儿李翠玲,倒是机灵聪敏的模样,但因和刘婷玉一块嫁过来,陪嫁上已经输了一截,所以刘婷玉抬高自己,想着顾二郎跟着在顾楚寒的铺子,也捧着她几分。 孙氏能说成刘家的亲事,可是得意了不短时间,当初希望都没有报太多,所以刘婷玉嫁过来,也是对她更加看重。有意无意的贬谪孟氏不如刘婷玉就算了,连李翠玲都比不上,还占着最有前途的大儿子,却连个蛋也没生! 孟氏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也想生,可是这几年一直没有动静,她也曾悄悄寻了大夫瞧,也没有说她有毛病,她能有啥办法? 王氏下地回来,见到她拎着一筐子野菜红着眼眶抹眼泪,「大郎媳妇儿!?」 孟氏吓了一跳,连忙把眼泪擦干净,「五婶!」 「你这是咋了?」王氏温声询问。 「没事!没事!懵虫子碰进眼睛里了!」孟氏哪敢抱怨,忙摇着头道。 王氏心思灵巧,当即就看出来她为啥偷着哭,看看她摘的野菜,就问起她的身体,「这些野菜多是凉性,寒性的,你若是身子不好,还是少些吃!」 孟氏还不知道这个,听的心里一热,「多谢五婶!这野菜我摘的多,给五婶些拿回家吃吧!」想在外面多待会子,就多掐了不少野菜。 王氏眸光一转,笑着道,「我家晚上的菜倒是有着落了!你不若把这些给你奶奶送去!你奶奶喜欢吃这些野菜,也喜欢做些野菜窝窝野菜饼子,九郎最喜欢吃这些了!」 听要送给顾婆子,孟氏应了声,还没明白过来。 王氏看着只得又提一句,「蕨菜也快出来了吧?还有马兰头,那个凉拌最好吃!去年,前年都见你奶奶做了好几回!」 等分开了,孟氏拿着野菜回家,看到孙氏就道,「奶奶也喜欢吃这些,我多摘了些,给奶奶送去些吧!」 孙氏眉头微蹙。 那边李翠玲已经笑嘻嘻道,「那我给奶奶送去吧!我等会再回来给大嫂帮厨!」拿了小筐子,挑了些好的出来。 这边王氏回家,想着顾婆子要做野菜饼子,就切了一块腊肉拿着送过来,让顾婆子配菜。结果却见李翠玲拿着野菜过来,一脸嬉笑娇憨的跟顾婆子说笑着,帮着摘菜。她目光微窒,暗自摇头。 懂事讨喜的小辈本就得人喜欢,顾婆子对李翠玲是满眼笑,很是满意这个孙媳妇,嘴好又勤快,以后跟着三郎干个啥,也能干得起来,比那木讷或者高傲的强了太多。 李翠玲笑着跟王氏打招唿,「五婶要不要也拿一些野菜,我们今天摘的多!」 「不用了,我自己摘的有。」王氏笑着摇摇头。 顾婆子晚上做韭菜盒子,问她要不要拿几个。 王氏也说晚上蒸韭菜馅儿包子不要了,又看了看李翠玲回家去。 李翠玲帮着摘菜,又帮着烧火,勤快又讨喜,临走拿了七八个韭菜盒子回去,「爹!娘!奶奶给我的!让我拿回来给爹娘和哥嫂们吃的!」 孙氏应声,喊着赶紧吃饭了。 孟氏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心里又羞又气。羞愤自己愚蠢,当时没有听明白五婶的提醒。气李翠玲拿她的野菜去卖好!把她当傻子!现在,就算她再拿了野菜送过去,奶奶也只当她看弟媳妇儿得了好,有样学样! 次一天就掐了些蕨菜和菌子到五房来。 王氏看她明白过来,也没说旁的,只说些闲话,啥顾五郎跟顾九郎一块念书,九郎学问好,俩人明年要参加科考。又说新来的知府也跟九郎一块吃饭,是程家认识的,还给了个玉牌的。 这些都是她平常跟顾婆子一块说话,顾婆子说出来的。顾婆子虽然不是大喇叭,但自家孙子能耐,得了好,还是想往处说说,其他人不说,王氏这儿媳妇是个好的又贴心,就跟她巴拉巴拉。 孟氏是不知道这些,顾大郎虽然有啥也跟她说,但有些事顾大郎也不知道,也很难去注意这些细小,听着王氏说的,心里感念她提点。既然婆婆不喜她,而她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又没娘家,那就只能寻求个靠山了!三房里,奶奶是长辈,而顾九郎握着顾家财产命脉,讨好她们再正确不过了! 想通这些,孟氏只觉的自己以前太傻,两眼混沌,竟然看不清楚!也只当顾九郎年纪小,又是相公的堂弟,是小叔子。真是太傻了! 王氏看她想通过来,就又笑着跟她说起绣活儿来,「也不知道苒娘哪来那么多花样子,竟然给若娘的裙子上绣了两只小梅花鹿。十郎的衣裳绣的像铜钱又不像,看着却是好看得很,我给十二也做了件,还没做完呢!」 孟氏想王氏既然提点她肯定也不见外,当即就要看看。 王氏拿出来给她看。 顾楚寒想着要装逼,又是守孝,所以衣裳也多穿白色,但顾十郎嫌不耐脏穿不干净,衣裳都是深颜色。不带花纹又显的简单,顾苒娘就拿了顾楚寒画着玩的齿轮图案做了图样,给顾十郎做了衣裳。 穿出来的模样新颖又好看,顾十郎又知道齿轮的作用甚大,很是喜欢,时常穿着。 顾十二看了也想要,王氏这才要了图样回来给儿子做一件。 孟氏也看不懂这些图样啥意思,但也觉的这图样新颖别致,「倒是从未见过,怪是新颖的!」 「你也做绣活儿,不若跟苒娘说说,即便不在绣坊里接活儿,也可以互换一下花样子!」王氏笑道。 孟氏有些犹豫,「苒娘在绣坊里做活儿,那些花样子都是绣坊的,要是换给我,不是让她不好做!」 「那你可以跟她们做绣活儿,可以随着拉货送货的送到绣坊去!」王氏让她试试,大郎夫妻都是厚道的人,九郎和苒娘也不是吝啬的。 孟氏听了她的话,果然过来找顾婆子,说是做跟苒娘换换花样子,「相公今年入秋就要参加秋闱了,用钱的多了起来,我做的绣活儿虽然也能卖点,但花样子来来回回就这些,看苒娘妹妹和九郎他们穿的衣裳花样新颖,想来问问看能不能换几个!」 那些花样很多都是顾楚寒画的,有时候忙了,就随手画几个给顾苒娘,让她自己再发散思维想别的。听她要看花样子,直接道,「大嫂要看,那明儿个就到绣坊去一趟,描一些拿回来吧!要是空闲,绣坊的活儿大嫂也能接了做,红姨给的价钱要好一点!」 看她果然这么说,孟氏心里涌起热流,忙应了声。 听她要去绣坊描花样子,李翠玲立马也说跟着去,还拉刘婷玉一起,「我们一块去看看,也见识见识,好不好,大嫂?」 孟氏不好推辞,看了看孙氏,解释,「绣坊的花样子她们也不外传,我也是看看接些绣坊的活儿,顺便去描两个花样子的!」 「我们就看看,也没啥啊!是不是,娘?」李翠玲扭头问孙氏。 孙氏看刘婷玉也想去,自然不会短缺了这个,「就看看也没啥,苒娘和芫娘都在那绣坊里做活儿,你们想要去,就去看看吧!」 孟氏无奈,只得过去又跟顾婆子说了声。 顾婆子觉的有点不太好,不过孟氏可能去做活儿,刘婷玉和李翠玲也不会往外传,应该也没啥,总不能应了大郎媳妇儿,二郎和三郎媳妇儿就不让去,就应了下来。 妯娌三个次一天就赶到了县城。 顾苒娘和顾芫娘都得了信儿,出来接待嫂子。 红钰自然不吝啬,拿了画册子出来,让她们随意描。说是不外传,可有手艺的绣工很容易把她们家绣坊的花样给学会,但东西却是都差不多,她们卖的是自家东西,那些夫人小姐也多认准她们家,看了也无妨。 大众化的衣裳样式,顾楚寒已经不画了,多是偶尔帮忙顾苒娘画个图样子,所以绣坊衣裳样式多,花样子更是繁多,几乎无数。 绣坊一楼摆了布匹衣料,扩大的这边全是成衣,有挂起来的,有模特穿着的,俱是精美漂亮。 孟氏妯娌进了绣坊,就目不暇接的各处看起来。 见李翠玲拿着刘婷玉去试衣裳,孟氏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顾苒娘。 顾苒娘看她们俩有了事干,要不要买随她们,就带着孟氏去描花样子,「大嫂看喜欢哪些,我也帮你描,会快一点。」 孟氏看看,忙应了声,跟她看那些画册,挑了些新颖好看的花样子描下来。 刘婷玉和李翠玲试了半天衣裳,看孟氏和顾苒娘已经描了不少花样子,也过来描。 顾芫娘看着也坐下帮忙,虽然心里着急她的活计,不过想着休息一下,陪下堂嫂也罢了。 几个人在绣坊里待了大半天,描了一堆花样子。 刘婷玉还描了几个衣裳样式,要给自己做新衣裳。 孟氏却看上了几个男装的样式,描了下来,准备回去给顾大郎做上两套,让他出门在外的时候穿,也不因穿着被人轻瞧了。 等送走了几人,顾苒娘跟顾楚寒说起,「二嫂描了几个衣裳样式给她自己,大嫂画了几个男装的样式给大哥,果然是成了亲就不一样了!」 顾楚寒笑看着她,「某人还没成亲也不一样了!竟然给别的男人做了衣裳!哎呀呀!我和十郎快要被抛弃了!」 顾苒娘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我在跟你说大嫂!你又说我!」 看她含羞嗔怒,顾楚寒啧啧两声,「我还是把何家的婚期再往后推推吧!心里不忿!」 顾苒娘脸红的滴血,「不跟你说了!」羞愤的转身回了绣坊。 顾楚寒笑出声,琢磨着今年再多挣点钱,多给她些陪嫁,嫁到婆家也腰杆子硬实。 「九郎哥!」张红枣难得见到她来绣坊,看到她,急忙追出来。 正要走的顾楚寒回头,疑惑的挑眉,「有事吗?」 张红枣脸颊泛着红,「我……我想吃叉烧包和烧饼……」 顾楚寒想了下,「铺子里估计都是剩的了,烧饼估计没了,你明儿个晌午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张红枣张了张嘴,只能遗憾的看着她离开。 铺子里不卖剩的东西,馄饨都是估算好了,最后不够卖的就不卖了,有时候剩下的烧饼和包子,有些拿回家,有些被顾婆子拿去给附近的小乞丐。 忙完铺子里,顾婆子带着顾若娘跟顾楚寒和顾十郎回家,接下来要春耕,休息几天,铺子里都交给刘茶花几个。 因为春耕,顾大郎也没有走,留在家里帮忙,他就算念书也不能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去年还有顾老大帮着找人干活儿,今年要管作坊,顾楚寒就带着顾十郎和顾苒娘一块管,这些事就算不去做,也都要了解知道,以后不至于被人矇骗。 家里目前只种两样,黑金刚土豆和魔芋。如何找人,如何种,这些去年就已经教了,今年就都交给顾苒娘来把手。 顾苒娘知道这是教给她学东西,纵然心里不安,怕弄砸了,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循例按去年来的种,又照着顾楚寒说的挑选做工的人。 顾四郎过来说要帮忙,「九郎学业繁重,明年要参加科考,也不能荒废在种田上了!苒娘绣坊里也忙,我来帮着找人种地吧!」 「这些苒娘都要学会的,让她们去吧!你把自己的种好就行了!」顾婆子不让他插手,让他先过好自己的。家里那个二亩地给了他,她们种了几年,养了几年的地,顾婆子也怕他种不好,荒废了。 顾四郎好说话的应了声,心里的恨怒却越积越多。 虽然没了自家种的二亩地,但山地和山坡几百亩,一家人也累的够呛。 农忙完,又找了几家人管理家里的田产。 顾苒娘给自己写了个总结,又看记的帐,这些都是以后的经验,「今年多上了粪肥,要是风调雨顺,今年的收成肯定能比去年的好!」 山地是种过的,但山坡山谷却不是,刚收拾出来,第一年草丛比魔芋都深,上了粪肥反而是肥了它们,管理也花了不少银子。 顾婆子点头,「一年一年好!」 顾楚寒却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地虽然多,但太贫瘠了,还是得多上些粪肥好好的养上两年。只可惜没有化肥复合肥的,只能上粪肥,却难找。 「要是能多收点粪肥就好了!地养肥了,种啥都长得好!」顾十郎小小的嘆口气。 「多收点粪……多收点粪……」顾楚寒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我们去建个免费的公共厕所,自然就源源不断了!」 「公共厕所?」顾苒娘疑问。 顾十郎忙问,「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茅房?」 「对!」顾楚寒笑着点头,脑中已经形成了关于公共厕所的一套系统。当即就跟几个人商量起,在各处建立公共厕所,不收费,还发放草纸,去如厕的人多了,自然就不缺上地的粪肥了,「多了还能卖给别人!」 几个人都觉的好。 次一天,顾楚寒就赶到县衙,找到何县令说了她的打算,「不仅能让白河县城内干净起来,而且能为县里创收一份税收!」她没有功名,家里的铺子可都交着税收呢! 何县令在拜见新知府的时候,还想着新来的知府不可能再像程家那样让顾楚寒借势,结果却是新知府跟他问起顾家的案子,言辞之间对顾家多有回护,对顾楚寒也很是看重。他就想到插秧机和脱粒机上,如果顾楚寒再做出其他的机器,那可都是功劳! 所以对顾楚寒也是完全没有刁难的意思,隐隐有些讨好之意,听她要建公共厕所,当下就称赞她为百姓着想,有为民之心,允了她。 顾楚寒在城里挑了四个地方建立公厕,男女分开,又找了人看门,发放草纸,打扫管理。 县衙支持,手里有钱,春耕完了,很多人也闲了,有人手。 公厕本就简单,所以不过几天,就建了起来。 不仅有蹲坑,还有木制的马桶。每个蹲坑都有矮墙隔开,墙面粉刷干净,顾楚寒还找人描画了几幅画挂在公厕里,又贴上文明用语,然后公共厕所就开始投放使用了。 众人新奇,连茅房还能这么弄的,而且还免费发草纸,公厕里进去一趟,竟然赏心悦目,像看景一样,小笑话还让人忍不住发笑,竟是一下子就出名了。 县城来往的人,内急了也是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这么弄了个公厕,还免费发草纸,都忍不住进去光顾。 甚至有人为了两张草纸也要进去一两趟。 几张草纸,顾楚寒还供得起。 顾三郎看着嗤之以鼻,「连粪都开始捞了!」 那边顾楚寒却跟顾大郎也说了这事,让他在府城效仿,「府城人多,定然能收集更多,只用盖上几间屋子,请几个工人,收了卖给那些田庄和种地的村人,说不定也可发家!」 顾大郎有心想做,只是他现在身负功名,等入秋也要参加秋闱了,「我不好做这个,最近也不好分心,让三郎去做这个事吧!」 「也行啊!不过这事也要跟府衙那边打点。」顾楚寒到没啥意见,反正大房挣的钱,他科考也会花他身上。 结果顾三郎不愿意,「我不干!就算以后真的能发家了,那也落个卖大粪起家的!我是说啥都不干的!」让他去卖粪,他坚决不干! 「九郎都还能干,你有啥干不了的?又不是歪门邪道!不仅为民便利,也是正当生意来路!」顾大郎沉着脸训斥他。 顾三郎拉着脸,「是!他能干!我比不了他!他只要是钱,啥都能干的!」 看他这阴阳怪气的话,顾大郎面沉如水,「三郎!你也算是念了几年书,怎的如此妄断狭隘!?」 顾三郎怒哼,「大哥眼里只有他!天天嘴边挂着九郎九郎,我们不是你亲弟弟!他才是你亲弟弟!自然他干啥都是好的!我们干啥都是不好的!」 孙氏看着,忙喝了他一声,「咋跟你大哥说话的!大哥让你去,还不是为了你好!不管干啥,这没偷没抢挣到了钱,不就是好事!?」 李翠玲有些怯生生的过来拉顾三郎,「三郎!大哥也是为咱们好!你…你快跟大哥陪个不是吧!」 「要你多嘴!」顾三郎怒斥。 李翠玲顿时两眼噙泪的看着他,委屈又不敢哭。 顾三郎心里一软,又看看孙氏和顾大郎,「是我不对。」 「罢了!让别人去吧!」顾大郎也不说服他了,知道他性子别,不愿意,就让其他人去。 李翠玲有些着急,问,「大哥!要建了那个公共茅房,真的能赚到钱吗?」虽然现在他们不会分家,但老大是读书人,前途好;老二在家居铺子里,娘家还富贵;就只有他们三房,顾三郎身无长物,他们也没有个营生。真要能挣到大钱,那不如他们去! 顾大郎点了头,「九郎已经预算过,打理的好,一年也能挣不少!他是让我去,我怕分心,这才说交给三郎!九郎也说帮着去府衙打点!你们不愿意,他也不用跑这一趟,就让别人去吧!」 李翠玲不怕脏累,拉着顾三郎回房劝他,「反正活儿又不用我们上去干,找几个长工就行了!我们只用建起来,找人看着,管的好,说不定真的比作坊还挣钱呢!」 顾三郎其实是想着接手作坊的,可他爹都还健在,就算大哥老二都不接手,也轮不到他。想到就他没个体面挣钱的活计,就心里郁结,现在还让他去弄大粪! 李翠玲不遗余力的劝他,「现在能赚到钱的才是爷啊!」 顾三郎不是不心动,可只要一想到人家见了他都说他是卖大粪的,就心里过不去那一关。 倒是顾四郎消息灵通,听到就找到了顾婆子和顾楚寒,说他愿意去,「奶奶!九郎!让我去吧!正好煎饼果子和油茶也都给铺子里做,我带着霞莺和儿子去府城闯荡一下!我不怕脏不怕累,也不怕苦!我愿意去干!让我去吧!」 那边顾三郎还不愿意,顾大郎过来跟顾楚寒说,见顾四郎也在,他想要去,当下就应了声,「九郎!那就让你哥去吧!三郎他怕脏累,嫌名声不好,不愿意干!四郎愿意,就让四郎去吧!」不管咋样,四郎都是顾家子嗣,都是九郎的亲哥哥。既然待在一块不好,那就让四郎一家去府城赶个营生,这样分开,也远香近臭,说不定更亲了。 顾婆子询问的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不过,「我不会出一文钱!」 顾四郎脸色一僵,他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啥钱,就算建个公共茅房不要多少钱,那在府城安置也是要银子,「我…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算我借的行不行?」 看他这样,顾婆子也有些不忍心。 顾四郎立马顺杆上爬,乞求顾婆子帮帮他,「我不白拿!我借!等我挣了来,肯定会立马还上的!奶奶!家里过的不容易,我也不愿意小郎跟着我吃苦!我也想的创出一番事业,等爹回来,不会让爹失望啊!奶奶!」 顾大郎看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帮着说了话,「九郎!」 顾楚寒眯着眼,目光幽沉的看着顾四郎,「打借据,限期还钱!」 纵然心里恼恨,暗自咬牙,顾四郎还是面上带着感激感念之情的应下来,「我打借据!我愿意打借据!」 顾楚寒点头,给他打了借据,让他和罗霞莺一块签字按手印,「若有异,我不介意清理门户!顾家不缺儿子!更不缺孙子!」 顾四郎面上应着声,又跟顾婆子保证一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拿着借到的五十两银子,准备着跟顾大郎一块上府城。 这事还要顾楚寒跑一趟府衙,不然也办不起来。 煎饼果子摊位却没有收起来,顾四郎把摊位交给了四房。二房已经入了铺子,大房弄了个作坊,五房最早卖虎皮馄饨,跟她们也最要好!所以顾四郎就卖了个好给四房。正好曹氏在街上卖面鱼儿,以后可以连煎饼果子一块卖,他还得了几两炉子傢伙什的银子。 顾婆子听了,也没说啥。 大房却是后悔的不行,孙氏想上手打顾三郎,也想骂大儿子那么快回绝干啥,反手又送到了别人手上! 顾三郎也是后悔,不过让他再说也干,却是说不出来,心里暗自嘀咕咒骂,「反正是卖大粪!谁爱去谁去吧!我才不去!」 李翠玲气的跺脚,老二家一年二十两,他们可是连一年十两银子进项都没有!顾三郎还不愿意去干! 刘婷玉看她气切后悔,暗抿了抿嘴。收大粪卖大粪有啥好后悔的!上不得台面! 罗霞莺也觉的不好,实在不想去干,想让顾四郎换个别的,「要不我们去府城开个铺子?不卖其他的,也就只卖馄饨那些,相信多求求,奶奶也会同意的!咱们去府城也不耽误她们!」 「这事我早就想了,根本行不通!府城有这样的铺子,还是那个知府公子开的!」顾四郎阴着脸道。 「他不是走了吗?」罗霞莺问。 「人走了,铺子却没走!」顾四郎阴声道。肯定还是有想法的! 罗霞莺问了一圈,却也只得跟着他去府城。 顾楚寒领着顾十郎一块赶到府城,没有多耽误,送上一些土产给府衙,求见张丛文。 听她来了,张丛文面上带了笑,见了她,「原来是九郎!可是想到了插秧机的改进方法?」 顾楚寒讪笑,「还没有!我今儿个来,是有个事跟大人说!」 「嗯。你说!」张丛文也不遗憾,笑着道。 顾楚寒就把想开办公共厕所的事说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仅保持了干净,也能给府衙创收税钱!」张丛文笑着点头,直接应下来。 顾四郎在一旁看着,张丛文毫无官架子,像个慈祥的长者般对顾楚寒,只问两句就答应了这事,这么简单容易,又想到他听来顾婆子和王氏说话,知府大人给了个玉牌给他! 他眼神幽转,心中冷哼。怪不得毫不收敛,还那么张狂,还弄个公共茅房。却原来走了个知府公子,这边就有新知府接手!直接勾引上了知府大人!还说自己辛苦打下的天下,挣下的家产,就是下贱浪荡勾引男人换来的!
第100章:你们良心呢 张丛文对顾楚寒很是容纵,当即就批了下来,让她自己挑地方去建。 顾楚寒谢过,找个四五个地方划片之后,在府衙备档,然后就带着顾十郎去了严家制作厂,不再多管。 顾四郎基本两眼一抹黑,看她直接就不管了,脸色阴沉难看。 顾大郎看着他皱眉,「要做事,必然是之前都准备好了如何去做,现在难处都已经解决了,下面的事,你自己还打理不好?」 连老大也处处站在那个下贱胚子丢脸货的一边!顾四郎面上一片难色,「大哥!要是我自己还好,我还带着媳妇儿,还有儿子,银子不多,花用的却多,总要省下钱用到刀刃上!」 顾大郎自己租住的小院本就小,还和顾三郎一块住,也不好再叫他们去挤,「你们先租个院子住下,回头再在城外面找个地方弄粪肥吧!」 顾四郎咬咬牙,只得请他帮忙先找个住的地方,而他手里的五十两银子,也根本不够这样铺设下来!没有过硬的关系,即便真做起来了,也要被恶霸欺负,还要打点官府。 他要来干,顾楚寒又借银子,又拿了自家土产送到府衙打点,再不多管,「真管完,那就是我的了!还要那他干啥?!」 顾大郎也知道要磨砺顾四郎,那么大了人,该撑起家里却没有,念过书,还在外面闯荡过,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如何创出一番事业!?就只给他行方便,要办的事都他自己去办。 顾四郎来之前就打听了,不算是一筹莫展,只是对府城不了解,没个人帮衬,心里本就怒恨,更加恨恼。 「我们现在咋办?」罗霞莺更是两眼一抹黑。 顾四郎只得按顾大郎说的,先安置下来,再找人建公厕,还要找个地方来沤粪,存放和买卖的地。 顾楚寒在制造厂待了两天,给顾十郎补了一番课。 严俊风听到她来,赶回来,跟她商量代卖的事,「严家虽然没有家具铺子,但涉猎面也不算窄,帮你卖些床垫和沙发,你多赚点,我也能多赚点!还可以开闢一个新进项!」 顾楚寒之前就想过,只是这样一来,赚钱多了,但东西物以稀为贵,价值也就低了,最重要的麻烦严俊风,却是帮她赚钱。 虽然是程沂託付,但严俊风也早有想法,「我们也算是一块创业的好友,我也早有想法。如今外面已经有人仿制出了赝品,我们要再不乘胜开业,可就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顾楚寒斜着眼看他,「总是在占便宜,与我美名不好!」 严俊风笑起来,「那我七你三!?」 「我二你八!」顾楚寒想了想道,她还得抱着这条大腿好赚钱,还是少占点。 严俊风倒是直接点了头,「那行!不走你铺子,直接在制作厂做,不用你多费心,净赚抽你两成!附近州府的订单都转你铺子,净赚都归你!」 这样她还是占着便宜,顾楚寒爽快的应了声。商量好,当即就赶回家,跟李家柱和顾老二几个说完,拿着铺子里备用画册再赶到府城。 李家柱是完全没有问题,九郎赚的越多,他越高兴!争取早日把表哥给救回来! 顾老二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敢跳出来,他心里明白,要分顾楚寒的都不容易,要分严家的那是根本不可能。就把主意打在和严家交接管理这一块。 等顾楚寒从府城回来,立马找她说,「既然跟严家交接附近州府的订单,那肯定得有人管这一块!我去跑这个吧!」 顾二郎也心中希冀,能让他去管这个事,在铺子里,事情都被皮掌柜把持着,他根本上不了手。 顾楚寒直接一句话撅回来,「这事有严家管事负责!需要用到交接,自有掌柜的出面!」 这事交给皮掌柜完全没有问题,他也是在外跑过十几年,又有严家的关系在,附近州府的订单,只要避开武昌府何家的铺子,他出面完全能搞定! 顾二郎连忙道,「行!皮掌柜不在的时候,铺子我可以看着!我跟他学了那么久,也学了点皮毛了!」 顾老二脸色一僵,有些难看道,「这铺子还有我一份,咋轮着来也该我来!」 顾二郎看他一眼,没有多理会。掌柜这一块,顾老二跟他比,完全没优势!帐本他都看不懂! 「二伯你就做好自己,数你的钱就行了!」顾楚寒看了眼顾老二。 顾老二还想再说,那边顾楚寒已经应了顾二郎,给他提了二掌柜。 连铺子里分红都没有的,竟然让他做了二掌柜,他这个投了钱的却干杂活儿,顾老二转头又拉着顾楚寒,让她别相信顾二郎,「铺子是咱的,咱们都是一条心,想把铺子做大做好!可没他的份儿!他就算没有啥想法,你大伯和大伯娘那可是精明人!还有他那岳家,要不是你让他在铺子里,人家还不同意他这门亲事呢!那肯定也是对咱铺子抱着想法的!」 「那入帐那些二伯会吗?」顾楚寒问他。 顾老二忙道,「我看过,也没啥难的!我做掌柜,我看着他干!管事还是得咱自己来!」 顾楚寒呵笑一声,「二伯是入股东家,你是股东,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那些人去做事就行了!」 看她幽寒的目光,顾老二顿时一个激灵,咧嘴笑,「好!好!」 顾二郎升了二掌柜,高兴莫过于孙氏和顾老大,刘婷玉也是心里满意,起码回娘家说出去,她嫁的是个掌柜!年纪轻轻就做了掌柜的! 皮掌柜早就想往外扩展,看顾二郎也勉强能用,他又不是经常在外,就让顾楚寒多看着点,他出去和严家管事跑附近州府订单的事。 铺子里的订单很快多了起来,尤其是弹簧床垫和沙发,至于懒人沙发,多是配榻榻米用,铺子人手不够,还不能覆盖那么广。屋里打扫的再干净,也不好直接窝在懒人沙发,拖在地上。 但沙发就不同了,直接买了往屋里摆上就能用,而且坐着舒适,摆屋里也新颖好看,显的整个屋里格调都不同了,厚重感也看着档次上来了,倒是不少人瞄上了沙发。 顾楚寒让订单多的,离武昌府近的,就转到武昌府给何旌之。 天越来越热,早稻也很快到了收割季节。 双抢时节,各家都忙的不行。铺子里的生意也淡了下来。 学堂里也放了农忙假。 顾楚寒带着顾十郎买了纺车,织布机拉到铺子里,在铺子后面捣鼓新纺车,和新织布机。 顾二郎也被放了农忙假,但是他不愿意回家干农活儿,说是铺子里做的家具都是给有钱人的,他们可没有农忙假,就留在铺子里不回家。看到顾楚寒在铺子里捣鼓的东西,捉摸了两天,反应过来,这是像插秧机和脱粒机一样,又在做新的东西出来,立马过来想要参一份,「我也给你们帮忙!」 「不需要!」顾楚寒直接拒绝,就做个织布机和剥棉籽机,她还不需要借别人的手。 顾二郎看她不同意,心里有些不悦。想他也不需要科考,要这个功劳也没有多大用,就又问她,「那让大哥给你帮忙吧!」 正想着怎么能木质换成铁质而不那么难打制,听他这话,顾楚寒捉摸出味儿,抬眼幽幽的看他,有些想笑。 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让顾二郎刷的一下脸色爆红,嵴背却升起一股寒意。 顾十郎不能忍,「二郎哥以为没有我们家的功劳和关系,大哥能考中功名?谢家能出两个秀才?」 顾二郎抿嘴看着他。 顾十郎沉着小脸愤然道,「我们家的功劳是上达朝廷下达百姓万家,在外面说一声青山镇老顾家没人知道,但要说做出插秧机和脱粒机的顾家,你看多少人知道!?要不然四哥他们也不会循着名头回来!只要我们家有功劳,顾家子弟凡是科考的,都会沾光!你还觉的不够?」 「……没有。」顾二郎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爹还没救出来,你们就有想法了!?你们都已经越过越好了,还不满足!?」顾十郎越想越愤愤不平,连顾二郎都还有这想法,要是其他人家知道了,肯定都想来分一份功劳! 顾二郎涨红着脸,「我…我就是问问需不要帮忙的……」说完忙退出来,「我先去干活儿了!」 顾楚寒给弟弟点个赞,「怼的漂亮!」 顾十郎怒声道,「本来就是!」这一次要是再救不出爹,就真的无望了!所以谁也不能沾! 回到家,顾十郎就把这事告诉了顾婆子。 顾婆子拧着眉,沉着脸,「谁要有想法,让他们都来找我!」 这一次,全家都极为重视。因为再救不出顾凌山,下一次不说不晓得哪还有机会和契机,她们人微言轻,无权无势,已经撼不动了。再想救人,就会难上加难!或者等到大赦天下,那个太渺茫了! 顾楚寒是不准备让任何人参与,谁来说都没有用!但找到她脸前,也烦的慌!能有顾婆子挡着,自然最好。挡不住的再说! 顾二郎心里也不舒服,不过缓了两天,还是跟家里提了提。 孙氏一听,立马就想让大儿子也参一份,「要是有这么个功劳,那你大哥肯定能考中功名的!不像现在,没有啥把握能一定考中!」 顾老大当即就起身,要找顾楚寒和顾婆子说这个事。 顾二郎拦了下,「爹!你别去说了!他们不愿意,也参不进去!要是知道了是我回来说的,再恼了我,说不定把我赶出铺子呢!」 「他敢!给他们管着铺子,他们给别人分着钱,还敢撵人!?」顾老大怒道,而且,「哪回说的救老三,不是你大哥去跑的!功劳赏赐都是他们的!辛劳都是你大哥的!一次两次,还敢再三!?」 所以他拿着这话来找顾婆子。 孙氏也想着大儿子高中最重要,让他少吭声,她来说,劝说顾婆子让顾大郎也参一份,让他高中了,也更好救顾凌山,「大哥之前就说,能救老三出来,那为啥没救成?还不是咱们没权没势!要是咱们家也有个当官了,再救老三轻而易举啊!」 她说的虽然是实话,但顾婆子却不信她,这次是一定要把老三救出来的!她也去庙里烧香求籤了,事在人为!那就是说她们这次做的好,就能救回老三! 看她一脸冷正不愿,孙氏就再拿出功夫劝说,「娘!大郎要是高中做了官,以后咱们这个老顾家在白河县就成了官宦之家了!改换门楣,再也不是土坑抛食儿的!以后不说没人再敢欺负咱们家!要救老三那就容易了!之前那些功劳都给那些当官的占了,他们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九郎她们姐弟只得了个啥?赏赐了点银子了事!要是大郎做了官,咱们家也有人在朝廷,也能真正帮着老三说话!那还不立马放了老三回来!?」 她画了好大一张饼,顾婆子却不相信,「你以为当官是那么好当的?考中功名,当官那也是芝麻小官,想要说得上话是痴人说梦!」连程知府这个四品的知府都在朝廷上说不上话,更何况新考了功名的了! 孙氏一听就道,「娘!大郎要是有了功劳,那肯定能高中能做官,这天底下还没有谁是这样做官的,到时候当今圣上肯定另眼相看!肯定能救老三的!前面的功劳都在那积攒着,当今圣上也重孝道,就差说话的人!就让大郎去啊!」 顾婆子脸色有些不好,「你们咋就知道大郎一定能高中了!考不中不是全完!?」 顾老大看着,干脆直接道,「东西都记大郎的名上,大郎肯定能高中,能做官!到时候救老三不就是了!」 听他这话,顾婆子阴沉下脸,胸口也气的起伏起来,「功劳是九郎的,做好就能送到朝廷,要不了几个月就能救老三!你们要把功劳要走给大郎,让他去高中,让他去做官,让老三再等到明年,还没指望的等!你们的脸呢!?你们的良心呢!?」 顾老大一听这质问也愤怒起来,「哪回有事不是找大郎跑的!?功劳大郎得一点了吗?又没说不救老三!不就晚个几个月!到时候老顾家出个做官的!老三也救回来了!轻重缓急还能不知道!」 「是大郎高中做官重要,还是救老三重要!?东西是你做出来的,还是大郎做出来的!?又凭啥平白无故给你们!?」顾婆子怒的铁青着脸站起来。 「呦呵!真是热闹啊!」顾楚寒靠在门口,呵呵呵笑出声,面上一派不在意,反而看热闹的样子。 几个人齐齐扭头。 孙氏就看到顾若娘站在顾楚寒身旁,一脸阴恨的瞪着眼,显然是她刚才跑出去找的顾楚寒回来,不由得心中恼怒。 顾老大难看着脸,当即就先发质问,「你自己说,大郎帮了你们多少!?给你们钱,给你们买吃的!帮你们一遍遍的打听跑腿!他得你们啥好了!?一次想不到,两次想不到,三次还想不到!是谁没有良心!?」 「是顾二郎说的吧?从现在起,不用再去我的铺子了!」顾楚寒闲适道,「至于你们,作坊正好歇业期间,你们要想干,能干的起来,另起炉灶,把我屋子腾出来!」 顾老大和孙氏都惊的瞪大眼,只一瞬间,顾老大就怒不可遏,「你……」 顾楚寒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别再跟我说之前帮过我家,我就欠你们的!欠你们家的银子早就已经还清!你们家也已经挣了几百两银子!那点情分,你们要觉得还有,就到底下找我娘讨要!或者等我爹回来,你们跟他要个试试!」 「你敢!你敢!」顾老大气恨的怒吼。 孙氏也一脸青白。 顾楚寒挑眉,掏了掏耳朵,「不用太大声,我等会会帮你把消息都告知各乡里八村,让众人都知道你想吼啥!现在,请从我的屋子里,滚出来!」 不过转眼间,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瞬就有一场暴雨下来。王氏晒了不少干菜,因为连晴天,所以院子里,院子外面晒的都是,准备给过冬的时候吃,给娘家点,也给婆婆几家点,可是家里只有她和闺女,闺女才四岁,哪会收东西,怕她说不清楚,就赶紧跑过来,想喊顾婆子帮帮忙。这些干菜要是沾了水,就全坏了! 谁知道,竟然看大房的又来闹。 看气氛冷凝低压,顾楚寒虽然面无表情,双眸却幽深阴寒,她顿时拧眉,「大嫂!你们也煳涂了吗?三哥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难,你们不慌着救人就算了,咋能还占九郎他们救人的东西!?」 顾老大目眦欲裂的怒骂,「你懂个屁!」 王氏冷笑,「我是不懂大哥的想法,我只懂的啥都没有救命急切!更懂的霸占别人东西,会良心难安!更明白这种事要被人知道,会戳断嵴梁骨!甚至还知道,要被朝廷知道,一个欺君之罪,人头落地!」 一下子仿佛一盆冰水,直直泼了全身,把顾老大的怒火一下子泼灭,也泼了孙氏个透心凉。 那边赶过来的顾二郎和刘婷玉也是脸色难看万分。 「滚吧!还待在这里等着表彰吗?」顾楚寒冷冷道。 孙氏想说啥,张了张嘴,却看到幽厉的目光冰箭一般,所有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顾婆子两眼腥红,眼泪忍不住落下,「只想着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老三!东西献上去,就算救了老三出来,那也是功劳,也有名头在,大郎照样能沾光的!却只想一锅端走!只想占完!」 王氏脸色也很是不好,还是打起精神劝她,「他们也是一时想岔了!娘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气着了自己的身子!」 顾婆子虽然身体硬朗,但毕竟年纪不小。 顾若娘也拉着她的手,依偎在一旁劝她,「奶奶!他们不干人事,我们不理他们!我们啥都不管,先救爹!他们有钱有地,有手有脚,又饿不死!」 见了太多次,她小小的心里对大房二房的那些所谓亲戚满心都是恨怒,丝毫不喜! 这还只是顾老大家! 顾楚寒阴沉的小脸仿佛要滴出水来。 啪嗒啪嗒疾鼓般的雨点砸下来,王氏惊的弹起来,慌忙道,「娘!我来找你们帮忙收干菜的!要是淋湿就坏了!」 顾婆子一听也顾不上伤心,「快快快!」 顾楚寒看着让顾若娘锁门,也跟过去帮忙。 看着下了雨,四岁的顾荟娘已经急的哭了起来,「娘~娘~」 「来了!来了!」王氏应着声,急忙去收蓆子上的干菜。 顾婆子和顾楚寒赶紧上手收东西。 等把所有干菜收回屋,地上已经下湿了一层,豆大的雨点哗哗的,不过一会,地上就积起了一片汪洋。 「咋弄这么多干菜?这都淋上雨了!」顾婆子翻了又翻,都沾上了水。 王氏无奈的笑嘆,「本想多弄点吃的,谁知道突然下起雨来!」 顾楚寒看着外面很快积聚一片汪洋,却心里顿觉爽快。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疾风,雨帘被吹成漩涡飞起,地上的雨甚至都被吹起来,翻飞到半空之中。隆隆的雷声,不时霹雳而下。 半路上回家的村人被吹的几乎不敢走不动,逆着风艰难的往家赶。 拿着伞过来的顾若娘,没有走稳,扑通一声摔在水里,「九哥!哇啊啊……」 顾楚寒一看,连忙冒雨跑出去扶她,「若娘!有没有摔着?」 顾若娘满身水,脸上,头上,委屈的红着眼瞪着她。 顾楚寒噗哧笑出声,给她擦了擦小脸,「淋淋雨,更健康!」 转瞬间,风停了,雨也停了。 「咦?好奇怪的雨?」
第101章:影响天气的人 本是大晴天,转瞬间变阴,雷暴雨哗哗而下,又转眼间云散天明,阳光照耀。 被困在青山镇避雨的苏荩主僕,客栈里坐着,窗户大开。 寒江把苏荩衣摆上的雨水擦干净,看着转眼晴天,奇怪不已,「这雨真是奇了怪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苏荩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天上,那片突然聚集起的雷云不是被风吹走,而是慢慢消散的。 「公子!路上怕是有些不好走,我们要不要明日再回?」清泉拎着茶水进来。 「嗯。」苏荩淡声应了。 清泉拿出随马车带的杯子,烫过之后,倒上茶水,就开始去整理床铺,换上新的铺垫,让苏荩休息。 雨后,整个山村尤为清新,啪嗒啪嗒的水滴从树叶滴落下来,村里的小娃儿们拿着铲子拿着罐子嗷嗷叫的冲出去挖爬叉。 顾若娘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九哥!我们要不要也去?」 顾楚寒看了看天不早,「去一会,转一圈就回来!」 「好!」顾若娘笑嘿嘿的应声,拿了铲子和竹笼跟着她出门。 村里的不少娃子出来挖爬叉,看到两人就讨好的喊她们一块,还有人直接让顾若娘挑他挖的。 顾若娘象徵性的要了一个,被挑了爬叉的两个小子都咧着嘴很是高兴。 还有人找到了爬叉洞,自己不挖,喊着顾若娘过去挖。 顾楚寒在一旁陪着,笑着捡爬叉。 一大圈转下来,倒是装了半竹笼的爬叉。 顾若娘看够炸一大盘子了,笑着跟几个小伙伴道谢,「我明儿个拿了糖豆也分给你们吃!」 几个人有的说好,有的看看顾楚寒忙说不要。他们都是家里种了魔芋或是在作坊做工的,都希望拉好关系,以后活儿或者啥好事,也能找他们。 顾若娘拿着竹笼跟着顾楚寒回到家。 顾婆子正帮着王氏准备在炕上烤一下淋湿的干菜。 「烤了干啥,直接放在锅上蒸一下,不会坏的!」顾楚寒看了就说。 「放在锅上蒸?」王氏问。 顾楚寒点头,「梅干菜就是这么着的啊!」 「梅干菜?」王氏又疑问,满心的不解。 顾楚寒回过神来,她穿越过来好像都没吃过梅干菜,看不到那样东西,也就想不起来,拍了拍额头,「五婶不用晒这些干菜了,你要是有闲,就做梅干菜吧!那个更好吃!」 王氏想了下就明白,那梅干菜都没听说过,要是做出来,估计又像馄饨烧饼一样,「那……我和你奶奶一块做吧!」 顾楚寒就笑起来,「铺子里的活计不用奶奶多忙活,她又闲不住,正好给五婶帮帮忙也行!」 「又说我闲不住,谁说我闲不住了!我明儿个起就啥都不干了,拿着瓜子坐在那嗑瓜子吃西瓜!」顾婆子嗔笑着骂道。 顾楚寒就告诉王氏梅干菜用啥材料,咋做的,「简单的很,就是程序有点多,所以吃起来也好吃!五婶忙不过来,也可以找娘家帮忙!」 王氏忙应了,又弄着把干菜蒸了一遍,看果然像是变了,不像要坏,放下心来,抓着机会就教育顾老五,「随口就是一个方子直接给咱们了!虽然不知道能卖得多少,做成啥样,但要真贪心不足,打着算盘,满肚子想法,也早晚被消磨光了!你看大房,连救三哥的东西都想占,这下可是惹恼了九郎,二郎赶出了铺子,作坊也不让干了!」 顾老五正抿着嘴,听到后面,立马就问,「那作坊……」看她渐冷的脸色,忙又收了回去,「我不管还不行嘛!?」 「我们家已经得到够多了!别学他们贪心不足,到头来啥情分都没了!我们都已经分了家,关系好我们就是一家人,有啥事也会帮衬拉拔。关系不好,我们就是外人,真有事时,别说帮忙,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更别说有啥好儿能轮得到他们!」王氏淡淡的从他脸上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顾老五忙道,「凤仙!那个啥梅干菜的,让咱娘一块做吧!」 他倒是对丈母娘有心,对岳家不错。 王氏想着娘家种的也有芥菜,让娘家也做上些,他们自家也揽不完,就点了头。准备先用嫩油菜和早芥菜做上一些试试。 这边听村里有人给顾若娘和顾楚寒不少爬叉,恶少顾铁茂几个就拿着两百来个爬叉过来给顾楚寒。 顾楚寒照单全收。 被收了东西的顾铁茂几个心里很是舒畅,「我们等会要去游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不去!淹死了不值得!」顾楚寒直接道。 顾铁茂想生气又不好气,心里又疑惑,顾九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他在外面游过水,洗过澡!看她又说会淹死,就猜她小时候掉水里过还差点淹死,「我们都会水,都看着你,不会让你喝水的!」 「不去!课业还没做完!」顾楚寒还是拒绝。 几个人没趣,嘟囔着走了,「整天就课业课业,还明年下场,功名能那么好考的!」 当晚,顾婆子就给她们仨炸了爬叉,撒上胡椒粉,越嚼越香。 剩下的就泡在水里,次一天收拾干净拿到铺子里,炸了让顾苒娘也吃些。 经过半天一夜的晾晒,被暴雨沖刷过的路边干净,也干燥了。 苏荩一晚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就启程回家,正是和顾楚寒祖孙赶到一块。 顾楚寒赶着车,看着一旁的寒江,又看看他,「额……苏公子要不要吃爬叉?」 寒江嘴角狠狠抽了下,「我们公子不吃!多谢顾公子了!」 不吃正好!她也是赶到了一处,没旁的说,随口问一问!顾楚寒笑着让他们先行。 苏荩的马光看就是匹骏马,比她们速度快,很快走到了前面。 看着路上没打滑,顾楚寒也放心了赶车。 因为农忙,李婆子和李大妞回家双抢去了,下了一场雷暴雨,脱粒的稻谷怕发霉,又摊出来晾晒。 铺子里忙,顾楚寒就没去学堂,洗了手干活儿。 忙完早餐点,顾婆子把爬叉炸了,给刘茶花几个分点,让顾楚寒去学堂时顺便送给顾苒娘。 「苒娘姐姐!你弟弟来找!」 一声唿唤,张红枣顿时精神一震,立马拿着针线筐子,到楼下去挑丝线。 顾楚寒一身白色长衫,一边拿着书,一手拿着个油纸包,姿态优雅洒脱在门口等着。 「九郎哥!」张红枣笑着过来打招唿。 顾楚寒笑着点了下头,算招唿过。 张红枣看看她手上的油纸包,「九郎哥拿的啥?离这么远我就闻见好香的味儿!」 「炸的爬叉。」顾楚寒回她。 张红枣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满脸灿笑,「闻出来了!我今年都还没吃到呢!」 看她两眼希冀,顾楚寒看那边顾苒娘也过来,把纸包递给顾苒娘,「你们分着吃吧!」 顾苒娘应声接过来,看有不少,就给张红枣分几个,其余的准备拿上去给其他的人。 张红枣看着顾楚寒直接就匆匆走了,话都不多说两句,心里遗憾又小小失落。 顾苒娘也发觉她对顾楚寒格外殷勤热络,跟自己打听不少,不说九郎本就是女儿,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她碰到机会就掐断她的念想。 那边顾楚寒因为迟到,被夫子罚背了一篇文章并解释意思,看她背的很熟,又罚了一片策论,这才给她开起小灶,给她讲学。 晌午时,收起笔墨,顾楚寒又到铺子里去帮忙。下午就到铺子里,捣鼓织布机和剥棉籽机。 晚上也直接不回去,准备住在铺子里。家居铺子这边因为前院后院打通,屋子也多了,住她们祖孙也是完全足够,不过是习惯了每日回家。 家里没有人,铁将军把着门,让上门来说情的孙氏顾二郎几个也拦在了门外。 「要不给大哥去个信吧!现在再说啥,估计也没用了!」刘婷玉建议孙氏。去之前还说一块干,结果这公爹也不知道脑子咋长的,非要全占了,没本事说服人,还把人惹恼了,又收不了摊子!弄的顾二郎被赶出铺子,脸都丢光了! 孙氏却知道,这事要是找大儿子说,肯定会让他生气,发一通火,「我去找你奶奶再说说!」不让顾老大跟着去,她和顾二郎直接到铺子来找顾婆子说情。 那边皮掌柜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徵得顾楚寒同意,给自己的徒弟捎了信,让他也过来。 顾老二明白过来那些纺车和织布机的作用,想法刚升起来,就见铺子里解僱了顾二郎,一问才知道他们想要参与进织布机里分功劳,这下再有想法,只不敢说出来,只能按捺住。又一起谴责顾二郎和大房的人没有良心,不顾兄弟死活,只管自己儿子考功名做官,不是人! 见孙氏和顾二郎到烧饼馄饨铺子找顾婆子求情,过去噼里啪啦把顾二郎骂了一通,对着孙氏就是一通怪,「说你们帮三房,你们帮三房啥了?不就借了几两银子,九郎可早就把银子还给你们了!你们大郎也借着光考中了功名,二儿子做了二掌柜一年几十两,让你们办了作坊,冬春两季四五百两银子,还想占这个功劳,你们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老三在流放地不知道被磋磨成啥样子了,你们只想自己的荣华富贵!狼心狗肺都没有你们这么狠!」 孙氏被骂的脸色难看万分,「我也就是说着几个兄弟一块,也帮帮忙……」 她想把顾五郎也拉下水,说兄弟一块。 顾老二可不上她的当,「呸!我们五郎正正直直的娃儿!我们家也知足着呢!前些天娘去烧香保佑老三,还是我跟着去的!这么重大的好事你们说占就占,真当九郎是你们爹娘啥都得给你们呢!你们还有脸过来说,二郎你还有脸到铺子里干活儿拿九郎的辛苦钱吗!?」 铺子这会虽然没啥人,但刘茶花几个却都还在。 孙氏被他挑出来,又是羞恨又是愤然。 顾二郎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的看到苏荩清绝的身姿,淡然闲适的出现在铺子门口,看着他们。更仿佛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被人知道了,要被人鄙夷,唾骂了! 顾婆子也看到了苏荩,忙上前,「苏公子来了!馄饨还有几个,烧饼现做得一会。」 苏荩点头,无视顾老二和孙氏顾二郎几个,径直进了铺子。 顾婆子让刘茶花做烧饼,喊另一个张嫂下馄饨,她把靠里面的桌凳擦干净,请苏荩坐下。 顾老二也不多说了,「你们还是自己回去想自己的办法去吧!别啥事儿都扒着九郎!好像九郎欠你们了一样!换成是谁,都没有脸再到铺子里去当掌柜了!」说完也不管孙氏,一脸笑的上去跟苏荩问好打招唿。 清泉上前两步,微笑的伸手拦了下。 顾老二看着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神邸谪仙般的人,有些遗憾的又退回来。 那边孙氏还想再说,顾二郎已经说不出求情的话,涨着脸喊着孙氏离开。 馄饨和烧饼上来,苏荩动作优雅的吃了饭。 那边顾楚寒也和顾十郎上完小灶过来。 顾老二还没走,噼里啪啦就把孙氏和顾二郎找上铺子来求情的事告了一状,「……还不承认说过要霸占功劳的事儿!说啥让几个兄弟都参与一份!又说啥你爹已经在那几年了都没事,再晚个一年半载,顾家落个当官!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家落个当官的,你爹却要多受一年罪!以后再要救不出来,这辈子就完了!」 顾楚寒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阴寒。 苏荩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外面,刚刚还晴好的天,已经有云在迅速聚集。 那边顾婆子看顾楚寒难看的脸色,把顾老二赶走,「就你话多!」又回头问顾楚寒,「咱今儿个不回去了!晚上去吃夜市小吃吧!」 「九哥!我想吃炸爬叉!」顾若娘拉住顾楚寒。 顾楚寒弯起嘴角,「那我们看看,县城有没有卖的。」 又捉摸道,「要不让人到各个村子收爬叉,做成烤串或者油炸了放在铺子里卖!」现代时一盘子爬叉可是堪比小龙虾的价钱,还不容易吃到! 苏荩再看天外,云已经散开,阳光普照下来。想到前日的雷暴雨,看向顾楚寒。她竟然可以影响天气! 顾楚寒看见他,笑着挥了下手打招唿。 苏荩点头,没有说话,回去就到书房里找被他闲置了的旧书《四方奇物志》,拿出来翻看。 这是他小时看的书,只是翻过一遍,都没有翻到任何有关系的,他合上书。龙者,施云布雨。龙行于野,必有风雷之声。顾楚寒只是一个人…… 「公子?」寒江把茶端来,看他在出神,轻轻唤他。 苏荩回头看他一眼,端起茶盅慢慢呷着。 当晚顾楚寒还是回了家,顾婆子不放心家里,在县里她睡不好。就说是想吃爬叉,带着几人依旧回了家。 顾若娘要了一吊钱,到村里收爬叉。 爬叉能卖钱,村里的小娃儿们一下子都高兴起来,纷纷出去找爬叉,拿来卖给她,换几文零花钱出去买零嘴。 那边求情不成,还被顾老二辱骂了一顿,顾老大是气的大发怒火,心里也真的有点慌了。 孙氏没有办法,看她们祖孙回来,想了想五房向来得婆婆的欢喜,就去找王氏说情。 「大嫂想要啥结果?」王氏直接问她。 孙氏直接说新做的东西他们不要了,「只要还让二郎回铺子里!作坊那也还合作一块!」 王氏摇了摇头,「大嫂!这话却是不好说!你们算计人,话里话外拦截九郎她们救父功劳,损人利己,现在还想让二郎回铺子,还想再办作坊,你们是太小看九郎了!换成是你家,你们会这么任凭欺负吗?」 看她脸色难看,却没有打消想法,王氏又道,「娘上次因为救三哥的事,气的吐血。你们却还打这个主意,谁能忍得了?」 「你们都已经赚了好几百两银子了!还想干啥!?」顾老五也忍不住不满愤然。 孙氏抿着嘴无功而返,却不甘放弃,一边给顾大郎送了信,一边又来找顾婆子求情。 顾婆子严词拒绝,多的话都不想听。 看求情无效,孙氏让刘婷玉出面去求,她是小辈,又是孙媳妇儿,让她去求一求,哭一哭,说不定事情就成了。 救顾凌山就是顾楚寒的逆鳞,她留顾二郎本就看亲戚脸面,不管谁说,都不可能再让他沾染自己的铺子! 刘婷玉本就娇生惯养,性情高傲,也做不出李翠玲的小意奉承撒娇卖憨,更不会哭一哭,求情的事。直接被顾楚寒一句话撅回来,就没脸再去。 顾老大又急又怒。 那边顾大郎接到信,就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给顾二郎来了一封信问情况。 顾二郎不敢隐瞒,就把爹娘想要顾楚寒新功劳给他的事都说了。 顾大郎看事情严重,气怒非常,当即就随着严家的商队赶回来,到铺子里找顾楚寒。 看到他脸色沉着难看的回来,顾楚寒眉头微动,「大哥?」 顾大郎上前,恭恭敬敬的执手给她深深作一揖。 「大哥这是做什么?!」顾楚寒忙扶他起来。 「是大哥管教不严,大哥无颜见你……大哥在这给你赔罪!」顾大郎真是羞愧万分,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他一直都知道,想让他也沾点功劳助力他科考也能理解,却生出霸占堂弟救父功劳的心思,还过去吵闹,实在让他羞愧难当! 顾楚寒把他扶起来,「大哥不必自责,大伯他们也是望子成龙,可以理解。我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人性本如此,看开也就看淡了!」 顾大郎看着她淡然的笑脸,忍不住脸色羞红,「大哥都不及你良多!你如此孝心,必然能救三叔出来!」 「我也相信!」顾楚寒点头,「不过,铺子我已经交给别人,皮掌柜的徒弟,人已经请过来了。」 顾大郎当即点头,「我回去跟二郎说!」饭也没有吃,就又赶回家。 孙氏和顾老大看他竟然回来了,面沉如水的样子,肯定要发一通火,脸色都不好起来。 顾大郎没有发火,只是一通狠狠的说教,引经据典,听不懂的地方还给顾老大和孙氏几个解释一遍意思。 而对顾二郎,就没有那么软和客气,直接就是一通严厉的训斥,说他不顾兄弟之情,不顾叔伯亲情,枉顾叔伯性命,心思不正,罚他抄一百遍《弟子规》,并好好思过! 顾二郎心里又不甘又委屈不忿。他也是为了他科考才说了那句话,而且后来的事也不是他说的,是爹娘为了他的前途去说的。现在他被赶出铺子,竟然还怨他,被骂了一顿,还要他思过,要他抄《弟子规》。 「你若不服,以后我也不必再管教你!」顾大郎沉声道。 顾二郎紧抿着嘴,回屋去抄书思过。 顾大郎看看爹娘,沉沉的嘆气,「爹娘只想着我能够高中能够做官,爹娘有没有想过。奶奶和九郎他们本就救人心切,你们却还要霸占救命功劳,不说被圣上知道,治我个欺君之罪,我们一家都能被流放。真要让九郎她们心中生了怨恨,不管不顾报復起来,只用跑一趟,我如今的功名就能被掳掉!」 顾老大已经觉的顾楚寒把顾二郎赶出铺子,作坊分开就是报復他们家。不过被大儿子说教了那么一通,那边孙氏又使眼色,也没敢说旁的,「那现在二郎咋办?」 顾大郎想了想,「让他到外面找个其他地方干吧!或者去府城……」 这话的意思,家居铺子是咋说都不让去了。顾老大怒恨不已,又没有办法。因为他心里也知道,真闹大了,传出去,这事对他们家有害无益。 刘婷玉看没希望,就回娘家想办法。 刘家爹娘一听,把顾老大和孙氏骂了一顿,「只想着大儿子,一点没顾忌二郎还在铺子里!闹成这样,肯定要赶出去了!」又托关系给顾二郎找了个帐房的活计。 顾二郎却不愿意靠媳妇儿娘家,将来落个吃软饭的名声,但也不愿意跟着顾大郎到府城去。他都已经娶亲了,还要听他训斥,比爹娘管的还宽!就自己出去找活计,把刘婷玉放家里。 顾大郎无可奈何,只说,「都是家里帮着管着,让他自己出去吃吃苦头也好!」 又让顾楚寒有啥事找他,稍个信儿,又急匆匆赶往府城,马上快要秋闱,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楚寒也已经把新的纺车,织布机,剥棉籽机给做出来,直接做成双份。 挥墨也赶过来,拿着她的信,带着东西赶去京城。 顾楚寒把留下的这一份送到了府衙。 张丛文喜出望外,把顾楚寒留在府衙,当即就写了摺子递上去,「你们就先在府衙等着消息吧!相信圣上很快就会有回执!我摺子上也写了,你们兄妹孝心可鑑天地,不求封赏,但求救父!要救你爹,不是难事!」 顾楚寒想回去,想了想,还是留在府城等消息,不过没有同意留在府衙,「严氏制作厂那边我也很久没有去看过了,我们还是去那边,不敢多叨扰大人!」 「等消息非三五日,救你爹更非三五日的事,你们就在府衙暂候吧!也给本官讲讲这些新织机和纺车!」张丛文笑容儒雅道。 顾楚寒想了想,现在朝廷还没有回执,东西也不能交给严俊风去做,就点头,先在府衙等候消息。 张丛文眸光打量她一眼,正是鲜嫩俊美又精緻漂亮的少年郎,若是剥了衣裳,不知道是怎样一块世间美玉!离得近了还有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处子幽香,竟是程沂没有没有碰过的。这般极品,定比他以往尝过的那些要滋味儿销魂美味! 顾楚寒却没有多想,当即就找木工材料和工具,重新再打制一架新织机和纺车。 张丛文却让她不必再打,只给他详解了一遍,就转而考校她的学问,「我可是听子须说,你明年必要下场的!也让我看看你学问如何了,可过得了我这一关!」 程沂之前就跟顾楚寒说过,张丛文是探花郎出身,文采斐然,学识过人,如有机会,可请教指点。 如今他开口说要考校,就是指点,顾楚寒欣然应声。 张丛文不愧是探花郎出身,学识非凡,文採风流,顾楚寒学问上的事处处详解,说是考校,却是补课。 几日相处下来,顾楚寒不仅折服张丛文学识的确厉害,而且见解比程沂更深,各处详解也生动有趣。 收到程沂的信,说东西收到了,正在运作。顾楚寒给他回了句:张丛文讲课,比你有趣! 「这个小混蛋……」程沂收到快信,忍不住笑骂一声。 齐兰馨过来,看他这副神情,亲昵的口吻,微吸口气问,「可是义弟有信来?」 程沂笑着跟她说了,「楚寒能得张丛文看重,明年科考必能登榜!」 齐兰馨也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转过身,笑容里却是鄙弃的爽快之笑。顾楚寒那个贱人,落在张丛文手里,就看他能活多久!真要是有能耐,把张丛文那个人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襄阳府衙,张丛文表现的对顾楚寒越来越喜欢,还叫她和顾十郎同桌用饭,看着她莹白俊美的模样,笑起来,「我若有个像你这般的儿子,今生无憾了啊!」 顾楚寒看他的年纪三十多岁,那是肯定成了亲生了儿子的,就问,「大人怎么没有带亲眷来任上?」 张丛文从不带亲眷,他自己在任上,很多事没有人约束,他做起来更方便肆意! 看顾楚寒问,呵呵呵笑起来,「妻女都在老家侍奉双亲,只我孤寡一个在任上啊!」 妻女,那就是还没儿子!顾楚寒再看他眼中闪过同情。封建礼教啊!当儿子出去做官,当老婆的在家伺候公婆!夫妻两地分居,当老婆的熬着,当老公跟小妾通房快活着! 张丛文却突然道,「我年三十五却一直无子,九郎!不若我认你做个义子吧!」 「不可!不可!」顾楚寒忙摇头,「大人!我一介草民,承蒙大人看重,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认作义子这个,实在不可!」 张丛文却是话出口,脸上笑意更甚,「我还当不得你这小天才的干爹了?」 干爹一词出来,让顾楚寒脑中不自觉想到后世已经被玩坏了的干爹,顿时一阵恶寒,「大人折煞草民了!我何德何能认大人做干爹!此事使不得!」若想要她孝敬,帮她救出顾凌山,她也不会吝啬帮忙他升迁。 张丛文却是打听主意,非要认她,「话就按我说的了!你认我做干爹,以后我们便是父子!稍后我就让人去准备,正式认亲的事宜!」 「真的不行!大人!我……」顾楚寒正不知道咋拒绝。 外面有小厮进来,说是顾大郎找顾楚寒。 顾楚寒忙带着顾十郎告退。 张丛文没有拦着,左右跑不掉他的手掌心!只要一想到那般的少年在他身下,叫着他干爹,就觉一阵邪火越烧越旺。 顾十郎却是把认干爹的事跟顾大郎说了,他心里觉的那知府大人非要认九哥,有不安好心的地方。 不顾他想的也是张丛文看顾楚寒会做新织机那些东西,想要得功劳。 顾大郎却不然,一听干爹就皱起眉,看着顾楚寒,「啥义兄干爹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已经认了程沂,你还乱认!」 「不是我认,是他认……」顾楚寒心中噔的一声,脸色僵住。 ------题外话------ 噗!~没看时间,错过点~┭┮﹏┭┮
第102章:可以玩的更久一点 顾楚寒僵着脸,脑中一遍遍过着张丛文这几天行为,最后又定格在『干爹』上,脸色越来越阴。 程沂说张家也是世家大族,张丛文又是家族中的佼佼者,科举探花郎出身,文採风流,学识斐然。出身高贵,年纪轻轻就是四品的知府。他缺一个干儿子?即便她有些手艺,有些不同,也不值得他非要认她做干儿子! 又想到这几天,他只要不忙公务,就指点她学问,真是她太高看自己了!官至四品就是高官了,又出身世家,会对着她这种升斗小民的虾米那么看重,那么耐心,给她讲学指点她学问? 就算为了功劳,他不做这些,织布机和纺车的功劳也会落在他这个襄阳知府的头上。 「九郎?九郎!?」顾大郎叫她。 顾楚寒回眸看他,眉头已经皱起来。 顾大郎这边看她脸色也猜到她已经想到,就劝她,「虽然认了知府做干爹,于你大有裨益,救你爹也会更顺当些。但先有程沂的事,那些流言本就已经难听,知府那里就不用再认干亲了!你要是不好推脱,只管说你跟程沂是结拜兄弟江湖义气,认干亲却是要父母做主,等三叔回来再说此事!」要是再传出那种难听腌臜的流言,九郎名声就毁了,就算能考中秀才功名,到了秋闱也会被人攻讦。一辈子被这种流言缠身,还如何得过!? 顾楚寒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哥!」 顾大郎觉的她不知道。他心急救父,家里又都把希望压在他身上,小小年纪没有那么多心机,被人诱导矇骗欺辱都是有的!叫她和顾十郎到家里吃饭,好好跟她说说。 顾楚寒只想顾老大和孙氏躁动的时候,让他来训斥说教他们,可不想他这大哥真的做个老大,无差别训斥说教啊! 顾大郎却不容她拒绝,「走!」 顾楚寒实在不愿意到他家里听他说教,「大哥你还没吃饭,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看到她使眼色过来,顾十郎也忙道,「是啊!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顾大郎皱着眉想了想,就带着两人到了附近的饭庄,叫了个雅间。 顾楚寒和顾十郎都吃过了饭,还吃了不少,就给他叫俩菜,两碗米饭。 等着菜上来的空档,顾大郎已经开始了说教,纵然救父心切,也不能不顾身前身后的事,人生在世名声更重要,教她正视这些问题。 严俊风就坐在隔壁,听着顾大郎生怕顾楚寒走上歪路的说教,顾楚寒的应和保证,忍不住笑。 「大哥你放心!这个干爹我肯定不会认!这个问题我也已经知道了严重性!对于你的教诲,定然谨记于心,贯彻执行!」顾楚寒一脸认真又真诚的再三保证。 顾大郎可不想老顾家好不容易出他这么个天赋异禀开了神窍的子弟走上歪路,纵然他自己不往歪路上,可他相貌太过出色,又太过早慧,易招人眼,别人可是会诱导哄骗他!所以看她这番保证,这才点了点头。 吃完饭兄弟仨出来,就在门外碰见了送完客的严俊风。 顾楚寒跟他招唿过,就跟他提了一句,「我和十郎要先住在制作厂几天了!」 制作厂有她一份,她是想住多久都没事的,严俊风本也不会多问,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就多嘴问她,「不是在府衙住的挺好的?」 顾楚寒神色微僵。 严俊风的话本没旁的意思,但因为之前有和程沂的不堪流言,这句话再捉摸起来就仿佛带了不一样的意味。看顾楚寒神色不好,他忙正了神色,「制作厂有你一份,你随时都可以住!」 顾楚寒朝他挤出个笑,跟顾大郎告辞,暂时先回府衙。他们的行李还在府衙里。她决定,张丛文要是再说干爹的话,她就假意不好推辞不过就想躲,找个机会带十郎到制作厂去住。也只有住制作厂,检验制作厂的机器制作,才合情合理说得过。 等两人回到府衙,张丛文却没有紧追,不过次一天见了顾楚寒,果然笑着说定认干爹的事。 「这个事……真是使不得!使不得!草民能得大人看重,就是走了大运!哪敢做大人的干儿子!我爹回来要是知道,肯定要吓死了!」顾楚寒只盛情难却又强却的架势,就是不应。 张丛文看她心里也是矛盾着做着斗争,想要应他,眼中笑意更深,仿佛已经有一个供他亵玩的美少年干儿子。 即便他掩藏的很好,但从未玩过的新意可眼前即将到手的鲜美猎物,让他心里比以往任何都迫切希望,眼神也忍不住时而流露。 顾楚寒余光看到他仿佛看猎物入套的眼神,顿时一阵寒意。她不可能是身份泄露了,十三四的男孩该有的形态她都有过之,只要不把脉。而给她把过脉韩大夫那是自小就知道,苏荩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他懒得没空。 那张丛文的目标就是她,是一个尚在长成的少年!而且对她很有耐心,一点点的打消她的警惕,拉进关系距离,非常熟稔,那就绝不可能只做过一次两次! 她有些笑不出来,还要先认她做干儿子,面前的这就是个人形禽兽变态狂! 那边主簿有事找,张丛文对公务从不懈怠,笑着让顾楚寒无事可去他书房看书,就先去办公务。 张丛文随身行李最多的便是书籍,顾楚寒先前看过还眼热,如今只觉道一句:好个高知份子! 她没有去书房,这种宽待更不想要,带着顾十郎回房间拿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就跟随从说制作厂那边有事要她过去,不顾阻拦,离开了府衙,赶往制造厂。 忙完公务回到后衙的张丛文听顾楚寒跑了,还找了个不堪拙劣的藉口去了严家制造厂,轻笑出声,「却是有趣!或许这一个……可以玩的久一点……」 张丛文有的是耐心,每次他都当做一次狩猎,这种难度的,让他觉的兴趣更大了。 顾楚寒一头扎在制作厂,就跟几个工匠打制铁质剥棉籽机和纺织机,木质的不光环保,对比铁质的用起来更干净。但铁制的更加持久,寿命长,而且复杂的地方,精细的地方木制不行,铁制却可以灵活使用。 「织布机和别的不同,若都用铁制的,只怕日久生锈,对有些锦缎丝绸有影响!」老师傅提出意见。 顾楚寒点头,「如果不行,可以木制铁制结合在一起再试试!不过对木料的要求就严格了!」 几个工匠都点头表示贊同,脱粒机也是铁制木制结合在一起打制的。织布机跟脱粒机还不一样,脱粒机是给稻谷小麦脱粒,即便有些微锈迹也无妨,稻谷会再脱皮儿,麦子会淘洗了再磨成面粉。织布机可不同,若是织的锦缎绸缎,很不容弄脏弄伤的,脏了伤了的布匹整匹布都毁了。 顾楚寒看了下,「先打制出来试试!光说不做可没有用!」然后就挑几个工匠跟她一块动手。 听要跟她一块动作做新织机,十几个工匠眼神都亮起来了,他们都知道脱粒机和缝纫机那些都是顾楚寒做出来的,插秧机还简单,但缝纫机却是巧夺天工。现在又做出新织机剥棉籽机,纺车,他们都想跟着一块能学成些,或者悟到些有用的。 顾楚寒来的次数不少,也大概知道谁的手艺和心性,就挑了几个麻利的跟着一块。 严俊风过来时,木铁结合新织机已经打制好,叫了老织娘正在织布试验。 「新织机做出来?效果如何?」 老织娘满脸欣喜的起身回话,「东家!这新织机简直太好了!以往我最快的速度一天也就织布半匹,这个新织机,速度快的一天能织布两匹!要是熟练了,甚至能织到两匹半!而且织法也能变幻新的织法了!」 严俊风先前就听了新织机的效果,亲眼看到,更知道价值所在。这剥棉籽机和新纺车还好,这新织机对制造衙门可是一大利器!也必将掀起织布史上一个新高! 几个参与没参与的工匠都对新织机十分推崇,见他过来,纷纷贊起新织机来。 严俊风看了下,又让那老织娘接着织布。 一个庞大的工作原理各司其职又相辅相成的互相运作,然后由织娘的手下织出新的花布。 仔细看了半天,严俊风越发觉的精妙,缝纫机是简单而奇妙的运作原理,这个织布机就是繁杂又神奇的运作原理!他看向顾楚寒。才十四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只一双眸子幽深闪耀。印刷机都信手捏来,却不愿意再出头。若不是急着救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做出这新织机吧? 顾楚寒察觉,清亮的凤眸含着疑惑和不解。 看她两眼无辜的模样,趁着精緻漂亮的脸庞,严俊风一阵恍惚。子须说他和顾九郎清清白白,无一丝龌龊之心。他那些对顾九郎的好,都是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只怕更是严重! 「你瞅啥?」顾楚寒忍不住问他。 严俊风挑眉,笑道,「瞅一瞅咱们俊美无双的顾九公子,何等天纵之资,竟然能做出这等织机来!」 顾楚寒看着他眼神变了变。 严俊风从她眼中看出了遗憾和失望,「嗯?怎么了?还听不得夸奖!」 「我给你讲!在那个……东北的地方,那边的人只要一听到『你瞅啥?』立马就会回他一句『瞅你咋地!』然后,打一架!」顾楚寒有些遗憾,说个这么老的梗,还得给人解释一遍。而且解释完,他们也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她说完,再看严俊风一众人,果然是一脸懵逼不明所以,顾楚寒觉的这个笑话比你瞅啥好笑,忍不住噗哈哈哈笑起来。 众人不知道她笑啥,笑的那么突然搞笑,忍不住笑起她来。 一时笑做一团,笑声成片。 严俊风这个明白人,看出顾楚寒是笑他们不懂,而众人是笑她笑的奇怪,忍不住也笑着摇头。 众人正说笑着,程沂让人送了信来。 顾楚寒接过拆开,面色顿时带了沉然。 顾十郎心里咯噔一声,「九哥……」是不是消息不好?他有些不敢问,怕真听到不好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严俊风说着,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信。 程沂信上,让她抱紧张丛文大腿,让张丛文在这边多费心才能办成此事救出顾凌山,他在那边再顺势而为。 严俊风也有些疑惑,「难道事情不成?」 顾楚寒也不知道,只是让她再去抱张丛文大腿怎么抱?送银子?可张丛文并不需要她的银子,只想辱虐她! 「九哥!我们现在咋办?」顾十郎对这次也十分有希望,可现在事情没有预期那样,那救爹的事就无望了吗? 看他脸色都白了,顾楚寒手放他头上,「不用怕!我还有办法!」 顾十郎握紧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眼睛红起来。九哥做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哪一样都利国利民,她们也不求财不求名利,只想救爹而已,却一次又一次,不能成! 严俊风也拧起眉头,「事情没有不堪,要赏赐只用皇上一句话,要免责你爹,却是要牵扯的多,子须估计是没有太大的把握,才想让你在这边使使劲儿,有张知府推一把,事情会更容易!」 顾楚寒却摇摇头,想了半晌,让顾十郎留在制作厂,「我去找张大人问问情况!」 「九哥我跟你一块!」顾十郎拉住她。 「我自己过去,你先待在这!」顾楚寒不带他,真要有什么,她自己脱身方便,十郎跟着她反而放不开手脚。 顾十郎张张嘴,点了头,「好!那我在这等九哥!」 顾楚寒点头,换了身衣裳,到府衙找张丛文。 听她过来,张丛文就猜到必然是因为救顾凌山的事,扬起嘴角,「让他进来!」 「大人!」顾楚寒进来,拱手见礼。 「我正要用饭,来陪我一起吧!」张丛文招唿她。 顾楚寒眼神闪了下,「大人!我想…」 「想问你爹的事吧?这件事急不得,我也在等消息!我们边吃边说!」张丛文笑着道。的 顾楚寒只得应声。 饭菜很快摆上来,同时还有一壶酒,「大人!今年的新米酒,请大人品尝!」 张丛文两眼含笑的瞥了眼顾楚寒,「正好陪本官喝一杯!」 顾楚寒微微眯眼,「是!大人!」
第103章:召入朝为官 顾楚寒自己千杯不醉,张丛文弄这些米酒根本醉不倒她。可是张丛文知道她千杯不醉的事吗?如果知道,那这酒里……或者这些饭菜里…… 张丛文还问起顾十郎,「怎么没有一起过来?你倒还沉稳些,他对救你爹的事更加等不得。」 顾楚寒笑回,「每次到制造厂都恨不得不出来,我是顺便出来问下,看是不是有消息了!」 「我知道,其实最急迫救你爹的人,就是你。」张丛文说完,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不要急!这个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救出你爹!」 顾楚寒满眼感恩的看着他,「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张丛文目光中流露出满意,略带着些宠溺道,「快吃吧!」 「嗯!」顾楚寒就低头专心吃饭,满身无害的样子。 看她也不堪客气,跟他同桌很敢吃,张丛文满眼含笑的给她夹了两次菜,有种投餵的满足感。或许,如果他乖乖的跟他,可以一直留着他。 张丛文如看所有物般倒上酒,端起一杯,让顾楚寒也喝,「你如今不小,明年就要参加春试,是时候学着饮酒!这米酒也甘甜不醉,先陪我喝上两杯吧!」 「我会喝酒!跟大哥还有严少爷一块吃饭的时候就喝过!」顾楚寒状似证明一样看着他。 张丛文又岂会不知道,想到程沂眸光幽转,笑着道,「那正好陪我喝吧!」 顾楚寒就给他倒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敬大人一杯!」 张丛文欣然笑纳,一杯饮尽。 顾楚寒也跟着喝。 三杯酒下肚,顾楚寒满眼水光流转的趴倒在追上昏睡过去。 张丛文脸上笑意深起来,没有立即行动,而是一边看着她,一边吃些东西,把米酒喝完,才沉声道,「来人!把桌子收了!」 跟着他的长随张宣悄声进来,「主子!」 张丛文应一声,伸手把顾楚寒拦腰抱起来,面色含笑的回内室,放在床上。 看着如玉般精緻漂亮的少年,刚刚抽条长成的身条被覆在月白色的长袍下,鲜嫩的仿佛月下新竹。张丛文极为满意,比他之前那些堪称极品!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挲了下。 闭着眼睛的顾楚寒浑身发毛,强自隐忍着,身体被她调至昏迷状态。身上的药粉和刀子放在最隐秘顺手的位子。 张丛文是知道顾楚寒会些拳脚,虽然抗衡不了他,但会让他麻烦,今儿个他心情好兴致也好,不想玩那么激烈的。就拿出绳子,捆她的手脚。 感觉脚被绳子缠上,顾楚寒心中一凛。 她正要准备出手,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闪着寒光的铁箭疾速射进来,目标朝着张丛文。 张丛文立马闪身躲过。 紧接着就是第二箭,第三箭。 张丛文全部闪躲掉。 一蒙面灰衣人已经持剑攻来。 张丛文两眼阴戾,抽出床头的长剑直接强硬的迎上。 顾楚寒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有人刺杀张丛文,她微微眯着眼看。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刺客站上风,逼的张丛文节节败退。 她没想到张丛文那个装饰品一个的长剑不是摆设,他竟然也是一武功高手。也难怪他那么大的耐心,一步一步的把猎物弄到手上。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忙时,张丛文已经叫喊张宣。 顾楚寒不再犹豫,见两人打出外间,立马隔断脚上的绳子,迅速逃离。 至于刺杀张丛文的那人,他既然敢做刺客,就有能耐逃跑。 这边张宣加入战斗,形势瞬间逆转。刺客不敌,又见屋里的人已经不见,立马虚晃一个杀招,迅速撤离。 「主子!你没事吧?」张宣急忙上前扶着张丛文。 张丛文胳膊上和背上两处伤,「没有大碍!」忙到屋里内室去,见顾楚寒不见了,脸色一阵阴鸷。 张宣看人不见,皱着眉,「他们还有同伙,把人救走了!」没有怀疑药,也没怀疑顾楚寒。 顾楚寒一路避开人,悄声回到自己在制作厂的住处,找出程沂那封让他讨好张丛文的信,仔细辨看。拿着找来严俊风,「你帮我仔细看下字迹,是不是大哥的!」程沂对张丛文就算欣赏赞扬,她也已经尽到收买讨好,却也不会到再让她去抱大腿的地步,再抱抱到哪一步!? 「怎么会不是子须的,你怀疑这字迹不是……今天去找张知府遇到了什么事?」严俊风立马警醒的问她。 顾楚寒把两包药和一把刀子扔在桌上,「张丛文被人刺杀,我是借势偷偷逃出来。否则,这会已经被人下药扒光了!」 严俊风倒吸口气,脸色瞬间难看,「你是已经猜到了,那你还敢一个人过去!?」 张丛文竟然会对顾楚寒下手,他阴着脸站起来,来回走了两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些只是顾楚寒的猜测,她一点证据都没有。 看她还不说,严俊风有些急怒,「子须把你託付给我,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万死难辞其咎!你已经怀疑他图谋不轨,还一人犯险,胆大妄为!」 顾楚寒翻他一眼,「我怀疑我不是第一个,而且张丛文武功高强,他身边的那个张宣,更是高深莫测!那刺客两眼满是仇恨,早不出晚不出,偏偏今天出手,应该跟张丛文辱虐男子有关!」 「这张丛文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严俊风再看顾楚寒,心中一阵后怕,这般美好的人,若真被辱虐,子须只怕会疯吧? 所以顾楚寒看着程沂那封带着隐晦暗示的信,就怀疑起来。 严俊风让她拿出程沂之前的信笺,仔细比对,「这不是子须的字迹!虽然很像,但不是的!」 顾楚寒点头,低垂着眸,眼中杀意闪烁。 「你准备怎么做?」严俊风问她。以他的权势和手段,自是可以护住他,但整个顾家就不那么容易了。 顾楚寒抬起头,淡淡的笑道,「他既然想玩,自然是陪他玩玩啊!」 看她面上笑着,眼底却闪烁着森然的幽寒之气,严俊风都莫名心中一寒,「你先不要乱来!」 「我知道!我有耐心!」顾楚寒笑容更盛。 严俊风又叮嘱她一边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事都跟他商量,立马先回去布置。 次一天,顾楚寒叫着顾大郎,又带着顾十郎到府衙来。 张丛文看到她过来,眼神飞快的闪了下。 「大人!」顾楚寒笑着上来见礼,「我昨天喝醉,没有耍酒疯吧?一觉睡醒睡在制造厂里,是张宣送我回去的吧!?」 这解释有些太拙劣,一个半斤不醉的人才喝了三杯,不可能没有一点怀疑。 顾大郎皱着眉看顾楚寒一眼,拱手给张丛文见礼又赔罪,「舍弟喝不得米酒,几杯即醉,实在让大人笑话,给大人添麻烦了!」 要说顾家一众子弟中谁最可信,当属顾大郎。他秉性正直,原则性强,又是这一辈老大,向来以教导弟弟妹妹为己任,力争做个表率。顾楚寒说她不能喝酒,在张丛文跟前喝多喝醉了,那是训斥说教之后,赔礼赔罪的正经认真。 张丛文也有些相信了,不过他素来谨慎,笑着没有接应,反而转移起话,「你大哥这快要秋闱,竟然还没有出发?」 「不急!学生等三叔消息确认之后再行不迟!」顾大郎代为回话。 张丛文又问顾大郎,「可有把握?」 顾大郎把握不大,即便他学问不错,可无权无势,不打点,想要高中太难。端看他几次没有考中秀才便知。不过这次,舍弟的功劳多少会给他借光,想必会容易些。但张丛文问这话,让他略有些激动,「学生定竭尽所能!」 张丛文点点头。 顾楚寒说请他去看木制铁制合打的织布机。 张丛文看看她,笑着应声,把府衙的政务安排好,带着张宣到制造厂来。 严俊风也正在制造厂等着,看跟张丛文有说有笑走过来的顾楚寒,不禁心里生出一股佩服之感。 顾楚寒带着份自豪的给张丛文讲解哪些地方做了调整,又让织娘过来织布给他看。 张丛文一直观察她,毫无异样,身旁的顾大郎和顾十郎也都没有异样,不由的放下两份怀疑。猜想背后那人只是把顾楚寒救出去,却并没有告知他什么,还指望利用他来引他出来好藉机报仇。 顾楚寒满脸无害,而顾大郎不知晓内情,顾十郎也只见到顾楚寒一身酒气睡着到天亮,倒是严俊风表现了一番,想要继续拿下新织机和纺车,剥棉籽机的制造。 正说着,有人送来信,「程公子的信!」 「大哥的信!?拿来给我!」顾楚寒一喜。 顾十郎也带着欣喜紧张的上前。 严俊风按照她说的,安排了人送一封程沂的信。 却不想是真的程沂的信,顾楚寒深吸口气,慢慢的,慢慢的,松开,「爹被赦免了!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看看!」顾十郎急切的扒过来,一看信上内容,两眼顿时红了,眼泪也忍不住浸出来。 顾大郎也激动不已,从头到尾看一遍,狠狠松下一口气,「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叔终于得救了!快把这消息告诉奶奶!奶奶一直在等着盼着,要知道这个好消息,肯定高兴坏了!」 顾十郎激动的红着眼,勐地抱住顾楚寒,「九哥!」 顾楚寒轻笑一声,「行了傻小子!爹被赦免了,很快就能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爹了!」 周围几人纷纷恭贺。 张丛文也笑称,「相信过不两天,朝廷的旨意就会传来了!」 果然,没两天,朝廷的旨意就下来了。 不仅赦免顾凌山,称赞顾楚寒至诚至孝,又天纵之才,要为朝廷尽忠,召她入朝为官。 原来是程雎在朝中打点,张丛文又力推,上次来襄阳府的范御史更是为当今圣上推举招纳顾楚寒这样的人才,让他为朝廷所用。 「入朝为官!?」顾四郎不敢置信,顾九郎就整出那几样破玩意儿,竟然真的折腾的救了爹,还直接不容科考,就入朝做官了!? 一同听旨意的众人顿时羡慕极了。顾楚寒才多大?十四!连科考都不曾,半分功名都没有,竟然直接被点名入朝为官!?这是何等荣耀!简直泼天的荣耀! 严俊风也是大喜,立马示意顾楚寒赶紧接旨。若能入朝为官,他这般的天纵之才,必然直接留京的。那就不用再对着张丛文,顾家也能得他自己庇佑!从此张丛文也不敢再动他! 顾楚寒却不想接,她自己找着犯欺君,那是她作死。她是可以随时停止的!但被强行拉着犯欺君,到时候她不想死,也会抹她脖子! 想了想,直接告罪,「大人!草民一介匹夫,不仅才疏学浅,更是啥学识都没有,实在当不得大人厚望!」 传旨官顿时变脸,「嗯?顾楚寒,你这是不愿意吗?」 顾四郎几个也都惊愣的看着她。 顾楚寒跪起身,「大人!草民立志读书,曾在娘的坟前立志要科考功名,光明正大的考取功名,以告慰她在天之灵!也为报效朝廷!如今草民身无长物,学业未成,又年纪尚幼,如何担当得起为官重任!?请大人恕罪!能免责草民的父亲,草民全家感激不尽!待他日,草民高中,再堂堂正正的进京做官!」 「有志气!」传旨官忍不住贊她一声。倒是没有生气,因为这顾楚寒看着的确一团稚气未脱。 顾楚寒又道,「家父数年蹉跎,不能现在变成了啥样!草民未能在娘跟前尽孝,也必然要亲力侍奉父亲祖母,以尽孝心!」 传旨官点点头,看向张丛文。 张丛文笑容儒雅的开口,「大人!此情可表!难能可贵!」 顾大郎却有些心急,看着顾楚寒。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顾楚寒沖他摇摇头,官场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以她现在这样,进去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严俊风也明白过来她的顾虑,暗自点头。这个问题也的确不能不考虑。张丛文如此,其他人难保不会一样的风气! 「好吧!本官会立即上奏,看圣上定夺!」传旨官道。 顾四郎看顾楚寒竟然真的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不甘心,「大人……」
第104章:必须得再赔偿 顾九郎不要,不代表他不需要!就算是一个最小的官职,那也是官了!不一样了!顾四郎跪起来,「大人!草民的弟弟不愿意入朝为官,他要等科考之后再报效朝廷!那这恩赏,给草民一个……」 不等他出口,顾楚寒扭头,目光凌厉的射向他,逼他住口。 顾四郎心里一瘆,仿佛被啥压迫着一样,从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寒意。 传旨官已经被他叫住,看过来等着他的话。 顾十郎也想到他这是想自己要个恩赏,立马仗着年纪小,一脸天真渴望道,「大人!这恩赏,是我们一个赦免我爹的,和我哥不当官是不是没有关系的?」 传旨官看他一团稚气的不解,点了头,「这是自然!赦免你爹,是圣上金口玉言!」又看向顾楚寒,精緻漂亮的少年两眼清亮干净,让人不住心生好感,想到范御史的举荐对他满口贊言,笑着道,「就算你不入朝为官,也不妨碍救你爹!」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顾楚寒和顾十郎连忙叩谢。 顾四郎脸色僵着,有些铁青。 顾楚寒眸光阴冷的瞥他一眼,没有再多说。 看着张丛文招待传旨官而去,顾大郎还有些遗憾,「九郎!错失了这个机会……」 顾楚寒笑道,「我要为官,必然是自己参加科考,高中上榜,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做官!」 严俊风嘴角微抽。圣上亲召,还不够光明正大!? 顾大郎想了想,却贊同的点了头,「虽然机会难得,但要是脚踏实地,高中上榜再做官,方是我辈理应遵循堂堂正正之路!」 这是不少数有些迂腐的读书人认定的堂堂正正,凭藉自己的真本事。虽然不少读书人是嚮往科考做官,但直接被召入朝做官,感觉来路总是不正的。 顾四郎却一脸怒怨的瞪着顾楚寒,「你自己不想做官,连个小职位都不让我上!?有这么大的功劳,宁愿凭空不要,都让我上!」 「顾孝成!你说爹回来,知道娘因你而死……」顾楚寒冷笑的看着他。 要说顾四郎最怕的,就是顾凌山,他虽然护短,对自家的娃儿都很是疼爱,但谢氏对孩子教养严格,平日里温柔和软,但遇上错处,惹怒了她,顾凌山就会毫不留手的教训。连顾九郎小时都挨过打。 听顾楚寒这么说,又想顾凌山的确很快就能回家了,顾四郎脸色变了变,有一瞬的扭曲怨恨,「娘不是为了让机会给你,也绝不会死!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四郎!你不是已经悔改了,竟然还说这话!?」顾大郎看着,顿时沉了脸,「就因为功劳没给你一份,你就对弟弟心生怨恨!?你不知道啥都不要,单求放了三叔,你爹才会回来的更快?!」 「你别给我摆大哥的架子!你又不是我一个爹生娘养的,不过一个堂哥,少管我家的事!」顾四郎恼恨的怒吼。 顾十郎上来一把勐推,把他推到在地,怒瞪着他,「你刚才要说出来,就坏了救爹的事!要是爹救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你……」顾四郎怒阴着脸,爬起身离开。 顾大郎面色严肃沉然的皱着眉,「四郎咋会变成了这样!这几年在外学了啥!」 认为他是在外面学坏了。 顾楚寒忍不住暗自翻了一眼,要顾四郎真是个好的,当初就不会强拉着顾九郎要把她卖掉!就算真的承受不住压力离家出走,也不该明知家里活不下去,还把那玉佩头拿走! 严俊风看到她翻眼,忍不住脸上就带了笑意,「你爹要是走回来大概要走三个月才能走到家,等会让传旨官捎送些银子给他,让他碰上严家商队,可直接随严家商队回来!」 这次贿赂,顾楚寒完全贊同,领传旨官看织布机的时候,顺势塞了他五百两银子,问,「我们山高路远,也没办法给我爹送点钱,他这一路回来都不知道咋回来!」 传旨官摸着银票笑起来,「有人去传旨,你们直接让捎带过去就行了。」 一层层的剥下去,就算一千两到顾凌山手里,只怕也基本不剩下。 顾楚寒一气,直接拿着一千两请了两个镖师,让两人随着传旨的走一趟,把顾凌山接回来,「如果我爹平安健康的回来,我还有谢!」 两个镖师收了钱,立马就上了路。他们也不是没有保过人,而且这顾凌山又没啥危险性的仇敌,比压镖轻松多了。 等了几日,又收到朝廷回执,准许顾楚寒以及顾家子弟入府学县学念书,待高中功名,为朝廷效力! 县学和府学都是官办学堂,那些夫子都是吃公粮,不用交束脩的。寻常收人都是要考核,或者是有功名,想顾大郎有秀才功名,再考核通过就能入府学。 「这倒是省了一笔束脩钱!」顾楚寒点点头。没有挨训,更没有获罪,看来这当今圣上就算不圣明,也不是兇残昏恶之君! 张丛文倒是建议顾楚寒带着弟弟留在府学,「你要明年参加科考,还需多用功才行!我可不会徇私舞弊哦!」说着玩笑般的看着她。 顾楚寒咧着嘴笑,「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过,大人!我以后要是有不解的,还能来问您吗?」 看她眼中闪着孺慕之情,张丛文脸上笑意更深,「自然可以,只要我政务不忙,随时都行!」 顾楚寒脸上就浮现出欢喜之意,高兴的不行,又拱手朝他施礼,「那我们先回家,告知家里好消息!改日再叨扰大人!」 「……好。」张丛文眸光微转,笑着应声。 顾楚寒很快带着顾十郎,和顾大郎一块回家,同行的还有顾四郎。 消息已经提前下达白河县,家里也收到了,顾婆子和顾苒娘,顾若娘已经高兴的哭了不下两场,又特意回家上坟烧纸告诉谢氏和顾老头,顾凌山被赦免了! 白河县上下也都纷纷议论,顾家的儿子厉害的很,竟然又做出了织布机,功劳大的把顾凌山都救回来了! 有些人不服,说是顾凌山犯的杀人罪,凭啥没有偿命就算了,还能被赦免?他们家的有犯事的,根本没有那么重,却判刑!坐牢! 县大牢里得知了这一消息,牢房闹声震天,纷纷喊冤。 牢头甩着鞭子喝骂,「如果父母祖辈犯事,子孙是可以立下功劳或者直接替代!你们自己不愿意替代的,又没啥功劳,还喊啥的冤枉!?只看到人家救父,却没看到人家做了多少好事!?那是多大的功劳,连入朝为官都没要,就为了救他爹!你们谁再敢闹,大刑伺候!」 入得牢里的人,那都被打皮了,不过一听大刑伺候,还是怯怕,不敢再叫嚷。 但是孙二狗家,孙婆子和孙二狗媳妇儿听到消息受不了了,还闹到县衙里,要击鼓鸣冤,看见何县令,直接拦路喊冤,「顾凌山是个杀人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初他就没有偿命,现在又把放了,这不公平!青天大老爷!我们家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何县令冷怒的瞪着她们,「顾家子嗣行孝行善,立下功劳,抵消顾凌山罪责,这才放他!而且这是当今圣上的旨意,你们说不公平?你们是想全家人头落地,还是满门抄斩!?」 一听这话,孙婆子和孙二狗媳妇儿都吓了不敢再叫唤,「大人!可我们家一条活生生的人名,被他顾凌山砍死了的啊!」 「我看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连圣上旨意都敢置喙!来人!」何县令高喝一声。 孙二狗媳妇儿吓的脸色一白,立马就撤跑,「没有没有!大人我们冤枉了!我们不喊了!不喊了!」 何县令冷哼一声,甩袖快步进了衙门。 孙二狗媳妇儿躲过一劫似的拍拍胸口,脸上还吓着有些发白,有些鄙夷怒烦的看着孙婆子,「早就说了闹不成事,都是你这个老不死,非要让来闹,差点闹出大事来!我要真被打了板子,我跟你没完!」 孙婆子怒恨难平,不过也知道不能闹,圣上下的旨意,真闹上去要掉脑袋。但是她眼珠子转了转,怒哼一声,「顾凌山杀人不偿命,还好好的回来,至少得再赔偿我们一笔银子!」 这话孙二狗媳妇儿无比贊同,顾家那小兔崽子竟然还真是有能耐,竟然越赚越多的银子,一下子都成地主了!既然她们救顾凌山回来,那么多银子,就必须得赔偿他们家一笔! 王艷妮也不忿又埋怨,「你们看九郎多有本事,现在得了大功劳,都把他爹救回来了!朝廷还让他去做官!要是你们好好说话,或者把亲事说成,我现在就是九郎的媳妇儿了!」 孙二狗媳妇儿想到这个也是怒恨半天,有些不耐烦道,「别想了!当初说都说不成,她们家又发达了,还要去朝廷去当官,你去当小妾都当不成!那李三毛挺好的,回去就给我应了亲事!」 「我不干!李三毛太丑了!我去给九郎做妾!对!我做不了大的,我也给九郎做妾!」王艷妮顿时又转了目标,就算是做妾,九郎那么俊美,还能挣钱,能给他做妾也是好的! 孙二狗媳妇儿张嘴就骂,「该死的贱丫头!没一点本事,光沖个嘴会说!养你这么大,一个铜板都没有给我挣来!」 「我就算是给九郎做妾,他挣了那么多钱,也能给你拿一笔聘礼银子的!肯定比那李三毛强多少倍!」王艷妮哼了声。 孙二狗媳妇儿又骂骂咧咧。 薛锦绣和交好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孙家几个人走远。 赵璐和周婧婧都看着薛锦绣,「就那样的,竟然还敢肖想顾九郎,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她们家还跟顾九郎家有仇,竟然痴心妄想嫁给顾九郎,真是太可笑了!锦绣你都不生气?」 薛锦绣笑了笑,「虽然让人噁心,不过她这样的到九郎哥哥跟前,肯定会被怼一顿!九郎哥哥对待她们这些可从来不会客气,任人欺辱!」 赵璐看她笑的与有荣焉,又夸起她来,「你真有眼光,和顾九郎认识那么早!」 「是啊!他对你真好!」周婧婧话里就忍不住有些酸味儿,她原本不喜欢薛锦绣,根她一块也是想和顾九郎相交上,可越听顾九郎对她多好,她心里越不舒服。 薛锦绣脸上笑容更灿烂了,「走吧!我们去看新开的点心铺,到底好不好吃,九郎哥哥马上回来了,买给他尝尝!」 赵璐和周婧婧都暗暗较劲般,跟着她一块去了点心铺子,至于顾楚寒对点心的喜好,她们还没有套出话来,这一次就为了套个具体实质性的话! 顾楚寒一行几人很快赶到白河县。 看到她回来,顾苒娘也顾铺子里的人,一把抱住她,哭道,「九郎…九郎…爹有救了!爹有救了!」 顾婆子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你爹回来,我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 李婆子也抹着眼泪在一旁劝,「这可是大喜事!快别哭了!仔细哭了晦气!」 顾若娘一看,也冲过来抱着顾楚寒大哭。 顾十郎擦着眼泪,「奶奶!九哥找了镖师去接,很快爹就能回来了!」 「好好好!好好好!」顾婆子连连点头,连说几个好。 顾大郎看着也眼眶湿润,上来劝顾婆子注意身体。 买了点心路过烧饼馄饨铺子的薛锦绣看铺子里哭声传出,一看门口的马车,眼神一亮,「九郎哥哥回来了!」 赵璐和周婧婧也忙跟上她。 看有人来了,顾大郎让顾苒娘别哭了,纵然是亲姐弟,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样抱着九郎哭被人看到也是不好。 就算顾楚寒一直男装,顾苒娘很多时候都是把顾楚寒当做妹妹来看,心里一直痛惜她,又带着崇拜和欣慰,如今家里不仅赚到了钱,发了家,还能把爹救回来,这份功劳都是九郎努力的!她们全家盼望了那么久的!这一次终于成功了的! 顾楚寒也出声,劝住几个人,又拉着顾若娘给她擦泪,「再哭,这两个桃子就越来越大了噢!」 顾若娘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 薛锦绣看的羡慕极了,她害怕打雷的时候,要是也能这样抱着九郎哥哥……想到这,忍不住脸颊一红,笑着上去,「若娘快别哭了,我给你拿好吃的点心!」 周婧婧一看,不甘示弱,也拿着点心出来,「我这和锦绣的不一样,都尝尝吧!」说着看了眼顾楚寒。赶了两天路,丝毫不减俊美之态,修长拔高的身姿青竹一般,凤眸流转含着让人心悸的笑意,只一眼就觉的心儿砰砰跳。 赵璐也忙红着脸把自己的点心拿上,不过她和薛锦绣买了一样的,想了想,「算是恭喜你们了!」 看着对顾楚寒殷勤的几个女娃儿,李婆子几个都忍不住笑起来。九郎越发出众,以后爱慕九郎的女娃会越来越多的! 这时候顾楚寒就显现出钢铁直男的特制来,完全不解风情,道了谢,就让她们先走,说是一家人有话说。 薛锦绣习以为常,「那九郎哥哥明儿个还来县城吗?我娘说要叫你们到家里吃饭呢!」 周婧婧一听这话,顿时一阵羡慕嫉妒。 顾楚寒却道,「这几天可能要很忙,赶上再说!」 「好!」薛锦绣只得应声。 看三人有些依依不捨的样子,眼神时而黏在顾楚寒身上,顾四郎也是心里嫉恨不已。就凭着一张脸,勾引那么多女人!不过勾引了也是白费!一个靠勾引男人卖屁股的,还想找个多好的媳妇儿!? 这个时辰,铺子里也没啥生意了,顾楚寒让早早关门,一家人先回了家。 消息提前传回来,其他几房也早都知道了消息,看顾楚寒回来,连顾大郎也跟着,顾四郎也回来了,连同不少村人纷纷赶过来打听情况。 顾楚寒只说,路途遥远,要等顾凌山回来,只怕得两三个月,不过事情是真的!当今圣上金口玉言! 众人已经知道了顾凌山被免罪的事,他们多是来打听顾楚寒入朝为官的事,还有人来巴结巴结,说说好话。 顾婆子已经迎来送往好几拨了。 至于为啥不当官,顾楚寒又把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拿出来,说要念书考功名,堂堂正正的考上,金榜题名再做官。 村人还是多良善,纷纷夸赞顾楚寒不仅人好,厉害,还这么大的志向,连做官都不去,要靠自己本事考功名,比那些送礼贿赂都非要当官的强多少倍! 还有人当场拧着儿子的耳朵,「你看看人家九郎!同样都姓顾,人家多用功!也不求你弄出个啥名堂,书都不好好念!」 疼的那小子嗷嗷叫,忙说,「我改了!改了!以后一定用功!向九郎学习!」 村人看着挺拔俊美又漂亮的少年,偏偏还那么厉害有能耐,简直羡慕嫉妒的恨不得成自家的儿子!纷纷说顾凌山好命,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子!还有嘆息谢氏没福气,竟然没有等到儿子发迹就死了! 跟众人说了几句后,顾楚寒拎着纸钱香烛,一行人上山给谢氏和顾家祖宗上坟。 顾家几房的人来了一大半。 顾老大听顾楚寒被召入朝为官,别提多怨怒嫉恨,又听她竟然不愿意,要自己考功名去当官,更是一口气噎在胸口,气恨的胸口疼。既然那么大的功劳,不带着大郎一份!现在又让大郎跟着跑!这该死的小畜生就是故意的! 不过顾二郎被赶出铺子,作坊的事也没着落,他纵然心里怒恨,也不敢质问。 连氏看大房没有占到这个便宜,虽然可惜当官没当成,也只在心里骂了几句顾楚寒猪脑子愚蠢,不过总体结果还是很乐见的。两个儿子都能去县学了,还不要束脩!那没功名的可进不去县学呢! 顾老二满口好话,说是家里天大的喜庆,非要庆祝庆祝,「也不非要办个酒席啥的,咱们几家谁拿点鸡蛋,谁拿个鸡,谁割块肉,谁打壶酒的,坐在一块陪娘吃顿饭!也好好说说话!商量下咱们老顾家以后往哪路上走!」 孙氏一听连忙就应和,「我们家餵的公鸡能吃肉了,我回去逮两只!」要趁着这个机会,大郎也跟着跑这一趟,修復了关系,就算二郎不能再回铺子,也帮着大郎打点打点秋闱的,还有家里的作坊,这到天冷又该开工了! 王氏看向顾婆子和顾楚寒。 顾婆子倒是没有反对,也觉的该趁此机会,凝聚一下家里的力量,以后好好走正道,好好努力干! 顾楚寒看她意愿,就点了点头。 这边顾婆子应了声,顾老二就赶紧张罗开了,大房捨得杀两只公鸡,想要让顾二郎回来,还要大儿子科考中功名,可真是打错算盘了!家居铺子就算他上不去,也不能再叫大房的回来! 而且他也不差那俩钱,直接把前两日买的两只兔子拿过来杀了,喊着吃兔子肉。 王氏也差不多料到,回来时割了一块肉,又拿了十几个鸡蛋,和家里头一批做好的梅干菜。 顾老四也回镇上买了两条鱼,并把曹氏娘几个带过来。 几房人都聚在一块,又都是好话,是热闹非常。 孙氏带着几个妯娌做饭,又喊儿媳妇刘婷玉帮忙。 孟氏和李翠玲都跟着去了府城,这次也没有回来,只有刘婷玉在家,她向来不做这些,现在也不得不上手干家务。以希望顾二郎能再回家居铺子,或者让他接管作坊。总不能这样他常年在外,几个月都见不着面,还不知道干的啥,又挣不到钱!被外面的狐媚子勾走了,她就算娘家再强硬,吃亏的也是她! 家里一派热闹,顾婆子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要是一直都这么和和乐乐,一家人努力过活,该多好!肯定都能过的红红火火! 忙活了大半天,饭菜都端上桌。 孙氏安排,让刘婷玉和几个小辈的跟着顾婆子坐,好逗顾婆子开心。 那边顾老二看着就拉顾楚寒跟他们一桌,「之前九郎说大了,不要压岁钱了,以后是家里的顶樑柱,我还想着九郎说大话!那时九郎才十一岁!没想到几年过去,九郎不仅长大了,还真是家里的顶樑柱!不仅家里发达了,带着咱们整个老顾家都发达了!还救出了老三!来!九郎!二伯要敬你一杯!」 看他竟然狗腿成这个样,顾老大脸色就忍不住阴沉了起来。 顾四郎是没人多跟他说,就一直暗中观察,看他那掩饰不住的愤怒阴沉,忍不住笑了声。
第105章:有负所望 顾老二一个长辈敬酒,顾楚寒笑着说不敢受,还是喝了一杯。 那边顾七郎被连氏推了下,看顾老二也使眼色,有些不情愿的过来,「你比我厉害,我也敬你一杯!」 顾楚寒笑,没有多说,也喝了酒。 二房长辈小辈都敬了酒,让其他人是敬了也不好,不敬也不好。 顾老四就道,「九郎还小,少喝酒为好。」然后就问起进县学的事。 顾老二心里暗哼一声,老四就会当正派好人,虚伪! 「进县学的事,顾家所有子弟都报上去,过两天你们想去县学的就能去县学里念书,免除束脩。」这种福利顾楚寒也不吝啬,让他们谁愿意都能去。 顾老二立马就说让顾五郎和她一块去县学,「你们俩素来一块念书做学问的!明年下场,都好好考!」 看他处处把持着顾楚寒的架势,顾老大怒哼一声,正要说话。 那边顾大郎已经开口,说起春试科考的事。 顾家现在几房都有子嗣,只大房顾二郎和顾三郎是没有机会了,二房的顾五郎和顾七郎都念着书都有机会,三房顾四郎是不说了,顾楚寒和顾十郎也都天资聪颖,四房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了个儿子,年岁还小,倒是五房,顾十二自家里摆摊进项多就启蒙也念了两年书。 说起来却也没有几个人,念不念得出来更不可得知,这是一条并不好走的路,其中艰辛如何,顾大郎再清楚不过。 「如今家里靠九郎的功劳,都能得以入学念书,科考有这层加持也会容易些许,所以你们入了学,要用心用功。我们要借着这层机会一跃而上,老顾家整个家族都会提升!也都不一样了!」 看他说的好听,顾老二也忙接上话,「对!这可是咱们老顾家崛起的大好机会!我们可都得团结一致,努力发家,将来我们老顾家也未必不能成为世家大族!」 这话也是顾婆子非常乐见的,吃这一顿饭的意思也是这个。 说到这个,众人也都话多了起来,不过这会谁也不会没眼色,都说着打气勤勉的话,一派正能量。 顾婆子很高兴,面色都红润了很多。 等最后收拾完,孙氏看看人,就落在后面,找顾婆子再说情,「娘!大郎这马上就快去参加秋闱了,家里没有银钱打点,就算学问再好,靠着九郎的功劳,只怕那些人也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供大郎一个,可力不从心,总不能不给他使劲儿。你看这魔芋粉作坊……」 要说魔芋粉他们是完全知道咋做的,自家种的也有些,村里很多人家也种了,有货源,更不愁卖。完全可以单干。只村里的货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三房那一大片的山坡山谷出产的多。顾九郎要有心打压,他们也干不下去。 顾婆子也是大孙子的前途要紧,可他们两口子做的事实在太让人寒心怒愤,现在说几句话就想再把作坊给他们,老大连句话都没有! 看她沉默着不说话,孙氏有些急了,立马红着眼,「娘!现在是个啥时候,大郎马上就科考了!要是考中,需要打点的地方就更多了!三房如今不说家财万贯,也是富贵流油,一个小作坊而已啊!」 「难道你们干的事就算过去了?」顾婆子沉着脸问她。她要的不多,就是老大两口子悔过,道歉!可现在还是满眼都是作坊都是赚钱!只讲自己的利益! 「二郎已经被赶出铺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外面咋样!作坊也不让我们干了!只是几句话啊,娘!你难道就眼看着长孙葬送了前程吗?!」孙氏心里有些怨恨,老不死心里只有三房都是亲孙子亲儿子! 顾婆子也恼怒起来,「只是几句话?你们自己说的啥话?干的啥事?到现在了还不悔改?」 孙氏压下心里的怨恨,连忙道,「悔改了!悔改了!娘!」 「谁见你们来认错了!?」顾婆子怒喝。 孙氏脸上僵了又僵,一片青黑。她都来求情几趟了,还不叫认错!?难道还要叫他们两口子都来给三房的小兔崽子赔罪认错不成!? 看着她离开,顾楚寒冷冷的勾了下嘴。她没有说出这话,而是等奶奶说,就是看顾大郎在给他们脸面!竟然还觉的被打了脸不愿意!想要她的作坊,还得让她拱手献上去? 孙氏心里怨恨,回到家跟顾大郎说话,就忍不住带了出来,「我这都求了好几趟,也不知道你奶奶咋想的,就是不松口。咱们家没个啥进项,光那点银子给你参加一趟秋闱就没了,还有明年的春闱,不打点打点,哪能容易的事!」 顾老大也是更加怒恨,「你还跟着他们跑了一趟又一趟,现在得到啥了!面上说得好,心里就是瞧不起我们,就会来回使唤你!像使唤下人一样,你竟然还那么听话!」 顾大郎顿时拧起眉毛,「爹!你怎能如此说!救三叔是大事,我怎能坐视不管?!再说我又没帮上什么,不过是跟着回家来看看!」 「他帮你啥了,你一趟趟的跟着跑!?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早把之前的恩情都忘光了!还使唤我们!」顾老大的怨恨一触即发。 顾大郎脸色难看非常,「爹!」 孙氏心里也有怨气,不过却贤良的拉住顾老大不让他乱说,「啥之前的恩情,我们帮她们那不是应该的吗!她们如今家里富贵发达了,家里长工都好一群了,当然行事上也不一样的。大郎帮着救三叔,那也是应该的!」 她想激起顾大郎心里对三房和顾婆子的不满怨憎,不过顾大郎还是听出来她说反话了,「娘!」 「咋着?就你是个蠢蛋!只知道对人家好,不知道得一点好!我还不都是为了你!」顾老大实在气恨不过,指着他大骂。 顾大郎脸色难看极了,看着他爹这样,心里忍不住失望。他讲了多少次?却一点用都没有吗? 「大郎……」孙氏看他这样,眼神失望痛苦,顿时心慌。 「你们总说九郎是白眼狼,说奶奶偏心。我们身为大房,没有奉养奶奶一分一毫。身为大伯,本该对弟家关照帮助。三婶有病,我们理应借钱,三叔出事,我们更应该帮忙。可是,你们却把这个当做恩情,挟恩以报!」顾大郎说着深吸口气,压下心里怒愤。 继续道,「我没有关系,靠着九郎跟知府公子结交,更是靠着他的功劳考中功名。家里摆摊,开了作坊才挣多了钱,这些都是九郎的帮助!我这次秋闱,正赶上九郎进献织布机,不要功劳。你们真以为九郎单单是不想要功劳?他不要这份功劳,这份福泽就绵延到整个顾家子弟,我科考也能沾光!你们想要占他救父的功劳,他不过是不愿意再跟你们合伙,你们就怨恨起来?还是正派人吗?」 「你个孽障!你还教训起我来了!?」顾老大压制着心慌怒骂。 孙氏忙拉着他,「当家的!大郎说的对!你这是干啥?!」警告的瞪着他。 「你们自己想吧!」顾大郎转身出去离开。 「大郎!大郎!天快黑了,你去哪啊?快回来!」孙氏一看,忙上去追。 顾大郎转身,冲着两人作一揖,大步离开,消失在暮色里。 他带着气大晚上跑出去,孙氏哪里放心,追出来没找到人,又赶紧折回去,叫了顾老大都出来找人。 只是几房都被叫开门,却都没有找见顾大郎。 顾婆子听顾大郎大晚上跑出去没回来,脸色沉了沉,看着孙氏,「你们跟大郎说啥了?他好好的会大晚上跑出去不跟家里打声招唿?」 「就…就说出去了……没说去哪…」孙氏有些心虚的解释。 顾楚寒穿上衣裳起来,乌髮用髮带随意捆缚着,带着凉意的目光看孙氏,「大哥总不至于离家出走,到哪去躲着让你们找。要是你们做人的问题闹不开,那就去爷爷坟地看看吧!」 孙氏脸上一阴,却也顾不上别的,叫了顾老大就往顾老头坟地去。 顾老头早些年就去世了,他最看重的孙子就是长孙顾大郎,而顾大郎小时也喜欢跟着爷爷,一直念书更是顾老头的鼓励和支持,偶尔会偷偷给他塞些钱,让他好好念书将来考功名,做个好人做个好官。 「可是现在,我自己爹娘都如此,我考功名做官还有何用?」顾大郎跪在顾老头坟前,觉的有负所望,心里又迷惘。 孙氏和顾老大远远的看见坟头跪着的人,有些悽厉的叫喊,「大郎!」 顾大郎抿紧了嘴,扭头看着跑过来的人。 孙氏还以为他被鬼牵了,到跟前看他是清醒的,这才放下来,哭着捶他,「你个讨债鬼!你个孽障!你这是要急死娘!吓死娘啊你!」 顾老大也狠松了口气,他的底气和荣耀都来自大儿子,要是大儿子真的出了事,他不敢想像。 孙氏哭完,就拉着顾大郎回家。 顾大郎不愿意,「我有负爷爷所望,在这跟爷爷请罪!不回去!」 孙氏又劝又哄没办法,只得道,「你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找你回去呢!她那么大年纪了,一听你不见了,都急的眼睛发黑了!」 听到这,顾大郎只得给顾老头磕了三个头,然后回家去。 顾婆子和顾楚寒都在这边等着消息。 看顾大郎回来,衣摆上腿的位置跪的都是土,顾婆子嘆口气,「你这傻孩子!」 「我今晚去九郎那里!」顾大郎直接说着,上前来扶住顾婆子回去。 「那就先住那边吧!」顾婆子看看孙氏和顾老大,带着顾大郎和顾楚寒回家。 回到家,顾十郎和顾若娘都等着,见顾大郎找了回来,拿茶叶忙泡了热茶。九哥肯定要跟大哥说很久的话! 顾楚寒看顾大郎心志不坚的神色,「大哥!你可不能灰心啊!教化众人的指责非常繁重,每朝每代都在做,多少前人先辈付诸一生,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理想和信仰啊!」你要是心志不坚,以后你爹娘兄弟再作么蛾子,再找谁去骂他们教训他们呢?要坚挺啊! 顾大郎看看她,感觉一口气被她堵住了。这劝慰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儿? 「嘿嘿嘿!坟地里跑一圈,是不是被祖宗青烟燻陶完,所有闲杂情绪涤盪一空,只剩下满腔激情,想要冲锋陷阵!?」顾楚寒两眼兴味的问他。 顾大郎幽幽的看着她,「我确定你就是在堵我!」 「没有!」顾楚寒坚决摇头。 顾大郎恶狠狠瞪她一眼。被他这一打岔,他那点迷惘倒是一下子被打散了!只剩下心里想揍他的郁闷! 「好了好了!饱餐一顿,好好睡觉!没有什么事是美食和睡觉不能平復的!如果不够,多吃一顿!再睡一觉!」顾楚寒拍拍他。 看顾婆子带着疲乏,顾大郎起身歉疚的行礼,「孙儿这么大还劳累奶奶担忧,实在不孝!奶奶快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娃儿!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常说,老顾家以后要靠你的!别多想那些,好好下场考试!」顾婆子又宽解两句。 顾大郎苦笑,老顾家以后靠他?有九郎这个堪称奇才的人,老顾家发达指日可待,根本用不上他这微薄之力! 顾楚寒朝他挤眼,凑近了小声道,「咱们家需要一个好人维持外在形象!你做美化,恶人有我!」 顾大郎嘴角又是一抽,想跟他说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楚寒笑眯眯的让他去客房睡觉,「睡不着就属羊哈!」 看她挥挥手,打着哈欠回屋睡觉。顾十郎朝顾大郎笑了笑,「大哥!回屋睡觉吧!」 顾大郎也只得回屋睡觉,本以为会失眠睡不着,结果一觉睡得沉,醒来就看淅淅沥沥的小雨下湿了地皮,打在树叶上和院子里一盆盆的野草木上,推开门窗,清新的气息一下子扑鼻而来,让他精神仿佛涤盪了一般。 顾婆子喊他吃饭,「这雨下着,今天也是走不了的,在家里正好歇息两天!也别绷得太紧了!」 顾大郎笑着应声。 只是小雨只下了一个早上,就放晴了。 顾楚寒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示意他可以走了,「该上路了!」 顾大郎看着他,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默默无语。 ------题外话------ 我也有负所望┭┮﹏┭┮
第106章:再进府城 顾大郎拿着顾楚寒给的二十两银子仪程回了家。 孙氏本来还想去叫他,可千万不能因为生气耽误了秋闱科考,这可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结果见他自己回来了,还往桌上放了两大锭银子,顿时愣了,「这是谁给的?」心里已经有答案。 「九郎给我的仪程。」顾大郎看着她和顾老大的神色。 孙氏想说几句好话,可心里的想法却不认同。这个时候拿了二十两银子就把她大儿子收买了!只可恨三房那个小畜生有心机,耍手段,大儿子为人太实诚,被骗的团团转,为他所用,还一点好不捞!现在拿个二十两,不过是她们家的九牛一毛! 顾老大看着,忍不住怒哼一声,不过却也没再说啥。这个关头上,他也忍了下来。 可是顾大郎却没跟他们忍,而是又说了一遍顾楚寒的好,让他们做好长房该做的事,思想心态都摆正。 他又打起精神的一顿说教,却没有起到他期望的效果,反而让顾老大和孙氏心里更加恼恨顾楚寒,不过是因为他马上要下场去科考了,这才忍着没有说话,都顺应着他,给他拿了银子,把他送走。 顾大郎也知道他的说教效果不大,不过能改善一点是一点,慢慢的就扭转改善过来了!那是他父母! 刚刚送了顾大郎,顾楚寒就收到了府衙的信,让她尽快赶去府城协助制造剥棉籽机和织布机。张丛文的亲笔信,还让她不用担心明年的春试,这段时间会好好帮她温习功课,指点她学问。 顾楚寒冷呵,「这是明着告诉,要给劳资开后门!?」 府衙的命令她拒绝不了,一旦她到了府城,在张丛文的眼皮子底下,纵是她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这哄骗不成,等着她的就是强掠。如果没药,她和张丛文还能斗一斗,但他身边的那个张宣太过厉害,若是用强,她绝对逃不掉! 顾楚寒勾起嘴角,好好准备了两天,依旧带了顾十郎跟她一起。 严俊风接到信儿时,勐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阴沉,「看来这个张丛文是等不及,想要借这个机会了!福全!把我找的那两个人叫来!立刻!」在张丛文解决之前,必须得给他保护好了顾楚寒! 「是!少爷!」福全立马应声,出去叫人。 顾楚寒刚一到府城,就在街上和严俊风来了个『偶遇』,然后就一块到府衙来。 有严俊风和他一块的好友江恆超跟着一块,张丛文就算再色胆包天,也不敢明目张胆。 顾楚寒也发现严俊风身边多了个生面孔,他身边小厮僕人七八个,更不论那些手下,多出了个不稀奇,但这多出来的不跟在严俊风,而是跟在她身后。再看对方脚步轻盈,猜出这是个练家子。询问的看向严俊风。 严俊风对她暗暗点头,「还有一个,都先跟你一块。」 顾楚寒满含感激的跟他道谢一声,「不过……」 「不过什么?」严俊风不解。 顾楚寒示意他看跟着她的那个护卫,「你以为人家看不出来他,还特意跟着我,一下子就暴露了!」看他皱眉,直接道,「跟着你还能保险一点!」 严俊风想了想,道,「石贊,你跟着我。」 石贊应声,不过看严俊风的神色也知道,他的任务还是保护顾楚寒,以防有人不轨。 江恆超是江家小公子,在江家一众子弟中最受宠的,跟严俊风关系很要好,也见过顾楚寒几次,听两人要去府衙,他很感兴趣的也跟着。 行李严俊风已经先行让小厮送去制造厂顾楚寒和顾十郎的房间,等下正好用这个来挡住张丛文。 到了府衙,张丛文正忙着,听顾楚寒过来,出来一见还有严俊风和江恆超,顿嫌两人碍事,「去过制造厂了?」问顾楚寒。 顾楚寒笑着摇头,「路上碰见严大哥,只是先把行李让人送去。」说着直接开口问起制造之事。 「因是新织机和剥棉籽机,新纺车都在近期要用到,叫你过来,正好看着制造,也好施教推广!」张丛文笑容温文尔雅。 顾楚寒显的挺高兴,当即就了解详细情况,赶往制造厂。 严俊风邀请了张丛文也过去。 「用过饭再过去吧!九郎一路赶来,我都听见他肚子咕咕叫了!」张丛文笑道。 顾楚寒摸着肚子嘿嘿笑,「那我们去吃醉香楼的醉虾和醉鱼吧!这个时节,也该上螃蟹了!」 她指了地方,张丛文倒也没推辞,看着顾楚寒的模样,眼中闪过宠溺的笑着答应。 严俊风这下更看仔细他的眼神,只觉的全身的皮刺啦一下,忙做东安排。 吃完饭,就直接赶到制造厂。 在制造厂里,全都是公事,严俊风也松了口气,一直跟着顾楚寒和张丛文,把所有需要顾楚寒解决的施教推广的事全部说好定下,然后把顾楚寒留在制造厂,「有你在这看着,我可是比谁都放心了!也能让我轻省几天了!」 「你就偷懒吧!」顾楚寒瞪他一眼。 严俊风哈哈大笑,「我这些日子可是忙的不轻,若不是恆超找我,哪有时间晃悠到大街上去。」 「这么说还是我的面子大了!」江恆超也笑起来。 张丛文也看出不好带走顾楚寒,就先打道回府。如今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想伸手随时都可以!也就不急在这一时。 严俊风松了口气,皱着眉想还有其他更快的法子更解决了这事。他让人到处搜集张丛文的证据,可是这个人竟然查不到!他之前让顾楚寒应下入朝为官,也是为了能避开张丛文,现在却是正面对上,他总不能真的找人杀了他! 福全看他发愁,就出主意,「少爷!要是有人刺杀顾公子,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贴身护卫了!」 「不行!」严俊风直接摇头,「若是楚寒真被刺杀,那边来一句府衙最安全,才真是羊入虎口!」 福全吸了口气,脸色也不好了。这顾公子没事儿长那么俊美漂亮个脸干啥啊!?偏生还无权无势,生在乡野,叫那些惦记的人肆无忌惮的伸手! 可张丛文借着新织机的事,光明正大的传叫顾楚寒,她根本无从推辞。 看着端上来的飘香茶盅,顾楚寒眼中暗芒闪过。 ------题外话------ 先上个前菜~o(╥﹏╥)o~
第107章:谁胜谁输 顾楚寒端着茶盅,闻着里面幽香扑鼻的茶水,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上次在这,她不防喝了程夫人一杯茶,差点丧命。这次不要她的命,却是让她生不如死。她还真是跟这个地方犯沖啊! 「这香茶是我老家好友赠的,只得二两,你尝尝如何!」张丛文笑道。 「好香!」顾楚寒抬眼看他。 张丛文脸上笑意更深。 「就是我不懂茶,只管喝着解渴!我家的茶都是一喝一大碗!」顾楚寒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 张丛文轻笑出声,「饮茶也是一门学问。」 「我知道!一看、二闻、三品尝、四观察!听我大哥讲过几次!」顾楚寒忙道。 张丛文看她像是想卖弄,却并不想听她说,「尝尝这个茶如何!我也是今日兴之所至,泡来尝尝。」 「叫我赶上了!」顾楚寒笑着道。 「尝尝!」张丛文笑道。 一直在催促她赶紧喝茶。 「好!」顾楚寒应声,先闻了闻,正准备喝。 外面下人进来,「大人!江南制造局的陈大人李大人来了!」 顾楚寒顿时眼神一亮,「江南织造局!?」随手就把茶放下了。 张丛文眸光一暗,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不过顾楚寒只瞥一眼,只装作没看见,欣喜的叫着下人问他,「江南织造局的人来,是不是为了新织机?」 僕从看看张丛文,「就是为了新织机!」 张丛文暗自深吸口气,面上又挂上温雅的笑容,跟顾楚寒解释,「新织机要先用到织造局,本是要你入朝为官,估计也是要你先忙织造局的事。如今你不愿为官,制造局就派了人过来。」 顾楚寒满脸的高兴,是真的高兴,她可不想喝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到肚子里! 制造局的大人都来了,那些心里怀疑知府大人有点太过看重顾楚寒,思想偏歪的,立马就明白过来。这顾楚寒造出来的东西,谁笼住,功劳就是谁的!之前的程知府虽然没有升官,但却调任到了重地。 陈光奎和李义都是织造局的年轻一辈,被派来学教新织机,带来的还有各个织造商的织工。新织机做出来,虽然严俊风也找了人学会了新织机,但里面变幻万千,却是没有经验之人无法全面领悟的,带了些织工过来跟制造出新织机顾楚寒学这新织机。 两方互相见了礼,陈光奎和李义都有些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楚寒,「只听说新织机的制造者是个年轻有为的天才,却不想竟然这般年少!」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李义上下打量,对顾楚寒立马起了心思。这人绝对可以收用! 顾楚寒不喜他的估价似的眼神,笑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自然强了一点,但相信后人能更强!也推动我们大厉更向前进!」 「还是个有志气的!真难叫人不喜欢!」陈光奎哈哈大笑。 顾楚寒也笑,还冲张丛文笑。 张丛文笑言,「本官正等他爹回来,正式收他做干儿子。」 陈光奎和李义听了面色微变,对视一眼,下一瞬都笑着说恭喜,恭喜张丛文得了个少年天才干儿子!更是恭喜顾楚寒多了个世家贵族高官的干爹,以后前途无量! 张丛文摆了接风宴,顾楚寒也赫然在列。 白酒上桌,顾楚寒喝了一斤多,这才脱身出来。 张丛文只道她能喝酒,却不想小小年纪,灌了一斤多还没有醉倒,看她回去的,给张宣使个眼色。 严俊风以为,江南织造局的人来学教新织机,刚刚来到,张丛文不可能这个时候下手。所以他手头太忙,就只让人暗中保护顾楚寒。 却不想,张丛文就要这会动顾楚寒,大不了他先不玩那么狠!江南织造局的人在这,他爹还没有救回来,他也不敢闹腾起来!不过多哄哄! 回到住处等着张宣,想了想,开箱子拿出一块寿山石,准备等会拿着哄顾楚寒。 天已经黑了,走到严氏制造厂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顾楚寒一直走在人多的街上,等快走到制造厂这边巷子,人渐渐稀少到没有,还一副有些喝醉不清醒的样子,更是扶着墙想要吐。 身后一直跟着的人见状,立马就要出手。 暗中的人却飞身而出,长剑直接挡住。 两人迅速展开械斗。 顾楚寒狂呕了半天,听见打斗声,「咦?」扭头看两人,立马拍手,看起热闹,「打架!打架!打架!」 张宣的手下一边攻击拦截的人,一边心里郁卒。早知道他快点下手!这顾楚寒分明醉的不轻了! 顾楚寒这一喊,就有其他人过来,一看两人打架,吓的脸色一变,哎呦着跑走。 另一个书生看一身酒气的顾楚寒还在高兴的看热闹,连忙好心把她也拉走。 「别拉我!我要看打架的!还没有分出……嗝……谁胜谁输呢!」顾楚寒甩开他,还要再回去。 小书生气起来,「那哪是你能看的,想要找死呢!」又嫌弃道,「看你小小年纪,醉成这个鬼样子!」 顾楚寒力气很大,直接把他甩开,「还没打完…」 小书生却强拉着她,顾楚寒就时有劲儿时无力的,走远开来。 这边正碰顾十郎跑过来,「九哥!」立马接了她扶住。 小书生一问他是顾楚寒的弟弟,就放了手,跟他说,「要不我跟你送你哥回家吧!他这都醉成这样了!人家械斗,多少人看见都跑,他还偏偏拍手叫好,要回去再看输赢!」 顾十郎连忙应声,和他一块把顾楚寒送到制造厂。 那边张宣的手下没掠到人还受了伤,脸色难看的回去復命。 张丛文听有人暗中保护顾楚寒,立马就怀疑她的心机。 「是不是之前的那人?」张宣问。 张丛文知道一直都有人暗中跟随他想要除掉他,不过他一向不喜欢把事情想的简单,「今夜张宣你去!我今夜要见到人!」只要张宣不在他身边,那暗中的人就会出来行刺。他倒要看看是谁的人!如果不是顾楚寒的,他今夜自然能得手。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小瞧他了! 直到深夜,张宣却没有擒来顾楚寒。 刚经歷一场刺杀的张丛文面色阴戾瘆人,「连你都失手了!」 「是没有找到人……」张宣满腹疑惑,「房里房外,其他房间他也都找了,根本没有找到顾楚寒的踪影。他那个弟弟却在屋里睡的香。」 「没有找到人?」张丛文惊诧,随即想到陈光奎和李义对顾楚寒莫名亲热的态度,面色微微扭曲,「我看上的东西,他们竟然敢动?」 张宣看他受伤的肩膀,没有在出门,而是让手下人去探陈光奎和李义。 不过一无所获。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只要想到有人敢截他的胡,张丛文就忍不住心中暴戾。 可人就是不见了,找也没找到。现在再往哪找? 顺着顾楚寒走的路再秘密寻找。 天都亮了,却一无所获。 顾楚寒躺在制造厂的公厕里,睡的直挺挺的。 大师傅罗安年纪大了觉少,早早起来,先上个茅房,看顾楚寒睡倒在公厕里,吓的惊叫一声。 让其他早醒的人也都惊起。 不过罗安毕竟上了年纪,看她胸膛还起伏着在唿气,隐隐还有些鼾声,这才收住惊吓,上来摇醒顾楚寒,「顾公子!顾公子!你咋睡在这里啊?」 顾楚寒迷迷瞪瞪醒来,一看是公厕,顿时一下子爬起来,「我咋在这睡着了!?」 罗安已经闻到还有酒味儿,忍住笑,「你这是喝多了,睡倒茅房里了!?」 「胡说八道!谁喝多…睡倒这了!」顾楚寒顿时满脸心虚的狡辩,然后又羞愧强装正经的指着罗安,「你没看见我啊!我是……来上茅房的!」说完赶紧撤退。 罗安笑的忍不住,摇着头,「小小年纪就跟人喝酒,还喝到茅房里来!」 不让他说,可刚才他的一声惊叫,已经惊起其他的人,等到早饭过后,几乎大半的工匠都知道了顾楚寒喝醉酒在茅房睡了一夜的事! 还有人开玩笑,「幸亏只是睡着墙边,要是掉进了粪坑,可一辈子洗不清了!」 罗安听到,沉着脸呵斥了两句,让人不准乱说。 制造厂的人那么多,谁能真的管住嘴,这么笑料的事不往外说的? 顾楚寒抓着顾十郎还揍了一顿,揍他没有看住她,让她出那么大的丑! 张丛文很快收到消息,顾楚寒喝醉回去,在茅房里睡了一夜。 「主子?」张宣看他手指敲起腿,忍不住询问。 张丛文却始终不信,「再查!」没有人能从他手上逃脱一次又一次!顾楚寒这已经是第三次,不可能每次都运气那么好! 顾楚寒却觉的丢了脸似的,窝在制造厂里不出门,并跟严俊风说她考中功名之前再也不喝酒。 遭到了严俊风一顿笑话。 陈光奎和李义也听说了,看顾楚寒实在不太好看的笑脸,互相忍俊不禁。 织造局的人手带着织工过来,顾楚寒粗略讲了下新织机和新纺车,剥棉籽机,就不再多理他们,带着织工专攻织布机。 张丛文也跟着几个官员一块来的,仔细的观察试探顾楚寒,想要发现破绽。 顾楚寒若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自然会露破绽给他。可她前世二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张丛文心里存疑,更有些没有耐心。虽然这个猎物是极品,可他已经花费太多耐心在他身上了! 只是没几天,那些织工刚刚学会,家里的信传来,说是顾婆子昏倒病重。 一接到信,顾十郎立马就哭了。 顾楚寒也马上告罪回家。又让人通知顾四郎和顾三郎。 百善孝为先,而且这边织工都已经学差不多,而其他推广之事自有官府和织造局也用不上她,陈光奎和李义只得同意。 张丛文自然没有阻拦,还拿了几味名贵药材给顾楚寒。 严俊风也拿了一支百年人参来送她,「若是白河县大夫不行,就带你奶奶到府城来治!」 「好!」顾楚寒拧着眉应声,不多耽误,赶紧上路。 顾四郎为表孝心,本想一块回来,见还有孟氏,李翠玲妯娌,他又不好同车,只得让罗霞莺带着儿子跟着一块,他留下守着生意。 严俊风以她年少,又带着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嫂子为由,让护卫石贊跟着她。 张丛文立马让人去查。 张宣回復,那晚交战的人个子矮小,身材瘦长,这个石贊身材高大,不符合。 顾楚寒接到严俊风密信,让她短时间不要在进府城,还以为是他怕除掉张丛文沾惹麻烦上身,让她离开襄阳府回家。没想到到家一看,顾婆子却真实病倒在床上。 「奶奶!?」 「奶奶!」 才短短几天,顾婆子就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下去了,脸色蜡黄,面容枯藁之态。 看两人慌的,顾婆子忙宽慰,「就是伤风了,没啥大事!韩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吃几副药就好了!」 顾苒娘也休了假,在家里伺候。 王氏也天天过来,见孟氏妯娌都跟着回来了,就先帮着去厨房做点饭给她们吃。 顾楚寒不放心,又请来韩大夫给顾婆子诊脉,问脉案如何。 韩大夫只道,「应当是邪风入体,只是来的有点蹊跷,颇为严重。」 「蹊跷?啥蹊跷?」顾楚寒立马目光冷凝。 韩大夫摆了下手,解释,「你奶奶身体看似硬朗,却心于成疾,这次你们得了恩赏,救了你爹,却是让你奶奶一下子心于沖开,邪风趁机入侵,这才一下子严重。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多吃几副药,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就没有事了!」 顾楚寒施礼给他道谢,送他出门,回身侍奉顾婆子。 「可能是真的老了!」顾婆子玩笑,她身体一直硬朗,还以为能多活几年,没想到病来如山倒!不过她得撑住了,三儿还没回来呢! 「瞎说!奶奶还年轻呢!还没看十郎娶媳妇儿呢!」顾十郎说着,强忍着眼泪。 顾婆子摸摸他的头,「奶奶当然会看你们成家娶媳妇儿!还要给你们带娃儿呢!」 李翠玲正要抹眼泪,「奶奶……」 孟氏看着立马道,「三弟妹一头汗,实在难看,去洗把脸吧!」提醒她不要在老人跟前哭哭啼啼。 李翠玲张了张嘴,见顾楚寒幽冷的目光看过来,只得抿了嘴,勉强笑着出去洗脸。 顾婆子喝了药困,让她们都先去吃饭,眯着眼睡着了。 这边吃了饭,李翠玲立马就说要留在这给顾婆子侍疾。 罗霞莺嘲讽的看了眼,「三郎媳妇儿留下却不合适吧!?」 孟氏直接道,「每日里过来伺候,理所应当。」 罗霞莺就发现这软绵绵的孟氏也是个绵里藏针的,嗤笑了声,「那当然!」 李翠玲反应过来,罗霞莺说她留住在三房不知道避嫌,心里暗恼,面上却不好带出来,也只得随着孟氏说天天过来伺候。 顾婆子却不想都围在她身边伺候,嫌太吵。 顾楚寒正准备去买了躺椅回来给顾婆子躺着舒服,得知她回来的崔氏带着礼上门来了。 「提前成亲?」顾楚寒挑眉。 本来就等了两三年,都出了孝期还要往后拖他们,再拖都二十了!这顾婆子听判刑的儿子快回来,一高兴又病倒了,要是撑不住死了,又得守孝,那旌之要等到啥时候才能娶到媳妇儿? 崔氏也知道家里事多是顾楚寒当家,所以听她回来立马就过来了,「你姐姐年岁实在不小了,再过年可就二十了!你爹不是也快回来了?旌之等的也实在太久了,到现在还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连个洗衣做饭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亲成了!正好八月十五来走亲戚!」 「婚期是之前就说定的,如今也不过几个月而已。」顾楚寒不愿意提前。 崔氏有些急,「你奶奶的病,说不定喜事一冲就好了!再拖你姐姐都多大了!旌之在武昌府没个伺候的人,也不像样子!」 顾楚寒看着她,皱起眉。 ------题外话------ 对不起! 我先更上,继续去写~
第108章:要让顾家低头 崔氏实在等的烦了,之前就要媳妇儿,礼拿了一趟又一趟,还是给拖到今年年底。儿子都等三年了!还压着顾苒娘不让嫁!他爹救回来了,家里那么多功劳,银子一年能挣上万两,她怀疑她们家是有别的小算盘,想要再攀个高枝儿! 也是崔氏心里害怕遭到嫌弃,又恼烦她们不看重他们家,定亲成亲啥都是依着她们,惯的没法没天了!看顾楚寒还敢摆脸色,更是气恼,「旌之都已经等了三年了,再等可没道理了!你们也没有啥其他想法吧?那不趁着机会赶紧的成了亲!旌之一个人在那边,也好有个人伺候!」 虽然这封建社会女人地位低下,嫁人就得伺候公婆伺候丈夫,可崔氏理所应当的诘问让顾楚寒顿生不悦,「婚期是早就定下的,有什么其他想法?」 因为跟她说亲的人不少,顾婆子全都推了,就有人找到崔氏这,想让崔氏保媒,自然说了不少好话,夸他们家眼光毒辣,早早抢下这么一门好亲事,发了大财! 崔氏刚开始赚钱时还很高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听不得他们家靠顾家发财赚钱的话了!啥他们家靠顾家了,顾家要是没有她儿子和男人打那些家具,她们挣个屁的大钱!家具都是她儿子和男人打的,他们家才分多少!?还要被人说靠她们了! 被人说了几次这么带财的媳妇儿可能要跟人跑,崔氏就越发担心。何家之前一块参股在家居铺子,她是最清楚顾家赚多少钱的! 看着顾楚寒仿佛高高在上的样子,更是急恼,「你就说婚期提前,成不成!?」 毕竟是顾苒娘的未来婆婆,若是得罪她,以后顾苒娘过不顺心,顾楚寒压着愠怒,「我们家要是有其他想法,当初就不会跟你家定亲!再一个,我爹快回来,也不好他刚到家,就紧赶着把二姐嫁出去,我们一家总要团聚些日子!还有,我奶奶只是风邪入体,吃几天药就没事,不存在你说再往后拖!」 她这番解释,让崔氏也不好说其他话,忍着不甘怒意回了家。 黄胜凡看她脸色难看的回来,就知道没有说成,鄙薄的嗤笑一声。 那边就有三姑六婆跟崔氏打听再次要媳妇儿的结果,听是没有,就同情起来,「也怪不得人家强横,她们家不比从前了,要说以前那是高攀你们家都高攀不上的!谁知道你们就定了她们家!这也没啥,开始看着也是好的,但谁叫你们靠她家发大财了!人家肯定腰杆子硬,肯定高高在上了!」 另一婆子放小声音,「叫我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有啥其他想法啊?」 崔氏本就有火,又被浇上一桶油,怒火更烧,「哼!其他想法?也不看看她们家啥底子!没娘就算了,爹还是个杀人犯!要不是巴结上了人,上哪挣那么多钱!说啥我家靠她们,要没我家旌之和他爹打家具,她们还开不起铺子挣不到钱呢!还不全靠我家帮衬的!」 「是啊!可谁叫她们家跟权势有关系,又挣的钱多,这不就强横了!我看你这个婆婆以后别想享婆婆福,还得你看儿媳妇脸色,伺候儿媳妇呢!」 「我看也是!要不然都求了三四趟了,就是不同意成亲!说她家好,你家旌之可是长得一表人才,手艺又好!多少闺女就暗暗喜欢你家旌之呢!」 听这话崔氏怒哼一声,有些得意道,「我家旌之不是我夸,这青山镇还真是拔尖的!从小就长得俊!如今又管着一个铺子,还在武昌府的府城里,那赚的钱也多多了!还有人给他送帕子送吃食呢!」 说话的两人又恭维她,「那是!旌之就是娶个小姐都不在话下!而且以你们家如今的钱财,那也是富贵人家了!纳个妾都是应当的,还正好震慑那顾家!」然后又把何旌之夸了又夸。 崔氏听这话心里才好受点,不过给儿子纳妾,她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门亲事她可不想黄了。顾家强横太可恨,肯定不愿意!本来就有其他想法,真跟他们家不愿意了,儿子也会怪她! 想到儿子被她们吃的死死的,哪回都捎带东西,心里又恼怒起来。 顾楚寒也在问顾苒娘商量,她每次收到何旌之的信和东西都小女儿怀春,高兴的不行的,每天的活儿都快忙不完,还天天熬夜绣嫁衣,「要是你想,咱们就把婚期提前!」 顾芫娘和她一块在绣坊,她又怀了身孕,张柏林更加上心,天天接送,还时而送点小吃,顾苒娘每每看见都羡慕。只能看着何旌之给她的信和东西想他。可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娃,这个时期,她哪能成亲!就摇了头,「婚期是早就定下的,定了哪天就哪天!」 看她很坚决,顾楚寒点点头,「今儿个我话说的有点重,等八月十五,再去送节礼,多送些他们!」 顾苒娘应声,又去给顾婆子熬药,准备做饭。 外面的流言却已经在各处传了起来,说顾婆子快不行了,何家想要赶紧娶媳妇儿,也沖沖喜气,但顾家却不同意!谢氏孝期早就过了,顾婆子虽然是奶奶,她要是死了,就凭她对三房一家的付出,肯定也会守孝。何家都想这么周到了,为啥不同意? 众人纷纷猜测,说啥顾家更加发达了,顾苒娘准备攀高枝儿了,没见顾楚寒兄弟频繁的去府城! 王氏在镇上摆摊儿,最先听到那些流言,不用想也知道跟何家脱不了关系,没敢跟顾婆子说,跟顾楚寒说了,「虽说也没大碍,但总归不好!」提醒她注意点。 「我知道了。」顾楚寒想崔氏就算有些微词,也不至于宣扬的流言到处都是。给顾婆子抓药时,路过何家,就上门了。 崔氏刚开始听到流言时心里也慌乱了下,可随后就想,这本来就是事实!要不然她们家为啥不同意成亲!?这些人说说,说不定她们自己心虚,就同意了!到时候就是她们向他家低头! 看到顾楚寒过来,顿时吓了一跳,「你来干啥?」 「外面那些流言的事。」顾楚寒说着,把拿的梅干菜给她放下。 崔氏看到那一把黑乎乎的干菜心里不悦,哪次他们家都是挑好的买了送礼,她们挣了那么多银子,哪次来都是一点不值钱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不起他们家!抿着嘴,「我可没有瞎说!也不是我说的!我们家哪一趟要媳妇儿都拿着礼亲自过去,她们看到了,自己猜的,可跟我没关系!你这还来责问我来了?」 看她眼含怒气,顾楚寒解释,「我来是家里的梅干菜做好了,给你们送些,顺便提醒一句,不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掉进别人的险境!可不止一个人不想看到你们好过,想捣坏这门亲事,让我们两家退亲!」 崔氏皱着眉,也是想起来,抿着嘴没有多说。 「我奶奶病情减轻,换了药,我还要去抓药,就先告辞!」顾楚寒招唿完,转身赶去抓药。 崔氏想了半天,退亲她是肯定不想退的,可她也实在看不惯顾家高高在上的压着他们,以后顾苒娘嫁过来,哪会尊敬伺候她这个婆婆! 「必须得压她们一头!不能让她们横起来!」 她打听注意,要摆谱儿,让顾苒娘进门之前就认识到谁尊谁卑,嫁过来之后服服帖帖的听话!然后收到何旌之问家里情况的信,就给他回没啥事,顾婆子病已经好了,然后把稍回来的东西扣下来。 顾楚寒全不知情,正在家里招唿谢家的来人。 谢高志和谢大郎,谢远志和谢二郎,说是听到流言才知道顾婆子病重了,来探望探望。 顾婆子的病情已经慢慢好转起来,也不再躺在炕上,能下炕到处走了。不过看他们带着谢大郎和谢二郎,知道不是探望她的,笑着道了谢,「实在是麻烦孩子他大舅二舅了!」 「不麻烦不麻烦!」谢远志笑着道。 谢高志不耐烦跟她们扯话,就直接问顾楚寒功劳的事,又问顾大郎秋闱赶考的事。 「我大哥已经提前过去了!说是去熟悉下环境,跟同窗一块和别的学子交流交流,前些日子就走了。」顾楚寒直接道。 听他已经早些天就过去,谢大郎忍不住皱眉,「先前不是说都一块的吗?」 「不知道你们也要参加秋闱吧!」顾楚寒哦了声。 看她不在意的样子,谢高志心里就忍不住怒气,「大郎他们第一次去参加秋闱,对啥啥也都不熟悉,你就跟着他们一块过去,也帮衬着打点打点!」 让她跟着去赶考?顾楚寒挑眉,「打点什么?」 「当然是打点考场!」谢高志瞪眼。 谢远志连忙笑着解释道,「我们这也没跟啥权贵说过话,这方面也不懂得,你懂得多,也知道咋说话咋办事。这又赶上秋收,我们也离不了家,你就帮帮忙跟着你表哥一块过去。当然,打点的银子我们肯定是自己出!」 这是谢远志想了几天才想起来的最好的办法。顾楚寒姓顾,功劳也是老顾家的,沾光的也是老顾家的子弟,他们根本沾不上!就想着让顾楚寒跟着一块去赶考,不说路上来回吃住能省点,有他跟着,到了那边活动关节,打点些的银钱,看他家才刚刚进献了那织布机的功劳,考官也会多看中儿子,要考过这次秋闱,就容易了! 虽然谢远志有些心里没底,但要顾楚寒跟着,可能性就大多了! 就为让顾凌山能从流放地安全的回到家,她花了将近两千两银子,「你们准备拿多少银子打点?」 谢远志笑的有些讪然。 谢高志已经板着脸开口,「你们赚大钱的想是叔伯,是堂兄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家!我们也只能土坑刨食儿,省吃俭用扣下那一点,哪比得上你大伯!总之我们家没啥钱,东拼西凑来三十两银子,你要有良心,就再帮着添点!」 学子赶考,有些亲族会给些仪程,谢大郎知道,看他爹这样说话,顾楚寒脸色已经不好,忙道,「我们不是来要仪程的!我想跟表弟借!等我高中功名之后,就把银子还给你!」 顾婆子忍不住也皱起眉毛。不是她不愿意借,实在谢大郎学问就没听说多好,秀才考了几次,还是九郎託了关系才让他们考中。这就去考举人,那些大人考官她们家也不认识,他哪能考得中!就算银子借给他们,怕是也还不上! 「那你准备借多少?」顾楚寒笑问。 谢大郎看看谢远志和谢二郎,「我借三百两!」 顾楚寒点点头看向谢远志和谢二郎,「你们呢?」 谢远志善钻营,给谢二郎存了五十两银子拿着赶考,但这也只够一次秋闱来回,要打点是肯定不够的,忙笑着道,「我们家借五百两!这些钱看着多,要打点那些考官,怕是肯定不够,人家也看不上眼,可能要打水漂!要是你跟着一块,帮着打点,那就肯定有大用!」 谢高志一看,脸色更加难看,怒道,「三百两够干啥的!我们也借五百两!这点钱你们家肯定不缺的!铺子开着,一个床垫都卖几百两!」 「那你们借了银子之后,指望什么来还?」顾楚寒问。 「高中做官之后,还怕不还给你!?又不是不还!」谢高志不悦道。 谢远志也笑着说是,「这个你放心,肯定会还的!」 顾楚寒笑出声,「就算你们能考过秋闱,中了举人之后,还有会试,殿试,要不要再打点?那可是更难考中的!」 「我们家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二郎以后还钱,报答你们!」谢远志笑呵呵的。 顾楚寒点点头,「这样吧!我给你们算个帐,也给你们科普一下。进士及第之后,不管是留在六部观政,还是下放到地方做官,刚开始最高的是七品,八品,不会往上高了。你们知道一个七品官员的一年俸禄多少吗?除却几旦米粮,布匹,总共七十二两银子!你们准备多少年换清?」 「七十二两银子!?那不可能!」谢远志根本不相信,「当官的都发财了!」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借!?上我们家借钱的时候说借就借,现在我们家有难处找你们了,却一毛不拔!你还有没有良心!?忘恩负义不怕被人戳嵴梁骨!?」谢高志怒叱训骂起来。
第109章:顾凌山终于回来 每次有事不说求,都是一副讨要的嘴脸,还上来训骂,顾楚寒若不是穿成了顾九郎,谁敢给她骂受? 「石贊!送客!」她怒声道。 这些时日,石贊一直跟着顾楚寒,严俊风跟他说如果保护得好,顾楚寒愿意,他以后都可以跟着顾楚寒。既然这样,自然顾楚寒的话,就严格执行,高大的身板冷峻着脸往谢高志几人跟前一站,冷冷道,「请!」 谢高志一看更是大怒,「顾九郎你个小畜生,你竟然敢!我是你大舅!是你的长辈!你竟然如此打我的脸!?」 顾楚寒冷着脸,「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考中功名?年底岁考,秀才功名也给你们掳掉!?」 谢远志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知道自己儿子学问不错,但要说好的很还是差了点,学堂里有学问更好的都没考中功名。这次秋闱也是想着不去考就得再等三年,不想耽误,就想着有顾楚寒跟着,希望至少多了好几成,再打点打点就成举人了,那好处和名头可跟一个秀才大大不同的! 至于借的银子,等儿子有了举人功名,光免税都几百亩地,到时候让顾楚寒把地挂在儿子名下给他免了田税,有了这个恩情在,到时候他再说还不出银子心里不好受,儿子考进士也需要更多钱打点,顾楚寒就会想法也拉拔他们做生意,自然就能挣到大钱了! 可现在老大几句话把人得罪了狠了,直接要掳掉秀才功名,当即就吓的跳起。 谢高志怒不可遏,「你个小兔子崽子!你不帮忙还敢使坏!?看我不……」 谢远志立马推开他,警告的怒喝,「大哥!」本是他想的主意,大房死盯着他,非要跟着,现在事情没办成,他还坏事! 谢大郎也有些恼意,「爹!?你干啥!?」上次他考秀才时,他就不愿意帮忙。这次乡试更是重要,爹还不好好说话!顾九郎要是不帮,他咋去参加乡试!? 谢高志看清谢远志的警告怒气,又看儿子也满脸怒恼,强忍着压下怒恨,指着顾楚寒,「叔伯家是血亲,我们家就不是血亲!?凭啥他们家能帮,我们家就不帮!?」 谢远志把他拉到外面,压低声音怒道,「你别以为他不敢!真得罪狠了,你儿子秀才功名被掳掉,才丢死人了!来之前都说找人帮忙好好说话,你就是来坏事是吧?你自己儿子的事坏了,还要坏我家的事?」 谢二郎十分尴尬,有些歉意的看着顾楚寒,「九郎……」 谢大郎也不知道该说啥,有些羞愧难忍,「我爹…就是看顾家的人都发财了,心里有些不好受,你……你别跟他生气了!」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是谁教你们的?真以为当官是赚钱的?还这么赚钱?」顾楚寒冷笑。 「不是的……」谢二郎想解释,他爹的打算,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她们家一块做生意赚钱,不是让他当官赚钱!当官赚那么多钱肯定贪污了!这样顾九郎哪还会帮他们!话是不能说的! 可要把他爹打的主意告诉她们,肯定更加惹怒她们,再不会帮忙! 谢远志警告了谢高志一番,又转过身笑着让顾楚寒和顾婆子别生气,「九郎你也知道,你大舅有些急脾气,其实心里不坏,都是嘴上的劲儿!」 顾楚寒不说话,顾婆子也不能再打脸,毕竟是亲戚,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们家,「他二舅说的是!就是我这身体不好,家里事多,又耽误了这么久,一堆的摊子等着九郎,他还得念书明年考功名,实在走不开!」 谢远志还想再劝,「也去不几天!要是不成,九郎还可以先回来!」 「真想考功名做官?」顾楚寒出声问。 谢远志笑道,「这是谁不想的!那念书的都想考个功名做官!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再说你不也明年考功名嘛!」 「那你们以为,以你们的学问学识,考得过吗?」顾楚寒又问。 谢远志和谢大郎,谢二郎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谢高志刚被压下的怒火更是再次火烧起来,「你不肯帮忙,竟然还诅咒!我们就这么让你看不起?!你现在有钱了,发达了,攀上贵人了,就不是你们当初哭着跪着求我家的时候是吧!?」 谢远志满脸黑沉,心里也怨怒横生。老大是不是猪脑子?办不成一件事,就只会坏事!?坏完自己家的,还坏他家的! 谢二郎也气恼死了,更是有些后悔透露了口风给谢大郎。 顾楚寒笑出声来,「哦!你也知道我们家当初上门是跪着求着的啊?那你们现在这副嘴脸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谢高志被一句话堵的气血噎在胸口,脸色涨紫发青。 这次不用石贊,谢远志直接上手把他拽到外面,赶他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家的事坏完坏我家的!你赶紧快滚!我儿子的前途都让你败坏了!」 「我败坏你儿子的前途!?他……」谢高志简直气恨的要吐血。 谢大郎和谢二郎也都出来。 「二叔!?」谢大郎上来拦着。 谢远志却一把推开,气的喘了几回气,「以后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不要再粘着我们家!自己作死,不要带着我们家!」 「你…你现在也能耐了?敢这么对我!?」谢高志怒骂。 谢远志不想再理他,转身拉着谢二郎进门,要把门关上。 顾楚寒从屋里出来,没让关门,站在台阶上冷眼扫了一圈,「要我帮你们,我已经尽力帮你们提升学识,考中了秀才,你们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的名次挂在尾巴上!去参加乡试,不说考中考不中,就凭你们认知当了官就能赚大钱,我也不会帮你们半点!没有家族基业,仅靠俸禄当官,个个清贫!照你们说的赚了大钱,还十万雪花银,那都是民脂民膏,百姓的鲜血!当官不为民,却赚钱的,都是满手鲜血人命的贪污该死之人!我要帮你们,岂不是培养贪官,培养杀人兇手?陷百姓于水深火热!?」 谢远志一听这话,连忙解释,「九郎!不是这样的!二郎的心性你也知道,他绝对干不出来贪污受贿的事!要是当了官,肯定是为国为民造福的!」说着给谢二郎使眼色,让他说话。 谢二郎也忙表决心,「九郎你放心!我要是当官,肯定做个好官!」 「是吗?」顾楚寒笑问。 「肯定是的!」谢远志无比坚定,他想的儿子当官路还远,还没想到那一步,想的是跟着她们家做个生意赚些大的! 谢二郎也没想过,所以话说出来也颇有底气。 顾楚寒点点头,表示相信他们,「那你们不用拿银子去行贿,凭自己的本事去参加乡试吧!」 谢远志和谢二郎顿时脸色僵硬,要没有打点,没有他帮忙,凭谢二郎自己的学问,乡试七八成过不去! 顾楚寒已经关上了门,回了屋。 看她小脸阴沉,两眼像是要冒火一样,顾婆子张口想劝她。 顾楚寒已经一脚踢上院子里的凳子,嘴上咒骂,「妈的!智障!」 凳子是全木的,她力气大,凳子被踢开老远,她也疼的顿时吸了气,「嘶——」 顾婆子连忙过来,嗔怒道,「你这娃儿,你说你跟它置啥的气!赶快进屋脱鞋看看,伤着骨头没有!」 顾楚寒慢撒气似的被她拉进屋,脱了鞋,嫩白的脚上已经一片青紫,好在没伤着脚趾的骨头。 顾婆子一边数落她,一边拿了药油过来给她揉脚。 石贊想着她年纪大手劲儿小,「我来吧!」 顾婆子连忙让他出去,把顾楚寒的脚抱住,「我来就行了!你出去吧!也看着不让他们再进来了!」 石贊看顾楚寒摆手,只得疑惑退出去。 看顾婆子防备的样子,顾楚寒忍不住嘿嘿笑。 瞪她一眼,顾婆子给她擦上药油,「话说的好听,说完了还回来发火!」 「谁知道那木头凳子那么硬,不让我欺负!」顾楚寒哼哼。往外说话,肯定说漂亮话!这样背地里干了坏事,人家也不说她坏! 「这就是欺软怕硬!」顾婆子笑着说她。 顾楚寒哼一声。 回家的谢高志谢远志两对父子也都气恨极了,谢高志怨恨顾楚寒不帮忙还毫无尊敬打他们的脸,怨怒谢高志敢对他喝骂抱怨他! 而谢远志心里怨怒顾楚寒不帮忙,更多是怒恨谢高志坏了他的事!要没这个契机,他的打算全被毁了!就算他再舔着脸去求,她们怕也是不愿意拉拔他家! 回到家,赵氏一听,也是满肚子火气,「我本来以为跟着老二,他会钻营,嘴又好,能把这事办成了!不是让你少说话吗!?咋还会变成这样!?」 「那个小畜生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大舅放在眼里!仗着有俩臭钱,就敢打我的脸!」谢高志怒愤万分,噼里啪啦怒骂顾楚寒一顿。 赵氏气的胸口疼,懒的再跟他多说,赶紧去二房,看商量商量咋挽回,儿子都二十了,再拖三四年,都多大了?而且错过了这个契机,以后就更难了!顾家的几家都发财了,他们家可还苦巴巴的!媳妇儿怀了孕,还要再多养一张嘴! 谢远志已经烦透了,「还商量啥!有啥好商量的!当初她们来求助,是跪着哭着求的,如今你们求人家又是咋做的?话不是我说的,人家亲口说的!还帮你们,我家二郎都被你们害死了!」 赵氏脸色僵了好一会,「那…去赶考的事……」 「还赶考个啥!学问不够,到那也是白跑一趟,乱花钱!」谢远志不耐烦的转身回了屋。 赵氏只得回家。 谢大郎看她没说动二房,也恼了,「二房不愿意,那你去顾九郎她们家说!找她们再说说,肯定愿意的!」 赵氏没办法,只得抓了两只鸡,又买了点心,狠狠心又咬牙称了二斤白糖,没让谢高志去,而是她带着谢大郎和儿媳妇赵菊香过来。 顾楚寒不在家,出门拜访夫子去了。就算顾凌山回来她不打算再考功名,但不知道会有啥变故,学业却是丝毫没有懈怠。 赵氏知道顾婆子心软些,拉着顾婆子就开始抹着眼泪哭一家人多不容易,儿子十年寒窗多辛苦,如今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就会更难了。 赵菊香自然盼着自己相公能高中,到时候她最差也是个举人夫人!也哭着求顾婆子帮帮忙,「相公他学问很好的!只是家里没有关系,会被人挤下去!想要求表弟帮忙,也是为了不让人挤下去,埋没了相公!奶奶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您也不会忍心看着我相公一个苦读这么多年的学子毁了吧?」 顾婆子嘆了口气,拿来两套试卷给她们,「这是九郎做的试题,说是往届乡试考题里抽出来的,你先做做,拿给你们夫子看过再说吧!」 谢大郎脸色有些不好,顾九郎这是要考他? 赵菊香可是相信他的,朝他使眼色,让他趁机会证明给她们看,「我相公他这人最重情重义,以后出头了,也肯定不会忘了表弟的!」 谢大郎没法,只得接了,「秋闱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要是耽误几天,岂不是赶不上!?」 顾婆子不解,「九郎做这些题,都只要一两天。她今儿个也是拿着做的考题去找夫子请教去了!」 谢大郎心里暗恼,这是说他连顾九郎都比不过?那还去考个什么!? 赵氏无奈,只得回了家。 谢高志听了,又是一通骂,还指着赵氏骂了一通,「你能你去你办成了?!」 赵菊香看公婆吵架,不敢吭声,催促谢大郎快去做题。 忙了两天,谢大郎也只做成一套,拿去给他夫子过目。 杨夫子也是个有学问的人,那考题一看就是之前的考题,只是谢大郎却做的勉强都算不上,摇了摇头,「我之前就说,让你再等几年,好好沉下心来做学问!以你这般学识,能中春试已是幸运,秋闱不止我们一府,各地秀才云集,更不乏众多天才生员,万人独木桥,难上加难!你还是先踏实做学问吧!」 谢大郎不信,「我真的没有考中的希望吗?我家要是好好打点,难道也考不中?」 杨夫子闭着眼摇摇头,这谢春生资质平平,又好大喜功,如此急功近利,实难成材! 谢大郎憋闷的回了家。 赵氏和赵菊香看他这样,也知道没得到夫子认可,都失望不已。 「还非叫啥夫子看,他又不是考官!」谢高志怒沉道。 谢大郎心中也忍不住这么想,看看赵氏,又催促她,「娘你再去说说!打点的好,我也会拼尽全力,我这次肯定能考中的!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赵氏虽然希望儿子能高中,可再去求顾楚寒却有些不想去了,「上次去了连见都没见!」 听她不愿意去,谢大郎拉长了脸,「这就是希望!你连去都不去,她们那种人会主动来帮忙?你要去了,多说点好话,她们就答应帮忙了!」 赵氏看他发火,「好好!我再去一趟!」 特意找了下晌,顾楚寒在家的时候过来。 顾楚寒直接让她把先前的东西也都拿走,「我实话跟你们说,就凭谢春生的学问,你们就算是砸几千两他也考不中!他不当官也是你们家的幸运!」 赵氏和赵菊香一脸灰败的回了家。 谢大郎气的想砸了书桌,「我就不信邪我考不中!」让家里给他准备银子,他要去赶考! 谢高志也怒恨恨的支持儿子。 赵氏收拾了行囊,给他拿了银子,又问二房去不去。 谢二郎已经回了学堂,不准备去参加这一届的秋闱了。 谢大郎背着行囊,自己随着后一批的生员去了。 顾婆子的身子彻底好转起来,顾楚寒和顾苒娘都不让她再去铺子里干活儿,她又闲不住,看铺子里又多招了个人手,插不上手,王氏又喊她一块做梅干菜,就在家里做起梅干菜。 忙了一天,等顾楚寒和顾十郎,顾若娘几个回来,又忙着做饭。 因为多了个石贊,他年轻身壮,吃的也多,又教着顾楚寒三兄妹练武,三只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每每都要做一大锅。 石贊看着就提议顾楚寒,「可以买两个下人回来,你奶奶也能歇下来!」 顾楚寒早有此意,只是家里有点住不下,「现在家里能住人的屋子,也就门口的一间倒座房了!」 「那买俩婆子或者丫鬟正好。」石贊在严家,丫鬟婆子小厮成群,光严俊风一个人的小厮护卫都七八个,还不算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顾楚寒点点头,跟顾十郎和顾若娘商量。 俩人都没有意见,现在她们家买十个人的银子也有,「要是有人伺候奶奶,家里的活儿就不用奶奶干了!」 「好!那先买俩婆子回来伺候奶奶!」 之前提了两次,顾婆子不同意。顾楚寒直接也没跟顾婆子说,到了人牙子那去挑人。 牙婆看她终于来挑人,笑的花枝乱颤,「哎呦!顾九公子!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终于把你盼来了!」 顾楚寒跟她招唿,「买两个手脚利索品行好的婆子!」 牙婆当即就说有,「是买了伺候你奶奶的吧?有好几个呢!都是干活儿利索,最会伺候人了!」 又给她推荐丫鬟和小厮,「看顾九公子和十公子都是读书人,身边没人伺候,也没个书童,这齣去也不像样啊!知道的当你们低调,家里万贯家财,却还勤俭克己!不知道的,你们出个门啥的,也没个人跟着,跟人家对上,多少就失了势啊!」 「我已经有人了!」顾楚寒笑道。 牙婆看看后面人高马大的石贊,猜他是护卫,又说丫鬟小厮是伺候人的,跟护卫不一样。 顾楚寒还是摇了头,不过挑中了三个婆子,手上都有老茧,穿着干净利索,原本只打算要两个,有些难以取捨。 牙婆一看,就让她都买下,「这三个是干活儿最麻利的,说要进好人家,那家风不正的再富贵有钱也不去,先前苏家大二房的来买人,挑中了她们两个,还不愿意,一直留着没走。」 顾楚寒看了下她指着的婆子,年纪不大,不到五十的样子,看着她眼神很坚定,一副要跟定她的样子。 「公子!老奴会做饭,会点绣活儿会做衣裳,之前也在大户人家待过做过管事娘子,之前的主家几方相斗,我这才赎身出来,身无长物,也只会伺候人,这才又出来卖身!」褚妈妈上来行了个礼。 「那你为啥非要跟着我?」顾楚寒问她。 褚妈妈脸上带了笑,「老奴听说过公子的事迹,公子天纵之资,又至善至孝,不仅为天下百姓谋福,更是捨弃天大的功劳救父与危难,是个大好人!」 另外两人也点头,「公子是个好人,肯定会善待我们,不会打骂虐待下人!」 其中一个捲起袖子,胳膊上明显被鞭子狠抽的伤痕。 「下人也是人,可以打骂,不可以虐待!」顾楚寒看着几人道。 几人仿佛有些意外,睁大了眼看她。 牙婆看着忙笑着道,「那好好干活儿不偷懒不耍滑的肯定不会遭了虐待的!顾九公子嘴上说,可最是个和善的人!」 顾十郎笑道,「我跟表哥学不好的时候,九哥还踹我们呢!」 「行了!她们三个都要着吧!」顾楚寒摆手。正好顾苒娘出嫁,给她陪嫁上。有用熟的,省的到时候再买的用不熟。 褚妈妈三人顿时面见欣喜,忙上前来行礼。 其他人羡慕的看着三人,尤其是那些丫鬟们。这般俊美漂亮的人,要是能做他的丫鬟多好! 顾楚寒付了钱,花了二十五两银子。 正要领着人走,一个黑瘦的小子突然冲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九公子!你也买了奴才吧!奴才啥活儿都会干!只要给我口饭吃!求求九公子,买了奴才吧!」 顾楚寒被吓了一跳,脚都抬了起来,差点给他一脚把他踢飞,「我已经不需要再买人了!」 「求求九公子!只要给口饭,我啥活儿都能干的!」黑胡跪着上前一步,想抱她的腿,又看她雪白的衣摆,收回了手,黑漆的两眼渴望的看着她。 顾楚寒皱眉。 牙婆一看,一脸狠厉的上来就踢他两脚,「你这蠢东西,快滚一边去!」 石贊看他骨碌碌滚到了一遍,很是利落,小声跟顾楚寒道,「这个小子骨骼不错,是个好苗子。」示意她可以买下来。 顾十郎知道她们家看着安稳,但九哥并不安全,拉了拉她,「九哥!咱把他买下来吧!」正好石贊在这,能教一教,学成了也能跟着九哥跑腿儿。石贊毕竟不是她们的人,更不是下人。 褚妈妈看顾楚寒的脸色,想说话。 顾楚寒看着她挑眉。 褚妈妈恭敬道,「公子!那黑胡家里原是行医的,到他这一代,爹娘早亡,就自卖自身了。听说背了很多药方子。」 顾楚寒点点头,「也买着吧!」 黑胡听见,连忙跪下磕头,快速爬起来跟着顾楚寒。 牙婆看着还劝,让顾楚寒挑个其他的小厮,「长得端正干净,人又机灵的,我这又好几个!」 「就要这个吧!」顾楚寒摆手。 又多卖一个人,牙婆自然高兴,拿了卖身契给她。 五两银子买了黑胡,加上褚妈妈三个,几个人差点把马车挤满。 石贊赶车,黑胡跟着坐外面。 几个人回到家,一字排开,恭敬的给顾婆子磕头,「老太太!」 吓的顾婆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九郎啊!她们是……」 「买了两个婆子回来,又顺便买了个小厮,以后家里的活计就不用奶奶再伸手了!」顾楚寒笑的龇牙咧嘴讨好的看着顾婆子。 顾婆子不知道说啥好了,「你真是……我这好胳膊好腿儿的,啥活儿不能干!再说家里也没啥活计!而且连住处都住不开!你爹马上快回来,连住的都没有了!」 「奶奶!九哥买她们就是为了伺候奶奶!不让奶奶多劳累了!」顾十郎忙说好话。 「就是这样,我才不需要!」顾婆子嗔怪。 顾楚寒上来抱住她的胳膊,嘿嘿笑,「奶奶!家里虽然没啥活儿,但有活干的时候,我们都是全家上阵,谁手里的活计都要耽误!你也别说有爹回来干那些重活,他在外受够了苦累,回来才应该好好养一养身体!咱家倒座房先让她们住着,再在厢房后面加一排排房,不仅可以当仓库,住十个都住得下!」 看她都打算好了,人也已经买回来了,她又抱着胳膊撒娇,顾婆子还能说啥,笑着点点她的头。 「我们挣那么多钱,不享受要它干啥!」顾楚寒笑着,让几人自己跟顾婆子介绍自己。 几人隐隐以褚妈妈为首,她先介绍。 杨妈妈和余妈妈随后。 黑胡最后。 「姓黑?黑虎?」顾婆子奇道。 黑胡笑着解释,「回老太太!奴才姓黑,叫黑胡,我娘姓胡!」 顾婆子明白过来,点点头,「你家就你一个吧?」 黑胡脸上闪过悲戚,忙又笑着点头,「我们家三代单传!就我一个!」 「是个可怜孩子!」顾婆子让她们都起来。 顾楚寒让她们自去烧水洗梳了,到村里找人来加盖几间屋子。 听她们家买了下人,还要加盖屋子,都说她们肯定赚到大钱了,连下人都用上了,还一买三四个! 村里得过好的纷纷夸顾楚寒孝顺,「买了婆子回来伺候她们奶奶的!顾婆子以后可是享福了!」 「这儿子不孝顺可见也没啥,要是孙子孝顺,又能耐,照样享福!这顾婆子当上了老太太,还用上了僕人!」 又有人说,看见三个婆子跟着顾婆子去老宅摘菜。 不过顾楚寒家倒是很快动作起来,在院子西侧加盖了一整排的排房。因为简单,人手多,十间房子,十几天就盖了起来,又在住的各屋里砌了炕。 看着院子扩大了一圈,顾老大怒哼一声,走过去。孝顺?老不死的家底都给了她们,养活她们几个,给她们卖命!刚开始的摊位,后来的铺子,啥都是她们的!赚的钱也都是她们的!不过花几两银子买个下人伺候,就宣扬成孝子了! 这些天他憋着劲儿,就等儿子高中的消息传来,彻底扬眉吐气! 连氏也不想多干活儿,想有下人伺候着,不过顾老二不愿意,他就等着儿子明年跟顾楚寒一块赶考,等考了功名翻了身,再把院子也翻盖一番,盖个大院子,倒是对着顾楚寒夸了又夸,「还是九郎孝顺!给你奶奶买上下人伺候了!等你爹回来看见,肯定高兴!」 李家柱听了,又过来问,「九郎!你爹到底啥时候到家?不是有镖局的人去接的,骑着马应该也快啊!」 「刚收到的信,就这两天!」顾楚寒笑道。 顾十郎和顾若娘几个都快压抑不住兴奋和激动了。 李家柱一听也是激动半天,「那就好!我也快四年没见过你爹了!」 顾老二看他又这样,心里恼烦他惺惺作态,他这亲哥还比不了他一个表弟!?连忙说顾凌山在家的时候如何如何,小时候兄弟关系如何如何好,他多挂念。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说,顾楚寒也没有多管。对顾凌山,她也有些期待。顾九郎的记忆里,顾凌山不仅护短,对几个孩子好,尤其顾九郎,可能是小时候体弱,扮成男娃儿养的,更多了一份父爱。 一说还有两天,顾婆子也激动半天,连忙又亲自打扫了一遍屋子,给他准备的衣裳又叠一遍放好,把顾凌山喜欢吃的几样东西都念一遍,就等着他回来就给他做。 全家期盼了两天,还没见人回来,顾婆子都有些急了,「不是说两天就到了吗?咋还没回来啊?」 「可能路上不好走,或者碰见雨了,耽搁了一天半天的。奶奶不用担心,爹已经到襄阳府境内了!」顾苒娘安抚她。她也已经连着几天晚上回家来,就为了等着爹。 又等到夜晚了,顾婆子心里有些失望,不捨得去睡。 突然听到门响,顾婆子一下子跳起来,「九郎!苒娘!」 「来了!」顾苒娘住得近,急忙起来。 顾楚寒听到叫喊,也忙起身。 外面黑胡已经打开了门,见进门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风尘僕僕的,和顾十郎有五六分像,顾苒娘也四五分像,「公子!小姐!你们看,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顾十郎一看进门的人,两眼瞬间乌红,强忍着眼泪冲过去,「爹!」 顾苒娘也惊叫,「爹!」 顾婆子激动的浑身都抖起来,含着泪急忙忙过来,「三儿……」 紧紧抱着顾十郎,顾凌山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老娘颤颤巍巍过来,放下顾十郎,快步上来,噗通一声跪下,「娘!不孝子回来了!」 顾婆子上去抱着他,忍不住大哭。 一家人都哭的不能自已。 看着她们一家抱头痛哭,石贊吸了下气,上去招唿后面的两个镖师,请他们进来。 顾楚寒上去劝住顾婆子,「奶奶!爹已经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家再也不走了!你仔细哭伤了身子!」 褚妈妈几个也都劝,「老太太的身子才刚好呢!」又劝顾凌山别哭了。 顾凌山哭着搀扶顾婆子起来,「娘!快起来!」 「爹!先进屋!」顾苒娘擦着眼泪道。 「好!好!都进屋!都进屋!」顾凌山也擦了把眼泪,扶着顾婆子进屋。 顾婆子哭的整个人路都不会走了,全靠顾凌山气力大,和褚妈妈搀扶着,到屋里坐下。 顾凌山又正式跪下,给顾婆子磕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顾婆子哭道。 顾楚寒和顾十郎上去扶他。 顾凌山起来,看看顾楚寒,不停的摸着她的头,「我的九郎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听说了,我家九郎又聪明又厉害,挣下了家业,还救了爹!」 看他又哭起来,顾楚寒摸了下眼,拿手巾递给他,「爹!都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们兄妹几个,还有奶奶一块,这才有今天的!」 「爹知道!爹都知道!」顾凌山看着她,擦过的眼泪又流下来。 顾苒娘让他坐上位,姐弟四个在下面齐齐跪下,给他磕头。 余妈妈和杨妈妈已经去做饭,摸着小煤炉子上的滋补汤还热着,就用柴火做别的。 等给顾凌山磕过头,顾楚寒又带头给两位镖师行礼致谢。 钱志和刘峰二人也是感动不已,忙让几人起来,「我们拿了你们银子,自然要把你爹安全送到家!」 顾楚寒又谢了一遍,让黑胡先带两人下去洗梳等会吃饭。 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多是在赶路,两人知道顾凌山迫切,没成想他被磋磨的那么狠,还撑得住,忙就跟着黑胡下去了。 顾婆子抓着顾凌山的手,老泪纵横,「总算,总算回来了!娘没用,把你媳妇儿,看没了!」 说起谢氏,顾凌山红着两眼,眼泪再次下来。 顾楚寒在一旁劝话,「谢氏虽然没了,不过娘在那边也过的很好!比咱们还好!」 「对!娘在那边过的很好!」顾苒娘也含着泪劝话,不认为说的是假,毕竟教九郎那些东西,就是娘带着九郎跟神仙学的。 顾婆子虽然知道,可人还是没了的。 「不怪娘!是我没有本事!不过秀云儿在天上看到你们,肯定会很欣慰很高兴的!」顾凌山擦擦眼泪。 「对!」顾楚寒应和。 那边钱志和刘峰洗梳好,杨妈妈给两人安排了房间,把饭菜和汤送到屋里。 她们一家人团聚肯定很多话说,两人也没意见,就在屋里吃了,也好吃了赶紧歇息。 这边余妈妈和褚妈妈又准备了热水,黑胡拿着换洗衣裳伺候顾凌山去泡澡。 顾十郎也跟着过去,拉着顾楚寒一块。 顾凌山看着忍不住笑着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九郎可不是男娃! 顾十郎忍不住撅嘴,「爹为啥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身上很多伤不让我们看!?」 顾楚寒忍笑摸摸他的头,转身去安抚顾婆子,「如今爹回来,我们一家就只剩下好日子过了!奶奶也别伤怀了,该高高兴兴的!看谁家像咱家一样,十里八村如今都比不得咱们呢!」 「是该高兴!我这就是高兴的了!」顾婆子擦着眼泪。 劝了她一番,那边顾凌山也泡好了热水澡,补汤饭菜端上来,顾楚寒让都陪着爹吃点。 顾凌山说是不饿,吃开了还是就着肉菜吃了两大面条,人参乌骨鸡也吃了大半。 顾婆子又是心疼的不行,「人都瘦的没有样子了!」 「娘!我是急着赶路回来,很快就胖起来的!九郎稍的银子,我基本都吃了!这一路都是吃的好的!」顾凌山笑着道。 顾婆子让他再多吃点,「年前好好补补!」 顾凌山应声,「好!都听娘的!」 吃完饭,一家人都全无睡意,坐在一块说话,听顾凌山讲他这几年的事。 顾婆子以为他在外受欺负虐打,还干着苦力,心疼的不行。 顾凌山却小声道,「我这几年碰见了个瘸腿的高人,我偷偷跟他学了武功,那些活儿都不算啥,一直好好地,连病都少生呢!」 听他遇见了贵人,顾婆子忙说要去报答。 「过年的时候天实在太冷,没有受住,我给他收的尸安葬的。」顾凌山解释。 顾婆子又感嘆一番,「好人不长命!」 直到下半夜,顾凌山已经有些撑不住困,顾楚寒这才把顾婆子劝回去,让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也都回屋睡觉,让顾凌山也回屋歇下。 一直盼望的人终于回家来了,顾婆子和顾苒娘姐弟终于心放肚子里,都安睡过去。 天刚亮,褚妈妈几个早早起来准备茶水和早饭。 海棠树上几只黄鹂鸟叽叽喳喳,悦耳动听。 顾凌山睁开眼,深吸口气,看看旁边摺叠整齐的衣裳,拿过来穿上,起身开门。 顾婆子觉少,虽然睡的晚,心里记挂着儿子,听到动静也早早起来。 一块起来的还有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倒是顾楚寒,她每天都睡够四个时辰,还没有醒。 顾凌山笑容带着宠溺,「别叫她了!让她多睡会!」 顾婆子先看了厨房做的饭,都是她让做的,每样都不差,洗了手亲自下厨。 顾凌山跟着到厨屋里烧火。 顾苒娘也进来帮忙,让褚妈妈几个去忙别的。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围过来,叽叽喳喳讲着新家,讲家里的铺子,田地。 看她们都愿意围着顾凌山,顾婆子感慨不愧是亲父子亲父女,以后几个娃儿也不用被人说没爹没娘了! 顾楚寒醒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早饭,连同钱志和刘峰,石贊一起。 饭后钱志和刘峰提出要走,「人安全送到家,我们这次任务也完成了,要回去復命了!」 顾楚寒忙又给两人一人送上一百两银子,「之前就说安全把我爹送到家,我另有谢,虽然不多,是我们家一份心意。」 顾凌山张张嘴,想拦下来,又没好说啥。 两人推辞了下,就收了,这是给他们的,可是私钱,是他们自己的,可以自己留下的,道了谢离开。 其他几家也都惦记着这事儿,村里人也都听说了,见两个镖师骑马离开,出来送的人像是顾凌山,过来一问是真的,转眼间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其他几房人也都忙忙的赶过来相见。 顾凌山又给几家道谢,「我不在家这几年,多靠你们照应几个娃儿和娘了!」 「我们照应也都是应该的!你回来了就好!」孙氏笑着道。 村里人也都七嘴八舌,说他有福气,现在家大业大,以后就是财主了。 连氏喊着问摆酒庆贺不庆贺,「老三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肯定要庆贺庆贺的!」 顾凌山摇头,「算了!摆酒还铺张浪费!再说我一个流放的回来,大张旗鼓的也不好!」 顾婆子却想摆,顾苒娘和顾十郎几个也都想,「四哥回来就摆了,爹回来也摆!」 顾楚寒点头应声,「正好也快八月十五了,我们秋收前聚一聚!」 这一通知各家,十里八村都知道了砍死人流放的顾凌山回来了,众说纷纭,又羡慕嫉妒他回来就能接管大片家业享福做大老爷,更是不满记恨的,说他砍死了人本是流放了,路上没死,在流放地没死,竟然还又被救回来了! 可谁叫人家生了个有能耐的儿子,能把流放的爹给捞回来!这在她们还是头一份! 各村知道了消息,王二狗媳妇儿也知道了消息,「我就专门等你这个杀人犯回来的!你砍死人不偿命,连流放也免了!必须得再赔偿我们!」 「多要点!她们家银子多的是!人家都说那家具铺子赚了好几千两银子呢!」王二狗儿子王铁良怒哼道。 王艷妮也道,「她们要是不愿意给,就得同意让我嫁给九郎!」 ------题外话------ 卿汀月《匪妻有毒:猎户家的养婿》1v1,双洁,种田。 慕家长女纳婿之日与人私奔,猎户慕家为顾全颜面,瞒着乡里,设计一场代嫁。 洞房里—— 她毫无留恋脱下嫁衣,唇角高扬:「姐夫,如今我二人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赚钱医你,你可得给我聪明起来!」 彼时,他失忆痴傻再世为人。 彼时,她手无寸银寸步难行。 荏苒十一载,打猎种田,经商跑马,她成为富甲一方的边境匪女。 十一载蹉跎岁月,一朝赐婚、侯门世子—— 不曾想,她那傻子姐夫竟然变了—— 他,身世成谜,迷到她几辈子都高攀不起。 一句话简介:慕白是慕风烟代姐拜堂的夫,却成了她一大把年纪嫁不出去的祸首。
第110章:教训一顿 因为提前早几个月就知道顾楚寒做出新织机和新纺车是为了救顾凌山,赦免顾凌山让他回来。 如今顾凌山回家来,消息一下子十里八村全都知道了,这下就算不请,各家也都会趁着这个机会上门来。一说要一块聚一聚,全都拿着贺礼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顾婆子十分兴奋,兴致高昂的亲自张罗,一副要告诉所有人她儿子回家来了的架势。 孙氏心里鄙弃不屑,不过面上全是好话,又是喊着帮忙,又是给准备贺礼的。她想跟顾凌山说通,继续开办魔芋粉作坊。 其他几家也都各有小算盘,毕竟顾楚寒她们姐弟还小,借钱又不是她们去借的,所以帮个忙就甩脸子,拉拔一下就施恩一样。顾凌山可不一样,他可是亲自去借过钱还借过粮,这份恩情他就得记着!如今回来了,也该好好的报答报答! 很快各家早早的就赶了过来,谢远志更是勤快的吃了早饭就带着儿子闺女一家人过来了,说是要好好跟顾凌山哥俩儿说说话。 周氏也过去厨屋要帮忙,被顾婆子拦着了,「有几个下人干,他二舅母不用去了!」 「大娘也是好福气啊!」周氏笑道。 顾婆子高兴的笑,满怀幸福。生活富足,儿孙绕膝,她这辈子算是活值了! 等众人陆陆续续赶来,院里院外都热闹非常,顾婆子还买了花生瓜子和糖给同村来恭贺的人抓。 同来吃饭的还有顾里正和顾凌山的两个同宗叔伯,另桂婶儿几家曾经帮过忙的,各家来了一个代表。 屋里屋外,摆了五六桌。 顾凌山端着酒杯起身,先感谢过各家的帮助,然后挨着一桌一桌的敬酒。 酒敬到谢高志跟前,他抿着嘴,嘴角下撇,虽然没说鄙薄的话,却明显鄙夷看不起,「可不敢叫你给我敬酒!你养的儿子闺女都是厉害的!」 顾凌山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笑着道,「大舅哥生气我也能理解,事情我都听说了。春生科考的事,那不是小事,哪是我家九郎一个娃儿能够摆弄的!有心无力,你做舅舅的还要多担待理解了!」 他没明着说谢高志让顾楚寒帮着行贿,借钱打点,却一句摆弄科考,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听明白,谢高志让顾楚寒帮他儿子考中举人功名。虽然不知道他儿子学问咋样,但之前考秀才都没考中,还是顾楚寒帮忙跟着程沂指点学了段时间才中秀才,可想而知,考举人肯定没希望! 有人作,就有人踩。 顾老二立马就说,「他大舅也是强人所难了!那乡试又不是考秀才,有些人学问不好,秀才都考不中!还有的人考到四五十都考不中举人的!就算送礼打点,就算能找到关系送的进去,千八百里都不够塞牙缝!把九郎全部家产都送上去,都不一定换你家一个举人功名!」 这话就狠了,说的众人频频看向谢高志,眼神怪异。 谢高志也恼怒的脸色发青,伸手就要摆桌子发火。 谢远志虽然不想跟他一桌坐,但被安排到了一块,他也没办法,他要是当众发火,他们二房也跟着丢人现眼,「大哥!?」 看他警告阴冷的眼神,又想到来时赵氏说的话,这次要弄不好,以后两家就要断亲,暗恨的咬牙切齿,「我哪敢!请不起!也没有请!」 顾凌山看他没有发作起来,也就不再多理,接着下一桌敬。 孙巍敏给面子的喝了顾凌山敬的酒,又说了几句让顾凌山以后好好干好好过的话。 顾楚寒跟他们家接触的少,顾凌山却是接触的多。看着孙巍敏还这样把自己摆在高位,看得起就是给了大脸面的样子,顾凌山没有说话弯了下嘴角,又敬下一桌。 这边酒还没有敬上一圈,外面孙二狗媳妇儿就和孙婆子婆媳,王艷妮和王铁良姐弟四个人赶过来。 「顾凌山你给我出来!你个杀人犯,你残害我儿子,没有偿命,竟然还被赦免了!你叫我儿子死不瞑目!你给老娘出来!」王婆子先开嗓叫骂。 「叫顾凌山出来说话!」王二狗媳妇儿却是想好好说话,但一家人都穿着重孝,一副不赔偿就要大闹的架势。 屋里院外的众人听着都都变了脸色。 顾老二怒骂一声,「那王家的老虔婆真是不要脸!拿了丧葬银子,赔偿银子,现在竟然还敢来闹?!」 顾婆子也脸色怒沉。 顾楚寒这边出来,顾凌山也大步走出来。 众人吃饭的也不吃了,三五一堆的跟出来助势。 看见顾凌山好好地回来了,王婆子更是恼恨,哭着喊着,「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你被人家砍死了,人家却好好地回来当了地主财主过上了个大老爷的生活!可怜你娘我连饭都吃不饱啊!」 顾老二先是喝骂,「你个老货快住嘴!再嚎丧,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婆子也不是多伤心的来哭儿子,就是来要银子的,怕挨打,哭的声音更大了,「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啊!杀了我儿子,没有偿命,又当了财主老爷,现在还要打我这个老婆子啊!都来看看,她们家有钱有权就欺负人了!」 「你们有话就说,就屁就放!」顾凌山怒沉一声。 他本长得不赖,年轻也是出名的英俊,因为秉性强硬,又一直杀猪,脸上自带一股兇恶之相,怒瞪着眼,逼视着人,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王婆子生意顿了顿。 王二狗媳妇儿也怕孙婆子哭坏了事,当即就道,「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我男人是你砍死的,是你亲自认得罪!你如今被放了,我男人却是冤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条活路,也不要你多,再赔偿我们一笔银子,我们以后都不来找你!」 「哦?那你们想要多少?」顾凌山冷冷问。 「老三!她们这家不要脸的就是趁机来要钱的!」顾老二拉他。 顾凌山没理,看着王二狗媳妇儿。 王二狗媳妇儿咽了下气,「一千两!给我们一千两,以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 王铁良有些嫌少,「一千两算少的!你们至少得给两千两!」 众人倒吸口气,「你们这是抢钱来了!?」 村里过来看热闹的,听这一千两,两千两的,也都觉的王二狗家是想钱想疯了。 「都已经赔偿过了,竟然还来要!放我三哥又不是你们放的,你们要是不满,就去官府!」顾老五也出声。 众人纷纷说是,「人顾老三可不是你们免罪的!那是九郎做的织布机的功劳换来的!跟你家有啥关系!」 「就是!之前就赔偿过了,现在又来要钱!就是看她们家有钱来打劫!」 「比打秋风还噁心!」 那边王艷妮看着人群里一身白色锦袍面如玉的顾楚寒,拉了拉她娘,示意她说话。 王二狗媳妇儿对闺女进顾家是有点不报啥希望的,真要闺女嫁进顾家了,那以后就是亲家,要多少银子都有!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你们到底给不给?」 「一文没有!」顾凌山冷声道。 「你……」王二狗媳妇儿气恨的脸色发青,急声道,「一千两对你们又不算啥!你们那么有钱!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给,就得答应让我闺女进门!让顾九郎给我做女婿!」 众人听着话,顿时都鄙夷起来。 「呸!想得美!不看看自己啥德行,还想要九郎做女婿?吃屎吧!」顾老二指着骂。 「就是啊!不说自己闺女差多远,就凭两家有仇,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没仇,做妾都配不上!」 多少人都想接这门亲,不过被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推了,一个都没得偿所愿,让这王二狗的闺女沾染?那简直在侮辱她们! 王艷妮又急又气,上前几步,看着顾楚寒,「我哪个地方不好了?我又不跟你做大,我就做个小还不行吗?」 「离我远点。」顾楚寒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她。 不等她动作,顾凌山翻手,一阵掌风打出去。 被震的连连后退,摔倒在地,顿时红了眼,「我就真这么差,叫你不喜欢!?」她都捨弃脸皮,也不当正妻,竟然还这么对她! 「我就知道说不成,就要银子!」王婆子尖着嘴道。 众人都议论指点着要把她们赶走。 顾老二跃跃欲试要表现。 顾凌山却没有动手的打算,「我能免罪是我儿子的功劳换的,当今圣上亲口下令!你们又来要钱要赔偿,是对当今圣上决策不满,直接报到官府,你们以为你们还有命活?」 「你敢!我们才没有啥不满,我们就是要个赔偿!你杀人不偿命,就得多赔偿银子!」王二狗媳妇儿怒道。 王婆子也叫喊骂,「你个黑心黑肺的,你是想害死我们家!你杀了我儿子不成,还要害死我们!」 「诊药钱我赔了!丧葬费也赔了!赔偿的银子我儿子她们也赔给你们了!这些都是官府断的,案子也是刑部审理审批的,你们有异议,就再去告!我免罪是圣上金口玉言,你们不满,也可以再去告!」顾凌山怒哼。 「不用跟她们多废话,黑胡!去报官!」顾楚寒冷声道。 黑胡立马出来应声,赶了马车就去报官。 看她们还真去报官,王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闹起来,「要害死人了!不活了!不能活了!」 顾里正沉着脸怒声呵斥,「你们还在此胡搅蛮缠?对圣上决断不满,进了县衙,你们全都是死罪!当真以为是骗你们的?无知找死!」 「我们就是想多点赔偿,又没有干啥!谁也没有不满!你们别想诬陷!」王二狗媳妇儿自然是知道这个,不过上次县太爷老爷不是都没有多说啥!? 顾凌山直接吩咐黑胡去县衙报官。 黑胡也不再等,赶着马车就去了。 王婆子叫着骂着就撒泼,喊着杀人,害死人了。 顾凌山转身请众人都进去继续坐席吃饭。 她们一家在外面叫喊叫骂。 再不顾忌,听着那骂声,也是没了之前的高兴。 饭后不多时,衙门里就来人了。 王二狗媳妇儿刚才就叫门说要和谈,少要一点银子,给了她们就走! 看几个衙差过来,顿时吓的变了脸。 村里人一看,也都赶紧跑过来看热闹。 胆敢对当今圣上决断不满,还因此闹事,当真是找死!几个衙差全无客气,上来就抓。 王婆子一看吓的爬起来就想跑。 王铁良已经撒腿跑远。 但凡当衙差多是会个三招两式,急奔上去,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抓获。 「冤枉啊!我们冤枉的!凭啥抓我们!?」王婆子挣扎着叫喊叫骂。 王二狗媳妇儿也叫喊着,「我们是被陷害的!是她们诬陷的!」 王铁良也满口脏话叫骂着。 王艷妮哭着喊顾楚寒,「我就是喜欢你,你竟然要害死我们家!?你竟然这么无情狠心?!」 顾凌山立马站在顾楚寒前面挡住她,「你们贪得无厌,恬不知耻,自己找死,原本就是咎由自取!」 看他冷厉鄙弃的目光,冷剑一样,王艷妮浑身都下意识抖了下。 几个衙差毫不客气的抓了四人就捆缚起来带走了。 王婆子和王二狗媳妇儿几个这才恐惧害怕起来,叫喊着求饶。 一路上看见的人,听了啥事,都指指点点。敢不满当今圣上的决断,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谢芳云过来问话,「她们家不会真的被砍头吧?」 顾凌山沉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那大姐可以去衙门问问,官老爷说的最有信服力!」 谢芳云吸了口气,张了张想说啥,后面谢香云扯了她一把,这才住了嘴。 等顾凌山走了,谢芳云小声道,「他这才刚回来,就狠下手的,虽然不是对咱们,但看着还是有点……」 「这能有啥!你跟人有仇,会让人好过!?」谢香云说完,就不再多说,她也没啥说的,等着顾婆子拿出来回礼,就拿着自家篮子回家。 谢芳云还想说啥,见顾老二帮着已经回礼的篮子给她们笑着送客,人乱闹闹的,也只得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众人心里也都抱着一份疑惑,王二狗媳妇儿几个会咋样?真的会被砍头吗?看顾凌山笑着送客,满不在意,忍不住心里莫名有些发寒。 顾婆子也疑惑,没来得及问。 连氏嘴快问了出来,「老三!那王二狗家会不会真的砍头啊?」 「二嫂可以去看看。」顾凌山冷眸看过来。吵闹找事教训一顿饶过她们,但九郎能她们也配肖想的!? 连氏被噎了下,抿着嘴有些不悦。 顾老二就说,「教训她们一顿也该她们活该!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同仇敌忾的样子。 顾老大暗哼一声,喊了孙氏回家。 褚妈妈几个收拾好桌椅和厨屋,好在饭菜基本没剩下。 摆了酒,顾婆子心也放下了,看着顾凌山,「年前可得好好补补!」 她都说了有几十遍,顾凌山笑笑没有再反驳,应着声说好,却没有闲着,想要把从前的老院整理起来。 顾婆子怕他睹物思人,「这一大片都是咱们家的,空着也没啥用,要不都圈起来种菜养鸡吧!这茅屋长时间不住遇上大雨大雪也容易塌,就拆掉吧!」 顾凌山在老院一坐大半天不动地方,回来就点了头拆老院。 县衙里审王二狗媳妇儿一家,来传她们到堂。 爷几个就先赶到县衙。 杨师爷提前来问顾楚寒想要个啥结果。别看他用功劳换顾凌山没有去做官,但正是这一拒,让当今圣上都记住了他。能在圣上那里挂上号多难得!?以后不说再做出其他机器,必定前途无量!这样的人,不巴结讨好也决不能得罪! 「应该不至于要人命吧?」顾楚寒反问。 杨师爷点点头,「这个要看怎么说!」 「她们太过贪得无厌,愚昧无知!」顾楚寒直接道。 杨师爷表示明白,拱了下手转身去跟何县令说了。 王婆子几个死活不招认,都已经打了板子,叫喊着冤枉。 何县令也知道从她们身上也榨不出油水,撂进大牢,往襄阳府上奏。 这件事可大可小,张丛文给顾楚寒来了信,说问他意思如何,又说起认干儿子,叫她带着顾凌山去见他。 「这位知府倒是帮了不少的忙,我如今回来,也理应登门亲自说一声谢!」顾凌山笑道。 顾十郎拉着他的手,「爹!不能去!那个知府对九哥心怀不轨!害了九哥好几次,差点就被他得逞了!」 顾凌山眼中杀意闪烁,「心怀不轨?」 「对!他给九哥下过药,灌过酒!九哥怕奶奶和二姐担心不让我说!石贊就是严大哥担心他再用强,送来保护九哥的!」顾十郎气恨的点头。 顾凌山脸上青筋凸了凸,「那就更要拜访拜访这位知府大人了!」 「爹?你准备怎么办?」顾楚寒蹙着眉。 顾凌山笑着摸摸她的头,「对付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不用客气!不让他们尝到教训,他们就会害更多人!」 顾楚寒点头,只是以她的身手,干不过张丛文,更何况他身边的张宣太过厉害,「那张宣身手了得,而且他手下还有其他的人手。」她还不知道顾凌山跟个瘸腿的高人能学成了啥样。 看她神情,顾凌山就猜到她想了啥,「那去府城也让你们先瞧瞧爹学成了啥!」 顾楚寒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要真是爷几个都过去,都搁在那了才真是好笑了!不过他之前就是悄悄说的,也不好跟人对打一下让人知道。 「走吧!正好快八月十五,也给他们送一份节礼!」顾凌山催促。 顾婆子忙给他们爷几个准备东西,让他们带上,「还有严家,也好好的谢谢他们!今年可没帮咱们!」 「知道了,奶奶!」顾楚寒应声。 顾婆子沉吟,「四郎那……」 顾凌山眸光骤冷,剑眉也皱起来。 看他这样,知道顾四郎少不了一顿教训,顾婆子嘆了口气,说了两句他也是当了爹的人,意思让顾凌山多少留点情面。 顾凌山没说话,带着顾楚寒和顾十郎,跟着石贊,黑胡赶往府城。 爷仨到了地方,没有去住制造厂,而是包了个客栈的小院住下,然后带着礼一份送到严家,一份送到府衙。 张丛文听说,直接来见他们。 顾凌山一脸朴实汉子的把礼送上,感念的给张丛文跪下,要磕头谢他。 张丛文笑容温雅的伸手扶住他,「这些也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再说九郎天资傲人,做出的机器很有大用,朝廷嘉奖也是九郎应得的!」 「还是要谢谢大人!要不是大人帮忙,我怕是还回不来呢!」顾凌山说着眼眶有些红。 张丛文脸上笑意更深,看向顾楚寒,「既然你爹过来了,我们也就说一说正式认干儿子的事?你倒是不急,我这般心性的都要迫不及待了!」 「这事孩子跟我说了!我们家就是个穷乡下人,实在当不得!当不得!」顾凌山摆着手,说啥不同意。 张丛文又说早就想认,「而且九郎认我名下,以后的前途你大可放心!我虽说能力有限,张家还是能当得几分家的!」 顾凌山还是不同意,把东西送了,带着顾楚寒和顾十郎就要走。 张丛文看着皱眉,「九郎?」 顾楚寒扭头笑着道,「我爹有点死脑筋,我回去跟我爹再说说!我们来府城也还有其他事,估计要待几天呢!」 张丛文这才让他们走。 张宣出来送他们。 「小哥快别送了!留步留步!」顾凌山笑着不敢受。 张宣止步。 顾凌山看看他眼中闪过杀意,要除张丛文,这个爪牙必须得先除掉!
第111章:什么妖魔鬼怪 张宣不是个好对付的,但是他对顾楚寒还保留着一份防备对顾凌山却完全没有。 不过一个杀猪的屠夫,就算杀过人,也不过一个乡下粗汉,走了大运才得了顾楚寒这么个儿子,用功劳救了他。 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顾凌山会对他下手,还敢在府衙里下手。 顾楚寒也想跟着,虽然没有枪,她武力值帮个忙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凌山摇头,让她在外等着,他自己悄无声息的潜入。 张宣喜欢喝点小酒,常常睡前会喝上两杯,这让他能安然睡着。但也不会再多,暗中有刺杀张丛文的人,他还要负责保护。 这个习惯在府衙里也是不少人知道,张丛文知道他一向有分寸,也就没有管束太过。 今天换了酒,虽然不是假酒,却不够浓烈,多喝了两杯才睡下。到了半夜,就忍不住起夜。 府衙虽然比县衙要建的好,但各处都严苛按照规格而建,张宣住的屋里却是没有净房,要到下属的茅房去方便。 老式的茅房,因天气渐凉,也有些日没有清理,单等过十五之前彻底清理干净好过节,也省的早清理,中秋又不够利亮了。 他走到茅房,用火摺子点亮茅房的油灯,解开裤带准备方便。却突然察觉一阵阴寒的杀意,油灯一闪而灭,顿时一惊,厉眼看过去,黑暗中一双阴寒冰冷的眸子正悄无声息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张宣心中一瘆,暗惊对方身手在他之上,急忙就想撤,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张口也叫喊不出声音,脸色彻底变了。 顾凌山跳出来,拿着他在张宣屋里拎出来的酒,上来捏住他的喉咙就往里倒。 张宣想要挣扎,却完全动不了,他急的头上青筋直冒,眼中恐惧之意也越来越深。 直到把一大罈子的酒都给他灌下去,让他闭上眼皮,轻轻一推。 张宣就栽倒在茅坑里。 酒罈子放回,顾凌山悄无声息的撤退。 顾楚寒还在外面等着,看他出来,「爹?」 「走!」顾凌山低催一声,爷俩迅速撤离,返回住处。 顾十郎正拉肚子,有些严重,顾凌山回到屋里,换完衣裳就带着他找人,找大夫。 好在店家隔壁就住着大夫,问顾十郎拉了几次,吃过啥东西,听都是吃哪些,说是食物相冲才拉肚子,吃两副药就止住了。 正说着,顾十郎忍不住,又要去茅房。 大夫忙叫药童带他过去。 顾凌山说是来送节礼的,住在客栈不方便,又借了炉子和药罐在这边抓了药直接熬了给顾十郎喝。 两大碗药下去,顾十郎的腹泻很快止住了。 顾凌山多给了不少诊费,谢了又谢,这才拿着药又背着顾十郎回了住处。 折腾了大半夜,顾十郎的肚子终于安生下来,这才睡下。 顾凌山本要自己来,而且他流放几年,乍然回来吃香喝辣更容易说得过去,没想到顾十郎非要自己来了。摸摸他的头,让顾楚寒也回屋睡。 顾楚寒蹙着眉点了头回屋,却没有睡沉了。张宣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失手,定会怀疑到他们,绝不让他们离开府城。 天很快亮起来,府衙里传来两声惊叫,两个下属发现知府大人的贴身护卫张宣死在了茅房里。 张丛文听到消息,脸色勐地一变,迅速赶过来,就见张宣被人抬了出来,满头屎尿水,脸色青涨,身子僵硬,已经死去多时。他心中一戾。 几个下属看他脸色阴鸷瘆人,吓的都不敢吭声。他们都知道张宣是大人的心腹,很多事都是他办的,现在却死了,不说少个心腹,更少了一层绝对保护。 仵作过来验尸,确定了张宣死亡的时辰和原因。 「你说他是喝多了酒,摔进茅房呛死的?」张丛文阴测测的开口。 仵作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脸色这么瘆人,他一向都是温雅和煦的,硬着头皮应声,「是!大人……可找别人再来验看。」张宣腹中吐出的可全是酒水,还是昨晚喝的。 府差又到张宣屋里,发现他的酒喝了一大坛。 「是谋杀!」张丛文绝不相信张宣会这么死了,他武功高强,就算是喝醉摔倒,也不可能会这般死去!况且他基本不会喝多,最多睡前的两杯。这是谋杀!有人盯上他,想要对他动手,先把他身边身手最好的张宣给杀了! 两三个仵作都查不出谋杀的事实,不过张丛文说是谋杀,这个案件那就得查。 几个属下也纷纷说张宣武功高强,从不喝醉,昨晚没有啥事,更不可能会喝醉,还摔在茅坑里起不来被呛死在里面,他们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张丛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顾楚寒,可他纵然有点花拳绣腿,带着护卫,他和那个护卫,再加上暗中的人,怕也对付不了张宣。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府衙,能让张宣束手就擒还灌了那么多酒,死在茅房里!? 「看他有没有中毒之象!」 仵作们又重新验看一遍,完全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倒是摔倒进去挣扎过。 张丛文久久没有说话,他怀疑顾楚寒,可他没有那个能耐悄无声息杀了张宣,可如今张宣被害,任何嫌犯踪迹都没有,难道成悬案了不成?张宣白死,他安危受迫!? 「再查!一个细节都不准放过!那兇手能进府衙杀人,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张丛文就不信查不出来! 一众应声,再详细去查。 那边顾楚寒带着顾凌山和好转的顾十郎去了严家拜访,送上节礼。 严俊风提前接到消息,正在家等着。见了面,打量顾凌山忍不住笑道,「顾大叔果然如我所想是个铮铮铁骨般的人!」 顾凌山听了笑的有点赧然有些憨,「我就是个杀猪种地的!」 严俊风看他有些不自在的侷促,让他不用拘束,「九郎跟子须是八拜之交,我和子须虽不是兄弟却也只是挚友,九郎和我也相交甚久,顾大叔只当自己家就是!」 「就是!」顾楚寒不客气的喝着茶,吃着点心,「这个菊花酥好好吃!」 严俊风笑意更深,「今年新做的小月饼也香酥可口,正准备给你们送些,正好先尝尝!」 顾楚寒又尝了一个小月饼,只有拇指大小,还包了馅儿,外面香酥里面甜香,一口一个,十分美味,她吃着连连点头叫好吃。 「九郎……」顾凌山轻唤一声想提醒她,不过看她吃的高兴,也就有些无奈的没有吭声。 严俊风笑着让他,又看顾十郎不够以往活泼,「十郎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病态?」 顾十郎嘟囔,「路上乱吃了小吃,吃得食物相剋,昨天拉了大半夜又去看的大夫。」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不吃了。 严俊风正要问情况,外面刘吉安快步进来,看了眼顾楚寒爷仨,也没避讳,直接道,「少爷!知府大人的贴身护卫叫张宣的死了!」 「什么?张宣死了!?」严俊风惊问。 顾楚寒也一下子站起来,「怎么死的?」 刘吉安忙解释,「喝多了酒,起夜的时候摔在茅坑里。仵作验尸之后说意外,知府大人说是谋杀,如今府衙正戒备严查此案。」 顾楚寒立马和严俊风对视,一时都没有说话。 严俊风手下纵然有人手,但去刺杀一个知府完全没有必要,那是置整个严家与险地。而顾楚寒的三脚猫身手他也知道,完全没有起疑,「会不会是暗中的杀手?」 顾楚寒也点头,「我觉的有可能。那张宣的武功高深,非同一般能对他下手,还没留下证据。」 严俊风摆手让刘吉安下去,「留意动向。」 福全看着吸了下气,「少爷!没有了张宣这个爪牙,那边也就不敢动了啊!」 严俊风并不放心,怕张丛文狗急跳墙,他身边又不止一个人手,看着顾楚寒,「没事你们还是回家的好!他既是惯犯,就有非常手段,更要多加小心防备!」 「好!」顾楚寒点头。 顾凌山还问情况。 严俊风看他神态就猜他还不知道张丛文觊觎顾楚寒的事,又看看顾楚寒和顾十郎,让他们爷仨还是早回去。 送了节礼,爷仨从严家出来。顾凌山拐到一间公厕,叫了守门的回家叫顾四郎,「就告诉他老子回来了!住在长寿街后巷客栈!」 看他怒势汹汹,守门的认识顾楚寒,听她叫爹,吓了一跳,连忙就找了去给顾四郎报信儿。 顾四郎一听顾凌山已经到家了,还来了府城,以为特意找自己算帐,吓的脸色瞬间黄白一片。 「不就是你爹回来了,有那么可怕!?再说婆婆又不是你害死的!他要是不捨得罚顾九郎,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罗霞莺说着换了破旧的衣裳,又给儿子换了身之前没来得及扔的,催促顾四郎也快一点换。 顾四郎拧着眉半天,那种来自心底天生的畏怕让他很是有些不敢,匆忙忙的换了衣裳,一家三口出门来。 怕顾凌山不分青红皂白揍他,转弯把孟氏和李翠玲顾三郎也通知到了。 顾三郎不想去,他才不屑顾九郎! 可孟氏要去,「三叔回来,我们既然知道理应拜访!」 李翠玲当然也要跟着做好儿,拉着顾三郎一块。 有这些人一块,顾四郎以为顾凌山再恼恨也要给他些体面。没想到,迎面噼头盖脸一个大巴掌,狠狠的扇过来。 「啊啊——」 顾四郎痛叫着,站不稳摔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顿时吓的脸色更白,「爹……」 「……公爹!?」罗霞莺吓的脸色勐变。 顾小郎也忙扭头过来,不懂的看着。 孟氏三个也吓的吸了口气,忍不住后退一步。 「孽畜!」顾凌山怒沉着脸,阴的仿佛滴水般。 顾四郎心里又怕又恨又恼,「爹刚见面就打我,你是听了谁挑拨离间?!」 「你个小畜生!自己做下了畜生不如的事,还不认错!?」顾凌山气怒的上去踹上去。 顾四郎虽然自从怕他,一年也会挨个一两回打,可还没有哪次挨这么狠过,那一脚踹在胸口,顿时觉的整个胸腔仿佛震碎一样巨疼,一口腥甜仿佛要冲上来,张嘴就吐了口血,躺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被当众这么打骂,他更觉得被强行打脸,颜面尽失,恼恨的心里更是冒火。 罗霞莺吓了一跳,扑通跪下,「公爹!公爹饶了相公吧!」又伸手狠狠在儿子伸手拧了一把。 顾小郎哇哇哭起来。 顾三郎暗暗抿嘴,心里冷嗤,很是有些不齿。站着没动,不上去劝解。 孟氏和李翠玲都看着,不知道该咋办。 顾楚寒拉住了顾凌山,「爹!既打过,就揭过去吧!娘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要过。而且四哥当年毕竟年幼不懂事,回来时已经悔悟了。」 顾十郎也劝,「爹就别怪四哥了!」 「你个孽畜!给我跪着!」顾凌山怒喝。 顾四郎忍着心里怒恨爬起来跪下,两眼乌红,「爹就只怪我害了娘,咋不问问清楚娘是为谁才死的!?要不是治九郎的腿,娘她根本就不会上吊!」 「你还敢狡辩?!你这个样子像是悔悟了!?」顾凌山怒指着他。 顾四郎狡辩道,「我是悔悟了!但也是悔悟我错的地方!凭啥不全是我的错,都怨我身上?!都让我一个人担着?!」 「玉佩?卖玉佩的银子呢?」顾凌山冷声怒问。 问到这个,顾四郎说不上来话了。 罗霞莺看孙子吓哭都止不住顾凌山发火,知道他是恼恨他们一房,完全站在顾楚寒那边,不仅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怒怨。所有人都站在顾九郎她们一边指责怨怪他们,没想到公爹回来也完全站在她们那边!家里的财产更别想了!以后他们这一房还有啥公道,有啥好日子!? 孟氏这才敢上前见礼叫了三叔,说她是顾大郎媳妇儿,柔声劝解,「三叔不看别的,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这一回吧!」 顾小郎还嘶哑着嗓子哭着,小脸涨红,眼泪满脸。 李翠玲看她开口,忙给顾三郎使眼色,也上前见礼,跟着说了劝解的话。 顾凌山还要再踹一脚,被顾楚寒拽住,「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个你孽畜!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顾四郎不甘心,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打他一顿,然后让他再也别出现?没他这个儿子?啥意思?要跟他断绝关系!? 罗霞莺脸色也僵硬更加难看,「公爹!?相公他当时年幼,真的不是有意的!婆婆去世,也不是一方面原因,不能全怪相公身上啊!」 顾凌山却不想再多听,让他们都滚出去,「你们真要有心,七月十五会连上坟烧纸都不曾?!滚!」 罗霞莺忙说她去烧了,她提前烧的。顾婆子病重孟氏和李翠玲回去,她也跟着回去,为表现她还到坟地给谢氏烧了纸钱,还特意跟顾婆子和顾楚寒说了。 「滚吧!」顾凌山却不想看见他们。 顾四郎恼恨的爬起来,阴恨恨的瞪了顾楚寒一眼,捂着胸口,离开。 罗霞莺看着也只得抱了儿子跟着一块离开。 留下的孟氏和顾三郎李翠玲三个有些不知道说啥。 顾楚寒不在意的问,「大嫂!大哥还得几天回来?可有捎信儿?」 「没有捎信儿,不过估摸着是等了放榜的消息出来再回来,我手里的活计这一两天就赶完了,你们啥时候回家?我跟你们一块吧?快过中秋,我回家等你大哥!」孟氏笑道。 顾楚寒点头,「那我们就等大嫂两天!」又看向顾三郎和李翠玲,「三嫂你们呢?」 李翠玲忙道,「你三哥中秋只休三天家,我们今年中秋不回家,看后面有没有农忙假长一点,再回去!」 孟氏又关心询问了顾凌山的身体,听他身体好,家里也都好,婉拒了留饭,和顾三郎李翠玲离开回了家。 看顾凌山脸色还是不好,顾楚寒干脆拉他出去,「爹别气了!我们出去逛街吧!买节礼!也顺便给二姐看看嫁妆!二姐的婚期定在了年底腊月初三,也没几个月准备了。」 说起闺女的亲事,顾凌山面色柔和,「好!那就去看看吧!」 吃了饭,爷仨带着石贊,黑胡就逛街上去了。 「衣裳布匹都不用,直接从锦绣坊拿货就行,倒是金银首饰,白河县定了一些,府城的应该样式有不一样的,再看看也置办些!床和桌椅是在家具行定做的,已经打好了,沙发自己铺子做,十月份再赶。还有些其他的零碎得买买!」顾楚寒列的有单子,来时一心想着张丛文的事,忘记拿了。 「咱们先看看,有好的就买着!零碎的小东西,到跟前再买就行!」顾凌山笑起来。 爷仨正逛完喜事铺子,去买节礼的时候,就听说了张宣的死讯,来到府衙询问情况。 听他们爷仨过来,张丛文目光阴戾,心下又怀疑,「让他们进来!」 顾楚寒还没进屋,就见他脸色有些灰败阴鸷,目光也全不是之前的温和,温文尔雅的形象虽然维持着外形,却已经破势。她心中冷哼,面上担心的快步进屋,「大人!我们在街上听人说张宣大哥出事了?他不是会武功,咋会突然出事?」 张丛文仔仔细细的观察她神色,却看不出破绽,暗皱眉头,嘆口气,「张宣跟着我十来年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离奇死亡!竟然还找不到兇犯的线索!」 「我问了街上的人,有说张宣大哥是喝醉了起夜意外死亡的!还有说是被人杀害的!到底张宣大哥是怎么死的啊?是谁敢在府衙行兇?」顾楚寒面色不善的拧着眉。 张丛文摇头,「张宣不可能意外,定然是被人所害!到底兇犯是谁,我却也没有线索。」 正在这时,府衙匾额上被射来一箭,箭上绑着一个长布条。 守卫官差追到对面,却一点可疑人的踪迹都没发现,箭拔下来,上面绑着的布条打开,用血写的红字:张丛文禽兽不如,姦污残害少年,你的死期到了! 几个官差惊疑不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姦污!?残害!?少年!? 没人敢说旁的,连忙把这血书呈给张丛文。 张丛文一看,脸色穆的一沉,「哪里来的宵小?妖言惑众!抓到人了吗?」 「回…回大人!没有!」府差低头回话,忍不住悄悄打量一眼。这么多年,这位知府大人可是他们碰到的最和善温雅的,不仅清正廉洁,来了襄阳府还做了不少好事,会是那血书上写的吗? 顾楚寒不解的看着,「写的啥东西?」 张丛文心念一转,拿着递给她,一派坦然。 顾楚寒有些狐疑的打开,嗤笑,「什么乱七八糟!根本不可能!」 「九郎也认为不可能?」张从文问她。 「当然!大人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大人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就以此污衊大人,威胁大人!这世道,清官难存!」顾楚寒皱着眉越说越怒愤。 张丛文嘆口气,「张宣离奇被害,现在又有这射来的血书,我纵是为百姓做的再多,那些流言一旦起来,御史弹劾,我仕途到头还不当紧。只怕我这些年在官场太过刚正,得罪的人太多,这盆污水是非要破到我头上来了!」 「不会的!大人没有做过,他们就算再诬陷,也不能冤枉大人!我们都相信大人是个好人!如果真要是……真要是他们敢污衊大人,我就为大人写万民书上奏!请求圣上还大人清白!」顾楚寒一脸报恩的坚定。 张丛文抬手落在她头上,欣慰的摸了摸,「只怕那些百姓相信谣传,光他们的唾沫都要淹死我啊!」 顾凌山暗暗看了眼他放在顾楚寒头上的手,眼底杀意闪烁,拉着顾楚寒和顾十郎跪下,「大人!你是个大好人!那些人要是敢冤枉大人,诬害大人,小人一家都会为大人正名的!」 顾楚寒和顾十郎也忙都跟着说。 张丛文看顾凌山要报答,就顺势提出认顾楚寒做干儿子,「有九郎在,那些人也该相信本官并不是谣言所污!」 顾凌山顿时满脸难色,「这不行!我家的儿子,是不能认别人的!」 「怎么?你们不愿意?只是干儿子,并不是过继了!九郎还是你们顾家子嗣,是你儿子!」张丛文道。 顾凌山满脸死脑筋不开窍的样子,「干的也不行!不能认别人做爹!总之,要是有人污衊大人,我们一家都会为大人正名的!认干儿子的,这个真的不行!」 顾楚寒有些讪然,朝张丛文歉意咧咧嘴,「我爹有点……」她指指脑子,说他有点死脑筋。 「你们口口声声说报答大人!现在就是你们报答的时候,你们却不愿意了!?」下属上来喝斥。 顾凌山两眼都红了,手足无措的解释,「认爹娘认的是爹娘,是运势和命势,不能乱认的!大人要帮我们报答别的,我们肯定报答!这个真不行!」 这么说就是在逼着他们报答了一样,张丛文喝退了下属,嘆道,「也是我一直无子,又十分看重九郎,起了收做干儿子的心思。也是我难为你们了!你们起来吧!」 顾凌山忙又保证了一番,带着顾楚寒和顾十郎告辞离开。 走到外面,见有人跟踪,顾楚寒问,「爹!张大人对我很看重,要是认了他做干爹,我以后的前途和仕途就有着落了啊!」 顾十郎看她竟然说这话,也忙跟道,「张大人对我们家很好的!也是他帮了很多忙上摺子,爹才被赦免那么快!」 顾凌山苦着脸嘆气,「爹也知道,只是爹也不能把你哥往火坑里推!你没看见那血书后面的话,张大人的死期到了,要是我们认了干亲,那些人报復不了张大人,来杀我们,那我们可咋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张大人要被冤枉,我们大不了去弄万人书!」 后面跟梢的一直跟到他们爷仨到住处,这才回去復命。 张丛文听了,并没有彻底打消怀疑。 然孟氏手脚快,不过一天把绣活儿赶完,就收拾了东西过来跟他们汇合,一起回家。 严俊风听他们要走,送来一堆野味山珍和月饼的节礼,又一起到府衙辞行。 张丛文看着,放了他们走。这个时候,不能再节外生枝!只是看着顾楚寒,眼中闪过不能得手的不甘。 离了府城,顾十郎暗暗松了口气,看着顾楚寒笑。这下这个麻烦可大了!那个暗中一直想刺杀张丛文的肯定会藉机刺杀,那张丛文也就没有功夫来觊觎九哥了! 他们走后没两天,那血书上的话就渐渐传开了,全城譁然,不敢相信。姦污残害少年?这可是变态才会干得出的事吧!?就算大户人家圈养娈童的,也有断袖的,但张丛文姦污残害,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事情爆发之后,就有张丛文得罪过的人直接检举上去。不是滴水不漏吗?这么大个把柄,看你还得意!? 张丛文让府衙的门大开着,「我问心无愧,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惧怕,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尽管来!自有天道在人心!」 他说的大义凛然,当晚一阵雷雨下,大堂外挂的光明正大的牌匾就烧着了。 人们纷纷怀疑,是不是张丛文真的干过伤天害理畜生不如的事,被老天报应了!? 张丛文才不信什么天道报应,一边闢谣,一边让人去查谁在暗中搞鬼。 只可惜人海茫茫,暗中的人仿佛没有出现过,各处都查找不到,衙差就到处抓着来往客商审问,更是弄的一片混乱。让人更加怀疑。 张丛文也有些焦头烂额之态,心里忍不住暴戾,面上还要忍着,稳住姿态。 他不是没有被人对付过,可那一面却从来没这样揭露过,还在之前杀了张宣,一下子砍掉他最得力的臂膀。 顾凌山爷几个却已经赶到了家,马车里拉着孟氏,顾楚寒和顾十郎坐在外面。石贊赶着没有车棚的一辆拉着买的节礼和顾苒娘的陪嫁,还拉着顾凌山和黑胡。 一行人到了家,顾婆子看爷几个回来,还拉回了节礼和顾苒娘的陪嫁,很是高兴,忙招唿着让爷几个先吃饭,在洗梳。 孟氏也拿着包袱和节礼回到家。 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中秋了,也到了秋收的时候。 今年雨水足,稻谷晚了几天,多数人都准备过了十五之后再收。 顾四郎和罗霞莺也带着儿子拉着节礼赶回来。 顾凌山不让他们上门,「我没他这个儿子!让他滚出去!」 顾婆子看着,嘆口气,把月饼和肉收了,让顾四郎和罗霞莺先回去,「一家人也没有成仇的,我再去劝劝吧!时间久了,你爹放开了就好了!」三儿子当初娶谢氏花了多少心思,她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怕媳妇儿受妯娌欺负,又是劝又是撂挑子的让分家。现在谢氏人没了,他心里咋能好受?说不得好一段时间过不去这坎儿。 顾四郎看看,没有多待,送了节礼,十五刚过,找了村里人帮着收稻谷整地,收成一家一半,把地给佃了出去,带着罗霞莺和儿子又回了府城。他现在没有银子,只能靠公厕茅房买卖大粪来赚钱,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要弄到银子!要比顾九郎更多的银子! 要不是银子,那些人根本不会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全都责怪是他害了娘!那些人都是看钱说话!死老太婆也是早就被他收买!就连爹也占在他那边,还不是看他钱多!看他用功劳救了他! 只要他的银子也多起来,那些人就会像狗一样爬过来巴结讨好他!他说啥就是啥!绝不敢再看不起他! 然而,顾楚寒的名头却随着棉花的收割,越来越大。 剥棉籽机已经被各地用上,方便轻快,一天出的棉籽是之前两倍。 顾楚寒这有机器,村里知道都喜欢过来借用,然后好话不要钱的一箩筐,已经有人打起顾凌山的主意。 这顾九郎说是年纪还小,没有考功名不愿意说亲,那顾凌山呢?虽然之前是砍死过人,但也情出有因,如今又被当今圣上亲口赦免,还有个厉害能耐的儿子,家财万贯的,以后可是眼见着的富贵好日子! 谢氏死了三年了,守孝也都守过去了,顾凌山年纪都不大,年轻时就高大英俊,如今虽然被磋磨了几年有些失去了往日风采,但也比旁人好多了!嫁给他那就成了顾家三房的当家主母,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看他们一家都在家里,就过来探话,说是让顾凌山再娶一房媳妇儿,「你还这么年轻,总要有个伴儿!家里也不能光靠你娘打理,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也该享享福了!大儿子被分出去,这九郎又没有娶妻!」 顾凌山直言拒绝了,「我有媳妇儿!也不需要再娶!」 「哎呦!顾老三啊!知道你对你媳妇儿一腔深情,可毕竟人已经死了,你一个孤零零的在世上,那谢秀云多和善温柔的一个人,肯定不放心啊!她泉下有知,肯定愿意你再娶一房,也好相伴终老!」媒婆不遗余力的劝说。 顾凌山还是拒绝,不同意再娶,让她也别说,「我就守着我娘,我儿子闺女过,其他人谁也不需要!」说是还要忙事,把媒婆送走。 这边连氏见到媒婆上门,回家就跟顾老二说,「老三这是准备再娶一房媳妇儿呢!?媒婆都上门不止一次了!」 「你管他们!老三还年轻,家里又有钱,再娶是肯定的!」顾老二说着颇为羡慕。老三娶的谢氏就是秀美温柔还能干,除了命不好,得了病死得早。现在发了大财,就算继室估摸着也不会娶太差的!说不定黄花闺女都能娶到! 连氏就说她有个表妹,「正好死了男人,长得也不赖,才二十多,可比老三年轻多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哪的表妹?人长的咋样?要是家里穷,长得再不好,还是个寡妇,说不定命硬,老三肯定不同意!」顾老二打听。 连氏拉了脸,「我那表妹年纪轻轻,长得也齐整,你这以为还配不上他!?他以为他真是个官老爷了!还要娶年轻小姑娘?!还是千金小姐?!」 顾老二当然也想成了,那肯定会跟他们二房关系更亲近,「可也得让老三同意!这样,我们先看看你表妹长得咋样,看能不能说!」 刚刚农忙完,连氏累的不行,「就不能让我歇两天!」 「好好!你歇!」顾老二说着,就开始琢磨。 顾凌山却准备去一趟武昌府,看看何旌之这个未来女婿咋样,也看看那边的铺子咋样。 中秋节何旌之,何木根都没有回来,崔氏让小儿子送了月饼节礼过来。 之后拿钱找了人收了地里的稻谷,不过地少,收的也快,收完就带着小儿子去了武昌府,准备到那边一家人团聚,也不想婚前听顾家的摆布跟她们商量。有本事你们自己过来武昌府求着老娘商量!不到婚期跟前,就不搭理你们!看你们还不低头! 本来问问崔氏可要一起去看看,结果却听她已经带着小儿子去了武昌府,顾楚寒眉头微皱,「原本想给二姐找个好人家,丈夫相爱,公婆和善的,看来这个婆婆也不是太好相与。」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何家已经很好了!」顾苒娘说着,忍不住想到何旌之,脸上泛起热度,一片嫣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顾凌山感嘆一句。 「爹!」顾苒娘听的脸色更红。 顾凌山笑起来,「好好好!爹不说!」 顾楚寒笑问,「二姐!你到底要不要去?你们很久没见了,这一次去见一见,成亲之前可不能这么见了!」 顾苒娘想去,十分想去,她想何旌之,想去看看他。可这话又不好说,她是姑娘家,说出来不矜持,落到人嘴里,就是轻浮了!可她心里忍不住的迫切的想要过去。 顾楚寒看她神色,就猜到她想去,笑着拉了她一起,「也趁机放松一下,就当旅游了!」 顾婆子留家里,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跟着一块,爷几个连同拉的东西,坐了两辆车。 这段时间顾楚寒忙,顾苒娘还帮着何旌之画了一堆新的茶法样式和图样子,准备拿给他。 黄胜凡看着爷几个来了武昌府,忍不住阴测测的笑起来,「真是千里寻夫啊?寻到地方,发现夫婿被人抢了,再退一次亲,看看你们还得意不得意!看你个贱人被退亲两次还有没有人要你个烂货!」他骂完立马转身离开。 顾楚寒一行到了地方,没有立马就去铺子里,先找了个大车店把东西放下,洗梳完吃了点东西,就赶往铺子里。 街上的人三五成群的往城东跑,一边跑还一边热热闹闹的议论着,「沈家的六小姐那可是大美人!人生的娇美又有才!家里还有钱有势,这样的人家,竟然要抛绣球招亲,不知道要便宜哪个!」 「便宜哪个也不是便宜给我们!那去的都是世家子弟,有帖子才能进门接绣球!我们啊,也就看看热闹!」 「走走走!去晚了,就没热闹瞧了!」 顾楚寒听的也心痒痒,「竟然还真有抛绣球招亲的!这沈家的大人还真是开明!肯定很热闹!」 顾凌山笑笑,「我们先去铺子吧!这热闹听听也就是了,去了也挤不进去!」 顾楚寒有些遗憾的收回眼神。 顾十郎偷笑,「会不会是那个被九哥……的沈小姐!?」 「嗯?」顾楚寒眯着眼看他。 顾十郎笑着捂着嘴。 顾苒娘也笑了笑,不过她迫切的想要见到何旌之,所以并没有兴趣。 来到铺子,伙计得宝看到他们,听找何旌之,「东家好像去沈府送货去了!」 「沈家在抛绣球,他这个时候送个啥的货!?」顾楚寒忍不住皱眉,「是沈家几房?」 「好像……好像是……」得宝坑坑巴巴的。 顾楚寒面色一寒,「话都不会说了!」 「是沈家二房!」得宝忙道。 外面得贵一口气跑回来,看到顾楚寒和顾十郎,就算不认识顾凌山和顾苒娘,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脸色勐地一变,转身就想撤。 顾楚寒上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出了什么事?你跑什么!?」 「公子!公子饶命!是……是……沈家小姐的绣球砸中了东家,正拉东家拜堂了!」得贵闭着眼全说了。 顾苒娘两眼一黑,脑子嗡的一下。
第112章:抛绣球抢夫 「我不信!不可能!旌之他不会的!」顾苒娘脑子嗡嗡仿佛重锤敲击闷疼闷疼。 顾楚寒也不信何旌之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先别急!」然后怒声问得贵,「不是去送货,怎么会去接绣球?」 得贵连忙道,「是去送货的!本来还进不去,可先前说了今儿个送,沈家又着急要用,铺子里年前忙的很,接了很多订单,东家就自己过去送,还拿了一个小厮送的帖子才得以进去的!小的刚一转眼,东家就被绣球砸中,被她们拉去和沈小姐拜堂了!」 「简直欺人太甚!」顾凌山阴沉着脸怒道。 顾楚寒拧了眉,「他是自愿的?」 得贵白着脸摇头,「小的没看见!小的挤不进去!不过东家前几天还在筹备迎亲的事,肯定不是自愿的吧!她们硬拉的……」可沈家是世家,就算如今有些没落,沈家的小姐也不至于硬要嫁给他们东家一个外地来开铺子的,虽然也挣了些钱,可远远比不上沈家吧!?这话他不敢说。 「走!我们去看看!」顾楚寒拉住顾苒娘沉声道。 顾苒娘完全没了主意,被她一拉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旌之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阴沉着小脸的跟上。 一家人阴气沉沉赶来沈府,守门的一看,立马伸手拦着。 「让开!」顾楚寒冷声道。 「你们什么人?沈府的大门也敢闯?!」守门的怒喝。 顾楚寒再无二话,直接上去两脚,把守门的狠狠踹开,拉着顾苒娘就往里闯。 守门的摔在地上惨叫着爬起来,就高声叫喊,「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胆敢闯进沈府闹事,把他们打出去!」 这会所有人都在忙喜宴的事,只四五个人在这边,冲上来也拦不住顾楚寒。 顾楚寒松了顾苒娘,迅速出手,把几个人拧了胳膊扔到一边,就往人声最鼎沸的地方走。 后面的几个护院叫喊着抓人,里面也有人冲出来要拦。 顾十郎护着妹妹,虎视眈眈的盯着冲出来的人。 「怎么?堂堂沈家的小姐,竟然真的强抢别人夫婿强行拜堂入洞房,竟然不准许我们进来?!」顾楚寒大声怒喝。 「旌之!旌之!?」顾苒娘红着眼大声唿喊。 「退下!」一声吩咐,沈家大少爷沈若鸿走出来。 几个护院小厮和婆子看见,「大少爷!」却只退了两步,警惕的盯着顾楚寒。 沈若鸿打量一眼顾楚寒,目光就朝顾苒娘扫过去,姿色只能算些微秀美,便收回目光,「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闯沈府?」 顾楚寒冷眼微眯,「我们是来找人!我的姐夫进府送货,却听说被人拉去拜堂成亲了!沈府不是世家大族,最终礼仪教条,怎么竟干出抢人夫婿的事来!?」 沈若鸿嗤笑,「今日来的皆是各世家子弟,名流之辈,你们找人怕是找错了地方!」 他在拖延时间!顾楚寒目光冷厉,「沈家敢做不敢当!?不怕背负骂名?还是怕抢来的夫婿跟人跑了?」 「你们有没有抢人,让我们进去一看便知!你们拦着不让进,就是心里有鬼!」顾凌山怒道。 顾十郎一看,扯开嗓子就叫喊,「姐夫!姐夫!何旌之!姐夫!你是不是被人算计了!?姐夫你快出来啊!」 他一叫喊,顾苒娘也意识到,哭着大声唿喊,「旌之!旌之你在哪!?你快出来!旌之!你快出来啊!」 沈若鸿满脸阴怒。 那边喜堂上,何旌之听到唿喊声,顿时惊起,「苒娘!?是苒娘!苒娘!」转身就往外沖。 「拦住他!」沈二老爷脸一沉,怒喝道。 两个家丁迅速上来拦住何旌之。 「放开我!放开我!」何旌之红着眼怒喊着挣扎。 「放开他!让他去!」一声娇喝。 众人看过去。 沈漪自己掀起盖头,柔美精緻的脸庞新娘妆下惊艷四射,一双美目满含泪水盯着何旌之,晶莹而落。 何旌之看着她,动作僵着,满脸痛苦,红着眼,困兽般摇着头。 「你不愿负她,却宁愿负我!」沈漪眼泪啪嗒落下,悽美的朝他走过来。 何旌之痛苦的摇着头不敢看她,哭道,「苒娘…苒娘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顾楚寒又踹开一个拦路的,拉着顾苒娘过来,「何旌之!」 满堂宾客看着纷纷散开,忍不住瓮声议论。这沈家的新婿竟然还真是别人家的相公!? 一看见何旌之,顾苒娘立马松开顾楚寒冲上去,「旌之!旌之!」 「苒娘……」何旌之惊震的看着她,立马就挣脱过去。 两个家丁忙紧拽着他,警告道,「姑爷!」 顾苒娘看他被人架着,护崽一样冲上来,「你们放开他!你们快放开他!」撕扯着让他们放了何旌之。 何旌之痛哭,「苒娘!苒娘!我…我是被逼的!苒娘!」 「我知道……我就知道……是她们硬拉你的!你跟我走!旌之!你跟我回家!」顾苒娘拉着他,硬从家丁手上抢人。 可她一女流哪里抢得过沈府的家丁,看拉扯不开,惊慌气急道,「滚开!你们快滚开开!快滚开!」 「放开他!」沈漪尖声道。 家丁看了看她,又看看沈二老爷。 沈二老爷的脸色已经一片铁青,头上青筋也隐隐冒起,摆了下手,「放开他!」 家丁这才松开手,有些不甘心的放了何旌之,却还虎视眈眈警惕的瞪着眼。 「苒娘……苒娘……」何旌之终于解脱出来,激动的抓着顾苒娘的手。 顾苒娘也拉着他,「旌之!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强的!你一定不会背叛我的!我们走!你跟我走!」 「何、旌、之!你接了我的绣球,跟我拜了堂,你我已经是夫妻!你敢吗?」沈漪满脸泪痕的过来,泪珠一滴滴滚落在大红嫁衣上,碎成片片。 何旌之浑身一僵,抬头看着她惊艷却满是泪水的脸庞,抓着顾苒娘的手勐地抽了回,有些绝望的痛哭摇头,「不…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顾苒娘惊疑的看着他抽回的手,「旌之?」 顾若娘看着怒恨的瞪着沈漪,「你这个贱女人!你凭啥抢我姐的未婚夫!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吗?还是你们沈家的女人都这么下贱!要抢别人的未婚夫!?」 「住口!」一声怒喝。 外面几人已经来到喜堂。 顾楚寒惊疑的看着进来的几个年轻男女,苏荩竟然也在其中,她顿时眸光一缩。 沈芳池一脸怒容,扫视一圈,目光锐利的看向顾若娘。 顾若娘被她盯的身子一个瑟缩,不过还是迎头瞪着她,「我有说错吗?你们沈家就是抢别人未婚夫!不是贱女人是啥?」 沈芳池沉声道,「我沈家百年望族,沈家女儿无不才情并茂,求亲者多如江鲤,用得着强抢他人未婚夫!?」 「何旌之就是我二姐的未婚夫!你们拉他拜堂,还说不是抢!」顾若娘怒道。 沈芳池来时就已经了解了情况,「你们说抢,何旌之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总不是有人押他来沈家!你们问,是不是他自己接的绣球!?是不是他亲自上来拜堂!?」 「是你们逼他的!是你们逼着他来的!他不愿意的!你们就是逼他!」顾苒娘急怒道,催着何旌之,「旌之你说!你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他们强硬拉着你,让你来的拜堂的!?」 那一道悽然带着绝望的目光灼灼的落在他身上,何旌之嘴边的话,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顾凌山上来把顾苒娘拉过来,逼视着何旌之,「何旌之!你有没有跟她们说过,你是有婚约,有未婚妻的?」 何旌之看他和顾苒娘顾十郎几分相像的容貌,看他年纪已经猜到他是前些日子回来的顾凌山,惊慌痛哭的后退两步,「我……」 「你的表情,和刚才那位沈家小姐的话告诉我,你说过!她们也知道!那你能解释一下今天的事给我听听吗?」顾凌山冷沉的目光犀利的直盯着他。 何旌之觉的快要喘不过气,所有一切拉扯着,强压着他,困兽一般后退着摇头。他喜爱苒娘!他从见她就喜欢她!她是他的未婚妻!他等了她快三年,忍受着日日相思煎熬,每天每日都在盼望着迎娶她!这大半年来更是想她想到发疼,他发过誓会一辈子对她好!绝不辜负她! 可沈小姐…… 看顾凌山要坐实抢人夫婿的名声,沈芳池有些心下着急,「你们这是干什么?没人拿刀架着脖子,就是他自愿过来抢的绣球!」 「你胡说!旌之他是来送货的!他是来送货的!根本不是来抢啥绣球的!」顾苒娘疯狂道。旌之给她写过那么多信,上一封还说心念她,爱她,等不及要娶她!绝不可能背叛她的! 「那岂不是更说明这一场亲事就是上天註定!?」沈芳池大声道,「今日我堂妹抛绣球招亲,沈家大门紧闭,不是拿了帖子的世家子弟根本进不得门!他们这些青年才俊全部都是拿了帖子的!」 有人忙出声应和,「对啊!我们都是拿了帖子才能进门的!」 有人纷纷拿出帖子,「连小厮随从都不能进来!」 顾楚寒盯着何旌之问,「你拿了帖子,那是不是沈家的人把帖子送到你手上的?不然你怎么会沈家小姐抛绣球的帖子?」 看她一个问题,又把问题给掰到强抢未婚夫上,沈芳池脸色更是难看,看向苏荩。 苏荩神色淡冷,全不在意的看着几人。 一旁的苏莛开口,「你们又怎知是沈家人把帖子送到他的手上?沈家女儿国色之姿,沈家更是百年大族,想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会给一个无名之辈送如此重要的帖子?!」 沈若尘面有难色的看了看,也不得不开口,「这位姑娘!既然何旌之接了绣球,又拜了堂,那他如今与家妹已经是夫妻了!这或许是冥冥中註定,不然又怎会偏差至此!」 「上天註定,天赐良缘吗?」顾楚寒冷笑,鄙夷的扫视着他和沈芳池,苏荩几人,又扫过沈漪和沈二老爷夫妇,最后落在何旌之脸上,「何旌之!你也觉的是吗?」 何旌之满脸泪水,看着她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敢相信! 「那就跟我们走!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顾楚寒阴怒着脸,上来拉住他的胳膊。 何旌之下意识抽了下,她死死扣着没有抽出,「九郎……」 「你不愿意走?难道你要背叛我二姐,娶一个心怀不轨,下贱算计你的女人?」顾楚寒质问。 「你住口!我沈家女儿岂容你污衊!」沈若鸿怒喝。 沈芳池铁青着脸,又看向苏荩,「表哥……」 苏荩没有理会,抬眼看着天空凝聚的层层乌云,再看顾楚寒,眸光微微幽沉。 顾楚寒瞥一眼,又冷冷收回,「沈家女儿明知别人有未婚妻,还硬要与人拜堂,不是心怀不轨?不是身为下贱?!」 沈漪惨白着一张小脸,摇摇欲坠,「我心怀不轨?我下贱!?」她曾是属意他的,他还曾送她特制的抱枕,是他一去再也不见踪影! 「若是接到绣球的是个有妇之夫,你们也硬拉了拜堂?」顾楚寒怒问她。 看她被逼问,沈若尘拉着苏荩,上来挡住。 沈芳池看也跟过来,站在苏荩身旁。 「我沈家的门今日没有帖子,谁也进不来!进来的皆是无婚配之人!何旌之他是拿着帖子进来,上天註定他接到了绣球!」 顾楚寒更怒,「谁给他的帖子?他平白无故怎么会有沈家抛绣球的帖子?你们抛绣球的帖子自己送上门的,还是在大街撒的!?」 「你……」沈芳池看她话题又转回来,满脸忍不住怒容。 「你胡搅蛮缠!这是上天註定的缘分,偏偏不是别人,偏偏是他何旌之!?我们沈家用得着抢他!?」沈二老爷怒骂。 「呸!冠冕堂皇的藉口找的再漂亮,掩盖不了你们骯脏龌龊又下贱的勾当!」顾楚寒狠狠吐一口,「上天註定的缘分,在这里!何旌之早已经跟我二姐缔结秦晋之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们一个破烂绣球的破烂藉口就抢夺他人夫婿?!」 强拉着何旌之,「走!你要是被逼的,就跟我们走!」 何旌之被拉的跟着她走了几步。 沈漪有些气急的悲绝,「何旌之!?」 何旌之僵着身子停下脚步,满脸纠葛沉痛。 顾楚寒力气大钳着他就走。 「他要一走,势要逼死沈漪了!」沈芳池忙看向苏荩。 沈若尘拽着苏荩就拦过来,这顾家既是白河县的,苏大表兄在这,她们也多少也惮于苏家威势。 顾楚寒迎头碰上苏荩,「让开!」 「顾公子!何旌之已经跟家妹拜了堂,他就已经是我沈家女婿……」沈若尘解释。 「让开!」顾楚寒提高声音。 沈若尘黑沉着脸,「你们今日已经闹了一场,再把他带走,我沈家颜面何存!?又让家妹如何活下去?」 「你们强抢人夫婿的时候没想过有现在!?让开!」顾楚寒怒喝。 「你非要带他走?」苏荩出声。 顾楚寒骤然抬眼盯着他。 看着她的眼睛,苏荩眸光一缩。翻滚积聚的暗沉携带着震怒铺天盖地深沉无边,却正是天上急聚翻滚的层层黑云缩影,威势压顶! 「一个抢夺人夫的贱人,怎么?你们都是物以类聚,一丘之貉!?还是沆瀣一气,助纣为虐!?」顾楚寒怒恨的咬着牙。她现在只想把何旌之带走!她们两家的事,她自会好好跟他算! 「放肆!」沈芳池怒斥。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说放肆!?」顾楚寒鄙弃怒喝。 谢芳池被如此轻贱,顿时怒不可遏。她出身沈家嫡女,姿容才气皆是魁首,青年才俊无不奉承讨好,少有人对她不假辞色。这个顾九郎竟然敢!?厉眼看向要死要活的顾苒娘,不过姿色平平,顾家又绝对难以和沈家相抵,直接逼视着何旌之,「何旌之!你接了绣球,又跟沈漪拜了堂,你们就是夫妻了!你现在走了,真的要逼死她吗?」 「不……」何旌之猩红着眼摇头,可是回头,沈漪哀恸绝望若死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让他受不了,迈不开,走不了。 「旌之……」顾苒娘有些惊恐的瞪大着眼看着他。 沈漪戚哀绝望的闭上眼,两行泪落下,「今日之后,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我不逼你,你怕负了她,你跟她走!」说着朝一旁的柱子跑过去。 「漪儿——」沈二夫人惊叫。 那柱子就在何旌之身后不远,看着她撞过来,何旌之惊恐的瞪大眼,急忙冲过去,「沈小姐……」 顾楚寒手一松,看着空空的手,再看冲过去拦下沈漪,两人撞在一起抱在一起,更是怒恨万分。怒恨何旌之见异思迁,软弱无能!怒恨自己千挑万选,竟然给顾苒娘选了这么个噁心的人!更怒恨她自己当初说服何旌之非要他来武昌府! 「……沈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何旌之痛哭。 「你为什么拦我,不让我死?我跟你拜了堂,成了夫妻,如今你不愿意要我,我只有一死,你还不让我死!?」沈漪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虚弱的质问。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要不是……」何旌之心都纠碎搅碎了一样。 苏荩看看天,已经有恐怖的雷声压下来,看着顾楚寒和顾苒娘,「他心中属意沈漪,如今又已拜堂,名分已定。」现在只有她二姐可以脱身。 顾苒娘只觉一股腥甜冲出,「噗——」 「二姐!」顾十郎看她竟然吐了血,吓的白着脸急忙扶她。 顾楚寒看她心若死般,一把扶住她站稳,「二姐!?」 顾苒娘瘫倒在地。 「苒娘!?苒娘!?」何旌之脸色大变,松开沈漪就冲过来。 沈漪被他摔在地上,怒恨的咬牙,「何旌之!」 何旌之踉跄着摔在地上,爬着过来,哭着,「苒娘……苒娘……」 顾楚寒知道他心里想的,就算再把他带出去,也无法达成她心中所想,看他还敢过来,上去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滚!」 「啊啊——旌之!」急匆匆进来的崔氏惊叫一声,扑上来,「你们干啥?你们想干啥?想要杀人不是?!」 「旌之!?」何木根也惊唿着快跑过来,又看看顾楚寒顾苒娘,又看顾凌山,再看裹着喜服的儿子和一片大红喜庆的喜堂,脸色难看到极点,「…九郎……」 不等他说话,崔氏看着被踹倒地上,嘴角溢出血迹的儿子,一下子就狂怒起来,「你们算啥东西想要把人打死?!以为你们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就敢行兇!?旌之他被沈家的绣球砸中,跟沈小姐拜了堂,那就是上天註定的姻缘!就你们还敢来闹事!?」 「你……当初不是你们求亲,两家定了亲就是缔结婚约,毁约的是你们!你个不要脸的老婆子靠我家发了财,如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还怨恨我们?!」顾凌山怒指着崔氏。 「我呸!谁靠你家发财了!有你这个杀人犯说话的地儿!?」崔氏听见这话就恼恨,如今能沈家这样的大家族接了亲,这是他们家走了大运!顾家这种兇恶下贱的,根本就配不上他们家! 她怒咬着牙怒骂,「靠你们,你们才是靠我家发了财!家具都是我儿子和我男人打的!活儿都是他们干的!你们干啥了?拿那么多钱,还反口污衊说我家靠你们发财的!?呸!不要脸!」 又指着骂顾苒娘,「当初定亲也是你们设计的!相看本来就不能见面,要不是她这个小贱人出来勾引我儿子,旌之根本不会跟你们家定亲!」 「你胡说!你胡说!我二姐才没有!」顾若娘乌红着眼怒喊。 崔氏怒骂,「就有了!你们顾家的闺女都是下贱不要脸!顾苒娘相看的时候勾引我儿子!你们嫁掉的那个顾芫娘也勾引了好几个男的在县城吃吃喝喝!都是我亲眼所见!」 顾楚寒满脸铁青,上去一脚狠狠踹过去。 崔氏惨叫着摔在地上,怒指着顾楚寒,「你们一窝子兇恶蛮横的贱人!你爹杀人,你打人!」 顾楚寒脸色阴沉的滴水,抬脚再上去。 「住手!」沈芳池怒喝。 顾楚寒直接甩开她,一步一步朝崔氏过去。 「啊!」沈芳池被甩开两步,站立不稳,忙去伸手扶苏荩。 苏荩无声的错开。 沈若尘急忙上去一步扶住她。 「九郎!?」何木根红着眼含泪的上来阻拦。 顾楚寒一脚踩在崔氏的脖子上,「婚书拿来!」 「唔…啊…放…放开…我……」崔氏死死抓着她的腿又撕又打,挣扎着。 顾楚寒脚下用力,制住她,又不至于把她踩死,「婚书拿来!」 「快放开!九郎!你这样会弄出人命的!是我们何家对不起你们!九郎你快放开她吧!别跟她一般见识!」何木根哭着求到。 「婚书拿来!不要让我再说第四遍!」顾楚寒脚下再用力。 崔氏已经脸上涨紫,怒恨的咬牙,「婚书…没……没有…。你敢…踩…踩死我…。」 顾楚寒松开她,过去一把掐住何旌之的脖子要害。 沈漪也吓着了,「你要杀人,你也跑不了偿命!」 「你们以为我是你们这些贱人!?以为我会偿命!?」顾楚寒怒势凌然,只要顾苒娘的庚帖。 何旌之的脸色很快涨紫发青,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着顾楚寒满眼凌怒杀意闪耀,忍不住闭上眼。让他死了吧!他若是死了,就不用再辜负苒娘了! 沈若尘急忙劝话,「顾公子!不可!那是一条人命!你纵然有再多怒恨,也不能残害人命!」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让她放手。 崔氏看着也害怕起来,眼神闪烁一下,「婚书没有拿!婚书在老家!没有拿!你快放了旌之!放了我儿子!」 顾楚寒看向何木根。 何木根忙道,「在…在铺子里!在铺子里!」 「马上去拿!」顾楚寒厉声道。 何木根急忙爬起来,「你先别冲动,我,我这就去拿!」 崔氏怒恨的咬牙,叫喊着叫骂着让放了何旌之。 顾楚寒就掐着何旌之不松手,看着崔氏满脸阴怒。何旌之移情别恋,跟沈漪拜了堂,这个老贱人还扣着二姐的庚帖婚书! 沈芳池也看了出来,何旌之竟然愿意赴死,以不负顾苒娘,却不管沈漪死活,冷沉的目光落在仿佛失志心死的顾苒娘身上,开口调和,「何旌之与沈漪是上天註定,且两人已经是夫妻!但念在你们一片情深,我们沈家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非要拆散你们!」 她这话一说,立马就有意会的人出头,「不如全都娶了,沈小姐为正妻,顾家的就做妾,一女共侍二夫,两不相负!」 又有人应和,「是啊!把今日之日变成一桩美谈岂不美哉!?何必要打打杀杀,你死我活!?」 「沈漪!」沈芳池唤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顾苒娘不过姿色平平,小小顾家更无法和沈家相提并论,何旌之念着她不过念着旧情,等他得到手了,也就不稀罕了,到时弃若敝履,小妾不过一个玩意儿,随意主母打杀。 沈漪抬头看她,含泪柔弱道,「我愿意!只要……我愿意做小,让她做正妻!」 何旌之听她说话,睁开眼。 顾楚寒分明看到他眼中的希冀,「你是在希望什么?鱼和熊掌兼得!?」 何旌之乞求的看着她,艰难的开口,「九…。郎……」 那边何木根已经拿了庚帖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崔氏看着上手就想夺。 被顾凌山伸手拿走,打开递给顾楚寒看。 婚书是顾楚寒填的顾苒娘名字和生辰八字,看过是真,顾楚寒直接松开何旌之。 何旌之摔在地上,捂着脖子连声咳嗽。 崔氏何木根慌忙上去扶他。 何旌之却不顾自己,挣扎着起来,「苒娘…苒娘!」 顾楚寒气怒的又一脚踹开他,「你家的聘礼我回去就会给你们送回!当初是我瞎了眼,找了你这个垃圾!你配不上我二姐!若还敢肖想,别怪我心狠手辣!」 何旌之羞愧又悔恨,痛哭着不肯放弃,「苒娘……」 顾苒娘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脸色灰白。 顾凌山看她不好,直接一把抱起她,「九郎!十郎!若娘!我们走!」 几人都扭头看看院子里的众人,转身跟上顾凌山。 「等等!你们真的狠心拆散两个有情人!?」沈芳池出声。 那边就有人上来拦着。 顾楚寒直接抽出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沈家的家风真是让我等自愧不如!强抢别人未婚夫,二话不说强行拜堂!又逼人做妾!怎么?你们不会还来个杀人灭口吧?」 拦路的家丁,看着她瘆人的样子,都有些不敢上前。 顾楚寒回头,抬眼看着阴云密布黑云压顶的天,「上天註定的缘分?我看你们坏事做绝,骯脏龌龊的老天爷看不下去,要降雷噼死你们!」 她话音落,刚才还在云层中闪烁的雷电,咔嚓一声巨响,直噼在绣楼屋顶。 众人吓的脸色一变,胆小的忍不住惊叫出声。 苏荩抬头看绣楼,已经燃起火来,盯向顾楚寒,嘴动了动。 「报应!你们就等着报应吧!」
第113章:再逼迫 咔嚓—— 恐怖的雷压盘旋在上空,继绣楼之后,沈家主屋也被雷噼中,坍塌了一片。 整个沈家上下,一片惊惧恐怕,雷声响起,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吓叫声。 「沈家六小姐强抢别人未婚夫,沈家硬拉拜堂,逼人正妻为妾,还要杀人灭口,雷噼了沈家绣楼!天降报应!」 顾楚寒出了沈家,看着外面听到沈家拉了有婚约的男人拜堂等着看热闹的众人,喊完这句话,回头看一眼沈家大门,阴着脸大步跟着顾凌山离开。 街上的百姓也疾步跑起来,摊贩收了摊子就赶紧往家赶,再大的热闹他们也顾不上听顾不上看了。多少年没有这个天,这是要下一场超大暴雨了! 而且看那雷那么吓人,要是被噼中了,可是要死人的!命都没有,还听啥笑话热闹啊! 顾楚寒一行回到大车店,黑胡正急的团团转,可要看着东西又不敢出去乱跑,「老爷!公子!你们可回来了!要下大雨……小姐这是咋了?」 「去打热水!」顾凌山喊了声,赶紧把顾苒娘放到床上,捏住她的脉搏,觉的不太好,却又摸不出来,「快去找个大夫过来!」 「我去!」顾楚寒听了应一声,快速出去找大夫过来。 石贊一看立马跟上。 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各家店铺都在关门,顾楚寒看了看主街,往武昌府最大的医馆跑过去,「开门!开开门!有人在吗?」 医馆的人听门外有人,忙打开门,「快进来吧!」 两人连忙进去,「大夫!有大夫吗!我姐病了,需要大夫!」 医馆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只是这会正是雷暴雨,根本没法出门啊!等这雷暴雨过去吧!」 顾楚寒听着外面的唿啸怒吼,还有风颳翻飞的杂物撞击,大雨瓢泼的仿佛倒了一般,心里更是急怒难忍。 「救人要紧!我护卫你们过去!谁是大夫?」石贊看着几个年纪大的。 几个大夫都不敢,「刚才都有人刮飞了!」 「听说这么大的雷还噼中了屋子,噼中了人呢!」 「你们等等吧!不停谁也没法出门!」 顾楚寒上前打开门,顿时一阵飓风携着狂雨迎面冲来,她闭了闭眼,眯着眼看外面的情况,狂风雷暴大雨肆虐着整个大街。看着这番景象,她心里莫名有些毁灭般肆虐的快感。 可是,这雨不能再下,风也不能再颳了!再不停,二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心念起,雷暴就慢慢缓了下来。 两个药童上来把她拉回来,赶紧关上门,「看你瘦瘦弱弱的,真要被风颳跑了,等明儿个都不一定能找到你了!」 「这种雷暴雨,一般都下不长,很快就会停了!」顾楚寒抹了把脸上的水。 两个俩她的药童都不信她,「这样的雷暴雨,咋可能转眼就停了!又不是神仙渡劫!」 顾楚寒看看他们,没有说话。 不过一会,雷声已经停了下来。 苏荩一直看着天,见黑云很快散开,风也小了,雨也渐渐从暴雨变成小雨,直到停下来。 雷暴雨停了,盘旋在头顶的乌云却没有散开。苏荩脑中闪着她那双雷暴黑云爆发的眸子,缓缓闭上眼。 「这雷暴雨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清泉把茶水给他端来,再把屋里的灯熄灭,打开窗户,让光透进来。 寒江从外快步进来,「公子!沈大小姐和沈四公子过来了。」 苏荩睁开眼,「不见。」 「是!」寒江应声,出去打发沈芳池和沈若尘,「沈大小姐!沈四公子!我们公子没空见客,请回吧!」 听他不见,沈芳池脸色更是不好,「你再跟表哥通报,我一定要见他!刚才雷暴雨,二房的绣楼被噼塌了,连沈家主屋也被噼中,现在雨听了,那些人肯定会散布谣言,以讹传讹。」 「沈大小姐!我们公子说了不见客!」寒江微微带着笑的看着她重复。沈家拉了那顾家女婿拜堂,还逼顾家女儿做妾,偏生还带他们公子过去挡箭,以为他们公子脾气好呢! 沈若尘伸手拦了下沈芳池,「芳池!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芳池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无奈的转身,去找苏莛出面。 寒江目送两人离开,回了屋,虽然公子并不见得想听,还是回禀,「他们去找三公子了!」 「嗯。」苏荩不在意的应声。 看他坐着无事,却又一直盯着外面的天,寒江把茶递给他,「公子!你都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这天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嗯。」苏荩应声。 寒江虽然跟着他不短时间,但还是不太懂,「会有啥问题?难不成还真是报应?」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不是报应,是报復。苏荩没有说,慢慢喝着茶,依旧注视着窗外天上的变幻。 「大夫!我闺女到底咋样了?」顾凌山忍不住急切。 「怒极攻心,心丧若死,她现在醒不过来。」大夫扎了针见顾苒娘没反应,摇了摇头。 顾凌山一听大急,「那她啥时候会醒?」 大夫有些难色,「这个有些不好说,说不定明日就能醒来,也说不定一直醒不来。」 顾凌山上来抓住他,「咋可能一直醒不过来!你不是大夫,你救救她!救救我闺女!」 大夫看他惊怒兇恶的样子吓了一跳。 「爹!你先别急!二姐一定会没事的!」顾楚寒拉住他。 顾凌山看看她,又看看顾苒娘松开手,跌坐在凳子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都是爹没用!要不是爹砍了王二狗,也不会连累你们几个!还害了你娘!」 「那种垃圾,就让他待在垃圾桶里吧!我会给二姐再找一个更好的!」顾楚寒怒道。 大夫和药童都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看他们,忍着猜测,开了药,就离开了。 黑胡找了火炉子和砂锅熬上了药,一边扇着火,一边愤恨的怒骂着,「沈家不是人!抢别人未婚夫,还先斩后奏的拜堂成亲,分明就是啥都知道,怕夜长梦多才赶紧拜堂了!要不是我们赶来,怕是日子都已经过上,孩子都有了!简直下贱无耻又不要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何家的人也畜生不如!靠着我们公子发了财,开铺子方方面面还都是靠我们公子,还恩将仇报!都是畜生!狼心狗肺的畜生!」 他在这边红着眼骂着,后面两个帮厨的也唏嘘的听着,听他骂完一遍又一遍,就忍不住上来打听情况。 黑胡见人问,噼里啪啦把沈家抛绣球抢人夫婿,强逼正室做妾,还要拦路灭口;何家求亲,又四十两银子靠着她们家开铺子赚了大钱,抛弃婚约,背信弃义,攀附沈家的事前前后后说一遍! 「你们现在去沈家就能看见,那打雷把沈家那个贱女人的绣楼都噼塌了!连沈家主屋都噼塌了!那就是坏事做绝的报应!沈家看着光鲜亮丽,是百年大族,背地里骯脏龌龊的勾当不知道干了多少!要不然雷咋会噼了他们家!还专噼绣楼!」 他说的绘声绘色,又红着眼,几个帮厨杂役都忍不住相信,「沈家竟然真的干出这种事来?这也太让人不齿了!」 「我看那些大户人家,就没有手脚干净的!传了几代,坏事恶事做的更多,报应早晚来了!」 几个人得了这样劲爆的八卦,都纷纷出去找人说。沈家抢人夫婿,还逼人未婚妻做妾,不同意就拦路灭口,天降雷噼了!绣楼都噼塌了,看以后谁还敢再在绣楼抛绣球招亲!? 有人不信,他们还说,「把人家未婚妻逼的气的都吐血昏死了,就在我们这店里住着,人到现在还没醒呢!大夫都摇着头出去的!」 「不会气死了吧?」 「难说!这要是性烈的姑娘,说不定还真不活了!快成亲的未婚夫被人抢了,还直接拜了堂成了夫妻,这丢尽脸面,以后还找谁嫁?怕是已经想不开了!」 「你们说这沈六小姐一个大美人,才情绝佳,多少人求亲还求不到,为啥偏偏找了个小铺子的老闆?还是个有未婚妻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早好上了!我之前去那家居铺子帮工,见过那沈六小姐也在铺子里,跟那何旌之有说有笑的!可亲密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顿时就开始发散思维。 雨后的茶楼,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一场来得快去得快的雷暴雨,是不是沈家招了天怒人怨,才天降雷噼。 沈家虽是武昌府首屈一指的大族,但也有不少看不惯,有心怀憎恶的,「我听人家在那说,沈家六小姐跟何旌之早已经私通,已经珠胎暗结,不得已才整出抛绣球的事,好解了何旌之没有理由退亲的困境。只是没想到,人家正好找来,还差点逼死人!」 人都有好奇心,且喜欢八卦,论人长短,又同情弱者,这种言论很快就传遍了武昌府大街小巷。 沈家的众人还在想对策应对家中绣楼和主屋被雷噼的事,乍听外面传来这种污秽不堪的流言,沈二老爷气的狠狠砸了茶盅。 啪嚓—— 茶盅砸在地上,炸裂开来,碎成无数。 「二老爷!这事您看……」管事的吓不敢大声。 沈二夫人哭着,「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漪儿,难道以后都要被人诟病吗!?」 「去找大房!沈家女儿传出这种流言,要是沈漪名声尽毁,大房的女儿也躲不过去!」沈二老爷怒阴着脸站起来。 沈芳池就是怕事态严重,流言不受控制,再有顾家恶意散播,对整个沈家不利,对她不利。听到外面已经传起啥啥已经私通,已经珠胎暗结的流言,顿时怒不可遏,「顾家人简直卑鄙无耻!竟然放出这种流言污衊!这件事若不解决,连我也受牵连!」 沈若尘嘆口气,皱着眉,「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 「都是当时那道雷,若不是噼在绣楼,还可以扭转局面。现在想要再扭转,就太难了!」还有一句话苏莛没有说,沈家为什么非要选了那何旌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如何做沈家女婿!? 「表哥一向足智多谋,老太爷在世时说他多智而近妖,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我们刚才雷暴刚停就去找他,他的小厮拦了门说不见客!」说起这个沈芳池有些崇慕又有些委屈。 「我大哥他……」苏莛说着皱紧眉头,「算了!我陪你们走一趟吧!」 沈若尘忙道谢。 三人再次来到苏荩门前。 「公子!三公子带着沈大小姐和沈四公子又过来了!」寒江进来通禀。 苏荩没有理会,坐在琴前抚着琴。 听这琴声,苏莛就知道他在,直接闯进来,「大哥!大哥!?」 寒江一看他们闯了进来,忙和清泉上来拦住,「三公子!我们公子说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我们有急事找大哥!他就算不问事,可这事关整个沈家上下,你总不能眼看着外祖家被人毁了!?」苏莛扬高声音,让他听到。 沈芳池也沉声唤道,「表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苏荩全不理会,琴声越来越急,仿佛翻滚的黑云,咆哮的闷雷,那种无可反抗的威压,压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 屋里的几人听着琴声,顿时都有些难透气,脸色也都变了。 苏荩手指翻飞,越弹越快,追溯着。 「表哥…。快别弹了…。」沈芳池有些受不住了,连忙扶着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来。 「大哥!你别弹了!快停下!」苏莛虽然经常听到他弹琴,知道他琴技超凡,可这般带着威,带着攻击性的琴声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只觉得气血翻涌,受不住。 突然琴弦崩断,苏荩面色一滞,嘴角流下一片血红。 「公子!?」清泉和寒江惊的连忙过去。「公子你没事吧?」 苏荩扶住琴,微微喘息着摇摇头。没想到他想以琴再造刚才的天象威势去堪顾楚寒的命数,刚窥到一点,就被反噬。 「公子……我去倒茶来!」寒江连忙去拿茶水来给他漱口。 清泉去箱子里找药。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沈芳池急忙站起来,快步过来,满眼担忧。 苏荩看她一眼,又看沈若尘,「沈家的事,我没办法。有今日的因,就有明日的果。」 「表哥……你帮帮我吧……」沈芳池水眸氤氲的看着他。 苏荩垂眸吩咐,「把琴收起来,我歇息会。」 清泉过来扶住他起来,把他扶进房中。 寒江把琴收起来,微微施一礼,「几位请回吧!沈家的事我们公子帮不了!而且我们受了伤,要疗伤歇息了!」 苏莛虽然跟这个大哥接触不多,他常年在外,但也偶尔回家,还是清楚他的脾性,拧着眉劝沈芳池,「走吧!我们自己想办法!」 「可是……」沈芳池目光看着苏荩的房间门,不想走。 「解铃还须繫铃人,这件事癥结还在顾家人那!我们先想想别的办法吧!」沈若尘嘆息道。 三人刚坐到屋里,下人禀告,二房的人过来了。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齐齐过来,「芳池!若尘!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沈漪的事,已经事关整个沈家!你们看,现在这是如何解决是好?」 「二叔,二婶!」沈芳池看到他们神色更是有些不好,若不是二房做出这事……她身为沈家长房之女,却也只能帮忙,只能管,「我已经给礼佛的祖父祖母去了信,过不久他们就会赶回来。如今我也没有好的方法,只能等祖父祖母回来了。」 沈二夫人听这话不满极了,她小小年纪就掌管着中馈,生生压着她这个婶婶上位,那些个手段,还说没有方法,「芳池!外面流言传的那么难听,可是连你也一块骂着呢!」 「我知道。」沈芳池镇定道。 看她这样,沈二夫人更加气恨。 沈芳池冷冷瞥她一眼,「事情我虽然没有去查,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给沈漪选了何旌之……」 沈二夫人脸色一僵,黑沉沉的看着她,「芳池!你怎么能说这话!这不是要毁了漪儿吗?我做梦都想让漪儿嫁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看她过的幸福无忧,谁知道抛绣球的时候那何旌之窜了出来,还抢了绣球!之前都说了抛绣球招亲,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沈家失去信义!」 沈芳池幽幽的看着她,直到看的她有些怒愤,这才收回目光,「解铃还须繫铃人,这件事癥结在顾家人身上!」 看沈二老爷眼神凌厉起来,沈若尘又忙劝道,「二叔!这件事若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那雷噼的事……」沈二老爷想到这个就怒恨难忍,若没有那两道雷,即便顾家的人再闹,即便是雷暴雨,不噼中沈家绣楼和主屋,事情都不会这样!顾家不过一介喽啰,他多的是法子!可现在…… 沈若尘摇头。 沈二老爷又看向苏莛,「苏荩怎么说?」 苏莛蹙着眉,「大哥他……受了伤在养息,说是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 沈二老爷不甘心,和沈二夫人又亲自过来找。 寒江只在门口说了不见客,就直接关上了门。 沈二老爷阴沉着脸,满眼怒沉的回了家就去安排。 这件事还有一个办法,往何家身上推,说何旌之早有心攀附,借送货偷熘进府,抢了绣球。又装作对未婚妻深情的样子,却已经娶到了沈家女儿,攀附上权贵,有恃无恐。 可沈二夫人也怕得罪何家,看那崔氏就不是个正当的东西,要是反过来咬他们家一口,就彻底害了女儿。即便不咬他们,以后女儿终究要到何家过日子,也会受到欺虐。 不过还是要试试,双管齐下。 这边顾苒娘还没有醒过来,沈家的管事嬷嬷就上门了,「我们小姐说了,她自己也身为女子,实在不忍心伤害顾姑娘,只是天意弄人,偏偏让何旌之接到了绣球,成了现在这样,三方人都不愿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小姐愿意让顾姑娘也进门,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滚出去!我二姐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们还有脸过来?抢人家未婚夫就是抢了!你们家小姐下贱不是东西,何旌之也是软蛋垃圾!垃圾就待在你们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来招惹我们!」顾十郎怒骂。 两个管事嬷嬷都气的脸色发青,「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对我们三家都不好,我们小姐愿意平起平坐,也是抬举你们!既然顾姑娘誓死都想要嫁给何旌之,又何乐而不为!?」 顾若娘拿起扫帚就往两个婆子身上打,「老贱人!老妖婆子!你们滚出去!滚出去!我二姐都要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自家遭雷噼了,还来逼迫我们!我打死你们!」 顾凌山伸手接过扫帚,虎目凌厉的盯着两人,「滚!我顾家再不济,也绝不会让我闺女捡破烂!」 「你们怎么不问问顾姑娘自己的意思?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了不愿意醒,就是在等何旌之呢!」两个管事嬷嬷说着,连忙后退。这顾家人就是泼皮无赖!不要脸的很! 「滚!滚!」顾凌山挥舞着扫帚扇过去。 两人慌忙忙赶紧跑了,脸色难看的回去復命,说了一堆的顾家人坏话。 沈二夫人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正在沈家的崔氏何木根听这消息,脸色也是有些不好。 崔氏也加油添醋的把顾家之前的恶行说了一遍,又说顾楚寒发财靠勾引男人,攀附上了官家贵公子,「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旌之被那个狐狸精的使手段迷住了,又救了那顾九郎的命,被她们拉着报恩报恩的,我们也会听儿子的跟她家定了亲!」 「救过顾九郎的命?」沈二老爷扭头问。 崔氏连忙解释,「是啊!哎呀你们不知道,当初那顾九郎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少奶奶还是夫人,中了很毒的慢性毒,在街上毒发差点死了!还是我们家旌之背着他去看的大夫!哦!最后还是求了苏家的公子拿了个啥药救活了他!」 这个消息让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都精神一震,急忙问,「苏家哪个公子救的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苏家是大户人家,我们跟苏家也没来往。」崔氏不知道。 何木根知道,「应该是苏大公子。」 「你能确定,是苏荩?」沈二老爷眼中精光闪烁。 一说苏荩这两个字,何木根就有确定了,因为顾楚寒不止一次在店里说过,他们去装榻榻米和床柜见过,「就是苏荩。」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亮起来,立马再找沈芳池和沈若尘商量,这件事既然有这么个救命之恩在,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沈芳池和沈若尘一听何旌之救过顾楚寒,而他中毒快死时更是苏荩救了他的命,都知道转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急,明日再找他们!」苏莛道。 沈二老爷等不及,想现在就找他们,把这件事解决了,明日一早,沈漪与何旌之的婚事尘埃落定,沈家的名声也彻底扭转过来! 沈芳池也觉的事不宜迟,「这件事还必须表哥跟着一起去!那何旌之救过他,可他们口口声声何家靠他们发家,又十分奸猾,势必说不成。只有表哥出面才行!」说着看向苏莛。 「好!我跟你一块去请大哥!」苏莛自小就倾慕她,也知道她心悦的是大哥,只是大哥已经出世再不娶亲,他事事依着她,也希望她能记进心里,知道他的好! 沈芳池对他展颜一笑,「谢谢你!阿莛!」 很久没有听她唤他阿莛,苏莛忍不住欢欣,「我们这就走吧!其他人不用去,否则大哥必然不见我们!」 「我和你去!」沈芳池站起身。 沈若尘想了想,也跟上,「正好也探望一下大表兄的伤势如何了。」若是大表兄不远出面,也可借他的人用,效用一样。 苏荩刚调息完,正坐在桌前吃着馄饨,没有拦让他们进了来。但是听他们所说,顿时挑眉,「何意?」拿他的恩情去逼迫顾楚寒,等她对他也生了恨,让雷也来噼他?那他定是比沈家绣楼还不如! 「表哥!沈家这次真的遇到危难关头了!不光二房,我们大房也跟着遭殃!他们顾家……听说还认为程家的人,那顾楚寒跟程家长子是结拜关系,到时候顾家报復,让御史在朝中参一本,我爹和我二哥的仕途也到头了!表哥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沈芳池说着眼眶红起来。 「不去。」苏荩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
第114章:打肿自己为沈家洗白 「表哥!这事关整个沈家,难道你当真狠心至此吗?」沈芳池红了眼睛,泪盈于睫。 沈若尘深吸口气,也出声劝道,「大表兄!此事事了,算沈家欠你一个人情,求你帮帮沈家吧!」 苏荩没有说话,垂着眼,动作优雅的认真吃着碗里的馄饨。 「大哥……」苏莛脸色难看起来,「沈家和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当真不帮?」 直到最后一只馄饨吃完,苏荩放下勺子。 清泉端来茶水给他漱口,然后把湿帕子递上去。 直到换了一杯清茶,苏荩这才抬起眼,「那你们是想如何做?」 沈芳池连忙道,「表哥!只要你帮忙出面,沈漪那边同意顾家的女儿也进门,也同意跟她平起平坐。只要她们家出来闢谣,这件事就能过去。」 「如果她们拒绝呢?」苏荩淡声问。 「不会的!那顾家的女儿对何旌之用情至深,她也会愿意嫁给何旌之的!」只要表哥肯出面,她们家就无话可说。沈芳池很有把握。 苏荩目光淡淡看着她,「用我的恩情,胁迫顾家女儿为妾?」 沈芳池神色微僵,「也不是的,表哥!这也是成全她!而且,我们现在别无他法。」 「如果顾家以死抵抗,那你们又准备怎么做?出了人命,又如何收场?」苏荩再问。 沈若尘神色也越发难看,「大表兄!这事我亲自去说,不会出现逼迫之事。」 苏荩摇了下头,「我是救过她,只是她已经报答过了。若是再索恩,何以为人?」 「表哥……」沈芳池睁大眼有些无望的看着他。 沈若尘和苏莛也都面色难看。 苏莛更是不死心,「大哥!救命之恩,那顾楚寒是做了什么,能报了你的恩情?」 「你在窥探我的隐私吗?」苏荩淡冷的目光直视过去。 苏莛面色黑沉,「我没有!只是如今沈家需要大哥帮忙,大哥却忍心见死不救。那顾楚寒和大哥有何隐私?」 苏荩微微挑眉。 苏莛一直都有些打心里都有些畏怕他,这个大哥完全没有兄长的友爱,只有他们做弟弟的恭顺,不仅性情冷淡,连对他们也都冷淡无情,偏偏又少小离家,更和他们没有亲近之情。只是他身为沈家外孙,如今沈家有难,他却不伸手实在过分! 「程沂和他的流言已经传了几波,不知避讳还明目张胆结义。难道大哥也是被他所惑?连外祖家出事都不顾不管?」 苏荩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清泉已经沉声道,「三公子!你失言了!」 苏莛也知道这话绝对不是好话,他质疑这个也是想激大哥出面,「那大哥为何不出面?」 「要我再说一遍?你是失忆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苏荩蹙眉看着他。 苏莛面色发黑。 沈若尘看他实在请不动,就道,「那大表兄的人可否借我们一用?」苏荩不愿意去,他的人去也一样,顾家看着这份恩情,定然会顾虑,考虑嫁女闢谣的事。 「不可以。」苏荩直话道。 「表哥!」沈芳池有些气怒站起身,幽怨委屈的瞪着他。 苏荩端了茶送客。 三人丧气而回,但这件事,苏荩可以不管,他们却不能不管。 「我亲自上门吧!」沈若尘嘆道,他先过去劝一下。 沈芳池和苏莛也跟着一块。 顾苒娘还没有醒来,顾十郎和顾若娘先睡下了,顾楚寒和顾凌山还守在屋里。 见他们三个夜半来找,顾楚寒眸光冷凝。 「顾公子!」沈若尘先是歉意的见了礼。 「不敢当!也不想见你们,更不想听你们说你们的算计谋算!无可奉陪!」顾楚寒冷冷赶人。 苏莛看她这么无礼,沉声道,「顾楚寒!我大哥还曾救过你的性命,那何旌之也救过你,你如今难道要恩将仇报?」 「难道你们是想要挟恩以报?」顾楚寒讥讽道。她想的果然来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沈芳池沉声道。 顾楚寒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就算欠了苏荩的恩情,和你们沈家又有狗屁的关系?你们自己天怒人怨,还要受害人打肿自己的脸,为你们家洗白?如此噁心的事,你们是用哪个脑子想出来的?」 「你……表哥当初救你性命,却不曾想你是个蛮横无赖奸诈恨毒之辈!」沈芳池怒愤的沉着脸。 「没你们噁心下贱,还异想天开!」顾楚寒冷呵。 他们本就处在劣势,偏偏这顾家人又蛮横无赖,牙尖嘴利,毫不相让,连苏莛也丝毫讨不到一点便宜。 沈若尘看了眼沈芳池,然后再给顾楚寒和顾凌山行礼,「这件事是沈家做的不对,我们代沈家给你们赔礼致歉!希望你们能谅解!」 「不谅解!心疼自己都心疼不过来,谅解仇人,是脑子有病吗?」顾楚寒直接冷嗤。 沈若尘脸色黑僵。 正要一块赔礼的沈芳池也脸色发青。 苏莛怒道,「顾楚寒!你身为男子如此刻薄,毫无宽容之心!?」 「你是在自取其辱吗?强逼受害人对仇人宽容,那你对待仇人时又如何做?」顾楚寒呵呵嘲讽。 「你……」苏莛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还是一个马前之卒,敢这样说他,也就只有那个脾性冷淡怪胎的大哥! 「那你们到底想要如何?」沈若尘直接问他们的底。 顾楚寒笑出声,「一直都是你们想要如何吧!?」 她的这个嘲笑,让沈若尘忍不住生出羞愧之感,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他们大房和二房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他们又不能不管,「顾公子!顾老爷!顾姑娘与何旌之两情缱绻,无法分离,何不把这种离分锥心之痛,变成一桩美事,也成全他们!沈家也承诺,你姐姐和沈漪平妻平坐,绝对不会有位分之差。」他希望他的诚心,能够打动他们! 「没有位分之差?」顾楚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沈家让二姐还嫁给何旌之本就是一场阴谋,前面为洗白自己,后面为完全笼络何旌之,踩踏二姐,竟然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脸为她们家好的嘴脸! 「对!没有位分之差!沈家会再另外补偿你姐姐一份嫁妆,只要沈家能承担得出的!」沈若尘说着看了眼沈芳池。 沈芳池点头,这个银子出了只会对他们好!不得不出! 「那你们是准备出多少?」顾楚寒挑着眉问。 沈若尘和沈芳池,苏莛三人对视一眼,只要张口要钱,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 「万贯如何?」他直接道。 「一万两?还真是多呢!」顾楚寒说着,转身走到顾苒娘床边,「二姐!你听到了吗?他们让我报苏荩的救命之恩,要你嫁进何家,要我们出面帮他们沈家洗白污名!然后在何家践踏你,虐辱你,耗尽你生命,让你在何旌之眼里变成嫌恶噁心的烂泥!一万两!一万两银子就买了你为他们顶替污恶!你甘心吗?你甘愿我们一家被人如此欺压如此侮辱吗!?」 沈芳池和沈若尘,苏莛听着,脸色彻底难看下来。顾楚寒他在用鄙薄他们来唤醒顾苒娘…… 顾苒娘也有心气,且心气很强。她身为姐姐却没有肩负起家里的责任,心里本就愧疚,自责,她们一家刚刚从绝境中走出来,又要把她们家打垮,再把她们家必入绝境!?一个何旌之……一个何旌之而已! 她胸膛勐地透过一团气,一下子醒过来。 「二姐!?」顾楚寒顿时惊喜。 顾凌山也快步冲过来,激动,「苒娘!你终于醒了!」 顾苒娘苍白着脸色,「爹!九郎!是我不好,是我无能,让你们担心了!」 顾凌山摇摇头,「醒过来就好!天下男儿多的是,爹就不信我家苒娘还能找不到更好的!何家本来就配不上我闺女!」 「何家……」顾苒娘两行泪流下,怒恨的看着外间的三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嫁进何家去!」 顾楚寒给她擦掉眼泪,站起身出来,「侮辱完了我们的智商,噁心完了我们的眼睛,现在,可以滚了吗?」 「我大哥当初救你,你如今恩将仇报……」苏莛怒愤的脸色铁青。 「那你有本事让他过来!」顾楚寒冷笑。 三人看她这架势,顾苒娘又一心怨恨,只能无功而返。 「现在怎么办?」沈芳池看着乌云后露出的弯月,有些无助道。 「芳池!你放心,我不会不管的!」苏莛宽慰她,也承诺她。 沈芳池扭头看她,「谢谢你,阿莛!」 沈若尘嘆口气,「从那道雷噼下来,我们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现在只能另想他法! 苏莛先劝了两人回去歇息,「已经很晚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先回去歇息吧!我也帮着来想办法!」 「麻烦你了!表弟!」沈若尘拱手对他致谢。至于其他的办法,顾家那边他也不想放弃。 顾苒娘终于醒过来,顾楚寒忙去煤炉子上煮了碗粥给她,再让她把药喝了。 「他们家会不会联合起来打压对付我们?」顾苒娘担忧道。 顾楚寒笑道,「不怕!不会等到他们来打压对付我们!」她已经让人送了信给范御史,沈家竟然做出强抢人未婚夫,逼正妻为妾,还杀人灭口,遭了雷噼绣楼和主屋,又是这个大肆推广织布机和新纺车的时候,只要御史参奏一本,沈家两个做官的不付出点,她就得考虑是不是换个地方投靠了! 顾凌山目光深沉沉的闪着幽光。 顾苒娘却始终不能放心,沈家是世家大族,家里在朝中又有官员,虽然在武昌府对付她们家不方便,可苏家却在白河县,要打压对付她们家,太过容易了!她们家有功劳,却没有根基!只有程家一处过硬点的关系,程家还和苏家是亲戚,做到最好也就是不帮忙对付她们家了! 顾楚寒让她别担心,安然睡下,「只要咱们家的人都好好地,不管是谁我都不怕!让他们尽管来!」 顾凌山看看她,也笑着让顾苒娘睡下。 苏荩看着明亮起来的天空,乌云散开,弯月出来,星辰也渐渐显露,猜到顾苒娘已经醒过来没事了,也睡下来。 何旌之却坐在新房里,呆愣愣的看着前面燃着的大红龙凤烛,窒息一般,心痛如绞,红着眼,眼泪也忍不住无声落下来。 沈漪看了他半天,心中又气又恨,「何旌之!你现在就去找她吧!我会出家做谷子,不会再寻死!我成全你们有情人!」 听她要出家,何旌之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着她苍白绝望的秀美脸庞,原本的明艷娇媚早被磋磨的不在,两个眼睛红肿一片,忍不住心中一痛,「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命该如此!」沈漪低下头,泪珠儿啪嗒啪嗒落下。 「不是的!」何旌之又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她救了他,他却害了她!也害了苒娘,害了他自己! 沈漪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无助绝望的低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何旌之也哭着劝她,无措之后,看她哭的那么无助,娇弱,忍不住也伸出手抱紧她。 崔氏也还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就想出来到新房看看情况,不停的祈祷,「老天爷要恶惩那些不要脸又恨毒奸诈的贱人!保佑我儿好好地!保佑我儿媳妇好好地!两人赶快圆房,和和美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何木根又嘆口气,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咋会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次一天大早,经过一天的酝酿,流言飓风一般,刮到武昌府每一个角落。 沈家六小姐强抢他人未婚夫,强行拜堂,绣楼都被雷噼了,沈家主屋也被噼了! 而沈家这位六小姐已经跟何旌之私通,已经珠胎暗结!两人早就在铺子里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不少人都看见过,不止一次!就因为这样,才弄了这个抛绣球的名堂! 这样还不算,轮番上门,逼迫顾家女儿进门给何旌之做妾,心机叵测,恶毒! 「那沈家的小姐只怕自小就学着会,做为主母如何修理虐待妾室,抢了人家的未婚夫不算,还要逼人家做妾,被她践踏欺辱!真是看不出来,沈六小姐那么美的人,心思那么恶毒!」 「这有啥看不出来的!都说蛇蝎美人!八成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毒妇!」 「还真有可能!大户人家主母打杀小妾都不是啥事儿,顾家听说只是刚刚起家的,沈家要是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这个我知道,那顾九郎就是做插秧机和脱粒机的,新织机和剥棉籽机也都是顾家做出来的,他们拿着这些进献给朝廷,不要赏赐,不做官,就为了救他爹!是个大孝子!」 其他人听几个人说的热闹,还有人知道内情,都围过来。 这人说他行商跑过白河县,「说是顾九郎他爹给家里治病欠了钱,几个无赖打到家里,强拉顾九郎去卖身,那顾九郎他爹之前是个屠夫,杀猪的,拿起刀子就把那无赖砍伤了,没撑过去死了,判了流放三千里。前些日子才被圣上赦免回来的!没想到过来看未来女婿,结果出了这事!」 众人都唏嘘不已。 黄胜凡看着,给一个人使眼色,那人就上前去打听,「她们家不是有女儿吗?咋会强拉了顾九郎去卖身啊?」 被问的人就笑着解释,「你们是没见过,顾九郎长得俊美漂亮,要不是有那苏家的大公子,都说他是绝世无双!」 「哦~」那人就暧昧的拉长声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之前听人说他跟几个权贵男人来往密切,同吃同住,八成是真的了!」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打听,再问去过白河县的那人,求证是真是假。 「这个都是他们传的流言,我也不知道呢!」那人笑着道。 「无风不起浪啊!」 「要是真的,那这顾九郎长的多俊美漂亮?我倒是想看看了!」 一个男人嘲笑他,「你想看看,也是有啥想法了啊?」 几个人闹笑着,话题很快被引到了淫秽之处。 沈二老爷听到消息,立马顺势而上,让人散播顾楚寒与几个权贵男人同吃同住,淫邪恶毒的流言。 顾楚寒和顾凌山来家居铺子盘帐,街上不少人看见他们指指点点,更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露骨的在顾楚寒身上打量。 顾凌山扫视一圈,目光阴冷凌厉,眼中杀意闪烁。那些贱人竟然散播恶毒的流言,毁九郎名声! 「以为散播那些谣言就能盖过自家做出来的不耻之事,当真是大户人家!诗书礼仪传家的百家世家!真是大长见识!」顾楚寒冷呵一声,抬脚上去。 看关着门的家居铺子,三下两下上去,直接把三棵树家居的牌匾拆下来,一脚踹开门。 铺子只是没有开门迎客,木工师傅和学徒还在后院里干着活儿,里面有人。 听见响动,三个人都跑出来,看他们过来,立马就知道这是来找事了,都有些警惕防备。 「三棵树是我的招牌,叫你们掌柜滚出来!」顾楚寒直接坐下来。 得贵看着被摘下来的招牌,想到顾家也有投钱在铺子里,连不少订单都是分过来的,脸色变了又变,连忙跑去找何旌之何木根。 听她们打到了铺子里,还拆了招牌,崔氏嗷的一下站起来,「啥是他的招牌!那分明是我们家的!要没有我儿子我男人打的家居,他开他娘的家具铺子!畜生!贱人!狠毒奸恶的下贱胚子!」 「好了!你别骂了!」何木根涨着脸怒喝一声。 「凭啥不骂!有啥不能骂的!?本来就是靠着你和旌之打的家具才发了财,却反口说我们靠她家发财的!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家使劲儿往地下踩!就是下贱恶毒不要脸!现在还敢到铺子里,肯定要打砸铺子!报復我们不要顾苒娘那个下贱浪荡的贱人!」崔氏怒恨的叫骂着。 何木根听她满口脏话的咒骂,气恨的上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给我闭嘴!」就算听那些说他家靠顾家发大财的话他心里不太舒服,可不能不承认,是顾家帮了他们才挣到那么多钱。这个娘们儿记恨不承恩,还反骂顾家,让人说出来,何家就是忘恩负义,不是人! 崔氏一下子被他打到地上,怒恨的铁青着脸,「你…。何木根!你被他们灌迷魂药了?」 「你给我好好做人!做不好就滚回家去!」何木根怒斥。 看他怒气勃发,崔氏也不敢太过挑衅,但心里更加愤恨,仇恨。 何旌之和沈漪还睡着没有起来。沈漪皓白的手臂伸出大红鸳鸯锦被,搭在他光洁的胸膛上。 何木根过来一问还没有动静,看丫鬟在外拦着,面上难看,沉声道,「叫旌之起来!」 他声音不小,何旌之勐地惊醒过来。 他一动,沈漪也睁开眼,随着他坐起来,拥着锦被,露出胸前片片青紫吻痕,「旌之!?」 何旌之看着两人的景象,心下一紧,脸色慢慢白起来,不敢对上她盈盈水润的美目,连忙掀开被子起来穿上衣裳。 「旌之?」沈漪也忙跟着起来,却两腿虚软,一下子倒下去。 她惊唿声起,何旌之急忙冲过来接抱住她。 沈漪满脸通红,两眼水光含怯带羞的看着他,小声道,「我的腿……我的腿没有一点力气了…」 何旌之想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疯了,又看她这般,忍不住脸也红了个透,没有说话,抱着她起来又放回床上。 等了半天才见他出来,还满脸耳朵都红着,何木根难看着脸,「九郎……九郎他们去了铺子里,摘了招牌,你跟我过去吧!」 何旌之顿时脸色一白,无声的点了头,跟着他出门。 崔氏也急忙跟上,这两个都是软柿子,那顾家兇恶狠毒,肯定会被他们啃的连渣都不剩!绝对不能吃这个亏! 半路又拉着何旌之,问他,「你们昨夜圆房了没有?」没有圆房她心里可不踏实!圆了房,她才能安心!这个儿媳妇才跑不了!刚才急着出来,忘了去收元帕了! 何旌之脸色几变,没有跟她说。 崔氏气的锤他,「你是不是还想着顾苒娘那个贱人!我给你说,就那贱样给沈小姐提鞋都不配!还有那顾九郎,说的赚了大钱发了家,还不是勾引男人……」 「够了!」何旌之怒沉着脸。 崔氏简直七窍生烟,儿子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还忘不了那个小贱人!还站在她们一边的!又拉着何木根警告他,「之前的铺子,活儿是你们干的,家具是你们打的,她们家拿了大头,发了财!这个铺子可完完全全都是我们干的!她们要想分一份,没门!」 顾楚寒在铺子里投的有银子,虽然只占三股,却也是一小半。她本想等顾苒娘出嫁,这三股要给她当陪嫁的。何家是赚了点钱,但沙发全包面的不好卖,半包的露出木制卖的才更好,何家那点钱根本铺设不开上等木料的摊子! 看三人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个管事模样的,沈家的人,顾楚寒冷冷勾起嘴角,「铺子开不开,我不会阻拦你们,我的东西,我全部拿走!」 崔氏立马上来,「你们想拿啥?这铺子是我家的!别说我们家靠你家发财的话?活儿都是我儿子我男人干的!家具是他们打的!卖了钱你攥着了,你们才是靠我们发了财!这铺子你们还想再捞走一份?没门!」 顾楚寒不说话,冷睨着何木根与何旌之,「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认为的?」 「九郎!是我家对不起你们,可我们也是无奈的啊!」何木根红着眼道。 「我不想听你们废话!我要拿回我的东西!」顾楚寒冷声道。 「啥你的东西!这都是我们家的!这铺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家的!钱是我们家的,铺子租契是我们的!家居也全部都是我们的!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休想霸占了!」崔氏怒骂着,外面那么多人,他们敢! 顾楚寒微眯着眼看她,直接朝她走过来。 崔氏本能的觉的危险,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顾楚寒上来一把抓住她,狠狠一巴掌抽上去。 崔氏惊怒的尖叫,「你个下贱胚子小畜生竟敢……啊啊…。啊……」 顾楚寒手下不停,巴掌狠狠的扇下来,一个又一个。 「九郎!快住手啊!九郎!」何木根上来要拉她。 顾凌山直接站在他面前,「是我儿子靠了你家发财的?还是你们靠着我儿子发家的?」
第115章:沈家洗白 何木根满脸难色的看着他,「我承认九郎帮过我家不少,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当众打人啊!」 他这话出来,顾楚寒完全不客气,抓着崔氏的衣领子,鄙夷的睨着她,一巴掌扇上去,「我开铺子你们拿了四十两银子,不到两年分了三千两!」 又狠狠一个巴掌,「没有我手把手教授,没有我的图纸,你们打得出榻榻米!还是打得出沙发!还是弹簧床垫!?」 说一句,就打一巴掌,「铺子是你家的,没有我你们有那个本事!有那个本钱!?」 「没有我的!?全都是你家的铺子!?我投了一千两!拉人脉,找关系!铺子开张!走上正轨!没有我!?我看你们的脸还不够大,我好好给你帮帮忙!」 她连打了几十个巴掌,直打的崔氏嘴角流血,满口血腥,两边脸都青紫肿大,话都说不成句。 沈家的管事满眼凌厉,「顾九郎!你怕是忘了这是谁家的地盘,容得了你放肆!」 顾楚寒停下手抬眼幽寒的盯着他,「沈家在武昌府一手遮天了?那雷怎么噼到了你们家去?」 沈家管事顿时满脸铁青。 石贊上前来,冷冷看着他。 沈家管事一看,连忙回去报信儿。 「不会…不会放过你们……」崔氏恨恨的还咒骂着。 顾楚寒直接把她扔到门外面,「沈家抛绣球要真是突发事件,没有事先预谋,就不可能知道我顾家旧事!是你抓着我顾家旧事,添油加醋散播谣言,污衊我与男人有染!如此阴险恶毒,你不怕下一个雷噼的就是你!」 她话音落,天空上乌云中再次传出雷声的吼叫。 崔氏摔在地上,满口血的抖着手恨毒的指着她。 她一句句质问,仿佛来自灵魂的拷问,让何旌之,何木根的脸色都有些发白,而且她说的谣言,也让他们不知所措,一时都没有过去扶崔氏。 「帐本拿来!该你们我一文不动,该我的,也绝不给你们半分!」顾楚寒冷冷盯着两人。 何木根满口苦涩,僵白着脸过去拿帐本。 从开业之后,顾楚寒再没有过来,但这个铺子的帐,前段时间半年阶段时皮掌柜还过来盘算过,所以顾楚寒详细记不住,但多少也都记得,后面的盘算起来更快,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因为档次提高了些,有严家做起这门生意,附近买弹簧床垫和沙发的都转交到这边来,又有行商多路过武昌府,从铺子里进货倒卖,这大半年来,铺子里效益有一万两千多,还是除掉本钱的。 顾楚寒把未收上来的尾款,连同铺子里在做的家具和床垫全部折现,「一万四千两,合同我三你们七,拿四千二百两!」 这是当初签的合同,何木根只好拿了银票来给她,正好要进一批好木料,手里有这个银子。 崔氏还口齿不清的叫骂着不让给,「都是我们的!凭啥给他们!贱人!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顾楚寒把招牌递给石贊拿着,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何旌之是在我中毒的时候送我去就医,我才答应你们家求亲!不到三年,我帮你们家从四十两,赚了一万多两,我忘恩负义?我恩将仇报?」 「贱人!顾苒娘就是个烂贱人!根本配不上我家旌之!不是她勾引,我家才看不上你们!」崔氏怒骂。 「配不上?勾引?」顾楚寒说着,回头看了看何旌之,何木根,嗤笑,「我可记得当时,我家开着铺子,向朝廷进献插秧机和脱粒机,得了奖赏!若不是你们所谓的送我就医救过我,我会答应你们这种有极品的亲事!?」 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听着都瓮声议论个不停。 顾楚寒最后目光落在何旌之脸上,「你怕早就不是处男之身了吧?」 何旌之脸色瞬间刷白。 顾楚寒本是炸他,看他这个样子,怒哼一声,「真是好!」 顾凌山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铺子,拿着图册跟顾楚寒离开。 众人看着都让开路,等几人一走,顿时又围着铺子议论指点,声音也越来越大,「四十两银子不到三年变成了一万多两,这简直是大发啊!还说人家忘恩负义!真要忘恩负义就不会让他们参到自家铺子里,分那么多钱了!」 「就是啊!说是打家具,那顾九郎不说了,是他手把手教的!要不然何家根本不会!」 「何家要是会,早就干起来了!没看那顾凌山连图册都拿走了!」 有人反驳,顾楚寒也不可能会。 立马被几个人围攻似的说,「他要是不会,全是何家的,就何家这种德行会乖乖让人家分大头!?」 「连分钱都不会呢!看那崔氏还不让人家拿!人家只是拿走她们家的招牌图册,和投进去的本钱利息!」 「说何家不会我是绝对相信!说那顾九郎不会,我可不相信!我们家可是有插秧机,脱粒机,前些天又给我媳妇儿打了一台织布机!人家都说那织布机奇妙无比!织的锦缎快了一半,织出来还漂亮!可比以前赚钱多了!他要不会,能做得出那些机器的不会?!」 「就是就是啊!听说朝廷的官他都不愿意做都拒绝了!当今圣上赞赏的很!让整个顾家子弟都进县学府学念书,不交束脩!」 「人家不要封赏,不要官位,做那么大贡献只为救他爹!家里干着铺子,带着还没成亲的亲家一块发财,没想到他们何家发了财,就攀到沈家这个高枝儿上了!」 有人反映过来,「刚才我听那顾九郎说何旌之,早就不是处男之身了,他白着脸没反驳,那是不是就是承认了!?就是说他和沈家小姐早就私通了!?」 众人说着的,有些嫉恶如仇的就咒骂起来,一个两个骂起来,更多的人也从众的跟着咒骂两声,这种事要是摊在他们身上,肯定不放过这种阴险恶毒的负心人! 流言一下子纷纷乱起,很快把顾楚寒的谣言压了下去。 崔氏被打的狠,又是羞恨又是怨恨,简直恨毒了顾楚寒,恨毒了顾家!听着那些人的议论指点,更恨不得撕吃了顾楚寒! 何旌之,何木根也脸色难看无比。 得贵把崔氏扶进铺子,又关住了门,关住外面的议论指点,和不忿不屑的咒骂。 顾楚寒却看了看街上,然后找了中人,暂时租下一个小院,到大车店去接顾苒娘,「我要在这里住些天!接手武昌府的生意!」她已经给严俊风去了信,告知他,断掉弹簧床垫的货源。但这些单子,她要全都接过来! 「好!我们在这边开个铺子也好!」顾凌山表示支持。 石贊忍不住提醒,「不论沈家,还是何家,怕都不会善罢甘休,会打压对付我们!」 顾凌山抿着唇冷冷低哼了声。 顾楚寒眼中闪着怒火,除了当年小姑被害身陷囹圄时,她还从来没有那么大的怒愤,到底是她识人不清,还是人心易变? 「九郎!你做的很好!不好的是他们!」顾凌山坚决道。 顾楚寒的确有些自我怀疑,不过现在却不是她自弃的时候,接了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回到租住的小院。 黑胡和石贊出去买了米面油菜回来,顾楚寒洗了手要做饭,顾凌山拦住了她,「爹来做吧!饭做多了,手就粗了!」 「没事!我来做吧!」顾楚寒不介意道。 「手粗了,有些细緻的活儿就干不了了。」顾凌山摸摸她的头,让她去跟顾苒娘说话去,他带着黑胡做饭。 顾苒娘在收拾屋子,虽然被打扫过,可有一段不住人,屋里各处还是自己再打扫一遍才放心住。 顾楚寒就出来连忙过去帮忙。 几个人忙完,天已经到晚上了,吃了饭,顾楚寒说了自己的打算,要留在武昌府一段时间,「明天让人捎信给奶奶,别让她听了别人的啥风声,白白担心!」 「好!」顾苒娘知道她留下来是不准备放过沈家何家,虽然心下有些担忧,但意难平,还是点了头。 爷几个商量完,就各自睡下。 崔氏的脸疼的饭都吃不下,已经跟沈漪哭过,又跟沈二夫人哭诉,见了沈芳池和沈若尘,又跟他们哭诉,擦了药好了一点,可嘴里破的地方却止不住疼,越疼越忍不住恨毒的咒骂,啥有的没的,全部骂上去。骂完顾楚寒,骂顾苒娘,骂顾凌山,骂整个顾家,翻来覆去的咒骂! 何木根管都管不住,只得躲出去。 沈漪再温柔小意,柔情似水娇美惑人,何旌之也生不出心思来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顾苒娘,恨的咬牙切齿,泪眼连连的跟他说要下堂,「让她进门做大,我自请下堂,给你做小!我们明日就去找她吧!你不开心,我也跟着难过,更不忍心看你这样!」 何旌之只觉得她善解人意,又忍辱负重,她一个世家闺秀,又才貌双绝,他何德何能!让她下堂做小,他也做不出来,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既已经娶了你,就不会负你!」 沈漪含泪的依偎在他怀里。 又一夜过去,本准备要走的苏荩坐着不动,自己摆弄着修琴,看书。 沈若尘又过来找他,「大表兄!」 苏荩看他一眼,没有多理会。 「大表兄!算我求你,就帮沈家这一回!我也知道这次是沈家做的不地道,也算咎由自取,可沈家两房一体,我们身为沈家的一份子,谁都不能不管!我求你帮这一次!只要沈家渡过这次难关,以后定然加倍自省!顾家那边,我也会加倍补偿她们!」沈若尘知道他有多冷淡,苏家的事都不管,所以自己先把问题剖开来,再请他帮忙。 苏荩却回他一句,「我可以帮她对付你们。」沈家的补偿,不管是银子还是功名,官位,怕她都不屑。 沈若尘惊愕,「大表兄!?你……」不信他说的会是实话,只是这种玩笑竟然是他说的。他现在在求他帮忙! 「沾染了因果和业障,会报应在我身上。」他的功德可不多,抵不过。 沈若尘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彻底黑沉下来。 沈芳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又去找苏荩,但没有说成,「四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流言传到这一步,再想逆转,会更加难的。等御史接到消息,必定会弹劾父亲!」 「我再去找她们一趟!」沈若尘很是有些颓废,「你就不用去了,我去就行。」她一直在家中被捧着,而顾家的人现在一句带脾气的话都听不得。 沈芳池只得点头。 那边沈漪与何旌之过来找。 沈若尘听他们要去找顾家,拧着眉不贊同,「你们要去,她们正在恨头上,只会自取其辱。」 「事已至此,我也是无奈之举!任由她们打骂!我只是为旌之,也为沈家尽一份力。」沈漪垂着眼掩下眼中的恨意。 「那我陪你们去吧!」沈若尘不够能言善辩,可二房其他人去了也怕是说不好,那顾楚寒嘴太利了。 沈家一直盯着顾楚寒的动向,三人直接坐着马车来到她们租住的小院。 顾楚寒和顾凌山顾十郎出门了都不在,只有石贊护院,顾苒娘带着顾若娘在准备晌午的饭菜。 看是他们,石贊拦住门,「不欢迎!」 沈若尘拱手,「我只想跟顾姑娘说几句话。」 「石贊!让他们进来!」顾苒娘放下手中的菜出来。 石贊皱着眉,看她面色冷硬眼含怒恨,只得小心的只放沈若尘和沈漪,何旌之三人进来。 何旌之一进来,就情怯又情烈的上前两步,「苒娘……」 「住口!你不配再叫我名字!」顾苒娘强忍着泪目痛心怒喝。 何旌之两眼一红,模煳了双眼。 沈漪看出她的异样知道有望,虽然心中怒恨何旌之有了她还对她一个乡下土村姑牵肠挂肚,可还是上前几步,提着裙子跪下,含泪道,「顾姑娘!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礼请罪!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原谅旌之!他对你一片情深,念恋成痴,阴差阳错接了我的绣球,不得已才跟我拜了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他吧!我愿意让出正妻之位,让他迎娶进门,我做小!」 「让?你说让!?那是我的未婚夫,你凭啥说让?你有啥脸说让?你是抢!是夺!」顾苒娘忍不住眼泪,气恨的浑身发抖。 顾若娘忙抓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沈漪脸色煞白,满脸泪水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原谅旌之!你们感情深厚,彼此放不下,我是想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苒娘!我……」何旌之也跪下来,「是我的错,我害了沈小姐,又负了你!只是我…我真的放不下你…我不能没有你!」 顾苒娘盯着他,缓缓的吸着气,提着气,开口问他,「那你告诉我,你啥时候和她睡过的?」 沈漪脸色一变。 何旌之也僵白着脸,「……苒娘…」 「你让我噁心!噁心到想吐!你们认罪是你们应该的!但原谅你们,还嫁给你,我告诉你绝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死都不会嫁给你这种让人噁心的垃圾!」顾苒娘怒咬着牙痛骂。 何旌之头嗡嗡响,心仿佛被搅成碎泥,又碾踩了一遍,痛彻心扉,更绝望到顶。他三年痴心付出,在她眼里就是如此不堪!死都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他都是想着她入睡,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努力,即便做不到的事他也拼了力的去做,就想让她跟着他过的是富足的日子!他着了人家的道,沈小姐救了他,他害了沈小姐。他煎熬到快崩溃,他想告诉她!想对她说的!可是她却只是怒恨他,怨恨他! 「顾姑娘!」沈若尘上前一步。 顾苒娘强忍着泪,恨怒的看着他,「如果你妹妹的未婚夫被人这样抢了,对方再以此逼迫你们,你们会乖乖就范吗?」 沈若尘一愣,面上更沉。因为他从未想过,不会有人敢对沈家这样,沈家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但哪家都有些阴私事,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为了家族!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顾苒娘完全不买帐,「我今天见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死心!如果你们再逼迫,我会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 沈若尘知道,她们家有这个能耐。若逼死顾苒娘,以顾楚寒和顾凌山的脾性,绝对不死不休!上告御状,他们可以直达天听,就算为了天下百姓的民望,即便沈家无错,圣上也会给她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察觉到她有死心,沈若尘也不敢再多说,「走!」 沈漪还想再说,沈若尘沉冷的目光凝她一眼,只得强压下恨怒,扶着仿佛失魂般的何旌之起来回去。 石贊防备的把他们送走,直接关上门。 不多时,顾楚寒和顾凌山,顾十郎回来了。 黑胡连忙迎上去,「公子咋样?办成了没有?」 顾楚寒点头,「现在只用等着消息。」 黑胡用力的一握拳,又把何旌之和沈漪,沈若尘过来的事告诉他们。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自己洗不清,才来找我们作妖!自己作的死,就要自己受着!」顾楚寒冷声道。 顾凌山也应声,「以后再来,陌生的人来,也都不能再开门!以防万一!」 石贊和黑胡都应声。 几个人吃了饭,顾苒娘的药也熬好了,「我早已经没事了。」 「大夫既然开了两天的,就把这两天的喝完吧!安神滋补的,最后一顿了!」顾楚寒说她。 顾苒娘张了张嘴,只得喝了药。 药喝完,顾苒娘就忍不住睏倦,打着哈欠回屋睡会,还没走到屋里,就头沉的摔在门口,昏迷不醒。 「苒娘!?」顾凌山脸色一变,急忙冲过去抱起来她送进屋。 顾楚寒和顾十郎几个也都冲过来。 「我去请大夫!」黑胡立马快步跑出去请大夫。 看顾苒娘再次昏死,唿吸脉搏越来越微弱,顾楚寒勐地恨怒而起。 「肯定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威胁我们不成,趁着下午给二姐下毒了!」顾若娘嘶喊着叫骂。 石贊脸色微白的单膝跪下,「是我疏忽,只警惕沈家来人,没有察觉到厨屋里的药被人动了手脚!」他留下来就是保护顾苒娘和顾若娘的,尤其顾苒娘处境危险,沈家一计不成,可能会狗急跳墙的下手,他竟然忘了不光来明上的,还有暗着下毒的!竟然还让他们得了手! 顾楚寒阴冷着脸站在门口,「这件事情不怪你。」沈家的管事说的没错,武昌府是沈家的地盘,他们盘根错节,经营多年,渗透每一个地方,他们想要做成一件事,比谁都容易!是她疏忽,没能把家里保护的铁桶一样,才让他们得了手! 顾凌山看着她阴冷沉怒的模样,也是后悔。他只想着九郎在外会有危险,自己跟着让石贊留家里,却不想他们对家里下了暗手。 大夫很快被黑胡给请了过来,「公子!公子!最好的大夫是这个大夫的师父,不过他回乡养老了,先看看,看不好,我们去请他的师父!」 那大夫也应声。 顾凌山急忙拉着大夫,「大夫你快帮我闺女看看,她忽然昏迷过去,气息脉息都越来越弱了!」 大夫一听,连忙过来坐下给顾苒娘诊脉,左右两个脉象都仔细摸完,脸色难看的摇头。 顾凌山一看,脸色就有些发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啊!」 「别急!别急!我先试试!」大夫让药童拿出他的银针,先给顾苒娘查看是中了什么毒。 只是大夫查看了半天,都没有查出来,只道是查不出中了什么毒,但这番病状应该是什么怪病。 「不可能是啥怪病!我闺女从小到大都一直好好地!身子很好,根本不可能会得啥怪病!」顾凌山不相信,就是沈家动的手。 大夫额头浸出汗来,「虽然怪力乱神不可信,但很多事还是宁信其有,你们不妨…不妨……」 他没有说出来,顾楚寒也明白过来,「大夫说我二姐这怪病是被懂得邪术的人在背后暗害的?」 大夫让他们赶紧找人,「我看你姐姐脉象已经十分微弱,若真是再耽搁,只怕大事不好!」 顾凌山连忙问他武昌府可有厉害的高人。 大夫嘆息着摇着头,给他说了两个,让他们先去试试,他也去找他师父看看这病症是怪病还是中毒,「如果我师父那边有结果,我会尽快再过来!」 顾凌山连忙致谢。 顾楚寒塞了个荷包给他。 那荷包里装了两个大银锭子,大夫一抹就立马推辞,推辞不掉这才接了,「你们还是赶快吧!」说着有些嘆息的叫着药童离开。这么跟沈家的碰上,能得了好才怪啊! 药童听他嘆气,「师父!那顾家的女儿会死吗?」 大夫摇头,「难说啊!」 药童嘀咕,「这顾家的女儿要是被人害死了,还不恨死了沈家何家,肯定会不死不休的!」 大夫没有说话,却摇头嘆息。沈家对顾家的女儿下手,这个手段实在太拙劣了!害死了顾家女儿,顾家狗急跳墙,也够他们喝一壶的!现在他还是赶紧去找他师父,看能不能救人一命吧! 顾楚寒或许带着石贊去找了武昌府的所谓高人,一个隐居的独眼瞎,给顾苒娘看过,就说她被邪祟缠身,正在吸她的命,很快就会死了。 顾凌山看这人分明像是骗子,只能病急乱投医,给了银子,让他帮着驱邪。 独眼瞎忙活了一通,摇着头让他们另请高明,把银子退了一半。 顾楚寒看着顾苒娘白到几乎透明发青的脸,唿吸微弱的不仔细就察觉不出,缓了几次气都压不下去,死死握着拳头,「石贊!跟我去一趟沈家!」 石贊看看顾凌山和顾苒娘几个,觉的应该再多找俩人,现在他一个人两边顾不过来,又不能噼成两半。 「二姐已经这样,他们不会再下手!沈家能屹立百年不倒,不是蠢货,他们不敢真的杀了二姐!否则我们赔上性命也绝对会扳倒沈家,跟他们不死不休!不过就是逼我们低头!为他们所用!」顾楚寒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凌虐般笑。 石贊张了张嘴,再次感觉到权势的强压下,升斗小民的艰难,跟他们相对,只怕举步维艰。 顾凌山留下看着顾苒娘,让石贊和黑胡都跟她去。 顾十郎也咬牙跟上。 几人来到沈家门外,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见了人。 石贊看了看周围十几个打手护院,非常警惕。 「我二姐是不是你们下得手!?」顾楚寒犀利的盯着二人。 「什么你二姐下手?我们家如今被你们散播的谣言缠身,唾沫都吐到家门口来,哪敢对你们下手!」沈二夫人沉着脸怒哼。 沈二老爷眼中精光闪烁,「我看你们是找错人了!我们如今可怕你们的很!对你们下手?我们怕被咬了不松口!」 他说她们家是疯狗!顾十郎恨怒的咬着牙,「我二姐快死了,不是你们害的,还有谁!?你们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沈家!」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家二姐快死了,与我们何干!?」沈二夫人呵斥。 「真的与你们无关吗?」顾楚寒冷厉的睨着两人。 沈家上空的黑云再次急聚翻滚,闷雷声轰轰,眼看又要有雷噼下来。 苏荩出门,直接在外面等着。 沈二夫人坚决不承认,不过已经说到了帮忙救命之事,「苏荩可以去救你二姐,但可不是白救你们!」 「你们直接说,想要怎么做!」顾楚寒冷冷道。 沈二夫人没说话,看了眼一旁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冷撇着嘴,「想要我们表公子救人,救活顾苒娘之后嫁给何旌之做妾,你们顾家到时听候吩咐!」 顾楚寒忍不住笑出来,「雷噼的事,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管事妈妈看着她,却觉的她笑的很是瘆人,「你怎么解决?」 沈二夫人也紧盯着她。 「那样的雷暴,发生时定会噼到东西,雷噼小妖,雷打小鬼,你们只要请个得道高人驱邪捉妖,再由他告诉世人即可!」顾楚寒冷声道。 这想法和沈家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却需要顾家人的配合,只要她们听吩咐,才能彻底扭转这个局面。 沈二夫人和沈二老爷对视一眼,「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有消息会告诉你们的!」 顾十郎恨怒的上前。顾楚寒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回来,「我们走!」 「九哥!?」顾十郎怒恨的瞪着腥红的眼。 「二姐暂时不会有危险,他们是要先洗白,再出手救二姐!」顾楚寒拉着他走。 顾十郎一听,更是恨死了沈家,恨死了何家! 刚出了沈家大门,在外面就碰上了苏荩主僕。顾楚寒眼中戾气闪过,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顾十郎知道他救了九哥,她们家欠他一个大恩情,她们家应该感恩!可她们一直都很感恩,他却帮着沈家算计逼害他们!明知道苏家和沈家是亲戚,他不能恨,可心里的怒恨却如何都忍不住。 苏荩没有解释,「我先给你姐姐看看。」 顾楚寒强压着一口气,没有拒绝。 一行人赶到小院,顾凌山正急的团团转,顾若娘急的哭,看他们回来,立马扑过来,「九哥!九哥!你看二姐……二姐没气了!」说着忍不住哇的哭起来。 顾楚寒脸色骤变,急忙冲进屋,伸手检查顾苒娘,气息没了,脉搏还在跳,只是半天才跳动一下。 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苏荩随着近来,「我来给她看看。」 顾凌山冲动的上来就想动手,石贊拉住了他。 顾楚寒让开位置。 苏荩伸出两指把脉,听了顾苒娘的症状,仔细观察过,一股无形的劲气从他指下进入顾苒娘脉中,缓缓冲上去,慢慢从心胸之处,漫延至全身。足足半个时辰,才收回手,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顾楚寒,「用你的血泡水,餵她喝下。」 听要用血,顾凌山直接撸了袖子,「我来!」 苏荩摆手,「你的没用。」 顾凌山脸色难看,不甘的放下手。 顾楚寒在自己手上放了血进碗里,直到一碗水一片浓重的鲜红,拿着药餵顾苒娘吃下。 刚收回手,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个小瓷瓶,「这是我自制的金疮药。」 顾楚寒冷睨了他一眼,没有接,只用纱布随便包扎了,「苏大公子本身就是修道的,道行应该不低吧!直接做上几个乱象,再引雷噼下,正为沈家解围!」 「我拒绝了。」苏荩看着她道。 顾楚寒冷冷一笑嘲讽道,「避嫌!」 苏荩没再解释,把药放下,带着清泉离开。 不多时,顾苒娘就喘息着醒过来,面色也渐渐转变红润,看着顾若娘喜极而泣,又看顾凌山和顾十郎的愤愤不甘怒恨咬牙的样子,顾苒娘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为自己没有死不甘,「爹!你们答应了沈家的条件对不对?」 顾凌山垂下头,没有吭声。 「二姐!他们太卑鄙了!你差一点就死了!」顾十郎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顾苒娘脸色一片惨白,「九郎……九郎!你还答应了他们了啥?」 顾楚寒面无表情,「与何家和解,帮沈家洗白。」 听完证实她心中所想,顾苒娘身子轻颤,死死抓住被子,两眼红透。如果这样,她不如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坑害家里!逼迫她们家啊! 「二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财富,名声,还是脸面,都没有人命重要!」顾楚寒抓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她沉声道。 顾苒娘抬起头看着她,忍不住抱着她痛哭。 顾楚寒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安慰她。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忍不住哭意,擦着眼泪。 擦了把脸,顾凌山突然开口,「九郎!明年的春试,你还是去考吧!没有权势,我们有再大的功劳,也是被欺压踩踏的那一个!」 顾楚寒又何尝不知道,看看顾凌山,「好。」 顾苒娘听着更忍不住恸哭,都是因为她,都是怨她才…… 沈家那边没有找到苏荩,听苏荩出门,一直等到他回来,沈芳池立马跟他说了救人的事。 苏莛知道他在外跟着个隐世道士学成,不仅出家,还有道号,虽然没见过他有什么才能的表现,但他的药却有奇效,当初能没有药引就解了那顾楚寒的赤千毒,如今救那顾家女儿也不在话下。 「不救。」苏荩拒绝。 「那是一条人命!表哥……」沈芳池有些急道,见他淡冷的瞥过来的眼神,话有些说不出口。她也怀疑是二房动的手,所以她不敢问,也没有问。可现在结果却十分重要。 「各人有各人的命法。那顾苒娘是个长命长寿的面相。」苏荩低头喝起茶,不再多说。 这边请不动他,苏莛都要恼怒发火,「大哥!你当真如此狠心无情?沈家是别人吗?这就是你做的人!?」 「我六根清绝,你又没带脑子出门?」苏荩抬眼有些凉凉的看着他。 「你……你这分明就是无说八道!你跟的是道士,可不是出家当和尚了!」苏莛简直有些气急败坏。 苏荩丝毫不觉自己胡说八道,「送客!」 清泉上前一步淡笑道,「我们公子伤势颇重,还要调息,几位请回吧!」 「表哥受了什么伤?还没有好吗?」沈芳池一边又担心,一边又质疑。 「我们是暗伤。」清泉只解释一句,伸手请他们。 沈芳池见苏荩垂着眸喝茶没有再应声的打算,更不打算帮他们,心里怨念丛生的暂时先离开。 「祖父祖母快回来了!」沈若尘只能寄希望与祖父祖母了。 「最早也是明晚。」沈芳池拧着眉。 苏莛想了想,道,「让人去告诉顾家,让他们带那顾苒娘过来!」 沈若尘和沈芳池也只得出此下策。 顾楚寒接到沈家让他们带着顾苒娘到沈家去救治的消息,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顾凌山拦住,不让说顾苒娘已经醒来的事,也跟着出来,「你们到底咋救人?想干啥?」 「让你们把人拉过去就拉过去!到了自然会救你们!」传话的管事想说表公子不是什么人都救,看着顾楚寒,想苏荩就救过他,又把话给咽下去了,「总之你们还想顾苒娘活命,就快点!」 顾楚寒仔细看他的样子,却隐隐确认,苏荩来救人的事,沈家不知情。那他救人的目的是什么? 顾凌山和她对视一眼,兇恶的把人赶出去,「我们请的大夫马上就到了!」 正好之前的大夫把他师父请了过来。 沈家管事看着,让人在外面等消息,他先回去报个信儿。 顾凌山看那老大夫头髮花白,鬍子也老长,很大年纪,先跟人致谢,「实在麻烦老大夫大晚上还赶过来!我们感激不尽啊!」 「治病救人是大夫本分!」老大夫说着,就让领他去看病人。 顾凌山这才说了闺女已经治好了,但为怕名声不好听,所以请他们帮忙,说是大夫治好的,也不说是他们,只是请了他们来,是大夫治的。 那大夫先前还推荐过道士高人,明白他是怕传出去对闺女名声更加不好,当即就应了声。 老大夫又看过顾苒娘,见她果然完全没事了,脉象沉稳有力,点了点头,也应下了。 留了大半个时辰,给两人用了晚饭,这才送走师徒孙三个会大夫家里。 沈家又来人,顾凌山直接不开门,「我闺女已经好了!你们就死心吧!」 听顾苒娘已经好了,沈家来人不相信,却还是赶紧回家再报信儿。 「已经好了?是谁救的?」沈芳池惊问。 「梁有药被她们请了出来。」派去的管事回话。 沈二夫人立马道,「不可能!啥梁有药的就他那点医术能救得了人!?」 沈若尘目光幽冷。 沈二老爷也脸色僵硬难看。 「先按之前说的办吧!」沈若尘让他们不要再去动顾家,真的彻底惹急她们,她们不顾一切报復沈家,到时候更难脱身。 其他人也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着。 沈二夫人不甘心,第二天又让人去探查消息。 顾苒娘出门买菜,除了气色有些不好,完全不像快要没命的样子。 沈二夫人气的砸了茶盅茶壶和花瓶,咒骂了一顿。 暗中的黄胜凡观察了一天,让他发现端倪,沈家不知道苏荩已经出面救了顾苒娘这个贱人,他立马把消息送进沈家。 沈二老爷拿着消息就来问苏荩。 苏荩看到他,「我给你批了一卦,你最近少出门,以防血光之灾。」 沈二老爷怒沉着脸,「苏荩!我是你二舅!我在问你话,不是让你给我批卦!你到底是救了顾家的贱人没有?」 「没有。」苏荩面无表情道。 沈二老爷虽然怀疑的,可他苏荩就算出家出世,那也是沈家的外孙,不可能会帮着仇人来对付他们!咬牙怒愤的带着强烈不满离开。 寒江送了他回身,「公子?」他有疑惑!公子为什么救了顾苒娘却不让人知道?不是为了沈家,也不帮忙? 苏荩摩挲着手里的一块古玉片,没有回他的话。 寒江看看,也就不再多问。 顾楚寒跟顾苒娘出去晃悠了一下,沈家那边果然不再动作,更是怀疑苏荩,他来救人却不告诉沈家,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想用这种手段,让她自己感念,自己放弃对沈家的事? 她想了半天想不通,但沈家不说,生意她是绝不会再送给何家去! 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的严俊风临夜赶到武昌府,「我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见叫开门的人是他,顾楚寒也有些感动,「严大哥!」 严俊风跟着她进来,吩咐身后跟着的福全,「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顾苒娘一听,忙和顾若娘去了厨房。 福全插不上手,就帮忙打下手。 顾楚寒把能说的全部都跟严俊风说了一遍,隐下苏荩救人的事。 严俊风死死拧着眉,面色阴沉难看,「这何旌之难道还是沧海遗珠不成?让沈家这样的人家出这样的手段抢他一个小小铺子掌柜!?」 顾楚寒没有说话,她现在严重自我怀疑中。 看她精神状态很是不好,严俊风劝解她,「你不用担心!程家虽然和苏家有关系,却和沈家并无关系。子须的脾性,品行你也应该知道!他可是拿你当亲兄弟待的!程家不会偏帮沈家的!生意这边有我,武昌府和附近的家居床垫的生意,都有严家来全权接手。你们不用直面对上何家沈家,只用拿些分红就行!都交给我!」 得他如此支持帮衬,顾楚寒起身对着他拱手,真诚的致谢。 严俊风忙起身扶起她,一下捏到她胳膊的伤口上。 顾楚寒疼的嘶牙一声。 「你的胳膊怎么了!?」严俊风一惊,就要看她的伤。 「二姐的药以血入药,割了个小口。」顾楚寒不在意的解释。 严俊风仔细看她神色,不像是被人伤的,点点头,「你二姐那里……她的亲事,我也会帮忙看着!以你家的如今地位,你二姐完全不愁好人家!你也不用担心!」 「我二姐一定会找到更好的!」顾楚寒目光阴寒坚毅道。 严俊风拍到她肩膀,「对!」 那边顾苒娘很快做了小菜,煮了韭菜疙瘩汤。 「饿坏我了!」严俊风端着碗也不客气,就着菜,唿噜噜吃了整整一大海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苒娘煮的多,把锅里的又用深口碗舀了一碗也端来给他。 严俊风朝她笑笑,贊道,「这韭菜疙瘩汤好吃!」 顾苒娘等着他吃完,收了盘碗筷子下去到厨屋里收拾。 严俊风还是去年的时候到白河县去见过她一次,温婉碧玉的一个姑娘家,如今再看她,身上那股韧劲儿却更加明显,更加坚韧,镇定,沉稳了。看来,经过这件事,她强大起来了! 顾楚寒知道他怕是连番赶路,让他歇息会,回去睡觉。 严家在武昌府不止一个宅子,让他们也都搬到严家院子去,「也安全一点,防止他们再动手!」 如果她们搬到严家,等于严家站在她们这一边,呈庇护之态,很有可能要跟沈家对上了。 看她犹豫,严俊风笑道,「商场如战场,严家在武昌府占据一席之地,早和沈家对上多时了!再多加一点也不怕他们!沈家有人在朝为官,我严家也有自己的门路和关系,不比他沈家差了!」 他的笑容里是强大的从容自信,顾楚寒也怕沈家再狗急跳墙,这租住的小院实在难以抵御,再有何家来闹事,也是挡不住。跟顾凌山,顾苒娘商量完,点了头同意下来。 因为没住几天,东西不多,人手多,当下就收拾了东西,随着严俊风连夜搬到了严家的院子里。 「这院子是我当初特意买下的,不仅临水,景色好,难得这院子里还有一颗百年老梅树。先洗梳了歇下,明儿个我带你们看看!」严俊风送几人安置。 换到严家院子里来,虽然是借住,顾苒娘也是安心了不少。起码这院子里有不少下人,还有严俊风的护卫,沈家的人就算再下手,也不会那么轻易得手了。 几个人也都睡了个安稳觉。 天不亮,沈家老太爷和沈老夫人礼佛回来了,回时就已经把家里事情弄清,到家又听这两天的近况,沈老夫人阴沉着脸,照着沈二夫人脸上就是一巴掌,「跪下!」 「娘!?」沈二夫人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现在是顾家对付沈家,为什么要打她!? 绣球的因由内幕没有说,沈老夫人也猜到了不寻常,「沈漪做错事,是你这个做娘的教女无方!」 沈二老爷看着,也忙跪下,「爹!娘!本来没什么大事,就因为那两道雷,噼中了绣楼和主屋,现在这件事被顾家肆意宣扬造谣生事,难……难以解决圆满。」 「你个孽障!你还说没什么大事!?」沈老太爷怒斥。 沈二老爷顿时不敢再多说,只说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苏荩不愿出手帮忙。 苏荩等他们把话都说差不多了,过来给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见礼,也辞行。 「荩儿……」沈老夫人满眼不贊同,蹙着眉唤他。 苏荩神情淡然不变,「此事我理应避嫌。」 他来做,的确对外说不过去。苏老夫人只是想他不愿帮忙,心下很是不虞。 沈老太爷摆了手,「却也不用急着走,多住几日!外祖很久没有跟你对弈,听你弹琴了!」 「是,外祖!」苏荩应了声。 而厉害的道士,沈老太爷也已经找来了,这事只用再做出些异样。 当夜,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就飞檐急追,在武昌府开始捉妖邪。 法器祭出,凭空大变活人,平地起火,一枚金钹直接把硕大一个人形黑色长毛的东西压在底下,道士就坐在金钹上面念咒。 本就有人看见,等到白天,更多人看见,还听见那金钹下有东西正疯狂的往外冲击,还时而顶撞的金钹离地面,道士发功嘭的下再盖紧。 众人围了几圈,指指点点,不敢靠近。 有胆大的出声问他,「这个道士!你这金钹下是啥东西啊?」 道士长须长眉,鹤髮童颜,面色红润,仙风道骨,睁开眼,淡然的对着众人解释,「这邪祟手上沾了不少人命,我一路追踪它到此地,本以为又要被他熘走,却不想吸取了世家精气,强行进阶,遭了雷劫,这才被我拿下。」 一听他说邪祟,又是遭了雷劫,还多少人命,吸了世家精气,立马就有人联想到沈家被雷噼的事,「这真是邪祟不成?难道沈家遭雷噼,是噼它的?」 「我也听说过雷噼小妖,雷噼小鬼的话!你们看这道长,可不像半桶水的样子!」 道长念动咒语,周围起了一圈红火,金钹下的冲撞又激烈了。 越来越激烈,从激烈变成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不动,火圈也慢慢熄灭。道士飞身而起,扔出几张黄符,瞬间包裹住金钹下的东西,只变成拳头大小,被他拿在手中。 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道士并没有去找沈家,只看着沈家说了句,「这家时代累积的精气倒是被这东西吸取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强行进阶引来雷劫了!」说完拿着那团东西,飘然而去,离开武昌府。 众人一下子议论开了,难道真的是邪祟在沈家,所以才引来了雷劫!?那就不是雷噼沈家了!? 沈家又藉机引导流言,沈漪抛绣球,何旌之接绣球,阴差阳错不过是上天註定的夫妻缘分,而顾苒娘与何旌之也有缘,沈漪愿意自降位份,正妻之位让给顾苒娘,只是顾苒娘心生恨怒,坚决不同意。 又有人站出来说是看见了前两天沈若尘和沈漪何旌之到顾家住的小院去求,出门的时候,沈漪与何旌之衣摆上都有跪的尘土印记。 顾楚寒冷呵了声,「洗白还不忘把顾家往泥地践踩,真以为这样就洗白了?」
第116章:沈家临难到头 沈家在武昌府盘踞百年,家族子弟为官为商,虽然嫡系一脉子嗣不昌,但在武昌府权威依旧。 有了道士抓了邪祟小鬼的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亲眼所见,而且那道士捉了鬼祟就翩然离去,是个老神仙。 又有沈家暗中派人引导,流言风向很快调转过来,说沈漪与何旌之是天定的夫妻姻缘,顾家乡野出身,大闹沈家,污衊沈漪名声,抹黑沈家,而沈家不计较,沈漪更亲自上门跪求,愿意让出正妻之位给顾苒娘进门,她却还不愿意,一个家里发了点小财的村姑,出身低贱,根本比不上世家出身的千金闺秀沈漪,却还自命清高! 这时又有人出来说是苏家的大公子苏荩曾经救过顾楚寒的命,可是她们不顾救命之恩,对苏荩的外祖家如此抹黑污衊,恩将仇报,恶毒又奸诈,救他不如救狗! 说的人越来越多,不多说沈漪抛绣球与何旌之拜堂的事,就只着重揪着顾苒娘一个乡下土包子自命清高让沈漪下堂做妾她做妻,沈漪愿意跟她平起平坐都不愿意,实在小姐的心思村姑的命!心思奸恶贪婪! 揪着顾楚寒被苏荩救命,却还反过来污衊沈漪,对付沈家,恩将仇报。 有人更是开始宣扬顾楚寒勾引男人发家的流言,现在又勾引了严家的大少爷来开铺子对付何家,要不是严大少爷她们家也是挣不到钱!还一家人都搬到了严家的宅子里。 严俊风看沈家解决了自家麻烦也就罢了,竟然反过来污衊顾楚寒,连他都难逃被波脏水,说他被顾楚寒勾引被他玩的团团转,跟他厮混,简直气到想笑,「这事你不用多管,我来跟他们斗斗!」 顾楚寒却已经有打算,「严大哥!牵连了你是我也很抱歉,不过这事我想自己来!」 严俊风紧皱着眉,「那你想怎么办?」 顾楚寒眸光幽闪,眼中闪着诡异的幽光,微微勾起嘴角,跟他借了两个人,「要把自己当成沈家人!」 两人都是严俊风的心腹,听她吩咐,都应了声,保证一定办到。只是俩人很是不解,沈家让人散播谣言,污衊他和他们少爷,那些百姓都反过来骂她们家,他竟然不出去闢谣,还让到处收买人再继续抹黑他,造谣他,骂他,真是被沈家何家气到脑子不清醒了? 严俊风听两人的担心,忍不住笑起来,「听他的吩咐,你们去做就是。」 两人满腹郁闷的去花钱找人骂顾楚寒,骂顾家,怎么狠怎么骂,再花钱找人歌颂沈家,歌颂沈漪何旌之。 流言本事慢慢而起,逐渐反噬,压过之前的流言。沈家的打算是慢慢的拨乱反正。 但很快那些流言俞传俞烈,都在骂顾家下贱无耻,竟然和沈家小姐抢夫婿,一个乡下出身的,穷种地的,开个铺子还是靠别人开的,有啥资格敢抢沈家小姐的夫婿!? 骂顾家阴险恶毒,竟然跟沈家对持,有恩不报,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品行下贱恶劣! 顾家的财产不仅都是靠顾楚寒勾引男人挣来的,连他们做的床垫沙发都是靠男人做出来的,早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淫荡的堪比青楼妓子! 骂顾苒娘之前就退过亲,不去死,竟然还攀上了何家,攀上了何旌之,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和沈家小姐抢夫婿! 骂顾家恩将仇报,明明就是靠何家的手艺发了财,还说何家靠她们家发财,自己占了大头,还要占个好名声,自己名利双收,要反过来拿走牌匾图册,对付何家,劫走何家的生意! 然后出现了不少人歌颂沈漪何旌之抛绣球结缘的天赐之事,夸赞沈家信义两全,礼仪传世之家,说到做到,绣球给了何旌之一个小小铺子掌柜,也把千金闺秀的女儿嫁给他! 又有人夸赞沈漪的美貌,才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生平所做的各种善事,何家是祖上积德才能娶到沈家小姐! 甚至有人到严家新开的家具铺子闹事,铺子刚刚赶完工装修好,还没有开张,他们就在门外叫喊着让严俊风不要被顾楚寒勾引,帮他对付沈家! 骂着骂着,连插秧机,脱粒机和织布机都不是顾楚寒做的,是他勾引男人做出来的!曾经还勾引过苏荩,让他到铺子里吃饭!只是苏荩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 骂顾凌山是个杀人犯,有人强抢他儿子,他闺女,他也不能杀人,杀了人不偿命,竟然还被放了!可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又坏事做多,早晚要被鬼索命! 能攻击的所有都攻击了一个遍,甚至顾苒娘和顾楚寒到街上买菜时,被人指点着骂,还砸了鸡蛋,「乡下土包子的贱人!敢跟沈家小姐抢夫婿!砸死你个不要脸不知好歹的贱人!给沈小姐提鞋都不配!还让沈小姐下堂,你去做大!不要脸!出身低贱,还不要脸!」 顾苒娘气恨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何旌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的未婚妻!是她强抢我的未婚夫!」 「你家世差,出身低贱,长得丑,哪一点都比不上沈家小姐!你还有脸说是你未婚夫!?你比得了沈家小姐吗!?」 几个妇女婆子刻薄的指着骂。 顾苒娘乌红着眼,「我是出身乡野,比不得世家大族的千金闺秀!她抛绣球给我未婚夫,我家当场就毁了婚书,我自动退亲!你们还想咋样?就因为何旌之还念着我,沈家强逼我去做妾不成,就让你们来污衊我!?我告诉你们!从撕毁婚书的那一刻,我这辈子就算死,都不会再进何家门!不管沈家使什么手段,我也绝对不会去做妾!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几个妇女还指着骂,说她不如啥啥都不如沈漪,何旌之让她做妾都是看得起她,还想做主母正妻,恶毒贪婪不要脸! 顾楚寒观察着外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是有不少人持怀疑惊诧目光的,他们已经在怀疑沈家何家买兇散播流言对付她们家了的。拉着顾苒娘,「二姐!我们先回去!」 只是一回头,她在人群角落看到了个熟悉的人脸,她顿时目光微缩,犀利的看过去。 黄胜凡是来看她们被唾骂被喊打的狼狈下场,正得意沈家反击的漂亮,把她们一下子就踩到了泥地下。见顾楚寒警觉看过来,怕被发现,急忙隐没。 顾楚寒确定她没有看花眼,那个人就是黄胜凡!他竟然也在武昌府,那这件事和他有多少关系?还是就是他暗中设计陷害的!? 她心中惊怒万分,暗阴着脸拉着顾苒娘赶紧先回了去。 顾苒娘被这番刺激,心气更加高涨,心中怒愤恨火难平。是那个贱人抢了她的未婚夫,现在反过来都骂她!何旌之!何旌之真是好!真是好得很!明明是他早就跟那个贱人暗中苟且私通了!却还不放过她! 顾楚寒让顾若娘带她重新洗梳换了衣裳,暂时没有告诉看见黄胜凡可能和黄胜凡有关的事,让她和顾十郎,顾若娘就待在住处不要出门,她也乔装出去暗查。 外面流言越传越烈,完全反了过来,都在骂顾家,骂顾苒娘,骂顾楚寒,夸赞沈家,夸赞沈漪。 这样的状况让沈家也是始料未及,一听就惊觉不好。 「那些流言是谁让做的?不知道物极必反?」沈老夫人怀疑二房的人与何家的人。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都说没有做,又回去问崔氏何木根。 何木根是没有说啥,但崔氏还就是说了,外面那些骂顾家的流言多是她心愿的她骂过的,听着那些人唾骂顾家,她很是高兴得意。 沈二夫人来问时,说啥物极必反,她不以为意,「现在外面都在骂她们家,已经没有人再说儿媳妇和沈家了!这不正好吗!」 看她那神情德行,沈二夫人气的脸色发青,警告她不许再说那些话。 崔氏说她没有在外说,根本不承认。 沈二夫人怒恨的回去想办法解决。 只是流言放出去容易,再收回来?覆水难收! 总不能他们自己出钱让人别骂顾家了,都来骂他们沈家,骂顾家的那些是错的,不能骂!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苏荩却听那愈演愈烈的流言,眉头微蹙,心里隐隐不悦。 「公子!这,沈家是不是用力过勐了?」寒江看他神情,忍不住说。实在是那些流言颠倒黑白,无耻之极,又难以入耳。 「过犹不及,物极必反。」苏荩淡声道。可花钱找人骂自己……还真像她干得出的!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不顾忌! 不到两天,流言铺天盖地,又有顾苒娘和顾楚寒出门被点着鼻子骂,又砸鸡蛋。 那些本就怀疑的人忍不住出声质疑,「凭啥骂人家顾家女儿?明明是何家跟顾家有婚约,沈家抢了人家的未婚夫才对!还反过来逼人家顾家女儿做妾!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无耻?」 「可不是!还有人跑去骂顾家女儿!连顾家儿子都骂的不堪入耳,好像他们都亲眼看见的一样,骂的有鼻子有眼!一副不把人骂到死不罢休的架势!」 「这些人简直莫名其妙!纯熟颠倒黑白!说啥顾家不配,那何旌之是王侯将相?还是权贵世家的子弟?那天我们都在家居铺子外面看得清楚,是顾家开了铺子,做插秧机脱粒机得了封赏,分明就是何家高攀人家顾家!要不是何旌之救了顾九郎,顾家根本不同意亲事呢!」 「我看也是,那些人简直就像拿钱故意去骂人家的!啥脏水都往人家身上泼!这要换成个性子再烈些的,说不定就气死了!」 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也都不是蠢笨的,立马就说沈家花钱买人骂顾家,简直黑白颠倒,过分至极! 又有人站出来说沈漪跟何旌之在抛绣球之前就眉来眼去是真事!沈漪经常去家居铺子,何旌之还送过风铃给沈漪!亲眼所见!敢拿性命担保! 之前那些本有些怀疑的人,纷纷出面反驳,听见有人骂顾家的就上去质问,轻则辩驳,怼一顿,重的就对骂过去,骂她们拿钱污衊,无耻不要脸。 那些人本就是拿了钱的,她们也不知道是顾楚寒花钱买的人,只当是沈家的,所以心虚,被围攻也不敢蹦跶,缩着不再见人。 一个被抓住,其他的也被揪出来骂。 风向勐地转变,之前骂顾家都多狠,现在骂沈家的浪潮就有多高,几乎到了人人唾弃,鄙夷不齿,咒骂的对象。 又有医馆的人透露之前顾苒娘病重,像是中毒快死了,然后沈家的人上门,让顾苒娘去何家做妾。 事情没多说,立马就有人脑补,是沈家为了那些流言,逼迫顾苒娘为妾被拒绝,就给顾苒娘下毒。因为是沈若尘,沈漪,何旌之到顾家住的地方之后,顾苒娘就中毒的。 这事一出,骂声更高,更有仇富的人写诗词嘲讽沈家靠权势抢夺了人家夫婿还欺压无权无势的顾家,说啥道士捉鬼的估计也是变戏法的,就是为了扭转流言印象,实在是手段高明!武昌府的百姓都惊奇开眼,然后被骗! 更有人跑到沈家外面,看见人出来就问,「沈家六小姐是不是已经怀孕了?要不然干啥急着抛了绣球就立刻拜堂成亲,生怕夜长梦多,不顾人家有婚约在身!」 插秧机和脱粒机,织布机那些都是顾九郎做出来的,朝廷都恩赏,当今圣上亲自下旨奖赏,都被他们颠倒黑白说成是勾引男人才做出来的,真是有权有势,白的说成黑的!想要打压逼死人家呢! 黑胡出去的时候跟人对骂争执时说出,「我们九公子当初,就是因为有个世家大族的人看中了要买,老爷太太都强硬不同意,才有地痞无赖上门打砸,老爷这才失手砍了人!说我们家公子下贱,阴险,我们公子真要是他们说的那样,直接把插秧机,脱粒机和织布机那些全都卖了,会不要赏赐不要银子,谁问都教的让白天百姓都方便用上!?看我们家无权无势,就打压欺负我们!是不是逼死我们小姐,逼死我们公子,他们就彻底满意了!?」 那些东西经过朝廷下令,官府推广,早已经普及千家万户,尤其是插秧机,制作简单巧妙,很多人家买不起,但自己做来方便省钱,春耕和双抢时直接就能用上。甚至那直镰他们都觉的实用的很! 实实在在的东西,也被他们否决,污衊,就为了自家的名声和利益。沈家太过无耻,狠毒,伪善奸猾!要了利益,还要名声,自家名利双收!坏都是别人的!看来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 一时间骂声震天。 精心安排的翻盘手段,一下子全毁了! 而苏大老爷也在朝中被官员弹劾,治家不严,何以治国!? 本也不是太大的事,当今圣上又不是严苛残暴之君,最多一顿叱责,不给他好也就是了。 可偏偏涉及的人是顾家,虽一个小小顾家,但出了个天资纵然的顾楚寒,他年纪轻轻便做出插秧机脱粒机,缝纫机和织布机,甚至印刷机也有他的提醒妙思,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被沈家这个权贵如此欺压欺辱,实在让人难忍!若不给顾家个交代,寒了天下百姓人心! 沈大老爷沈光辅又是气愤家里给他找事,又是慌怕圣上听御史谏言,对他严惩,急中生智,请求皇上开恩,让沈漪和顾苒娘同嫁何旌之,娥皇女英不分大小,成全一桩美事佳话! 范御史立马出来反驳,「沈家逼人为妾,差点逼出人命,如今要把这缸推给皇上不成!?」 沈光辅心里暗恨,咒骂范功联恶犬咬人,面上诚惶诚恐的请罪,「既顾家女与何旌之有情,两情想好,又有媒妁之言,臣这才有此一说。双女共同入门,互相成全,方为佳话!」 当今圣上是个喜欢粉饰太平的,沈光辅也是摸着门道才说这话。 看皇上真有此意,范御史直接反驳沈光辅,「那何旌之接沈家女的绣球,既已有婚约,又与沈家女拜堂,已经违背誓约,又何来佳话之说!?之前皇上以织布机之功召顾楚寒入朝为官,他婉言回绝,立志要凭藉自身学问考中功名入朝,可见顾家之气节,如今再让顾家女儿与违背誓约之人为妻,岂非强人所难!?累人害人!?」 皇帝点头,他还挺喜欢顾家的气节,还记着顾家的那个顾楚寒,「此事乃沈卿不为所致。」 然后贬斥了沈光辅,正四品变成五品。沈家的儿子有人求情,却免了贬斥。 朝廷做了好事,不能不让人知道,由皇后之名,赏赐了一支玉簪。 程沂收拾行囊,准备随朝廷人赶往武昌府。 齐兰馨拉住他,「程沂!?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一趟武昌府,最多一月便会!」跟沈家对上,程沂实在不放心。而且九郎的信到京都给了范御史,却没有找他。定是因为程家跟苏家是亲戚,他不信任他,直接撇开了他去找范御史。他要过去看看! 齐兰馨心里的怒愤嫉恨一下子爆发,「你要去找他?你就这么放不下他!?不过是他姐姐退个亲,你就放下学业,抛下妻子,赶去找他!你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吗!?我已经怀孕了!我已经怀孕了啊!」 「兰馨……」程沂皱着眉,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安抚她,「你先别急,我只是过去看看情况。我跟你发过誓,我和九郎清清白白,你怎么又多想!?」 「你在想他!你一直在想他!你从来没有忘了他!你让我怎么不多想!?你说你们清清白白,只是听他有一点小事你就千里迢迢赶过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齐兰馨恨怒的红着眼,满眼聚泪。 「你先别激动。」程沂皱着脸扶她坐下。 齐兰馨不坐,甩开他的胳膊,哭恨道,「如果他是个女子,我给你纳进门来!可他不是!不是啊!你还到底要我怎么样!?」 解释的次数多了,她一开始怀疑,现在是完全不相信,程沂难得才会接到顾楚寒一封节日问候的信,她也要怀疑一番。给她看过,却又说他们说话亲近亲密。程沂真的快没有办法了。 程夫人知道,立马过来阻拦,严令程沂不得去武昌府,更不得去见什么顾楚寒,在家好好做学问,备考明年的春闱大比,好好照顾怀孕的齐兰馨。 她们都出面阻拦,程沂越是迫切的想要过去。他心里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这次不出面,他日再见,他会看见楚寒漠然的眼神,疏离的态度!那种失去感让他心里慌怕不已。他是他结拜的义弟,他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这个大哥却不出面!? 程沂给程雎提前说过,程雎虽然不贊同,但也并未阻止,与顾楚寒交好,益处着实不小,他自己的儿子他也相信他! 给程夫人和齐兰馨留了信,徵得父亲同意,他直接带着挥墨和两个护卫轻装简从,一路赶来武昌府。 顾楚寒暗中连找了三四天,终于找到了黄胜凡的踪迹,看他要跑,指着石贊让他堵另一条路,兵分两路围堵黄胜凡。 本来事情结束,黄胜凡热闹看够也就要走了的,可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再次反转,都骂起沈家何家,为顾家说话,即便顾楚寒和严俊风同进同出,那些人都还是不相信两个人有淫秽之事,只一味的帮顾家骂沈家。 他想看看沈家再出什么手段反击,沈家有在朝做官的,竟然能被顾楚寒一个小小贱民给打垮不成!?不过他虽然不怕顾楚寒知道他在武昌府,却是怕顾楚寒的武力,他可只有一个远房表哥,就算拉他帮忙,也打不过会功夫的顾楚寒,更何况他出门都跟着个护卫。 所以躲了几天,眼见形势也没有逆转,而顾楚寒却一直在找他,就想赶紧逃匿了。 他跑的刁钻,顾楚寒追的更不含煳,直接躲在前面,等他躲开石贊跑到这边来,「黄胜凡!」直接飞起上去两脚,把他踹飞,狠狠摔在地上。 黄胜凡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倒吸口气,脸色顿时变白,一看顾楚寒,急忙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跑。 顾楚寒又岂容他跑掉,上来又是一脚,阴怒的眸子凌厉的盯着他,「这一切都是你从中算计的!?」 黄胜凡看跑不掉,扶着墙站起来,靠在墙上,冷嗤轻蔑的笑,「我算计的?我算计了啥?你以为我有那个能耐算计沈家小姐抛绣球给何旌之,还是有能耐算计何旌之去抢沈家小姐的绣球?」 顾楚寒一脚踩在他胸前,「你以为我没有证据?」 黄胜凡痛哼一声,还是看着她笑容带着得意的诡异,「证据?你有啥证据?是能证明我干了啥杀人放火的事,要把我送官坐牢?砍头!?你啥证据都没有!因为我啥都没有干!是你眼瞎给你二姐找了个天生骨子里下贱,贪慕富贵攀高枝的男人!还不早早的成亲笼络住,还帮他赚钱,帮他发财,抛弃你二姐也是活该!」 顾楚寒恨怒的脚上下力。 「你有种就杀了我!我看你还能不能像你那个杀人犯的爹一样,被赦免!」黄胜凡挑衅的轻蔑嗤笑,看着顾楚寒脸色铁青,越来越怒恨,更加肆意的得意高兴,「这些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尽了笑话!你看不起我,毁我亲事,还毁我名声,害得我因为命中带煞,难娶到媳妇儿!现在报应来了吧!滋味儿如何?」 「我拒亲,是因为你根本配不上我二姐!配不上我顾家的女儿!」顾楚寒咬牙。 黄胜凡哈哈哈笑起来,「我配不上你二姐!经过这一次的事,我看只有路边要饭的乞丐叫花子和鳏夫寡汉老光棍配得上你高贵的二姐了!她不愿意给何旌之做妾,只要不死,以后就可有那些『更好』的亲事了!或者你考虑一下把她送来给我做妾,我考虑勉强……。」 「你找死!」顾楚寒恨怒的掐住他的脖子,阴戾的眼中杀意汹涌。 黄胜凡青紫着脸,怒恨的咬牙,「你敢杀我……我…就能……让你偿命!」 顾楚寒眼中杀意越来越盛,何旌之就算移情别恋,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和沈漪滚到一起。他早和沈漪苟且,黄胜凡没有让何旌之见异思迁,也绝对在其中起了决定的作用,算计这件事!或许他从头到尾就在算计何旌之,只是被沈漪赶了上!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家闺秀千金,更合他心意! 那些龌龊的流言,那些消息,全部都有他的手笔! 穿越来,顾楚寒从来没有那么想杀了一个人!即便是张丛文,她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怒恨想要立马毙命于掌下! 看黄胜凡脸色越来越酱紫,渐渐说不出话,面露恐惧,频死般挣扎,她手越收越紧,死死掐着他,眼中杀意迸发。 死亡的威胁让黄胜凡终于恐惧的全身挣扎,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他还没有完成他的野心!他还没有彻底把这些贱人踩下去!他不甘心死!不甘心! 黑云急聚,雷鸣轰轰咆哮,咔嚓噼下来。 顾楚寒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利剑般盯着频死挣扎黄胜凡,残虐的快意让她再次收紧了手。 苏荩急急赶过来,就见到她死死掐着黄胜凡,气势凌厉外放,满眼戾气杀意迸发,看黄胜凡马上就要毙命,急忙喝道,「顾楚寒!快松手!」 有人来了!顾楚寒心中完全不急,只有一种爆炸般的执念,能死眼前这个该死的垃圾! 苏荩抓着她的手,看拿不掉,快速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顾楚寒身子一僵,闭着眼昏睡过去,手终于松开,身子也向后倒去。 苏荩忙伸手揽住她,看着汹涌咆哮般的天上雷声,目光冷凝。 后面急忙跟上来的寒江,看他竟然抱着顾楚寒,而一旁靠墙的人不知死活,顿时惊的变了脸,「公子!?」 「还没死。」苏荩让他救人。 寒江上前一看,吸了口气。这是顾楚寒下的手?这没死也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看他要救人,把黄胜凡放平,拿出身上带的药丸餵他,运功给他输入一股真气。 黄胜凡刚迷迷煳煳醒过来,就见身前一个高大颀长的背影,翩然仙神般,抱着一个人踏步离开。他以为自己死了,见了神仙。 「放心吧!你没死!也死不了!」寒江说完,看他是死不了,起身忙跟着离开。公子平日绝不让人随意动他的东西,更何况是动他,可他竟然抱着顾楚寒走了,可是出事了!出大事了!别他们公子也跟程沂一样,要跟着顾楚寒搞断袖啊! 苏荩没有回沈家,而是揽着顾楚寒从侧边飞身上瞭望月楼。 寒江忙去开了个雅间。 进了雅间,看他还把顾楚寒揽在怀里,那姿势简直太过亲密暧昧,寒江脸色变了几变,「公…公子……」 苏荩抬眸看他一眼,「你去外间。」 寒江眼神露出惊恐来,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被人夺舍了吗!? 苏荩没再理他,拿出顾楚寒的手腕,给她把脉,气血翻涌,经脉都有逆乱之象,伸出手给她输气调息。 寒江张了张嘴,外面小二敲门送茶点果品,只得到外间来接着。 等给顾楚寒调息完,苏荩这才收回手,看着靠在他臂弯的人,微微苍白的脸颊,额间一片细密的薄汗,抬了抬手,伸手给她抚掉。 寒江刚要进来问他,就见他在摸顾楚寒的脸,更是惊愕的瞪大眼。公子……公子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收起你的眼珠子,我很清醒。」苏荩头也没抬的淡声吩咐。 寒江忍不住出声,「公子…你……这顾楚寒…他是个男子啊!你就算是还俗,想娶亲,也不能找他啊!而且吧!她们家正跟沈家闹仇,他看见公子的眼神都带着仇视呢!」 苏荩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在顾楚寒瓷白精緻的小脸上,微微弯起嘴角,一声轻笑,笑意亲润眼底。 寒江又是睁大了眼,公子…。怕不是魔怔了啊!他跟着公子这么多年,都没见公子……这样过! 顾楚寒却突然精神力冲破般醒过来,勐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苏荩目光微滞。 顾楚寒惊起,怒目凌厉盯着他,「苏荩!?」 寒江心里也是一紧,公子魔怔,抱着这顾楚寒不撒手,还摸人家的脸,结果人家醒过来逮个正着!昏睡穴,没管用?不对!公子被逮个正着! 「嗯。」苏荩面色平静的应声。 顾楚寒扫视一眼屋里,眼神变了几变,「黄胜凡呢?」 「没有死。」苏荩回她。 顾楚寒虽然不甘怒恨,却也微微松口气,就算黄胜凡该死,她要真那样杀了人,也逃脱不了。更何况这武昌府又是沈家的地盘。可她竟然会被苏荩带到这来,想到他之前救人却不告诉沈家,看他的目光满是警惕,「你到底什么目的?」 「你。」苏荩回道。 怕她听不懂,苏荩又解释一遍,「我要你。」 顾楚寒瞳孔微缩,盯着他更是警惕万分。 寒江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张了嘴。公子,疯了?! 顾楚寒面上警惕的暗暗后退两步,心下压不住惊惧。苏荩是出家的道门人,他就算没有捉过鬼,他也是得道的道士!他完全看穿了她异界千年后的魂魄!还有她正怀疑不敢确信的那个! 苏荩直看透她眼底,见她惊惧害怕,起身拿出这几天打磨的古玉片。 顾楚寒急忙后退,就想找路逃跑。 苏荩眉头微蹙,停下脚步,解释,「这个你先戴着,不要随意动怒。」 让她不要随意动怒,他果然知道了那个奇特!在别人那是奇特,在他们得道的道士眼中……顾楚寒脸色隐隐发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怕我!?」苏荩微皱着眉,难道他说的还不够直白? 顾楚寒不怕死,她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可她莫名其妙的穿越,身上还莫名其妙像是多一个异能。直接杀她和简单,可落在这些得道的道士手里,她绝对死不成,却也绝对活不了! 苏荩看她全身戒备,隐白的小脸,满是随时攻击之势,只好又道,「我不会害你!」 顾楚寒不相信他! 苏荩不禁有些挫败,他说的那么直白,她不禁害怕他,还不相信他!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肩膀,不过一会,额间已经再次浸出一层薄汗,全神戒备的紧盯着他,把古玉片递给她,声音也放清淡温柔,「我要害你,你早就已经死了。」 看他目光平和温柔,清澈的眸子仿佛给人最深的诱惑最可怕的致命,顾楚寒以前觉得他美,美的倾世倾城,不染纤尘,出尘谪仙。可现在只剩下心底深深的警惕和惧怕。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声音都忍不住有些沙哑。 「娶你!」苏荩直接道。 ------题外话------ 不是我进度慢,是我进度快呀~嘎嘎嘎嘎~
第117章:我会让你嫁给我 啪叽—— 寒江觉的自己下巴掉了!公子真疯了!?竟然说要……要娶……娶顾楚寒!?他要说娶亲,家里肯定高兴,立马给他张罗,沈小姐都还等着公子呢!他却说要娶……一个男人!? 顾楚寒也惊愕的睁大眼,愣怔了下。娶她?难道是为了更好下手?骗都不骗,直接就上来就说要她了,是完全睥睨着她一个弱小毫无反抗之力!?还是,她这个身体,就是一个练功的炉鼎还是什么聚灵之体!? 苏荩看她瞪大眼紧紧盯着他,耳朵慢慢红透,俊美的脸颊也漫上一层粉,「我不会害你!」 不会害她,却要把她据为己有。顾楚寒心里更加怀疑她这个身体有猫腻!忽视他泛红的耳朵俊颜,「你,你不是出家的道士?」 苏荩神色僵了僵。 顾楚寒心神变了几变,再看他一身白色道袍,行动间还有些仙风道骨的俊美谪仙,简直就是披着一张美人皮的暗黑邪派!苏荩一个出家的道士要把她占有,还要用娶她作为代价……还如此明目张胆,算计的赤裸裸! 苏荩看着她,看她一副要把她怎么样的神情,脸上的热度慢慢褪下,隐隐有些发黑,「把这玉片先戴上。」 「我不戴!」顾楚寒说着,立马就想跳窗逃跑。三楼而已,最多摔一下疼两天。 只是她速度快,苏荩的速度更快,直接抓住她,就把他手上那古玉片给她戴在了脖子上。 「你……你放开!」顾楚寒挣了下,完全挣不脱。她的身手也不差,在他面前却仿佛撼动不了半分。 「先不要拿下来。」苏荩垂着眼看着她,沉声叮嘱。 这种对待所有物一样的,顾楚寒全身炸毛一样勐地推开他,「你他妈有病!」 苏荩被她推的后退了几步,微蹙着眉。 看他面色发黑,眉头也皱起来,顾楚寒心下激灵,「你说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你娶我?也不是你说要娶,你就能娶的!」如果彻底惹怒他激怒他,他会不会换一种方式,不再娶她做炉鼎和聚灵之体採补,而是换个让她死的快一点的方法!? 「我会让你嫁给我。」苏荩认真道。他今生没有别的事做,倾尽一生娶一人为妻,他有那个耐心! 「那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就算能不过你,也让你吞不下我!噎也要噎死你!」顾楚寒脑中一瞬间想起看的修仙玄幻小说和大片里的自爆。而且……老天爷既然让她穿越过来,还给了她那么个技能大招,就算是炉鼎!就算是聚灵之体,天生被採补的,她也能噼出一条生路来! 苏荩脸色更黑,「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又不是妖怪,还吃她的肉!? 顾楚寒心理建设完,对他也不那么怕了,这一瞬间有种二百五般的自觉主角光环认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死,对着苏荩冷哼一声,嘲讽他。 「要不要吃东西?」苏荩过来拉她。 顾楚寒很有气势的抡开了他的手,警告道,「不要碰我!」 「他家的点心……好吃……」苏荩默默看着她。 顾楚寒现在只想赶快走,「你以为假惺惺卖卖好儿我就相信你?」伸手拆脖子上的玉片。什么玩意儿!别是锁魂玉的一类的,想要套住她!这玉这个时代看着都像老古董物件儿,不是个好玩意儿! 以为拆不下来,结果伸手就拆了下来。倒让顾楚寒意外了下。 「戴上这个,对你有好处!」苏荩皱着眉又拿过来给她戴上。 「我不戴!」顾楚寒拒绝。 苏荩抓着她,幽幽道,「你要不戴,我就把你的鬼魂抓起来!我已经标记了!」 顾楚寒小脸僵硬,阴冷的眸子盯着他,吸了两口气,「之后呢?」 看她听话,苏荩面色缓和,「吃点心。」 顾楚寒迫于他威胁,没有在拆脖子上的玉片,却不让他拉,不让他碰。 看她自己乖乖坐好,苏荩让上点心,桌上的干果小点撤下去。 寒江全程都懵逼的状态,等反应过来,就见两人坐在桌前等着上菜,「啊…哎!是!」忙下去叫小二上点心。 能定得三楼的雅间,要的又是望月楼最经典价值不菲的点心,上菜的速度很是快,有些上来还冒着热气。 顾楚寒拿着筷子也不看苏荩,看点心上来,夹一个就吃。既然要她有大用,就不会给她下毒的那么没品!要不然他当初也不用救她!想到当初她中毒被他救的事,顾楚寒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脑子!明明那时候就怀疑,还跟他走那么近!看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打定了主意! 还让他吃了那么多馄饨和烧饼!真该让他都吐出来!想到这,幽冷的斜他一眼,就见他也不吃,坐在旁边看着她,那等她吃饱的样子让她瞬间心里发毛。 「好吃吗?等会给你带回去。」苏荩看她吃东西的模样,眼中漫起丝丝笑意。她吃过的东西,果然都变好吃了。 「你不吃,你是不是下毒了?」顾楚寒还怼了出来,有些邪道炼鬼炼魂都会先折磨他们,让他们充满负面残暴施虐的能量,然后再下手的。 苏荩笑意凉在眼中,「我不会给你下毒!」 顾楚寒这才略带放心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警惕他。 五盘点心被她吃了大半,放下筷子,又端起茶盅连喝了两杯茶,站起身,「我能走了吗?」 「等一会。」苏荩拉她再坐下。 寒江拎着个食盒进来,递给顾楚寒,「顾九公子!」 顾楚寒不信任的打开看了下,都是她刚才吃过的点心,盖上食盒,拎着出去,还不忘警惕的连看苏荩几次。 苏荩没有没有跟她一起,她花钱买人骂自己刚刚收效,若被人看到跟他在一块,势必又掀起新的流言。远远看她进了严家的院门,收回目光,「寒江!」 「公子!?」寒江今儿个已经被打击到了,公子要跟顾楚寒搞断袖,还直言要娶他,本来就是不容于世,还要娶了他,岂不是的更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公子可是许身道门了的!更是知法犯法! 「从今日起,你不准再叫寒江。」苏荩淡声吩咐。 寒江顿时惊大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扭头看他,「公子!奴才为啥不能叫这个名字了?奴才都叫了这么些年了!」难不成就因为顾楚寒名字里也有个寒字,不让他叫了!? 「你就叫,晏江。」苏荩直接给他换了名字,不容反对。 硬是被改了名的寒江:…… 回到住处,清泉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公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我们明日就可以启程了。」 「不急。」苏荩拿出箱子中的纸,提笔写信。他要先给师父去个信。 清泉眨眨眼,疑惑的看着脸色十分迥异的寒江,问他,「寒江!怎么了?」 「晏江!」苏荩头也没抬,却出声提醒寒江不能再叫,已经改了名的事。 「对!我刚才起,不叫寒江了,叫晏江!」晏江哭着脸解释。 清泉更是奇怪,「怎的出门一趟回来就改名了?」 晏江看看苏荩,反正跟清泉是能说的,就拉着他出去小声解释,「公子非要跟顾楚寒搞断袖,还说要娶他!连我名字叫同一个字都不许,硬给我改了!」 他巴拉巴拉说完,成功看到清泉也惊愕的掉下巴觉的公子疯了的神情,才觉得自己果然是正常的!公子就算不喜欢女子,就算喜欢那顾楚寒,谁叫他长得俊美漂亮压过女子,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娶他啊!师门也不许啊! 清泉自己动手把自己的下巴给合上,等再回屋,看苏荩的眼神也仿佛他疯了很担心的想哭的样子,「公子……你要想娶妻,就不能换个人吗?」 「不能!」苏荩拒绝,把信装起来,让送到玄天山。 晏江看他一眼,默默说。看吧!公子对什么事儿都不在意,但要娶顾楚寒这事,一看就铁了心了!也不知道那顾楚寒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清泉自小就跟着他,当然知道他的脾气,看他拒绝的直接彻底,也是懵逼了。要求求公子的师父,一定要劝回公子!非要娶个男人算怎么回事儿!? 顾楚寒只觉得一阵后怕,但回去没有敢说,怕顾凌山和顾苒娘她们担心,只把点心给她们,说了追黄胜凡的事,「也就是说,沈家抛绣球这件事的内幕,有那个杂碎参与。」 之前她不说,一时没有证据,也是顾苒娘心绪不平静,若是知道何旌之娶沈漪又被算计的成分,看到他示好会忍不住扑上去。何家现在的情况,她再进何家,必不会有好日子,也过不开心! 现在她冷静了些,这些事也要告诉她们都该知道的。 顾苒娘听了没有说啥,久久没有说话,心里对何旌之的怨恨却消散了不少,也有些茫然起来。 那股劲儿支持的怨恨之气被抽走,她整个人都低沉了下来。 「二姐!世上不止感情一件事,也不止何旌之一个人。我们人活一世,谁也不为,而是为自己活。」顾楚寒手放在她肩膀,给她加了下劲儿。 顾苒娘似是听进了又似是没听进去,眼神有些茫然远距的看看她。 顾十郎怒恨的咬牙,恨不得咬掉黄胜凡一块肉,「之前九哥就说他不是表面上看的良善之人,骨子里自以为是,内里暴虐和不准忤逆的变态思想,他果然是阴险恶毒的下三滥!当初我们拒亲,就切断了关系,却又抓住二房。要不是为了二房,九哥也不会让二房退亲,让他遭了记恨,现在来报復我们,坏二姐亲事!」 顾凌山面沉如水,剑眉皱着,「不该是咱家的人,就算没有小人作祟,也照样会跟别人跑!现在看清,也省的以后成了亲,人嫁过去了,进了泥坑里,脱一层皮都出不来的强!该是我们女婿,那最好的等着我们呢!」 「对!二姐你听爹的!九哥之前也说,成亲之前看清了,总比成了亲再后悔没有余地的强!」顾十郎搬过来劝顾苒娘。 顾若娘也坚持道,「二姐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顾苒娘有些悽然的弯起嘴角笑笑,眼眶湿红。她一个退过两次亲又丧母的,还找啥更好的?跟何家退亲,她也没得了好。这下事情闹的又大,她也再难找啥更好的!也不找了! 顾楚寒看看,继续说眼下的事,「这件事,看似我们家占了上风,却结了强劲的仇敌,等回去,张丛文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家还是太弱小了!一个浪下来,全被拍死。」 「张丛文?张知府?他为啥不会放过我们?」顾苒娘收回神问她。 顾十郎恨恨的咬牙,「那个死变态觊觎九哥!给九郎下药,灌酒,想要劫持九哥!几次都险险躲过去!要不然,严大哥也不会给九哥个护卫了!」 顾苒娘顿时惊怒的瞪大眼,「为啥没有告诉我!?」 「告诉二姐也没有什么用,徒增恐慌让你们担惊受怕。」顾楚寒不在意道。 顾苒娘愣了下,深深的垂下头。 「不过现在张丛文身边最厉害的那个护卫已经死了,他又被人调查,要动我,也会多方顾忌!」顾楚寒宽慰她。 这话并没有宽慰到顾苒娘,她突然觉的自己好没用!真的是很没用!很没用!家里挣钱,她只是帮忙,学绣工也只是一年挣那一点。顶立门户,打制机器,救爹回来,包括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九郎扛的!就连十郎也一直跟着九郎到处学,学着以后像九郎一样做事。只有她坐在绣坊里,只想绣绣花做做衣裳,帮帮小忙,就连家里也是偶尔回去做上一顿饭。 她啥用都没有!却还自怨自艾!就连奶奶都一直在摆摊干着活儿,挣钱养家,她为家里付出了啥?她啥也没有做成! 顾苒娘快步跑出去。 严俊风过来,差点撞上,忙扶了她一下,看她满脸泪急慌的跑出去,「怎么了?」 顾苒娘没有回应,哭着一路跑回屋,把屋门关上,趴在床上痛哭。 严俊风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听是黄胜凡在里面掺和,顿时拧眉,「不过他小小一个卒子,要动沈漪也不可能!」沈漪无意,就不会给何旌之任何机会,更不会给他抛绣球! 「让她哭一场,发泄出来就好了。」顾楚寒让都不必去劝。 顾凌山嘆了下,没有说啥。 「我给你们带了个好消息!沈光辅被贬官了!」严俊风看看几人笑着道。从知道消息就让人盯着,果然得偿所愿! 「好!」顾凌山叫了声好,「就算我们不对付他们,让他们自己好好受着自己作出来的后果!」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很是欣喜,沈家被圣上贬官,那就是说当今圣上都是站在她们家一边的!看沈家还敢嚣张!看何家还敢猖狂!都得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严俊风点头,「再过两日我们的货就到了,正把铺子开起来!」 顾楚寒应声,拱手跟他道谢。 「这可是你自己挣来的!」严俊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凌山盯着他的手,剑眉微皱。 严俊风没多待,让她们早点歇息,就回了自己院子。 顾楚寒到顾苒娘门外听了听,她还在哭,微嘆口气,就坐在外面美人靠上等着。 顾凌山把顾十郎和顾若娘都打发去睡,也过来廊下等着。 顾苒娘哭了大半夜,哭累了睡着了。 听着屋里没有动静,顾凌山轻轻打开门进去,就见顾苒娘趴在床上已经睡着,给她脱了鞋,去打了水,让顾楚寒给她擦一下。 给顾苒娘收拾好,顾楚寒才回了隔壁睡下。 一觉睡到日上中天,顾苒娘这才醒过来,看着身上穿的中衣,衣服换了,头髮也散了,脸和手也擦了,急忙拿了衣裳起来。 顾楚寒端着水过来,看着她笑,「二姐!起来洗把脸吧!等会告诉你个好消息!」 顾苒娘有些愣怔,「你昨晚没睡照看我的?」 「睡了!就给你拆了头髮,擦了擦脸,脱了外衫。」顾楚寒拉她到水盆前,「洗脸!等会吃晌午饭了!」 外面的阳光有些太过明亮,带着浓重的黄,仿佛是在梦中一样。顾苒娘洗了脸,拿着帕子擦在脸上,又忍不住问,「你刚才说好消息,啥好消息?」 顾楚寒笑着跟她说了沈光辅贬官的事,「从正四品贬到五品,想再爬上去,空出来的位子已经被人占了,可不容易了!」 顾苒娘更觉的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这么的不真实? 午饭摆上桌,清淡居多,还有三四个她喜欢的,米饭也是香米,颗粒饱满,冒着热气,散发着米香,端着饭碗,吃着饭,听着顾凌山和顾十郎,顾若娘几个的劝解宽慰,又说沈家好日子到头,更是觉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突然外面冲进来一群人,穿着黑衣蒙着面,举着刀冲进来就砍。 「啊——」顾苒娘惊叫着,被顾楚寒一把推开,让她快跑。 黑衣人兇勐残暴的举着刀,眨眼到了近前,一把刀穿过顾凌山的胸膛。一把刀划过顾十郎的脸,从上噼到下。顾若娘也被一刀毙命。顾楚寒闪躲了几次,没有躲过。 「九……郎……」顾苒娘撕心裂肺的叫喊。 大刀砍过去,直接把顾楚寒的脖子砍断,头颅掉落下来,鲜血喷涌。 「啊啊啊——」顾苒娘绝望的嘶喊。 「二姐!二姐!醒醒!」顾楚寒抓着她,把她摇醒。 顾苒娘睁开眼,还满眼的泪,直直的看着她。 「做噩梦了!别怕!都是假的!梦都是反的!」顾楚寒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顾苒娘一下子抱着她,紧紧不撒手,眼泪无声的汹涌落下。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赶过来,赶紧把沈光辅贬官的事告诉她,让她不要怕!也不用担心!沈家倒霉了!何家也不敢再多蹦跶! 顾苒娘擦了擦眼泪,看外面有些阴的天,顿时觉的有些安心踏实的感觉,「我就是梦见太阳好大,你端着水来让我起身洗脸,告诉我个好消息,说是沈光辅从正四品贬官到五品了!正吃着饭,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把我们一家都杀了!」 「梦都是假的!这里是严家,护院也有好几个!再说我和爹都会有身手,石贊武功也很厉害,哪会被人冲进来杀了!你最近压力太大,好好放松一下!泡个热水澡,等会再吃饭!」顾楚寒安抚她。 「可是沈光辅贬官和梦里一样的!」顾苒娘还是担心。 「这个昨晚就说过,你只顾着哭,或许过了耳,没想没记,做梦梦出来了!」顾楚寒笑笑。 再坐在桌前吃饭,碗里不是米饭,而是馄饨,桌上不仅有寻常的菜,还有烧饼。让顾苒娘顿时想起当初刚刚摆摊时的艰辛却也幸福满足,她拿起一个烧饼咬一口,里面包了肉馅儿,鲜嫩可口,虎皮馄饨也是熟悉正宗的口味,让她眼里又溢满泪光。 「二姐!」顾楚寒轻唤。 顾苒娘抬起头看她,两眼泪光满目坚毅,「我们家从负债纍纍,打络子卖春联,到摆摊卖馄饨,卖烧饼,才慢慢有了如今!我却是始终没有出多少力,帮多少忙!我想通了!以后我也出来打理铺子!我想做一份事业!我也给家里挣钱!为家里添砖加瓦!」 「好!我绝对支持你!」顾楚寒看着她笑。 顾凌山沉声道,「爹也支持你!以前都是害的你们,以后爹也跟你们一块拼!」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都齐齐点头应声,「我们全家一块拼!」 「过几天等铺子开起来,我们就回去!」顾楚寒笑起。 爷几个都点头,吃了饭,该忙都忙起来。 顾苒娘在水边做了半天,看着自己的手,想自己能做的事。她可以做吃食,家里做的吃食她都会!还有叉烧肉!她的绣活儿也越来越好了,她手里更有数不尽的花样子和衣裳样式,纵然不跟锦绣坊一样,还有其他的可以做! 她可以先从小的开始!然后一步步,慢慢做大! 坐了一下午,到天擦黑,顾苒娘想了整整一下午,也彻底想通。她们家没有权势,没有钱,她们家弱小,那她就努力挣钱!权势……将来,她们家也会有的! 晚饭时,顾苒娘突然,「九郎!你空闲的时候也教教我看帐本吧!我回去也买几本书学!」 顾楚寒笑着点头,「好!不过我看帐本还是差了点,二姐可以跟皮掌柜学学!」 顾苒娘点头,晚饭后就回了屋练字。 对她的转变,顾楚寒很是乐见,女强人也没啥不好!就算是封建社会,女强人也是层出不穷的!自有人欣赏! 而沈家那边接到沈光辅被贬官的消息,一时也不敢再大动作。外面流言满天飞,沈光辅又被贬官,消息传出去,更是对沈家不利!若是这个时候再有动作,只怕流言更甚,唾沫淹死人! 可是这消息也捂不住,顾家接到消息,势必会大肆宣扬,再行对沈家打击! 不过两天过去,顾家毫无动静,不仅没有大肆宣扬,连消息都没有往外传,她们应该是早就接到了消息的! 沈老夫人气的把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连同沈漪,每人罚抄家训祖训一百遍,「这是碰到了厉害角色,会吃人的!瞧瞧你们惹的祸!」 沈漪低着头,认着错,也不敢说旁的。 沈二夫人不服不甘,却也不敢多说啥,老大的官职被贬,肯定都怨到他们二房头上了! 沈二老爷却不甘心被一个小小顾家给打压到如此地步,弄的现在整个二房的人出外被人骂,在家被人训,让人死盯着顾家人,尤其顾楚寒和严俊风。 严俊风接到程沂过来的消息,却是愣了好一会,「子须要过来!?」他过了年就要参加春闱,齐兰馨也有了身孕,他这个时候赶过来,不是更让人多想? 顾楚寒也没想到,「没有提前告诉大哥,就是怕大哥担心,也耽误了大哥学业,你咋还赶过来了!」 程沂上下打量她,长高了,五官也略张开了点,可能经此一事,眉宇间却是没了之前那股活泼劲儿,看他的眼神目光也和从前没变,他心中一热,那种欢跳不止的感觉,他不敢叫那是悸动。看着她,一直被他压抑埋在心底的强行忽视的情感再也难掩。 「大哥!?」顾楚寒疑惑的叫他。 严俊风看他的样子,也看出端倪,忙道,「子须!你赶了一路必是累坏了,先去洗梳一下,吃了饭歇息着再说话吧!」他这个样子,只怕早已经动了真心自己不知道。 程沂也回神,看看他,又看看顾楚寒,「好。」换了几个唿吸,这才找回神智,「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是你大哥,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 「你还能是长臂罗汉!我还指望你好好做学问,春闱高中做了官,给我当靠山呢!你要是落榜了,我以后可靠谁啊!」顾楚寒笑着道。 程沂想笑,可又觉的心里闷疼的喘不过气,「我永远都是你大哥!任何时候都是你的靠山!」 严俊风看他这样,忙把他带去洗漱。 顾楚寒就过去安排饭菜。 看她走远,严俊风转过头,严肃道,「子须!这不是你能胡来的!你有大好的前途,有妻儿家室,被传些风流言论也就罢了,可要真跟一个男子纠缠不清,只能惹来祸端!而且,顾楚寒也是我们真心相交的人,以他的心性脾气也不可能接受!」 程沂捂了捂胸口,苦笑,「我知道!我只是才知道。」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他才看清自己的情感,竟然就那么交付在一个少年的身上!是他相貌太过俊美出色,还是太过天资聪敏,让他何时倾了心都不知道! 看着他半天,严俊风无奈道,「你还不如不跑这一趟!」 「不跑这一趟,我心里过不去!」程沂还是笑,笑自己可笑!他自以为喜欢他挑选的妻子,他温婉贤良,姿容出众,才情俱佳,是个琴瑟和鸣的贤妻!可是他却可笑的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会为了一个人那么欢快的跳动,那么震动的疼痛。他倾付的人,却是一个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 「你……你自己好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严俊风警醒他一句,让他自己洗梳,他出去。 而他来武昌府的消息,苏荩也很快知道。 看他听程沂过来的消息就蹙着眉,晏江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公子不会还吃上醋了吧!?为一个男子吃另一个男人的醋…… 清泉摇摇头。 沈家也接到消息,苏莛看程沂来武昌府去了严俊风,脸色难看,让人来请他。 程沂刚吃了饭,听完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听苏莛叫他,皱了皱眉,出来见他,「苏莛!」 「程表兄来武昌府,不会是为了顾家来对付沈家的吧?」苏莛问他。 程沂挑眉笑,「沈家用不着我出手对付!」 「程表兄!你真对那顾九郎……」苏莛愠怒。 「住口!」程沂沉着脸,低喝一声,「别人编造流言,胡乱污衊也就罢了,你竟然也听信这种无稽之谈!?」 苏莛看着他,「我不过问一句,你竟然如此激动。你……」 程沂深深的看着他,「苏莛!你若想娶沈家的女儿,只用管她就可以。至于沈家其他事,你还是少掺和为妙!」 苏莛张了张嘴,「你不也是要掺和!」 「不用我掺和,沈家自己做了什么,他们自己很清楚,咎由自取。」程沂冷笑。 苏莛生气,这一段时间他生的气比之前几年都要多! 沈家虽然和程家没有亲戚关系,但苏家和程家是亲戚,程沂来武昌府掺和,还站在顾家一遍,让沈家众人也愤愤难平。沈光辅被贬的消息,只怕就要捂不住了! 不过程沂也并没有散布消息的打算。 很快,沈家就发现,他们极力捂着的消息,直接被人打破。 朝廷使臣直接赶来了,虽然什么事都没有说,只有皇后娘娘的两句称赞,赏赐一直玉簪,再无其他,但没人不知道这懿旨的原因,是沈家抢了顾苒娘未婚夫,当今皇后娘娘维护顾家! 不仅这样,沈光辅被贬官的消息也一下子传开。众人这下都炸开了一样,沈家这真是得不偿失!抢了人家一个未婚夫,不仅名声搞臭,还让沈光辅丢掉了好不容易才爬上的官位!人顾家还被奖赏夸赞了! 玉簪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了玉兰花,圣洁温润。 一家人谢了恩,顾凌山直接就给顾苒娘戴了上去。 这一下,即便沈漪身份再高贵,背负着抢人夫婿的名声,顾苒娘出身再低微,这件事不仅皇上,皇后娘娘可都是向着顾家,护着顾家的!这下的脸打的够响亮! 沈漪要让顾苒娘嫁进何家,在她脚底下看她脸色讨生活,就算不成,也决不能找个好人家!她退了两次婚,这种女人已经难再嫁,也只能找那些鳏夫寡汉和歪瓜裂枣!可是万万没想到,当今圣上和皇后都抬举! 沈二夫人砸了茶盅,气的脸色铁青。 崔氏在家里大骂了一通,「就算拿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簪子又咋样?下贱还是下贱!低贱还是低贱!咋着都改变不了!不当妾,也没有那个本事去个大户人家当少奶奶!下贱不要脸的贱胚子!一窝子都是下贱胚子!女的会勾引男人!男的也会勾引!」 何木根听不下去,自己闷头去干活儿。 何旌之有些呆愣愣的听她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眼泪顺着落下。 沈漪进来,看他的样子,心里暗恨,葇夷落在他肩膀上,柔声道,「旌之!如今你也该放心了!顾苒娘她,得了皇后娘娘赏赐,以后的亲事定然无虞了!」 何旌之抬眼看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氤氲着水气,微微幽怨,「我……对不起!」忙擦掉眼泪。 沈漪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我爱重你,也是看重你的这份深情。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是值得我一生交付的男人!」 她如此倚重他,他却……何旌之反握住她的手,「是我配不上你!」 沈漪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你在我心头,就是最好的!」说完依偎在他怀里。 何旌之犹豫了下,伸手环抱住她。 而顾楚寒跟严俊风也趁着时机,铺子开业,只卖沙发和弹簧床垫和床。 其他的不动,但光弹簧床垫这一条就垄断了。何家会做弹簧床垫,但却做不出弹簧,严家有自己的矿山,有冶铁炼钢技术,弹簧是严氏制造厂专造。没了弹簧,谁也做不出弹簧床垫来。 而武昌府的各家用到床垫的,却多是不管床垫是何家做的,还是严家做的,他们又不掺和两家斗争,只是买东西! 只是有些交付了定金的,听何家做不了弹簧床垫,纷纷找事。收了钱却交不了货,这是违约,不仅要退定金,还要赔偿他们! 何家铺子很是闹了一场,何木根,何旌之赔罪又赔了钱。毕竟何家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得罪这些人,何家本就名声不好,以后也会更加难立足。 崔氏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骂,恨的咬牙切齿的骂,「贱人!全都是贱人!恩将仇报畜生不如的下贱胚子!铺子明明就是我们家的!全部都拿走完了!拿了钱,拿了图册,不要脸的还抢走订单生意!该天打雷噼的小贱种!毁人名声,断人财路!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顾楚寒这边铺子开业,一场活动,人员爆满,所有进店的人,几乎都送了个风铃。 收到风铃的人自然高兴,也有人问缘由的。 有人问起,店铺的伙计多话一句,「风铃传情啊!」 这话出来,有那懂的立马明白过来,之前沈漪可是从何旌之的铺子里过不止一架风铃。 一时间,风铃在武昌府很快盛行了起来。 顾楚寒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之前,又花了一笔钱,让人慢慢放消息,就说抛绣球一事和沈漪无关,风铃传情也不是沈漪的错,都是何旌之,爱慕沈漪已久,想要攀附。借着送货的机会偷熘进府,抢了绣球,何家也早看不惯顾家想要退亲,沈漪是无辜的,沈家也是无辜的,否则沈家小姐又怎么会嫁一个小小铺子掌柜!? 罪名软软的都推在了何旌之,何家身上,把沈漪摘了个干净,成了无辜之人。 等顾楚寒和顾凌山爷几个,程沂一行赶到白河县时,武昌府的流言已经慢慢的传开。何家知道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听了这样的流言,崔氏张嘴就骂顾家散播的消息,何木根却怀疑沈家。沈家洗不清名声,对付不了顾家,所以就把罪名推在了他们家的头上,推在旌之头上,让他们背黑锅! 何旌之听了半天没有说话,「铺子我们买了下来,屋子翻新一下,我们一家搬到自家去住。」 何木根贊同,崔氏想了想,住在沈家也不是个事儿,沈家虽然好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家!要是到自己家里,儿媳妇再是千金小姐,也得侍奉她这个婆婆,当下就说要搬。 有那样的流言传出来,女儿和女婿一家也不适合住在娘家,以前情况特殊,住久了,何家不介意,沈家也会介意,只得允了他们搬走。 顾楚寒一行还没到家,消息早就已经传回了白河县,闹的沸沸扬扬,流言漫天。 黄胜凡提前了几天回家,把武昌府的事修修改改,让人散播,十里八村都议论纷纷,说顾苒娘被何旌之抛弃了!何旌之娶了大家小姐,是被人家抛绣球砸中,当场拜堂成亲的!顾苒娘退亲两次,再想嫁也只能嫁歪瓜裂枣,寡汉鳏夫! 刚到家里,顾婆子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就有人上门来提前。 ------题外话------ 对不起了~(>人<;)~
第118章:我一雷噼了你 出事之后,顾楚寒怕人乱传话回去,奶奶年纪大,先前又大病了一场,怕她气病,自己把消息传回去解释了。 顾婆子在家里气恨的几天,把几个儿子儿媳妇连同闺女都叫来,以后何家,黄家就是老顾家的仇人! 朝廷那边得了信,顾楚寒也忙让人送了信给她。 家里都担心着顾苒娘,这下有了当今圣上收拾渖家,皇后娘娘又赏赐,再差也不会找个比何旌之差的! 这边刚把爷几个盼回来,就见媒婆上门来。 「兄弟姊妹六个,他老大,也是前两年他爹没了守孝,这才没有定下亲事,不仅人长的俊,一表人才,更是实诚老实,绝对不会像那些花心乱来的!这个你们放心!只要你家陪嫁多点,好好伺候婆婆,照顾弟妹!以后过不完的好日子!」媒婆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花枝乱颤的笑着,掉着粉渣。 顾婆子气的浑身发抖,这样的找上门来,明摆着要钱,要苒娘过去给他们一家养家的! 顾凌山听完,二话不说,抡起大扫把照着那媒婆就打。 媒婆嗷嗷叫,「我好心上门说媒的,你们干啥打人!?竟然敢打媒人,你们以后不说亲了?」 「黑心烂肺的老妖婆!作妖到老子门上来!」顾凌山叫骂一声,挥着大扫把就照头上打。 褚妈妈上来拦了顾凌山,「老爷打她一个老虔婆,没得失了身份,都交给老奴们来就是了!」 那边杨妈妈和余妈妈已经上去抓住那媒婆。 「你们快放开我!我就算说的媒茬不满意,你们也不能打上门的媒人!你们家名声已经够烂了,还敢打媒人!?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你们要是敢动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媒婆叫喊着叫骂,恨不得所有人听到都过来。 「带过来!」顾楚寒冷声道。 村里听到消息也纷纷过来看咋回事儿。 杨妈妈和余妈妈扭着媒婆就带过来。 顾楚寒幽厉的盯着她,「是谁让你过来说亲的?你可以不说,可以撒泼。我可以换一种让你实话实说的方法!」 媒婆看着她的眼神,嵴背发寒,不过她是媒婆行走在十里八村,就算是钱的人家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们媒婆,怒咬着牙,「我说的亲事你们不满意,你们上手就打我!咋着?还要给我用死刑!?你们真以为你们攀附了当官的就能为所欲为了?大傢伙可都看着呢!」 顾楚寒不在意的看着赶过来看热闹的村人,冷嗤,「私刑?我对你用什么的私刑,你不愿意说,那就换个地方说!褚妈妈!」 「是!」褚妈妈应声上前来,「这媒婆来家里偷了皇后娘娘赏赐给二小姐的簪子!把她送去衙门,交给县太爷处置!」 杨妈妈和余妈妈也应声,「皇后娘娘才听了沈家抢了二小姐的未婚夫,二小姐宁死不入何家门,赞扬二小姐有气节,特意赏赐了一支玉簪,叫这老虔婆给偷走了!想必县太爷一定会好好招唿到你交出来为止!」 媒婆听这话顿时瞪大眼,「啥皇后娘娘赏赐的簪子,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偷!你们……你们诬陷我!」皇后娘娘赏赐簪子?皇后娘娘在皇宫里,她咋可能会知道了顾家的这种小事?还赏赐簪子给顾苒娘!?可是她看顾家众人的神色,却不像假的。而且这种事要是作假,那是砍头的啊! 「快说!看你是愿意跟我们公子说,还是愿意跟县太爷说了!」褚妈妈冷冷道。 媒婆拿了银子的,而且她干了不光彩的事的把柄被人拿着,她不敢说! 「直接送官!」顾楚寒不再多说废话。 黑胡拿了绳子过来,「直接捆了送衙门!多的是方法让你招!胆敢偷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不交出来,衙门一定会打到你死!」 媒婆吓的脸色僵白,脸上的粉也扑扑直掉渣,轻颤着身子挣扎,「不要送我!不要送!我说!是黄家!是黄胜凡!是他给我银子,让我来给顾苒娘说亲的!不光是我,还有其他的人,说的都是歪瓜裂枣,还有傻子寡汉!这事不怪我,我也不想来说这个亲的,是他威胁我!我这才不得不过来啊!」 赶过来的村人一听,黄胜凡竟然花钱让媒婆来给顾苒娘说亲,还专挑歪瓜裂枣傻子寡汉,这是来噁心羞辱顾家!是报復当初顾苒娘看不上他呢! 「这黄家的人也太阴毒了吧?又没欠他们的!就是不愿意跟他们家结亲,就这么害人!?」 「幸亏没有答应!没有跟他们那种人结亲!这真要把闺女嫁过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别说顾家,随便哪家也不会答应这种人吧!竟然干出这种德行败坏,阴损恶毒的事!不怕损了阴德,遭了报应,这辈子娶不上媳妇儿!」 看众人都知道了情况,顾楚寒喊了石贊赶来马车,拉着媒婆去找黄家。 黄胜凡没在家,黄婆子和黄聚富在家,媒婆说的话,他们也完全不承认。 黄婆子冷哼,「媒婆说的亲事,你们找到我们,想拿我们家撒气?」 媒婆看往自己身上推,又怕顾楚寒报復,把她送官府,那是明知道她没罪,要故意陷害整治她,她肯定得不了好,最轻也是一顿板子打个半死。恨怒的咬着牙,「你们别不承认!就是黄胜凡拿钱收买的我们!不光我,还有其他的几个,都被他收买了,要我们说噁心的亲事给顾家的闺女,羞辱膈应她们!就是黄胜凡干的!」 黄婆子鄙夷刻薄道,「胡说八道!你们顾家闺女退了两次亲,之前跟人青梅竹马,还能说是年纪小。这一个成天一块亲亲我我的,都不知道干到哪一步了,如今人家何家攀了高枝儿,跟你们退了亲,你们这种再找,也找不着好的吧?有人愿意要你们家闺女,你们就该烧高香了!自视甚高看不上,还怪我们来了!?我们有钱找媒婆给你们说亲?我们又没病!」 顾楚寒上去,直接狠狠甩过去个巴掌,看也不看她,「不要以为没有到犯罪治罪的地步,我治不了你们!不过就是看清了你们内里奸恶阴毒,不同意跟你们家的亲事,就如此报復,让人不齿!」 「你……你敢打我!?」黄婆子叫骂。 褚妈妈上来就甩她两个巴掌,「你以为你算什么玩意儿!辱骂人,还不能甩你两巴掌?!」 顾楚寒冷眼看着围过来看热闹的众人,「我们家跟何家定亲,我为了让姐姐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怕姐姐带着大笔陪嫁过去,反而遭婆家眼气,扶持何家发家致富。只是人各有志,何家要与大家族沈家结亲,我顾家女儿不愿意为妾,皇后娘娘听此事,赞赏我姐姐有气节,赏赐了羊脂白玉簪!而我们家跟何家也已经再无关系!我姐姐会再行另觅亲事,但若敢有人心怀恶毒,恶意算计,我顾九郎不是好惹的!」 她一句没有说何家的坏话,更没有说沈家一句不是,让那些传了几天流言不知道究竟情景咋样的人心里好奇的不行,急的不行,有人忍不住问出声,「你们跟何家退亲,是不是何家攀了高枝儿,不要你们了啊?」 「还是沈家的小姐抛绣球抢了那何旌之,你们弄不过沈家!?」 黑胡抿了嘴,「沈家抛绣球的缘由内幕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抛了绣球,拜了堂了。我们家二小姐不愿意为妾,当场撕毁婚书退了亲。至于你们吓传的那些被人恶意传播的流言,还是少说为妙!」 众人忍不住轰然议论,沈家抛绣球这是肯定有内幕啊!可是为啥平白无故的会抢何旌之呢?他们家也就是个青山镇上的木匠,这一两年才发了家,那也跟世家公子比不上啊!不说他,连这眼前的顾九郎都比不了! 「内幕是肯定的!连皇后娘娘都知道了这事儿,还赏赐了啥羊脂白玉簪,肯定是沈家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看也是!我还听武昌县那边过来的人说,那何旌之跟沈家的小姐早就私通了呢!」 「真的假的!?大家的小姐,也不会干出这种不顾廉耻的事吧!?」 「有啥不可能!那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儿更多呢!还没我们干净呢!」 顾楚寒听着众人议论,不再多管,冷睨着黄婆子和黄聚富,眼中幽光闪烁,「告诉黄胜凡,下次再落在我手里,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摆手让扔了媒婆回家去。 这一场,也让众人迅速知道了沈家抢顾苒娘未婚夫,但沈家当官的大老爷被当今圣上贬官了!顾苒娘还被皇后娘娘赏赐了!谁家搞了见不得人的事,高下立现! 那些蠢蠢欲动,想要趁机说亲的,也都不敢再动作了。顾家如今可不是三年前,她们家有个啥事儿不光有当官的帮忙,连当今圣上都知道,还维护她们家,谁要是不长眼色,那可是自找打脸了! 顾婆子早哭了好几场,看着顾苒娘没有颓废,难过心死,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我家苒娘是最好的!自然也会找最好的夫婿!何家那是配不上我家苒娘!老天爷才让他让他们蛇鼠的弄成一窝!」 顾苒娘心里针扎扎的,深吸口气,笑着反过来安慰她,「奶奶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我都想通了!」 其他几房的过来,也都劝慰开解,纷纷说顾苒娘一定会找个更好的。 顾大郎沉着脸道,「还是找个读书人吧!商人重利,多的是唯利是图!苒娘的亲事,我也多留意!」 「大郎!苒娘毕竟可不小了,等着你多留意,你还要赶考参加春闱,哪有那个空闲!有你三叔在,有九郎,还怕她找不到好的吗?!」孙氏皮笑肉不笑道。笑话!她大儿子如今可是中了举的举人!要帮忙给三房找女婿,还给她们家找个举人或者当官的!?想得美事! 王氏听这话看了她一眼,暗自摇头。大郎才刚走到哪?中了举人大房就觉的了不起了,要没有九郎的功劳,他又啥赏赐没要,官也不做,那些富家子弟早就把他挤下去,有学问都中不了功名!却不知道要中进士更是难上加难!就算做了官,没有强硬的后盾,也坐不稳当! 连氏看的羡慕又嫉妒,忍不住就道,「明年开春,九郎不是也要跟五郎一块去科考的吗?那要考中功名,还不是容易的!?苒娘要找好人家,哪是难事!」 顾老二嘴好,早说了一堆好话,又严肃的告诫顾五郎和顾九郎,「你们俩一定要好好考!争取都考中!咱们老顾家有功名的越来越多,地位自然越来越高!以后自然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们!不仅苒娘的亲事,其他人的亲事,也全都不成问题!」 曹氏笑看着大房二房和五房的说好话,见婆婆的眼神看过来,笑着道,「苒娘以后的亲事可别再找那小门小户的了!那些小门小户没有见识眼界,见了钱财利益就抛弃妻子。凭着三房如今的地位,完全可以给苒娘找大户人家!她长得模样秀美,性子温婉,又一手好茶饭好绣活儿,进个大户人家做少奶奶是足足够的!」 顾婆子面上没有点头,心里却很是熨帖,觉的这话说的对!她们家如今也不一样了,也不能再按之前的找了!苒娘十里八村都数得着的,就算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也是应当的! 「不管大户还是小户,只要人品好,家风良善,嫁过去就是好日子!不过钱多钱少,而钱是可以挣的!」顾楚寒看连氏脸色难看,出声道。 连氏听曹氏说的就心里不舒服,三房的闺女就配嫁进大户人家当少奶奶,她家芫娘就配嫁个乡下种树的!?不过顾楚寒的话让她心里稍稍好点,「说的就是!不管多有钱的人家,那要人品好才能好的舒心!那沈家听说也是大家族,还不是干出与人苟且,抢人夫婿的事?!」 顾婆子沉沉的瞥她一眼。 顾老二也忙给她使眼色。 连氏暗自撇嘴,本来就是的事,难道还不让说了!? 顾婆子让他们都散了,「我也累了,九郎和苒娘她们赶路还没歇息,你们都先回吧!」 众人纷纷起身,招唿过回家。 「大郎!你不走?不是还得念书呢?」孙氏看大儿子没动,出声叫他。 「我跟三叔和九郎说下作坊的事!」顾大郎看她一眼,让她先回去。 从顾大郎高中的消息传回来,顾老大就在想作坊的事,不过他想的不是他们开口,而是三房主动找着他,要跟他合伙开作坊!如今大儿子高中,被顾苒娘退亲的事搅合的也没有庆祝,反倒都在议论她的事。大儿子竟然还自己开口露短露怯!真是气死他了! 顾大郎直接打发他们都先走,这才跟顾楚寒和顾凌山,顾婆子说起作坊的事,「我知道九郎肯定不忍心,还要拉我们家一起。所以我就先开口了!」九郎之前问他,现在他就先说出来。他也从来不是在乎几百两银子的事儿。这个时候他们老顾家需要凝聚在一起!才不让外人欺辱! 顾楚寒虽然跟大房断了合作,但顾大郎她还是愿意帮一把,他要高中,去赶考还是做官,都需要有后盾,有银子,不然生活清苦,到时候诱惑太大,自然忍不住就要朝百姓伸手了。听他说起,直接点了头,「行!」 拍拍她的头,顾大郎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我要在家一段时间,正好这段时间督促你和五郎的学问!明年春试,你们也好好下场,考个好名次出来!」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我大哥也来了……说要给我讲学……」一个两个的都要给她补课,把她当成啥了?被寄予厚望的学渣!? 「你大哥?程公子!」顾大郎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跟顾婆子和顾凌山道,「看他这不爱念书的样子!捣鼓东西的时候能钻进去,你说让他念书,给他讲学,立马就拉了脸!」 顾婆子也笑,不过笑里却带着担心,晚上跟顾凌山问,「真要让九郎去科考吗?」 顾凌山皱着眉,也是为难纠结,「九郎为了救我,献上了那么多机器,当今圣上都记着她呢!她之前拒到朝廷做官,还说下了话要自己科考功名再入朝为官。天下人都记着看着呢!要是不去,也过不了!到时候当今圣上再一道旨意,还是得去!我也担心九郎……」 「虽然说九郎是开了神窍,可都说啥伴君如伴虎,说知道会是个啥样子!要是有危险,到时候我们哭死都来不及了!」顾婆子担心道。 「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九郎有危险!」顾凌山坚定道,握着拳头。 顾楚寒听着两人谈话,抬脚进来,「爹!奶奶!我愿意去科考!我也不会有事的!」 「九郎!?」顾婆子伸手招她到跟前,抓着她的手。 顾楚寒笑道,「虽然天威难测,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有办法!」大不了她把自己作死,始终把顾家摘干净就行了!这样那个黑心邪道的苏荩,想要对她怎么样,也,没,辙,儿!哼! 顾凌山摸摸她的头,「我顾凌山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对!我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十项全能!」顾楚寒哼哼得意的握拳。 顾婆子哭笑不得的点点她的头,「快早点去睡吧!地里的土豆,魔芋都该挖了!作坊也要开工了,事情多着呢!」 「好!」顾楚寒应声,回屋睡下。 次一天,顾大郎就和孟氏过来商量重开作坊的事,昨儿个只说成了再一块合伙,却没有商量细节。 孙氏和顾老大都等着三房主动找他们来说,看顾大郎夫妻都早早跑过去,气怒愤恨了半天,「不争气的东西!」 「孟氏竟然也不知道拦着劝着!我昨儿个就跟她说了,这是没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孙氏阴沉着脸。 她是婆婆,本就因为没有子嗣看孟氏不顺眼,如今顾大郎高中举人,更看不上她,她再恭敬婆婆,也都不了几个好,那干脆支持自己相公,也和三房走好关系,孝顺好奶奶! 顾楚寒却不准备再掺和作坊的生意,「作坊可以暂租给大房,或者大伯大伯娘想使的心安也可以买了,要不了几十两银子。我们家不参作坊一份了,只把种的魔芋卖给作坊。这样不用分割,管理上也都更省事儿了!」 「这……」顾大郎皱眉,「虽然你现在手里两家铺子,入帐也不少,可这作坊……」 「大哥不用说了,一个作坊,让大房做起来吧!」顾楚寒笑。 顾大郎知道她这是帮扶大房,想到之前爹娘做的事就觉的羞愧,看顾凌山和顾婆子也都点头,起身给顾凌山再行一礼。 孟氏也忙跟着行礼。 回去就说了作坊的事。 顾老大和孙氏当然想自家都干完,只是三房种这九成的魔芋这才说一块合伙,没想到竟然答应的这么彻底。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定是看大儿子如今高中了,来巴结讨好他们!以后还是要大儿子帮忙!不以为意的接了。 这边作坊交给大房,暂时租给他们几个月,以后再行商量后续的事,先开业做魔芋粉。 顾凌山也忙活起来先收黑金刚土豆,再收魔芋。 程沂在苏家忙完赶过来,看顾楚寒正在地里挖土豆,无奈的笑问,「你就是怕我给你讲学,才跑到地里来挖土豆!」 「不是的!我们家每年夏收,秋收都是全家人一起上手一起劳动的!我这是遵循旧例!不让自己变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弱智!」顾楚寒提熘着一棵秧子摘着土豆。 「这么说,我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弱智了?」程沂哦一声,朝她过来。 「我可没有这么说!」顾楚寒忙道。 程沂轻哼,「你是没有这么说,你是这么想的!」 顾楚寒嘿嘿笑,拎着土豆问他,「你要不要来摘?」 程沂忍不住满眼宠溺,撩起衣摆掖在腰间,也过来跟她挖土豆摘土豆。 晌午饭,就做了各种土豆菜。 新出的土豆,切成丝儿,和青椒一块炒了,鲜辣爽口,土豆泥,烤土豆片,顾楚寒心血来潮,还烤了面包,搓了面包屑,炸了可乐饼。 程沂看她在厨房里跟顾苒娘和下人一块捣鼓吃食,有种他是个女孩子的错觉。回过神自嘲的笑笑,若九郎是个女孩子,他这一生岂不是太过可笑了!? 铺子里不那么忙,李婆子和李家柱一家也都拿着吃食野味赶过来,之前就劝过顾婆子,看顾苒娘状态很是不错,也都没敢再提,只说来帮忙收土豆和魔芋的,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就上了手。 挖了两天,拿着土豆回了铺子忙活,馄饨烧饼铺子还好一点,家居铺子却离不了人,李家柱最近都忙的很。 倒是程沂,仿佛沉浸在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简单幸福快乐中,不说走的事,也不想走。 土豆没有种多少,请的人手却不少,已经挖完了。 「大哥!这黑金刚你带一些,再做些叉烧肉,还有梅干菜你都带上一些!魔芋粉等过年我再让人给你送!」顾楚寒把给他带走的东西都拾掇上。 程沂只得他该走了,可是捨不得,如果他不是程沂,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都留下来跟他一起过这种简单幸福的生活!? 「大哥?」顾楚寒疑惑的唤他。 「嗯!我在想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你!」程沂扯着嘴角笑。 顾楚寒跟他保证,「你就放心吧!秋收完,我会好好念书,明年春试科考的!我一定努力考中功名!你也赶紧的回去,金榜题名,以后当官做弟弟的靠山啊!」 「好!我一定努力,金榜题名!以后做你的靠山!」程沂也深深望着她承诺。 顾楚寒摆手,送他离开。 正准备去铺子里,刚一转身,就看见苏荩正看着她,而且看样子在等她,顾楚寒僵着脸。 「玉片你没戴。」苏荩淡沉的眸子看着她出声道。 「谁知道你那是个啥东西!啥锁魂镇压的,你不要以为老子不懂!上下五千年,老子比你懂得都多!」顾楚寒怒哼。 苏荩伸手,「拿来。」 「拿啥?我没带!」顾楚寒仰着下巴冷哼。 苏荩抓着她,就往她身上找。 「你干吗!?神经病!你个老流氓!」顾楚寒顿时跳脚的怒嚷。 苏荩从她腰间的束腰里拿出那枚古玉片,看他特意编的绳结已经不在了,只剩光秃秃一个玉片,拉着她上马车,「我再个你做一个。」 「你放开!我让你放开!」顾楚寒下了力抽不动,气的小脸黑沉,「我警告你个老道士!再敢动手动脚,我一雷噼了你!」 苏荩黑着脸看着她。 看他清淡的眸子也跟着发黑,顾楚寒心里也跟着抖了起来,警惕的死死盯着他。 见她害怕起来,苏荩声音放缓,「下次不要说胡话!」拉着她上马车。 她说了啥胡话了!?不过顾楚寒不敢问,也不敢不从,只得被他送上马车。第一次坐进他的马车,一进来就有些惊奇了。这马车外面看着就是大一些,里面却软榻,书架,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看他跟进来就坐在外沿挡着,顾楚寒心里一会上一会下,时刻警惕着。 马车走的十分平稳,苏荩拿出两盒点心给她,「吃吧!」 顾楚寒看看他,又看看点心。 「没有下毒!」苏荩幽幽道。 顾楚寒收回眼神,伸手摸了一块送进嘴里吃着。 看了她一会,苏荩拿出两根绳子就编制起绳结。 顾楚寒看他还会编绳结,心里暗骂一声娘炮!面上一副仙风道骨,高岭之花的样子!内里暗黑邪派!竟然还娘炮! 苏荩的绳结很简单,不过里面倾注了他的功力,把玉片固定上,又给她戴上,「这个东西你先戴着,回头我再个你换一个。不要再摘下来!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他没说,顾楚寒自动认为她不听话戴着,他就换其他的手段来,心里再抗拒不愿意,也只能迫于他威胁答应。 晏江把马车直接从后门进了府,到寒山苑。 清泉从屋里迎出来,看到他下了马车,后面跟着顾楚寒,脸色顿时一僵。公子已经把人领家里了!?这顾楚寒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也看上了公子,要跟公子断袖!? 「我还有事!」顾楚寒才不想跟他公子搞断袖,巴不得不认识这种人。 「等一会。」苏荩拉着她就上了阁楼。 清泉看到她脸上明显的抗拒,更是有些惊呆,回头看晏江,「还是公子逼迫顾楚寒的?」 晏江气着脸点头,「他根本不愿意跟公子走,还怕公子老道士,老流氓!」公子到底是咋了?竟然胁迫顾楚寒跟他断袖!真是疯了! 清泉脸僵了半天,听见楼上的吩咐,忙转身端了茶水送上去。 苏荩却下了楼,「我去找点东西,你先在这等一会。」 看他走了,清泉看着顾楚寒,忍不住劝她,「顾九公子!我们公子……公子他疯了,你别跟他认真!两个男子本就不容于世,公子也已经许身道门,若是任由这样下去,定会名声尽毁!顾九公子前途一片光明,到时候也全都毁了!」 顾楚寒贊同的点头,大眼直接看着他,「所以,你家公子抓我,你们不知道他要干啥?」 清泉摇头,「公子说会娶你。」 看来她还是个秘密,苏荩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说,是在怕啥?还是掩藏啥?她忙问,「那苏荩平常练功都是怎么练的?」 「就是很平常的练功啊!不过公子练功时,有时是公子的师父指点,多是公子自己练,奴才们并不在跟前。」清泉道。 那也就是说,苏荩练功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们也都不知道!顾楚寒咽了下气,「我才不想跟你们公子搞啥断袖!不断袖也不想!认识他都是我倒了两辈子的霉!我……他下去拿啥去了,我先走了!」说着迅速起身,没敢走楼梯,翻着窗户就下去。 苏荩找到他之前科考的书,抬头看窗户上她的吊着个身子,脚正往一旁找着落点,面色黑沉的上来,「你在干什么?」 正找着落点翻窗跳楼逃跑的顾楚寒:…… 苏荩微微起身,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拉下来。 「啊啊——」顾楚寒惊的勐地摔下来。 长臂一揽,紧紧圈住她的腰,揽着她落下来。 顾楚寒抬眼看他,正对上他幽深黑沉的眸子,俊美无匹的脸庞纤毫毕现,清绝如仙,精美惊艷到让她忍不住晃眼。 苏荩看着她惊艷的神情,身体的热度从里心里一直上升到耳朵,再问出的话,也轻缓了下来,「你在翻窗逃跑?」 顾楚寒回神,顿时全身僵硬,她现在正被他整个抱在怀里,再看他黑沉的眸子,趁着他略微狭长的桃花眼,让她心一下子提起来,下意识的否认,「没有!我没逃跑!我……我只是…在盪鞦韆!盪鞦韆呢!」 苏荩明显不信她,抱着她纤瘦的身子,紧了紧手臂。 顾楚寒一惊,急忙跳下来,连着后退几步。 看她又是这般害怕惊吓的样子,苏荩想到她对着程沂时笑容明快灵动的样子,心更是堵了又堵,「上来!」 顾楚寒逃跑被抓,只得硬着头皮又跟上去,「到底干嘛?」 把两本书放在她跟前,「你要参加科考,这两本书是我年……是我之前用过的,给你看看。」想到她刚才骂的老流氓老道士,话又改了改。 「哦。那,谢谢你了!没事我就先走了!」顾楚寒拿着书,转身就走。 「每日来两个时辰,我给你讲解。」苏荩在她后面道。 顾楚寒扭过头,扯着脸笑,「不用了!我能看得懂!我夫子那里我要每日去听讲,做课业,也没有时间!」 「一个时辰。」苏荩让步。 「我真的没有……」顾楚寒正说着的话,看到他抬起两指运气,连忙改口,「好!」 想到她每日都要过来,苏荩忍不住满眼笑意。 顾楚寒却没心思看他笑的美不美,拿着书赶紧跑。 清泉和晏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望。原本还想劝顾楚寒,从他这击破,让他不要跟公子纠缠。现在看来完全没戏了!这顾楚寒见了公子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偏偏公子就跟见了鱼的猫一样! 「晏江!清泉!」苏荩唤两人。 两人忙应声上前。 苏荩看了看阁楼旁的大树,「在树下做个鞦韆。」 晏江,清泉:……
第119章: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顾楚寒拿着苏荩给的书,回去就翻看。程沂曾经说他天赋异禀,这两本书一看就是科考之用的,难道那个流氓邪道也参加过科考? 不过她看半天,还是不少难懂的,想到以后天天都要去面对那个想要炼化她採补她的流氓邪道,她心里就忍不住抖了又抖。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一雷噼了他! 可是她的那个技能,好像只有她每次发怒的时候才会显像,现在那流氓邪道又给她弄了个什么玉片戴着,估计不是镇魂的,是压制她的技能! 想着顾楚寒把玉片拿掉,扔一边,站在窗外看着天,闭上眼,开始酝酿情绪,心里默念着:下雨,下雨,下雨! 等了半天没见雨的动静,睁开眼只看到有几块云彩在头顶的天上飘着,她忍不住哼了声:「什么破玩意儿!没点用!」 又看看满满飘散去的那几块云彩,顾楚寒摸着下巴琢磨。难道是她没修炼,所以技能不到家,才使不出来?那她怎么修炼,才能让那流氓邪道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想到这,顾楚寒拿上银子出门,「我去书局一趟!」 顾十郎看着她已经走出门,「哦!九哥早点回来!」 到了书局,顾楚寒就开始翻找那些奇闻杂谈类的书籍,想要找到跟她这个技能有关的记载。 可是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只得把书翁叫来介绍了几本,全部买了拿回去。 石贊看着她买的书,忍不住劝解,「公子!你春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个时候看这些杂书,有害无益!」 「不是还有小半年!?百天冲刺就行了,一个个叫我半年就冲刺!要劳逸结合知道吗!」顾楚寒说完,拿着书大模大样的回去翻看。 顾十郎看了看她翻的书,「九哥!明年的春试,你有把握的吧?」 「嗯……有把握吧!」顾楚寒回他,手下却翻着书不停。 顾十郎看她一直在翻,却并不是细看,「九哥是在找啥吗?」 「呵呵!出去玩!」顾楚寒打发他。 顾十郎看她不是真的要消遣的,只得点点头应下出去。 顾楚寒熬了大半夜,几本书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半点有关的记载,把书扔下,拧着眉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握着拳闭上眼,再次酝酿默念。 半天后,依旧只有几块云彩遮住星辰和月光,过后又慢慢散开,明显的余力不足。这肯定是她的精神力不够强大,只有在她怒极时才会触动那么大的反应。 实在太困,顾楚寒打个哈欠,干脆不想了,反正那苏荩现在的也没打算动她。不过他明知道她是女儿身,竟然还教她去科考?不过去听他讲课,还是免了! 顾苒娘要准备单干了,她策划早写好,但是在锦绣坊那么久,也学了许多东西,如今要走,也要跟红钰坦白清楚。 「那你是要开绣坊还是干什么?」红钰问她。她早在之前就知道顾苒娘不可能一直在锦绣坊里,而经歷了退亲这件事,就更不可能待在她这小绣坊。 顾苒娘感念的屈膝给她行一礼,「多谢红姨这几年教导,我感激不尽!我在锦绣坊学了不少,自然不会跟锦绣坊抢生意,我只准备小打小闹,给小部分人做定制成衣。先歷练一番,攒些经验,再做其他打算。」 「我倒不是担心你也开绣坊,这天下的银子赚到哪一天都赚不完!你若是要开绣坊,我这也能帮你些!」红钰在意自己的生意,她想赚更多钱,想把锦绣坊做大,甚至到天下闻名,这样与步步高升的顾家也不会生出门第只差。不过要是顾苒娘也办绣坊,她是必定会帮忙,这是机会! 顾苒娘笑着道谢,「我还有很多要跟红姨请教的地方呢!」 红钰笑着点头,「有什么不明不解的,尽管来问我!还有绣坊里绣娘,你若是开成衣铺子,那也需要人手。如今锦绣坊在外也开了四五家分号,人手是足足够用,你就挑几个过去先用着。」 「那可真是多谢红姨了!」顾苒娘正愁人手。 红钰笑,又问起顾楚寒念书科考之事,「相信以九郎的天赋,春试定然不会任何问题,只是九郎如今下苦力攻读,如今天又转凉,只怕身子要吃不消!可得多多调补才是!」 顾苒娘笑着应声,也明白她对顾楚寒有意,想要招顾楚寒做女婿,只是九郎身为女儿,和哪家女儿都不可能,简单解释两句,便告辞离开。 红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眉,每次从她这里说起九郎,她都这样简单揭过去,不愿意跟她多说,难道真是看不上他们家?还是不喜欢锦绣?可九郎明明对锦绣也很好,她还从没见他对旁的女娃儿像锦绣一样的。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如今顾凌山回来,顾苒娘退亲后也振作了起来,她要把九郎和锦绣的婚事提上来!不然等他春试高中,就更多人打九郎的主意了! 顾苒娘回去跟顾楚寒商量,看她正在帮忙画成衣图册,「九郎!你……我刚刚跟红姨说了开成衣坊的事,她没有不高兴,还很为我开心,还让我从锦绣坊挑人手!」 「我就说红姨不会说啥,反而会为二姐高兴!如今有资源,就要好好运用,不用傻叉的非得一文钱不要,自己苦苦白手起家!」顾楚寒抬头沖她笑了笑,低头继续帮她画图,「你既然要做精品成衣,受众群体已经定下来了,这衣饰都要精益求精,有钱有权势地位的人多喜欢讲究,你画的图我帮修改了。又重新画一些,虽然难度增大,不过收益也是成正比的!」 「嗯!」顾苒娘点头,又说起,「刚才碰见锦绣,那丫头长大了,穿一身新裙子问我好看不好看,说是自己做的。听我开成衣坊还说要跟着我干呢!红姨也说不要她了,让她来找我们呢!」不好跟她直说明白,增添她的烦扰,红姨虽然帮了她们家不少,可九郎不是男娃儿,只能和锦绣疏远些! 顾楚寒笑笑,「成衣坊是二姐的,我不多插手,要是缺图了我可以帮忙画个几张。」 顾苒娘应声笑笑,春试之前,九郎都要用功攻读,这个藉口正好隔绝锦绣来找九郎。等九郎高中,只能说下狠话,让红姨尽快给锦绣寻觅人家了! 这边苏荩等了一天,没见到顾楚寒的影儿,次一天又没见她按时过来,就知道她是阳奉阴违,嘴上应着,却不打算过来。 清泉晏江已经把鞦韆给架好,就吊在树上。 苏荩看着单薄,又用把树上的绿藤牵引下,缠吊在鞦韆绳上,「晏江!你去喊她!」 晏江看看他,「公子!上次顾九公子也是坐在马车里进来的,毕竟有沈家的事在,如今外面还流言纷纷的,他要是大模大样在苏家走动,也不好说。」 「她是我以后要娶之人,在我这走动,有何不妥!?」苏荩蹙眉。 晏江忙道,「公子!人家会再说顾九公子的!你也要为他的名声着想不是?」 苏荩又看了看鞦韆,起身出门,自己去找顾楚寒。她不来,他就过去! 顾楚寒看到他,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掏出那古玉片戴上,「那个……我这两天都在看你给我的那两本书,看入迷了,没有过去找你!呵呵……呵呵呵!」 看她匆忙戴上古玉片的样子,分明是忌惮害怕他,苏荩心堵,「以后如果你再忘,那我便过来。」 顾楚寒脸色僵了又僵,「苏大公子!要是被人看见你日日都来找我这个仇家的人,只怕传出流言对你很难听!」肯定又是她狐媚淫荡,又勾引了男人。麻卖批! 「你不愿意我给你授课,我一天就只给你讲一个时辰。你搬到县城来住,我每日过来,不用你日日到我那去。」苏荩退让一步。 「……那书,我能看懂。」顾楚寒幽幽的看着他。 苏荩立马就考了她一个。 顾楚寒回不上来,狠狠朝他翻了一眼,「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去科考你不仅支持,还要给我讲学!?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因为我算出,你有一段仕途之路要走。」苏荩淡声道。如若不然,又岂会答应,岂会给她讲学! 「那你能算我是啥时候死吗?」顾楚寒冷声呵呵。 苏荩俊脸一黑,「不要又说胡话!」 顾楚寒在心里狠狠咬他一口!噼他一雷! 「你若还不愿意,我以后就每日未时,为你招魂。」苏荩看着她。 「你……」顾楚寒怒瞪着他,伸手指着他。 苏荩挑眉。 「算你狠!」顾楚寒怒哼一声,还是认怂。 苏荩微微一笑,把拿的一包点心给她,「吃吧!」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哼!顾楚寒暗搓搓的咒骂着,狠狠的咬着点心。 不过回到家,还是跟顾凌山顾婆子商量,她春试之前,就暂时搬到县城去住,「来回方便,也少耽误些时间,多留些时间用来看书。」 两人都同意,顾凌山开始在县城里帮着租个院子。 红钰听到,忙给他们介绍和薛家一条巷子里的一座大两进的院子,干净整洁,院子里还种了葡萄和桃树,不过人家不租,只卖。 顾凌山看过,院子很不错,买下也才不到一千两,「干脆买这个院子吧!修葺一下,以后我们也能在县城里歇脚。苒娘的生意要做起来,来回跑也不方便,总要有个家!」 顾楚寒没有意见,有个院子,就直接让买了下来。 红钰看着脸上笑意就多了些,总算是搬到县城来住了!就算顾凌山和顾婆子不住,九郎搬来县城,那也方便多了!笑着道,「以后我们两家离得近,有啥事也就更方便互相帮助了!」 顾凌山笑着跟她道谢,把褚妈妈几个叫过来,连修葺带打扫,屋里也重新布置,现成的东西,花了三天全部整好。 顾楚寒和顾苒娘,顾十郎就搬到了县城来住。 李家柱也为方便,也在县城里买了宅子,不过没有时间翻修,一家人也只有事回村里,都住在县城里,「这样都在县城里,有啥事也方便了!」 不过顾婆子还是喜欢住在家里,住着方便,也习惯。 顾凌山正忙挖魔芋的事,就带着她和顾若娘往返。 顾楚寒开始了每日跟着苏荩念书的日子,而且她不过去他那里,让他过来给她讲学,说的一个时辰,每次都超时! 又看他都讲了一个半时辰了,还要盯着她做功课,顾楚寒眼神一转,次一天就找铁匠铺打了个铃挂在屋里,到了时辰就敲响,让他到点就迅速的滚蛋! 次一天苏荩再过来,一个时辰刚过,就听见铛铛铛铛铛铛的铃声刺耳的响起,「这是什么?」 「下课铃啊!苏大夫子!一个时辰到了!」顾楚寒龇着牙笑着跟他解释。 苏荩看她笑容暗藏得意欢快的拉着绳子敲着那所谓的下课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每日多加一个时辰。」 顾楚寒迅速的甩手,把下课铃的绳子扔远,「我不敲了!我绝对不敲了!」加时也不是这样加的,张口俩小时! 「我需尽快给你讲完这一本,我有事要去一趟玄天山,大概一个月。」苏荩收到了师父的信,叫他过去一趟,想来是他託付的事有眉目了。 顾楚寒懒的问他去啥玄天山的事,只是填鸭式的给她讲那么多,真把她当过目不忘的天才了!?不满的嘟囔,「拔苗助长!」 「嗯?」苏荩抬眼看她。 「没有!好啊!好啊好啊!」顾楚寒呵呵呵。 苏荩点头,讲学的时间从一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 对于他来给顾楚寒讲学,石贊从开始奇怪意外,已经淡定了。只是提防着苏荩对顾楚寒做出不轨之事来!毕竟苏家和沈家是殷勤,沈家是他外祖家,她们刚跟沈家斗了一场,如今沈家恶名缠身,贬官的贬官,苏荩还来给九公子讲学,目的不纯!只怕和张丛文一个样!只要他敢动九公子,就绝对走不出小院! 顾楚寒的下课铃在响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响过。 不过苏荩拔苗一个月,顾楚寒的进步的确大有长进,写的策论夫子几个夫子都夸起来。 苏荩给她留了一堆课业,启程离开白河县,赶往玄天山。 他一走,整个白河县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顾楚寒终于可以出来肆意畅快的唿气了。 顾苒娘的九云阁也开办了起来,招揽了六个绣娘,还有两个打首饰的大师傅,不仅是成衣,她要连首饰一把抓。 顾楚寒到街上买了臭豆腐和小吃,过来找她,就见店铺里已经全面装修好,两件男女常服和两件盛装的模特立在那,「二姐!速度够快!」她天天被那个流氓邪道抓着念书,倒是没想到九云阁还有模有样的。 顾苒娘笑着过来,「又买臭豆腐吃,在隔间里吃完再上来!」 顾苒娘拉她一块,看她熬的眼圈有些发黑,「之前不是说过劳逸结合,你又没听话!?」 「哪有!只是前期稍忙一些罢了!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顾苒娘笑着拿起竹籤,也吃起她的臭豆腐。 「嗯!那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得不偿失!」顾楚寒把小吃也推给她。 俩人余妈妈如今跟着她伺候,看两人在这边吃了东西,就送来茶水,又拿了湿帕子过来给两人擦手。 正说着,薛锦绣和赵璐,周婧婧过来了。 顾苒娘开九云阁,薛锦绣一直在帮着忙前忙后,几次撞见顾楚寒,就跑的更勤快了。 赵璐和周婧婧看她那么殷勤,知道定然能碰上顾楚寒,也都跟着过来。 「九郎哥哥!你也在这啊!」薛锦绣看到她,两眼一亮,随即笑着过来。 「我过来看看!你怎么也来了?还真准备要在这当绣娘不成?」顾楚寒笑问。 「你还说!我是来跟苒娘姐姐帮忙的!」薛锦绣嗔怪的微噘着嘴,还以为能天天见到他,没想到倒是忙着备考,他都住到县城了,反而见的更少了。 顾楚寒笑道,「好好好!这些日子辛苦小锦绣了!」 「那你有没有啥表示的?」薛锦绣含羞的笑问。 「让我二姐请你吃饭吧!」顾楚寒直接推给了顾苒娘。 薛锦绣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有赵璐和周婧婧在,要跟他一块吃饭她们肯定要跟着,「算了!我还是先定制一身衣裳穿吧!让苒娘姐姐给我优惠一些!」 赵璐和周婧婧也都过来,说是要定制过年穿的衣裳。 顾楚寒捉摸,这仨大萝莉身段不错,不过二姐的衣裳,只怕她们听到价钱就不愿意买了。笑着让她们找顾苒娘。 顾苒娘招唿三人到雅间里坐下,拿出画册来。 薛锦绣喊顾楚寒,「九郎哥哥!我准备给我爹也做一身,你来帮我选选吧!」 周婧婧也忙道,「我大哥要定亲了,我也想给我大哥定做一套,只是我不会选,还请顾九公子,帮忙撑撑眼。」 顾楚寒咳了两声,「我的衣裳都是我二姐做的,她更专业,你们问她!」 顾苒娘忙笑着接过了话,「九云阁还没有正式开业,我知道你们来定做衣裳是给我帮忙,不过……。画册在这,你们先看一下,都是些新样式,然后再根据基础变幻添减,重新设计制作。你们先看看吧!」 三人只得看起画册,选衣裳样式。 顾楚寒自己上了楼。 本来要光顾一下顾苒娘的铺子,卖个人情,结果看到画册上的衣裳也都美轮美奂,看了喜欢,一问价钱,就连薛锦绣都有些望而却步。 「苒娘姐姐!你铺子里的这些成衣卖这么贵,这生意能做起来吗?」薛锦绣有些担心,之前以为她是做大户人家的成衣,可以一套衣裳二三百两,四五百两银子,也太吓人了!什么样的人家才会这么穿衣裳啊!寻常定做一身衣裳,二三十两银子,贵的用到皮毛或者极品的衣裳料子复杂的刺绣做工,这才不过百十两,还少有人穿。 「既然有人卖,就会有人买!」顾苒娘笑笑,「我这也有些普通的,你们可以选选看。」 薛锦绣问了价目,几十两银子一套,勉强能接受,「那我定做一套过年穿的吧!」 顾苒娘笑着应声。 赵璐看看没捨得,几十两银子做一套衣裳,这个得跟家里商量才能行。 周婧婧倒是家里做煤球煤炭生意发家不少,咬咬牙也定了一套。 锦绣喜欢粉红色,周婧婧喜欢紫色。 顾苒娘让两人选了衣料,当场根据两人喜欢的颜色和样式重新做了改版设计,粉红色的抹胸齐腰长裙,外面是桃红色的外衫,阔袖如桃红色的羽翼般,皆是飘逸之料,再点缀以红色长长的刺绣禁步和束腰,「若是冷了外面加一件红色大毛斗篷。」 给周婧婧的是一套对襟束腰淡紫裙,紫色的上装,内容全再束腰和前后的禁步上,棉绸刺绣,银质饰品相穿,下面带着是流苏穗子。而外衫外面还有一件重头戏的斗篷,深紫色却在上面绣了亮紫色的紫藤花,绚烂美奂。 「真好看!光这么看着简单的图,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薛锦绣满脸憧憬,不过之前好些漂亮的成衣图都是九郎哥哥画的,虽然苒娘姐姐这两年也很厉害,不知道这些衣裳的成图是不是也是九郎哥哥画的!这些衣裙真是漂亮!连那些男装都或富贵,或清雅,或流仙,好看极了!怪不得娘之前说九郎哥哥有天赋!不过现在九郎哥哥的天赋在大志上!那她也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她! 周婧婧和赵璐也称赞不已。 「我会尽快把你们的衣裳赶制出来!」顾苒娘收了定金,把图稿定下。 正说着,外面张柏林带着严俊风过来,「铺子已经开起来了?还真是让我好找!」 「严大哥!你咋过来了?」顾楚寒忙出来招唿他。 「我要到江南一趟,正好过来把你们要的缝纫机给你们送来,正好我缺两套过年穿的衣裳,就顺便做了吧!」严俊风笑道。 顾楚寒伸手迎他进来,「严大哥照顾我二姐生意,却之不恭了!」 顾苒娘也忙道谢,「麻烦严少爷!」 「不麻烦!反正也是我需要的!」严俊风笑笑,让人把缝纫机给搬进来安装好。 顾楚寒试了试,没有问题,让顾苒娘拿了图册过来给严俊风,「选个两套,把你的尺寸留下就行了!等年底盘帐时,我正好给你带过去!」 严俊风一看图册上的成衣,惊讶道,「这些成衣样式倒是繁复华贵,上眼的很!怪不得你们不叫绣坊,而叫九云阁!缺织娘吗?这次去江南正好带回来两个!」 「行啊!挑好的!」顾楚寒直接笑着应声。 「你倒是不含煳!请人的银子,路费可提前备好!挑出来好的,可都不便宜!」严俊风哈哈笑。 顾楚寒点头,「行!」 有些需要刺绣,有些衣裳料子却需要直接织,缂丝虽然不是谁都能穿,但官宦人家多能穿到,二姐要走高端路线她也知道有结交关系人脉之意,算了!帮着给她铺铺路吧! 严俊风问了价格,点点头,一挥手先定制了两套,一白一黑,连同头饰一起,放下五百两银票,「缺的再补。」 「多了!用不了这么多!」顾苒娘也不想收他钱,毕竟这一年他帮了她们家那么多,要不是他帮忙,她们家今年也不可能进帐那么多。 「多的就当辛苦费吧!」严俊风摆了摆手,叫了顾楚寒出去吃饭说话。 看两人走了,薛锦绣立马拉住顾苒娘悄声问她,「苒娘姐姐!这个严少爷有没有婚约啊?」 顾苒娘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锦绣又看上了严少爷吗?她听严家还有自己的矿山,是大富之家,锦绣要是喜欢上了严少爷只怕难进严家门。 「我看他对苒娘姐姐挺好的啊!」薛锦绣笑着道。 顾苒娘愣了下,不禁失笑,「想多了!生意上的往来,互相帮扶而已!」 薛锦绣笑嘻嘻的打了招唿和赵璐周婧婧先回去了。 赵璐回到家,就找娘亲说想做新衣裳的事。 赵太太笑着应声,「好好!给我儿提前做上两套新衣裳,也好年间的时候穿!」 「娘!我想在九云阁做!那的衣裳好看!就是价钱特别贵!今儿个我们过去还碰到了顾九郎,他认识的那个严少爷挥手就定做了两套最好的。薛锦绣和周婧婧也都定了,就我没有定!」赵璐认为她长得薛锦绣和周婧婧都好看,虽然她们家的家境差了一点,但以后未必会差了,而且她姐夫和哥哥也都是有功名的人,以后也走仕途,可比商户强多了! 「特别贵是一套衣裳要多少银子?」赵太太问。 赵璐咬着嘴唇,「要…要五六十两!」 赵太太倒吸口气,「咱们家也不是做不得,只是这做一身衣裳都要五六十两银子,实在太贵了!咱们家还没到那个境地呢!」 赵璐已经想到了,所以她才没有擅作主张。 看她抿着嘴不说话,甚至可怜的样子,赵太太咬咬牙,跟赵老爷商量,她生辰也不过了,给女儿定做一套衣裳。 赵老爷觉的没希望,「那顾九郎,明年科考之后,更往上走!也不会找我们底下的人家的!还是别折腾了!」 赵璐一听,眼眶顿时红了,「爹咋知道我就不行了!又没到那一步,就说我不行!我在你眼里那么差吗?」 「爹知道你喜欢那顾九郎,那也要看情况不是!我看那薛家也是成不了事的!不然早就定下婚约了!」赵老爷虎着脸摇头。 赵璐不愿意相信,气红着眼跑回了屋。 「你……」赵太太看着他也气了半天。 看闺女走了,赵老爷这才说起,「要说那李家的女儿倒是可以跟咱们旭儿说说!不行,那李家的大儿子也像点样子!」明知攀不上,也怕再像沈家来个啥接绣球的,那就退而求其次。 赵太太想随着闺女的心意,又想跟李家结了亲,李家的表亲也就未尝不可了,「那先看看李家的闺女咋样!」至于把闺女嫁进李家,没有想。 李大妞已经被该了名字,大妞作为小名,大名李梅清。年龄到了,之前想着家里再好一点,别找个贪慕虚荣的,打着啥主意的,看了两个都没定。李家柱和李婆子也正给李梅清相看说亲事。 赵家一提,李婆子就上心了,还特意到县学里去打听那赵旭人品行道德咋样,又让顾婆子帮着掌掌眼。 顾婆子现在都不多敢看人,何旌之当初多实诚的人!还为了她愿意钻钱昌的胯下,被他羞辱。她一直觉的何家这门亲事不错,可还是成了现在这样!连何旌之那样的都能被人抢走,那啥样的人能长长久久? 顾楚寒也心怯了,何旌之她看走眼,害累二姐,要是再看走眼,又会害了大妞。 「九郎!你尽管看!你眼神比表叔的毒,能看得清点!只要不是那奸猾兇恶的,人品正直,家里人好,那就没问题!」李家追拍拍她。 顾楚寒笑着摇摇头,她眼光有时候的确还听毒的,当初觉得何旌之不中大用,太过腼腆,果然被人一勾一抛就抢走了。当初说苏荩是个面上白衣飘飘,内里黑心肝的,也一语成谶,他现在不是想她死就是想她生不如死! 看了那赵旭,就让李大郎和顾五郎在学堂里试探试探,最好是找个对大妞也有意的,过起来才美满。 这边她考验着别人,那边苏荩也正接受着考验。 「境泽!入世容易出世难!你如今为一人入世,他日你若万劫不復……」 「师父!我无欲无求十八年,往后还要这般过几十载。我想为一个人,好好活一场。即便他日真的万劫不復,也无惧,无悔!」苏荩跪在台下满脸坚毅, 「……。罢了!你既心意已决,为师也不拦你!去吧!」玄天道人挥了挥手。 苏荩给他叩头,「境泽多谢师父多年教诲!」 再起身,拱手深深一礼,转身离开。 门外一个白须老头把一个小木匣子递给他,「师父让给你的。师弟保重!」 「多谢师兄!」苏荩行礼,伸手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他所求之物,跟师兄道别,下山。 看他出来,清泉,晏江连忙迎上去,「公子!玄天道人可有责罚公子?」 苏荩摇头,「并无。走吧!」 清泉看看他,实在忍不住,「公子!你当真决定还俗,就为了娶那顾楚寒?」 「是!」苏荩抬眼看了看天,若不抓住她,他这多活的这一世,又有何意义? 清泉再说不出其他,原本还指望公子的师父能劝他,拦住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公子还俗,顾楚寒何德何能!?要公子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 晏江从被改名字就已经知道,默默的随着他下山。 「师父!境泽此番下山……」白须老者看着上台的玄天道人有些迟疑。 玄天道人起身,看着已经下山去的徒弟,嘆息着摇了摇头。 「离经易道,入世不为苍生百姓,只为一人。境泽是甘之如饴的!或许没有师父想的那般严重!」白须老头宽慰。 「但愿吧!」玄天道人转身上了山。 苏荩朝山上看了看,上了马车。 清泉和晏江轮番赶车,玄天山到白河县,七八日车程。 原本说的一个月,不过半月余就回来了。苏荩拿着手上的珠串,想着那双鲜活灵动的眸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顾楚寒正在收情书,满纸相思情意的情诗,不知道谁写的,已经连着几天给她送信。 「九郎哥哥!你在看啥?」薛锦绣过来送吃食。 「哦!情书!」顾楚寒笑笑,收起来。 薛锦绣瞪大眼,「情书!?我看看!」 「你一小孩看这个做什么!」顾楚寒笑着装起来。 「不行!我就看看!」薛锦绣已经在准备跟他定亲的事,他不能再收别人的情诗情信和啥信物的了! 顾楚寒不给,她气鼓着非要,硬实拽着她的衣裳,几乎扒到她身上,把情书抢过来。 「都说你小孩子看这个干啥!」顾楚寒身上抢,抬头就见巷子口熟悉的马车旁,苏荩正站在那,一脸淡凉的看着她。 心里勐地一抖,她功课没做完……
第120章:智障般的反应 「嗨~」顾楚寒连忙识趣的摇着手打招唿。 薛锦绣正要看是哪个写给他的情信,听声抬头一看是苏荩,顿时愣了愣,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顾楚寒,「九郎哥哥?」沈家是苏家小长房的外祖家,这苏大公子不会是来找九郎哥哥算帐的吧? 苏荩缓步过来,目光从薛锦绣手里的情书上扫过,落在她心虚的脸上,「功课都做完了?」 「……还没有。」顾楚寒说着伸手把情书从薛锦绣身上拿过来,心虚的揉了揉,背着手塞起来。 薛锦绣听这话,看着情景,挡在顾楚寒前面,「沈家抢苒娘姐姐的未婚夫,自己败坏名声,沈家贬官也是当今圣上的旨意。跟顾家可没啥关系!苏家要仗势欺负人,就太掉价了!」 苏荩淡凉的目光看向她,看她的手还抓着顾楚寒的胳膊。 顾楚寒觉的心里毛毛的,汗毛都颤颤巍巍立了起来,忙拉一把薛锦绣,跟她解释,「苏大公子我们之前就相识,跟沈家没有关系。他现在是我的夫子!」 薛锦绣有些愕然,顿时有些尴尬,「我…我不是有意的!」忙松开顾楚寒,屈膝见礼,跟他致歉。 苏荩淡淡的点了下头,直接转身进了门。 顾楚寒让薛锦绣先回去。 薛锦绣还拿着吃食过来,想苏荩既然是他的夫子,刚才又问功课,只得把吃食给她,先回家去。 顾楚寒忙借花献佛,一看是煲鸡汤和小咸点,分量也不少,想来不是觉得她吃的多就是两个人的分量。忙给他盛出来。 「拿过来。」苏荩没有吃,而是朝她伸手。 「啥?」顾楚寒装作不懂的样子,两眼无辜不解。 苏荩眸光一深,「情书!」 「什么情书!没有啊!」顾楚寒继续装。 苏荩一把拉住她,伸手就往她身上找。 顾楚寒立马就弹起来挣扎,「你个老流氓!放开我!」 苏荩已经得手,把她藏的情书拿出来。 「你……」顾楚寒顿时破罐子破摔,有恃无恐起来,「不过就是小姑娘爱慕我,给我写了首情诗!咋?你没人写,就嫉妒我!?」 苏荩抬眼看她,「以后不要再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完,直接没收。 他没有追究,顾楚寒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哦。」 「过来!」苏荩又朝她伸手。 顾楚寒立马又警惕起来,「功课没做完不是我的错!说的一个月,时间还没到吧?」 苏荩懒的跟她多说,起身拉住她的手,从身上拿出那玉珠手串给她戴上,「那玉片你若不喜欢,就不用戴着了。这个手串要一直戴着!」 顾楚寒看着透白一般润水的玉珠套在她手腕上,咽了下气,「我保证,我不跑!这个能不能不要戴啊?」 看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心里害怕,苏荩忍不住蹙了蹙眉,「我说过,不会害你!」他就那么不可信!? 暗自切了声,顾楚寒掩着心里的警惕,冲着他点头,一副弱小的样子。 苏荩伸手摸摸她的头,「这个手串戴着,不能掩藏你身上的气息。你气息外放,影响气象,被有心人知道,不光你,连顾家都有危险。」 被他摸的头痒痒,顾楚寒默默的暗自翻白眼儿,她现在时刻提着脑袋,担惊受怕被他吸食精气被他採补就不危险了!? 「你乖乖戴着,不要摘下来。它对你有益无害。」苏荩又叮嘱她,这玉是他特意像师父讨的,若是她气息再不隐藏,对天气影响越来越大,被人发现,再无宁日。 「逢凶化吉?驱邪避鬼?」顾楚寒下意识的回嘴。 苏荩轻笑。纵然心里怕他,但骨子里也没有真的惧怕,这下意识的回嘴,可爱的模样,愉悦从心底一下子漫延。 顾楚寒看着他唿吸一窒,眼中漫起满满的惊艷。姿容清绝,如仙如神,本是清冷高洁的模样,一下展颜,略狭长的桃花眼,笑意倾泻而出,光润玉颜,宛若惊鸿,一下仿佛冬花绽放,流风回雪。 又看她满目惊艷出神的模样,苏荩眸光流转,伸手轻抚她嫩白精緻的脸庞。 察觉到脸上的痒意,顾楚寒一惊,回神立马把他推开,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真是个妖孽!笑那么招风! 「驱邪避鬼,你不需要。」苏荩收回手坐下。 啥意思?难道上次他说在她魂魄上打了标记,所以那些邪祟啊鬼啊的不敢近她的身?顾楚寒又看了眼手上的珠串,「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个有点娘!」 苏荩端茶盅的手顿顿,怎么有种傻里傻气的感觉? 顾楚寒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智障反应,「鸡汤!点心!」推给他吃。 看那鸡汤里还加了参片,看她笑的讨好的模样,苏荩放下茶盅端起碗盅尝过,递给她。 见他不吃,顾楚寒就把她功课拿出来给他检查,她先到旁边吃东西,晌午没有吃太饱,喝的都是汤水,这会早饿了。 给她看过一遍功课,对这些的悟性,比他想像的……差了不少。她这样非要去走官场走仕途……苏荩抬头看看她,想到师父的话,却是这般望着她在身边,就心安。微微一笑,有他在! 顾楚寒以为会被夸,结果被批了,她那么用心做的功课!刚松懈了些日子,又进入紧张的补课冲刺阶段。 顾五郎也十分用功,看她进步快,跟她讨教。 顾楚寒在他这里找到了点优越感,就不吝啬的指点传授他。不能她总是被秒杀的那一个!面对一个变态学霸,她对这古代的八股文章真的是吃不开!有种跟她比科技! 孙亚坤和孙亚辉看两人一块那么好,也都凑过来,「九郎!你最近进步好多啊!夫子都夸了你好几回了!」 顾楚寒呵呵,天天被抓着补课,谁都会进步的! 孙亚辉也一直念着书,「我也准备春试的时候下场试试,你们做功课论学也带着我吧!」他要是跟着一块下场,说不定能借不少光。 「行啊!」顾楚寒没拒绝,「不过我只有上午有时间,下午晚上都没空!」她下午两个时辰补课,做题,晚上还要练字消化吸收。 上午哪有多少时间,这话一听就像是敷衍,「那你下午晚上都在干啥?也没见你来学堂!」 孙亚坤笑着放到肩膀上,「你下午是不是找夫子开小灶了!?明儿个我们也跟你一块吧!」 「不行!」顾楚寒蹙眉拍下他的手。 「干嘛这么小气!」孙亚坤笑着推她。 顾楚寒冷眼看向他。 孙亚坤顿时有些尴尬,收回了手。 「想开小灶,自己去找夫子!想用功,简直太容易!自己用功就是了!」顾楚寒最冷眼就是自来熟跟她勾肩搭背的。 顾五郎看了看,觉的孙亚坤的近乎讨好太刻意了,九郎是势必要高中,找了其他夫子讲学也无可厚非,「他一直来回跑,村里的,镇上的夫子认识好几个,都请教过学问。你们想要进益,大可花钱去请夫子就是了。」连他如今也是不单找一个夫子指点学问。 「就开开玩笑,老表你们俩真是正经的快过头了!」孙亚坤哈哈笑笑。 顾五郎就不再多说。 沐休回家,孙亚辉就跟家里说起要再找个夫子的事。 顾春秀奇怪,「再找个夫子?县学里的夫子不好吗?」可是走了关系花了银子才把俩儿子送进县学的。 「顾九郎私底下也找夫子开小灶,这些日子进步很大,夫子已经夸奖了他几次,我问了夫子,说他春试定然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怕我过不了春试!」孙亚辉拉着她诉说。 孙太太最疼这个孙子,双胞胎的兄弟俩,他长得有高挺白皙又英俊,还懂事听话,听他说的,立马就道,「那顾九郎找的哪个夫子这么厉害?跟她们家说说,让我们小辉也一块!」 「他都说了不行!」孙亚辉不满的嘟囔。 孙太太皱眉,看向顾春秀,「我让你问的事,你问了没有?」 顾春秀也面露难色,「三哥那谁也不让提起,我话茬儿都说不开。」因为之前说了黄家的亲事,她娘现在都还在怨怪她,她还哪好再说! 「又不是别人!你这个当姑姑的还能亏待了她!赶紧把这事说成了,以后亲上加亲,小辉这里也会便宜很多!」顾太太有些不满道。 顾春秀只得应声,买了礼过来先找顾婆子说项,「这眼看也快到三嫂的忌日了吧!?苒娘这娃儿也着实让人心疼,整整守了满三年的孝,结果就是婚事不顺心!之前看何家也是好的,谁道何旌之贪慕富贵,那崔氏也不是个东西,帮他们发了家,还不知足,挑苒娘那么多刺!我听说就她坏的苒娘的名声!这要是摊上个恶婆婆,真真是没有好日子过!要是摊到自己家,这哪捨得苒娘受气受委屈!?」她知道他们家这几年是越来越好,可娘家三房却是一飞沖天,短短三两年就把他们家甩在后面。又有之前说亲的事,黄家还坏事,怕不同意,还特意说了顾苒娘名声有损的话。 「你要给苒娘说亲?」顾婆子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之前她动过想法,只是老大长得不出彩,老二是孙家的心尖子,看不上她们。 顾春秀笑的有些小心,「娘!我这想了,既然苒娘嫁到谁家都不放心,不如就让她跟着我!我这亲姑姑,总会比那做婆婆的疼她!也捨不得她受苦受委屈的!」 「说给谁?」顾婆子问她。 顾春秀更加小心,笑道,「娘你看亚坤,相貌也是端正,他的脾气性格也最好不过!办事也稳妥!你不是素来也喜欢他!他别说没有那些弯弯绕的鬼心思,跟苒娘是姐弟,打小一块长大,感情也深厚,一定会对她好!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差,苒娘要嫁过去,肯定丫鬟婆子伺候着!」 顾婆子却并不想,虽然外孙子是不错,可跟苒娘不匹配,这事也根本说不成! 「苒娘的婚事被捣坏也有那黄胜凡的原因,九郎没有抓到能治罪他的证据,饶过了他,他回来却又找人噁心膈应苒娘!苒娘可被害苦了!这话你在我说说也就算了,要让老三听到了,他肯定给你撅回去!」 顾春秀连忙道,「娘!我之前也是不清楚,这知人知面不知心,镇上多少看着都是好的,谁知道内里竟然这么阴恨恶毒!我们亚坤可跟何旌之不一样!又有我这个亲姑姑在,苒娘嫁过来可尽管享福的!」 「说不成事!你也打消这想法吧!」顾婆子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 「娘!你又没说,咋就知道说不成事儿了!三哥就算再气,这气也该消了啊!亚坤品行咋样,他也是知道的!自己的外甥还有啥不放心吗?」顾春秀尽力的争取。 顾婆子看她这样,突然问,「你公婆的主意?还是巍敏的主意?」 顾春秀脸色微僵,「我也是这个意思。」 顾婆子让她回去,「这话还是不要再提了!你们自去给儿子说亲事吧!」 「娘……」顾春秀不甘心。 外面顾凌山回来,「春秀来干啥的?」 顾春秀看看顾婆子,忍不住又把跟顾婆子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苒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三嫂去世的早,你又没在家,我也是心疼几个娃儿!苒娘要是跟着我,那婆婆气是一点也捨不得让她受的!」 顾凌山冷眼看了她一会,「大郎也说在同窗里给苒娘说一门亲,前日送回来信,让我过去先看看人,家里收魔芋我都还没抽出空来!」 顾春秀脸色一变,大郎说的同窗,至少是个秀才,她扯着嘴笑,「三哥!这穷秀才更多薄情薄倖的!他们狠心起来,利用完,自己攀附上富贵,杀妻弃子的也多得是!」 「大郎的品性我还是清楚的,他也不会说那种人给自己妹妹!」顾凌山深深看着她,识趣的就不会再提。 顾春秀看他神情,又想到说的黄胜凡,忍不住脸上一热,「三哥……这是还怪我呢?」 顾凌山摆手,「两家不适合做亲家!苒娘不愿意,我和九郎也都不愿意!苒娘的婚事我自会给她找好的!」 「三哥这是啥意思?看不上我们家!?」顾春秀脸色沉下来。 顾凌山皱眉,眼神也冷厉起来,「我说两家不适合!」 顾春秀却认定他看不上他们家,气的脸色难看,吃了饭没有多待就走了。当初借钱都看她嫁的好,家里有,回回都找她!从她这里来来回回借了几十两银子!谁家有那么多银子借给她们!即便有的也不会捨得借!现在倒是一朝发达,看不起她来了! 赵太太看她这神色,就知道没说成,也是脸色拉了下来,「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餵不熟的白眼狼!」 孙亚坤人机敏,也察觉到了家里想要给他娶顾苒娘,之前就那么回事儿,如今再见张开,打扮起来的顾苒娘觉的像样了不少,却不想直接被拒绝了!想到顾楚寒对他们兄弟的态度一直都不热络,也是心里憋闷。过来找顾春秀,「娘!要是给表姐说给亚辉呢?」看不上他,亚辉要模样有模样,总不会还看不上吧! 「你三舅心里还怨恨黄家的事,我刚提了个话就把我撅回来了!只怕换成亚辉,也难说成!」顾春秀摇头。 孙亚坤就跟孙亚辉出谋划策,让他先示好顾苒娘,「我念书估计是没有啥指望了,最后能混个秀才功名就是顶天了。你学问好,要是跟三舅家结亲,你走仕途也会更顺!咱们家也能改换门楣,出个做官的!」 孙亚辉不喜欢顾苒娘那样的,就算再干起了个成衣铺子,高度也难以跟他匹配,很是不情愿。 孙亚坤眸光微闪,劝他,「等你以后功成名就,挑了喜欢的纳进门不是了!」 想了半天,孙亚辉还是在他劝说怂恿之下,趁着下晌顾楚寒不在学堂,过来九云阁找顾苒娘,借着问情况跟她示好。 顾苒娘是知道顾楚寒跟着苏荩做文章,只道顾楚寒跟着夫子在做学问,「她现在忙得很,一心都扑在学问上,外事根本不多问。家里也都不让拿事烦扰她!表弟你要是也想,白河县的王夫子,韩夫子和刘老夫子都是学问很好的,你尽管去是了!」然后说了事情忙,打发了他。 孙亚辉看她比顾楚寒还忙,张了张嘴,只得把买的点心放下,离开九云阁。 晚上顾楚寒听了余妈妈说的,也没多想,只以为孙亚辉打探她补课的事,肚子有些不舒服,打着哈欠早早睡下了。 红钰那边看赵家跟李家柱和李婆子接触,以为赵家已经行动起来,赵璐也的确长得可人,锦绣看着就比她单纯,立马就急起来,也过来找顾苒娘,「苒娘!我快生辰了,叫你爹和你奶奶过来,咱们两家一块吃个饭吧!」 「一块吃饭……红姨…」顾苒娘一下反应过来,之前都没说起,咋一下子就说起来了!? 红钰也是从薛锦绣那知道了苏荩在跟顾楚寒做夫子,她在县城生活,苏家的事也是知道的,这位苏家大公子虽然没有入仕做官,可是十岁就靠了春试的案首!不管是程沂那介绍拜託的,还是啥,再不抓着,她看了几年的女婿就要彻底飞了! ------题外话------ 二更捧上,0点没有更了噢!明早啦~
第121章:苏荩你个老流氓 顾苒娘满心为难,犹豫咋拒绝的委婉些,不伤了两家和气。 或者是直接告诉她们九郎是个女娃儿?可九郎科考以后要入仕,多一个人知道,那就多一份危险!虽然九郎说了她有化险为夷的方法,那一天能晚还是晚些时候来的好! 十郎就快念出来了!只要这几年接得上,等十郎起来,很快了! 她这边正发愁,算着红钰的生辰还有五六天,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能先躲过,等九郎春试后。 薛锦绣也借着过来送吃食跟顾楚寒说了两家一块吃饭的事,「九郎哥哥你别忘了!我娘说不用啥礼物,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好!」顾楚寒满身都有些不舒服,腹部隐痛阵阵,人也有点蔫儿,也就没有多在意她羞怯嫣红的脸。 薛锦绣回去就赶紧跟红钰说了,「九郎哥哥说好!答应的很顺快!」 红钰微微松口气,「那就好!」九郎是个聪敏的人,可太多聪敏的人也最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反而偏好那些心思纯善简单的!她们家也就只有锦绣一个孩子,虽然多疼了些,天性单纯,可也不傻不蠢的,相信九郎也知道找这般的女儿才是最好的!他有学问,有功劳,也不需要娶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帮扶的! 家里早早准备下来,薛锦绣琢磨菜单子,红钰也想露一手,特意跟合伙的姐妹要了她们地方特色菜系方子,又跟猎户预订了野味。 薛锦绣试买了些野兔肉包了蒸饺,炖了野山鸡汤,又加了山参片送过来,「你先试试好不好吃!我给你夫子也准备了一份!」 顾楚寒正觉得肚子凉疼凉疼的,精神有些不振的接了东西,拍拍她的头,「真乖!谢谢你了!」 薛锦绣忍不住笑,看她的样子又担心,「九郎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没有睡好?」 「不碍事!今晚多睡会!」顾楚寒笑。 「学业虽重,但身子更重要!九郎哥哥要多保重身体才是!」薛锦绣忙叮嘱她。 顾楚寒连连应声,就着蒸饺,喝了汤。 苏荩看她样子,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又给她把脉!不会真给她下毒了吧?顾楚寒警惕防备的盯着他,「我这两天都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少喝点鸡汤。」苏荩无语看她。 「鸡汤有问题?不可能!锦绣不可能给我有问题的吃食!」顾楚寒满脸写满了怀疑的盯着他。 苏荩静默的看了她一会,看她清透的眸子眨着,暗示着心里不断的想法,无奈没多理会她,回到家看他配的丸药已经好了,次一天再出门就拿上。 顾楚寒看着手里透白如她腕上玉珠般的药丸子,还隐隐幽香伴着淡淡的药草味儿,「这是干嘛的?」 「调补。」苏荩示意她吃了。 「你确定我吃了不会有事?我要是死了,你再想找一个我这样可就没有了!」顾楚寒怀疑道。 苏荩俊脸隐隐发黑,「不要说胡话!」 顾楚寒又道,「我就算不死,要是出了个啥事儿,精气太少,要养回来也得很久的啊!」还是现在没准备採补她,所以先给她调补的养着? 苏荩拿起一丸放进自己嘴里吃。 看了他半天,顾楚寒这才勉强信他这药是调补的,不甘不愿的放进嘴里,入口满口幽香,淡淡的甘甜,还挺好吃,再拿起一个放嘴里,看他没有制止,又摸了一个。反正调补的药,那就是保健品,多吃一点也没啥问题!一想到她像被养猪一样养着,等养肥了再杀,嚼的就用起了劲儿。这个流氓邪道的肉看着也细皮嫩肉的,发光一样,不知道嚼起来和这丸子一样不一样好吃! 从她眼中看到对他的食慾,还嚼的满嘴鼓着腮帮子,就那么盯着他,苏荩顿时热度蒸腾,耳朵泛红,把瓷盒收起来,「不能吃太多了!去喝点热水!」 「哦。」顾楚寒起身倒了大杯热水端过来喝。 一大杯热水进肚子,终于觉得从肚子慢慢全身发暖了起来。可是不过一会,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还胀胀的痛,「我要去茅房!」 可是去茅房蹲了半天,也不拉肚子,不过小半天,头上就有细密的冷寒下来。 「你个黑心牛鼻子!你给我吃什么了?」顾楚寒觉得她现在很不好,肚子越来越痛。 苏荩看她一会脸色已经苍白,皱眉拉她在软榻上坐下,「躺下,我给你调息!」 「别碰我!」顾楚寒怒愤的甩开他。明目张胆给她下药!她还觉的他让她去春试赶考,短时间没有打算动她!现在就开始等不及下手了! 肚子又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撕裂般,她忍着冷汗捂着肚子,「卑鄙!」把手腕上的手串摘下来就砸出去! 苏荩忙运气掌风挥过去,託了下,不至于玉珠砸裂,转头黑着脸盯着她,「躺好!」运气放在她腹上。 「滚开!放开我!」顾楚寒怒吼,却被他另一手按着挣不脱,肚子更是疼的全身冷寒,整个身子蜷缩,一股股的热流从他手上涌进,肚子热了些却更痛了。怒咬着牙,「苏荩!就算你再厉害,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她疼的实在受不了,苏荩伸手给她点了睡穴,让她睡着,继续运功给他调息。 门外晏江捡起来被砸出去的手串进来,「公子?」看顾楚寒面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他单手覆在她腹上更是惊疑。 苏荩瞥了他一眼,把手串接过来给顾楚寒重新戴上,吩咐他,「去买些红糖和血燕回来,把我带来的药加红糖煮上。」 「红糖?」晏江奇道。看他没有再说别的,只好应声,忙出去买红糖和血燕。 调息完,苏荩收回手,看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给她擦了擦汗,目光落在下面,迟疑了好一会,微微揽起她,伸手贴着软榻摸了摸。再抽回手,指尖一片血红。 他忍不住两耳发红,俊颜上也攀上胭脂粉色般,微微平息了下,出来叫了石贊,「烧点热水。」 石贊应声,去厨房里烧热水。 苏荩出了门,微微闭眼,再睁开,恢復淡然从容的模样,过来敲薛家的门。 红钰家买了隔壁的宅子,也扩大了不少,家里也买了下人使唤,听到敲门声,就过来开门。一看门外的苏荩,翩然若仙般俊美清绝,顿时惊艷,忘了问话。 「薛太太在吗?」苏荩淡声问。 刘嫂连忙回神,「太太!太太!有位公子过来找!」 红钰刚忙了事,正在家里,出来一看是苏荩,不禁疑惑,「苏大公子不知道有何事?」 「这边有点事,想麻烦薛太太。」苏荩伸了伸手请她。 看是顾楚寒家,红钰以为出了啥事,忙跟他过来。看顾楚寒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昏倒在软榻上,顿时一惊,「九郎!?九郎他咋了?」 苏荩过来把她抱起来,「她来了癸水,我不方便,还烦劳薛太太帮忙,给她换洗收拾一下。」 红钰以为自己幻听了,「啥癸水……」 苏荩抱起顾楚寒,月白的衣摆上已经沾染了一片血红,软榻上也沾了一片。 嗡——的一下,红钰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一下子懵了,「癸……癸水……九郎…他……」 「九儿身份不便外泄,我想薛太太和九儿一家关系匪浅,这才请了薛太太来帮忙。」苏荩说着深深看她一眼,把顾楚寒抱回她屋里。 红钰呆愣愣,好一会头懵炸般的反应过来,「九郎……他不是…不是男娃儿!?」 「薛太太若不方便,我再找人过来。」苏荩淡淡道。 红钰看着他,身长如玉般站在门口,遗世如仙般,目光淡凉的她心里一寒,「苏大公子!?」 「她的衣裳在柜子里,热水已经烧好了。」苏荩看着她道。 红钰下意识的点头,急忙忙进屋去帮忙收拾,翻了一遍衣柜都没有发现月事带,看她疼的昏死过去,想着估计是初癸,又跑回家拿了来。 苏荩端了两盆温水给她。 满眼复杂的看他一眼,红钰接了水盆进去。直到给顾楚寒收拾换洗完,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是个女娃儿!不是个男子!可笑她盼了几年,还一心把绣坊做大,想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还怕这个女婿被别人抢走了,想要抢先定下来! 苏荩喊晏江把水倒了。 晏江看着两盆染血的水,惊的瞪大眼,「公子!顾九公子这是……受伤了?」 「你先去把熬药。」苏荩拿了帕子坐在床边把顾楚寒额间的细汗擦了。 晏江应声,拿了他今儿个带的药材,一看顿时脸色不知道该啥表情。这几样东西一煮,不是四物汤吗?公子是怎么了?顾九公子受了伤,也不是吃这女人补身子的四物汤啊!不过想到他吩咐的,那两盆染血的水,的确像要补血的,还是去煮了,又把血燕给泡上。 红钰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神情,顿时有些无所适从,迟疑道,「苏大公子……」 苏荩抬头看她,「九儿身份的事,还请薛太太不要外泄。」 看着他淡淡的模样,目光也不锐利,反而润玉淡然般,红钰却从心里升起阵阵寒意,「我知道!我不会乱泄露!」 看她承诺,苏荩起身拱手对她施一礼,「多谢薛太太!」 红钰有些脚步虚浮的出来,有些不知道咋回到家的。 「太太!你咋了?」看她脸色不好,刘嫂担心的问她。 红钰回神,「没事!我生辰的菜……不用准备了!」 「不是要请顾家老爷和老太太来用饭的?不准备了?」刘嫂奇怪。 红钰苦笑着摇头,「不准备了!两家……结不成亲!罢了!」 刘嫂想再多问,见她不愿多说回了屋,更是奇怪疑惑不解。难道是顾家说了啥,看不上她们家,所以才结不成亲了?可是顾九公子不是对小姐挺好的?小姐回回送去的吃食都接了,也吃了!还时有回赠。 顾楚寒刚醒过来,就见一勺药送到嘴边,怒喝,「苏荩!?」 「加了红糖,不是太难喝。」苏荩餵她。 顾楚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着牙,「老鼠药再加了红糖也是老鼠药!」 「你来了癸水,体虚阴寒,气滞血瘀,不好好调补,以后每次都会这么疼。」苏荩看着她。 「啊……!?」顾楚寒僵了脸。癸水?她是来例假,来大姨妈了!? 苏荩把靠枕再给她垫高,「四物汤,加了红糖,不算太难喝。」继续给她餵药。 顾楚寒摸了下肚子,的确还在疼个不停,她上辈子就例假不准时,记不住日子,穿越过来还小,又成了男装,就彻底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抬眼看看他问,「你给我把脉,你早就知道了?」 苏荩看着她默认。 顾楚寒想到她痛的冒冷汗,拿起手串往外砸的样子,就宛若贾宝玉听见带的玉没用就要砸上一回一样,仿佛一个智障,小脸越来越黑。抬了抬手,那手串又回到了她手腕上,斜眼看他餵过来的药,伸手整碗端过来,就要喝。 「烫!」苏荩伸手夺过来,又舀了一勺餵她。 顾楚寒撑着坐起来,「我就喜欢喝烫的!」假惺惺餵她喝药,不怕是毒药毒死她! 苏荩颇有些遗憾的松了手,看着她边吹边喝,不时一碗药见底,接了碗放到一旁托盘上,「这几日不要吃辛辣寒凉之物,也莫要熬夜贪凉。给你配的药,疼的厉害吃上一丸,也不能贪多了。要想吃糖,我再给你做。」 「老妈子……」顾楚寒忍不住小声哔哔,一看衣袖不对劲儿,这不是她上午穿的那件,掀开被子,她整个衣裳都被换了,还有卫生棉的可疑物,顿时惊起,「谁给我换的衣裳!?」 苏荩端着托盘正要出去,扭头看她的样子,「你觉的院里就三个人,谁能给你换衣裳?」 顾楚寒听这话,眼神顿时惊怒的瞪着他,「你……」一想到竟然是他给她换洗收拾的大姨妈,她满脸爆红,头上一阵阵的冒气。 见她是误会了,看着她爆红的小脸,苏荩眸光流转,也不解释,微微一笑,「晏江和你的护卫,敢碰你?」端着碗出去。 顾楚寒努震的弹起,「苏荩你个老流氓!我草你八辈祖宗!」 随着两个枕头一前一后的砸出来。 苏荩愉悦的把托盘递给晏江。 晏江一副下巴掉了的样子,结果托盘,有些僵硬的转身。满脑子都是,公子对顾楚寒做了什么!那么多血……怪不得让他买红糖和血燕,还煮四物汤!公子…… 苏荩看时辰不早,「血燕泡上了,再过一个时辰,让人给你炖上!以后天天吃一盅。我明日再来看你!」心情愉悦的出来。 看到外面脸色异变的石贊,淡声吩咐,「今日的事若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你只有一条路。」 石贊顿时浑身一抖,「属下不敢!」 苏荩点了点头,打道回府。 石贊神色复杂的送他离开。九公子……他以为他只是长得雌雄莫辨,因为太过俊美漂亮,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儿身!一个女孩……三年前,她也才十一,倒是没想到竟然一手把顾家撑起这么大!还救了顾凌山出来!简直比个男儿更甚! 晏江可听着苏荩威胁石贊,更加确定了,这事石贊也知道了!他还以为公子是多好的心,帮着顾九公子讲学,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不是说的要娶他的吗?这么迫不及待了?顾九公子也才十四岁啊!还小着呢! 抬眼一看,见苏荩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嘴角都溢出笑了,默默的垂下眼,回去就忍不住拉着清泉。 看他一脸的神色变莫,清泉也是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晏江有些不知道从哪说,「顾九公子……受伤了!我端了两盆血水!公子让我煮了补血养血的四物汤,还买了血燕。我们回来的时候,顾九公子像是刚刚昏迷醒过来,正在大骂公子八辈祖宗!公子还威胁,威胁石贊,不准泄露一个字出去!」 清泉也惊疑半天,「可是我看公子今儿个……心情很好的样子!」 「干出了那种事,他能不心情好吗!」晏江翻他一眼,「没想到我们公子性子淡然,竟然这么……兇残!哪只是老流氓!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清泉警告的拍他一下,「公子之前就说下话了的!你别胡乱编排!乱往处说!」 晏江忙摇头,「我肯定不会往处说的!这不是跟你交代一声,顾九公子都卧床了,咱们要不要再准备点其他滋补的药材啥的送去?」 清泉脑子里一团乱麻,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公子前两日配的药丸估计就是给顾九公子的!我再看看有啥滋补的!」 那边顾楚寒把石贊叫过去,发了一通怒火,「石贊!你是怎么看护的!我还是个孩子!孩子!你竟然让我落在苏荩那个流氓邪道的手里!?」想到她来大姨妈竟然是个男人给她换洗的,那个男人还是特么的苏荩,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无可恋了! 石贊还正满心惊疑复杂,看她吼怒,低下头,「九……九公子!就算属下上来,苏公子也不会把你交给我的啊!」 「你……」顾楚寒怒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说的还十分有道理,那个流氓邪道前头就要吸食她的精气採补她,当时痛的不行,也是他给她点了睡穴,打的主意就是趁机占她便宜,又怎么会让别人插手! 顾楚寒让他下去,气的躺在床上咒了大半天,恨不得一雷直接给他噼到烧焦! 等顾十郎和顾苒娘回来,看见她苍白着脸没有血色的躺在床上,顿时吓了一跳,「九郎!你咋了?」 「二姐!」顾楚寒看她担忧的扑过来,伸手指了指她换下来的衣裳。 顾苒娘疑惑的过去翻了下,见里面裤子上一片血迹,顿时明白她是来了小日子,松了口气,「十郎!你去告诉余妈妈,晚上煮红枣粥!做个虾仁炒蛋!熘肉片不要放辣椒了!」 顾十郎应着声,「九哥是咋了?」 「没事!」顾苒娘让他快去,刚才回来说是要煮百合绿豆粥,晚了百合绿豆就下上了。 顾十郎又担心的看看顾楚寒,忙去了厨房。 顾苒娘做到窗前,「疼的厉害吗?我给你煮点老姜红糖鸡蛋水来!」 「不用了,二姐!我喝了四物汤!那个……厨屋里……」顾楚寒正迟疑着咋说燕窝的事。 余妈妈过来了,「二小姐!九公子!那厨屋的血燕是要炖的吗?」 「血燕?」顾苒娘疑问。 「等吃完饭炖上吧!」顾楚寒吩咐。 余妈妈应声,下去准备晚饭。 顾楚寒眼神闪躲了下,解释,「我说不舒服,苏荩他可能看我脸色很不好,给我送了一点血燕。」 顾苒娘点点头,「那回头过年我们多送些年礼!」 顾楚寒面上应着,心里骂着。送屁给他!牛鼻子老流氓!趁机占她便宜! 又叮嘱了她不准沾凉水,顾苒娘拿着她的衣裳收起来,拿到浴室里去给她洗了,又找了她没用的月事带拿来给她放在床头柜子里,「实在疼的厉害,明儿个就告假不去学堂了,就在家里看书好了!」 「嗯。」顾楚寒应声。 顾苒娘又到厨屋去帮忙,看到厨屋里一整大盒,一斤的血燕,惊了下,「这是……」不是说一点吗? 「二小姐!这个还是收起来吧!」余妈妈铲菜出锅。 顾苒娘拿着回屋给顾楚寒看,「这有一斤,九郎!」 顾楚寒抬眼看了看,暗自撇嘴,「哦。」 「哦!?」顾苒娘睁大眼。一斤血燕,估计要几百两银子呢! 「专家都鑑定了,血燕的质素比白燕稍逊,香味儿和营养也不如白燕。还有假的染色的!」顾楚寒小声嘟囔。 顾苒娘嘴角抽了又抽,「算了!已经泡了吃了,我明儿个量了苏公子的尺寸,给他织件衣裳吧!」 「九云阁就几个人,年前已经几套了,赶得过来吗?」顾楚寒不想让她做。 「多赶一赶就行了!」顾苒娘把燕窝放起来,让她起来吃饭了。 顾楚寒下了床,小腹又是一阵阵的抽痛,嘶了口气,缓了好一会,才出来洗了手脸,吃饭。 红枣粥里加了红糖,顾苒娘先给她盛了一碗,把虾仁炒蛋也放到她跟前离得近的。 「九哥是哪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顾十郎疑惑极了。 顾苒娘让先吃饭,吃完饭给顾楚寒泡了脚,让余妈妈去收拾,叫了顾十郎,把顾楚寒其实是姐姐的事告诉他,「这两天九郎在家休养,你在学堂里可别乱说了话。」 「九哥……」顾十郎惊的张大嘴,他一直都崇拜着九哥,是他说要让全家吃饱饭,她们家就真的吃饱了饭!他说要让她们家发财,她们家就真的发财了!他说要救爹,也真的把爹救回来了!现在告诉他,九哥竟然是女娃!? 「九哥咋可能是女……」 顾苒娘不等他说出来,立马捂住他的嘴,「告诉你别乱说了,还喊!」 顾十郎实在觉得太不可思议,九哥变成了姐姐!?他脑子一下乱了! 「娘说当初九郎早产生下来,都说养不活,产婆还说让扔了。爹都抱出去,在外面碰到了个老道士,说是扮成男娃儿,改改命格,就能养活了!」顾苒娘解释。 「爹知道,你也知道,奶奶也知道?」顾十郎问,看她点头,愤愤不甘,「就我和若娘不知道!」 「你俩年纪小,要是说出去了就坏事了!」顾苒娘瞪他。 顾十郎脸色憋屈,再看床上的顾楚寒,「也没觉的哪不一样的!」凑过来拉着顾楚寒。 顾楚寒白他一眼,「难道我还有两幅面孔!?」 顾十郎张了张嘴,又松了气,「那以后…我……」 「还像以前一样!」顾楚寒按了按他的脑袋。 「哦。」顾十郎瓮声应着,「九哥!」 顾楚寒嗯一声。 看她答应,顾十郎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去练字吧!明儿个给九郎告假!」顾苒娘打发他。 顾十郎应声,自己去了书房,「不对!九哥如果不是男子,去参加科考被抓到,岂不是欺君?」忙又转身回来。 顾苒娘已经打发顾楚寒早早睡下,听他问的,到书房来问他,「你要去参加春试,有几成把握?」 顾十郎咬着唇摇头,「我没有把握。」九哥从一开始入学就教他识字念书,只是他跟九哥的差距越来越大。九哥平日里还教他旁的,现在让他去科考,他完全没有一点把握。想到她们进献了那么多机器,却还是处处被权贵欺压,被随意算计。沈家,何家,还有那张丛文。他慢慢咬紧牙,攥紧拳头。 九哥冒险参加科考,都是为了家里!也都是为了他!只可恨他现在太渺小!太弱小!连仕途都走不上!更别提权势!如果他再有用一点,九哥是不是就不用往危险境地去走?! 顾苒娘摸摸他的头,「九郎说了即便被发现也有办法,当今圣上也是个仁德和善的,不会有事的!但九郎只争取这几年,你要努力上进才是!」 「嗯!」顾十郎重重的点头,他一直觉的她们家发展的快了点,但稳扎稳打的,却不想如履薄冰。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上进努力!把她们家顶起来一片天! 顾苒娘点点头,让他早些睡,也回房间看书,练字。 次一天,顾十郎到学堂找夫子给顾楚寒告了假。 顾楚寒就昏昏沉沉睡到半晌。 「吃饭了没有?」苏荩把着脉问。 「还没有,饭菜在锅里热着。」余妈妈回他。 苏荩让她到厨房去弄饭,喊顾楚寒起来,「起来了!」 顾楚寒惊醒,一看还真是他,顿时弹起来,「卧槽!你进我屋!」 「不能睡的太多了,起来吃饭。」苏荩说着,吩咐晏江去打热水来给她洗漱。 顾楚寒看他登堂入室的架势,气的脸色黑红黑红的,磨着牙,「你能先出去吗?」 苏荩两耳一热,转身先出去。 顾楚寒心里咒骂着穿了衣裳起来,头髮懒的弄,随手拿了银丝髮带半扎着,洗了脸,打着哈欠,捂着肚子出来。 晏江看她走路缓慢,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忍不住有些心疼,殷勤的端上红枣粥。心说:顾九公子!您可受苦了! 顾楚寒瞥了眼一旁翻着书却没看的某人,端着碗低哼一声,拿起筷子吃饭。 晏江嘆口气,眼神要是能吃人,顾九公子已经把他们公子给大卸八块了!谁道公子下手的时候,你……罢了!公子的武功几年前就已经深不可测了,你也反抗不了! 等她吃完,苏荩让晏江把琴搬过来,「上次看你想弹,我今儿个教你。」 昨儿个禽兽完了,今儿个又拿琴来哄!顾楚寒和晏江一致认为的想法。= 不过不用做功课,休息一天,顾楚寒也乐得歇歇,拿着琴先乱弹。 苏荩坐在旁边,一根弦一根弦的讲解,手把手教她。 大半天下来,顾楚寒学会了几根弦和指法,就不让他多管,自己乱弹。 晏江听着魔音穿耳一样,再看他家公子,星目带笑,目光还带着宠溺…。宠溺!?默默的退下去炖燕窝去。 那边红钰想了一夜,找了顾苒娘,说生辰取消的事,「跟你爹和奶奶说了没有?要是说了,那就都请上,几家人一块吃顿饭,也算热闹一下。」 顾苒娘有些讪然,愧疚,「还没有。」 「那就不用说了。九郎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红钰嘆道。 「红姨已经知道了?」顾苒娘惊问。 红钰点点头,「她昨儿个疼到昏倒,是我给她收拾的。」 顾苒娘睁大眼,好一会才点头,跟她道谢。 「你们家不容易!九郎更是不容易!她要科考的事……」毕竟是喜欢了几年的娃儿,红钰还是担心。女娃儿家扮成男装去赶考,那是只在戏文里唱过的,真要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顾苒娘蹙着眉,「多谢红姨担忧!这件事九郎已经决定了!我们只需要几年缓转的时间,她会小心的!真要到那一步,她也能脱身的!」 红钰想到顾四郎不中用,顾十郎还小,顾凌山是刚流放回来,身子估计都损的不成样子,也就只有顾楚寒能撑起来,她们家如今的形势也在这,不考功名当今圣上也怕是直接召入朝,点了点头,「总之让九郎小心点!你们也别往处说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顾苒娘应声,这个她们也都清楚知道的。 红钰想到苏荩抱顾楚寒,又温柔的给她擦汗,忍不住问,「苏大公子他……」 「他也知道九郎的身份,之前九郎在府城中赤千毒,他给九郎解毒时就知道了。」顾苒娘解释。 红钰当时也在,怪不得当初苏荩疗毒时把他们所有人都打发出来,只是,「那苏荩,他好像是出家了吧?」早些年就传苏家小长房的长子跟着高隐出家,有时候回家也穿着道袍,所以至今二十多没有娶亲。 顾苒娘点头,「是出家了!程大哥说他年少时天赋异禀,曾是春试案首,请了他给九郎讲学。」 红钰听着也只能点点头,想到那淡凉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神,没敢再多说。既然那么看重,应该也不会出啥事!? 回家时,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琴声,听着就是在教琴,红钰长嘆口气,「都说苏家大公子琴技超绝!」回家想办法先安抚住女儿,等过了年春试之后,九郎高中了,她也找个话头,给女儿另寻亲事。 顾苒娘晌午回家吃饭,见苏荩还在,客气的留他一起用饭。 苏荩看了眼顾楚寒,淡然应声。 顾楚寒嘴角微撇,暗哼一声。 想到那一斤血燕,顾苒娘又道谢,让他把衣裳尺寸报来,拿了图册给他选,她洗了手去做两个像样的菜。 顾楚寒的笔迹,苏荩一看便认出来,直接指了一套仙鹤纹灰度白色融合的变形阔袖。 「这套要用缂丝织出来,你还真不含煳!」顾楚寒瞪他。 苏荩看着她,眼中隐着笑意,「你姐姐感念我昨日照顾你,要答谢我,我自是不好推拒。」 顾楚寒忍不住想伸手戳瞎他的眼,眼角都弯起来,以为她看不出他心里正得逞的笑!? 苏荩翻了下图册,拿笔又给她画了几幅新图,衣裳料子也有所指定。 看了看,的确翩然惊艷,顾楚寒暗自吐槽他心里也爱美。 顾苒娘带着余妈妈端了饭菜上来,那边顾十郎也回来了。 苏荩坐在顾楚寒身侧,动作优雅淡然的端起碗,拿起筷子夹菜。 顾十郎不知道的时候还想着苏荩是不是也心怀不轨,现在想他早在当初救九哥就知道了九哥是女娃,那他现在来教九哥学问,是不是有啥目的?而且九哥对他好像有点怕,还有些敌意,总是不是对着程大哥和严大哥时的好脸色。 还有他救二姐之后,也没告诉沈家,让她们家躲过一劫,让二姐不至于被胁迫给何旌之那个人渣做妾,被沈家那个小姐欺辱打压着过活。难不成是因为愧疚?可是程大哥之前说他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天塌了没砸着他都不待多管的性子,会愧疚她们? 他暗暗留意着,又叮嘱石贊和余妈妈也留意警惕着点。 顾楚寒半晌不吃饭,余妈妈在家也闲着无事,把她打发去九云阁给顾苒娘帮忙。他继续拿着琴弹着玩。 倒是晏江,洗了手到厨屋里炖了眼窝,又做了补血益气的药草糕。 顾楚寒拨琴弦拨的手指疼,扔下琴,拿着糕点,吃着眼窝,懒理赖了一天不走的某个人。 苏荩听一天下来时而瞅他一眼斜他一眼就暗哼一声,每一声暗哼,每一个眼刀子,就多想一遍是他给她换洗收拾的衣裳,看她气哼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的愉悦就挡不住,做到软榻洗干的软榻旁喊她,「过来躺下,我给你调息一遍就回去。」 「不要!」顾楚寒拒绝,警惕的瞪着他。老流氓!休想再占她便宜! 「夜里痛起来睡不好。过来!」苏荩叫。 「我现在已经不痛了!再痛我也会吃药的!」顾楚寒就不过去。 苏荩看她倔强的模样,直接过来抓她,按到软榻上。 「老流氓!我日你仙人板板!」顾楚寒顿时叫喊。 苏荩按住不让她挣扎,俯身过来,几乎贴着她的脸,声音微沉,「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吸了你的精气!」 顾楚寒惊大了眼,立马捂住嘴,老实乖乖的不再挣扎。 看她一副要受欺辱的模样,苏荩微微吸气起身,手掌运起气,覆在她腹上。 晏江听着那叫骂声戛然而止,可是细听,屋里还传出顾楚寒隐隐的痛哼,嘶着气连连摇头。公子这么做是不对的啊!于理不合,不容于世啊!就不能放顾九公子正常娶妻生子去过活吗?他们之前闲云野鹤的多逍遥闲散的自在,现在,一去不復返了! 回到家就跟清泉说,「顾九公子都躺床上了快起不来了,公子拿了琴送过去哄了哄,今儿个又……明儿个怕是又要起不来了。」 清泉嘆了口气,「公子是越来越高兴,不再像以前事事漠视不在意,可是……我还是给顾九公子看看做些药膳吧!」 一连着三天都是,晏江突然察觉,「咦!为啥公子的时间,每次都那么……短……」难道是怜惜顾九公子受不住?可既然怜惜他,就该让他好好休养过来啊!都已经那样了还下手!公子是不是以前二十多年清心寡欲,一下子忍不住!? 为顾楚寒叫了几遍苦,也过去给清泉帮忙,捡最好的补药。 苏荩看了,却不让顾楚寒乱吃,「有我配的丸药就行了。是药三分毒。」他们俩对顾楚寒上心,也让他心情愉悦不少。 五天过去,顾楚寒终于再次活蹦乱跳起来。休息几天的堆积也一下子压了过来。也给忘了红钰过生辰的事。 薛锦绣正在闹脾气,「为啥非要等年后!不是都已经说了,要两家人坐在一块吃个饭的吗!?」 红钰安抚她,「锦绣!年前九郎要用心攻读备考,这事也只能等春试之后再说了!我也打听了,赵家没有和顾家结亲,是想给赵旭说李家的女儿梅清呢!」 薛锦绣等不及了,她看到又有人给九郎哥哥送情信,而且她这几天也都没能见到他,是不是他也被别人勾走了?不听红钰阻拦,跑出来找顾楚寒。 看她闯进来,晏江立马拦住,「薛姑娘!你不能进去!」前几天都这个时辰,今儿个也是这个时辰,要让她进去看见了什么,公子肯定拧他的脑袋的! ------题外话------ 撒糖推个好友的新文——骗嫁之权臣有喜——笑无语 当奸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没想到,重活一世,会成为一位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奸臣』,当朝一品左相。 【片段之告白】 「本相是个劣迹斑斑的人,既没前凸后翘,又不温柔贤惠,你说,你看上我哪点?」 「胸不在大,不平则行,臀不在翘,有型则灵,卿本巾帼,令吾倾心。琼鼻大眼睛,肤白玉腿莹。束髮很俏丽,散发也飘逸。可否抱一抱,亲一亲?无朝堂之乱耳,无公务之劳形。草丛和竹林,浴池或凉亭,来几回:巫山云雨?」 「……!」 划重点:女扮男装,女强vs男强;一对一双洁。
第122章:给我叫爸爸 顾楚寒实在困的不行了,本来以为借着来大姨妈休息玩了几天,没想到落下的功课全砸来了!学堂里的夫子也不让她好过,还让做两篇策论,她连着两天熬夜,还要被这个流氓邪道压榨,已经困到不行了。 苏荩再喊她过来给她调息,躺在软榻上,感受着全身仿佛暖流游走般,热热的舒服,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薛锦绣扒开晏江冲到书房,就见顾楚寒闭着眼躺在软榻上,苏荩一身雪衣清绝遗世,光润玉颜,坐在软榻旁,又神情温柔的望着软榻上的人,一手还覆在顾楚寒的腹上,一手在她脸上轻挲。 一个俊美漂亮,躺着睡着了,一个如仙如神,守护在一旁,仿佛一幅唯美的画卷。她却惊的勐然停住脚,睁大眼,不敢置信。 苏荩抬头,看她惊愣的样子,缓缓的收回手,起身出来,「她睡着了。」 晏江跟在后面进来,看样子把薛锦绣请到外面。 「你……你……你也对九郎哥哥,心怀不轨!」薛锦绣惊怒的指着苏荩。 苏荩淡淡的看着她,「她本就是我的人,我如何心怀不轨?」 薛锦绣瞬间脸色惨白,「你…。你的人!?」她勐地摇头,「不!不可能!九郎哥哥不会的!是你!你对他心怀不轨!借着讲学来谋算他!」 晏江低声劝她,「薛姑娘!顾九公子不是你能想的人!你还是早早打消了念头吧!」他打小就跟着公子,从来公子都没有对那样东西多在意,更没对哪个人如此过。现如今顾九公子被他们公子盯上,那就是公子砧板上的鱼,绝对逃不掉!也不容他人来吃!估计连闻味儿都不行! 「九郎哥哥他不可能的!」薛锦绣绝不相信。她跟九郎哥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对她比对旁人都要好!对她是完全不同的! 苏荩抬手轻拂了下衣衫,「如何不可能?」 薛锦绣看着他气质如仙,不染尘埃的清绝姿容,仙风道骨,顿时有些崩溃的自惭形秽,「你是个男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等她醒来,你问她,可愿娶你!」苏荩说完叫了石贊守着门,「两刻钟,别让她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日夜颠倒。」 「是。」石贊应声。 红钰追过来,就见苏荩正要上马车,「苏大公子!?」 苏荩点了下头,上了马车离开。 红钰连忙过去看几近崩溃的女儿,「锦绣!」 「娘!娘!你说这不是真的!?他是个男子,怎么能跟九郎哥哥呢!?娘你说!」薛锦绣哭着拉住她。 石贊看着,低声劝道,「九公子这两天熬夜写策论,累极了睡着了。」 红钰往屋里看了眼,见顾楚寒盖着薄被在软榻上睡着,拉着薛锦绣走,「跟我回家去!」 「我不走!我要问清楚!我不相信九郎哥哥会做出那样的事!」薛锦绣满脸的泪,拽着自己的胳膊不愿意走。 屋里顾楚寒听见响动已经惊醒过来,敲了敲头,见苏荩没在,掀开薄被起身出来,「锦绣!你咋在这?这是怎么了?」 她还眯瞪着脸,看薛锦绣在这哭,以为咋了。 「锦绣!你先跟我回家!」红钰沉了脸,拉女儿走。 薛锦绣甩开她,跑到顾楚寒跟前,拉住她胳膊,哭问,「九郎哥哥!苏荩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跟他对不对!?」 顾楚寒一听就预感不好,脸也黑了下来,斜向石贊,「他说了啥?」 石贊低下头,「说公子……说公子是他的人!」 「胡说八道!」顾楚寒怒叱。 石贊头垂得更低了,身份秘密被人全知道了,还有救命之恩在,那苏荩面色看着淡然,可不是个和善的人,他的胡说八道,还真就可能成真的! 薛锦绣却一下振奋,「对不对?都是苏荩他胡说的!九郎哥哥没有跟他!?」 顾楚寒看着她哭花的脸,蹙起眉,「锦绣……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和若娘一样!」 薛锦绣白着小脸看她,「我不信!你明明一直都对我那么好!」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顾楚寒沉声道。 亲耳听见他说喜欢她了!薛锦绣欣喜万分,可想到她说拿她当妹妹,脸色又白了起来,「你是不是觉的我配不上你了的?我正在努力学了!我念书做学问,我学弹琴,我还学下棋!我绣活儿也没拉下!我茶饭也学了的!我炖的汤你说好喝!你要是觉的我哪不好的,我一定拼了力去学!去改!」 「锦绣!」红钰让她别说了。 顾楚寒嘆了口气,「我不想骗你,锦绣!我喜欢你,拿你妹妹,对你好!只是我和你一样,是个女儿,不可能娶你!」 薛锦绣一下子惊愕的反应不过来。 顾楚寒拉着她进屋,让石贊不要进来,对着她解开衣襟。 因为一年年长大,之前年纪小还没啥,现在顾楚寒已经束胸,怕被看穿泄露了。 「现在知道了吧!」红钰拉着女儿,嘆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九郎哥哥咋会……咋会成了…成了女儿!?」薛锦绣摇着头不相信眼前看见的。 红钰让她小声,「九郎就是女娃儿!生下来时养不活,得了老道士点化扮成男娃儿养大的。」 薛锦绣抬起泪眼,「娘也知道!?」 顾楚寒也奇怪的看着她。 「你前几天来了癸水,是我给你换洗收拾的!」红钰解释。 顾楚寒脸色勐地一变,瞪大了眼,「你……」是红姨给她换洗收拾的!?苏荩个王八蛋!他让她误会了那么久,想到就恨不得大卸八块在把他雷噼烧焦了!羞恨起来吃不好,睡不着!那个王八蛋竟然骗她的!? 「你疼的昏了过去,苏大公子找了我来给你换洗的。」红钰现在也已经明白,锦绣来说她过生辰两家吃饭的事,苏荩怕九郎女儿身份泄露,却不找顾苒娘和顾婆子,偏偏找她,就是要让她打消想法! 顾楚寒阴黑着小脸,「多谢红姨了!」 「你放心!你身份的事我们不会泄露出去的!」红钰说完,拉着薛锦绣回家。 薛锦绣呆愣愣的,走了老远还执着的回头看她。 目送母女俩离开,顾楚寒转身,「呵呵!很好!」 石贊看她笑的那么阴冷,心里抖了下,「九公子……」 顾楚寒勐地扭头,阴测测的盯着他,「那天红姨过来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石贊奇怪又疑惑,「公子不知道吗?苏公子没有说?」 顾楚寒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真无辜,黑沉着脸摘掉手串,坐在书房门外,心里把某个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把他从头到脚都骂了无数遍!黑心烂肺!变态奇葩!流氓王八蛋! 不时,晚霞就被聚集起的乌云给遮了起来,越聚越多。 「怎么突然阴天了!?」清泉说着,赶忙吩咐去收外面晾着的书。 苏荩忙出来,看天阴的不正常,微微黑着脸皱起眉,想了想,只怕红钰也跟去找薛锦绣,把顾楚寒的女儿身份告诉了她。顾楚寒也知道不是他为她换洗收拾的衣物,这会正气恨头上,想一雷噼了他! 突然弯起嘴角,笑意浮上眼底,「明日不去了。」 晏江听了还以为要下雨他就不去了。 结果顾楚寒在家里磨刀霍霍等着他,听他不来了,冷笑,「呵呵!吓破胆了吗?」 他不敢来了,顾楚寒还非就去找他!怀里还揣了把刀子。 看她果然找来了,苏荩眼中闪过笑意,靠着懒人沙发,一派闲适,「我不舒服,这两日就不给你讲学了。」 「是吗?也来癸水了?要不要我帮你换洗收拾啊?」顾楚寒危险的眯着眼,面上却笑着,俯身凑近他。 苏荩看着她气黑黑的小脸,两个大眼仿佛喷着火一样,眼眸隐笑,道,「我告诉你院子里的三个人,没谁能给你换洗收拾,你却认定是我!那我便背了这个锅吧!」 顾楚寒掏出刀子抵到他脖子上,「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苏荩挑眉,干脆的躺了躺,闭上眼,「我昨晚没睡好。」 看他一副笃定了她不敢的架势,顾楚寒气的小脸黑如锅底,拿着刀子就换了个部位。 苏荩勐的睁眼。 看他终于是变了脸,顾楚寒得意的哼哼,「叫爸爸!」 不知道何意,却也知道不是好话。苏荩看着她,「你先叫我一声。」 他的不上当让顾楚寒握紧了刀子。 送茶水点心上来的清泉看见,顿时惊的一震,差点把茶水打翻,「顾九公子!?」 顾楚寒手一僵,扭头看他。 苏荩握住她的手,把刀子抽出来,直接投掷到立柜顶层,拉着顾楚寒坐下,「上茶!」 清泉咽了下气,端着茶水上来。看来公子是把顾九公子惹到不行了!拿着刀子,那恨不得要割了公子!? 顾楚寒黑沉着小脸站起来,就要走。 「鞦韆做好了,你可要试试?」苏荩问她。 顾楚寒甩过去的眼刀子,扭头就走。 苏荩直接从窗外下来,正落身在她前面,拉起她,「已经做好许久,过来试试再回。」 顾楚寒还没来得及甩胳膊,就被他拉到鞦韆前面,被安坐在鞦韆上。 「坐好了!」苏荩说着,缓缓把她推起来。 「坐好个屁!我才不坐!」顾楚寒怒喊。 看她却没挣扎着下来,那就是在瞎喊,苏荩眼含笑意的在后面推她。 顾楚寒阴沉发黑的小脸随着荡荡悠悠的鞦韆,慢慢变的和缓。 盪了半天,顾楚寒觉的实在幼稚,「放我下来!不盪了!」 苏荩停下手,扶稳鞦韆。 那边晏江很有眼色的上前,拎着食盒过来,「顾九公子!几样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奴才加了些调补的药草,给你带回去吧!」说着把食盒递给石贊。 石贊看她没有拒绝,上前接了。 顾楚寒回到家才想着不对,看着几样点心,哪一个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得的,就猜到苏荩料定了她会过去,提前做好了点心等着了。黑心流氓的老狐狸!真该给他一刀子,切了他! 苏荩看了半天她用的小刀子,像是自己打磨的,直接留做自己用,把他短剑拿上,次一天送过来给她。 「我的刀子呢?」顾楚寒问着,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抽出剑鞘,一把通体玄黑,剑身上一条流云长纹,几个白点一数正好七颗。 「这是七星剑,给你拿着出门防身之用。若是想学,我回头教你一套剑法。」苏荩算算时间,还够。 「练成了杀你吗?」顾楚寒哼一声。 「你可以练成之后试试!」苏荩直接坐下,「功课拿来!」 顾楚寒暗撇了撇嘴,把剑收起来,拿了功课出来。 苏荩讲了尽心,顾楚寒也收起不愤,专心攻读。 薛锦绣看他每日都过来,一日不拉下,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喜欢了几年的人变成了女儿,还有了个这般品貌的人! 顾苒娘知道她也知晓了顾楚寒的身份,担心了一场,生怕她说漏出去。 「小姐!小姐!?严少爷来了!」余妈妈提高了声音。 顾苒娘回神,「严少爷?」 余妈妈应声,「是!严少爷从江南回来,带了几个织娘过来了!」 顾苒娘连忙起身迎出来,看他风尘僕僕的,屈膝见礼,「劳烦严少爷帮忙,感激不尽!」 「九郎呢?在家居铺子还是在哪?」严俊风看了一圈没见人。 「上学去了。」顾苒娘解释,眼神看向后面几个年龄不一的女子,「这些都是织娘吗?」 「只能找到这五个了!不过她们的手艺都很不错,做你要卖的成衣正正好!」严俊风摆手,示意几人上前来,「以后你们就跟着顾小姐!顾家和顾小姐都是宽善之人,不会薄待你们。」 几人看看顾苒娘,应声。 「但是你们若有判心者,从我这里过手的人,我也绝不饶你们!」严俊风又道。 几人面上的神色有谨慎不少。 顾苒娘喊了余妈妈上茶水,让几个人先去歇息,她招待严俊风,「严少爷的衣裳已经开始做了,我们会在过年前赶制出来,给你送过去。」 「不急!」严俊风笑道。他从没缺了衣裳的。问起九云阁如今的生意,需不需要帮忙做个推广。 顾苒娘犹豫了下,看看他,「严少爷穿了九云阁的衣裳,就已经是帮忙我们做推广了!」 「不必跟我客气!换了九郎,那小子指定还炸我一笔!」严俊风笑着端起茶盅,先喝点水。 孙亚辉过来,就看到两人正互相笑着说话,关系很亲近一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隔三差五就过来,顾苒娘却基本没给过他什么好脸!对着这个富贵公子却满脸的笑语盈盈!? ------题外话------ 睡醒再写那一半~o(╥﹏╥)o~
第123章:我与她的事与尔何干 孙亚辉越看越气恨,家里给他说亲的几个,个个对他青眼有加,也从来都是他收别人送的吃食礼物。顾苒娘这他已经来了几次,都态度淡冷。说啥不愿意这么快就嫁人,根本就是贪慕虚荣,想要荣华富贵!想着要攀高枝儿! 他眼神那么明显,严俊风察觉,扭过头。 顾苒娘也看过来,就见孙亚辉盯着她的眼神很是不好。 和两人对视上,孙亚辉气的沉着脸,转身就走。 严俊风挑眉,「那位是……」 听他问起,顾苒娘有些尴尬,「是我大姑家的表弟。」 听这亲戚关系,那样的气性,严俊风眼神就有些淡,「你的亲事,九郎先前就跟我说,不急这一时,让我帮你留意。我严家也有品貌端正,严于律己的子弟,只等你缓过这一段,让你见见。」 顾苒娘神色有些淡然,「多谢严少爷了,我这两年都不准备分心多想,先把九云阁坐起来再说。」九郎能抛下一切去参加科考,为家里争取这几年,她之前煳涂,现在清醒了,她也要尽力所能及! 严俊风正要劝两句,看她淡漠的神情,察觉到有些逾越,想那个表弟也是看她又退亲生出了想法,不过跳樑小丑,正看到顾楚寒过来,也就不再多说。 「织娘请了几个?新织机会用吗?」顾楚寒大步进来。 严俊风笑道,「就五个,还是我诓骗来的!」 「诓骗?」顾楚寒挑眉。 严俊风哈哈笑,「她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顾楚寒狐疑的看着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让余妈妈带她们下去洗漱休息了,你也带严少爷去洗梳用饭吧!织娘等回头再见!」顾苒娘起身。 顾楚寒应声,带着严俊风回家洗梳,让石贊去铺子里带些馄饨烧饼的吃食回来。 严俊风正跟她说着这次江南的趣闻,「……还有那家的小吃食,我都保证要是你去了,肯定拔不出来了!」 「我又不是吃货,还能拔不出来了!」顾楚寒笑着反对。 「那等春试后,跟我一块过去试试……」严俊风话没说完,就见苏荩从屋里出来,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门了。看看顾楚寒也不可能会走错,「苏大公子?他怎么在这?」 顾楚寒跟他介绍,「这是我夫子!之前大哥说让他教我,我不是快参加春试了吗!正在百天冲刺!」 「夫子?」严俊风笑,打量苏荩。襄阳府和白河县就那么远,苏家的事他可是知道不少。这位苏大公子很小时就因为命格原因出家道门,虽看着仙风道骨,气质如仙,却是个冷淡到极致的人!子须说天塌下来不砸着他都不带理会,可是一点不夸张!他就曾见一个频死的人朝他求救,眼神都不给一个,天下在他眼里都仿若无物般! 现在他却是九郎这,跟九郎做夫子指导学问? 晏江很有眼色的上了茶,「奴才去烧些热水。」 严俊风身边带的也有随侍,看他进了厨屋,也忙跟过去。 坐到屋里,严俊风看着苏荩开口,「据我所知,这天底下怕是没谁能请得动苏大公子做夫子!你给九郎指导学问,莫不是子须献了什么奇珍?」 「闲。」苏荩只回了他一个字。 严俊风呵了声,「往年都不见苏大公子在家多久,今年仿佛断断续续一年都在家里!」 「身无长物,学无所用,自然闲赋在家。」苏荩看着他。 严俊风直视着他,「苏大公子谦虚了!十岁春试案首,次年乡试经魁,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又随得道高人修行,以苏大公子的天赋异禀,只怕早就青出于蓝。又怎会做了九郎的夫子?」 十岁春试案首,次年乡试经魁!?十一岁!?顾楚寒再看苏荩,更加心里愤然。草!这是变态吧!?还是人吗? 「有缘。」苏荩眸光淡凉。 严俊风心下一凛,目光也锐利起来,「苏大公子经年二十数载,难道只遇得九郎一个有缘?」 顾楚寒暗自撇嘴,果然是老流氓!看着就二十好几的大龄剩男了!还娶她?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小萝……小少年! 「如何?」苏荩微微挑眉。 严俊风知道他神秘深不可测,可九郎是他最看重的朋友,是子须的弟弟,却不能被他染指! 顾楚寒算是看出两人之间的敌意,「严大哥!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梳洗梳?」这老牛鼻子可不好惹的! 严俊风看她对苏荩似有忌惮,又看了淡然如仙般的人,应声起身,给顾楚寒使个眼色,出来。 顾楚寒跟着他出来,「严大哥?」 「他怎么回事儿?我看你似有忌惮,还真是子须说的?」严俊风朝书房那边看一眼问她。 顾楚寒咳了两声,「不是大哥说的,大哥之前说过,他没同意。从武昌府回来,他又同意了。」 严俊风拧起眉头,「苏荩此人,看似淡然,实则深不可测,又是道门中人,你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牵扯。」 是她想扯的吗?她完全是被逼的啊!那老流氓道行高深,她现在就一弱小,根本弄不过他!迫于他的淫威,她只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卧冰求鲤!…… 可这事又不好对严俊风直接说,她是个女的,还一穿越来的鬼魂,身负异能,苏荩这老道看上她了,要娶她採补,炼化她!只能解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心里愧疚吧!之前跟大哥一块,也算是跟他认识不短时间了,他又救过我!还有我爹砍死王二狗的事,也是有苏家的原因!虽然大长房和大二房不一路,也都是姓苏的!」 严俊风却不怎么相信,「他之前救过你?」 「去府城回来,中了赤千毒,我奶奶求药引,求到苏家,他出手救的我。所以那次,我欠了他一个救命之恩,欠了何旌之个送救之恩!」顾楚寒耸了耸肩。 严俊风脸色变了变,顾苒娘与何旌之定亲时,他在府城中毒……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流言传的正烈,齐家正与子须议亲中断时。 福全从厨房出来,「少爷!洗梳的热水备好了。」 严俊风沉沉的点头,「我先去洗梳!」 顾楚寒应声,见石贊拿了烧饼和生馄饨过来,就洗了手,到厨房里炒俩菜,把馄饨煮上。 福全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笑着恭维,「今儿个又能尝到顾九公子的手艺了!」 「哪天有机会,给你们尝尝我真正的手艺!」顾楚寒嘚瑟道。 刚说完,抬头就见苏荩不知何时来了厨房,站在门口望着她,面色黑黑的。顾楚寒一阵腹诽,她好像没有做错啥事吧?啊!想起来了!忙问他,「馄饨你要吃几个?」 苏荩没有说完,看了眼她捲起来的袖子,黑着脸回了书房。 顾楚寒奇怪,总不是冷落了他才生气不满的吧?摇了下头,去炒菜。 晏江忙上来,「还是奴才来做吧!」 顾楚寒明白过来,可能苏荩吃不下别人做的饭菜,所以让晏江接手才行,就把锅铲给他,她去煮了馄饨。 严俊风洗梳好出来,馄饨烧饼可口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了,「苏大公子不一起吗?」 「还没到饭点,他不饿,说了不吃!我给他送一碗馄饨就行了!」顾楚寒说着,把另外舀的一碗馄饨端来书房。 苏荩看了她好一会,这才接过来。 顾楚寒让他自己吃着,就过去跟严俊风说话。 本来不准备在白河县多待,但苏荩突然对顾楚寒这个态度,让严俊风决定留个一天,找苏荩探探底。 孙亚辉气愤的回了学堂,跟孙亚坤抱怨顾苒娘那些爱慕虚荣想攀附高枝儿的女人一样货色。 孙亚坤刚劝住了他,「严家和顾家不可能!顾家就算现在小挣了点钱,也不过暴发户。就算有功劳,顾九郎高中也不过一个秀才,严家大门她绝对进不去!你啊!行事不要那么莽撞!那严俊风跟顾九郎关系要好,严氏制造厂做的也都是顾九郎打制的东西,他跟表姐说几句话,又能有啥!表姐她有自知之明的!你是误会她了!」 等想了半天之后,孙亚辉也镇定下来,觉的总要问清楚情况,结果就见严俊风根本没走,还住在她们家里。刚刚平息少许的怒火一下子烧的更旺,愤恨了一夜,次一天起来,非要找顾苒娘质问清楚不可! 顾苒娘一早去了九云阁,顾楚寒和顾十郎去了学堂。 严俊风来到苏家,要求拜访苏荩。 晏江见来人是他,给清泉使眼色。看吧!给顾九公子出头的人来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苏大公子已经清楚了!」严俊风气势沉然的坐在苏荩对面,直视着他。 「不清楚。」苏荩回他。 严俊风微眯了眼,「苏大公子对九郎有什么目的?」 「无可奉告!」苏荩沉声道。 「苏大公子莫非修道修出心魔来了!?对一个男子殷勤亲近!」严俊风逼问。 苏荩目光淡冷的盯着他,「我与她的事,与尔等何干?」 严俊风冷道,「九郎是我最看重的朋友,是子须的义弟,你若是对他不轨,我和子须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苏荩想到程沂,眸光又是一沉。 「苏家之前就有前科,所以!苏大公子还是管好自己,严以律己。不要成为那等仗势欺人,作奸犯科,名声败坏,臭名昭着之人!」严俊风警告。他最好离九郎远一点! 苏荩端起茶盅,轻抿一口,「那要多谢你指教了。」 严俊风看他这样,分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苏荩!你到底想要对九郎怎样?」 「无可奉告!」苏荩还是那句话。他和九儿的事,容不得他人置喙。 严俊风看他根本劝不动,眸光阴了阴,准备把这事告诉程沂,他和这苏荩关系比其他人要好,自是能劝警他放过九郎! 清泉看他神情,送他离开时,温声解释,「严少爷!我们公子虽性情淡漠,却也偶有与人相交。与顾九公子之前便相识,沈家之事后,心有愧意,这才想助顾九公子一臂之力。」 严俊风怀疑的看着他,「苏荩?」他那样的人,会心有愧意就出手相助?若是他没见过他如何冷漠的样子,只怕还信。 清泉微笑,「此事顾九公子也是知晓,只因我家公子生性冷淡,不与人言,所以才造成误会!」 严俊风抬眼朝苏荩的方向看了看,准备试探一番,「我说也是,苏大公子修行十数年,不可能功亏一篑。先前那张丛文也心怀不轨,觊觎九郎。如今被御史弹劾亵玩残害清白子弟,正被调查,知府怕要做不长了的。」 清泉面色不改的送他出门,转身回屋。 「下次不要在说谎,习惯成瘾。」苏荩喝着茶,没有抬头。 清泉已经无视他这话,「奴才要是不那么解释,公子和顾九公子都有麻烦。」然后转移话题,说起张丛文,「那石贊怕是就因为张丛文的原因,严少爷才把他送给顾九公子的。」 淡冷的眸中暗光一闪而过。 严俊风这边从苏家出来,见是个侧门,竟然直通苏荩住的院子,和进去时不一条巷子,他看了路,带着福全找了一边走出去。 这边刚转了几条巷子转出来,就见顾苒娘抓着衣襟,昏昏沉沉,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 「顾小姐!?」福全一惊。 严俊风已经快速迎上去,「顾苒娘!」 顾苒娘实在没有气力了,头昏,腿沉,若不是心里一股恨劲儿支持,她已经撑不住了。她可以死,却不能死的那么屈辱,丢尽颜面!也让家里蒙羞! 听到熟悉的声音,迷昏的看着前面的人似是严俊风,踉跄着一头冲过去。 严俊风看她快摔倒,立马冲上来一把接住她,「顾苒娘!?」 福全看后面还有人追,顿时面色阴沉,迎上前去。 严俊风看顾苒娘的样子,很明显被人下了药,还满脸不正常的红,只怕这药里还加了催情的,再一看前面追着来的人,竟然是她那个表弟,眼神一厉。杂碎!求而不得,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这还是表弟?简直禽兽不如! 孙亚辉也没想到,那茶水竟然会是这么厉害的效果,他只不过是想让她乖乖回答他几个问题,问他是不是已经跟严家的少爷苟且私通了!?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私通者杖责!名声尽毁!若是她没有生了贪慕攀附之心,他也就看在情分上原谅她一回! 可是她却告诉他,去做妾都不会嫁给他! 所有亲戚里,他家世最好!虽然没有像顾九郎那样长了一张小白脸,他也是最英俊的!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捧着他!没有人那么贬斥他,鄙夷他,视同臭虫! 本想一走了之,又想给她点教训。 可是现在…… 「不要打坏了脸!」严俊风冷声吩咐。 「是!」福全应声,上去抓着孙亚辉就开打。 「啊……放开…」孙亚辉胸腹一阵震疼。 腋下,肋下,一拳拳,下身更是狠狠一脚,疼的他瞬间身子佝偻,惨叫声不绝。 福全拳脚齐上,照着孙亚辉就勐打,「猪狗不如的禽兽!今儿个大爷先叫你长长记性!做人还是做畜生都是有规矩的!」 「啊啊…不要……别打了!啊!不要打!放开……我……」孙亚辉痛叫着,想要挣扎爬起来,却疼的根本反抗不了,更抵挡不住,别说还手。 钱昌从拐角看着孙亚辉被福全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那边顾苒娘又落在严俊风的手里,「走!」本来还想捡个便宜,谁告诉的他有好事!真冲上去,那严俊风绝不饶他!只可惜,那顾苒娘落在了严俊风的手里! 「老大!看顾家的那个妞落在严俊风手里,这顾家可攀不上严家的门第!那顾苒娘要给严俊风收房了!」 「不过那的顾苒娘真是越长越标緻!打扮起来,比王家的小姐还像样呢!」 钱昌冷嗤一声,「严家岂是她们能肖想的!一个寒门小户,就算暴发户了,也不过乡下出来的土包子!」 「可惜便宜没捡到,好戏也不能看!」 三个人说着到街边等着。 严俊风看着顾苒娘的情况越来越不对,满身潮红,却又死死紧抓着衣襟,护着清白,咬着牙,心里一阵振动,「顾苒娘?你还能不能撑住?」抬眼看了看,隔着不远就是街,可他现在带着中药的顾苒娘出去,势必对她名声有损。 扭头看了看,一把抱起她,「福全!走!」忙按回头路去找苏荩。他不管是对九郎什么目的,现在能给他讲学,助他科考,顾苒娘是他姐姐,她落难,苏荩就算再冷淡,也该出手救她! 只是返回到原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他出来时的那个门,转了一圈,仿佛鬼打墙一样,「苏荩!苏荩!?快出来救人!」 清泉听到他的声音,出来开门,「严少爷怎么了?」 严俊风扭头回身,就见他身后不远的墙面上变成了一道门,那里刚才他明明找过,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顾小姐被人所害,问你家公子救不救!?」 清泉已经看见是顾苒娘,眸光一凛,「快进来!」喊晏江过来帮忙。 苏荩正准备午歇,听到动静,拉起刚脱下的衣裳穿好,出来,「出了何事?」 「救救顾苒娘!她被人下药了!」严俊风抱着顾苒娘快步进来。 ------题外话------ 额……对不起,0点的没有了! 我去写另外的o(╥﹏╥)o
第124章:当做啥事儿没发生 苏荩的药很是管用,刚给顾苒娘吃下去不过半刻,就慢慢平息下来,缓缓回过来神,死死抓着衣襟的手还没有松开。 严俊风看她两个手骨节发白,快要力竭,死死坚守着清白,声音放轻,「没事了!别怕!九郎一会就到了!」 顾苒娘觉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復,这才一点点的松开手,微红着眼,「谢谢你们!」只差一点,她今儿个就完了! 严俊风让她先喝点热茶缓一回。 顾楚寒和顾十郎很快赶过来,「二姐!?」 「九郎!」顾苒娘看到她和顾十郎过来,顿时眼中的泪光再也忍不住。 顾楚寒抓着她打量了遍,没有她想像中的衣衫凌乱,头髮散乱,「怎么回事儿?」 「我正从街上准备回去的时候,碰到你二姐,快意识不清,后面追她的人是你家亲戚,还有一拨人,估计看情况不对匿了。」严俊风沉着脸解释。 顾楚寒看着顾苒娘,「是孙亚坤那个杂碎!?」 「是孙亚辉!」顾苒娘愤恨的咬牙。她早已经拒绝,态度很明确!就算真的说亲也不会嫁到他们家去!却不想像得罪了他一样,骂她贪慕虚荣,不知廉耻!竟然还给她下药!简直可恨! 顾楚寒拧着眉,眼中冷光阵阵。 顾十郎怒愤道,「之前大姑就给孙亚坤提亲,奶奶和爹都不同意,直接拒绝了!他们是看丑的不行,就上一个长得好的!?看都不行,就想用强!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他之前找过你!为啥不跟家里说!?」顾楚寒沉着脸问顾苒娘。 顾苒娘满脸愧疚,软声道,「之前来找我,问你找了哪个夫子的事,后来来的次数多,我才察觉,不过明确拒绝过他了!谁知道……是我粗心大意了,不过也没让他占到便宜!」 看她小心愧疚的样子,顾苒娘也不忍责备她,「余妈妈呢?让她跟着你伺候,她人去了哪了?」 顾苒娘忙道,「是听说有人打了不少野味,想着多添两个菜,余妈妈怕我过去挤着不好,让我等着,她挤进去买野味了。」 顾苒娘张了张嘴,又咽下要说的话,「我回头再给你买两个人跟着!」 严俊风听的心里也愧疚不已,去挤着买野味,是因为他吧!? 福全看着心里纠结成了麻花,少爷一路抱着顾小姐过来,这下可有些说不清了!家里早有意和姑苏穆家联姻之意,这人选就是大少爷,只是他一直以各种藉口不愿娶妻,说要挑选穆家女儿得罪了人,这才耽搁了下来,但联姻是一定的!可顾小姐这边……要是让她做小,只怕顾九公子这不愿意! 严俊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等几个人返回家,他也考虑一路,「九郎……我想…求娶你二姐!」话说出口,也松了口气,心下忍不住也坚定起来。 顾楚寒愣了下,「你非礼了我二姐!?还是她非礼了你?」 严俊风脸色僵着,慢慢变红,「什么…非礼……她,是我抱了她去找苏荩,既毁她名节,自当对她负责!」 上下打量他一眼,严俊风可以说俊逸潇洒,玉树临风,出身也好,虽是经商世家,但家里有矿,可是矿石王老五!只是这样的人交朋友可以,嫁给他还是免了!严家家大业大,境况也复杂,二姐没有必要跳进去! 「我不同意!」她直接拒绝。 「为什么?」严俊风愣了,「是不是你以为,我要收她做小?」 顾楚寒翻他一眼,「做大做小都不行!救人是你本分,又不真是肌肤之亲了!也没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严俊风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你不懂,那样便是肌肤之亲了!若传出去,你二姐就嫁不掉了!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不知三五个!也不能因为知道的人少,便当做没有做过!」 顾楚寒看着他皱起眉,「没想到你还是个死心眼儿啊!?」 「这事你也不能全权做主!我问过你二姐,自会向你爹和你奶奶求亲!」严俊风既然已经决定,那是必定要做。至少顾苒娘他……他现在不能说是倾心,至少有那么点喜欢,正好娶她回去!家里也休想摆弄他的终身,逼他娶个不喜的女人! 看他直接去找顾苒娘,顾楚寒拧着眉跟着,在外等着。 「顾小姐!在下既已决定,就无反悔之说。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严俊风还不曾如此对一个女子这般求亲,忍不住面上发热。 顾苒娘深深屈膝,「多谢严少爷搭救之恩!只是,我却不能嫁给严少爷!我与严少爷并无情感,两家也相差甚远,我更不愿嫁到世家大族,严少爷怕也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而我并未损失什么,还请严少爷收回此话!」何旌之她都笼络不住,更何况其他人!嫁到大宅门里循规蹈矩,妻妾相争,兄弟阋墙,明争暗斗,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看她满脸冷淡,坚决的拒绝,严俊风简直受到了打击,「顾小姐!我说娶你,并非只是因为要负责!而此事知晓的人不少,传出去,你名声尽毁!我也落个薄情负幸,不负责任之名!如今我需要娶个妻子,你也是要嫁人!既然有这份缘分,又何不结亲!?」 「这件事不会传出去!严少爷放心!」顾苒娘态度更加疏离客气。 「你是不是……还没有忘了何旌之?」严俊风看着她问。 顾苒娘勐地抬眼,慢慢的收敛目光,「我没有!」 严俊风却知道她心里还有何旌之,这个结在她心里,轻易再难解开,「你嫁给我,这个结就不会再存在了!」 「严少爷请回吧!」顾苒娘冷漠道。 严俊风张了张嘴,两边受挫,让他简直郁闷极了,而顾苒娘的态度,也让他升起好胜之心,嫉妒何旌之能让她用情至深,而他都肌肤之亲,搭救之恩了,求亲都被拒! 看他出来,顾楚寒挑着眉朝他耸肩,露出个果然吧的神情,「当做啥事儿没发生,走你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若再传的流言满天飞,你让你二姐如何自处?这是大事,又怎可如此儿戏!?」严俊风气的怒问她。 「不会有人传出流言!」顾楚寒这就准备要出去收拾摊子,只是他突然说要求亲才耽搁了会。叫了顾十郎跟她一块,「十郎!走!」 顾十郎怒沉着小脸,「是!」跟着她出门。 还有的其他人,顾楚寒直接冲到孙亚辉的住处,一脚踹开门。 孙亚坤刚给他上完药,见她气势汹汹的冲来,「九郎……亚辉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茶水里有药的!而且那严少爷也已经教训过他了!他现在都没法下床了!」 孙亚辉看她过来,冷峻的眼神闪着寒光,也是慌怕惊惧起来,「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有药的!」 顾楚寒冷笑,「你不知道茶水有药却非要我二姐喝?你没在茶水下药,看我二姐喝了茶一直纠缠跟着她!?你是不是还有个脸没有被打,所以才敢说自己无辜!?」 「我本来就是无辜的!我没有给她下药!我是看她不对劲儿,这才跟着她!」孙亚辉愤恼的辩解。 严俊风说二姐死死抓着衣襟,若不是他想不轨,二姐又怎么会!?顾楚寒目光幽暗,厉光闪烁,上来抓着他的衣裳领子,上来一个巴掌狠狠甩上,「我们家,不会再有你们这门亲戚!不要脸的杂碎!书念到狗肚子里!胆敢欺到老子头上!」 她连连一串巴掌,打的孙亚辉白嫩的脸顿时红肿起来,人也被打的眼冒金星,头懵耳朵鸣,张嘴想喊话,她又打来一拳,顿时感觉牙槽都要被打断了,口中也溢满血腥味儿。 「九郎!九郎别打了!亚辉他身子不好的!又刚被打过!你快别打了!这事真不怨他!」孙亚坤上来劝阻拉她。 顾十郎冷眼瞪着他拦着,「我家不同意你家的求亲,不愿意把我二姐嫁给你,你们就又换个人来算计我二姐!你们家真是好!」 「你……十郎!事情不是这样的!九郎你快别打了!再打,亚辉就不行了!」孙亚坤高喊。 看孙亚辉吐了血,顾楚寒这才收回拳头,冷声问他,「当时还有另外一拨人跟着你们,是谁?」 孙亚辉快打的都要昏了,心里愤恨狂怒不止,根本不怨他!他更是没有沾得半点便宜,却把他打成废人! 看顾楚寒又举起拳头,孙亚坤连忙道,「亚辉你快说啊!当时还有谁?肯定是他们害你和表姐的!」 「是……是钱…钱昌……」孙亚辉虚弱艰难的开口。 顾楚寒得到答案,是钱昌那个杂碎,带着顾十郎,石贊直接杀到钱家,「把钱昌给我叫出来!」一脚踹开守门的。 一个婆子冲出来,见守门的都被踹飞在地了,吓的也不敢再上前,「我们少爷没在家!」 顾楚寒朝屋里看了看,到正房的屋里,上去就踹门, 「我们少爷真不在家!真不在家!上午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婆子上来阻拦,可又不敢抓着顾楚寒。 几个主屋里的确都没有人,顾楚寒转身就向厢房跨院里找。 钱昌的小妾杨柳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衣襟出来,「少爷没有在家!」 顾楚寒目光犀利的看着她脸上还不正常的红,看了眼她出来就关上的门,直接扒开她,一脚踹开,直接进去。 「你们不能进去!我告你们私闯民宅!我让县太爷给你们治罪!」杨柳慌忙的上前阻拦,叫嚷着。 她不这样,顾楚寒还不看了,见她这么害怕,「石贊!去找!把人拎过来!」 石贊动作很快,一听气息就直接找到那人藏身处,很快就拎出来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却不是钱昌。 「呦!怪不得钱昌不在家呢!原来是翻墙了啊!」顾楚寒呵了声笑道,扭头看着杨柳,夸赞她,「不错!干得漂亮!非常值得表扬!」 杨柳满脸煞白,恨恨的瞪着她。这下她完了!钱昌一定会打死她的! 「把人放了!」顾楚寒摆手,出去抓住门房,「那边翻墙的,你是不知道吧?还是你也参了一脚的?」 「没有!没有啊!你闯进我们家来,还污衊冤枉我们!」门房冤屈的叫喊。 顾楚寒点点头,「那跟我去找钱昌!」 门房害怕,只得狠狠瞪了眼杨柳,看少爷只得怎么收拾这个婊子!然后带着顾楚寒去找钱昌。 钱昌正跟一个小寡妇调笑,直接被石贊拎了过来。 「顾九郎!你想干啥!?」钱昌顿时叫嚷起来。 「不干啥!不过问候一下你这嘴!」顾楚寒冷嗤。 钱昌惊怒愤然的瞪着她,「我可没有干啥得罪你们的事!你找茬找到我头上来了!?」 「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让我审审!?我当初被审的可惨了,如今翻了身,可一直都想审审别人的!」顾楚寒呵呵,冷睨着他。 钱昌看了眼石贊,知道他是个武功厉害的护卫,咬咬牙,「你二姐出事可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过是想看看热闹,才跟着那孙亚辉后面!你要找的应该是那孙亚辉!是他算计你二姐的!」 「哦,是吗?」顾楚寒挑眉。 钱昌怒道,「你也说你翻身了,我根本没有对你们家再干过啥!就看了个热闹,见热闹没看成,就走了!」 顾楚寒伸手拧住他的耳朵,直接下力把头拉过来,「那好!我要是听见半句闲言碎语,我可要找你好好切磋一下了!」 钱昌被她拧着拽的耳朵生疼,龇着牙,却不敢反抗。之前这顾九郎就能一个打他们几个,如今顾家翻身,他反倒被关在大牢里那么久,也失势了,只能暂时忍着,「我没有说!也不会说的!」 「这才听话呢!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吧!」顾楚寒给他的门房使眼色。 门房颤抖着身子,「少爷……少爷…杨柳姨娘她…她……」 「一句翻墙了,有那么难吗?」顾楚寒翻了一眼,让石贊扔了钱昌。她现在要去找找黄胜凡那个杂碎!这件事要有他掺和,就难办了! 钱昌那边爬起来,脸色铁青的带着人就往家赶。 外面的流言已经传了起来。 孙家求亲顾苒娘被拒,孙亚辉借着表亲之便给顾苒娘喝的茶水里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结果顾苒娘被严家的大少爷严俊风救走了! 这样劲爆的八卦流言,还有说钱昌几个亲眼所见,又说孙亚辉已经被严俊风的随从打的半死,顾楚寒和顾十郎冲到他的住处,抓着又打一顿! 很快就有人从学堂证实了孙亚辉被之事。 孙亚辉连大夫都不敢看,只让孙亚坤给他上了药,在屋里躺着。 顾楚寒刚回到家,就见顾婆子急匆匆的赶过来,「九郎!出了啥事了?外面都在传,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苒娘忙迎出来,「奶奶!不是真的!」 「亚辉被打的下不来床,都有人去了学堂里证实了!」顾婆子心里别提多愤然,失望,可更担心闺女有个啥事。 顾苒娘脸色微僵,「我确实被严少爷救了,不过却没有啥事!」 严俊风却上前行礼,「顾奶奶!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妥,害了顾小姐!我愿意负责,娶顾小姐为妻!」 顾婆子看着他,要是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做孙女婿她自然是满意,可是她们家就算再发达了,跟严家也远远不能比。严家是大族,千万贯家财,他又是家里的大少爷,也是三妻四妾的,而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你是也做不了主的吧!」 「奶奶!根本没有啥!严少爷只是搭救了我,什么都没有!」顾苒娘上来阻拦。 顾婆子看向她。 顾苒娘摇头,「根本没有什么事!严少爷也不必负责!我也不会同意!」 顾婆子拉住她,「苒娘!现在外面已经传遍了!如果……如果你不嫁给严少爷,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也并没有什么!我不会同意的!」顾苒娘固执道。她退了两次亲,这次更是心力交瘁,她只想为自己活!为家人活!就算不嫁人,也没啥! 「苒娘!」顾婆子晃着她的胳膊。 严俊风也出声,保证道,「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要对顾小姐负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我先过去跟顾叔父打个招唿,回家筹备提亲事宜!」 「不用!我不会同意的!」顾苒娘忙阻拦,「严家虽好,却不是我的归宿!不论是妻是妾,我都不会嫁!严少爷不必准备!」 严俊风看着她,「我说娶你,就不会是纳妾。你也不用担心,严家虽然有妾室,却也不少守着妻子白头偕老的!我严家家风严苛,严家子弟多严以律己,并非人们说的世家子弟,大户人家妻妾成群!」说着笑看她,解释给她,让她不要误会。 「不管如何……」顾苒娘坚持的摇头。 严俊风打断她的话,「我能叫你苒娘吗?苒娘!事已至此,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底下的弟弟妹妹着想!九郎虽然是男儿,却也被传过流言。若娘也渐渐大了,你爹才刚回来,你奶奶也年纪渐长,这些你都不考虑吗?形势在这,也不考虑吗?」 顾苒娘失声。 严俊风立马就跟顾婆子和顾楚寒道,「此事势在必行!九郎先跟我一块去见顾叔父吧!」 顾婆子想说啥,张了张嘴,又合上。 严俊风怕顾楚寒再说啥不愿意的,拉着她就走,「此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光你姐姐,还有你们全家的名声,你都不能不顾!对女子来说,名声更是大于天!若是真由着你姐姐的话去做,她这辈子就毁了!你们也受影响!」 顾楚寒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这事有人捣鬼!」 「是那个黄胜凡!?」严俊风几乎可以肯定,他如此钻营,跑到武昌府算计何旌之,毁了苒娘的亲事,如今苒娘虽然受挫却有当今圣上维护,他自然不甘心。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想要毁掉苒娘!见他救了苒娘,又立马散布流言消息,以为严家和顾家有门第之差,逼苒娘给他做妾。 顾楚寒握着拳头怒恨的咬牙,「偏偏抓不到他害人的证据治他!」 严俊风目光也有些阴冷,「要治一个人的方法不止一样!」 顾楚寒当然知道,她已经差一点弄死了他!被那老牛鼻子劫走了!黄胜凡这种人渣杂碎,若不能一击必中,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会再跳起来阴谋算计,阴险报復!单纯的整治他,也只会让他更加疯狂的报復算计! 如今的形势……虽然没有他算计的那么坏,可也是个难境!她几乎可以肯定,严俊风再坚定,也抗衡不过家里!而她,是决不允许二姐为妾! 严俊风暂时没有想太多,现在先把这边说通高定,再说家里。 不过顾凌山却意外的好说话,对严俊风也十分满意。 「爹!二姐不想愿意!」顾楚寒皱着眉提醒他,就算严俊风不错,这答应的也太快了吧!连为难为难都没有! 顾凌山皱眉,「她怕是也顾虑多,只是已经这样,也只能这么往前走了!」 「多谢叔父成全!我这就回家去准备,让家里来提亲!」严俊风大喜所望,跟顾楚寒打了招唿,当天就赶回府城。 顾楚寒看他走远,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没有落在孙亚辉手里,可严家更是一场难打的仗!」 「爹也知道,所以爹没有为难他,直接答应了他。真正为难的,在他家里!」顾凌山剑眉皱着。 「下面的事,交给爹。」顾楚寒沉声道。 顾凌山目光冷厉,直接过去找孙亚辉。 孙亚坤见到他,脸色隐隐发白,「三舅……亚辉他……」 还在床上躺着的孙亚辉满脸肿着,起不来,看到顾凌山竟然过来,也吓的变了脸,「不怨我!真的不怨我!」 「跟我去你家一趟吧!」顾凌山冷声说着,上来就掂了孙亚辉起来。 孙亚坤知道跑不掉,「三舅!亚辉还受着伤,不好挪动……」 石贊上来帮忙,直接把孙亚辉拎上马车。 孙亚坤急忙收拾了下也跟上。 顾老二出来,正赶上,犹豫了下训斥了孙亚辉两句,没有跟着去。 顾凌山,顾婆子娘俩带着人,送了孙亚坤和孙亚辉回家。 赶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孙家大门被敲响,一看俩儿子顾凌山和顾婆子送回来,小儿子还被打的不成样子,顾春秀大惊,「小辉!小辉这是咋了?」 一听宝贝孙子出事回来,孙太太也惊起,急忙忙就出来,一看孙亚辉的样子,一下子发怒发作起来,「谁干的!?这是谁干的!?谁把我孙子打成这样的!?」 「你问他自己干了啥!」顾婆子怒沉着脸。 「是你们打的!小辉也是你的亲外孙子,你们凭啥打人!?还下这么重的手!这是要把人打死啊!?啊!?」孙太太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对着顾婆子和顾凌山就开训。 孙亚坤看看顾婆子和顾凌山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跟顾春秀道,「娘!苒娘表姐出事了!亚辉跟她一块喝茶,表姐的茶水里被下了药。」 顾春秀听的大惊,「小辉!?这是真的吗?」 孙亚辉愤恨的咬着牙,眼眶发红,「不是我!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害她!」 「敢做还不敢当!这就是孙家教出来的好子孙!?」顾凌山怒道。 孙太太也气怒万分,呵斥顾凌山,「你别胡说八道!小辉都说不是他!我们家小辉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我们小辉有家世有钱,有才有貌,要嫁给小辉的女娃排成队!会去给你们闺女下药!?我看你们弄反了吧!」她可没打算把自己最喜爱的孙子搭上!说给亚坤也就算了的!她们贪慕俊俏的,可那顾苒娘退亲两次,坏了名声,想嫁也嫁不好了!是她看不上亚坤,却看上了小辉,从中算计才对! 「弄反了?那麻烦孙太太问问你孙子,到底是谁弄反了!真相又是怎样的!」顾凌山气的脸色发青。 孙亚辉低着头不说话。 「这会不敢承认了!你给苒娘下药,可惜苒娘有点功夫,逃掉了,你还在后面穷追不捨!若不是严俊风碰到救下苒娘,你已经糟蹋了她!」顾凌山抓着他一把耸进屋里,摔在地上。 「啊…小辉!」孙太太立马心疼坏了,叫着扑上去。 「三哥……小辉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顾春秀忙解释,喊着孙亚坤一块把人扶起来。 「你们别嚣张了!也不过就是仗着这两年赚了点钱,就骑到我们头上来!打完了人,又打上门!我们小辉咋可能会去找你闺女!?」孙太太觉的自己疼爱的孙子就是最好的!基本没谁能随便配得上!至少顾苒娘是绝对配不上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说给大孙子亚坤! 孙亚坤听着眼底暗光闪过,嘆口气道,「奶奶!那个……你还是问问亚辉吧!」 孙太太明显不相信他,「小辉啊!你说!到底咋回事儿?他们凭啥打的你!」 顾春秀也看着他,「咋回事儿,你说清楚!」 孙亚辉咬着牙,两眼发红,愤愤道,「我只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跟那严少爷有啥!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私通者杖责!顾家跟严家差那么多,她就算攀附上严少爷也不过是个小妾!」 「好啊!你们!你们自己闺女不检点,我家小辉好心提醒,你们却恩将仇报!」孙太太这下可不得了了,「小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顾凌山气的脸色铁青,「那你为啥不说,你骚扰苒娘!她数次拒绝你,你还恬不知耻一次次骚扰!」 「我没有骚扰!」孙亚辉怒道。 孙太太怒火汹汹的喝骂,「顾凌山!你大晚上把我孙子打成这个样子拎回来,你自己闺女不检点,还怨恨到我孙子头上了!?你是牢饭吃多了是吧!?」 「婆婆……」顾春秀忙喊她,制止。看她娘和三哥的样子,只怕小辉是真的干了啥,扭头问大儿子,「你来说!」 孙亚坤看看孙亚辉,迟疑的张口解释,「两家结亲不成,我跟亚辉说起来,就说表姐可能更看中亚辉一些。亚辉就……」 「亚坤!你别胡说八道!小辉可是你弟弟!」孙太太喝他。 「你问亚辉吧!」孙亚坤无奈的嘆口气。 孙太太有些不敢置信,「小辉!你不会真的去跟那顾苒娘示好吧?她一个退了两次亲,名声坏了几千里,都坏到京都了,你咋对她示好?!」 顾凌山呵着冷笑,「我之前就说过,我家闺女绝对不嫁你们家!抱好了你们的好孙子好儿子!以后再也不要上我家去!我们家可接待不起!走!」 顾婆子也是气的胸口疼,阴沉着脸,「春秀!儿子既然是你生的,我不说啥,你自己好好教导吧!哪天闯祸闯到外面,丢了小命就知道了!」 「你个老东西竟然敢诅咒我孙子?!你按的啥心?」孙太太指着就骂起来。 顾婆子跟孙太太就没有好过脸,尤其是借钱之后,看她一眼,直接阴着脸离开。 孙太太又是骂了一通,又是哭着心疼孙子,要找郎中,要看大夫,折腾了大半夜。 孙亚坤次一天赶来县城,找到顾楚寒,「九郎!亚辉被宠的脾气有些不太好,但他心眼不坏,我代他给你们赔礼,给表姐赔罪了!我们都是一家亲戚,还请你们原谅他这一回吧!」 「药是他下的!他说冤枉,只是没想到药效比预想的要厉害,还被人发现截胡了!」这种人渣亲戚,顾楚寒一点都不需要! 「他……他也是被惯坏了,有些不知道轻重,你们就原谅他这一回吧!有了这次教训,他以后肯定不敢了!」孙亚坤再次求情。 顾楚寒冷眼看着他,「也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看她要走,孙亚坤连忙跟上,「九郎!那表姐……表姐她咋样了?严家有说咋办吗?现在外面流言漫天,要是严家不负责,表姐的名声就彻底……彻底没有了!」 「无需你们操心!」顾楚寒不想听他多说,抬脚就走。 下学后,顾楚寒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到人牙子这来,再挑几个人手,以后顾苒娘身边不能断了人!十郎跟着她,爹有武功,而且石贊都没有看出来,都不需要。奶奶在家里有褚妈妈和杨妈妈,再给若娘买一个。 牙婆看到她来买人,忙殷勤的迎上来,给她介绍了几个好的。 顾楚寒看了一遍,又挑了两个粗使婆子,三个丫鬟,想了想,又挑了两个小厮,爹和十郎身边总要用到跑腿的人,先调教着,时间长了也用得顺手了,不至于以后临到头再来买。 看她一下子买那么多人,牙婆自然高兴,恭维的话说了一堆,「顾九公子!下回需要你再来!或者提前打招唿,我给你留好的!」 人带回家,丫鬟两个大的给顾苒娘,连同粗使婆子交给余妈妈,小厮让顾十郎挑一个,年龄小的丫鬟给顾若娘。 顾凌山过来,看她又买人,点点头没有说啥,把她的小厮带走,「我先带着他跑跑腿儿,黑胡用熟了的,让他跟着你吧!他人机灵,还懂点药理!」 顾楚寒看想顾十郎。 顾十郎不等她开口,连忙道,「我要问归就行了!黑胡不要!」九哥是女娃,他是小子,也没啥事。黑胡懂点药理,正好跟着九哥! 黑胡连忙应声,跟着顾楚寒。 顾楚寒点头,让黑胡以后跟她。 百兴跟顾凌山,问归跟顾十郎,绿纱,白水跟顾苒娘,春暖跟顾若娘。打杂粗使的赵妈妈和章嫂在家里和九云阁各一个。 分派好人,余妈妈那边也做好了饭,端上桌。 「余妈妈,黑胡带他们吃饭!再多炒俩菜,就当欢迎他们入伙了!」顾楚寒一挥手。 「是!」余妈妈应声。 顾凌山笑着点了下她的头,「匪里匪气!都是跟谁学的!还入伙!」 顾苒娘也抿嘴笑起来,「还想吃其他的不?我去做!」 「炒鸡蛋!辣椒炒鸡蛋!」顾楚寒连忙点菜。 天越来越冷,就没啥青菜可吃了,顾楚寒说草木灰里可以放点带皮儿的青菜试试,顾婆子就摘了两筐青椒藏了个试试。如今俩月多过去,倒是没有坏,吃一点扒一点。 顾苒娘无奈的笑应,「好!辣椒炒鸡蛋!」去扒了两个青椒洗了,炒了一盘鸡蛋。 爷几个坐在一块吃了饭,说着准备做叉烧肉铺子的事,「馄饨铺子隔壁铺子之前就说不干,要转租,不过不允许打通,只能单做。我看那铺面也不算小,单卖叉烧肉有点浪费了。」 「南边还是北边的?」顾楚寒问。 「就是北边的那个。」顾凌山回她。 顾楚寒看向顾苒娘。 顾苒娘最近虽然忙的很,但基本每天都路过铺子,「北边的那家也不算太大,叉烧肉要做出来,也需要地方铺设!要卖这个,最好得现做现卖!以后里面也可以配着腊肉和风干肉一块卖!能长时间租下来最好!」 顾凌山笑着点头,「好!就听你的!」 顾苒娘神色微动,心里发热,谁也没有提严俊风的事,是顾忌她的情绪,又不动声色逗她,引她说话,「先打器具,肉容易买!铺子也先拿下来,修整好。九郎和十郎都会烤叉烧肉,赶紧的拾掇出来,让他们去干活儿!」 「我不干!我还是个宝宝!」顾楚寒靠在椅子上。 顾十郎也笑嘿嘿,「我有问归了!」 「二姐的人最多,你说话你干!」顾楚寒两手靠在脑袋后面,翘起二郎腿。 「你们俩先想着,等开业肯定抓你们壮丁!还有我九云阁,你们俩可说了要给我当衣裳架子摆设的!」顾苒娘笑着让俩人都别跑。 「那叫模特!九哥都说了!我跟九哥要给你当模特,一站几天,得给双份辛苦费!工钱不能少!」顾十郎嘻嘻道。 顾凌山也笑道,「嗯!我看着她,必须得给工钱!」 爷几个说笑了半天,顾苒娘心里也温热不已,满足不已,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让她们说去吧!她既然没有嫁人的想法,大不了自梳,也全了她的名声,不至于影响九郎和若娘。 看几个人都各自忙起来,顾楚寒过来找苏荩。 「怎么了?」苏荩给她倒上茶。 顾楚寒盯着他看了一会,「你会卜卦吧?」 苏荩点头,「会一点。」 他说会一点,那就是肯定会!顾楚寒让他帮忙,「算一算严家的事。」 苏荩看严俊风抱着顾苒娘来求救时,就算过了,「缘分未到。」 顾楚寒脸色顿时难看,「不是良配!?」她就知道!所以一开始严俊风张口她就直接拒绝了。偏生那个杂碎把流言传的漫天都是。 「倒也不是,不过换一个更好。」严俊风富贵之相,却也是短命之相,既做她姐夫,短命之相没资格。 顾楚寒眉头都扭到了一块,「难道扶一下也算是肌肤之亲,严苛到必须成亲的地步?」 「扶能扶之人,自然是不会的。」苏荩看着,等着她找他想办法。 顾楚寒却抿着嘴低声嘟囔起来,「什么破规矩!老封建!我还跟程沂一张床上睡过呢!」 「你说什么?」苏荩声音飘过来。 顾楚寒一个激灵,「没有啊!没说啥!那个……我是说,我还在你怀里睡过!」差点自己作死,没了求生欲! 苏荩看她改口改的那么快,「以后少理他!有事都找我!」 顾楚寒无条件点头,「好!我少理他!我有事就找你!这不就找你了吗!」不过严俊风既然不行,二姐眼前的事就还要解决了。 严俊风回到家,一说要娶白河县顾家女儿,还是那个退亲闹的沸沸扬扬,连当今圣上都知道的,全家一致反对。 严老太太做主,「你若想她进门,我替你做主同意,不过只能妾室。你的正妻必须得是姑苏穆氏的女儿!」 严俊风握拳,「祖母!?」这根本就是胁迫! 「你自小就稳重,明事理,识大体,这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严老太太沉声说着,起身离开。 屋里的人看着他,也都挨个散开。 严俊风跪在堂中间,虽然想到了会这样,可是他却耗不起,这样拖下去,苒娘那边势必更说不成! ------题外话------ 快来赞美我这个小可爱~(*?▽?*)~
第125章:严氏宗妇她不配 严俊风还没有昏了头,跪在屋里越想,脑中也越清晰。现在就算他不坚持,形势所趋,他定是要娶苒娘的!严家再家大业大,也有礼仪规矩在,也势必不会放任不管,累坏名声。 她们就是料定了他现在坚持娶苒娘,所以全都反对,逼迫他答应穆家的亲事,才让苒娘进门。他就算不答应,苒娘也势必得嫁给他! 他现在要抗衡的是苒娘的位分!她们强逼苒娘为妾,从他这里不成,定会找苒娘下手。 「大哥!」 严俊风回头,「五弟!?」 严御风进来,看着他,「大哥是真的倾心顾家的小姐?非要娶她为妻不可?」 「她值得。」严俊风起身站起来。 严御风虚扶他一下,嘆道,「大哥!你也知道严家形势,面上看着花团锦簇,内里暗流汹涌!你更知道有多少人不想看我们严家做大!你身为长子,更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你是来当说客的吧!」严俊风瞥他一眼。 「大哥!顾家虽然潜力不小,但跟穆家比,远远比不上!大哥若是娶了穆家女儿为妻,不仅严家和穆氏联姻,更加强劲,大哥继任下一任家主也更加稳固!那顾家的小姐你真心喜欢,便纳进门,给她一个贵妾的身份便也罢了!一切以大局为重!」严御风劝他。现在可不是自毁前程的时候! 严俊风知道他是说客了,冷笑,「那你觉的,顾家岂会让女儿做妾?」 严御风皱眉,「如今顾家不说乡野出身,那顾家小姐两次退亲,也没有资格进严氏大门,更没资格做未来家主的正妻!做严氏宗妇!大哥!你要看清形势!顾家就算有想法,女儿那般名声,能进严氏给大哥做个贵妾,已是万幸了!」 「不可能!我不会让苒娘做妾!更不会娶穆家的女儿!」严俊风断然道。 严御风拧着眉,「难道大哥,是想放弃家主之位吗?」 严俊风是长房长子,又自有天资聪颖,打小便被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而他也不负所望,成长为一个聪敏果敢,沉稳大气之人!严家多半对这位少主也是信服有加!可严家却不单单他一个能做家主之人! 「你说的……如果有所的取捨……」严俊风看着他眼中暗涌闪过,微微闭眼,垂下头,再抬头,「我宁愿不做这个家主!」 「大哥你疯了!就为了一个乡野女子,你竟然要放弃家主之位!?你难道忘了身负的重任和严家命脉!?」严御风惊怒的瞪着他。 「只能说你不懂,等你遇到一个想要倾付一生的女子,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意!」严俊风说完,抬脚就走。 严御风看着他背影,「我还从未想过,大哥这般稳妥持重的人,竟然也有为情痴狂的一天!」 严俊风停了下,大步出门,拉拢族中之人前来说服祖母和娘,他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顾家如今发展,光一个顾楚寒,他日也必成大器!再劝说父亲同意,只要祖母和父亲有一个同意,娘那里是最好说的! 严大太太看儿子开始筹谋,心里更是气烦小小一个乡野出身名声败坏的女人竟然勾得她儿子如此无所顾忌!让她进门,只能为妾!是她最大的宽容了!让管事妈妈筹备些彩礼送到顾家,「当今圣上都称赞顾家女儿气节之高,有些话不用我教你!」 孙妈妈笑着应声,按旧例准备了一份严家纳妾的彩礼,带着人和东西过来。 严俊风在家中也耳目众多,听到立马赶来阻拦,「娘!沈家当初逼人为妾,遭万分唾骂!如今你再相逼,娘让我在顾家面前如何自处?你可为儿子着想半分?!」 「大郎!?」严大太太怒沉了脸,「我若不为你着想,就不会让穆氏的女儿!你不是三岁稚童,不懂形势大局!顾家无论如何,都绝不配做你的正妻!更不配做严氏宗妇!」 「如果我放弃家主之位呢?」严俊风满目坚毅的看着她。 严大太太目光沉厉,「严俊风!你竟然还威胁我?」 「如果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我宁愿不做这个家主!难道娘要让我像你一样,一声为利益所缚,终不得和……」 「你放肆!」严大太太神情激动的怒喝打断他的话,「你现在为了一个乡野女子,连我都敢威胁!」 严俊风紧抿着嘴,「对不起,娘!我只是不想婚姻大事被人所摆弄!我只是想娶一个心之所爱的人相守终生!不想抱憾终老!」 严大太太厉眼怒瞪着他,「严氏家主是你的责任!该你背负起来的义务!不是你说不愿,就可以不当的!顾家女儿只能做妾!就算给她个正妻的位子,她也担负不起来严氏宗妇的责任!」 「娘!此事我会跟父亲说明!还请娘不要去顾家!就算您不愿帮助儿子,也不要这时候逼迫儿子!」严俊风跪着向前,拉住她。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子从温婉弱小蜕变,只要她想,她去做,他相信她可以! 「你不用跟我多说!你父亲也决计不会同意的!」严大太太冷了脸不看她。 严俊风忙道,「我会让父亲同意的!只要娘不去顾家,让我喘几天!」 严大太太冷抿着唇,没有说话。 「娘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严俊风顿时笑起来,给她叩一头,起身,「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等他一走,严老太太就叫了严大太太,「大郎虽是稳妥持重,但终究没有过了情关。此时若是拖延,就会斩不断,理还乱,为情所困,难成大事!」 「娘!大郎他…他去找老爷说项,先看看老爷那边怎么说……」严大太太迟疑道。 严老太太摆手,「你这个做娘的,这时候可不要害他!」说着深深的看着她。 严大太太抿紧唇,回了屋。 「太太!您也是为了大少爷好!大少爷毕竟经歷的还是有些少了!等他明白过来就知道,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潇妈妈温声劝慰。 严大太太神色渐渐深沉。 严俊风刚走了一天,孙妈妈就带着彩礼上路,赶来顾家,说话客气有礼又礼遇,为严俊风送上彩礼,纳顾苒娘为妾。 纵然早就料到,顾苒娘还是脸色隐隐发白,她这是逃不脱被人逼做小妾的命吗!?她眼神越阴越暗,「我不同意!」 「苒娘?」顾凌山皱眉。 顾婆子也张了张嘴。 顾苒娘摇头,「我不同意!那些流言不过是有人恶意散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然不会有人盲目相信流言那种似假似真的东西!我与严少爷无情无爱,更没有什么缘分!顾家不是攀附之家,也攀附不上严家门第!什么亲事不亲事!不用再说!我不会同意!」 孙妈妈看着她,淡笑着,「顾小姐!此事不是情啊爱的,而是事关两家名声!事关顾小姐名节之事,而我们严家又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家,该担负的责任,也定会担负起来!」 「不必了!我对严少爷无意,更对进入严家不感兴趣!流言的事我已经解决,恶意散播的人也已经查到!不会影响严家什么!」顾苒娘态度坚决。 孙妈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硬,「顾小姐气结高洁,也曾得当今圣上赞赏,可过刚易折,过了便是心高气傲了!严氏家业庞大,大少爷又是未来严氏家主,顾小姐做大少爷贵妾也可当得的!形势所在,顾小姐总要为弟弟妹妹着想,不能赌一时之气,为一己之私!」 衣袖里,顾苒娘死死攥紧拳头,眼眶暗红,「我从没有嫁入严家的心思!若真有一天要嫁,也必定是嫁给我倾慕心爱之人!若因为名声之事……我宁愿自梳!」 孙妈妈看着她,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苒娘!不可!」顾凌山沉喝。 顾婆子也吓了一跳,忙上来拉着她,「苒娘啊!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你想找个啥样的,家里都支持你!我们不怕!」 顾楚寒也站到顾苒娘跟前,微微笑,「二姐!我也支持你!无条件支持!」 「二姐!我们也支持你!我们不怕那些流言!」顾十郎和顾若娘也跑过来。 顾苒娘忍不住闭眼,眼泪汹涌而下,「我只想做好九云阁!其他的是,一概不想多想!」 「好!」顾楚寒拍了她下,转头看向孙妈妈,「这位管事,话我们已经说了,严家不必为这点小事就非要负责求亲!我顾家女儿即便名声有损,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告诉你们家主子,婚嫁自便,我顾家绝不会说半个严家的不字!」若是严家胆敢欺人,她也不是好惹的! 顾凌山暗嘆口气,摇了摇头,「这位妈妈,请吧!」 孙妈妈来之前想着就算再心高气傲,事情难办,她出面也能搞定,没想到这顾家竟然是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冷眼扫一圈,「顾家行事乱行一气,毫无规章,你们如此,日后恐怕难成气候!」 「多谢操心!再次谢过了!」顾楚寒笑着微挑眉,朝她拱了拱手。 孙妈妈阴沉着脸带来的东西又原个带回。 有左邻右舍,认识的前来问消息,顾楚寒出面解释,「严少爷确实救过我二姐,可却没有那些流言所说的肌肤之亲。我们家本就已经与严少爷交好,也无意再结亲!我二姐他日必定找个倾心之人才嫁!至于恶意散播流言的人,我等着他,只要他再动,我必定抓住他!」 众人点头,就说顾家何家关系那么好,那何旌之跟顾苒娘也是感情深厚,都快要成亲了,哪能为了啥荣华富贵转头就攀附别人! 也有人猜测,严家门第高,严大少爷要娶肯定是门当户对的,顾苒娘只能做妾,她们家不愿意做妾,这才装模作样拒绝! 但说的却是少数,不少人还是认为官商有别,顾九郎以后必定是做官的!那么大功劳在,顾家出几个做官的,那就是官宦之家!严家再有钱,也是行商!不把闺女嫁给当官的,要嫁进个行商之家,还做小妾,更是帮不上啥忙!顾九郎那么天资聪明,恐怕不会! 而那些散播流言的人,越来越的人知道是钱昌所为,因为那日他带着俩跟班就跟着顾苒娘和孙亚辉,有人看见了。更有人听见他带的跟班说了那些话。 钱昌怕顾楚寒气恨交加,对他再下毒手泄恨,看见顾楚寒就立马表示,「流言真不是我放的!不过我会揪出来散播流言的人!」 「好!那就给你一个机会!」顾楚寒冷眼挑眉。 钱昌暗自咬牙,而他最心爱的小妾不惜花大价钱纳进门的小妾,竟然跟人私通,更让他心中一股狂怒恨意,带着三教九流的人就开始抓散播流言的人。 让他蹲点暗查忙活了两天,还真抓到几个,都是收了钱的,给他们钱的人,正式黄胜凡。 后面恶意毁人名声的人被揪出来,不少人都咒骂黄胜凡不是人,「就因为当初拒亲,因为不愿意家里的女儿嫁给他们家,就一次次的坏人家事,毁人名声,咋会有这种阴险恶毒的人!?」 「肯定是爹娘一样的货色,才生出来这种为祸害人畜生不如的东西!」 「这谁家没如他们的意,就被逮着狠咬不松口,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只是顾家看得清,没有跟他们结亲,都这样被报復!」 骂他的越来越多,也有人不相信,说顾家名声太坏,现在顾楚寒要科考上位,想要博得个好名声,偏偏自家光干自毁名声的事,就把罪名推给别人来顶缸! 黄胜凡在暗处看着,心里痛快不已,又得意的很。顾苒娘个贱人!不愿意嫁他,想攀附高枝儿,自己卑贱不要脸,却自命清高,还不做小妾!闹了这两回,以后有的是小妾等着你!还有顾楚寒,让你害我!现在也常常滋味儿! 他能躲,钱昌也能找,黄胜凡不过一个小镇上的垃圾杂碎,胆敢算计到他的头上!这口恨气他找顾楚寒出不了,就拿你个杂碎开刀! 钱昌人恶滑,但家里也着实有些财产,又在白河县混了那么久,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也认识的多,只要有钱,啥事儿都能干。当即就堵着逮了黄胜凡,下了药,把他扔到了一个傻子的床上。 「这个傻子虽然丑了点,胖了点,这个杂碎娶不到媳妇儿,也是便宜他了!」钱昌暗自撇嘴。 但次一天起来,他正要看人捉姦,结果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见到,「难道跑了不成!?」 「不可能啊!老大!那个样,他根本跑不了!」俩跟班也是疑惑。 很快另一边闹了起来,钱昌一看,立马赶过去,「钱寡妇家?」 钱寡妇彪悍的拿着渔网把浑身光裸的黄胜凡给网住,让他拼死挣扎,都挣不脱,一边叫喊,一边拿着扫把就狠狠的打,「狗娘养的出声!王八蛋子小瘪三!胆敢欺负老娘的女儿,我今儿个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邻里众人都跑过来看,一问原来是有人钻进了钱寡妇闺女的房里,睡了她闺女,有人帮着喊打,有人咒骂。 虽然钱寡妇人泼辣也不检点,但她闺女却斯文标緻,钱寡妇宝贝闺女,就指望这个闺女嫁得好,以后要靠闺女翻身!毁了人家闺女,不撕吃了你!? 钱昌一看就明白,「钱寡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相好的也都不是啥好东西!顾楚寒果然够狠!」他给黄胜凡找个傻子,他却直接把人弄给了钱寡妇。之前态度嚣张,还打上门去,却也没咋着别人,在外面赚够了仁义被欺辱的好话,却借着他的手这样对付黄胜凡!让这个杂碎怨恨也怨恨他!可恨! 黄胜凡这会已经恨极了,全身只有一条底裤,被装在渔网里怎么都逃不出来,欺辱的被打被骂被吐,他看了一圈想找人,却是看见了钱昌,心里更恨,眼神阴鸷的盯着他。 钱昌暗自咬牙,转身离开。 有人看着要把黄胜凡送官府处置,他这是姦污良家女,「这种人,直接让他坐牢去!」 钱寡妇却不愿意了,打完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就叫黄胜凡拿钱娶她女儿,不然就送官。 黄胜凡恨火丛生,但看钱寡妇的女儿,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也是相貌清秀,眉眼柔和,哭的梨花带雨,咬牙同意。 黄婆子和黄聚富很快赶过来,看是个寡妇家的女儿,自然不甘心,可出了这事,跑又跑不掉,只能咬牙认了。 钱寡妇张口要一百两银子的礼金,不然就不放人。 本以为一个寡妇好欺负,却好几个人站出来帮腔说话,「毁了人家女儿,没有把你们送官坐牢,还让你们娶回家,已经天大的便宜了!你们还有啥说的!」 「就是!不行就直接送官坐牢算了!这种货色,也配不上思玉!」 那边钱思玉哭的痛不欲生,「我要不嫁给他,我这辈子还怎么办?我只能去庙里做姑子了!」 两方讨价还价,最后拿黄家拿五十两银子,定下亲事,因为俩人已经同了房,行了事,又快到年关,直接定下年前娶亲。 黄胜凡一出来,就恨不得去找钱昌报復!竟然把他扔给一个寡妇的女儿床上!那钱寡妇泼辣贪财,还一脸风尘,简直太可恶了! 钱昌也缩了起来,怕顾楚寒下一个出手对付的就是他,还让跟班在外说顾苒娘的好话,说那天顾苒娘还能自己跑,要不然肯定躲不过,严俊风救人,也没啥肌肤接触,他们都看见了! 流言稍歇,严家这边却不平静。 「一个乡野之女,竟也如此狂傲!」严大太太气怒非常。 可顾家那边在纠正流言,也纠正了严俊风的名声,严家提亲,也算是负责,大气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太大损失的。现在反而进退不得。 严老太太听到,深深看着她,「小小一个顾家!」 严大太太垂着眼,她知道婆婆不满她,她这一生都奉献给严家,她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妾室所出她也没有苛待加害,尽力做好一个当家宗妇了! 这边的消息传到严俊风手上,他拿着递给严沉塰,「父亲!顾家并非父亲所以为的攀附权贵,若真要攀附权贵,顾楚寒完全可以把姐姐送给达官显贵,不比跟着我一个行商之家的子弟强?严氏权势大,又岂能大得过官!?」 严沉塰虎目微眯,「你一直在跟我分析利弊,顾家即便再有潜力,也不过一介未发迹的小户。如何与世家大族相比?你也做了严氏少主这么多年,真要娶个官宦之女,你觉的有穆氏等世家的女儿对我们有益处了?」 严俊风暗自握拳,「爹!严氏已经够扎眼了,若再与穆家联姻,树大招风!我承认,是我想娶顾苒娘,我也相信,她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你还太稚嫩了!这点理由根本无法说服我!」严沉塰背着手,看着脚下绵延的一片山嵴。 严俊风知道严家正在争取这一片山下的矿藏,再三请求无果,深深看了眼山色,转身告辞回家。 严沉塰只看了一眼,料定他翻不出什么浪,也就不再多管。 严俊风赶到白河县。 顾苒娘早已经恢復常态,正赶制九云阁定制的衣裳,如今九云阁还没有正式开业,订单也没几个,但多了几个织娘,新旧织机她们家更是不缺,家里人的衣裳先做一遍。 见他过来,顾苒娘淡然见礼,「严少爷!」 「苒娘……」严俊风心中止不住闷疼起来。 「严少爷的衣裳已经赶制了一件,可要先行拿上?」顾苒娘笑问。 她竟然若无其事!?严俊风面色有些发黑,「是吗?」 「白水!」顾苒娘吩咐一声。 「是!小姐!」白水应声,转身拿了几个衣架撑着的一套衣裳出来。 黑色系绣了秋菊银杏,腰束上更是下了功力,铜制配花,前后禁步更是垂感十足精美异常。而古铜制的发冠,两边垂下特制的两条流苏,低调朴实却质感高级,样式大气。 严俊风看了看,又看她一眼,「那我能试试吗?」 「自然可以。」顾苒娘点头。 白水把穿戴方法教了福全,又请余妈妈在旁指点。 里里外外六件,福全也穿不好,余妈妈就指着哪件让穿哪件。 严俊风一件件穿戴好,梳了头。 福全满眼惊艷,「哇!少爷!你这么一打扮,真是英俊逼人,霸气外露!这一身行头真是厉害!」 「行头厉害,少爷我不中用?」严俊风脸上也带了笑意,纵然知道身上的衣裳多是出自绣娘和织娘之手,却还是觉的出自她设计,她也定然费了大半心思给他制衣裳的! 「少爷厉害!但之前少爷低调啊!行头一衬托,少爷更厉害了!」福全嘿嘿笑。 严俊风笑容满面的出来,目光深深的看着顾苒娘,「怎么样?」 顾苒娘上下打量,看哪有不合适的,见各处都正好,点了点头,「若是天冷,穿斗篷大氅,可将外衫阔袖脱了,也更加舒服利落些。」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衣裳架子,严俊风脸上的笑慢慢僵了,「衣裳很好!我很喜欢!以后我的衣裳,就全托给顾老闆了!」说着朝她拱手。 「严少爷客气!」顾苒娘点头。 严俊风憋气过去找顾楚寒,见她正跟苏荩坐在一块讨论诗词,顿时觉的大受刺激,「九郎!?」 「啊呀!衣裳不错啊!帅!」顾楚寒抬头,笑着称赞。 「我有事跟你说!」严俊风皱着眉敌意的看了眼苏荩。 顾楚寒暗嘆口气,起身跟苏荩招唿一声,跟他到前厅去说话。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苏荩此人不可深交!你若是觉的他学问好,教导得当,我给你介绍两个名家大儒!」严俊风有些气不忿的说苏荩坏话。 顾楚寒暗自白他一眼,说得好像她不想一样!不过她敢怒不敢言,有贼心没贼胆!看看他,「你来找我当说客,可没希望!我是支持我二姐的!」 严俊风气道,「你就算支持你二姐,也总要为她打算,为她着想吧!」 「她现在很满足,很安定,很开心,很快乐!」顾楚寒挑眉。 「你就气我吧!等我做了你姐夫,我再收拾你!」严俊风怒道。 顾楚寒笑的龇着牙,「等人你有能耐做上再说吧!」 严俊风怒哼一声,深深看着她道,「不要以为我真没有办法了,我做不了主!你给我守住了!若是我回来发现我未来妻子丢了,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你也要有那个能耐!」顾楚寒吐了吐舌头。 黑胡轻声上前,「公子!清泉过来了!」 顾楚寒哦了声,摆手让他自去领着给苏荩去。 清泉却是来找顾楚寒,「顾九公子!这位是江南的厨子,擅川湘苏越几大菜系,格式点心也做的十分拿手,顾九公子先试试,看可吃得惯!」 「厨子?我这不需要厨子!」顾楚寒奇怪道。 清泉笑着解释,「衣食住行,民以食为天,顾九公子要一日三餐,又怎会不需要厨子!您可以试试这位的菜!」 顾楚寒已经看出来,这是苏荩给她找了个厨子,这是吃了她两顿饭,嫌弃她的饭菜难吃!?草!不让他吃,他自己硬留下吃的!吃了还嫌弃!? 严俊风呵笑一声,明白过来。这是上次他来,让九郎下厨做饭了,心里不爽看不惯,给他送来给个厨子!看苏荩出来,笑道,「一心修道的人,没想到也如此有心!」 苏荩看他一眼,直接跟顾楚寒道,「你那厨娘做的饭菜不好吃,这个人你留着,偶尔换换口味!」 「我看是你为了满足你自己偶尔的口腹之慾吧!?」顾楚寒阴测测的盯着他。 「不收?」苏荩微微挑眉。 顾楚寒立马汗毛立起来,看向那人高马大的胖厨子,「那你先试试吧!」 范大厨应声,转身跟黑胡去了厨房。 见有发的准备做点心的面,就揉了面做了两道点心,山药桂花糕,荷花酥。再加一道文思豆腐汤,两道小菜。 顾楚寒看看,洗了手直接拿起一块含苞待放的荷花酥咬去,入口酥香,口味和里面的馅儿料融合,更是达到一种完美的口感味道。再尝那看着平淡山药桂花糕,松软美味,入口即化,山药和糖分面粉的融合也巧妙的达成完美口感。 文思豆腐切的髮丝一般,口味配着点心更是可口无比。 看她试过菜的神情,苏荩眼中升起笑意,「要不要留?」 顾楚寒盯着他,想看穿他又有啥谋算的,只见清透流转的眸中漾着笑意。 「这样一位大厨,要挖过来,费了不少功夫吧!?」严俊风颇有些不甘道。 苏荩看看他,「比不上严少爷的功夫深。」 严俊风暗憋了口老血,一个变态断袖,竟然还挤兑他!?他光明正大,他就算示好,九郎也不是傻子,耽于他的美色,也不会真的跟他一个男人搅合在一起! 顾楚寒觉的小菜也好吃,这么偶尔吃一次,还真是美味!看看立在下面的胖厨子,「算了!那你就留下来吧!」 范大厨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应声,「是!公子!」 「签了卖身契。」苏荩道。 「啊?厨子也要签卖身!?」顾楚寒问他。 范大厨并没有反对不悦,应了声,把卖身契拿出来,递给黑胡。 黑胡接过来,转手递给顾楚寒。 顾楚寒看刚写下不久的字迹,知道这是苏荩的人,怕她用的不放心,签个卖身契。再看这个胖厨子没有一点不悦,真是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帮人数钱!苏荩这老牛鼻子真毒! 严俊风自然也看出来,这个厨子完全被收服,欢欢喜喜跟着顾楚寒服侍了,深深看苏荩一眼。如果他不放手,九郎能摆脱他吗? 临行又喊顾楚寒,要劝她尽快跟苏荩断了关系,能撇多清就撇多清! 顾楚寒觉的嵴背一阵阵的发寒,余光瞥了眼旁边淡然遗世般的某人,清了下嗓子,「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严俊风奇怪。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你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你管好你自己!」顾楚寒唱给他。 严俊风满脸发黑,「你……我先走了!」 看他气哼哼的走,顾楚寒轻抚了几下心口。 苏荩眼含笑意看着她,「明日放你假。」 顾楚寒顿时一喜,「好!我带胖厨子回家做饭!」 回头一想,不对!后天是娘的忌日,她本来就要放假的!这个老牛鼻子!奸诈! 不过范大厨跟着回到家,一顿晚饭,吃的全家都不住叫好,顾十郎和顾若娘更是筷子不停,吃到撑了。 「这菜真是做的太好吃了!比我们在饭庄酒楼吃的还好吃!能去开一家酒楼做大厨了!」顾十郎打着嗝道。 「这平平常常的菜,让人家做出来真是好吃!也怪不得叫大厨了!」顾婆子也由衷的佩服,活了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顾凌山看着顾楚寒,「这个大厨的厨艺这么精湛,咋会愿意留在咱们家了?」 「苏荩那里人手多,让我试试,能用就留下了。签了卖身契!」顾楚寒解释。 顾凌山剑眉微蹙。 「没事!爹不用担心!真要有哪不对劲儿的,就宰了他!」顾楚寒直接道。 顾凌山笑起来,「好!你说宰就宰!」 刚吃完饭,顾四郎和罗霞莺,带着儿子过来,商量明儿个忌日的事。 顾凌山已经提前几天就扎了屋子,扎了丫鬟和婆子,护院,又亲自叠了一堆的大包,剪了一篮子的纸钱。目光有些深凉的看着他,「照着老规矩来就行了!上了坟,烧些纸钱金银箔就是了!」 顾四郎也准备了不少,「都是我和霞莺在府城准备的!」 顾凌山应声,就让他回去了。 顾四郎面色沉沉,满心愤懑恨怒。 罗霞莺看着院子里丫鬟婆子小厮成群,这院子都快住不下了,心里羡慕又嫉妒不已。要不是这些都有他们大房的一份!顾九郎把持着家产,顾老婆子偏心!这个公爹更是偏心偏到没边!大儿子像捡来的一样!孙子也没抱过! 次一天就是谢氏的忌日了。 其他几房也早早过来,拎着篮子,装着纸钱果子供品。 顾老二就在铺子里,所以来回也知道的多,「我见老三叠了大包,就给三弟妹扎了两个金山银山!让三弟妹在那边也花不完的钱!」 「多谢二哥!」顾凌山道谢。又给其他几房道谢。 刚准备上坟,谢远志一家过来了。 不时谢芳云,谢香云也都来了。 谢家大房的人也来了,不过来的人是谢三郎和赵氏。谢高志和谢大郎都没有来。 谢大郎乡试落榜,顾大郎却榜上有名,气恨不甘的很久,怨怪顾楚寒不帮忙谢家,眼里只有顾家,可着劲儿帮顾大郎!不拿舅家当回事儿!所以谢氏吉日,不愿意过来! 顾楚寒谁都不强求,来这些人中,指不定有多少让谢氏看见难受的呢! 不大会,顾春秀和顾春莹姐妹也来了。 众人一行浩浩荡荡赶到坟地。 顾凌山也穿上了孝服,跪在坟前,望着墓碑,两眼通红。 顾四郎趴在坟前呜呜哭的伤心悲痛,罗霞莺这个婆婆连面都没有见过,这个顾家对他们一家三口更是刻薄寡恩,她哭是哭不出来,只能装装样子。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都道娘是在天上做神仙了,所以倒是没有太过悲恸了。 谢芳云却哭的不能自已,「我的妹妹啊!秀云啊!我的个福薄命苦的妹妹啊!你走的这么早,叫我想起来就疼啊!可怜了几个娃儿啊!」 谢香云看顾楚寒几个都没这么哭,拉着劝她两句。 王氏和周氏,赵氏也都出声劝她,让她别哭了。 谢芳云越劝哭的越厉害,几乎声音嘶哑,喘不上气。 「扶大姨起来吧!」顾楚寒回头看一眼。 顾老二连忙给连氏使眼色。又让顾七郎去拉顾四郎。 连氏收到,上来就使劲儿把谢芳云架起来了,「哎呦!他大姨可快别哭了!几个娃儿正心里伤痛着,老三这也是心痛的不行,你这一哭,反倒招了她们更加受不了!」 王氏也劝,「三嫂虽然不在了,但三嫂教的几个娃儿都是好的!还撑了一大片家业,三哥也救回来了!三嫂在天之灵也定然是高兴的!」 顾老四体贴的上前劝了顾凌山起来。 顾凌山跪着不动,「九郎!把扎的屋子和人子都给你娘烧了吧!」 顾四郎勐地抬头,「爹!?」他是长子!他还特意赶回来了!这种事竟然也让顾九郎来,在所有人面前如此打他的脸!让他彻底压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三哥!这怕是有些不妥!四郎毕竟是长子,还是让四郎来吧!」顾老四劝道。 顾凌山没有说话,紧抿着唇。 顾楚寒没有起身,看顾四郎一眼。 算你识相!顾四郎暗恨的咬牙,起来给谢氏烧屋子和人子。 纸扎的房子和人子,大火起来,一阵火光,全烧了个光,只剩下些灰。 谢芳云还在哭,哭的拉不起来。 谢远志过去把顾楚寒几个先拉起来,让一块劝顾凌山起身,「你对她情深义重,秀云都知道的!这也是她的福气!几个娃儿一个比一个好,后头的日子好着呢!秀云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们!快先起来吧!你在这伤心,秀云看了也不好受!」 顾老五也过来劝起。 顾凌山擦了把脸,红着眼起身。 顾楚寒喊着石贊黑胡,「把明火全扑灭盖上,别着了火!」 谢氏的三年大忌完成,回到家,范大厨已经和褚妈妈几个准备好了饭菜。 料到他们会来,菜也准备充足,摆了四桌才坐下。 「哎呦!你们这是请了酒楼的大师傅做的饭啊?这菜做好吃!」连氏吃着停不下筷子。 「这菜肯定是出自大厨的手了!普通饭庄酒楼都未必有这个好吃呢!」顾春秀道。 见都问,顾婆子解释一句,「是九郎从外面买了个厨子回来。」 「买了个厨子!?」孙氏挑眉笑问。 顾春秀也眸光变了变,「这个程度手艺的大厨,只怕都不卖身的!请都难请!」连这样的大厨都能买来用,难道和严家的亲事成了?还是顾苒娘嘴上说着不愿意,却做了那严少爷外室了!?
第126章: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 顾春秀看着顾苒娘打量,「这样的大厨,请都难请,更别说买下来了!是严少爷的人吗?」 顾苒娘冷冷看她一眼,又扫了一圈支着耳朵的人,「大姑久居杨柳镇怕是不知道外面的事,妇道人家也不明白九郎所造的机器又为我们大厉做下多大的贡献!前些日子我九云阁便招来了几个慕名而来的织娘,便是冲着九郎的功劳而来!招揽一个大厨回来,又有什么难的?大姑忘了,我们做出虎皮馄饨,黄桥烧饼和叉烧肉那些东西了吗?」说着笑看着顾春秀问。 桌上的菜不仅有范大厨做的,还有顾家寻常的菜色,土豆可乐饼,荷叶馍配梅干菜扣肉和叉烧肉那些。 顾春秀笑容微僵,看来他们家真是得罪狠了,连顾苒娘都对她这个大姑没有一点尊敬之意了! 王氏笑着招唿赵氏和周氏妯娌,「他舅母尝尝这道蒜香排骨,是九郎做出来的呢!做这蒜香排骨,吃得到酸味儿,却不见一点蒜,做法一道道的,我学了几次才学会!」 赵氏看了眼顾春秀,笑着夹了一块排骨。 周氏也笑着称赞,「刚才就试过,果然口味好的很!我看几个娃儿都爱吃,就没夹了!」 桌上顿时一团和气起来。 顾四郎目光阴阴的看了眼被众人捧着的顾楚寒,垂下眼吃菜。要没在外面待过他或许还相信,这种厨艺的大厨,到哪个酒楼都是掌勺大师傅,顾楚寒能给多少月钱?还卖身了!不过是靠着勾引男人的手段换来的!自己银盪下贱,把他撵出家门,占尽家产,顾苒娘几个跟着他也都学会了同样的一套手段! 虽然羡慕,但众人也都知道,顾家三房如今不同了,那家居生意跟何家拆伙,就跟严家合伙一起干大的,不知道又赚了多少钱。 谢芳云吃完饭,借着机会找顾凌山说话,「一转眼,秀云都去世三年了!她是个命苦的,受苦受罪的时候硬撑着,现在苦尽甘来,你们发家了,她却看不见了!连一天的福都没有享上!」 「不知道大姐想说啥?」顾凌山问她。 谢芳云神情微顿,「我是想秀云了!前些日子还梦见她!她……」 院外喊话,顾凌山看了看,抬脚就出去看情况。 谢芳云见他要走,忙拦住他,「凌山!我是有事求你!」 顾凌山停下来看她,「大姐要求啥事?」 谢芳云回头看了看外面的谢香云,「你们有啥事,香云总是求到就帮,也从不求你们回报。只是香云如今过的也不容易!我们家虽然艰难,好在我家大郎二郎都娶了媳妇儿,俩人也都踏实肯干。就算挣得少,过的苦些也是我们的命!香云她好不容易才生了儿子,前些日子又病重,花了不少银子治。她男人也不是个正干的,嫌弃她生了个病儿子,在外面不清不楚,还扬言直接不怕谢家,更不怕谁给她出头撑腰!」 「大姐是想让我们家给他小姨撑腰?」顾凌山问。 谢芳云嘆了口气,「香云脾气倔,之前说要摆摊,她也不愿意过来,还是九郎硬喊她过来的,说是不愿意向你们索恩!我是想着,秀云已经不在了,我们姐妹仨就剩我和她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过的那么苦!所以我想着,跟她合伙开个小作坊啥的,也能让她立起事,也算你们给香云撑腰,让她婆家再不敢轻贱她!」 「你家不是过得去!又怎么想要开作坊?」顾凌山挑眉。 「我也是怕香云脾气倔,不愿意接受你们的帮助!所以才说跟她一块合伙,拉她一起!」谢芳云说着红了眼眶。 顾凌山眸光幽转,「那大姐你们想开个什么作坊?」 谢芳云眼中闪过喜意,面上微嘆,「我看你们开的的作坊,有魔芋粉的,有叉烧肉的,有梅干菜的,我也是不知道干啥,没有个主意。」 「那就等你们想到主意再说吧!」顾凌山说着,转身出去。 「凌山!凌山!」谢芳云忙叫他,她今儿个还特意哭的伤心,要是不趁着今儿个的心绪和情分,等顾凌山再找了新妇,眼里就更没有谢家了! 顾凌山不再理,直接出去送客。 谢芳云心里暗恼,脸色也难看的不行。 顾若娘从茅房里出来,正看到她愤恼的样子,眨了眨眼。 谢芳云见是她,脸色忙变好,笑着喊她,「若娘啊!你这是干啥去了?你不是已经有了丫鬟,咋没跟着你?」 「春暖去给我端消食茶了!」顾若娘回她一句。 谢芳云看着她,想了想,就跟她说了谢香云多可怜,她心疼小妹,「你娘已经不在了,我之前也是家里太穷,没有多大能力,只能挖空家里补贴帮衬你你娘!如今你小姨过的难,我帮不来多少,你们也伸把手帮帮你小姨!你九哥小时候不好养活,你小姨可是月月送小米给你们!」 顾若娘满脸懵懂疑惑的看着她,「大姨家的馄饨摊儿做的很不错啊!杨柳镇又是大镇,我跟是个算帐练习时算过,你们一年能挣小百十两!」 谢芳云顿时脸僵,「我是想求你们帮帮你小姨!她那个人最是脾气倔,自己过的艰难,也不愿意朝你们开口,不愿意索恩!你们要是帮帮忙,你小姨也能好过不少,不会最后落个下场悽惨,像你娘一样了!」 「小姨气色很好,不会像我娘一样的!她家里有十几亩地,有没有兄弟妯娌,也卖着面鱼儿和魔芋粉魔芋豆腐,虽然赚的少了点,也是能过活的吧!」 谢芳云解释,「那你表面上看着,你表弟他时常生病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病重,又把家里攒的一点家底儿给花光了!」说着沉沉嘆口气。 「倒是没有听小姨说呢!我去问问小姨!」顾若娘说着去找谢香云。 「哎!若娘!你小姨性子要强,你问她肯定不愿意跟你叫这个苦的!也是我前些时候去看她和几个娃儿,这才知道的。」谢芳云拉住她。 顾若娘眼神闪了下,「那我去让九哥帮帮小姨吧!」 谢芳云又拉住她,说了谢香云不愿意索恩,是个倔脾气,她跟谢香云合伙开个作坊,她没压力就会同意了!让她跟顾凌山说说,看让她们干个啥作坊。 「哦!」顾若娘应声,过去找了谢香云问她,「小姨!小姨!大姨说你家过的艰难,要你跟她合伙开个作坊,让我家帮忙!还说你不愿意跟我们提,不愿意索恩!是不是真的呀?」 她一派天真模样,却把谢香云问住了。 那边出来的谢芳云,脸色也慌了下,很是不好,「香云……」 看她使眼色,谢香云明白咋回事儿,顿时皱了皱眉,没有立马说话。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小姨为啥不说啊?我家做酸白菜的时候,小姨也跟着学,今年就能做酸白菜挣钱了!还说索恩,小姨之前借给我们家钱,我们把钱还小姨了,还教了小姨做面鱼儿,做魔芋粉和魔芋豆腐,不是都已经报过恩了吗?」顾若娘满脸的不解,疑惑的不行。 谢香云脸色红一阵,黑一阵,「不是……我没有……」心里又气又恼,大姐想要个作坊,却打她的名头,还说这样的话,现在让她下不来台! 顾若娘很不解的问谢远志,「大舅也这么说报恩报恩的,二舅!夫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难道滴水之恩非得当涌泉相报才算报恩吗?」 谢远志看她纯真无邪的模样,下意识的看向顾楚寒,见她神色淡淡带着笑,没敢轻视,笑着回,「二舅可没多少年没见过书,还真是不懂得这个歪理!哪本书上写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舅只知道欠债还钱,银货两讫!」 看他不上当,顾若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夫子说了,要教我们做好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小姨家当初借给我们家一两银子得还十倍一百两,二两银子就是二百两!这么算来,我们家好像还欠小姨家二百多两银子呢!是吧?小姨?」 谢远志皱着眉,暗瞪谢香云。咋回事儿谁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弄个欠钱还十倍的!又跟她们要了啥? 谢香云脸色青了红,暗恼道,「没有!亲戚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借给你娘,是因为她是我姐,她有事,我理当帮她!没有别的报恩不报恩的!你听谁说的?小姨可没说过这些话!」 「是我说的!」谢芳云忙赶在顾若娘指认她之前自己承认下这话,「是我看香云过的不容易,想帮她一把,所以才说跟她合伙开个作坊,来找凌山和九郎讨个主意!香云脾气倔,不愿意求人,说是求过来让人说闲话,说我们索要恩情,本来没有的事,反而坏了我们亲戚关系!若娘年纪小,不懂事,话没听明白,理解错了!」 她这一解释,都是顾若娘自己理解错了乱说的了。 「哦!那就是我理解错了吧!」顾若娘也不生气,受教的点点头,又问顾楚寒,「九哥!既然小姨家不容易,我们帮帮小姨吧!我们在小姨艰难的时候帮了小姨,以后小姨家也会对我们报恩的!」 话又回到报恩上了。 顾楚寒笑着摸摸她的头,「今年晚了,明年吧!小姨的公婆也还年轻,也能照应摊位儿生意,你看明儿个后儿个可有时间,我让褚妈妈把煎饼果子和手抓饼教你们,还有串串,多卖一样,也能多招揽些食客,进项也就多了点!先度过眼下的吧!」 谢香云看了看,只得应声。 谢芳云僵着脸,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谢远志收回目光,心里暗哼。谢家的人中就大姐家最早就摆了虎皮馄饨摊儿慢慢发了家,现在竟然还有打算!还报恩,给了多少恩还没报完!?这下白费一场心机,倒是帮了香云一把,还让香云不领情,心里暗恼! 不过下一刻他就拉下脸,笑看着顾楚寒,「九郎!学那啥串串的时候,让你二舅母也来吧!你二表哥最近用功读书,夫子说他心性沉稳了不少,也进步了不少,我跟你二舅母正准备多凑点钱送他到书院去念书呢!这书院里教的好,花费也大,我跟你二舅母可不得多拼了命的干!」 「那行啊!让二舅母明儿个也过来吧!」顾楚寒当下就点了头。 谢远志松了口气,脸上笑的更深了,「好!那我们明儿个再来!」喊着周氏,谢四娘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赵氏也想说,却有些张不开嘴。 顾楚寒转身过去,送客交给顾凌山,她回去找范大厨和褚妈妈採买做串串的东西。 看顾凌山也神色不好,说着不远送,却是催着他们走,二房那边已经走远了,实在拉不下脸,抿着嘴暂时先走了。 谢香云也很快告辞,不愿意跟谢芳云一块走。 谢芳云看着,也不敢再多说,连忙追着她走了。 人都走了,就剩顾家的几房人,顾楚寒出来,「五叔!五婶!明儿个学串串,你们也来吧!五叔顺便去告诉小姑一声,你们两家也能合伙在镇上开个铺子!」 顾老五都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抿了下嘴,「干这个串串,能挣到钱吗?」 「如今天冷,正是吃串串的时候!只要做的好吃,物美价廉,卖的多,自然赚的多!」要不是因为二姐退亲的事闹的,她就自己干个串串铺子了!这样想吃串串也有地方了! 顾老五看向王氏,询问她的意思。 王氏笑着应声,「那行!你小姑走的早,让你五叔去告诉她一声!本来我们那棚子有点冷,正想着开个铺子,瞌睡碰上枕头了!」 顾楚寒点头,转身回去忙。 王氏笑着跟顾婆子和顾凌山道,「看九郎小小年纪,却是比大人稳妥!一心想要帮衬亲戚,想要把亲戚们都拉拔起来呢!性子像三哥,心底倒是和三嫂一样和软!」 「从老三媳妇儿走的那天,九郎就长大了!」顾婆子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顾凌山回头,目光沉着痛意。 王氏叫着顾老五告辞了回家,「给我倒杯水!」 「姑奶奶!你又要上课!?」顾老五不满的嘟囔着,还是从碳炉子上拎了水壶,倒杯热水给她。 王氏笑起来,「你看了,只要正直正干的,九郎心里都记着,他是想要拉拔我们大家都好的!你以后少想那些偏颇的心思,把人九郎她们想的那么不好!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是是是!」顾老五敷衍的应着声。 不过跟王家合伙开了个梅干菜作坊,虽然人手少,但梅干菜做了不少,今年也算是多卖了不少钱,让顾老五心里多少满意了点。 王氏让他拿纸笔算算钱,「我先算算开铺子的钱,你骑着驴子去找春莹,把这事跟她说了吧!」 「刚才为啥不说?这会我再追上去,春莹都走到家了!」顾老五瞪着她。 「就是要走到家,你就说吃完饭商量事,见人走,春莹也走了,你过去通知一声!」王氏笑着嘱咐。 顾老五撇嘴,「好叫钱家的人领情是吧!你倒一心向着三房的!」看她眼神瞪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去了!」 王氏笑着摇摇头,顾家正值发迹之时,他们几房同心协力,才能壮大老顾家!不然以后就算大郎出头了,九郎做了高官,其他的几房没有携头并进的情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老顾家几家散乱,那些看不惯的想要对付,就会很容易! 钱家知道顾家想让顾春莹跟五房合伙开铺子,很是高兴,当下就同意了下来。虽然是合伙,可比他们摆个面鱼儿摊子强多了!而且五房会做人,也不像大房和二房一样奸猾贪多又霸道。 当天晚上,顾家三房的饭桌就摆上了几样丸子和天妇罗。 「先尝尝咋样!这几个丸子可不太好做,我先尝了味道,还不错!不过要学的东西多,明儿个一天只怕她们学不会!我把范大厨多在家留两天,先把串串教会了她们吧!」顾楚寒说着,夹个撒尿牛肉丸给顾婆子,又上筷子给顾苒娘顾若娘夹。 「我自己夹!你赶紧吃吧!」顾凌山让她别夹了。 顾十郎一听忍不住憋笑,「爹!你想多了!九哥夹菜,从来不给男的夹!都是给奶奶和二姐,若娘夹菜!」 顾凌山也反应过来,看顾楚寒正扎着一个丸子放到她自己碗里,也失笑起来,「是爹自作多情了!」 「哎哎!别介!想吃我夹的早说嘛!我给你夹!不矫情!」顾楚寒立马笑,把扎的丸子给顾凌山,「来!爹!这是孝敬你的!」 「你这臭小子!打趣起我来了!」顾凌山笑骂一声。 那边顾苒娘也笑着夹了一个顾十郎,「二姐疼你!」 「来来来!九哥也疼你!」顾楚寒也上来给他连夹了三四个。 加上自己夹的一个,顾十郎碗里转眼堆了一碗的丸子,顾若娘还嫌不够,默默的又添了一个,还想再夹一个给他。 「若娘!你跟着九哥就不学好的!」顾十郎怒道。 「谁说的!我哪有!要说跟九哥,你跟的时间才长!你内里更坏!」顾若娘抬头反驳他。 顾十郎呵呵笑,扭头告状,「九哥!你看看!你蔫坏儿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我坏不是天生的,不是遗传爹娘的,都是跟你学的呢!」 「丸子还我!」顾楚寒高喊。 顾若娘端起碗,笑嘿嘿的跑到顾凌山那边换个位子做。 顾婆子也笑呵呵的,「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这炸的东西凉了不少吃!」 顾凌山也是满脸笑,满心温暖,给几个娃儿夹菜,又给顾婆子夹了鸽子蛋。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饭。 褚妈妈几个端着碗在厨房里解决晌午多准备出来的菜,听着厅堂里传来的欢笑声,也忍不住笑起来,「九公子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心里多忧郁的人都能被他逗乐了!」 范大厨已经吃完了饭,又忙活起来,那些丸子和小吃食虽然小的不起眼,但做到公子说的那个效果却是不容易,还有串串的汤料,他还要再配几次看看效果,既然她们家也要做的,从他和公子的手里出来,自然要做到最好! 次一天,刚吃了早饭,谢远志就买了鸡鸭鱼肉的过来,「我们也不知道做串串都用啥,就都买了点!九郎你看行不行?」 顾楚寒看他青菜蘑菇豆腐豆皮也都买了,「买的很全!行!」 谢远志笑起来,小心试探的跟她说,「卖这个串串,要不弄个铺子也不太好,县城的地界虽然大,可要撑起来个大摊位,却不容易。」 顾楚寒听明白他的意思,「刚开始怕是赚不多钱,你们要是想租个铺子也行!不过换换地方,靠闹市近点的地方搭建个棚子,先摆摊卖,更划算一些!因为还要打制器具和炉子,花费估计少不了。」 谢远志想了下,「也行!那我们就听九郎的!」他也是想问一下,她们家要不要也卖这串串,他家要去县城卖行不行,只要行那就好! 等谢香云,顾春莹家人也都来了,看王氏也拿着东西过来,顾楚寒先拿着图纸给几人讲解,串串的卖点,「炉子和器具,连桌子都是一体的。有人来就围坐在炉子周围,自己吃啥自己从器具里拿,结帐的时候按竹籤算钱!一个竹籤定个一两文钱,四五文钱,串上价位不等的青菜,蘑菇,油豆腐,豆皮或者肉丸子和肉串。不嫌辛苦的,旁边放个油炸的小锅子,有食客要吃油炸的东西,肉块,肉丸子,青菜蘑菇的,沾上蛋液,当场下锅炸了,淋上酱料现卖!」 她说着,几个人忙不迭的用心记着。 谢远志还拿了纸笔,记的很是详细。 说完顾楚寒就让她们开始动手做,「范大厨我留家里两天,你们今明两天都可以来跟他学!有不懂的就问!」 「你这是特意留家里教我们吧!还耽误了你念书!」谢远志笑呵呵道。 「东西是我想的,我也是怕转述的听出差错,本来不懂弄的更加不懂!」顾楚寒让都忙起来,她在旁边看着。 来的早,几个人都扎实了心要学好的,都学的很是认真,学了半天,看一天学不完,忙说第二天照旧来。 顾楚寒却不等着她们学了,都交给顾婆子,她紧赶着回学堂,这么缺课,夫子那里虽然规矩不大,但快春试了,也会罚她的! 临去又拿了两兜丸子给李婆子和红钰分了。李家提前一天去拜祭谢氏,红钰也是记着,添了香烛纸钱,算是给份回礼。 送丸子的事儿让晏江看见了,回去跟清泉八卦,「顾九公子心里根本没有咱们公子!送吃食给表叔家,给薛家,一点都没想到公子呢!」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清泉给他使眼色。 晏江扭头就见苏荩站在他后面不远,「公……公子……那个可能顾九公子想叫你跟他一块吃的!」 苏荩低低呵呵了声,「今明两天,不去。」 看他上了阁楼,晏江嘶着气看清泉,压低声音,「咋办?公子生气了!要不要给顾九公子传个信儿啊?」 「公子的气性越来越大,我看……还是传个信儿吧!」清泉说着点点头。 然后就做了两样点心给顾楚寒送过来,「公子有些风寒,今儿个就先不过来,让奴才给顾九公子送点吃食!」 「哦!谢谢你了!」顾楚寒应声。 黑胡上去接了食盒。 清泉满脸轻笑,站着不走。 「还有啥事?」顾楚寒抬头问他。 「顾九公子!我家公子身体不适,你可要去探望?侧门有阵法不好找,奴才带你!」清泉笑着道。 顾楚寒才不想去!所以才装作没看懂,冷着他,冷着冷着就凉了!可这人非得提醒她,还待催着人家去给他探病的!吸了口气,顾楚寒抿下嘴,「你家公子咋了?」 「应当是风寒了,有些咳嗽。」清泉笑眯眯道。 顾楚寒实在不想过去,这个点去,快晌午了,她还要留在那吃饭!不去!打发清泉先回,「我把功课整理一下,下晌去探望你家公子!」 清泉看她满脸的拒绝,轻咳一声,笑着应声。 出门去学堂时,想了又想,顾楚寒指了章嫂,「你,烤红薯会吧?」 章嫂茶饭也拿得出手,家常菜都没有问题,听她要吃烤红薯,「九公子想吃烤红薯,奴才晌午就给公子做!」 顾楚寒皱着眉想了会,「算了!你弄个罈子,在罈子里用炭火慢慢煨,不光红薯,再煨两个苹果和梨,自己去买吧!」 章嫂应声。看她去了学堂,忙找了个破口罈子出来,家里梨子还有炖冰糖雪梨剩下的梨子,又去买了几个苹果,点了炭火煨上。 晌午顾楚寒回来,看了下红薯还没烤好,苹果和梨也没有稀软,「继续煨着吧!」 等到下晌过了,她这才看过,让章嫂把烤好的苹果和梨用炖盅装着保温,又装上两块烤红薯,拎着过来探望苏荩的病。 见她果然来了,晏江去接人,清泉这边提醒苏荩,「公子!咳嗽!」 苏荩抬眼,「装什么鬼?」 「公子你不是风寒咳嗽了吗?」清泉疑惑的看着他。 苏荩看顾楚寒拎着食盒进来,冷眸瞥了眼清泉。 清泉笑着上去招唿顾楚寒。 「听说你风寒咳嗽,这烤梨正好治咳嗽!给你送两个吃!」顾楚寒把食盒递给清泉。 「烤梨?奴才还是第一次听说!」清泉忙接了打开,看在炖盅里,直接端出来,「还有烤红薯呢!」 苏荩看了眼烤红薯,打开炖盅盖子,里面的梨子烤的稀软一团,能想见梨肉成了什么样,「不好好做功课,就摆弄这些了?」 清泉看他要训人,和晏江对视,轻咳一声提醒。顾九公子这烤梨多用心啊!文火慢慢煨出来的,得几个时辰才能煨成这个样!公子真是不解风情! 顾楚寒暗自撇嘴,「是家里的厨娘做的,我尝了两个挺好吃,给你带的。」 苏荩看她全身都写满了不情愿,「拿勺子。」 清泉忙笑着应声,下去拿了勺子,又给顾楚寒把炖好的燕窝端上来让她吃。 烤梨破开皮儿,挖一勺稀软的梨肉,入口即化,软甜的梨香满眼在口鼻中,苏荩微微眯了眼,神色也变了。 看他受用的样子,清泉又把苹果也破了皮儿给他。 「烤红薯给你们俩的!」顾楚寒端着燕窝叫清泉和晏江。 两人忙谢了,拿着烤红薯下去吃。 顾楚寒把燕窝吃完,苏荩的一个烤梨一个烤苹果也吃完了,倒是甜的他咳了两声。 「你既然身体不适,这两天就不用给我讲学了!我会自己把功课做完的!」顾楚寒听他咳声落,立马道。 苏荩抬眼看她,「吃完你的烤梨,已经好了。」 顾楚寒嘴角微抽,「好这么快……」 「嗯。烤梨很好吃。」苏荩知道除了她,别人也没这么多捣鼓这些的主意。 顾楚寒眉宇间顿时带了两分嘚瑟,「过两天等范大厨回来,让你尝尝其他小吃!保证你没吃过的!」 苏荩给她泼一盆水,「下次不要没事就捣鼓这些,不务正业!」 顾楚寒恶狠狠的瞪着他,「那你不用吃了!」哼哼一声,起身离开。 清泉忙跟出来,「顾九公子!留下用晚饭吧!奴才都准备好了!」 「不用了!我要回家吃!」顾楚寒摆了摆手,带着石贊回去。 清泉回头,「公子!顾九公子好像生气了?」 苏荩微蹙着眉,「我听到了,她小声骂我死板。」流氓邪道,老流氓,老牛鼻子,现在又多加个死板! 清泉和晏江对视一眼,也是半天默默无语。能迫的顾九公子跟公子在一起,也真是难为公子,难为顾九公子! 第二天苏荩再过来,顾楚寒没在家等着,去了学堂。 第三天顾楚寒依旧没在家等他,又去了学堂。 苏荩就坐在书房里,不走了。 顾楚寒清哼着歌儿,和顾十郎下学回来,「看天要下雪了,明儿个吃羊肉锅子!」 「最好是下雪,可别下雨!太冷了!」顾十郎轻抖了下。 一到家,见苏荩大模大样的坐在家里,顾楚寒脸色一僵,下意识的解释,「这两天学堂里忙!」 苏荩看她小心害怕的样子,又想清泉说他不解风情,她特意烤梨给他,「烤梨!」拿烤梨来,就原谅她,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那烤梨稀软香甜,家里的人都吃上了,但吃多了也腻,今儿个就没让做。 顾楚寒一问厨房里没做,「那个,胖大厨回来了,先给你做点小吃!明儿个给你烤梨!行不行?」 「好。」苏荩眼中闪过愉悦的笑意。 顾楚寒暗自咒骂:真难伺候!还娶她,连死都不让她死开心了! 顾苒娘赶制衣裳,不回来吃晚饭,有时也跟织娘们住在九云阁。 饭桌上就苏荩,顾楚寒和顾十郎三人。 顾十郎疑窦,苏大公子咋就缠上九哥了?难道他是知道了九哥的身份不是男儿了? 吃完饭,苏荩又讲了一篇策论,就放过了顾楚寒回家去。 「九哥!这苏荩他是知道你的身份了?」顾十郎坐过来问她。 顾楚寒愤愤的抿嘴,把她来歷扒了个底朝天! 顾十郎脸色难看,「所以他这么殷勤,就是心怀不轨!?九哥你难道喜欢他那样的吗?」 「谁说我喜欢他那样的!」顾楚寒横他一眼。 顾十郎忙道,「我看也是!他除了长了一张脸好看,学问厉害了点,格格不搭!九哥你可警醒点,他是个修道的道士,乱七八糟的!你以后可不想没事儿就见鬼吧!?」 顾楚寒看着他简单的点头,现在她都对付不了,再来几个鬼,她就歇菜了!喜欢那个死变态的老牛鼻子道士?她可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就算真要找,也要找个小鲜肉去蹂躏!」她嘿嘿笑。 顾十郎嘴角一抽,「好吧!那九哥你可千万小心!」九哥就喜欢小萝莉小鲜肉,苏荩那种,看九哥的态度也不是会喜欢上的样子! 但是答应的烤梨还是得准备的。 看她还算乖的份上,苏荩对她也不那么严苛了,下雪的时候就教她弹琴,换换心情。 转眼就到了年根儿,严俊风提前过来送年礼,把帐盘好拿过来,「这是床垫沙发今年一年的分红,这是制造厂的。」 顾楚寒打开一看,「果然奸商赚钱!卖个沙发床垫,都卖了十万两!」制造厂她一年就分个两三千两,这沙发床垫的有两万两还多出来。 「怎么样?考虑我还是很不错的吧!?」严俊风笑着问。 「不错!不错!捞钱小能手!钱耙子般的存在!」顾楚寒竖起大拇指称赞。 严俊风知道,指望他帮着说话没辙儿,但不能扯他的后腿!所以未来小舅子是一定要哄好的!把他找来的澄泥砚,还有澄心堂纸,笔墨两套拿出来,「这澄心堂纸可不好寻得,给你姐姐做画册用!澄泥砚给你的!」 顾楚寒呵呵他一脸。 严俊风忙说换,「我换些你家的串串丸子!叉烧肉!酸白菜和梅干菜!给我些土特产!」 顾楚寒看了他半天,看的他心虚,「几千两银子的东西,你送的轻巧,我好收!?」 「好收!有何不好收的!不过一点心意!咱们以后是亲戚啊!早晚是亲戚啊!」严俊风拉拉她,求她收下。九郎这一关都过不了,苒娘那里就更过不了了。 顾楚寒被他缠的没办法,把家里有的土产给他装上一车,砚台想了下,还是退回。 严俊风无可奈何的嘆口气,有些伤心的走了。 「严大哥好像挺失落的!」顾十郎道。 「有啥好失落的!失恋这事儿,多失几次就习以为常了!」顾楚寒翻了一眼。 顾十郎轻咳一声。 结果回到家,就见那澄泥砚躺在她抽屉里,她自己的一块砚台不见了,「好个严俊风!还学会偷梁换柱了!」 「九哥!这咋办?」顾十郎问。 「能咋办!这玩意儿一块可不是百八十两银子的事儿!回头去府城还他!」这点分寸,顾楚寒还是有的。该收的收,不该收的坚决不收! 「那你就收苏荩的琴。」顾十郎小声哔哔。 「啥?」顾楚寒没听清。 顾十郎忙道,「是不该收!就算东西再好也不能收!」 顾楚寒点点头,跟顾苒娘说过,把东西放起一边,等去府城。 年味儿越来越重,学堂里开始放假,各个铺子里也开始放假。 叉烧肉铺子被众人要求着晚几天放假,要买叉烧肉的都排着队,想要过年饭桌上添一个菜。 所以顾凌山一直忙到年二十八,这才彻底歇下来。 一家人回到家里,有下人使唤着,啥也不用干,就琢磨过年的好吃的。 顾老二又念起连氏的表妹,「要不给老三说说吧!他这就算守孝,三年也满了的!」 大房专把持着魔芋粉作坊,五房也开起了铺子,还做着梅干菜,他们家今年就分了七百两银子,其他几家可很快就超过他们了! 顾五郎听见了两人商量,忍不住出声,「爹!娘!你们最好别提这事儿,别没事儿提出事儿来了!」他这一年都跟九郎一块,去三房的时候也多,大概的脾性也摸清了的。 「有啥不能说的!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表姨!真要你表姨嫁过来,还跟咱们亲近呢!」连氏抿着嘴道。 「三叔不会同意的!姑奶奶提过,都被三叔撅回去了!谁敢提就跟谁有仇!」顾五郎提醒他们,别弄巧成拙。 顾老二皱眉,「啥时候听见的?真有这事儿?」他上次试探,也没试探到好话。 「小年前头!姑奶奶气的骂三叔和表叔,一个个都不成家!三叔冷沉着脸走的。」顾五郎跟他说清楚,也让他们打消想法。 「你表姨长得又不差,还是黄花闺女,真说给他,他自己心里就高兴起来了的!」连氏不以为意,准备过年就让表妹过来一趟,先让顾凌山见见人! 只要能说成,表妹也要感谢她,老三虽然年龄大了点,可长得不差,又是当家主母,再生上两个娃儿,以后就能分家产!三房光今年一年就赚了两万两银子吧!?还有从何家那分的!还有馄饨铺子里的!
第127章:不会再娶 年三十,顾四郎和罗霞莺带着儿子顾小郎拎着鸡鱼肉的过来,要一块吃年夜饭。 顾凌山面色沉冷,剑眉微皱。 「奶奶!一家人团聚,三代同堂多热闹,偏生把我们一家三口撇开,我们也太可怜了!」罗霞莺拉着顾婆子,眼泪汪汪。 大过年的,人来了,也不好真的往外撵。顾婆子咳了顾凌山一声,再看顾四郎一家三口,点了头,「苒娘她们都下手准备年夜饭的菜,你也去吧!」 罗霞莺忙笑起来应声,「哎!孙媳这就帮忙!」 顾四郎也松了口气,教儿子叫太奶奶。 顾小郎简单的话已经会说了,在府城时就教,这会一提就叫,「太奶奶!」 毕竟是骨血亲重孙,顾婆子抱了过来,把压岁钱掏出来给他。 「小郎快谢谢太奶奶!」顾四郎笑着道。 「谢谢太奶奶!」顾小郎拿着红纸封的银子就拆开。 顾四郎忙拿了过来。 「我还要去厨房帮忙,你看着他吧!」顾婆子把娃儿给他,喊了余妈妈,「把果子点心还有糖拿些!」 余妈妈应声,端了个竹编盘子,装了些果子点心和糖端来。 顾四郎就看顾着儿子,牵着他去找顾凌山,「给你爷爷帮忙!」 晚饭准备烤肉,顾凌山在拾掇炭炉,「带到外面去玩,被在这添乱了。」 顾四郎心里暗恨,添乱?人家有了大孙子都欢喜的不行,疼都来不及,他却看他这个儿子不顺眼,恨不得打死他,连孙子也看不顺眼! 余妈妈那边招唿了顾小郎到旁边去吃东西,把他引到一边去。 顾四郎看了眼,就到厨屋里帮忙。 一家几口都在准备吃食,连顾若娘也在准备喝的。 其他几房过来送压岁钱,看顾四郎一家也在,再掏压岁钱自然也不好掏出不一样的来,只能多给一份。 顾十郎喊着大了,不要了,还是被硬塞进兜里几个红包。 没人找事,几句闲言碎语,这耳朵听那耳朵冒,除外顾苒娘退亲,但顾凌山也赦免回来,这个年也算是这几年过的最舒心热闹的年了。 过完年,各家亲戚刚走完,连氏就领着表妹杨秀姑过来,说是来走亲戚,也给顾婆子拜个年。 顾凌山也正在家里,杨秀姑进来打量一圈,目光就落在顾凌山身上,见他虽然上了些年纪,比不得青嫩少年,但也高大英俊,一身的气势,又穿着一身棉绸绣纹的锦袍,头上戴的祥云簪子也是金的,心里虽然憋屈要嫁个年纪大的给人当后娘。可她毕竟年岁也不小,又传着克夫的名声。好歹这顾凌山还勉强过得去,她嫁过来能做个富贵太太,再生两个儿子,也就占稳了。 顾老二想撮合,但是又怕连氏冒失,把事儿办砸了,所以提前跟顾凌山说了声,让他见见人,算是相看的,万一看上了呢!? 顾凌山没有同意,却没想到连氏还是把人领到家里来了! 顾婆子一看也隐约明白过来,三儿子毕竟还年轻,谢氏不在了,谁也不愿意,可他还要过下半辈子!老来不能没个伴儿! 看她打量杨秀姑,连氏忙笑着介绍,「秀姑是个苦命人,前头一个定亲的早逝了,可那小时候定的亲,非要怨恨秀姑说她命硬克夫!后头一个自己摔断了腿,也怨到秀姑头上!一直蹉跎到了二十,在家里啥活儿都干,家里地里一把抓,她嫂子啥都不干,还看她不顺眼,饭不让多吃,拿她当个丫鬟使唤!要不是我姨还管一点用,秀姑就被她嫂子卖了!这不,又逼着她嫁给一个老鳏夫,就为换十两银子彩礼钱!我听说了,把她叫过来也喘口气,咱我们清闲几天!歇息几天!」 「倒是个可怜的闺女!」顾婆子看杨秀姑穿着棉裤袄和棉布裙子,打扮的平常,长得也端正清秀,但身段看着好,个子也有那么高,面相看着也不是那尖酸刻薄耍滑的人,心下有些意动。 杨秀姑微微垂着头,低眉顺眼的。 顾婆子看着就跟两人说话,问些她的情况。 杨秀姑声音温婉的回着话,说到婚事艰难,也只微微低头,眼眶微润,并不多表现伤心,笑起来也一脸淳朴。 顾苒娘亲事不顺,顾婆子背地里流眼泪,也时常祷告佛祖菩萨,想要孙女少经些坎坷,婚事顺遂些!如今再看杨秀姑,就生出同病相怜的同情。 连氏忍不住笑,就知道说的惨点,老太婆心疼她带大的孙女,也会对秀姑怜悯,帮着撮合,最好是能给老三做主,把秀姑直接定下来,娶进门!这样也不用去说通老三!可省事儿了不少! 杨秀姑尽力的表现好,先赢得顾婆子的心,也让顾苒娘和顾九郎看她是个好的,到时候肯定都会帮她说话!顾凌山也就顺势娶她了!她比顾凌山年轻了十来岁,老夫少妻,自然会宠着她的! 顾若娘却很是不高兴,娘上吊也是不想拖累她们,她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如今她们家有钱了,娘却一天福都没有享到,反而要让别的女人来享她们的福!? 坐了半天,连氏还想留下吃饭,还是杨秀姑给她使眼色,这才走了。 「你没见老三都不见人影儿了,要是留下来吃饭,说你跟老太太聊天投机,也能都见见,说说话!」连氏有些不满道。 杨秀姑笑,「表姐!我们要是留下吃饭,不仅不稳重,目的性也太强了,反而叫人不喜欢了!」 连氏撇撇嘴,「当我不知道!我是看老三那边不好说,才让你从老太太和几个娃儿这下手的!」 杨秀姑点头,「我知道表姐疼我!对我好!我以后也不会忘了表姐的!」 「你知道就好!我可以第一时间想着你的!」连氏笑起来。 三房这边,顾婆子喊了顾苒娘和顾楚寒来说话,「我看那杨秀姑倒是挺好的,人温婉,看着也端庄,说话也挺好,你们看着咋样?」 顾楚寒没有看,她闲着的功夫都在书房里泡着。 顾苒娘沉吟,「这件事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说话,还是先问爹的意愿吧!」 「你爹那个倔脾气,前头你姑奶奶说他两句,就拉了老长的脸,气的你姑奶奶把你爹和表叔都骂了一顿。你们要是去劝劝他,他怕是会听的!等你老了,也有个老来伴儿啊!他还不到四十呢!」顾婆子说着嘆息。 顾若娘在外面等着,时不时阴沉着小脸看一眼厅堂,暗自绷着嘴。 「小姐!你怎么了?你要不要喝糖水?奴婢去给你山楂糖水?」春暖拉她。 顾若娘不悦的甩开胳膊不让拉。 春暖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十二了,啥都知道,也见了杨秀姑跟老太太说话聊天,猜着顾若娘为啥不高兴,「小姐!你难道不想要娘吗?」 顾若娘瞪着她,「我娘已经死了!我不要别的娘!」 春暖也不知道该咋跟她说,老爷还年轻,肯定会再娶的!二小姐和九公子年龄都大了,只小姐年纪小,要排斥都摆在脸上,怕后娘不好。可就算家里九公子当家,老爷再娶了主母回来,也会管事,小姐这样,时日长久了,主母心里不喜,就会对小姐不利了!到时候二小姐嫁人了,九公子也去当官了,谁还护着小姐呀! 顾若娘怒哼一声,踢着脚边的垫脚石,要是二姐和九哥敢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门做她们的娘,她就不理她们了!也不要爹了! 看她气哼哼的样子,顾凌山脸上带了笑,「若娘!你这是咋了?这么大的气性,跟块垫脚石过不去!」 顾若娘抬头看看他,不愿意理他。 顾凌山笑着拉她,「走!跟爹去喝糖水!」 「我不喝!你去别的女人喝去吧!」顾若娘气鼓着,抽回手。 「啥别的女人?爹有说过要再娶一个吗?」顾凌山笑问。 顾若娘黑沉着小脸看他,「二伯娘把人都领上门了!奶奶很满意,又是拉着说笑,又是拿吃的!还把二姐和九哥叫去,就是说给你再娶一房的!」 顾凌山收起笑,摸摸她的头,「爹不会再娶的!这辈子都不会!爹已经在你娘坟前发了誓!」 「真的!?」顾若娘急忙瞪大眼问,求确认。 顾凌山用力的点头,「嗯!决不食言!」 「也不纳小妾?也不收通房?」顾若娘又问,别以为她不懂这些,说是不再娶,可不代表不纳妾,不收通房!那些人都说了,她们家现在有钱,爹肯定会三妻四妾的! 「小机灵!」顾凌山点点她的头。 「你快说!是不是?」顾若娘抓着他追问。 顾凌山应声,「爹这辈子就守着你们几个过了!啥老来伴儿,爹老了就照顾孙子和外孙,享受天伦之乐!」 顾若娘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神色,「爹说话算话!?」 「爹一言九鼎!当然说话算话!」顾凌山拍她一下。 顾若娘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走吧!跟爹去喝糖水!」顾凌山牵着她起来。 父女俩刚进来,就见顾苒娘出来叫他,「爹!」 顾凌山和顾若娘对视一眼,应声进屋,「娘!找我啥事儿?」 顾婆子让他坐下,「我刚才跟苒娘和九郎商量了下你再娶的事儿!秀云已经过世三年多了,你也不能一直光秃秃的一个人,没个伴儿!」 「娘!再得知秀云儿去世时,我就发过誓,此生绝不再娶!我有儿有女,如今孙子都有了,也不需要那些!下半辈子守着几个娃儿,看他们成家立业,再给你们带带娃儿,就心满意足了!」顾凌山沉声道。 顾婆子愣了下,「你……你发这样的誓,让秀云知道了,不也是心痛吗?你再娶一房,苒娘和九郎也都没有意见!你总不能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总要有个女人,才像个家啊!」 顾凌山笑,「娘!苒娘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九郎的事更是得万般小心,我也无心再找一个女人回来!」 「可是……你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娘心里咋能好受啊!?」儿子是自己生的,顾婆子当然心疼儿子一辈子孤寡。 「不是有九郎,有苒娘她们,我哪孤零零了!好了,咱们家正发迹时期,这件事也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可你也想想,再招一家极品来吸血,我们家还发迹得起来吗?」顾凌山笑的深幽。 顾婆子想到打压欺辱杨秀姑的哥嫂,而且她既然两个未婚夫出事,估计命也有点硬的。 「娘不要再想这个事了!我的事,我心里都有数!眼下这几年,苒娘和九郎的事为重!」顾凌山身为她们的爹,责无旁贷! 「可是又不耽误……」顾婆子还是想劝他,要是这么孤单半辈子,她咋忍心啊! 「奶奶!爹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尊重他的决定吧!」顾苒娘虽然不太排斥,但那杨秀姑能跑到她们家门上,嫁给爹做她们的后娘也差了些!又是二房从中周旋,算盘打的太过明显了! 顾楚寒看了顾凌山一会,「这事我没太大的意见!只要爹愿意,进门的是个识趣的就行!」 顾凌山摆手,让都别说了,「事情就这样决定!都不用再说了!我发誓说不再娶就不会再娶!人家只有一个女儿还守着女儿过下半辈子,我现在多幸福了!」 顾婆子欲言又止,只得沉沉嘆口气,「先……先这样吧!」她是看那杨秀姑不错,心疼儿子孤寡,没想到还发了誓,其他的也不愿意,只能等以后真的碰到好的他喜欢的了! 顾若娘很开心,脸上满是笑,喊着春暖带着糖水来给众人喝。 连氏还等着消息,想着顾婆子要是有意,也该跟家里商量了,第二天就过来串门儿。 顾婆子忙着种青菜,没有多理会她。 「娘啊!这时候种青菜,可不好活的啊!」连氏凑过来。 「也就育了苗少种一点,放在暖棚里!偶尔吃一点新鲜!」顾婆子头也不抬。 连氏暗自撇嘴,连暖棚都弄出来了,真是有过越奢侈!想到杨秀姑,压低了声音,「娘!你看秀姑咋样?人长的端正清秀,又勤快能干,难得性情也好!还是个黄花闺女!」 「老三不愿意,你也不用白费心了!」顾婆子看她一眼。 连氏皱眉,「老三不愿意?为啥?秀姑多好的人,又是黄花闺女,没嫁过人的,跟着他还委屈他不成?虽然是有些钱了,可三年前还是泥腿子呢!他要是想娶个小姐,也没人愿意吧!」 顾婆子沉了脸,「你说哪的话!看不对眼,不愿意的不是多了去!」 连氏张了张嘴,「秀姑哪个地方不好了?!」 「命硬克夫啊!」顾若娘穿着一双新鞋子出来,笑眯眯道。 连氏立马喝她,「胡说啥克夫不克夫的!那又不怨秀姑!你小娃儿家的知道啥!」又跟顾婆子道,「娘!要说老三媳妇儿病成那样,老三又是坐牢,又是流放,如今全须全尾的回来,他也不是软命的人!还没合八字,咋能知道就克夫了!说不定合出来的是旺夫,是大吉呢!」 「反正我爹在我娘坟前发了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娶!」顾若娘轻哼。 连氏脸色难看,「老三真发了这样的誓!?」 顾若娘眼神有些得意的看着她,「不仅不会纳妾,也不会收通房!我爹有儿有女,还有孙子了!别的女人自然没啥好要的!多给我家添一门极品亲戚来算计我们呢!」 顾婆子有些无奈,「若娘!」 顾若娘收起神情,抿着嘴,转身走开。 连氏忙问是不是真的,「老三这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 「老三的确这么说的,不让再提这个事了!你也别打听了!」顾婆子嘆口气。 连氏不信,男人有钱哪有不想女人的!顾老二要不是她看着还想偷腥呢!之前顾老五穷的叮噹响,不是还差点跟王凤仙和离!这是没有看上秀姑? 她再打听,顾婆子也不想多说了。只得不甘心的回去找顾老二商量咋办。 「老三发了誓?」顾老二奇怪道,上次他劝说老三,可没听他说发誓,难道是推脱的? 「是不是因为没看上秀姑?还说啥命硬克夫的,娘也不让再提这事!」连氏拉着脸不甘愿。 顾老二低头想这里面可能,要说老三有想法那是肯定有想法的,就算对于他来说谢氏才死半年,可一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送到他面前,还是光明正大的,他会不愿意!?真的因为克夫那些? 「你再去劝劝娘和老三!又没合八字,咋就知道命硬克夫了!」连氏催促他出面。 顾老二想半天,点了头,「那我再找老三说说吧!」 顾凌山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冷冷,「老二!我听九郎说之前,你拿三十两银子入股家居铺子,前年分了五百两,去年分了七百多两,等于从家居铺子拿干股,从我家的铺子拿钱。这个合约期限只有三年!铺子里的合约都是三年一整顿!」 「啥三年期限!?这个我不知道啊!当初九郎可没说有啥期限的!」顾老二惊了,三年期限!?难道过了今年就把他们二房给踢出去吗!? 顾凌山笑道,「谁也不可能年年这么给别人送钱!你们家也分了不少了,自己开个铺子或者作坊也完全没有问题了!是吧?」 看他笑容里带着冷意,顾老二一个激灵明白过来,「老三!那杨秀姑真不是我们有啥想法!你不要多想了!我也是听娘说你一个人不忍心,走亲戚的时候听到了孩子表姨的事,你二嫂这才想着为你牵牵线儿!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不愿意了!我回去就打发她!」 「我今生都不会再娶,还有不知道的人,二哥以后碰见了这事,或者别人有想法找到你的,还烦劳你代为解释一声了!」顾凌山拱了下手,就走。 顾老二想伸手拉他,想了想又收回手。还是回家先把杨秀姑打发了,再来跟老二和九郎说这个事!可不能因小失大! 连氏听说,脸色难看了半天,「真说不成了!?」 顾老二点头,「看老三这如今的气势,九郎又把持的严,连四郎都沾不上一点,你表妹就算嫁进门,想要当家也是难事!等她熬出头,她也老了,九郎可年轻力壮,底下还有十郎,那是九郎一手教出来的!亲兄弟都不待见,不亲的兄弟,甭想占到多少便宜!还是算了!为了别人的事,得罪老三,得罪九郎,不值得!」 「可是明明能说成的……」连氏怀疑有人捣鬼了。 「行了!别人家的事,也少管吧!五郎很快就要下场科考了!还有他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芫娘再有几个月也该生产了!今年咱们家的院子也重新翻盖一下!事儿多着呢!别管了!」顾老二现在有点心里怯怕三房。 连氏正要再说,抬头看见杨秀姑脸色发白的站在外面,「秀姑!?」 杨秀姑白着脸,两眼通红,含着泪,「是不是因为我命硬克夫,我身家低微,配不上她们家!?」 顾老二忙拦下连氏的话,解释道,「是老三在三弟妹坟前发了誓,这辈子谁都不会娶!也不纳妾,不收通房!谁说都是说不成了!这也是没有缘分的事,也不怪你!」 连氏看他眼神,也忙应声,「谁知道老三竟然发这样的誓,早知道我也不会拉着你过来,让你白高兴一场!」 杨秀姑紧抿着嘴,眼泪落下。她说服了自己,让自己尽力的接受一个大那么多又子女俱全,还杀过人坐过牢的,又主动过来,何止是白高兴一场!?是送上门来让人轻贱,让人打脸! 顾老二又劝几句,让连氏好好劝劝她。 连氏劝着劝着,就想到了李家柱,「要不我跟你说说李家柱!?他们家虽然比不得三房有钱,也是跟着三房一块发了大财的!在县城里买了宅子,定居在县城了!家里买了百十亩地,现在也不种地,年年收租子!虽然有儿女,但儿女也都省心的很!」 杨秀姑不愿意,哭着摇头,「再被拒绝一遍,我这辈子就是彻底没一点指望了!」 「这次我保证跟你先说好再提其他的!」连氏下保证。 杨秀姑擦擦眼泪,「我也该回家了,表姐!这两天也麻烦你们了!」 「好吧!那你先回家!我先跟李家柱那边说好了,再让你出面!」连氏只得答应。 而李家柱却想让顾婆子帮着说项。 「刘茶花!?」顾婆子惊讶。 李家柱古铜的面上泛起红晕,「我知道我是个粗人,又拉扯着几个娃儿,不过……大舅母帮我说个试试,看能不能说的成!」 「你娘咋说?大妞他们也都同意?」顾婆子忍不住问。 李家柱有些不好意思,「我娘催了不止一次,也说四喜她娘挺好的,大妞他们也都同意!」 顾婆子听着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老三个死犟脾气,劝都还劝不住,他还发誓不再娶!看李家柱的样子,嘆口气,「刘茶花的确是个不错的,我回头帮你谈谈话!」 「好!还麻烦大舅母可一定帮帮我这个忙!我等着给你送鱼呢!」李家柱高兴道。 顾婆子打起精神,这俩光棍都没有媳妇儿,能说成一个,先解决一个再说! 初八各家铺子开门营业,顾婆子也赶到了铺子里。 刘茶花很是勤快,带着女儿四喜早早就来铺子里准备新年开张的事。 铺子里的人,就数她话少,干活儿勤快,从不多懒,手艺也是真的好,黄桥烧饼做出来比她们的都精緻些,口味儿也好,烤出来也完全按九郎的来香嫩焦酥好吃,叉烧包也蒸的宣软好吃,人长的也清秀,身上带着些气质。之前铺子里的人还议论,她是不是哪家的姨娘被主母赶出来了,不然乡野小门户的可养不起一个厨娘,她又一个妇人家带着个女儿。 尽管猜测不少,但也都议论几句不再提了。因为刘茶花安分的有点过头,除了低调的干活儿,教养女儿。 顾婆子看着她,暗道,李家柱还怪有眼光,找这刘茶花,两人也正好相配。笑着上前,「茶花啊!」 刘茶花抬头,忙招唿,「老太太!」 顾婆子笑问,「这谱子里就数你这最勤快了!」 「我拿着那么多的工钱,老太太和九公子收留我们娘俩,我自当报答的!」刘茶花笑着回。 顾婆子看话头儿来了,就问,「我看你们娘俩也是不容易,你一个女人家终究也不是办法,就没想过再找一家!?」 刘茶花神情微顿,笑着摇头,「没有那个想法!也不准备再找!只要好好把我女儿拉扯大就行了!」 顾婆子看她这话,蹙了下眉,「女人家终究是要依靠着男人的!你看家柱,那娃儿人热心又实诚,你要是……」 「老太太!多谢老太太关心我们娘俩儿!我是这辈子不会再另嫁的!」刘茶花打断她的话,拒绝了。 「茶花!我看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再重情重义也得过日子啊!」顾婆子劝她。 刘茶花屈膝行一礼,「老太太!实不相瞒,我夫君他还在人世,只是出了事,失踪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接我们娘俩的!」 这样顾婆子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让人家背弃夫君强行改嫁,「好…好吧!」 李家柱听完,不仅满脸的失落,「她是不是觉的我不好,所以才找的藉口?」 「我看她说的也不像假的,这个事也说不成!」顾婆子嘆了口气,两兄弟俩光棍,没有一个省心的! 李家柱不愿意放弃,又找刘茶花说,「我一定会对你好!把四喜当成我亲生的待!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先考察考察我!」 「李大爷不要难为我了!我有夫君!我女儿也有爹!我们娘俩只是等个两三年!李大爷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刘茶花直接推拒的干净利落。 李家柱沮丧的出来,却还是认为刘茶花觉的他不够好,说的是推托之词,要真是她说的,她就不会一个人带着女儿赶来这外地,当初可是说的不一样。就时不时过来给四喜带点东西,又问她要不要给四喜也找个夫子叫识字念书,「若娘跟城东的后巷的女夫子正念书,你要是愿意,正好让四喜也跟着去!她也不小了,该启蒙了!识字念书后,对她将来也有大有好处!」 刘茶花摇头,没有同意,「四喜还要继承我的手艺呢!也没有多的功夫去念书!」 「你是怕束脩吧?这个你不用担心……」李家柱忙道。 「多谢!银子束脩我有!四喜不需要!」刘茶花冷下脸。 一瞬间,李家柱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气势,心里缩了下,再看她已经恢復神色,去忙活烧饼,刚刚的一瞬间仿佛他的错觉。 四喜被叮嘱后,吃食也不再接他的。 李家柱见了顾凌山,「三哥!我们兄弟俩,还真是命苦!」 顾凌山笑着推了他一下,「你命苦!我可不命苦!上一边去!」 李家柱嘆口气,还是忍不住再示好,总有一天他能打动茶花,愿意嫁给他的! 连氏过来问话,直接被拒绝。他想要娶的是茶花,自然不能转头就去找别人!也不是他喜欢的! 两边都没有说成,连氏气了个半死,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 「行了!你就别说了!五郎快要春试了,你还是多顾自家吧!」顾老二让她别再多管了。 连氏也只能气恨了一场,把这事抛开不再多管,这管也管不成! 很快到了上元节,顾楚寒带着家里的人扎了花灯,包了汤圆,这会没忘苏荩,不仅给他送了汤圆,还给他送了两盏走马灯,「咋样!看我扎的灯笼好看吧!」 苏荩看着两盏缓缓旋转的走马灯,上面不断的旋转出几个小人儿动作奇怪的影像,「嗯!好看!像你!」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小人儿多有趣啊!他们都在跳舞呢!街舞你让你先见识了呢!」顾楚寒还很嘚瑟。 苏荩看着她,「可要去逛花灯会?」 「哦!我跟二姐和奶奶都说好了,去看看花灯!」顾楚寒才不想跟他一块,自己去玩吧! 苏荩眼眸渐黑。 「汤圆要尝尝哦!尤其是咸汤圆,味道可是很不错的!」顾楚寒笑着摆摆手,拜拜回家。 苏荩看着她走远,黑着脸坐在琴前。 「公子!看你心情不好,要不汤圆就不煮了吧!奴才们正好喜欢,都给我们吃了吧!」晏江面含笑意的过来。 苏荩幽幽的瞥过来,「想死?」 晏江顿时收起神情,晚上乖乖给他煮了汤圆。 看着那些五彩的汤圆,苏荩拿着勺子舀起一个放进嘴里。 甜糯的汤圆入口,苏荩轻哼一声,这是范大厨的手艺,哪里是她包的! 不过吃着吃着,就感觉到,这汤圆还就是顾楚寒包的,因为他吃出了小号的钱币。 看他手中的钱币,晏江笑起来,「公子!顾九公子走时说了,汤圆里有惊喜!还真给公子吃到了!」 一碗汤圆吃出了几个,苏荩忍不住无奈的笑起来。 顾楚寒这边,一家人也都吃到了钱币,都高兴不已,又到街上去看花灯。 上元节后,顾楚寒就开始百天冲刺了,不到一百天,就要参加春试科考了!何县令这一关好过,难过的是张丛文那一关!院试要是不过,她这个功名也拿不下来! 顾凌山也知道,「我暗中去一趟府城!」 「爹!你不能轻举妄动!张宣虽然死了,张丛文身边还有其他人!而且,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先前查他的案子都没有查到眉目,那暗中刺杀他的人肯定是有证据,他却还安然无恙的做着知府,就知道他不简单!」顾楚寒拦着他不让他去。上次张宣的死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是再去,爹就有危险了! 「不碍事!你放心!爹有分寸!爹刚回来,捨不得你们!一定不会出事的!」顾凌山笑着拍拍她。 顾楚寒还要再劝,石贊快步进来,「公子!府城传来消息!张丛文上元节时,被炮竹击中了!」 「被炮竹击中?人死了没有?」顾楚寒急忙问。
第128章:春试案首 石贊看她张口就问死了没有,嘴角抽了下,「公子!你忘了张丛文武功不低?」 顾楚寒顿时有些遗憾的嘆口气,「毁容了是吧?」 看她这般,石贊又笑起来,「不光毁容,炸了半边脸,还炸瞎了一只眼!大夫说眼睛炸烂了,回天乏力!」 顾楚寒嘶了声,「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谁干的?这么漂亮!」 石贊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事发突然。」 顾楚寒点点头,这张丛文瞎了一只眼,以后就成独眼龙了,还能做官吗?她听说过好像哪朝皇帝就是独眼龙,到这不知道适用不适用。 顾大郎也还在家里,顾楚寒找到他打听科考的禁忌,「残疾人士是不是不能参加科考?」 「这个……道理上来说是的,我也没有见过残疾参加科考的。不过史学记上有过残疾人中状元的事。本朝却是不敢肯定。」顾大郎问她打听这个干啥的,他又不残疾。 「张丛文上元节时被炮竹炸了脸,还炸瞎了一只眼!」顾楚寒把府城的消息告诉他。 顾大郎惊讶半天,「这个倒是有过先例,在位官员受伤残疾,有继续任职的,又看其政绩或是家世调任其他清闲位置的。除非政绩卓绝,才会不受影响!」 顾楚寒点点头,「就是说得看关系了!」 「九郎!你可有认得的关系从中运作一番?就算不能拿到证据扳倒他,也给他调任离开襄阳府!」九郎即便高中,也是秀才功名,要参加会试还得三年,还是一直在张丛文的手下,这中间发生啥事都有可能!顾大郎虽有信心和毅力春闱折桂,可他即便高中也不过一个小小芝麻官,张丛文混迹官场多年,张家也世代为官,实在难以抗衡。 顾楚寒看着他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不错啊!大哥!活络不死板!有前途!有前途!」 看她还调侃起他来,顾大郎无奈失笑,「难道大哥在你心里就是个死读书的迂腐书生死脑筋不成!?奸恶之事不为,但要行正道做好事,也是需要方式方法的!」 「不错!不错!」顾楚寒笑看着他点头。 顾大郎拍下她的手,问她能不能行。 顾楚寒想了会,决定试一试,做了没结果那是命,可不做定然是没有结果的! 她这边才写好了信,还没有传出去,严俊风的信就到了,让她安心备考,不用多担心,机会送到跟前,一定借着这个机会把张丛文弄走! 看他都安排好了,顾楚寒也只能写封信道谢,让他万事小心,别被报復了。 张丛文还动不了严家,严氏一族虽不够庞大,但是家大业大,又占着重要的经济命脉,背后的关系也不是一个两个,他除非拼死一搏,否则撼动不了。 消息送到朝中,很快就有了结果,张丛文调任。 实在是他在襄阳府做出的政绩有限,已经有程雎珠玉在前,即便有新织机,也是出自顾楚寒的手,在他在任期间制造出来的,这份功劳让他沾上了。 张丛文接到朝廷旨意,伤刚刚好,拿着信笺愤恨半天,仅剩的一只眼,腥红阴鸷。他已经确定是严家插手对付他,而顾楚寒早在之前就知道他的目的,一面与他虚与委蛇,一面背地里想方设法对付他!想要除掉他! 「好!很好!我就等着看你们的能耐!」他收拾了行囊,转去新调任的任上。 而新的知府也很快到任,同样的儒雅,饱学,却是有名的好官,梅相生。 春试的时间快到了,苏荩给顾楚寒停了课,只让她看先前做过的各种试题,又给她安排好后面的功课,说是有事暂出远门。 顾楚寒面上应着声,还强带出了一脸遗憾和不舍,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老牛鼻子要出远门了!还说啥暂出远门,可功课都给她安排到半年后了!这不会是有啥危险的任务,回不来了吧!?开心!兴奋!激动! 苏荩默默把她的神情收进眼中,回去把清泉晏江叫来,「我要进京,你们两个谁留下?」 两人顿时一惊,「公子!你……你进京,不会是要……参加春闱吧!?」 苏荩点头。 清泉和晏江对视一眼,都劝他,「公子!你就算为顾九公子铺路,也没必要把自己卷进政事中去啊!玄天道人之前就曾说,你不入世可安享百年,不入仕可性命无忧!你现在……」 「公子!你要是出了事,顾九公子他……他肯定会娶别人的!」晏江只希望他赶快打消这个想法,「你要是愿意,你可以一直跟着顾九公子一起,奴才们不会拦你,只要你高兴!可你不能这样不顾自己啊!」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谁留下,你们两个商量。」苏荩转身去整理他要带的书。 看他这样,根本劝不回来,清泉想去找顾楚寒,让顾楚寒来劝他,给晏江使个眼神,转身出去。 「不要妄图去找她,她说话不管用!」苏荩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清泉有些僵白着脸转过身,「公子……」 晏江拉了拉他,摇摇头,「公子不想一潭死水的活,想活的鲜活,我们应该为公子高兴才对!」 清泉高兴不起来,玄天道人那么厉害,他说的必然是真的!公子这是明知死路,还要往前行! 两人难受了半天,最后决定晏江留下,清泉跟苏荩。 苏荩想了下,点头,把他配的药丸和一沓食疗方拿出来,「这匣子里是银票和食疗方,你厨艺不错,记得按季节给她调补。这是我配的调补镇痛的药丸,她小日子会剧痛难忍,来小日子时,叮嘱她用,但不可多吃!要吃糖,这一盒里面我做了两样,方子在匣子里,吃完了你回头再做给她。」 看他交待的详细,晏江有些蔫蔫的应着声,「是!公子!奴才都记下了!」 清泉狠狠拍他一下。 晏江没注意,被他一下拍的勐地趔趄,差点栽到前头,「清泉你干啥打我!?我要栽破相了,还咋找媳妇儿啊!」 清泉表情直愣愣的,又拍他一下。 晏江怒瞪着他,「你还打上瘾了!你有完没完!?」 「来小日子!」清泉又拍上去。 晏江正要还手,反应过来,「啥来小日子!?谁来小日子!?」看看他又扭头看苏荩,低头看看瓷盒里的药丸,勐地惊大眼,「顾…顾…顾九公子……来小日子……他不是男子吗!?」 清泉也紧紧盯着苏荩。 苏荩面色冷淡的皱眉,「我何时说过她是男子!?」 「女…女女……。真的是个女子!?」晏江一下子结巴了。 苏荩看他一会,蹙着眉,「还是让清泉留下吧!他稳妥些!」 清泉一下子就兴奋了,「公子!你啥时候知道顾九公子是个女子的啊?」 「救她时便知。」苏荩道。 清泉连忙应声,「公子放心!奴才一定保护顾九公子!给她调养好身子!」顾九公子雌雄莫辨,谁能想到他竟然不是男子,是个女子啊!? 「我……我我的差事啊!」晏江反应过来,已经被换人了,不平衡的等着清泉。 清泉满脸笑眯眯,「晏江!你还是跟着公子吧!你厨艺好,正好公子有时吃不惯别人的饭菜。九公子这既然身子不太好,需要调补,我药理比你知晓的多,正好给顾九公子调补身子!这女子要是身子不好,影响的可是公子和顾九公子的子嗣!」说到这,仿佛一下子看到遍地都是小小公子和小小姐,个个长得像爹! 「我也可以做哪些食疗的!我武功也高一些,可以保护九公子!而且我还可以看着九公子的功课学业,这么小半年来,我可是最熟悉的!」清泉太狡诈了!未来少夫人,竟然让他抢了先!公子的整个身心都绑在九公子身上了,他当然要服侍好了的! 「还是你跟着公子,公子要进京赶考,这入了官场,身边更是得需要身手好的人。我就留下伺候九公子!」清泉拒绝再换人。 两人顿时争论了起来。 苏荩听了半天,「不要争了,清泉留下,晏江进京。给我收拾行李。」 晏江不平又憋屈的撇着嘴。 「公子!既然九公子不是男儿,又为何要参加科考?若是暴露身份,可是欺君之罪!」清泉提出担忧。 「官星入命宫。」苏荩回他一句,看看他平日里看的书,也收拾了带上。 清泉只得点头,过来很快把衣物先收拾好,「公子!此去怕是兇险,公子要多调几个人手,万事小心!玄天道人说的话,你可千万要记住!你都决定要娶亲了,你若是出了事,九公子她…岂不让于他人了!?」 「若有苍蝇,直接拍死!」苏荩皱眉吩咐。 清泉嘴角一抽。九公子相貌出众,招蜂引蝶那是肯定的!不光女子,男子都照招不误!程家表公子应该不知道九公子身份,可那掩藏的虽深,还是看得出来,对九公子有情。 「另,盯住她,不准招蜂引蝶。」苏荩再吩咐。 「是!公子!」清泉忙应声。未来少夫人,他是一定会守好的! 苏荩想了想又道,「师父的谶言,你们也不必担心,下山时师兄告诉我,师父已经算出我有一线生机!」 清泉和晏江对视一眼,这个一线生机是不是九公子?公子这般把身心都给了九公子,也必然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定会竭力保全自己的!? 苏荩的行李不少,两辆马车,多是书籍。 这边收拾好,苏荩没有跟顾楚寒直接道别说他要去参加春闱,「我说的话都记住,我把清泉留给你。」 顾楚寒还没来得及拒绝,事情就被他定板了。 看他拉那么多行李,搬家一样,顾楚寒更是疑惑,不过看着背着包袱过来的清泉,脸黑了下来,「啥意思?留你来监视的?」 清泉满脸微笑,「九公子!公子让奴才来伺候九公子!保护九公子!奴才就先暂时跟着九公子,也帮九公子调教两个人手在身边!」 「管事妈妈!?」顾楚寒挑眉。 清泉轻咳一声,继续笑道,「九公子!奴才还负责督促九公子学业!帮九公子调养身子!」 「你老实说,苏荩到底干啥去了?是不是回不来了?」顾楚寒期待小眼神问他。 清泉看她期待中带着小兴奋的样子,毫不犹豫给她泼上一盆冷水,「九公子!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最迟三个月!」 顾楚寒听着心里一阵寒颤,脸色也变了。她十五了!在这古代女子十五就是成人了!而且也来了月事!是以正式成为大人,可以嫁人生子的了!这苏荩要走三个月,还拉那么多东西,是不是去筹备了?接下来就是拿她下手了! 「九公子?」清泉看她神情带着惧怕,忍不住唤她。公子到底是怎么对待九公子的?听见公子走了,高兴的不得了。听他三个月就回,立马惧怕!这可不是好现象啊!既然九公子是女子,那就不存在断袖不存在强上了啊!这是什么情况? 顾楚寒盯着他看一会,这随从倒是找的不错,眼神清泉一样,忍不住看见就觉的可信,「你老实说,你们公子之前採补过几个?」 「採补!?」清泉惊愣,看着她隐隐明白过来,「九公子你说笑了!我们公子从未做过採补之事!至今都是童子之身!」 顾楚寒心里暗骂一声老处男!果然是心里不正常变得变态了!看看他又忍不住问,「那他是不是准备三个月,然后回来炼化我的?」採补她没好说,说给她调补身子,八成也是知道她是女儿。 清泉明白过来,不仅同情起自家公子!你追妻就好好的追,你说了什么呀?九公子竟然误会你要採补她还炼化!?你这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往处跳啊!而且公子本身就是道门出身,这坑只会越来越深,圆不了啊! 顾楚寒看他的脸色,微微眯眼。 清泉忙解释,「九公子你误会了!公子是真心实意对待九公子!想要娶九公子的!」 顾楚寒呵呵,一点不信!他们懂个屁!她现在不是个炉鼎,就是个那什么聚灵之体!作用大着呢!还忽悠她骗她呢! 看她这样,清泉不知道该咋解释了,拿出苏荩做的糖丸给她,「这糖丸是公子特意给九公子做的!他之前可从来不做这些!」 那也不可信!顾楚寒伸手摸了两个糖丸,奶白色半透明的小丸子,带着淡淡的花香,放进嘴里嚼一个,「我肯定赶不走你,你就留这吧!」 清泉想到公子的话『她可能会赶你』,公子对九公子的脾气倒是摸得挺清楚,就是死板冷淡,不解风情!要不然九公子也不会误会这么深! 他走马上任,成了顾楚寒的小厮,让黑胡一阵危机感。 不过清泉以实力碾压,把顾楚寒伺候的无微不至,顾楚寒也只剩下念书了。 转眼到了春试,顾楚寒和顾五郎早早准备好,顾婆子还和连氏到寺庙里拜了佛祖菩萨,保佑俩人,求了平安符。 顾苒娘还绣了节节高升的荷包,给她装平安符。 顾五郎那边,顾芫娘也绣了步步登高的荷包。 俩人准备妥当,拎着考篮就进了考场。 在他们后面不远,孙亚坤和孙亚辉兄弟二人也进了考场。 顾凌山看到他们,没有惊讶,转身回了铺子里干活儿,等着消息。 顾楚寒和顾五郎依次排队进了科考棚,搜子又上来搜身。 不过认识顾楚寒,只随便检查了下,就让她过了。这位有朝廷作保,就算真的作弊,他们也不敢得罪。 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担心的不行,顾凌山提前给县太爷塞了银子,不为作弊,只为了搜子的搜身。 不光顾楚寒,顾五郎也没有被搜那么严。 这次县试考五场,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格式字数题目全都规章限制。 第二场为招覆,考四书文章,理论和孝经论,默写《圣谕广训》。 第三场又叫再覆,也是重头,不仅四书文章或经文,律赋一篇,还有五言八韵贴诗一首,依旧默写前场「圣谕广训」首二句。 第四五场是连覆,经文,诗赋,经文,姘文,全考一遍。 几场考下来,顾楚寒记最清楚的就是圣谕广训了,因为一个笔划都不能错,更不能涂改,怪不得考生压力大,简直就是受罪!这还是县试,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全部都考过了才是秀才! 不过顾楚寒当仁不让的县前十,顾五郎也顺利考过,两人都取得了童生的资格。 而孙亚坤竟然也过了童生试,孙亚辉却没有过去。 顾春秀带着孙亚坤特意来找,想让多带着孙亚坤也一起,「亚坤能考中童生试,这是他的运气!我们做爹娘的,自当要好好为他打算!」 顾凌山却没有应,「九郎考了县前十名,府试要提前上报坐堂号,我还要去忙。你们先说话吧!」 看他直接就走了,顾春秀脸色难看,「娘!虽然家里没指望亚坤能考中,可如今他能中了童生试,自然要试试的!万一闯上了,也是我们家走运!亚坤有了功名,以后干啥事也都事半功倍!说亲也容易了啊!」 顾婆子皱着眉,「你说这话,之前是因为说亲不容易,所以才说苒娘!?」 顾春秀脸色一变,「不是的!娘!你不能抠这个字眼!亚坤和亚辉你也知道,亚辉是样样都好,公婆和巍敏也都看重他,亚坤要是能得个功名,也对他更好啊!」 顾婆子也不知道说啥,「那你想让我咋办?让九郎带着他?就算我同意,我说下了话,九郎那边一脚把他踢开,有用吗!?这科考是大事,九郎又不当家!还是得凭自己的本事!县试都已经过了,府试那边,知府是新来的,院试又是朝廷的学政大人来监考,九郎也是埋头苦读了三年,也是要凭学问去过的!」 她这么说,顾春秀也说不出旁的来了,还是留下吃饭,等着顾楚寒回来,给她送了两方墨条,让她带着点孙亚坤。 孙亚坤也十分规矩有礼的拱手,「我学问不好,只有勤快希望能补拙,这次有幸考中县试,以后还请九郎多多指点了!」 「不敢当!」顾楚寒呵呵笑,这孙亚坤的目的她要再看不出来,可真是脑子煳了!孙家来求亲,给他求娶二姐,是打着她们家的主意,打二姐有陪嫁有技能的主意,心里觉的牺牲一个孙亚坤来换这些。而孙亚辉却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蛋!他自小得宠,又自视甚高,看不上她们家,也看不上二姐!他却突然对二姐起了兴趣,不过是这孙亚坤在背后推手。 现在孙亚辉因为给二姐下药的事被打倒虽然没有一蹶不振,却也名声败坏,连个童生试都没有考过。他这个陪考的,倒是『无意』中过了县试。只怕背地里没少下功夫! 只是算计到她们头上来,借了她的刀,可不是有借有还的! 他凤眸犀利,带着冷淡的嘲讽般,仿佛看透了他一样,让孙亚坤心虚了半天。 顾婆子看果然说不成,也就不再提,吃完饭催促着顾楚寒快去学堂。 这会真是夫子开小灶,不仅有顾楚寒,还有顾五郎和学堂里的几个过了童生试。 孙亚坤也忙跟上,「九郎等等我!」 学堂其他人见了,也只当是顾楚寒一个不讨喜还讨厌的跟屁虫,因为不光他一个想跟顾楚寒屁股的。 很快府试的日子到了,顾凌山和顾老二都出面,送两人赶去府城。 顾春秀把孙亚坤也塞了上来,「亚坤带足了银子,就是一个人摸不着门路,麻烦二哥三哥捎带一程了!」 顾老二拉了拉顾凌山,「又不能把人赶下去的!闹的再凶,在外面还是外甥!」这面子上的事,老三可跟他差远了! 顾凌山没有吭声,让石贊赶了车。 马车上多了个孙亚坤顿时拥挤了起来。 孙亚坤看看顾楚寒,又看看顾五郎,有些尴尬,对上清泉,「你不是九郎的随侍,咋也坐在这辆车上?」 清泉微微一笑,「随侍自然是时刻跟随伺候的。」 后面马车上是范大厨,黑胡,和顾老二给五郎买的一个书童高升,石贊赶车,带着行囊和书籍等物,也是挤的满满当当。 赶到府城,福安上前迎接,「少爷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顾老爷,九公子你们先洗漱歇脚,饭菜一会就上!」 顾楚寒望了望天。 福安笑着过来,「九公子!就算不说其他的,我们少爷和九公子是要好的朋友,您来府城参加春试,我们少爷起码的地主之谊是必须得尽的啊!否则人不骂我们少爷没有情义!」 那边孟氏和顾三郎,李翠玲也过来,也说是提前安排了,接他们一行过去。 顾四郎也赶过来,「爹!二伯!我那里离贡院近,来回也方便,还是住到我那里吧!」 「顾四公子那是离贡院近些,不过九公子这一行人多,又需要安静的地方读书做文章,还是单独的小院更方便适宜些!赶考时也只需要早起两刻钟。」福安可是领了命的,必须得招唿好少爷未来老岳父和小舅子! 顾楚寒翻了翻眼,「我早定了客栈了!我们谁也不住,就去住客栈!」 福安拉着不让走,眼看要哭,「九公子!少爷要是知道您不住,肯定会剥了奴才的皮啊!您就看在奴才小命份上去住吧!那院子清净,是少爷的私产!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有我二舅都指望奴才照顾养活呢啊!九公子你可怜奴才一回吧!」 「去!我还照顾二舅姥爷呢!」顾楚寒抽出胳膊。 福安上去牵了马,不撒手,「九公子!奴才就看您一句话!」 顾老二出来笑着劝说,「就借住几天何必麻烦!九郎!既然严少爷盛情难却,我们就过去吧!我们这么多人,不管是住店,还是去大郎三郎那,还是四郎那都不方便!」 顾凌山看看,也点了头。 顾楚寒没意见了。 福安连忙带他们赶到地方,院子不算大,却是两进的,规整清幽,两株海棠开正绚烂,窗下的芭蕉树也正恰意。又闹中取静,正是念书的好地方。 房间里也都收拾好了,清泉看了下,又按照苏荩的习惯要求重新换一遍,都规整好。 黑胡看的暗暗咬牙,他也长了一个脑袋一颗心,九公子是他的九公子!清泉他能伺候好,他也能学会! 顾楚寒看俩人较劲儿,扭头打个哈欠,歇过劲儿,就拿起书和前头做过的试题再温习一遍。 孙亚坤每次来找,清泉都以静心读书为由,把他打发了。 眨眼到了府试,范大厨早早准备了小吃食,放进考篮,顾凌山和顾老二送了三人进考场。 搜子上来搜身,依旧宽待了顾楚寒放行。 孙亚坤看着眼神闪了闪,这搜子搜别人的时候,几乎全身搜一遍,到顾九郎这明显放宽,难道他早已经打点好了,身上有夹带!? 府试三人都通过了,顾楚寒依旧是前十的成绩。 孙亚坤更是怀疑,要说顾九郎的学问,在学堂里也算是好的,他这是非要考出个厉害的名次来让朝廷看看!? 院试过后,顾楚寒到制造厂转了一圈,就准备回家了,她没有兴趣在这边等结果。 顾老二却不愿意走,「九郎!走那么早干啥!你看这些来赶考的学子,你和五郎也跟人家学学,人家都聚在一块谈诗论经,咱们家又不缺银子,你们俩也拿上钱,也跟着人家多说说!多结交几个人,出门在外有朋友!」 顾五郎脸色有些红,「爹!那些场合不去也罢!」 顾九郎的大名早已经传遍,拒绝入朝为官的气节也让读书人称赞不已,知道她来科考,不少人都抱着结交之心。这顾楚寒可算是内定官员差不多的,跟他结交必然益处不少! 是以,顾楚寒刚出考场,就被几个学子拉去吃饭,不知道哪家的少爷钱多,还叫了歌妓,看到顾楚寒就两眼放光,一个劲儿的往上凑。 顾五郎被坐了下腿,现在想到都还为当时的窘迫拘谨脸热。 听他一讲,顾老二顿时觉的层面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在白河县哪有这样的阵仗!倒是让他心里一阵雀跃。看到顾凌山剑眉皱着,冷沉着脸,轻咳一声,又压下来,「还是有不少正经论诗交友的,诗会,词啊的,你们都可以去参加参加!」 「家里正是春耕的时候,都不在家干活儿,现在春试完了还不早早回去,也不好看!还是回家去吧!要结交,等乡试时再结交也不迟!到时候结交的也都是各地举人,不比现在强!」顾凌山也不愿意多待,还是赶紧把九郎带回家,免得被那些人给带坏了! 「好!」顾楚寒只想瘫着,给自己放个大假,歇了一天,收拾回家! 到了家,顾婆子和顾苒娘一众都等着,看人一回来,立马开补,「苦读了那么久,如今考完了,也好好歇息几天!这几天就啥也不干,光讲吃就好了!」 顾楚寒笑笑,也没有反对。 孙亚坤看看她,跟顾春秀回了家。 明知道没啥希望,顾春秀也没有问他能不能考中的话。 孙亚坤却主动交代,自己可能希望不大,「不过我看九郎很是自信,府试和院试时,搜子搜身都是略微翻下衣摆衣袖就让他过去了。」 顾春秀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不是说九郎学问很好,一定能考中的吗?咋他还打点关系,夹带进去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县试是前十名的成绩。」孙亚坤笑了笑。 顾春秀想了会,就等着消息。 很快放榜的日子到了,顾楚寒名列前茅,今年春试头名案首。 顾五郎也考了个廪生,虽然挂在廪生后名次,也是廪生了,以后每年都有廪米可以领,免一百亩的田税。 「九郎!我们都考中了!」顾五郎高兴不已,抓着顾楚寒很是激动。他考了个廪生!九郎考了案首!这一下老顾家一门出了俩秀才! 顾楚寒笑着应声,「是!是!五哥现在是廪生了!」不过她目光落在孙亚坤的名字上,倒是没觉的意外。 顾五郎意外的看着孙亚坤的名字,「亚坤表哥也高中,大姑一家怕是要高兴坏了!」 孙家都没有对孙亚坤抱希望,本来也是陪跑孙亚辉,结果孙亚辉没中,他中了! 全家上下都高兴一片,孙家也出了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了! 孙亚坤也松了口气,笑起来。不枉费他下那么多功夫!不过顾九郎竟然摘了案首的名次,怕是也没少下功夫! 孙老太太高兴完大孙子考中功名,转眼就心疼小孙子,搂着孙亚辉又是安慰又是宽解,给了个玉牌,又给十两银子让他买吃和喜欢的东西,「要是不够,就再跟奶奶说!」 孙亚坤听到,死死攥着拳头,脸色阴沉。他考中了功名都没有给他那么多!却转手给亚辉这么多!考中功名的是他!不是孙亚辉! 再看到上门来恭贺的,孙亚坤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倒是一脸谦逊的笑,让人觉得他比弟弟稳重谦逊,学问扎实。 看那些东西,孙亚坤也没有兴趣,要了钱买了两块砚台拿过来送给顾楚寒和顾五郎。 贺礼顾楚寒已经收一堆了,不光那些乡绅地豪,连何县令都备了一份文房四宝让人送来。 「九郎表弟出手就摘了个案首,真是让人意外的惊喜!」孙亚坤笑着恭贺。 顾楚寒挑眉笑道,「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刻苦攻读换来的报酬而已!倒是你寻常喊着学问不好,功课学问平平,有时候吊儿郎当,没想到竟然也考中了!」不就是看她被搜子搜身宽待了,就想挑她的骨头! 孙亚坤暗自一惊,笑容有些讪然,「我也是寻常的时候下了不少苦功夫!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九郎表弟让我佩服!我以后还要向你多学习了!」 「好说!若是你真有什么难解的疑惑,问我头上,我一定不吝赐教!」顾楚寒深深看着他笑。 孙亚坤知道他不好惹,笑着又给她恭贺一遍,又去给顾五郎恭贺。 顾老二正张罗着要摆酒庆贺,「咱们老顾家一门出了俩秀才!九郎是案首,五郎是廪生!这可是大喜事!要告慰祖宗!摆酒庆贺!」 顾老大拉着脸抿嘴,「我们大郎的消息也快传回来了!就算要告慰祖宗,也是大郎高中之后!」 「大郎去的是春闱,我这跟一路,县试都那么不容易,那会试更难了!」顾老二不怎么相信顾大郎能高中,这下子要是中了,那就是进士了!就是官了! 「就是!进士可不是那么好考的!要是考不中,难道把五郎和九郎搁置在这了!?」连氏不同意,凭啥她儿子的好事,要搁置着等着!? 孙氏拉了顾老大一把,笑着道,「那就让五郎和九郎先庆贺吧!」 说的好像你们能跟着后面庆贺一样!连氏暗自撇嘴,「那就等你家大郎真的考中之后再说你们庆贺的事儿吧!」 孙氏笑笑没有说话。不过才考了个秀才,这才到哪!? 顾楚寒不欲庆贺,奈何家里高兴,就随她们铺设了。 顾老二说这是正事,大事,所以出了亲戚,只坐男客,两家一起摆了七八桌。 这边顾芫娘和张柏林吃完酒席回去,当夜就发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张家人高兴的来送喜。 连氏见闺女生了儿子,大松气,可算是乐开了花。大儿子高中,成了廪生!秀才中的秀才!闺女又生了儿子!真是双喜临门! 顾婆子也早早准备银锁,银手镯脚镯,小衣裳,棉衣棉裤。 连氏还过来拉顾楚寒也一定要去,「给你大姐撑腰的时候,可就靠你们兄弟了!这个时候你们可都得出面的!」 顾楚寒反正也没有事,「我原本就打算去来着!」 连氏露出个满意的神色,「那你这舅舅的,给外甥准备了啥礼物啊?」 「准备礼物也是拿给大姐和小外甥的啊!」顾楚寒没睡醒眼看她。 连氏看她这样,就有些不满,「你可不是一般的舅舅,手里好几百亩地,店铺,院子的,咋着也得给你第一个小外甥个像样的才是!」 「别飘!年底我们谈谈家居铺子分红的期限问题!」顾楚寒呵呵。 连氏脸色一变,「你这是啥意思?当初可没说啥期限的!都是签了白纸黑字的!」 「是白纸黑字,但只保你们每年二百两,保你们一千两,如今一千两早过了,今年分红之后估计能拿两千两,合约已经完成了!」顾楚寒还会在她跟前吃合同的亏? 「你……」连氏横不起来了。 顾楚寒摆了下手,「找你儿子看看合约去吧!当初念给你们听两遍,你们问详细明白了签的字。」 连氏急忙回家,把合约找出来,「五郎你快来看看!说啥只保咱们一千两,银子挣到了,合约就不管用了!」 「你又干啥了?」顾老二听说,忙扎好腰带,从茅房出来。 连氏抿了嘴,「我就是叫他满月酒的时候一块过去给芫娘撑腰!随口问了句给小外甥准备了啥见面礼!」 顾老二一听就能想出来她说了啥话,「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今年就危险,你还找她们跟前去!」 「五郎都考中了秀才……」连氏忍不住道。 「考秀才不容易,那后面的乡试呢?会试呢!?」顾老二想着结交关系,可却根本没有门路,现在三房跟上头的官有关系,就跟着她们家一块呢! 连氏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顾五郎嘆气,「娘!九郎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人事上可从来不短缺,你去找他说这个,也实在是……」他觉的有些羞愧。 「行了!你以后多注意点!你看大房,大哥大嫂在他那得不了脸,要不是大郎维持的好,会一路帮他吗!?」顾老二把连氏说教了一顿。 连氏没好反驳,「考不考得中还不一定呢!」 消息却很快传回来,顾大郎高中,二甲的名次,被点了进士。
第129章:赐婚的圣旨 顾大郎高中进士,那就彻底的鲤鱼跃龙门,以后再也不同了!这齣来至少都是个县丞,是官身了! 顾老大和孙氏都高兴的不行,扬眉吐气的,铺设着要庆祝,要拜祭祖宗,「这可是咱们老顾家的大喜事!多少代都没有出一个当官的,大郎如今高中,做了官了!」 大孙子当了官,顾婆子也很是激动高兴,「庆贺!庆贺!」 顾凌山面上也一派喜气,心里还是自家九郎最好!最棒!看着顾老大和孙氏得意的样子,笑了笑恭贺了。 顾楚寒这消息却炸的她有点回不过神来,接连传来的好消息,程沂中了探花郎,这个是她乐见的,她也希望程沂能考个好名次,以后前途光明!可这状元是咋回事儿? 「苏荩去参加春闱了?」顾楚寒惊道。 清泉笑着应声,「公子也怕是考了不中,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九公子!以后公子在朝中,九公子诸事可安了!」 「呵呵……呵呵……」顾楚寒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消息传到,苏家上下震惊。 「老太太!苏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去参加科考了?」还一举摘了个状元!?苏二夫人惊疑不定。 苏家大二房的人也都在座,实在苏荩情况特殊,自小就拜入道门,出世出家了的,这突然去参加了春闱,还摘了状元,更没有跟家里透露一点风声,这是要做什么?还是大长房有了什么打算? 苏老太太拿出苏荩的信,「我这早听荩儿解释过了,他是整日闲散无事,他师父说让他做些利于苍生百姓的事积攒功德,就去考了个功名。荩儿自小命格所迫,如今既然能科考,那也是我们苏家的福气!」 苏二夫人呵呵笑,「这就是太过稀奇了,没想到苏荩竟然去科考了!既然这样,那以后让我家老爷多在官场照应他吧!他那般的脾性,又不善人事,只怕要吃亏的!」谁会相信大长房没有目的,那会让苏荩悄悄入仕!? 苏老太太点头,「相信荩儿也是想好了该怎么做的!真干不下去,他自会回来的!」 这话说的,其他只能对苏荩一番称赞。 苏莛又是担忧又是怒愤,「大哥竟然入仕为官,这是还俗了吗?」芳池还等着他,若是他一直出家的,这一两年他就能让芳池死心,嫁给他了!可这个关键时候,他却入仕了! 沈光辅就在朝中,是第一时间知道苏荩科考状元的事,也第一时间找了他,询问他还俗和入仕的事。如果他还俗,还入了仕途,可真是太好了!女儿还一直念叨着他,不愿意其他的求亲。 苏荩直接拒绝,「只为积攒功德,其他一切不谈。」 沈光辅劝了他一番,然后给家里去了信,把女儿叫来京都,她再不喜继母,又苏荩在这,她也必然过来,若是能让苏荩松口,再好不过! 沈芳池接到消息,惊喜万分,当即就决定要去京都,吩咐家里收拾行李,连管家权也暂交了出来,给沈二夫人接手。 「真是全世界都在科考!到处都是喜讯!」顾楚寒啧啧。 清泉笑笑没有说话。公子入世科考,可都是为了九公子!只是这媳妇儿却不好娶啊! 程沂高中,也让顾家觉的高兴,至少程沂不是站在沈家一边的,不管那些流言啥的,他跟顾楚寒是结拜兄弟,以后也肯定是互相帮扶,有他在官场,以后顾家有事也更容易了!毕竟顾大郎只是光身一个人,没有任何靠山,程沂却背靠程家,那是世家大族,他岳父又是朝中的高官!绝对能借得上力! 「你们可别高兴的太早了!那苏家的苏荩也高中了,还是状元,他可是沈家的外甥,沈家的大老爷可还在朝中做着官呢!」顾老大哼了哼,为别人高兴有个屁用! 孙氏暗自腹诽,这中了状元和探花的都是世家子弟,果然那些有权势的人家沾光!他们家没有权势,连给大郎买书的钱都不多,只能大郎给人抄书,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了如今的功名! 顾凌山看了眼顾老大,「那大郎以后的路咋走都规划好了吗?他是进士出身,留京是不大可能,外放做官也需要打点。」 顾老大一听愣了愣。 孙氏也急起来,「外放做官也要打点!?我们家挣的那点银钱都给大郎带上了大半,那也是不够打点的吧!?」 王氏笑道,「大嫂也不必担忧,大郎既然已经考中了功名,他又最是稳重,必然都想好了的,外放做个官,朝中还是不会卡这个的!」 「这个五弟妹就不知道了,朝中科考者众多,然所需官员有限,想要谋取官职,也不是容易的,有人考中功名,没有关系打点不好,几年都谋不上官职。这个还是打点一下,才能快点。」顾凌山笑着道。 「你们说这个啥意思!?看我们大郎高中做官了,嫉妒我们,就故意在这诅咒!?」顾老大听不得这样的话,直接发怒。 顾凌山暗自摇头,「我只是说一下形势,家里帮不上大郎多少,却连懂都不懂,再给大郎添麻烦,拖后退就不好了!」 顾老大正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么给他一说,那就是棒打,心里恨怒又忍不住暴躁,回到家就发了一顿火。 孙氏也气恨,却也怕真像他们说的,不能帮不了大儿子,还给大儿子拖后腿。 孟氏垂着眼不敢说话,相公孤身一身进京赶考,势单力薄,又无权无势,家里帮不上还拖后腿!现在整个顾家就三房能跟上面搭上话,能帮衬相公,公婆却只觉得自己高贵了,要压着三房,又是发难怒怪,得罪她们家。 当晚,她拿着攒的身家来到三房,求顾楚寒帮忙,「公婆不懂这些,只顾高兴,也听不进旁的话。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九郎你认识的人多,我不求你大哥能当上多好的官职,只要能谋个缺,正经做官,剩下的他自己会用功的!这是攒下的全部身家,虽然不多,是我的心意,九郎你帮帮你大哥吧!我会一辈子感激你!」 顾楚寒看她拿来的东西,二十几块碎银子,还有一支梅花金簪子,两对银步摇和银手镯,耳坠和一只玉戒指,这些怕都是她的陪嫁,「大嫂!这是全部身家,要是都拿了,你就不剩下了!」 孟氏忙道,「我还有手艺!我能做绣活儿!我还能做绣活儿再挣,虽然挣的不多,也能补贴家用了。」 顾婆子嘆口气,「大郎是老顾家的长孙,他又好不容易考中了功名,有了做官的机会,我们……」 顾楚寒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说。 顾婆子疑惑。 顾楚寒又对孟氏道,「大嫂!谋缺的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你这点东西要打点也不够!你还是拿走吧!」 「九郎……我能不能先跟你借点?我做绣活儿卖了钱就还你!」孟氏红了眼。 顾楚寒嘆口气,「那大嫂的东西先放这吧!我写封信,明儿个连信一块让人送去京都。大哥的事,我会找找范御史,看能不能吏部那边先排上号,那就能先谋上缺。」 看她不是找程家,而是找范御史,孟氏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帮忙,帮的不显山不露水,连忙道谢,把东西放下,「九郎你放心!我做的绣活儿也能卖不少钱,打点花用了多少,你告诉我,我挣了就立马还你!」 「好!」顾楚寒笑着点头。 孟氏知道他找范御史,肯定会欠那范御史个人情,这个她还不起,只能由相公将来还了。又谢了一番,这才回家。 等她走后,顾婆子忙问,「九郎!你不是早就给大郎打点了,不告诉你大嫂,还收你大嫂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她的陪嫁了!」 顾楚寒笑,「大嫂为了大哥奉献这么多,总要叫大哥记得大嫂的情义!这些东西给大哥送去,有了这帮扶之恩,即便真有一天,大伯娘那边要动大嫂,也当不了大哥的家!」 顾婆子张了张嘴,脸色有些不好的皱起眉毛,「我也看出来,你大嫂之前不错,你大伯和大伯娘还都挺看重,随着家里境况好起来,大郎又高中做官,只怕你大嫂越来越不讨喜!但要说动你大嫂……」想到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脾性,她也担心起来。 「娘!九郎这么做,也是为了大郎和大郎媳妇儿,富贵异妻可是仕途污点,大郎媳妇儿又没了娘家,又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若真是休妻,只怕也没活路了。」顾凌山劝道。 顾婆子嘆了嘆,「但愿不整啥事儿来!」也但愿佛祖保佑,大郎媳妇儿能早日怀上,给大郎延续血脉! 东西被快马加鞭送到了顾大郎的手上,看着妻子全部的身家全部捧来,顾大郎感动不已,更是心疼,拿着沉手的东西,只觉得有千斤重。看完信和银票,顾大郎缓了半天,还是依言去了范御史府上拜访。庶吉士选拔他希望太小,还是谋个缺,为百姓做点实事的好! 范功联对顾楚寒印象太深,还一直打听着顾楚寒的消息,得知她考中了襄阳府春试案首,很是欣慰高兴,顾大郎来拜访,倒是没有推拒,直接见了他。 两人一番交谈,范功联就发现这顾家的长子是稳重,学问也有,也确实像顾楚寒心中所说正直端方,不会奸猾耍手段,这样的人做官刚正不阿,会是个好官,但仕途也不会太顺了。不过顾楚寒求到他,这顾孝迁又着实不错,忙是肯定帮,东西没收他的。 等孙氏想通,过来找顾楚寒帮忙时,顾大郎已经在吏部排上了名号。 「哦,这件事大伯娘就不用奔波了,大嫂拿了她全部身家,我已经送进京都找了人帮忙说话,让大哥先在吏部挂上名号,但愿能提前谋个缺!」顾楚寒说完,没多理会,忙自己的事。 「孟氏!?」孙氏听的皱眉,顿感不悦。她的身家?她有个屁的身家!娘家都穷的叮噹响,她嫁过来时那些首饰有大半还是他们买的!就那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还帮大郎?!不过是卖好卖惨,怕被休了!蛋都生不出一个,心眼儿倒是不少!还学会抱三房的大腿了! 回去再看孟氏,孙氏就忍不住眼里带着火气,「大郎高中在外做官,以后也不会在家了,你一个人还是跟小叔子啥的保持点距离!以免传出啥闲言碎语来,给大郎污秽了名声!」 孟氏脸色一白,「娘!我只是想帮相公,才去了奶奶那!」 「你帮大郎!?真指望你,大郎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你就别添乱了!」孙氏不悦怒道。 孟氏咬了咬唇,低下头。 「你是没听见吗?」看她不应是,孙氏更是怒问。 「是!娘!」孟氏连忙应声,强忍着夺匡的眼泪,回屋赶制绣活儿。 看她拿着绣活儿去五房,出来时眼眶还有些红,连氏立马找王氏打听,「大郎媳妇儿眼睛红红咋了?是不是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在婆婆跟前受气了?」 「二嫂!这些话可不好说的!」王氏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要让她乱说出去,大房肯定不太平,大郎媳妇儿的日子只怕也更不好过了! 连氏抿了抿嘴,「你不说我也知道!大郎如今可是进士了,打点打点弄个官做,以后就是当官的!从大郎中了举人,大房的两口子就看不上她,成亲几年到现在也没生个一儿半女,肯定更加看不上她!这官夫人可不是啥人都能当的!这大郎媳妇儿以后可是可怜了!」 「大郎重情重义,和大郎媳妇儿又是多年的情意,二嫂还是不要乱说,免得惹出事来!」王氏忙提醒她。 连氏不以为意,「我就算不说,她在大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的!」 「芫娘要出月子,小外孙满月酒,二嫂准备好了没?」王氏转移了话题。 说起大闺女和小外孙,连氏脸上笑意多了起来,巴拉巴拉说一堆,张家对顾芫娘多好多好。 到了张家满月酒,不仅顾楚寒,顾苒娘也回来,带了肚兜和连体小衣裳,银铃手镯。 除了其他几房的男人没出面,各家都准备了喜事儿,连同村里随礼的亲戚,有带着小娃儿,一众人浩浩荡荡赶到张家坡。 顾楚寒出了孝期,也不再整日一身白衣,月白色的内衫,浅蓝色外衫,衣摆上织出来从密到疏的霜花,深灰蓝色束腰,前后四条禁步,玉佩丝绦,乌髮稍显随意用髮带扎在头顶,两条银坠垂丝到胸前,俊美潇洒一派风流。 张家坡村人,还有张家的那些亲戚纷纷打量,招唿这位新晋秀才相公,襄阳府的案首,那可是头名!又是这般俊美漂亮的少年,实在让人神往。 清泉随侍在侧,看着那些眼神,有些直接毫不掩饰的恨不得扑上来,忍不住一阵唏嘘。他们公子是性情冷淡,不分对象人物,再美的人儿到了公子跟前敢造次就会被踢。九公子不一样,看着就亲切阳光好接近! 张红枣已经早早就等着了,远远看到她骑马过来,眼神都亮了起来,脸上也忍不住笑意洋溢。 旁边来人碰她一下,「红枣!这是看见心上人了!?」 张红枣扭头,脸上的笑意还忍不住,「锦萍!你再打趣我,小心我等会给你吃点巴豆!」 张锦萍点了点她,「见色忘友!不过这顾九郎如今考了功名,家里又发迹,他大堂哥也高中还做了官,他以后肯定也会做官的吧!红枣你可想清楚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跟他们差着好多呢!」 「我知道。」张红枣有些不在意道,可就是喜欢他!她也知道越来越配不上他,就算是给他做个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也愿意! 张锦萍惊疑的看着她,「你不会是想做小吧?」 张红枣皱着眉,没有说话。 「你……真不知道咋说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张锦萍说着,看向那边动作利落下马的顾楚寒。 张红枣摇头,「不用!我自己知道!」她绣了很久的荷包,今天要趁着机会给他! 张仲林连同张家爹娘等人都赶出来迎接,「亲家!哎呀!亲家老太太也来了!顾九公子也来了!快快!快进屋坐!」 连氏今天特意穿了新衣裳,满面春风得意,高兴的不行。 顾老二也笑着上前来招唿。 众人一番寒暄,招唿着进屋去坐。 之前顾婆子就跟着连氏来探望过一遍顾芫娘,知道她被照顾好,调养的也好,满月酒再来,倒都是说笑的。 见面礼摆了一床,各种小衣裳肚兜,金银手镯,脚镯,金银锁。布老虎和铃铛玩具等。 连氏还惦记着顾楚寒送的东西,见顾婆子和顾苒娘送的也都不特别出彩,心下有些不太高兴,挣那么多钱,却不捨得!就盯着顾楚寒。 顾楚寒送了一套小号的文房四宝,「等你快快长大,舅舅带着你念书考功名!」 这就不是看送的东西值多少钱,这话才是重中之重的!这也算是一种承诺,以后这小外甥要是讨喜,肯定得这个舅舅的喜欢! 张家人纷纷称赞,小牛牛有个这样的舅舅,以后念书考功名肯定没有问题了! 顾五郎笑着抢道,「我才是亲舅舅!」 顾楚寒幽幽看他,「我也是亲的!」 「我也是!我也是!」顾十郎也笑着喊话。 「我才是亲的!」顾七郎哼了声。 顾苒娘笑着说几个人,「都多大了,还挣这个!你们都是亲的!都是舅舅!咱们小牛牛,可是十三个舅舅呢!」 顿时满屋子笑声,「哎呦!这可不得了了!之前还没多想,这么一说,咱家小牛牛十三个舅舅!以后可成大宝贝疙瘩!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那是!小牛牛可是我们老顾家这一代第一个外甥呢!」连氏得意道,不过心里不以为意。那么多舅舅,中用的可没几个!还是得亲舅舅才亲! 顾芫娘也忍不住满脸笑,厉害的舅舅能帮衬上,一个都不敢让人欺负了!娘家当官的越多,以后她儿子的前途也有可依,她也能尽力的教导儿子去念书去科考! 送了见面礼,顾老二和顾楚寒,顾五郎一等被请出去说话。 多是人围着顾楚寒和顾五郎,不过两人话都不多,顾老二就代为发言,气氛热闹众人又高兴。 到了开席时,顾楚寒和顾五郎都被尊了上座。 还有其他家里的长辈,顾楚寒和顾五郎都推辞了,坐了下面,和平辈们坐在一起。 不时有上了年纪的妇女过来搭话,问顾五郎定亲了没有,问顾楚寒可有看中的女娃儿,大胆的直接说保媒! 张仲林的大嫂看见了直皱眉毛,找来婆婆,「娘!也让她们都注意点!二弟妹这两个兄弟都是人中龙凤,也不可能在底下找人家!她们这样,倒是让咱们面上不好看!」 「我这就去!」顾家婆婆忙去制止,说了一番,这才消停下来。 顾楚寒笑笑,也没多在意,吃了饭,又接了几杯酒,帮顾五郎挡了两杯。 看她面不改色,顾五郎低声问她,「九郎!你练过酒量了?」 顾楚寒也压低了声音,「天生能喝半斤,放心!这酒喝不醉!」 顾五郎点点头,「那也少喝点。」 饭没吃完,张红枣看着她也吃差不多了,上了新菜也基本不拿筷子,就又把一碗山楂膏端来,放在她面前。 顾楚寒看着面前的山楂膏,抬头看她。 张红枣脸色一红,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哎呦呦呦呦!红枣的山楂膏!这就一碗啊!?」桌上有人起闹。 张红枣连忙跑远。 起闹打趣顾楚寒的还没停,顾楚寒端起给了顾十郎。 顾十郎端给了一旁顾十二。 顾十二看看他,眨眨眼,端起碗吃起来。 看着一碗山楂膏落进了顾十二的肚子,张红枣脸色有些不好。 起闹的众人也都不再起闹。 有人打趣顾十二一句,「吃了人家女娃儿山楂膏,要娶回家当媳妇儿的!」 顾十二才九岁,但也啥都懂的,「我要娶个嫩的!小的!」 众人轰然笑起。 饭后连氏和顾婆子留下说话。 顾芫娘直接让顾楚寒和顾五郎几个先回去,「都是野性子,也拘不住你们,你们就先走吧!」 顾五郎忙应了声,「九郎!十郎!我们先走吧!」 顾七郎想要骑马,顾五郎不让,不愿意跟他们,留了下来。 三匹马,顾五郎一匹,顾楚寒一匹,清泉带着顾十郎一匹。 顾若娘跑出来,「九哥!你们要去学骑马,我也要!」 「回头买一匹小马给你骑!」顾楚寒勒住缰绳转过头。 「我不要!我现在就想学!」顾若娘不干,「你看我衣裳都换好了!」她特意穿了利落的裤裙装。要跟紧了九哥,防止那些像往九哥身上扑的人! 顾楚寒无奈,弯腰一手拉住她,直接把她拉到自己马上,「走吧!」 张红枣出来时,几个人已经策马离开。 顾五郎和顾十郎都已经学会骑马,只是骑术不精,正好趁着机会,再让清泉指点一下,也多练练。 顾楚寒是本来就会,就看着教给顾若娘,带着她先学个要领,「等回头给你买一匹小马骑!」 「我不要!等我骑,小马就长成大马了!」顾若娘知道自己多数骑不着,笑眯眯道。 顾楚寒也觉没大用处,就牵着马,慢慢的教她。 顾若娘之前跟顾楚寒学了点拳脚,从顾凌山回来就一直在跟顾凌山学武,骑马倒也像模像样。 兄妹几个玩了半下午,等顾婆子和顾苒娘她们先回到家了,也没见人,直到吃晚饭,才一身汗的回家。 「你看你!弄的一身汗,回头再伤风了!」连氏拉着,皱紧了眉。 顾老二摆手,「碍啥事儿!多跟兄弟们一块玩,也增进感情!去洗个澡就行了!」 顾五郎笑着应声,「我已经学会骑马了,以后真要有啥事,也能来回骑马,速度也快多了!」 「那回头也给你买一匹马!」顾老二道。几十两银子,他还是捨得的! 顾五郎想了想没拒绝,「有匹马也好,以后家里套马车也方便!」 顾七郎有些不忿,「啥都给五哥买,就我啥都没有!」 连氏哄着他,「等你念完书考功名,也啥都给你买,啊!」 她一哄,顾七郎骄横脾气就上来了,「我不干!我也要一匹马!凭啥我就没有啊!?」 「等你考中功名,自然也给你买一匹!」顾老二让他别闹。 「五哥没考中的时候,啥好的也都给五哥了!我连去县学里念书都你拿束脩才去的!」顾七郎很不满,越想越不满,必须得给他也买一匹马才行! 连氏拉着他哄了半天,还给他三百文钱零花,也没哄好。 顾五郎洗完出来,「七郎!你还小,骑马容易伤着!我说愿意买一匹马,也不单是我要骑,家里买了马,以后也有马车了,共同用的!你现在少些玩心,好好念书,将来才能考中功名!」 「我就要一匹马!」顾七郎闹起脾气来。 连氏看哄不住,又说给他买其他的,「买一匹马可要不少银子!你娘摆摊仨月都还挣不到呢!」 「那么多银子的都给五哥买!凭啥不给我买!?我也要!」顾七郎怒哼一声坐在地上哭,耍脾气就得也要! 顾五郎看着,就让顾老二别买了,「家里有驴也能用,没必要非得买一匹马!」 三房有三匹马,顾老二也是羡慕的很,所以想要买一匹。 连氏看着就说,「既然五郎不要了,那就买了给七郎吧!」 这边二房闹起来,三房传来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接旨!?接啥旨!?」顾婆子惊问。 严俊风笑意深深的看着顾苒娘,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俊风德才兼备,献矿有功,顾氏女苒娘性情柔嘉,气节清贵,特赐择良辰吉日完婚!」 顾苒娘两眼勐缩,惊震的看着他,「你……」 顾婆子和顾凌山几个也都震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把家里的矿山献上了?」顾楚寒拧着眉,他说的底牌就是这个!拿家里的矿山换了一道赐婚的圣旨!严家众人是不敢反对,不敢抗旨,可他拿家里的矿山换了这个,这是给二姐拉了一大圈的仇恨啊! 严俊风忙解释,「当然没有!是我自己买的私产,发现了矿藏,本来准备开採,却不想竟然是个铜矿,正好进献给朝中!我还没有那么蠢,把家里的矿山献上去,否则苒娘嫁过来,就难过了!」 顾苒娘拧着眉,脸色很是有些不好,转身跑出去! 「苒娘!苒娘!」严俊风忙追上去,又回头把圣旨塞给顾楚寒。 顾楚寒脸色有些不好的打开圣旨,盖着大厉皇帝的玉玺,嘆了口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顾婆子也担心,「这严家的门第高,跟咱们更不是一路,他们家大业大,看不上咱们家。苒娘要是嫁过去,肯定步步都受欺!」 「现在是圣旨赐婚,不说咱们,严家也不敢抗旨!这件亲事已经这样定下了!只能嫁了!」顾凌山说着又劝解,「严俊风品貌都是不凡,性情秉性也都很好,又这么用心,苒娘嫁给他,也受不了啥委屈!」 「还能说啥!」顾婆子说着,也过来看圣旨,她们家虽然接了旨意,可还没有见过这正经的赐婚圣旨! 顾楚寒把圣旨给他们,她落后几步追出去,「我去盯着他们!」 「我也去!」顾若娘大眼转了转,也跟上。 顾十郎拦了下没拦住,只得随她们俩去了。 外面顾苒娘已经跑到山坡上。 「苒娘!苒娘你等等!」严俊风追上来,拉住她。 「你放开我!」顾苒娘惊怒的甩开他,两眼眶腥红着。 严俊风看着她,有些愣怔,「苒娘……」她不喜他!?根本不愿意嫁他!? 顾苒娘满眼忍泪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跑。 严俊风从她眼中看到了害怕,惊了下,连忙再追上去,「苒娘!」 一直爬过山头,顾苒娘力竭的摔在地上,捂着摔伤膝盖,蹲坐在地上低泣。 「苒娘!」严俊风上来要看她的伤。 顾苒娘缩成一团,哭道,「你走开!」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严俊风抓着她的肩膀,逼她抬起头。 顾苒娘摇着头,眼泪忍不住。她害怕什么?何旌之她都笼络不住!九郎没说,可她也明白,就算有黄胜凡算计,他要是没有心,也不会跟那个沈漪在一起! 至今她脑中还盘旋着被所有人践踏着咒骂的画面,她斗不过她们!斗不过! 严家看不上她们家,也更看不上她,进了严家她就等于进了一个笼子,只能被斗死在里面!严俊风想娶她,也不过因为九郎,因为想要负责,严家的三妻四妾她碰上只有死!还会把全家都搭进去! 「我知道,你从不嚮往富贵,更不想嫁进世家豪门,你嫌恶里面的骯脏,憎恨里面的奸恶,害怕里面的阴毒!但是苒娘,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娶你!因为负责,也是想心悦你,想要对你整个人负责!想要对你的一生负责!也对我自己的终身负责!我严俊风做事虽不全是光明正大,但我我的终身必定是要娶一个我心爱的女子为伴!我既许了你终身,这一生都不会负你!苒娘!你明白吗?」严俊风沉沉的盯着她,殷切的等着她。 顾苒娘泪盈于睫愣愣的看着他。 「嫁给我,和我一起同伴一生!好不好?」严俊风握住她的手。 顾苒娘抽出手,「我不喜欢你!」 严俊风脸色一黑,眸光幽深的盯着她,落在她丰润嫣红的唇瓣上,突然低头重重吻上。等她惊起时,迅速松开,「现在呢?喜欢我吗?」 「你……」顾苒娘惊怒羞恨的脸色爆红。 严俊风低头又吻上一下,「现在喜欢吗?」 顾苒娘抬手就打他。 严俊风生生受了她巴掌,抓着她的手,再次吻上。 「唔唔…唔……」顾苒娘立马推拒着挣扎。 严俊风紧抓着她不放,趁着她张嘴之际,轻颤着侵入,长臂伸过来,紧紧抱住她,深深的翻搅深深吻她。 顾苒娘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惊慌的不知所措,推又推不开,忍不住眼泪蹦出来。 严俊风喘息着放开她,声音沙哑的问她,「现在,还不喜欢我吗?」 「你…你……你欺负人!」顾苒娘羞怒气恨的浑身发抖。 严俊风看着她笑,「我就是欺负你!我不仅现在欺负你!以后也要欺负你!欺负你一辈子!我们是圣旨赐婚,你逃不掉!只能嫁给我!只能让我欺负了!」 顾苒娘气恼的涨红着脸推开他。 严俊风一下子栽过去,打了两个滚,顺着坡度就往下滚。 顾苒娘大惊失色,急忙起来,「严俊风!」慌忙跑下来追他。 严俊风滚了几圈,摔在草地上,惨哀,「啊……啊…好疼……」 「你摔哪了?」顾苒娘追上来,忙看他的伤势。 严俊风一把抓住她的手,坐起来,「苒娘!你也是关心我,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顾苒娘收回手,别过头,「没有!」 「你有!是严家让你觉的压力,沈家何家给你的阴影,你不愿意考虑我,不愿意承认你对我也有那么一丝喜欢!」严俊风看着她。 「你想多了!」顾苒娘站起身,才发现膝盖疼的很,又跌坐下来。 「别动!我给你看看!」严俊风按住她,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别动!我现在是你未婚夫!」 顾苒娘抽了几回没有抽回,黑沉着脸不再理会他。 严俊风把她裤腿捲起来,皙白的膝盖一片血红,吸了口气,又看她另一条腿,没那么严重,也是浸血了,心疼的吹了吹,撕自己里面的棉质中衣先给她擦了擦,又掏出伤药给她上了药,包扎起来,「以后有什么话,都跟我说!要打要骂都不能跑出来!」 顾苒娘低着头,没有搭话。 顾楚寒看了一圈没见人,等了大半天,才见严俊风背着顾苒娘从山上下来,挑了眉,「卧槽!?」这就解决了!?二姐这个墙头草! 孙氏出来摘菜,正好看到,等着人走近了,笑着问,「苒娘这是咋了?这青天白日的……」 「多谢顾大太太关心,我未婚妻摔着了腿,我背她回来!」严俊风抬眼淡冷的解释。 孙氏暗惊,「未婚妻!?严家不是纳妾的?没有愿意!」 「我求了赐婚的圣旨,苒娘就是本少爷的未婚妻!」严俊风说完,点了下头,大模大样的背着顾苒娘回去,顾楚寒跟在一旁都不让插手。 顾苒娘已经脸上黑红一片,眼神如刀了。 看他们这样回来,顾凌山和顾婆子对视一眼,也知道怕都说通了,这门亲事也是定下了。 严俊风把顾苒娘放下,掀起衣摆跪下,「叔父!顾奶奶!我是真心求娶苒娘,心悦苒娘!若不然也不会求得这赐婚圣旨!也请你们放心把苒娘嫁给我!不管是在外,还是在严家,我都会护她终生,觉不让她受欺!」 「你起来吧!」顾凌山伸手扶他。 严俊风起身,一派顶天立地之势,「严家也请叔父和顾奶奶放心,苒娘既是我爱的,我祖母爹娘见到了她也必然会喜欢她的!」 「叔父相信你!既然你都已经做到这一步,我就把闺女交给你!你要好好对她,若是她受到半分委屈欺负,我定然不会饶了你!」顾凌山越说目光越凌厉。 「是!」严俊风郑重的应声,「我这就回家安排定亲事宜!」 顾楚寒出来送他。 看着她有些暗沉漆黑的目光,严俊风有些愧疚,「对不起,九郎!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想娶你二姐!想跟她过一辈子!只想她来做我的妻子!不过我也请你放心,我定全身心对她好!」 「你都说完了,我还有啥说的!」顾楚寒翻他一眼。 严俊风笑着拍拍她,「以后你就要换个称唿了!」 顾楚寒呵呵他一声,「回家应战吧你!」 严俊风笑,只要这边解决,严家他不担心! 事实上,听他献了矿山给朝廷,就为了换一个赐婚的圣旨,非要娶顾苒娘,不仅严老太太大怒,严沉塰也是怒不可遏,「逆子!严氏家主的资格,不用考虑他了!」
第130章:进京国子监 严俊风跪在堂前,手里还拿着圣旨,「我的终身,我绝不任人摆布!父亲若认为我适合做严氏家主,我也不反对!能娶得一个心爱之人,共伴一生,即便一个商农,至少我心里幸福!」 「大哥!你……」严御风皱着眉,说不出话来,嘆了口气。 严俊风英俊的脸上是幸福轻松的笑,严氏家主是荣耀更是责任,他虽然自小就被培训学习要做严氏家主,也知道严氏一族子弟中不光他一个。真的能轻松些,多和妻儿家人在一起,他也乐意。 严大太太觉的他那满脸幸福的笑有些刺眼,顿时怒愤不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娘!我想娶个心爱之人!严氏是我的责任,但你们不能剥夺我的幸福!」让他背负严家他努力尽力,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剥夺掉他唯一追求的幸福! 严大太太沉怒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这么对峙下去,伤的也是父子情感,损的也是大房的掌家权,严老太太出声,「你起来吧!」 严俊风应声,起身,「祖母!这婚你们再不愿,圣旨赐婚,也怠慢不得!至于我娶的妻子配不配得上,那是我的事,我觉得幸福,你们也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严老太太扯了下嘴角,「你若是不高兴,就不会这么谋划这门亲事了!」 严沉塰甩袖离开。 「爹!」严御风快步追出去。 严老太太看了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严氏一族的颜面,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 严大太太管家多年,虽然严老太太时时不愿意放权,插手族中事,家中事,可定亲办婚事她还是能绝对妥当的。老太太当众这么说她,不过是不满大郎的婚事,藉机下她的脸。不过严大太太还是应声,下去准备。 而对于严俊风要娶一个薄祚寒门的女人做正妻,其他几房都心思各异。严氏家主的位子不当也要娶那个女人,看来大房培养的当家继承人被一个女人迷了心志,用不着他们出手,就自己放弃家主之位了! 可惜的有之,劝诫的有之,恭贺也有。严俊风全盘接受,帮着严大太太筹备定亲的事宜。 消息传开,众人譁然,严家要娶白河县顾家的女儿,以为之前纳妾不同意,没戏了,没想到严俊风竟然拿一座矿山求了一道赐婚圣旨来! 顿时无数待嫁女们羡慕嫉妒顾苒娘的好福气!她之前的未婚妻虽然被沈家的抢走了,可何旌之哪里比得上严家大少爷严俊风!?英俊潇洒,稳重大气,德才兼备!家世,相貌,才干都不凡,这样的男人深情起来,竟然这么深情!不愿意就拿矿山换赐婚圣旨! 严大太太准备聘礼时,朝中也传来恩贡的消息,提名顾楚寒为贡生,入学国子监。 「恩贡?什么鬼!?」顾楚寒立马怀疑是苏荩搞的鬼,他新科状元是肯定要留京的,以后要在翰林院观政三年才有机会外放,天高皇帝远,手没那么长,就把她也给捞到京都去,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该死的老牛鼻子! 「九公子!这恩贡是朝廷恩赏的贡生。凡是生员中,品学兼优者被选举出来入国子监,称为贡生,虽不是举人,也相当于举人副榜!九公子学识斐然,又擢取春试头名案首,这贡生定会选拔上。只是九公子没提,朝廷就直接恩赏了。九公子!当今圣上可记着九公子呢!」清泉笑着解释。 「伴君如伴虎!被皇上惦记,能会有好事?」顾楚寒幽幽道。 清泉忙让她慎言,「九公子这样话不可多说,若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是罪证!」 「知道了!知道了!皇帝一怒,浮尸遍野!」顾楚寒拧着眉毛不想去!可是恩贡又跟选拔出来的不一样,朝廷的恩赏,她还得必须领了!这当今圣上没事儿吃饱撑的干啥记她啊!? 恩赐贡生,顾婆子和顾凌山,顾苒娘都高兴的不行,朝廷没有忘了九郎,那以后科考还是别的,都会容易很多了! 「举人副榜!我儿子果然是好样的!」顾凌山哈哈大笑,把顾楚寒夸了又夸。 顾楚寒叉着腰,满脸的嘚瑟,「就是!也不看谁生的!」 顾苒娘和顾十郎几个都笑她,「你个马屁精!」 几人都没发现顾凌山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看着顾楚寒眼中的笑意带着心疼。 二房一听到这个消息,连氏立马催促着顾老二来找,「给我们五郎也弄个贡生,去国子监念书吧!去了那的基本上都是能当官的了!你自己去了,可不能忘了我们五郎!」 顾婆子沉着脸,「你们以为这是谁说句话就能行的!?这是朝廷的旨意,给了一个恩贡,谁还敢要求?不想要脑袋了!?」 「那我们五郎哪里差了!还是廪生呢!咋就不能也去了!之前不是顾家子弟都能免束脩如县学府学的吗!?」连氏一脸的不公,要是顾九郎去了,她儿子被留下了,那不是丢脸!? 「你牛你上!」顾楚寒真是想一脚踢开连氏这个极品! 连氏被她一句噎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你不牛!你上不去!就来质问我们,要求我们,让我们抬着你上!?哪来的脸!?跟谁学的!?谢家吗?」顾楚寒怒声问。 顾老二连忙安抚解释,「九郎!不是的!我们就是来问问,看五郎能不能也去!你们俩也好有个伴儿!没有别的意思!」又忙给连氏使眼色。谢家都还是舅家,又有老三媳妇儿的情分在,横到三房跟前,也是说不帮就不帮!他们家要不是跟黄胜凡退亲,估计也不会带他们!让他们就摆个小摊儿自己混!都说了多少遍,不能得罪!这个贱人,简直坏事! 连氏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问问,没啥意思!」 顾老二又说了半天的好话,顾楚寒这才面色沉冷的不再多说啥,转身进了书房。 「娘!这九郎去了京城国子监了,我们五郎……」顾老二迟疑的看着顾婆子。 连氏也忙道,「我们五郎要是一个人留下了,多难看啊!」 「那你想咋办?心那么高,见识一丁点!屁用都没有,还胡乱搅合!你以为你是谁?」顾婆子也忍不住训斥。 连氏不敢反驳,抿着嘴不说话。 顾婆子看她的样子,更是气怒,「有一点认不清,你们家早晚像谢高志!三房不欠你们!九郎更不欠你们!帮了你们那么多,你们不知感恩,还贪得无厌!只会让人嫌恶!嫌恶到了头,一脚踢开,你们自己能去!」 连氏心里慌了下,「娘!我们哪有说啥……」 「你对我这个婆婆啥样我能不知晓?你是个啥人,我会不知道!?」顾婆子目光锐利的盯着她。 连氏一惊,脸色隐隐发白。 「娘……」顾老二心里也颤了颤,忙想说好话。 「你闭嘴!媳妇儿管教不好,就换一个!」顾婆子怒喝。 连氏大惊,瞪大眼着眼看着她。 顾老二也有些嫌恶连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换个媳妇儿他也只是想想,毕竟连氏是家里费劲儿娶进门的,又生了三个娃儿,如今闺女嫁人都生子了,大儿子也考中功名,换是肯定不会随便就换的,「娘!这娘们儿就是没见识,你别跟她一半见识!我回去肯定好好管教!」又瞪连氏,「还不快给娘认错!」 连氏想辩解,又被提到咋对待老婆子的,只得抿着嘴认错,「对不起,娘!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老二忙看着顾婆子,「娘!?」 顾婆子沉着脸,「不要因为你们,坏了娃儿的前途!」 顾老二也不敢再多说,拉着连氏就赶紧走了,回到家,把连氏又狠狠训斥了一顿,「你再给我坏事!我真休了你!」 「顾依山!你要是敢休了我,我跟你没完!」连氏怒声叫喊。 「那你再给我坏事,看我敢不敢!」顾老二也怒的不行。 等顾五郎回来,俩人还是不说话,劝了这边又劝那边,「恩贡那是朝廷恩赏,非常难得的!九郎学问好,考了案首,又有之前做机器的大功劳,这才恩赏!寻常世家子弟都轮不上呢!爹娘你们就别吵吵这个了!我一定决定去学院里念书,再拼个三年,到时候去参加乡试!我也不一定会落榜的!」 「本来就那么多人指点他,还找夫子开小灶,又有朝廷的恩赏,就落后了那么多。他如今去了京城国子监,不是更把你甩在大后面了!?」连氏心里还是不忿。 「娘!把我甩在后面的人那么多,你干啥不忿九郎?九郎是咱们老顾家的子弟,他好也是我们老顾家好!我们就算嫉妒不忿,也是嫉妒不忿外人!一致对外才对!」顾五郎劝她。 顾老二忍不住出声,「你自己听听五郎说的!这叫话!叫你对着外人!就会沖自家人!」 连氏被训的说不出话来,抿着嘴拉着脸不吭声。 三房却接了严家的聘礼,两家定下婚约,正式成为亲家。 应严俊风强烈要求,歪理圣旨的择日完婚是择今年的日子,硬是把婚期也定了下来,商量完就定在来年开春三月初六。 顾凌山也想顾苒娘早点出嫁,早安心。 顾苒娘再气恼,根本横不过严俊风,一看到他就想到被他紧紧环着亲到她喘不上气,满是他的气息环绕着,让她再无法镇静。 看她暗暗甩过来个眼刀子,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严俊风忍不住笑容带着宠溺,朝她走过来。 顾苒娘惊的后退一步,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严俊风看着就停在几步开外的安全距离,笑着问她,「九郎要去京城国子监,以后她若是高中也是留在京城了,你要不要把九云阁开到京城去?京城权贵遍地,也更利于九云阁发展!有你跟着,九郎身边也多个家人!」 顾苒娘摇头,「九郎刚去国子监,就携家带口,还把生意搬过去,太不妥当了。」她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更要多加小心,她帮不上多少忙,但绝不能拖后腿!九郎走了,家里的生意还得她来看着! 严俊风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那明年吧!」他不再担严氏少家主之责,她也不用就住在严家大院,他去哪也都可以带着她! 两人定亲之后,顾楚寒也把家里都安排好,揪着顾十郎收拾东西进京,喊了顾五郎,「就算不去国子监,京都的儒学大家也是多如牛毛,不妨去京都拜个夫子,下功夫攻读三年!」 「去京城拜个夫子……好是好,只是我过去,定是要麻烦你!」顾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娘过来找闹的事他都知道了。 「那有什么!谁叫我们是兄弟!正好我带着十郎,和李二郎,我们几个一起!」顾楚寒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李家表弟也去!?」顾五郎听李二郎也要去,意动不已,点了头,「我回家跟爹娘商量一下!」 「好!」顾楚寒点头,又去了李家。 李家也正跟赵家商量婚事,李梅清定了赵璐的二哥赵旭,今年没有考中功名,不过也只差了一点点,夫子让他用功,明年准能考中。 李家柱也不挑这个,看赵旭着实不错,答应了婚事,婚期就定在年底腊月。 李梅清如今也不在铺子里干活儿,帮着管管铺子,学学帐,做些简单的绣活儿。 她闲不住,给自己安排了不少事。 赵璐见顾楚寒时常会过来,就过来找她玩,李梅清是嫂子,总让着她帮着她,可比跟着薛锦绣强多了!她最近都没精气神了一样,肯定是顾九郎高中之后拒婚了! 结果过来正见到顾楚寒也过来,眼神一亮,「顾九公子!」 清泉轻啧一声,又来一个!九公子要是敞开了收情书荷包信物,估计都能收一堆了!公子可是说了,如有苍蝇,直接拍死! 顾楚寒看是赵家的人,点了下头,直接大步进了门,「你家二少爷呢?」 家里一个粗使的婆子杨妈正在门口迎接,「回九公子!二少爷刚出去了,说是找九公子去了!」 「找我去了!?」顾楚寒挑眉,直接转身又走,「那我回去找他!」 「九郎!二郎去了好一会了!估摸着听你过这边来,等会就回来了!」李梅清出来喊住她。 顾楚寒回头,「行!黑胡一跑一趟,我就在这等他吧!」 黑胡应声,一熘烟跑出去。 赵璐心下欢喜,上来说话,「听说九公子恩贡,不日就要进京如国子监了!?」 「是啊!」顾楚寒应声。 李梅清端了凉茶,切了瓜上来,「热不热?听说京都可能凉快点,比咱们这里要好!」 顾楚寒忍不住笑,「表姐!京都又不是海边,内陆中间的平原位置,虽然靠北边,可比咱们这还热!好歹咱们这山里夜晚凉快,睡觉还能睡好!」 「我听那些食客说的,京都可繁华了!也比咱们这凉快!」李梅清笑笑,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所有的见识,还是在铺子里久了,听来往客商和一众食客们说的,听得一鳞半爪。 「那是!着名古都汴梁城呢!我这次就是来带你家老二跟我一起进京的!」顾楚寒说出来意。 李梅清惊讶,「让二郎跟你一块进京?他的学问基础都还不好,要是跟你进京不是耽误你!?」 「就是因为学的不好,才得去磨砺磨砺!」顾楚寒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李二郎说努力他也很努力,就是对着四书五经总有种一筹莫展的感觉,教他看帐算帐倒是学得快! 李梅清忍不住笑起来,「那行!他肯定听你的!你让他去,他估计巴不得呢!」 赵璐看她插不上话,有些郁闷的坐着。 顾楚寒让她们说话,她到书房去等着。 李梅清见她都走了,赵璐眼神还黏在外面追随着她,忍不住轻咳一声。 赵璐回神,脸上有些发热,「梅清姐姐!九公子他……他啥时候去京城啊?」 李梅清知道她也是对九郎有意的女娃儿中的一个,只是这些个女娃儿都不错,她还没有发现哪个跟九郎相配的,看看未来小姑子,也不好直接打击,「就这几天吧!」 赵璐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她每次过来都盼着能碰见他,都戴了她做的荷包,这次也戴着,想着他快要走了,咬了咬唇。 李梅清想了想,正要提醒她,外面李二郎和李小郎回来了。 「九郎!我已经听说了,你要带着我一块去京城!」李二郎可高兴坏了,他虽然跟着九郎也跑了几个地方,但京城可是做梦都没有去的地方! 顾楚寒笑着出来,「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我先收拾,等会我爹和奶奶回来,再跟他们说一声!你东西收拾完了没有?今儿个在这吃饭吧!」李二郎留她。 顾楚寒还要跟李家柱和李婆子交代清楚,虽然李家柱那边提过,还是要说说,就点头应了声。 人一多,赵璐也不好找机会,但也坐着不走,希望也留下一起用晚饭。 她在这,李梅清也不好赶她,只得洗了手去厨房做饭。 赵璐一看表现的机会,也忙跟着过来帮忙。 李家柱和李婆子回来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看见赵璐正在端菜,李婆子说一声,「咋让赵璐来干活儿了!?」 「李奶奶!是我自己要做的!」赵璐笑着解释,眼神朝顾楚寒飘了一眼,他刚才看见她端菜,也过来端菜了。 看顾楚寒在这,李婆子和李家柱哪还有不明白的,不过再是大妞未来小姑子,跟九郎这也是没有可能的,春闱之前不说亲事,就算要说,到时候也是在京城找个官家小姐了! 吃饭时,李家柱和李二郎,李小郎跟顾楚寒在书房里摆的桌,李婆子和李梅清陪着赵璐在堂屋吃的。 带李二郎进京,李家都没有意见,就是怕李二郎闯祸或者给顾楚寒惹了麻烦,拖了后腿。 「我本来就是要跟九郎的!我肯定会多注意,绝对不给他惹麻烦拖后腿的!」李二郎连忙保证了一番。 饭后顾楚寒商量定,让他赶紧收拾行李,后天就启程。 外面赵旭来接赵璐,见顾楚寒果然在,又跟她道别。 赵璐追上来几步,「九公子!九公子等等!」 顾楚寒停下脚步回头,「你有啥事儿?」 「这个,送给九公子!」赵璐跑上来,把荷包递给她。 月光还挺明,顾楚寒看见是个荷包,「额……赵姑娘!这东西我不能收!」 「为什么!?」赵璐顿时变了脸色。 清泉上前一步挡在一旁,「赵姑娘!我们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今生非他不可!」 顾楚寒嘴角一抽,后面捅了下清泉。什么鬼的心上人!还非他不可!? 赵璐一愣,脸色顿时白了一层。 一旁的赵旭也愣了下,「小妹!」早跟她说过,这顾楚寒她根本笼络不住! 赵璐红着两眼,「你的心上人,她是谁?是不是薛锦绣!?」 「不是。」顾楚寒回她,拱了拱手,「多谢赵姑娘错爱!在下祝愿姑娘早日觅得良缘!」揪着清泉快走。 赵璐一颗芳心都碎了,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早跟你说过,你非要不听。」赵旭嘆口气,劝着她回家。 赵太太听顾楚寒已经有了心上人还非她不可,顿时一阵气恼,「是不是已经跟薛家私下定了亲了?」 「没有!不是薛家的!他亲口说的!后天他就要去京城了,我……」赵璐越想越伤心。 这边赵璐送了荷包被拒绝,张红枣也来后继而来,给顾楚寒送荷包,送吃食。 看她还收拾衣物,清泉也不好伸手,就出去打发了张红枣,「我们公子有心上人,今生非他不可!」 张红枣咬着唇,「我知道,我不求别的,只要能跟着他!」 来一做小的,清泉顿时有些难看,这做小的都来了,下面不是做情人的吧!? 「我能不能见他?」张红枣问。 「不能!」清泉直接拒绝,「我们公子不是那些寻常男子三妻四妾,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得他人破坏插足!姑娘还是请回吧!」 张红枣脸色隐隐发白,「我想见他!我跟他说说话!」 「姑娘请回吧!我们九公子不见!姑娘此番已经不得体,若是再不矜持,对姑娘名声有损!」清泉拦着不让见。 张红枣没有见到他亲口说,始终不愿意相信。 薛锦绣拿着包袱过来,看看她,「你走吧!九郎哥哥绝不会收你的!」 张红枣脸色更是难看,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清泉放了薛锦绣进去。 看她过来,顾楚寒笑着打招唿,「锦绣!」 「九郎哥哥!你…你快走了,这一去京城,还不知道咋样,我给你做了两套衣裳,还有两双厚底鞋,鞋底我纳的不好,是我娘帮我纳的,不过鞋子是我做的!你要是穿着舒服,就跟我说,我再给你做!」薛锦绣把包袱打开,里面从里到外,两套衣裳两双鞋。 「谢谢你!锦绣!」顾楚寒由衷的道谢。 薛锦绣忍着心里的酸涩,笑着问她,「我还是你妹妹吗?」 顾楚寒笑着朝她伸手。 薛锦绣勐地冲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 顾楚寒愣了下,摸摸她的头,「你拿我姐姐,你就是我妹妹!」 「……嗯。」薛锦绣瓮声应。 抱了她好一会,「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功课!」 「好!」顾楚寒低头看着胸前被泪沾湿的衣襟,暗摇了摇头。 张红枣很执着,又找了薛锦绣,「顾九公子的心上人,是不是你?」 「你找错人了!我也希望我是,可惜不是!」薛锦绣摇头。几个月时间,她成长了很多。 张红枣张了张嘴,「那是谁?」 薛锦绣看着她机灵的样子,劝她,「你别再执着了!那个人,我们加在一起也不及十分之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般美的不似凡人的!他也不会允许九郎哥哥有别人的!」苏公子跟九郎哥哥在一起,肯定是还俗了,他又去考了状元做了官,谁还能比得上!? 张红枣呆了。 顾楚寒收拾完东西,带着人启程了。 连氏还依依不捨,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地方,赶紧往家里稍信儿啊!」 「知道了,娘!回吧!」顾五郎远远摆了摆手。 连氏红着眼,吸着鼻子抹眼泪,「九郎都带那么多人,我们五郎就一个小厮,那么远的路,出门在外的!」 「行了你!九郎带的有厨子,吃饭不成问题!他带的银子,有伺候的小厮,哪还有啥事!去了京城,那就拜个好夫子,以后学的就比在白河县强!那以后考功名也就容易!」顾老二数落她。 顾凌山却很是有些不放心,可她总要自己再成长的! 顾婆子也红着眼回到家又抹眼泪,「早知道让杨妈妈也跟着去了!」 「有褚妈妈就行了!还有范大厨!黑胡,石贊,问归,人手肯定够了!不是让她们人手不够,到了再买!九郎办事稳妥,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顾凌山劝解她。 「是我看大的,又出这么远的门,还要那么久都不回来,我能放心吗!」顾婆子越说越哭。 顾苒娘陪着安慰了半天。她却是不能伤感,担忧,九郎不在,她要守要家里的这片家业!爹太实诚,又不懂那些算计,她必须看牢了! 顾楚寒在赶了几天路之后,终于到了京郊外。 程沂老远就过来接,「九郎!九郎!」 顾楚寒笑着沖他招手,「大哥!」 终于把你盼来了!程沂强行克制着激动雀跃的快要跳出来的心,策马过来,快速翻身下马。 顾楚寒也上前几步,正要拱手见礼。 程沂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又忙松开,「总算是等到你小子了!走!跟我回家!」 「我可是搬家过来的!十来口人呢!得租个院子!」顾楚寒笑着解释。 清泉上前来见礼,「表公子!」 程沂看到他,顿时愣了下,「清泉!?你怎么跟九郎一块?」 清泉笑着回话,「奴才奉命,伺候九公子!」 程沂脸色顿时一变,看着他目光锐利起来,「你家公子……」 顾楚寒十分想拉着他的胳膊跟他告一状,让他这个做大哥的出面,去干苏荩一架!可是想想那个后果,程夫人和齐兰馨不会放过她,苏荩也不会放过她,又泄气的打消了想法。不仅不能告状,还得帮他说话,别等他又说出啥不中听的! 「他就是一盯着我念书做功课的!这几个月可烦了!哪天功课不做完,就要告夫子!」 程沂从清泉浅笑的脸上收回目光,苏荩突然参加科考,上来就考了状元,这件事太过反常!他又教导九郎文章,就算指点几句,以他的心性也不可能把自己心腹留下给九郎!那就只能说明,他的目的是九郎! 他心里升起滔天怒意,他想都不敢多想的人,苏荩个变态怪胎,他怎么能!? 「大哥?」顾楚寒拉拉他。 程沂扭头看着她应声,「我们先回家!先给你接风!」 「好!」顾楚寒也过去骑了马,跟他同行。 顾十郎坐在马车门口也跟程沂打招唿说话。 李二郎和顾五郎也见了礼。 清泉笑了笑上了马,跟在顾楚寒后头。一个娶了妻,女儿都生了的,是没有半分跟公子争的可能了!只能自己怄气!自己吐血!看他们公子抱得美人归! 顾楚寒一边问着程沂女儿的情况,一边四处打量,有些害怕苏荩那个老牛鼻子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苏荩今儿个被召进宫侍讲了,出不来接她。 不过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和他并排的一座三进的院子,晏江早就打点好,留了个老翁守门。 程沂要带顾楚寒回自己家。 「我们租的有院子,先回去把东西都放置了,我们一路风尘僕僕也洗梳一下,再出来吃饭吧!现在也不饿,就是热!我都快被烤熟了!」顾楚寒现在急需一个热水澡。 看她满头密汗,小脸热的泛红,不满的朝他抱怨,程沂心里翻滚了一样,「好好!先回去安置洗梳,我让人去买冰水给你,给你们吃!」 结果到了桃花巷,程沂有些笑不出来了。他来找过苏荩,不止一次,知道他就住在桃花巷。 「九郎!院子是你租的?」 顾楚寒点头,「是啊!我给的钱!」她知道那个老牛鼻子肯定就在不远,只能屈从他的淫威住在这边。 清泉看了下门号,叫开门,「是王伯吧!九公子到了!」 王伯出来一看,连忙行李,「小老儿给顾九公子见礼!给各位公子见礼!公子们快请进吧!热水小老儿都已经烧好了!」 程沂进来一看,虽然只有这王伯一个人,可屋里,厨房处处都打点的妥妥噹噹,比他都妥当,这样明目张胆把九郎放在他的身旁,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顾楚寒已经到净房去洗澡,清泉也手脚麻利的和黑胡,石贊把顾楚寒的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在房间里。 顾五郎和李二郎住前院,顾楚寒和顾十郎住后院。 范大厨趁着几个人洗梳的功夫,到厨房很快准备了饭菜。 程沂脸色越来越阴沉,坐在堂上,「清泉!你家公子是什么意思?」 清泉面有难色,「表公子!奴才只是个下人,你不若去问我们公子!」有苍蝇他拍死,可程表公子不是他能拍得死的蜂蝶,这个得需要公子亲自出面! 顾楚寒换了衣裳,头髮擦到半干,松散随意的一支簪子绾着,打着哈欠,「吃饭!吃饭!」 看她脸色润红透白,却一脸困劲儿,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都在,程沂也不好问她,只得先忍着,陪着一块吃了饭,准备等她吃完饭问几句。 顾楚寒却越吃越困,饭吃完,已经哈欠连连。 「九哥!你快去睡会吧!前头一直赶路,天又热的,都没有睡好过!」顾十郎催促她。 顾楚寒看向程沂,「还不是很困。」 「算了!你去睡吧!我们回头再说话!」程沂摸摸她的头,「记得把头髮擦干,别回头头疼!」 顾楚寒实在有点撑不住,应着声,起身回了屋。 清泉跟着她,服侍她歇下,就在一旁给她擦头髮。 等顾十郎几个撑不住也去歇下,程沂过来房中。 清泉察觉,放下帕子出来,把程沂拦在门外,「表公子!」 程沂危险的眯起眼,「九郎是我结拜义弟,我现在连看他都不行了?苏荩他到底对九郎做了什么?你们如此把持着他,究竟想干什么!?」 「表公子!九公子已经睡下,房门不便让表公子进去!至于表公子的疑问,还是直接问我们公子的好!」清泉就不让他进去,未来少夫人的房间,他就算再是义兄,也不能随意进出! 程沂朝屋里看了眼,目光凌厉的盯着清泉,转身出去,直接到隔壁。 家里只有两个随从,说大人进宫去了。 程沂冷笑,就坐在堂上等着。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了,今儿个九郎入京,他就算进宫,也会想办法脱身出来! 苏荩很快就赶了出来。 听到马车声响,却没有在门口停下,程沂勐的睁眼,快步出来,果然看见他在隔壁院门口下了车,怒喝一声,「苏荩!」
第131章:程沂对战苏荩 苏荩抬眼,见程沂从他门上出来,这是在等着他,眸光一冷,看向门口的清泉。 「九公子一路未曾休息好,洗梳完用过饭,这会睡的正沉。」清泉回话。 苏荩点头,也不上马车,朝程沂走过来,「进去喝杯茶?」 程沂厉眼盯着他,又跟着他返回。 晏江立马去泡了茶上来。 「你到底对九郎什么目的?」程沂直接逼问。 「如你所见!」苏荩挑眉淡声道。 程沂大怒,目光凌厉的盯着他,「苏荩!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接近九郎,你最好打消你的目的!他是我弟弟,我绝不允许你伤他分毫!你若敢动他,我绝对不饶你!」 「你若再觊觎她,或她因你受半分伤害,我也绝不饶你!」苏荩声音也冷沉下来。若非他,那赤千毒再有两日没解药,她就没命了,即便拿到解药,身子也毁了。 程沂瞳孔勐缩,眸光沉沉,「他是我义弟!我对他如何,用不着你来管!你对他……」 「她曾在襄阳府衙中了赤千毒。」苏荩冷漠道。 程沂惊问,「什么时候?」 「你猜不出?」苏荩反问一句,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泛白,看来是想到了不敢相信,垂眸端起茶盅轻抿一口。 程沂不愿意相信,可是赤千毒……九郎会在府衙里中赤千毒,不可能是无仇无怨的张丛文下的,那就只有……他突然想到脱粒机进献朝廷时,九郎第一次到府衙等消息,也是流言正盛的时候,他娘气怒给他安排了个通房丫环,他那晚跟九郎挤着睡的,次一天就跟娘大吵了一架,九郎把缝纫机作坊跟严氏制造厂合併搬到了襄阳府,也从那时他跟九郎见的就少了。 他那时在府衙中了赤千毒,可他从未跟他提起!赤千毒没有药引,根本无法解毒,若耽误时日久了,即便解毒也会损伤根本!九郎他…… 抬眼看苏荩,「是你救了他!?」 「我做什么,与你无干。若因你对她不利,便与我有干。」苏荩再次警告他。 程沂沉了沉心神,「九郎绝不是你能亵玩的人!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到他!」 「她是我的人!该收起想法的是你!」苏荩也毫不客气逐客。 程沂满目厉光敌意的盯着他。 苏荩眸光淡冷深寒的回视。 晏江看着咽了下气,宣战了啊!公子虽然入京,如今还势单力薄,可程家和齐家连同柳家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啊! 程沂从他这翰林府出来,又来到隔壁。 顾楚寒睡的沉沉的,简直有些人事不省一样,连着好几天还没有那个觉能睡那么舒服,屋子里微凉凉的,拥着薄被,简直舒服到爽! 清泉把她的头髮打理干,又煲了汤,看程沂又拐回来,眼神闪了下,难道公子还对付不了?这可不妙了!如今九公子来了京城,这里的蜂蝶可都有一双尖鼻子,肯定闻着味儿就贴上来了呀!九公子身份又不能暴露!哎呀!公子好可怜! 「他还有多久会醒?」程沂叫了黑胡问话。 黑胡回道,「九公子一路都没歇息好,这个不好说!程大人还是先回吧!九公子醒了,明儿个肯定会登门拜访的。」 程沂点点头,叫了石贊问话。 石贊是严俊风介绍的人,他又跟严俊风关系要好,他问起苏荩和顾楚寒的事,石贊倒是把能说的都说了。顾楚寒的女儿身份却是半个字都没敢泄露。程公子已经娶亲生女,至于九公子是不是女儿身份都已经无关!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盛出事端来! 程沂回家的路上心都是沉的,苏荩竟然不声不响救了他一次,又救顾苒娘一次,更教授了他小半年的学问,他已经在渗入九郎的生活!而且,已经难以拔除了!? 「不行!」他怒沉着脸。他如今入仕,情况不明,诡谲莫测。九郎是神智精高的人,他把持着九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能让九郎落在他手里! 泼墨看着他有些无奈,「公子!奴才看苏公子应当不会伤害顾九公子的!」 「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伤害九郎!」程沂冷声道。 泼墨张了张嘴,「公子!九公子并非没有成算的人,他估计比公子知道的更清楚,若是有什么不对,也不会住在桃花巷了。」 挥墨也连忙应声,「对啊!公子!顾九公子可不是傻的!」 「你们不懂!苏荩救过他一次,又救过顾苒娘,指点他学问,他现在只怕已经把苏荩当做好人了!」程沂更怕他之前对他的那点依赖转到苏荩身上,更不想承认苏荩姿容清绝,气质如仙,又当仁不让的最美状元,不仅文才不凡,更是玄门中人神秘莫测,他害怕九郎被他表象迷惑了,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情意来! 挥墨和泼墨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劝他。 顾楚寒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擦亮,精神奕奕的起来,换了衣裳,看清泉还在,纳闷,「已经来京城,你怎么还不走?」 清泉笑着把药丸和热水端来服侍,「九公子!奴才以后就跟着您伺候了!」 「不要!」顾楚寒表示拒绝,「你是苏荩的人,还是回他那去吧!」 清泉笑容更深,「有奴才跟着九公子也能伺候的更好,九公子的身子也需要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否则情况越来越差,于九公子不利!」 顾楚寒黑着脸幽幽的瞪着他,「你还想一直监视我!?」 「奴才是伺候九公子的!我们公子把奴才给了九公子,您也收了,那奴才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清泉笑眯眯的。 「当初是个圈套!?」顾楚寒怒指着他。 「九公子还是把药吃了!今儿个还得去礼部报备,谢恩。」清泉已经把她的行程都打点好了。至于去程家拜访,他一个字没提。 谢恩的事重要,顾楚寒恶狠狠看他一眼,把药吃了,到前院吃早饭。 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都已经起早了,看她过来,忙招唿她开饭。 顾楚寒早饭扫了很快,然后由清泉和石贊陪同,到了礼部报备,又朝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学生叩谢皇恩!定不辱圣命!」 礼部当值的一众官员主事看着她可真是又惊又讶,只说这顾楚寒是个不满十五的少年,没想不光年轻,还这般俊美漂亮!今年春闱,出了个状元苏荩,俊美的仙神一般,皇上看了他的文章,直接就点了个状元,如今只是个翰林院的编修,都入宫侍讲,看来不久就能升任了!没想到这顾楚寒又是另一番的俊美,又如此年少! 顾楚寒非常谦逊,目光纯洁,倒是赢得不少好意。 从礼部出来,顾楚寒又到国子监报上名号,回到家已经晌午了,顾十郎已经带着人把家里带的土产都拿出来,给各处的也都分好了。 范御史帮了那么多忙,顾大郎外放了一个县丞,跟着的县令也是不错的,三年下来必然能学到不少,怕他也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顾楚寒带着东西,和顾十郎,顾五郎上门拜谢。 见是顾楚寒来,范功联笑着接见,第一句话就道,「你那一手字,练的如何啊!」 顾楚寒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了一瞬,苦着小脸道,「大人!到哪都考试,不带这样的!」 看她一副被好多人考核考怕的模样,范功联哈哈大笑,打心眼里喜欢顾楚寒,「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顾楚寒忙笑着把东西放上来打开,「都是些不值钱的土产,我们家自己做的!」 蛇莓果酱,冰梅酱,新酿的桑葚酒,还有串串丸子,黑金刚土豆,魔芋粉,梅干菜,还有些褚妈妈现包的虎皮馄饨,全是自家手工出产。 范功联看了倒很喜欢,把东西都收下,问起顾楚寒的打算,「国子监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也漫长,虽说学问重要,也不可荒废吧!」 这是让她继续打造机器,顾楚寒自然也知道,她的价值就在这,「是有点想法,不过还不成熟,本来准备和兄弟去各地游歷一番,没想到朝廷恩贡,就来了京城。」 「国子监那地,也不必时时都蹲在那!你这一脑子的才华合该用起来才是!」他言语之间对国子监颇有些看不上。 顾楚寒一想也是,这范御史虽然是进士出身,却选拔科考了庶吉士,又一门清贵,而国子监除了她这样的秀才,还有许多考不中的举人,因朝廷对国子监也甚为重视,很多人才选拔多从国子监处出的,但她打听近年来捐监的也不少,有关系拿钱就能进,给那些有钱无才的世家顽固子弟大开方便之门。 她笑着应声,「那就行了!这样我也能安排偶尔出门游歷,拜师求学!」 范功联点点头,让她有不解的尽管找他,本要留她们下来吃晚饭,府里还有其他等着,顾楚寒请教了京都可拜的夫子,得了几个人名,很有眼色的告辞。 顾五郎出了御史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九郎!范御史对你可真好!像对待自家子侄一样!咱们送的那些东西他不但不嫌弃,竟然还很喜欢!」 「范御史人很不错的!」顾楚寒笑道。 顾五郎认同的点头。不过这种不错也是分人的,如果不是九郎身负功劳,有打造机器的能耐,换成了其他人,怕是也得不到范御史的青睐。 顾十郎暗道:连当今圣上都记着九哥的! 兄弟仨回到家,就见苏荩和程沂都在家中坐着,李二郎很是有些无措的在一旁陪着,看到顾楚寒立马见了救星一样,「九郎!你们回来了!苏大人和程大人来了好一会了!」 「大哥!」顾楚寒招唿着进来,不过落在苏荩身上,他如今中了状元做了翰林还是一身道袍式样的白色衣衫,嘴角抽了下,「你们来有啥事儿?」 她没有跟苏荩称唿,让程沂心里莫名危机感,「九郎!」他跟苏荩之前仿佛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更不曾参与的事,他们的关系已经近到让他产生慌怕。 苏荩把她打量一遍,气色还算不错,温声问她,「见到了范功联?」 「嗯!见到了!不过丫一见面就说我字依旧写的不咋地!」顾楚寒坐下端起茶杯灌了一大盅。 「他之前就说你字不好,以后闲时多练练!我给你找的字帖你都练吧?回头再给你找两本!」程沂看着她有些气鼓的模样灌着茶,忍不住笑。 苏荩拿起茶壶又给她倒上一杯,「练字不是一蹴而就,是需要日积月累,你也不需要练成书法大家,没必要浪费太多功夫。」 程沂怒目瞪着他,「你就是如此教九郎的?」而且他那么自然的给九郎倒茶,九郎也并没有惊诧。他知道苏荩的脾性,却不知道他平日行事,从不给人斟茶! 「揠苗助长,有害无益。」苏荩淡声道。 顾楚寒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小脸微皱,「你们俩到底有啥事儿?」 程沂看着苏荩眼中暗光闪过,转头沖顾楚寒笑道,「给你接风,却一天都没见到人!」 「哦,本来准备明儿个去的,那一堆东西都是给你的!」顾楚寒指了指博古架最多最高的那一堆。 「那行,正好我明儿个沐休!也带你在京都转转,熟悉一下情况,国子监那边我帮你打声招唿,晚两日再去也可!」程沂笑着点头。 顾楚寒想了下就点了头,虽然她自觉汴梁城她能摸得清,不过各家关系她还是不如程沂这些世家出来的,她要在京城混,除了这地最大的地头蛇皇帝老儿,其他的虾兵蟹将也得了解了,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谁! 说完又扭头看向苏荩,忍不住皱起眉毛,「你干嘛?」 苏荩面色微黑,「吃饭!」 程沂暗暗发现,顾楚寒对苏荩的态度虽然不一样,却不是被他诱骗沉迷的那种不一样,而是反抗的,他顿时心中一阵雀跃。 他说的这个吃饭估摸着也是接风洗尘的意思,只顾楚寒不想跟他吃饭,又看看程沂,「那你们今晚就在这吃饭吧!啥接风洗尘的也不用了,就在这一块吃顿饭!」 左右他明儿个的时间是安排好了,程沂笑着应声。 苏荩看他一眼,没有拒绝。 顾十郎看着两人,程沂肯定是不行的!不说他已经成亲,九哥先前中毒就是在程家中的!可苏荩这个人也不像什么好人!这俩一个都不能要!他得看紧了九哥! 所以晚饭摆上桌,他就占了顾楚寒身旁的位子,又给顾五郎和李二郎使眼色,坐在另一边,让苏荩和程沂坐客位。 苏荩倒是没什么,顾十郎防备是自然,防备他更会防备别人,她身边也需要防备的人,免得她没心没肺。 程沂却暗暗觉的距离,因为得知了顾楚寒中赤千毒的事,自己又心里暗藏情感,就不自觉的想到这些。 顾楚寒倒是没啥,苏荩不多话,饭桌上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她是个喜欢饭桌上说话的,就跟程沂说。 程沂又明显觉的亲近,心口发热。不管家中怎么对他,九郎对他一直都没有变! 但晚饭让他有些惊诧,「家里请了厨子?」菜色不见得太精緻,但味道却比过酒楼大厨了。 「嗯。」顾楚寒没好解释,含煳的应声。 程沂没有再问。 苏荩吃了晚饭,把他拿来的十几本书留下,让晏江搬了给他的土产回去。 看晏江走了他还不走,顾楚寒叫来清泉,「你的人借用了这么久,今儿个也该还你了!」 「既然成了你的人,我就不再要了。」苏荩直接道。 顾楚寒黑着脸,「我不要!」 「九公子!奴才是不是长得丑?你看见奴才吃不下饭!?」清泉一脸委屈幽怨。 顾楚寒脸色黑黑的看着他,「你不是我的人,跟着我……」 「奴才是您的人了啊!奴才伺候了您这么久,您不能无情无义!」清泉无辜道。 「我还无理取闹呢!」顾楚寒怒翻一眼。 程沂目光锐利,「大表兄!清泉是你的心腹,如此安插在九郎身边,只怕很不妥!会让九郎非常不舒服!」 顾楚寒连忙跟着点头,应声,「对!我自己有人手!」 看她一副找到人出头的模样,苏荩眸光暗凉,「你若实在用不惯他,我给你换一个。」 他的目光让顾楚寒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暗跳了挑,咽了下气,看看清泉,又看看他,「不用了!我这人手都用不完!」她又不是犯人!还走动被他的人监视着!就不要!他把弄到京城来,还一直给她调养身子,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动她的! 「身边伺候的,还是用自己的人好!用着放心!」程沂也道。 苏荩不再说话,收了清泉离开。 他一走,空气都松懈下来,顾楚寒也松了口气。 程沂拉着她,「我有话问你!」 顾楚寒不用想也知道他想问关于苏荩的事,今儿个两人就暗暗敌对,忍不住嘆口气,跟他到了书房。 程沂转过身,「九郎!你和苏荩是怎么回事儿?」看顾楚寒张嘴要回话,他又道,「不用找什么他救过你帮过你的那些话,我指的是他对你目的不纯!」 顾楚寒这下藉口都找不到了,「那个……」她难道还能告诉他,她是穿越来的,还身负异能,苏荩那老牛鼻子看上她的魂魄还想採补她炼化她!? 程沂皱眉,「你说这院子你是租的,那你知道他就住在隔壁吗?」 顾楚寒睁大眼,「你说什么?隔壁!?」草!卧榻之旁岂容奸人鼾睡!? 「他对你做了什么?」程沂突然抓住她问。看他反应这么大,绝不是被苏荩美色迷惑了!一定是欠了他的救命之恩,苏荩以此要挟,九郎受制于他! 顾楚寒拧着眉,「倒是没有对我做什么!」 程沂松了口气,「你搬家!搬到我那里去……如果你嫌住的不惯,我那边还有个院子小点,或者再买个其他的院子!他现在还没对你做什么,日后肯定会露出真面目!」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苏荩欺辱他! 顾楚寒也不想跟那个老牛鼻子做邻居,可她今儿个才把清泉给退回去,他没说啥,可那脸色肯定是不悦了!这又是在京城,他如今已经在宫里行走,升职做皇帝侍讲也是早晚的事,真要对她下手,简直不要太容易! 看他犹豫,程沂怒问,「是不是他胁迫你了!?」 「没有!」顾楚寒摇头,仔细想来,那老牛鼻子倒没胁迫她!?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他?」程沂直视着她。 顾楚寒苦了脸,「你不觉得那老牛鼻子吓人吗?」 老牛鼻子……「苏荩是玄门中人,他做了什么!?你看见了!」 「捉鬼算吗?」顾楚寒抿着小脸瞪着两眼问他。那老牛鼻子要捉她! 程沂惊了下,看她的样子,忙安慰,「不用怕!少林寺的慧虚大师说过你福星高照,那些东西不说寻常看不见,也不敢沾你的身!」 顾楚寒点头,两辈子都没见过鬼,倒是人比鬼可怕多了! 程沂心念一动,「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到少林寺走一趟,先让人去打听看慧虚大师何时回寺!」 顾楚寒不太敢去,「先看看吧!」 程沂又说起搬家的事。 这个顾楚寒就真的不敢搬了,那老牛鼻子要真让她见鬼可就玩完了! 「这里挺好的!他就算捉鬼,现在朗朗干坤,哪没事儿那么多鬼!我们都已经安置下来了!而且这里离国子监也近!那老牛鼻子也伤不了我!就先这样吧!」 离国子监近,是因为苏荩特意选的地方,两个院子,一座给她住的。 程沂还想再劝,「他对你的目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目的!他那分明是觊觎你!」 顾楚寒笑着摆摆手,「得了得了!就算苏家有这传统,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你忘了我靠山是谁了!」他特么主意早打到她头上了,她干不过人家能怎么办!? 看她伸手指着天,程沂有些哭笑不得,「苏荩他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他会旁门左道!」 「可是他对付不了我呀!我这么久了都没有事!」顾楚寒抬起胳膊给他看。 程沂劝了半天劝不动,只得说好明儿个碰面时辰离开。 顾十郎看他走,找过来,「九哥!程大哥说了啥?」 「让我们搬家,离那个老牛鼻子远一点!」顾楚寒拿着冰镇西瓜啃上一口。 「那我们搬吗?」顾十郎忙问。苏荩对九哥那是肯定目的不纯!但程沂更不行!他觉的跟苏荩住一块,至少有个照应!他想要娶九哥,肯定得好好表现的! 「搬啥搬,都住下来了!」顾楚寒翻了一眼。 顾十郎点点头。 次一天程沂沐休的,顾楚寒几个人集体出动,把土产连同给他女儿的见面礼都送到程府。 程沂带着他们出去逛京城,吃小吃,又指着哪一片住了哪些人家,谁家和谁家是姻亲,谁家和谁家不对付,还有暗中倾轧的关系,又在外面酒楼吃饭,逛了夜市。 京城不愧是京城,繁华非襄阳和武昌府能比,还有南燕国和北辰国的商人。只是这汴梁城靠近黄河边,隔不多少年就要被淹一次,在这个地方建都,还真是总住新房子!脚底下不知道踩着多少层的城池! 逛了一天,看了个尽兴,玩了个尽兴,也累的差不多了,晚饭吃小吃都吃撑了,程沂这才把他们送回家,连同买的小吃和各种小玩意儿。 「下次沐休,我再带你去郊外骑马!看看湖光山色!」程沂又约定下次。 顾楚寒忙道,「下次还去套圈!」 她今儿个套圈没过瘾,多套了几个就被人撵走了。 程沂宠溺一笑,「好!还去套圈!」 顾楚寒摆手,「回去小心!」 程沂应声,看了好一会,这才返回家。 看他脸上还带着明艷般的笑,那是打心眼里儿高兴,开心,欢愉的!挥墨和泼墨都无奈不已,公子本来已经娶妻,如今又有了女儿,可偏偏朝廷恩贡,把顾九公子召来了京城,这下公子只怕越陷越深啊!还是赶紧给夫人传信儿,让少奶奶满月之后就带小姐过来吧!有了孩子绊着脚,公子也就没太多的心思想顾九公子了! 顾楚寒第二天又带着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三人去拜访了附近一个有名的夫子,送上束脩,勉强通过考核,留在了私塾里念书。她则到国子监去报导。 名字一挂上,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位因制造机器几次得了封赏,又恩贡的贡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顾楚寒来到国子监,虽然之前大概了解过,还是觉的有些懵逼。没想到这国子监竟然跟后世高校有的一拼!还分门别类的授业! 律学,书学,算学!还分馆教授,各种博士,助教,直讲,掌教一堆,都还是有品级的官员。 而且必读书之外才是学习的东西,规矩严苛到她觉的上了管制学校,不!就是管制学校!连特么规矩都有五六十项!她瞄了一眼,不准旷课请假,打架斗殴,连上课期间上茅房都不行!违反规矩就拿竹条打手板! 搞的顾楚寒头都有些晕了,才在一个周姓掌教考校完功课之后,领了校服换上,带去学堂,安排了座位。全程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她上了那么多学都没这么紧张过,实在这些夫子掌教的可都是老古董!这国子监也是让她头大的存在! 她现在后悔了!现在再走还来得及吗? 学堂上的学子看着她,有人忍不住抽气。实在是那一身堪比丧服孝衣一样一黑二白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束紧腰带,有种利落洒脱的清绝之态,一张雌雄莫辨俊美漂亮的脸庞,却英气的眉眼,给人一种惊艷之感。 她刚进来就引起众人注意,下了课,立马有人凑上来,「小白脸!你就是那个得了恩贡的顾楚寒?」 顾楚寒抬头,就注意到他的衣裳,虽然是同样的颜色,却跟他们不一样的衣料,明显自家做的,能搞这份特殊看来家里有点权势,「我就是顾楚寒!」 「我倒是没想到长了这么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张宗冕冷冷勾起嘴角嘲弄的笑道。 顾楚寒挑眉,拱了拱手,「敢问阁下是……」 他身旁的人立马介绍,「这是张家的三公子张宗冕!你这乡野山沟沟里来的怕是不知道张家,我们可告诉你,张家是世家大族,族中为官着十数人!其他更不计其数!」 顾楚寒心念一动,「张丛文是你什么人?」 「我三叔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张宗冕怒喝了声,他最崇慕的长辈就是三叔,只可恨好人没好报,三叔竟然被鞭炮炸到脸上,伤了一块还瞎了一只眼,现在只能调离重要职位,任个闲职! 顾楚寒眸光幽幽的笑起来,「原来是张家的人!还真是没想到刚一来就碰上了!」 张宗冕仿佛被她眼神看的嵴背发寒。 顾楚寒再一拱手,「张大人曾在襄阳府任知府,倒是承蒙张大人照顾!如今见到张三公子,自当感谢一声!」 张宗冕一脸看不上她的样子哼了声,上下打量她,估价似的,「看你还算有眼色,本公子允许你以后跟着本公子了!」 「不敢!我这次头一次出远门,比较恋家。每日里还要回家去!」顾楚寒来时就报备定了不留宿。 「你胆敢拒绝我!?」张宗冕脸色一沉,怒视起来。 跟着的几个人也都说教威胁起来,「能让跟着张三公子是你小子走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国子监有多少想跟着张三公子跑腿儿还排不上号呢!给你脸了是吧?」 顾楚寒摸了下自己的脸,坚决的摇头,「不!我觉得我的脸挺好,你们的脸太丑,不要!」 「你……你竟然敢说我们的脸丑!?」几个人都被激怒了。又立马挑拨张宗冕,「这个乡下山沟沟里来的小白脸,竟然侮辱张三公子!说张三公子长得丑!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宗冕面色阴沉,带着怒容,「顾楚寒!本公子再给你一个机会,给我磕头认罪!」
第132章:嘤嘤嘤的告状 顾楚寒眼中暗光闪烁,站起来色厉内荏的指着张宗冕挑衅,「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看她明明害怕还强撑厉害的样子,张宗冕更想教训她,上来就推了她一把,「试试?你想试什么!?」 他没想到力气不大,顾楚寒却一下子被推的身子一转,摔倒在地,额头上也磕了一块,一片紫红。 其他学子一看,顿时几个不忿的站出来指责张宗冕,「你不要太过嚣张跋扈了!当堂打人,三十掌!」 顾楚寒两眼含泪的爬起来,「我要去告诉夫子!告诉祭酒大人!」说着嘤嘤嘤跑出去。 有人忍不住愣怔,这顾楚寒看着俊白貌美,没想到竟然是个哭包!? 张宗冕也阴沉下脸,「谁打他了!把他给我拦住!」 顾楚寒速度快,迅速嘤嘤嘤跑出学堂,又一路嘤嘤嘤跑到周掌教这里,拉着他嘤嘤告状,「有个叫张宗冕的打我!骂我是小白脸!你看我的头,嘤嘤嘤……好疼!」 周掌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你…你这成何体统!」 顾楚寒控诉的两眼含泪的看看他,哭着抹着眼泪,「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 周掌教指着她半天,老脸一阵红一阵青。这顾楚寒传的神乎其神,竟然这么个样子,这是才三岁吗!? 她在这边哭着告状,那边路过的祭酒大人梁昌顺听到,忍不住拧眉,「谁在这里哭闹!?」 周掌教听到他的声音,忙教戒顾楚寒,「你别哭了!祭酒大人来了!」出来给梁昌顺见礼。 顾楚寒根本不听他的,又嘤嘤出着出来一看梁昌顺一脸老古板,上来拉着他就哭着告状,「我才刚来,有个叫张宗冕的就骂我小白脸,我不跟他,他就打我!你看我的头!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嘤嘤嘤!」 她哭的一脸泪,梁昌顺老脸一阵铁青。 其他直讲,掌教听到也都纷纷出来,「出了何事?」 有刚才就在看的小声道,「又是周伯温学里的张家纨绔欺负人了!就是没想到这顾楚寒不是气节少年,哭成这幅样子,实在是……」让他们这些饱读诗书满腹学问的大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闭嘴!学堂之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梁昌顺黑着脸怒喝一声。 顾楚寒勐地止住哭,还打了个嗝,两个大眼满是泪,却不敢再哭的看着梁昌顺。 梁昌顺看她这样,脸色更黑,拧着眉吩咐,「张宗冕学堂欺人,公然动手,责五十掌!」 周掌教忙拱手应声,再看顾楚寒,让她擦干眼泪,到堂上去给她主持公道。 张宗冕见她搬来了周掌教,还直接拿竹条过来,脸色一阴,「周掌教!我可没有动他,是他自己摔的,污衊给我!学堂上可有不少人都亲眼看见的!」 学堂上立马有七八个站起来帮着作证。 而那些想说公道话的,敢怒不敢言,有的直接说没看见。 「看吧!周掌教!分明是这顾楚寒污衊我的!」张宗冕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周掌教看向顾楚寒,他这刚来京城也不可能得罪了谁,更不可能一来挑事儿,还直挑张宗冕,只没人站出来作证,这罪名就难定了! 「我看到了。」后排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张宗冕顿时拧眉黑沉着脸扭头瞪他,「姬白!你竟然敢污衊我!」 被他称作姬白的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英俊无匹的脸庞,轻抿着嘴,「张宗冕!我亲眼所见,何来污衊!?」 学堂上其他学子也都暗暗惊诧,这姬白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帮助刚来的顾楚寒说话作证!? 看姬白出声,刚才出声帮腔的两个也出声,说他们亲眼所见张宗冕仗势欺人,推到顾楚寒。 周掌教沉着脸,「我传祭酒大人命,张宗冕你学堂动手,责打五十掌!其余从犯责二十!」 顾楚寒还有些抽泣的睁大眼看着张宗冕几个挨了竹条。也彻底得罪了张宗冕。 她到后排拱手给姬白行礼,「刚才多谢阁下作证了!」 姬白弯着嘴角,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深长的意味,「举手之劳!」这顾楚寒有意思,看她脚步身形也是会两下子的,张宗冕那一推根本推不倒他,却摔破了头差点破相,这一来就跟张宗冕干上了!若没仇,他都不信! 顾楚寒吸了下鼻子,又谢了一遍,然后又给另外帮忙的人道谢。 不过胡青鱼和赵文两人对顾楚寒可真是心里说不出恨铁不成钢还是瞧不上,「你一个堂堂男儿,怎么动不动就哭!?」 顾楚寒抬手摸了摸额头,「疼!」 两人一噎,又看她俊白漂亮的脸庞额头磕那一块青红一片几乎浸血,似真的疼,「去医堂上些药去吧!」 「哦!医堂在哪?」顾楚寒不懂就问。 胡青鱼脸色又是一僵,似是懒的解释,「我带你过去!」 「谢谢你!你真是好人!」顾楚寒两眼闪亮的看着他笑着道谢。 胡青鱼眼神微变,嗯了声。长成这样不折不扣的小白脸,还软巴巴的哭包一个,啥都不懂,真是烦人! 顾楚寒跟着他来到医堂,大夫看了下伤,给她上了药,让她小心养护就不会留疤。 再回到学堂,另一位直讲已经开始讲学,看了两人一眼,「迟到者,站着听讲!」 顾楚寒歉疚的看看胡青鱼。 胡青鱼也想到了,拿了书和她站在外面听讲。 下了学,胡青鱼和顾楚寒都拿着书回了座位上。 张宗冕扭头眼神阴阴的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抬头,顿时吓了一跳,「你……你瞪我干嘛!?」 张宗冕冷笑一声,把书扔给跟班,离开。 胡青鱼看看顾楚寒,忍不住问,「你还要日日回家去住吗?」 顾楚寒点点头,「我哥我弟都在家等我呢!」 胡青鱼觉的只这半天就够对她这个人了解了!看她清澈的两个大大的凤眸,「那你路上小心吧!张宗冕怕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完拿着书转身离开。 赵文也好心的点点头。 顾楚寒满脸笑的朝他们挥挥手,然后背着书箱出了国子监。 石贊和黑胡正在外面等着,见她头上受了伤,忙迎上去,「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顾楚寒说着,抬眼看远处的张宗冕。 石贊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宗冕的敌意阴狠的眼神,顿时心下警惕,「公子受伤,与这个人有关?」 「张丛文是他三叔。」顾楚寒微微笑。 「公子!?」石贊顿时担心,国子监不让他们随从跟进去,她一个女儿家在里面,被欺辱他都没法保护。 「不碍!」顾楚寒淡声说着,上了马车。她今儿个一番试探,张宗冕虽然靠着家里的权势在学堂横行霸道,但梁昌顺这个祭酒至少不是全站在他一边!而且她刚到第一天和张宗冕无冤无仇,他就上来欺她,她又跟梁昌顺说张宗冕逼迫她跟他,相信梁昌顺那一顿,已经明白她暗示的意思,才脸色铁青,责打张宗冕。这个印象已经种下去,后面张宗冕只要敢动她,都不会让他好了! 张宗冕一个眼色,就有人跟上去。 马车刚动,就见程沂赶过来,「九郎!」 石贊停下马车,抱拳见礼,「程大人!」 程沂点头,看顾楚寒出来,翻身下马,声音冷沉,「你才刚第一天进国子监,怎么受的伤?」 「摔了一下,只擦破点皮,没有大碍!」顾楚寒解释。 程沂看她说的轻松,但眼眶还微微水肿像是哭过,拧起眉,「石贊!你家公子出了什么事?的」 石贊扭头看了眼张宗冕,低声解释。 他刚说两句,程沂就明白过来,是这张宗冕见到九郎生出畜生之心,目光利剑一般看过去。 顾楚寒拉了他一下,沖他摇摇头。 程沂这才收回眼神,跟她上了马车,问明她情况,又叮嘱她一番,亲自把她送到家。 张宗冕也让人查出来,这顾楚寒和程沂结拜,关系匪浅,而且和苏荩住在一处,又都是白河县的,一时间也只得打消狠狠弄她一顿的想法。但教训还是绝不可少的!他要让那个小白脸知道得罪他的下场!胆敢诬害他挨了竹条! 顾十郎知道内情,担心张家再藉机会谋害顾楚寒。 程沂安抚几人一番,当晚就给国子监祭酒梁昌顺下了帖子请他品茶。 梁昌顺听他来意,是为了顾楚寒,又想到顾楚寒嘤嘤嘤的哭着告状的样子,脸色抽了几抽。 程沂拜託了一番,又送上了一本孤本棋谱。 梁昌顺是个棋痴,看到棋谱,又是记载的珍珑棋局,大为欢喜,想想顾楚寒哭包的样子,又实在捨不得这棋谱,勉强能忍受,收下了棋谱。 就怕他不收,收了他的东西,自然多关照九郎!程沂松了口气,又说顾楚寒多是研究打造机器,天赋高,但进学晚,念书时间少,请他多多指点。 梁昌顺闲暇时间也不算多,不过指点一二还是没有问题,昧着良心称赞了顾楚寒两句。 次一天,在国子监看到顾楚寒包扎着的额头,叫了她问话。 又被考校学问,顾楚寒硬着头皮一一回了。 梁昌顺点点头,学问的确不错,让她好好在国子监念书,将来科考功名,报效朝廷。 顾楚寒听话的点头。 再回到学堂,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变。祭酒大人竟然又找他说话,看来这顾楚寒也不光光一个朝廷恩贡,也是有后台靠山的! 张宗冕也没想到程沂竟然这么维护顾楚寒,动作这么快,就收买了梁昌顺那个老古板!看看顾楚寒,恨恨的咬牙,不甘心的忍下来。 顾楚寒接到程沂的消息,让她练字的问题可以请教祭酒梁昌顺,没隔两天,把自己写的最差的一份字拿着去请教指点。 梁昌顺一看她的字,顿时皱眉,「你这字写成这样,是如何中的案首!?」 顾楚寒两眼无辜的看着他解释,「大人!科考答题的字都是小字,我写小字看着很整齐啊!不过大字就不太行了!」 「这还叫好?!」梁昌顺拿出她的一篇小楷问。 顾楚寒继续无辜,「范御史也说我的字不好,还给了我两本字帖让我使劲儿练。可是我夫子说练字非一蹴而就,让我不必太过浪费工夫!」 范功联?梁昌顺愣了顺,那范功联最是严苛,身为御史弹劾了不少人,朝中大半都被他弹劾过,少有人跟他交好,更少有人入他的眼,会指点顾楚寒书法?还有!都经过他指点了,顾楚寒的字还写成这个样!? 「你夫子是谁?」 「哦,苏荩!」顾楚寒回他。 「今科状元苏荩?」梁昌顺问。 顾楚寒点头,养不教,父之过。学生字不好,那就是他夫子不好!反正话是那老牛鼻子说的,也没冤枉他! 梁昌顺嘴角抽了又抽,又看看她的字,书法?离书法没有十万八千里,也完全称不上!只得拿着字好好给她指点了一番。 顾楚寒虚心受教,然后骗了一本字帖,拿回来临摹。 胡青鱼和赵文一看那字帖,听是梁昌顺的,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变。梁昌顺那老古板竟然对顾楚寒这么优待!? 「因为我字不好,祭酒大人十分嫌弃,就给了我个字帖让我练好,以免丢人!」顾楚寒解释。 学堂里的学子们不禁羡慕起来,这顾楚寒来头不小!还是因为长得漂亮,才得那老古板的青眼!? 顾楚寒练个几天,拿着成果又去找梁昌顺指点。 看她有所进步,梁昌顺让她好好练,没说苏荩教的不对,也跟她又讲了一遍书法是一个学子的脸面,「你说今科状元苏翰林给你授课,他自己可是书法精湛,蒙圣上称赞!」 「他说了,个人各有所长,我算数和机器上有所长,书法差点也无碍!」顾楚寒嘿嘿笑着解释。 梁昌顺脸色又是一僵,让她如今练好书法,「将来科考登科,都需得一手好字!」 「哦!」顾楚寒应声,又回去接着练。 大朝会时,梁昌顺见到了苏荩,见一身青色官服愣是被他穿出仙风道骨翩然如仙的气质,又想到顾楚寒,忍不住上前,「苏翰林!听闻顾楚寒是你的学生?」 苏荩淡淡的朝他拱了下手,「的确是我的!她时有顽劣,又心不在此,还望祭酒大人多担待些!」 梁昌顺呵呵呵笑,「苏翰林一手书法精妙绝伦,却不想那顾楚寒认为不必用功,是你所授!」 「是我教的!」苏荩直接承认。 还真是他教的,梁昌顺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教自己的学生不必用功!?这种人怎配为人师!? 苏荩看着他,「祭酒大人还未见识过她在算数和机械上的才能,若每日只为一手好字耗费时间,便尽荒废了!」 梁昌顺蹙眉。 苏荩又道了麻烦,「若九郎有什么事,祭酒大人尽管找下官!」 有他这种的夫子,梁昌顺再碰到范功联时,话也说不出口。 两人一向有些不对付,范功联看出他眼神有异,「祭酒大人如此看着本官,不知道为何啊?」 梁昌顺呵呵笑,「看到范御史,想到新入学的顾楚寒,他书法得你指点,实在难得啊!」 范功联明白过来,这是想嘲笑他来了!顾楚寒那小子的字可是真的不怎么样,勉强能看!看着梁昌顺,「顾家小子入学晚些,书法不够精炼也情有可原。」 「的确情有可原!最近我看他的字,多方指点,已经进步不少!孺子可教也!」梁昌顺决定把在苏荩那吃的憋屈从范功联这里找回来!成日弹劾别人,自己挑不出错般,让他指点过书法的顾楚寒还不是字烂的一手!? 范功联脸色有些不好,「我前些日子也曾给他字帖练字。」 然后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范长顺说的范功联无话可说,摸着鬍子心情稍稍顺畅的回了家。 范功联可心里不忿了,问国子监沐休,叫了顾楚寒过来。 顾楚寒奇怪纳闷的赶过来,「范大人!」 范功联指着书案,「写一篇字来给我看看!」 顾楚寒脸色一变,暗吐舌头。梁昌顺那个老古板,竟然还是个嘚瑟!?嘚瑟到范功联的跟前来,受冤了她啊! 不过反抗是不敢的,还是老老实实写了一篇字。 范功联看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的确是不好!」 顾楚寒喊冤,「大人!王羲之练了几大缸的墨水练了一辈子才练成书法大家,我这学的本来就晚,还喜欢捣鼓那些机械,做个木工啥的,铁匠啥的,这字就难免练的少,也差了一点!」 「那也要把字练好!我之前就指点过你,如今还是不堪,说出去岂不是丢我的脸!」范功联让她必须把字练到能见人。 顾楚寒只得应声,「我肯定再多花点时间练字的!」又拿着字帖和笔墨出来,一路上嘟囔,「他们都是练了几十年的,我这半瓶子水哪能入得眼!等我练的跟他们一样,他们说不准都埋土里了!」 黑胡劝她,「公子!能得范御史指点书法,多少求都求不来呢!公子好好学好好练,肯定得能大人夸赞!」 「要他们夸赞有屁用!」顾楚寒撇嘴。 黑胡又劝导她一番,「公子相貌不凡,要是练的一手好字,岂不是更给公子长脸!」 顾楚寒翻他一眼,很是有些不以为意。她要天天练,再练个十来年才有可能练成书法吧?! 结果回到家,就见苏荩坐在家里,桌上不仅放着食盒,更放着一摞书。 顾楚寒脸一黑,「不带这样的!几面夹击,我还活不活了!」本来程沂就催她,现在又给她找了个梁昌顺,虽然也怨她自己凑上去的,可也怨程沂给她找的!这又范功联也抓她,再来苏荩,她还有活路吗!? 苏荩伸手敲了下书,「话本子!」 「啊咧!?」顾楚寒惊疑的快步进来,一看那一摞书还真都是《山海经》一类的话本子,狐疑的看着苏荩。 「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去洗手,来吃点心!」苏荩把食盒打开,端出三盘还冒着热气的点心,一碗燕窝。 顾楚寒怀疑的看他半天。她把清泉那么还回去,他这没有生气!? 苏荩抬眼看她,「不生气。」 顾楚寒脸色一变,「我又没说!」 「都写脸上了。」苏荩又催她去洗手,拿了范功联给她的字帖看。 顾楚寒撇着小嘴去洗了手回来坐下,看着炖的血燕,跟他讲,「这血燕的质素研究发现还不如白燕,营养也是被炒作起来的,有得还是染色的!」 「不喜欢这个颜色,以后换白色。」苏荩应声。 「我自己买的有!」顾楚寒忙道。 苏荩看看她没有说啥,不过让黑胡拿了笔墨把字帖上的讲解给她标註上,「话本子在家里闲时看看,学堂里不准带。」 「哦!」顾楚寒应声。 看她不一会就把三盘点心吃了过半,苏荩出声,「少吃点,午膳吃不下。」 顾楚寒伸出去的爪子停住,有些愤愤的瞪着他。让吃的是他!不让吃的也是他! 苏荩微愣,移开眼神,「吃吧!」 顾楚寒怒狠狠道,「不吃了!没心情了!」 苏荩看着她,那种无力和挫败再次浮上心间,还有种无措感。她,总是让他不知如何才好!想对她好,她却无法卸下对他的防备和惧怕!想让她自在的跟他在一起,有事都跟他说,依靠他,可又…… 见他不说话,顾楚寒灌了半杯茶,再看他神色平静,眉宇间却萦着对她的无措似的,眼神闪了下,觉的自己眼花了。 看她眨了眨眼,盯着他打量,苏荩微吸口气,「我教你抚琴吧!」 「……不想弹琴,手指头疼。」顾楚寒气焰也下去了。 「剑拿出来,教你练剑。」苏荩换了个。 顾楚寒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她一直都有练武,不过是爹教的内功心法,据说练成了之后很厉害,爹跟着那个人三年都已经那么厉害了,还没有练成。让这老牛鼻子教她武功,他会这么好心!?她不是个被採补的聚灵之体吗!?难道她越厉害,採补起来功效也越大!?嗯!一定是这样! 看她又想歪了,苏荩嘆口气,「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无法控制那股力量,皆因你不足强大,不光修行,更要修炼。」 顾楚寒睁大眼,「你真的让我修炼?不怕我练的厉害了,无法掌控!?」 苏荩有种捏她小脖子的冲动,黑着脸,「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说过不会伤你,就不会!」 恼羞成怒了!顾楚寒心里抖了抖,忙点头,「哦!哦!」 苏荩又是一股挫败无力感,「去拿剑!」 顾楚寒乖乖去拿剑,还拿了他送的那把剑。高岭之花!不愿意承认要把她调教的厉害点,利于他採补,理解!理解!就是道貌岸然嘛!保持仙风道骨完美形象嘛! 不过再次确定他现在不会动她,那她后面就有更多反击的机会!顾楚寒老实了。 苏荩发现她体内练了内功更适合她,就没有把自己的教给她,只教她剑法,然后指点她如何提升内功,内息外发,能让剑法发挥最极致巅峰的威力! 他教的认真,顾楚寒学的也认真。 午膳是清泉和晏江送过来的。 顾楚寒一看,水八仙,麻辣龙虾,都铺放在冰面上,满满一桌子,冒着冰气白烟。旁边炖盅里是淡淡药草的汤水。她眼神一下子蹭亮蹭亮,「小龙虾!?」 「你之前念叨……」苏荩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扑了过去。 顾楚寒闻了下味道,简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下手拿起看着比较大的一只,熟练的剥虾,咬上一口,冰爽香辣滋味儿变成幸福感迅速蔓延全身,立马又下了手。 苏荩看着她两眼放光扫荡的模样,微微弯起嘴角,眼中闪着宠溺的笑意,坐到旁边给她剥。 看虾仁放在自己碗里,顾楚寒看他一眼,「不要!自己剥虾吃才是乐趣所在!」 「不是不喜欢带壳带刺的?」苏荩笑问。 「小龙虾不一样!」顾楚寒愤愤的回他。 苏荩笑看着她吃,还是剥了虾仁时不时放她碗里一只,不过对她剥小龙虾的速度也刮目相看,的确是感兴趣的,全身心扑上去!如果等她全身心放在他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待他? 顾楚寒吃的兴奋,很过瘾!才不管他想啥,看他剥的慢,还教他,不过一边教他,另一边却一点也不影响她自己吃。 不过转眼间,她已经吃了半边桌面,清泉收下去的虾壳都一篓子了。 顾楚寒这才停下手,打个饱嗝儿,吃撑了。想到之前她还吃了一碗燕窝,那么多点心,黑沉沉的瞪着一旁还优雅闲适的剥虾的某人,「你明知道午膳做的好吃的,还让我吃那么多点心!」 「……提醒过你,少吃点。」苏荩剥好一只虾肉递到她嘴边。 顾楚寒黑着小脸,看看他递过来的虾肉,蒜香的,香味儿一只往鼻孔里钻,张嘴咬过来,一边瞪着他,一边用力嚼。 苏荩面色升起红晕,「这东西,吃多不好,过几天,再给你做。」 顾楚寒看着还有不少的小龙虾,红艷艷的诱惑人,觉的自己还能在吃半斤。 「吃多伤胃,不能再吃了,把药汤喝了调息一番。」苏荩拦住她,一摆手。 清泉晏江快速上来,转眼间麻利的全部收下去,桌上只剩下一盅炖药汤。 顾楚寒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好吧!」端起炖药汤一口一口的喝着。 苏荩目光在她鲜艷欲滴的娇唇上游离了片刻,移开目光,又看她闪亮亮晃眼的眸子,更觉脸上发热,端起炖药汤垂眸喝起来。 饭后,顾楚寒的配合明显用心了,苏荩教她的剑法只有九招,但每一招又都变幻无穷,所以学起来并不容易,她之前收剑的时候就只学了一招,也没当回事儿练,如今隐隐察觉出厉害,是要好好用心多练了! 苏荩坐在一旁看着她练剑,时不时指点一句。她的字不需要好看!只要她强一点,再强一点,在他无法及时护她的一刻能保自己无虞! 练了一下午,也练了一身汗,顾楚寒把剑扔给黑胡,坐下来喘着气。 苏荩把凉茶递给她,「等汗下去,泡个热水澡。」 顾楚寒喝完凉茶,歇了会去洗澡。 苏荩在外等了半天。 顾楚寒洗好,还在滴水的头髮拿髮带随意的扎着,换了身水蓝色菱纱长衫。 刚刚大量的运动,满身汗,又泡了下热水澡,此时的顾楚寒皙白的小脸透着红润,出水芙蓉般,娇唇嫣红欲滴,漆黑的凤眸水亮闪光,苏荩脸上再次一阵灼热,红着耳朵,「以后…若下学回来没有功课,就到我那练半个时辰的剑。」 「哦!」顾楚寒应声。 「我先回了。」苏荩说完,忙离开了。 顾楚寒眨了眨眼,也没多想,找来范大厨想了一圈,点了几个菜做晚饭,等着顾小郎几个回来。 苏荩回到家平息了半天,目光触及那本被晏江称为开窍的书,脑中满是顾楚寒皙白透红小脸,那娇艷欲滴的樱唇。 清泉过来送茶,「公子晚饭想吃什么?」 吃……苏荩一时间口干舌燥,浑身都热起来。 「公子……」清泉轻唤一声,目光又落在那本晏江弄来的荤书,看他满脸泛红,耳朵也红了个透,呆愣了下。公子难不成真的开窍了!? 他出来问晏江,「还真的有用!?」 「那是!公子出来时不满十岁,这些年出家修炼,哪懂男女之事!公子再聪明,但这事没见过,没试过,肯定也是不懂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公子多看看,自然就学着如何快速的九公子的心拿下!」晏江十分自信自得,他可是打听这书不是那种太混的,写的还优美呢! 清泉想到顾楚寒有些泄气,「九公子今年就是十五了!还要科考,做官,公子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晏江笑的有些暧昧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公子彻底开了窍,九公子又越发出彩,心念念的人儿就在旁边,公子血气方刚,如何能忍住!?到时候他自然多的是法子娶妻进门!」 「那也难!九公子到现在都还怕着公子,认为公子要採补她!而且,沈家小姐也时不时找公子,东院二老爷更想让公子娶陈阁老的长孙女!九公子要是知道,肯定放炮庆祝!」清泉抿着嘴继续泼冷水。 这边说曹操那边曹操到。 外面通禀,「沈大小姐来了!」 清泉和晏江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了。
第133章:被顾楚寒勾引迷惑 沈芳池来了京城就到沈府拜访,结果发现苏荩并未住在沈府和大二房的一起,而是自己独居一处。数次给苏荩下帖子,邀他上门,都被推拒,更是得了消息,顾楚寒竟然也住在桃花巷,就在苏荩的隔壁,想到之前他和程沂传的那些流言,实在忍不住上门来。 苏荩把门关上出来,「谁?」 清泉嘴角一抽,「沈大小姐!沈芳池!」 苏荩眉头微蹙,看了眼临近傍晚的天,出来在院中坐下。 晏江也把沈芳池领到院中,上了茶。 「表哥!」沈芳池看着他,满眼幽怨,「你怎么会跟顾家的人住在一块!?」 「与你何干?」苏荩面色淡冷的看着她。 沈芳池脸色瞬间僵硬难看,红一阵黑一阵,若不是想着他脾性如此,定不会由他这样说,「表哥!顾家跟沈家的恩怨你是亲眼所见,如今沈家名誉受损,他们又恶意挑拨,让何家对沈家也生了怨怼之心。这般人家你怎么能……」 「绣球事件内情如何,我自清楚。至于我与何人结交,也不受他人置喙。你若是来说这些,送客!」苏荩冷声道。 沈芳池眼中氤氲上水光,「表哥就没有顾忌过外祖家,没有顾忌我吗?」 苏荩抬眼看,目光冷淡,毫不为所动,「是非曲直,你不知?」 沈芳池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只得含泪道,「她们毕竟是沈家人,我身为沈家子女,只能在外维护!表哥又为何维护顾家?你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推拒了我数次邀约?」 「不是!」顾楚寒是他的人他自当维护!至于她,他不喜她,又为何要应她邀约!? 沈芳池心情转好,没再追问,自动把他的推拒当成之前的冷漠习惯,「表哥!并非是我干涉表哥结交朋友,只是那顾楚寒生性妖邪,之前和程沂同吃同住,流言漫天。又跟严俊风不清不楚,还把顾苒娘强嫁进严家!表哥与他结交,以免被他所惑,影响名声仕途!」 「你觉的你比我清楚?」苏荩反问。 沈芳池暗掐着帕子,「表哥难道也是被他迷惑了吗?他是一个男子,你……」 「天色已晚,多留不便,清泉送客!」苏荩起身回屋。 沈芳池两眼发红,「表哥!我在你心里,难道一点位置也没有吗?」 苏荩回头,淡冷的看着她,陈述道,「没有。」他心里是九儿的,有她作甚!? 沈芳池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羞怒的低泣一声,转身出去。 顾楚寒晌午吃了一顿大餐心满意足,还因为多管她一句吃点心甩了脸子,觉的有点不好,晚饭做了冷面过来,给苏荩送了两碗过来。 却不妨沈芳池突然冲出来,一下子撞上! 顾楚寒看是个姑娘立马伸手想要抢救,不让她摔了难看,一看脸竟然是沈家人,立马收回手,去抢救她的冷面。 结果冷面没抢救过来,沈芳池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的冷面……」顾楚寒可是加了不少料,特意做了一碗荞麦面,一碗魔芋粉丝。 苏荩听到她的声音,忙转身,快步出来。 沈芳池已经被丫鬟扶起来。 「你长没长眼,竟然敢冲撞我们小姐!?」丫鬟秋词上来就怒声呵斥。 顾楚寒蹲在地上,看着撒出来的冷面,可惜坏了。 苏荩上来拉她起来,「伤着没有?」 沈芳池看他竟然紧张顾楚寒,对摔倒的她视若无睹,顿时气恨的浑身发抖。 顾楚寒也顿了下,瞥了眼沈芳池,摇头,「没有!就是冷面砸了!」 看洒出来的冷面上面盖满的料儿,就猜到是她的手笔,不顾什么美感,只讲好吃,只讲多,讲过瘾。这是送给他的,洒了一地。苏荩默默看会,蹙眉叫人来收拾了。 秋词怒不可遏,「你这不要脸的狂徒!冲撞了我们小姐,竟然装作若无其事!」 苏荩一个冷眼瞥过去。 秋词心中一瘆,看向沈芳池。 沈芳池面色发白,死死攥着帕子,红着眼眶,盯着苏荩和顾楚寒。她之前以为他生性冷淡,对任何人都是冷漠冷情的!她还想着要感化他,融化他这块寒冰!用上了青春毅力!可她一点也没有融化他,而他却对一个人维护紧张,这么在意!这个人竟然还是个男子!是沈家的仇敌! 顾楚寒看着她在这也能想到她的目的,不过这老牛鼻子明显对这表妹没有半点意思,看她两眼红着,脸色发白气极的样子,呵呵,「装作若无其事是不可能的吧?毕竟我两碗冷面被你们装砸了,赔钱!」 「你……你跟我表哥到底什么关系?」沈芳池压抑着质问。 顾楚寒眼中暗光闪过,一把抱住苏荩的胳膊,「你说什么关系!?」 她还从不曾这样亲近他,苏荩心里一盪,红晕慢慢爬向耳朵。 「你不要脸!恬不知耻!身为一个男子,竟然勾引我们表公子!」秋词上来指着顾楚寒就骂。 「住口!」苏荩皱眉。 秋词瞬间觉得全身冰寒,强顶着压力,「表公子!这顾楚寒分明与我们有仇!你怎么可以被他迷惑!?」 清泉淡笑着回问一句,「我家公子的事,什么时候容得你们置喙?又以何身份诘问我家公子?」 苏荩看着顾楚寒,「冷面!」 「还有!再给你弄一碗!」顾楚寒有些不自在松开他的胳膊。 苏荩直接跟她到了隔壁吃凉面。 沈芳池浑身颤抖,气恨万分的离开。听到他科考入仕,还高中状元,她是激动万分!他既入仕途,定然是还俗了!那她就又有机会嫁给他了!等他这么多年,她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一个男子给勾引迷惑,和沈家的仇人搅合在一起! 她还记得,小时候找他玩,他就不让人碰触他,连他的东西都不许,刚刚那顾楚寒抱着他的胳膊,他没有推开,任其抱着!他们…… 看她面容愤恨绝望,甚至狰狞起来,丫鬟秋词和春诗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劝她。表公子何等的人,竟然真的被一个男子勾引了!? 苏荩吃了两碗冷面,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顾楚寒躺在床上,拿着蒲扇给自己扇着风,想起她今晚拉的仇恨。那沈芳池都快等成老姑娘了,就心心念念着嫁给老牛鼻子!估计今儿个来也是查到老牛鼻子和她住邻居,怀疑他们的关系。她又一刺激,只怕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了! 「啧啧!这仇恨拉的有点大了!想想能气死她们,还真有点小兴奋呢!」心里挺美的把蒲扇扔在一边,伸手拿过一本话本子翻看一会,翻身睡觉。 另一边晏江给苏荩分析,「公子对九公子这么好,她虽然面上对公子不喜,其实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公子了!看到沈大小姐过来,她这才抱了公子的胳膊!看则是气沈大小姐,也是一种炫耀啊!炫耀公子和她关系亲密!所以,公子你要再接再厉!在其他蜂蝶盯上九公子之前,拿下九公子的心!实在不行,可以採用非常手段!」 「你什么时候懂这些的?」苏荩看他还说的头头是道很懂的样子。 晏江笑嘿嘿道,「奴才可以特意打探各种消息研究的!」清泉去伺候九公子了,他总不能被比下去了!自然多学一手,帮公子早日追求到九公子!也是大功一件呀! 苏荩没说话,却也没说认可他的话,让他下去,又拿了那本荤书看起来。 顾楚寒以为,沈芳池要找自己麻烦了,谁知道等了几天都没有动静,「是太过绝望一时不能自已,一蹶不振了!?」 「肯定是伺机而动!九哥你要小心!」顾十郎有些不放心她。 「安了!我这最近可一直勤练武功!警惕也高着呢!」顾楚寒拍他一下,去了国子监。 上了这么久的课,也终于讲到了算学。 顾楚寒立马表现出超凡的计算能力和速度,如果她现在还藏着掖着,后面做到什么东西,就难以解释。 陆直讲本就是算学佼佼者,没想到教的学子里竟然出了个变态,下学就把顾楚寒叫到了办公务处,问她师承何人,「我观你算学速度奇快,是有另一种算学体系?」 顾楚寒又开始讲故事模式,「陆直讲!学生幼时家贫,娘亲病重又恐拖累我们,自缢而去。我们无米下锅,只得冒雪进山砍柴,追着一只兔子迷了路,在山中救了个老头,是他传我这算学之法。」 「那位老者可还在?」陆直讲急忙问。 顾楚寒摇摇头,「再也没有见过。」 陆直讲满脸失望,「那可有书籍留下?」 顾楚寒讪然道,「让我看过就烧,然后就点火了!」 陆直讲简直有些痛心疾首,「如此重要的书籍,竟然烧了!?」 「不能传与他人,我自然听命点火了!」顾楚寒一脸无辜。 「你可愿编着出来?」陆直讲太想看看这本书籍了。 「额……」顾楚寒有些迥然的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咋回他。 陆直讲也发觉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既你是听命,是我唐突了!」 顾楚寒不好意思拱手行了礼。 此后,陆直讲就不再把她当成学子,而是教授她算学间隙,跟她讨论不同算法。 顾楚寒也是虚心受教,因为这古代人厉害到无法想像,加减乘除对懂得人完全不是什么事儿!竟然还有变态早在千年前就计算出了圆周率的祖率!简直不让人混! 不过陆直讲对此没有多少研究,他是国子监的直讲,授业的活儿并不清闲,不过大量的稀有书籍却是可以借阅研读,算是方便之处。 顾楚寒对算那些也没兴趣,她的算学也辅助她的专业用的,她还是多造点机械吧!这个才是他们的弱项!她的强项! 三伏天过去,地里的棉花也一朵朵开花,蓬出云般的棉絮。 顾楚寒买了一大袋棉花,让把内院的屋子给她腾出来一间做小工坊,就开始捣鼓起弹花机来。 早在脑中过过,重要的是动手之后呈献出来的效果。 李二郎是跟着李家柱学过木工,他沐休闲暇时都在家居铺子里帮忙做些简单的活儿,顾楚寒的指令也更听得精准,跟她帮忙打下手。 顾五郎看了羡慕,只可惜他不会,帮不上忙。 看他羡慕又失落的样子,顾楚寒笑了笑,「顾老五!咱们顾家子弟出息的可不多,可不能都砸在一个东西上头了!文学,律学,算学你可以专精一样,你特别喜欢,又有强烈兴趣的!抓着一样干它一辈子!成就出来,你就是大家!」 顾五郎愣了下,「抓住一样干它一辈子!?成就出来,就是大家!?」他思虑半天,抬起头,「我明白了,九郎!」 顾楚寒看着他笑。 顾五郎之前就朦胧的想过,只是没有那么详细坚定,如今是该好好详细打算一番了!老顾家如今算是出来的人,就是大哥,他和九郎!大郎为人正直不够圆滑,而且擅专的也是文。九郎算学厉害,又研造机器,以后的成就也必然是机器这一方面的!整个老顾家也就他最为出色,以后家族振兴还要仰仗依靠他!可这样也必然更加遭人嫉恨,算计谋害!他们再认识官宦人多,也不如自己有权势能力! 他们家,将来最缺的一个,就是精通律学的人! 顾楚寒想来对规矩规则几百条上千条头疼闹大,看他感兴趣这个,愿意专攻律学,自然举手贊同!拍着他的肩膀,「老顾家的律学法官,就交给你来挑大樑了!」 顾五郎看着她笑,「我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振兴家族,将我们老顾家发扬光大!」 「对!」顾楚寒肯定道。 顾五郎也斗志昂扬,转身去奋战律学。 弹花机问世,顾楚寒立马让人去买了棉花来,剥了棉籽,先弹个试试,又做调整忙活了半月余。 东西打造出来,顾楚寒试验完没有问题,这才上报进献。 如今时节正是拾棉花的季节,这弹花机来了正正好! 很快宫中传来旨意,当今圣上要召见顾楚寒。 黑胡一阵激动,把顾楚寒最好的一套衣裳拿出来。 白色底衣,水蓝外衫衣摆绣着银白的霜花,束腰前后禁步,头髮一根髮带扎起,顾楚寒换好,在几人陪同下进宫。 早有小太监来领她。 顾楚寒伸手塞了几个金豆子。 小太监面上一笑,果然李公公说的这顾楚寒是个会来事儿的人。 苏荩今日侍讲,知道贤正帝要召见顾楚寒,就没有提前出宫,而是等着她一起。 小太监拿了金豆子,低声跟顾楚寒讲了不少规矩,把她交给管事太监李德水。 顾楚寒一抬眼,看见熟人,眼里带了笑意。 李德水又跟她低声讲了几句规矩,然后领她进了大殿。 贤正皇帝就坐在上座,一身滚龙袍,却威严而儒雅。 顾楚寒飞快的瞄了下,就跪下行礼,「学生顾楚寒,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贤正皇帝声音温雅道。 「谢皇上!」顾楚寒应声起身,低眉顺眼的听话。 贤正皇帝打量她,「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顾楚寒就抬起头让他瞧。瞅吧瞅吧!身边美人无数,又看那老牛鼻子还没审美疲劳!? 贤正皇帝面上就带了笑,「倒真是如传言一般好风采!」 顾楚寒又垂着头。 贤正皇帝看她紧张害怕,就问起她弹花机的事。 弹花机都已经做出来,还要再考一遍,这是想确认东西是她做的!顾楚寒恭恭敬敬的一一回了。 「除了弹花机那些,你还能做出什么机器来?」贤正皇帝问。 这个问题顾楚寒也是来时就想过,「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学生都想做!」 「哦?」贤正皇帝笑起来,「那你跟朕说说,地上跑的都是什么?水里游的又是什么?天上飞的又如何!?」 「皇上!世上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学生想,我们能在地上日行千里,也能在水里游行千里。自然也能飞上天!学生就是想着能轻松些插秧,轻松些脱粒,能让人懒一些,才做出了那些机器!人越懒,发明越进步!」顾楚寒不卑不坑的回道。 贤正皇帝笑完,「那就先说说,能用什么能飞上天!」 「飞机!学生还没想到要如何打造,但能飞上天即便是梦,学生致力研造,也能实现!」顾楚寒抬起头。你觉的老子异想天开,老子十七岁时就造出来了! 「不错!倒的确是个有想法的!」贤正皇帝点点头。只是想法未免太过疯狂了!能飞上天,那不是神仙吗!? 顾楚寒无声的为得到夸赞嘿嘿笑。 贤正皇帝不懂机械,召顾楚寒也是想见见其人,确定下那些机器是他亲手所造,听一听他的想法。如今人见到了,赏赐了顾楚寒百两黄金,绫罗绸缎各十匹,文房四宝一套。 黄金和文房四宝都好拿,她抱着就是,那几十匹的绫罗绸缎却不好拿,顾楚寒给李德水塞了张银票,然后李德水就让小太监给她送到家里。一路风光到家! 苏荩看无事,也随着出宫回家。 东西摆在堂上,顾五郎和李二郎几个都一脸惊嘆欣喜,「这可是御赐的啊!」 「来来来!一人一个!」顾楚寒笑着招唿,一人分一个金钉子。 顾五郎连忙推辞,「表兄拿了是因为他出了力,我啥都没干,哪能拿这个赏赐!」 「你也帮忙了啊!而且用功学习律学,也是为了以后老顾家!见者有份!见者有份!」顾楚寒塞给他。 顾五郎拿着沉甸甸的金钉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一个金钉子就是十两,兑成银子就是一百两!他啥都没干,就这么直接给他了!一时间,心里也沉甸甸的。 李二郎推辞了会,也接着了。 家里伺候的众人也都奖了例钱,欢欢喜喜的。 文房四宝没人要,都推给她,顾楚寒自己留着用了,至于那些布匹,给家里写信,全部运送回家。 褚妈妈挑了几匹留下给顾楚寒和顾十郎他们做衣裳。 新型的弹花机比老的速度更快,弹出来的棉花也翻了倍,也比老式更蓬松匀称。身在权贵中的人不觉的有啥,他们见过棉花的也是家里女眷做棉袄棉裤时续棉花,都是现成的送到手上,并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厉害益处。 但那些从事弹棉花的相关百姓,都如获至宝,而顾楚寒的大名也再次随着弹花机吹到各地百姓口中,称赞着,崇拜着!顾楚寒在他们心中,形象也是越发高大起来! 眼看中秋,国子监也休了假。 张宗冕又过来拦顾楚寒。 「你你你……你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的!」顾楚寒怕怕的指着他。 家里让他来拉拢这顾楚寒,张宗冕心里不忿不愿,面上也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笑脸,「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我们也只是一点小误会称不上都称不上结怨!之前也是想与你交好,没想到造成误会。你爹能那么顺利的赦免,还是我三叔出力帮忙。咱们也算是颇有渊源了!怎么样?我做东,望月楼,咱们一起聚一聚!?」 顾楚寒狐疑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以后就是我张宗冕的兄弟!在国子监再也不会有人敢欺你!有任何都有我罩着你!」张宗冕笑道。 「你是真的跟我结交朋友的啊!?」顾楚寒笑起来,很是高兴。 张宗冕点头,伸手还想上来搂着她,「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顾楚寒看他搂过来的胳膊,顿时『花容失色』,急忙闪躲开,一下撞上身后过来的姬白。 姬白忙下意识的扶住她,入手才发现他肩膀竟然这么单薄!? 顾楚寒脱身又上前一步,「你……你又想打我!?」 张宗冕突然觉的这顾楚寒就是个神经病!他怒沉了脸,「我什么又想打你!?」 「你都伸手了!要不是想打我,那你是想干啥?」顾楚寒气鼓着小脸,一副怯弱又强自出头的样子。 「张三公子只是想跟你拉近关系!刚才不是还说请你去望月楼吃饭!」一旁的跟班尹振怒指着顾楚寒。要不是他会做那些劳什子机器得了奖赏,用得着拉拢他?!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这边吵吵着,那边梁昌顺正拿着书画过来,听了半段,怒喝,「发生了何事?」 张宗冕发现他看过来的眼神阴冷严厉,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祭酒大人!是一场误会!」 梁昌顺虽然一辈子都致力学问,但也不是其他的都不懂。那些权贵玩腻了女人,就变出花样的玩起男子,不过也多是圈养娈童!却还没有张宗冕这样明目张胆对恩贡下手!还在国子监就敢胡作非为! 尹振也忙解释,张宗冕是好意跟顾楚寒结交,请她去吃饭,化解之前误会。 梁昌顺拧着眉,严厉的目光看向姬白。 姬白站在顾楚寒身旁,看她皙白精緻的小脸,神情无辜,嗤笑了下,「或许吧!」 梁昌顺看看顾楚寒的样子,这事又不是能宣之于口的,否则他名声也受损了!想到他最近打造弹花机,还时常练了字来找他指点,一直在进步,「既是误会,那就罢了!你们同为国子监贡生,贡士,应当攻读学问,而不是荒废度日!每个人回去把《弟子规》默上一百遍,等回日上交!」 连姬白也无辜被连累。 顾楚寒拱手忙应了声。 张宗冕看了眼顾楚寒,眼中暗光闪过。这个顾楚寒,不教训他一顿,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他和跟班先走了,顾楚寒回头歉意的看着姬白,「姬兄!实在对不住了!害你也被罚抄!」 鸡胸……姬白脸色一僵,「叫我姬白!」 「可是胡兄就是这么叫你的啊!」顾楚寒不解。鸡胸!护胸!凑一对,多好啊! 护胸……姬白脸色彻底黑了,「叫姬白!」 「哦!」顾楚寒点头,笑着叫他,「姬白!」 姬白心下莫名一颤,看她笑弯着眼,脸上的笑晃了眼,皱眉,「还不走!」 「哦哦!这就走!」顾楚寒忙应声,拿着书箱跟上。 那边上茅房回来的胡青鱼和赵文也出来了,拎着书箱过来喊顾楚寒,问她十六要不要一块赏月,「中秋与家人团聚,我们十六准备一块聚聚!你要不要一块来?」 顾楚寒想了下,「好啊!我去!」 走出很远的姬白听着后面远远传来的应答,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 胡青鱼又追上来请他,「这次有菊花露!上次你说好喝,我特意跟祖父抢过来一坛!」 「我还有事!」姬白拒绝。 胡青鱼颇有些遗憾的看着他走远,又回身跟顾楚寒说好,各自分别。 顾楚寒回到家,范大厨正在研制她说的冰皮月饼和雪月饼。 冰皮月饼好做,已经做出来不少润白透彩的冰皮月饼,就是雪月饼,里面是冰激凌,顾楚寒让买了冰先做成冰激凌,再包进月饼皮儿中,这种新的月饼吃食,范大厨非常感兴趣,一直在琢磨,只是家里没有冰窖,却难了不少。不过好在冰酪难不倒他,做出冰酪,雪月饼也容易了。 程沂过来送节礼,「本想叫你们到家里一块过节……」他娘和兰馨带着孩子过来,他之前不知道还想着让家里也都接受九郎,把他当做他的弟弟对待!可现在知道他娘对九郎下过毒,他去质问,娘虽然没有承认,可苏荩不至于为这骗他。现在是怎么也做不到若无其事。再把九郎带家里,对九郎来说却是害他! 顾楚寒已经摆手,「你家人多,节日往来的人也多,我们过去也不方便!而且我们兄弟几个都在这,正好一块过个节!我们做了新式的月饼,你来了正好尝尝,若是好吃,等后天给你多送去些!」 程沂深吸口气,笑着过来,「啥新式的月饼?」 顾楚寒拿出雪月饼和冰皮儿月饼,让他先尝雪月饼,「晚会就化了!」 程沂一吃,冰爽香甜,「里面是冰酪!还没有吃过这样的月饼!果真新式!好吃!」 顾楚寒嘿嘿笑,「那你要不要?后天给你多送点!」 「这个怕是做出来不容易,不折腾了!我多吃够本儿就行了!」程沂笑着摇头。 「那冰皮儿月饼给你多送点!」顾楚寒点头,雪月饼的确是不好做。 程沂做了半天,吃了一肚子月饼,又带了一堆月饼回去。 那边程家大二房的二老爷苏渝也喊了苏荩一块过中秋节,苏荩只送上节礼,一块过节的事拒绝了。 苏渝更加不满,长房这是想做什么?让苏荩出世科考入仕,而他却对大二房不假辞色,对他这个长辈也不尊敬!不把他放在眼里,连面子上的情义都不维持!? 这个中秋节,顾楚寒兄弟在外逛游了个爽,吃了个爽,家里又做上各色月饼吃食,兄弟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 不过顾五郎和李二郎几个对坐在他们这的苏荩很是有些纳闷,苏家不是有在京城做官的二老爷,他不去跟自家人一块团圆,非要跟他们凑在一块!? 沈芳池也很快得到消息,苏荩没有回家苏府过节,而是跟顾楚寒在一块过的,只要想到那个情景,就心里恨火难平!顾楚寒!? 高高兴兴过了中秋,次一天一觉睡到自然醒,顾楚寒清醒了下,又让范大厨和褚妈妈准备了月饼,然后带着月饼和叉烧肉到胡府做客。 胡家是武将世家,但在这个全民尚文的大厉,胡家的子弟虽然也学拳脚武功,但已经慢慢不少从了文,胡青鱼就是被家里寄予厚望的孙辈之一。他说要招待宴请自己结识的文人士子,又在十六避开了家里宴请时间,直接给他辟临水的院子。 顾楚寒来时,胡青鱼的小厮已经在门外等着,「顾九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刚领了两位公子进去,特意吩咐奴才先守着!」 「好!」顾楚寒笑着应声,随他进去。 沈芳池远远看着,放下车帘。有程家撑腰,还能再勾引苏荩!?看你如何能耐!
第134章:哭着回家告状啊 胡家虽不如从前鼎盛时期,也是百年大族,整个临水的院子亭台楼阁,花木林立,景色很是宜人。一路走来,可见胡家也是底蕴深厚。 「顾兄来了!」胡青鱼一看忙上前来招唿。 顾楚寒笑着拱手,「胡兄!」 胡青鱼看石贊拿着个两个大食盒,「顾兄!你这是拿了什么?」 「哦!月饼!自家厨子做的月饼!初次登门,总不好空着手来!」顾楚寒嘿嘿笑。 噗嗤—— 人群中传来两声嗤笑,「带月饼!中秋节都过去了!自己也说初次登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要拿自己做的月饼!我们这些人又是什么样的月饼没有见过吃过!?」 顾楚寒抬眼,就见人群中数道轻视嘲笑的目光。 胡青鱼也听到了,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着顾楚寒尴尬不已,「顾兄……」 顾楚寒知道,他们都是权贵子弟圈子里的,外人想要进入他们的圈子很难,她这也是胡青鱼邀请才能来。看着那些轻视嘲笑和漠视的人,暗自翻个白眼儿,仰起脸笑呵呵,「不妨事!他们没有见过,我不怪他们!」 这下对面的那些公子哥儿们脸色不好了。 「好大的口气!一个乡野之子,也敢嘲讽我们没有见识!?」 「我道青鱼兄弟这是急着交友,也要看看交了些什么人!」 胡青鱼皱眉,「各位!顾兄是我请过来的,今日也算有缘相聚,还请诸位给我个面子!」若是把人请过来去让人受欺受辱,顾楚寒……他估计要哭的!? 有人做好,出来笑着跟顾楚寒打招唿,「顾九公子大名,早有耳闻!听说前些日又打造了弹花机得了圣上召见奖赏!」 「这位是闵家的大公子,闵彦!可是我们中的高才!」有人圆场,胡青鱼忙介绍。 这闵家她听程沂讲过,世代书香,虽然凋零,但杏林中依然很有名望。看这闵彦一身青蓝色暗纹直裰,俊逸温润,谦谦有礼,顾楚寒拱手见礼,「闵大公子!久仰!」 闵彦也笑着拱了下手,「幸会!」 「就他会装好人!看他到底能装几时!」人群中闪过低语。 闵彦仿若没有听见。 顾楚寒都有些替胡青鱼脑袋大,咋请了这么多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聚集在一块啊!?难道还是打擂台不成!? 不多时,赵文也来了,这边一到,就瞅了一圈,招唿后,直接过来找顾楚寒,「顾兄!」 看他像找同盟一样,顾楚寒眨眨眼,「赵兄!」 赵文进来,问她带的什么东西,听顾楚寒回答自家厨子做的月饼,脸色微变,低声问,「他们有没有轻视排挤你?」 顾楚寒朝那些议论着要论诗开诗社,还要比武,对对联的众人看了眼,回他,「还好!我也鄙视了他们!」 赵文听的有些吃惊,「顾兄!你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蠢!即便有点关系,即便得了皇上的奖赏,也是跟这些世家大族没法比的! 顾楚寒淡然笑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肯定又大又圆!」 「像你拿的月饼一样!?」一个绿衫的公子哥儿双手抱胸的站过来,居高临下的呵呵笑。 顾楚寒仰着头看他,「哇!你好高好高呀!气场两米八!」 蒋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 赵文也是脸色一变,立马拉了拉顾楚寒。这蒋家少爷样样都好,学识,武功,家世,还有个吏部侍郎的未来岳家,就只有一点,身长五尺!因为这个,那卢小姐死活都不同意,勉强订了亲,也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公然嫌弃他是个矮子!顾楚寒这话,简直踩住痛脚使劲儿碾啊!回头被他报復就糟了! 其他人听见,也都纷纷看过来,幸灾乐祸的不少,等着看热闹。 蒋伦一把抓住顾楚寒的衣襟,把她揪起来,怒瞪兇恶,「你竟敢侮辱我!?」 「住手!放开我家公子!」石贊上来就要出手。 胡青鱼吓了一跳,急忙喝止,「蒋伦!快放开!」 其他人也都变了脸色,有人已经兴奋起来,「论诗对联哪有什么意思!看好戏才是乐趣!」 顾楚寒一脸惊吓,顿时两眼含泪,怯怕的解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没有说错呀!我坐着,你站在阶上,角度不同,看着气势的确有两米八!不过现在也不差,应该有一米八!」 众人嗤笑,简直在作死! 石贊目光冷厉,「立马放开我们公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胡青鱼黑沉着脸上来抓住蒋伦,「蒋伦!放开他!顾兄并没有恶意,又并未说错什么,你此举只怕太过!」 闵彦也过来说话,「大家都是来做客的,还是和睦共处才好!蒋伦快放手吧!」 姬白刚随下人进来,就见到顾楚寒正被蒋伦揪着衣领子揪小鸡一样,「还真是有好戏看?」 胡青鱼看他来,「姬兄来了!」 姬白应一声,看着蒋伦,「蒋家少爷倒是好大的气势!」 顾楚寒顿时两眼含泪的朝他求救,「姬白!」 姬白眉头一皱,忍不住道,「放开他!」 胡青鱼和闵彦都在一旁说话。 石贊抓着他的胳膊虎视眈眈,蒋伦恨怒的勐地一耸,松开手,「下次再让我见你,决不轻饶!」 顾楚寒一个踉跄,急忙抓住石贊稳住身形,两眼泪水的指着蒋伦委屈控诉,「你欺负人!」 胡青鱼看她要嘤嘤哭,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哄劝她别跟蒋伦一般见识,又告诉她蒋伦听不得高矮的话,近日又心情不好。 顾楚寒抽了几口气,「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矮有啥,包拯人家才一米六,还不是照样形象光辉宏大!受百姓千载歌颂!再说她自己也不高,也没像他这样像踩了尾巴一样! 胡青鱼松了口气,又回来劝说蒋伦,「顾兄他天性纯真,又胆小,不过一句称赞你的话,你突然发什么火!倒让人家看笑话!」 蒋伦脸色阴沉,凶目瞪着他,「称赞的话?你认为那是称赞的话!?那分明就是嘲讽!」 「你也是快要娶亲的人,性子还如此冲动!你想婚期再拖吗?」胡青鱼沉声问他。 蒋伦阴了半天脸,似是想到什么,严重狠光闪过,抿着嘴不再多说话。 胡青鱼让他去找人说话,转过身看到姬白往顾楚寒那边去,笑着招唿,「姬兄!你不是说今日有事不来了吗?」 「临时空闲!」姬白回了句。 胡青鱼就招唿他找地方坐,去安排茶点。 顾楚寒喊住他提醒,「那月饼时间长了会融化的!」 胡青鱼有些疑惑交代下去。 不过半刻,各色雪月饼和冰皮儿月饼就端上来,还冒着寒气白烟。 「哇!青鱼!怪不得你把我们都邀来,原来是有好东西啊!」之前嗤笑顾楚寒的冯明浩笑着道。 其他人也都看着冒寒气的月饼纳罕,「这是冰点吗?看着倒像是月饼的样子!」 有人哈哈笑着要先尝尝,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一口要下去,顿时吸了口凉气,冰爽甜美的口味瞬间在口中蔓延,「果然好东西!」 「竟然是冰酪的月饼!里面还有酥香的榛果!」 一听这话,众人也纷纷品尝起来。 胡青鱼看了眼顾楚寒,「这些月饼……是顾兄拿来的!」 正品尝月饼的众人脸色顿时精彩了。刚刚还讽刺人家拿月饼那种低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转眼就吃着人家的月饼叫好! 冯明浩不相信的嗤笑,「能做这样的点心,怕是御厨也不为过,你确定是他家厨子做的?」 「这冰点不论外形,口味和做工都极为精湛,非一般厨子能做出来的!」 都觉的顾楚寒是为了面子骗人。 赵文也忍不住问,「顾兄!这真是你家厨子做出来的?」 顾楚寒点头,「对啊!等下次沐休,请你们到家吃饭吧!范大厨的手艺还挺不错的!」 赵文有些惊讶的望着她,家里竟然有堪比御厨的厨子!? 姬白尝了下盘中的雪月饼,嫩白晶莹的皮儿,里面包着浅紫色的冰酪,吃一口,蓝莓的冰爽酸甜顿时扑鼻而来,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顾楚寒。这只柔弱的小兽还真是像这月饼一样,面上看着纯白透明,内里却完全没有相反! 顾楚寒叫他,「姬白!雪月饼好吃不?」 姬白凉凉的看着她,「非常好吃!」 顾楚寒笑眯了眼,「你要是喜欢,我明儿个给你送一些啊!」 看她笑容在秋阳之下仿佛透明般,姬白鬼使神差点了头,「好。」 顾楚寒应声。 那边有人虽然觉的好,可刚刚才嫌弃鄙弃过,就不愿意吃了,「不过玩弄花样!雕虫小技!」 喊着让胡青鱼那菊花露出来,「我们来比试一番,谁赢了,那坛菊花露就是谁的了!」 胡青鱼今儿个就是邀了大家一块赏月论诗,正好园中有丹桂,菊花,茉莉,美人蕉也都开的正绚烂。 诗社很快成立,又找了胡青鱼的大哥胡青松给命题起名鹿鸣诗社。 闵彦笑着过来跟顾楚寒说话,「听闻顾九公子乃襄阳府案首,文采斐然,即便朝廷不恩贡,你也能选拔贡生!今儿个可要露一手!」 「我的诗很烂的!」顾楚寒不好意思道。 「顾九公子谦虚了!」闵彦可不信她没什么本事,能考得中案首。 赵文也低声劝顾楚寒要好好露一手,「等你用实力证明,他们也不敢再轻视你!」 顾楚寒却没想露,诗词那种东西,她只会打油诗和顺口熘,要想拿出像样的,只能跟唐三百借鑑了!再说让他们看得起又不是值得风光炫耀的事! 但非有人不放过她,「既是案首,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我们可都纳罕你这案首资质如何呢!」 「是啊!若是滥竽充数,这里面可要牵扯出个舞弊大案呢!」冯明浩冷笑。 顾楚寒眼神一暗,「写就写,谁怕谁!」 她搜颳了一下脑中有记忆的所有关于中秋的,然后提笔……抄来。 说的时候很有气势,但诗作出来,却很心虚。心里一边给作古了多少年的大佬认错,一边写来。 赵文要看她诗作如何,见她落笔,就忍不住念出声,「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好诗!」闵彦忍不住喝彩一声,也走过来。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胡青鱼一听也是惊喜不已,「顾兄好文采!」 冯明浩几个都脸色有些不好,随即又鄙视顾楚寒不过一介乡野出身的小卒,面上得了恩赏,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顾楚寒听着众人议论讲解,坐在一旁提笔又来一首:「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看来我们是输定了!今年的菊花露喝不上了!」闵彦笑道。 姬白也深深的看着顾楚寒,这内里的黑料儿还真有几下子!他本也不是来论诗的,扔了笔认输。 最后顾楚寒赢得头彩,一坛佳酿菊花露。 几个人都说想要尝尝,顾楚寒笑嘿嘿的藏了起来。 等晚宴结束,顾楚寒拿着酒回家,「这可是极品佳酿,回去咱们都来尝一尝!」 黑胡却心里憋恨不已,那些人竟然敢瞧不起公子,还欺辱公子!早晚有一天叫他们后悔! 石贊也觉的不太好,明明是去做客,却硬是受辱!虽然权贵圈子难进,也不用如此欺辱他们公子!再看顾楚寒,她一点不气,完全忘了,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不知道九公子是没心没肺?还是豁达到了一定地步!他们这些小世家也敢妄称世家,摆架子,欺辱人,真是可恶! 顾楚寒在想,「要不要先打开尝上一碗!?」 「公子!知道您得了这坛酒心情好,还是回家再尝吧!」黑胡笑着劝她。 「说的也是……」顾楚寒话音未落,一声马儿嘶鸣,马车勐地一晃荡,停了下来。 张宗冕带着几个人拦在马车前,「马车里坐的是顾九公子吧?还请出来一叙!」 顾楚寒眸光一冷,抱着酒罈子掀开车帘子出来,「你们想干啥?」 「听说你在胡家赢得了一坛菊花露,我这正好有一坛梨花白,我们来共饮一杯!」张宗冕冷笑着一摆手。 立马有两个打手上来拉顾楚寒。 黑胡扑上前就护着顾楚寒。 石贊也快速出手。 两个打手明显武功不低,直接缠住了石贊。 另外有两个人上来几招甩开黑胡,把顾楚寒拉下马车。 张宗冕轻蔑的笑着上前来,「还继续哭啊!哭着回家去找你爹娘告状啊!」 「哈哈哈哈哈哈……」他身后的人一阵嘲笑。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啥!?你难道要抢我的酒!?」顾楚寒色厉内荏的叫喊。 有路过的人近前了一看,是张宗冕带着一群恶少欺负人,都不敢上前说话,看热闹的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张宗冕一摆手,尹振上来,嚣张的一把夺走顾楚寒抱着的酒罈子。 「我的菊花露!还给我!」顾楚寒伸手就抢。 旁边的打手上来抓住她的胳膊。 顾楚寒瞬间感觉自己小臂有种骨裂的感觉,眼中厉光闪过,看着张宗冕和他身后笑哈哈的十几个人,心中暗沉。 「等等!」张宗冕突然叫住,瞅着上前来。 顾楚寒一看,他是盯上了她手腕上戴的手串,眸中异光闪过。 「拿来给我看看!」张宗冕吩咐。 打手毫不客气的掳掉顾楚寒的手串,递给张宗冕。 张宗冕把玩着,冷笑,「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玉珠是一整块的寒玉打磨,每一颗都蕴含着力量,隐藏防止顾楚寒情绪气息外泄,去凶辟邪。月光下散发着荧荧之光,看着便价值不菲。 「的确是好东西!这小白脸竟然能用这价值不菲的手串,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能怎么来!我可是听说这位顾九公子专善勾引世家公子以获利!短短三年就家财万贯!」 顾楚寒冷着脸,「把我的东西交出来!」 「交给你可以,明日这个时辰来西郊后山城隍庙,就交给你!」张宗冕想到一个绝佳的教训他的机会!西郊后山的城隍庙可是闹鬼,还死过人!已经荒废了好几年,连乞丐都不敢住在那! 一众人打劫了顾楚寒,那边有人打开酒罈子闻到酒香,「我先尝上一口!果然好酒!不愧是佳酿!」 嘻嘻哈哈着去分酒喝,把顾楚寒主僕扔在地。 黑胡急忙上来拉着顾楚寒,「公子!他们人手多,摆明了是来找茬,不能跟着去!要是公子跟他们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石贊恨怒的咬牙,却技不如人,只能握拳咬牙,「九公子!不能追!」 「谁说我要追!」顾楚寒挑眉,笑容凉凉。 「公子!?」黑胡惊疑,「那酒不说,那手串可价值不菲呢!而且他们胆敢明目张胆的强抢……」 那玩意儿就跟个手镣一样,谁特么想要!至于面子,她现在不想面子的事儿!顾楚寒心里暗骂一声,「走吧!回家!」 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都还没睡,在等着她,「可算回来了!」 看石贊和黑胡脸色不好,顾十郎忙问,「发生了啥事?」 「没啥事儿!就是赢的彩头一坛菊花露被人抢了。」顾楚寒笑着解释,斜了眼黑胡和石贊。 李二郎忙问有没有受欺负,是谁抢的。 黑胡不敢多说,只道抢酒的人是张宗冕。 听是张家的人,顾十郎又看两人神色,也拧了拧没,「他们动手了?」 石贊看了眼顾楚寒,「九公子说就一坛酒!」没说动手,却也没有否认动了手。只可恨他学艺不精,对方两个打手就缠住了他,让他无暇分身。暗暗想,如果清泉没有被九公子撵走,他跟着九公子,相信不说手串,连酒那张宗冕也抢不走! 看了眼顾楚寒也没有受欺辱的样子,顾十郎也知道他们自小地方过来,京城权贵遍地,他们根本硬碰不过人家,只能忍耐,问了顾楚寒没喝酒,让她去洗漱早歇下。 次一天大早,顾楚寒返回国子监,照旧上学,傍晚下了学赶回家。 张宗冕看她根本没有去西郊后山城隍庙,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 「我看他是胆小怕事,不准备要了!」尹振笑道。 旁边的陈天赋也笑,「那手串绝对价值不菲,极品的寒玉,他会不要?」 顾楚寒尽量的保持心绪平静,以免被隔壁的老牛鼻子发现那珠串已经不在她手上了。 苏荩看她连着两天都没来练剑,就找上门来,「中秋假期已经过去,修炼不可中断!」 「我…。我这几天快不舒服了,我先不练了!等我好了再练!」顾楚寒掩饰着那点心虚。 「我给你看看近来调补的如何!」苏荩伸手。 顾楚寒呵呵笑,「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补药我都好好吃了!」 苏荩发现她异常,一个瞬移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老流氓!」顾楚寒立马叫。 苏荩发现手串不在,顿时俊脸黑沉,「哪里去了?」 看他魔抓伸过来要搜身,顾楚寒顿时跳脚,「没有没有!没在我身上!丢了!丢了!」 苏荩冷声问,「丢哪了?」 顾楚寒一抬眼,就见他漆黑的眸子幽深漩涡般恐怖,浑身一个激灵,只得小声交代,「被抢了!那个张宗冕,我在胡家诗社上赢了一坛菊花露,我本来准备拿回来给你喝的!他们听到了消息,半路上劫我!我去抢的时候被发现了手串,连手串一块抢了!还让我半夜到西郊后山城隍庙,我打听了那边闹鬼,不敢去……」看他俊脸越发沉冷,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荩心中积聚一团怒火,一遍遍烧着,尤其是看到她嫩白的小臂上一个青紫的手抓印,「跟我走!」拉着她出去。 「干啥去啊?」顾楚寒不解,不敢跟他去。 苏荩去把她拉上马车,「去张家!」 顾楚寒睁大了眼,去张家!?难不成是去张家找茬!?不不!兴师问罪!兴师问罪! 突然有种自家孩子受人欺负,家长带着打上门的感觉! ------题外话------ 咳咳,年会一个周,回来之后补偿~o(>_<)o~
第135章:上门吊打他 清泉和晏江跟了苏荩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公子如此气怒。这一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要打上门的架势,让两人一阵激动! 沖沖沖!胆敢欺负他们少夫人,找死!欺负他们少夫人,还抢了公子送的东西,更是找死! 马车上,顾楚寒小心的看苏荩的脸色,心下也知道那个手串只怕不光价值不菲,那对他们道家只怕是个宝贝!怪不得他这么气怒!真是……真是人长的美,生气也这么惊艷!切! 「你想怎么收拾他?」苏荩转头问。 顾楚寒立马小心的回答,「胆敢抢你送给我的宝贝,过去啪啪打脸!吊打他!」 苏荩没说话,点了头。 一路到了张家大门口,苏荩拉着顾楚寒下了马车。 张家门卫认得他,这般姿容清绝,气质如仙的男子,只有一个,今科状元苏荩! 「苏翰林!?不知苏翰林来我们府上所为何事?」 「叫张丛玉!」苏荩冷声道。 看他这是来者不善,立马有人跑进去禀报。 张丛玉听苏荩来府上还来者不善,顿生疑惑。苏荩此人甚是神秘,冷淡。即便给皇上侍讲,也是一副冷淡的面孔,谁的帐都不买!陈言那个老东西想招他为婿,直接被拒绝!可他张家却和苏家没有往来关系,苏荩那样一个人,找他来作何!? 迎面看他带着顾楚寒冷沉着脸进来,张丛玉眸光微闪,「苏翰林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索物!」苏荩直接道。 「哦?不知道苏翰林是想索要何物?」张丛玉挑眉。 苏荩冷眼睨着他,「我这蠢弟子不知如何得罪你张家三公子,当街强抢宝物!?」 张丛玉拧眉,目光落在顾楚寒脸上,「此话从何说起?」 黑胡上前一步,「张大人!张宗冕张三公子十六日晚带了十几个人,四个打手拦截我们公子马车,打伤我们公子护卫,抢走我们公子刚从胡家诗社赢的菊花露。看到我们公子的手串价值不菲,又当场抢走!」 「这位是……」张丛玉问。 「我家公子,顾楚寒!」黑胡沉声道。 张丛玉已经猜到,这个年纪这般品貌,跟苏荩一块,怕就是那位刚造了弹花机的顾楚寒。只是,「你们说宗冕抢了顾公子的宝物……」 「张大人把令公子叫来一问便知!」苏荩冷声道。 他如今只是个小小编修,皇上已经召他侍讲,升迁转眼之间,不过履歷浅薄才缓到现在,能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张丛玉眼神飞快的闪了下,沉声吩咐,「来人!把那个逆子叫过来!」 这边又跟苏荩道,「若真是那逆子拿了顾公子的宝物,定让他双手奉还!」 「赔礼认罪!」苏荩一脸冷漠。 张丛玉微微眯起眼,「苏翰林,事实怎样还未可知!」 苏荩幽幽的冷睨着他,「张大人若要包庇,我自会自行取走!」 好一个苏荩!竟然如此嚣张!还嚣张到张家来了!张丛玉呵哈哈笑起来,「如果属实,本官定会给苏翰林和顾公子一个交代!」 苏荩一身冰霜冷寒的坐在堂上等着。 没一会,张丛玉就觉的堂上越来越冷,寒气往骨子里钻,看了眼顾楚寒一脸稚嫩的模样,「顾公子竟是苏翰林的弟子?」 看苏荩根本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顾楚寒只得回答,「是!」 「原来顾公子师承苏翰林。」张丛玉笑道。 跟你有啥关系!?顾楚寒心里哼了声。转眼她就低了一辈儿! 张宗冕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去遛马,还说着菊花露好喝,要找胡家老头子再讨要两坛,听小厮来传话,说是苏荩带着顾楚寒找上门来,「苏荩!?他跟那个小白脸什么关系?」 「苏荩说是他的弟子!说你当街强抢了他弟子的宝物,要你过去问罪呢!要是你交出去,就自行取走!」小厮催促着他。 尹振沉着脸,「没想到那顾楚寒竟然师承苏荩!?」 「什么师承,我看这里面怕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陆天赋冷笑。 张宗冕皱着眉,拿出抢来的手串,眸光阴暗。这手串他刚开始抢时并没打算要它,就想利用这个狠狠教训那顾楚寒一顿!可这手串拿在手上,却是越看越喜欢,也生出了占有之心! 「三公子快去吧!老爷还在堂上等着呢!」 张宗冕眼神闪烁了下,「把那个拿过来!」 他一说这话,尹振就明白过来,不禁笑起来,拿出另一串很是相似的递给他。 张宗冕接过,拿着就来了前厅,不以为意的瞥了眼苏荩和顾楚寒,对着张丛玉行礼,「爹!」 「逆子!你可是做了不轨之事!拿了顾公子的手串?」张丛玉喝问。 顾楚寒抬眼看他,「是抢!」 张宗冕忙起身笑着解释,「那是我在跟顾公子开玩笑!拿了一坛珍酿梨花白准备邀他共饮,谁知他以为我要打劫,便跟他开了个玩笑!这手串也是准备还给他的!」拿出手串递给顾楚寒。 苏荩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那手串是他特意跟师傅求的,里面蕴含深厚的气劲。 清泉也看出那珠串假的有点明显,「张三公子确定你从九公子手上抢走的是这一串?」 张宗冕心下一阵紧,面上镇定道,「就是这一串啊!我本也打算还给他的!不过菊花露被我几个好友给喝了,这酒我还真没有,就赔你三坛梨花白如何!?」 「不知苏翰林以为如何?」张丛玉也转头问。 苏荩一个甩手,气劲打过去。 将将擦着张宗冕的手,珠串被打的飞出去,碰到门柱砰的一声碎成渣渣,散落下来。 张宗冕惊得回头。 张丛玉也脸色一变。这苏荩竟然是个顶级高手!? 「苏翰林!你把这手串毁了是何意思?」张宗冕忙质问。现在东西毁了,也就无从查证,就别怪他了! 「交出来!」苏荩冷声道。 张宗冕被他淡冷的目光看的从脚底一阵寒意直袭嵴背至全身,明明就是一个普通淡冷的眼神,暗自咬牙,「刚才就已经给你们,你自己毁了!」 「张大人好像不会教子!」苏荩说着胳膊一甩,张宗冕顿时被摔出去,狠狠栽在石板地上,额头上一块浸血。 张丛玉脸色骤变,「苏荩!你……」 苏荩却伸出手,一根丝线迅速出击,缠住张宗冕一只脚,迴转手腕,直接拉起来,把张宗冕倒吊在前厅屋檐下。 张宗冕顿时大叫,「放开我!你不过一个小小一个翰林,七品小官,竟敢在侍郎府打人!你们简直放肆!快放开我!」 张丛玉也冷声喝止,「苏翰林!你怕是要给本官一个解释!」 苏荩冷眼瞥他一下,「拿真的过来!」 张丛玉面色铁青,看了眼张宗冕,又看苏荩。 「都已经还给你们了!你自己打碎,还找我要!你们这是藉机敲诈勒索!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张宗冕怒骂。 张府的管事护院也都虎视眈眈。 清泉冷笑一声,上前去,伸手就在张宗冕身上掏出了真的那一串,「张大人!这才是我们公子的那一串!」 张丛玉看那珠串不过极品一些,张家却还不在意那个,却当众从张宗冕身上搜出来,让他一瞬间老脸丢尽,脸色青一阵自一阵。 苏荩看了眼,皱眉道,「洗干净,拿山泉泡着!」 「是!」清泉应声,直接拿帕子包起来。自然等清洗干净了再给九公子带上! 苏荩松了手。 「啊啊……」张宗冕直接头朝下往下摔。 底下立马有护院飞身冲上来接住他,才没一头撞地上,摔断脖子。 张丛玉怒极,眼中阴光闪烁,却错在他自己儿子,被人打到门上,如此打脸! 「张大人是刑部侍郎,精通律法,还请张大人给我一个交代!」苏荩站起身冷冷道。 「不知苏翰林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张丛玉微眯着眼。威胁他! 苏荩淡淡的瞥一眼张宗冕,「当街抢劫,张大人以为该如何量刑?」 张丛玉阴光闪烁的眼冷冷盯着他。看苏荩丝毫不惧,探听的消息他又是年少时就拜师高隐入了玄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却也不敢得罪过了,朝管家摆了摆手,「拿个红木匣子!」 管家顿时一脸心疼,转身去拿了个红木匣子,里面刚收到的租子,足足五千两。 清泉毫不客气的上去接了。 苏荩目光询问的看着顾楚寒,问她可还行。 顾楚寒咽了下气,简直有点崇拜这个老牛鼻子了!他来的路上问怎么收拾,她说啪啪打脸,就真的打脸!她说吊打,还真就吊打张宗冕! 石贊在一旁看的也是一阵崇拜,这张宗冕连头上磕的伤都和九公子之前被他推倒摔的位置一个样! 顾楚寒轻咳一声,「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苏荩点头,带着她离开。 等他们一走,张丛玉厉眼落在被下人扶起来的张宗冕身上,上来狠狠一个巴掌,「孽障!」 张宗冕被打的偏了脸,猩红着眼,满眼恨仇。 「罚跪祠堂!抄家训!」张丛玉阴声吩咐。 张宗冕知道这次是他做的不到,还给对方直接抓到把柄,狠狠打他的脸,打张家的脸,也没有说啥,转身去罚跪祠堂。 回到家的顾楚寒,也被罚了。 「明明我是受害者,为啥罚我!?」她不满的控诉。 苏荩黑着脸看她,「我之前说过什么?让你有事找我!」她不仅出了事完全想不到他,那手串也是她消极的不愿意要回来! 顾楚寒低下头,「我跟你关系太近,别人又会说我坏话了!骂我淫荡,下贱,不知廉耻勾引男人!」 苏荩拧眉,眸中冷光闪过,想想又气的慌,闷声道,「罚抄书!」转身就走了。 顾楚寒不明所以看看清泉和晏江。 清泉祈求道,「九公子!以后还是让奴才跟着您吧!您这在外行走,来往结交又都是男子,一个不慎就吃亏!九公子受欺辱,公子也心疼,生气!」 「又不是他受欺,有啥好生气的!」顾楚寒撇着小嘴嘟囔。 晏江立马道,「九公子你说的话,公子当然是心疼九公子被人欺负,气自己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九公子!想要派个人保护你,你还觉的公子是监视你,不愿意要!」 顾楚寒嘴角抽抽的看着他,「你真酸!」 晏江张了张嘴,不光公子不会追求媳妇儿,九公子更是没心没肺没开窍啊!可怜公子本来就不会甜言蜜语,又那么深个误会解也解不开!这啥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难不成真的得使非常手段?生米煮成熟饭!? 「九公子!为了让公子能放心,也为了您的安全,就让奴才跟着您伺候吧!」清泉跪下。 「我身边有人伺候!」顾楚寒瓮声道。 看她这样已经是软化了,清泉立马再接再厉,「九公子!不光您的安全,还有您的身份,这些都补便外人知晓!任何一个人知道对公子安全都是威胁!如今不光张家,更有其他人身在暗中,九公子身边鹰顾狼视,您留了奴才,好歹自己安全啊!」 顾楚寒被他跪着念了半天,看他两眼小泪花,似掉不掉,比她都会哭,最后只得勉强留着他。 成功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清泉欢喜的擦擦眼,麻熘的收拾了包袱就跟着顾楚寒搬隔壁来了。 顾十郎看着他又回来,听了去张家的事,拧了半天眉毛,倒是没有拒绝。 看他们兄弟都没有拒绝,顾五郎和李二郎当苏荩真是心存愧疚,顾楚寒得他授业,如今顾楚寒受到威胁欺负,让清泉过来保护。 这下黑胡也不再羡慕嫉妒清泉了,老老实实跟他学。 石贊也勤加练习。 次一天去国子监,清泉也跟车来,等在外面的时辰,就指点黑胡练武。 张宗冕却没有来,只来了尹振和陆天赋,不过两人再看顾楚寒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而张府里的事情虽然都被下了封口令,但看到的人太多,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姬白打量顾楚寒,「你真的师承苏荩?」 「对啊!祭酒大人说我练字不好,就是我夫子说让我不必浪费时间练字,专精哪一样,就致力哪一样!」顾楚寒点头。她想不承认来着!可那老牛鼻子却是教过她,而且不说师徒,怕是就堵不上这些人歪歪的脑洞了! 「我见过苏荩!」姬白盯着她。那样一个人,给他授业,还因一个手串带着他到张家问罪!? 看他不相信的样子,顾楚寒笑着道,「没想到你这么崇慕他!那等沐休你一定要过来我家吃饭!我让夫子也来!」 姬白缓缓一笑,「好!」 胡青鱼一听忙也说他会准时到。 张宗冕不来,学堂里都清净了不少,虽然有其他堂上的恶少纨绔,但多不是位高权贵之家的子弟,也没混到顾楚寒跟前。 沐休日也很快到了。 范大厨天不亮就起来去採买了,野味,水产,新鲜蔬菜,水果。 胡青鱼的最早,带了一坛菊花露,「上次张宗冕抢酒的事实在是抱歉,若早知道,我应当派人送你回来的!害你受惊,还没尝到菊花露,这一坛是我特意赔礼的!」 顾楚寒眼神一亮,「菊花露!」 「今儿个一定让你喝个过瘾!」胡青鱼笑道。 顾楚寒嘿嘿笑,「也没啥,我还是喝到了菊花露!」 不时赵文也过来,带着点心瓒盒,「庆芳斋的点心实在难买,排了大半个时辰才抢到!」 「那今儿个可沾光了!」顾楚寒忙请他进来。 姬白后面来,拿了两刀练字的宣纸,「好好练,不够还有。」 顾楚寒几乎惊呆了个表情看着他。 胡青鱼笑,「顾兄!你不知道,姬兄家里可有个造纸厂!」 顾楚寒伸手接过来,沉甸甸的,拿着就觉的重,呵呵笑,「谢谢啊!」 几个人都坐下,种上摆了赵文拿来的点心,和范大厨做的两样。 姬白目光落在点心上,庆芳斋的点心是京城出名的面点大厨掌厨,每日卖出的点心限量,每日都排很长的队,还不一定能买到。那些点心他都吃过,也认出两样不同的点心是顾楚寒家的。虽然跟庆芳斋比着略逊,却也称得上精品。 「怎么不见苏翰林?」他问。 「不能让他来的太早!」顾楚寒忙道。 胡青鱼疑惑,「为何?」 「你们见过他,一身冷气,板着脸,往这里一坐跟尊神一样,我们还咋自在说笑!」顾楚寒可不想搬个制冷剂放在旁边,现在可秋天了!秋老虎也早过去!冷了! 胡青鱼和赵文都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你还真是惧怕这位夫子!」 这边话落,那边苏荩就过来了。 因为天飘着绵绵秋雨,他撑了把伞,一身白色锦纱长衫,翩然而来,如仙神下凡。 胡青鱼和赵文只远远看过他,只道长得倾城绝美,清绝如仙,近距离看着他走来,都忍不住微微平息。 姬白眼神扫向顾楚寒。 顾楚寒暗抿了下嘴,起身朝苏荩拱手行礼。 胡青鱼和赵文反应过来,也纷纷见礼,「苏大人!」 「嗯。」苏荩点头应声,虚抬了下手,进来坐下。 黑胡忙上了茶。 看他坐下来,一派淡然如仙,但也像顾楚寒说的一样,气氛顿时有些冷凝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荩倒是先开口,「九郎在国子监多承蒙你们关照了。」 胡青鱼毕竟见识繁多,笑着接上话,「我们跟顾兄甚是有缘,既是朋友,自当互相关照!」 赵文忍不住问,「苏大人是怎么收的顾兄做弟子?」 苏荩看了眼顾楚寒,「刚才只是指点,后来见她实在蠢笨,才尽力教导。」 顾楚寒默默翻白眼儿,第二次说她蠢说她笨了!难道是在报復叫他老流氓,老牛鼻子!?这么小心眼儿! 「苏大人说笑了!顾兄天纵之资,尤其算学,学堂几乎无人能及,如此资质若还说蠢笨,我等便不能看了!」胡青鱼笑道。 「人比人气死,货比货得扔!」顾楚寒接上话。 几个人都看向她。 苏荩眉头微蹙,一副又犯蠢的神情。 姬白转头问顾楚寒,「当初怎么拜了苏大人为夫子?」 顾楚寒转了下眼睛,「之前我义兄让他指点我,他不愿意。后来听我在背书,可能气不过!」 「你背了什么书?」姬白挑眉。 顾楚寒看着他,「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做烤鱼,能餵饱上万人。」 「额!?」胡青鱼和赵文惊了。 顾楚寒还在继续,「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一起炖汤,大补也!」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遂于山下烤之,有异香,虎见之大吃一斤。」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结实,甘美多汁,二十文一斤!」 胡青鱼和赵文都惊呆了。 姬白也是嘴角抽动,再看苏荩只面色微黑蹙着眉。估计也是为这蠢弟子费了不少心神! 「咦!还有枇杷果酱呢!等会拿果酱来泡红茶!」顾楚寒扭头吩咐。 清泉应声,到厨房去找果酱。 果酱泡红茶这种吃法他们也是闻所未闻,没想到一尝还挺好喝。 等饭菜做好端上来,看着桌上精品的菜餚,姬白,胡青鱼对视一眼,这厨子水平只怕已经快企及御厨了。 赵文赞不绝口,也称摘星楼的饭菜不过如此。 苏荩用了饭就起身走了,留他们说话。 等他一走,气氛顿时暖和起来,「别说,这苏大人还真想你说的,他坐在这,整个屋里都冷了几分。」 「不过你能师承与他,也算是幸运,他的学识非常之高,连几位阁老都称赞。」胡青鱼道。 顾楚寒咧嘴呵呵一声,幸运?天大的不幸才是! 不过三人见了苏荩,姬白也没看出苏荩和顾楚寒之间有啥像陆天赋他们意淫的那样,倒真是师承苏荩,算顾楚寒走运!不过得罪了张家,只怕以后麻烦也少不了!真想不通苏荩那副诸事不管的样子,会带着顾楚寒找上张家直接打脸! 胡青鱼也暗自提醒顾楚寒要小心张宗冕报復,「他那个人可是睚眦必报。」 顾楚寒谢过他。 只是几天过去,顾楚寒没出事,张宗冕吐了血! 不仅他,跟他一块喝过菊花露的人也全部中了毒!
第136章:衙门好比阎罗殿 张家发现张宗冕中毒,立马就请了名医诊治,换了三个大夫才查出是中了赤千毒。 「此毒若没有药引,即便会解这毒,也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药引,才能配制解药!若是再拖上个几日,只怕拿到药引,令郎身子也……不能人事!」 「是谁会给冕儿下这么歹毒的手!?」张大夫人怒恨的叫喊。 伺候的几个人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却都说不出来到底从哪中的毒。 大夫又解释,「这赤千毒是慢性毒,毒发时间不定,有的几天,有的十几天二十天,看令郎这症状想必是赤千毒加在了酒里!也只几日的时间!」 「酒?」张大夫人问。 小厮如翼抬起头,「夫人!少爷这几天里一直在受罚,都没有喝过酒!只有十五十六喝了酒!而十六那天,少爷从顾楚寒那得了一坛菊花露,和尹少爷陆少爷他们一块喝的!」 「顾楚寒!?」张大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目光阴寒狰狞。 张管家很快带来消息,「夫人!尹少爷和陆少爷他们也都中毒了!都是赤千毒!」 张大夫人怒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好个顾楚寒,胆敢下毒谋害世家子弟,我让他偿命!」 张丛玉听到消息,也是恨怒万分,想到苏荩带着顾楚寒打上门来,还把他儿吊在门口打,狠狠打他们张家的脸,眼中杀意闪过,「立刻告到京兆府!」 「是!老爷!」张管家立马行动。 顾楚寒正在背书,国子监冲进来一队衙差,亮了缉捕令,上来拿她。 「你们这是干什么?」顾楚寒挑眉看着气势沖冲来的十几个彪形大汉。 「京兆府尹缉捕令,拿你上堂问审!」捕头拿出缉捕令冷冷道。 顾楚寒眸光微眯,「我是犯了什么罪?你们就算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什么罪?你还是到堂上跟府尹大人说去吧!」捕头一摆手。 四五个衙差兇恶的上来就抓顾楚寒。 「放肆!」顾楚寒怒喝,「没有上堂,没有罪名,你们没有证据的情况就上来强押!?你们到底是京兆府的衙差?还是土匪?」 「有没有证据,你上了堂就知道!」捕头怒喝。 胡青鱼皱着眉,上来,「几位差大哥!在下胡家胡青鱼,顾兄是国子监学生,更是朝廷恩贡,师承今科状元苏荩,不知他是犯了何事?」 这话上来就告诉他们顾楚寒不是一般薄祚寒门的学生,是朝廷恩贡,有苏荩做靠山,即便真的有事也要客气一点! 捕头皱起眉,「胡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们要带走国子监的学生,总要有个理由!」胡青鱼转头跟赵文道,「去请祭酒大人!」 看要把祭酒搬出来,捕头脸色难看,这才说,「顾楚寒下毒谋害张家三公子,尹振,陆天赋他们一行七人全部中了赤千毒!」 学堂上一片吸气声,看顾楚寒的眼神也变了。 胡青鱼也惊了下,看向顾楚寒。 姬白稳坐着不动,眼神却紧盯着顾楚寒。 顾楚寒冷笑一声,「就因为他们跟我不对付,抢劫过我的东西,他们中毒你们上来就缉拿!?证据确凿了?」 「证据等你到堂上就能看见!现在给我拿下!」捕头解释完,直接上手。 「退下!」顾楚寒喝了声,冷冷看几人一眼,「若我真是涉嫌人员,传我到堂,我自是二话不说!为证清白,自己会走!」 捕头眼神一厉,防备着她,出来。 姬白站起身,把东西收了下,「赵文!」 赵文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姬兄!你这是要跟过去?」 姬白点头。 赵文面色迟疑。 胡青鱼一看,也忙收了东西,「顾兄既是我们同窗好友,他有难,我们也自当看看!」 知道他向来嫉恶如仇,赵文暗嘆口气,「既然你们都去,那……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也跟出来。 那边梁昌顺却不在国子监,他们这一学堂是周伯温负责,他过来一问张宗冕几个人中毒,是顾楚寒下毒,当即就让衙差带走顾楚寒,查明真相,严惩真兇! 顾楚寒总算明白过来,张宗冕那么横靠的是谁!不光张家,这周伯温也是他的靠山!她幸亏是找了梁昌顺,要是找他,只怕没好果子吃! 「顾兄!我们跟你一起!」赵文高声叫喊一声。 顾楚寒扭头,看三人也跟出来,扬唇一笑,「谢谢你们!」张宗冕中了赤千毒,只怕是喝了从她这里抢走的那坛菊花露,现在找上她。她还真是需要这三个人做证! 有他们三个跟着,十几个衙差也不敢上手,只押送着顾楚寒。 清泉见到衙差进了国子监还奇怪,一看顾楚寒被他们押送着出来,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家公子犯了何罪?」 黑胡也大吃一惊,急忙赶上来,「你们抓我家公子干啥!?」 顾楚寒让两人不必担心,「张宗冕中了赤千毒,他们怀疑是我下毒害他们,把我告到了京兆府!」 清泉眸光一厉,立马传消息给苏荩,「只怕是得罪的人太多,遭了别人的暗手,柿子专挑软的捏,拿我们九公子上堂逼供!?」 黑胡也怒道,「明明是他们拦路抢劫,现在竟然还赖到我们公子头上了!」 胡青鱼让他们俩别多说了,「我相信顾兄不会是那下毒之人!我们跟着一块上堂,等到了京兆府衙自然真相大白!」 清泉是在拖延时间,今儿个公子又进宫侍讲,张丛玉是刑部侍郎,若是给京兆府尹狼狈为奸,给九公子上刑逼供,不光九公子受辱,身份怕也会被揭露。他们现在已经是想缉拿九公子,屈打成招了! 而且京兆府尹是特殊衙门,可以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案犯是可以当堂判死刑的!他们这摆明是杀招!直冲九公子来的! 「我们九公子曾经中过赤千毒,你们说张宗冕他们中了赤千毒,就立马定罪我们九公子,却不知道我们九公子从不跟张宗冕接触!?他们又是如何从我家九公子这中的毒?」清泉冷声问。 姬白瞥了眼胡青鱼,微微拧眉,「他们抢了菊花露!」 胡青鱼惊了下,「菊花露有毒?这不可能啊!」 清泉瞥了眼胡青鱼,「菊花露有毒,那菊花露又是我们九公子诗社上赢的彩头,本是准备拿回家兄弟几个一块喝的。那这毒是有人下给我们九公子的!张宗冕他们抢了菊花露,才喝了中毒的吧!?」 几个衙差脸色都变了变。他们可是奉命来强拿顾楚寒的! 胡青鱼连忙跟顾楚寒解释,「顾兄!我们家菊花露是不可能下毒的!我更不可能会给你下毒!」 「嗯!我相信你!」顾楚寒点头,满脸信任。 胡青鱼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提起来,可现在张宗冕他们要真是喝菊花露中毒,顾兄跑不掉,胡家也跑不掉!只是酒里的赤千毒会是谁下的?是害张宗冕,还是顾兄?还是胡家? 「经此一事,胡家就算不是兇手,也跟严家对上了!」姬白低声道。 所以胡青鱼才越想脸色越难看。 「废话少说!府尹大人还等着升堂!」捕头冷声催促。 顾楚寒应声,「好啊!走吧走吧!」 看她竟然一副要逛逛京兆府衙一样的架势,姬白眸光微转。 看消息传出去,清泉也不再阻拦,喊黑胡赶了马车。 众人一行赶到京兆府衙,张丛玉就坐在堂上一侧的太师椅,同时旁边还有尹振的叔叔尹贺湄,陆天赋的爹陆长吉,还有另外几位的家长,底下是张宗冕几个人的小厮随侍。 捕头上前,「大人!嫌犯顾楚寒带到!」 京兆府尹汪建惊堂木啪的一声,「大胆顾楚寒!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顾楚寒好想唱一段陈三两,「衙门好比阎罗殿,大堂好比剥皮厅。可怜我寒门苦命数,今日落入虎口中。放大胆我把公堂上,问我一言应一声。」 胡青鱼和赵文几个顿时一脸惊呆的看着她。什么鬼!? 清泉嘴角狠狠抽了抽:九公子!这明显摆了杀局,现在是抽风的时候吗!? 堂上的众人也都变了脸。 「放肆!顾楚寒见了府尹大人不跪!还敢公堂之上胡说八道!?」旁边的尹贺湄指着顾楚寒怒喝。 顾楚寒看他一眼,朝他拱手见礼,「学生见过府尹大人!」 尹贺湄脸色顿时一沉,「府尹大人在堂上坐着,你是眼瞎了吗?!」 顾楚寒惊诧不解的看着他,一副你竟然不是府尹大人的吗?那你刚才出啥的声? 尹贺湄只是个刑部的六品主事。看她这样,分明就是嘲讽他没有资格出声却代为发声!顿时大为怒火! 顾楚寒已经不再看他,看着堂上的京兆府尹,「学生见过府尹大人!第一次上堂,实在被威仪震慑到,以为在哪个堂上只能由哪个官来问案,错把别人当成府尹大人!学生眼拙,实在有罪!」 汪建精光闪烁的鹰眸盯着她看。 胡青鱼和姬白,赵文也齐齐见礼,自报家门。 胡家姬家虽然不是一流世家,却也在京城占着权势,看他们都来给顾楚寒撑腰,汪建也就不再喝令顾楚寒行跪礼,「本官问你,给张宗冕,尹振,陆天赋等人下毒之事,你可认罪?」 顾楚寒一脸认真的回话,「大人!学生不认罪!」 「毒就是你下的!几位大夫都已经确诊,宗冕几个中的赤千毒发作如此迅速炽烈,就是因为以酒为引!他们就是喝了你的菊花露才中的毒!你还不认罪!?」尹贺湄怒喝。 顾楚寒奇怪的看他一眼,「他们喝的菊花露从何而来?」 「从你这里得的!」尹贺湄冷哼。 顾楚寒翻他一眼,「府尹大人!那菊花露是学生在胡家诗社上赢的彩头,可是准备拿回去献给夫子品尝,和兄弟分享!若不是张宗冕他们半路抢劫,把我的酒抢走,中毒的只怕是学生和夫子,和我兄弟呢!」 「一派胡言!」尹贺湄嗤道。 如翼也恨怒的指着顾楚寒,「大人!我们少爷只是想要邀他一块共饮!本是给他玩笑!那菊花露到我们少爷手上之前就已经开封了!肯定是他下的毒!要毒死我们少爷!」 「顾楚寒!你还有何话可说?」汪建冷喝问。 「大人!我当然有话说!看你这个年岁也做了不少年的官了,怎么仅听一言就断定我下毒?」顾楚寒满脸奇怪不解。 汪建眼神一厉。 胡青鱼主动出来,「府尹大人!菊花露是我从胡家出去,顾兄……顾楚寒赢了酒,也没想到张三少爷会在途中打劫菊花露自己吟咏!酒中有毒,我胡家也责无旁贷,这件事还望府尹大人查清真相,还顾楚寒清白,也还我胡家清白!」 顾楚寒点头,「对!菊花露是开过封,不过却不是我开的,我赢到它的时候就已经开了,这个姬白和赵文都可以作证!我当时跟他们说过,谁偷闻味儿了!偷喝菊花露了!那坛酒在胡家就已经被动了手脚!下毒是为了毒死我!张宗冕他们非要抢走,这才中了毒的!」 看她一脸活该的样子,姬白眉头微皱,「府尹大人!的确如此!我等亲眼所见菊花露开过封,还议论谁偷了酒!」 「那也不能证明毒不是他下的吧!?」陆长吉阴声道。 顾楚寒立马回头,「你说毒是我下的,你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来,属于冤枉!」 张丛玉低咳一声,「你下没下毒,自有证据!酒是从你手中得的,你现在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 「是抢!抢的!他们不抢,那酒就是我的!我会拿给我夫子喝!」顾楚寒纠正他,「张宗冕他不仅抢了我的酒,还抢了我的手串!夫子带我到府上,还拿个假的煳弄我,想要霸占我的手串!要不是夫子吊打他一顿,搜到了真的,我手串还拿不回来呢!只可惜了那一罈子菊花露!」 张丛玉目光阴戾,杀意闪烁。 尹贺湄怒喝一声,「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如今七条人命在这,你若是再不交出药引,你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家属也要求,「府尹大人!此人太过狡猾奸恶,不大刑伺候,他怕是绝不招认!如今七八人命在旦夕,求大人主持公道!」 顾楚寒一听大刑伺候,顿时脸色大变,「冤枉啊!冤枉啊!府尹大人不审案就开打啦!冤枉啊!打死人了!」 「肃静!」汪建拍着惊堂木怒喝。 顾楚寒一秒闭口,「戏文上不都是这么喊的吗!?」 赵文拉了拉她,给她使眼色。都这个时候了,顾楚寒难不成还真像苏荩说的又傻又蠢不成? 胡青鱼也脸色发黑难看,忍不住瞪她一眼,再拱手,「府尹大人!此事没有查证,就妄下刑罚,只怕不妥!顾楚寒是朝廷恩贡,有见官不跪,免受刑罚之权!还请大人查明事实真相!也尽早拿到解药解救张宗冕等人!」 「你这么说,下毒的人是你们家的!?」尹贺湄冷声问。 「我家绝不会给菊花露下毒!但当日聚会诗社,人多口杂,菊花露又被提前开封过,此事没有查证之前,理应查清才是!」胡青鱼沉声道。 姬白也拱手,「府尹大人还是尽快查清真相,查明真兇,才能找到解药,解救张宗冕等人!」 汪建拧着眉看向张丛玉。 张丛玉阴着脸站起来,「既然审不出来,那就收监吧!」 汪建也点头,「来人!把顾楚寒暂押入大牢!」 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上来就抓顾楚寒。 「住手!」 顾楚寒瞄准了旁边的柱子,正要闪躲过去爬上去,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是苏荩。这一刻真有见到亲人的感觉!立马朝他奔过来,「师父父!他们冤枉我!」愿意担事儿,老子使劲儿给你找麻烦! 苏荩看赶上微松了口气,见她奔过来告状的模样,伸手就护住她,「不怕!」 顾楚寒用力的点头,然后躲在他身后,还一副小人得志的看着张丛玉。 张丛玉看到苏荩,眼中杀意顿盛,「怎么?苏翰林这是要弟子罔顾律法,大闹公堂不成?」 苏荩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看着汪建,「此事我已经知晓,疑点重重,府尹大人不去清查,却揪着一人上刑,缉押,难道京兆府尹一向都是如此审案?」 汪建阴沉着脸,「苏翰林!此事案情如何,本官比你清楚!酒是出自顾楚寒之手,几位大夫已经证实赤千毒是从那菊花露而来,本官问案自然是依律照典的!暂押顾楚寒入大牢,若查明真相,不是他下毒,自会放他!」 张丛玉也冷声道,「苏翰林怕是不通我大厉刑罚律法,顾楚寒即便没有下毒,无法证明他是清白的,押入大牢是依律而办!」 清泉满眼怒意。公子问他刑罚刑法,他现在是来报復! 苏荩扫了一眼堂上,「教不严,师之过。就缉我吧!」 众人面色一变。 姬白看着他不像威胁而是真的要替顾楚寒,又看看顾楚寒。苏荩即便护短,也不像会替弟子坐牢的! 胡青鱼和赵文也都惊疑的看着他。 顾楚寒也抬眼,深深看着苏荩。
第137章:真兇在谁家 「苏翰林!这怕是不合规矩!」张丛玉冷笑。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自然师之过!弟子有错,我自当代罚!待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便是!」苏荩是觉不允许顾楚寒进牢房那种地方! 汪建脸色十分难看,「苏翰林!你这是在妨碍公务!」 姬白拱手,「府尹大人!半年前户部郎中之子被人诬陷姦污良家女子,便被保释在外,等待查清事实真相!如今此案尚不明确,各处都未查到,既有苏翰林作保,那顾楚寒也应当可在家等待,随时传唤便是!」 这事闹到了刑部,是刑部问的案。 张丛玉顿时危险的迷了眼。 汪建也完全没有想到,姬白会拿这个来说事,张丛玉是刑部侍郎,这案子又是刑部问的。 胡青鱼也想起来,「对!府尹大人!苏翰林可担保,又没有证据治罪顾楚寒,若仅仅是怀疑就把人收监,只怕我大厉牢房都要满了!」 「这件事你们家也跑不掉!」尹贺湄怒指着他。 胡青鱼坦荡荡的挺起胸膛,「尹大人!若此事真与我胡家有关,我们胡家绝不偏袒!还请府尹大人能查明真相,揪出真兇!」 赵文看着也请求,「请府尹大人查明真相,揪出真正的兇手!」 三人义正言辞,外面围堵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突然一个灰衣僕从过来,在汪建耳边低语,「皇上今儿个升了苏荩翰林院侍讲。」 汪建眸光微变,都料这今科状元苏荩光凭藉容貌也能仕途顺畅,没想到这么快就从七品直接升到正六品!看了眼张丛玉,这事不成,只能秉公办事了。 苏荩拱了下手,直接带顾楚寒离开。 但刚出了门,张家的人和尹家陆家的人拦住了路,「顾楚寒!分明就是你下的毒,你若是不赶紧交出药引,七条人命,你至少一个凌迟处死!」 顾楚寒翻了一眼,「杀人放火这事做了是要遭天谴的,下毒的不是我!你们要找的应该是真兇!」 「你休要狡辩!若是被我搜出来,就算有十个苏荩保你,你也逃脱不掉!」尹振的娘许氏怒恨的红着眼。 尹振的爹早亡,尹振是大房唯一的子嗣,许氏全部的指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寻常宝贝的很,顾楚寒竟敢下毒谋害,简直恨不得撕吃了顾楚寒。 「不用你搜,栽赃之人这两天必定会献身!」苏荩冷声说完,直接带顾楚寒离开。 胡青鱼正要问问他准备怎么办,一看方向是自己家,「苏大人!你是怀疑那真兇就在我家?」 「查了再说。」苏荩道。 胡青鱼拧着眉点头,「的确是要查!这件事深挖是利用我们家谋害顾兄,他说那菊花露要带回去给苏大人和兄弟品尝,那就是冲着你们来的!而且赤千毒没有药引也根本无法解毒!」 姬白问起顾楚寒,「你之前中过赤千毒,如何解的?」 顾楚寒没想到他倒是记住清泉带过一句话,「是夫子救了我!所以夫子对我亦是救命之恩!」 姬白点头,「那不知苏大人如何解的?这下毒之人可见心思歹毒,若张宗冕几人丧命,张家等世家必定与苏大人和顾兄不死不休!你们再无宁日!」 这个顾楚寒后来问过,晏江告诉过她,「是千毒丸!」而且解毒过程也很痛苦,她差点被老牛鼻子拍死!那是拍一掌,吐一口血,毫不含煳! 胡青鱼和赵文不知道这千毒丸是何物。 但是姬白知道,一听是千毒丸,顿时脸色骤变,立马抓住顾楚寒,「你说的是千毒丸?真的是千毒丸!?」 顾楚寒吓了一跳,胳膊也被他抓的骨头一紧,疼的顿时抽了口气。 苏荩目光一冷,反手朝姬白手腕弹了下。 姬白瞬间胳膊传来强烈的酸麻,也无力松开顾楚寒,吸了口气,却脸色不变,「苏大人!你真的有千毒丸?」 「没有了。」苏荩淡冷道。 「苏大人……」姬白恳切的盯着他上前一步。 晏江解释,「姬公子!千毒丸我们公子也只剩那一颗,救了九公子!」 姬白瞬间失望,神色颓然。 顾楚寒疑惑的看着他,姬白很需要千毒丸是要救谁? 「九公子!到了!」清泉提醒她。千毒丸即便有,公子也不会拿去救别人,九公子这一路可危险多着呢! 顾楚寒应声,抬头便见来到了胡府大门外。 胡青鱼已经传了消息回来,胡家老大胡青松正出来迎接,「苏大人!」 苏荩也拱了下手。 「苏大人请!」胡青鱼伸手,又请顾楚寒和姬白,赵文。 进了门,胡青鱼就跟胡青松说了今儿个案件全部。 「当日接触到菊花露的所有人我已经让都拿下了!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胡青松沉声道。 一行几个人坐下。 管家带着护院带人六个人上来,「大公子!我们府上十六那日所有接触过菊花露的人全在这了!」 胡青松看着几个人,「可有问出什么?」 管家摇头,「已经审过三遍,没有!」 「逐个审问,搜查!」胡青松冷声吩咐。 管家应声,把六个人拉开,逐个审问,又让人去他们住的屋里搜查,「你们都是在胡家长大的,老子娘也在胡家干了一辈子,可不要被一点利益薰心,做出找死的事!你们下的那可是毒药!如今张家的三少爷,尹家少爷,陆家少爷七个人中毒,七条人命!等查到头上,不光是你,你们老子娘也活不成了!」 这边六个人打起板子,终于有人招出来,是有人想要顾楚寒出丑,本要下在她茶水里的药,在她赢了菊花露之后,下进了菊花露里。 「大公子饶命!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是有人收买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给顾楚寒加点料儿,要看他出丑的!奴才不知道是毒啊!要是知道那是毒药,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黄冒哭着喊着求饶。 「是谁指使你的?你又可知道药是从哪来的?」胡青松怒问。 黄冒白着脸哭着摇头,「是奴才在外认识的,说是程家的採办叫刘章,药就是他给我的,说了绝对不会出事的!奴才真是冤枉的啊!」 「哪个程家?」顾楚寒问。 黄冒连忙回话,「昌州程家!就是今科探花郎程沂家!奴才也是因为他说是程家採办,才跟结交来往起来!」 顾楚寒危险的盯着他。 黑胡却是心中大怒。之前九公子就是在程家中的赤千毒,现在竟然又在九公子的菊花露里下了这种毒!想到那位程大奶奶带着新生不久的女儿来了京城,他眼中阴冷不止。看来以后要让九公子离程家的人远一点!否则早晚要被他们害死! 胡青鱼和赵文对视一眼,程沂不是顾楚寒的结拜义兄吗!? 顾楚寒拧着眉半天没有说话。 「去拿人!」苏荩冷声吩咐。 胡青松也不能受这份冤屈,真要是得罪张家他们,要是联合姻亲,对胡家强力打压,他们也顶不住!当即就命人带着黄冒去程府指认。 程沂正在家里,看到他们一行过来,听张宗冕和尹振七个人都中了赤千毒,还是喝了从顾楚寒这抢走的菊花露中的毒,又是刘章指使,顿时怒不可遏,脸色阴沉的瘆人。 「程大人!如今张宗冕他们等着药引解毒,官府查案要缉拿顾九公子入牢,我胡家又蒙冤,只怕此事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胡青松拱手。 程沂盯着顾楚寒,艰难的张口,「九郎……」 顾楚寒暗嘆口气,「大哥!让人去找刘章吧!晚了只怕他逃了!」程沂不会害她,可程家的其他人却又容不得她! 泼墨立马应声,带人去拿刘章。 等人到,刘章已经服毒自杀了。泼墨在刘章的屋里搜到一株赤千毒药引。 「公子!?」泼墨脸色隐白的看着程沂。竟然真的是刘章,只是他现在死了,畏罪自杀!这件事若不是夫人……那就可能是大少奶奶…… 程沂脸色难看到极点,好半天没说出话,抬脚就要去找齐兰馨。 「大哥!」顾楚寒叫住他,「说刘章这名字我不认识,但看了他人我认出来了,他之前曾跟我有私怨!」 程沂瞪着眼盯着她,「九郎…」 顾楚寒垂眼,「只怕他是因为那个相好的报復我!」 「这里面还有内情?」胡青鱼忍不住问。 顾楚寒应声,「是!这刘章的相好,我记得是个叫绿意丫鬟,因为污衊抹黑我与男子有染,被打了板子赶去了庄子!」 之前程府的确有个被打了板子赶走的丫鬟,因为言语刻薄顾楚寒勾引程沂攀高枝儿,又在程沂的院子里伺候,说的像真的一样,程沂知道,直接让打了板子赶去庄子。 程沂喉间哽住,看着她说不出来。九郎是不想查,要在这里了结了。不愿意扯出后面的人来! 「终究是我造的孽,带上那赤千毒药引赶紧去给张家他们送去配解药吧!」顾楚寒抬起头沉声道。 姬白敏锐的察觉到她隐瞒了后面的事。看了眼程沂,也没有说话。 苏荩目光幽冷的盯着程沂,满眼寒意。 见他不走,顾楚寒上来拉他。 苏荩皱眉,满眼不悦的看着她。 顾楚寒拽拽他的衣袖。 看她期望的眼神,苏荩抿唇,冷沉着脸走人。 一行众人又来到京兆府衙。 汪建看下毒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还直接带到堂上,成了尸体,脸色难看,「你们这事就是一桩阴差阳错!?」 「大人!这菊花露是给我的!赤千毒也是下给我的!那刘章曾随程知府在襄阳府,他知道我碰上好酒定不捨得与旁人分享,必要拿回家。所以就买通黄冒,给菊花露下毒要报復我!谁知张少爷他们拦路打劫,抢走了菊花露,喝完中了毒!」顾楚寒脆生生解释。 「事实真的是这样?」汪建看向胡青松和程沂。 胡青松应声,「的确如此,府尹大人大可差人去详查!」 「还有那刘章,只怕他身边亲近的人也停过他对我的怨恨言词!」顾楚寒又道。 这个结果,张家和尹家陆家他们却不愿意接受,直指几家串通好了,来谋害人命! 「既然京兆府尹查不清这件事,那这案子就交给大理寺吧!」胡青松直接道。汪建跟张丛玉关系匪浅,这案子在他手里审,吃不了好儿! 尹大夫人只想赶快拿到药引救儿子的命,至于这些人,等救回儿子的命,再来秋后算帐! 「救人要紧!」胡青鱼也道。 下毒的黄冒被关押,刘章的尸体也留在京兆府衙,赤千毒药引被送去配解药。 很快解药配得,给张宗冕和尹振陆天赋几个吃下解了毒。 只是毒发太快,虽然也算是及时解毒,余毒还是需要几天清除。 这一番罪受的,虽然是自己抢来的,却把这份仇恨算在了顾楚寒的头上。要不是他酒里有毒,他们也不会喝中毒了! 顾楚寒安静的回到家。 程沂有些怯怕,不敢跟上去,心里慌乱的不行。他说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他,可谋害他的人一直都他身边的!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一次他幸运躲过,却又得罪了几个世家!他却不让再深查! 死死的握着拳,程沂脸上闪过一抹坚毅的冷凝,「九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哥!不必了!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顾楚寒回头看他。 程沂却没有同意,第一次他连知道都不知道,若不是苏荩出手,他已经丧命了!现在又来一次! 他阴着脸回到家。 齐兰馨已经在家里等着,看他回来兴师问罪,沉冷着脸,「你还真怀疑是我让人去下的毒!?」 程沂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我没有!他出事你就怀疑是我!?我还不屑去给他下毒!」齐兰馨怒不可遏。 「如果你认为我们以后还是夫妻,我就想听一句实话!」程沂冷冷道。 齐兰馨顿时红了眼,「那个下贱胚子自己得罪的人,自己使的手段,刘章死的那么快,只怕是你给那个贱种隐瞒罪行!现在竟然诬陷到我的头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闭嘴!」程沂怒喝,「收起你龌龊的心思!我之前只当你心思重,你就是心思龌龊!心狠歹毒!」 「我心狠歹毒?我要真心狠歹毒,那个淫荡贱种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你们『兄弟情深』!?」齐兰馨气的浑身发抖。 程沂攥着拳头,头上青筋直冒,「今日若不是就就九郎,彻查到底,你以为你能跑都掉!?」 齐兰馨恨怒的瞪着他,「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你休想污衊我!」 「你还不承认……」程沂彻底失望。 「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也绝不背这个黑锅!」齐兰馨面色扭曲的咬牙。 程沂盯着她看了半天,「你若是跟我去赔罪,九郎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过!」齐兰馨猩红着眼怒恨道。是他跟顾楚寒搅合在一起!自己做得出来,却不让人说一句话!她早知道他这样,也绝不会嫁过来!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齐家的小姐!却容得他们如此对她! 程沂不再多说,眼神越发冷漠,转身离开。 来到桃花巷,顾楚寒正在练剑,没有苏荩督促,自己在练剑。 清泉和黑胡,石贊几个在一旁看着。 看他面色灰败发白的过来,清泉眼神闪了下,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给他留一份体面! 程沂掀起衣摆,单膝跪下。 顾楚寒停下手,收起短剑,「大哥!你不必如此!快起来!」 「九郎!我不是求你原谅的!我一直说你是我弟弟,我当大哥的罩着你!可却是因为我害了你!是我这个大哥有罪!更是当的不到家!」程沂眼眶微红,他心里隐藏着一份永远也见不得天日的感情,之前他自己不明白,却因为他一次次害他! 顾楚寒上来扶他起来,「你永远都是我大哥!这一点不会变!」 知道他来了,苏荩直接使唤晏江过来,「九公子!我家公子请你过去!」 顾楚寒扭头,「啥事儿啊?」 「九公子去了便知!」晏江垂眼。 顾楚寒以为是啥事。 程沂却一下子猜到苏荩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若再因为他让九郎受伤,也饶不过他。这是看他过来,叫走九郎? 「九公子!」晏江催促。 顾楚寒看看程沂,「我先过去看看。你坐!」 程沂坐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顾楚寒再回来,默默的起身,看着隔壁大门半天。 「公子!」挥墨和泼墨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这事只怕苏大公子心里火怒着,公子要是这个时候找上去,怕是说不上话还被狠打! 程沂看半天,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顾楚寒可纳闷了,「苏荩找老子到底干啥的?等了大半天没见人!」等不及的起身,就往他屋里去找。 「九公子!公子他…。哎!九公子!你先等一会,公子说了让你再等一会!你先别冲进去啊!」晏江落后了几步。 顾楚寒已经沖开了门,就见苏荩赤着身子靠在浴盆里睡着了,被她推门声惊醒,有些迷濛的睁着眼看她。微湿的头髮一缕缕散落着,映衬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清绝的脸庞被热气熏蒸的泛着嫣红。精美如妖,惊心动魄! 她忍不住咽口气。
第138:是你非要让我看的 顾楚寒第一次见苏荩,就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美到惊艷,惊鸿一瞥都让人深陷的那种人。 虽然因为採补她的事让她心生怒恨和恐惧,只觉这仙风道骨的高岭之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黑肺!可这个时候,看着美男浴中微醺的姿态,还是忍不住惊艷窒息。 顾楚寒直直的瞪着眼看了一遍,对上苏荩转醒有些迷濛的目光,瞬间被抓包的脸热升上来,立马大声道,「对不起!我啥都没看见!」急忙转身出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荩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再抬眸,眼中笑意流转。 「那个……对不起!我给你关门!」她突然又返回,低着头伸手去捞两边的门。 因为是冲进来的,双门大开,两手一齐摸不到,就先关一扇,再去捞另一边,结果没捞到,又不敢再抬眼看,又忍不住想抬抬眼,做贼心虚一样。 又没捞到,她忍着脸热抬眼看看门还在里面一点,就挪一大步,想要一下子赶紧关上,赶紧走!脚下却勐地一滑,一个趔趄,「啊啊——」 眼见她滑到,苏荩眸光一缩,迅速飞身而起,长臂拉住她的手,勐地朝自己一拉。 摔倒下去的顾楚寒打个顿,下一瞬朝着反方向沖了过去,直冲进他怀里,「啊唔……」抱了个满怀。 顾楚寒惊了下,眼前就是他修长的脖颈和性感优美的锁骨,她嘴里的……正是他的肉。 苏荩也惊愣了,察觉到她整个扑在他怀里抱着,胸口处一片温软温热,转瞬俊脸一片胭脂红,两只耳朵也红了个透,心里紧缩着,绷直身子,动也不敢动。 惊醒过来,顾楚寒勐地一下推开他,又见他竟然一丝不挂,眼神落在那里,「你…你你……流氓!老流氓!臭流氓!死流氓!」 苏荩也反应过来,瞬间脸红了个透,飞快转过身,拿起架子上的衣衫套在身上。 一个转身落下,身上已经裹上了衣衫。 顾楚寒眨了眨眼,察觉到自己还没走,红着脸,绷紧了面皮,直挺挺的快步走出去! 「站住!」苏荩声音沙哑的出声。 顾楚寒全身的皮顿时一紧,硬着头皮转过身,先发制人,「是你自己洗澡不穿衣裳!还跳出浴盆!你非要让我看,又不是我要看你的!又没啥好看的,老子还怕长针眼呢!」说完气势十足的哼了声。她就看了!又不是她愿意的!只不过,多看了那么两眼,而已! 外面喊着让她别进去,却一直站在远处就是不过来阻止的晏江一听这话,睁大了眼,满眼惊喜笑意止不住。看光了!看光了!公子被看光了!这下公子可以死皮赖脸的找九公子以身相许了! 苏荩满脸通红,目光沉羞又有些无措的看着气势嚣张起来的顾楚寒,「你……」 「你什么你!说的是你!就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又不是长得和别人不一样!不就大了点!老子见的多了!老子还见过缠在腰上的呢!」说完重重的切了声,转身潇洒昂扬的离开! 拜那本荤书所赐,苏荩迅速明白她说的意思,瞬间脸上红晕褪去,俊脸黑的可怕。她见过别的男人的!? 顾楚寒出了浴房的门,就大步快步的往外走。 晏江一脸惊呆的看着她,像看啥一样。 清泉也是一脸蒙蔽,九公子说的啥话?她见过!?不仅见了公子的,之前还见过别人的!? 顾楚寒没敢看他们,哼了声,眼角又白光一闪过去,她心里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她的危机感一下子就沖便全身,让她忍不住撒腿就跑,抬眼却见满头墨发,一袭白衣阴沉黑脸如锅底一样站在二门口,截住她的去路。 她全身一僵,反应迅速的转身就跑,扒着墙就翻墙回家。 苏荩携一股冰寒,闪身过来,伸手就把她拉了下来,两手按住墙,身子也直接逼近,黑着脸执着问,「你看过谁的?」 壁咚!?顾楚寒咽了下气,来不及去想什么浪漫,危险!一点点的往后缩,往墙上贴,看着他黑沉阴阴的脸色才反应过来,「看……看过……看过你的!」求生欲使她瞬间明白,然后改了到嘴边的话。 苏荩满眼漆黑不见底,脸色执着,「还有谁的?」 「没有了!我哪有看过别人的!就只有你的!真的!我可以发誓!」顾楚寒立马举起手。 苏荩打量她,似是在考虑这话是真还是假! 就在顾楚寒以为他相信了的时候,他抬起眸,又问,「是谁的?能盘在腰上?」 顾楚寒睁大了眼,直直看着他。嫉妒?羡慕?还是惊嘆,想不通!?不会是要打她吧!? 「到底是谁?」苏荩黑着脸追问。 看他打破沙缸问到底的执着架势,顾楚寒忍不住脸发热,眼神飘了飘,「哪有!骗你的!」她可是真的见过,绑在腿上,缠在腰上!呵呵! 苏荩盯着她,眼神沉了沉,「你现在在骗我!到底是谁?」 顾楚寒也来脾气了,「是谁能咋地?你还要跟人比比?还是嫉妒人家,去割鸡杀人啊!?」 「你再说一遍!?」苏荩阴沉着脸,桃花眼暗黑的紧盯着她。 顾楚寒哼哼一声翻他个白眼,「说真话你不信!说假话你发怒!那你想听啥?」 苏荩脸色暗红,绷着道,「……说你看光了我,要对我负责!」 「额……」顾楚寒看着他完美惊艷的俊脸,上面明显的红晕,两个耳朵也红红的,惊奇问,「你丫不会是害羞脸红吧?」 「……没有!」苏荩否认,两眼执着认真的看着她。 「我这有一盆凉水……要不给你泼一泼?」顾楚寒勾起嘴角微微凑近他。 两人本来离的就近,她又凑近过来,苏荩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若无的清香,身体更加紧绷,「什么?」 顾楚寒冷笑呵呵,「我看光的人多着呢!要是都负责,你现在正好排第一百零八位侍妾!」 苏荩瞬间黑脸,倾覆身子,直接压紧她,把她压进墙里,两眼漆黑暗沉闪着怒火,直直盯着她。 顾楚寒出手也快,面上惊的害怕,身子往下缩了缩,却抬腿一下子,膝盖狠狠出击,一击必中! 「嗯——」苏荩闷吭一声,脸色骤变,微微弯腰。 顾楚寒迅速趁着空挡从墙上一下熘走。 晏江这边听见苏荩的闷吭,似是销魂一般,顿时有些惊疑。公子……不会这么直接吧!?不知道太直接会把人吓跑的吗?他立马支起耳朵,听顾楚寒的话,结果半天没有动静,顿时纳闷了。咋没声了!? 等苏荩从墙下站直身子,顾楚寒早跑的没影儿了。看着墙头,拧着眉,心里不停的执着着那个问题:到底是见了谁的能绑在腰上的?她为什么要见别人的? 晏江和清泉也察觉到不对劲儿,见他的一个人脸色的走过来,后面也没见到顾楚寒,顿时不解,难道公子刚才的销魂呻/吟,是挨打了不成!? 「公子!九公子跑了?」晏江到这边看了下没见人,顿时有些和铁不成钢,「公子!不是奴才说你,这都……都这样了,你还能让九公子跑了!」 「难不成你让我像荤书里一样孟浪无耻?」苏荩虽然听他的在看,却不认为见个两面,没有婚约没有成亲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胡来! 您刚才已经是在耍流氓了!清泉轻咳一声,「公子!刚才九公子打了你?」他想问一下,是不是已经肌肤之亲了! 苏荩皱着眉黑着脸,瞥了两人一眼,「她说……」 晏江满心自信,他们公子可是个天赋绝顶的人!他还特意暗示过了,所以在苏荩把顾楚寒壁咚在墙上的时候,他就封闭听觉,躲开来,怕听到啥不该听的,公子回头再找他们算帐! 清泉是听着的,还都听着了,看他还在执着那个绑在腰上的问题,嘴角抽了又抽,「公子!那就是九公子说来哄你的!肯定不是真的!九公子的脾性你也知道,肯定是害羞又不想娇柔扭捏,那是故意说来壮胆的!」 苏荩看着他,「……不是假的。」她说的那时候,就是真的! 清泉嘴角抽了抽,「那奴才先回去伺候了!」 「问问!」苏荩道。 「问……」清泉看他不问到不罢休的架势,只得答应下来,回到隔壁来。 顾楚寒看他回来,立马他,「那个老流氓没有啥吧?」 老流氓……的确是老流氓!清泉笑着摇头,「奴才看公子脸色好像不太正常!」 顾楚寒想到那一膝盖,暗哼一声,又忙问,「那他……没有干啥吧!?」 「公子在歇着。」清泉笑回,让她尽管放心,公子不会挨她一那么几下打就来找她的茬儿! 顾楚寒顿时放下心,轻咳一声,「嗯!我知道了!」转身去了书房。 晚上时,姬白带着一颗人参过来。 兄弟几个刚吃完饭,正在讨论今儿个顾十郎的功课,见他过来找,还拿着个锦盒,顾楚寒隐约猜到他的来意,给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使个眼色。 三人跟姬白见了礼,招唿完,「那我们先去书房做功课了!」 「好!」姬白点头,见三人走远,把锦盒打开,放在顾楚寒面前。 顾楚寒见是一个上了百年的人参,十分难得,看着姬白,微微皱起脸,「姬白!不是我不帮忙,千毒丸不是我做出来的,而且夫子也说了没有了。」 「我大哥……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毒,他原本是我们大厉最年轻有为的将领,我们在和北辰国的三十场战役中赢了七次,有五次是他带的兵。大厉重文轻武,武官地位底下,但是我大哥他一直都想着有一天带兵镇守边关,让别国再不敢来侵犯我们大厉!只可惜,他为了救我,中了毒,家里到处请了名医,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他的命,却没有办法给他解毒!以至于现在十年过去,他的身子整个都拖垮了!」姬白垂着眼,掩住眼眶中的暗红,紧抿着嘴一句一句的解释。 顾楚寒听着他暗哑透着深沉自责的声音,半天没有说话。 姬白抬头看她,「常家本来要退亲的,是我嫂子强行嫁过来给大哥沖喜,只要有可能的药大哥都要试,久积成毒,已经活不到两年了!我们也是偶然听说千毒丸可以解尽我大哥体内的毒,只是找了几年,骗子碰到很多,没有一个是真的!没有一个会炼制千毒丸!所以,我前天听你吃过千毒丸,就忍不住了!我知道苏荩他既然有千毒丸,那他肯定认识炼制千毒丸的人!我只求能得个确切的消息!顾兄!我求求你!」 顾楚寒一脸难为,她也想帮他,至少姬白也不止一次帮过她,虽然有看张宗冕不顺眼的成分,但确确实实帮她的!可是她对那啥的千毒丸也不了解,不知道苏荩从哪来的。而且,她才刚和那老流氓对战过,也没胆现在过去找药! 「顾兄!只要能有个消息,我们全家必会感谢你!只要你有需要,说一声,我赴汤蹈火都给你办!」姬白有些急,掀起衣摆单膝跪下,郑重承诺,祈求。 「你快起来!快起来!」顾楚寒赶紧扶他,「千毒丸是夫子……我可以帮你去问,但问不问得到不一定,问得到人,或者是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是隐士高人,找也找不到,我就无法了!」 姬白顿时欣喜,「只要能问到消息!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如果真的不在人世了……那也不枉费这是个能治好大哥的机会!」他一定要把大哥治好! 「那你起来吧!我先过去问问!」顾楚寒暗嘆口气,脸色有些丧的起身,看了看锦盒里的人参,皱着眉。 姬白忙道,「这人参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心意!」 足百年的人参,可不光是小心意了!顾楚寒咬咬牙,把锦盒拿上,「我先过去问问!」 「顾兄!」姬白看把她人参带去找苏荩,而不是自己留下,是真的要帮忙,顿时满怀期待感激的深深作揖。 顾楚寒拿着人参来到隔壁,却不敢敲门。 门房听到声音,打开门来,「九公子!?您怎么不进来!」 顾楚寒硬着头皮进来,「那个……你家公子在家吧?」 「在!公子一直没出去!」门房笑着应声,请她进去。 晏江看到她又过来,却还拿个锦盒,疑惑了一瞬,笑着迎她进去,「九公子!奴才刚做了牛乳点心,这就给你拿来常常!公子在书房,你自己直接找吧!」 顾楚寒轻咳一声,应了声,却不敢进屋,只敢在门外叫,「苏荩!有事找你!」 「门没关!」苏荩清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你……你出来一下!」顾楚寒喊话。 苏荩抬眼,「进来!」 顾楚寒一步也不往前挪,「你出来!我不敢进去!」 看她那个生怕挨打的模样,苏荩俊脸黑了黑,却还是起身出来。 顾楚寒嘿嘿笑,谄媚道,「师父!我这刚弄了个一根百年老人参,特意拿来给你补补身子的!你看我多有孝心吧!」 孝心……端着点心过来的晏江身子抖了抖。 苏荩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委屈,可看着她满脸笑容眨着眼睛,又把自己得的好东西献给他的样子,又窝心捨不得给她黑脸。 「你看看嘛!这一根人参成色极品!好东西!」看他没摆脸色,顾楚寒大着胆子,凑上来。 苏荩却皱了皱眉,「这么一根东西……」是他不好!没有再多对她好点!不能让她富养起来,也不能把这样的东西都放在眼里了! 看晏江端来点心茶水,接了东西喊她进屋。 东西接了就是气消了!顾楚寒这才放心的揣着小九九进来,「师父!那个千毒丸,你是从哪弄的啊?」 苏荩瞥她一眼,知道她这是硬着头皮帮别人打探消息来的,「消息不可泄露。」 「好好!我一定不泄露!是谁呀?」顾楚寒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是我炼的。」苏荩淡声道。 顾楚寒瞪大眼,「额……高人!?那你现在还有吗?」 「药材难凑,且炼制不易。我这只有三颗。」苏荩告诉她。 顾楚寒立马两眼蹭亮,「多少钱一颗?我买!」 「无价。」苏荩别过脸。 顾楚寒又坐近一点,「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之前是方外之人,现在可是身在红尘,造孽太多,总要积德行善,才能有个好下场啊!」 九公子真是不会说话!那千毒丸本来就是公子给你准备的,你求了给别人,公子定然不给!但你要是跟公子直接要,说不定就给了啊!晏江看着摇了摇头。 苏荩半天没有说话。 顾楚寒看他好像又气起来,扭头朝晏江发射求救信号。 晏江无声的张嘴告诉她:直接要! 顾楚寒看鬼一样看他,东西那么珍贵,求着要都不给,直接要就能给?确定不是打她!? 晏江给她使眼色。 顾楚寒再三确认,硬着头皮拉了拉苏荩,「那个,师父!千毒丸你既然有三颗,能不能给我一颗!?」 看她小心翼翼不敢开口的样子,本来要说她,苏荩又转了口,「嗯!」 「这么容易?」顾楚寒惊疑的看着他。 「只要你要的,只要我有。」苏荩认真道。 顾楚寒眼神飞快的闪了下,转移了话题,「这个千毒丸是直接吃了就能解毒吗?」
第139章:让你吸精气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吗!?顾楚寒眼神闪了闪,没有接应任何的态度,转而忙问起千毒丸的用法,「吃了就能解开千种毒药吗?」 「有我出手,会更快!」苏荩道。 顾楚寒却没再说请他的话,「那个……我先回去试试!」 苏荩看她不说让他帮忙,更不跟他解释这千毒丸是给别的男人求的,俊脸又黑了黑。 看他脸色难看,顾楚寒立马瞪眼,「你不会不想给了吧?」 苏荩抿着嘴没有说话,起身到架子上面拿了小小玉盒,一言不发的递给她。 顾楚寒连忙接过,打开一看,里面一颗黑红色拇指大的药丸躺在里面,和别的药丸不同,外却泛着光泽,质地看起来像是有些硬,想摸一摸,一想还是算了,别碰坏了,合起玉盒,「那我先拿走了!」 苏荩看她麻熘的离开,有些挫败的坐下来。他帮她救别人家的男人,却连一时半刻都不愿意跟他呆一块! 顾楚寒拿着千毒丸递给姬白,「这就是千毒丸!」 姬白大惊,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激动的浑身轻颤,抑制不住的欣喜,「顾兄……谢谢你!谢谢!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这东西不是我的,是夫子的!极难得才弄到手的!我也不敢居功,你要谢,还是谢他吧!」顾楚寒解释。 姬白知道,苏荩那种面上淡然如仙,却冷漠到骨子里的人,若不是他去求,别说千毒丸,连消息只怕都求不到!而现在,他直接给了他一颗千毒丸!他满心满眼都是对顾楚寒的强烈感激! 「快去救你大哥吧!这千毒丸直接吃了,再运功调息丹田,筋脉,吐出毒血就可以了。」顾楚寒笑笑。 姬白迫不及待的拿着千毒丸回家,跑出去几步又返回,「顾兄!能拿到这颗千毒丸全靠你,我必然不会忘了我的承诺!苏大人那里你也放心,我家必有重谢!」说完赶紧招唿一声跑回家。 能得到千毒丸的消息,姬家上下都火急火燎的等着消息,见姬白那么激动的一路奔跑回来,仿佛发生了大事,姬流鹤顿时提了心,上前两步,「二郎!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去找顾楚寒打听千毒丸的消息了吗?」 姬白疾步进来,拿出小玉盒打开给他看,「祖父!你看!千毒丸!是千毒丸!大哥有救了!」 姬流鹤一阵激动,抖着手接过来,老眼含泪,「怎么求到的药?」 「这千毒丸是苏大人的,顾楚寒是他夫子,所以跟他求来了这个药!说是给大哥吃了,运功调息丹田,筋脉,吐出毒血就行了!」姬白解释着。 「你确定是真的吗?」姬流鹤也怕了,怕再弄来个假药,没有能解开长孙的毒,反而成了催命符!要了他的命! 姬白点头,「顾楚寒吃过,他是苏荩的弟子,他被张宗冕拦路抢劫欺负,能带着他找上张家门,当着张丛玉那个老东西的面收拾教训张宗冕,为他出气。这千毒丸他不会给假的!」 「这药……只有一颗,又不能试,我是怕了啊!这么多年,你大哥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姬流鹤红着眼眶长嘆一口。 听这话姬白也迟疑了,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顾楚寒,「这千毒丸极为难得,只有这一颗,不能试药,还是跟大哥说一声,让大哥如何吧!」 这话根本不用说,只要他知道,肯定愿意试! 消息已经传到了姬蓝的耳中,他扶着常雨桐快步过来,「祖父!二郎!我愿意试试!把千毒丸给我吧!」 「大哥!?」姬白扭头看他出来,忙上前来搀他。 姬流鹤看着他病白无血色的脸,消瘦病弱的模样,「大郎!这药不说真假,即便是真的,你现在的身子只怕也受不住药效!」想要拖延一下,先彻底弄明白了,再让他服用。 常雨桐怕他吃出事来,大夫本就说只有两年时间了,她是最盼望着他能好的人!没人比她知道他身上中的毒有多痛苦,他那么熬了十年过来,她也知道是因为她,捨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可她只有两年和姬蓝在一起,她绝不希望他出了事,就这么离开她! 「姬蓝!等找了大夫来弄明白再吃吧!左右这千毒丸已经拿回来了,它又不会跑!弄明白了也好让祖父,让我们放心啊!」 「雨桐!不必再说,我这一生所求不过三样,家族安稳,边境安定,陪你一生。可我哪一个都没有做到!父亲战死,母亲随父亲而去,而我又再不能带兵,家族衰落;更拖着这副病体时日无多。就让我试试吧!再最后一次!」姬蓝深深的望着她。 常雨桐强忍着眼泪,「姬蓝,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你不能丢下我!」 「我不会!」姬蓝笑望着她,给她擦了擦眼角。 姬白别过脸有些不忍看,「大哥!这千毒丸还需要运功调息丹田,筋脉,我先给你调息一下!」 姬蓝点头,「好!」 姬流鹤看两兄弟都执意,沉沉的嘆口气,把小玉盒递给了姬蓝。 常雨桐红着眼把姬蓝搀回屋,交给姬白,自己退出来,就在门口盼着等着。 顾楚寒也在想,解毒的方法是不是还有啥不一样的?别拿了药,结果却药效却没有发挥出来!顿时有些后悔,应该拉着老流氓去给姬白的大哥疗毒的!他既然能炼制千毒丸,那也肯定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这么想着,顾楚寒不放心看了看窗外黑幕下的天,这个时辰,要是去了那老流氓那,估计就成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了! 可是千毒丸是从她手里拿走了,要是出事,她也跑不了心里良心的谴责。 咋办? 左想右想,顾楚寒还是咬咬牙,翻墙过了隔壁。 她刚一过来,苏荩就发现了。 此时书房门窗都开着,从八仙窗看到他淡然如仙的坐在书桌前,正在写着什么,远远看去,流风回雪般翩然如仙。 顾楚寒过来趴在窗外,小声叫他,「师父!师父!」 傍晚她就害怕不愿意进来,苏荩只得放下笔,起身出来,「何事?」 「那个,师父啊!千毒丸还有别的用法吗?」顾楚寒笑嘿嘿问她。 看她笑里带着讪然,苏荩直接道,「有!我就是那个办法!」 顾楚寒一看果然是,立马道,「那你能出手救一下那个姬蓝吗?他是大厉的功臣!要是他活了,带兵打仗,大厉肯定无人敢来欺负!而且,姬家欠你一个大人情,你以后再官场也多了一个助力!咋样?」 「不救!」苏荩冷声道。 「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不识好人心!」顾楚寒后面没敢骂出去,冷漠无情无理无义! 一听是为了他,苏荩看了她半天。 「你瞅啥!?」顾楚寒忍不住就上来一句! 苏荩抬了下手,又放下,「好!我去!」 顾楚寒顿时一喜。这老流氓这么好说话! 「但是……」苏荩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顾楚寒心中暗骂,「但是什么?」 「疗完毒,我精气大损,需要补充精气!」苏荩面颊爬上两抹绯色。 顾楚寒瞬间眼中闪过暗光,「你想怎么补充精气?」果然他对她的好只是为了採补! 苏荩红着两个耳朵,不好意思说。 顾楚寒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应该感谢苏荩自小就跟着隐士高人学道,没有那么阴险狠毒,即便要採补她,也是给出了个光明正大的娶她的理由!若是换了人,只怕她早已经废了! 没有听到她出声,苏荩抬眸就看到她幽深不见底的凤眸复杂的望着他,心中旖旎瞬间退散,想要解释,又无措的样子,「九儿……我……」 「反正姬家又不是跟我有什么渊源的人家,姬白帮过我,我也仁至义尽!好不好就看他们自己吧!」顾楚寒快速说完,转身就走。 苏荩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心里很是慌乱,「九儿!我不是!我只是……」 顾楚寒也知道跟他撕破脸没有好下场,扭头笑看着他,「别人死活关我们屁事!是吧,师父?很晚了,我回家睡觉了!」 看她挂在脸上虚假的笑容,苏荩心里闷疼不透气,忍不住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 顾楚寒眸光一凛,脸色瞬间阴沉。 「为什么不相信我?」苏荩闷声问。 「一个要将我炼化採补我的道士,让我怎么相信?」顾楚寒冷冷问他。 她虽然乖乖的任他抱着没有动,苏荩却觉得仿佛隔了万里之遥,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慌怕,他还是在上一世体验过,紧紧锁着怀里的人,「九儿!不会!我不会採补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顾楚寒呵呵一声,「那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苏荩身子一僵,好一会,不舍的松开的臂膀。 顾楚寒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苏荩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晏江看了半天,低着头轻声过来,「公子!九公子对你误会颇深,你就算一直对她好,她也不会相信的!追求女子也是要看谋略看手段的!」 苏荩抬起头看着天上一颗闪耀着幽蓝光芒的星,目光遥远,「我不会对她用那些卑鄙无耻的招数!」 晏江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公子!奴才又没让你干啥卑鄙的事,只让你讲讲策略,哪里卑鄙无耻了!?你要再这样下去,九公子对你满心误解,要是再出现个其他男人缠着九公子,你就喝西北风吧!」简直冥顽不灵了! 「不会有!」苏荩沉了脸。她是他的人!其他的男人女人都休想染指! 晏江暗自翻个白眼儿,「九公子很有招蜂引蝶的体质,你不信就等着吧!说不定还夫妻双双对付你!」 苏荩俊脸黑成了锅底,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顾楚寒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半天毫无睡意,干脆坐起来练功。 不知练了多久,她终于有了困意,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黑胡快步过来,敲响房门,「九公子!」 「出了啥事儿?」顾楚寒起身,已经穿好了衣裳。 黑胡听她起来了,忙回话,「姬家二公子求见,说是姬大公子解毒时出了状况,如今命在旦夕!」 顾楚寒一听姬蓝解毒出了问题,立马出来。 门外不仅姬白,常雨桐,连姬流鹤也在,看见顾楚寒出来,红着的两眼立刻锐利阴寒。 常雨桐已经哭着上前来,「你就是顾楚寒!?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姬白更是在京兆府衙里帮你,免除你被羁押坐牢!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 姬白也两眼沉痛带着怒恨,「我大哥解毒期间,出现逆反状况,现在整个人已经快要不行!我们求了苏荩,他不愿意出手!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大哥!他不能死!」 顾楚寒也是心惊,「药不可能是假的!姬蓝咋样了?」苏荩不可能会拿给她一个假的千毒丸! 「我大哥已经快不行了!」姬白红着眼道。 顾楚寒忙上去打开马车帘子,姬蓝脸色一片青黑,仿佛没有生息一般躺着。她心中一凛,伸手给他把脉,心脉还护着,拧着眉,沉声道,「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交代?你要给我们什么交代?姬蓝他若死了,你交代得了吗!?」常雨桐失控的哭着怒吼。 「大嫂!」姬白拦着她不让她冲动。 姬流鹤盯着顾楚寒问,「你确定千毒丸是真的吗?」 「我不可能会给你们一个假的!」顾楚寒说完,叫开苏荩的大门,直往内院找去,看书房里还亮着灯,她脚步顿了顿,最终深吸口气,走上前去,「苏荩!苏荩!」 晏江忙上前来,「九公子!公子的规矩不治病!那千毒丸已经看九公子的面子给了。那姬蓝应该如此,若是公子救他,必然遭到反噬!」 「可他用了千毒丸,却命在旦夕!」顾楚寒冷声道。 晏江解释,「奴才已经看了,千毒丸难得,能解千毒,药效也极为霸道兇勐,当初救九公子,是公子运功给九公子疗毒,且九公子只中了一种。那姬蓝积毒成山,又用药激进,这才有次状况。不过他还死不了!」 顾楚寒看他一会,直接扒开他,进了书房,「苏荩!千毒丸是从你手里出去的,若是姬蓝因此丧命,不光我,你照样会成为这个姬家的仇人!你……你救救他吧!」 苏荩转过头,「我为什么要救不想干的男人!」 看他竟然在赌气,顾楚寒唿吸一窒,「姬蓝快死了,就在你门口,你救他一命……我让你吸我的静气!」 苏荩抬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俊脸黑成一团。 「救不救?」顾楚寒追问。 「不救!」苏荩不悦的沉声道。 顾楚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拉着他,拽着他往外走。 苏荩看她拽着自己胳膊就硬拉的样子,脸色更是不好。 那边顾楚寒已经叫了一声,喊了姬白抬姬蓝进来。 看苏荩是被她生拉硬拽出来的,姬白眼神闪了闪。 顾楚寒跟他和姬流鹤,常雨桐解释,「千毒丸能解千毒,兇勐霸道,姬大公子积毒成山,用药太急,这才会出现这个情况!不过苏大人他能解决!能救姬蓝!」 「苏大人!若是你能救了我孙儿,我姬流鹤定的结草衔环,报答你的大恩!」姬流鹤亲自上来行礼请求。 苏荩却不想多理会,他现在很不高兴,还要破了规矩救别的男人! 顾楚寒却直接给他推到姬蓝的床榻前,伸手拿着他的手,掰着他的手指给他放在姬蓝的脉搏上。 苏荩黑了半天脸,最终还是抿着嘴,给姬蓝把脉,「拿针!」 晏江忍不住眼中带了笑,赶紧拿了他的紫银针过来。 苏荩摆手,晏江就上前来请众人都出去。 姬白看苏荩出手,心里的希望也渐渐高涨起来,看看顾楚寒,歉意道,「顾兄!对不起!」 顾楚寒点头,没再说话。 一直用了一个多时辰,苏荩这才站起身,打开门。 姬白和耳姬流鹤,常雨桐急忙围了过去,「怎么样了?」 「毒已经全部解了,还有些细微余毒,照这方子调补。」苏荩把方子递给姬流鹤,直接出来。 姬流鹤几个急忙冲进去,就见姬蓝的面色已经改变,虽然苍白的毫无血色,但的确已经变回来了。顿时激动的不信!毒全部都解了,那以后就只要调补调补就完全没事了! 顾楚寒看了姬蓝两眼,跟着苏荩来到后院,看着他发白的面色,迟疑了下,「苏荩!吸我的精气吧!」 苏荩看她一眼,在屋里榻榻米上坐下,闭眼调息。 看他神情无恙,脸色却白的瘆人,顾楚寒紧皱起眉。他们修道之人讲究顺应天命,若是逆天改命,或者泄露天机,就会遭到反噬,她强行让他救姬蓝,只怕他自己伤的不轻,却还神情淡然的忍着。顾楚寒也管不了那么多,「我顾楚寒向来说话算数!说给你吸精气就给你!」上去扑到他跟前,扶住他的肩膀,印上他的唇。 苏荩勐地睁开眼,浑身僵硬。 「不要说话,快吸!」顾楚寒微微离开他的唇,低声说着,再次印上。 ------题外话------ 推荐好友舒薪种田文《农女巧当家》 谁说女子就要三从四德,良善才能嫁的好人家。 她朱小秉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面对各种渣,她撸起衣袖,手撕白莲,狠怼绿茶,怒踹贱渣!
第140章:没有成亲不可以 看着近在咫尺娇白脸庞,紧闭的双眼睫毛巍颤,唇上紧紧被她娇唇压着,苏荩惊的瞪着她,全身僵硬,心里不停的轻颤。 「别说话,快吸!」低声轻唤的声音带着旖旎,沉入耳中,仿佛能让人溺毙。 苏荩微微喘息,克制着扶住她的肩膀,红着脸把她推开,「不……不可以!」 顾楚寒睁开眼看他,见他满脸绯红,两眼也不敢看她,心中动了动,「什么不可以?」 「我们……还未成亲,不可以!」苏荩垂着眼不敢抬头,这样的激烈悸动让他想要紧紧抱住她。脑中也全是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和温软娇唇,忍不住想起他看过的那些荤书。 顾楚寒脸一黑,皱着眉盯着他,「老子都主动让你,你特妈还跟老子玩起纯情来了?你到底要不要?」 苏荩抬眼看着她,清澈幽深的凤眸带着星辰漩涡般,微抿的娇唇红润娇嫩,忍不住咽了下气,心中渴望不已,口中却道,「不行……」 看他身体都靠近了过来,清亮的眼眸明显的渴望,那么诚实的出卖着他,顾楚寒暗自翻个白眼,「再说废话,你自己调!」说完拉过他继续印上他的唇。 苏荩全身紧绷,抓着她肩膀的手越收越紧,满脸克制,又忍不住。 看他这个模样,顾楚寒也忍不住心中颤盪,望着他快要克制不住的样子,张嘴在他唇上轻咬,他微凉的唇带着淡淡的奇特幽香,仿佛有魔力般,让她忍不住舌尖轻扫他的唇。 「嗯唔……」苏荩闷吭一声,慌乱又无措的盯着顾楚寒,满脸通红,克制的想要阻止她,又忍不住,捨不得推开她。 看他满脸都红透了,明明克制拒绝着,却朝她贴过来,两眼渐渐氤氲,直直望着她,顾楚寒仿佛被蛊惑了一样,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侵袭入内。 轰——的一下,苏荩全身僵直了,两眼也瞪大了直直盯着她。 顾楚寒更想侵入,直接抓紧他,在他口中试探的横扫,那种淡然温凉和沁人的幽香让她忍不住探索,更加深入,又缠住他的舌紧紧的撩拨。 苏荩唿吸越来越急促,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不行!不可以!不能对她孟浪无耻!却又仿佛完全不想反抗,无措的任由她索取,只握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却是不让她挣脱一般。 顾楚寒越加深这个吻,已经忘记吸取精气的事,纠缠着他无措的长舌汲取,侵略,他越是无措越是想退,她越是纠缠,越发深入。 不知多久,苏荩仍然没有放弃抵抗,闭着眼喘息着,满脸红透。 顾楚寒松开他,还跟过来予取予求。 看他完美的唇被她蹂躏的润泽红艷,氤氲的桃花眼带着迷濛,勾引心魄的妖精一般!顾楚寒眸光暗了暗。她竟然…… 为什么不吻他了?苏荩疑惑迷濛的看着她,「九儿……」 顾楚寒勐地站起身,沉了沉心神,「好了没有?」 苏荩听着她的话,眼中渐渐清明,眸光醉人的盯着她,又落在她红艷娇嫩的樱唇上,「我……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如此的!」 顾楚寒脸上难看,「这不是你说的需要吸精气!?」 「不……不是这个……」苏荩红着脸道。 顾楚寒微眯起眼,「你说没成亲不能这样,要吸精气,又是哪样?」 苏荩想解释,可他说的时候本就是一时心悸说的心中所想,看她可愿意,现在又这样,「我……不是真的想……」 可盯着她的眼睛,亮的吓人! 顾楚寒沉着小脸懒的再跟他计较这个,话是她说的,她拉着他救的人,现在他受了伤,她不过提供点精气,「什么时候能好?」 「我已经好了!」苏荩紧紧望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清亮,又认真,仿佛紧紧的把人缠住,顾楚寒沉声点头,「嗯!」应他一声,转身离开。 苏荩看着她不想让她走,为什么才刚亲过他,转身就走了? 顾楚寒脚步一顿,扭头就见衣摆被他给拉住了,唿吸窒了窒,「还干嘛?」一脸事后被抛弃的样子什么鬼!? 看她脸色不好,苏荩又松开她的衣摆,两眼执着的望着她。 顾楚寒黑沉着小脸转身离开。 看她走出去,晏江等了一会,才敲门进来,「公子!你怎么样了?」 结果进来就见他满脸还是未褪的红晕,两眼清亮清亮,嘴唇还可疑的红肿,顿时让晏江眼神一下闪亮,「公子!九公子跟你说了啥?」 苏荩敛尽心绪,淡声道,「没有!」 晏江上下看了看他,「公子你的伤好了?」 苏荩这才想起伤的事,姬蓝体内的毒素九积成山,即便有千毒丸,也是废他不少功力,「我先调息。」 晏江心中痒痒,公子明显这是没生气,心情还明媚的不得了!肯定是有啥好事!看他已经坐起,就先退下,「九公子那边,公子可要趁热打铁!奴才先退下!」 出来的顾楚寒被姬白和姬流鹤,常雨桐围住,为之前的误解道歉。 「你们不必自责!如果换成是我,拿到的是解毒药,吃完人却不行了,也会愤懑怒恨,怀疑人家给我有仇,故意下毒害人!这是人之常情!」顾楚寒知道,姬家对她没啥信任,病急投医,又被骗过太多次。不过这个人情,还是让他们欠着吧! 姬白听的更是愧疚,「那苏大人他……」 「姬大公子中毒太深,夫子他耗损功力太过,需要好好调息一段时间!」顾楚寒直接道。因为她也不确定苏荩能好多少。让他吸精气,那流氓只会傻,她都没有感觉他有吸。 姬白点头,「我们家定会奉上谢礼!以后苏大人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我!」 顾楚寒没有替苏荩表示,「你们今夜还回去吗?」 姬流鹤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若是大郎再有状况,也好能及时请人。 顾楚寒看着就让清泉来安排他们,她就先回去。 看她在这边像是自己家一般,姬白想到她之前进来找苏荩,是叫的名字,心中动了动。 苏荩一直调息到天亮,日头高升,一直没有出房门。 顾楚寒也没有去国子监,到隔壁来看情况。 姬蓝已经醒了过来,见顾楚寒过来,挣扎着起来谢礼,「救命之恩,我姬蓝一生,没齿难忘!」 「是姬大公子吉人天相,命不该绝!」顾楚寒笑着道。 常雨桐也满脸感激带着点羞愧,「顾九公子和苏大人若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定不遗余力!」 姬白过来,要跟她一块去看苏荩,「苏大人一直没有出门,不知道怎么样!?」 顾楚寒眼神闪了下,跟他一块去了内院。 听她过来,苏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换下衣衫出来。 姬白见他一出来眼神就直接落在顾楚寒身上,眸光明亮带着执着欢喜一般,绝不是那个冷漠淡然的苏状元! 「我已经好了!」苏荩看着顾楚寒解释。 顾楚寒看向姬白。 姬白忙恭敬感激的行礼,请他再给的姬蓝看看。 看到他也在,苏荩顿时神色淡冷,过去给姬蓝把脉,「已经无碍!」 姬蓝又郑重的谢一遍,「打扰多时,我们就先告辞了!」 晏江送他们出门,「还望千毒丸的事,几位不要往外传!」 「这个分寸,我们知道!」姬流鹤忙保证。 送走他们,顾楚寒转身看了看苏荩,他慌乱无措又渴望的样子在脑中挥之不去,沉着脸道,「我先去学堂了!」 清泉忙跟上,拿着她的书箱,送她去国子监。 周掌教的课,直接让她进去了。 赵文目光询问的看着她。怎么他和姬白都同一时间告假了? 顾楚寒没有解释,认真的听讲。 来了学堂的张宗冕和尹振,陆天赋几个互相递个眼神,等下了课,上前来找顾楚寒,「顾楚寒!我们替你喝了那有毒的酒,救了你的命,如今才刚刚转好,你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顾楚寒一脸诧异的看着三人,「酒是你么硬抢走的啊!而且我们破了案,还帮你们好到了解药的药引!你们应该报答我!」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张宗冕眼中闪过恨毒,阴冷的勾起嘴角,「报答!?」 「对啊!报答!」顾楚寒应声。 「你痴心……」尹振怒恨的瞪着她。 陆天赋不等他说完,拦了他话,「不管是谁报答谁,这一顿我请了,今晚望月楼聚,如何!?」 「不去!」顾楚寒拒绝。 「这个面子你都不给?不是才说要报答的话?只是一顿饭而已。」陆天赋微微冷笑着道。 顾楚寒还没说话,姬白就拎着书箱进来,冷冷看着三人,「你们要报答,直接送上东西就是!吃饭吃完拉出来了还有什么?」 张宗冕扭头瞪着姬白,「姬家是越发破落了,只想着东西,没想到有很多比东西还贵重的!?」 「脸面?还是命?」姬白冷嘲道。 张宗冕顿时恼火,眼中阴狠更胜,危险的眯着眼。 陆天赋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什么时候姬白你跟顾楚寒的关系好到可以做他的决定?难不成你们俩昨晚也结拜了!?」 姬白眸光乍寒,顾楚寒和程沂传的那些流言也曾在京都暗传过,他们现在搬出这个,是准备用这个来打击报復!想要毁了顾楚寒! 学堂上还有不少人,听陆天赋这话,有懂得看顾楚寒的眼神都变了。 有不懂的小声询问咋回事儿,「什么结拜的?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典故?」 「这个我知道!先前有传言,今科探花郎程大公子跟一个乡野寒门出来的小子结拜,同吃同住,还帮了他们发家!」 「如果不是柳家帮忙,程家和齐家的婚事都黄了!你们知道闹到多凶了吧!?」 「看这顾楚寒的模样,唇红齿白的,实在漂亮,这种的最是会勾引男人!比女人还厉害!你们看他才来多久,这姬白平日里独来独行谁都不多理会,现在已经帮他出头了!」 「那胡青鱼和赵文不也是帮他出头!好的一块吃饭!」 武将世家虽不如文人,但胡家是百年大族,祖辈又曾经立过无数战功,胡青鱼的宴会也只请些相交的世家子弟,赵文都是跟着他混了两三年才沾上,顾楚寒刚来京城就跟胡青鱼交好,也让其他不少想巴结却巴结不上的眼红嫉妒。 听着那些诋毁,顾楚寒眼中冷光闪烁。 胡青鱼站出来,「辱人者人恆辱之!你们都是身负功名的,人前论他人长短,不觉得羞愧!?将来又如何能担当大任,管理造福一方百姓!?」 有人顿时息声,有人却不以为意,胡家算什么东西?在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小世家而已!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是连小世家都仰望不及的! 胡青鱼目光沉冷看着张宗冕几个,「抢劫别人财物已经遭了赤千毒,你们还准备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和顾楚寒一块吃顿饭!不打不相识,也互相报答一下!你这么急做什么?怎么就一顿饭,你和姬白都争先恐后的出来出头?」陆天赋呵呵笑,看顾楚寒和姬白,胡青鱼的眼神很是暧昧意味。 顾楚寒最噁心这种人,看着陆天赋的样子,呦了声,「陆大少爷一直跟着张三公子,至今未娶妻,也没有定亲,是不是爱的深切?」 「你敢诬衊我们?!」张宗冕怒骂。 顾楚寒奇怪,「为什么你们诬衊就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自己出身低贱,你有什么资格诬衊我们!?」尹振不屑鄙夷的怒哼。 顾楚寒呵了声,「出身低贱就不能说话了?出身低贱就要任由你们出身高门大户的欺辱默默忍受?出身低贱就不能念书考取功名!?出身低贱就没有翻身的一天,要永远被你们踩在脚下面!?难道只有你们出身世家的才能停止胸膛做人!?我们出身低贱的都活该被欺辱压榨!?」 学堂上不止世家子弟,多的是寒门出身,天赋优异,未得机遇的学子,一听这些话,那些贬谪言论的也都不吭声了。他们是出身微寒,可他们学问好,能走到今日,都是有所前途的!却依旧被那些世家子弟鄙夷不屑,践踏尊严! 有人看张宗冕三人已经眼带愤怒。 「你……你在挑拨!」陆天赋怒瞪着眼。 「不!我在挑衅!」顾楚寒还怕他们不出手,那样岂不是没得玩了? ------题外话------ 今飞回家,12号的更新,放在12号晚上哈~后面几天我会尽量补~爱你们~(づ ̄3 ̄)づ╭?~
第141章:嫉妒我貌比潘安有才华 顾楚寒一个薄祚寒门出来的小白脸,就靠着勾引男人在他们跟前作威作福,还直接上来挑衅,尹振怒恨的上前一步,「就你?也有资格挑衅我们?你指望什么?」 「当然是……指望……」顾楚寒说着笑起来,指了指脑子。 「你!」尹振怒喝。 陆天赋出声拦住他,阴测测的盯着顾楚寒,「这么说,你是确定要跟我们为敌了?」 顾楚寒眨眨眼,「你们对我不好,还打过我,抢劫我,我不要跟你们做朋友!」 陆天赋呵呵一声,「宗冕哥!人家根本不想与我们结交,誓要为敌的!我们还是不要热脸往上贴了!」 张宗冕阴恨冷哼一声,「走!」 尹振有些不甘心的也转身跟上,等出了国子监,实在忍不住,「今天明明就可以把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弄出来的!到时候……」 看张宗冕也脸色难看,陆天赋出声,「我知道,宗冕哥想收拾那小白脸,我也同样!只是你们没发现,几次交手,都是我们吃亏!?」 张宗冕危险的眯起眼。 尹振也看着他。 陆天赋解释,「这个顾楚寒绝对不简单!那程沂帮他发了家,又为他找梁昌顺,还有苏荩是他的夫子!那范功联也对他不一样!就算他一个寒门祚户出来的,却有那么多关系,就已经不简单了!周老不死和梁昌顺现在已经看我们更加不顺眼,肯定是他起的作用!」 张宗冕冷冷道,「现在就连那姬白也……」 「不过就是仗着一张脸,做那些行媚的娼妓手段!还从来没有人敢让我们吃那么多暗亏,绝对不能放过他!」尹振怒咬着牙,他的毒再晚解两天,这辈子就没法生育就断子绝孙了!就连现在,都要为这个一直调养! 「自然是不可能饶过他!不过我们要讲究点手段!现在就先让他得意着!」陆天赋阴冷的勾起嘴角。 尹振却不能忍,他经歷人事早,十三岁开始就已经有两个通房,现在却像个废人一样过活,就算现在不能能死那个小贱种!也要让他尝尝厉害! 这边学堂里,顾楚寒正在学堂里接受来自赵文几个的关心,「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天生高人一等,瞧不起我们寒门出身的。你本来就得罪了他们,又说他们没脑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楚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说指望脑子,是我有脑子!我聪明!我是靠才华的!他们不针对你们,单针对我,是嫉妒我貌比潘安又有才华!」 赵文看着她皱眉,「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 「难道为了不让别人嫉妒,我就得活的邋遢蠢笨一点吗!?因噎废食的事,可不是我辈读书人做的事!」顾楚寒不担心道。 赵文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胡青鱼也皱着眉,「他们三个都是不吃亏的性子!」 「他们还敢杀我不成!?」顾楚寒惊道。 胡青鱼看她惊怕起来,眉毛皱的更紧,「杀你倒不至于……但别的事就不在话下了!总之,你最近多加小心!」 顾楚寒顿时怕怕的跟他道谢,「我下了学要赶紧回家!」 晌午下学,姬白上来叫她去吃饭,「张宗冕的事,你不害怕!」他要真像表面上的一样,就不会一直让张家吃瘪! 「嗯?」顾楚寒看他。 姬白看了他一会,直接问道,「我昨天听到,你称唿苏大人为苏荩!你跟他真的只是师生关系?」 顾楚寒挑眉,「你想说什么?」 「苏荩那样一个仙风道骨,淡然冷漠,拒人千里的人物,带你去张家出气,任由你喝喊名字,把千毒丸那么珍贵的东西给你,还由你拉着拽着给大哥看诊疗毒!」姬白直直盯着她。 顾楚寒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她神色变了,姬白提醒她,「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们关系不一般,若授人把柄,苏大人受弹劾,而你,身败名裂!即便有你那点功劳,在政权面前,完全不够看!」 顾楚寒笑起来,「肯定不够看啊!」权势利益面前,什么样的人都不够看的! 「那你……」姬白迟疑。 顾楚寒看他一眼,「你想问我和苏荩到底什么关系吧?他救过我,救过我二姐,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亦师亦挚友吧!」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嘲。 姬白想到苏荩看他的眼神,明亮认真仿佛带着欢喜,绝不是他认为的亦师亦友!想要提醒顾楚寒,可他这般聪敏,怕是也知道吧!?想了又想,还是提醒她,「陆天赋天性阴鸷邪恶,你定会用不堪的流言攻讦你,你一定要小心!」 顾楚寒像模像样的嘆口气,「都是一张脸惹的祸啊!」 看她一点不担心,姬白脸色有些难看,「他们真恨到要你死,不会那么简单!你还得罪了张家!」 顾楚寒朝他摆摆手,找清泉去拿午饭吃。 随后就传出顾楚寒和姬白『结拜』的消息,而结拜这个词,也很快成为了断袖同行的新代指词。 姬白纵然愤恼,说是不在意,可因此又毁累顾楚寒的名声,心里也怒恼万分。 苏荩翻着外面那些消息。 「公子!九公子既然不让公子插手,那公子就让九公子自己来吧!你不能光教她本事,不教她使!」清泉笑着劝道。 看他眉头紧皱,晏江忙道,「公子!你可以从旁协助啊!」给他使眼色。九公子要自己上,但没说公子不能在一旁悄悄帮手! 苏荩想了想,眉目舒展。 程沂却自责悔恨的不行,怀疑是齐兰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逼走顾楚寒,直接让管事给她收拾行李,送她回昌州老家去! 「就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淫荡下贱的贱胚子,你要把我送走!?妻女在你眼里,连个下贱胚子都比不过!?」齐兰馨怒恨之极,是他自己得罪的人多,人家收拾他,程沂却把所有的恶事都怪在她的头上! 「住口!满口骯脏混话,你还有一点样子吗!?」程沂怒喝。 「我没有样子?那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是你!是你许诺我一生!承诺我千般好!却让我受尽屈辱折磨!我就是骂了!他就是一个下贱胚子!你有种,就把他弄进府来啊!」齐兰馨红着眼嘶喊。 「那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信任!」程沂冷声道,不再看她,直接喝喊,「来人!送大少奶奶回乡!」 「你敢!你当我们齐家没人了!」 ------题外话------ 半瘫的人了,更不出一万来,明天继续战斗吧~对不起了~┭┮﹏┭┮~
第142章:齐家出手 齐兰亭接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见程沂怒容阴寒,真要驱赶妻女离开,顿时大为恼火,「程子须!你真是好大的能耐!我齐家女儿嫁给你,竟然遭此奇耻大辱,更被你像驱赶下人一样,赶去老家!?你当我们齐家是什么!?」 齐兰馨看到他,红着眼落泪,「大哥!」 程沂脸色难看,瞥了眼他身后的管事,还是拱了拱手,「大舅兄!」 齐兰亭冷哼一声,「怎么不说了?也让我们齐家知道知道,我齐家女儿做错了什么?要被逼贬去老家!」 程沂也冷笑不止,嘲讽的看着齐兰馨,「是我把你想的太善良了!你以为我没有证据,那你就继续!我奉陪到底!」说完阴冷瞥了眼齐兰亭,转身大步离开。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他那眼神遥远的冷漠嘲讽,让齐兰馨顿时慌怕起来,上来喝喊。 程沂理也不理,直接离开。 齐兰馨看着他决绝的样子,白着脸,头上青筋直冒,死死握着拳头,「程沂!」 「馨儿!?」齐兰亭拉住她。 「都是那个贱胚子!都是他害的!都是他!顾楚寒他该死!」齐兰馨失控的红着眼叫喊。 齐兰亭喝停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齐兰馨痛哭,「大哥!程沂是真心的!他是真心的!我恨他!我恨他!」顾楚寒,她更恨不得他死!要不是他,她和程沂根本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从她有孕,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齐兰亭拧着眉,目光肃冷,杀意阵阵,「不过一个寒门祚户出来的小卒子,蝼蚁一般,根本不足为惧!」 「可程沂被他勾走了!他心里完全没有我!只有那个该死的贱胚子!只有他!别人传他几句流言,程沂就冤枉是我!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贱种!」齐兰馨越想越觉的崩溃,她心爱的丈夫全心都是别人!竟然还是个男人!他有一丁点不好,就都恨到她头上来! 齐兰亭抓着她怒喝,「冷静!这件事情交给我来!」 看他眼中杀意闪烁,齐兰馨渐渐冷静,「大哥!?」 「你不要再管,交给我来!」齐兰亭吩咐道。 齐兰馨知道他这是动了杀心,心下有些犹豫,「可是大哥,若是……」 「没有可是!你也什么都不知道!」齐兰亭沉声冷道。 齐兰馨咬着唇半天,点了头。 齐兰亭又找到程沂,说教了他一顿,让他好好了解齐兰馨,不要随便怀疑,顾楚寒得罪的人多了去!更不能为了儿女情长耽误前程!毁了前途! 程沂已经懒得再解释,他那份见不得人的情感他一直压在最心底,他和九郎从未有过什么!但他绝不允许齐兰馨还是谁因为这个攻讦,谋害九郎!齐兰亭的威胁对他也没有用! 齐兰亭深深看了他半天,起身离开。很快就拿到所有关于顾楚寒的资料。 尹振也拿到了姬白的笔迹,给顾楚寒一封信,邀约她一起商讨对付张宗冕之事。 「这么写,那小白脸肯定会来!」 顾楚寒虽然不太会辨别字迹,但姬白不可能会邀约她商讨对付张宗冕,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依信赴约。 而另一边,姬白也收到了同样的一封信,顾楚寒找他商议对付张宗冕。姬白怀疑了半天,让人去约定的地方去查,自己快速来到桃花巷,直接找到家里。 门房王叔回他,「九公子出门了!说是跟你越好的!姬公子咋又到家里来了?」 「不好!」姬白脸色一变,立马就往信上写的地方赶,心里更是担惊愤怒。都告诉他张宗冕他们不会罢手,竟然还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顾楚寒已经进了雅间,一杯香茶下肚,晕倒在桌上。 清泉也吸入了迷香,很快倒在地上。 两个黑衣人进来,看了看顾楚寒,冷哼一声,直接套上麻袋,扛走。至于地上的清泉,把他给扔进柜子里,直接锁起来。 等姬白赶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茶盏,啥都没有。查了一大圈,也没有查到线索。满脸肃杀盯着外面的夜幕。若是张家劫走顾楚寒,有事先按他笔迹写的信,那他必定凶多吉少!咬咬牙,立马给苏荩传信,把顾楚寒被掠走的事告诉他。而他则去查张宗冕和陆天赋,尹振他们! 三个人依旧一块吃喝了一顿,只尹振有些心不在焉,吃完饭就赶紧回了家,等着消息。 很快他期待的消息就送到了手上,尹振大为得意,换了衣裳悄悄出门。他要亲眼看着顾楚寒倒霉!看着他被凌辱!要让他知道胆敢害他的下场! 尹振要让顾楚寒彻底身败名裂,还生不如死!所以在万春楼的偏院里等着手下把人扛过来,冷笑着吩咐,「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黑衣人立马应声,「都是身强力壮又貌丑狠辣的奸恶之徒,一个都够他受的,我们找了六个!」 一拍手,六个相貌丑陋的男人就进了隔间。 尹振从另一隔间里看着六个男人,满意的勾起嘴角,又看了看时辰,不满问,「人怎么还没到?」 「应该是有人追踪!」下属回话。 尹振拧起眉。 下属又劝他先离开,「那姬白怕不是吃素的,有点麻烦,以防万一!少爷想看好戏,明儿个自然能当众看到!」 尹振不满极了,想了想有明儿个的好戏,暂时先离开。 只是刚转过弯,就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两个黑衣人扛着顾楚寒快速的赶来万春楼。 清泉本在暗中跟着,以保护顾楚寒不受伤,眼看到了地方,却被两个高手拦截住,一交手,顿时大惊。这不是尹振那个杂碎的人!他调查的清楚,这次行动张宗冕不知情,完全是尹振自作主张,张家不可能会有这般的高手来!有人黄雀在后,想要算计九公子!他心中大急。 顾楚寒还未动,劫持她过来的两个黑衣人就被袭击了,看到那单一个黑衣人影,伸手矫捷迅速的解决掉两个黑衣人,立马察觉到了中计,有人利用尹振对她下手引她出来! 她的身手虽然练到了前世的七八成,但在高手面前,根本不敌,上来交手数招,就落了下风。 黑衣人点上她的穴道,又点了她哑穴,直接一把抓着就把她拎起来,直接拎出了万春楼。 苏荩本想给她把风,让她出口恶气,却不想竟然还有人暗插一手,要将她劫持,见顾楚寒被那人拎走,顿时震怒,身形几个闪现,朝着那黑衣人迅速出手。 无形的杀气迎面灌来,黑衣人察觉,迅速闪躲,将将擦身而过,下一击紧随而来。看自己根本不敌,对方是个强劲的绝顶高手,抓起顾楚寒就迎着杀气扔上去。 看他要拿顾楚寒抵挡,苏荩目光一凛,急忙收手,迅速闪身,再次攻上,伸手抢了顾楚寒过来,一掌狠狠打在对方肩膀上。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黑衣人大惊,急速转身逃跑。 苏荩手中银线闪现,直接出击,穿透那黑衣人的肩膀,缠住他肩骨。 黑衣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穿透过来银线,咬咬牙,抽出匕首勐地朝身后的银线割去,谁知看似普通的银线,削铁如泥的匕首却割不断这银线。 这边苏荩环着顾楚寒稳稳落下。 熟悉的淡淡幽香沁入鼻中,顾楚寒满心复杂。 苏荩立马捏住她手腕把脉,没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银线另一头逃脱不掉的黑衣人,冰冷淡漠,「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直接咬碎牙槽的毒囊,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苏荩目光一厉。 那边去帮清泉的晏江却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公子!是齐家!齐家乘了东风,却反过来害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顾楚寒明显感觉身后环着她的人气息又寒了几度,她已经冷的汗毛都直立起来。而且这老流氓却完全没有给她解开穴道的意思! 苏荩目光落在她身上,越来越沉。
第143章:我的仇我自己报 看苏荩面色难看沉冷,盯着顾楚寒的眼神黑沉沉的,知道他这是气怒了,晏江和清泉对视一眼,「公子!我们先过去探探!至于这个人……。」 「解决掉。」苏荩平静冷漠的吩咐。 晏江应声,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 顾楚寒正要看咋回事儿,身后苏荩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晏江看了一眼,打开瓷瓶,朝那黑衣人尸体上撒下一片白色的粉末。很快那黑衣人的尸体就肉眼可见的腐化,最后只剩下一层灰烬。他扬起衣袖,一阵劲风吹起那些灰烬,慢慢消散无踪。 顾楚寒五感不低,虽然看不见,但耳朵还是听得见,那些像是腐蚀的声音,让她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苏荩已经揽着她离开,几个起落就稳稳落在桃花巷,他的后院里。 顾楚寒也真正见识了他的速度,即便马车都要两三刻钟,他却轻松越过,不过转眼间就回到了家里。想到自己在高手云集的世界,不仅身手,连手段也被人虐成了渣!那些人真要动她,她连自己都护不住,更何谈身后的家族!?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苏荩身手解开她的穴道,「可要好好修习武功了?」 顾楚寒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看她神情颓丧,苏荩心中再次抽紧,身手抚上她的头,「九儿……」 顾楚寒抬头,直直看着他,「是不是我只有依附你,才能在京城活的长久?」 「不是!」苏荩忙道,「你志不在权谋,武功又修习太晚,但天赋绝顶,你要认真修炼,他日,无人是你的敌手!」 「也包括你吗?」顾楚寒呵笑。 苏荩微愣,微抿着唇,认真执着盯着她。他定会配得上她的! 被他这般盯着凝视着,顾楚寒有一瞬不敢与他对视,移开目光,「齐家……你……」想问他是不是要做什么,又有些张不开口。 「他们要害你!」苏荩目光冷暗。 「我不是吃软饭的!我自己来!」顾楚寒沉沉的瓮声道。 苏荩皱眉,纠正道,「男人才吃软饭,你吃我的,是应当分的!」 顾楚寒抬眸深深看他一眼,「我的仇,我要自己来报!」只要她没欠着人情的,她是睚眦必报的! 苏荩有些憋闷的看着她,满脸很不悦。 「今日,多谢你!」顾楚寒给他拱手道谢,快速回了家。 苏荩坐在院子里看着她离去的地方半天。 很快晏江和清泉就赶了回来,「公子!只查到是齐家动的手,却没有查到他们挟持九公子准备如何下手!」 「是谁?」苏荩冷声问。 清泉沉了沉眼,「奴才还在查!不过前两日程公子要送程大奶奶回乡,齐兰亭曾去过程府,之后程大奶奶回乡之事没人再提起。」 「很好!」苏荩点头。 晏江等了一会,没见他有所吩咐,不仅疑惑,「公子?齐智恆靠九公子东风上位,齐家却要谋害九公子,你不管吗?」 看他神色憋闷,清泉眸光微动,「是九公子不让?」 「她要自己来。」苏荩闷声道。 晏江眼神转了转,笑着道,「公子也要讲究策略了!今日虽然差了点,但路子是对的!」说着看向清泉。 清泉明白他的意思,他在九公子身边,那她要做什么事他也会知道,让他回来告诉公子。可九公子知道后,不会一脚踹了他吗?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留下的! 苏荩也看向清泉。 清泉顿觉压顶的威仪,「公子……」 晏江拍他一下,「清泉!九公子秉性太过纯善,那些心狠手辣,阴险狠毒的人可没有一丝良善之心。你难道不希望公子保护九公子?不希望公子早日赢得九公子的心?迎娶九公子进门吗?」 这三连问,顿时让清泉低了头。他当然是希望的! 很快隔壁传来动静,姬白又找上门来。 清泉皱了皱眉,朝苏荩施礼,立马悄无声息的回到隔壁。 看到顾楚寒安然无恙的待在家里,姬白狠狠松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尹振设了局要害你,你竟然还傻着往上闯!」 「我没事啊!」顾楚寒笑笑。 姬白又打量了她一边,总觉得她神色有些不一样,「你是……怎么回来的?」 「飞回来的!」顾楚寒抿嘴。 姬白目光微滞,「是……」 顾楚寒打断他的话,「我没有落入圈套,让你费心了,天色不早,你也赶紧回去吧!」 见她不想说,姬白也只得应声先回家,「你若是有事,只管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会去办!」 顾楚寒送了他走,返回屋。 顾十郎,顾五郎和李二郎都围过来,皆是脸色难看无比。 「我们太弱小了!势微力薄,却又惹人眼气!」顾五郎握着拳,心里愤愤难忍。本以为他和九郎都考中了功名,他们老顾家从此就光耀门楣,发展壮大,却不想前路那么多险阻!一个不慎,就会送了性命! 李二郎一拳打在桌子上,「是他们太可恶!仗着家里有权势就欺辱碾压我们!」 顾十郎没有说话,但心里的担忧和惊怕却越来越深重。九哥还是女儿身,更加危险!如果能保住九哥平安,他宁愿不要家族兴盛!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比不上平安重要! 顾楚寒看看三人,沉声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是我之前想简单了!也是我太过没用了!从今日起,我会奋力修炼功法,你们也要认真修炼!现在不是我们退,就能退得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的!」 顾五郎和李二郎都应声,表示一定会拼力修炼,不光功法,还有功课! 等顾楚寒让三人都回去,顾十郎跟着她进了屋,「九哥!京城太危险了!我们……」 「你想要退缩了?」顾楚寒挑眉。 「再有几年我一定能起得来!只不过晚几年!九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顾十郎两眼有些发红。 顾楚寒拍拍他,「放心!我不会有闪失!我们现在要退,下场只会更惨!不过,眼前这点小险阻,只会让我们走的更稳!让我们磨练的更加强大!在那之前,我们自己至少要一门过硬的本领!」 她一个女儿都不怕,顾十郎当然也不能怕!咬咬牙点头,「九哥!我一定会努力!早晚有一天,谁也不敢欺辱我们!」 「好!」顾楚寒叫好,让他回屋歇息,她去练会武。 顾十郎默默看了会,眼中闪过一抹毅色,轻手轻脚翻越墙头,来到苏荩房门前。 见是他,苏荩摆手打开门。 顾十郎沉着小脸进来,「我想知道,你接近我九哥到底什么目的?」 看他稚嫩的样子,苏荩却没有小看他,「娶她!」九儿做什么都带着他,如果他也能帮得上他,那他也不吝啬多指点他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顾十郎目光犀利的瞪着他。 苏荩两耳绯红,「我心悦她!要娶她!」 看他竟然红了耳朵,顾十郎审视的打量他半天,突然道,「能不能娶得上,不光要看你的表现!还要我九哥同意,也喜欢你才行!但是,你想要娶她,必须要保障她的安全!」 「不用你说,我定会护她的!」苏荩直接道。 「那好!就看你的表现!」顾十郎沉声说着,话音一转又道,「即便如此,你也不用想着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我来找你,只是告诉你一声!就算我蠢,我九哥可不蠢!」 苏荩看着他,也道,「你不蠢!」 顾十郎却心里认定他这是犯蠢,过来找苏荩保护九哥,要他不是真心,或者对九哥别有居心,他只怕会害了九哥!虽然他不要脸皮没有把九哥卖了,但本身找苏荩就是承认他的意思和举动!可现在他们手中没有无权无势,想要保护九哥,只能借力!他希望苏荩,能是一个称职的姐夫! 顾楚寒不知道,顾十郎找了苏荩,已经把她托给了苏荩,虽然是暂时的。以为顾十郎去歇息了,坐在房中打坐练功。爹教她的功法,她虽然有练,却一直不够刻苦,看似进步快,苏荩说的却说,她并没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用功修习! 齐兰亭没接到消息,就确定了他派去的暗卫失手,心下惊异不定,「看来这顾楚寒是真的有两下子,竟然真的收拢了那苏荩!?」 又立马派人去探情况。 而到桃花巷的人,全部失去了联繫和踪迹。 去打探尹振的人回来,带回了个让他不齿的消息。 尹振找的六个相貌丑陋的壮汉,全部被他自己享用了,不仅他,连同他的三个下属。 万春楼的管事本就以为他要玩点不一样的,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和吼叫,此起彼伏,不止一个两个人,至少都有七八个,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出来里面是怎样淫糜的一番景象! 管事听到,动静那么大,其他也有人听到,然后有人就悄悄议论,尹振是破身太早了,伤了根本,前些时候又中了赤千毒,毒发太快,解毒太慢又不彻底,不能人道了,就换一种玩法,扔了女人,找几个男人试试! 不少权贵之家圈养娈童,也多数都知道,小倌楼生意也很火,但不会说。前几天还在传姬家二公子和顾楚寒『结拜』的事,这又看到尹振找男人寻欢。不仅猜测,张宗冕他们针对顾楚寒,真的是别有目的,图谋不轨! 万春楼就是个销金窟,到了夜里形形色色的男人齐聚这里,十分的热闹。 而整条街上也多是些青楼妓院,夜色越深,越是热闹,尹振的事万春楼本是压着消息不让外传,但京城多的是权贵和权贵的各种亲戚朋友,小小一个尹家还怕得罪不起!? 是以不到半天,消息就传遍花街柳巷。 尹振却完全不知道,沉浸在淫慾中,不知今夕何夕。 有人忍不住前来偷看,一看那么劲爆,回去又是一番宣传。 等到天明,尹家得到消息,带着人赶过来,尹振还伏在一个男人身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喊不出声。 尹贺湄脸色大变,立马让人封锁住院子,他上去拉过尹振,至于那个男人,一剑刺死。 鲜血喷了尹振一脸,他还有些不清醒。 尹贺湄脸色铁青,青筋直冒,直接打昏尹振,让管家带回,至于另外的几个男人,他两眼闪烁着兇狠的杀意。 管家上前一步,「老爷!大少爷绝不会如此荒唐!定然是遭人暗害了!」 尹贺湄又看了眼虚脱的尹振,阴黑着脸咬牙吩咐,「那就先留着他们的命,好好审!」 管家立马应声。 尹振被带回家,又请了大夫,是最低劣的助兴药,只不过吃了很多遍,所以才荒淫无度,伤的那么重都不顾及,只讲欲望享乐。这一次伤了根本,以后更难人道! 尹大夫人受不了,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不光是尹振废不废的事,废了一个尹家子弟,还有其他的子弟,可这次,尹家的百年声誉也彻底毁了! 尹贺湄都能想像到,有多少往日看不惯和针对他们家的人,见了他嘲笑讽刺,再有御史弹劾一本,他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跑不掉,轻则受罚,重则罢官! 管家从属下口中撬出话,立马来回尹贺湄,「果然是有人下暗手!谋害咱们尹家!」 尹贺湄瞥他一眼,带着消息立马赶到张家求救。 张丛玉今日沐休,正在家里,听他来说此事,立马就明白过来,「愚蠢!那苏荩那么明显的维护,为那小贱胚子能打到公堂上,你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去动顾楚寒,能讨得到好?!」 尹贺湄急忙解释,「大人!并非尹家动作啊!是尹振想要教训那顾楚寒,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阴毒狠辣!那苏荩又极尽维护,如今尹家名声尽毁,只怕他们还有后手,想要剷除我们尹家!先砍掉大人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就要对付大人了!」 「就凭他们,还想要对付张家!?」张丛玉冷哼,可尹家求上门,他也不能不帮。尹贺湄是他提拔上来,是他的人!而且一想到苏荩嚣张的打到门里,抓着他儿子当众吊打,眼中恨毒就更浓重一分。 「管他们有什么后招,即便范功联上去弹劾,也不能乱给尹家盖一顶帽子!」 有他这话,尹贺湄放心不少。即便有苏家和程家,可程家只有程沂跟那顾楚寒关系好,而苏荩连过节都不回苏府,和苏家本家关系淡薄如此,只怕苏家也不会帮忙!张家出手,至少先把尹家保下来,那后面的事便可以反转!顾楚寒胆敢如此谋害他们尹家,这一次,绝不能放过他! 顾楚寒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明白,尹家不会放过她。 姬白也一直关注着尹振的消息,他想知道顾楚寒留了什么后手,得到消息,立马来找顾楚寒,却发现她无事人一样去了学堂,又立马赶到学堂。 忍了一个上午,终于到了晌午下学,「顾兄!」 顾楚寒疑惑的看着他。 他这一声叫的,有不少人眼神意味的看两人。 姬白面色一冷,扫了一圈,直接跟上顾楚寒出去拿饭。 「你大哥调养的差不多了吧?」顾楚寒边走边跟他闲话。 姬白应声,「体内的毒全部拔除,就是身子有些虚弱,不过苏大人给的调补药方很厉害,再调养几个月,我大哥就能全好了!他虽然没说,不过我知道,他一定会重新带兵!」姬家有了兵权,才算是翻身! 顾楚寒点点头,任何朝代,就算崇文抑武,兵权也是个最有力的权威,有兵力,有武器,就有话语权! 拿到饭,姬白过来跟她一块吃,低声问她,「尹家出了那事,绝不会放过你!你想好对策了没有?」 「尹家出了啥事儿?」顾楚寒疑惑的笑问。 姬白愣了下,就皱起眉,「你即便不知道,他们想要按你一个罪名,你也跑不掉!更何况……」他怕顾楚寒做的不干净,再留个把柄,就算有苏荩,他只是一个小小侍讲,张家出手,他也难逃! 「你先给我讲讲,尹家出了啥事儿!」顾楚寒也憋了一上午了,清泉只告诉了她简单两句,说是不让她打听,虽然是她设的局,但毕竟有黄雀搅合,所以不知道具体到哪一步了。 看他满脸兴趣,憋了很久的样子,姬白眼神幽转,「你不知道?」 「知道的不多,就两句!你给我讲讲!」顾楚寒催道。 姬白点了头,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都讲给她。这件事怕是苏荩做下的,那尹家想要攀扯上他,就不容易了!苏荩该不会给他们留任何把柄的! 顾楚寒听的津津有味儿,一边咬着虾仁一边忍不住道,「不说六个,就是三个人一起上,四个还都是男人,那是个啥姿势啊!?」 姬白脸色有些发黑的看着她,「顾楚寒!」 「咋了?」顾楚寒抬眼问。 「你……你思想怎能如此下流不正!?那是你该想的事吗?!」姬白涨紫着脸低声喝她。苏荩那般气质如仙高洁的人,又怎么会教他这些!? 顾楚寒翻个白眼儿,「我哪就下流不正了!?人家做都做了,我不过好奇一下!」 「你好奇什么,也不该好奇那个!」姬白瞪她。 「好!我不好奇了!辣眼睛!」顾楚寒低头扒拉起饭,她本来还想换两个稍微平头正脸点的给那尹振,起码她观赏起来稍微优美点。不过六个相貌丑陋的,那还是算了,辣眼睛! 姬白张了张嘴,看她扒饭,嗔怒一声,「你也知道辣眼睛!」 清泉顿时警惕的朝他扫过来一眼。 姬白敏锐的察觉到,抬眼正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一瘆。 清泉淡淡一笑,点点头。 姬白明白他是警惕怀疑他也对顾楚寒有不轨之心,不过他很确定他不是断袖,喜欢的也是女子!更是对顾楚寒没有非分之心! 只是看着顾楚寒嫩白俊美的模样,貌若女子般雌雄莫辨,又想到苏荩看他时的神色,忍不住心中冷了冷。一个翰林院侍讲,一个国子监恩贡,将来同样前途无量,即便是真心,也是不容于世的!苏家若是知晓,难道就会放过顾楚寒吗? 姬白默默吃完饭,想要提醒顾楚寒两句。 清泉那边立马上来伺候,直接堵住了他的话。他们不介意多一个势力帮扶保护九公子,但绝不需要一个心存不轨的情敌! 姬白皱了皱眉,回学堂路上问顾楚寒,「跟你来的那个小厮,我看他似是有身手,不是你的人吧?」 「怎么看出来的?」顾楚寒问他。 「他是苏荩的人对吗?」姬白立马问。 顾楚寒没有回他,那边胡青鱼喊她,就过去招唿。 姬白看她跟胡青鱼说笑,抬手露出腕上的玉串,越想越心惊。顾楚寒的命,他的学问,腕上的手串,身边伺候的人,全是苏荩!无声无息的占有欲! 而张家那边快把几个壮汉打死,他们终于改了口供,说是受顾楚寒和苏荩指使,暗害尹振。 国子监里也不少人知道尹振的事,就等着看这次顾楚寒能有什么下场!逃不逃得掉!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已经不是私了能了结的。 所以张丛玉拿到供词,直接让尹贺湄进宫去哭,「你大哥也算是为国而死,尹振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脉,你直接去哭,皇上也会给几分薄面!到时候我自有人应和你!」 尹贺湄立即应声,「上一次在京兆府衙让他逃过去,这一次,绝不能饶过他!」 「你放心!这事直接捅到皇上面前,他插翅难逃牢狱之灾!只要进了牢狱……」张丛玉说着,阴沉的眼中杀意闪过。牢狱可是他的地盘!
第144章:提前入仕做官 供词拿到手,尹贺湄求见皇上。 贤正皇帝虽身处宫中,但宫外出了尹振那样的事,还是有人说给了他听,所以见尹振拿着证词前来求见让他主持公道,说尹振的荒唐都是顾楚寒所害,「真有此事?」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这些便是证据!」尹贺湄立马将证词奉上。 贤正皇帝看了半天,几人都交代是顾楚寒买通他们陷害尹振,「若此事查明属实,朕定会为爱卿主持公道!」 偏殿里,李安之还等着商议朝事,贤正皇帝就让尹贺湄先退下,等李安之进殿,「李爱卿!你看此事交给谁办合适?」 本是尹贺湄当成家事般找皇上叫屈,主持公道,他把证词给了李安之。 李安之想到来时见了苏荩,睿智深沉的眸光闪烁了下,「皇上!此事看似事小,却影响不小,既尹家觉的此事是真,却也不好听一家之辞,冤屈了那顾楚寒,也损了我大厉一个天纵人才。不如就交给大理寺,着夏冯道去查吧!」 贤正皇帝听了点头,「如此便好。」 李安之不再提及,跟他说起朝事。 事情移交了大理寺,还是夏冯道手中,让张丛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夏冯道这个人虽然圆滑,但内里却刚正不阿,他数次相交都没能结交,似是对他不满。 夏冯道办事非常效率,又是李安之提拔上来,虽没有入阁,却手握实权,十分得皇上重用,接到案子,立马就让案件转到大理寺,并接管了几个罪犯。 六个人死了一个,还剩的五个虽然没有重伤,但暗伤却是不少,进了大理寺,还未审讯,就哭着喊着招认,是顾楚寒买通他们暗害尹振,要毁了尹家百年声誉的! 夏冯道看还没开始问,他们就惊怕恐慌的招认出来,立马觉的蹊跷,让他们从实招来。 五个人都喊着就是顾楚寒干的!还给了他们不少银子封口!还给了他们药! 这般小事能让首辅大人插手,交给他来经办,就是要保那顾楚寒,夏冯道又岂会简单相信,正要再审。 底下就有人告了刑讯一顿,说他们严刑逼供,命令罪犯改口供,污衊他人。 程沂得到消息,正要奔走。 顾楚寒正提熘着小心脏等着宫里传来个啥啥的旨意把她弄进牢里坐一圈。 结果等来的就是她被污衊,而所以涉事刑讯的人全部没有倖免,皆被问罪,尹家被牵连其中,尹贺湄被贬叙州。 程沂打听到,立马就过来找顾楚寒,「涉及刑讯的全部问罪,尹贺湄被贬,尹家就再难起来,此事有夏冯道夏大人出手,他也算是代表了首辅大人,张家和陆家也会消停一段时间!你不用怕了!」 呆愣了好一会,顾楚寒才明白过来,她这是给人造了一把刀,借她的机会捅了尹家一刀。 苏荩却有些不堪满意,不过却也知道剔除一个尹家,已经算是李安之对他示好了。看顾楚寒下学后乖乖过来,敛了心神,继续教她练剑。 顾楚寒学的无比认真,但苏荩教她的剑法虽然看似简单,她却始终发挥不了威力,还是她功力太过薄弱! 「别灰心!你进步极快,只功力需得多练练,也不可操之过急。」苏荩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顾楚寒抓过来自己胡乱擦了两把,「不是有火铳吗?我干脆弄两把火铳带在身上!」 大厉用了大量的资源和两位公主跟北辰国换了火铳技术,如今也算是军中武器配备,只是需要打一枪,就装一次火药。不过火器再弱,也是比冷兵器强,速度再快,她一枪过去,直接就解决了! 「那是军中配备武器,如果你有所建树也不是不可佩戴,却不安全。我回头给你打制一个小弩!」苏荩把茶递给她。 「不用了!我就是想想!」顾楚寒喝着茶,打量着他,想她两次见到这老流氓用的那银线倒是厉害的很,不知道是个啥武器!? 苏荩看她打量什么一样的眼神,心下微紧。 见他流转的目光又是这般认真执着的望着她,顾楚寒移开眼,「你之前用的暗器是鱼线吗?」 苏荩明白过来,微微一笑,拿出一圈银线给她看。 顾楚寒眼神一亮,拿过来观摩半天,看着就是普通的银线,可银线绝对不会那么结实锋利,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你若喜欢,给你拿着玩!不过这银线却不好用,你还是专心修炼功法和剑术才是!」苏荩浅笑着解释。 顾楚寒撇撇嘴又还给他,「我又不会使,要了也没用!」这是料定了她不会使,大方的送给她! 苏荩一时有些后悔,之前他只顾自己的修炼,却不曾想过这些防身的事,如今想要给九儿个防身趁手的东西都难寻。 「我还是好好练功吧!不过……」经此一事,她总要做出点什么,纵然她现在是没有官位,但对她将来科考也有益。 「不过什么?」苏荩等着她说。 顾楚寒抬眼看是他,话又停住,她竟然有了想法先跟他说…… 「九儿?」苏荩轻声唤她。她想跟他疏远距离! 反正都是要靠他了!顾楚寒有些愤愤的瞪他一会,「我明儿个再来!」 苏荩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发怒,立马拉住她,「我教给你用银线!」 顾楚寒听了更是愤然,「什么银线不银线,我回去有事!明儿来找你!」甩开他快速回了家。 她带着气回去,苏荩不放心她,很快也跟着过来。 顾楚寒直接进了书房,拿起笔就把标点符号和各种公式符号代号都写出来。老牛鼻子说得对,她必须有所建树,壮大强大自己,才能不受人欺! 她写的忘我,苏荩在一旁看了半天,既是心惊又欣慰欣喜,抬手放在她头上。 顾楚寒勐地一惊,扭头就见他含笑宠溺的样子,忍不住怒道,「你是鬼吗?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苏荩迟疑的收回手,又轻拍过来,安抚她。 外面顾十郎过来,「九哥!你还要不要吃饭啊!?」 「你先吃饭,我看看!」苏荩催她。 顾楚寒扔下笔,「把饭端进来吧!」 顾十郎拿饭进来,清泉进来服侍她洗漱用饭。 苏荩看着那标点符号和公式符号一遍,心中已经有了一套系统,「这个你再跟我说说,拿出章程,我带你去见李安之!」 「内阁首辅?」顾楚寒挑眉。这老牛鼻子这么迅速,已经勾搭上了朝廷一把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荩点头。 顾楚寒想了想,的确找一把手比找别人强,苏荩现在也只是个翰林院侍讲,才六品,有首辅大人罩着,他仕途才能更加平顺。 吃完饭,顾楚寒一脸摈弃前嫌的坐过来。 苏荩笑了笑,让她来说,也执笔在一旁帮她拟定章程。标点符号这个之前从未有过,所有书籍学起来都需要自己断句,拗口难懂。也想到她之前在书上断句之处点一个点,有的带个勾,原来就是逗号,他还当是她随手的记号。 而那些公式符号运算方法就深奥了,现在还没有必要普及,也普及不到。 听他讲完,顾楚寒想了想,算了,她再无耻一把,然后把拼音字母也全写出来。 「给汉子注音?你之前在有些字词旁边的标註吗?」苏荩问。 繁体字毕竟不是简体字,很多字词顾楚寒也认不清会搞错,怕记不住给标註了注音,不过是草书写的,当时苏荩问过她一句,她含煳过去了。 「这些我教了二姐,十郎和若娘,他们也都说简单好学。」 苏荩点头,「的确可行!先把我教会吧!」 顾楚寒应声,「哦。」 顾十郎一看,也留下来。孤男寡女的,就算苏荩说了那些话,也不能让他们同处一室!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机欺负九哥! 苏荩看他一眼,「正好也说一下这拼音运用的如何!」叫他一起商量。 顾十郎露出个算他识趣的神情,不过他也不是乱叽叽喳喳的,只在老实待在一旁,需要他说的时候才会出声。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顾楚寒不得不说,学霸已经称唿不了苏荩这种变态了,毕竟人一旦变态起来,是可怕的!只一个晚上,他就全部掌握了拼音字母语法,并灵活运用,还把数字也学了。 苏荩拿着章程回房,让她早些歇息,自己却是一夜未睡,帮她完善章程,拿出具体可实行的政策,力求能够推行。 天亮苏荩洗漱一番,换了官服,今日小朝会,政务不会多,正好去找李安之。 李安之一腔雄心壮志,帮皇家治理江山,保大厉国泰民安,可毕竟年岁大了,手中可用之才不多,虽然如今大厉时局还算稳定,可他百年之后,谁来辅佐皇上?大厉如今鹰顾狼视,再不发展强盛,早晚要被欺压,甚至灭国! 所以,苏荩拿着整理出来的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语法过来,李安之是欣慰欣喜的,朝廷久积成弊,他有心兴利除弊,如今却是有心无力,若能真的革新,必定能将大厉推进一个新的程度! 大厉需要兴盛!他手中也需要能臣才子! 不过标点符号和拼音祖母语法都不是简单之事,他想了片刻,带苏荩去见了几位朝中老臣。 过了这些老顽固一关,那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了。 再次上朝,贤正皇帝就在朝堂议起此事,有支持者,有反对者。 支持者觉的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语法都是为方便学习之用,对文学之上有巨大益处,将来不再有断句之忧,也不再有错认字词之愁,是一项义举! 反对者觉的都是无稽之谈,打破多年习惯规定,必然会混乱文学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推行无效,白费心神,徒增烦扰,应该把国力财力放在强盛国事上!不能放在这些无用之处! 李安之始终没有说话,自有人出面附和支持推行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语法。 就连齐智恆都看李安之的人出面符合支持推行,也表示了强力支持。 支持者过半,只等贤正皇帝的决策。 贤正皇帝退朝,召见了苏荩。 苏荩把自己整理的章程奉上,直接言明两法皆是出自顾楚寒之手。 这下倒是贤正皇帝诧异了,「不想那顾楚寒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巧思大局!」 看他眼中闪过赞赏之意,苏荩垂眸。他藏不住九儿,她註定翱翔九霄,但能护她足矣! 李安之看贤正皇帝有赞赏之心,当即提议他可召见顾楚寒。给了顾楚寒这份殊荣,以后自是为他所用! 顾楚寒第二次被皇上召见,这次没敢胡咧咧,虽然她说的汽车飞机都是稀松平常,但对这些古董都是骇人听闻,痴心妄想的胡咧咧。她把标点符号讲了一遍,又讲了拼音字母语法。 「难为你小小年纪,如何想到这些?」贤正皇帝看顾楚寒顺眼了不少。 「回皇上!学生幼时启蒙,因家中生变辍学,但又一心嚮往学堂,等家中气色,已经耽误了不少,想教弟弟妹妹都能快速学到知识,改变命运,便根据句读符号演变,想了个快速辅助之法!」顾楚寒心虚道。 句读符号是一段才称为句,是古人分段阅读的符号,有这个雏形在,标点符号推广也会更加容易。 而拼音字母语法想要推广却有些难,因为它完全没有雏形,颠覆说文解字。 「皇上!时代在发展,人类也一直在进步!之前能有说文解字,如今为何不可有拼音字母语法!?之前没有火铳火器,那以后就不会出现更加威力强大的火器吗!?学生斗胆,我们大厉不仅要有领先于其他国家的农事,水利,学问,军事,更要有领先于他们的武器和技术!谁领先,谁老大!」顾楚寒的话掷地有声。 让贤正皇帝听的愣神片刻,谁领先,谁老大!? 李安之睿智的眼神深深瞥了眼顾楚寒,「皇上!老臣以为,此事可行!」 贤正皇帝盯着顾楚寒朝气蓬勃目光坚毅的脸庞,点了头,「就依爱卿所言,推行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语法!」 苏荩见他看着顾楚寒的神情,心都提了起来。 贤正皇帝又看看苏荩,重新转到顾楚寒身上,笑着贊了声,「不错!不愧是少年天才!」 顾楚寒一时嘴快道,「少年强,则国强!」 贤正皇帝哈哈大笑,「说得好!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有才,则国昌盛!」 当即赏赐了顾楚寒一块他用过的澄泥砚。 顾楚寒抱着砚台乐呵呵的跟苏荩回家,「要不要先借你用几天?」 他给她配的那块砚台不比她手上的澄泥砚差,看她高兴的样子,苏荩眼中闪过宠溺,「拿回去就用上吧!东西放着不用,就失了价值。」 顾楚寒一想也是,「这是皇上赏赐,又不能送与他人,不过要是丢了,磕碰损坏了,我不是得被治罪?」 苏荩默了下,笑道,「还是用原来的吧!」 「哦!」顾楚寒点头,不过不能用也高兴,之前严俊风送她一块澄泥砚她没好收,现在这块可是皇上赏赐给她的!还是皇上用过的,不管东西好歹,光皇上用过就是莫大的价值了! 到家给顾十郎,顾五郎和李二郎看过,三人也是兴奋不已,如此立功,待到新科开试,要金榜题名,完全不是问题!这份荣耀也是老顾家的! 程沂听到,心里酸涩不已,他不是在意这份功劳,他现在是翰林院编撰,要重新编撰书籍少不了他。他酸涩是九郎有事都不再找他,直接找了苏荩! 他上门恭贺,想跟顾楚寒一块吃饭也说说话,却直接被请到了隔壁。 看着苏荩一身雪衣淡然如仙般坐在石桌旁饮着茶,程沂就忍不住暗自咬牙,他就是这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哄骗迷惑了九郎! 「以后九儿的事,不用你再多问!」苏荩直接目光冷暗的看着他。 程沂怒道,「我是他大哥!你算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对九郎在做什么?」 「不知道的是你!九儿若再出事,我会先灭了齐家,再灭你程家!」苏荩冷声道。 程沂浑身一僵,有些不敢问出口。 晏江低声道,「表公子!我们公子一分一毫都不会伤了九公子!公子和九公子的事,自有他们两人决定,表公子还是不必做无用功,反而害了九公子!」 程沂脸色隐隐发白,衣袖中拳头死死攥着,「你……你想过九郎以后吗?」 「她会一生都和我在一起!」苏荩直接宣誓主权。 程沂看盯着他看了半天,终究半句话没接,转身离开。 顾楚寒完全不知,满心的高兴,这份高兴喜悦,被她带进了学堂,学习也有干劲儿了很多。 尹贺湄被贬,尹振退学,张宗冕和陆天赋就彻底收敛低调了,但看着她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只更加怒恨,怨毒。 姬白跟顾楚寒商量要换个学室,不和张宗冕陆天赋一起,也免除一些不必要的碰撞,虽然尹家彻底倒了霉,可顾楚寒势单力薄,他有心帮扶,奈何大哥还未养好身体,想要重握兵权也不容易,这个时候还是蛰伏比较好。 不过刚等他说出口,顾楚寒就被翰林院徵用了。 姬白有些目瞪口呆,他让顾楚寒低调蛰伏保命,他却直接高调的这么进了翰林院!? 胡青鱼和赵文也是惊疑了半天,「你直接进了翰林院,那……」 「皇上封了我个九品小官,协助翰林院编修,我参加不了科考了。」顾楚寒说着嘆口气,虽然她也不想一连几天关在一个小隔间里吃喝拉撒的熬,但毕竟这么一来她好像终究逃不掉不是科举出身,名不正言不顺的圈圈了! 赵文听的却是羡慕不已,「顾兄!直接入翰林院,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不来的!自古只有一甲三名直接入翰林院,其他进士出身要考庶吉士选拔才能进馆!你这不用参加科考,一步登天了!」 「所以我拒绝了!我要名正言顺的科举考试出身!」顾楚寒既然要装逼做个有气节的人,自然要拒绝到底,反正皇上又不生气,就是没有官职的干活儿,但也不会让她白干,肯定比九品俸禄要高个好几倍! 胡青鱼和赵文听的又是一惊,「你真的敢拒绝了?」 「那有啥不敢!我苦读这么多年,就是要参加科考的啊!要是不考一考,我多亏啊!以后就算做了高官,人家也会说我不是正经出身!」顾楚寒一脸不科考就亏大了表情。 姬白也是一脸佩服了,「你来国子监是恩贡,入翰林院是圣谕!比科举出身可强太多!即便你真的中了状元,也不过是某某科状元,你直接奉圣谕入翰林院,才是非同一般的!」 「真的吗?」顾楚寒忙问。 姬白点头,「当然!」 胡青鱼也点头应声,「的确如此!将来青史留名,也非同一般!」 顾楚寒摸着下巴琢磨,「我其实就是觉的苦读那么多年不科考很亏!也想用科考成绩让那些嫉妒我的人闭嘴!毕竟有太多太多人觉的科举出仕才是正道啊!」 姬白皱眉,「苏大人怎么说?」 顾楚寒翻他一眼,「当官!」这事她觉的就是苏荩搞出来的!东西都教给他了,他也都会了,根本用不着她还去帮着编修,再说那些书她要帮着编修就要先看懂,还天天在那老流氓的眼皮子底下,不妙! 「既然苏大人觉的好,必然是给你打算好了的!」姬白道。 顾楚寒也知道苏荩这是让她跳级,不用参加科考,直接成了皇上任命,以后就算揭穿了她女儿身份,保命的胜算也能大点,毕竟她是被动的,责任有一半推到了皇上自己身上! 姬白跟她一块回家,低声问她,「你不会是觉的九品太低了吧?」 顾楚寒脸色僵僵的看向他,「谁说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嗯!那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了!姬白看着他缓缓笑起来,「以你现在的功劳和贡献,参加科考已经意义不大了!何不直接做了官,也把状元位子让出来,给其他人多一个活路!」 顾楚寒瞪他一眼,「我一下子成了不入流的了!」 「可是你提前入仕了!」姬白挑眉。 顾楚寒翻了翻他,直接回了家。 程沂还是忍不住过来找她。 「大哥!?」顾楚寒有些诧异,程沂最近非常的忙,很少来找她了。不过还是打了招唿,让黑胡上茶上点心。 清泉看她对程沂态度依旧,丝毫没有因为齐家的事有所迁怒或者疏远,暗嘆口气。九公子这份情义要是能对着公子就好了! 「我听说皇上任命你入翰林院,协助编修标点符号,来问问你如何打算的!?」程沂又把带的点心小吃给她。 顾楚寒说了自己的发愁,「我要是能提前入仕,我们家也能提前发展!这个时间赶早了两年,意义不同!可直接入仕,终究不是正经科举出身!」 程沂点头,「你现在还小,太早入仕对你反而不利,官场并不是那么明朗。你如今在国子监,应当多学几年学问,扎稳打牢基础,等下一届科考,一举夺魁,也水到渠成!」 顾楚寒点点头,「我先想想!」 程沂点头,「若你想提前入仕,大哥也支持你!在翰林院,大哥定能护你!」 顾楚寒看看他,「愁!」 程沂觉的自己真的疯了,久不见她,现在看着她烦恼的样子就觉的心里满足欢欣。想着他进翰林院就能日日见到,可苏荩也同在翰林院! 苏荩这几天都很忙,不过每晚必定回来用饭,教她练剑,看她今晚又没过来,直接到隔壁来。 顾楚寒趴在桌子上,脸前放着两个纸团,准备抓阄儿,可她抓了两次,一次做官,一次科考,一半对一半,难道还三局两胜!? 苏荩看她一副大人模样的嘆着气,两个大眼瞪着两个纸团,忍不住失笑,敲了下门进来,「你以后又不必长久为官,不指望高官厚禄,能提前入仕,怎么还非要科考?」 顾楚寒扭头看着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荩微愣,坐在她身旁解释,「皇上早有意让你招你为官,你那一番话,让他再起了心,直接让你入翰林院,等此事了,可以直接入工部。省掉了科考,省掉了很多事,你也不用苦读备考!也有更多时间做你想做的事!」 「你说就说,别揉我头!想摸狗一样!」顾楚寒不满的拍开他的爪子。 苏荩满心欢悦的笑看着她。 跟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商量过,顾楚寒又跑去找范功联请教。 这种讨主意般的请教,让范功联很是受用,让她只管听命上位,「皇上之前招你入朝,可是被推了一次,这次你就听命,只要做出政绩,还惧怕所谓的科举出身!?你要知朝中也有不少并非科举出身的大臣!」 「啊咧?朝中有不少大臣不是科举出身?不是说非翰林不能入阁吗?」顾楚寒惊疑了。 范功联笑着跟她说了前朝当朝的几个官员,而不少武将更多是皇上任命,世袭之位。 顾楚寒讨得主意,直接收拾了,换上一身绿色官服,就到翰林院任职了。 ------题外话------ 差了点明儿个补上~o(╥﹏╥)o~
第145章:是时候干点什么 苏荩知道她今日来任职,没有侍讲,一早便等着,看她换上一袭不太合身的官服,微蹙了蹙眉。 顾楚寒朝他过来,见他打量自己的官服,「是不是觉的我现在浑身发绿?」 「很好看!」苏荩双耳微红道。 顾楚寒白他一眼,跟他进了翰林院。 翰林院虽然都是各科头名的士子,但对这位直接被圣谕提拔进翰林院的风云少年是诸多好奇的,尤其是听他还是苏荩的弟子,更让苏荩因为被张家子弟挟持打到门上,纷纷出来观摩。 远远就见苏荩一身青色官服,翩然如仙,仙风道骨的走来,身旁跟着的少年俊美漂亮,雌雄莫辩,绿色的官服不太合身,却难掩少年风采,不仅让人道一声好个如玉公子,好个风流少年! 程沂脸色黑沉,快步上前,「九郎!」 顾楚寒笑着拱手见礼。 「我先带你去见宋大人!」苏荩直接无视程沂。 这次编修是翰林院学士宋任重负责,另几位学士,编修,苏荩和顾楚寒主要协助。 顾楚寒朝程沂点点头,跟苏荩去拜见宋任重。 宋任重是个十分开明的小老头,见了顾楚寒,当即就笑着称赞少年可畏。 苏荩又领着顾楚寒拜见了翰林院一众学士侍讲博士典籍等人,刷了一波脸熟,就带她开始投入标点符号编修和拼音字母语法推行的公务中。直接把程沂晾在一边。 程沂有别的公务要处理,这次编修他没有参与其中,他找了宋任重,也没能如愿,知道这是苏荩的手笔,只暗自心里恼怒不已,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法阻止。 顾楚寒一旦做事认真投入,身外之事就很少多管,也就没多关注程沂了。至于他没有参与这次标点符号编撰,虽然不能署名损失,但若是让齐兰馨知道程沂跟她朝夕一起办公,只怕更是气炸。这样就好!程沂不是蠢蛋,以后的仕途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会变差了! 苏荩瞥了眼程沂憋恨的样子,转身专心协助编修。 顾楚寒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尹家的麻烦都被转眼解决,还因为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语法受赏做了官,日日都和程沂同在翰林院办公,齐兰馨已经气炸。回了娘家找大哥! 齐兰亭却不敢再轻易动手,他就是防止苏荩派在顾楚寒身边的那个高手,派了顶尖暗卫,却不想几个人全部失去踪迹,生不见人,却死不见尸。而苏荩和顾楚寒却完全没有查看对付齐家的半点动静。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他让齐兰馨暂且忍耐,「而且我看那苏荩和他只怕关系更深,有苏荩在,他也没有多少心神去找程沂!你们是夫妻,又有女儿,你多笼络些!」 齐兰馨恨怒难忍,心里又是慌怕,又是怨毒。现在他们日日相对,就算那贱胚子勾搭上了苏荩,可程沂已经被他勾了魂儿,心里哪还有她和女儿的地位?! 沈芳池一直等着她动手,却不想齐兰馨咬牙强忍了。而尹家被贬,张宗冕和陆天赋也都夹起尾巴,只能眼看着顾楚寒和苏荩日日同进同出,恨的心里滴血。 沈光辅已经找了苏二老爷不下三次,可苏荩丝毫不给苏二老爷面子,说他出仕为官只为自己,与苏家无关,更与大二房无关。 连亲大舅都没有这个面子,苏二老爷也不愿多管苏荩。 沈光辅也只能咬牙忍着。 沈芳池递了拜帖,要见苏荩,全部被拒。 苏荩最近的心情都很是明快欢悦,每日都能带顾楚寒一起入翰林院,一起编修办公,一起吃饭,晚上回去又教她修习练剑,一整天都能看着她,谁敢来扰,那是绝不放过。 所以察觉到齐家的触角伸过来,顿时就怒了。 齐兰亭本在户部任职,虽然只是六品的主事,却也前途无量,而齐家这两年风头正劲,齐智恆升任工部侍郎,离尚书只差一步,那是有入阁的机会的。所以平日奉承之人不少,这日齐兰亭心中烦闷,跟几个同僚好友一起用餐喝酒,直到天晚方才回家。 酒喝的有点多,却还不至于醉,齐兰亭却越来越燥热,忙赶到家,招来小妾服侍。 天虽然晚了,但还未到宵禁的时辰,街上还有往来的人,五城兵马司也有巡逻,只见英俊自持的齐家大公子齐兰亭抱着一棵树,身体扭曲着乱蹭,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裳,眨眼间脱光。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这不是齐家大公子吗!?」 「这是喝醉了吧!?」 不时就有人聚集在微皱惊唿唏嘘,还有人兴味嚎叫,总之就是看热闹! 几个妇人女子看到,啐了一声,急忙闪躲去了,但男人们都围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人品评起齐兰亭的身材,和他床上功夫。 齐兰亭只以为抱着的人是自己的小妾,只管纾解。哪知抱的是树,大庭广众之下,丑态被人尽数看了去。 虽然看到的人不算太多,但一向美名在身,又英俊自持的齐兰亭齐大人竟然众目睽睽做出如此荒唐失礼之事,简直丢尽颜面! 等五城兵马司的人赶来,惊愕半天,看还真是齐兰亭,齐家大公子,急忙拿了披风给他盖上,把人拉开要送他回家。齐兰亭竟然喝醉酒做出这种荒唐之事,他们出手相救,以后也得了齐家一个大人情! 「骚货!还敢跑!看我不干死你!」齐兰亭只当小妾反抗要逃,挣扎着还要扑上去。 几个人脸色一变,又看他身上已经被树皮刮伤却还不自知,只能先打昏他,然后把人送回齐家。 齐智恆一听,两眼勐地一黑,差点站不住,「这个逆子……」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齐大奶奶也顿觉再没脸见人,满脸煞白的喊着完了,完了! 等齐兰亭清醒过来,还有些欲求不满,看屋里伺候的大气不敢出,见他醒来更是惊恐的样子,刚坐起来,身前的伤处就刺刺发疼,又看他们这副神情,立马意识到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没人敢回他,外间进来的齐大奶奶白着脸,满眼绝望之色,「你一向自持,怎么会喝酒喝到昏了头!?你做出那般事来,还要让我们一家如何自处啊!?」 齐兰亭意识出了大事,还是他不能承受的,可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不顾伤处发疼,站起来抓住一个丫鬟怒问,「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他猩红着眼,怒极的样子,丫鬟吓的瑟瑟发抖,惊叫一声,「奴婢该死!奴婢不敢!」 齐兰亭一把推开她,又抓住一旁小厮怒问。 终于问出来,「大……大公子昨晚喝多了酒……又不知道怎么跑出去,抱……抱……抱着一棵树当成女子脱了衣裳!」 小厮吓的一口气说完,齐兰亭如当头棒喝,五雷轰顶。一想到自己竟然做出那种事,众目睽睽之下,从此丢尽颜面,名声,仕途,整个人生全部毁于一旦,甚至连家族都蒙羞,抬不起头,脸色涨紫,头上青筋直冒,瞪直了眼。 噗——的一口血喷出来,几乎昏倒。 齐智恆极力让人去封口,压住流言。 但这种八卦又岂能压的住,况且看到的人也是不少,有的已经不可寻。 齐智恆也算是反应迅速,立即就找到吏部为官的交好,用最快的速度给齐兰亭外放一个官职,送他出京。 顾楚寒是从褚妈妈口中听说的,她除外买菜,听到了别人小声议论,因为经常买些野味,菜品不讲价钱只要新鲜,很容易套到了话,回来就说给顾楚寒听。 「齐兰亭?上了一棵树!?怎么上的?」顾楚寒瞪大了眼一脸兴奋。 褚妈妈神色一僵,「九公子!您如今也是翰林院的官员了,就不能正经一点!?」 顾楚寒拉着她就问详细情况,「齐兰亭我见过,那可是个英俊自持的谦谦君子形象,怎么会上了一棵树!」 看她一脸猥琐兴味的样子,褚妈妈无奈的把听来八卦告诉她。 顾楚寒想了想,齐兰亭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喝醉了酒去上一棵树,她起身就跑过去找苏荩。 苏荩这些日子实在太忙,连着几天都不曾好好歇息,这会空闲,在躺椅上小憩,颀长的身姿躺卧着,手中还拿着一本公式符号运算的手札,月白的衣衫鹤纹隐隐,墨发随意的飘散在躺椅上,清绝的俊颜安静美好,斜阳下,仿佛美的不真实。 顾楚寒下意识的微微屏息,轻声走到他几步开外,望着他半天,目光落在他握着的手札上,上前轻轻从他手中抽走。 苏荩握紧手不让,睁开眼,两眼有些迷濛的看着她,「九儿……」 看他这般神态,顾楚寒眼神闪了下,抽出他手里的手札,看着上面记载着她说的那些公式符号和运算,收了起来,「天冷了,去床上休息吧!」说完转身准备走。 「九儿!」苏荩立马伸手拉住她。 顾楚寒不防备,一下子跌坐在他怀里。 跌坐下的部位让苏荩闷吭一声,脸色微变,环着她的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 顾楚寒小脸黑红一片,抬眼就瞪他,「你……」却对上他欣喜含笑流转潋滟的目光,出口的话顿时噎在嘴边。 「你关心我了!」苏荩两眼紧紧凝着她,心里被点点喜悦泛滥成片。九儿开始关心他,他已经慢慢住进九儿心里了!? 顾楚寒一下心乱,没好气道,「谁关心你了!」挣扎着起来。 苏荩却又把她拉回怀里,长臂环紧,认真执着的看着她,「你就是关心我了!」 让她的掩饰瞬间破碎,暴露出她刚才不经意的关心,仿佛揭示着她心里隐隐不想为人知的什么情愫,顾楚寒小脸红一阵黑一阵,渐渐黑沉,幽幽的两眼瞪着他。 晏江端了茶点过来,就见顾楚寒斜坐在苏荩怀里被他紧紧环着,哎呦一声,赶紧转身,「奴才啥都没有看见!」 让顾楚寒惊了下,迅速推开苏荩,想站起来,却推了又推,推不开,环在她腰上的爪子仿佛没用力,却撼动不了,黑着脸阴声道,「松开!」 苏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红着脸不舍的松开她,看她立马起身,也忙起来,目光渴望。 顾楚寒黑了半天脸想走,又不甘心恶狠狠的瞪着他,凶声问,「齐兰亭上树的事,跟你有关系?」 苏荩摇头。 「真的?」顾楚寒狐疑的看着他。 苏荩点头。 顾楚寒盯着他看了会,只见他两眼明亮带着隐隐的渴望,脑中闪过他被吻时的无措渴求,转身就走。 苏荩以为她是为刚才的孟浪轻薄气怒了,皱着眉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每次只要九儿靠近,他就忍不住自己!?那些荤书他不该看!至少不该现在就看!也不会靠得近了就思绪乱飞,心猿意马,心里只剩下不停的渴求!刚才被她坐下的那一下,更让他心惊震颤,情潮如海。想让她再像之前那次的吻他。 晏江隔了半天再进来,看他满脸气色,在生闷气,「公……公子!?」他真不是故意进来撞破公子好事,他要是事先能猜着,吊打他都不会进来!公子好不容易对九公子出手了,都让他给坏了! 苏荩抬眼看他,面色沉冷。刚才若不是他闯进来,九儿或许又会对他…… 「奴才有罪!」晏江急忙认罪,后悔不迭。 苏荩回神又否定自己,不能再如此孟浪龌龊,让九儿对他更加气怒,想了想,「佛跳墙的材料,都准备到了吗?」 「准备到了!」晏江忙回道。 苏荩来到厨房,看着准备的那些八珍材料,洗了手。 晏江没敢说,他做出来的佛跳墙还是不是九公子说的绝世美味,在一旁看着帮他把关。别到时候再给九公子吃出事来,好心办坏事,公子会更加气闷,保不齐他逃不过一劫呀! 佛跳墙是顾楚寒喝了范大厨炖的贴秋膘的鲍鱼海参汤,又经常翻两家的墙,就说了有一道菜叫佛跳墙,做的好了就是绝世美味! 苏荩记着材料,就回来让晏江准备了。 不仅仅八珍海鲜,还有珍惜山味。 这边忙了俩时辰,然后把佛跳墙做出来,闷了小半天,苏荩就带着到隔壁来。 顾楚寒正在练剑,见他又过来,想到她又差点迷失,当即就想直接给他一剑。 看她剑气几乎凝实,带着杀气,苏荩抿唇,「对不起。」 顾楚寒脸色更黑,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长得美长得妖对不起她!?差点迷失也是她自己自制不够,耽于美色!再看他,沉了沉心神。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她自己也有!长得又美又俊的男人更是不少,她要多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佛跳墙!你尝尝是不是!」苏荩打开瓦罐,香味儿瞬间扑了出来,给她盛了一碗。 顾楚寒一直练剑,看她投入,顾十郎没叫她,她的饭还在锅里热着,这会闻见香味儿,很久远没有吃到的味道,忍不住坐过来。 清泉也很有眼色端上几个清淡小菜。 顾楚寒尝了下味道,倒是和她当初做的差不多,又有些不一样,拿起长勺舀了下,里面的原材料换了几样,不过显然是换了好东西,汤汁更靓,就是火候差,转眼吃了半碗,抬头问他,「你吃饭了没?」 苏荩迟疑了下,摇摇头。 顾楚寒看了眼清泉。 清泉立马摆上碗筷,给苏荩盛汤,看着两人对坐用饭,悄悄退下。 看她盛第二碗,苏荩心下涌起喜意,「好不好吃?」 「火候差点!」顾楚寒随口回他。 苏荩看了看汤,暗暗决定回去再做,有问她,「你还生气吗?」 顾楚寒动作顿了下,「没有!」 苏荩看着她,眼中慢慢流转起笑意。 妖孽!顾楚寒暗骂一声,敛住心神,专心吃饭。 苏荩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忙又低头自弃。他这般克制不住,再做出孟浪无礼的事,九儿势必更加怒恨他!深吸了两次气,没敢多待,忙回去了。他再多做几遍佛跳墙吧! 之后顾楚寒也是有意拉远距离,看苏荩恪尽职守夫子师父的职责,暗暗松了口气,专心练功,协助编修书籍。 而她做官的消息也很快传回了白河县,顾婆子和顾苒娘,李婆子一众都高兴不已,「这是皇上看重九郎,不用参加科考,直接就封了个官做啊!」 顾凌山却知道,这条不是科考出身的路不太好走。 顾婆子想要祭拜祖宗的时候,顾老大就忍不住呛声,「说是啥标点符号,就直接封了个官,又不是正经科考出来的,名不正言不顺,那是到啥时候都比不了科考进士做的官!」 「有啥比不了的!?九郎是皇上亲封,奉了圣谕的!这信可还写了,皇上赏赐了一块他用过的澄泥砚给九郎,可见多看重九郎!」顾老二直接顶了回去,他儿子可跟着九郎一块的,说不定也能弄个官当了!大房又给不了他好处! 顾老大脸色阴沉难看,「不过一个九品芝麻小官,看你们吹捧的!不是正经出身就不是!你们自己得意的不得了,不信到外面问问,有多少真正看得起的!」 顾婆子可不管,反正九郎做官了,不科考,皇上直接封,那以后真的被揭穿了女儿身份,有罪也不会是个大罪!这可是好事!总之很是高兴,买了纸钱香烛贡品,让顾凌山去给顾老汉和谢氏都说说,也告知老顾家的列祖列宗,「咱们老顾家一门出了两个做官的,还有那么多读书人,这是祖宗保佑!咱们家要发达了!」 顾凌山高兴的应声,如此不正是证明了九郎的天赋绝顶吗!? 家里一通忙活庆贺,整个白河县也都知道了顾楚寒直接进了翰林院做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这以后的前途比状元还好!能得当今圣上重用,那以后升官就容易! 但也有不少说顾楚寒不是名正言顺科考出身,是不入流的小官,到死都升不上高官厚位! 严俊风听到消息,也想不通顾楚寒一心苦读就为了科考出仕,名正言顺,怎么会直接越过科考去做了个小官!?还是苏荩从中搞鬼,想要把九郎禁锢在他身边,不希望九郎以后出头!? 他觉的是个阴谋,过来找顾苒娘商量,「这毕竟事关九郎的前途!如果这样,九郎就要不停的有所建树功绩才会稳住圣上的爱重,才有官职厚禄!在官场上,一个不慎就会被同僚轻视排挤。」 「九郎既然上任,必然都是想好的了!」顾苒娘没法告诉九郎是她妹妹,不走科举对她将来有益。 严俊风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若真是苏荩从中作梗,九郎以后危险!那苏荩绝不是个善茬儿! 顾苒娘想到苏荩的用心,倒是希望他能一直用心,护着九郎,疼她爱她,「苏公子不会的!他对我和九郎都有恩,若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就不会出手救人了!」他对沈家都没有因是外祖家而偏帮偏信,她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对九郎!九郎值得那般美好的人相待! 严俊风张了张嘴,觉的她还是想的单纯,那苏荩居心叵测绝对是真的!那么明显的对九郎有所企图!想了想,「那我去一趟京都,你有要捎带的信和东西没?我带过去给他们!」 「有!」顾苒娘做的衣裳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严俊风看了下,都是衣裳鞋袜,顿时一脸妒忌,「就没有我的吗?我看的好嫉妒!」 顾苒娘面色微红,「你不是刚拿走了两套冬装。」 「那不是你做的!」严俊风盯着她满眼幽怨。 「这也不全是我做的!」顾苒娘跟他解释。 「总之我受伤了,你要安抚安抚我!」严俊风说着朝她贴近。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顾苒娘满脸蒸腾,微闭着眼,睫毛不停的颤。 严俊风本想逗逗她,看她这样乖顺,忍不住伸手环住她,噙住她的唇,试探的吻了吻,见她满脸嫣红欲拒还迎,眸光越来越暗,一把搂紧她,长舌深深侵入,捲起她蜷缩的香舌纠缠,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顾苒娘被他吻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两眼氤氲,胸口不停的起伏。 严俊风看着她这般风情,眼神越来越暗,全身血液仿佛烧了起来,忙强自克制住,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厮磨。 顾苒娘不敢乱动,任由他抱了半天,慢慢平息下来,忙跳开说是还有东西准备。 看她逃也似的,严俊风忍不住失笑,「现在能躲,再有几个月就成亲了!嫁了我之后,看你怎么躲!」 听他要去京城,顾老二和连氏也有要捎带的东西,衣裳和银子,还有不少吃食。 李家柱和李婆子也给李二郎准备了衣裳鞋袜。 严俊风带着一堆物资就赶来了京城。 他是圣旨赐婚,又正式定亲,请期,再几个月就成亲的姐夫,顾楚寒听到信,告了半天假,把他接到家。 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正好沐休,拿着家里捎带来的衣物和银子,都欣喜不已,他们已经离家小半年了,也实在想家了! 严俊风说了家里的情况,又陪着几个人一块用了饭,然后单独跟顾楚寒说话,问起她入翰林院的事,「你应该知道科考出身意味着什么,你现在年岁也小,正该好好读书学问的时候,没有必要为了提前入仕放弃科考,官场也不是那么好混!」 「我有我的想法!」顾楚寒不好跟他解释。 严俊风却很怀疑,「是苏荩诓你的!?」 顾楚寒摇头,「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噼啊!皇上的旨意,我也没法拒绝!我一个升斗小民,要是再拒绝,脑袋不保!」 严俊风也知道拒绝皇上两次肯定不得好,但以她的功劳功绩以后想要取得皇上的看重并不难。 「行了!这事我想的透彻,也为后面的打算!没啥阴谋不阴谋的!总之对我有利!我又不打算做个能臣,妄想以后入阁,我就想做点机械,造福一下百姓,方便一下自己!」顾楚寒摆手。 严俊风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看着她笑起来,「子须说的对,你胸怀非同一般,将来的造诣也定是不凡!」 「停止亲戚互吹!你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顾楚寒翻他一眼,问起他在严家的情况。 严俊风在严家少家主的职务被撤掉,「不过我自己也是有些产业,将来养媳妇儿孩子绝不成问题!」 顾楚寒起身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来。 严俊风一看,顿时神情严肃,「这是舆图!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若是被人知晓,这就是个要命的把柄!你忘了你在京城的几个仇家了!?」 「闭嘴!别说你私下里没有!」顾楚寒让他来看,指了几个地方给他。 严俊风自己有一张舆图,也是秘密得来的,但却没有她的这个详细,又那么庞大,不仅大厉,竟然南到暹罗,北到北漠,东到高丽日照,西到吐蕃,这是把整个大块的地图全囊括了! 顾楚寒让他把几个地方记下来,告诉他有什么矿,「其他的我都不管,你家开矿上百年,是有经验的,那些能干你也都知道,先弄一笔钱,给我开油田!」 「油田!?」严俊风惊疑半天,「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都有什么矿!?」 「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顾楚寒斜着他。 严俊风拧着眉,「这些都不是小事……。」 「当然!小事就不找你了!你现在不是卸任严氏家主了吗?正好来当矿主吧!给我外甥外甥女多挣点家产!我顾楚寒的外甥,要当富二代的!」顾楚寒把自己写的勘测之法和章程递给他。 严俊风打开看了半天,神情肃穆,「你要油田做什么?」 顾楚寒又拿出两张图纸给他,「这个是汽车,这个是轮船,虽然可以烧煤,但烧煤污染空气,速度太慢,马力达不到,需要烧油!你先帮我把油田弄出来,将来就算你占不了,也能从朝廷这里赚一笔!」 严俊风拿着两张图,都不是只有外壳外形,而是有一半切割剖析,他立马明白过来,汽车不止可以拉货载人,更可以做成战车!而轮船更是可以做成战船!再看着顾楚寒,他满心震惊止不住。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小舅子啊!? 「干不干!?」顾楚寒问他。 严俊风一瞬间就点了头,点的慎重而郑重,「我们周围可不止一个国家,大厉虽叫大厉,却经常挨打受欺的!说白了就是个懦弱包子,只会割地赔款!你能保证这些东西做出来,你还安全吗?」 顾楚寒摸着下巴,「我想,我到哪个国家应该都能存活的!」她对大厉可没有多么强烈的归属感!说起来这一片土地都是他们大华夏的! 严俊风突然说不出话来,如果他是别国的国君,碰到顾楚寒不仅不会杀他,绝对会大力保他!但也绝不会让他为别的国家所用!真要得不到,杀他的可能也是绝对的! 哥俩儿说了大半天的话,程沂赶过来的时候,严俊风打住了话。 久不见的挚友坐在一起说不完的话。 不过严俊风也发现程沂的失意,等从桃花巷出来,拉了他去喝酒,「怎么回事?你还不能收心?」 他是最先知道他这份感情的人,程沂也没瞒他,苦笑着摇头,「我怕是完了!」 严俊风皱眉,「你可不是婆婆妈妈拖拉的人!我也告诉你,他现在是我小舅子,我可不允许你有任何胡来的!」 「不会!九郎现在……已经和我越来越远了。」程沂抬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你大舅子的丑事我听说了,齐家是不是得罪了九郎?」严俊风突然问。齐兰亭他认识,就算醉酒,也不可能会做出那么荒诞的事,肯定是苏荩那个狐狸精出手了! 程沂还是苦笑,连给自己灌了三杯酒。 齐家若没有伸手,不会触怒到那个变态!子须夹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严俊风也心疼好友,跟他碰了一杯,陪他喝起来。 两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泼墨和挥墨把程沂送回家,齐兰馨见了,想要照顾他,又愤恨他见了严俊风吐露苦闷才这么喝醉!而他心中的苦闷肯定都是和顾楚寒有关!严俊风还是顾楚寒的姐夫! 程沂醉的不省人事,泼墨也怕他酒醉之下再说出什么话,惹的齐兰馨更加怨恨,把齐兰馨劝走,和挥墨寸步不离的照看着程沂。 醉到深处,程沂忍不住唤了两声,「九郎……九郎……」 吓的挥墨和泼墨不住的庆幸没让齐兰馨留下,等他救醒,两人跪在窗前,求他以后不要再喝醉了。 程沂沉默了半天,「我知道了,不会再喝醉!」 严俊风也头疼了半天,又拿出顾楚寒给他的东西,喝了醒酒汤,又缓解了大半天,把策划章程又看了一遍,赶顾楚寒下衙,又过来找她。 顾楚寒又跟他详细商谈了半夜。 虽然有顾十郎也在一旁,他又是顾楚寒的姐夫,苏荩却依旧心里不悦,听了一晚上墙角,直到严俊风到前院歇下,顾楚寒也睡下,这才回家。 清泉擦擦头上的冷汗,也回了耳房睡下。 严俊风次一天就找了苏荩,即便不是程沂说的,顾楚寒是他小舅子,他也不能眼看着被苏荩给坑害了! 「你不要以为你有赐婚圣旨就婚姻牢固了!」苏荩毫不客气的威胁。他随时都能再换一个姐夫! 「你……」严俊风气的七窍生烟,「苏荩我告诉你!你坑害九郎,不仅九郎会恨你!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你!」 「九儿不会!」苏荩固执道。她现在已经开始关心他了!很快就会全心待他,像他一样心爱上他! 还九儿……严俊风怒恨的瞪着他半天,也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神秘莫测有一身道行,真要斗,他们很难斗得过,他有些颓弃,「那你将来怎么打算的?就这么和他厮混一辈子?互相不成家娶妻!?」 「我会娶她!」苏荩唇角微微带笑。 严俊风一惊,「你……你你娶……你怎么娶他!?你疯了不成!?」 「你怎么娶顾苒娘,我就怎么娶九儿!」苏荩挑眉。 严俊风心惊不已,觉的他比程沂疯狂太多了!一个男子,谈何娶九郎!?即便九郎不恨他,愿意跟他在一起,要成亲也绝不可能! 可看苏荩的神情,十分笃定,成竹在胸,严俊风死死拧着眉,「九郎知道吗?」 苏荩点头,「知道。」 严俊风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想到他跟顾苒娘说起苏荩的阴谋她的反应,还认为苏荩是个好人,他却在算计九郎,还诱惑了九郎,真真是可恶可恨! 他临走找顾楚寒,还是忍不住问她,「苏荩那个变态,你不会真的跟他一起疯吧?」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她才不想跟他在一块,可是她敢吗敢吗? 「九郎!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么能在这上面犯了傻!他苏荩就算长得再俊美清绝,气质如仙,那也只是表象!很多女子可比他绝美倾世,不过都养在世家内宅,你现在还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要娶个美娇娘,完全不是问题!」严俊风沉沉的劝慰他。 「你要不要再推迟一下婚期?我觉得二姐还能再多留一年!我捨不得她!等你先把油田给我弄好算了!」顾楚寒幽幽道。 严俊风一瞬间想掐死她,「行!算我白好心了!你就等着被那个变态啃的渣都不剩吧!」 看他气走了,顾楚寒嘆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等见到苏荩,还是得对他扬起笑脸。 没人打扰,苏荩的心情也再次明媚起来,尤其是他的佛跳墙越做越好,顾楚寒虽然吃的有点腻,但他时而换换配料,又是不同的口味,风味,在餵养调补她的路上乐此不彼。 而齐兰亭的外放,也让沈芳池更加收敛,怕苏荩真的不顾念两家情分不念她多年情意,被顾楚寒迷了心窍,对她也出手。 时间很快到了李梅清出嫁,顾楚寒告不了假,只能准备了贺礼,让顾十郎带着和李二郎一块回家给李梅清送嫁。 也快到年关了,顾五郎虽然不放心她,不过李二郎和顾十郎俩人回家他也不放心,他作为当哥的,自当护着,虽然力微。 顾楚寒让三人都回去,「我等衙门封了印,就赶回去!这次回去,还要交给你们一件事办!」 「啥事儿,你说!我们一定办好!」顾五郎点头。 「我准备买上一千亩义田,所有收成专门用来培养顾姓子弟读书,用来救济顾姓子弟,和我们顾家生活艰辛困苦的亲戚。」顾楚寒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三人听。她现在也有了官职,是时候干点什么了! 顾五郎有些似懂非懂,「是为了发展壮大我们家族势力?」 「对!光发展我们几家,虽然快速,但毕竟我们势单力薄,想要发展兴盛一个家族,还需要更加庞大完善的举措!义田这个,随是行善,却也不光救济穷苦,常年行事下来,我们顾姓一族,就会越发枝繁叶茂,人丁兴旺,长盛不衰!」顾楚寒把具体的细节说给三人。 顾五郎对她佩服不已,「九郎!你考虑的长远,又严谨全面,做哥哥的佩服的五体投地!绝对支持你!」 李二郎是二话不说,坚决拥护支持,「这是为了整个一大族,宗族的凝聚力起来,就算再有人想要欺压我们,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顾十郎点头,「还有宗祠!祠堂肯定也要盖!学堂也要设立!我们想要长久发展,几百年上千年,就必须有能成才的顾氏子孙,不管是哪家的,只要能出人才,我们顾氏一族就能屹立不倒,才能真正的长兴不衰!」 顾楚寒笑着点头,「具体的章程我都拟定好了,但还需要你们回家出点力,这事交给大伯,做不了长效,交给二伯,他聪明有余,魄力不足。这个银子我来出,就让我爹来协助!交给族中的族老来主持!」 顾五郎也笑,「我爹我知道,他难当大任!还是让他从旁协助三叔吧!至于义田,一千亩也不是小数目,要上万两银子,还是几家一块出银子,有多出多,有少出少!」 顾楚寒点点头,「可以!这事我跟大哥也去了信,想必他也会支持,你们先回去准备着,等过年再具体实施!大哥过年肯定回去!」 「大哥任职的地方离家可不近!」顾五郎道。 「大嫂还在老家呢!」顾十郎嘿嘿笑。 李二郎笑着拍他一下,顾五郎也笑起来。 兄弟几个商量好,就送了他们随着严家商队回了家。 家里就剩下顾楚寒,苏荩义正言辞的说她一个人不自在,一日三餐陪她用饭。 顾楚寒想拦也拦不住他,见他也就只是陪吃饭,没有其他的,那三个小子一走,她还真冷清,也就默认了。 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回到家,李家已经准备好了,看着又拉了两车的东西给李梅清做陪嫁,邻里村人都看的羡慕眼红。 连氏还盯着顾楚寒给多少添箱的,可不能因为跟他们家关系要好,就偷偷多添东西,超过了她家芫娘! 不过顾楚寒一视同仁,和顾芫娘的一样,只帮着买了点陪嫁。毕竟顾芫娘是带着果酒,果醋和果脯方子的,李梅清却没有。 张仲林家也扩建了果园,果酒果醋卖的很是火热,光一年就发了不少,全家都对顾芫娘非常要好,她又生了儿子,张仲林虽然不会花言巧语,但体贴深情,她在张家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心幸福! 赵旭以后要走仕途,赵家家产不多,还要兄弟两分,顾楚寒暂时把李梅清拎出来,先让她学些东西。 看着李梅清的陪嫁单子,赵家也知道,李梅清虽然不是顾家的女儿,但李家最先跟着顾楚寒发家,又这一个女儿,娶她也绝对错不了。 喜事办的很是风光,八抬大轿把李梅清迎娶过门。 李家兄弟,顾五郎和顾十郎,连同顾家其他兄弟全部出面,虽然顾楚寒不在,但也足足的体面! 李梅清出嫁后,顾十郎和顾五郎就跟家里说了顾楚寒买义田的打算。 「啥!?一千亩的义田!?九郎这是疯了!?」顾老二惊的瞪大眼,简直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顾老大和顾老四,顾老五也都惊疑不已,觉的顾楚寒真的是疯了。 顾凌山却是笑了,「九郎心怀我们整个顾氏一族的发展壮大,这是为我们顾氏宗族长盛不衰所做的努力!否则单靠我们几家,即便发展起来,恐怕富不过三代,也不过百年时间!义田一举,才是为了长远考虑!如果你们几家不同意,这件事我们一房来做!银子也由我们一家来出!」 顾老二急忙看向大儿子,九郎是咋想的?竟然会拿上万两银子出来做善事,要救济那些穷人?!真的是疯了! 顾五郎拉着他低声解释,「这件事爹只管同意,我们家进项少,就力所能及的出银子。九郎目光长远,看的不是短短百年,而是几百年上千年的顾氏子孙后代。不仅有义田,还有义庄,义学。」 顾老二想不通,这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还一直赔本!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行!」顾老大坚决不同意,「搞啥的义田义学,纯碎乱来!我是老大,我不同意!你们也不准去做!」 ------题外话------ 明天接着补~o(>_<)o~
第146章:我的就是你的 「你们三房赚的盆满钵满,有银子不报答帮衬亲戚,却拿出来做慈善,简直可笑至极!想要沽名钓誉,先把自家人都弄好吧!」顾老大绝对不同意。 她们家有银子办这个好事,真要让她们家办起来,那多少人家念她们家的好!?到时候就彻底没有他们大房了!别忘了大郎可是七品的一县父母官!顾九郎才到哪?还不是正经出身的九品芝麻小官! 顾凌山目光锐利的看着他,「酸白菜辣白菜你们也都做起来了,如今各家也都越来越好,不说富贵,富足还是称得上的。大哥不要忘了,还有多少顾姓人家忍飢挨饿,贫困疾苦!义田不单单是为了救济贫穷,更是为了凝聚宗族力,举义田,办义学,培养教育顾姓子弟成才,以后我们顾姓一族走出去的人不论做官还是经商,也都会乌鸦反哺,回报整个顾氏宗族,如此循环往復,我顾氏一族才能生生不息,几百年长盛不衰!」 顾五郎给顾老二使眼色,让他表态。他是绝对支持九郎举义田办义学的!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长远的目光,但九郎有,他就支持!力所能及做他的事!为自己,也为顾氏家族! 顾老二实在难以支持,他才好不容易赚了些钱,还指望今年分红多一点,明年也再干个啥再多挣点,他可还有俩儿子念书科考做官的!现在要办啥的义田,救济别人,还要他出银子,简直是在割他的肉! 顾老五看到王氏的眼神,抿着嘴,「为了顾氏一族长久发展,定然是好事!我支持!这不是沽名钓誉,而是实实在在的发展顾氏一族,对咱们整个家族都有利!虽然眼前利益看不见,但我们也挣得了名声,而将来的益处是非常可观的!」 顾老大看他支持,厉眼怒瞪着他,「老五!你家钱多你愿意拿出来救济穷人,我们几家可没有!这事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办的!」 「有啥不好办!只要有银子,盖上学堂,请来夫子教习族中子弟念书科考。拿钱买上田地,收益救济族中贫苦人家和亲戚乡里,很简单啊!九郎既然要办这个事,只怕具体规矩啥的都已经弄好了的!」顾老五虽然心里不忿三房,但更看不惯大房,他没有多大的心力支持,但怼大房他不遗余力! 「你……」顾老大怒喝,大声叫道,「老二!老四!你们俩说!你们支持谁!?」 要说支持谁,顾老二肯定是支持三房,他们家现在还指着家居铺子分红过活呢!他就是捨不得!看着顾凌山道,「老三!要铺设那么大的摊子,这可不是开个铺子弄个作坊,上万两银子投进去,只得个声响啊!」 顾凌山笑道,「我们这些人一辈子种地务农,没啥学问,见识有限,自然是比不了他们走出去的年轻人,他们都是满腹学问,见识过的,目光长远,考虑的也是大局。这义田,义学势在必行!」 「我要就不同意呢!?你以为你一家就能办得成?办长久!?」顾老大怒的脸色涨紫。 真要自己兄弟阋墙,家内不合,那举义田,办义学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顾凌山看着他丝毫不惧,「这件事大郎也是同意的!九郎先前就已经跟大郎五郎他们都商量过的!」 顾老大瞬间脸色阴沉难看到极点。 他把这件事全都堆在小辈身上,而小辈里顾大郎和顾五郎,顾九郎是最出彩的,他们几个都商量好了,要为整个顾氏家族做贡献,长辈的能打压拖后腿!? 顾老二咬咬牙,「行!我也支持!我们家钱少,我就多出力!」 那边顾老四也表态,「我从没想过反对,这绝对是我们顾氏一族的大好事!我在想,这么庞大的一个摊子铺设开来,肯定各项章程,规矩制度都要详细具体!否则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这是自然!族有族规,家有家法。九郎已经说了,她请了大儒大家帮着制定族规家法,也确保我们顾氏宗族更加长久!」顾凌山拿出顾楚寒长长的章程策划,念给众人人,一块商量。 曹氏听了半天,和顾老四对视一眼,这么搞起来,咋有种图谋不轨的感觉?确定只是为了顾氏宗族发展,不是为了别的? 连氏纠结的问题和她不同,「凭啥嫁闺女是二十两,娶媳妇儿就是十两!?少了一半!」 王氏跟她解释,「娶妻是娶进门,义田义学都可以直接长久受益。嫁女是嫁出,过别人家日子去了,多一份疼爱也是父母之心!」 连氏撇撇嘴,「姓顾的寡妇再嫁也有一份,这不是鼓励乱套!还有去科考的都发银子盘缠,那考不上的岂不是年年都领钱!?领了银子不去,那也是赚的!」 「这个二嫂担心的是!不过义田既是救济整个顾氏一族,自然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无规矩不成方圆!族规家法就会派上用场的!」顾凌山笑着道。 王氏点点头。 连氏还是撇了撇嘴,想着自家能得多少好处,她是一点银子都不想出!她辛辛苦苦摆摊一个月才挣多少?这一下子掏钱可不止几两几十两吧!? 顾老大还是反对不同意,正僵持着,顾大郎的信来了,说义田和义学之事他全力支持,让家里先行,他过年会尽快赶回来,再行商议详细的细节。此事为顾氏子孙后代长久发展之功,让家里都团结一致,凝聚一堂,才能抵御外敌侵袭欺压! 当儿子的狠狠打了老子的脸,让顾老大脸色很是难看。不过却也很清楚,这事一旦老三说出去,让顾姓族里的人知道,他们肯定都同意!这分明就是卖好!拉帮结派,收买人心! 顾凌山动作很快,徵得所有人的点头之后,兄弟几个就找了族中年长说得上话的族老和顾里正一块商量这个事。 这义田和义学一说,一片譁然,连顾里正都激动了半天,「天佑我顾氏子孙啊!」 「要真是这么干,要不了多少年,咱们姓顾的子弟能出十几个有才的学子当官,这么一代代下去,咱们顾氏一族,可真的就是彻底发达,长盛不衰了啊!」 「祖坟……我们顾氏祖宗的祖坟冒青烟了!」 祖坟冒青烟?顾凌山笑看着应着声。 义田一时全票通过,只是顾里正觉的一千亩有点太多,让顾凌山减少一些,毕竟顾家也才刚刚发展,拿出上万两银子出来办义田,实在不易,「也不能一下把那些人的胃口养大了!毕竟姓顾的也不全是好人,也有刁民!」 「里正大人说的正是!不过这是九郎他们拟定的,也是详细精准算过的,一千亩真要行动起来,也不可能全部买到良田,也不可能一口气买到一千亩。」顾凌山解释。 顾里正和几个族老连连点头,「凌山啊!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顾凌山与有荣焉,「哪里!大郎和五郎他们做哥哥也都给弟弟做着榜样!九郎能有今日,也是离不开族里庇护,也是他娘和奶奶多教导!」 真要说族里庇护,也就是要债打上门时村里帮衬了,平日里闲话却也没少说。他说都是谢氏和顾婆子教导的,更让顾里正和几个族老觉的他孝道,重情!虽然出过事,但那都是被逼的! 顾老大看的满心嫉恨,脸色阴沉着。 虽然他没有说,顾里正还是知道他肯定不愿意,这事的主导是三房,除了顾九郎敢下那么大个摊子,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救济顾姓族人!也是她们祖孙当初实在穷苦过来的!没米下锅就要饭!想尽了办法挣钱餬口,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这是发达了的,不忘根本!心底良善!绝绝对对的造福乡里! 事情顾里正在村里召开了村民大会,这么一说,全村都炸开了,有不信的,有质疑的,但更多的兴奋激动的,真要买一千亩地救济穷困,要办义学培养所有姓顾的子弟念书科考,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锅盖大的! 顾凌山让顾老大上去发了话,给足了他老大的面子。 顾老大心中怒哼,觉的她们三房就算出多了银子办好事,儿子比不了他儿子!虽然不情愿,还是摆着谱儿出来说了一通场面话,先把好都占住。 顾凌山只是给众人简单说了下规矩和族规家法的事,重孝道,尊师道,行善举,做好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只是命令规定出来! 而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更是十恶不赦,那是犯罪的,谁也不会去做!至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那些,也都觉的应该! 这么大的好处给他们,又是教他们都做好的,可没有不同意的! 有人质疑给这么多好处,是不是要占他们的啥便宜,「不然谁会这么好的拿出那么多银子置办义田义学给我们!?这不是傻吗!」 「就是啊!无利不起早!肯拿出这么多好处出来,指不定算计我们啥呢!这就是一个阴谋!」杨小倩哼道,一脸的肯定。 「可不是!要没啥算计的,谁会这么傻!?别是变个法子捞钱呢!」 「这种好事可没有过,我也觉的是阴谋算计!肯给我们这么大的好处,肯的算计的更大!」 顾老大不屑冷怒的斜着顾凌山。这就不是我们说的话了!看你咋说?! 顾老二想出面解释,碰到场面上的,他十分上出头,却又不知道该咋说。 顾凌山摆手让众人都安静,「我们肯拿出一千亩义田,又办义学培养顾氏子弟,自然是有算计!」 「看吧看吧!就是算计我们的!自己都承认了!大家别相信他们!不过是出去见识了,想了个别的招数回来刮咱们的钱呢!」 杨小倩呵呵笑,「说不定还要命呢!」 立马有人吆喝,「你们要算计啥,直接明说了吧!我们虽然没有你们精明算计,可我们也不傻的!」 「是啊!我们不傻!别把我们都当傻子!就算是先给好处,也骗不住我们!」 顾里正简直脸色黑成锅底,怒指着下面闹事的人,「你们不是傻子,你们是蠢货!自己没有见识,没有本事,一辈子种地务农没出息!连一点眼界都没有,也指望你们生的娃祖祖辈辈都土坑抛食儿的!你们谁家不愿意的,怕被算计的,直接走就是!有算计也绝不会算计你们家!」 说话的那部分人顿时不吭声了。 杨小倩不甘心的撇着嘴,「想算计我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刚刚顾老三不是说了真有算计!?」 顾凌山扫了一眼下面的一众村人,「我是说我们有算计!九郎和大郎五郎他们商议这件事就是在算计我们整个顾姓的所有人!」 「看这承认的,是料定了有人想贪小便宜,给你们算计呢!」杨小倩立马歪着嘴刻薄道。 顾凌山目光冷厉的瞥她一眼,「你们家绝对不会算计的!」 杨小倩阴扭着脸,有些说不出话来,「……你们还不是要算计别人!」 顾里正看不下去,怒喝,「杨氏你给我闭嘴!再挑拨生事,你们一家都滚出村子!」 看他真的大怒了,杨小倩男人拉住她,让她别说了。 顾凌山笑起来,「谁家怕被算计的,可以不参与!我会提前把你们的名字记着给你们报备。至于其他族人村人,我告诉你们我们在算计啥!我们算计的是顾氏宗族的百年基业!算计的是顾姓子孙后代的繁荣昌盛!算计的是我们顾氏一族屹立不倒,不受人欺,长盛不衰!别人世家大族,传承上百年,有的传了三四百年!无人敢欺!我们顾氏一族也可以传承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五百年!我们只会种地,但我们的子孙不能祖祖辈辈都种地!我们的子孙能读书!能科考!能走出去!能做官!我们子子孙孙都能发展兴盛!」 「好!」有人忍不住叫好,有人鼓掌。 「咱们顾姓的一族,就缺个大人物,就缺个领着咱们发展昌盛的!这下总算如愿了!」 「就是啊!别人家发展的还不是一点点累积的!咱们跟着老顾家一块发展!咱们都是姓顾的!咱们一族也要发展兴盛起来!」 「对!总之不管谁家不愿意的,我们家肯定愿意!」 「我们全家都支持!」 「我们也全家都支持!」 支持声一片,村人的激情彻底被点燃。 之前那些质疑的说话声都被淹没了。 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事是绝对的好事,就怕办不成! 顾里正和村里的族老也都是担心这个。 家里的收成多在顾凌山手里,他拿着银钱就开始置办田产。 都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连顾楚寒都以为买田产这事不容易,所以才提前交代家里先办着,也没指望能买成一块。所以收到顾凌山把田产买妥的信,还惊讶了半天。 顾凌山买下了一个两千多亩的田庄,正要一分为二,一千亩地作为义田,另外一千多亩和庄子记到顾苒娘名下,给她作为陪嫁。 看完信,顾楚寒忍不住笑,「果然是个疼闺女的爹啊!嫁完了二姐,把老子这家底儿掏空了呀!」 褚妈妈听的也笑,「九公子今年的进项肯定是都没了!不过掏肯定是掏不空的!九公子的能耐可不止这一点银钱!」 「高估我了!这银子不是流水,是开闸呀!」顾楚寒笑骂一声,她以为银子差不多了,没想到还真是用起来不够用! 不过顾楚寒如今做了官,虽然只是个九品,但官不与民争利,是不能在行经商之事,看来开矿的事还需要再提前提前了。 知道她手中银钱短缺,苏荩很快就送上来个黑匣子。 顾楚寒疑惑的打开一看,顿时嘴角抽搐,「你哪来这么多银票?」 「早些年给人看风水,卖药得的。」苏荩道。 顾楚寒嘴角又是一抽,「看风水,卖药!?这么挣钱吗?」三尺高的匣子,全是银票,最小额都是一百两,这得多少银子!? 「也没有多少。」苏荩说着,把银票一沓一沓的都拿出来,底下的两沓不是银票,而是房契和地契,「这些清泉之前还打理过,有作废的,我平日也想不起来,你看看哪些不能用的挑出来,能用的留着。若是不够的跟我说,我再去找一些。」 顾楚寒已经惊呆了,没想到这个老流氓不仅是大佬,还是个隐形富豪!她忍不住嚎道,「土豪!我要抱你大腿!」 看她两眼闪亮的晃眼,直直盯着他,光芒闪烁,苏荩面色微红,伸了伸腿又收回,「抱……抱大腿有损形象,你,要不抱胳膊吧!」说着把胳膊给她。 顾楚寒呆了呆,她错了!这货是个奇葩! 立马改口,「对不起!」 苏荩看她不愿,颇为遗憾的收回胳膊。 但他的银票顾楚寒却不能要,「我需要银子会自己挣!而且现在也没到缺钱的地步!」 看她不要,苏荩神色顿时变了,「我的就是你的!」 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让顾楚寒心里抽了抽,冷着脸道,「你的是你的!无功不受禄!自己的钱自己收好!」 「不要!」苏荩固执道。 顾楚寒白他一眼,「好走不送!自己的东西拿走!」 苏荩不拿,顾楚寒就威胁清泉扔回去。 清泉急忙跪下,「九公子!这些东西若不是奴才提起,公子不记得了。有些都过了期限作废的,真的没什么用!九公子是干大事的,您就收下吧!就当是积德行善了,也给公子积一份功德了!」 「不要!」顾楚寒也是脾气的人,本来欠的救命之恩就还不了,她又不是揭不开锅,拿他一下子银票和产业算什么鬼!? 「那……九公子您自己去还吧!奴才不敢!奴才怕死!」清泉撂挑子。 顾楚寒来火了,抱起匣子在墙这边叫人,「苏荩!苏荩!」 苏荩不想应她,怕她还匣子,又不忍不应,还是出了屋,「何事?」 听他应声,顾楚寒立马高喊一声,「接着!」勐地一甩,把匣子给他扔过墙头,扔了过去。 苏荩俊脸一黑,一甩手,一阵劲风颳过。 扔过墙头的匣子原路返回,还稳稳的落在院内的石桌上。 「卧槽!」顾楚寒忍不住咒骂一声,抱起立马再扔,「老子不要!」 苏荩再一甩手,匣子又回到了原处。 顾楚寒气的脸都绿了,又给他扔过去。 然后俩人隔着墙头,一个扔,一个甩,那一下子的银票房地契就在墙头飞过来,飞过去。 看的晏江,清泉和黑胡,石贊几个都集体抽搐,无语。 半天下来,顾楚寒胳膊实在酸的不行了,喘着气怒道,「行!老子大街上,见人就发!」 看她抱着匣子要出门,清泉立马拦住她,「九公子!您可不能做傻事啊!虽然您视金钱如粪土,可被人不这么想啊!要真是到大街上见人就发,到时候就招来祸端了啊!」 「咋地?你们这是黑钱?来路不正!?」顾楚寒没好气的挑眉。 「九公子!奴才求你了!千万别做傻事!」清泉要不是碍于身份,就真的要抱大腿了!不过九公子的大腿他要是敢抱,那离死不远了! 黑胡和石贊,褚妈妈也都个过来劝慰,「九公子不要,直接还了就是!可不能真的做傻事!」 「老子还不掉!老子不想要!」顾楚寒一脸兇恶。 「要不……您再想想办法?先放在这里,它又不吃东西!」清泉劝道。 顾楚寒立马狠狠斜他一眼。 清泉立马闭嘴。 想了半天,这一下子跟炸弹一样放在她这里,是要膈应死她,顾楚寒咬咬牙,抱着匣子翻墙过来,「苏荩!」 苏荩俊脸黑沉沉的坐在屋里,直直的盯着她。 顾楚寒脚下一顿,皱着眉看他一会,上前把匣子放在桌子上,「东西我……」 「你摸了之后,就是你的了!」苏荩固执的紧盯着她。 「闭嘴!」顾楚寒没好气道,看他不再吭声,拍了拍匣子,「不是要娶我?你总得有聘礼!现在给我算个什么鬼?要让老子偷偷摸摸的?东西放这!下聘的时候再给我!」 苏荩两眼瞬间闪亮,忍不住起身拉着她,欣喜道,「九儿!你……你要嫁给我了!?」 顾楚寒被他晃了下眼,抽出胳膊,「谁说要嫁给你!老子现在是官!你娶个屁!」 「反正你就是说了!你说你要聘礼!要嫁给我!」苏荩心里的欢欣忍不住,嘴角眉梢满是喜悦,忍不住伸了伸手想抱她。又怕她气怒。 顾楚寒看着他的动作,明明很想,又克制着,心里忍不住就上前两步,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俯身凑近他。 苏荩顿时心下微紧,身子也有些僵硬,面上忍不住发热,两眼一瞬不瞬的紧紧看着她。看她俯身过来,娇白精緻的脸庞越来越近,清透的双眸吸人心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不自觉的满心渴望。 「你就,这么高兴?」顾楚寒贴着他低声问。 苏荩凝视着他,两颊绯红,「高兴。」 「有多高兴?」顾楚寒追问。 她贴的太紧,气息都贴着他,苏荩心里的热迅速盪进全身,「九儿……我……」他会忍不住的! 看他仰着脖颈,修长性感,桃花眼明亮流转,唿吸微重的不自觉贴上来,顾楚寒仿佛被蛊惑般,目光越过他高挺的鼻,落在粉润完美的薄唇,微微低头,轻轻贴上。 苏荩唿吸微窒,心中早把不能再做出失礼孟浪的事给抛却,只怕她走了。 顾楚寒看他两眸有些迷濛,却满脸期待渴求,微眯了眯眼,鬼迷心窍的轻咬两下,探入他口中。小舌扫过他的齿,迫使他张口,深深侵入一寸寸的横扫。 苏荩俊颜红透,不自觉的伸手环抱住她,长舌追逐她。 顾楚寒却不让他如愿,次次闪躲开,却又不停撩拨,直撩拨的他无措又急切,才狠狠缠住他长舌纠缠汲取。 苏荩越发环紧胳膊,把她拉近,坐在自己腿上,红着脸回应着,追逐着她,忍不住长舌朝她檀口探入汲取。 看他迷醉忘情的模样,顾楚寒勐地醒过神。她又在做什么?想调弄他,却被他诱惑着沉迷了!? 可她心里越清醒,却毫无抽离的举动。 苏荩越抱越紧,学着她吻他时的做法,深深的回吻,索求。 越吻越深,力气又大,顾楚寒舌头都麻木发疼了,想要推开他,他却像是黏上来了一样,紧抱着她不停的索求。 顾楚寒脸色黑红一片,下嘴咬住他的舌头。 「嗯……」疼痛使得苏荩清醒过来,微微喘息着松开她,但两眼紧紧望着她,漩涡一般,看她艳红的唇瓣娇艷欲滴带着诱惑,心里渴求更盛。 顾楚寒看着他清绝的脸庞仿佛侵染了水漾胭脂般,引人心魂,眼神闪烁,心里暗骂一声妖孽!推开他忙起了身。 看她脸色不好,苏荩顿时无措,「九儿,对不起。我……没有忍住……」 「银子还你了!不要再拿过来!否则我给你撒了!」顾楚寒抿着唇恶狠狠说完,转身忙翻墙回去。 苏荩久久才收回目光,轻抚着自己的唇,回味着她的吻,又心里升起罪恶感。她才刚说过愿意收他的聘礼,愿意嫁给他!他却又没忍住,让她不高兴! 顾楚寒回到屋里,拍了拍自己的脸,「老牛鼻子老妖孽!丫就是个吸人精魄的妖物!」 刚收回心神,准备把目光放在外面的大片森林上,他又送了一盅佛跳墙过来。 看他一副做错事求原谅的目光,顾楚寒一下子有些说不出别的话来。 「对不起。」苏荩低着头。 「闭嘴!」顾楚寒黑着小脸低喝一句,自己给自己舀了一碗。 看她吃了,苏荩眼神亮光闪闪发光,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晏江平日就研究,也眼尖,看出两人之间气氛暧昧,恨不得再挖几下子珠宝拿出来献给九公子!这可总算是有进步的啊!好事在望啊好事在望! 但很快苏荩就发现,但凡长得平头正脸的男子,她见了总是会多看两眼,尤其称得上英俊的更是多瞄好几眼。 同去翰林院的路上,路过街上,顾楚寒掀着车帘子往外搜寻着,就见一英挺冷峻的男子骑马路过,她眼神顿时一亮。这个帅!又酷又帅!和老流氓完全不一样的冷峻美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穆霄扭头看过来。就见一张俊美漂亮雌雄莫辨的脸庞,凤眸闪亮亮的打量着他,鹰眸微微眯起,冷峻的面庞更寒。 顾楚寒看他酷冷硬挺,英姿冷峻的样子,那是完全不同于老流氓的,老流氓禁慾系却勾人,丫的有两幅面孔!让人忍不住想扒他!这个男人裹的也紧,却是满身男人的雄性荷尔蒙,让人想被他扒的一种! 虽是欣赏,但那么大胆的盯着他打量,穆霄鹰眸顿时锐利起来。 苏荩也满身寒气肆虐,伸手就捂住她的眼,不许她看! 看她被捂着眼带走,马车帘子也放下来,穆霄收回目光,策马带人离开。 「你干嘛!?」顾楚寒扒开捂在眼上的手。 清绝的脸庞此时黑沉一片,幽黑的眸子盯着她,满身寒气。顾楚寒挨着他坐的半边身子都凉了,汗毛直立。 「你若敢再看别的男子,就跟我回家!」苏荩沉沉的开口。 顾楚寒捂着发寒的胳膊,「干……干吗?」 「成亲!」苏荩黑着脸。 顾楚寒瞪了瞪眼,绝对相信他能做得出来,「我长着两只眼睛就是为了看东西的啊!再说人从我跟前过,我还能闭着眼!?」 「不许狡辩!」苏荩抓着她,满眼危险。 顾楚寒咽了下气,没出息的点了头,「我不看!真的!」然后闭上眼,「放心吧!是男的我都不会多看的!」 苏荩俊脸更黑,「看我!」 「不看不看!只要长得美的都不看了!」顾楚寒闭着眼摇头,拨浪鼓一样。 苏荩直接捧住她的脸,「除我之外的!」 这朵奇葩不好惹!顾楚寒眯着眼睁开一条眼缝,「他比不上你!没有你俊美绝世!」她这倒是大实话,长成苏荩这样的,难再找出另一个了。 这话取悦了苏荩,摩挲摩挲她的小脸,不捨得放开,「他不是好人,不许再多看他一眼!」 「那他要是哪天在我眼皮子前,我难道闭上眼装瞎子吗?」顾楚寒问他。人家不是好人,你才不是呢! 苏荩默了会,盯着她,突然朝她唇上压过来。 顾楚寒一惊。 苏荩已经松开她,双耳微红的看着她,「你要不听话,我就……」 好一会顾楚寒反应过来,他这是威胁,如果她不乖乖听话,他就要吸食她的精气了!不是她调弄他时的那样,而是真的对她下嘴! 她的目光有些深有些远,苏荩不希望她这么看着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耳边正好贴在他心口处,快速不正常的心跳让顾楚寒默然半天,「苏荩……」 苏荩以为她在气怒他孟浪非礼,却执着的就不愿意松开手,更抱紧了她。 晏江已经尽量在走慢了,但也要掐着时辰,不能迟到了,否则要罚俸的。 马车到了翰林院门外,低声道,「公子!翰林院到了!」 顾楚寒立马推开他,赶紧拍拍衣裳下车。 苏荩敛了敛心神,也下了马车。 两人是夫子和弟子,师徒的关系翰林院都已经知晓了,他们俩一块来翰林院也见怪不怪,不过每次都见顾楚寒动作潇洒的跳下马车,而苏荩随在后面,动作优雅淡然,如仙姿一般,让人啧啧感嘆。就是这般相貌,也让人嫉妒不来!更何况才学深厚,连跟大学士宋任重对学都不落下风! 这教出来的弟子也是,不一样的相貌,俊美漂亮的不像话,又天赋异禀有奇才!人比人,气死人也! 等穆霄进宫,正碰到顾楚寒和苏荩下衙。 察觉到半边身子汗毛直立,冷气阵阵,顾楚寒立马把头扭过去,装作没有看到。 苏荩淡淡的瞥了眼穆霄,错步挡住他打量顾楚寒的视线。 等两人走过去,穆霄忍不住跟领路的太监问话,「那位便是今科状元苏荩了吧?」 「回王爷,正是苏大人苏侍讲!」太监笑着恭敬的回话。 穆霄点头,「另一个就是那顾楚寒?」 「是!苏大人的得意弟子!功劳不断,屡受封赏呢!」太监多话道。 穆霄眸光微转,没有再问话,大步往宫里走去。 顾楚寒这边再次跟苏荩肯定,「他真没有你长得俊美!」不过比较有男人味儿! 苏荩耳朵微红,「还要不要吃佛跳墙?」 「不要!我想吃青菜!」顾楚寒坚决摇头。自从说了佛跳墙,总拿佛跳墙来哄她!她是一时嘴亏说它是绝世美味,可也不能隔三差五就吃吧!? 「好。」苏荩应声。 你好啥好,又不是你做!顾楚寒忍不住腹诽,又暗搓搓的决定,要多看几个长得英俊的男人,不能沉迷这个老流氓的美色里! 回到家,还真端上来几道青菜,顾楚寒都觉的褚妈妈和范大厨买的菜跟苏荩的那个黑瘦厨子买的不是一个京城了。 各大户人家即便冬日里也是青菜不断,他们都有暖棚,或是供应青菜的田庄,虽然种类不多,但不至于吃不上几口青菜。 顾楚寒却是每次在苏荩这里吃的都是鲜嫩翠绿,仿佛带着水珠摘下来的一样。 很快就到了年关,朝中要封印了,衙门也要封印了,褚妈妈早早的给顾楚寒收拾了东西,又告了几天假,把佛跳墙的方子献给了贤正皇帝,从家里接的土产给程沂,范功联和梁昌顺等人送了送,就打包行李走人。 程沂提前给她准备了一车的年礼,「还有你二姐添箱的,到时候你回去定是轻骑出行,带着也不方便,正好趁着年礼一块拉回家!」 「多谢大哥了!」顾楚寒笑着朝他拱手。 程沂忍不住问,「苏荩回去吗?」 白河县离京城并不太远,几日路程也就赶到了,回家过个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顾楚寒点头,老流氓已经说过了,跟她一块回家的。虽然她不想,可是她不敢抗拒! 程沂迟疑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口,清泉过来岔开了话。 「都收拾好了,能早半天启程,就能早半天到家!九公子!我们走吧!」 「好!」顾楚寒应声,跟程沂道别。 那边苏荩也收拾好,直接叫顾楚寒坐他的马车。 顾楚寒不愿意,她要是睡着了,旁边却是这个老流氓,多危险啊! 「赶路要几日时间,不能荒废了!过来背书!」苏荩喊她。 顾楚寒立马抗议,「整个朝廷都放年假了!过年了,还背书!你是魔鬼吗?」 「……可以不背书,你过来。」苏荩看着她。 顾楚寒磨蹭了半天,磨蹭到他跟前。 正被沈芳池看见,落在顾楚寒身上的目光利剑一般,「表哥!我也要回武昌府,正好去给老夫人和姑姑请安,和你一道回白河县!」 苏荩只淡冷的点头,就上了马车。 顾楚寒本来不想坐他的马车,见了沈芳池,看她恨不得拉她下来的样子,朝她呵呵一声,朝里喊,「我上不去,你拉我!」 苏荩自然心喜,看她递过来的手,笑着把她拉上马车,然后把暖炉塞给她,把准备的各样小吃食和话本子拿出来给她路上打发时间。 沈芳池气恨的咬牙,却无从阻止,没有办法。苏荩竟然真的被这个顾楚寒迷惑,对他这般好!她痴心他十几年,都不见他怜她惜她一点! 「下雪了!?」 天上飘起雪花,顾楚寒掀起马车帘子,趴在窗上,伸着手接外面的雪花,「我要堆一排小雪人!」 「不能沾冷的,手伸回来!」苏荩直接把她拉回。 顾楚寒嘴角抽了一抽,她的小日子,她自己都记不清,这老流氓跟个老妈子一样,记她大姨妈的日子…… 可是等她一觉睡醒,马车上还是出现了一排的小雪人。不仅小雪人,还有糖葫芦。 顾楚寒拿着糖葫芦咬一个,酸甜爽口,「嗨!对面的妹子看过来!要不要吃一根啊!?」 沈芳池心里恨的呕血,想到她此行目的,冷笑一声。
第147章:动她决不轻饶 看沈芳池气的脸色发青,咬牙切齿,恨不得撕她的样子,顾楚寒就心里畅快,拿着糖葫芦嘚瑟的啃着。见她走过来,顾楚寒眸光一转,把自己咬过的糖葫芦的递到苏荩嘴边,「你要不要吃一个?」 苏荩微愣,看着被她咬过糖葫芦,鲜红欲滴仿佛诱人的毒药,心中的紧缩颤动起来,忍不住喉结滚动。 看他那么想吃,顾楚寒也愣了下,想他一个气质淡然如仙的矜贵公子,肯定没有吃过这些,笑着递到他唇边,「嗯?」 苏荩闪亮的眸子望着她浅笑的模样,张开嘴咬掉一颗山楂。 鲜红的山楂在他粉唇间,红粉白的衬比,让顾楚寒升起惊艷的感觉,「好吃吗?」 苏荩两耳微红的点头,「好吃。」 顾楚寒笑着自己也咬一个,扭头看着脸色阴沉滴水的沈芳池,才发现她一样,「哎呦!沈大小姐?干啥来了?」 沈芳池直接忽视她,当做她不存在,神情带着分倨傲的走过去,「表哥!你是苏家大长房的长孙,身份尊贵,名声贵重,怎么能如此不爱惜羽毛!?你知道落在那些人口中,有多不堪吗?」 「用得着你来教育我?」苏荩神情冷漠,微蹙的眉显示着他被打扰的不悦。却因口中还含着个山楂,没有威仪。 「表哥!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也为了苏家好!你难道院子名声败坏,苏家也名声扫地吗?」沈芳池不甘的盯着他。 苏荩冷冷睨着她,心中很是不悦,奈何口中还有山楂,「与你何干!」看了眼顾楚寒,转身就走。 顾楚寒嚼着糖葫芦挑眉,耸了耸肩。正要跟上他,被沈芳池伸手拦住,疑惑的斜过去。刚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作看不上她,现在又拦她,「咋地?那边搞不定,来找我?」 沈芳池看着她不以为意又嘚瑟的样子,心里恨怒就忍不住,「我告诉你!我表哥不是你能糟践的!你自己龌龊骯脏,淫荡不堪,我不管!但你要是再放肆,我不会放过你!苏家也绝不会放过你!」 顾楚寒呵呵,一脸挑衅,「那遗憾的告诉你,你那高岭之花谪仙一般的表哥,已经被我糟践过了!你打我呀!」 「你!」沈芳池怨毒的瞪着她,忍不住抬手就想打烂她的脸。 「苏荩!救命呀!」顾楚寒闭上眼睛大叫。 沈芳池被她一声叫喊,手忍不住就朝她脸上打。这个骯脏龌龊的贱人!该死! 苏荩刚一回头,见她一脸恨毒的打顾楚寒,眼看那巴掌就要狠狠落顾楚寒的脸上,眸光一厉,手中银线快速出击,下一瞬就直接缠住她的手腕,掌心翻飞,直接甩开。身形瞬移,已经出现在顾楚寒的身边,拉着她把她护在身后。 沈芳池虽然私下里也练了内功,但跟苏荩完全不能比,只那一下,就把她甩出去丈远,她强自稳住,还是摔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把顾楚寒护在身后的苏荩,「表哥!?你……」 「她是我的人!你若再生动她的心,你,和沈家,决不轻饶!」苏荩冷冷道。 沈芳池简直不敢相信,「表哥……我是你表妹!沈家是你外祖!你被这个贱人挑唆的对我下手!对外祖家下手!?你会被他毁了!」什么他的人!真的被这个下贱野种给迷心窍了!? 春诗和秋词急忙上去扶起她,对苏荩不忿,对顾楚寒恨毒,「表公子!你真的是被这个男人迷惑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顾名声,不顾家族!?我们小姐一心为你好劝解你,你竟然对我们小姐出手?!」 又指着顾楚寒,「他就是个出身低贱的乡野村夫!不过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心思龌龊下贱,妄想攀附高枝儿,不去勾引富家小姐,却偏偏淫荡下贱的勾引男子!程大公子被他勾引的不顾妻儿,你也被他迷惑的打我们小姐!你还是修习道术的,竟然被个狐媚贱人给迷惑!?」 「骂够了吗?说的我祸国殃民一样,你们看见了!?」顾楚寒冷了脸,目光寒厉。 「我们就是看见了!你就是狐狸精!出身低贱,就勾引男人!妄想爬上高枝儿!」春诗怒骂。 不等苏荩出手,清泉一个石子打过去,「住口!」 春诗膝盖一阵钻心的麻疼,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满眼恨怒怨毒的瞪着顾楚寒,「你自己做都做得出,还不让人说!?」 「原来我这么坏!」顾楚寒恍然,转身就拉着苏荩当面告状,「苏荩你看,她们骂我!骂我出身低贱,骂我龌龊下贱!我好伤心!好难过!呜呜呜呜…。」 虽然知道她是假装的,可那些骂她的话还是让苏荩心疼不已,「你不是!你出身比这世间任何都珍贵!是她们失德刻薄!」 「可她们说我勾引你了!」顾楚寒委屈道。 「是我,勾引的你!」苏荩说着忍不住有些脸热,眼中闪过羞涩,又是怒沉。 顾楚寒嘴角抽搐,妈蛋的!这老流氓抽风了还是色慾薰心了!?虽然在乡野里歇息,可是跟着的随从一堆人可还都在呢!你不趁机解释否定,竟然还往黑上抹!这是想坐实她真跟他有一腿的事实啊!? 看她脸色黑了,不高兴了,苏荩也明白过来,看她想澄清撇清他,俊脸也黑了下来。明明,她都亲过他了!还亲了三次!也亲口答应要嫁给他! 晏江和清泉他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稀松平常,没有看到一样,但沈芳池的那些随侍和护卫就不一样了,都眼色鄙夷恶怒又愤怒的瞪着。 顾楚寒深吸口气,还是气的脸发黑,然后扭头看着沈芳池,没好气道,「看好了,不服找你表哥!再跟老子跟前哔哔,我让他灭了你们!」说完怒哼一声,歇也不歇了,转身回了马车。 看她往自己马车上去,苏荩也不再多管沈芳池,快步上去拉住她,「你的雪人还在那边!」 「不去!我已经被你抹成黑的了!」顾楚寒甩开他。 苏荩执着的再拉住她,「对不起,九儿!」 顾楚寒无力的哼了声,再甩开他。 「那我们换到你马车上!我还要给你调息!」苏荩又拽住她。 看那边清泉已经自动让出马车,顾楚寒知道甩不开他,黑着脸上了马车。 苏荩也立马跟上。 清泉和晏江麻利的吃食话本子和暖炉全都转移到这边马车上来。 一串新的糖葫芦递过来,顾楚寒拿着无语了半天,「我是才三岁吗!?」拿糖葫芦哄她! 苏荩看着她,「过完年,你就十六了!」待嫁之龄,可以出嫁了的! 顾楚寒有种要炸毛的感觉。 苏荩把暖炉安置在她怀里,贴着她腹部,背后的大靠枕调整好,让她舒服靠着。 顾楚寒翻了翻眼,放弃抵抗,直接躺下来。 看她生无可恋一样,苏荩把暖炉拿开,「是不是又疼了?」手掌温热的贴上来,缓缓运气。 顾楚寒闭上眼不理他,咬着糖葫芦啃着。 外面晏江和清泉收拾好,直接准备启程上路。 沈芳池却快气炸了,尤其是顾楚寒的做派,就是恃宠仗势,更让她恨的心在滴血。 晏江看她也准备走,快步上前来,冷声提醒,「沈大小姐!奉劝一句,不要给自己和沈家招来祸端!以免后悔!」 「你在威胁我!?那顾楚寒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沈芳池怒斥。 晏江冷冷勾起嘴角,「奴才自是听从我们公子!九公子什么都好!」 春诗看着他离开,恨怒咬牙,「小姐你看!连个奴才都敢欺到你头上!」 秋词欲言又止,迟疑着劝道,「小姐!表公子的心根本没在小姐这,为了一个低贱的男子都能对小姐出手,你又何必再念着他!有那么多好男儿!任由小姐挑选呢!」 沈芳池又何尝不知道,可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她再也没见过如他这般惊才绝艷,清绝倾世的男子了!心里有了他这般的人,哪能再看得见别的人!?他是她一辈子的执念,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嫁给他!那顾楚寒再使手段,再会勾引,也只不过一个低贱的男人!就算他们……新鲜过了,也要娶妻生子!至于那个贱人,敢动她的人,她会让他知道厉害!让他生不如死! 然后两拨人再赶路就分道了,沈芳池也不跟了。 顾楚寒来了小日子,人也乖了,懒懒的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苏荩翻着书,时不时抬眼看看她,看她要睡着了,却还微微蹙着眉,身子忍不住蜷缩,是小日子又疼起来,放下书坐过来,「九儿?」掀开被角手伸进去。 顾楚寒伸手抓住他,迷濛的睁开眼,「你干吗?!」 「我给你调息一会,睡吧!」苏荩轻声说着,手上运功,热源缓缓注入她腹中。 隐隐的沉痛缓解,顾楚寒微微闭上眼,抵不住困意,睡过去。 看她小脑袋随着马车轻晃,快要滑到一旁,苏荩伸手轻轻给她扶正。她却不自觉的贴过来。 顾楚寒以为她翻个身朝了马车外面,不想对着他,却是反了方向,一下偎进他怀里。 苏荩轻轻俯身,支撑着身子不敢动,怕吵醒了她,看她眉目舒展,睡颜纯净,憨态可爱,心里止不住盪起层层的欢欣幸福。 顾楚寒又翻个身,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 给她拉了拉被子,苏荩却不捨得起身,把她耳边的髮丝轻抚开,看着她粉白可爱的耳垂,轻轻摩挲,心猿意马起来。 顾楚寒不舒服的动了动脑袋,意识里觉的对着老流氓睡不安全,又翻个身,还使劲儿往马车壁上靠了靠。 看她扑了满怀,苏荩又无措又止不住欢喜,犹豫了半天,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渴望的轻轻环住她,抱在怀里。 顾楚寒还以为是个暖炉,伸手抱紧,往怀里按了按。 满心都被塞满了,苏荩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嘴角也抑制不住扬起。 里面听不到声音了,晏江控制着马车越走越慢,稳稳噹噹的缓缓前行着。 等顾楚寒睡醒,全身暖烘烘的被他抱着,迷濛了好半天缓不过神。 她一动苏荩就醒了,却鬼使神差的没有睁眼没有动,想看她会怎么做。 顾楚寒想了半天,错不能自己背!绝对不能自己背!肯定是这老流氓借着给她运气缓解肚子疼,占她便宜了!肯定是!她又不是随便的人,怎么可能转眼就跟他同睡共枕了!? 心理建设完,又心虚的轻轻从他怀里抽离出来,看了看被子?拉过来!不给他盖!这是她的被子! 苏荩睁开眼,睡眼迷离的看着她,「九儿!?」 顾楚寒身子一僵,轻咳一声,把拉过来的被子又扔给他,「冻有病了传染给我!」 苏荩忍不住笑着拉了被子起来,「你饿不饿?」 斜了他一眼,顾楚寒不情愿道,「饿了!」 苏荩立马让找歇脚的地方。 晏江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急赶了小半时辰,就到了一个小镇,客栈已经先一步打点好,饭菜和热水也全都备好了。 歇息了一晚,再赶路,顾楚寒警惕了,路上坚决不睡!就算眯一会,也不能再让这老流氓得逞! 看她偶尔斜过来的眼神,兇恶恶的,却没有什么威力,苏荩看着她眨着眼。 「闭嘴!不许说话!」顾楚寒恶狠狠的提前堵住他的话,哪那么多对不起!?一边对不起,一边耍流氓,就没改啊?! 「哦。」苏荩执着的看着她,不过不再说话。 顾楚寒拿起话本子看自己去,感觉他还看,指使着他转过去,「转那边去!看你自己的书!不想看就去看风景!」 苏荩察觉到她耳垂红粉粉的,是害羞不自在了,抿唇轻笑,侧过身拿了书,帮她再完善族规家法。 几天的路很快,对顾楚寒来说是折磨,天天在个马车上窝着,她还赶上小日子,不好骑马,就是折磨! 苏荩只觉得太快,看着白河县就在眼前,忍不住皱起眉。 顾楚寒非常迅速的踹开他,乐颠颠的回家了,「爹!奶奶!二姐!我回来了!」 眼看着年越来越近,家里早就等着盼着了!不仅家里人都盼着她,全村的人,所有青山镇顾姓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盼着她赶紧回来!她和顾大郎都回来,人到齐了,才能开展义田的救济政策。 就连顾里正得到信儿都亲自出来迎接,笑呵呵的供着手,「顾大人!顾大人!咱村人可把你盼回来了啊!」 顾楚寒哎呦一声,也忙笑着深深回礼,「里正大叔!折煞了!折煞了!咱们族规第一个就是孝道,小辈的哪能受长辈的礼!该小辈的给你见礼才对啊!」 这话说的顾里正心里舒爽不已,哈哈大笑,「天地君亲师!规矩不能破!该族规的孝道是孝道,但也不能不顾大规矩!」 「应该的!」顾楚寒笑着谦逊。 她这态度,让顾里正更加喜欢,不光没忘本,顾家九郎更是有了权势还谦逊良善,这样的人,只遗憾以前没有多帮衬她们家点!不过现在也不晚,他是里正,同样姓顾,同宗同源,肯定是少不了他! 顾楚寒先回来,让顾老大和孙氏心里更加怒恨,忍不住咬牙。这小贱种本来就占了好,又先赶了回来,肯定把功劳都全占了!大郎离那么远,等他回来,都到年根儿了!啥好处都瓜分完了! 不过顾楚寒在路上多耽搁时间,也正好到家歇息一天,顾大郎也赶到了家。 兄弟聚在一块,顾大郎忍不住上来抱住她,用力拍了拍,「好样的!九郎!大哥都没敢想的事,你不但敢想,更是敢做!大哥佩服你!也以你骄傲!」 顾楚寒笑起来,「大哥!你可是我的坚实后盾!咱们携手同进才能办成事!才能真正带领顾氏一族发展壮大,长兴不衰!」 「好!大哥永远支持你!你要大哥干啥,只管说!」顾大郎又拍拍她的肩膀,只觉得她身子单薄,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这话让孙氏听见,更是要气死了,「大郎!?」 顾大郎这才看见她,恭敬的行了礼,笑着道,「娘!」 孙氏见了当官的儿子,是高兴的不行,可刚才他的话却一下子让她气的不行。她家大郎太傻了!被顾九郎这小贱种牵着鼻子走,骗的团团转!只帮她们家跑腿儿干活儿,却不落个好!这一次不是小事,绝对不能让她们家得逞了! 见她要回家,顾大郎没应,「我先去给奶奶磕头!」 等见了顾婆子,见了顾凌山,又说了半天话,这才回家。 村里虽然打招唿的无数,但却没有像盼望顾楚寒一样,连里正和几个族老听她回来又是迎接又是上门的,让孙氏和顾老大简直不能忍!他们是大房!大郎是长孙!他是正经科考出身!又是一县父母官!官职比顾九郎那小贱种高多了!村里却只念他!不念他们家!也不念大郎!简直可恶!可恨! 村人趋利也是本能,盼望着顾楚寒回来,也是顾凌山买地并没有公布,说是还在谈,还在买。村里人也都知道这上万两银子,只有老顾家三房能拿得出!自然心里就倾向偏重顾楚寒。 不过顾里正当了那么多年里正,那也是有眼色的圆滑人,举义田办义学的事是老顾家三房提出来了,银子也主要是顾家三房出的,但顾大郎如今是七品的一县父母官,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官职还比顾楚寒,关键顾楚寒几个弟兄都很尊敬这位大哥! 所以一听顾大郎也回来了,也和小群的村人过来当面恭贺。 顾大郎只是沉稳,却也自在大方,招唿顾里正和村人坐下说话。 家常,见闻,做官的经歷,又聊到族里的大事,义田和义学。 孟氏看他侃侃而谈,沉稳大方,偶尔朝她投过来一眼,相视一笑,忍不住心里欢欣。相公回来,她也能过上安心的日子!虽然因为义田义学的,公婆要生一场大气,但至少相公在家里,事情也都不是事了! 顾里正一众人刚走,孙氏就把孟氏支走,两口子拉着顾大郎说起话,「咱们家是大房!你又是长房长子!七品的一县父母官!地位官位从哪说都比他顾九郎高!这一次要搞啥义田义学的,你可不能傻!给她们抱腿儿,自己不捞一点好!」 顾老大更是直接要求,「就算办起来,这件事也该由我们家负责!由我们来管着!」 看他不忿不羁愤怒的样子,顾大郎沉默了会,问他,「爹!买一千亩义田要上万两银子,这个银子是咱家出的吗?」 顾老大勃然大怒,「咱家也是要出银子的!我们可是长房!这个时候不站住脚,等啥族规族谱的弄起来,我们长房就没啥地位了!要被她们家踩在头上了!」 「多大能耐端多大碗!多大本事吃多大饭!爹现在说长房,那长房买得起那些义田吗?还是你们愿意买义田出来救济顾姓穷苦人家!?供养顾姓子弟念书科考!?」顾大郎心里止不住的失望,他是想到了他们可能会不舒服,却不想竟然这么怒愤不平,还要拖后腿。 「那我们也是长房!你也是老大!你官职比他大!」顾老大怒喝。 孙氏横他一眼,然后温声劝顾大郎,「儿啊!不是爹娘小气,这不是便宜不便宜的!义田义学都是给姓顾的族人,也不是给咱们的!咱们也占不了便宜!就是这口气,不能让她们全占了!咱们是长房,要按资排辈!那个族谱的事,还有族长的,你可不能含煳!」 要建宗祠,写族谱,选族长,这才是关键! ------题外话------ 继续发糖~
第148章:必须我来当族长 顾大郎从没想过要佔头筹,就算他们家是大房,写族谱是打头的,但族长的位子他也不认为自己的爹能做。 「大郎!你难道还真傻啊!?那些咱不争,但总不能把族谱族长的也都让出去!让其他房的骑在咱们大房头上拉屎拉尿!以后大房再也抬不起头,你和二郎三郎的儿子孙子也抬不起头!你媳妇儿不生,你这没有个一儿半女,连后辈儿都想不到!?」孙氏开始拿子孙压他。 顾大郎深吸口气,「爹!娘!一千亩的义田不是小事,还有义学,义庄,这件事传出去,那些迁徙出去的顾姓人家也会再投回村里,这些个人在一起,没有一件是小事。之前我跟九郎和五郎去信已经说过,族长之事,要以德服人者,方能坐稳,管好。」 「咋着?你爹在你眼里就是个没有德行的!?」顾老大怒愤的脸色涨青。 「爹的辈分还不够!二爷爷还在呢!」顾大郎拧着眉道。 顾楚寒知道顾凌山上头有大房二房的在,让他来主事还勉强,但让他担任族长,二房那边还能说得过去,大房这边肯定过不去。所以压根就没想自家来做族长的事儿。 顾老汉有个弟弟顾善德,生性最是古板固执,说啥就是啥。两个儿子也都不是奸猾的,孙辈的八郎十一他们是和顾大郎顾九郎他们一块排的辈儿。 前些年顾善德对子侄一家还挺照看,对三房也是伸手帮衬,但村里不知道谁传出了顾善德死了媳妇儿,顾婆子死了男人,就想跟嫂子搞一腿,老不死的老不羞,差点把顾婆子气病,顾善德气个半死,也就不多来往了。 老顾家的这一门,顾善德算是辈分最长的,而且性格脾气在那,身子骨也还算好,顾楚寒看他撑个几年不成问题。义田和义学办起之初,也需要他这种古板些固执些的老头长者来坐镇,才能镇压那些村人族人。不然真让顾凌山上,还要不停的拿出一样样的能力去镇压,拿银子去镇压又成了胁迫,所以找他正好! 再从别的门里选几个族老,有这些个祖宗坐镇,底下小辈就算有啥,也不敢蹦跶!兴致高昂的他们肯定一斤一两的扣仔细,一家一户查明白,管保把义田义学的事儿办的规规整整红红火火! 顾老大没想到连这个问题他们几个都已经商量好了,竟然要一个外人来当族长!二叔就算再是二叔,一文钱不出,啥都没有,就当族长,管着这一大摊子事儿了!? 「大郎!你这是被顾九郎给骗了吧!咱们几家出银子,让你二爷爷来当族长!?那他爹呢?他爹肯定会管事儿!你二爷爷只不过拉出来挡箭!好处还是她们家的!」孙氏觉的自己一下子就看透了。 「三叔有生意要管!就算爹想管,真交给你,这么庞大的产业,也守不住!」顾大郎失望又难过,爹娘咋就看不清!? 顾老大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有你这个当官的儿子在,我还能连块地都守不住!?」 顾大郎嘆息着摇头,「爹!你也应该出去走走试试了!我就算在外为官,也只是一介七品小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压在我头上的成千上万,谁想要整治我,算计谋害我,我自己都不敢说能自保!就是这个县官的缺,也是九郎借着关系,拿了银子给我打点的!他有当今圣上看重都还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被人算计谋害!你们真以为做了官就能无法无天了?这也是九郎举义田办义学的目的!集整个顾氏宗族为一体,发展壮大整个顾氏一族,我们力量庞大了,才能存活下去!即便我或者九郎真被折断了,顾氏一族还有别的人才,也不会倒!」 孙氏却不咋相信,「大郎啊!这当了官都有官威,你是才刚当上没多久,还没学会!可不能让别人爬到你头上了!」 顾大郎苦笑着嘆气,「过完年你们跟我去任上吧!来回打交道的财主老爷我还能勉强抽出空来招待,但那些夫人太太的却不能招待。别人在任上做官都带着家属,你们正好跟我去吧!家里的作坊交给二郎或者三郎!」 这个想法孙氏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只是看不惯孟氏,有心想把她弄掉,再给大儿子结一个门当户对的才有资格做官夫人!但现在家里义田义学弄的热火朝天,大儿子这个时候让他们跟着去任上,这显然是想把他们带走,不碍三房的事儿! 顾老大不同意,「你就是没出息!自己是长孙老大!还当了官,却一点威严出息都没有!啥好都不争,还活个啥!?现在还想让我们都走了,给她们家腾地方!?没门!」 顾大郎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孙氏看大儿子脸色这样难看,也是心疼,拉着他低声劝他不能退让,大房要有大房的样子,必须得顶立门户! 那边顾老大已经起身,喊了顾二郎和顾三郎,「你们去把那几家都叫过来!商量建宗祠的事!」他是长房!是老大!建立宗祠,要到他这里来商量!体现他老大的地位! 但顾二郎和顾三郎刚出门,就被顾里正给叫住,让喊顾老大和顾大郎到顾善德家里商量祠堂的事。 顾二郎和顾三郎对视一眼,顾三郎呵呵笑,「这事儿我们先自己家商量一遍,再去跟村里商量吧!」 「之前不就说过了,正好你大哥也回来了,都叫到你二爷爷家来商量!」顾里正摆了摆手。 顾二郎知道他爹彰显地位的打算不成了,转身回家传话儿。 顾老大听的又是恼恨咬牙,不想去又怕真把他撇一边了,眼神一转,立马快步出门,先去拦顾凌山。老三要是敢搞么蛾子,他就让他义田办不成! 顾凌山还真等着他呢!看他过来,气势汹汹的,勾起嘴角面带冷意的笑起来。 「老三!义田义学的事我不阻拦,但这祠堂和族谱,必须由我来!」顾老大怒瞪着眼威势咄咄。 顾凌山点头,「行啊!那建祠堂的各项事宜都交给大房吧!正好办完一千亩的义田,我们三房也快掏空了!」 「你……」顾老大一下气的咬牙,目光狰狞。祠堂要盖起来,至少两进,家里有了做官的,祠堂规格也能盖大,连上占的地,全办下来至少得二三百两银子!老三这是要掏空他们大房! 「上万两银子我们三房出了,这二三百两的小头,就大房出吧!而且祠堂地位非比一般,也正好符合大房的身份!」顾凌山说着点点头,就抬脚往顾善德家去。 顾老大怒咬着牙快步上前拦一步,「顾老三!族长的位子本来就该大房老大来当!你要是敢搞么蛾子,我让你们义田义学办不下去!」 顾凌山哈哈笑,「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如此无知,是咋生出大郎那样沉稳见识的的好儿子!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要是你敢搞么蛾子,我家义田就不办了!」说完直接就走。 顾老大只是气恨怨怒,还没搞明白他说的义田不办了是啥后果。 等众人都赶到了顾善德家里,不光顾里正,还有其他几门的长辈。 只老顾家多了三位小辈,顾楚寒,顾大郎,顾五郎,三人两个当官,顾五郎是有功名。这义田义学又是三个小辈主事的,所以也在座。 顾善德坐在旁位上,之前是有些不太喜欢顾楚寒长得太女气,一点不阳刚,看着就柔弱没用,锄头都扛不起来,更别说扛麻袋。不过如今是看顾楚寒哪哪都顺眼,严肃的脸色看着顾楚寒都带着赞赏的笑意。 顾楚寒今日穿了身黑蓝相间的棉绸皮袄,虽然是常服,却也半袖劲装,衣摆偏飞,一派风流潇洒却映衬的沉稳劲气。长辈眼里,既有年少轻狂,又有顺眼沉稳,那是咋看咋满意!恨不得这儿孙是自己家的! 顾老大心中冷哼不屑,「不是说要建祠堂,你们都有啥想法?」 看他出来主话,顾善德和顾里正等人也没说啥,就商量起建立祠堂和族谱的事。 顾大郎的官职是七品,祠堂的规格可以更高一点,这个没啥商量的,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村北头的林地,把树给砍几棵,坑洼的平了,地方够大,风水也好,坐北朝南,仿佛从后方抱着村里居住的村人,形成庇佑之势。 然后就是族谱,义田义学和宗祠都是老顾家出的,所以就以他们为嫡支,其他为旁支,然后从上代开始写入族谱。 这个也都没有意见,主要就是族长选择,见礼祠堂和义学的银子。 顾老二就看着大房拿了,他家里反正比大房挣得多,大房拿多少他拿多少就是了。 顾老四也提前找顾老三说了,又跟顾善德顾里正也说了,他境况最不好,少出一点。 五房这边王氏当家,准备多出。三房不管事,她想让顾老五在族里管个事,也让他多想着点族人,多承担点责任,就算不能担负大任,以后也不能学成大房和二房那样!她可还希望儿子成才呢! 不等顾凌山说出尊顾善德为族长,顾老大就先说下话,「祠堂我们家主事,族谱列成,我们家是长房老大,我们家大郎也官职也最高,又是正经科举出身,以后的前途也是绝不错的!他之前还要我们到他任上去做老太爷,但我总不能为了享乐,就丢下族里这么大的事不管!该我担负的责任,我绝不推辞!这族长的指责,我义不容辞!」 「大哥!之前就商量好了,二叔来做族长,他辈高,德重。也正适合做族长,镇住脚!你来做族长能干啥?银子是你家出的?还是你能服众!?」顾老二毫不客气道。真要老大当家做主,他们二房可捞不到一点好了! 「老二你这是想干啥?!当众打我的脸?打大郎的脸!?我是老大,嫡支的长房老大,我还做不得族长!?」顾老大怒喝。 顾大郎脸色难堪,拧着眉,「爹!?」 顾老二呵呵,「我哪个地方打你的脸了?难道二叔还做不得族长?之前可是都商量了,选个以德服人的,不然咋能管住族里那么多的人和事儿!?」 顾老五也开口说话,「大房是长房没错,可大哥你做族长还是说不过去了!义田义学的银子又不是你家出的!你要站出来管事也太理所当然了!上万两的银子可是三哥家出的!」 「这事也是九郎和五郎一开始想出来的!」顾老二又趁机抬了自己儿子一把。 顾老大气恨大怒,拍着桌子,「你们是想反了!?长房老大当不得族长!?」 顾善德拧着眉,沉着脸,「老大你这是想干啥?好好的事,你这非要作乱!?」 「我作乱!?我们几家出的银子,盖了祠堂弄义田义学,我还当不了族长!?要外人来当族长来管事!?那我们还出个啥的银子?!」顾老大怒哼。 顾善德气的脸色铁青,「你……」 顾里正和几个族老也都脸色难看,虽然他们也觉的老顾家出银子做这些事,当族长也无可厚非,但顾老大的德行可当不起这个族长!这第一代的族长重中之重!必须得选个能顶立门户的,能管起整个顾氏一族的事,还能保得住这一份庞大的家产!既然顾凌山不愿意,要尊长辈顾善德,他也的确是个不会乱规矩坏事的,都很满意。但顾老大要这样闹,事情还没开始就出这事,以后呢? 顾凌山沉沉的嘆气,「五郎和十郎拿着九郎的信回来,说要举义田办义学,大哥就严厉反对!说是家里境况不好,我也都理解。这个银子我们三房来出!我们家愿意拿出所有的家产来办义田义学,壮大整个顾氏宗族!可一桩桩事都办不顺,现在大哥又来说这个。刚才你说让我们办不成,我……如果真是这样,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事情也办不光鲜,那这个义田就不办了吧!我家给村里捐建一个学堂算了!」 「啥!?不办了!?」顾里正愣傻了。 其他几个族老也都有些傻眼,这可是全族发展的天大好事!好不容易顾九郎要办义田义学来培养顾姓子弟科考做官,眼看着多少年之后,顾氏一族就壮大起来了。这都开始了,又不办了!?全村的人可都知道了!就盼着等着呢! 顾善德气的脸色发绿,还有小辈在,不想这么打顾老大的脸,让他以后抬不起头,可他这个样子,根本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还要挑事闹事,怒指着他,「你…。你真是能气活了你爹!小辈的都有这个见识能耐,你狗屁能耐没有,还要坏事?!自私自利,只想自己!连小辈都知道想全族!你这样的走出去,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顾老大也气怒的跟他吵起来,「我是长房老大,我做族长理所应当!还我走出去死不知道咋死,我走出去就是大老爷!他们见了我都得行礼!这个族长我做不成,你们也别想!」 顾楚寒拧着眉给顾五郎使眼色,一块拉了顾大郎出去,「这事几位爷爷叔伯再商量看,实在不行再说。我们先出去看看!」 他出去之后,二爷爷和里正他们肯定因为义田办不成对他爹怨恨打压,顾大郎有些不忍心,却不想纵容,脸色难看的被顾楚寒和顾五郎拉着出来。 「大哥!长辈的事,让他们自己说去!咱们商量咱们的事儿!」顾楚寒拽着顾大郎笑容带着小奸诈。 顾五郎也是这个表情。 顾大郎看看两个兄弟,「商量咱们啥事儿?你们俩这是有啥事儿?笑的我心里毛毛的!」 「九郎你说吧!」顾五郎笑着把话推给顾楚寒。 顾楚寒找个空地就蹲下来,招唿他们俩也蹲下,「商量咱们挣钱的事儿!我先前挣的银子,这次办了义田义学,再给二姐置办嫁妆,就掏空了!二房也不富裕,二叔又没啥挣大钱的大能耐!大哥你就更穷了,咱们当官不贪污就只会越来越穷!贪污是肯定不行的,但能想点其他小办法挣点小钱!然后拿着小钱挣大的!」拿着个小棍边说边在地上划拉,说她的想法。 他们村地理位置不错,靠着连绵一片山,养殖种植都不成问题,但这都是小钱,最赚钱的都攥在别人手里,他们权微势薄,也分不到一杯羹。顾楚寒想了,开矿肯定赚钱!而且她想开出以后重用但别人没有占先的矿。所以先靠着他们这个顾家庄搞点小生意赚点本钱,然后去投资开矿。 「至于这养殖,养鸡养鸭养鹅,养猪养鹿养貂养兔子!种植的黑土豆,魔芋这些不说,要找几个农把式来研究杂交水稻和杂交麦子,先把产量提上来!等我找到玉米,就种玉米!还有山上的棕榈树,也有大用,回头先榨点汁弄点西米来!还有那些蘑菇,木耳,银耳,都搞起来!农副产品这个朝廷也不限制,先拿这个挣点钱,也正好让族里都干起来!」 她巴拉巴拉一大堆,顾五郎虽然听过,却还是一脸认真,满脸的佩服,不住的点头。 顾大郎则是心惊震动老半天,「九郎!你这脑子是咋长的!?」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爹生娘养的!」 顾大郎摸摸她的头,「咱们家出了个你,算是彻底有望发达兴盛了!」 「血可流头可断,髮型不可乱!」顾楚寒拍开他的头。 看她头髮果真被摸毛躁一块,顾大郎忍不住笑出声,「说吧!我看你笑的那个样子,肯定有啥主意!」 顾楚寒嘿嘿笑,「借嫂子用一年!」 顾大郎皱着脸瞪着她。 顾五郎忙解释,「大哥!这事你不好插手,但你要分的一份,得有嫂子出面。不然年年给你送一份钱,也不好说!」 啥也不干年年给他送一份钱,顾大郎也不会要。可想到他夫妻分别那么久,他本想这次过年后带着孟氏一块去任上的。 「得了!你告假多在家待几天,这几天加把劲儿捞够本儿!嫂子就暂时再委屈一年,挣点银子傍身!她可是一点陪嫁也不剩了,光靠你那点俸禄,你们俩能坐在县衙里吃糠咽咸菜!」顾楚寒拍拍他。 顾大郎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绿。啥加把劲儿捞够本儿?!九郎这话说的一点不害臊!可想到孟氏那点陪嫁都给他去打点了,他又的确俸禄微薄,贪污是肯定不行,九郎这是变着法帮衬他,嘆了口气只能点头,「行!」 兄弟仨商量半天,然后又说起养殖和种植的事,村里的人家不光姓顾的,还有其他姓氏的,让他们认顾氏宗族是肯定不行的,虽然有的也连带着亲戚关系,也是乡里,但主要还是救济发展顾氏一族。所以种植养殖的事可以分他们些,让他们发展自己,别生了红眼病,搞起破坏来,毕竟都是一个村住着的! 至于养殖的东西咋划分,咋养,种植又咋种,加工,销路等等。 三个人说的投入,屋里的人解决完事出来,站在不远处听着,都神情认真肃穆。 等顾楚寒说的口干舌燥,顾里正带头叫好,「九郎!不愧是天才!咱们老顾家能出了你,是咱们祖上积了几代的德,才有今日的计划发展,明日的兴盛才有期望!」 几个族老也是狠狠夸了一顿顾楚寒。 顾楚寒不停的谦虚,连忙问,「建立祠堂的事谈的咋样了?」 「都谈好了!你二爷爷做族长,几门顾氏各选一个族老,我来帮着协助管事!」顾里正笑呵呵道。 顾楚寒笑着点头,顾成山再蠢,再钻牛角尖,也知道她们家不出钱办义田,他肯定惹众怒。村里那些人都盼望着这天降好事,被他被破坏了,肯定恨他!这事是肯定能说成的! 顾老大脸色难看无比,怒哼一声,直接走了,不过没有叫走顾大郎。真把大儿子叫走了,他们有啥好事,肯定把大郎也撇开! 没了他这个绊脚石,其他绊脚石都不是事,全村召开大会,由顾里正主持,然后顾善德族长之位定下,五个族老定下,各项事宜负责也都定下。 顾四郎冷眼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表示支持,不过也没人多在意他的意见。 事情开始操办,全村上下都高兴一片,也不管过年不干活儿,壮劳力一块出动,很快把村北头的一块空地给拾掇出来。 顾楚寒让顾十郎和顾五郎置办的烧窑烧砖的傢伙什也都准备好,然后找了人拉土和泥做了砖坯子,烧窑烧砖烧瓦。 她曾经路过一个岛村,村里一个小窑,烧了砖瓦陶瓷供给自己村里用,别提多舒服,正好也弄一个。以后村里富足起来,翻盖房子的肯定是不少的。 大过年的,烧了几窑的砖头出来,漂亮的红砖黛瓦,让村里人看了别提多欢喜。 有半大的小子弄了锣鼓,还凑压岁钱买了两个狮子服,过年在村里敲锣打鼓舞狮子,这个年也过的热闹无比。 只除了顾家的亲戚们,不像他们那么高兴欢喜。 谢高志心里的怒恨怨气是止都止不住,「还说眼里有我们有亲戚,放他娘的狗屁!自始至终,眼里只有他们姓顾的!我们过的苦巴巴,大郎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有,他们高中的高中,做官的做官!还一口气拿出上万两银子办义田义学给他们姓顾的!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些亲戚!狼心狗肺的王八畜生!把我们的恩情全忘光了!」 谢远志虽心有不满,却不像他一样抱怨怒恨,只觉得顾楚寒不是有啥目的,就真的是蠢。拿出家底儿来养别人,只能得个好字,还能得到啥!?帮衬他们这些亲戚都比那些外人强百倍! 不过走亲戚,当面那是把顾楚寒夸了又夸。 谢四娘的夫婿,倒是对顾楚寒佩服的不行,虽然被称唿一声表姐夫,却跟个迷弟一样,拉着顾楚寒敬酒。 顾楚寒这个千杯不醉,说啥表姐出嫁她不在家,没赶上对不住敬一杯,又说了表姐的好,说一条敬一杯。喝到后面,她三杯,刘瑾一杯,直接把这位表姐夫给灌醉撂倒了。 看刘瑾醉的不省人事,顾楚寒一点事都没,脸都不上,谢二郎几个都惊呆了。 顾楚寒拍拍屁股走人,其余的亲戚,用一天走完,然后回家忙活发展村子的事。 很多事情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尤其这些祖祖辈辈种地的村人。不过这个希望是巨大的,赶上年节走亲戚,更是话题不断,传到十里八村去,都羡慕坏了顾家村的人。 有的亲戚少的,不用走亲戚的老人,忍不住就往村北头祠堂的地上走一圈,那是越看越满意。 北祠堂,南学堂,小砖窑里烧的砖瓦不仅要盖祠堂,学堂也要建起来。 这么多事,都要人负责,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忙活了起来。 顾家兄弟一人负责一块,顾楚寒总揽。 正月里的好,要到二十四,才能打夯下地基,开工。 顾楚寒想着,要不请假俩月算了,左右三月里二姐出嫁,她还是得回来。 正这么想着,晏江飞马过来,「九公子!我们公子出事了!」 看他脸色发白,惊慌害怕的样子,顾楚寒心里一紧,「苏荩?他出啥事了?」 「公子他……不见了!」晏江两眼发红。 ------题外话------ 刷一波剧情~
第149章:没有邪祟敢近身 苏荩不见了!? 顾楚寒看看晏江,又扭头看清泉,「他的武功那么高,没啥能动得了他,直接让他失踪吧!?」 晏江急切道,「公子武功是高,道行也不低,前几年在外行走已经少有能敌得过公子的!只是,公子有个不能沾酒的毛病,只要三杯就醉倒!所以公子从不饮酒!这次……沈家人来做客,公子是在年酒宴会上喝了酒,之后就失踪不见了!」 清泉皱着眉,「沈家的人在酒宴上?可公子就算出席,也不可能会喝醉啊!」 晏江两眼通红,「不知道是什么烈酒,公子喝一杯就不行了,我当时被支开了,等回来公子就不见了!不见的……还有沈大小姐!」 清泉脸色大变,「不好!公子醉酒之后神智不清,要和沈芳池在一块,公子他……」 晏江急的快哭了,「我到处都找了,找不到公子!」 顾楚寒脸色隐变,压下心底的惊慌,「苏家的人反应如何?沈芳池不见了,他们不找吗?」 「就敷衍的找了找!」晏江说着红着眼紧盯着顾楚寒,「九公子!奴才实在没有办法,公子……公子不知道在哪里,能找的奴才都找了!你想想办法,救救公子吧!」 「好!我去找!」顾楚寒沉沉的点头,忙转身去牵马。 「奴才去牵!」清泉立马快步去马厩。 顾楚寒忙跟顾凌山和顾苒娘打招唿,「苏荩出事,我去看看!」 「苏大人?他出什么事了?」顾苒娘惊诧。 顾凌山也皱起眉。 「醉酒之后失踪,我先带清泉他们过去找找!」顾楚寒说着,那边清泉已经牵来了马,她拉过缰绳,翻身上马。 顾凌山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顾楚寒想了下,直接点了头。他学的武功也很是厉害,至少比她有用! 晏江连忙道谢,和清泉跟着爷俩儿迅速赶往白河县。 看着苏家大院就在眼前,顾楚寒突然有些茫然。她忙匆匆火急急的来找他,又去哪找?他要真是醉倒被沈芳池带走了,她现在找来还能做什么?给他们恭喜道贺!? 一想到苏荩已经和沈芳池发生了不可逆转的事,仿佛独属于她的那个人被别人染指,转瞬间成了别人的!以后她只能远离,远观!顾楚寒就扼住唿吸般。 「九公子!?」晏江看她不走了,连忙催促。 顾楚寒看他发白的脸上细汗密集,抿紧了唇,「走!」 晏江直接把她和顾凌山带到寒山苑。 小童红着眼上来回话,「公子没有回来!前后院,各处园子也都找了!」 晏江脸色沉了沉,看向顾楚寒,「九公子……」 顾楚寒也束手无策,「如果被人带走,他会被带到哪里?」 「九公子!晏江让你来,是有一个别的法子能找到公子!」清泉看着她。 「什么法子?」顾楚寒急问。 清泉伸手请她和顾凌山进屋,然后迅速摆了一个法坛,「九公子!公子失踪不知道到底在哪,但问灵可以看到公子在哪里!」 「你的意思让九郎问灵找苏大人?这个法子就算可行,也该是血亲才能问得成吧?」顾凌山上前一步,隐隐护着顾楚寒。 清泉眼眶一红,苦笑的解释,「若是苏家有,晏江也不会找九公子了!」 顾楚寒心惊,「苏荩不是苏家的子孙!?」 清泉点头,「公子一心繫着九公子,你手腕上的珠串又有公子的精血,若是九公子能跟公子心意相通,定然能循着路找到公子!只求九公子试试,若是能救得公子,奴才们但凭吩咐!」说着跪下来。 晏江也跪下,「九公子!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得公子了!」 「要是问灵不成呢?或者失败了,九郎毕竟不是肉体凡胎,再有损伤如何说!?」顾凌山拧着眉阻拦。 晏江忙道,「九公子身负紫金之气,没有邪祟胆敢近身的!」 顾凌山眸光瞬间凌厉。 清泉解释,「慧虚大师曾经说过,九公子身负祥瑞,不会有邪祟近身的!」 顾楚寒皱着眉,「开始吧!」 「九郎!」顾凌山拉住她。 「没事,爹!」顾楚寒摇摇头,坐到法坛前面。 顾凌山看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九公子闭上眼睛,心里要默念着公子!奴才没什么道行,只能最笨的法子设立法坛,只有一炷香的时辰,等会九公子若是看到公子,一定唤醒他,记住公子所在的地方。」清泉一边解释,然后把红线系在一个写了苏荩生辰八字的纸人上,另一端系在顾楚寒手腕上,告罪一声,轻轻在她手腕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鲜血顿时染透了红线。随着符咒烧尽,隐隐泛起红光。 顾凌山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生怕顾楚寒出一点闪失。 顾楚寒却身子一轻,眼前出现一条暗黑髮绿的林中小道,到处都是阴森之气,直接走上去。 林中也出现各种光怪陆离,有的直接从顾楚寒身旁飘过。她压下心里的震惊,她都能穿越,肯定有鬼怪!对那些人来说她这个异世的孤魂也是鬼怪!看那些鬼怪光影并没有发现她的样子,稍稍平息,继续往前走。只是心下奇怪,苏荩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越往前走,那些鬼怪不再是游魂,而是个个兇恶贪婪的朝着一处聚集。她按捺着心惊,看看四周模煳不清的虚无一般,也朝着前方走过去。 其中一个断头恶鬼看她走的慢,疑惑的回头,看她一眼。 只一眼,就让顾楚寒脸色骤变。脖子断了一大半,仅仅一点皮肉连着,靠肩膀托着脑袋,目眦欲裂又扭曲狰狞的五官,面色黑绿,看着她阴森森的笑。 不过那断头恶鬼只看她一眼,就转身继续快速朝前面而去。 顾楚寒有些不敢往前走了,可心里想着苏荩,他要是真在这个地方,势必危险,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没走太远,就看见一片坟地上,阴气几乎凝成实质,周围包围着一圈的各色恶鬼,不停的朝中间攻击,而那坟地中间站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正是苏荩。他手中只拿着一根竹枝当做武器,却闭着眼,神智不清的半天反击一下,月白的衣衫血迹斑斑,头髮凌乱,额间滴着血。 「苏荩!?」顾楚寒脸色发白,急忙上前。 那些恶鬼这时发现了她, 离她最近的一个男鬼嗅了嗅,「好香!还是个女人!」转瞬间露出贪婪。 「好精纯的气息!」另一个老鬼也喊一声,看着顾楚寒绿光的两眼满是贪婪侵略,一下子朝她撕扑了过来。 顾楚寒神情一凛,伸手就朝腰间抓,却抓了个空,一下子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她闷吭一声,反手一拳朝着男鬼打过去,迅速起身,又朝那老鬼勐踢一脚。 「苏荩!苏荩!?」越来越多的恶鬼扑过来,顾楚寒只有拳头,只能大叫苏荩。她能断了红线回去,苏荩要是留在这,再伤下去…… 她的叫喊仿佛狠狠撞在心上,苏荩睁开闭着的眼,「九儿?」 「啊啊——」肩膀被狠狠咬了一口,仿佛咬掉了一块肉,痛入彻骨,顾楚寒痛叫一声,狠狠抓着一旁的老鬼一拳打过去。 不等她拳头打上去,那咬了她的老鬼惊恐的睁大眼,快速形神俱灭! 「九儿!?」苏荩慢慢清醒,转过头,看见顾楚寒,神情一厉,目光阴寒,全身气息狂动,握着的竹枝光芒大盛,一招使出,横扫一片!再一招,直指攻击顾楚寒的一群鬼怪。 顾楚寒倒在地上,捂着肩膀,「苏荩……」 苏荩快速飞身闪现,「九儿!」一把抱起她。 「快走!苏荩!」顾楚寒抓着他喊。 苏荩却没听她的,紧紧环抱着她,深吸口气,再睁眼目光森然看向周围的一众恶鬼,一手环紧她,一手划破血出,注入竹枝,在地上迅速画出一个繁杂古老的符咒。 有几个见识的老鬼一见那未完成的符咒就觉的灭顶威胁袭来,迅速转身逃跑。 苏荩速度再快,符咒最后一笔完成,金光大盛,整个符咒迅速放大,威力万顷的迸发而散。 但凡被符咒圈进的鬼怪魂魄身体全部被那些金光穿透,慢慢消散,变成一缕青烟。只各种惨叫,哀嚎,如魔音穿耳般响起。 几个逃跑的老鬼也没能倖免,全部被打中,神形俱灭!灰飞烟灭! 顾楚寒从他怀里抬起头,周围已经一片寂静,万境踪灭。看他身上血迹斑斑,衣服破裂,伤处严重的还流着血,皮肉外翻,触目惊心。手上红线一阵阵发热,一看是香快烧完了,急忙抓着他,「苏荩!我们都在找你!我时间不多了,你这是在哪里?」 苏荩环着她的腰,紧盯着她,「九儿!我,喝了酒,想借鬼道找你!」 「你……醉的神智不清,身上什么都没有,还敢借鬼道来找我!你快点给我回来!」顾楚寒气怒的喝他。 苏荩看着她缓缓笑起,欢欣的不得了,一把抱紧她。 「你个奇葩!快放开我!我没时间了!你快回来啊!」顾楚寒忙强行推他。 苏荩却抱着她不放手,单手结印,运力直接划开虚空,抱着她往前急夸两步。 香燃尽,顾楚寒身子勐地一沉,接着就被砸了满怀,睁眼就见是一身血迹苏荩,急忙伸手接住他。 「公子!?」晏江和清泉惊喜的惊唿,急忙扑过来。 顾凌山也惊的瞪大眼,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大活人竟然能凭空出现在眼前。不过看他整个人砸在顾楚寒怀里,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直接拉开。 苏荩本就醉的神智不清醒,还借用鬼道,受了满身的伤,那么久时间已经力竭,被他勐地拉开,身形不稳,直接就倒下去。 顾凌山皱着眉手上一使劲儿给他架起来。 晏江和清泉也连忙上来扶住苏荩,看他一身伤,白衣都染红了片片,又是心惊又是心疼,赶紧扶着他躺下。 苏荩却强撑松开手,「九儿!」 顾楚寒扶了下肩膀,并没有伤,可那被咬了一口的剧痛还在,忍不住皱起眉毛。 「九郎!你刚才受伤了?!」顾凌山急忙跨步过来。 「被咬了一下,没事!」顾楚寒动了动肩膀,只有隐痛。 顾凌山神情一变。 苏荩已经过来,抓着顾楚寒给她看伤,「拿药箱!」说着在她手腕伤处轻轻抹了两下,止住血。 清泉急忙去拿了药箱。 苏荩拧了两下,啪啪按开一个小格子,拿出一颗琉璃般的药丸放到顾楚寒嘴边,「九儿!快吃了!这个可以温养神魂!」 顾楚寒看着那不太像个药丸,迟疑了下,还是张开嘴吃了。 晏江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是公子好不容易才得的,要送给九公子的生辰礼物!不过现在吃了,跟过几天再吃……也没差别了!公子再多准备一份礼物了! 药丸下肚,不过转眼间,顾楚寒就觉的全身发热,忙捂着肚子,「好热!」 「坐好!」苏荩抬手运气。 「公子!你的伤还没处理,让奴才来吧!」清泉忙道。 苏荩摇头。 「我来!」顾凌山拧着眉沉声道。 「我来!」苏荩执着道,掌心贴上顾楚寒腹上,源源不断的寒气。 顾楚寒热的全身发红,头上几乎快要冒烟,体内一股寒气缓缓游走,顿时让她舒服起来,直接两股气在体内运转,一圈又一圈,慢慢归于平静。 苏荩面色苍白的收回手。 顾楚寒只觉得肩膀不疼了,而且功力隐隐涨了不少,正欣喜,睁开眼看苏荩毫无血色的脸,急忙扶住他,「快拿药来给他止血上药!」 清泉和晏江立马拿着药箱,帮着她把苏荩扶起来安置在里间。 顾楚寒看看他的伤,皱着眉伸手就解他的衣裳。 「九郎!」顾凌山急忙把她拉开,脸色发黑道,「有清泉他们在就行了!你给我出去!」从小把她当成男娃儿来养,真的当自己是男子了! 顾楚寒也反应过来,「额……」她又不是没看过!再说苏荩伤的又不是啥特殊部位! 「九儿你先出去!」苏荩虚弱道。 清泉也拦着她,「奴才来就行了!九公子先在外间等一会就行!」 「……好!」所有人都比她有自觉她是个女的!顾楚寒退出里间,跟顾凌山在外间等着。 顾凌山抓着她摸了摸脉象,又问她没啥不舒服的,功力也涨了些,点了点头。 晏江和清泉速度很快的给苏荩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换了件衣衫。 苏荩把外衫也穿上,挣扎着起来。 看他这边上完药收拾好,顾楚寒忙进来,「你一身的伤,就躺着吧!」 「我没事!」苏荩目光含喜的望着她,又觉的说了谎太直白,改口,「我好的快,两天就能好!」 顾楚寒想到他皮肉外翻的样子,虽然没伤着筋骨,却也不轻,「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先把伤口养好了!」 看她关心关切的模样,苏荩苍白的脸上满是笑,「好!」 苍白雪色的脸庞绽放起笑意,一双桃花眼却目光温软清澈,看着纯良无邪,虚弱而绝美,惊艷心魂,顾楚寒心里一悸,站起身就想走。 看她要走,苏荩慌忙拉住她,「九儿!」 他还那么虚弱,那么重的伤,那些伤口都不是寻常的人伤的,刚才又给她运功,她要直接就走,怎么看怎么没有良心,渣的太明显!看他希冀渴求的模样,顾楚寒嘴边的话拐个弯,「我去个茅房……」 「嗯!我等你!」苏荩两眼凝望着她,点头。 眼神不勾人,却仿佛网一样黏在她身上网住了她,顾楚寒急忙抽身出了屋。 然后清泉就跟着出来,恭敬的领她,「九公子!净房在这边!」只是眼神隐隐含笑。 顾楚寒只得去了一趟净房,洗了把脸,再出来。 清泉已经给苏荩熬上了药,「公子伤势不轻,又耗损太过,得需好好调养了!」 耗损……顾楚寒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的耗损,又进屋在他床前坐下,「你感觉如何了?好点了没有?」 「高兴!」苏荩目光流转的看着她笑,是打心里高兴。问灵都是血脉亲缘的人,再一个就是心意相通的人,她虽然身负奇运,但要是心里没有他,问灵也找不到他! 顾楚寒看着他欢欣高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颤,忍不住脸上发热,立马摆出没好气的样子,「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谁给你敬的酒?沈芳池跟你一块失踪的,她人呢?」 吃醋两个字浮现在苏荩心中,顿时一阵灼热,看着顾楚寒更加目光灼灼,「是老夫人的酒,沈芳池我不知道!我察觉到醉意,就赶紧退了出来,她拦我,我躲开了。然后借了鬼道想去找你,之后就看见你来找我!」 急着解释个什么鬼!顾楚寒暗诽一句,「你神智不清,没看到她跟着你一块失踪的吗?」 苏荩摇头,「没有!」他再喝醉也是有一分理智在,只是都当他神智不清,沈芳池也想藉机算计他。 「算了!你好好歇息养伤吧!我回头再来看你!」顾楚寒不再问了。她当时的确没有见过沈芳池,这老牛鼻子也是神智不清,满身是伤都没察觉,更别说沈芳池了。就是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小姐,别跟着进了鬼道,被哪个老色鬼给拉走了。 苏荩不捨得她走,可也知道顾凌山也在,她也不可能留下,拉着她的衣摆,「我饿了。」 顾楚寒蹙眉看向一旁的晏江。 「给公子的膳食很快就好。九公子和顾老爷奔波辛劳这么久,也用了便饭再回吧!」晏江笑着道。 顾凌山想走,但看了看顾楚寒,迟疑的皱眉。 顾楚寒已经应了声。 苏荩看了眼顾凌山,不舍的松开她的衣摆,「义田的事如何了?」 「都差不多办好了!祠堂也定了位,村里的小窑烧了砖,盖祠堂和义学不成问题。」顾楚寒就坐下跟他说起村里的事儿。 苏荩满脸认真的听着,等她说起要一块起步,让她先别操之过急,「动静太大本就引人瞩目,所有人一心发展,若有内忧外患,容易坏事!」 「慢慢发展太慢了!既然要发展,就趁着义田义学的热乎劲儿,村人正是激情昂扬的时候,干劲儿十足,给他们都找上事儿干,到处一派新气象,反而更容易!真要有内外勾结的,自然来一个解决一个!那么大摊子撑起来,肯定会有人找事儿的!要是经不起,何来百年发展?!趁早不办!」顾楚寒想法和他不一样,要干就大伙儿一块激情干劲儿的干起来! 苏荩却像是被她点通一般,看着她目光犹的大亮,灼灼的盯着她。 「不过再快,也都不是能三五天就出效果的事儿,起码得个一两年!今年先试验,攒经验!等回头看村里那些更加适合发展的,就做大!」顾楚寒还在讲。 她本性情颇沉稳,但心境不同,素来爽直,一双凤眸透着灵动的光彩,熠熠辉光,灿若星辰,让人一个不慎就跌落其中,自甘沉溺。 苏荩凝望着她,目光专注宠溺,幽深清透的眸子情意倾泻。 顾凌山一张脸黑了又黑,终于清泉把饭菜准备好,端上来。 因为有顾凌山在,总不好让爷俩儿在内间跟苏荩一块吃饭。 顾楚寒就在一旁看着苏荩喝了一碗补血益气的药粥,几筷子小菜,灌了一碗药,让他睡下。 这边顾凌山和顾楚寒饭刚吃了一半,苏夫人派人过来,问苏荩可有回来,找沈芳池的下落。 顾楚寒想到先前晏江说的苏荩不是苏家血脉,又听苏夫人来找沈芳池下落,眸光一寒,站起身,「告诉她们,苏荩伤重,人事不省。沈芳池让他们自己去找!」 晏江抱着苏荩换下的染血破碎的衣裳出来传话。 很快苏夫人,苏莛,沈若尘和苏佼几个都赶了过来。 顾楚寒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美艷端方被称为武昌府第一美人的苏夫人沈氏,一身淡雅玉兰花宽袖褙子,清雅雍容,仪态尊贵,保养得宜的脸几乎看不出已经年过不惑,目光温淡的从顾楚寒和顾凌山身上扫过,直接抬脚进内室,「荩儿如何了?怎么会伤重不醒?」 「公子刚刚喝了药,昏睡不醒。」晏江低声回话,轻声引她进去。 看苏荩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床头的药碗还没来得及收,苏夫人皱着眉又出来,「怎么回事?会受这么重的伤?」 晏江垂着眼,「公子不可饮酒,饮了酒就神智不清,感身后有人追杀,就借鬼道逃跑。却因醉酒跌在鬼道中被恶鬼围攻。奴才请了顾九公子,这才救了公子出来!不过公子伤势太重,需得修养月余才能好转了!」 苏夫人眉头皱的更紧,目光也落在顾楚寒身上,「你进得去鬼道?可有看见芳池?」 看她淡然尊贵的神色,顾楚寒淡淡的拱了下手,「本官只看到师父一人,便带了她出来。至于沈大小姐,没有见!」 苏佼忍不住问,「你还真拜了我大哥做师父!?是不是也学道术了?」 苏夫人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再多言,眸光幽寒,「当真没见?」 「问灵一是需要血脉亲缘之人,一是需要特殊媒介之人,找得到也是被问之人。至于其他人,那是不会出现在问灵之中的!」顾楚寒眼睛眨也不眨的瞎编。 「那我妹妹跟苏大表兄一起失踪的,也定是落入鬼道了!?她毫无道行,又落入鬼道,只怕……」沈若尘拧着眉毛,脸色隐隐发白。 苏莛一直没有说话,脸色黑沉沉的难看着,听沈芳池没有跟苏荩怎么样,还有可能落入鬼道,这才抬起眼,「那就再来一次问灵,找芳池在哪!」 看他眼神盯着顾楚寒,顾凌山威冷的眯了眯眼,「那正好沈家的公子在这,血脉亲缘,直接去找就是!」拉顾楚寒就走。 苏莛拦住两人,盯着顾楚寒,「你叫苏荩师父,你定是跟他学了修习道术,你来问灵找人!」 顾楚寒呵呵冷笑,「苏四公子还真是可笑!不说我连半点皮毛都没有学到,我跟沈芳池一没有血缘,二没有特殊相交的媒介,三她是沈家的人,我凭什么要找她!?」 「你……」苏莛怒不可遏。 沈若尘上前深深拱手,「顾九公子!你如今也拜了苏大表兄为师,之前你我两家恩怨已过,你姐姐也觅得良缘,得以嫁入严家。抛却前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你出手救救家妹!我必定重谢!」 「我还真没有那个道行,救你妹妹,你自己就行!除非你们俩不是亲生的!」顾楚寒挑着眉毛。 苏夫人眼皮子莫名跳了跳,看着她目光深暗,「之前是谁主的事?」 清泉不得不站出来,「沈四公子坐过来吧!」又重新摆了法坛,给沈若尘繫上红线,划开手腕出了血。 苏夫人记得沈芳池的生辰八字,剪了纸人写上,开始再次问灵。 很快沈若尘就找到了沈芳池的下落,竟然是在城外的臭水沟里。 白河县公厕要沤粪,分卖,在城郊外有个小庄子,顾楚寒记得那臭水沟就小庄子不远,结果还真是在那臭水沟里找到了沈芳池。 看着个娇贵千金的小姐,一身华服被煳了一层臭水泥沼,满头满脸,狼狈的比几年不洗澡的叫花子还不如,顾楚寒忍不住啧啧,「我这种直男渣男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怜香惜玉之心啊!」 沈芳池被救醒,一看眼前的状况,自己的狼狈,还被顾楚寒给当面看了这样的笑话,对上她嘲讽睥睨的眼神,受不了大叫一声,崩溃的昏了过去。 「爹!我们在这,好像太刺激人!还是赶紧回家吧!天可转眼就黑了!」顾楚寒转身招唿顾凌山。 「走!回家!」顾凌山应声。 清泉暂留,「公子说要去别庄养伤,奴才先帮着公子搬过去,可行?」 「别庄?」顾楚寒疑惑。 清泉应声解释,「公子在青山湾深处有个别庄的。」 「他说了今儿个搬?」顾楚寒问。 清泉点头。 顾楚寒只好又和顾凌山返回,帮苏荩搬去别庄。 苏老夫人说啥不同意,红着眼不准顾楚寒要把苏荩带走。 苏夫人也不允,「深山别庄哪里比得家里!」 顾楚寒暗自翻个白眼儿,不是那老牛鼻子说,她才不帮他搬!还背黑锅! 晏江出来解释,「公子在鬼道之中受伤,别庄是公子布置修炼养伤的地方,也更有助于公子恢復!」 苏荩醒来,也是同样的话。 看着他满身的伤,苏老夫人只得含泪答应了。 顾楚寒坐在马车上,看着苏荩想睡,却还执着的撑着,两眼不瞬的看着她,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睡!我送你到别庄!」 「嗯。」苏荩两手抓住她的手,嘴角含笑的放在身前,闭上眼睛。 看着他毫不设防的睡颜,静谧美好,顾楚寒目光悠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沉沦了!苏荩,到底在算她什么? 别庄本不太远,青山湾就在顾家村的青山深处。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再往里走,像是阵法打开,便看见一栋小庄园,高耸入云般的大树,连着精巧的树屋,木制的房屋一直连绵到大树的坡下,溪流旁。 顾楚寒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树屋建的巧妙,看着就舒适。 两个中年的汉子在打理着别庄,看到苏荩过来,忙收拾了起来。 把苏荩安置下来,顾楚寒就忍不住打量起来。屋里各个空间错落,全木质的结构和装修,榻榻米和沙发,看着更是舒服。 看她喜欢这里,苏荩也是止不住欢欣,「这里住着很清幽,你要不要住几天!?」 顾楚寒倒是想,不过还是摇了头,「家里的事还有一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吧!」 「祠堂我明儿个我再帮你去看看,还有学堂!」苏荩忙道。 顾楚寒眼神闪了下,「不用过去了,你好好养伤就行,我……过两天来看你!」 「那我等你!」苏荩不舍的应声。 清泉顾楚寒就让他留下来,「等他养好伤再说吧!」 爷俩赶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两人骑着马急匆匆的往家赶,顾楚寒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苏荩的事,前面一个黑影突然冲出来,倒在前面,吓了她大吃一惊,慌忙勒住马缰。 顾凌山眸光一变,一把抓住她的缰绳,死死勒住,稳住马儿。 顾楚寒翻身下马,看了下前面地上倒着的人,一身黑衣,一身的血,「爹!这人还有气儿!」
第150章:土匪头子 顾楚寒不是喜欢麻烦的人,对方一身夜行衣,一身血更是明晃晃的大麻烦,本打算要是没气了,就当做没看见直接过去。可人还有气儿…… 顾凌山上前查看了下,失血过多,但还没有昏迷,身上两处致命伤,随时都能要了命。人长的不丑,一股英气,又带着风吹日晒的粗糙。他眸光幽闪,直接捏住这人命门,仔细探他的底。 「救……救救……我!」黑衣人吐着血,抓着顾楚寒。 顾凌山看他敢碰顾楚寒,在他命门上用力一捏,「九郎退后!」 黑衣人立马疼的惨叫着松开顾楚寒。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顾凌山声音森然的低声质问。 黑衣人痛到浑身抽搐,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爹!这人有问题?」顾楚寒扭头问。 顾凌山余光扫了扫周围暗处,冷笑一声,低声问她,「九郎!想不想赚个小功劳?」 顾楚寒挑眉,「赚!」 听了她的话,顾凌山快速给给黑衣人止血,又点上昏睡穴,捏着他的命门把他提上马,「走吧!」 暗中躲着的人见爷俩把黑衣人带走,打了个手势隐匿起来。 爷俩带着受伤的黑衣人回了村,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因为苏荩救过顾楚寒和顾苒娘,又一直做顾楚寒的夫子,也算是帮着顾楚寒隐瞒身份,有保驾护航的感觉,他出事,家里也一直都担惊着,尤其顾楚寒和顾凌山天都那么晚了还不回家。 顾婆子手里拿着针线活儿,她的眼睛有点花了,不过做点鞋袜还不影响,她闲不住,看顾楚寒过年回来又长高了,脚也大了,正给她做袜子和鞋垫。 远远听见动静,石贊立马出门接人,刚上前两步,就见顾凌山马上驮着个黑衣人,一股明显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顿时惊了下,「老爷!九公子!这是……」 「路上捡了个人!」顾楚寒笑着回道。 石贊一眼就看到顾凌山捏着那黑衣人的命门,眼神闪了下,看顾楚寒笑的轻松揶揄,顾凌山笑了下,但笑容带着冷意,他明白这人怕不是啥好东西,伸手就接了过来。 顾凌山就把人交给他,低声吩咐,「这是咱们家的功劳,看好了!」 石贊看他一眼,点了头。只觉得这顾凌山不愧是顾九公子的爹,虽然是个没有权势的屠夫,但周身气势浑厚,目光也深邃锐利,给他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十郎顾若娘几个听到声音也都齐齐出来,看他们带回来的黑衣人,一身伤重,都吓了一跳。 「九哥!这是谁啊?」顾十郎上来问,警惕的上下打量。 「回来的路上捡的,先让石贊给他上点药别死了!」顾楚寒笑了笑,就喊了人给她弄水,「摸了我一手血!身上沾的也是!我先洗洗!」 顾苒娘立马安排下去,让她先去换洗,热了饭菜摆饭。 顾楚寒简单拾掇了就出来吃晚饭。 至于捡回来的人,她和顾凌山都没说是救的,还说是功劳,人交给了石贊和黑胡,又昏迷着,也就没有多问。只问了苏荩的事,听他伤重到了别庄养伤,顾婆子让余妈妈准备几样吃食的,又让顾楚寒买些补药给苏荩送去,「救过你和苒娘,又教了你那么久。他伤着了,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问的!」 顾楚寒应声,收拾了回屋睡觉。 顾凌山却夜半时起来,身形矫捷迅速的出了门,回到捡黑衣人的地方,循着路,借月光找了半天,找到了腰牌,把腰牌翻了翻,七峰山狼牙寨。还有一包珍宝和金子。冷冷勾起嘴角,把东西带上,身形快速闪回家。 一觉睡醒,正是顾楚寒每日晨起练武的时辰,看着天一片瓦蓝,东方隐隐一片浅色,顾楚寒练了半个时辰的功。不知道苏荩给她吃的那个药丸子是啥,她功力涨了不少。办完今儿个的事,拿点东西去看看他吧!做人要讲一点良心! 家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 顾凌山看了下那黑衣人,见他快醒来,叫着顾楚寒和顾十郎,「走!去县衙!」 「吃了早饭再去吧!这都做好了!」顾婆子喊着爷仨。 「到县里吃!」顾楚寒摆了下手,上了马车。 人交给顾凌山,石贊赶车。 爷仨带着人天刚蒙蒙亮,就出了门,一路赶到县衙。 何县令眼看着再有一年就任期满估摸着能升迁,就想着之前因为钱昌和杨师爷的事算是得罪过顾楚寒,他跟沈家成了仇敌却又跟苏荩关系好上,还双双进翰林院做了官,过年还特意邀约顾楚寒和苏荩。只苏荩那般他是没报啥希望,要是能跟顾楚寒关系打好,让他这个上头没啥门路的换换地方,升个一官半职。 可这一大早顾楚寒就自己跑来了县衙,喊着要跟他喝酒,让何县令懵了会,「顾大人!这才刚刚早上,宴席我设在了晌午,这……」 「不急!我们就是喝晌午的!不过吃饭前,你先看个人!」顾楚寒弯着嘴角,挥了挥手。 石贊和黑胡拎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上来,一大包的珍宝和金子,连同那狼牙寨的腰牌一起。 何县令一惊,拿起那腰牌一看,「七峰山狼牙寨!?这是魏三虎!?」 顾楚寒点头解释,「不错!昨晚我们爷俩儿送苏家回去,快到村子时,这个魏三虎一身血的冲出来倒在路上,求我们救救他!我们刚把人救起来,就发现了这一包珍宝金子还有这个腰牌!这七峰山狼牙寨不是漳南县的土匪窝子?去年还听说剿匪,这魏三虎就是他们三当家的!天不亮就赶紧带着人来县衙了!」 何县令仔细辨认了下,让人把魏三虎弄醒。 魏三虎以为顾凌山和顾楚寒救了他,虽然顾凌山点他睡穴让他心下有些不安,不过已经昏了也顾不上了,此时一惊醒过来,却见是在牢房里,手脚都被上了镣铐,顿时脸色勐的一沉,抬头看着前面的顾楚寒和顾凌山,「你们……」 顾楚寒手里拿着他的腰牌转着圈,笑眯眯道,「魏三虎!是你自己交代是谁派你来的?还是让我给你试试刑!?」 「啥子魏三虎,我不认识!」魏三虎不承认,心下也知道计策败露,他还落在了这帮狗官手里,事情难办了。 「哦?你不认识?那我们来说说你究竟是谁?咋伤的像狗一样,趴在了我们回家的路边吧!」顾楚寒晃着腰牌,转了话。 魏三虎做了多年的土匪,一直跟官府斗,也暗地里跟官府勾结,打家劫舍,杀人放火都干过,从来都是把别人骂的狗血淋头,虽然也被骂过无数次,但这么被踩着骂他像狗一样,顿时就激怒了他,目光兇恶起来。 「还有这一包珍宝金子,这小小一包价值万两,总不是你看谁救了你,送给谁做报酬的吧!?」顾楚寒指了指狱卒托盘上的金子等物。 魏三虎脸色又是一变,心里快速的想着对策。但是现在,他一个字也不能说。 「既然不招,就招唿招唿他!不过看他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也别太狠,帮他刮刮痧!胳膊窝和膝盖窝什么的!」顾楚寒说着看向何县令。 何县令一摆手,两个狱卒立马上去,把魏三虎抓起来,拿着刮痧板就照着顾楚寒说的位子刮。 这两处都有两个痛穴,曲池穴刮上去疼痛钻心,血脉激流,经脉紧缩,刮的狠了还会筋脉逆反,要是撑不住的人,能丧命在这小小不起眼的刑法之下。 刚刮上去,魏三虎脸色就变了,看顾楚寒白净俊美又漂亮的模样,心中升起惧怕之意。 很快他就承受不住了,咬着牙也挡不住惨叫出声。 牢里的狱卒平常没事就是研究些刑具,给犯人施刑,逼犯人招供,所以哪样的刑具没有使过,但顾楚寒这个小小不起眼的刮板只颳了一会,就能让一个刀口舔血的土匪头子惨叫难忍成这样,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顾楚寒施展这个小手段,目的也是震慑一下他们,别看顾家村有甜有产,以后乱七八糟的麻烦都找到了顾家村里!她脾气不好! 何县令看魏三虎不过一会就满头冷汗,额头青筋直冒,忍的有些目眦欲裂,再看顾楚寒还云淡风轻,嘴角浅浅带着笑,心里也抖了抖,忍不住庆幸他之前没有太得罪顾楚寒!他这看着年纪小,魄力却不小,既捨得,又狠得下心,绝对不好惹! 不过半天,魏三虎就昏了过去。 顾楚寒看着没了兴趣,「这是快死了?还没查清证实他的身份上报呢!」 石贊这时轻咳一声,「不知道他后背的虎头刺青是不是证明?」 顾楚寒扭头看他。 何县令也忙问,「虎头刺青?」 石贊解释昨天捡了人交给他,听命给他上点药让他别死了,给家里招晦气,就看到了他背上有个虎头刺青。 狱卒上去一扒,还真有。 「如果真是七峰山狼牙寨的土匪头子魏三虎,顾大人你可是立功了啊!」何县令忙笑哈哈道。 「为民除害,是下官的本职!何谈立功啊!」顾楚寒也笑了。 何县令立马让人去查,一边快速的上奏给襄阳府衙。说是上面有了结果,定会给顾楚寒记上一功。又把顾楚寒和顾凌山请进后衙,正好一块用饭。 爷仨在县衙里吃了饭,一番商业互吹,给何县令灌了个醉,就打道回家。 顾楚寒和顾凌山路上捡到个土匪头子,扭送到县衙的事也很快传开了,漳南县隶属襄阳府,和白河县还是没有太远,七峰山狼牙寨是个土匪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魏三虎躲避仇家时被抓,让一众百姓忍不住叫好,大赞顾楚寒为民除害,大功一件! 沈芳池听说后,差点吐血,满脸戾气的抓着药丸砸了个稀巴烂,「该死!该死!」 「小姐……」春诗红着眼在一旁有些瑟瑟发抖。 秋词连忙劝沈芳池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为重,「小姐若是不好了,更让那贱人得意了!」 沈芳池气的喘息半天,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冷笑,「魏三虎死了,还是从他手上被抓进官府,狼牙寨会放过他?放过他那个顾家村!?我倒要看看,他是筹备武器,还是准备全村葬身土匪刀下!」 如果顾楚寒胆敢筹备武器,就能立马给她盖个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的罪名!这诛九族的罪名,可比勾结土匪强多了! 顾楚寒又哪里不知道,村里的人手无寸铁,遇上土匪可没有啥自保的能力。要是她不筹备些武器,给村里武装上,等那狼牙寨的土匪来报復,村里五百多口人只怕都难逃一死! 她准备了一堆吃食,和几包的补药,次一天到别庄探望苏荩。 看到她过来,苏荩淡凉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脸上也扬起了笑意,「九儿!」 顾楚寒把东西放下,吃的让清泉给他热上做出来,「你伤咋样了?能下床了吗?」 「已经好了一半了!」苏荩忙道。 顾楚寒不信,一时嘴快,「我看看伤口!」说完脸上就僵了僵。 苏荩两耳泛红,「不……不能看!已经快好了!」 顾楚寒翻了他一眼,把几样小吃放在他面前,「你只能尝一点,养好伤再吃!」 苏荩笑着应声,每样尝了一点。 晏江看了看,端来茶水点心,就默默退下,准备午饭。 清泉问他,「要不要做佛跳墙啊!?」 「不做!佛跳墙是公子的!我要是做了给九公子吃,公子能朝飞眼刀!这点眼色我还是有的!我可是比你强的!」晏江摇头,笑的得意。 清泉学着顾楚寒翻人的样子翻了他一眼,「说的你能耐,你真又本事,让九公子立马嫁给公子!」 「你以为我真的啥都不干的吗?」晏江奸诈的嘿嘿笑。 清泉看他这样,眼皮子跳了跳,「你是干啥坏事儿了?公子伤的可不轻!九公子也才刚刚对公子改观一点,眼见着把公子放在心上了!公子这一天都心情好得不得了!你想干啥!?」 「我保证让公子的心情更加好!」晏江嘿嘿嘿笑。
第151章:不要不要不要 晏江一边准备吃食,一边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顾楚寒正跟苏荩讲前晚回去捡了个土匪头子的事。 苏荩眸中暗光闪过,「魏三虎必不能活了,狼牙寨那边也势必会寻仇的!」 「嗯!我知道!所以准备跟你借俩人使使!」顾楚寒说着呲着牙笑的讨好。 「要做什么?」苏荩抬眸问她。 顾楚寒也没瞒他,「我准备把狼牙寨老窝给端了,也解决了后顾之忧!不过我手里人手不行,跟你借俩人!」 「你是为了借人手才过来的吗?」苏荩幽幽看着她。 呃!?咋还突然发难,需要哄了啊!? 顾楚寒看着他黑幽幽的双眸紧盯着她,清绝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却隐隐幽怨,忙解释,「不是啊!我昨儿个本来就打算看你的!只是捡了那魏三虎,怕暗中的人给我们盖个窝藏土匪的罪名,紧赶着送去县衙了!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就看你了!」 苏荩盯着她看了半天,没有说话。 顾楚寒黑脸道,「给你拿的小吃食,有一半是我做的!」 苏荩看向被他吃过一遍的几样小吃食,面色已经回缓,「我跟你去!」 顾楚寒连忙拦他,「你这一身的伤哪能过去!只要借我俩人使使就行了!」 「我跟你去!」他只简单重复一遍,但神情不容拒绝。 顾楚寒有种想掐他的冲动,但看他一身雪衣翩然,清绝雅贵的模样,人又伤重病弱,无从下手,恶狠狠道,「你去什么去!自己半死不活还敢去跟去土匪窝,你要不想好了,老子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说着轻捅了下他侧腰的伤处。 苏荩神色不改,一把抓住她的手,就不愿意放开了,「狼牙寨那边数次剿匪都没能清剿,你只几个人赶过去,有危险!」 「我多带几个人手!再说又不是蛮干!」顾楚寒翻他一眼,把手抽回。 苏荩不捨得松,看她用力的把手抽回,望着她满脸浮起希冀般的渴望,「九儿!我……」 目光太过直接,意思表达的很直白,顾楚寒看着他渴望般的神情,不自觉的落在他微微泛白的唇上,脑中顿时浮现那温软的触感和引人神醉的淡淡幽香,眼神闪了下,「干啥?」 「我……」苏荩灼灼的看着她,微微靠近,听着她话音温软,心中渴求更盛。 顾楚寒:「……」 门外晏江轻声敲门进来,「公子!一个时辰到了,该用药了!」 围绕在两人间的旖旎顿时消淡。 顾楚寒挪开身。 苏荩微微抿唇,深黑的眸子看了看晏江。 晏江头皮一麻,他难道坏事了?不过看看顾楚寒,还是忙端着药进来。 闻着那药味儿,顾楚寒已经皱起眉,「这是啥药?这么难闻!」竟然带着点腥臭! 苏荩已经转过脸去,「不喝。」 「这是补益气精气的药!公子精气耗损太多,即便伤养好了,这也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补回来!这药是难闻难喝,良药苦口,公子你忍着点,奴才还给你配了止吐的药呢!」晏江解释着,把药碗端到跟前,让苏荩喝。 「不喝!」苏荩拒绝。 晏江劝了没效果,求救的目光投在顾楚寒身上,「九公子!你劝劝公子把药喝了吧!不然靠他自己恢復得几个月!这药虽然难喝,却很有效果!」 顾楚寒看着送到她手上的药碗,那股药味儿让她眉毛皱的更紧,但还要劝苏荩喝下,她自己都满心抗拒。 苏荩固执的盯着她,「我不喝!」 「闻着味儿不好,但不难喝!你尝尝!一口喝下去就没事了!」顾楚寒端着药哄他。 「不要!」苏荩皱着眉,气闷道。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顾楚寒心里一眩,喊晏江,「去拿蜜饯和糖果来!」 晏江眼中含笑的应声退下,很快去拿了蜜饯糖果。 顾楚寒看苏荩抗拒执着的样子,拿起一个蜜饯递到他嘴边,笑着哄道,「先吃个蜜饯甜一甜!」 「难喝!」苏荩不愿,撒娇的意味更加明显。 晏江看着心里暗自欢喜,给门口的清泉使个眼色拉着他退下,「看见了吧!九公子哄公子!公子撒娇!」 清泉只能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公子挖坑,把九公子拉进坑里,晏江这是往上埋土!势必要让俩人一窝亲,再也爬不出来! 顾楚寒劝半天哄几回苏荩都死死抿着唇皱着眉就是不喝,她眼看药快要凉了,就直接道,「这是对症你身体有益的!不然你损伤那么多精气得多久缓回来!良口都这样,哪里就难喝了!不信我给你尝尝!」说着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只是一抿小口,顾楚寒就脸色僵硬发绿,「卧槽!这是什么药!?」她本来就对这种中草药敬谢不敏,喝不下去,这个药的味儿,让她感觉吃了啥一样。苦麻不说,还带着微酸的腥臭。 苏荩看她尝药,忙把药碗夺过来,放的远远地,看她整个小脸都皱在一起,拿起蜜饯塞她嘴里。 顾楚寒嚼了颗蜜饯,又漱了口,好一会才缓过来,「有没有别的药丸子啥的代替的?这个药太特么难喝了!」 看她秀杰的眉还蹙着,漱口几次,唇瓣嫣红诱惑,苏荩拉过她,印上她的唇。 顾楚寒微惊,瞪大眼。这货之前一直不要不要不要,现在竟然敢主动亲她了!? 苏荩看清她眼中的惊讶,羞赧的噙住她的唇,却是被她清透黑亮的凤眸直直盯着,满脸红透,也继续不下去。 顾楚寒心中哼了声,把他按在大迎枕上,反过主动,轻咬着他的唇,舌尖轻抵,撬开他的唇齿,侵袭入内,缠住他的舌撩拨吸吮。 「嗯唔……」苏荩惊的心颤,满脸通红的任她予取予求,肆意汲取。 他低沉的呻吟,更是让顾楚寒心神沉醉,深深吻着他,手下也直接大胆的伸向他的衣襟。 察觉到她的小手伸了进来,触上他的肌肤,苏荩浑身僵住,惊慌的睁大了眼,忙抓住她的手,阻止。 手下的肌肤紧实而滑嫩如玉,感觉抓着她手的力气不大,她顺势抽回手,反握住他的手,抓起一旁长长的衣带,就把两手捆绑在一起。 苏荩红着脸,两眼水亮无措的看着她,「九…儿……」 顾楚寒把他两臂放在自己脖颈后,略带兇狠的吻着他,手上没了阻拦,直冲他衣襟下而去。 如玉般手感让顾楚寒心里贪恋,只包扎的纱布有些碍事,顺着扯开他的衣衫。 她两个小手仿佛带着电般,每过一处,都让苏荩止不住轻颤,唿吸加重,看她闭着的眼睫毛卷翘着,精美诱人,却强势的深吻着他,让他心里火烧燎原一般,简直克制不住,隐忍不住! 久久之后,顾楚寒松开他微肿的唇,又轻咬了两下,顺着就他的下巴,轻咬一下,吻上一吻。 苏荩压抑着闷吭,唿吸急促,「九儿…不……不行…不…行……」 顾楚寒看着近在眼见雪玉般的肌肤,紧实有力,抬眼看他,微喘着问他,「为什么不行?」 略带哑意的轻问,苏荩更情难自禁,几乎不敢看她黑亮幽深诱惑妖娆的眼睛,「等……等成亲之后……」 顾楚寒也没准备真把他怎么样,可看他身上包扎着绷带,衣衫散乱大开,躺靠着大迎枕,两手捆缚,任君採撷索取,清绝的脸上满是潮红,桃花眼迷离,朦胧无措。目光深暗,低头再次吻上去。 苏荩忍不住回应,两手挣松了衣带,紧紧环住她,吸住她的香舌深深吞吻。 等到两人再分开,倒是顾楚寒有些喘不上气来,小脸涨的通红一片,而他身体的反应太过明显,顾楚寒看他半天,见他全身发红的不敢直视她,坐起身,把他两手上的衣带解开,「好好在家养你的伤!晏江清泉借我一趟!」 「不行!我跟你一块去!」说到去七峰山,苏荩顿时清醒,执着的不同意。 顾楚寒拧眉,捏了下他的脸,「我喜欢听话的!」 苏荩俊脸骤然变黑,幽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顾楚寒几乎顶不住他这黑岑岑的怨念波,「你身子不好……」 「我好了!」苏荩沉声道,当即就淡然的拉上衣襟穿好,起了身,站起来。 脸色透红,已经不见之前的苍白,的确看着很好!顾楚寒嘴角抽了抽。 「之前更重的伤都没事!」苏荩看看她,拿出一把软剑,一副立马要跟她上战杀敌的架势。 顾楚寒看拦不住他,直接气道,「不去了!」 苏荩沉默了会,没有说话。 晏江和清泉准备好了午饭端上来,看两人刚才气氛还好好地,这才一会,咋一个黑着脸,一个冷着脸,都不说话了!? 顾楚寒吃了饭,看看苏荩,起身打了招唿就走,「我身边事还多,清泉先带走了!」 苏荩没说话,看着她离开。 清泉跟着顾楚寒出来,问明心中的疑惑,沉嘆口气,「九公子!以公子的脾气,今晚定会带着晏江自己去狼牙寨的!」 「他敢!」顾楚寒怒瞪他一眼。 「他肯定敢!」清泉点头。 顾楚寒回头看了半天。 清泉劝她,「公子只是有些伤,并无危险。九公子势必要解决了狼牙寨才能放心进京,咱们就和公子一块去吧!回头进京,让公子多休养些日子!或者……」 看他话不说完,顾楚寒斜他,「或者什么?」 清泉脸上发热,「或者您给他传些精气!」 顾楚寒呵呵,不过想到苏荩固执的性子,只得听了清泉的话。 回到家跟顾凌山一商量,让顾凌山留守家里,带了石贊和清泉出门。 顾十郎说啥都要跟着,「九哥!过了年你涨一岁,我也涨一岁!我已经十三了!我的武功也练的能看了!」这短时间九哥用功,他也很用功的!爹还给他泡了药浴! 顾楚寒不想让她去,狼牙寨那批土匪几乎个个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刀口饮血的亡命之徒,苏荩那边劝不听,非要去,再带个顾十郎,要一个不慎伤着都是个事儿。 「让他跟着去看看也行!」顾凌山却道。 「你看!爹都让我去了!」顾十郎有人撑腰,气势更足。 清泉看了看,也笑着道,「九公子!就带着十公子一块吧!应该不会有事的!」公子虽伤,但些许外伤,若不是为九公子的疼惜关心,他才不再床上卧着,小小几个土匪山贼还不在话下! 「全是不听话的!」顾楚寒皱着眉骂了声,拎着顾十郎一块了。 到了别庄,苏荩正坐在竹蓬下弹琴。 很久没听过他弹琴,顾楚寒看着遗世般清绝美男子,低眉抚琴,琴声缥缈,沉静心扉,不由看了半天。 一曲未尽,苏荩抬头看到她,按停了琴弦,幽幽的望着她。 「一起去!去不去?」顾楚寒笑着朝他招手。 苏荩看她一会,「去!」 顾楚寒看着他笑起来。 苏荩又拨动琴弦,弹给她听。 晚饭后,几个人集聚一起,苏荩轻轻启唇,默念两句,直接划开眼前一道门。 顾十郎和石贊都看的惊震不已,尤其是那门内光怪陆离,阵阵阴森之气,还有诡异的叫喊声,听了犹如震入耳膜,让人汗毛直立,全身发寒。 「抱元守一!紧跟着公子!否则在鬼道迷失,很难寻回!若被恶鬼拖走,就没有生路了!」晏江笑着提醒。 两人忙抱元守一,保持心性镇定。 六个人踏入鬼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七峰山的半山腰下,而眼前隐没在山间树丛里的就是狼牙寨。 这狼牙寨之所以难剿,也是和它的名字有关,七峰山深处别的不多,就是飞禽走兽多,尤其是狼群。 狼牙寨的土匪接着地势险境一次次躲过清剿,慢慢壮大。 去年漳南县再次剿匪,却也只是挫伤。 不过官府多次清剿,防备也严谨,狼牙寨众多土匪也是要吃喝过活,魏三虎就先出现在了顾楚寒回家的路上。 一旦确定勾结土匪的罪名,主犯砍头,家从流放! 魏三虎以为不难,虽然有些风险,但能得到一大笔银子,而且他的武功不低,逃脱也不成事,也就干了。 狼牙寨的人刚刚得到消息,三当家的被顾楚寒抓了,还被送进了衙门大牢,上了大刑,已经快死,纷纷震怒,叫嚣着要为三当家的报仇雪恨! 「一定要为三当家报仇!剁碎了那顾楚寒!屠他满门!」 「对!胆敢朝我们三当家下手,不知道我们狼牙寨的厉害!」 「大傢伙儿别急!听说那顾家九郎长得肤白俊美,堪比女子,漂亮的很!先不他,把他弄过来也给弟兄们玩玩新鲜的!」 这话一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震耳欲聋,「抓到那个阴险的小白脸,老子要干死他!」 「不光是他,他还有个姐姐,之前退亲闹的沸沸扬扬,还要嫁去严家了呢!把她弄过来也给弟兄们爽快爽快!再把他们都杀了!」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啥都不怕!太得罪不起的他们会避其锋芒,但顾家这样的,就是被屠戮的命!在他们眼里,就是等着宰杀的羔羊! 顾楚寒冷笑出声,「说的我都改变主意,不想杀你们了!」 听着屋里这句冷森的声音,刚才还杀声一片的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谁!?是谁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就是顾楚寒!给我滚出来受死!」顾楚寒沉沉大声怒喝。 这一声她运进了真气,怒喝仿佛爆炸般震响在庞大的厅内,让众位正商议出发的土匪们心震半天,面面相觑,他竟然无声无息的进了他们狼牙寨内!?外面防守的人呢!? 大当家,周黑虎厉眼沉怒,「是顾楚寒那个小白脸!我们还没赶过去,他倒是找上门来了!兄弟们!上!抓活的!拿他换老三!」 他命令一下,一众土匪纷纷嚎叫着冲出来。 顾楚寒还想再说几句,又想到反派死于话多,闭了嘴,拿着手中的剑,抬脚冲上去。 苏荩刚一上山,就被她勒令不许参战,和顾十郎保住自己,留守在外,不过他手中拿着银线,还是在后面跟随着顾楚寒,放任她斩杀那些土匪,只帮她解决顾不上的地方,以防她不慎受伤。 顾楚寒功力见涨,而苏荩教她的那一套的剑法,虽然只有简单的十招,她也只学了五招,这个时候使出来,就看出威力,每一招都蕴含着杀威,招招要命! 清泉和晏江本就武功高强,对付这些土匪更不在话下。 石贊也是一身武功,斩杀几个土匪虽然些微吃力,却也不算艰难! 顾十郎不愿落后太多,可他没有杀过人,虽然对付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山贼,拿着长刀心里狂跳,前面的土匪都围攻着顾楚寒和清泉,晏江他们,少有到后面的也被苏荩解决。 又一看九哥,她目光幽暗,月光火把之下,透着森然凌厉的杀气,神情肃冷,手起剑落,血溅三尺,却毫不迟疑,身手利落干脆,势如长虹。顾十郎心中震了半天,看有个土匪去砍顾楚寒,咬咬牙举着长刀也冲上去,「啊啊啊啊啊啊!」一刀狠狠砍过去。 正要抬手砍顾楚寒的土匪神情一顿,扭头转过身,目眦欲裂。 顾十郎立马再补一刀,一刀又一刀。身前的土匪被砍死,脸上被喷了点点血迹,他心中狂跳,仿佛有种汹涌的力量和感觉冲击而来。这些土匪,正在策划要屠杀她们家!屠杀他们村子!还要侮辱二姐和九哥!他们都是该死的!光明正大可以杀死的!他两眼微微发红,举着刀再次冲上去。 顾楚寒下手干脆凌厉,是因为她有个混黑的小姑,老爸整日忙研究,小姑就带着她去混黑,很是干过几票大的,砍土匪,完全没压力,还越砍越爽快! 周黑虎看几个人武功都不低,他的弟兄很快有大半命丧刀下,他们却还有个看似更加高深的苏荩没有出手,他两眼仇恨腥红的冲上去就杀顾楚寒。 一交手,顾楚寒就发现他武功很高,立马谨慎起来。 周黑虎也试探出来,她看着气势凌厉,但功力并不深厚,眼中杀意蹦出,看准时机,找到一个破绽,立马杀招急速攻去。 铿锵—— 一根银线不止何时已经近到眼前,缠住他的长刀,咔嚓咔嚓,那把跟了他十几年的长刀就寸寸碎裂。 周黑虎惊恐的扭头一看苏荩,他一向刀口舔血,可从未有过如此刻般的惊恐震颤,心底最深处迸发的对死亡的恐惧。 苏荩却没有对他下手,这周黑虎身上背了二十多条人命,能斩杀了他也是功德。 银线缠住他的手。 顾楚寒得到空隙,毫不客气的一剑割喉。 周黑虎眼前喷血,脖颈的血管筋脉全部割断,他急忙伸手捂着,想要逃命,却只走进步,就直直倒下去,两手还捂着脖子,死死瞪大眼,满眼惊恐,死不瞑目。 没了周黑虎,其他的二当家和四当家的也都被清泉和晏江干掉,那些想要逃跑的也被银线拉回。 短短一个时辰,狼牙寨的土匪,全部毙命。
第152章:当老子想穿你旧衣裳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三十多个土匪尸体,顾十郎心潮还在汹涌的澎湃,没法镇定下来,「九哥!我们接下来咋办?」 顾楚寒看着他有些发白又强自镇定的小脸,笑着摸过他的小脑袋,「解决他们,是惩恶扬善,不用怕!」 「我不怕!」顾十郎目光坚韧。 「好!不愧是我顾楚寒的兄弟!」顾楚寒气势盎然道,然后一摆手,话音一软,「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顾十郎愣了下,嘴角抽了抽,却也奇异般心潮的汹涌渐渐平息下来,「我们直接就走了吗?这里既然解决了,还是通知官府吧!不然地方留着,肯定还会有别的亡命之徒蜗居在这,形成新的土匪!」 「说得对!送封信给漳南县的县令,让他带人收拾干净了!」顾楚寒点头。 苏荩见她看过来,缓声道,「已经送过信了!我们回家吧!」 顾楚寒看看他们身边的几个人谁也没少,眨了眨眼,「送信的人……不会不是人吧?」 苏荩看着她轻笑,伸手拉住她,「走吧!我饿了!」 「哦!」顾楚寒突然觉的他手有点发凉。 顾十郎看得清,见他竟然敢伸手拉九哥,上来就截了胡,一把抢过顾楚寒的手,他拉着,两眼瞪着苏荩。男女授受不亲! 苏荩脸色一黑,看他警告的瞪视,薄唇微抿看着顾楚寒,落在两人拉着的手上。 顾楚寒手上一寒,整个胳膊汗毛都立起来了,「走……不走!?」 苏荩像是记仇一样看了顾十郎一眼,「走。」 双手结印,打开鬼道,几个人忙跟着他进入鬼道中。 盏茶功夫,就回到了苏荩的别庄上。 热水早就备好了,晏江和清泉立马就忙活起来,「公子!九公子你们先去沐浴洗梳,等一会饭菜就好了!」 「额……其实我不饿!」顾楚寒刚说完话,想到说饿的是苏荩,「好吧!我还能吃两碗!」 「九公子稍等!」清泉很快拿了一套衣裳给她,「这别庄没有您的衣裳,您先将就一下吧!」 顾楚寒看了看那衣裳,「为啥是老流氓的?」 看她狐疑的神情,清泉不好意思的轻咳衣裳,「别庄里只有公子我们几个,要是奴才们的衣裳给了九公子穿……」 顾楚寒忍不住脸色一红,也知道那老流氓肯定不会让她穿清泉晏江的衣裳,粗粗哼了声,抓了衣裳就进了净房。 清泉看她进去,想到自家公子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他前些天还穿过的衣裳,就忍不住啧啧。他们家公子可不是纯良无害的人!只是在九公子跟前纯良无害! 等换下衣裳,顾楚寒沐浴洗去一身血气,拿起那套有些熟悉的衣裳套在身上,虽然她的个头是长了不少,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也普遍男子的差不离了,但跟苏荩比还是差了个头,他的衣裳套在她身上,前后左右不贴身,很是有些不伦不类感。 苏荩看到,却浑身燥热,心中灼烫,脸上忍不住泛起红晕,几步走到近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忍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的!」 顾楚寒皱起眉毛,推了推他,没有推开,黑着脸道,「你的就你的!穿一会咋了!?当老子想穿你穿过的衣裳啊!」 苏荩脸色一僵,心里的赤灼顿时被她一桶冷水浇灭,还呲呲的不甘的冒着烟儿。 直男顾楚寒推开他,还不屑的哼哼一声,把长出去的袖子像戏服一样抖上胳膊,然后拽起拖地的衣摆气势洋洋的走出去。 晏江在外面看着,见顾楚寒也实在不方便,「咳!九公子!要不奴才给你剪短一点吧!?」 顾楚寒看看他,又看看身上的衣裳,衣料看着就不赖,中衣还是松江三梭布,最好的细棉布,权贵专供。她刚洗了热水澡,穿着这一身就觉的穿着舒服,要是再贴合身点就更好了。但要是剪短点,那就毁了一套衣裳了,「不剪!」 晏江只得应声,下去继续准备饭菜。 清泉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上来拿了棉巾给顾楚寒擦头髮。公子再想,他也乐意,可九公子这脸色实在有点黑!还有顾十公子在一旁盯着,还是他来伺候吧! 看着清泉给她绞着头髮,一头墨发在他手里慢慢擦干,奕奕光泽,苏荩眼中的嫉妒越来越浓。回头还是找个婆子来伺候九儿的好! 清泉顶着满身的压力,麻利的给顾楚寒把头髮擦好,又把炭盆里加了几块银丝碳,看几个人都洗梳好,下去跟晏江一块摆饭。 顾十郎看顾楚寒身上穿着的衣裳眼熟,分明是苏荩的,眼神闪了闪。想着怕是没穿过的,虽然心里介意,不过也没多说,坐下一块随便吃了点。 天色也实在不早,凌晨过,再两三时辰就亮了,各自在晏江清泉的安排下回屋睡下。 顾楚寒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起来一看,床边叠放整齐的衣裳,另一套却还是苏荩的,她嘴角抽了下,拿起来穿上,却是正正合身,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可又不像崭新的。忍不住嘀咕,「这货不会拿自己的旧衣赏改小了给老子穿的吧!?」 不过穿着很是舒服,而且比她的衣裳飘逸潇洒,顾楚寒看了看,竟然越看越满意。 苏荩看了也很是满意,喊她吃早饭,端了一碗面放在她面前,「寿面!」 今儿个正月初九,顾楚寒的生辰,因为好记,她都是过农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寿面,顾楚寒一瞬间想到和老爸一块过的生日。她过生日老爸就给她亲手做寿面,一碗一整根,然后下厨给她做一桌子好吃的!待到老爸生日,她也是煮一碗寿面,给他做一桌好吃的。父女相依为命二十多年。 「九儿!?」察觉到她气息沉重失落,苏荩忍不住伸手放在她头上。 顾楚寒吸了口气,笑着抬头看他,「谢谢你的寿面!」 苏荩把筷子递给她。 顾楚寒看着碗里的寿面,像是一根盘旋在碗里,就习惯性的夹着头放进嘴里。面做的很劲道,比她和老爸都要劲道,味道反而在其次了。 「好不好吃?」苏荩带着小心翼翼的问。 顾楚寒抬眸,看他眼中满是期待,心念一转,「这是你做的?」 苏荩抿了下嘴,没有否认。 「有点硌牙!」顾楚寒皱着眉正经道。 苏荩立马看向碗里的面,是和的太久了?还是力气太大了?又看看她下力气咬的模样,的确是嚼劲儿太大,伸手就端起来,「我再给你换一碗!」 「哎哎哎!不换!这碗就行!」顾楚寒忙夺过来,看他还认真了,轻咳一声,「骗你的!很好吃!很劲道!我就喜欢吃这样的面!」 苏荩桃花眼慢慢亮起闪光,越来越亮,笑意流转潋滟,「我以后都给你做!」 顾楚寒有些晃眼。 苏荩抬手把她头上的木簪拿下,插上一支蓝玉簪子。 「什么鬼?」顾楚寒伸手去摸。 苏荩抓住她的手,眼含欢悦,「及笄的礼物!」 顾楚寒没摸到,也知道是一支簪子。这古代簪子可不是随便送的!也不是随便收的!不过一想,她亲都亲过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诡异愉悦感! 「九哥!你今儿个生辰,家里还等着呢!我们要快些回去的!」顾十郎洗漱清爽,大步进屋来。 女儿家满十五周岁都行及笄礼,即便是乡下规矩简单,及笄时,作为长辈的,做娘的也会给闺女梳梳头,插上一支簪子,寓意闺女长大了,可以婚嫁了。 但顾楚寒的身份在这,及笄礼是不可能了,但顾凌山不愿意委屈她,所以要私下办一个。 「好!我们吃完饭就回去!」顾楚寒应声,喊他快一起吃饭。 看她急着回去,苏荩也没拦,陪着她和顾十郎一块用了饭,然后收拾了东西,也跟着一块出门。 「你干啥去?」顾楚寒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给你过生辰!」苏荩认真道。 ……果然,不负她所望!簪子不是已经送过了吗!?哦!还有一身半旧的衣裳! 顾楚寒看他这形势,拦是肯定拦不住,真要狠拦说不定又是一场气,「你身子没事儿?」 「没有大碍!」苏荩微微笑。 顾楚寒又打量他一下,衣裳和她身上穿的一个样,但人家生生传出仙风道骨,遗世清绝的缥缈之感,「那一块走吧!」 顾十郎看看她头上的蓝玉簪子,回头看了苏荩一眼,没有说啥。 一行人赶到顾家村,家里已经不少人了,因为义田义学和盖祠堂的事,顾楚寒被夸成了一朵花,连她小时候第一次握笔识字都被扒了出来,说啥比别人写的要好。想当然的,她正月初九生辰,也被所有人都知道,并且记住。今儿个就是来寻摸送礼的。 她如此魄力,把家底拿出来救济族里贫苦人家,教养培育族中子弟,也让那些乡绅地主不禁佩服,虽然他们办不到,但不妨碍他们觉得顾楚寒是个厉害人物!科考都没有,就被当今圣上亲封了个官,直接进了翰林院,不是科考出身的名正言顺,却是圣上亲封的理所当然的荣耀,大都愿意结交。 看她回来,众人就涌上来,「九郎回来了!」 「九郎啊!」 「顾大人!」 看还有长辈,顾楚寒动作潇洒利落的翻身下马,笑着拱手见礼,「叔公!顾婶!五爷爷!堂叔!」 一群人围着她又是一通夸赞,「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过生辰,又涨一岁,这看上去也更加俊俏潇洒了!」 「是啊!以后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能做得了咱九郎的媳妇儿啊!」 「那肯定得是个当官家里的知书达理相貌好看的大家小姐,才能配得上咱们九郎!」 众人七嘴八舌,顾楚寒笑陪着,又让清泉把吃食拿下来,「既然都在这,正好给大傢伙都分点!」 清泉应声,喊了人来把马车上食材都搬回去,吃食拿出来给众人分了。 那边苏荩下了马车,村人见了他,又是一番惊艷,但他一脸凡人勿近,清绝的高岭之花形象,那是不容亵渎,也不敢靠近的,只带着恭敬客气的跟他见了礼,打了招唿。 顾凌山和顾婆子几个也都出来,招唿这苏荩进屋。 众人拿了吃食,一番热闹,说笑,送些小礼物,就各自告辞了。 本家的几房也都送上了不便宜的礼物,起码对他们小富之家,有的像顾老二和连氏还是抠门之家,能送一块二十多两银子的玉牌,已经是十分大方了。 这还是年前家居铺子分红,二房分得了一千一百多两银子,过年连氏想让顾楚寒去顾芫娘家走亲戚,她也跟着去了,虽然没有留饭,但拿的礼不轻,还要走另外的亲戚,面子是给的足足的,顾老二买了个玉牌,连氏这才没有强拦着。 大房怕其他几房给他们办难看,一套看不太出好歹的文房四宝。 四房,顾老四家人也都过来了,送了一套湖笔,眼看着价值也不低。 五房送的就比较用心了,王氏做的两套衣裳,两双鞋,都是买的白河县最好的衣裳料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巧了!都送了衣裳,九郎今年的衣裳是穿不完了!」顾苒娘笑盈盈道。 顾芫娘也让捎了一套亲手做的衣裳。 李梅清待嫁时闲暇多,每日里除了念会书,练练字学管帐,其他时间都用来做衣裳,过年给顾楚寒做了一套,这又做两套。 顾苒娘也是两套衣裳和鞋袜,另做了荷包。 薛锦绣也让她捎了两套自己做的衣裳鞋袜和荷包。 她身上还穿着一套苏荩改小的衣裳,转眼十几套衣裳到手了。 顾楚寒忍不住呵呵,「之前一套新衣裳,不过节不捨得穿!如今一堆新衣裳,还是不过节穿不上啊!」 「咋穿不上!一天换两套穿也是行的!」连氏嘴快道。 孙氏呵笑,「当了官,天天去衙门那穿的都是官服!当然穿不着便服常服了!」不过一个小贱种,过了个生辰,还不是整岁,竟然招来一大家子都来给他过!简直太过张狂了! 「不妨事,官服寻常不穿,这些衣裳寻常穿着,还是舒服方便的!」王氏温声笑道。 顾婆子是很高兴,看顾楚寒头上换了新的簪子,又看看苏荩,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着招唿了众人,「既然都过来了,赶到一块,就一块吃个饭吧!」 因为盖祠堂和义田义学的事,团年饭都没有吃好。 罗霞莺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安排饭菜。她是长媳!就算不得待见,也不能让别人再看低她!顾九郎声望越来越高,越来越发达,三房把大房死死压着,偏偏大房觉的有个当县令的儿子就想强横,结果失尽人心,还不得好儿!她可没那么蠢,现在顾九郎风头盛,那他们就伏低做小,先把关系打好再图以后! 顾四郎在府城买卖粪土,却是比白河县收益多出不少,他有了本钱,又借着顾楚寒的势和严家的势,在其他地方也建立了公厕,现在手里是没啥钱,但农忙过去,耕种时期,那银子就源源不断的流进他药包里了。所以他尽管心中愤恨不甘,面上还是给顾楚寒送了一对檀木雕花镇纸。 顾凌山也给准备了生辰礼物,一块六福玉佩。 顾楚寒一拿到,就惊讶不已,「这块玉佩!?」 「是家里的那块玉佩,前些日子找到的!这玉佩虽然不值啥钱,却是开过光的,代表祥瑞,给你戴起来吧!」顾凌山笑道。 顾楚寒迟疑着,她并不是真正的顾九郎,谢氏还因为这块玉佩上吊自杀,现在这块玉佩找回来也不是她找得回来的,再给她戴着…… 「九郎!你戴起来吧!我还打了个络子呢!」顾苒娘拿过玉佩,把络子接上,过来给她系在腰上。 镂空的玉佩,六只形态灵活的蝙蝠,六福祥瑞,玉质泛着盈盈润泽。 顾楚寒看了会,笑起来,没有再拒绝!她现在已经是顾九郎了!顾家也在她肩上背着!这块玉佩,她戴! 「这玉佩都卖了那么久,还真能找回来,可真是有钱好办事!」连氏呵呵道,看那玉佩看不出质地,就猜着这物件是当年的老物件,就算当年三房过的最好,也不可能会是啥好东西了! 苏荩却看出那玉佩不凡,看了眼顾凌山,没有吭声。 孙氏眼中闪着嘲讽,「没想到这玉佩被卖出去,兜了一大圈,还能再找回来!」就算三房出了个得意的儿子又能咋样?可还是有个气死亲娘的顾四郎呢! 顾四郎在顾凌山拿出那块玉佩时,脸色就变了。却也知道那玉佩不可能交给他,心里不甘愤恨都忍着。这会被孙氏嘲讽踩踏,心里更恨。自己儿子没本事当老大,自己家没本事碾压顾九郎,就来踩踏他! 他不管咋说都是三房的长子,连氏想说都忍住了,看她直接不顾忌的说出来。众人脸色微变。 顾大郎微蹙了蹙眉。
第153章:有钱大家一起赚 顾大郎知道爹娘不再纠结族长的事,也只是暂时压下了想法,却没想到面上说话都刻薄起来。这要让三叔和奶奶她们咋想?让其他人咋想!? 王氏正要说个话岔开,外面传来百兴跑进来,「老夫人!老爷!姑爷来了!」 能对顾凌山说姑爷的,只有严俊风了! 听他来,顾凌山顿时笑起来。 顾苒娘看着就想避开,大户人家的规矩成亲前不见面,她本就被严家众长辈不喜。 「二姐!」顾楚寒叫了她声,制止她。严俊风来家,就算打着给她过生辰的旗号,在严家和外面那些人的眼里,也是跟二姐见面的。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大大方方! 顾苒娘愣了下,忍不住失笑,落落大方起来。 严俊风已经大步进来,一身灰蓝黑色相间的暗纹绣花直裰,精緻的腰束和丝络,外面是狐裘披风,挺拔高大,俊逸潇洒,进了门就解下披风,笑着上前给顾婆子和顾凌山见礼,「给奶奶和叔父拜年!恭贺奶奶,叔父福寿康泰,事事顺心如意!」 顾婆子看见他也是满脸的欢喜,「好好好!一路赶过来冻着了吧!快进来喝碗热汤!」 那边余妈妈已经去了厨房端热汤来。 「不冷!」严俊风笑着回了话,看了看苏荩在这,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色,又笑着给孙氏,顾老二等人拜年问好。 顾老二也时常借着接送货的机会跑一跑府城,虽然不常见到严俊风,但弹簧床垫和沙发的生意和严家合作的,立马一副熟识亲热的架势跟严俊风说起话,「俊风啊!你那么忙,年前已经来过送节礼,这又过来!」 「过来给奶奶,叔父和你们拜年,正好九郎也过生辰,家里又有大事,自当过来!」严俊风笑着回了话,眼神却连看顾苒娘好几眼。 顾苒娘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脸上发热,暗瞪他一眼,反而让他眼神更亮,笑意更深。 连氏却看着那一大车的贺礼,眼热的不行,「哎呀!这俊风年前拉了两大车,这又拉一大车,可真是孝顺大方!」 年前的两大车,有大半都是吃食野味,给几房和亲戚们分了。连氏想着这一车是不是也给他们都分一点!? 严俊风笑着让福全和福安把东西搬下来,「给叔叔婶子几家的都拿出来吧!」转过身就笑着解释,「只是些小吃食,想着孝敬了叔伯婶子们尝尝!」 连氏一看每家分上来一个瓒盒,果然都是吃的,顿时有些松劲儿。 严俊风却转而跟顾楚寒说起话,问起义田和义学的事进展如何了,「需不需要帮忙的?」说着看了眼苏荩。 「你把自己的事干好就行了!帮忙不必!」顾楚寒笑道。 顾老二又插上话,说起义田义学和祠堂的事。 不过有他活跃,气氛也算是一直热热闹闹。 众人齐聚一堂,算是欢欢喜喜吃了饭。 饭后,严俊风又跟顾楚寒和苏荩几个到祠堂的地方看了一圈,又看了小砖窑,提出几个自己的意见,又到了南学堂的空地看一圈,扭头看向苏荩,「这两地的风水是你看的?」北祠堂南学堂,中间是村民,看着就如同蚌壳合抱,他虽然不懂玄术,也知道这处风水极佳,但也大发不了。因为蚌壳怀抱的是明珠,可明珠不光受人喜爱珍贵,也是遭人觊觎的! 苏荩知道他自认是顾楚寒的姐夫要庇护她,看他极不顺眼,想拆散他们,声音冷淡的解释,「外看像合抱明珠,内看你不懂!」 一下被鄙视到脸上,严俊风黑脸瞪着他,「那你倒是说出个让我们都懂又信服的道道来!」 顾楚寒轻咳一声,「那个,后面祠堂是个双臂承护之势,前面是盾牌!」 严俊风看她代替解释,瞪她一眼,「九郎!你不懂这玄术中的暗桩可多了!防不胜防!」 他就是故意抹黑! 「是我想出来的……」顾楚寒幽幽看着他。 严俊风顿时皱起眉,「你想的?」 「对!只不过合抱明珠之势是老牛鼻子做的表象!」顾楚寒点头。 严俊风不满的嘀咕两句,不过却也知道苏荩必定会尽力为顾楚寒好,可他一个男人,又不是女子,又不能嫁给九郎,断袖之事终究不容于世,早晚有一日要了断了。九郎涉世不深,他又是这般清绝遗世的俊美谪仙相貌,手段又高,越陷越深,到时候必定有伤! 看他目光沉沉的透着暗意,苏荩薄唇微抿,瞥了眼不理他。 严俊风就转移了话题,「啥时候进京?即便过了十五开印,你们也要提前赶过去的!」 「后天就走!」顾楚寒回他。 「那家里的事你是管不上了,我正好闲着,就过来帮忙吧!」严俊风直接道,见都看着他,勾唇轻笑,「我现在不是少家主,自然清闲!不过你让我办的事,我倒是已经办了!」 顾楚寒看出他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打小就作为少家主培养,也一直是继承人的身份位子,乍然拿走,心里总会不适,「成亲之后你不如去做矿主吧!」也带着二姐离严家的人远点,省的二姐被欺辱! 严俊风挑眉,「苒娘的九云阁要开去京都,我自然要去京都的!」 他都已经想要要紧跟媳妇儿的步伐,顾楚寒嘴角抽了下,只有点头的,「好!」 严俊风虽然卸下少家主的权利不再管那些事,不过族里的生意之前多是他在管,其他人也一下子接不过去,有些事还是要靠他。他自己也有产业,又听顾楚寒的买下了大片山地和矿山,已经有发现铜矿的,那个石油却还没有探测出,这个也是大事。 顾楚寒想了想,「要不你去弄个玻璃厂玩玩?」 「玻璃厂?你有玻璃的方子?」严俊风惊道,不过想到哪里有矿有石油她都知道,一个玻璃方子也不在话下,「只是玻璃厂是祁王府在管,盈利也有小半是入了皇家私库,就算有方子,谁又敢去跟他分一杯羹!?」 「分羹不成可以合作嘛!有钱大家一起赚!」顾楚寒笑嘿嘿的交给他一个难题。 与虎谋皮,严俊风不是没有胆量,就是这件事太不好做,真要做成,势必要费一番心血,他想了想,还有买的几个矿,「我先试试!」 苏荩剑眉微挑,淡淡道,「可要帮忙?」 严俊风脸顿时黑了一半,「不需要!这点事还办不成,以后开矿也不用我上了!」 「那你可以包了他的原材料,然后把方子献给他,保证他做出来的玻璃比他那些清楚透明好几倍!还有带色的和琉璃!搭上一根线,以后好办事!」顾楚寒看苏荩出声,还是不给他找难题了,安稳着来,二姐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严俊风看她一会一个主意,嘴角狠狠抽了抽,上来揪她的耳朵,「你这一会一个主意,到底有没有个准儿!」 苏荩眼疾手快,揽了把顾楚寒,躲开他的手,面色黑冷的瞪着他。 严俊风脸色慢慢石化,龟裂,「苏荩……」占有欲这么强!?他好歹也是姐夫!九郎也是他弟弟了!捏一下耳朵都不行! 「回去!外面冷!」苏荩低头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讪讪笑看了眼严俊风,「姐夫!走吧!」 这一声姐夫叫的严俊风哼哼一声,不过还是心里高兴,然后跟着回家。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家人又坐下说了半天话,把苏荩送走,严俊风留下。 第二天顾楚寒又找了顾里正和族长顾善德和几个族老,商量全面发展族人经济的事。之前尊选族长时,就说过了,种植养殖,然后加工制造。 黑金刚土豆和魔芋随便村人和村人亲戚种,村里可以提供种块,愿意出钱的出钱,或者等收成时,加上一成还回来。 开鱼塘养鱼,临周围种植茭白和水芹菜,莼菜,莲藕。 木耳,银耳和珍贵山菌培育,养殖。 临水的地方养鸭,鸭蛋可以做成松花皮蛋,五香鸭蛋。 养猪牛羊,吃肉,产奶,肉可以做成腊肉,肉干,肉酱,产的奶可以做成酸奶,奶油,乳酪,奶豆腐等奶制品。 山林里可以养麋鹿,野山鸡和野猪。 看她列出来的一条条致富路,顾里正和顾善德几个都激动不已,「好好好!只是你不在家,这些法子该交给谁家来做?村里人只会耕种,也就平常养个鸡鸭餵个牛,也不擅长啊!」 「我买了一堆农书呢!我爹和二姐他们都在家,可以教给村人!我奶奶这两年带着家里僕从把木耳和银耳都种出来了,养鸡养鸭养鱼和猪牛羊那些,村人都会,学一些兽医的常识也就行了!至于腊肉燻肉和肉干肉酱的作坊……抓阄儿!」除了抓阄儿,顾楚寒还真想不出更好的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办法。毕竟抓阄儿你抓到啥就是啥!一切都看自己的手气! 听她说抓阄儿,几个人就想起来她让顾家几房和谢家的亲戚抓阄儿摆摊儿的事儿,不禁都笑起来。不过也只有抓阄儿这个办法好一点! 「不过有些不是白教的!谁家要是抓到了,木耳菌种和银耳菌种那些是要自己花钱买的,银耳树我让严大哥运过来了不少,只算本钱价钱也是不便宜的。至于肉制品的作坊,奶制品的作坊,可以抓到的几家合伙,方子交给村人,我家入股分三成就行了。」顾楚寒也不能忙活一场,啥也不落,她现在手里空空了! 「这个是自然!」顾里正点头。 顾善德几个也都理所当然的点头,要他们看来,她们家完全可以自己把这些都做起来,然后招村人做长工,然后自家把钱全赚了!现在都交给村人,也是一份大爱之心!为了全族发展! 商量完,立马又召开了全村大会。 所有的种植养殖项目,一项项都用纸板列出来,然后由顾善德给村人讲了各项目如何分派,都是回家负责,又是咋负责。 这一条条都是发家致富的路子,本以为义田义学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下都沸腾了起来,纷纷喊着要自家参一份! 顾楚寒笑眯眯的拿出了个纸箱子,「抓阄儿!」 顾老大看着她笑眯眯的脸,恨不得给她打烂。肚子里揣着那么多的主意,却死抠着不教,一个面鱼儿就让他们感恩戴德!这个小贱种心肝就是黑的! 连氏也有些不高兴,这些主意哪一个都能发财啊! 顾老二捅她一下,「你没见这些哪个都要累死累活忙出来才有赚头!?都不是快速来钱的主意!」 连氏自然也看出来了,可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 顾老五皱了皱眉,悄悄看看王氏,见她满脸和煦温柔的笑,看着顾楚寒带着慈爱,暗自撇嘴,算是没有说啥! 村里各家派出一个代表,有的是一家之主,有的是媳妇儿,还有的是小娃儿,说是手气好,能抓个好的! 让村里其他姓氏的看的眼热又不是滋味儿。 顾善德又说,都是顾家村的人,其他姓氏的村人也可以参与抓阄儿,然后一块致富!这个和义田义学不一样! 村人自己得了好,也对这个没有意见,毕竟致富项目那么多,他们得了那么多的好,让同一个村的外姓人多难受!? 听这个好消息,其他姓氏的村人也都兴奋起来,然后摩拳擦掌的要抓个好项目。 抓阄儿抓了大半天,然后出来各家干啥,都列到大纸板上,不干的,可以转让给其他人,但也仅限顾氏族人和同村人。 致富的路子,谁家抓到也不愿意转让给别人,这可是发财的!就算没本钱,砸锅卖铁,借亲戚,也要自己干!再说销路由顾九郎帮忙,还有顾家三房的女婿严家大少爷在这,可是不愁的!早晚会赚钱! 忙活一天,把所有的章程都定下,然后移交给顾凌山和顾苒娘。 顾楚寒摆了宴,顾大郎,顾二郎和顾三郎,顾五郎,连同顾八郎兄弟几个都坐在一块吃饭说话,明儿个顾楚寒要北上进京了,顾大郎也要赶去任上了。 兄弟一众热闹了一场,一直快到下半夜才散了。 次一天,严俊风也一块告辞,正好把顾楚寒一行送过了襄阳府,他先去把几座制作玻璃的原材料山石打理好,然后等成亲之后进京,也有个能搭得上线的营生。 看着白河县越来越远,顾楚寒嘆口气,「还真不想走的感觉!」 「家里不会有事!」苏荩安抚她。他在村里布了阵,而她安排的那些事,顾凌山也都会打理妥当,不会有事。 「嗯!」顾楚寒懒懒的应声,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渐渐远去的景色,有些昏昏欲睡,「你不懂,出门在外懒回家,一旦回家懒出门!」 苏荩笑容宠溺的给她拉了拉披风。 赶了几天到了京都,桃花巷这边打理的妥妥噹噹,热水,热饭,热炕。 热闹的上元节也顾不上,顾楚寒直接吃了饭,洗漱了就睡下了。 程沂看她十五赶到了京都,本想邀她,落了个空。 一口气歇了两天,顾楚寒这才算缓过来,也要到翰林院报导开工了。 不过顾楚寒却不准备窝在翰林院里天天对着书本编修,哪个地方断句,然后加个标点符号。埋头几天,把蒸汽机的制作图纸画出来。石油的检测开採都不是小事,也不容易,她还是先把蒸汽机弄出来,蒸汽原动力毕竟兴盛了一个多世纪,这个也简单。然后再慢慢的打造内燃机。 拉着苏荩讲了半天,又把她做的简易的蒸汽装置烧起来,「这只是一个风扇,当然要是动力够大,可以带动的几百斤上千斤的机器,带着轮子往前走,或者往天上飞,在水里飘!」 说着又拿出个小船,把蜡烛放在蒸箱下面加热。 不时,蒸汽升腾上来,然后水里的小船就腾腾腾的往前发动了。 苏荩愣了半天,看着她明亮闪耀的眸子,突然不高兴。明明,是他的人!她愿意做自己喜欢的事,他陪着她做就是了!却要放在外面,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着她盯着她!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来跟他抢? 看他脸色不好,顾楚寒轻咳一声,「虽然是没有你借鬼道快,可祖师爷不赏饭,道术不是人人都会的!工业发展,是人类发展史肯定会走的革命之路!」 「嗯!那我跟你去找李安之!」苏荩应声。 李安之看着眼前只烧了个油灯就疯狂转动朝他扇风的蒸汽风扇,还有水里腾腾开的飞快的小船,直接惊呆了。 ------题外话------ 亲爱的妞妞,中秋快乐~阖家康泰~ 刚弄成了发红包的,只要订阅过的妞妞们都可以在书页订阅红包那里领一个!一点小心意~(@^_^@)~
第154章:顾苒娘嫁作严家妇 「这……只烧个油灯,这船为何会走?还有这风?」李安之惊奇不已。 顾楚寒拿出图纸,先给他讲了蒸汽机动力原理,然后又拿出几张蒸汽发动机器的图,「货车,货船!战车,战舰!我们大厉北有黄河天险,南有长江天险,但水运却一直不发达!」 她只说这么点,李安之是谁?一手辅佐贤正皇帝三十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拥有者,大厉朝内阁首辅!整个大厉命脉和各项事宜他没有不知的。对这战车,战舰的认识理解,更加深远。 看他神色从惊奇到严肃,顾楚寒默默的等着他,没有再说话。 李安之面上一直保持着严肃,心里已经震惊澎湃,汹涌不停。这不是变革变法,是发展!先掌握这项先机的是他们大厉的话,那北辰,南燕对他们大厉都不足为虑!如果真的用到兵器武器上……那一统江山,是不是都不再是妄想了!? 只一会,他脑中千思百解,迴转千遍,再看顾楚寒也多了份慎重。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落在歹人手里,或者外族手中,不是被掳,就是被杀!自然也有可能会被巨大的利益而走! 顾楚寒看着他,眨了眨眼。 李安之看她凤眸清透明亮,单看一双眼睛纯净无暇,又看苏荩,忍不住笑起来,「你是还未到及冠,没有字吧!?不如我赐你个字如何?」 他是长者,又是内阁首辅,学生学子无数,能得他赐字那不单单是荣耀。是彻底成为他的人,自然也能用他的人脉。 顾楚寒又眨了眨眼,「字?是号某某居士吗?」不是在说蒸汽机,咋说起字来了? 李安之哈哈笑,虽然觉的她不可能如此懵懂不知,但想她出身乡间,很多对世家之人的东西,对她都是懵懂不知事的,就觉的像是没有被染黑的纯洁少年般,让他笑的很是愉悦! 笑完了就点头,非常耐心道,「表字是有深刻含义的!一般男子成年及冠,也代表是长大了,君子立世,以重礼教德行。表字便于称唿,不随意称唿大名!」 顾楚寒表示明白的点头,「那我要再有一个名字了!?」 李安之笑着应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两字,却是脑中有些模煳感,手下已经写出凤临二字,「就是这两个字,赠你做表字,如何?」 顾楚寒还以为他会给她起个什么翼德云长之类奇怪的名字,一看这两个字,顿时喜欢,「好!多谢首辅大人赐的表字!定不负所望!」 李安之本要写凤麟二字,却落笔凤临,意味就不同了,这个名字给他用却是有点大了,不过但看这字已经送出,顾楚寒也满脸喜欢,收回是不能收了。他这般少年,天纵之资,也当之不愧的人中龙凤! 苏荩眉头微蹙,「大人!此字,怕是期望过高,九郎她顶不起!」 李安之看看他,又看看顾楚寒,笑着挥手,「表字而已,不过是一个美好期许和期望!长者赐,不可辞!」 苏荩这才没有说旁的,说起制造蒸汽机的事,「冶铁技术还要再加提升才能做出机器能用的钢材!否则只是一堆破铜烂铁!非一朝一夕可行!」 「这个我知道!此事也不能张扬进行,可先行造出这个机器,然后……」李安之点头。 顾楚寒会玩机械,石油她也懂,但这个时代的材质却远远达不到后世的材质,所以现在也只能慢悠悠的来!不过,做个蒸汽机都偷偷的,还真是憋屈啊!不是叫大厉吗?果然是一点不厉害! 然后李安之和苏荩商量半天,结果是给顾楚寒外放,到别的地方带人打造蒸汽机,进而打造战车和战船。 外放顾楚寒也没有意见,最起码不再被老牛鼻子天天盯着了! 商量好之后,李安之让苏荩和顾楚寒回去,又招来自己心腹大臣商议此事。大厉虽然重文轻武,他却也明白,只有军备力量强大,才不畏惧外敌来侵! 此事机密,李安之也只告知了三个他最信得过的学生心腹,然后斟酌的选了地方,让顾楚寒去任职。 顾楚寒等了两天,地方终于选定了,一个不太起眼,但知府知州都是李安之的人,让顾楚寒过去治下的一个小县做县令,靠着湄河,可以方便顾楚寒研究打造战船,或者战车。 她这边就正常的想要调任到工部去做官,递交了申表,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消息,原湄河县的事也要全部都清理好,所有事宜都筹备好,让顾楚寒到了任上,无后顾之忧的展开制造。 要顾楚寒说,给她几个好手,然后就大咧咧的在京都这边开办个研究院,然后大模大样的打造机器,谁敢来犯?好吧!北辰国才是最强的! 眼看着顾苒娘婚期近前,顾楚寒还没等到筹备好的消息,就先告假回家。家里祠堂和学堂,作坊都建起来了!这点事儿还没办好! 翰林院准了假,顾楚寒收拾了东西,轻车简从,只带清泉和石贊赶回家。 此时的村里已经大变样了,祠堂已经建好了,义学也建好了,村外各处被种上了桃树,说是要打造个桃花源。 这种美好愿望,顾楚寒当然不会阻止,这些桃树种了,以后结了桃子也能吃。 顾善德也给顾大郎去了信,让他尽量告假赶回,若是赶不回,等过年再回。要趁着祠堂建好,顾楚寒也在家,进行第一次的祖宗祭祀大礼! 学堂建好,请的四个夫子也都到了,两个男夫子,两个女夫子。 因顾若娘一直都有跟着女夫子念书识字,学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虽然跟世家出来的小姐还是没法比,但村里的人眼中,不光穿戴打扮,身边跟着丫鬟婆子伺候,那出手一笔好字,还会画画,弹琴,那都是有钱人家小姐学的东西! 顾苒娘跑了几趟,才把两个有名的女夫子给请到村里,女学堂里还特意建了小院给两位夫子。 也是好不容易劝得村里人,不收束脩,还发晌午一顿饭钱,这能学东西,还挣钱,才把闺女送来学堂! 「这女学堂教授的课业我跟两位女夫子也都商量妥当了,等屋子晾干,春耕之后就开课!女训女则,德言容功,针织女红。还有茶饭,耕织,养殖,和男学堂里的生存之术!算数也有夫子会,你教了梅清那么久,等她有闲可以隔三差五来授课!这个也都跟她说好了!」顾苒娘带着她看学堂,一项项的交代。 顾楚寒点头,「二姐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筹备了两天,顾大郎的信也到了,他手头有案子,又正值春耕,实在走不开,等过年回家。 顾善德和顾里正也知道他回不来,但这封信是必定得送到的,他是老顾家大房长孙! 顾老大和孙氏都心里愤恨难忍,却又不得不忍。过年就跟大儿子说过了,却回不来,他们又不能不顾大儿子仕途,非叫他回家! 祭祀大礼的日子定在三月三。 祖宗第一次大祭,顾楚寒也是官身,可以做官祭。官祭和家祭两种却是不同的规格。 顾楚寒婉拒,说是过年再行官祭大祭,这是他们宗族的族中家人祭祀,第一次以情为祭,就做家祭。 提前几天,全村顾姓族人,都开始斋戒,到了三月三这日,四更起身,沐浴净身,整肃衣冠。 全村人分男女老幼来到祠堂,听到鸣鼓声,就进去祠堂,内院是男子,女眷只在外院。这是老封建思想,都理所当然,顾楚寒也没强硬纠改。 由组长顾善德开始,上香,献帛,然后读祝文,开始奏乐,外面又鸣炮竹。 顾里正唱贊,成礼。 因为第一次如此正式正规的宗族祭祀,所有人都很谨慎,一脸肃穆。 而这次祭祀场面也很是壮观,让人印象深刻,无形中凝聚宗族力。 族规和家法就刻在石碑上,在祠堂大门口立着,不管识字不识字的,都科普了几遍。 宗族祭祀过去,学堂里也拜了孔子,男学堂率先开课。凡是顾姓子弟念书不收束脩,发一顿晌午饭钱。凡家中有子嗣着,必定要入学。 这下村里大小孩子都进了学堂。 顾楚寒也开始忙起顾苒娘出嫁事宜。 因为路途不近,为赶吉时,严俊风是提前出发,赶到白河县。 顾苒娘也早早沐浴净身,换上大红的吉服嫁衣,不是她绣了要穿着嫁给何旌之的那套,而是严俊风准备娶妻准备的吉服嫁衣。不仅华贵精美,鲜红惊艷。 何县令也换了便服赶过来恭贺,县令夫人子女俱全,爹娘公婆健在,做了全福人,给顾苒娘梳头。 装扮好,吉时也快到了,李梅清和顾芫娘,薛锦绣几个都提前过来说过了话。 「新娘子上轿——」 顾苒娘含泪拜别顾婆子和顾凌山。 顾楚寒当仁不让的背顾苒娘上花轿。 一旁顾四郎看着,面上带着笑,眼神幽冷暗沉,带着怨恨。 孙氏暗自冷笑。使劲儿抬着顾九郎这个小贱种!不用他们,顾四郎都恨死了!早晚要给他们捣出事来!到时候就自作自受吧! 背了顾苒娘上花轿,顾楚寒跟随送嫁,和顾二郎顾三郎,顾四郎顾五郎,六郎八郎,顾十郎李二郎一种兄弟,浩浩荡荡的送嫁到襄阳府。 严俊风和顾苒娘是圣旨赐婚,严家就算再不愿,却也不敢怠慢,又是严俊风亲自操办,所以婚礼办很是盛大。 遵循的古礼,傍晚的吉时。 外面一片锣鼓声乐,顾苒娘坐在花轿里,纵然经过了两天跋涉,已经疲劳不堪,这会还是心情震颤激动紧张。 「新郎踢轿门!」 严俊风一身大红吉服,精神焕发,满面红光,笑容明媚沉醉,唱喝声毕,抬脚上前,轻轻在花轿门上踢一下。 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新郎官踢轿门像是没吃饭!这是不敢踢啊!以后不怕惧内吗?!」 「就是啊!是新娘子太娇美,不捨得踢吗!?」 严俊风满脸笑容,也不顾众人调笑,等着花轿里的动静。 顾苒娘也伸脚回踢,却因坐的久了,有些脚发麻,一时没有存着劲儿,踢到轿门上,咚的一声。 她愣了下,顿时心里慌张。 外面众人也都再次大笑不已,「新娘子可比新郎官有劲儿多了啊!」 有人喊着干的好!要看好戏的架势。 已经有人把门外的事传回内院。 严老太太听得,眸光暗冷。 「这顾家女儿怎么回事儿?胆敢当众欺压大郎一头!这是下马威吗?」 严四太太呵呵笑道,一点不怕事儿闹大。 严大太太眸光沉了沉,却是没有多说。 严俊风很是高兴,伸手把顾苒娘牵出来,察觉她手心全是汗,紧了紧手安抚她,让她别怕别紧张,牵着她跨过火盆,踩碎瓦片。 唱礼的在一旁高声唱贺,过火盆,「新娘子跨火盆,红红火火!」 踩碎瓦片,又是,「岁岁平安!」 还接着跨马鞍,规矩繁多又严苛。 顾楚寒看着都觉的累,再拜了堂,闹洞房,这一通折腾下来,谁还有气力去洞房啊!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严家子弟众多,都闹闹哄哄的喊着要闹洞房。 察觉到顾苒娘身子僵硬,严俊风又紧了紧手,让她别怕,不会让人胡来!再则世家娶妻,也没人会闹的太过。 进了洞房,掀了盖头,洞房里众人忍不住倒吸气,纷纷夸赞起新娘子明艷漂亮! 顾苒娘本就底子好,她长得像谢氏,秀美温婉,新娘妆化上,更加明艷明媚的耀眼,映衬着大红的嫁衣,实在是惊艷的很! 严俊风呆了好半天,喜婆催促喝交杯酒,这才回过神来,全身都紧缩澎湃起来。 顾苒娘却还不自知,红着脸,目光流转的端起合卺酒。 「礼成——」 喜婆笑着又说了一堆吉祥话儿,然后退出新房。 喊着闹洞房的大半小子都吆喝着轰闹着,说是严俊风献了一座矿山请了赐婚圣旨才娶到媳妇儿,「肯定是爱的不行了!这新媳妇儿都娶进来了,赶紧亲一个啊!」 起闹的一堆,都轰闹不停。 严俊风勾唇一笑,「你们不许再闹,等出去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亲了我们就走!」 「就是!大哥!我们保证听话!快亲!快亲!快亲!」 顾苒娘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看严俊风过来,顿时惊大了眼。他不会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亲她吧!? 严俊风宣誓主权般,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红艷娇唇上深深一吻。 「好!」 一片叫好声! 严俊风深深看了眼顾苒娘,低声道,「等我回来!」 然后就撵了众人出新房,说是要好好喝喜酒,知道顾楚寒千杯不醉,让人去陪客。 顾五郎和顾十郎和李二郎都是跟着顾楚寒见识过的,严家就算再富贵,又如何比得上京都百年世家,世代为官的权贵之家?!自是不怯。 顾二郎是自觉有才,自有一番清贵。顾三郎又一直在府城生活! 倒是七郎,八郎几个都有些露怯。 顾四郎是强自装作不在意,看着严家家大业大的富贵模样,心里翻涌不已。阴阴的瞥了眼顾楚寒,冷哼。让苒娘攀进了严家,他再攀个高门户的小姐,从此就得意富贵了! 有人私下议论,指点,不过大喜的日子,也没人敢找事。 顾楚寒是官身,严家特意出面了族中平辈和长辈的族叔来陪客。 本要灌醉她,结果她却撂倒了两桌严家人,才微微熏醉。 严俊风吩咐人给她端醒酒汤,不能喝醉,至于他自己,敬了酒,就跑回了新房。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要陪酒吗?」顾苒娘还以为要等到很晚。 「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那些事哪用得着我来!?敬一圈酒也就是了!今儿个我最大,可不能耽误我洞房花烛的!」严俊风笑着上前握起她的手。 顾苒娘满脸通红,被他灼热的目光如火的盯着,不敢抬头。 「苒娘……」严俊风迷醉的看着她,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严……严俊风……不……」顾苒娘抓着仅剩的衣襟,低喘着唤他。 看她紧张害怕的模样,严俊风自己反倒不那么紧张,轻轻在她脸上啄吻,一下又一下,温柔坚定的抓着她的手,扯掉她的衣衫。 一群喝醉了小子们嚷嚷着要听墙角,看洞房。 等来到严俊风的院子,直接被拦在了外面。 顾楚寒看闹腾不起来,喝了醒酒汤暂时安歇下。离天亮已经没几个时辰了,明天的认亲才是重头戏!还不知道二姐要被怎样为难刻薄! 天不亮,顾苒娘就被赵妈妈叫醒,她这次嫁过来,陪嫁了白水和绿纱两个丫鬟,赵妈妈和章嫂都跟着她来了严家,另加了两个粗使的婆子两个小丫鬟。管理田庄的陪房一家。 白水,绿纱自是贴身伺候的,折腾了几天也是有些撑不住。 赵妈妈值夜,看着时辰差不多,就把顾苒娘喊起来。 刚觉得合上眼,还没睡一会,顾苒娘揉了揉眼,强撑着起来,却又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带进怀里,看他光洁精装的胸膛,顿时脸上发热。 「再睡一会,等会再起!」严俊风也只眯了一会,自然知道她没怎么睡,环住她搂紧。 「还要安排早饭,给长辈敬茶呢!」顾苒娘红着脸推他。 听她声音低哑,是昨夜里哭喊多了,严俊风直觉血液再次燃烧沸腾起来,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肌肤意外的娇嫩玉滑,怕是和她学了功夫有关,腰肢纤软却隐隐有力,随他摺叠,跶伐。 睁开眼,看她整个小脸都红透了,莹白的肌肤满是痕迹,那是他的疼爱!严俊风咽了下气,还不犹豫的又吻住她红肿的丰唇。 一夜间他索求无度,顾苒娘根本赖不过他,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可是这会却咋说都不成,她要是起晚了,耽误了认亲,更不得好儿,「不行……我得…得起来了!认亲的……」 严俊风也知道,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她,用力紧紧抱了她一会,「我跟你一块起来!」 顾苒娘忙起来,先去沐浴净身,又换了衣裳。 「早膳已经安排好了!都是照你的菜单子做!」 严俊风让她别急,拉着她坐下,拿了粉黛,「素来都看人家给妻子画眉,今日我自己也有了,我来给你画一个!」 顾苒娘有些无所适从,这么看着他,又想到她真的嫁给了他,成了夫妻,又做过夫妻那般最亲密的事,就有些不敢抬头。 看她这般羞怯模样,流转的眸子莹莹水亮又忍不住偷偷看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只是抬头见赵妈妈几个也在,严俊风只得作罢,仔细的给她画了眉,却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事,把她眉毛画的反而有些失色。 顾苒娘满心满意都在认亲和早膳上,也没多看,心里建设了一番,出去看早膳准备如何了。 严俊风看她走路姿势都有些僵硬,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下自责不该那么折腾她。可是上了药,竟然不管用吗?刚才沐浴之后,忘了再拉她上一遍! 也幸而顾苒娘素来勤勉,早膳打理妥当,然后就开始认亲了。 虽然没有挑出错,也从严老太太到严家的几个太太族叔,都没有给什么太像样的见面礼。 簪子首饰,耳坠玉牌。 顾苒娘奉上的,都是九云阁出产的鞋袜衣裳,抹额,小辈赏赐的荷包也都装着银锞子银豆子。 严俊风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有些发沉,也忍不住失望。看着光彩夺目,却不值什么价值!苒娘再乡野出身,也不是看重金银的人!也不是惦记长辈东西,严家时代经商,财富累积早已沉淀在厚重的底蕴中,价值财宝无数,却没有一样拿出来给苒娘的! 顾苒娘却是真的不懂这些,也不堪在意,只要不找她的错,安稳过活那就万幸了! 严俊风看她站着半天给婆婆布菜,新婚娇妻的喜悦也掩饰不住心疼不悦。 早膳过后,严大太太看他脸色实在不好,这才打发顾苒娘退下。 严俊风带着顾苒娘回到院子里,把她安置在软榻上,「好好歇息会,我不吵你!」 看他深邃的眸子满是疼惜,顾苒娘笑着道,「我没事!」她有心里打算,知道媳妇儿不好做,大家族媳妇儿更不好做。又因为她嫁过来,让他失掉了家主继承权,所以现在的形势比她想像的要好很多了! 严俊风抚上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我知道!睡一会吧!」 紧张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困意上头,顾苒娘撑不住睡过去。 赵妈妈和白水,绿纱整理了收到的见面礼,登记造册,收入顾苒娘小私库中。 严俊风看着几个人忙活,想着稍后把他私库的钥匙给她,他那里还有些像样的东西。成了亲,他的也就都是她的了!等以后见着了好东西,再寻摸了来给她傍身! 顾楚寒从不在意钱财这些,只要有得用,所以家里的财产除了办义田义学的,大多都陪嫁给了顾苒娘,不说倾家荡产也是差不多了。 没指望严家那些本就看不起二姐的人能高看,只要不欺辱二姐就行!有多点钱财傍身,她在严家腰杆子也硬实,花用上也不会露怯! 不过严家认亲给的见面礼单子,她还是从白水这里拿到了。看着那些东西,没有一个太过像样的,这要是真长子长媳嫁过来认亲,不说给个身份标配的象徵之物,其他像样的东西多少给个一件两件。 「算了!左右二姐在严家也住不长!以后在外自己的小家,生活怎么自在怎么来!」顾楚寒摇了摇头。 等三朝回门,顾苒娘和严俊风备了礼,又随顾楚寒兄弟回到白河县。 再回家,顾苒娘已经成了严家妇,变成了走娘家。 不过看这大车拉的回门礼,村里的人无不羡慕顾苒娘能嫁到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一辈子荣华富贵! 因为不放心,李婆子和李梅清等人也都在顾家村这边等着,看到他们一来,待见了礼,让顾凌山和严俊风他们说话,李梅清几个把顾苒娘拉到厢房去说话。 盘问了一番,听她没有受委屈,面色气色也很好,不堪放心的点了头。 「苒娘是她夫婿圣旨求回家的,那是圣上赐婚的,严家也不敢欺辱的!」李婆子宽慰道。 李梅清也点头,「有表姐夫在,想来也不会怠慢表姐!」 「我很好!夫君他待我也极好!」顾苒娘面色微红的笑。 看她真的像没事,顾婆子也知道刚新婚也不会有啥不好的,一切还是看以后,点点头不再说这个。 严俊风也正式改了口,大伯二叔四叔小叔的叫上了,给底下的小辈们也都准备了见面礼,女娃都是玉牌,男娃是笔墨纸砚。 在顾家祭拜了谢氏,住了两天,严俊风这才带着顾苒娘回家。 村里到处都在忙春耕,一派火热景象,顾楚寒看了各处有条不紊的发展着,孟氏做的松花皮蛋和五香鸭蛋也都出来了,就收拾东西,带上一批土产进京。李二郎,顾五郎和十郎的学业拉下不少时间,也要赶上去了。 刚到京中,顾楚寒就接到了她外放的消息,只是外放的地点却不是李安之事先划定的地方,而是另一个,名声还不怎么好的地方! 「咋回事儿?」顾楚寒眨了眨眼,换地方了? 晏江连忙解释,「是齐家强势插手,还找了陈阁老!结果两方和首辅博弈,就给九公子换了个鸟不拉屎还有问题的地方!公子一番心血全部白费了!」 看他愤愤的样子,顾楚寒眸光幽转,「他们得了啥好处?」李安之这一派系要是没有莫大的好处,也不可能给她换了个地方。 「陈阁老一直想要公子做孙婿,公子不给面子,他就记恨在心了,找不到公子的错,竟然跟齐家一起坏九公子的事!」晏江越想越气,李安之都说明白了,等再过一年,公子也过去跟九公子一起制造战舰和战车的,结果就为了什么证据,为了让自己派系的人不被拉下马,为了自己心腹升职,竟然坏公子的事!还把九公子外放到那么个地方去!老东西不识好歹!太可恶! 顾楚寒也明白过来,几方势力博弈,她这个小虾米被波及,然后齐家插缝,把她弄到了一个可能好去不好回的地方任职,明面上还是升迁!九品升七品,一县父母官,可不是升官嘛! 苏荩回来,「可以不去!」他已经想了别的办法。 「是可以不去!不过我这名不正言不顺上来的,想要升迁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还是要干一番成绩才有说话的资本!」顾楚寒说着,又问,「外放我去的那个什么什么县的,什么情况?」 听她这么问,就是有心要去,苏荩忍不住蹙眉,「南乐县情况复杂,又和北辰国接近,一个不慎,就有危险!」 「我先看看!」顾楚寒就算现在贴的再紧,李安之已经先顾眼前了。 苏荩还想劝她,「翰林院的事还没做完!」 「翰林院有你们就行了!我就算再在里面混个五年八年,也混不出个花儿来!还不如趁着年轻去任上混个几年,等我混出点政绩,到时候干啥好说了!」顾楚寒却已经打定主意,时不待我啊! 苏荩当晚,就把南乐县的情况都拿到手,给她看。 顾楚寒看完,忍不住呵了声,「这地方老子有兴趣!」 「真要去?」苏荩幽幽的看着她。 「去!又不是太远!不过我把顾五郎他们放在京城,就要麻烦你帮忙照看照看了!」顾楚寒要到任上去,李二郎可以带着帮她做事,反正他念书不成,也不准备靠功名。但十郎和顾五郎要好好念书,她就不准备带了。 苏荩自然知道她的打算,只得点头。 顾十郎听她同意外放去任上,不同意留下,非要跟着,「就算是去任上,也肯定有夫子,我也不会疏于好学!我要跟着你一块!」 「你跟着我一块,天天奔波,哪有多少空去念书了?你留在京城能老实念书做学问,我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要去很久!乖!听话!」顾楚寒拍拍他。 「不行!我要跟着你!」顾十郎说不通,就要去! 顾楚寒拉着他劝了半天,要他好好做学问,明年春试下场考试,这才把他留下。 顾五郎也不放心,想跟着去。 「你们学业为重!」顾楚寒只带李二郎。 很快就收拾了行李,到吏部报备之后,就赶往南乐县任上。
第155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南乐县在大厉与北辰国交界不远,算是前沿阵地,也是两国商旅来往之地,按说好好发展,应该可以繁荣昌盛,成为重地才是。 可是这个县却民生凋敝,贫穷落后。 南乐县靠着漳河,而漳河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从太行山海拔一千多米,注入横流的黄河中,却只短短几十公里,真真正正的飞流直下三千尺!落差大,水流喘急,时常发大水。 干旱的时候河水断流,靠天吃饭的百姓只能看着干旱的田地欲哭无泪。而山洪暴发时,发起大水又是一场灾害。 这还不算,顾楚寒看情报,这南乐县还有个盛行的惯例,给河神娶妻。 因为漳河水患的情况,南乐县就出现了巫婆给河神献祭,给河神娶个媳妇儿,平息河神之怒,让河神不要发洪水。 李二郎已经看了好几遍,觉的很惊奇,「九郎!这南乐县给河神娶媳妇儿,还真的能平息河神之怒?让南乐县风调雨顺,保佑百姓丰收吗?咋这么神奇!」 「百姓愚昧信奉!恶人从中作梗!」顾楚寒冷哼一声。还河神娶妻能平息河神之怒,就算河里真有东西,那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还就不信,真投进去个漂亮的新娘子,就能保佑两岸百姓风调雨顺大丰收了!不过是那些操办给河神娶妻的巫婆大师谋取私利,能狠捞一笔! 清泉皱起眉毛,「九公子!连奴才都看出来这里面的事儿,那之前的几任县令都没能治理好南乐县,也没人能管得了这个事,他们算计让你去,不用他们动手,你要是强硬治理,触犯了那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看咱们无权无势,会要你的命!要是不治理,同流合污,一个贪污的帽子盖下来,首辅大人也不会再保你!进退都不行!这根本就是个两难的境地来害你的!」 李二郎也忍不住拧起眉,「这是借刀杀人!不敢暗着来了,就玩这种明的!」 「这个地方据说皇上都头疼,派了几波人来都没能成事!我要是能干好了,那不是一件功劳!闪亮亮的功劳呀!」顾楚寒又嘚瑟的笑起来。 看她仿佛是个孩子一样,哪有一点县太爷的架势,清泉几个都忍不住笑起来,「大人!你现在可是一县父母官!还想着功劳呢!咱们要先保命!」 「路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顾楚寒拍拍清泉。 清泉自是责无旁贷,就算是拼了命,也定会保护她安然无恙!否则他万死都给公子交代不了了! 苏荩终究还是不放心,又给了两个护卫浮景和念卫保护她。 两人都冷着脸,顾楚寒刚见俩人,以为不是人,是苏荩找来的鬼物,不小心问出来,还被他们鄙视。 不过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安安全全的走到了南乐县。 顾楚寒没有先去县衙,而是一副公子哥打扮,带着清泉黑胡石贊在南乐县开始转悠打探起来。 众人只当她是过往的商旅,或是哪家公子少爷,好奇南乐县的风俗,倒是毫不村私的巴拉巴拉把河神娶妻的事都讲给她了。 明察暗访了好几天,顾楚寒也算是拿到了一手资料。 给河神娶妻经过长久的发展,已经成为南乐县的风俗!即便南乐县地理位置好,也架不住这一年一次的河神娶妻!巫婆大师出面操办亲事,而那些经办官员则藉机敛财,每年纳税搜刮两百万两银子之多,但就给河神娶妻的操办,怕是十分之一都用不上! 老百姓深受其害,还要感谢巫婆他们为民造福,乞求河神保佑风调雨顺!保佑丰收! 水患灾害频发,封建陋习坑害,百姓流亡逃命,让本该好好的一个重地越发贫瘠困苦! 而县衙的一众官员皂吏们都等着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左等右等不来,都疑惑不解。 顾楚寒消息探查的差不多,也就回了县城,在路边面馆吃饭。 潘冶伟正前唿后拥,嚣张跋扈的在街上晃荡,突然看见路面篷子下吃面的顾楚寒,眼神顿时闪亮起来。 左右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见是一个俊美漂亮,雌雄莫辨的翩翩少年,知道他荤素不忌,又爱偏这漂亮俊俏的少年,顿时心下明白,这个人他看上了! 「大爷!这个长得着实极品!看样是个外乡人!」潘志毅笑嘿嘿道。 听他的话,其他几个人也笑容顿时意味猥琐起来。 潘冶伟盯着顾楚寒娇白俊美的小脸,因为要了辣椒,吃的嘴唇艳红,唇红齿白标緻俊俏!一双略带英气的眉眼,透亮清澈的凤眸,更是勾勾人,他满意的勾起嘴角,眼神大胆侵略的盯着顾楚寒打量。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顾楚寒抬眸,就看到他势在必得的猥琐目光,目光冷厉,脸色也黑沉下来。 清泉扭头,看到潘冶伟垂涎猥琐和他几个狐朋狗友放肆的盯着顾楚寒,顿时大怒,目光如箭的瞪过去,「放肆!」 「哈哈哈哈!放肆!?」潘志毅几个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猖狂放肆。 潘冶伟也勾起嘴角笑容更大,睨视着清泉,眼神不屑又高高在上。 「看你们是外地来的,不知道,那是潘家的大爷,你们招惹不起!」旁边桌上吃饭的好心低声提醒他们。 章宏裕得意的哼了声,「知道潘家吗!?不知道的,让大傢伙儿给你们讲解讲解!还放肆?你们在潘大爷跟前才真的叫放肆!」 潘家他们自然知道,来的这几天明察暗访,最多的就是潘家!参与河神娶妻的既得利益团伙之一! 潘志毅看他们一时不说话,笑着指了顾楚寒,「你!就是说你!过来跟我们大爷喝一杯!识相的自己过来,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敬酒不吃,那就只有罚酒了!」 「哦?我要是不去,你们有什么罚酒给我吃?」顾楚寒冷声挑眉。 她这俊美漂亮有冷冰冰的模样,让潘冶伟心里更觉得勾魂,「只是陪大爷我喝一杯!你既然来了南乐县,我也尽尽地主之谊啊!」 「长眼的快着点!我们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潘志毅吆喝威胁。 顾楚寒冷嗤一声。 一旁的浮景已经闪身上去,啪啪两个巴掌,狠狠扇在潘志毅的脸上。 潘志毅身子左右晃了下,两耳一阵鸣叫,脸上的痛觉这才传过来,火辣辣的,口中也满嘴的血腥味儿。 等他反应过来时,浮景已经回到顾楚寒身后。 「你……你们…。竟然敢打我!?」潘志毅惊怒愤恨的瞪了眼,一手捂着脸,一手怒指着浮景。 潘冶伟脸色也变了,阴怒的瞪着顾楚寒,「你知道这是南乐县是谁的地盘吗?」 顾楚寒没有动地方,筷子都没放,还端着碗吃着面,「听你这么说,之前这南乐县是你的地盘?」 潘冶伟怒哼一声没有否认,「你胆敢打我的人!现在跟大爷过去,给我好好赔礼请罪,我或许还会饶了你!」 浮景身形再动,这次目标是他,啪啪啪啪,一边两巴掌。 不光潘冶伟和章宏裕几个惊了,连面馆里外的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有人怕被波及,已经悄悄撤退。 「胆敢打老子,你们是想死了吗!?」潘冶伟怒恨的吼骂。 顾楚寒不紧不慢的把碗里的面吃完,放下碗,「这南乐县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面食做的不错!」 看她根本不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里,潘冶伟彻底怒恨起来,「给大爷把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抓起来!」 立马五六个家丁打手冲上来就要抓顾楚寒。 周围的人一看,顿时四散开来,再看顾楚寒的眼神就有些同情了。 不过也有看出顾楚寒穿着不俗,身边的那个护卫武功厉害,未必会吃亏,等着看热闹。看是这外乡人被潘冶伟欺辱,还是嚣张跋扈惯了的潘冶伟栽个跟头! 六个人根本不用浮景和念卫出面,直接石贊和黑胡上去十几个回合,把六个人全部撂倒。 「大人!如何处置?」石贊两手抓着两个,脚下踩着一个。 顾楚寒扭头,「那根绳子来捆上,投进大牢!」 「是!」石贊应声,很快就借来了绳子,把六个打手给捆了起来。 「你!?敢动大爷的人试试!」潘冶伟看她三下五下把他的人给抓了,还要投进大牢里,恨怒之情更盛,两眼喷火的怒瞪着顾楚寒,这个胆敢打他挑战潘家劝慰的小子! 「你我都动了,何况几个走狗!」顾楚寒目光幽寒的盯着他。 「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潘冶伟咬着牙怒问。 潘志毅觉的自己刚刚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拉了拉潘冶伟,「大爷!刚刚那人叫他大人!?」 「我也听见了!」后面的一个恶少听到。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听到了,只当没听清呢! 「你到底是谁?」章宏裕瞪着顾楚寒。 顾楚寒背着手上前,「你们刚才不是说,这南乐县是潘家的地盘,潘家的天下吗?我就是来抢地盘的人!」 那边有人报信儿,叫来了巡逻的衙役,几个衙役过来一看,潘冶伟竟然被欺负了,拿着官刀就上来,「你们是谁?胆敢当街斗殴,打人!」 石贊飞起一脚,碰碰碰,把四五个衙役全部踹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惨嚎痛叫。 「你们连官差都敢打!?」带头的胡官保怒骂道。 周围看热闹的这会也看出不一样来,这主僕几个不仅不怕潘家,连官差都照打不误,这是什么身份? 清泉默默的亮出官印,「我家主子是新任南乐县县令!」 这一声出,周围众人顿时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楚寒。县太爷!?这么年轻的一个县太爷!? 胡官保几个衙役也吓了一跳,他们是早就接到消息,朝廷钦派了一个新的县令来,不日就会到任上了。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年轻年少的一个人! 可那官印却是不假,众人唿啦啦跪了一地,「草民见过县老爷!」 「叩见县太爷!」 「见过县令大人!」 乌拉拉行了礼。 胡官保几个脸色变了又变,也连忙爬起来跪下,「属下见过大人!」 潘冶伟和潘志毅,章宏裕等人也脸色变了又变。 「刚才是谁说本官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顾楚寒上前,冷眼扫视潘冶伟几个。 章宏裕知道潘家势大,但县官不如现管!眼下县官和现管成了同一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者新来的县令一下子带着几个高手,寻常人家也僱佣不起一个,怕不是个有权势靠山的。忙拱手给顾楚寒见礼,「大人!我们是热情好客,跟大人开个玩笑!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潘冶伟微眯着眼,眼中暗涌闪烁。不过小小一个县令,他还不怕!只是这个人难得的极品,让他看上了,却成了县令! 潘志毅也拉了他一下,虽然恨怒被打,但对方是官,而且身边几个竟然全是高手,不好惹! 看顾楚寒幽寒冷厉的目光,潘冶伟嵴背一寒,终究供了手,「大人见谅!我们真是跟你开个玩笑!这玩笑话刚出口,反倒是被大人的人给打了!」 顾楚寒冷嗤一声,「我还要看看这潘家的地盘怎样呢!」说着朝周围跪了一片的百姓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清泉也立马跟上她。 石贊和黑胡却没有放了几个打手,直接押送着跟着去县衙。 胡官保几个也连忙起来,帮着押送。潘冶伟的德行他们是都清楚,八成是看新来的县令年轻俊俏,又是外乡来了,断袖老毛病犯了,想把人弄回家,不然也不会让几个打手上去抓人。这明显没打算放过,他们也上去帮着押送。 顾楚寒一行离开,众人一下子三五成群议论开了。 「这任的县太爷简直也太年轻了吧!」 「就是啊!这不仅年轻,还生的这么俊美,完全没有一点父母官的样子!就是个翩翩少年郎!咋会来咱们南乐县做县令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啊!这次的县令,是朝廷钦派的!有后台的很!」 然后又议论起来,这新来的县令刚到就得罪了潘家,那潘家势大又奸恶,只怕不用县太爷找他们麻烦,他们就给县太爷找事! 有的人甚至还议论起来,「这小县令生的这么俊美,看着又年轻,八成没娶亲的!」 「回头打听打听!要是没娶亲,说不定在咱们南乐县娶一个呢!」 不管众人议论,顾楚寒一行来到县衙。 县丞王光义和师爷吴广明带着一众衙役急忙前来迎接。 虽然事先就得到了消息,但见了顾楚寒,还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卑职/下官,见过大人!」 顾楚寒目光威冷的从众人身上扫过,「王县丞是吧?刚抓了几个恶霸打手,当街打人!你给看下,该如何处置?」 王光义听的一愣,但潘冶伟身边的几个打手他就算不熟,也大概认得,看她刚到任上就抓了潘家的人,眼神闪烁,「大人!这……他们是打了谁?」 「打我!」顾楚寒声音幽冷。 王光义倒吸口气,「大人!?」抬头看到她玉白的脸庞,俊美漂亮,又生的雌雄莫辨,想到潘冶伟私下传的毛病,暗暗心惊。真是个祖宗!横行霸世,欺男霸女也就算了,这下竟然欺到县太爷的头上!这位可是有后台的县令! 他脑子飞快的转着,当下就下了结论,投入大牢,待审问清楚,再行定夺。 顾楚寒挑眉冷声问,「哦?还需要审问,是审问什么?审问他们为何当街殴打本官?本官的律法学的不精,总是有个罪名的吧?」 王光义看她执意要自己说出个处置方法,知道她这是考验他,就道,「……殴打朝廷命官是重罪,每人应仗打八十,流放二千里。」 「嗯!本官对律法知之甚少,那就按王县丞说的办吧!」顾楚寒摆摆手。 王光义却觉的心里有些发冷。这新来的县令口口声声说着不懂不知,却是外软内精,惩治了潘家的下人把推到了他的头上,真是个厉害角色! 潘冶伟的几个打手,登时就被拉去,每人先打了八十大板,然后投进大牢,等着判牍上表到州府得到回执,就执行流放。 这一通下马威,让县衙一众人明知她年少,却不敢小瞧。 顾楚寒也走马上任,入住了县衙。 一时间,新县令上任的消息飞也般的传出去。 新县令是个俊美漂亮的年轻少年! 新县令刚到南乐县就抓了潘冶伟的打手打入了大牢! 新县令不畏豪强,一来就打了潘冶伟,跟潘家对上了! 也有暗地里传,潘冶伟看上新县令,不知道人家身份,只人长的俊美,就想霸占欺辱,才被狠狠打脸修理! 潘冶伟回到家就告状,要他爹把他的人给要回来,「已经是打了板子,虽然县衙那些人不敢下重手,八十大板打上去也差不多了!先打了我的脸,现在又把我们潘家的人打了板子流放,分明就是打我们潘家的脸!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容得他猖狂!」 潘士瑶听说后,反训了他一顿,「你要不去招惹,能被人打了脸?!你那毛病趁早给老子改了!否则哪天真惹出大事,我们家都要毁在你手里!」 潘冶伟怒哼一声,「怕啥!南乐县还是潘家的地盘!就算他是县令又如何!?早晚……」 早晚什么他没说出来,眼神怒恨阴鸷。 「让人去送一份礼,让他把人放了!」潘士瑶也怒恼顾楚寒如此打脸行为。 「送啥的礼!不送!要让他知道潘家厉害!」潘冶伟怒道。 潘家再厉害,对方也是官,还是个有后台的官儿,朝廷钦派。潘士瑶想了想,还是让管事去送了表礼,请求放人。 顾楚寒却没有收,叫了师爷,书吏,先行查看往年的钱粮,库房,案例卷宗。 她虽然是算帐一把好手,不过事多起来也做不到事必躬亲,赋税徵收和财政核算这些工作也都不轻省。所以找了个钱粮师爷,只不过现在还没到,估计还在路上。 整理了几天,总算摸清了个大概。 「怎么样?」 身后破空门开,苏荩跨步出来,拿着食盒放在书案上。 顾楚寒抬头看是他,还是惊了下,「你……多久到这的?」 「刚从锅里盛出来没多会儿!」苏荩微笑着把食盒打开,一盅热气腾腾的佛跳墙,几样爽口小菜。 擦!能借鬼道的人,简直也太爽了!?上千里远,转眼功夫啊!顾楚寒瞅着他半天,「我嫉妒!」 苏荩看她愤愤气鼓的小脸,目光宠溺,「你若是想学,我教你!」 顾楚寒翻他一眼,「这些要学的我都学不完了!一个功法都还没练好!」 苏荩摸摸她的头,「都这个时辰了,洗手过来吃饭!」 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看一袭白衣胜雪的他,顾楚寒突然有种走到哪都甩不脱他的感觉,「我问你,你要是相隔一万里,最快能多久赶到?」 苏荩眨了眨眼,「没有试过。」 「大概!」顾楚寒追问。 苏荩眸光幽深,微抿着唇,拉住她,「九儿!我不会让你离我万里之遥的!」 顾楚寒顿时泄了气,没有气力的哼哼一声,然后化憋愤为食慾,大吃了一顿。 看着她大快朵颐,苏荩皱眉心疼。想要帮她把南乐县的情况理顺,她又不让。让她自己来,这南乐县又形势复杂! 「河神娶妻的事有主意了吗?」他去看了,漳河里并没有异常,只是几个冤魂,已经超度。 顾楚寒嚼着一块红菇点头,「早有主意了,这不马上快到时间了吗!我还需要朝廷帮忙呢!你帮我给李安之递个摺子吧!」 「好!不急,先安置好事情!还有段时间筹备!」苏荩应声。 「这么说你还打算时不时就过来?」顾楚寒抬眼。 苏荩两眼黑幽幽的盯着她。 顾楚寒忙改了话,「来!来来!我就是问问,你要是过来,我这不能多吃两碗饭嘛!」看他脸色缓和,又小心翼翼道,「你在这要是被发现,传了出去说我金屋藏娇倒还在其次,被人知道你这身能耐,只怕不妙吧!」 什么金屋藏娇!?苏荩俊脸黑了黑,「不会有人知道!」让她不用担忧。 顾楚寒知道他道行高,也就不再说他,「不过漳河里啥玩意儿没有是真的吧?」 「嗯!不过是汛期水患,那些人藉机敛财!」苏荩点头。 「那就好办了!」顾楚寒呵呵冷笑。 看她吃饭,苏荩帮她查看了半天卷宗,又督促她练功,到顾楚寒犯困歇下,这才提了食盒离开。 顾楚寒躺下了,又坐起来,「哎!忘了告诉那货,自己身子才调养好,别没事儿三五不时跑过来!借鬼道那也是耗费功力精气的!」 清泉失笑,却也没有多解释,「公子心里有数!九公子快些歇下!明儿个还有一堆公务要忙呢!」 顾楚寒要做个清官好官,自然是要干出实事来。 这边手边的事还没忙完,就有人击鼓告状。 一个青年人上堂来,说是他的布匹丢了两挑。 这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县令上任第一次升堂,不少人百姓都围过来,准备看她如何审案。 青年人叫冯兆远,原是永顺府的商贩,这次是去北辰国贩卖丝绸,然后又买了一批机布准备带回家售卖,也不跑空。却不想在客栈里丢了两挑布。与掌柜的理论不成,就到县衙来告状。状告掌柜勾结盗贼,偷他财物! 冯兆远上了堂,一见大堂上坐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顿时愣了愣,心里也犯嘀咕。来的时候听说新到任的县令是个俊美年轻人,还有人因为这个赶来看热闹,他只当稍年轻英俊些。却不想这般俊美,年少!这读书十载寒窗,高中又要几年,年轻的也是及冠了才得以捞个一官半职,这新县令看着像还没长大!那他丢的机布还能找回吗? 「堂下何人?为何告状?」顾楚寒沉声审问。 冯兆远忙回神,看她面色沉冷,虽是年少却一身冷势威严,怕是久居上位养出来的,忙把状纸呈上,叙告一番,「恳求县太爷为小民追回赃物!严惩那掌柜和盗贼!」 顾楚寒看了诉状,「捉贼捉赃,捉姦捉双。你并未见到掌柜盗窃,也没在客栈发现赃物,叫本官如何捉拿严惩!?」 冯兆远看她虽然年轻,却毫不义气冲动,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官,性情沉稳不动,「可是,大人!小民确实在店中丢了财物!就是不是店主偷盗,也是他典守不利之过!就该赔偿小民!」 又说他从永顺府贩了丝绸卖到北辰国,又从北辰国买了机布回来贩售,一路艰辛劳苦,挣的也是辛苦钱,不能让店家欺去了!求县老爷务必做主! 当官自是要为民做主!顾楚寒还未招店家来询问,外面店主张大庆也上堂来状告冯兆远诬陷,「县老爷!这人纯属诬告!凭空编造小民偷盗他的财物,小民开店二十多年,兢兢业业,口碑都是响噹噹的!要是小人偷了他的两挑机布,毁了名声,小人这店也就毁了!小民哪会这么傻,为了两挑机布,就毁了自家几十年基业!」 两人各说各的理,互相状告对方,顾楚寒看那张大庆满脸被诬陷的气愤也委屈,冯兆远也是气恨急切委屈不已,抓起惊堂木嘭的一声,「不得喧譁!将此二人暂且关押,待本官查清后审!」 王光义作为县丞,也是有问案资格,刚开始被她下马威给震住了,现在看她束手无策,便想出头,「大人!此案必有蹊跷!」 顾楚寒惊诧的看向他,「你是元芳吗?」 王光义愣了愣。 顾楚寒看他样子,却没准备听他,忙完换了便服就带着清泉黑胡出去熘达。 「九公子想去那家客栈看看?」清泉笑问。 顾楚寒点头。 几个人来到张大庆家的客栈,店面不算小,修整的也干净,价钱也公道,也不怪能开二十多年。又让黑胡暗访一番,顾楚寒就站在客栈旁边拴马的石碑前看起来。 学了几年,繁体字顾楚寒是已经认全了,虽然年代久远,却还能看出上面记载了三十多年前的一位赵县令的丰功伟绩,言词极尽歌功颂德,很是夸大。 「切~」顾楚寒不屑的嗤笑一声,真要是个清官好官,也不会给自己立这么个碑了。没见都成了栓马柱了! 清泉看了也不禁觉得好笑,「待九公子治完南乐县,他们肯定会心怀崇敬的给九公子立一个石碑的!」 「别寒碜我了!」顾楚寒正要说笑,目光又落在石碑上看了会,「走!回去升堂!」 「升堂?九公子有主意了!?」石贊惊问。 清泉连忙跟上。 回到县衙,又得了黑胡暗访的消息,顾楚寒回到县衙,先是提审了冯兆远,问他机布上面可有记号。 冯兆远以为的查到了证据,连忙说有记号。 「拿到你面前,可认得出是你的布?」顾楚寒问他。 冯兆远也是第一次到北辰国去生意,长途跋涉辛苦好几个月,这一批机布是从北辰国贩回来的,记的也清楚,「哪家机布多长为一丈多少为一匹都有记号!小民记得!县老爷可是找到了小民失窃的机布!?」 「你且等着吧!我已经找到证人了!」顾楚寒说完,就命衙役们去传证人。 胡官保几个面面相觑,「大人!卑职要去传哪个证人?」 「张大庆客栈门外的石碑!你们给本官传上堂来!」顾楚寒下令。 这下十几个衙差都惊呆了,传一块石碑上堂!?当证人!?这年少小县令不会是查不出来案情,胡来的吧!? 王光义也出来阻拦,「大人!即便案小,也不可儿戏啊!这如何叫一块石碑作证?到时岂不是让人嘲笑大人胡闹!?」 「我看是你在说本官胡闹吧!?」顾楚寒冷声问。 王光义忙说没有,抿着嘴不再多管,随她去折腾。看能折腾出个花儿不能!?找不到赃物,到时候才真是闹笑话!到时候也还是要靠他! 胡官保几个看王光义都没讨得好,只得硬着头皮听命去张大庆客栈门外,挖了那个石碑。 顾楚寒又让他们四处宣扬,她要审问石碑,必能审出冯兆远丢失的机布在哪! 本来她形象就和以往县令迥异,又刚来任上就跟潘冶伟结了仇,还是第一次审案,更是要审个石碑,众人纷纷前来听审看热闹。 顾楚寒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看向黑胡。 黑胡忙点头,刚才人都涌进来的时候,他就盯着了,其中几个人绝对盯不跑! 众人虽然不敢大声议论,却也小声嗡嗡说着审问石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衙差把石碑放到堂上,顾楚寒提着官袍上前拱手,「老大人!碑文上说你断案如神,你又在立在张大庆的客栈门外,必然是看到了哪个贼子偷的机布,便告知我们,出作证人吧!」 石碑当然不会说话,半晌后,顾楚寒沉了脸,「看来这老大人也是浪得虚名,懦弱无能之辈!证人都不敢做,真话都不敢说!来人!给我打!重打二十大板!看它还不招来!」 胡官保几个皱起眉毛,但又不敢不听令。抬着石碑在外面吆喝县太爷要审问石碑已经让他们觉得可笑又丢脸,这会也就不管了,上去就打了二十大板。 可是再问,依旧没有半分回应,石碑还是石碑,顾楚寒更怒,「再给我重打三十!重重的打!」 胡官保几个被石碑震的两手发麻,她又在一旁怒喝打重点,只得咬牙下力。 如此三轮下来,胡官保几个人的手也疼的不行了,简直怀疑她是趁机报復他们之前喝问她,站在潘冶伟一边了。 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忍不住议论纷纷,问个石碑肯定问不出来! 有说冯兆远是诬陷张大庆了,他做生意一向老实诚恳,多少年的老街坊,都知道他。 也有人说冯兆远的机布就是在客栈里丢的,张大庆就该赔偿!不然以后谁要是带着大笔银钱住店,丢了银钱,财物,岂不是无理可说!? 顾楚寒扫了眼众人,坐上堂,拿着惊堂木砰砰两声,「肃静!本官正审案,你们却在公堂当众喧譁议论,罪责难饶!」 众人脸色顿时变了,不禁暗暗猜测,她这是审问石碑闹出笑话,恼羞成怒? 顾楚寒话音一转,「念你们无知,放你们出去!但咆哮公堂,按律杖责,其余人不论罪,讲首犯给我拿下!」 黑胡立马指了四个人出来,衙役上去拿下。 四人大喊冤枉。 顾楚寒冷怒着三人,「念你们初犯,杖责可免,却罪不可恕,以正律法,不得不罚!你们有卖米的罚三担米,卖油罚三壶油,卖布的罚三匹布!」 新官上任三把火,四人也只当她这是发的火,纵然心里不服怨言,也只得认栽,回家拿了东西上交。 黑胡盯的人都是布庄老闆,四个人果然都拿了三匹布上交。 顾楚寒招来冯兆远让他辨认。 十二匹布其中有一匹是冯兆远的机布,「大人!这布就是小人的!小人第一次贩机布,又是从北辰国运过来,所以格外仔细,不仅每一匹都做了记号,怕短了尺寸,每一丈都有记号!大人你看!」 顾楚寒一看,布匹上的记号被擦掉涂改,但里面每一丈都有记号,查问出来是城南布庄的陈掌柜拿来,就又传他上堂问明缘由。 陈掌柜有些恍然明白,「大人实在高见!这机布是小贩赵魁忠卖给小人的!」 顾楚寒立马让人去查处这个赵魁忠。 赵魁忠偷了冯兆远两挑机布,在陈掌柜的布庄卖了一挑,另一条准备换个地方再行销赃,却不想连人带布给拿进了县衙。 他心里本来就有鬼,上了堂就叫冤枉,「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踏踏实实做人,没有杀人放火,却把小人抓过来是啥意思!?小人是冤枉的啊!」 「本官还没审,你倒是自己交代了!」顾楚寒把证据摆在他面前。 他住过张大庆的客栈,客栈里有他住店的记录,这个跑不掉,而他挑的机布也被冯兆远认出,他又说不出机布来歷,认不得记号,只喊冤枉。 「证据确凿,还不从实招来,给我大刑伺候!」顾楚寒怒喝。 看她两眼凌厉冰寒,赵魁忠浑身一颤,嵴背顿时一阵寒流,白着脸瑟缩着招认,他见冯兆远一个人带那么多机布,还是从北辰国贩来的,最是好卖,价钱也好,就偷了两挑。 人赃俱获,顾楚寒当堂宣判,「赵魁忠盗窃机布,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盗窃所得60两,按律徒三年,念及初犯,赃物追回,徒两年!追赃还于失主冯兆远!」 赵魁忠卖了一挑布,但银子还没动,原封还给冯兆远,连同另一挑机布。 冯兆远失物追回,喜的大喊,「青天大老爷英明!」 顾楚寒又让之前布庄的几个掌柜来把之前上交的各三匹布领会。 几个掌柜看着她都由衷佩服,「大人实在高明!竟然能想出如此妙的主意,一举查获盗贼,追回失物!高明啊!」 「大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作为,以后必定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顾楚寒听了一堆恭维,这才遣散众人。 王光义和师爷吴广明,连同衙役们都看顾楚寒不仅改了想法。这位县太爷年纪小,这手段可一点不含煳!还说对律法知之甚少,偷盗60两判三年都信口说来,这哪里是知道的少!? 外面已经议论纷纷,说这位新来的县令有本事,审问个石碑竟然抓到了偷布的盗贼,简直另类又高明的让人只能嘆服,赞嘆! 「不过雕虫小技,投机取巧!」潘冶伟怒哼,他的脸刚刚消肿,出门就听这个消息,更有种莫名的恨的咬牙的感觉。 「真要让他见了银子,是他那点俸禄的千倍万倍,甚至更多,真金白银摆在跟前,肯定也跟见了荤腥的狗一样,叫他干啥就干啥!」潘志毅出主意。 潘冶伟想到今年河神娶妻就快到了,眼神幽暗的闪烁起来,缓缓勾起嘴角。
第156章:吓跑了 因为审问石碑而揪出盗贼,让顾楚寒一下子在南乐县火了起来,几乎到处都在传颂妙计审案的高明! 顾楚寒却在翻一个之前的命案卷宗,这案子还没了结,前任知县已经病故,案子自然落在她头上。 案子是个姦杀案,丈夫张顺被杀,弟弟张奈先状告嫂子和恶少周长禄因姦杀死亲夫。但张顺死后,周长禄不知所踪,几番追查都没有查到下落。前任县令就给张奈和嫂子王氏都上了刑。 嫂子王氏叫冤,招认出弟弟张奈姦污她。叔奸嫂,不论是强姦还是和姦都是重罪,依律绞刑。这王氏不仅告张奈姦污,还告他诱杀了哥哥,又返回来逼奸! 张奈誓死不认,被上了大刑,招认是他勒死哥哥张顺,然后就被判了死刑腰斩。 只奇怪的是,这张顺的尸体至今都没有找到,而张奈和王氏都还关在县衙大牢里。 顾楚寒拧着眉,忍不住咒骂,「狗东西!戕害人命,死了真是白死!」 「先查这个吗?」苏荩又拎着食盒进来。 顾楚寒听他声音,抬头看看他,把卷宗扔在桌上,「这案子最紧要,案牍都已经上呈了,真要上头也有煳涂官,案情不明,直接给张顺定罪,又是一条人命!」 苏荩拿起她刚梳理的案情看。 顾楚寒已经自发的去翻食盒,虽然范大厨的厨艺好,人也跟着她来了南乐县,但不同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口味是不同的。 看她翻食盒,苏荩眼中笑意流转,「想着你吃过了饭,都是些小吃,十郎给你买的。」 顾楚寒已经看到了,一样样的拿出来,见下面还有一碗燕窝莲子,肯定是他准备的,坐下就吃起来,「你要不要吃?」 苏荩放下卷宗,坐过来,却是不吃,看着她吃。 顾楚寒看他目光灼灼而专注,老脸一热,「吃个丸子!」 一个竹籤扎着丸子递过来,苏荩看着她,桃花眼情意潋滟,笑着接过来。 心疼她在南乐县不容易,顾十郎就各样都买了不少,顾楚寒一个人是吃不完了,叫来清泉分走一些给他和李二郎。剩下的她自己吃些,时不时给苏荩塞一个。 李二郎吃到京城的小吃,惊异不已,「这和我跟五郎十郎去吃的小吃一个口味!」范大厨又没有准备这些小吃。 「李二少爷只管吃就是了!」清泉笑笑。 看他笑容莫测,不多说的样子,想到顾楚寒教过他有些事不知道是好,李二郎就没多问。 本来打算整理了案件就睡觉,结果又吃了不少东西,顾楚寒只得起来活动一下,练会剑术。 苏荩陪了半天,又指点几处,「待你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对练,剑法即便精湛,也是需要实战的。」 「好!」顾楚寒直接应声,又催第二遍让他回去。 苏荩的目光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辗转了几次,看她又催促让他走,这才拿了食盒离开。 顾楚寒沐浴换了衣裳,又理了一遍明儿个要做的事,这才睡下。 苏荩却是没走,在清泉房中坐着。 那边看顾楚寒歇下,清泉回了耳房,给他见礼,「公子!河神娶妻之事九公子很是笃定,必有妙法,不必担心!只要朝廷那边不会给九公子拖后腿!」 「我还有别的事交代你。」苏荩点头,拿出一叠信笺给他。 清泉看完,慎重的应声,然后把信笺烧掉,目送他离开。 第二天,顾楚寒先到牢里去看张奈。 张奈已经全无求生之欲,叔奸嫂本就罪重,现在大哥下落不明,他能感觉到大哥已经遇害,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梦到大哥满身是血。可恨他现在被王氏那毒妇诬陷姦污,她又毫无廉耻的把过程都说的那么详细,让他百口莫辩,还诬陷他杀了大哥!可是他已经受不住大刑了,只能认罪。就是觉的自己死的冤枉!他们张家兄弟全丧命,连个后都没有留下! 衙门已经宣判了要将他腰斩,张奈现在也不过苟延残喘的等死,对外事也都不多在意,趴在破草蓆上眯着眼。 一双厚底贡缎鞋子出现在眼前,张奈也只是扫了眼。 「大胆张奈!县太爷来了,你还不见礼!?」牢头罗得鹏上前怒喝,手里的鞭子就想甩出去。 顾楚寒冷沉的扫他一眼。 牢头罗得鹏立马又收了鞭子。 张奈在地上趴着,要抬头也困难,更是懒的搭理这些官员狱卒,不过是官官相护,欺压小民!他也是弓兵,却逃不过欺压,只得一死,还名声败坏!这个世道,已经让他彻底失望绝望了! 顾楚寒看他生无可恋绝望无求的样子,嘆口气,「本官查阅卷宗,发现此案疑点甚多,本想给你伸冤,重查此案,还你和你哥哥公道,如今看来是不需要呀!?」 张奈半天反应过来,勐地抬头起身,就见一张俊美漂亮的脸庞,却是个穿着官服的少年,惊问,「你……你是……县太爷!?」 「怎么?不像吗!?」顾楚寒挑眉。 张奈点头,这也太不像了! 好吧!她的确不太像!都是年轻惹的祸!顾楚寒暗搓搓的高兴,直接问他,「那你可要本官为你伸冤?」 张奈忙挣扎着爬起来,「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这一声冤枉喊出,已经泪流满面,多少心酸委屈! 「你若冤屈,本官定为你雪冤!具体案情如何,你再细细说一遍来!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不要遗漏了什么!」顾楚寒说着,看了眼身后的李二郎和黑胡。 两人都暗暗点头,拿出小本记录。 张奈回忆了下,就把前后经过全部交代一遍,「我本是卫所的弓兵,时常一两月回一趟家,家里只有大哥和嫂子,操持几亩田,餵了几头羊。我哪天沐休就回家,大哥没有在家,但家里有男女调笑声,却见是那周长禄和嫂子在通姦!可恨我当时为了家丑不外扬,大哥快而立才娶得个媳妇儿,实在不容易,王氏又跪着哭求,说再也不跟周长禄来往,就听了那个毒妇的没有张扬。」 他受过大刑,又在牢里一直没好,平日里也是吃些残羹剩饭,水也不多给,声音沙哑干燥。 顾楚寒让给他端了大碗热水。 张奈立马一饮而尽,又接着讲,「但我终究心里不舒服,见了大哥来探望他时,就催他回家,让他多注意家里,别让嫂子一个人在家,被歹人欺负了!大哥定然是听了我的提醒回去捉姦,才被他们杀了!我又回家找不到大哥,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人。我大哥平时不会出远门,最远不过是到卫所看我,肯定是被姦夫淫妇杀了!我就来县衙告状,却没想到那个毒妇不承认姦情,还污衊我姦污了她!是我杀了大哥,她才是那个家丑不好外扬,忍气吞声的受害人!可恨县太爷找不到周长禄,也找不到我大哥的尸首,听了那毒妇诬告,就对我上了大刑!大人!我是受不住大刑才招认的!我从小和大哥相依为命,就剩他一个亲人,又咋会杀了他呢!」 顾楚寒听完皱眉半天,「海捕令我已经发下去,缉拿周长禄。你先等等吧!」 张奈连忙哭着磕头,「大老爷!青天大老爷!你要是洗刷小人的冤屈,为小人的大哥报仇雪恨,小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情!」 「为民昭雪,是我理当做的!」顾楚寒又吩咐牢头罗得鹏不许剋扣牢饭茶水,然后过去女牢审问王氏。 牢头罗得鹏看她这样,只怕抓到了周长禄,要真的查证是周长禄杀人,这张奈就平反了,忙应了声,又跟她到女牢来看王氏。 王氏听新县令再审他们的案子,顿时害怕再受刑,顾楚寒一问,立马就细细的招认一遍,不过却是另外一个版本,「张奈他从我进门就多有言语调戏,不过好在我当家的在,他也没敢做出过分的事!只是那天他回来,当家的出门不在家,他就强硬的姦污了小妇人!」说着不断哭泣,还抬眼偷偷看顾楚寒,只觉得这新来的县令俊俏的过分,让人眼热。 看她说话声音都不一样了,二十来岁的妇女对着顾楚寒娇滴滴,清泉就先黑了脸,「那张奈要姦污你,你就不会反抗?不喊不叫,任由他姦污!?」 王氏忙哭诉,「我手无缚鸡之力,张奈他是弓兵,常年锻鍊,又人高马大,我哪是他的对手!他抓着我,把我按到炕上,撕扯了我的裤子,就冲进来逞凶!我先被制住,根本反抗不了他!之后……又怕家丑外扬,我们家和我娘家都没脸活,这才没敢声张!」 这下李二郎也黑了脸,皱起眉毛。这个毒妇还真是不要脸,竟然把姦污的事讲这么详细,对着九郎惺惺作态,恬不知耻! 清泉目光冷寒,但看顾楚寒制止,不好出言喝止,只皱着眉听着。 王氏又泪眼看着顾楚寒,「大人!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嫌我当家的碍事,就把他诱骗出家门在外杀了!不仅杀了,还贼喊捉贼,先来告状,倒打一耙!诬告小妇人和人通姦,因姦杀了我当家的!求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小妇人伸冤啊!」哭着上来伸手,就拉顾楚寒的衣摆。 「大胆!」清泉冷喝。 王氏看他两眼利剑一样,顿时吓的浑身一寒,害怕的收回手,只哭个不止。 顾楚寒一直男,哪有怜香惜玉之心,况且还对着她这个面色蜡黄,头髮糟乱,人面蛇心的老女人!又详细询问清楚,「你确定要告张奈姦污,因姦杀害你男人张顺?你可知若是本官查实,你属于诬告,可是死罪!」 「大人!小妇人是绝对不敢诬告啊!我是真真切切被张奈姦污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想着我当家的,想为他伸冤得雪啊!」王氏大哭。 「好!给我详细记清楚了!待我拿了周长禄再审!」顾楚寒冷声说着,观察王氏的神情。 王氏脸色明显僵了下,却还是低着头哭个不停。 顾楚寒拧眉走出大牢,「看来不抓住周长禄,这个案子是进展不了了!」 「九公子放心!周长禄的方向我们已经掌握了,要抓他容易!」清泉笑着道。 顾楚寒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仨人,清泉还好点,李二郎本是打理事务,黑胡是她跑腿小厮,都上来干起公务的活儿来,不满的皱眉,「那个什么钱粮师爷的,叫啥来着?咋都现在了还没影儿?」 清泉忙笑着安抚她,「九公子不用着急!廉文立来时还说要给大人一份见面礼,估摸着这会不来,是在准备见面礼呢!」 「谁要他的见面礼!」顾楚寒嘀咕一句,让王县丞去办案。 她要重新查证张奈的姦杀案,王光义也是嘀咕半天,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县太爷有令,他也不敢不从,立马去办。 这案子前任县令就已经判了张奈的罪,当时还引起一时的轰动,弟弟姦污嫂子,又杀了哥哥。这个哥哥还是一手拉扯弟弟长大,为了弟弟快三十才娶上媳妇儿的可怜人,张奈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不如,多少人都骂。 现在她要重审此案,众人又一轮开来,会审出个啥结果来! 有那脑中清明的,知道张顺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张奈状告的姦夫也没找到,这案子估计是有隐情,都等着看顾楚寒咋审! 没两天,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钱粮师爷廉文立就赶到了南乐县,和他一块来的一个随侍,还有另外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 「卑职廉文立见过顾大人!」廉文立是个四十来岁的瘦小,一双眼十分精明,但见了顾楚寒却也没有惊讶,只平和的打量了下。 「快快请起!」顾楚寒伸手虚扶一下。 廉文立随即就指着后面已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男人道,「顾大人!这便是卑职送给顾大人的见面礼!」 顾楚寒打量一下那个男人,心中一动,「这不会是周长禄吧?」 她话音刚落,已经有衙役认出来,「周长禄!这人就是周长禄啊!」 周长禄偷盗时被廉文立拿住,就胁迫了他一块,却万万没想到,廉文立把他带回了南乐县,还直接送到了衙门来!这会见被称为顾大人的新县令见了他一脸喜快,身子一软,已经跪倒在地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给我拿下!」顾楚寒冷笑一声。 石贊立马和一个衙役上去拿下周长禄,把他押送大堂。 「大人!这见面咋样?」清泉笑着问。 顾楚寒想到她前头还说不稀罕,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甚得我心!」 清泉和廉文立几个都忍不住笑起来。 顾楚寒立马升堂审问。 周长禄知道逃不掉,但他要是不招,他们找不到张顺的尸体,就没法定他的罪,然后只承认和王氏通姦,听到张顺和张奈都知道了他们的姦情,怕被兄弟报復这才逃命去了,「……至于张顺,真的不是小人杀的啊!求大老爷明鑑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顾楚寒看他到了这一步还敢抵赖不招,「上刑!」 拶指一上,夹的脚踝巨疼难忍。 黑胡本就会医,拿着刮痧板上去刮他曲?,胳膊窝和腿弯两个穴位。尤其腿弯的委中穴,刮的狠了,筋脉逆反,疼痛难忍,大小便失禁。 周长禄一身狼藉,哭着喊着,「我招了!我招!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顾楚寒一摆手,众人都退下。 周长禄哭着招认,「张顺是我杀的!我和王氏姦情败露,我就用张奈训练受伤骗他出门,在半路把他杀了,埋在荒野里!」 顾楚寒忙又问用啥兇器,砍了几刀,都是在哪个位置,然后一一记录,又带着他到埋尸地点去挖。 等一行人赶到,那埋尸的地方已经被翻了一遍,也根本没有尸体的踪迹。 顾楚寒脸色一沉,目光冷厉的看向周长禄,「你是记错了地方,还是说了谎!?」 「大人!小人记得就是这个地方!」周长禄如今已经全招,也就不抵赖了。但尸体不见,他却是真的不知道。 「大人!空气中有尸体腐烂的气味,而且张顺被埋了三四个月,这土又是新土,是刚挖走的!但埋尸的坑里肯定会留下踪迹!」清泉喊话。 顾楚寒过去看着,「土是新挖的,浮景,念卫!你们俩去追查!」 两人互相看了看,见有清泉和石贊在,就听命去追查。 顾楚寒又让人挖土。 几个衙役挖了半天,果然有异样,到了底下已经能明显闻到腐烂的尸臭味儿,而挖到坑里,土也不一样。 顾楚寒让仵作都记下。 仵作在尸格表一一几下情况。 只是现在案情刚刚有了进展,眼看真相大白,尸体却不见了,谁得到了消息,把尸体给转移了!? 等了半天,浮景和念卫返回,却是都一无所获。 回到县衙,周长禄已经生出庆幸之心。现在张顺的尸体不见了,没有尸首就没法给他定罪!那他就能逃过一劫! 清泉却是秘密带了张奈问灵,找到张顺的尸体被沉在了漳河里。 顾楚寒次一天立马找了几个水性好的过去打捞。 忙活半天,终于是把张顺的尸体捞了出来,已经高度腐烂,露出血色白骨,又被投进河里,虽然用蓆子裹了,但还是被沖刷和水生物啃了没有了形貌。 但身上的伤处深可见骨,却是全都符合,而张顺幼时割麦子伤到腿,骨头上也有印记。 等确认了张顺的身份,周长禄已经不敢再狡辩,只得全部招认。 王氏却还死咬着张奈,说张奈姦污是事实,她和周长禄虽有私情,但周长禄杀张顺的事她却是不知道。 顾楚寒让廉文立先把案牍拟定好,把三人重新关进大牢。 当天夜里,女牢里不断的传出惊恐的叫声,牢头罗得鹏和几个狱卒看了几遍,啥都没有只当王氏发疯。 第二天王氏就哭着招认是她诬陷张奈,她是和周长禄私通,没有张奈的事。 但是谁偷了张顺的尸体,移尸投进河里的? 顾楚寒和清泉对视一眼,都猜到县衙里有鬼,就混在三班六房的衙差皂吏中,缩小一下范围,之前廉文立都没问过周长禄,必然是周长禄说出埋尸地点,这才传了信出去移尸。 「大人!此事不好定论,我们之后再查。先把这个案子结了!」廉文立道。就算以后真扯出事来,这么一个小失误,有苏大人在,又得了首辅大人赏识,最多斥责几句。 顾楚寒却冷哼一声,「面上先结案,再查!」 看她非要揪出暗中的人,廉文立只得应声。只是这个小鬼容易揪,后面要是再来个暗鬼,就不好揪了! 顾楚寒却不能忍,什么暗鬼,敢作到她眼皮子底下。 廉文立还是有些手段,听她的令,面上结案,就暗查起来。 这边高高兴兴的结案,真相大白,张奈得以沉冤昭雪,被当堂释放!而周长禄和王氏通姦,和姦者,杖八十,有夫者杖九十,男女同罪。 天饶十板子,地饶十板子,皇上饶十板子,每人各打六十。 周长禄因姦杀张顺,被拟罪为斩刑。 而王氏诬告小叔子姦污,谋杀哥哥,诬告反坐却是重罪,按律判绞立决。 这边结案,张奈高唿青天,连连给顾楚寒磕头,哭着把大哥的尸首领回家安葬。 之前以为王氏所告是真实的,都唾骂张奈的,又反过来愤恨咒骂王氏,唾弃鄙夷不已,喊着要砍头! 顾楚寒很是高兴的开始准备下一个案子。 廉文立很快抓到了往外送信的人,正是衙役姓刘的。而受到信的却是县城里四个恶少,都是潘冶伟的爪牙。 顾楚寒立马将人拿来,这些都是城中的恶少,平日里欺男霸女,欺压良善,收取保护费的事没少干。这次也是潘冶伟的命令,不让顾楚寒好过了,这才去移尸。但让他们招认,却是死都不认,还在堂上耍无赖。 「你们几个帮着移尸,那张顺是被姦夫所杀,身上怨气煞气沉重,如今你们身上早已经沾染上张顺的阴气煞气和怨气,你们轻者倒霉,重者就等张顺的冤魂找你们!」清泉冷幽幽的盯着几个人。 几人吓的都变了脸,那边刘衙役都已经招认了,他们也跑不掉,直接关进大牢。 潘冶伟愤恨的咬牙切齿,还砸了手里的粉彩茶盅,「送信进去,让他们不要招认!他就拿他们没有办法!真要上大刑,我正好告他一个严刑逼供!」 消息还没送进去,次一天就听说,夜里几个人就招认了,喊着见鬼了,整个牢房都是尿骚味儿。 胆敢移尸,就是帮凶,每人笞刑一百,徒三年! 几家纷纷拿了银钱来求赦免。 石贊和黑胡把人都撵走,「我们大人是缺钱的人吗!?」 顾楚寒幽幽的瞪两人,「是!我很缺钱!」 看她万分憋屈的样子,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大人不怕!很快大把的银子就给大人送来了!」 河神娶妻的事情就在眼前了。 潘冶伟纵然心里再怒恨,但顾楚寒这一关还是要过,否则她要捣乱,对他们不利,这是大头,他还有理智。再一个,他也想趁机把顾楚寒拉下水,这样他也能有机会亲近!只要他愿意委身,那先前的事,他就既往不咎! 他这边打着如意算盘,顾楚寒也在盘算。 操办河神娶妻事宜的也有王光义经办,就上报了来。 顾楚寒听了,大感兴趣的样子,当即就让巫婆和大师来见。 操办河神娶妻的巫婆是神仙观里的杨巫婆,和杨大师,收了很多徒弟,享受想过供奉,每年只操办河神娶妻之事,就赚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杨巫婆和杨大师摆着架子来了县衙,见顾楚寒生的俊美不凡,眼神顿时亮了亮,「见过大人!大人真是俊美如神,好生相貌!」 顾楚寒却是微抬着眼打量了两人,穿着绣了符文的衣袍,倒是像个巫婆巫师的样子,「今年给河神娶妻的事,你们开始准备了没有?」 杨巫婆看着她唇红齿白俊美漂亮的少年模样就心里喜欢,上前答话,「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人选都已经找着了!大人是头一年来咱南乐县,还不知道这河神娶妻的风俗,要不我给大人讲讲?」 「如何说法?」顾楚寒耐着性子问。 杨巫婆立马从河神娶妻的始尹开始,一直讲到河神娶妻之后保佑两岸百姓大丰收的壮举,又讲了场面如何如何,还讲了几个河神发怒和平息怒怨之后的奇事。 顾楚寒听完大感兴趣,「好!那今年更要好好操办,场面做的再大一点!最好让全县的百姓都来观礼!选最漂亮的新娘子祭给河神!到时候本官也会参礼!」 看她这么上道,杨巫婆咯咯笑的欢喜,「大人放心!肯定按大人说的来办!」 顾楚寒还有公务要忙,就打发了两人。 杨巫婆还准备留一顿饭,看她不堪亲近的样子,出来跟杨大师说要多分顾楚寒点银子,「看他如此上道,还让大办,就多分他些一笔大红包!」 「我看你是见他长得俊俏,才想着多分的吧!你自己可是快五十的,还肖想人家十几岁的小年轻?!」杨大师脸色不好的哼了声。 「你胡说八道啥!我哪是肖想人家小年轻!再说我也不过四十出头!老话不说女人四十一枝花!」杨巫婆怒哼一声,不想再多理他。 不过他们本来就商量把顾楚寒拉下水,又有潘冶伟那边想要拿下顾楚寒,所以准备封一个大红包给顾楚寒。 苏荩再过来,就接了顾楚寒的摺子和密信拿走给李安之。 李安之看后问苏荩,「他可确定能治得好南乐县的陋习恶俗?」 「确定!说是正在规划漳河的河道,估计河神娶妻之后,就开始兴修水渠!」苏荩点头。 李安之点头,拿着摺子去见了贤正皇帝。 苏荩得到消息,就直接来告知顾楚寒,「带兵的人极有可能是姬蓝。」 「如果是他那就更好!来个自己人放心!」顾楚寒舀起一个馄饨塞进嘴里。 苏荩想到姬白每次沐休都过去照看顾十郎,才两个月就写了三封信过来给她,就忍不住蹙眉。 「咋了?馄饨不好吃?」顾楚寒看着他问。 这虎皮馄饨是她做的,红油一片,鲜艷诱人。 「好吃!」苏荩目光盯着她艳红水润的娇唇,微微靠近。 顾楚寒挑眉,这货以前不要不要不要的!现在是啥?想要想要想要!? 看他想要又犹豫矜持着不敢,顾楚寒拉过他,吻住他的唇。 苏荩唿吸一窒,眼中闪亮的伸手抱她。 顾楚寒伸手把他的手按在桌沿上,舌尖撩拨纠缠着他的长舌汲取,在他口中撒野横扫。 苏荩唿吸越来越急,想要伸手抱她,偏她不让,只能无措又急切的深深回吻。 他虽淡然如仙,但男子就是男子,被他怀抱着亲吻,顾楚寒就会显出单薄和娇小,仿佛被他掌控禁锢了一样。顾楚寒喜欢现在这样,想要渴望却又无措的,任由她侵占欺负!仿佛这样,就不能算是她被掌控,成了他所有,被他拥有。而是被她吻着的这个男人,是她所有的! 天已经近五月,虽然不是下火,却也热了起来,苏荩身上衣衫虽然层数多,却都不厚。顾楚寒轻咬着他性感的脖颈,垂了垂眼,一手滑下去。 「唔嗯……九儿……」苏荩勐地睁大眼,急忙抓住她大胆放肆的小手,桃花眼一片水雾迷离,满脸爆红。 顾楚寒重咬他一口,又在耳边轻啄,低声呵道,「……」 苏荩涨红着脸,狼狈的落荒而逃。 顾楚寒愣了,「卧槽!跑了!?」 不过调戏一句,竟然把人给吓跑了!顾楚寒郁闷了半天。这货还真是个纯情!?不过一句荤话!竟然像女人一样了吓跑了! 看着剩下的馄饨还基本没动过几个,顾楚寒自己都吃了又太撑,只能让收下去。 清泉进来,见苏荩的馄饨没吃完,人已经不在了,食盒却没拿走,心里纳闷,「公子最喜欢吃这虎皮馄饨,每次也都会把食盒带走!今儿个是咋了?」 顾楚寒没敢说她一句荤话把人吓跑了,含煳两句说他有急事。 清泉信以为真,给她准备了热水,让她去沖凉。 洗完澡,顾楚寒还在遗憾,到嘴边的香肉飞走了,翻了半天书,看不进去,就扔到一边,干脆早点睡觉。天长夜短,她老睡不好! 等她这边睡着,夜半时,苏荩红着脸出现在她房中。
第157章:巫婆你下河问问 看她睡的安然,苏荩却是一张俊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羞于她言语调弄自己,而他竟然落荒而逃,必让她笑话了!又愤愤她一个女儿家哪来那种露骨荤话!? 坐在床边默默的瞪视着她半天,终究是不忍心喊醒她,轻抚着她的脸颊摩挲,偷着又自觉要光明正大的低头吻住她的娇唇,又怕她醒了,忙红着脸松开,又看她一会,这样无害恬然的睡颜,谁一进屋就能看到,她又穿着宽松的睡衣裤,天热也不盖东西,皱了皱眉把纱帐给她放下,轻轻离开。 顾楚寒天擦亮时醒来,见她纱帐被放了下来,愣了下,清泉或黑胡,褚妈妈来她房里,她都该知道才对。几个人也不会轻易进她房间,也一向知道她睡觉不喜欢放帐子,觉的闷的慌,谁把她帐子放下了!? 想到某个逃跑的纯情,顾楚寒失笑,换了一身劲装,拿了剑先出去练剑。 她这边起来,其他人也都忙活着起来了。 范大厨要准备早膳,褚妈妈是贴身伺候她,但多是清泉在一旁操心操完了,就在厨房里帮帮忙,管些事。 黑胡和石贊都在练武,黑胡跟着清泉小半年,清泉不藏私,教的认真,他更是练的刻苦,已经小有所成。 石贊更是看清泉一个小厮比他厉害,又来了浮景和念卫更是高手,他这再不提升,眼见就没地位了,也是刻苦起来。 顾楚寒剑法是苏荩亲自指点,如今也是每天必练,勤奋的很。 南乐县虽不小,县衙却是有规制,并不很大,一众衙役虽然不住在县衙里,但后衙也住了顾楚寒和县丞王光义一家,并不宽敞。 县令不住县衙又不合规矩,所以练武的地方就更小了,顾楚寒只能在个假山竹丛旁每日练个一练。 王绮秀平日都在院子里,生了一场病更是足不出户,本以为一直都病下去了,没想到竟然慢慢好起来。她不认为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却隐隐觉得是顾楚寒来了县衙,带来了祥瑞之气,不仅审了冤案,连她的病也好了。 只是顾楚寒住的院子在后衙正院,除了去衙门或者出门,也不到后衙其他地方,王绮秀难得见一面,只远远看过两次。 小丫头玉蝉机灵,打听到了顾楚寒时常在后衙假山竹丛旁练剑,只有时早上天不亮,有时是夜间,难碰得上,又有人在旁把守。 夜晚王绮秀肯定不能跑过去,就赶早上起来。 入夏之后,天长夜短,亮的也早了,正好让她赶上。 吃了苏荩给她的那个透明药丸子,顾楚寒功力提升,剑法也练到了第七招,也是七杀招中单杀最厉害的! 因为刚练成的,顾楚寒对这招也最有兴趣,不知不觉已经练到入神,短剑在手中犹如活了一般,一个剑花接着一个过去,剑气萦绕,几乎凝成实质,偶有飘落的竹叶也全都缠绕着剑气飞旋。 功力运到极点,顾楚寒抬势,凌然一击。 气势如虹,扫面而袭来,王绮秀惊唿一声,仰身倒在地上。 而她身边不远的木桩咔嚓一声,嘭的炸开,已经被击碎。 「小姐!?」玉蝉惊叫一声,急忙跑过来扶她。 顾楚寒也收了剑,看王绮秀脸色发白的倒在地上,她刚刚练剑完全没注意到,怕再失败是注入全部功力全力一击,上前看她,「你没事吧?」 她已经练了小半时辰,一身薄汗,脸色也薄汗下透着娇红,却因刚刚凌然一击,眼中气势未散。 王绮秀直直的看着她,脸颊飞红,「没......没事......」 清泉正在另一边指点黑胡练武,听到这边动静立马赶过来,就见她满眼羞赧倾慕的望着顾楚寒,看了眼她站的位置又看被击碎的木桩,眼神一闪,已经明白,「大人练武时,周围不准靠近,以免误伤!这消息早就传到各处了!王小姐怎么还到这来了?」 王绮秀听的脸色更红,羞怯怯的看了眼顾楚寒,「我连日病着,身子不好,大夫说让早晚走动走动,这才来后院,没想到见顾大人在练剑,一时看的......」 未尽之言,全在那倾慕羞怯的盈盈目光之中。 顾楚寒皱眉,「以后换条路走吧!」把剑扔给清泉,抬脚回去洗漱吃饭。 王绮秀看着她主僕离开,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復,「玉蝉!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玉蝉摇头,「顾大人没有生小姐的气!不过......」 「不过什么?」王绮秀扭头问她。 玉蝉微嘆,「顾大人好像并没有多在意小姐!」 王绮秀愣了下,情绪也很快沉了下来。 「顾大人太过俊美了,比女子还美!奴婢也见过很多漂亮的小姐,却还没见过生的这般俊美的男子!他年纪轻轻就做了七品,还是朝廷钦派,没有权势,也有靠山!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小姐要真想嫁给顾大人,不在这三年抓住,等他任期满升迁去了,就没有机会了!」玉蝉道。 王绮秀低垂下眼,却也知道这个事实。可想到那般俊美的相貌,英气的眉眼,气势凌然的目光,她就已经忍不住丢了一颗心。而且听他办案如神,最是正义。这样相貌,才华的男儿,她要不抓住,就只能是别人的了! 这般想完,王绮秀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潘冶伟也准备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要拉顾楚寒下水,然后逼他委身! 顾楚寒把棘手的几个案子都处理了,眼看要农忙收麦子,却下起了雨。 「这一场大雨要是下的不停,漳河水满,又要淹水了!」李二郎最近帮着跑腿儿查看漳河水患的事,听到的却没啥好消息,都是水患旱灾发生,民不聊生。 顾楚寒摸了摸手上的珠串,」这几天衙门中事就交给王县丞,我们到漳河水源看看!」 「大人!?此时正值夏收时期,事情重大繁多,衙门里少不了大人啊!」吴广明吴师爷拦话不让她走。 「不过夏收,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还用得着本官亲自下乡?那要你们干啥?!」顾楚寒冷声斥道。 吴广明也是看她又带了个师爷来,而且这廉文立看着瘦小,悄不吭声的,不仅不好煳弄,还精明的很。想要顾楚寒面前邀功。县衙里的老主簿归乡了,主簿的位子还空着,他想上去,还得这县太爷首肯才行。 「你们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退位让贤吧!」顾楚寒沉沉道。 吴广明忙说不敢。 顾楚寒冷淡的收回目光,让清泉收拾了出门,去漳河岸先看看。 夏天里的雨最是爽快,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这场雨却一直没停,再下地里刚刚成熟的麦子就毁了。 几个人来到漳河岸边,顾楚寒摘掉珠串,让浮景和念卫去钓鱼,说是想吃烤鱼了。 清泉过去草棚之下收拾干柴,「九公子别在外面淋了雨,虽然天热,也容易伤风呢!」 「好!」顾楚寒应着声,却是撑着伞没动。 看着天上连绵的黑云,哗哗而下的雨帘,翻涌浪潮的漳河,深吸口气闭上眼运气。 她试过几次生气发怒,便聚集了阴云,之前沈家那次应该是她最暴怒的一次,所以才显像狂风骤雨电闪雷噼。这一次,她不知道能不能试成功。 晴天虽然酷热,但现在就需要晴天! 需要烈日灼晒,晒干大地!晒干麦子!即便挥汗,百姓也绝不希望这个时候下雨,否则一年的收成就毁于一旦!不少人家还借的粮食果腹,要是地里麦子收不上来,不说交田税,一家人能饿死! 「雨小了?!」清泉一脸喜意看着慢慢下小的雨。 小半时辰后,空中阴云散开。也下不来雨,日头也当空照下来。 「晴了!」顾楚寒笑起来。一个科学人士,突然有了这种技能,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兴奋。 「九公子!鱼烤好了!」清泉喊她。 顾楚寒的心情也放晴了,欢欢喜喜跑过来吃烤鱼。 阳光却越发明艷,雨后的草木山花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水露,盈盈飘荡着空谷清新的芬芳。 「咦!本该三天的雨,怎么刚下一天就停了?」城外草庐的一道士奇怪的看着天象,掐指算了半天,都没有算出来这其中关窍。 「师父!雨不仅停了,还大晴天了!」道袍的少年拿着半湿的衣裳就出去晒起来。 「只怕这城中来了奇人!」道士莫测的道一声。 吃了烤鱼,顾楚寒又往河道上游走,心情大好。 而大雨的停歇,艷阳出现,让等着收割的百姓也都大松了口气,高兴不已。 顾楚寒早早就里正到村里推广打镰,割麦子更快,也更轻省。 脱粒机已经普及,只是多数人家买不起,便几家合用一个。 走过个别村子,人们都已经在麦田忙活起来,等着收割。 顾楚寒也是心情极为不错,借水喝的时候,还给一老两口做了打镰磨了镰刀。 老婆婆看着顾楚寒直夸,「这孩子长得真俊俏!」拿着甜瓜叫她吃。 顾楚寒笑笑,收了两个瓜,继续往上游勘测地形。 这一走大半个月,再回程时,地里的麦子全部都收割晾晒,纷纷收入仓中。 收了粮食,就该交税了。 杨巫婆们趁着百姓手里有钱粮,也就开始操办起河神娶妻之事。 顾楚寒回到县衙,王光义立马迎了上来,「大人!这眼看收缴粮食,可南乐县的粮税年年都收缴不齐,不仅乡官里正有些不作为,更多的是百姓以贫苦为由,无赖不交!大人主意多,可要想个办法啊!」 「收缴不上来,那往年都是咋办的?」顾楚寒问他。 王光义满脸愁苦的嘆气,「大人!粮库和帐册你也看了,县衙中现在都还有亏空!下官又生性软弱,上峰......大人还是想个办法吧!」 「粮税硬是收不上来,那想什么办法!?」顾楚寒皱眉。 师爷吴广明看着,就过来拱手建议,「大人!看来是要加大力度,给那些乡官里正施压才行!不然年年收缴不齐,之前的就不说了,若是今年再欠缺的多了,到时候府里就会治罪大人了!」 「你们去年逼死人命,今年还想怎么施压?」顾楚寒冷笑问。 吴广明脸色勐地一变,「大人!冤枉啊!」去年的事能压的早就压下去了,他难道这些日子出去就是查他们去了!? 王光义一看也连忙帮他说话,「大人可能道听途说,就误会吴师爷了!去年收缴粮税确实是出了事,不过那是因为村人报私仇,私下斗殴!此事和吴师爷无关啊!」 「竟然还有私下斗殴的事?」顾楚寒冷怒的挑起眉毛。 吴广明一听,顿时暗怪王光义不会说话,这顾楚寒分明是炸他们,他却自己交代了!连作揖行礼,说是不知情,「下属这些天一直在操劳收割之事,每年夏收和秋收也是下属最繁忙的时候,根本顾不上那些啊!大人明察啊!」 「你们要真的只会蛮横强压,不会脑子,只会做些无能之事,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出位子给有能之人!也为百姓造福!为你们自己积德!」顾楚寒冷哼。 王光义和吴广明连忙一番保证,一定会仁善治民,也定会好好收缴粮税。 顾楚寒摆手打发他们,「下去!看见你们就烦!」 这话骂的有些幼稚,反倒让王光义和吴广明发觉,她终究阅歷经验不够,还只是个才十六,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跟他们摆官架子,想要压住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的不使些手段,以后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收缴粮税是大事,南乐县粮库空空,必要收缴上来今年的粮食不可。 顾楚寒却忙起公厕建立的事,「咋样了?」 「这样小事要是办不好,我哪还有脸跟着你!」李二郎笑起来,把几页帐册给她看,「等收了粪土卖掉,回了本儿,赚的钱就能拿来救济孤寡贫苦,建立学堂。」 「好!」顾楚寒点头。 公厕的事本就在家里办过,李二郎操办的仔细,手脚也麻利,已经投入使用。 衙门里忙起收缴粮税,顾楚寒却不多问事,而是换了便服又带着清泉和念卫出门熘达。 张奈正在地里种蜀黍,出事之后他被诬进大牢,弓兵也做不成了,大哥被害,地里的几亩庄稼勉强收上来一些粮食,交了粮税,想着赶紧种上蜀黍,去县城里找个活儿,也挣点钱补贴家用。 正要歇会喝点水,抬头见山间小路上走来主僕三个,仔细一看是真的,忙到路上等着,远远上去磕头见礼,「大人!小的见过大人!给大人磕头了!」 顾楚寒这才认出他是张奈,忙抬手叫起,「你们家是在这啊?正好藉口水喝!」 张奈连忙欢喜的应声,陶罐里的水他刚才已经喝完了,领着顾楚寒主僕就回家。 「大人!我们家太简陋了,您先坐一会,我去烧热水!我们家自己晒的还有茶!」张奈擦擦凳子,就出去忙活。 顾楚寒叫住他,「不用忙活了,凉开水喝着更好!」 「这咋能叫大人喝凉水!」张奈不同意。 清泉也叫住他让不用忙活,「我们就喝些水,正好大人还找你有事!」 张奈一听有事,忙跪下来,「大人为小人申冤昭雪,为我大哥报仇雪恨,是我们一家大恩人!要不是大人,我这条命就没了!大人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不用你万死,只用你跑跑腿儿就行了!」顾楚寒笑道,问他,「我初来乍到,这南乐县不仅百姓贫困苦弊,还年年给河神娶妻,各家都要交纳捐奉,想要治理好这南乐县,也是不容易!偏偏人手还不够,你可愿意跟着我?」 张奈的爹娘就是因为穷困先后病死,兄弟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攒一点钱,交纳捐奉上去了,年年如此,也逼的他们兄弟没有好日子,大哥到了快三十才娶了王氏,不想还是个毒妇! 看顾楚寒有心治理南乐县,张奈大喜过望,立马磕头表示愿意跟着顾楚寒,「小人的这条命就是大人的!」 顾楚寒让他起来,喝了凉开水,交代给他一堆事,主要是勘察,联络各地贤达人士和正义豪强,「到时候我会让李二郎跟着你一块,选拔一批像你这样的精英才干!」 张奈被她夸的脸色一红,「大人!你吩咐的事,小人一定会拼尽全力!」 「此事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不光你有危险,我也小命不保!」顾楚寒拍拍他。 张奈毕竟当过几年弓兵,知道轻重,连忙谨慎的应声。 顾楚寒拿了一块玄铁木牌给他,「这是我信物!」 张奈接过,只见木牌上刻着个花体的顾凤临三个字,「这是大人的名字?可小人不是记得大人叫......」顾楚寒吗? 清泉笑着解释,「凤临是我们大人的表字,首辅大人李安之李大人亲笔赐的!」 对张奈来说,县太爷已经是大官了!内阁首辅他不清楚却也知道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能管着所有当官的!再看顾楚寒俊美却还年轻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下有些激动起来,「大人......小人...小人一定会办好大人吩咐的事!不辜负大人的重託!」 顾楚寒等清泉把水袋装满,就先告辞了。 村里有人看见,过来问张奈,他只说有路过的口渴了来讨碗水喝。心里却激动紧张的怦怦直跳。他出来后就听说顾大人是有靠山的,朝廷钦派,没想到他的靠山竟然是内阁首辅大人!这下肯定能把南乐县给治理好!而他能跟着顾大人,不仅能报答他,对他来说也是个荣耀!以后说不定比他当弓兵还强几倍! 连忙种上蜀黍,也不怕劳累,日刚擦亮就下地,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水,一直忙到日头落山夜幕来临,终于是把家里的六亩半地给种完,就紧着收拾了下,揣着顾楚寒给他的信物木牌,跟邻里打招唿说是去外面找点活儿干挣点钱补贴家里。 村人也都同情怜悯他,就说帮着照看一下家里地里,让他赶紧去挣些钱,也好娶个媳妇儿传承子嗣。 张奈先悄悄打探了附近乡镇的,然后记录下来,又往远地方打探,好在他还识字会写,虽然难看,是啥字简单的还能写出来。 顾楚寒也让李二郎和浮景,黑胡他们时时下去打探,然后跟张奈打探来的消息对比,就拿着顾楚寒的手书各处联络。 这个时候,姬蓝也带兵赶到了南乐县边境。跟着一块来的,还有姬白。 跑到县衙,说是找顾楚寒,结果人却不在,「你们大人干什么去了?」 衙差回道,「大人带着随从去钓鱼了!前天钓上来个王八,炖了汤还让小的们一块喝,今儿个又去了!要做啥,王八别鸡汤!」叫他们看,县令大人还是玩性大,钓了个王八,这又兴沖沖的过去了。 姬白抽着嘴角,进了县衙等着她。还以为他破了几个冤案,雷厉风行的,这个时候肯定正在忙着收缴田税,没想到却是跑出去钓王八! 这十天半月顾楚寒都很是热衷钓鱼钓虾,钓上个王八,就又热衷钓王八,天天在漳河边趴着。 一直忙活到下晌后,拎着一大一小两只王八,高高兴兴回了县衙,「人都在吧!今儿个值夜的人人有份啊!让你们尝尝霸王别姬汤!」 「这个紧要关头,你竟然有闲心天天跑出去钓王八!?」姬白黑着脸出来。 「哎呀!姬兄!?我说今儿个咋多钓一个王八!」顾楚寒拎着王八跟他招唿。 看她笑容明亮灿烂的样子,姬白晃了下眼,「顾楚寒!你骂谁是王八!?」这小子面上最纯良无害,内里也最奸的很! 「谁应就骂谁→_→」顾楚寒幽幽的斜眼他。 姬白脸黑了半天,「你......等你一天,你看你这哪有个县太爷的样子!」 顾楚寒把王八给褚妈妈拿去厨房炖汤,喊了黑胡上茶,洗了手,卷着袖子过来端了一大杯凉茶坐下,「你哥带了多少人马?」 「五千精兵!」姬白翻她一眼。 顾楚寒咂摸了下,五千人不少,精兵就更好了,没有战事,正好还可以帮她挖水渠!光靠南乐县的百姓徭役,可是很慢的。不过她看向姬白,「你不是在国子监,咋也跟着来了?是弃文从武了吗?」 姬白唿吸一窒,看着她清透的凤眸望着他,眼神闪了下,「是有这个打算,过来先看一下!也是不放心我大哥!」 姬蓝的身子调养这么半年已经差不多了,虽然不如年轻强壮时,却也是健康了! 顾楚寒点点头,晚上用霸王别姬汤招待了他。 衙门里的人也只当顾楚寒的同窗好友路过,来看望他。 吴广明心里念着主簿的职位,看到姬白来,还紧张了半天,等次一天见他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为河神娶妻的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新娘子也已经选定,被杨巫婆的人下了聘礼提前带走关起来,防止人逃跑了。 已经有百姓举家搬迁,准备逃亡到外地去。还骂这新来的县令也是和以前的昏官贪官一样,还要搞大场面,老百姓没法活了! 张奈在下面到处勘察,听着那些骂顾楚寒的话,很想跟他们解释,可又怕泄露了顾楚寒的计划,毁了她的打算,只得忍着。 杨巫婆和杨大师来了县衙,回禀说是吉日已经选定了,就在五天后。 顾楚寒忙问了一遍各项事宜都操办的如何,「本官从未见过,可等着看呢!」 杨巫婆听着就很是高兴,各项都讲的详细,回了一遍。 姬白又过来问日期,看杨巫婆两眼放光甚至露骨的打量着顾楚寒跟她巴拉巴拉讲着河神娶妻的事,顿时皱眉,说有事商议,把她叫走。 顾楚寒就赏了一壶酒,先打发杨巫婆他们去筹备,她到了吉日就赶过去。 「那老东西看着就让人噁心,你还跟她扯那么多!」姬白=拧着眉毛不悦。 「麻痹对手!」顾楚寒把日期告诉他。 姬白让她小心,回去见姬蓝。 吉日只有五天,眨眼就到了,因为顾楚寒下令要大办,还要全县的百姓都来观礼。 所以漳河南岸,头一天就搭建好了高台。 一大早众人就浩浩荡荡的赶过来,河岸插了几里的彩旗,高台周围拉着帷幕,高台上摆着祭台。 等时辰差不多,顾楚寒坐着马车,带着一队甲兵也赶了过来。 看她还带着一队甲兵,威风凛凛,高台侧旁的潘冶伟皱了皱眉。 「这县太爷还真是排场大!这样出行,可真是威风!」潘志毅呵呵冷笑。 章宏裕也呵笑一声,「这里他的官最大,当然要威风了!」 顾楚寒下了马车,一身正装,风吹衣衫,俊美无双,手中还拿着一把摺扇,潇洒风流,却又目光威严,身负气势,让人移不开眼。 杨巫婆和杨大师,连同礼官里正等,唿啦啦跪了一地,纷纷见礼。 「大人!你来了!这吉时很快就到了!」杨巫婆也一身盛装,绸缎纱衣绣着符文,头戴金冠,手上还拿着法器铃铛和桃木剑。 「我是来晚了,耽误了吉时吗?」顾楚寒连忙问。 杨巫婆看她担忧的大眼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忙说没有,「还有些时辰呢!不晚!不晚!」 顾楚寒放心的点点头,「河神的新娘子呢?既然还有时间,把她带来给本官瞧瞧,是美是丑!」 杨巫婆和杨大师一众人愣了愣,「这......大人!这新娘子已经装扮好了......」 顾楚寒沉了脸,「本官又怎么不知道新娘子装扮好了!本官是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尽职尽力,为河神挑选最美的女子!前些天可是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河水都涨了不少!」说着指了指漳河水面翻涌的浪潮。 众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杨巫婆让徒弟把为河神选的新娘子带过来给她瞧。 新娘子身材高挑又窈窕婀娜,一身大红的新酿吉服,蒙着盖头,被两个小巫婆架着上来。 顾楚寒看着那新娘子的手紧紧握着,骨节发白,不是恨的就是吓的,直接掀开盖头。 立马露出一张娇美漂亮,却满脸泪痕的脸,一双杏眼满是愤愤恨怒又恐惧的眼泪,又因为惧怕强忍着,小脸发白。 「大人!」杨大师怒沉着出声,刚要指责她擅自掀开盖头坏了祭祀。 顾楚寒那边先是发难,手里摺扇抬起新娘子的下巴,「就这货色还叫美?连本官都不如!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你们就拿这种姿色的人煳弄河神!?你们简直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河神发怒,惩治你们!?」 她话音落,不时,天上已经聚集起了阴云,地上也起了风。 众人看着阳光明媚的大好晴天,竟然起了阴云,不仅有些害怕。 杨巫婆也心里犯起嘀咕,一直都好好地,哪有啥河神,这天咋突然阴起来了!? 顾楚寒收回扇子,叫了杨巫婆和杨大师吩咐,「这个新娘子不行,你们再重新找一个全县最美的女子,待本官看过,确定之后,再给河神献上!」 杨巫婆和杨大师想说啥,但看她怒目威冷,身后的甲兵更是威严凛凛,没人敢说话,只得答应。 看热闹的百姓纵然心里紧张害怕,却也不忿,心里咒骂。这新县令又搞么蛾子出来了!肯定是要再搜刮一笔民脂民膏!看来他们也在这南乐县活不下去了! 顾楚寒扫了下,「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杨巫婆,你是神婆,又是河神的使者,你去跟河神通报一声,就说本官亲自为他选个最美的新娘子送上!让他暂且宽限几天!」 「这......」杨巫婆脸色变了变,忙起来拿着铃铛和桃木剑开始跳大神做法。 顾楚寒奇怪,「不对啊!杨巫婆!你们每年为河神娶妻,都是送到河中,直接送到河神家里!今儿个河神也肯定在家等着接新娘子!你在这念叨有个屁用!你,去河神家里通报!」 「大人!?杨巫婆意识到她要干什么,顿时心中升起恐惧,一张老脸也隐隐发白。 不等她叫喊,后面的甲兵上俩就抓着她,直接扔进浪潮翻滚的漳河中。 「啊啊啊......」杨巫婆惊恐的惨叫,转眼淹没在河水里。 众人也都变了脸。 顾楚寒却不管,还双手合十,朝着漳河水面一脸祷告,口中念念有词,河神大人答应请求! 可是等了一会,不见人影,顾楚寒不满的皱起眉,「想来是这杨巫婆年老体衰,走得慢,让杨巫婆的弟子下去催一催!」 甲兵立即上来抓着杨巫婆的大弟子直接投入河中。 不光那大弟子惨叫,按上的一众小巫婆和杨大师,操办的礼官都额头冒起冷寒。 「她们俩还聊上了?再让人去催!」顾楚寒沉着脸吩咐。 甲兵速度,转眼又一个小巫婆扔进河里。 这会众人都看出点门道来了,一众巫婆大师都脸色发白,胆小的瑟瑟发抖。 围观的百姓都隐隐期待,觉的大快人心。 还有些愚昧的百姓,还在跟着担心,暗怪顾楚寒坏了河神娶妻的仪式。 「不行再去催催!」顾楚寒又吩咐。 「不要......不要啊!」小巫婆吓的哭起来。 顾楚寒看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却觉的可恶。十几岁的人能找着巫婆当徒弟,跟着她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助纣为虐,不知道害死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家!这会装可怜! 清泉是知道,自家的九公子那是个直男!根本不会怜香惜玉,一个眼神过去。 甲兵立马把小巫婆又扔河里。 「啊——」 惨叫淹没在河里,岸上的操办人员都吓的满脸煞白的扑通跪下。 潘冶伟也看明白了,她这哪里是通禀传信,分明就是坏事!立马站出来,「顾大人!为河神娶妻每年都办,都平平和和的,一点事都没有出过!今年的新娘子也是美艷无双!偏生你多事,非要横叉一槓子,现在坏了河神娶妻的祭祀!已经得罪了河神,这河神发怒,很快就要降临了!到时候全县的百姓受灾,你担当得起吗!?」 那些愚昧愚蠢的百姓也都纷纷应声,「就是啊!年年都平平安安的!就今年出事了!」 「你们看天都阴了!河神肯定发怒了!」 「都怨他!怨这新来的县令坏事!毁了河神娶亲的祭祀!他要害死我们南乐县的百姓啊!」 人群中几个言语带动挑拨的一起,其他百姓也都纷纷叫嚷起来。 张奈也在人群中,记着那些人,带着便衣的兵丁就冲上去把挑拨谣言的几个人全部抓起来。 那边浮景已经眼神盯着潘冶伟,只要顾楚寒一声令下,立马把他扔进河里。 潘冶伟却是没有出声,而是看了眼潘志毅和章宏裕。 潘志毅心思活,也看出来了顾楚寒的意图,那几个扔进漳河的巫婆只怕已经没命了!别说不会水,就是会水的,漳河水流喘急,里面又多山石暗礁,暗涌浪潮,那是绝对活不了!看顾楚寒眼神幽冷仿佛带着带着无尽杀气的深渊,吞噬人命,就不敢说话。 章宏裕却是站出来叫喊,「顾大人!你毁了河神娶妻的祭祀,现在还抢抓百姓,河神发怒,害的可是南乐县十几万人口!大家说是不是!?新来的县令不了解规矩,毁了我们的祭祀,要给我们带来灾害的!」 顾楚寒冷冷一笑,「既然我不懂规矩,想必是你知之甚深,我看杨巫婆和她徒弟到现在都没有回信,你正好去跟河神请罪,当个信使吧!全县百姓的吉凶祸福可都系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用心,为我们十几万人口谋福啊!」 她话音落,浮景出手擒拿住章宏裕,噗通一声扔进水中。 章家的随从一看自家少爷被扔进了漳河里,滚滚漳河水,了无影踪,都吓的叫起来,指着顾楚寒,「你...你杀了我们少爷......」 浮景一手一个,抓起俩随从也投进去,「带着人手过去,增加身份气势!」 「嗯!如此河神见了他,也会把他当回事儿,接见他,说不定就听了他的话!希望章家少爷能多多言语好事,求得河神保佑我南乐县百姓平安顺遂啊!」顾楚寒感慨盼望的看着漳河水面。 潘志毅吓的脸色黄白黄白的,抓着潘冶伟,「大爷......大爷......章宏裕他...他死...死....死死死......」 虽然不至于像他一样口吃结巴,潘冶伟也是脸色隐隐发白,额头浸出一层密汗,因为他看到来了一队兵马,旗手扛着的旗帜,是大厉的军中旗帜。顾楚寒竟然调了兵力来? 姬蓝赶过来,时间刚刚好。 听小兵上来回禀,顾楚寒已经往漳河里投进去了七个人,姬蓝微微吸气。这顾楚寒小小年纪,魄力雄厚!敢于治理南乐县这陋习恶俗,还使了这一出,首恶已经除掉,还惩治了恶少,这南乐县以后估计再也没有人敢提给河神娶妻的事了!果然厉害! 姬白混在甲兵里,却是看着潘冶伟那些人眼露杀意,担心顾楚寒安全成问题。 顾楚寒跟姬蓝打了招唿,一脸的担心急切,「这杨巫婆和她徒弟都不中用!都是女人家,没念过书,还胆小!见了河神肯定话说不清楚!这章少爷说的为我们南乐县百姓多说好话,还有随从跟着,气势是足足的,难道是河神有什么话不好对他说?」 姬蓝看了眼杨大师和礼官还在,她又势必要除掉他们,直接开口,「想来那章少爷没有操办过河神娶妻的事宜,不懂其中门道,还是让懂的人过去催一催吧!礼官?大巫师!?」 杨大师和礼官瑟瑟发抖,不停的磕头,「饶命!大人饶命!」 「饶命?真是可笑!让你们是去见河神!你们身为河神的使者,竟然说出这种煳涂话!赶紧给我下去!往年都办的那么好,今年你们就敢放肆!?」顾楚寒怒喝一声骂道。 立马有甲兵上来,拖着礼官和杨大师扔进河里。 转眼间,两人就消失在了浪潮里不见踪影。 顾楚寒看着翻滚的浪潮,还念叨,「河神大人啊!你可一定要保佑啊!」 其他的人早都吓的瘫软,跪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却死都不敢抬头,生怕她又看中了谁,让下河去找河神禀报!九条人命,转眼就没了!全没了!! 底下的百姓,有人忍不住暗暗叫好。这些奸人,年年搜刮民脂民膏,操办河神娶妻,年年都选个穷苦人家的女儿投进河里丧命,吓的他们有女儿的都逃亡到外地!没处可逃的,也不敢让女儿出门!越来越穷,还担惊受怕!真真是可恶!! 潘冶伟阴鸷的盯着顾楚寒,眼中闪着杀意,恨怒的喷火。 那边有人跑出去,回去密报消息。出大事了!
第158章:去洗干净过来 因为事先有令,观礼的来了两三千人,这会全都大气不敢出,气氛凝滞。 高台上跪倒了一片,都不敢抬头,个个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偏偏顾楚寒还来回走动,那些脚步声仿佛踩在他们提着的心上,时刻担惊受怕,汗湿嵴背衣衫。 「都说了让他们快去快回,这都半个时辰了,一个回来的都没有!真是没用!看来还得读书人上!」顾楚寒说着话,扭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众人。 王光义觉的她的眼神已经盯住了自己,又听她脚步声传过来,越来越近,恐惧压顶,忍不住全身都颤抖。 有个胆小的官吏,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顾楚寒开口了,「王县丞!这河神娶妻的事都是你经办的吧?」 她声音响起,王光义只觉得两眼发黑,「大人……大……大人……」 看他吓的快尿了的狗熊样子,顾楚寒心中暗暗咒骂一声。拿贿赂的时候没想到这一会吧?但他毕竟是官,要处置,她还没有权限权利,就那章宏裕的事都得找个说头。她嘆了口气,声音放缓,「王县丞!你说他们咋那么久不回来呢?」 王光义听出她声音和缓,没想要他的命,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抖着嘴唇道,「大人!想……想必是……是河神留客!把他们留下做客了!今儿个我们可能等不到了!」 他为自己的急中生智喝彩! 可顾楚寒却没打算放过他,「杨巫婆和杨大师他们是河神的使者,被河神留客还说得过去!咋这章少爷也不回来呢?」 「章…章少爷一表人才,又才学出众,长得又英俊,犹如神使!河神可能留他做了神使!他这是成了神仙了!就算不是神仙,那跟着河神,也是个半神半仙!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大好事!」一旦思路打开,王光义越说越顺。心里知道顾楚寒这是往他头上推脱罪名,可是为了保命,他也啥都顾不上了! 「嗯……」顾楚寒应声点头,「你说的是!我刚来南乐县,对这的风俗还不了解,不如你啊!哈哈哈哈哈!王县丞!你不愧是南乐县的县丞!不错不错!」笑着拍了拍王县丞。 王县丞顿时觉的被她拍过的肩膀仿佛有阴气缠上一样,冰寒一片。 顾楚寒晃悠着腕上的珠串,「大家都起来吧!王县丞说今天河神留客!还说那个章少爷做了河神的神使!肯定是在庆祝!我们等着是等不到!都散了!回去吧!」 这话出,众人大松口气,急忙就想回家。 顾楚寒又叫住,「等等!那个啥来着!收缴粮税的,你们抓点紧啊!」 那些里正乡官忙不迭的应声,一众百姓也都吓的不敢反驳连连应声,一闹而散。 潘冶伟盯着跟姬蓝说话的顾楚寒看了一会,又看看翻滚的漳河水,带着人迅速离开。 顾楚寒让王光义带人把台子拆了,她则带人去搜查神仙观,和操办河神娶妻的礼官他们。 有姬蓝带兵驻扎,那是威势沖天,立马就查抄了神仙观和礼官的家。 这次搜刮来的钱财还没有来得及瓜分完,又加上往年的,金银财宝无数,盘点后,竟然有四百万两银子之多。 让人愕然,震惊!竟然搜颳了这么多民脂民膏!? 而河岸的事迹已经被一众百姓都带回了乡里村里,全县震惊! 却也都不敢再提为河神娶妻的事。 因为吆喝出头的几个人都被抓进了大牢,说他们挑拨言论,煽动百姓反乱,这可也是死罪! 不过也不少百姓高兴,巫婆和杨大师都投进河里了!以后都没有河神娶妻的事了!也就不用再怕被收缴捐奉!更不怕家里女儿长得好看被选中作为河神的媳妇儿了! 张奈跟着跑了两天,看着查抄的金银财宝,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们每一年都要上交捐奉,谁家胆敢不交,就没有好下场!这些全部都是民脂民膏!这些贪官污吏和巫婆吸干了老百姓的血,自己富的流油! 这么多金银,顾楚寒也是眼热啊,抓着两个大金元宝,笑眯着眼,「哦呵呵呵!钱啊!我的水渠呀!这么多钱啊!修个水渠槓槓的啊!」 看她这个样子,不是自己想要分点贪点,竟然喊着修水渠,清泉一众人都忍不住无语的笑起来。 「大人!这些都是脏银!是要上交国库的!」 顾楚寒一个眼刀子横过去,「是我查处的!总要分我一点!不然这南乐县的水渠谁修啊!?」说着重重的哼了声。 六百里加急信直接送往京都。 至于潘家和他背后得利的人,姬白姬蓝的意思都是让她先不要动,「潘家在朝中有官,虽然有首辅大人支持,但你一个小小县令,动起他们,恐性命难保!到此为止,已经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交给他们上位者吧!」 顾楚寒还在等苏荩,自从被吓跑之后,那个货就没再来过,不!应该是偷偷来过,却不出来见她!哼! 她这边念叨,当晚苏荩就不经念叨的过来了。 一看到他,顾楚寒挑眉调笑,「小纯情!快过来!」 苏荩俊脸黑着,却忍不住两个耳朵红红的,拎着食盒的手指紧了又紧,深吸口气,把食盒放在桌上。 顾楚寒自发的洗了手过来坐下,看食盒里有佛跳墙,还有几样清爽小菜,几样小吃,不一会就摆了一桌子。 「给我庆祝的吗?」笑着问他。 苏荩黑着脸看看她,正要点头应声,外面传来姬白的声音。 他还在县衙里,「顾兄!」 顾楚寒疑惑,「不是说走了吗?」 苏荩也幽幽的盯着她。 「干嘛一副我出轨的样子!」顾楚寒嘟囔一句,就要起身。 苏荩却拉着她坐下。 顾楚寒瞪他,再起来。 苏荩又拉下她,沉声道,「不许!」 两人大眼瞪小眼。 外面清泉已经快步轻声上去拦住姬白,「姬二公子!我家大人这几日太过劳累,奴才刚才见她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没敢打扰!姬二公子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说!」 姬白听的一愣,看看书房里灯还亮着,想着她累的伏在案上睡着,「把他叫起来去床上睡吧!我……明儿个再来找他!」 清泉微微一笑,送他出去。 听姬白走了,苏荩拿起筷子递到她手里。 顾楚寒拿着筷子,托腮盯着他打量,秀色可餐呀!啧了又啧,「我不想吃饭了!」 苏荩正给她舀汤,听她话,顿了下,把汤放在她跟前,「想吃什么?」 「吃你!」顾楚寒满眼笑意流转,说着还咂摸嘴。 苏荩顿时满脸绯红,「不许再胡言乱语!好好吃饭!」 顾楚寒撇着嘴,「卜——」拿起碗吃起来。 看着她愤愤不高兴的模样,苏荩心提了提,想到之前被说不解风情,紧了紧手。可是九儿她那种荤话跟谁学的? 又看看她,苏荩红着脸开口,「我……餵你吃!」 顾楚寒挑眉,停下动作看着他。 苏荩接过她手里的碗和筷子,夹了蘑菇餵到她唇边。 顾楚寒眨了眨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摸上他绯红的脸,「好热!」 苏荩抓住她的手拉下来,赧然的蹙着眉,「快点先吃饭!」 看他俊颜绯红,两耳朵都红透了,两眼却水亮亮的盯着她投喂,顾楚寒一副乖巧猫儿的老实坐着,他餵一口,就吃一口。 苏荩投餵着,看她把自己餵的都吃掉了,吃的两腮鼓鼓的,眼神越来越亮,欢悦也渐渐溢满心里,从眼中流倾而出。 他这兴趣越来越浓厚,顾楚寒要不喊停,他能一直餵下去。 「再吃就撑了……」 苏荩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顾楚寒看着他,忽然贴近他,轻笑低问,「我要去沐浴洗梳了,你要不要也帮忙了?」 苏荩瞬间脸色涨红,尤其愤愤盯着她,伸手勐地拉住她,把她按进怀里。 「哎呦?」顾楚寒扶住他肩膀看他。 盯着她小脸看了半天,苏荩终于忍不住,也不想再顾什么非礼勿为,狠狠噙住她的唇吻上去,带着怒气,长舌强横的侵入横扫,愤愤的汲取吞噬她。 小纯情反攻,秒变老流氓!? 终于放开那些不可为,苏荩有些气愤又自弃,又放肆报復的吻着她,越吻越深,越吻越凶,恨不得把她吞了! 他久久不停,顾楚寒被他堵着无法换气,不时就小脸涨红,唿不上气,抓着他衣襟拍他。 苏荩喘息着放开她,水漾的桃花眼闪着吞噬深邃的暗火。 顾楚寒看他这样,大口喘着气就往后退缩。撩过头了!小纯情变老流氓了! 苏荩察觉,一把抓着抱紧她,不允许她跑。 看他眼神越来越暗,明确直白的还想再来一次,顾楚寒眸光暗转,小手伸进他衣襟里,坐在他身上挪了挪,「硌着我了!」 苏荩脸色爆红,迅速站起身。 顾楚寒眸光一闪,急忙撤开站定。小样儿!跟老子斗!哼哼! 瞪着她,苏荩一张俊脸黑了爆红,红了又黑,愤愤的怒瞪着她。 顾楚寒笑得偷腥了一般,「你先去床上等着,我先去洗澡了!」摆了下手,直接去了净房。 苏荩无措的盯着她进了净房,下意识的就想要逃,可又想到上次他落荒而逃的事,又生生忍住。脑中那些看过的小荤文一段一段乱七八糟的浮现出来,魔怔了一样,就忍不住想顾楚寒也……对他…… 那边顾楚寒都洗完了,出来见他满脸通红的在发呆,「竟然没有跑呀!?」 苏荩回神,就见她穿了三层睡衣衫,虽然轻便随性,却也没像他想的那样香艷,但洗了热水澡,熏蒸的小脸娇白透粉,半湿的乌髮映衬着,凤眸清透闪耀,出水妖精般,忍不住环住她抱紧。 顾楚寒轻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性感修长的脖颈上轻咬一口,推开他,拿着书去了床上,「去洗干净过来!」 洗……洗干净……过来……苏荩看她随意靠在床上,瞬间泄气,又败下阵来。 看他愤愤发黑的俊脸,满身的幽怨凝成实质般,顾楚寒扬起嘴角。 苏荩转过脸不再理她,去找了她的摺子和帐册拿出来,「库房在哪?」 见他准备走了,顾楚寒忙坐起身,「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又想跑!?」 「你……不许再说这些!」苏荩想到她日日都跟男人在一起,说不定就是跟他们学坏的,眼中暗冷幽闪。 看他要发飙,刚才还带着魅色的桃花眼已经暗黑一片,身上也开始冒起冷气,顾楚寒忙举手,正经道,「好好!不说!」 苏荩又盯着她看了半天,确定她说的话,自己出去找库房。 顾楚寒上来拉住他,「那是我剿出来的银子,我还要修水渠,总得分我点吧!」 「银子我替你带走!其他产业你卖掉就是!」苏荩看着她道。 「不行!那些田地宅子庄子,看着大,总共没几个大子儿!这穷破地方想要建设好,没钱哪能行啊!再说那些都是老百姓的钱,我还想着藏富于民呢!把今年收缴的捐奉还给他们也好!」顾楚寒拽着他不让走。 苏荩自然事事想依着她,可是官场却说不过去,李安之因为上层利益就把战船和战车制造拖后,把她调任到南乐县来,虽然也有看她能耐如何的打算,却终究私心太过,「南乐县往年交税都拖延,也没有收齐过,再返还与民,说不成。免一年赋税有可能!」 「三年!」顾楚寒黑着小脸不满。 看她为了那些百姓据理力争,苏荩摸摸她的头,「我给你争取一下。」 顾楚寒不堪满意的跟着他去库房。 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黑影把几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都拿走,全部变成石头,石头又变成金银,几个黑影抬着东西随他离开。 「空了!」 清泉看她幽怨的不行,忍不住暗笑,哄着她,「九公子不气!若是朝廷拨下来银款,公子肯定第一时间又给你送回来了!」 顾楚寒哪里不知道,这些是脏银!她想留也留不住。心里不忿的转身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过去练剑。 王绮秀拎着个小食盒等在一旁,看她英气飒爽,潇洒凌然的身姿,心里更加倾慕。世间有谁能有他的智慧,把河神娶妻的事一举解决,再无人敢提起这个陋习恶俗!?之前也有官员贴了告示,不允许再为河神娶妻,那官员据说是突发急病死了。他这般解决了首恶几个人,再没人敢作乱了! 姬白也一大早赶过来找她,剿出那么多金银,要运回京中是一个大问题,在县衙里更不安全,难保不会有恶匪奸盗下手!虽然有大哥带兵驻扎在这,但内鬼难防!也担心她的安全! 结果一进来,就见一个女子拎着食盒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正在练剑的顾楚寒,他神情微僵,忍不住皱眉。长得招人,真是走到哪都有桃花! 顾楚寒练完一段,收了剑,「听你昨晚就来过,啥事儿啊?」 姬白看了眼王绮秀,走上前,「自然是有事说!」 「大人……」王绮秀依依的唤了声,拎着小食盒上前来,又不好意思姬白也在。 顾楚寒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招唿过,叫着姬白一块吃早饭,跟她说说。 王绮秀看两人联袂离开,眼带恼意的暗瞪了眼破坏好事的姬白! 「你才多久,就已经有红颜知己了!?」姬白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笑挥下手,「什么红颜知己,你要说那王绮秀,她是王光义的女儿!」 「王光义也贪腐吧?」姬白又问。 顾楚寒沉着眼皱眉点头。 「那你要弄她爹,她肯定不知道吧?还给你送吃的!」姬白不知道为啥的笑起来。 顾楚寒翻他一眼,「你是俩说那些脏银的事吧?我已经安排了,不会丢,也不会少!只要你们拉回京城就行了!」 「什么方法?」姬白忍不住问。 「自有妙计,不告诉你!」顾楚寒哼哼一声。 姬白皱着眉没好气,「你可别乱来,那不是小玩的,要是丢失或者少了,你的小命不要了?」 「当然要!你们只管看着就是!对了,还能趁机抓几个老盗!」银子已经让苏荩喊了那几个是鬼的吧?昨晚就给抬去京都了!谁也想不到,也没人会想到了找苏荩那去偷。到了时机,换回来,往国库一交,就行了! 姬白看她扯了一堆,不告诉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并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顾楚寒是觉的太惊骇世俗,而且少一个人知道也多一份安全,拍拍他让他放心。 衙门里事情多,一个早饭没吃完,就来了两拨人禀事,府里也有消息来,让顾楚寒到府里详细禀告此事。 顾楚寒县衙里事还没处理完,只得换了衣裳,把县衙里安排一通,又带着人赶去府里。 安南知府田义儒,顾楚寒来到南乐县还没拜见过。但他坐了两年知府,不可能不知道南乐县的风俗!没有官府支持,河神娶妻的事也办不下去! 清泉让她小心,「这田义儒最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受贿的可能性最大!他才刚拿了一年的钱,你就把河神娶妻的事给端掉了,断了他的财路。咱们又没拜山头,他可能要刁难九公子!」 「我怕吗?」顾楚寒挑眉。虽然水至清则无鱼,但田义儒敢动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让他坐稳这个官位! 田义儒的确想找顾楚寒的麻烦,可是她能说动朝廷调兵过来,带兵的姬蓝是姬家的大公子!当今圣上之前最是信任看重他们,让姬蓝带兵过来,这也是上面盯着南乐县!给顾楚寒撑着腰!所以他也不敢弄顾楚寒,最多也是为难拉拢。 顾楚寒详细汇报了河神娶妻的事和这次抄出来的脏银,然后等田义儒开口,就十分大方的点头,把脏银运到府库里放着。 还是知州常大人说是姬蓝带兵驻扎,有他们看着更安全,这才没下令。 顾楚寒巴不得他们把脏银搬到府城来,到时候那些金银锭子都变成了石头,让他们哭去吧! 最后田义儒也没咋着顾楚寒,看她更是没有一点土产表示,就说这个这个案子还要彻查,然后府里把案子全权接了过去。 顾楚寒完全没有意见,直接甩手掌柜不再多管,带着人回了南乐县收缴粮税。 倒是李二郎和黑胡不忿的很,「分明就是抢功!所有的事九公子都办好了,最后收尾了,他们又跳出来!」 「那就让他们抢个试试!也看看上面的意思!」顾楚寒轻笑一声,她要忙修建水渠的事,也没有多余的空闲了! 等她回到南乐县,章家正在办丧事,没有找到章宏裕的尸首,但丧事却不能不办,章宏裕的娘哭着要到县衙找事。 章家的当家人却不敢让她去闹。因为河神娶妻,章家也是既得利益团体之一。虽然顾楚寒现在没说动章家和潘家,但她动了章宏裕。 顾楚寒却不怕他们闹,她拿到的资料,那些被投进漳河的新娘子,大多被他们先行姦污,尤其这章宏裕!趁机会把他投进漳河里,也是给那些死去的女子一个交代! 有了这次的事,各处收缴粮税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直接都交了上来,县衙粮仓也终于有了存粮。 顾楚寒开始筹备修建水渠的事,告示发下去,又让各乡官里正推举众人参加。 不少人都不愿意出工,也是害怕了这位雷厉风行,手段厉害的县令! 没两天,朝中的指令到了,南乐县减免两年赋税,拨款三十万两修建水渠,又命姬蓝押送脏银进京沖入国库,至于收尾的工作府里接管,就交给安南府。 三年的赋税对老百姓来说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事,一众百姓这才相信顾楚寒是真真正正要治理南乐县,为他们造福谋福的好官! 张奈组了一队人,日日在乡里村里宣传修建水渠的好处,「等水渠修建好,以后就不会有旱灾和水患了!我们现在辛苦一点,造福的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啊!而且水渠修建好之后,漳河两岸的土地不会再淹水,那就成了最肥沃的上等田地!我们南乐县就能多出大片的良田!那些分到我们手中,收成增加的也是我们自己的!修水渠不是再给县令大人修,是在给我们自己修!给我们子孙后代修!」 三年赋税免的百姓们太过高兴,修建水渠还有工钱,又不是农忙时节,众人纷纷响应。 顾楚寒看人员徵集到位,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三十万两银子投入,听来是多,想要修建好南乐县的一整套引漳水渠系统却是不容易。顾楚寒的预算远远超过三十万两,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四百多万两银子收归国库,就只给了她三十两万两!十分之一都没有! 地点位置都定好,老百姓已经动工,县衙暂时没有大事,又有王县丞和廉文立,顾楚寒亲自带着人开渠,就住在河边的草棚里。 严俊风过来时,就见她一身粗布劲装,头上繫着一顶草帽子,卷着袖子趴在一块石头上正在算帐,身上溅的都是泥点,鞋子也沾满泥污,黑着小脸,手下飞快写着算着,顿时有些心疼。苒娘若是看见他这样,该是心疼坏了! 「九郎!」 顾楚寒抬头,见是他,严肃不悦带着凶意的目光顿时闪耀起惊喜,「姐夫!?你咋来了?」 严俊风笑着过来,「你二姐心疼坏你了,说你在南乐县不习惯,还危险,一天三次的催着我过来看你!要不是她有孕,非要跟着过来呢!」 「二姐有孕!?这么快!?」顾楚寒睁大眼。 严俊风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话!成亲了自然会有孕!你二姐有孕,我要当爹了,还没高兴几天就被赶过来看你!」 「我是一下子太高兴了!对了,二姐现在在哪?是在襄阳府,还是在京城?她身子咋样?」顾楚寒上来抓着他问。 「我们都在京城,九云阁也搬到了京城。和祁王爷的玻璃原材生意做成了,我那边也开出了一个玉石矿,玉质虽然不太好,但绝对赚了!我来这边归置一下产业,给你送些衣物和银子,就赶紧回去了!你二姐孩子刚上身,吃睡都不太好!」说着说着就埋怨起来,可一点不想出门。把媳妇儿一个人放在京城,他一点都不放心! 顾楚寒知道家里肯定担心,不过她现在也没啥事,就是缺钱,「你给我送了多少钱?」 看她两眼放光,严俊风无奈,「别想大的!你都听说了,你治理南乐县陋习恶俗查抄了四百万两银子,修水渠只得三十万两。我带的银子只是给你自己私事应急,不多,只有五千两!你修水渠银子不够,可以再申报朝廷,申请一批拨款!或者发动南乐县的乡绅富户捐奉!」 顾楚寒不满的撅了撅嘴,「早准备了,发动他们捐助银子修建水渠,然后以他们的名字命名水渠!但乡绅富户的银子也是人家挣来的,不是大风颳来的!谁能一下子出多少!对于整个水渠灌溉系统来说,杯水车薪!」 「总是有生于无啊!把那些百姓的工钱解决了,就少一大难题!」严俊风过来也是给她帮忙的,「我带了几个铸铁匠人,你看要不要用!?」 顾楚寒立马点头,「要用!」 跟他回到县衙,才看到他拉来了多少东西,满满三大车,穿的衣裳,吃的土产和老家的东西,还有用的各种东西。 「你二姐不放心,爹和奶奶听到你外放来南乐县了,也是担心,族里倒是很高兴你连升两级!这些东西都是你二姐挑出来能送来的给你的!」严俊风让把东西都拆封。 顾楚寒看着归置的一样样东西,心里发热,「我想回家!」 严俊风愣了下,嘆口气拍拍她,「既然走上仕途,你就不可能在家乡为官的!这里离京城不太远,除了黄河不好过,等你二姐过了头三月,胎位稳了,我……」 顾楚寒忙拒绝,「别介!二姐怀头胎,又没有贴心的人看顾着,还让她大老远跑过来看我!?我有时间会借着机会回家看她们的!」 严俊风笑笑,「行!这一番政绩,过年肯定有你入京的机会!」 顾楚寒要看看他带来的铸铁匠人。 一见面,还是老熟人,唐师傅几个高兴的上来给顾楚寒见礼,「顾大人!」 顾九公子变成顾大人,几个人是真的高兴,之前他们就觉的能做出缝纫机的顾九公子必定不是潜水洼的鱼,非池中之物!果然是人中龙凤! 「你们来的正好!我刚找了人打制工具,却总不顺手!有了你们,真是添了一大助力了!赶紧把三轮车先给我弄出来!」顾楚寒高兴道。 几个人连忙应声,接风宴之后,立马就忙活起来。 严俊风来之前就拿着舆图看了南乐县的位置,绝对重地,以后和北辰国的商旅来往重地,正好也藉机买下大片庄子,先占一片位置。 在南乐县盘恆了好几天,看她把三轮车给打出来,上来要拧她,「好你个小子!竟然还藏私!有这么好的东西,之前咋不做出来!?」 顾楚寒忙躲开来,「这要蹬的!不是自己会跑的!哪有驴车马车方便!而且链条还不好做!你那矿山上不是让你建造小火车了吗?直接滑下来更方便啊!谁还费劲儿蹬三轮!?」 「歪理!」严俊风瞪她一眼。 顾楚寒嘿嘿笑,之前确实没想到,不知道想啥了,而且觉得马车骡车用的很方便很爽! 严俊风拿着一沓的图纸忙忙的赶回去了。 三轮车做出来,立马在南乐县兴盛起来了。 顾楚寒又带着人打制了一堆的辅助工具,运输,吊车等。看那些百姓大热天晒的皮肤黑红黑红,挥汗如雨的挖着水渠,简直想弄几辆挖掘机! 挖掘机没有,但顾楚寒但蒸汽机她等不及了,虽然她是能下雨,可也不是时时都管用,各地有报上来地里开始缺水干旱的情况。她会下雨,但她只有一个。 挖掘水渠这边基本稳定下来,顾楚寒就带着几个人打造了第一台蒸汽泵,用来抽水。 软管是动物皮精心缝制的,只在弯曲的地方使用,其他的直路依旧使用铁管。 准备的煤和油都备齐了,围过来的百姓有些不明白顾楚寒要干啥,把这个按在井边,真的能抽水吗? 「点上!」顾楚寒各处都检查一遍,吩咐。 那边李二郎和张奈立马行动,加入燃料,点上火。 蒸汽泵原理很简单,但这种原动力是用的蒸汽,所以有个过程。 煤块熊熊燃烧起来,蒸汽泵也慢慢开始运转,越来越快,越快越快。 不时井里的水就被抽了上来。 看着哗哗的水喷涌出来,直接灌进田里,周围众人惊嘆的叫好,「这太厉害了!这个东西烧点煤,就能抽了井里的水来浇地!简直太神奇了!」 「这可比水车厉害多了!」 众人也都纷纷应声,赞嘆不已。 张奈跟人说都是顾楚寒想出来带人打造出来的,把顾楚寒夸成了神。 蒸汽泵抽水试用成功,顾楚寒也松了口气,然后又紧锣密鼓的打制十几台蒸汽泵,运送到各个乡镇,让张奈和李二郎带人教化,都要会试用,简单懂的,出了问题也不至于没有顾楚寒他们就不行了。 苏荩来了几次,她都睡的沉,看她累,也没忍心叫醒她,只帮着把能处理的事都帮着处理了。 顾楚寒是打造蒸汽机上了瘾,严俊风又给她推了几个人过来,她又搜罗了几个,然后把蒸汽车也打了出来。 虽然不能拉石头木材重力运输,但拉个农具犁地收割还是不成问题。 这边干的热火朝天,自然也惊动了些人。 大厉虽然不用给北辰国纳贡,但两国交好也是和亲公主和大批『陪嫁』换来的。有大胆的商客来往两国,毕竟利益可观。 这天县城里就来了一堆贩卖布匹的商人,看着街上有人蹬着三轮车,就跟吃饭的店家小二打听。 顾楚寒威名贤名都已经在南乐县传遍了,上下百姓少有不称赞的。 这饭庄的店小二就是顾楚寒的粉丝,尤其爱给过路吃饭的众人讲顾楚寒的传奇事迹,有人问,更是来劲儿,对着几个人巴拉巴拉就把顾楚寒干过的各项壮举都讲了一遍,偏偏他还都见过,讲的更是详细。 「要说我们这位县令大人,那可真是犹如神仙下凡!不仅才华出众,天纵之资,人长的也是俊美无双!现在整个南乐县多少女儿盼着能嫁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呢!就算是做通房丫鬟也是趋之若鹜!」 一声嗤笑。 「真有这么传奇?倒要见识见识!」
第159章:抓了条大鱼 被店小二吹天上有地上无的县令大人正蹬着三轮,拉着一车的傢伙什从漳河水渠回来。 一身棉纱夏衫,卷着袖子,头上戴着草帽,还哼着小曲儿滴个啷噹哩个浪。像极了下地回家的农家小子!只是这农家小子长得太过俊美了些! 因为还跟着浮景和清泉,一下子有人认出来,也习惯了她时常出现在人们面前,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无比的接地气,都亲切的打了招唿过去。 「大人!」 「大人回来了!?」 「大人好!」 「今儿个大人回来的早!」 路过街边方婆婆,从三轮车上拎下来两条鱼给她,「给你两条鱼炖汤!这鱼刺儿少!」 方婆婆的儿子战死了,儿媳妇等不到丈夫,郁郁而终,只一个孙子又去入了武。不属于鳏寡孤独第一类的救助条件,顾楚寒有时路过就送点东西啥的。 「谢谢顾大人!谢谢顾大人!」方婆婆感激的接了鱼,让她别走,拿了一大包蒸野菜给她,「刚出锅没多会的,拌上蒜汁,也好吃呢!」 顾楚寒笑着接了,「谢谢婆婆嘞!就爱吃这口儿!」 走过这边,一个杏红裙子的女儿抱着个小罈子笑容灿烂的迎上来,「顾大人!新酿的洺流子酒出来了!您帮着尝尝嘞!」 不等顾楚寒拒绝,清泉已经上前一步,「不能再让大人喝酒了!上次喝的差点吐血!」 吐血自然是假的,清泉要防止这些小姑娘以各种各样的藉口给九公子送东西! 杏红女儿惊忧的看着顾楚寒,「大人是喝到了假酒?还是有人害大人?」 「没有没有!」顾楚寒笑着摆摆手,蹬着三轮就走过去,「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帮你家尝尝!」 杏红女儿也只得遗憾的看着她走远,又把酒抱回去了。 另一个拎食盒的女儿看着她被拒绝,得意的哼了一声,「让你个小蹄子勾引大人!大人都不稀得看你!丑八怪!」 杏红女儿听到丑八怪,转过头,「你骂谁丑八怪!你才是从头到脚都丑!」 两人眼看又吵起来,一个媒婆样的妇人拉着架让俩人别吵了,「顾大人也不可能看得上你们娶你们回家!你们吵了也是白吵!」 「就吵!」 「要你多管!」 两人齐声道,察觉道,「谁叫你学我说话!?」 又齐声,「哼!」 然后转身各自气沖沖回家。 这边店小二眼尖的看见了路过的顾楚寒主僕,立马出来趴在栏杆上招唿,「大人!大人今儿个回来的早啊!要不要来吃饭啊?今儿个有新鲜的山野菜,还有鸡枞菇和野山鸡!」 顾楚寒抬头,笑着挥了下手,「家里有了,下回来!」 斜阳照过,给她俊美精緻的脸庞氤氲了一层金光般,弯起眉眼,扬起嘴角,笑容透明灿烂的闪耀。清晰漆黑的凤眸流转着潋滟的笑。粗糙的打扮没有掩盖她的光华,反而更加映衬的质朴中惊艷! 赫连越坐在窗边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那含着笑意的黝黑眸子看过他时,他甚至听到自己心跳停了的声音。 招唿完,顾楚寒就转个弯回了后衙。 王绮秀迎上来,「大人!今儿个可带鱼回来了?」 顾楚寒把三轮车放下,「没有了。」 听她说没有了,王绮秀垂头失笑,「想必又被大人送给那方婆婆了吧!?我……今儿个试着做了鱼汤,大人喝两碗吧!」 「哦!谢谢呀!」顾楚寒想到还有蒸野菜,喝点鱼汤正好,就没拒绝她的好意。 王绮秀眼中流光闪亮。 「九公子!」清泉无奈的看着她,端了水来给她洗脸。 顾楚寒灌了一大杯茶,「十次有七八次拒绝人家,一小姑娘也不容易!再给打击出阴影来喽!」 清泉想说,公子也不容易! 顾楚寒放下茶杯,「我家田螺姑娘今晚会来吗?」 苏荩这些日子常常晚上忙完了公务再过来,帮她把整理卷案处理各种繁琐事,有时放些吃食,有时是书,或者药丸子补品,然后她醒来不见踪影。顾楚寒就给他了个田螺姑娘的绰号!还给清泉几个人讲了田螺姑娘的故事! 听到这田螺姑娘的称唿,清泉就忍不住眼中带笑,「公子这些日子转到了刑部,事情多,九公子这段时间也太过劳累,不忍心叫醒九公子!」 顾楚寒撇嘴一下,那老流氓是流氓不过她,躲着不敢见她!估计是憋着气呢! 清泉和黑胡等着她洗了澡,把晚饭摆上来,正好李二郎也赶回来,洗了把脸,过来端着碗拿了筷子就吃饭。 「晌午又没吃饭?」顾楚寒看他这架势,问。 李二郎笑笑,「作坊里都在忙,差不多都忘吃了!今儿个凉快!」 顾楚寒给他夹了一块鸡腿,「多吃点!正长个儿呢!」 李二郎让她也赶紧吃。 哥俩儿吃了饭,又一块练了大半时辰的武功,顾楚寒到书房里处理三班六房的公务。 等了夜半,也没见她的田螺姑娘过来,打着哈欠睡去了。 次一天顾楚寒没有去水渠,而是来到她的作坊,看新的汽轮机材料准备的咋样了,钢材不行,这汽轮机压力升高,等承受不了,就容易爆炸的!虽然有蒸汽阀门事故问题不会太大,但顾楚寒的要求是安全生产!安全使用! 作坊里众人很是安静,只偶尔有人商讨说话,大家都认真的忙活着。 顾楚寒来了,也只是见了礼,又各忙各的。 看了一圈,顾楚寒到了最内间,看汽轮机的材质研制。 「九郎!还不行!和你说的要求还差得远!要是按你说的质量要求,我们的速度快不了!」李二郎看她过来,蹙着眉跟她解释。 顾楚寒看了下,点头,「已经很不错!一直都在进步!先研究着!」让众人都打起信心。 唐师傅几个都应声。他们对汽轮机有着莫大的兴趣和狂执! 知道研究不已,顾楚寒的重点还是放在制造农用机器上。她现在也不能做别的,那就纺纱机,自动织布机,自动脱粒机,收割机,播种机,榨油机,来全套的! 而且南乐县地处大片平原,田地也都分块的,机器下田,也能施展的开!旱地麦子和蜀黍,也比水稻水田好拾掇! 没查到什么消息的赫连越,当夜就到作坊探查。 直接被浮景和念卫发现,两人一块出手,截住了人,直接把他抓了。 「抓到一个探子!夜探作坊!」 顾楚寒刚睡下没多大会,听有探子,立马又起来,「哪里来的探子?」 夜半突然起来,她只套好了衣裳,满头墨发随意用髮带扎了下,多了分柔和更显精緻,眼神还有些迷濛不清醒。 赫连越盯着她,紧绷着脸,抿着唇,剑眉皱着。 「这谁啊?」顾楚寒看着他问。 清泉看着赫连越没有出声,却忍不住带起淡淡的冷笑。北辰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直接上了赫连越过来! 赫连越武功不俗,却不想浮景和念卫这两个护卫的实力这么高强,他纵然轻功快,却还是没逃掉!不过却实在说不出他的名号! 「谁派你来的?来干啥?交代清楚了就留你一命!」顾楚寒冷声问话。 赫连越收回目光,不说话。 「铐上!关进死牢,看紧了!」顾楚寒打个哈欠,摆摆手,回去继续睡。 赫连越闭了闭眼,忍不住暗恼不已。他还仗着自己轻功最好,结果刚一来就被抓了!还被一个小白脸县令给抓了关进牢里!他堂堂北辰国越王的脸面,这下可以不用要了! 清泉伺候顾楚寒再次睡下,交代浮景和念卫轮流看着他,「这可是条大鱼!不能让他跑了!」 次一天顾楚寒起来,照旧练武,然后沖了凉吃饭的时候,「哎?清泉!我咋觉得昨夜好像有个刺客嘞?」 清泉笑着回道,「九公子!不是刺客!是条大鱼!夜探咱们作坊,被抓了个正着!被你死牢里了!」 「大鱼?」顾楚寒看向他。 「北辰国越王,赫连越!」清泉沉声道。 顾楚寒呵了声,「抓了他我能换个功劳吗?」 清泉摇摇头,「北辰国的宛妃是我们大厉公主,大厉和北辰国是亲家!」 顾楚寒顿时有些兴趣缺缺,「不能当成敌国奸细,拿他换个功劳,那抓了他能干啥?」 「还钱啊!」清泉理所当然道。 顾楚寒想了会,恍然的点点头,「给你点个赞!」 吃完饭,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赶到牢里来。 赫连越被铐着手脚关在牢里,看她两眼放光的过来,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顾楚寒笑眯眯的进来,「越王爷!?」 看她认出了自己身份,赫连越脸色微变,「什么越王爷?你认错人了!」 顾楚寒打量他,不愧是皇家出品,长得英俊不凡,面如刀玉,身材挺拔精壮,妥妥的极品! 往他跟前一坐,「我呢!修水渠差了点银子,不多,五十万两!您看,您是资助我点呢?还是我往您家里送个信儿要点呢?」 赫连越瞪了眼,这小白脸看着纯洁无害,真够黑的!五十万两?他越王府扒拉扒拉都没有这么多银子! 看他不理人,顾楚寒又商量,「要不然我让大傢伙儿给您捐呢?毕竟您在我南乐县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钱的!想必北辰国广大乡绅富豪很愿意伸出援手的!或者是让我们大厉百姓帮您凑点!」 「你……」赫连越怒瞪着她。真要宣扬宣扬他北辰越王被一个小县令抓住还关进了牢里,他真不用要脸面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赫连越怒她黑心奸诈!抓着了他不放人,还敲诈他那么多银子! 顾楚寒则是期盼星星眼,才刚拿了三十万两银子没多久,她再朝上面申请,也是不好要回!尤其是苏荩那货不做学士,反而跑到了刑部去,也跟皇上拉不上关系了。这送上门的金佛爷,不敲不白不敲! 两人对持了半天,清泉轻咳一声,「大人!既然越王爷来了我们大厉做客,咱们这小小南乐县是招待不了越王爷的!不如送进京去吧!」 就算捂着消息,也会传出去他被人抓住,然后押送到了大厉京城。虽然那赵贤正不敢咋着他,还会好好招待他,脸面也丢尽了! 最后咬咬牙,「五万两!」 「放你的狗屁!四十万两!」顾楚寒一下子火了,讲价钱有这样讲的吗?一口气减十倍! 「你……」赫连越恨不得挖了她的眼。 「十万两!」 「三十五万两!」 「十万两!」 「三十万两!」 「没有!」 「好!二十万两成交!」 顾楚寒拿着厚厚一沓银票,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拍着脸色发青的赫连越,「大兄弟啊!多来几次呀!」 赫连越指着她,「你……很好!顾楚寒?本王记住你了!」 「难道你觉的你的脸面不值十万两!?」顾楚寒一脸无辜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赫连越气氛的咬着牙转身离开。回去就把跟着他的那一票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一群废物点心!连人家俩人都打不过!害他丢了脸,还损失了十万两银子!这一趟全白跑了! 「王爷咱不白跑!那蒸汽抽水机和蒸汽汽车!」下属提醒他。 赫连越这个时候也没脸再去找顾楚寒跟她谈了,「你们这些废物点心!要是先前把我救出来,还不是直接过去谈了!」 几个下属都不敢说话。 赫连越生了半天气,也慢慢缓解下来。他在作坊里看到的那些大傢伙和乱七八糟的配件,都不简单。这顾楚寒果然还真是想那些百姓吹的一样,有点能耐! 他立马传信回去。 清泉也早早传信回去,北辰国的人出现,九公子不是荣耀,就是危险! 苏荩接到信,当晚就赶过来,正看到她抱着半个冰西瓜吃,脸色一沉,上来给她拿走,「说了不准吃冰的!」 顾楚寒撇着嘴委屈的看着他。 「听话!过几日我给你带小龙虾!」苏荩摸摸她的头。 有小龙虾,顾楚寒顿时亮了眼神,「算了!勉强原谅你!」 苏荩把冰西瓜放到一边去,「看了那些机器,北辰国势必不会放手!你这些日子不要吊儿郎当!」 「他们不会一上来就杀我吧?」顾楚寒挑眉。
第160章:黑心无耻 看她两眼瞪的大,却一点不怕,苏荩无奈的打开食盒把煲的补汤端出来给她,「喝了。」 「本来天就热,还要喝热汤!还一股的药味儿!」顾楚寒不满的嘟囔。 「要不吃药!」苏荩淡眸看着她。 顾楚寒朝他扯了下嘴角,「喝!喝!喝喝!」 她这边喝汤,苏荩去她书案上翻她的案卷帮她处理公务。 顾楚寒喝着走过来,靠在桌上,「田螺姑娘!先别忙,也给我讲讲京都的事儿呗!」他要进刑部绝不简单,肯定是去打老张家去了,啥情况了也不跟她说! 苏荩抬头横她一眼,「不许再叫!」 顾楚寒俯身凑近他,笑嘻嘻道,「田螺姑娘的结局,我上次还没跟你讲,要不要听?」 她给清泉讲了,但不许他告诉苏荩,上次给他一半,田螺姑娘被发现在帮农夫做饭被发现。 苏荩不听也知道从她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果然顾楚寒一边吃着,就自己讲起来,「田螺姑娘正做饭,假意出门又返回的农夫发现了她,从此两个人就过上了没羞没躁的小日子!但是啊!这蚂蟥精喜欢这田螺姑娘,就变做个道士,从她瞎眼婆婆那里骗走了田螺壳,把田螺姑娘召回了蚂蟥窝。然后那个农夫……你猜怎么着?」 苏荩不理她,笔下不停。 顾楚寒见他不吭声,没趣的卜了声,端着汤就走。 「怎么着了?」 顾楚寒回头,见他眼神还在案卷上,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问的,却忍不住扬起嘴角,「然后那个农夫又去田里捡了个田螺回家养着!」 苏荩:「……」 看她哈哈笑起来,苏荩给她泼冷水,「我会除妖术!」 顾楚寒瞪眼,「……」 苏荩看着案卷皱眉,喊她过来,「这里,你看!」 顾楚寒一听拿着碗过来,瞅了半天,尴尬的轻咳一声,「好像是我……昨儿个写错的!?」 苏荩看不是有人作祟,无奈给她更正过来,重新记入案卷。 等忙完,看她趴在桌边,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苏荩直到修建水渠她亲力亲为,又怕採办贪污,又恐用材以次充好,一直都在忙,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先去睡吧!」 「赫连越的事还没说呢!」顾楚寒又撑着坐直。 「他们定会先找你,在你这边说不成,就会直接找当今圣上。你出门带着浮景和念卫他们,要杀你,他们还不会!也不敢!」苏荩催着她快去睡。 「哦!」顾楚寒打个哈欠起来,转身回房,一下子撞在椅子上,「嗯呀!」 苏荩忙上来看她,「撞哪了?」 「腿!麻筋……」顾楚寒这一下子清醒了。 看她整个小脸都变了,苏荩弯腰直接抱她起来放在软榻上,「我给你按按!」 他一按,顾楚寒忍不住叫一声,「啊……」 苏荩轻点。 她又小点声,「啊……。」 苏荩看着她两眼愤瞪,耳朵已经红透。 「……嗯!」顾楚寒闭上嘴,眼里满是调弄的笑。 苏荩按下她,整个人俯身压住她,狠狠堵上她的嘴,长舌捲起她的,深深的吞噬,肆意侵略。 顾楚寒回吻,手脚并用的抱住他。 可是很快就败下阵来,苏荩不给她换气的机会,直被他吻的全身发软,节节后退,看她实在缓不上气,这才报復的咬着她的唇松开,等她缓过气,两眼幽暗的再次吻上。 顾楚寒举起双手双脚表示投降。 看她两眼氤氲迷离,整个人也温软乖巧的被他压在身下,苏荩咽了下气,两颊绯红,却没有再跑。因为他发现,这个小东西色厉内荏!只会面上调弄他!可这样苦的却是他,身子灼炽翻涌的,克制不住的慾火,叫嚣着冲破禁制,想要她! 顾楚寒看他危险的模样,心提了起来。撩……过火了? 苏荩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强行平復,又把她抱回房。 顾楚寒非常乖!非常听话!让睡觉,拉着薄毯盖着腹上,就闭上眼。 看她这小模样,苏荩宠溺的抚着她的小脸,俯身又亲了亲她,「乖乖睡觉,这几天好好休息,我明晚再来看你!」 「嗯嗯!」顾楚寒点点头应声。 苏荩这才深吸口气压下,借了鬼道回京。 也真是让他说准,没几日,顾楚寒就收到了赫连越的请柬,请她喝茶。 顾楚寒带着人大模大样的去了茶楼。 在茶楼里等着的,却不光赫连越,还有另外一个冷魅危险的男子,一身黑红的锦衫冷艷妖冶,狭长的凤眼把顾楚寒上下打量一遍,「没想到为南乐县改天换地的人如此年轻!果然年少有为!」 「没想到北辰国的云王爷比传闻更加惊艷逼人!久仰久仰!」顾楚寒笑着拱手。 赫连云呵笑,伸手请她坐下。 顾楚寒也不客气的坐下。 「想必本王今儿个邀顾大人的目的,你都知道了。顾大人以为如何?」赫连云勾着嘴角问。 「我想知道我能得到多少好处?」顾楚寒挑眉。 赫连云一个眼神。 旁边的侍卫拿着个单子递给她。 顾楚寒接过看了下,忍不住啧啧不已,「全是好东西!真是心动啊!」 「如果顾大人愿意到我北辰国来,攻部尚书的位子还缺着!」赫连云一见她就知道那金银收买不了她。那双眼睛太过清透钟灵了! 顾楚寒可惜的嘆口气,「我拖家带几百口子人也实在挪不了窝啊!真是可惜了!」 「提你的要求!」赫连云让她自己说,那个蒸汽机的东西太过神奇,如果运用到武器之上,北辰国称霸之日近在眼前! 「那我说完,你们能保证我还能囫囵的出去吗?」顾楚寒笑着问。 赫连越哼了声,「你以为本王跟你一样黑心无耻!」 「我穷啊!仓禀实而知礼节!我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还讲那些啊!」顾楚寒理所当然道。 「你……」赫连越气的两眼喷火,脸发黑。 赫连云斜了他一眼,看他不再说话,示意顾楚寒提她的要求。 顾楚寒也的确没有客气,「我要你们所有火器最新技术!」 赫连越不可置信的瞪过来,「你还真敢要!真不客气!?」 赫连云也微微眯起眼,不过却没有说话。 「咋样?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拉倒!你们虽然有火器,不要忘了如今各国也都有!我的蒸汽机可不简单用到那些农用机器上!船和车才是它们的主战场!工业革命,你们可以眼看着我们发展,也可以跟我们一块发展!」顾楚寒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你当真以为北辰国动不了大厉?」赫连越拧着眉怒问。 顾楚寒点头,「动得了!动得了!不过我们毕竟吃的够胖,还有儿女亲家和结拜兄弟,想要咬我们一口容易,但是把我们吞了,是会噎死的!」 「儿女亲家?结拜兄弟?」赫连越问。 顾楚寒笑容灿烂眯着眼,「南燕国和北漠啊!」 赫连越嗤笑,「南燕国如今就剩一个快死的老皇帝,废政多年!指望他抱养的俩孙子,一个公主,能干什么?至于北漠?你们的兄弟?不觉可笑!?」北漠皇太后是他们北辰国大长公主! 顾楚寒耸了耸肩,「所以我们要造很多很多船啊!」 「如此便说不成了?」赫连云剑眉微挑,冷魅邪肆。 「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爱莫能助啊!」顾楚寒摊开手。 赫连云看到她手腕上的玉串,眸光飞快一闪,「顾大人这玉串,可否借为一观?」 顾楚寒看了看,「不借!」起身拱了拱手,「云王爷!越王爷!你们若是真有诚意,可以直接跟我们当今圣上谈!你们找我谈,我这背负几百口子家人,当不起家!告辞!」 看她直接走远,赫连越皱眉,「皇兄!就算我们跟赵贤正谈,也占不到多少好处!」 赫连云眸光幽异,「他手上戴的玉串,里面有灵气!」 「灵气!?」赫连越惊讶,他是知道有些修道的修的是灵气,修佛的修的是佛性佛气,不过真正得道的凤毛麟角。这顾楚寒还有什么来歷不成? 赫连云点头,而且灵气十分凝实,似是还有魂血加持,好不外泄,若不是他对灵气敏感,也察觉不到。 「戴着驱鬼辟邪的吧!」赫连越猜测道。 赫连云却摇头,那是万年寒玉,能有这个,绝不简单! 顾楚寒回到衙门,就瘫倒在塌上。 一双修长性感的手按在她腰间,轻轻给她揉捏按摩。 「田螺儿!你说我能得个啥?」顾楚寒抱着枕头,趴着不动。 从认识他,给他换了几个称唿……苏荩手下不停,「要一块免死金牌!」 「嗯?」顾楚寒扭头看他,「对哦!我需要个免死金牌!要不然哪天暴露了,就死翘翘了!」 听她说死,苏荩不自觉的手下用了力。 「嗯唔!」顾楚寒没喊,只嘤咛一声。 苏荩黑着脸瞪她,就是来折磨他来了!给她按了会,抱起她,又给她运气,「痛的还厉害吗?」 顾楚寒看看他,一脸痛痛的点头。 苏荩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久到顾楚寒以为他要用这个分散她的注意力,临走丢给她一句,「赫连家的人都不是好人!不要跟他们再多接触!」 顾楚寒捉摸着,这货是吃暗醋!赫连家的男人的确非凡,人中之龙,可她也不能是个美的就爱啊!而且这奇葩也不会放过她!而且且,奇葩长得比他们都俊美!关键是气质如仙,那一幅仙风道骨的高岭之花的模样,太招她稀罕了! 隔了一天,赫连云再给她下请柬,在请柬里面还包着一张蒸汽机的图纸。 顾楚寒看着图纸,就知道他们带了机关类的大师过来,忍不住竖起中指,「小偷!」 「九公子?」清泉看着她。 顾楚寒把图纸递给他。 清泉一看,脸色也不好,「不过咱们的机器都在民间使用着,他们要想偷,也轻而易举!」 顾楚寒不服气的怒哼一声,回到书案前提了笔就画,不仅是冲锋鎗的图纸,还有大炮的,至于火药配方,她虽然知道的是简单的,但黑火药威力大,她比他们都清楚! 画完让给赫连云送回去! 这边赫连云接到被送回的请柬,还以为是拒绝,等看到图纸顿时瞳孔紧缩。 「皇兄!?」赫连越也惊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他造了那些机器还不算,竟然连火器都精通!?」 赫连云剑眉皱了半天,「他并不特别精通,而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要我们最新火器技术,而不是直接要火器!」 「好个奸猾黑心的东西!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他们大厉!?」赫连越怒道。 赫连云看看他,「我回延京一趟,与父皇商议一番,你且在此盯着他!」 赫连越看他还真有跟大厉商议的意思,「皇兄!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把那个顾楚寒给抓了不是干净!」 看他一眼,赫连云没有说他,因为他也动了直接把人带走的想法,只是顾楚寒有恃无恐,不光仗着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若真掳走他,大厉有火器,姬蓝又治好了重新出来带兵,只怕胜算也不大! 「你留守!我回去!」 赫连越只得应声,然后监视着顾楚寒。 顾楚寒却没啥好监视的,她小日子好后,活蹦乱跳的活跃在挖掘水渠的工程上,仗着劳累,跟苏荩要了三顿的小龙虾,被提过的多充实又惬意。 赫连越看的都嫉妒她,修水渠银子不够,接了个穷弊的破烂地方小县令,还高兴的跟啥一样!皇兄许给他尚书之位都不要!这个顾楚寒就是有毛病! 顾楚寒也在等消息,北辰国得到消息,那南燕国估计也不远了,虽然是荒废朝政的老皇帝,几乎七零八落,但是还没有被灭,他们肯定也是有自己的实力! 很快赫连云就返回,直接进了大厉,给贤正皇帝递了书简,供商工业机器大事! 说的冠冕堂皇,却是直接摆明了要分一份,大厉不能独占!否则北辰国也不是吃素的! 朝中传来旨意招顾楚寒回京。 「我的水渠还没修好呢!」顾楚寒不愿意。 「九公子!人都安排的好好地,就是你不去,他们也不碍事的!你不想回去看看二小姐啊!」褚妈妈劝她。说不定就因为这个功劳,升了官,以后留在京城了!否则她一个女儿家在个敌国这个近的地方操劳做官,也太过辛苦危险! 想到顾苒娘,怕是如今身孕快三个月了,顾楚寒想了想点了头,「好吧!我们回京看看咋回事儿!」 褚妈妈立马就去给她收拾行囊。 他们几个都不随行,只带清泉,黑胡和浮景。 一路快马赶往京城。 「他们要过黄河了,务必要拿下他们!」 ------题外话------ 亲爱的们国庆快乐~谁去哪挤的,可以说来让我们乐呵乐呵~\(^o^)/~
第161章:河中遇害 顾楚寒主僕在黄河边搭了一条船过河。 因为急着赶路,没有其他的船只,搭乘的船不大,划船的是两个熟手,先把他们带的机器配件拉到对岸,又返回来接他们,说是要不了半个时辰就把他们送到对岸。 顾楚寒看着远方几乎只见天际的对岸,「半个时辰?」 「这黄河水浪大,又是雨季,为了安全,我们都是咋稳着咋来的!」船夫笑着解释。 船在滚滚沙浪中飘摇,泥沙黄水犹如吞噬灵魂的幽冥忘川。 「九公子!往里面坐吧!」清泉有些晕船,尤其在清水还不难忍,过这黄河,看着滚滚黄沙浪潮翻滚着,就忍不住眩晕眼黑。 顾楚寒看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你晕船吗?」 清泉扯着嘴角,「有一点,不碍事!」 顾楚寒让他回船舱里坐着歇会,她倒是不怕,还想看看。 来时坐的大船,并没有觉得。 在船头晃悠了一会,顾楚寒也觉的有些晃的眼晕,正要转身去船舱坐会,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船体直接被炸开。 清泉惊恐的死死瞪大眼,朝顾楚寒伸手,却眼睁睁看着她被震飞出去,而他也炸的血肉模煳,被破碎的船体带着飞起,又飞快的翻过,砸落在水里。 浮景离顾楚寒最近,却没来及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她错过他的手,砸落在巨浪之中。脸色刷的一下煞白!他欠了苏荩的命,要替保护好顾楚寒!现在顾楚寒在他眼前出了事…… 巨响过后,浪花炸开迅速回归,被新的浪潮拍散。 两个船夫也被炸的血肉崩裂,落在浪中不见人影。 河岸边守着机器行囊等着的黑胡眼见远处的船走到河中央突然一声巨响炸裂开来,惊恐的死死睁大眼,疯狂的跑过来,「主子——」 顾不上岸边的机器行李,冲过去就要跳下去救人。 岸边几个搬运工眼疾手快拉住他,「不能去啊!船炸了!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你胡说!所有人都死了,主子也不会死的!」黑胡疯狂的狰狞叫喊。 「你没看见河上啥都没有了!这么深的水,这么大的浪,你跳进去只能再搭进去一条命!啥用都没有!」 「这位小哥!你就算跳进去,也是多死一个人!还是赶紧找人打捞他们吧!」 「不!主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天下所有人都有事,她也不能有事!」黑胡说着两眼腥红,还是恨不得立马跳进去。 浮景武功高,纵然再落水没有大碍,可在这一碗水半碗沙的黄河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浪潮又大,又如何找人!? 清泉虽然晕船,但也会水,因为爆炸时就坐在船舱里,伤势最终,能挣脱着浮到水面已经力竭。 浮景看看一望无际的黄沙水浪,又看看浮上水面的清泉,急忙奋力的朝他游过去。 清泉顾不上喝的沙子,看他过来,虚弱的嘶喊,「九公子呢!?救她!救九公子!」 浮景看他两眼通红,全然不顾自己,咬咬牙,又随着浪潮往下面去找顾楚寒。 顾楚寒通水性,但被爆炸冲击的头昏脑涨,一下砸进水里,被一股浪潮旋捲入河底,完全使不上力气。 等她奋力借着暗流旋转推前,终于浮上来,也已经力竭,忍不住昏厥,想要唿救,却又被一个浪打过去,拖着她往水里卷。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顾楚寒忍不住暗骂。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竟然炸她的船!?她这下在黄河里昏过去,必死无疑了! 就在她昏过去之后,水底两个老鬼浮上来,正要把她拖下去,刚触碰到她,就被她手腕上的玉串一阵金光灼伤。 「法器!?」 「是驱邪法器!?好不容易等来个替死的,还是个碰不得的!老傢伙!走吧!」 另一老鬼没有走,「等等!你看他的神魂?这是不是紫金之光?」 「啥紫金之光?就她?一个女的,还能受神龙庇佑?」老鬼不信。 两个人对着顾楚寒研究半天,手放在她天灵盖上,仔细感受,顿时脸色变了变。 顾楚寒只觉得全身冰寒,被阴气笼罩了一般,身子在浪潮里起起伏伏,像是被人托着。昏昏沉沉想要清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赫连云正在船上渡河,看着滚滚黄河,心中想着北辰国的海域,若是能造出蒸汽机的船只,不光是陆上,海域也将被北辰征服! 看着看着,就见滚滚浪潮里飘着个人,若不是死了,断然不会飘在水面上。可他眼力非凡,看清那飘着的人衣裳身形,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主子!河里好像飘过来个人!」 侍卫过来通禀。 「停船!」赫连云立马吩咐,盯着越飘越紧的人,心不自觉的微微提起。 船在河中央停下。 待河中的人飘得近了,赫连云也看清到底是谁,顿时眸光紧缩。是他!竟然是他?!他应该是在南乐县的,怎么会被害死在这黄河里!? 看他脸色惊变,护卫怀冰也看到了水里的人,也是眸光紧缩,「主子!是那个顾楚寒!」他们刚跟大厉达成共识,要共商工业机器大事,这顾楚寒竟然被人害死了!? 其他船夫侍卫也都发现,问要不要打捞,毕竟看这飘下来的,也是尸体了。 赫连云紧紧盯着顾楚寒,朝怀冰点了头。 怀冰运气,飞身而下,一把抓住顾楚寒把她带上来,放在船板上。看着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竟然还像是气息,伸手在她脖间试了试,顿时一惊,「主子!还有气!」 赫连云也是一惊,立马过来试了试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可以肯定人没有死!捏住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却又是一惊,目光惊疑的盯着她那张小脸。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主子?」怀冰疑惑的看着他,即便主子高兴这顾楚寒没死,还欠了他们一个救命之恩,但主子也不会这么高兴吧!? 赫连云当然要笑,他起先还想着若不成,就招这顾楚寒为驸马。自古美人怀是英雄冢,看这顾楚寒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若是能收拢他的心,不怕不为他所用!现在竟然发现她不是他!而是个扮了男装的女子! 盯着她俊美精緻的小脸看着会,赫连云弯起嘴角,亲自把她抱起来,送进船舱,「蝶影!」 一身黑蓝劲装的女子轻布进来,「主子!」 「给她检查一下伤势,换一身干净衣裳!」赫连云把人放好,起身吩咐。 蝶影看了看顾楚寒,疑惑为什么不叫怀冰。 知道她不解,赫连云没有解释,「让你去就去!」 蝶影也不是小女儿家,跟着主子出生入死,不过一个小白脸。上去就粗鲁的扒了顾楚寒的衣裳。 等船到岸时,蝶影满眼异光的出来,「主子!她……伤势不重,属下已经为她调息,昏厥大概是因为闭过气,应该不久就会醒来!」 「嗯。」赫连云听罢,转身进去看顾楚寒。 蝶影拿了自己的衣裳给她换上,却没有再给束胸,小脸苍白虚弱的躺着,毫不设防。 赫连云抬起她的下巴,狭长的凤眸满意之色升起,嘴角也弯起来,直接抱了她下船,换了马车。 这边清泉被黑胡带着船员救上来,两个人对着滚滚黄河,都红着眼,束手无策! 清泉不顾伤重,立马传信给回去。 苏荩看他用来联络顾楚寒的符咒变的一团黑灰,顿时脸色大变,急急扔下公务就赶出来。 程沂正碰见他一脸惊慌急切的往外赶,立马拦住他,「大表兄!出什么事了?」 苏荩顾不上回他,直接把他拨开,飞速往外赶。 程沂差点没站稳,看着他急切惶恐的模样,能让他情绪如此外露,必然不是小事!急忙追着他,「苏荩!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荩慌慌忙忙的赶出来,更顾不上有人会发现,直接借了鬼道,急急赶到。 看到他脸色难看发白的过来,清泉两眼更红,愧疚自恨的抬不起头,「公子!是奴才保护不力,我们坐的船突然在河中央爆炸,九公子……」 黑胡求救的看着,「苏公子!奴才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奴才求你!奴才求你了!」 苏荩站在黄河岸边,看着滚滚黄河水,两手忍不住轻颤。 看他脸色发白,清泉更是恨死了自己,「浮景…已经追到下游去找……」 苏荩强行镇定下来,手指夹起符咒,两手结印,直接召了河中鬼物问话。 终于救了顾楚寒,自以为好歹积了个大功德的两个老鬼,刚返回自己老巢,就被招魂咒给招了问话,连忙邀功,说他们救顾楚寒,「我们离不了这黄河,只能托着她飘到下游,看到有船,然后船上的人把她救走了!」 听她得救,苏荩这才狠狠放下心,只是救走九儿的人…… 顾楚寒醒过来,睁开眼就见她正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竟然还是赫连云,顿时一惊。 「你醒了?」赫连云垂眸看着她。 顾楚寒立马从他怀里出来,「云王爷?是你救了我?」 赫连云轻笑,「我倒想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赫连越都不能将你怎样,他们竟然能将你溺在黄河里。」 顾楚寒现在怀疑他!又看她身上的衣裳不是自己的,身上的束胸也没有,脸色又是一变。
第162章:扮成本王的侍妾 看她神色变幻,赫连云弯着嘴角,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顾楚寒看了他一会,然后大大方方的作揖致谢,「多谢云王爷搭救!他日若是王爷用得着在下,但请吩咐!」 赫连云看她这么说,眼中笑意更深,「是有件事,要请你答应!」 顾楚寒眸光飞闪,笑着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这里,还缺一个侧妃!」赫连云目光深邃的笑看着她。 顾楚寒脸上笑意僵住,「王爷开起玩笑,还真好笑!」 「本王从不拿婚姻之事玩笑!」赫连云认真道。 顾楚寒垂眸又笑起来,「不论王爷与大厉朝所商议的蒸汽机如何,我这里可以再送王爷一座矿山,买我救命之恩!」 「你也这么打发苏荩的?」赫连云突然问。 顾楚寒转头看他,笑道,「不!他跟王爷不一样!」 赫连云轻笑,「有何不一样?」 顾楚寒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家田螺儿身上的优点数不完!主要人长得美!性子好!」 「你又不了解本王,又怎知本王不如他?」赫连云微微凑近问她。 他长得冷魅邪肆,攻气逼人,尤其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更是如深渊一般甚至让人迷失,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冷魅之香,令人迷醉。 但是顾楚寒连光裸的美男出浴都看过,「我家田螺儿只属于我一个人呀!」 赫连云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起她耳边的髮丝,轻轻启唇,「女人太善妒,可不好!」 顾楚寒嘆口气,「我有啥办法!我也劝过他要雨,露,均,沾!可他非是不听呢!就宠我就宠我就宠我!」 赫连云看她做作的样子,心里知道她在演戏,「苏荩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 顾楚寒立马点头答应,「好啊!那我只要一样!」 「要什么?」赫连云挑眉。 「掘了赫连家龙脉!」顾楚寒眨着眼认真的看着他。 赫连云以为她会说想要苏荩,却不想竟然是想掘了他赫连家龙脉,看着她,他突然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小心笑到打嗝儿!」顾楚寒暗搓搓的诅咒。 「哈哈哈哈嗝……」赫连云一个嗝出来,顿时俊脸僵住。 顾楚寒睁大眼看着他,扑哧一声哈哈就笑。 「不许笑!」赫连云黑着脸低喝。 顾楚寒看他眼中闪着怒意,强自憋住,一张脸表情别提多丰富,扭过头尽量不看他,不过心里已经爽成个了!看来她还有乌鸦嘴的特制!以后看谁不顺眼,要当面诅咒了!呵呵! 赫连云盯着她看半天,竟觉的她这模样分外可爱。 顾楚寒乐极生悲,憋笑到内伤加重,疼的整个人咳了起来。 赫连云拧眉,倒了杯茶水给她,「你外伤没什么,但内伤不轻,还是好好休养着吧!本王可不想救了人,又死在了本王这!否则本王就脱不了干系了!」 看他面色不变的诅咒她,顾楚寒暗暗瞪了眼,随便道了声谢,喝了两口茶水,慢慢压下咳意,平復整个胸腹腔内的疼痛。 「到你们京都,还有一天的路程,你有伤在身,我们只能慢些走。」赫连云让他好好歇息修养着。 顾楚寒听要一天路程,勐地睁开眼,「一天?现在是在哪?」 「马头镇。不到两百里了。」赫连云回她。 顾楚寒眸光微变,她并没有在河里飘太久,已经两百多里?清泉他们看自己被炸落在河里,不找到她势必不会罢休。而且他当时就在船舱里坐着,估计会伤的更重。 「王爷!多谢您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报答!我还有急事,就暂时别过!」 赫连云抬眸,「你伤势不轻,那要害你之人见你没有丧生,势必不会罢休!还是跟随本王一块进京的好!」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的人还不知生死,也势必要过去找他们!」顾楚寒拱手。 看她坚毅的模样,赫连云掀开车窗一角,「去个人传信!」 怀冰一直都听着两人的对话,看赫连云让去给苏荩送信,冷冷的皱了下眉,还是派了个人去送信。 顾楚寒看他不让走,拧了拧眉,只得作罢。 知道顾楚寒平安,苏荩没有立马去追,在河岸边查凶。 很快到了京郊外,赫连云扭头看向顾楚寒,「想不想揪出要杀你的人是谁?」 顾楚寒挑眉看着他。 赫连云看着她笑起来,「先扮成本王的侍妾进京,然后那边放出你葬身黄河的消息!」 「休想!」顾楚寒小脸一寒。 赫连云一脸遗憾的嘆口气,「不能让人认出你来,有身份的侍妾你不愿意,那就只能扮我的丫鬟了!」 「我扮侍卫!」顾楚寒皱眉道。 「丫鬟!你这般样貌,不过换套衣裳,三两下就被人认出来了!若是扮作丫鬟,即便有几分相似,别人也绝对不会往你身上猜!」赫连云笑道。 最后顾楚寒只得黑着小脸点了头,去换了一套装扮。 赫连云再回头,就见她穿着一袭蓝白两色裙衫,衣襟裙摆处绣着隐隐兰花,乌鸦鸦的青丝被梳成飞仙髻,戴着赤金花钗,因为没有耳洞,耳朵上给她戴了赤银耳铛。顾楚寒嫌弃天热不让上妆,但为了改变一下容貌,还是化了点。趁着她苍白的脸色,更加突入娇媚柔弱之态。 他愣了一瞬,想要收回目光,却像是钉在她头上了一样。 下一秒,顾楚寒就扯着不太习惯的宽袖长裙,直接毫无形象的跳下马车。 赫连云皱眉,「你就不能淑婉一点?这样更打眼了!」 「淑婉是个啥?老子十八年好汉,从来不懂那些!」顾楚寒掐着腰,一脸正气。 赫连云无奈的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赫连皇室若是有你这样的丫鬟,活不过三天!」 「那你们真残忍!幸好我不是你们那人!」顾楚寒直接道。 赫连云剑眉蹙着,「规矩!」 「没问题!」顾楚寒立马低眉顺眼,演戏她也会! 赫连云看看她,点头应声,「进京!」 而他到来的消息早传到了大厉朝中,先一步过来的赫连越,连同太子赵璞,祁王穆霄,一同前来接迎。 「云王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赵璞已经快三十,彬彬有礼,笑语温润。 穆霄也上前见礼,「恭迎云王爷驾临!」 赫连云还了礼。 「皇兄!」赫连越也笑着上来招唿完,直接跟着他进了驿馆,「正殿我可是特意给你留着的!」 赫连云笑了笑。 顾楚寒却想熘,这都回到自家门口了,说不定今儿个沐休,十郎和五郎就在桃花巷,二姐家的宅邸也离桃花巷不远。 赫连云余光瞥了她一眼,那边蝶影立马盯紧了她。主子已经许了她侧妃之位,那就势必要娶她回去!必要盯紧了她不可! 在驿馆暂时歇息,赫连云就跟着赵璞和穆霄几个进宫面圣去了。 顾楚寒刚想出去,就见蝶影走动都跟着她,「你这监视的也太明显了呀!」 「小姐若想查出真兇,还是按捺住,暂且不动!」蝶影解释。 顾楚寒撇了撇嘴,看别的丫鬟随侍在收拾东西,转身回了屋。她身子不好,要休息! 能跟随赫连云来大厉的都不简单,知道她是赫连云看重的,丫鬟的身份也只是扮上一扮,自然不会说她,还要好好服侍。 与此同时,顾楚寒黄河遇害的消息也飞马传入京中。 李安之接到消息,脸色勐地一变,「怎么会突然遇害!?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送信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几个幕僚也都惊怒不已,这个节骨眼上,顾楚寒被害,这……是谁下的手!? 一瞬间,李安之心思百转,不仅是顾楚寒的仇家,直接上升到几国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做出那蒸汽机不是一天两天,本就因治理南乐县瞩目,消息会很快传到各国。现在谁最想除掉他? 可这个消息却是瞒不住,李安之收拾心情,立马进宫面圣。 贤正皇帝听顾楚寒遇害,登时龙颜震怒,「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功臣贤良,这是公然挑衅朕!」 越想越是惊怒,贤正皇帝直接从上座下来,「爱卿!你说顾楚寒是身负祥瑞之人,又有你亲自赐字,他是不是有可能会生还?」 「这……」李安之不敢肯定,因为信上说,生还无望。 「他既身负祥瑞,又怎能轻易丧生?!再加派人手找!往下游去找!务必给朕把人找到不可!传姬蓝!」贤正皇帝怒道。 李安之也万万不想顾楚寒出事,看着他叫了姬蓝带人去营救,又派了一队人暗中过去,看能否查到什么,或是在别处救了顾楚寒。 姬蓝领了命,来不及回家,急匆匆带人出京,只让人回家传了个信儿。 李安之把消息压着,不让任何人泄露。如今北辰国赫连云和赫连越都已经到了,研发制造蒸汽机器的人却遇害,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 赫连云也就装作不知道消息,只是次一天就提出要见顾楚寒,商议共同制造发展蒸汽机的大事。 贤正皇帝只能说已经下旨召顾楚寒进京,不日便到。 只苏荩连着两天都不在家里,顾楚寒传了信说回,不仅人没有见到,连信儿也没有,顾十郎和顾五郎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又问到姬蓝紧急带兵出京,几厢联想,立马意识到顾楚寒可是出事。 ------题外话------ 依旧没能努力出什么~(>人<;)对不起~
第163章:顾楚寒死在黄河里了 顾十郎立马派了人去接应,「按着九哥走的路,不管是人,还是消息,一定要有!」 「是!」问归应声,急忙转身出去。 顾五郎死死拧着眉,看他脸色隐隐发白,抓住他的肩膀,「九郎福星高照,一定不会有事!」 顾十郎用力的点头,「九哥一定不会有事!」拳头却已经悄悄攥紧。 顾五郎深吸口气,吩咐下去,「但凡知道消息的,猜到的一律不准议论!更不准告知二小姐!」 「是!」义生绷着脸应声。 但他们两个却忍不了,在晏江这边没有消息,直接到李府来找李安之问询。 李安之现在也没有消息,正跟心腹幕僚商讨。 李家大管家亲自见了两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两位公子还是先回吧!」 顾十郎和顾五郎只得回了住处。 那边听到北辰国使团进京的消息,顾苒娘也过来桃花巷,问顾楚寒何时到京,「不该是早早的赶回来,也没有让使团等着的道理!再落了口舌,不治罪也不讨好了!」 顾十郎笑着让她安心等着,「九哥前几天估摸着就接到了消息,总要准备机器,再说了,是北辰国求着我们了!总要给他们点下马威!让他们想压着咱们大厉,还想让我们纳贡!」 「我也不懂你们这些道道的,九郎回来了,给我送个信儿!」顾苒娘叮嘱道。 「好!知道了,二姐!」顾五郎笑着道。 看他们还要做功课,顾苒娘把带的吃食放下,带着丫鬟婆子回了家。 严俊风也在外面打探消息,因为和祁王府的玻璃厂有了合作,递了帖子见到穆尔淳,穆家二爷,希望能通过他找穆霄得个确切的信儿。 穆尔淳不想给这个面子,玻璃厂原料能让他做,也是看玻璃方子和顾楚寒得了李安之的眼。现在顾楚寒都死了,顾家还没起来就完了,他又不能当严氏的家,还给他面子做个啥!? 严俊风知道他不好打交道,变脸比翻书还快,只能再换个路子。只是往宫里打探消息,有窥视皇家之罪,太过危险! 穆霄回来时,正看到他离开,脸色十分的肃冷阴沉,他鹰眸闪烁,「严俊风是吗?」 严俊风突然回头,见是他,眼神一亮,忙上来见礼,「祁王爷!我是严俊风,顾楚寒的姐夫!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消息不容乐观,你们早作打算吧!」穆霄想了想,还是把实情告诉他。 严俊风脸色一白,强自镇定道,「多谢祁王爷!消息可是属实?」只要不属实,九郎就有生还的希望! 穆霄看他一会,摇了摇头,「这个本王亦不确定。」 严俊风又谢了一遍,他已经让人去寻,苏荩不在京中,必然已经去了,再等等确切的消息就会传回来! 顾苒娘想到顾楚寒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严俊风这些天也格外的忙,既然已经出门,就干脆去买些海产,买点小菜来。 白水和绿纱一左一右跟着她,听她说着哪一样就记下。 两人也都跟着她高兴,「再打两壶好酒!给九公子接风!」 白水也笑着道,「是啊!等九公子回来,咱们老顾家就彻底飞黄腾达了!」 「飞黄腾达?严大少奶奶这个希望怕是要落空了!」沈漪一身红纱裙,从一旁绸缎庄出来,轻摇团扇,嘴角轻勾。 「沈漪!?」顾苒娘心中一颤,说的全忘了!全揭过去了,可是看着她这张脸,还是能让她想到那时的悲愤绝望和怨恨! 一听是她,白水和绿纱顿时都戒备起来。顾家和沈家当年的恩怨,但凡家里的僕从每个人都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不会见到了仇家不会说话做事!只是这个时候,这个贱人来京城干啥? 沈漪化了十分明艷的妆容,珠钗环佩,菱纱批身,把她那份娇美衬托的更加美艷娇贵。看顾苒娘见到她依旧变了脸,知道何旌之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儿,优雅的笑着下了台阶,「严大少奶奶还不知道吧!消息都已经传到京里了!」 「什么消息?」顾苒娘警惕的盯着她。 沈漪轻笑,朝身后奶妈手里抱着的小男娃儿过去,把他抱过来,故意不回她的话吊着她,反而转移话题,「你看,像不像何旌之?」 她把小男娃儿抱过来时,顾苒娘就发现了,她没什么不敢面对的,却眼神盯在那小男孩的脸上移不开。 不愧是何旌之的儿子,和他足有七八分相像,就连害羞的样子和漆黑透亮的眼睛都那么像。 「小姐!」白水低声提醒顾苒娘。 绿纱对着沈漪说话,「何大少奶奶能来京城不容易,还是安生好好逛逛吧!」扶着顾苒娘就走。 顾苒娘回神,压下情绪,冷沉的看了眼沈漪,就要走。 「你还真不知道吗?」沈漪却不放过她。 顾苒娘拧眉,不想搭理她,明知道她会说出的不是什么好话! 沈漪笑出声,「顾楚寒都死在了黄河里了,你还真不知道!」 顾苒娘勐地一惊,「你胡说什么?!」 看她这个脸色,沈漪咯咯笑个不停,「商队从码头带回来的消息,船在黄河里爆炸了,两个船夫加三主僕,只活了两个武功厉害的护卫!顾楚寒炸死在了黄河里,已经打捞上来尸体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顾苒娘完全不信,严厉的驳斥。脸色却越来越白,身子也忍不住轻颤起来。 白水和绿纱也有些控制不住,但看她这样,强自镇定,呵斥沈漪,「你个贱人少胡说八道!我们九公子福星高照!可是得了少林寺度虚大师的话!你这是见不得我们家好,诅咒我们九公子!」 搀扶着顾苒娘就走,「九公子马上就快回来了!小姐我们走!她这是想要激怒气死小姐,谋害小姐腹中的小少爷!」 顾苒娘勐然反应过来,再看沈漪的眼神冷厉恨怒,「如果你进京是来怀揣恶意,小心再被雷噼一次!」 沈漪脸色也沉阴了下来,不过嘴角还是笑着,「北辰国使臣都等不及了,内阁都快稳不住了,不相信你们就去问问吧!」 顾苒娘微微屏住唿吸,抬起下巴,目光沉着的转身离开。 只是刚转过弯,顾苒娘忍不住捂住小腹。 白水,绿纱二人一看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一层细汗,顿时大惊失色,「小姐!?」 「我没事!缓一会就好!」顾苒娘摆手,让她们别惊惊慌慌。沈漪说的话就算是假的,九郎也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她顾不上缓气,又转身返回桃花巷,没有找顾十郎和顾五郎,而是到隔壁找苏荩。 晏江一看她的神色,「严大少奶奶先坐下歇息!奴才给您把把脉吧!?」 顾苒娘看向他。 晏江解释,「奴才虽然没什么医术,但歧黄之术跟着我家公子日久,还是懂得一点!您这样看像动了胎气!九公子若是知道,必定担心坏了!」 顾苒娘张了张嘴,伸出手。 晏江仔细给她把了脉,然后开了一剂安胎药,让人先去药房配药先煎上。又问顾苒娘哪里听来的消息,「九公子是出了点事,公子已经赶过去!九公子吉人天相,咋着也不可能是坏消息!」 「沈六小姐沈漪来了京城,我刚见过她!消息就是从她那得知的!」顾苒娘紧盯着他。 晏江眸光幽转,就算公子有意放消息,也不该是沈家先得知,难道九公子遇害的事,是沈家出的手? 脑中思绪只闪过,就劝慰顾苒娘,「九公子若真的出事,定会传回消息!严大少奶奶不必担心!」 「她说的,九郎的船在黄河爆炸,是真的吗?」顾苒娘盯着他问。 晏江摇头,「这个奴才也不知道。但敢肯定,九公子不会轻易出事!」 顾苒娘也相信九郎不会真的有事!可要是坐的船真的在黄河里爆炸了…… 严俊风忙完一天,回到家,看她神情有些呆愣的坐在廊下,顿时心里一紧,立马看向白水和绿纱。 白水拧着眉上前,低声把今天的事都回禀给他。 严俊风目光一凛,厉光闪烁,抬脚上前,目光已经温柔起来,「天都快黑了,咋还在廊下坐着?」 顾苒娘回过神,目光还有些放空,「你说,九郎会不会真的……」 「不会!」严俊风紧紧握着她的手,肯定道,「九郎来这世间一遭,是为了宏大的机器工业时代的成就!他不会就这么容易被害!」 顾苒娘这才想起来,顾楚寒之前骗她们见神仙的事,立马又多了一份肯定,「对!九郎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严俊风问明缘由,知道是沈漪,心里登时怒恨不止。沈家从苒娘这里下手,还是单纯的沈漪想要刺激苒娘?害他的孩儿!?不论如何,这个帐他都记上了! 哄顾苒娘吃了点饭,严俊风立马赶去桃花巷找顾十郎和顾五郎商量消息,「既然沈家已经得了信儿,还在外面说,那让这阵风颳的大一点!」 「我现在就想知道九哥在哪!」顾十郎说着眼眶乌红。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去把有可能谋害九哥的人全部都砍死!都杀了!可是九哥现在在哪? 严俊风沉默了下,「如果九郎出事,苏荩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会派人传来个九郎没事的消息。或者以他的性子,直接告诉我们九郎出事了!」 顾十郎绷着小脸,没有再说话。 严俊风只是告诉他们,他现在要找人暗中把消息传扬起来,九郎回来,也正好来个釜底抽薪! 他和顾楚寒想到了一块,正想找个突破口把她遇害的消息传开来。不过她得先去见一趟二姐,十郎和五郎那俩大小子了,打击打击有可能更加成长成熟,但二姐怀着身孕呢! 看她换了衣裳偷熘出门,赫连云直接拦住她,「你不想家人担心,直接传个信儿回去就是。」 「我二姐怀有身孕,她听到消息只怕会受不了。传信儿她不会信的!」顾楚寒翻他一眼。 「你是想回去?」赫连云剑眉挑起。 顾楚寒也挑眉,「你是想软禁我?」 两人对持,赫连云突然笑了,「本王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她话音没说完,赫连云就直接揽着她,轻巧的跃过高墙,避开盯梢。在夜色掩护下,直接来到严宅。 顾楚寒看他直接翻墙进来了,嘴角一抽,推开他,抱了下拳,「王爷可以自行离去了!您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看她毫不犹豫的样子,赫连云轻笑,「还真是过河拆桥!」 不过他深深看了眼顾楚寒,「有麻烦让人给我送信儿,如果需要配合的,有求必应!」 「多谢了!」顾楚寒讪讪的笑。 等赫连云真的走了,顾楚寒转身,避开家里的下人,一路找到正房,悄悄进了屋里。 严俊风惊觉,「谁?」 「是我!」顾楚寒小声道。 顾苒娘也惊醒,「九郎!?」 「嘘——」顾楚寒让她小点声。 严俊风惊愕的看着她一身女子装扮,「真是九郎!你没事!只是你……」 顾楚寒白他一眼,赫连云不知道脑子咋长的,只给她女装穿。 顾苒娘见真的是她,跳下床,扑过来一把抱住,「九郎!」眼泪突的涌出来。 「我这不好好的吗!哭啥!瞧你这没出息样儿,再吓着我小外甥!」顾楚寒抱着她拍拍安抚。 严俊风放下心,看着两人抱在一块,顿时心里不舒服,脸也渐渐黑了下来,忍不住出声提醒,「好了!」 顾楚寒松开顾苒娘,看看刚刚有点突显的小腹,笑着扶她坐下,「来!坐下!二姐!」 严俊风不客气的把她挤到另一边,「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不好看吗?」顾楚寒嘿嘿笑问。 严俊风脸色一僵,「你还是赶紧换过来!别被人带坏了!」认为她是和苏荩一块,被受的那个,影响了她。 顾楚寒撇了下,摆手道,「好好!我来是跟你们商量事!田螺儿赶过去就一直没回来,估计是查出兇手,现在我们想办法引他出来!」 「既然查出兇手,直接拿着罪证呈给皇上就是!」顾苒娘忙道。 严俊风看看她,「只怕苏荩查到的方式不一样。」他是修道之人,自然方法非凡,但要处置兇手,势必罪证确凿! 顾苒娘也想到,「那你们想到啥办法?」 顾楚寒阴测测的勾起嘴角,「先锁定了目标。」
第164章:男女授受不亲 「那兇手到底是谁?是不是沈家?」顾苒娘急声问。 「既然已经做好了对我下死手的准备,势必还有后续计划,不管怎么说,总要让他们把这场戏演下去啊!」顾楚寒笑声森然道。 严俊风拧着眉,「南乐县那边只怕有动静了!」 「自然!」顾楚寒点头。她这次进京只带了机器,没带人手,就想着要建立个研究院,就建在南乐县,那地儿也算是她的地盘。若是搬来京城,她再招人手过来。那暗中的人不声不响,在黄河里炸了她的船,那眼前这份巨大的利益也肯定不会眼看着,不想插一脚! 「我已经让人暗中借沈漪的嘴把你被害葬身黄河的消息散播起来!」严俊风看着她道。 顾楚寒脸一下沉了下来,「沈漪?他们也来了京城?」 「这件事,沈家脱不了干系!」顾苒娘肯定道。过年用狼牙寨土匪陷害,若真成事,整个顾氏一族几百口人都要遭难!她们家人洗不清,就必死无疑! 顾楚寒冷冷的勾起嘴角,「二姐你先休息,我跟姐夫商量一下部署!」 严俊风也不想让一个妻弟留在他们夫妻的内室,扶顾苒娘起来,「你先去睡,我跟九郎商量事!」 「那你今晚还去哪?他们要是发现你没有出事,肯定会再杀你的!」顾苒娘抓住她。 顾楚寒拍拍她,「不会!我等会去找晏江!」 晏江武功也高!顾苒娘不堪放心的点点头。 严俊风暗瞪一眼,「走吧!」 顾楚寒翻他一眼,「我走了,二姐!」又伸手抱抱她。 顾苒娘也抱住她,「你多加小心!」 「嗯!」顾楚寒得意的朝黑脸的严俊风吐舌头,二姐是她的! 严俊风没忍住伸手把她拽出来,「走!」 「哎哎!别拉呀!」顾楚寒不满的叫。 「隔壁那间!」严俊风直接把她拎到门外,又回去让顾苒娘早点睡。 顾苒娘看他脸色发黑,愣了下,忍不住笑。想跟他说九郎其实是妹妹,让他知道,以后也别天天想着捣鼓苏荩的坏事。 严俊风把凉茶放在床头,忙忙的放下帐子就出去了。 顾楚寒已经在他指的房间里坐着,看摆设东西,这书房是二姐的。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亲姐弟也是七岁不同席,你以后给我注意点规矩!」严俊风摆出兄长姐夫的架势来教育她。 顾楚寒毫无形象的靠在沙发上,翘着腿,桌上摸来的桃子啃着,「嗯!听命!」 严俊风看她这样子,气的指着她,「还有你这这身装扮,赶紧换回来!看着就恶寒!」总觉得他就成真的女孩子了一样,这个想法要不得!否则子须要疯了! 顾楚寒切他一声,「多好看呀!我家田螺儿看了肯定高兴!」举着她的小飘袖,晃呀晃。 严俊风更觉的恶寒,「你……你……你真被那个狐狸精带坏了!」 「狐狸精呀……像狐仙!」顾楚寒嘿嘿。不等他再说话,打断他,「说正经事!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消息的事!」 说到这个,严俊风也神色冷肃起来。 两人不谋而合,只剩下部署,面上的戏还要演起来,演顾楚寒遇害的戏,越真越好! 对于沈家两人更是想法相通,誓不能饶过! 商量半天,顾楚寒也开始打哈欠了,「我先走了!」 严俊风叫住她,「这你二姐的书房,我给她布置的有软榻,要不你先住这里吧!反正就是先藏身!」总比去那个狐狸精那里强太多了!简直送羊入虎口! 顾楚寒回头,顿时意味的笑起来,「我喜欢睡床!你住这,我跟二姐睡屋里吧!」 「滚!」严俊风咬着牙。 顾楚寒嗤了声,快速翻墙离开,一路摸到桃花巷,在院子里看了看,最后还是打着哈欠推开苏荩的房门。反正田螺儿现在又不在家,她先睡着了! 晏江察觉到动静,勐地睁开眼,迅速敏捷的起来,就见一个身材纤长的女子推开他们公子的房间进去,眸光一阴,迅速从一旁进去,抽出长剑,直指那人命门。 刚吹亮火摺子的顾楚寒,看着眼前的杀气凌厉噼来,顿时一惊,急忙闪躲开。 晏江也看清她的脸,勐地一惊,急忙收剑。 剑锋堪堪擦着她的肩膀过去,衣裳顿时划破,幸亏还没见血。 「九公子……」晏江惊愕半天,上下看着她,这一身的女装,真是九公子!? 「晏江!我才刚死里逃生,差点交待在你手上了!」顾楚寒瞪着眼。 听这声音,肯定是她没错了!晏江眼眶一红,立马跪下,「奴才眼拙,没认出九公子!差点伤了九公子……」 「行行!起来!又整这一套!」顾楚寒挥挥手,把屋里灯点亮。 晏江只得她不喜欢这一套规矩,应声站起来,「公子听到消息,吓坏了,万万幸九公子没事!您是怎么回来的?饿不饿?奴才去弄饭吃!」 「我吃饱过来的!不过……弄点,也行吧!」本来还困来着,被他吓回去,这会也饿了。 「哎!奴才马上就去!」晏江应声就转身出去。 顾楚寒忙提醒,「悄悄地,别让人知道!」 「是!奴才知道!」晏江应声。 看他走了,顾楚寒在屋里转了一圈,精神不困,身子还是困,她这几天都没敢睡好!看了看田螺儿的床,干净,整洁,往上一趟……硬! 「搞什么不能睡高床软枕!这年头弹簧床垫都普及了,还有几个睡硬板子的啊!」顾楚寒不满的翻个身,又翻过来。 晏江很快就蒸了鱼,煮了小馄饨,又凉拌了个小菜端来,放在外间,往里面看看,见她躺倒在苏荩的床上,心里忍不住雀跃欢喜,「九公子!奴才做了点小吃!」 「哦!」顾楚寒应声爬起来,一边吃,一边跟他说着事。 这边她饭刚吃好,晏江把碗筷收下去,立马就给苏荩传消息。 京城到黄河码头也不过几十里路,苏荩接到消息,转眼间已经回到家。 晏江悄声上前见礼,示意他看自己房间。 桃花巷这里毕竟安全了,顾楚寒开了点窗户通风。 苏荩站在窗外,目光缱绻看着屋里的人,唿吸窒住。 晏江笑着推他一下,给他眼神示意。这下人可是自己住到公子屋里了!天赐的大好时机!公子可要紧紧抓住了!这次事了,再拿到了免死金牌,换回女儿身份,就能跟公子成亲了! 苏荩无声的进屋。 顾楚寒已经把自己撂倒在床上了,喟嘆一声,打个滚,又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 睡习惯了软床,这硬板床就感觉硌得慌,顾楚寒已经困到尽了,打个哈欠又翻个身,却从眼缝里看见床边多了个大活人,勐地睁开眼,「田螺儿!?你咋回来了?」一下坐起来。 苏荩伸手穿过她,勐地把她抱紧。 「啊呀……」顾楚寒被他撞过来,又抱紧,吸了口气。她的内伤…… 苏荩深深的喘着气,两胳膊紧紧的收紧。她的命星他一直看不清,听到她遇害,还是船被炸在黄河里,那种一瞬间深入全身的慌恐惧怕,他纵使两辈子都没有过! 他无法想像,如果她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活? 顾楚寒被他抱的太紧,身子都紧紧做疼,心里也是震颤不已,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环住他。 那双小手环紧他,苏荩心里一炽,急切的寻到她的唇,疯狂的吻住她,噙住她的唇瓣,辗转吸吮啃噬,长舌直接撬开贝齿,侵袭而入,劲舌横扫,勾缠着她的小舌狂肆的侵占,吞噬。 「唔……嗯……」顾楚寒一下子被他狂执般的疯狂热情灼烫起来,他失而復得的急切慌怕的热切,直直白白的传递过来。 她双手松开,直接把他推倒在床,整个人朝他压上去。 苏荩抬手按住她的后脑,长舌深深席捲着横扫,却觉不满足,心里禁锢的欲兽狂肆的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 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满意的抓着她的两个手,狠狠的深深的吻着她。 顾楚寒挣了下,挣不脱,干脆转个圈,小手顺着他衣袖胳膊伸进去,直接在里面扯开他的衣衫。又翻身把他压下,伸手扯掉他的衣裳。 苏荩全身灼烫,血脉膨胀灼热的仿佛烧起火来,声音暗哑火热的开口,「九儿!?」 「嘘——」顾楚寒不让他说话,一口咬住他的喉结,微微用力,又往下移。 「嗯……」苏荩全身僵住紧绷。他从未动过的情慾,他的自制力,每次面对她都分崩离析,溃不成军!越是克制,越是压抑,碰到她,却想爆发! 那样一双小手,对着他上下其手,苏荩完全忍受不了,身子忍的轻颤,深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强行收拢心神默念一遍清心咒。终于理智稍稍回笼,抓着她十指扣紧,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再动。 又这样!顾楚寒挪了挪脑袋,对着他的脖子轻咬一块,给他种上一颗草莓。 「九儿……不许再动!我……克制不住。」苏荩声音低哑喘息阻拦他。 「这么美好的肉体,我也克制不住!」顾楚寒抬头盯着他,在他性感的下巴上轻啄。 苏荩满身通红,俊美绝艷的模样,惊鸿潋滟。 「算了算了!你还是把衣裳穿上吧!」顾楚寒狠狠不舍的收回手起来。 苏荩多想抱紧了她,一刻不停的要了她!把她彻底变成他的!尤其是看她穿着女装的娇美模样。 「不想穿?」顾楚寒两眼狼光又闪烁起来。 苏荩红着脸把衣衫穿好。 把他推起开,顾楚寒自己在床上躺下,「清泉和念卫伤势咋样了?」 看她大咧咧的霸占了自己的床,苏荩刚刚强压下去的慾火转瞬间再次反扑,深吸口气,「他们无事!」 「那就好!」顾楚寒点头,他既然赶过去,清泉伤势重,也会没事的! 苏荩坐过来,握住她的手。 「还干啥?你又不敢!」顾楚寒抬眼。 苏荩脸色又是一红,「我看看你的伤!」 「内伤差不多好了,外伤还没有!你要不要看看?」顾楚寒眸光飞闪,两眼嘤嘤看着他,一手扯着自己衣领子。 苏荩手抖了下。 ------题外话------ 我……只能发个糖弥补一下罪恶~o(╥﹏╥)o~
第165章 人前不许这样 每次都落下风,每次都是他被她调弄的慌乱无措意乱情迷,苏荩两眼愤愤,「你……再这样……」 「你就怎样?」顾楚寒眼神魅惑的眨着笑的勾勾的看着他。 苏荩直接转过身,不看她,一张俊脸黑沉沉的眼神愤愤的,气鼓鼓的。 顾楚寒愣了下,没想到这货生起气来这么可爱有趣啊!立马就想逗逗他,不逗逗他心痒痒~ 也不起来,就伸着脚戳弄勾勾,「田螺儿儿~别害羞呀!你看我穿女装好看不好看?」 苏荩俊脸越来越黑,就是不理他。 「看我看我~!来嘛~!」顾楚寒暗笑着,脚下调戏。 「我上次看光了你,这次让你看过来嘛!」 苏荩面如锅底的扭过头,两眼黑漆漆暗幽幽的盯着她。 「额……」顾楚寒突然察觉有点撩过。 苏荩上来抓住她的手腕,两指已经捏住她的脉搏。 顾楚寒下意识缩了下,大大方方伸着手让他看。 「不让我看你的伤,一来就跟我闹!」苏荩起身翻了药拿出来餵她吃下。 顾楚寒否认,「没有!啥叫跟你闹!我是想要你了!」 苏荩脸色绯红,让她坐好,运功给他疗伤。 顾楚寒笑笑坐好。 赫连云要给她疗伤她没让,只吃了药,自己慢慢养。既然田螺儿勤劳,那就让他了! 给她疗完伤,苏荩又确定她外伤轻微不碍事,把她按在床上,「睡觉!」 「那你睡哪?」顾楚寒问他。 苏荩没想睡,眼神闪了闪,「你先睡!」 顾楚寒往里面挪出一个位子,拍拍旁边的空位,「让给你!」 「你睡吧!我还有事!」苏荩柔情宠溺的微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你还有啥事?」顾楚寒问他。 「睡吧!」苏荩不告诉她。 顾楚寒翻他一眼,闭上眼睛,没有片刻就昏昏睡过去。 苏荩坐在床边专注眷恋的望着看着她,越笑越是想要笑。他何其幸运,灰败的人生中,能有她这么个人儿牵动他的心,扰乱他的心绪,能让他挂念,让他的心跳动,让他一潭死水变的鲜活!能让他体会爱的滋味!即便她不爱他,这一世他也值得! 连着几天没怎么歇息,苏荩也有些撑不住,明明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不可以,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躺在了她身旁。悄悄地,轻轻握着她的小手。 顾楚寒夜里睡觉最不老实,翻着身,翻着身就翻到了他身上,伸手下意识的搂住他,口中喃喃呓语,「好硬。」 苏荩满脸爆红,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说他,是嫌他床太硬了,安抚的在额头吻了吻。 天悄悄的亮了,但前院后院都悄无声息的。 直到日上三竿,顾楚寒这下睡的安心,彻底睡饱了,醒过来。看她整个人八爪鱼一样霸在他身上,厚脸皮的嘿嘿又抱了下,「抱枕~你真舒服!」 苏荩扭过头,掩饰脸上的热度,却给了她个红红的耳朵。 顾楚寒窃笑不已,推着他,「还想在睡会吗?」 苏荩忙的起身,看看她身上的衣衫,昨儿个被晏江错认,划破的肩膀还张着口,转身去拿了一套给她的衣裳。 顾楚寒把衣裳换好,忍不住问他,「你这有我多少衣裳啊?」 「没……」苏荩没有告诉她,只要他有的,都做了一样的一套给她。 听到屋里动静,晏江忙打了水来伺候,把早膳摆到外间。 顾楚寒看浓浓的米汤,端起来先喝半碗,再端了药粥开始吃饭,「昨儿个没问你,兇手查到是谁了吗?」 苏荩皱眉,「张丛玉!张丛文!沈家有迹象,但没有证据。」 「妈的!老子猜着就是他们!张丛文那个老变态又想躁动了!」顾楚寒想起张丛文就想骂娘。 苏荩眼神飞快的闪了下,没说张丛文是他想连带一块除掉的,「证据我搜集了一些,想要让他们伏法,还需要再添把火。」 「你进刑部就是收集罪证的?!」顾楚寒看着他。 苏荩没有否认,他容忍张家到尽了!他们胆敢动九儿,就准备好自己脖子! 「干得漂亮!么啊~!」顾楚寒笑眯着眼隔空亲他一下。 苏荩瞪她一眼,「人前不许这样!」 「那我人后总可以吧!?」顾楚寒笑道。 苏荩红着脸给她夹菜,「再多等两天,等我回来,事情我来了。」 看他转移了话题,顾楚寒笑着给他夹了一块肉,「吃肉肉!」 苏荩默默接过来吃着,「你先在这里养伤,书架上有书,再让晏江去买几本话本子给你。」 「好!」顾楚寒听声。 苏荩不捨得走,可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这次要一举把张家的根儿拔出来,就必须得彻底激怒皇上。 顾楚寒黄河遇害,尸骨无存的消息悄悄在京中蔓延开来,那些议论的人也不敢放肆了议论,因为北辰国也把大厉打怕了,两国交战,大厉十战几乎九次输,每次都割地赔款。现在北辰国的两位王爷就在驿馆里,等着要蒸汽机,结果造出蒸汽机的顾楚寒却被人杀了,这可是大事! 越是这样,消息传的越快。 赫连云再进宫,直言问顾楚寒是不是遇害。 贤正皇帝肯定的说没有,已经派人去接应。但心里又急又恨恼。好脾气的贤正帝直接对着内阁大发雷霆,「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胆敢杀害我大厉功臣!?」 内阁几位阁老都不吭声,有人看向李安之,只见他紧紧拧着眉。 陈阁老站出来,「皇上!眼下最重要是寻找到顾楚寒,也要对北辰国有个交代!」 他开了口,几个人也都纷纷说话。 另一个阁老也出来,「皇上!那蒸汽机不是顾楚寒一人做出来,他既带着工匠,那些工匠也是能做出来的,皇上可先招那些工匠来京传授蒸汽机制造技术,也算是对北辰国有所交代!」 这本是李安之的意思,但他没有提,也没让自己的人提,看有人提出这话,余光瞥过去。朱文翰,朱阁老?他立马就想到了张家,可张家只是小矛盾,并不致命,不至于要置顾楚寒于死地!那么就是朱文翰在对着他来的!? 得知李安之已经怀疑朱文翰,顾楚寒勾起嘴角,「很好!」 晏江在一旁给她冰镇水果,「他们这些上位者考虑事情都是往复杂了去考虑,这个动到了他的头上,又彻底触怒皇上,抓着肯定往死里打击!」 苏荩这时一封信快马送回,却半路被截杀。 信使冒死躲在柴草车上偷偷进了京,把信送到李安之府上,人就不行了。 李安之看着那些证据,勃然大怒,「好个张丛玉!真是好大的狗胆!」 「老师!果真是张家动的手?」杨仲儒拧着眉。 李安之怒哼一声。 一旁的周九经冷笑,「我们几个他们是轻易扳不倒,底下的人能压的都压的死死地!顾楚寒造出蒸汽机,引得北辰南燕瞩目,他是我们的人,自然要除掉他!」 「证据不足,还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且……」李安之说着,拧紧眉头。 周九经也拧了眉,「顾楚寒的尸首还没有打捞到。」 杨仲儒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朱文翰这一下子,太狠了! 他们这边也有朱文翰的人,张丛玉也很快得到消息,怒斥他妄动苏荩的信使,暴露把柄。 张丛玉觉的很冤枉,他根本就没有动作,只要能除掉顾楚寒,之后的事也够李安之他们喝一壶,他也一箭双鵰!不!立了个功,一箭三雕!刺杀苏荩信使的事,绝不是他做的! 正琢磨这个事,想着给弟弟写个信。 信写好,抬头听更漏时辰响起,又到了子时,他脸色渐渐的变了。 屋外已经起了大风,树影斑斓,映在窗户上,张牙舞爪,仿若鬼怪。 一道道闪电,没有雷声,只是闪一下,外面的一个白色影子,离得近一段。却走的极慢,好像拖不动自己的身体。 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着水,走过的地方,一片水迹。 张丛玉头皮发麻,死死的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醒过来。这是梦!一定是梦!是他的噩梦! ------题外话------ 今天忙坏了,明天补上~o(╥﹏╥)o~
第166章:离奇的死亡 张丛玉已经连着三天都做噩梦,同样的一个噩梦:一个浑身水迹的尸体,对!他知道是在梦里,也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尸体,一个移动的会走的尸体!朝着他的屋走来!像是泡的有点久,有些发胀,走过的脚印都带着水迹。 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看着那个尸体朝着拖着步子走过来,心里的恐惧无以伦比,深入骨髓。他想要醒过来,只要醒过来,他谁都不怕! 身子动也动不了,只能艰难的伸出舌尖到牙齿之间,要上去,狠狠的一口。 疼到口中尝到血腥味儿,他这次勐地醒过来。他趴在书房的书案上,没有睡在屋里。想到梦里的情景,又看向外面,一闪一闪的闪电,树影闪烁,阴影投在门窗上光怪陆离一样,竟然和梦中的情景一样,顿时心脏勐缩,脸色越来越白。 心里的恐惧迅速蔓延,占满整个全身,手下意识的抓住最让他有安全感的镇纸,死死盯着外面。 大风把门窗吹开。 外面闪电一片白光中,那个泡的发胀的尸体正缓慢的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滴着水,地上一片水迹。 张丛玉惊恐的瞪大眼,死死咬了一口舌尖,没有用!心里更加恐惧惊怕,又咬一口。连着三次下来,他强壮镇定的叫喊,「张齐!张叔!」 没有人应他。 只有越来越近的那个尸体。 「张叔!张齐!」张丛玉又不放弃的叫喊。 终于听到脚步声,张齐提着水壶从另一边过来,「老爷!您叫奴才啊!」 看到他过来,张丛玉又去看院子里,那个尸体已经不见了,他狠狠松了口气。 张齐拎着水壶上来倒茶,「老爷!奴才去给您泡茶去了!天这么晚了您还忙着,要不奴才去厨房给你要碗吃的吧?」 张丛玉摇摇头,「不……不用!给我杯茶,你留在这伺候就行了!」不让他走。 张齐应声,倒好茶,端过来给他。 张丛玉伸手去接,抬眼看他,就见他抬起头,却不是张齐,露出一张顾楚寒满是水的一张脸,诡异惊悚的冲着他笑。 「啊啊啊——」张丛玉吓的惊恐大叫,手里的茶也一瞬间打翻。 张家的随从下人听到他这声惊悚的叫喊急忙都跑过来,就见张丛玉脸色煞白,打翻了一杯茶,可那茶却不是泡的茶水,竟然全是泥沙。 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张丛玉起来,有胆大的护院在外面发现了脚印,全是水迹,含着泥沙。 这事昨儿个发生过,不过那时这些泥沙脚印水迹才刚到大门外,都没当回事儿,让洒扫的给打扫干净过去了。这次竟然过了大门,进到了院子里,好像是从远处走过来,昨儿个到门外,今儿个到院里,那明儿个…… 张家的下人中开始议论起来,因为顾楚寒黄河遇害的事,这两天传遍了,张家的众人也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也好叫那曾经胆敢欺压到他们张家头上被人害死的消息说来,让主子高兴高兴! 可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诡异,太可怕了! 「这是不是那顾楚寒的冤魂来家里了?」 「我看肯定是的!要不然院子里的脚印都是水,还带着泥沙!老爷喝的茶也变成了泥沙水!哪里有泥沙?还不是黄河!」 「哎!你们说,这顾楚寒死在了黄河里,为啥来咱们府上?是不是他的死……」 张齐听着几个婆子议论的话,脸色阴沉,厉声呵斥,「你们几个在嚼什么舌根子?!」 几个婆子吓的扭头见是他,吓的脸色一变,连忙说没有,有人急忙躲起来。 「来人!把她们这几个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婆子拉到院子里,前后院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来看着,一人十大板子!」张齐怒声吩咐。 他是管家,又深得张丛玉信任重用,底下的人也都怕他。又是得了张丛玉的吩咐,一场板子,把家里的打的再没乱嚼舌根子的。但是胆小的人也更加害怕了。 外面顾楚寒遇害的消息传的更烈,顾十郎和顾五郎无头苍蝇一样,在范功联范御史那,李安之那,程沂那,连国子监祭酒大人梁昌顺那都跑了一遍,最后俩人带着就赶去了黄河码头那边去找顾楚寒。 严俊风也坐不住,天天奔波个不停。 程沂也在翰林院告了假,直奔出京。 沈漪看顾苒娘再不出门,冷哼不屑。不敢出门了!顾楚寒死了,顾家就起不来了!她们这些蚂蚁说碾死,都是容易事! 沈芳池却不放心,总觉得心里不安,因为苏荩走了几天,一直在找顾楚寒,不找到他誓不罢休的架势!又一直没有找到顾楚寒的尸体!人死了自然要见尸体,不见到那个贱人的尸体,她总不能安心! 整个京城的气氛都越来越凝滞,暗涌翻动。 张丛玉晚上叫了十几个护院值夜。 张宗冕也叫了小厮护院陪着他一块,他嘴上喊着不怕,可是心里还是怕顾楚寒的冤魂会找到他! 天还没黑,家里就人心惶惶,等天黑下来,都不敢在外走动。 更漏一点一滴的走过去,很快到了子时。 平地起风,闪电一个接着一个,这下那个满身滴水的尸体再次出现在院子里,值夜的护院吓的脸色煞白,全身僵硬,就那么死死瞪着眼,看着他从院子里走过,一步一步拖着泡发的身体走到了房门口。 等大胆的反应过来,怒喝一声,「是谁在此装神弄鬼,给我看剑!」 一剑刺上去,直接刺破了尸体,喷了他一脸的水,含着泥沙。 「啊啊——」惨叫一声,直接朝后倒下去,不省人事。 等众人大叫着逃跑,另一边张丛玉精神几近崩溃的带着人冲过来,那个刺了尸体一剑被喷了满脸水和泥沙的护院已经丧命了。 这下死人了,可直接出大事了! 消息也压不住了,人人恐惧起来。 因为那个脚印直接走到了屋门口,等明天,就要进屋了!当下就有人不管挨打不挨打,就直接想跑,告假回家。 张家一下子乱起来。 死死压着的消息也被传了出去,知道的人少,但因为事情太过诡异惊悚,这种恐怖色彩的事,又跟刚刚遇害的顾楚寒那么符合,所有人都忍不住把两者联繫在一起。认为顾楚寒是被张家谋害的! 张夫人受不了了,让人去找个高人来家里驱邪。 很快就请了个道士来家,那道士也被称为大师,有点本事,一看张家上空都瀰漫着一层阴气,隐含着红光,那是杀煞,到处看了下,推算完,二话不说就走。 张齐立马拦住他,「大师!大师您怎么一句话没有就走啊!?我们请你来驱邪的!」 道士摇摇头,「张家气数到头,我道行太低,留下只能搭上性命,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带着徒弟匆忙忙走了。 张齐再三请求,都求不回,只能看他逃命似的走人,再去请别人。 人没请回来,天黑又来了。 这次没有大动静,张丛玉特意和一群下人护院集中在一起,就等着要捉鬼。 那双水湿的脚印却出现在了后院。 张丛玉的二姨娘死了。 之前还是死的下人,这下死了主子,更加人心惶恐。 因为二姨娘哪也没去,却是溺水而死的。 消息对外是得急病暴毙,压住消息不让外传。 这消息越是压制,越是传了出去。 落在范功联耳中,立马让人查了一番,御史可以风闻奏事,不必有确凿证据,连署名都可以不必署名。不过范功联署名弹奏,张家的种种迹象,都表情,他们和顾楚寒遇害之事脱不了关系! 贤正帝看到奏章大为震惊,「顾楚寒真的已经遇害身亡了?冤魂不屈,前来找兇手仇家报復?世间会有如此荒诞之事?」 实话贤正帝是不相信这些,子曰怪力乱神!若真有鬼,世上当无冤案了!这事是不是有人在藉机装神弄鬼?借刀杀人? 但张家到了夜晚,又死了一个人,老管家,张叔。迎头碰上了那个尸体,被他一口水吐的喷在脸上,当场死亡。死因,溺水。 这下谁也管不住那些惶恐的言论,有人直接吓的哭着求放过她让她回家去。 张家上下乱成一团。 苏荩这时又把南乐县制造作坊的人带过来,已经审问出,是受了张家收买,图纸已经送到张家两次,这次顾楚寒死后,他就能来京城教给北辰国的工匠打造蒸汽机,和张家互相得利。至于其他的,他都不知道不清楚。 张家不止找过他,也找过另外的,只他家境况不好,他同意了。 证据面前,又有张家几个人离奇死亡,赫连云赫连越等不及震怒,得到顾楚寒被害的消息,势必要一个满意的交代。 几厢挤到一块,即便贤正皇帝有心留,张家也留不住!而且张家做出这事,彻底激怒了他,更是让他在北辰国跟前丢尽颜面!现在还要给北辰国一个交代! 震怒之下,直接下旨查抄张家。 禁卫军冲到家里时,张丛玉正让张宗冕先逃了去找叔叔张丛文,保住他一命! 但张家早有人等着,忍辱负重,只为报仇。
第167章:动到老虎头上 张宗冕不逃还好,一逃就成了通缉人口。 张丛玉想保住他的儿子,特意派了护卫保护送他离开。 这边张宗冕刚刚逃出京城,就被姬白胡青鱼带人给抓住。 「姬白你个王八蛋!胡青鱼!你该死!你放开我!放开我!」张宗冕疯狂的挣扎叫骂。 「好一句该死!」姬白满脸阴冷,两眼闪着杀意。该死?顾楚寒他哪里该死?就要了他的命!? 胡青鱼冷哼一声,「张宗冕!如今皇上下旨查抄张家,你这逃犯才是罪有应得!」 张宗冕两眼腥红盯着两人,怒恨的咬咬牙,想到家里的情况,红着眼放软话,「我求求你们,就当没有看见我,放过我吧!我一定会感激你们,报答你们的!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胡青鱼性情秉直嫉恶如仇,要不然也不会当初他们欺负顾楚寒,没有人敢出声阻拦,就他出来指责阻止。现在张家被查抄,张宗冕作为张家子嗣,逃跑是罪加一等,又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姬白更是恨不得直接把他拖到黄河边,把他也炸了扔进去,让他体会体会顾楚寒临终前遭受的痛苦绝望! 张宗冕看说不过去,阴鸷的眯着眼,就想拼死一搏,抽出剑,咬牙吩咐,「给我上!」 他的几个护卫立马冲杀出去。 姬白虽然人手不多,他自己是打小的功夫,胡青鱼更是带了人手。 双方交手,张宗冕的人手很快占了上风。 一场恶战,张宗冕脱身,他的人手全部折损,只有两个受伤的护卫跟着他逃脱。 姬白拼死追逃,誓要把他给抓住了。 张丛玉一家直接被下了大理寺诏狱。 赫连云觐见贤正皇帝,直指大厉有意不想与北辰国修好,蒸汽机不要也罢! 他们这边准备回北辰,才是让贤正皇帝和朝臣都着急起来。蒸汽机在南乐县到处都有,他们不定早已经拿到图纸和技术,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和更深的技术才跟大厉交晤,他们想要的火器最新核心技术可还没有拿到手! 贤正皇帝下旨严查张家,务必给他,也给北辰国一个交代。 张丛玉手下犯过事能列个长单子,足以要他的命。光谋杀顾楚寒,插手蒸汽机,直接动到老虎头上,已经没有生机可寻。 朱文翰现在只想撇清自己,不要把他给牵扯进去。 李安之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皇帝下旨严查,直接能挖多深就挖多深! 「现在张家已经凉了,那朱阁老也得不了好,刑部这下估计会空出位子来,你要赶紧立一功,也好升官发财罩着我呀!」顾楚寒接了他的鱼,夹个丸子还过去。 苏荩伸碗接过来,绻绻目光望着她,「我想去工部。」 顾楚寒神情一顿,「去工部干啥?又没啥实权!你现在是已经从翰林院出来,好好地学士不当,要往上混,自然是吏部,刑部或者户部兵部,虽然升迁不容易,但有实权啊!」 「我想去工部!」苏荩执着的看着她。她不想让他去,是不想他去对付齐家,跟程沂对上。 顾楚寒看他这样,直接翻了个眼,「好好好!去去!」 过了半晌,苏荩垂着眼,瓮声道,「那我不去了。」 顾楚寒看他,「咋不去了?」 「我听你的,留在刑部。」苏荩看着她。 顾楚寒挑着眉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乖!」 苏荩顿时黑脸,两眼黑幽幽的瞪着她。 顾楚寒忙转移话题,「我能活回来了不?」 「已经安排好,你再等几日。」苏荩道。 顾楚寒实在待的无聊,又不能出去,天天关她在屋里,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为了多关我几天,才一直拖后吧?我再不出现,我就凉了!」 苏荩耳朵尖红了红,「不许胡说!没有凉!南乐县的消息还没到。」 顾楚寒只得压下耐性等着。 南乐县众百姓听到顾楚寒回京教给北辰国做蒸汽机,过黄河的时候被人害死了,还是先炸死了再掉进黄河里,尸骨无存,立马分成了两派。 一派说顾楚寒得罪了河神,砸了河神娶妻的大喜,还直接害死了巫婆和大师连章少爷都给他投进河里死了,十来条人命,现在是遭到报应了!自己被炸死的,落在黄河里餵鱼了!潘家也派人暗中煽动百姓,再立给河神娶妻的规矩,这个传承绝对不能坏,否则南乐县要遭大难! 另一派怒愤激昂,喊着要给顾楚寒报仇!是他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为百姓做了好事,为大厉做了好事,为国争光,连北辰国都来找他们大厉求教蒸汽机,那些人却害死顾大人! 张奈和一众青年热血发动民众签下万民书,要上奏严惩害死顾大人的兇手!以告慰顾大人英灵在天! 「不好好杀了那些奸恶,顾大人就白死了!还有他付出那么多辛苦才治理的南乐县,旧弊復发,又要民不聊生!」 筹集好万民书,张奈和十几个青壮就带着万民书赶来京城,要为顾楚寒请命。 作坊里的工匠,钱师傅几个都是严俊风寻的人,之前虽然不是跟顾楚寒,也是一直合伙打制机器,被问到蒸汽机,都道是能打得出零件,组装再研究一下也能成,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都在忙着打制零件,赶制机器,给南乐县百姓尽快用得上,还没来得及学深奥的东西! 至于南乐县凑的工匠,也是能画出图纸,也能打出零件,知道这些零件组装到一起,成了机器有大用,却不明白。 工部的人对着那一堆零件,更是束手无策,那些东西传说的再厉害,在他们眼中就和一堆废铜烂铁没有区别! 贤正皇帝下旨,让北辰国的工匠试试。如能试成,也不开罪北辰国了。 那些人研究半天,更是一筹莫展。 赫连云看到了这个时候,顾楚寒还没出现,忍不住勾起嘴角,「图的倒是不小!」 「什么图的不小?皇兄!」赫连越有些无精打採过来。 看他一眼,「让他们收拾行李,我们回吧!」 赫连越坐过来,「皇兄!你说那顾楚寒……他那么容易就真的……死了吗?」 赫连云眸光幽闪,「或许!我们走吧!」 他们要走,大厉也绝不敢拦,否则要不了几天,北辰的铁骑就会杀过来。 这样的事,让北辰国也是被狠狠打了脸。 贤正皇帝更是说不出心里憋愤震怒,金口玉言,下旨斩杀张家首犯,张丛玉,张丛文!其余人按罪审判,该判刑判刑,该流放流放,该发卖的发卖为官奴。 这时,一家三口穿着破烂的拉了个人来京城,说是投奔亲戚求医的。进了城,直接拉到了桃花巷。 「……九哥!?」顾十郎虽然接到了她没事的消息,却一直没有见到她人,不知道确切消息,看她一身补丁衣裳,特意抹黑抹花了脸的样子,两眼一下子红透,冲过去就抱住她,眼神汹涌而出。 顾楚寒有些愧疚,拍拍他消瘦不少的身板,「对不起,十郎!」 顾十郎用力的摇头,死死抱着她。 顾五郎也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实在这些日子太过煎熬!等着一个消息,一个生还还是死亡的消息!若是真的,对刚刚起步的他们家又是怎样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没起来,就被害死了最优秀的领军人!? 听是一家三口救了顾楚寒,顾十郎和顾五郎二话不说就跪下给一家谢恩。 麻四水一家连忙无措的上来扶人。 进了家,全家上下都激动的磕头,高兴欢喜的不行,赶紧给顾楚寒准备沐浴梳洗,准备膳食。 顾十郎又让人赶紧去通知顾苒娘和严俊风,苏荩,程沂。 接到信,苏荩正在刑部当值,二话不说就急慌慌完外赶。 被人拉住,也没有恼,神情有些发直的只回一句,「九郎回来了!」 九郎?被他称作九郎的,只有顾家九郎!他的弟子,顾楚寒! 「什么?顾楚寒回来了!?真的假的!?」 「苏荩……苏大人他听了家里来人的话二话不说急匆匆赶回家去了!」 「那就是真的了!?」 翰林院这边,程沂却是真真切切吓到了,他到处打探,数次赶到黄河码头,不停的派人去找,都没有消息,而他得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消息,却没有一个好消息! 乍然听到顾楚寒回了京城的消息,脸色大变,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顾苒娘和严俊风也急急慌慌的赶过来。 桃花巷一片哭声又一片笑声。 苏荩慢程沂一步赶过来,看他两眼水光直直盯着顾楚寒,激动到身子轻颤的样子,眼神一黑,瞬移过去,越过他,伸手把顾楚寒抱进怀里。他的! 程沂愣了下,心被扼住,不过却依旧觉的欢喜,觉的高兴!简直高兴到想要叫喊!他没有事!没有事!他果然没有事! 后面跟着赶过来的刑部官员一看竟然真的是顾楚寒回来了,急忙上报。 消息被紧急宣报入宫。 贤正皇帝也不可思议,「顾楚寒真的生还了?」 「回皇上!是真的!下官亲眼所见!是下游的渔夫一家救了他,又把他送回来的!现在就在家里!」 「快!快把赫连云赫连越请回来!就说顾楚寒生还了!」贤正皇帝立马吩咐禁卫。 又要立马召见顾楚寒。 旨意下到桃花巷时,顾楚寒刚简单梳洗下,忙换了衣裳进宫见驾。 苏荩和程沂陪同。 内阁众人也迅速进宫。 贤正皇帝都快要等不及,听着通报,立马道,「宣!」 结果众人见到的就是快瘦成人干一身官服穿着打晃,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顾楚寒扶住苏荩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平身!」贤正皇帝忙道,「顾爱卿!你是怎么得救的?你现在……」 听他称唿,顾楚寒抬起头,「回皇上!微臣是一家渔民所救,因为伤势有点重,耽误了大事,微臣有罪!」 看她又要跪,贤正皇帝上来搀扶,「不怪你!你伤势如何?」又扭头吩咐,「宣太医来!」 苏荩垂眸回话,「皇上!微臣已经看过,内伤需要些许日子调养,无性命之忧。」 贤正皇帝这才想起来他也懂歧黄之术,只是终究不放心,叫太医来看。 太医院院正亲自领命来。给顾楚寒把了脉回话,「五脏具伤,顾大人能生还,当属奇蹟!只怕……待臣开上一些药,好好调养一年半载,必定能养好!」 贤正皇帝立马吩咐开药,直接赏赐了一堆名贵药材。 顾楚寒忙谢恩。 赏了顾楚寒,贤正皇帝又赏救了顾楚寒的麻四水一家,黄金百两,锦缎白匹,另山田百亩。 山田虽是劣等田,但百亩若是利用得当,就算种树,等个一二十年后,就大发了! 顾楚寒当初进献插秧机脱粒机都才只是三百两银子,对于这么重的赏赐,皇帝高兴,金口玉言,又是这个节骨眼,无人反对言说。 救了她的人都如此赏赐,她若是能办好这次差事,前途定是一片大好! 沈芳池气恨的砸了屋里所有茶具花瓶,满地狼藉,「这样都死不了!简直可恶可恨!」
第168章:蔫坏儿蔫坏儿的 「小姐!那贱人现在有表公子护着,李安之也把他视作自己人,现在咬着朱文翰都不放手,又是与北辰国修好交唔的重要时候,经此一事,皇上也更加看重他,要除掉他只会更难了!」秋词想劝她收手,即便她们没有直面的去对付,但看表公子的行事,要是被他抓到把柄,肯定不会对小姐网开一面。 春试却跟她看法不同,「那个贱人就让他先得意些日子,等他这个利用价值没有了,或者他是碍着了李安之的事,到时候李安之出面收拾他,就算表公子在全力维护,也不会搭上整个苏家去救他!」 沈芳池喘着气想了半天,怒咬着牙一拳砸在桌子上,阴声吩咐,「这些天程沂跟丢了魂儿一样,齐兰馨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是!」春试应声。 齐兰馨让人准备补药补品,看程沂下衙,匆匆换了衣裳就出门,忙跟着他一块。 「你做什么去?」程沂皱眉。 「怎么?我作为他的嫂子,不是理所应当去探望?」齐兰馨冷冷笑问。 程沂脸色冷沉,「你不必去了!他家里没有女眷,招待也不方便!」 「我不过是去看看,又是随你一块的,你怕什么?我要不出面,才是让人说不清吧?」齐兰馨看着他的脸色眼中闪着嘲讽。如果是她被人害了,他绝不会那么担惊怒愤,痛哭心疼,恨不得立马查出兇手,手刃仇敌!不过一个男人,在他心里,只怕全家都比不了! 她是程大奶奶,是当家主母,就算不跟他出去,她自己要出门,也拦不住。 程沂沉声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齐兰馨嗤笑一声,「你不是盯着的吗?」 程沂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说,跟着她一块出门。 桃花巷一片欢声笑语。 张奈和南乐县一块来的几个年轻人正跟麻四水和几个僕从讲顾楚寒在南乐县的壮举,尤其张奈他们都是一开始就跟着顾楚寒办事,都参与了的,事事精通,讲的又是激昂又是搞笑。 「看九公子被你们夸的满面红光!药都不用喝了!」清泉端着药过来笑道。 顾楚寒挑挑眉,「再来一遍!」 众人哈哈哈笑起来。 门房通报程翰林和程大奶奶来了。 「快请进来!」顾楚寒吩咐。 顾苒娘起身迎接。 双方见了礼,张奈一众知道程沂和齐兰馨是义兄和嫂子,也纷纷见礼。 顾楚寒刚一动,程沂就阻拦,「不用起来!你伤势重,养伤重要,那些俗礼连皇上都让你免了!」 齐兰馨打量顾楚寒,除了清瘦些,脸色苍白,也没瞧出哪个地方伤重危险。再看程沂,眸色深重,极力忍着关心情意,勾了勾嘴角,「说的是呢!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北辰国的使臣还等着,之后还有大任呢!」 顾楚寒垂眸笑着应声道谢,看一眼顾苒娘。 顾苒娘请了齐兰馨进屋里坐。 齐兰馨瞥了眼程沂,见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警告,冷笑了下,跟着进了屋。 程沂在顾楚寒身旁坐下,例行问了一遍身体恢復情况,注意力就放在张奈众人身上,「说了什么,个个都那么高兴?」 张奈是真的高兴,他们大人不仅有个那么俊美如仙神的夫子,首辅大人赐的表字,还有个这样的义兄,也没见外,巴拉巴拉就把先前的话又讲了一遍。 程沂与有荣焉的样子,更让张奈几个都觉的这个义兄大哥好! 坐了半晌,看顾楚寒精力不济,齐兰馨在这,程沂也总不放心,不舍的告辞。 翰林院清闲,刑部彻查张家犯事,又牵扯了不少刑部大小官员,苏荩忙完回来,见两人从隔壁出来,眸光一凉。 「大表兄!」程沂拱手。 齐兰馨看他官服都没换,直接到这边来,微微屈膝见礼。 苏荩淡冷的点头,直接进了门。 齐兰馨笑着低头,意味深长的的看着程沂。 程沂脸色难看,暗自吸口气,沉着的离开。 苏荩进门,看着一群糙汉子围着顾楚寒,面色发黑。就是这些糙汉子带坏了他的九儿! 张奈一众忙见礼,要不是他查到证据,逮住了张家,还没法为顾大人报仇雪恨! 顾楚寒以为他是出门见到了程沂和齐兰馨才脸色不好,「桃你要吃不?」 苏荩看看她手里刚被咬过两口的桃子,瞬间被取悦,黑眸晶亮,伸手去接。 「这个我咬过了!」顾楚寒只是用手里这个示意一下,可不是要给他吃自己啃过的桃。朝一旁清泉伸手。 清泉已经手快的拿了另一个递到她手里。 顾楚寒拿过来递给他。 苏荩耳朵微红,还是接了过来。 张奈几个虽然觉的顾大人这位夫子年轻有为,俊美遗世,但这位苏大人也清冷淡漠,只可远观,他们都不敢靠近,感觉离得近了都是亵渎,话也不多说了,就先下去。 苏荩给顾楚寒把了脉,调整了几味药,「再修养两天,皇上已经等不及建立机械制造局,北辰国使臣也在等着,已经在催了。」 顾楚寒听的皱眉,不满的嘟囔,「我南乐县还没整好呢!这个时候放手功劳就成别人的了!」 「不会!」苏荩既然放她外放,她那么拼力要治理好南乐县,这个功劳又怎会让别人抢她的! 顾楚寒咔嚓咬一口桃子,微微不解的看着他。这货又打啥主意呢?蔫坏儿蔫坏儿的! 两天很快过去,李公公来传旨,「皇上让杂家来看看顾大人伤势可好些了?能不能去见北辰云王爷和越王爷了!」 「多谢皇上恩赏!下官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看着机器打制不成问题的!」顾楚寒忙道。 「哎呦!我看顾大人这小脸,都还苍白苍白的,人都瘦了一大圈还没补回来呢!皇上就是问问,顾大人果真是忠心可表啊!」李公公呵呵呵笑。 「哪里哪里!公公谬赞!」顾楚寒也笑着回了话,请他稍待,换了官服随他进宫。 贤正皇帝见她过来,面露笑意,「爱卿快快免礼!」 「谢皇上!」顾楚寒还是行了完整的礼,她要是还没怎样就膨胀的不行礼,可混不长了! 贤正皇帝更是满意,「朕知道爱卿伤势未愈,但北辰使臣已经等候多日,蒸汽机的制造迫在眉睫,爱卿!此事非你不可啊!」 顾楚寒应声,「一应图纸和零件配件,微臣都带来了,立刻就可以开工!」 贤正皇帝这会觉的这种干脆甚得心意,当即就命人建造制造局,打制蒸汽机。顾楚寒总揽负责。 顾楚寒却没有应,直言只会琢磨机器,大事上不会做主,交给能人去管,她和工匠只负责打制机器。 贤正皇帝虽然重用她,但也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她,看她不受,更是欢喜,特意封了她个五品制造虚衔。 能从一个贡生破格提拔入了翰林院,外放做个一县父母官,以她小小年纪已经让人眼红。现在又直接跳到了五品,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就盯了过来。 顾府上一拨又一拨的人拜访送礼,还有提亲的说媒的,都被清泉以顾楚寒公务繁忙,伤势在身为由推掉了。 顾楚寒带着工匠开始忙活,先打造出纺纱机,自动织布机,自动脱粒机,收割机,播种机,榨油机和抽水机的样机。至于北辰国那边,怎么商量,让朝廷去商量吧! 她一心想要北辰国的火器最新技术,这个苏荩很是清楚,朝廷中人谈不拢,那就他出面去谈,这个一定要拿到! 赫连云来人是他,目光顿时危险起来,「苏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云王爷!别来无恙!」苏荩眸光黑沉。 赫连越看着两人,莫名觉得空气中杀气冲撞,气氛冷寒。 赫连云救了顾楚寒,苏荩感念他,可他知道了九儿的身份,却并没有拆穿之意,又没有要挟,还帮他们演了这一场大戏,他图的是九儿! 从知道他和顾楚寒的关系,赫连云就知道,他想要顾楚寒不容易,他的对手不单单是个人物,更是顾楚寒口中挂着的田螺儿,关系匪浅! 「皇兄!你们早就认识啊?」赫连越出声打破这份冷凝。 「见过。」赫连云勾着嘴角。 赫连越看他们俩像是有仇。而且这苏荩也不好惹的样子,这次谈判只怕不易! 北辰国使臣都还以为不管怎么说,大厉因为顾楚寒遇害之事,欠他们一个交代,谈判起来,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苏荩不禁张口要火器最新技术,还要西南三府的旧地。 「苏大人准备拿什么来跟本王交换?」赫连云的兴趣被彻底挑高,苏荩敢提这样的要求,必然有同等的交易筹码!他很是高兴! 「北辰若是拿火器技术,外加西南三府旧地来交换蒸汽机核心技术,必然震慑四方诸国不敢轻易来犯。如果云王爷不愿,那你们下次又拿什么来跟我们交换机器新技术!?」苏荩淡淡的看着他。 赫连云笑,「哈哈哈哈!苏大人又怎知这新技术落不到本王怀里?」 苏荩目光锐利,「云王爷有此心,註定败北。」九儿是他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那不如我们来比比如何?」赫连云剑眉微挑,狭长的凤眸闪着意味深长的幽光。他想要得到的,还没有失过手! 「若是如此,我定会感谢云王爷!」苏荩冷声道。 想利用他的青睐,帮顾楚寒躲掉隐瞒身份的欺君之罪!?赫连云勾起嘴角,「本王答应你!但是本王也有个条件!」 「云王爷请讲。」苏荩看着他。 「制造局设立南乐县。」赫连云笑着道。 苏荩冷眸盯着他半天没说话,他想近水楼台勾引九儿! 「蒸汽机制造使用都个不太安全的活计,自是不能设立在京都如此重地。要制造船只,也需得临水!漳河也方便利用!」而且南乐县是那个小东西花了大心血治理的,为了开凿水渠,甚至不惜得罪北辰国,从阿越那里敲诈十万两,她必定捨弃不了! 如果能把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顾楚寒定然方便,也高兴了。但此事皇上和朝中必然不会同意。 苏荩请示李安之。 商议半天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可以不要西南三府,只要拿到火器最新技术,武器是重中之重! 「北辰让我们把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定是有所图谋!不可只看明面利益!」 他们的图谋就是九儿!赫连云以为只要得到九儿,就掌握机器制造的核心技术。苏荩提出可答应,「若北辰国有异动,我们也正有理由!南乐县离京城不远,两三日路程也便赶到。且各种机器都在南乐县作坊研制打造,都已有规模模型。西南三府收归,对我们大厉却意义非凡!」 贤正皇帝想要西南三府,那是大厉京城的护心肉,当初被北辰国切走,他一直耿耿于怀。 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虽然些许不便管理,但也不怕北辰国有什么图谋,「他们既然已经拿到蒸汽机核心技术,又有何图谋!朕准了!」 内阁一番商议,有人附议,有人反对,最后贤正皇帝做主恩准。 顾楚寒接到旨意,摸着下巴捉摸半天,「田螺儿这是搞什么名堂呢?我虽然捨不得南乐县,但有得必有舍,我也知道的啊!」 清泉笑笑解释,「哪有什么名堂!还不是为了九公子的功劳不落在他人头上!公子这是宠着九公子呢!」 顾楚寒翻他一眼,「屁!他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荩也不想她离他那么远,只是在南乐县,一个是她治理的地方,一个离得京城,这京里的谁想要插手都不容易,也更便于他保护她!京城之下,他有很多的手段都不能施展! 至于赫连云……谁都不能抢走他的九儿!
第169章:以后招的蜂蝶越多 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顾楚寒还没在京中待几天,又要上路。 顾十郎很是捨不得,「九哥!你也不必这么急着走啊!张家的事还没处置,而且北辰国使臣都不急,朝中也还没有派出去北辰国学火器的人手工匠,不差这几天的!」 「我身子又没大碍,你也知道!张家那边,就算我没死,他们触犯的可是皇上的底线。在北辰国面前丢了那么大的丑,而他自己的手也不干净,有这机会,李安之他们也不会轻饶!」顾楚寒笑着拍拍他。 「可是……」顾十郎捨不得她,就算她伤重是假的,可之前遇害内伤是真的! 顾楚寒挑眉,「你可不是小孩子了!」 顾十郎绷着小脸,「那我跟你一块去南乐!」 「那留五郎一个人在京吗?」顾楚寒问他。 顾十郎张了张嘴,想到了二姐,虽然有姐夫在,可京中的事不可能事事都仰仗姐夫,他还有九哥的事要帮着做。更不能仰仗苏荩!他要自己不行,以后又何谈顶立门户给家里撑起一片天!? 「放心!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我以后回京的机会多着呢!你以后要是想我了,也能和五郎一块过去!也瞧瞧南乐县在你九哥我的手下变成什么样了!」顾楚寒揉揉他的脑袋。 顾十郎眼神顿时亮了,「那我这次就和五哥跟着你一块去看看!等过些时候再回来!」 顾楚寒想想,点头答应了他。 顾五郎听到这消息,也是高兴非常,「之前传回整治恶俗时就想去,听张奈他们讲的时候更是心嚮往之。夫子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好我们也能去看看南乐县的新貌!」 「好!那就收拾东西吧!等二姐和姐夫过来,吃个饭,咱们就先行赶路!」顾楚寒应声。 顾苒娘虽然担心,但是她要是在京城,更加打眼,一个不慎怕就会被人算计,亲自安排了一桌好吃的。 吃完饭,顾楚寒就带着一百名工匠,外加一队禁军,浩浩荡荡三千多人马,出发赶往南乐县。 赫连云也呈上了火器最新技术和几种火器样品,让工匠亲授给大厉火铳营工匠,连同西南三府舆图。拿了蒸汽机图纸,带着工匠跟随前往南乐县。 苏荩因谈判有功,升了刑部郎中,主司彰德府刑狱决案。新官上任,事情又多,只能眼睁睁看着赫连云跟着顾楚寒离京去南乐县。 「公子!奴才早说你不听,瞧瞧现在,九公子越是厉害,以后招的蜂蝶越多。这赫连云赫连越都不是好东西,觊觎九公子呢!」晏江很是有些不忿。公子为九公子做了那么多,不惜性命出世,更是踏入官场为她扫平障碍,九公子现在还不能对公子倾心!却又来个赫连云! 苏荩摇头,「赫连云目的不纯,九儿不会的!」 「公子你也目的不纯啊!」晏江提醒还横在他们俩之间的那个大坑。 苏荩微愣,扭头看他。 晏江再补刀,「而且,九公子和旁的人不同,那赫连云要是勾引了九公子……」 接着又又小声道,「要是九公子对公子做过的事也对那赫连云做了……」他就算不清楚,也是知道九公子已经对公子授受不亲了! 苏荩脸色瞬间难看。九儿对他做的事,赫连云休想也沾一分一毫! 晏江看他上心就好。只一味的对九公子好着,那也太傻了!那赫连云看着就不是个好人,肯定会使非常手段!真把九公子抢走,公子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啊! 顾楚寒还没赶到南乐县,苏荩已经来了两趟,把她该处理的公务难题都帮她处理好,等着她过来。 潘冶伟以为顾楚寒被召回京,南乐县县令一职必定会换一个人,结果那么重要的制造局竟然设立在了南乐县,还是他来当县令!河神娶妻的事再想起復只怕就更难! 顾楚寒代理南乐县县令,依旧是县太爷,可高兴坏了南乐县一众百姓。早早的就自发来一大批人在城外等候着。 看到车队人马赶到,都高兴的上前来见礼。 李二郎和念卫,廉文立几个也跟着王县丞王光义,和师爷吴广明上前迎接见礼。 来到了自己的地盘,顾楚寒就做起东道主,忙安排招待。 机器制造局就设立在城东,已经选址加盖房屋。 多了一个制造衙门,给南乐县的地位也更提高了一等。以后各种机器都从南乐制造局出去,也势必会带动南乐县的经济。 老百姓们多数不懂得,但有知道的人讲上几句,就明白过来,这制造局是顾楚寒为南乐县争取的!以后南乐县再也不穷困了! 顾楚寒刚到衙门还没安置,就有不少来送补品补药的。 赫连云看着那六七个来送补汤送关怀的女子或是丫鬟,忍不住轻笑。 「这顾楚寒内里奸坏奸坏的,还真是招这些姑娘们喜欢!」赫连越哼了声。 「她打劫你的银子对你来说是奸坏,可是用给了南乐县,她们这些人自然觉得她好!」赫连云笑道。 「连皇兄也帮他说话!」赫连越不满道。 赫连云没再接他,抬脚朝顾楚寒走过去。 顾楚寒看他们兄弟过来,忙拱手见礼,「云王爷!越王爷!制造局还要些天才能完全建成投入使用,不过制造坊虽小,却不影响贵国工匠学习,我已经都安排下去了!」 「时日尚早,不急这一时半刻!本王对机关之术也有研究,这几天看你的图纸倒是受益良多,有几处疑惑,还请顾大人解疑!」赫连云看着她,拿出图纸。 顾楚寒看了下,是自动织布机,这是她所有现有的最大型的一架机器,还没做出来。也是最复杂的,和老式的织布机相比,不仅仅是速度,宽幅,最重要的就是织布系统动作可以自动调整记忆,里面结构和线梭线头甚为复杂。 「王爷里面请!」 赫连云点头,随她进了厅堂。 顾楚寒问了他哪几处不明的,然后把织布机的工作原理和蒸汽机自动化结合运转给他详解。 赫连云听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那些精湛的运作系统,看她苍白的小脸仿佛萦着一层微光般,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她。 清泉给褚妈妈使眼色。 褚妈妈看着进来回话,「大人!厨房来问可要摆饭?」 顾楚寒抬头一看时辰不早,她是没有留赫连云赫连越吃饭的意思,拱手送客,「该讲的我都已经给王爷讲过了,若是王爷再有其他疑惑,在下改日再为王爷解惑!」 「怎么?到了饭点,不请本王留饭吗?」赫连云微挑着眉。 「这……粗茶淡饭,怕怠慢了两位王爷!」顾楚寒呵呵。 「怎会!」赫连云坐着不动。 赫连越也道,「十万两你都眼睛不眨的拿了,不会连一顿饭都不捨得吧?」 顾楚寒只得赔笑脸,「哪里哪里!两位王爷不嫌弃,是下官的荣幸!」吩咐多准备些菜。 赫连云眼中闪过笑意,「看你讲那些,听的本王甚至惊奇钦佩,以后还有疑惑叨扰,还请顾大人不吝赐教了!」 「自然!」顾楚寒要跟他们换的,自然会把他们教会了。也不过最多三五个月,而赫连云赫连越却不可能在这待这么久,应付过他们就是了! 饭菜摆上来,赫连云刚吃一口就忍不住笑起来,「看来这县衙里的饭菜比酒楼大厨的接风宴更是美味!本王以后就要踩点来蹭饭了!」 顾楚寒刚夹起一个虾丸,啪嗒掉了。 赫连云看她僵着小脸的模样,愉悦的笑起来,「哈哈哈哈!顾大人莫怕!本王自会奉上饭钱,不会白吃你的!」 顾楚寒讪讪的笑,「实在不敢当!王爷若是喜欢,县衙的厨子就借给王爷些日子!家兄和舍弟都在县衙,实在不便!」她才不要跟他们一块吃饭!和李二郎他们一块吃饭他想吃啥就吃啥,可自在多了! 「有何不便?」赫连云直接问。 顾楚寒看他这么不识趣,也不客气了,「云王爷!在下跟家兄和舍弟一块用饭,我大他们小,我吃的自在!想吃啥吃啥,啥好的都是在下的!」自己长点眼! 赫连越瞪她,「让你跟我们一块用餐,是恩赏!还委屈你了!?」 顾楚寒白眼瞥他,幽幽道,「越王爷!在下若是得两位王爷恩赏过多,在下和顾氏一族只怕难活长久了!」 赫连越一下子被她堵住了话,半天没有说出来。 「两位王爷确定要卸磨杀驴?难为小人?」顾楚寒深深看着两人。真要在京城,你们丫的敢到家里天天蹭饭!? 赫连云呵呵笑,「把你的厨子送过来吧!」 顾楚寒暗哼一声,嘴上不得不应声,饭后就直接让范大厨跟他们走了,「伺候两位王爷膳食,伺候他们走为止!」 赫连越扭头,「皇兄!我怎么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像是诅咒我们!」 「嗯。」赫连云扬着嘴角坐上马车。 转过身顾楚寒就忍不住咬牙,「要不是劳资不会,先造炸弹,再造机器,敢来抢的一律轰了你们!然后再把机器做出来的东西高价卖给你们!」 「九公子!现在北辰和大厉一样都会了,那我们这些机器,还如何发展啊?」清泉问她。 顾楚寒扭头看他。
第170章:以为哥缺脑子吗 北辰国和大厉同样都会了所有蒸汽机,自然是往外发展,往前发展! 顾楚寒上下翻着清泉,「我说清泉,你不会不知道天外还有天吧?」 清泉噎了下,「那您的飞机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地球还是圆的呢!从咱们这齣发朝着一条线走,早晚有一天你还会走回来到原点的!」顾楚寒语重心长的拍拍他。 「九公子说的话,颇有几分禅意了!」清泉笑道。 顾楚寒翻他一眼,「把我汽轮机的图纸拿过来!」 清泉应声,笑着找了汽轮机的图纸拿出来给他。见她忙活上,退出来到厨房炖上补品。 补品这边还没炖好,那边王绮秀带着炖品过来,「听大人把厨子派去服侍北辰国的使臣,大人的伤还没养好,我特意炖了点药膳汤给大人调补!」 顾楚寒明显感觉到她更热切了,让清泉把东西收了,「我现在不能乱吃,以后不要再送了!」 王绮秀脸色一白,「大人……」什么不能乱吃?难道他回京定了亲事吗? 顾楚寒忙的团团转,虽然有苏荩会过来帮她处理一些公务,廉文立也十分给力,不过光制造局就够忙的,那边水渠还没有挖好。她这小女儿心思也顾不上。 王绮秀看着,拿了个荷包塞给清泉,跟他打听,「大人这次进京,是不是说亲了?」 清泉捏了下荷包,一两的银锞子五六个,也够捨得下本儿,只是这打听消息打听到他这来,要挖他们公子的墙角,真是找着人了!他两眼闪着笑,「王小姐!我们九公子早前就议亲了的!」 「议亲了……」王绮秀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他怎么可能议亲了!?」 清泉垂眼不多说,只让她别瞎凑热闹,耽误自己! 王绮秀白着脸回去。 碰上王光义,「绮秀!这是怎么了?」 王绮秀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爹?爹!他议亲了!他竟然议亲了!」 王光义知道她天天跑去顾楚寒那,虽然顾家没啥权势,不过顾楚寒的才敢能耐都有,长得也俊美无匹,还得了当今圣上和首辅大人看重,这样的女婿要是能落在他们家他也高兴!所以没有拦着她,「顾楚寒已经议亲了?说的是哪家可知道?」 王绮秀红着眼摇头,「说是早就议亲了。」 王光义拧着眉捉摸半天,「议亲也有可能,我让人再从他兄弟那打听打听,看是不是推脱的话。」 顾五郎和顾十郎俩人到水渠上去了,纵横十几条水渠,几乎包含了整个南乐县的灌溉网,转了一大圈,两三天才回来。 「咋样?」顾楚寒看俩人晒的黑了一层,笑着问。 俩人对视一眼,顾五郎由衷的钦佩,「九郎!我虽然不知道南乐县之前是啥样,但是光看漳河水渠,就能想像到水渠作用之后的景象!贫瘠土地和盐硷地治理后都变成良田,南乐县至少是个粮食大县!」 顾十郎笑,「织造衙门在江南,江南就发达。现在制造局在南乐县,以后南乐县也不光产粮大县!用不了五年,南乐县必定翻天覆地,成为全大厉最富足的县城!」 「得了!让你们来看看,可不是夸我的!把我吹爆了,反手就压你们俩!」顾楚寒笑骂一声,招唿他们俩吃饭。 饭菜一端上来,就看出不是范大厨做的,听范大厨被赫连云赫连越要走伺候了,顾五郎倒没觉的啥,顾十郎皱了皱眉,心生警惕。赫连云可不比苏荩,那个男人太危险,他接近九哥定然目的不纯粹! 吃了饭把她拉到一边说话,「九哥!那赫连云可不是好人,他又知道你的身份,必定有所企图的,你可得多警惕点!」 「你以为哥缺块脑子吗!」顾楚寒笑笑拍了他。 顾十郎小声道,「虽然苏荩也没好到哪去,但赫连云肯定不是好人!」一个不慎可能连命都丢掉。 「知道了!管家公!」顾楚寒连连应声。 顾十郎不放心,又跟黑胡石贊交代一遍,他们俩是自己人,又是跟着九哥伺候的,更得多精心! 两人都应声,绝不让赫连云和赫连越多接近九公子! 顾十郎想想,还是清泉伺候的多,他是苏荩的人,砍九哥的桃花这事儿交给他肯定办的尽心尽力,还是过来提醒清泉一遍。 「十公子放心!他们居心叵测,目的不纯,九公子心里早就有数。不然也不会拒绝他们来蹭饭把范大厨都送出去了!奴才也肯定看着,绝不让他们接近九公子!」清泉高兴的应声,他们要能一致对外,赫连云能耐再高也没机会! 顾十郎点点头,又嘱咐他照顾顾楚寒,就去找李二郎,也去作坊里看看。 这边王管家就过来拉着顾十郎恭维了几句,开始打听他的亲事,又转到顾楚寒身上。 他刚一问自己说了人家没有,顾十郎就猜到是冲着九哥来的,这些人打听到九哥身边的人没结果,就打听到他身上来了,眸光一闪,直接告诉他已经议亲了。 王管家探听到消息,忙回去给王光义禀告。 晚饭时,顾十郎在饭桌上说起这事,「估计还有其他的人盯着九哥,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楚寒看他一眼,「王光义知道我这边没希望,估摸着就该搞小动作了!」 「他是县丞,之前河神娶妻的事,他也肯定有贪污吧!?」顾十郎问。 顾楚寒点头,「现在还不好端他,牵扯有点多,单打他一个,端不彻底!」 「河神娶妻的恶俗好不容易才遏制了,这些毒瘤不清理,旧病復发,受害的还是百姓!」顾五郎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一县县令也不容易,不仅要和乡绅豪强斗,还要跟三班六房的衙役下属斗,再有个贪污的县丞主簿,简直难上加难! 「想着吧!我正等着他们呢!」顾楚寒冷笑。 「不知道大哥那边咋样了!?」顾五郎有些担忧。 顾楚寒看着两人,「我前几天收到他的信,也是说我的事多,倒是没有提他在那边咋样。你们俩既然出来游歷,从南乐县走后,不妨去大哥那里走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亮了,「行!这天马上转凉了,正好也适合到处走动!」 「嗯!带着人手就行!」顾楚寒应声。 建立制造局,朝廷拨款一百万两,分两次送达。 顾楚寒从京城来时带了五十万两,因为跟着来的还有个五品制造大人,级别等同织造,虽然她也是五品,但她这个制造是管制造机器的,那位石大人是制造监督,督管机器制造的一切事宜,官小权大。 制造局算是个独立的衙门了,朝廷拨的银款也隶属制造局,那位石大人严苛古板,这个银子王光义是摸不到了。 顾楚寒想了半天,忍不住拍自己脑袋,「我是不是傻了!干啥非要帮他们想贪污银子的来路啊!他们想贪污,肯定路子比我多啊!」 「水渠修建,还能再拨二十万两。」苏荩轻声坐过来。 顾楚寒扭头,「二十万两?」 「以你现在的地位,再上报申请二十万两不是问题,会有人来查。」苏荩把燕窝端来给她。 顾楚寒喝了一口,还有点热,吹着气喝一口,「太激进了!」制造局虽然不是她管事,一百万两银子却是刚拨下来,都使在制造局上。她现在可以说是正吃香,但要朝上头要钱,虽然是为修水渠,肯定会引得那些人想要伸手。她是县令,王光义是县丞,为这个踢掉他,动上面的人,这法子激进了。她还没怎么样呢,这火烧了一把又一把,可就招人眼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呢!」苏荩揉揉她的头。 顾楚寒白他一眼,「慢慢来吧!」她不可能一直在官场上混着,这货也是恨不得她把五年十年的事一年内办完!别以为她不知道!就他自己,不到两年从七品的翰林到五品的刑部郎中都够快了!遭了人眼气,肯定会弄他! 苏荩嘴角微扬,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 「你最近有点主动啊!?」顾楚寒笑的一脸意味凑过来。 苏荩脸色微红,又在她唇瓣上吻了吻。 「刚吃了一口亲两次!?行行!给你吃!」顾楚寒有些不耐的把燕窝端了嘭一声放在他跟前。 苏荩俊脸慢慢黑下去,把燕窝推给她。 「你不吃?」顾楚寒斜眼看他。 苏荩目光从她粉润的唇瓣上飘过,「吃过了。」 顾楚寒盯着他看半天,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瞅了半天。这货像是受刺激了,天天晚上过来,偷偷亲她!明目张胆亲她! 苏荩握着她的手,「不许跟赫连家的男人多说话!」 这是醋上了!顾楚寒把他的头髮也揉乱,「我就专宠你一个!」 正说着,浮景已经飞身出去。 苏荩看着窗外。 清泉端着茶水进来,「有人夜探县衙!」 「不去探制造局,探制造作坊,探我这干啥!?」顾楚寒立马就想到她的图纸。 苏荩看看她,紧了紧她的手,笑着道,「嗯!看好图纸!」那人只怕想要探他! 顾楚寒也料到会有人想要偷图纸,可不都像北辰国一样光明正大,拿火器技术和旧地跟他们换。又看了一遍她那些图纸,然后仔细封存好。可是她扣画了很久才画出来的!那一套都已经让赫连云拿走了!她这就一套了! 赫连云绕了一圈又隐回了住处,他两次都是刚一靠近就被发现,看来苏荩的确是在这!倒真是方便他了! 顾楚寒倒是没有怀疑他,次一天处理好衙门里的事,照旧到到制造作坊,教授北辰国的工匠,给他们讲解图纸。 蒸汽车已经打造出来,顾楚寒带着他们拆装了两次,然后试行之后,在蒸汽车在后面挂上犁子,播种机。 「现在纺纱机,抽水机,蒸汽车的犁地播种机的样机都已经做好了,云王爷和越王爷可以先行带回国了!」顾楚寒记事本递给赫连云。 「这是要赶本王走了?」赫连云眉头微动。 顾楚寒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云王爷是北辰国柱樑,日理万机,因为这个小小蒸汽机已经耽误太久了!实在过意不去!」 赫连云的确身上有事等着他,留在这的时间不能太久,但被她这么赶着,凑近了她耳边,「本王听你的!不过你也要记得,答应过本王的事!」 顾楚寒呵呵笑,「王爷有吩咐尽管说!」 「先欠着!」赫连云轻笑。 顾楚寒觉的他就是有病!给他一座矿山他不要,那地可有油田!非要让她欠着他! 赫连云带着几台样机先行回国,赫连越却没有跟着一块走,而是留了下来。 不过对付赫连越可容易多了。
第171章:蒙个麻袋揍一顿 赫连越没那么多顾忌,只要顾楚寒到制造作坊来,就也泡在作坊里问东问西,被顾楚寒怼了也就恼上一恼,转头就忘,接着还问。 顾楚寒从不耐到无奈,最后竟然觉得他还挺好学!? 制造局的建造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月内完工,稍事休整,顾楚寒就把制造作坊全部搬迁到了制造局。 作坊再大也容不下朝廷派的一百名工匠,而制造局有着庞大的加工厂,设施设备也能铺设开来。 顾楚寒作为五品制造,在制造局也有一个五脏俱全的迷你小院子,用作办公或休息。 底下的主事主簿喊着搬迁要庆贺一下,不敢去触石崇石制造的脸色,就跑来找顾楚寒。 「那行!那就放上一大盘鞭炮吧!」顾楚寒立马就同意了。 几个主事主簿脸都僵了,「顾大人……」 「咋了?你们都不忙吗?」顾楚寒眨眨眼不解的问。 几个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也不问问她了。还是去问问石大人,说不定能热闹一下!这么大个制造局,不能就放一盘鞭炮打发了吧!? 看几个人去找石崇了,顾楚寒眼中闪过笑意,「我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清泉也无声的笑,「九公子看着就好亲近!」 「可是我穷!再说搬迁肯定会剪个裁,放个炮。想要大吃一顿,食堂加个菜不就行了!制造局又不是酒楼茶馆!」顾楚寒呵呵。 清泉黑胡直接笑出声。 石崇果然没让人失望,食堂加菜,其他别想。 选了吉日,搬迁过去。一阵锣鼓鞭炮轰鸣之下,钱师傅等工匠开着四辆蒸汽车,列队入住制造局。 周围挤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喊着叫好。 石崇摆手,沉声开口,「以后制造局就坐落于我南乐县,本官希望制造局造福全国百姓工业便利的同时,也能致富南乐县一方百姓!而南乐县百姓也当维护保护制造局!互相造福,互相成就,互相保护!」 「好!」一众百姓纷纷叫好。 顾楚寒话更简单,「制造局是咱们南乐县的!江南有织造局,富强了江南百姓!咱们南乐县从今往后就有制造局!」 这话说的周围百姓顿时觉的激动起来。 有不明白的也恍然,「对!制造局是咱们南乐县的啊!」 「在咱们这,就是咱们的!以后造福的也是咱们!」 「就是!哪样机器都是咱们这先用上的!制造局就是咱们的!」 石崇看着底下激动起来的百姓忍不住皱眉,看了顾楚寒好几眼,提醒她。不要失言!制造局是朝廷的,何时成了南乐县的? 顾楚寒扬起嘴角,让他稍安勿躁,「制造局所有制造机器都是我们南乐县先行用上!制造局是我们南乐的!更是我们大厉的!造福我们大厉所有百姓!属于咱们大厉!也是我们南乐县的荣耀!」和平年代,先有小家,再有大家。 「对!顾大人说的对!」 「制造局是南乐县的!也更是咱们大厉的!」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很是激昂澎湃。 「以后咱们南乐制造局,带领全大厉,全世界的工业走向先进社会,发达盛世!」顾楚寒喊响口号。 「好!」 礼花连声响起,制造局正式开启! 至于工匠,「我还是那个要求,安全生产!安全制造!」顾楚寒让刻字张在制造局几处显眼地方。 众人一齐在食堂里庆祝了一番,因为赶工,也就歇息半天,再次投入紧张的制造中。 赫连越是越看顾楚寒,越是忍不住佩服她,几句话忽悠的那些百姓也都跟着群起昂扬,以后制造局不仅在南乐县开展更顺利,等利益渐渐的起来,只怕别国的来打探个消息都打探不到。 地方宽敞了,顾楚寒就让众人分工,一部分人带着北辰国的工匠打制榨油机和纺纱机,自动织布机。 其他人全部投入到自动脱粒机,播种机和纺纱机中,现在这三种机器都是眼下要用到的。 重型机器没有内燃机难以带动,只能先把这些现阶段能运用的尽早打制出来。 顾十郎的理论知识是顾楚寒教的,但实践欠缺,天天混在制造局里都不愿意走了。 顾楚寒看他实在不愿意走,「要不你就留下吧!掌握一门技术也挺好的!」 「好啊!」顾十郎立马答应,可是答应的快,他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什么,他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考到,「我还是去看大哥吧!等我考了功名,再来跟五哥商量,看是走哪个路!」五哥已经确定要修律法,制造局有九哥还有二郎表哥,他最好的情况就是占据另一个位置。顾家必须得有保驾护航的人! 顾五郎也是不想走,不过他越是待下去,了解越多,心里也越迫切,恨不得把所有学识都塞到脑子里,立马出仕!成长的道路太长,而他们家没有权势,必须得走得稳,也走得快! 秋收蜀黍时,两人收拾了行囊离开南乐县,不回京城,一路游歷过去看顾大郎。 自动脱粒机也在南乐县正式上线。 之前的脱粒机小巧便捷便宜实惠,但需要人力去蹬,量也少。新型的自动脱粒机只要把蜀黍穗子填进去,瞬间出来的高粱米,效率快了十几倍。 「这以前用脱粒机就觉的够快了,现在这自动脱粒机不用使力气,速度还这么快!先前一天打个两千斤就顶天了!现在一天能打两三万斤!」 看着轰轰鸣叫着疯狂吐出高粱米的景象,一圈的百姓都忍不住笑开了花。 虽然还没普及,但五台脱粒机在南乐县分区划片,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打过去,也比自己慢慢的抠着快多了。 犁地耙地,顾楚寒派了十辆蒸汽车下乡,不到寒露不会种麦子,种的早了麦子提前出了,不耐寒,一遇寒冻就冻死了。 赶寒露前,加急赶制蒸汽车犁地耙地播种。 耕种效率提上来,耕种完,更多人投入水渠开凿中,挖水渠的效率也提高了。 第一台自动织布机在歷时三个月之后,也终于问世。 在成功织出更宽幅紧密的机布之后,让赫连越带回北辰。 把赫连二兄弟都打发之后,顾楚寒顿时觉的南乐县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除了在县衙处理一些必要公务,就在制造局和水渠上来回忙活。 王光义看担着制造的职位,还要忙着修建水渠,竟然还有能耐把持县衙里一应公务,心里的不满越来越重。 百姓是高兴了,减免了两年的赋税,连税都不用收,所有案件都秉公办理,不能丝毫偏差,更没啥油水了。 顾楚寒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没有抓他们太严苛,只要不搞虚假搞冤案,平常收点贴补的她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算了,但要敢动到她底线,就别想在她手底下干下去! 所以,她上任以来,衙役替换了十多个,已经是她宽容。 底下的人却觉的难忍。之前还有河神娶妻的收益,多少能沾点,现在修水渠的沾不上,制造局更是染指不了,大头全没了。 「王大人!这县令大人都是五品制造了,光制造局那边每天都忙的不行,再加上修建水渠,县衙的事可就没那么多精力来管!若是出点什么意外也是有的!」吴广明和王光义凑到一块。 王光义冷笑,「吴师爷!这位县令大人能耐可不小,你能讨得了好?」 「王大人从他到南乐县就一直小心伺候着。这样的日子,王大人准备过几年?」吴广明笑呵呵道。 之前王光义想着女儿要能近水楼台,那就同进同退。可现在顾楚寒议亲,也没有了机会,想要过好,只能换个县令!以顾楚寒的功劳,制造的职位是绝对不会动她,但不让她插手南乐县的一应事务,她制造局也管不到县衙的事! 顾楚寒还怕他们不动,动了才好收拾他们!不过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出了诬告的主意。 虽然南乐县大半的百姓都崇慕顾楚寒,但依然有人觉的她毁了河神娶妻,现在又乱开凿漳河,肯定触怒了河神。又在南乐县办个制造局,噪音菸灰不断,到处乌烟瘴气,而自己却没有得到切身利益。被挑拨个几句,就激起了心中的愤懑。 直接把顾楚寒告到了府里。 田义儒看着一条条状告,为官不公虽然不是重罪,可上报就要接受各种调查。虽然苏荩任着彰德府的刑狱决案,但调查顾楚寒又不属于刑狱,即便上报也不是刑部所管。 他没拦着,状告就一路告到了朝廷。 顾楚寒是贫寒出身,发家还是靠的程沂和严家,而她挣的银钱又全部投到了家族义田义学中去了,告她为官不公,贪污腐败,种种罪状列了一堆。 吏部立马上奏请求调查顾楚寒,「之前修建水渠朝廷拨款三十万两银子!制造局建在南乐县,朝廷又拨款一百万两银子,如此巨款,那顾楚寒出身贫寒,心生占据。他又本年少少知,就担任一县县令,多方不公。如今又担任制造局的制造,身负重任,不愿让权,把持南乐县县令一职,却无法胜任。此事不查,难以服众平怒!」 李安之拿到摺子,先给苏荩看了,「若是之前,凤临他只是一介小小县令,这摺子压下也就是了。但如今他担任着制造局的制造,又年少过刚,若当朝弹劾,调查这一关可是躲不过去了。」 苏荩只看一遍,「这仅仅是个开始!」有了这次调查,九儿官声势必受损,百姓愚昧,稍加煽动就会跳起来。之后出个两次事,南乐县县令一职她就只能让贤。 李安之拧眉。 苏荩也没瞒他,「河神娶妻陋俗被除之后,九郎曾遭遇数次刺杀,幸亏她身边带有人手。他们怕是发现刺杀不成,退而求其次!」 李安之做了一辈子官,又何尝不明白,「摺子压不住,这一道势必得走!」 苏荩点头,当晚就告诉顾楚寒做准备。 「行!诬告朝廷命官,我看他们准备牺牲几个!」顾楚寒愤愤灌下一碗燕窝怒道。她天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公务处理不及,案子勘察不及,都是田螺儿熬夜给她办的。她为官不公? 苏荩安抚的摸摸她的头,「正好给你换个县丞。」 县丞要是顶事儿,做县令的能少很多麻烦事儿。王光义虽然有些地方也能顶事儿,心却被银子养叼了! 虽然有准备,但顾楚寒还是因为配合朝廷调查,到处解释那些所谓的不公之事,又查帐,来来回回折腾了她一个多月,来回府城县里到处奔波。要不是她现在是制造局的制造,上头还有李安之罩着,换个人不被他们搞下来也疲于奔波,被他们搞的团团转。 最后帐目清晰,案件明确,各项事都解释清楚,没有事,却也耽误了那么久,底下的百姓也都疑惑顾楚寒到底贪污了没有?连朝廷都派人来调查! 偏偏御史有闻风奏本的权利,她还不能反告他们诬告了。 张奈如今是县衙捕头,但不当差抓人时,他还是喜欢换了便服到乡镇去走动走动,这是之前治理河神娶妻时候养成的习惯。 再晃悠到下面时,就时不时能听到议论顾楚寒贪污受贿,为官不公的话。 他但凡听到,当场怼了回去,「啥贪污受贿,为官不公!从顾大人来了南乐县,多少冤案被重审!多少奸恶狂徒被治罪!?整治了恶俗陋习,以后再也不收钱,不残害哪家女儿!还免了两年的赋税!你们是过高兴了,吃饱饭了,才在这胡乱编排污衊顾大人!?要是还像以前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哪有闲工夫说这个!」 碰到怂的,直接散开不说了。 碰到硬的,就梗着脖子抬槓,「无风不起浪!要是没做,朝廷能下来人调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要没干过,肯定不会查他!」 顾楚寒听了气鼓鼓的,「喜欢受虐的人,不用多管他们!」 有人听不下去,难免吵嘴几句。 然后就有流言说那些说了县令大人坏话的都被打了,等有人去核实,就真的见到了被打过的人。都是独自出门,然后被几个人套上麻袋一顿拳打脚踢,打的鼻青脸肿。 顾楚寒得到消息立马坐起来,「卧槽!肯定很爽!」 张奈和孙烊愣了下,「大人……」 「大人也正想蒙谁个麻袋揍一顿呢!」黑胡接话。 「要不我们……」张奈早就想揍那些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杂碎! 孙烊胳膊肘捅他一下,本来大人年轻,那些人就为这个攻讦大人,要是做出蒙人麻袋的事,岂不更有得说了!? 张奈轻咳一声,有些讪然。 顾楚寒眼神一转,诬告她这事,但王光义和吴广明他们一个小县丞一个小师爷是干不成的,即便有那个胆子,也递不上去摺子。潘家和章家肯定都有参与! 等张奈和孙烊一走,她就朝清泉和黑胡,石贊勾了勾手,「这么爽的事儿,咱们也去参一脚!」 「揍谁?」黑胡忙问。 顾楚寒森森的嘿嘿两声,「老潘小潘和老章!」 清泉忍不住笑。 几个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苏荩晚上过来,听她要出门揍人,「胡闹!」 清泉暗自翻了翻眼,心说公子你这个胡闹说的没有一点威慑力,还一脸的宠溺,这根本就是夸奖的吧! 「不管!反正他们诬告我,我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至少要揍他们一顿麻袋!」顾楚寒能忍着他们已经很宽容了,结果还不老实,真以为她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啊! 苏荩蹙了蹙眉,自己拉着她一块去。 顾楚寒一看,顿时笑起来。 深秋的日子透着凉意,最适合晚上出来玩会。 南乐县虽然没有花楼一条街,却也有两个青楼,歌妓清倌都有。潘冶伟和潘志毅坐在花魁的房里喝着小酒,听着曲儿,惬意逍遥。 潘冶伟在试图插手制造局的事没有成之后,就一心想着把顾楚寒弄下来。就算少年天才又如何?天妒英才,这样的往往英年早逝!就算死了,也是惹怒河神遭了天谴报应! 恨只恨他身边几个小厮跟班竟然个个会武功,还高深莫测!连炸在黄河里都死不了! 潘志毅知道他心里想的啥,出来时,还小声劝他,「大爷!那顾楚寒不是好拿的,不若大爷换个,这天底下又不止他一个长那样!」 他的意思找个和顾楚寒一样的。 但潘冶伟就想把顾楚寒弄到手,「长的一样有个屁用!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他骑在身下!」 苏荩眸光一厉,眼中杀意闪过,手中银线直接出手,直接缠住他的脖子收手把他拖曳过来。 潘志毅正要再劝他,就见他一下被什么拖到后面,顿时吓了一条,「大爷!?」 后面跟着的几个随从也吓了一条,急忙上来就拉潘冶伟。 清泉和黑胡,石贊拿着麻袋冲上去,一个麻袋套一个。 顾楚寒也拿了个麻袋,上来就把潘冶伟套进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上去就打,拳脚并用,专朝脸上和疼的地方狠打! 潘冶伟被蒙在麻袋里拳打脚踢,有招儿也使不出来,疼的嗷嗷叫骂,「哪个狗杂种……小兔崽子胆敢打你潘大爷!?啊……再敢打……大爷我弄死……啊啊……」 清泉那边几个人也被打的只剩下惨叫声,喊着救命。 而这里一片鬼蜮,那些惨叫再厉害,再喊救命,也没人听得到,只有鬼了! 把几个人狠狠揍一顿,然后麻袋扎着口,扔到大街上。 见过面之后的潘士瑶和章禹也在分别回家的路上被拖下轿子,套了麻袋,一顿胖揍。 三场小运动完,顾楚寒身子微微发热,出了一层薄汗,满面透红,眼角眉梢都是嘚瑟。 苏荩看着她干了坏事神清气爽的模样,目光灼灼又宠溺。 清泉看着就给黑胡石贊使眼色,下去准备宵夜。 门关上,苏荩就伸手抱住她,在她嫣红樱唇上吻了又吻。 「黏煳煳一身汗还亲!」顾楚寒嫌弃的推他。 苏荩抱紧不松手,灼然的盯着她。她最近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过他! 顾楚寒都累成狗了,想调戏也是有心无力。看他这明晃晃的『你为啥不亲我不调戏我了』的样子,呵了声,把他按在躺椅上,伸腿跨坐上去,咬着他的唇,深深侵入。 苏荩轻喘,紧紧抱住她,长舌纠着她的缠绵深吻。 许久许久,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的松开。 看着他绯红的俊脸,胭脂水色一般惊艷诱惑,顾楚寒手上缠着他的髮带,贴在他耳边,「要不,今晚把你吃了吧!?」 这个小东西分明看到他的隐忍克制,偏偏还调弄他!苏荩张口在她脖颈上轻咬一口。 「喂!留印子了!」顾楚寒瞪眼。 听她这话,苏荩报復的狠吸,直到她喊疼。松开一看,一朵鲜艷的红梅衬在她娇白的肌肤上,眸光深了深,压下翻腾的慾火,「就留着!」 看他危险的动作,还想再给她种几个,忙答应,「留!留!」 苏荩这才满意的放开她。 顾楚寒立马摸出镜子,一看,脖子侧边中间,这大秋天的,蚊子咬又不能使,只能弄快膏药贴住了!扭头瞪他,「就不能咬低的地方!非咬这个!」 苏荩目光朝她衣襟里看了看,满脸通红。 她穿的常服是和他一样的,只会露个脖子,很严实。 看他这样,顾楚寒赶紧吃了宵夜把他送走。是她教坏了小纯情啊! 次一天大早,街上几声叫骂,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潘冶伟和潘志毅主僕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还用麻袋装着扔在大街上,这可是奇观!起的早的百姓都看见了,因为麻袋里的几个人还都是光的,想从麻袋里出来又不敢。 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几个妇女大骂流氓,几个人只能缩在麻袋里,还庆幸有麻袋遮羞。但想走,只能掂着麻袋蹦跳着,一点点挪步。 虽然怕潘家,但看着潘冶伟和潘志毅主僕这滑稽丢人的样子,纷纷止不住笑。 潘冶伟几乎敢肯定是顾楚寒下的手!南乐县除了他没人敢对他下这样的手!看那些人迥异嘲笑的眼神,哈哈不止的笑声,他怒恨咬牙,「顾楚寒!你给我等着!」 等回到家,看连他爹也被套了麻袋打了,潘冶伟更加怒恨,立马往下催,要立马见到成效!要把顾楚寒弄到他的胯下! 王光义和吴广明却不敢太过激进。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顾楚寒的五品制造管不到他们,可她七品的县令却是他们顶头的上峰。 潘士瑶和章禹挨了打,查也查不出来,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了,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顾楚寒可不相信他们有那个能耐蒙她的麻袋,她是打完了人,心情爽了,干啥都有劲儿了!自动织布机制造第一台不易,第二台就容易多了,各项指标达标之后,就正式投入试用。 江南织造上请把自动织布机运到织造局。 顾楚寒却不想给他们,故障了,坏了,他们也不会修,还得送过去两个维修工匠。她人手本来就不多,这送一个那送两个,她哪还有人手!? 而且她私心里,这机布生意想让严俊风拿下来。真要落在那些权贵亲戚家里,只会让他们再多赚些钱!谁赚都是赚,那就举贤不避啊亲不避亲! 顾苒娘接到信,很是有些担心,「虽然话是这么说,举贤不避亲,可咱们不一定能抢到!抢到了不一定能落好,很有可能会给九郎添麻烦,再让人弹劾她!」 「九郎既然说了,就不怕!肥肉也不止这一块,九郎又不贪念什么,不过一项机布而已!」严俊风握了握她的手。 顾苒娘知道做生意都有风险,又是赚钱风险越大。她虽然格局比之前大了不少,但还是见识太少,眼界胆略都不行。 看她泄气,严俊风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有你这样稳妥的性子管着我,咱们能多走正道,走的更稳妥!毕竟以后是当爹当娘的,可要为儿女打拼的!」 顾苒娘脸色一红,嗔怒的瞪他,「想去就去!还寒碜我!」 严俊风低头噙住她的唇笑吻了吻,「我哪敢寒碜你,是你总折磨我才对!」 顾苒娘一张俏脸瞬间红透,推又推不开,只能任由他吻了够本儿,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 「好了,不跟你闹!我出去一趟!先跑个试试,看有多少人盯着这块肉!」严俊风轻抚她的脸颊笑道。 ------题外话------ 我……立的g还是倒了,哭瞎!
第172章:要不看在连襟的份上 严俊风被掳掉严氏少家主的继承权,手里的银钱又因为买顾楚寒让买的山地消耗一空,连开採石油的银子都是他利用多年人脉借来。要不是还有个矿山给玻璃厂提供原材料,他就成了吃软饭的了! 所以这织布机他定要拿到手!吃下这机布生意! 新的织布机,以后必然织出新的样式布匹,在大量生产之后,也势必占据越来越多的市场,对现有的绸缎布匹生意形成巨大的冲击。所以这新的自动织布机,不止一方想要拿到手。 严家旗下不光矿产和钱庄,也有绸缎布匹生意,对自动织布机也是势在必得。直接到京城各方打点,又找严俊风,让他为严家拿下织布机。 「三叔!我会拿下自动织布机,但不是为了严氏,而是为我自己!」严俊风准备了那么久,又岂会让贤。 严老三满腔怒气,「大郎!一笔写不出两个严字,你是严氏子孙,更是严家长孙,怎么能为一己私利,枉顾同宗!?」 严俊风呵呵笑,「三叔!我现在有妻有儿,也要养家餬口。再说只是一个小小机布生意,严家也不会看在眼里,非要得到不可吧!」 严氏一族早就在慢慢没落,严沉塰一直想再壮大严氏,织布机这一项若是拿到手,那就能拿下将来纺织业半壁江山! 「大郎!我亲自过来,这也是你爹的意思!你难道要违逆不成?若是有功,再跟你爹求情,严氏少家主的继承自然还是你的!」严老三皱着眉说教他。 严俊风眸光渐冷,「我既然卸任,就不再回去继承严氏家主!严氏也不止培养了我一个少家主!但机布生意,我要定了!」 「你又没有本钱,再怎么着也吃不下!严家的就是你的,这一点你都想不通?!」严老三怒道。 「这就不牢三叔费心,我既然有这个心,自然是有打算的!」严俊风冷声道。 看他这边说不成,严老三就改找顾苒娘,想从她这里着手,让她劝得严俊风把织布机生意拿下给严氏,「大郎为了娶你,献上了手里一座铜矿,放弃了家主之位。如今有这个机会,侄媳妇也不忍心看他被放逐在外吧?为了你放弃那么多事,你就心里无愧?」 顾苒娘垂了垂眼,「三叔!夫君他也有一腔抱负,想要一展宏图。严氏家大业大,夫君想白手起家,我作为妻子,自然没有拖后腿的!」 「你……大郎为娶你放弃那么多,现在你竟然挑拨阻拦他与家中关系,你这是坑害大郎!」严老三怒斥。 顾苒娘端了茶送客。 严俊风手头没有银子,就要想别的办法,忙完回到家,绿纱一个眼神,立马有小丫鬟上去把严老三过来逼迫顾苒娘的事告诉他。 大步进了屋,见顾苒娘正在给顾楚寒写信,正写到织布机的事。 「怎么又看我的信!?」顾苒娘伸手捂着。 「他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回回写信都是那些,有啥看不得的!」严俊风瓮声道。十郎和若娘也没见她这么亲乎的,再是亲姐弟,男女也不能过于亲密了!把他这个夫君都抛一边了! 顾苒娘黑脸瞪他。什么鬼心思!她给九郎的信都要过他的眼,连几句亲密话都不能说!她们是亲姐妹!哪有他这样的!? 「三叔是不是过来找你了?不用搭理他!也不用跟九郎说的!」有啥心里话私密话都跟弟弟说,真让他嫉妒! 「我没有多搭理他!九郎说得对,你不接严氏少家主的位子,自己干也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顾苒娘笑笑。 「又是九郎……」严俊风把信拿过来,「要写啥,我给他写!」 顾苒娘无奈,「行!你写吧!」 严俊风拿起笔哗哗写了封信,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南乐县。 顾楚寒收到信,拿了摺子给苏荩,「自动织布机朝廷掌控着也不好,不如招标,一是能为朝廷创收,一是与民同利,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不用那么多人员。运输售卖之类的,交给他们也就是了。」 「好!」苏荩打劫个吻,拿着摺子回去。 下衙后换了衣裳,直接来到严宅,送上一个木匣子。 「什么东西?」严俊风疑惑的打开,就见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粗略估计也有十几万了,看着苏荩吃惊,「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之前游歷时存下的,暂时借给你。」苏荩淡声道。 严俊风看看他,又看看银票,「你这是把媳妇本儿都拿出来了吧!?」 苏荩皱眉,要是媳妇本儿只有这么点……怎对得起九儿! 严俊风现在的确缺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就算再能耐,空手套白狼的事干过一次,这次就不一定能成了,犹豫了下,把银子收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你!你要是着急娶媳妇儿的时候,就来找我要!」 苏荩没说话,直接离开。 严俊风眼神暗了暗,死变态!真想娶九郎,没门! 晏江暗自鄙视他一眼跟着离开。要不是看在你是连襟的份上,公子才不帮你呢! 有了银子,严俊风也放开手脚。 朝廷招标,有顾楚寒的面子和功劳,严俊风运作打点,险险得胜,拿到了织布机生产经营权。 消息刚出来,就传到了南乐县。说顾楚寒利用职务之便,以姐夫之名,与民争利,大肆捞钱。 朝中也有人弹劾,不过摺子被李安之压了下来。贪钱,他看顾楚寒还不会,朝廷派去调查的,不论是县衙库房的银响,还是修建水渠的银子,制造局的银子,他都规规整整没有贪拿。能把家当拿出来办义田义学,供养全族的人,他要图也是图的大! 入了冬,开凿水渠的进度就慢了下来,顾楚寒就加大徵集力度,把能劳力的都召集,全速开凿修建水渠。 奇异的,往年冬天里至少要出个十几起命案大案,今年的冬天都忙着开凿水渠,连案子都少了。 王光义都清闲了下来。 顾楚寒收到顾大郎的信,问她过年可回家。 衙门虽然会有个二十来天的年假,她却没有时间从南乐县到家打个来回,回到家,只能待家两天,又要赶路。 琢磨了半天,顾楚寒回信,今年赶不回家,家中之事交他主持大局。 「九公子!二小姐和五小姐的生辰都快到了!」清泉提醒。 顾楚寒放下信,「上次让买的玉石买到了吗?」 「奴才看了,那金丝玉品相不是太好,九公子不如另选。碧玺石也不错,二小姐就雕个石榴,石榴多子。五小姐就打一个手串,小姑娘家戴着也好看!」清泉建议。 「拿过来给我瞧瞧!哪不好了!」顾楚寒吩咐他,都听他的,啥啥都要精品极品,她那点银子都不够折腾的! 清泉应声,把两块金丝玉拿过来。 顾楚寒看了半天,拿起笔画了图纸,「一个雕成玉米吊坠给二姐,若娘喜欢蝴蝶,一个雕成蝴蝶穿花玉佩!」 清泉看了下图纸,「那先找人打制个试试!只是这个什么玉米,好奇怪啊!」 「这可是粮食!比石榴还多子呢!还新颖!保证没人戴过!送给二姐正好!」顾楚寒嘚瑟道,说完又忍不住皱眉,「可气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个东西!难道还真得跑到美洲大陆去找!?」 清泉忙问了一圈,听她解释半天,也没想出玉米是个啥东西,只能把这个难题交给公子了! 玉米吊坠雕刻出来,憨态可爱,饱满圆润。蝴蝶穿花玉佩也灵巧好看。顾楚寒打包好了让苏荩带回京城给顾苒娘,让她给若娘准备生辰礼时,一块送回家。 「我的呢?」苏荩发现越到年关,他成了信使和跑腿儿。 「啊?你……你也过生辰?」顾楚寒突然想到,苏荩好像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她也从来没有送过他啥礼物。 苏荩盯着她黑幽幽眸子看了半天,「过去了。」 看他一脸幽怨,顾楚寒顿时心虚,「咳嗯!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的!嘿嘿嘿!」 苏荩目光顿时期待起来。 话说出去,看他心满意足的离开,顾楚寒发愁了,「要不再雕个玉米送给他?」 「九公子!您煳弄了!」清泉忍不住提醒她。 顾楚寒老脸一红,想了半天,好像很久没有听田螺儿弹琴了,以田螺儿那高岭之花的气质形象,还有那美手,弹钢琴肯定更迷人! 想着想着,顾楚寒干脆起来,画了图纸,找工匠打一架钢琴出来。 想到钢琴,就忍不住想起温润儒雅气质清贵的小姑父,那一手钢琴弹的,直接勾引到了小姑跟他要死要活了!她不过就好奇,拆了他的钢琴,竟然把她扔出家!要不是受伤闲的无聊,谁没事拆它干啥! 顾楚寒一边捣鼓,一边怀念。没有她在,她爸是没啥希望,只能寄希望于小姑和小姑父,多生俩,好给他们仨养老送终! 捣鼓了俩月,试了无数次,终于在过年前让她给打出了一架钢琴。不知道是不是材质的原因,所有的音调都有些古典古朴。 休年假,其他是回家,苏荩是直接收拾了东西赶来了南乐县,顾楚寒不回家,他到南乐县来和她一块过年。 县衙里虽然关门了,但也有值班的衙役皂班,看着马车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个一身白衣仙鹤纹的男子,仙风道骨,俊美谪仙一般,都惊呆了。县令大人已经够俊美了,简直雌雄莫辨,这小地方又来了个这样的人物,这是干啥来了!? 「进去跟县令大人通禀一声,就说苏大人到了!」晏江搭上了个银锞子。 守门衙役听苏大人那也是有官职的,忙进去通禀。 衙门封印,制造局却还没有放假,北辰国同样拿到图纸和技术,必定会赶工打制机器,研制汽轮机,造车造船。他们也不能落后懈怠!东西可是他们造出来的,不能让北辰国的占了先! 顾楚寒几乎全天都在制造局里混着,听通报来了个苏大人,愣了下,「大过年的,他没回家?来这干啥!」 「九公子不回家,公子定然是来跟九公子一块过年的!」清泉笑着解释。 「谁想跟他一块过年!回头又让苏家沈家啥家的欺到老子头上!」顾楚寒小声哔哔。不过面上还是龇着牙笑着出去迎接。 过来一看,他顶着一张倾城绝世的脸,一身白衣盛雪,遗世而立,要多打眼有多打眼,採办年货来迴路过的百姓齐齐瞩目,顾楚寒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这货肯定是来跟我争宠的!」 「额……」清泉嘴角抽搐。 「顾大人!就是那位,说是苏大人!」衙役指了指门口的人。 苏荩已经看过来。 顾楚寒上前拱手见了学生礼,「师父!」 一听苏荩是她的师父,也在朝为官,底下那些人都尊敬崇慕起来。能教出顾楚寒这样的人,这个师父必然更加厉害! 本来院子就小,苏荩住过来,更显地方小了。 「明年黄河上面就修一座浮桥,来回不方便。」苏荩心安理得的占了她的书房和住处。 看他理所当然的样子,顾楚寒翻他一眼,「你有钱!老子没有!」一会要钱,两会要钱,户部肯定会恨死她!李安之也会想捏死她的! 苏荩看着她轻笑,「嗯!」 看看他半天,见他笑的那么愉悦开心,顾楚寒也忍不住扬起笑,「走!把你的新年收了!」拉他出去。 苏荩跟着她来到制造局。 县衙里是没地放,他隔三差五的晚上过来,没整好顾楚寒也不想给他看见,东西被放在制造局她的小院里。 把他拉到屋里,顾楚寒打开钢琴盖,一脸得意,「看!送给你的!这可是个好东西!」 苏荩看着打磨光滑的奇怪摆设,疑惑的上前,手刚触到琴键上,一声响起,顿时愣住,「乐器!?」 「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出来的!也多亏我拆了小姑父的钢琴,摸着点门道!」顾楚寒嘿嘿笑,能打出这架钢琴,她也是颇为得意。 听她说到小姑父,苏荩心中一紧,静静看她一会,柔声问,「怎么弹?」 顾楚寒兴致勃勃的搬来凳子放在旁边拉他也坐下,教给他怎么弹,虽然她弹的不好,但是勉强凑合,毕竟被小姑逼着学了那么久,要培养她的音乐艺术气质。 春之声舞曲和小夜曲是顾楚寒之前弹的最好的,做苏荩的老师完全不在话下。 制造局的众人正忙着,忽然听到悠长深远的乐声,都不仅笑起来,「要说顾大人真是能才!竟然还会做乐器!」 「能生出这样的儿子,真是祖上积了德!」 「那是!不知道祖上积了多少代的善德才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钢琴打制的时候,顾楚寒就试了无数遍,从噪音到乐声,制造局的众人也是从奇怪到佩服称赞。 「还差一把小提琴,你等着,我回头给你做!」顾楚寒兴趣盎然的教了半天,苏荩就掌握了基本要领,能弹奏成曲,让她很是有成就感。 苏荩终于知道她前段时间手上的伤从哪来的,伸手抱住她。 顾楚寒眨了眨眼,想他不回家,跑过来跟她一块过年。之前不在家的时候怕都是自己在外过的!伸手回抱他。 年假顾楚寒就准备钢琴教会他,看他的琴很久没弹过,琴谱也不写了,估计玩的多了,正好这钢琴给他让他没事闲了也多一样消遣的。 但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大年下的竟然又出了命案。 衙门里都封印了,命案却不能耽搁,顾楚寒立马带着人过去。 「大人!这家人是遭了强盗,一家主僕七口人,全被杀!连家里的牲畜都没有留活口!」张奈上前回禀。 「牲畜都没留活口?」只怕是仇杀! ------题外话------ 自挂东南枝~o(╥﹏╥)o~
第173章:两起灭门 「留了一只狗,估计是逃出来或者假死后缓和过来的!」孙烊补充。 顾楚寒皱了皱眉,「尸检!」 仵作应声,已经准备好,听命上去挨个尸检。 顾楚寒也在一旁仔细跟着检查,以防遗漏线索。 跟着她办案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她年少胆大,办起案来谨慎心细,命案必定亲自跟着尸检。 在外围看着的百姓唏嘘嘆息,同情可怜,小声议论着宁家灭门的事是和外甥有关。 「这宁老爷的外甥和外甥媳妇投奔他们来才没多久,这一家子都遭了灭门,八成是跟他们有关!」 「这是啥天大的仇恨,把人一家子都杀了啊!?」 「鸡鸭骡马都没放过!」 「等着看顾大人查案的结果吧!顾大人断案如神,肯定能找到兇手的!」 他们之前只听说,却没见过,现在见顾楚寒亲自尸检,都道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她是个好官。以往的县令不说亲自尸检,那都是仵作验尸,他们远远的躲着,有些昏官甚至胡乱判案。 南乐县之前因为河神娶妻流失了很多百姓,顾楚寒来任职,一举端掉恶俗,又开渠引流,甚至把制造局建在这里,不少外走的人在慢慢往回搬,也有外来的人在南乐县落户。 这被杀的宁家外甥,就是之前搬迁走的,如今又回来投奔舅舅,而宁家正好没有子嗣,两家就这么一个血脉,自然高兴外甥过来,原想着外甥有了庇护,宁家夫妻也有了养老依仗,却不想全家被灭。 顾楚寒调查清楚,面上已经满是寒霜,尤其是这外甥媳妇柳氏死的更惨,砍刀破腹,连下体也被砍的血肉模煳,胸部被人切走,不知所踪。 「大人别看了!」清泉不忍的拉了拉她。 顾楚寒幽暗的目光从柳氏惨死的尸首上收回,拿过仵作交的尸格表,「鸡鸭骡马的所有牲畜也都一一登记!」 仵作看她面如寒霜,眼神幽暗凌厉,无形的势压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比他面对那么多尸体还心里胆寒,忙应声,把宁家的牲畜也都登记在尸格表。 「大人!宁家金银财物被洗劫一空,一家灭门,只怕这伙强盗还会再朝其他百姓下手!」王光义上来禀道。 「只怕不是强盗这么简单!这柳氏夫妻俩之前在哪里安家的?」顾楚寒出来问街坊。 一众街坊都不禁摇头。 「都不知道?」顾楚寒拧眉。 「他们夫妻才来两个多月,跟相邻也不熟,平常除了干活儿,也很少说话。宁家的三个僕人也没说过他们之前打哪来的!」 所有街坊都不知道。 顾楚寒喊了张奈孙烊,「仔细打听,不放过一处细节,另让人回官府查查户底。」 两人应声,立马分头行动。 结果查来,因为还没到三个月,宁老爷还没给外甥登入户籍,所有线索都断完。 王光义已经让各处警戒,缉拿强盗,大年下的弄的人心惶惶,生怕正睡着觉,强盗突然出现,把自己全家也都杀了。 顾楚寒把案卷又反覆看了两遍,怕漏掉哪个细节,拿起案卷,「清泉!黑胡!再走一趟!」 「九公子!快吃饭了!」晏江穿着围裙追出来。公子都还在给她做佛跳墙呢! 顾楚寒皱着眉停下,回头看着他,「这个案子不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再出一个灭门案,整个南乐县的百姓都没心过年了!不吃了,回来再吃!」说完带人出门,算是解释了。 晏江看着她匆匆出门的身影,外面的天眼看着也像是要下雪,不仅嘆口气。公子贤妻良母,偏偏九公子一心扑在公务上! 苏荩做好佛跳墙出来,听她又出门办案,蹙了蹙眉,看了眼天,「穿的什么衣裳?」 「薄袄子!」晏江回话。 苏荩回屋拿了狐裘披风就跟着出门。 顾楚寒就想在下雪之前再勘察一遍线索,现在这些线索都没有头绪,查不到柳氏夫妻的原住地,这件案子就难破解! 苏荩看她穿着单薄的在宁家一点点的扒着线索,「过来把衣裳穿上!染了风寒什么案子都查不了!」 顾楚寒抬头,看他拿着她的披风过来,「哦!」应声过来。 苏荩把披风给她披上,「不是还有一只狗留下,它被砍了一刀,也定然是看到了兇手灭门之事。」 顾楚寒忍不住撅嘴,「问一只狗,还不就是要你帮忙了。」 「为何不能!?」苏荩一张俏脸顿时黑沉沉的。 刚穿的披风,却突然觉的又冷了几个度,看他黑沉沉冷峻的脸,顾楚寒咽了口气,拉住他的胳膊,「师父!帮帮我吧!我还想和你好好过个安生年呢!」两个凤眼看着他眨了眨的,看着就很假。 苏荩还是被她取悦,眼中闪过宠溺,「晚上问灵,然后让那只黄狗带路去找兇手!」 「好!」顾楚寒忙应声。 宁家七口人都还没过七日还魂日,问灵交给苏荩就是儿戏,兇手轻而易举拿到手。 顾楚寒啧啧了半天,「记得把狗照顾好,明天审狗!」心满意足的早早睡下。 只是一觉睡醒,又有人里正前来报案,灭门案又出现了,同样搜刮所有金银钱财,全家十一口人被杀,家中牲畜无一生还。 顾楚寒阴怒着脸,一脚踢了凳子。 「九儿!」苏荩轻声唤她。 顾楚寒真的怒了,一冬天几乎没什么命案发生,她还想着今年能过个好年,却转眼两起灭门惨案!宁家要是仇杀,那这陶家的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传令下去,谁若敢乱传,严惩不贷!」冷声吩咐完,叫了人立马赶往现场。 即便明令不让乱传,可短短几天两起灭门惨案,百姓们都人心惶惶,天不黑就不敢出门了,置办年货的也没了那么多热闹欢欣,都在议论着这两起案子。 顾楚寒带人赶到陶家,勘察了现场和死者尸首,陶家婆媳两个的死状也都如柳氏一样惨烈,家里也财物被搜刮一空。 「大人!死法和宁家七口完全相同!不过这陶家有家丁僕从,却反抗的还不如宁家激烈!」仵作把尸格表呈上。 顾楚寒拿过来细看。 清泉已经重新验看过,「大人!他们在临死之前都吸入了迷烟,所以无力反抗。量少也不已发现!」 仵作连忙跟着他又查看一遍,「果然是!那宁家却是没有!」 「去查陶家所有得罪过的人都是哪些!」顾楚寒吩咐。 张奈这次已经提前打听了,「大人!陶家的二少爷吃喝嫖赌,前些天还被人上门要债。」 「去查!」顾楚寒立即道。 张奈孙烊应声,立马去详查。 顾楚寒目光又落在陶家婆媳的惨状上,微微眯起眼。这是仿制了宁家的灭门状况来作案,冲着她来的! 「哼!很好!」 回到县衙,顾楚寒年假升堂,当堂审问黄狗,拿着柳氏手中扯下的兇手碎布,让黄狗闻了之后,「堂下忠犬!如今你主家一家七口被灭门,本官要为你主家伸冤,缉拿兇犯!你目睹了兇犯作案的过程,认得那些兇犯,你要忠心为主,就带本官前去缉拿兇犯!」 听审的一众百姓都觉的她气疯了,大年下发生了两起灭门惨案了,她身为县令生气也是应该,但审问一只黄狗,指望狗带着去抓兇犯,这不是闹着玩?! 但也有人就觉的顾楚寒很神,之前不还审问石碑!? 众人都聚精会神,伸长脖子等着看那黄狗的反应。 结果那黄狗朝着顾楚寒汪汪吠叫几声,似是听懂了顾楚寒的话,转身就出了衙门。 顾楚寒立马叫人,「跟上!」她也立马换下官服,亲自追踪。 王光义和吴广明看她竟然用一只黄狗审案去抓兇手,还要亲自追踪,对视一眼。 吴广明忍不住道,「虽然被叫神断,可不真的神断!这案子线索都是断的,能抓到就怪了!」 王光义嗤笑一声,「连师父都来了,保不齐真能抓到呢!」 「师父?看着也不过长了一张过分俊俏的脸!教个几天学问罢了!」吴广明呵呵。 却不知道有苏荩在,黄狗通灵,顾楚寒一行人直接追踪了五天,来到怀庆府的一个小镇上,一家的住户门前。 「这里就是那兇犯家了!」苏荩道。 黑胡已经偷熘进去暗查过了,「大人!五个都在!」 顾楚寒一摆手。 黑胡上去敲门。 马富臣几个正在家里吃喝,寻摸着从宁家那里得了钱财,也杀了柳氏那个的荡妇和宁家的一家子,算是解了恨,要拿着钱好好过个年。听见叫门声,有些不耐的出来个人,「谁呀?叫门干啥?」 「新开的滷肉店,请马老闆尝尝滷肉!」清泉喊话。 一听是来送滷肉,讨好的,马富臣顿时得意,叫着打开门。 几个人也都松懈下来。 门打开后,黄狗一见几个人,立马满脸兇狠呜呜叫着扑上去撕咬。 「拿下!」顾楚寒冷喝。 张奈孙烊也随黑胡清泉立马冲进去,把马富臣几个抓住。 「你们是啥人?干啥抓我们!?」马富臣怒骂。 顾楚寒冷笑一声,「官府的人,你说我们为啥抓你们!?」 马富臣几个脸色微变,立马叫喊,「我们又没犯事,凭啥抓我们!?」 「就是!我们可是和知府大人是亲戚的!」
第174章:我们马上就成亲 顾楚寒听他们还和知府大人是亲戚,就算不管是不是,能喊出这话来,肯定有点关系,顿时更怒,「老子要当警察,肯定是暴警!」 说完朝着几个人出脚,一顿狠踢。 马富臣几个被捆着动弹不了,被打的嗷嗷惨叫。 等她出了口气,苏荩拉住她。 「我告诉你!我和知府大人是亲戚,你们胡乱污衊抓人,你敢动我,就给我等着!」马富臣还在叫嚷。 顾楚寒呵呵,「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知府的亲戚!」 转头吩咐,「给我看住了别让人跑了!我去跟他们官府交涉!」 张奈孙烊应声,晏江也留了下来。 苏荩跟着她一块到当地府衙交涉。 怀庆知府正跟人喝年酒,马上快过年,送礼的也是络绎不绝。听顾楚寒和苏荩来拜访,不仅疑惑,「一个是管彰德府刑狱,一个南乐县的制造,找本官能有什么事?」 同知笑着恭维,「只怕是制造局的有事也求到大人了!」 怀庆知府忍不住笑了下,「这位制造大人年少天资,那是有大能耐也有大靠山的人,能有啥事儿会求到本官的!不过,还是去见见吧!」 顾楚寒和苏荩都是五品,知府是四品,客气的见了礼,顾楚寒说明来意,「下官也是追踪几个强盗到了怀庆府,身边又没带人手,大年下的,也只能来跟知府大人借些人手缉拿强盗了!」 「有强盗到了怀庆府?还是我怀庆府的人?」怀庆知府深了深眼。 「怀庆府的人,证据确凿!」苏荩淡声道。 怀庆知府坐了十年知府,气势很足,但一对上他淡冷幽深的眸子,就觉的嵴背一阵寒凉,「不论是哪的人,胆敢行强盗之事,罪不容恕!」 「嗯!话是这么说,只是那人还喊着是知府大人的亲戚,叫嚣的倒是厉害呢!」顾楚寒冷冷勾着嘴角。 怀庆知府心里一紧,顿时想了一圈,「本官的亲戚?怕是不可能吧!」 「下官也觉的是他们冒充的!但残杀一门七口,抢夺金银钱财却是真!不如知府派几个人跟我们走一趟!?」顾楚寒挑眉。 怀庆知府心里真有点悬着了,因为两府挨着,他也听了这位顾制造的事迹,手下几乎无冤案。不过还是吩咐同知派了人手给她。 顾楚寒借人手也不过就是个光明正大缉拿马富臣几个的理由,她要把兇犯带会南乐县受审受刑! 一队官差冲过来,直接抄了马富臣五个人的家,宁家的金银财物,杀人兇器,连同柳氏被割的胸部也被马富臣用罈子装着埋在后院,也被挖了出来。 证据面前,马富臣几个还想抵赖。 清泉在马富臣肩膀拍了下,直接拍灭他肩上的火,「宁家一门七口人被杀,你们追了千里杀到南乐县,你说他们冤死之后,冤魂会不会也来找你们索命!?」 人的肩膀和头上三把火,一旦灭了,就跟开了阴眼一样,马富臣一抬眼正要狡辩,就看到一旁站着柳氏夫妻和宁家五口的冤魂,吓的一声惨叫。 其他四个的三把火也都不全,清泉不过轻轻一拍,就都拍灭。 看到院子里站着浑身是血,死状惨烈,表情阴森恐怖的柳氏夫妻和宁家主僕,都吓的叫喊有鬼。 「什么有鬼!本官看是你们心中有鬼!若是老实招来,本官就送你过去!」顾楚寒怒骂。 马富臣还想抵赖,其他几个跟班却都忍不住真怕被鬼报復,到时候死都死不了,还不如被抓。他们又不是主谋,送些银子,打点一下,还保得一条命在!纷纷招认,是柳氏跟马富臣通姦,但柳氏不愿意跟着马富臣了,夫妻俩竟然烧了马富臣的房子逃跑了。马富臣一怒之下,这才追到南乐县,把一家七口都杀了,还抢了宁家的金银钱财。 证据确凿,马富臣也抵赖不了。再则他放高利贷,欺男霸女,恶名昭彰,强卖田产仿佛,柳氏也不过是他奸占的其中一个。 怀庆知府见是马富臣,根本不承认跟他是亲戚,不过是家里下人的亲戚而已。罪状都被顾楚寒捏在手里,当即就要把马富臣五个收监关押。 顾楚寒不同意,「知府大人!虽然马富臣五个是你怀庆府人,但所犯命案在我南乐县地盘,一家七口全部残杀,连家中牲畜都全部残杀殆尽,如此兇徒,天地难容!下官也有权缉拿审案。兇犯下官带走,若怀庆府再有其他案情,下官定一起上报!」 看她那么强势,怀庆知府脸色有些不好。 「若是知府大人不愿,那马富臣五个兇犯就留在怀庆府,待此案上报请奏之后再行定夺。只几个人手段残忍,穷凶极恶,知府大人可要防止他们逃跑才是!」苏荩淡淡提醒。 听出他淡淡的话里带着威胁之意,怀庆知府脸色更加难看。可他是京官,又得李安之的青眼,要是给他穿小鞋,太过麻烦。又看看顾楚寒,哈哈哈笑道,「顾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实在让本官心喜啊!之前还只是听说,如今得见,不错不错!」 「知府大人谬赞了!」顾楚寒看他这是妥协,也笑起来。 怀庆知府说了一番场面话,让他们把人带走,「本官派人帮你们羁押过去如何?」 「不必麻烦知府大人,几个兇犯而已!」顾楚寒拒绝。 「哎!不麻烦!本官也想要知道案情和结果如何呢!毕竟马富臣他们几个兇犯是怀庆府的人!本官也有职责!」怀庆知府强塞。 顾楚寒只得应下,带着他的人一起,押走马富臣五个。 因为来时跟着黄狗的路走的,耽误了些,再回程,带着人直接走快路,急行赶路,终于在年三十赶到了南乐县。 顾楚寒不顾过年,直接升堂审案。 马富臣几个供认不讳。强盗案,按律不分首从,皆斩。 看她真的抓住了灭门的强盗兇犯,众百姓都震惊不已,齐齐称神。 张奈等人被派往各个乡镇宣传过年安全须知,也把强盗兇犯被缉拿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陶家的呢?」王光义笑问。 「陶家的?不是已经抓到了!」顾楚寒瞥他一眼。 王光义愣了下,「大人是说他们乃是一伙人所为?」 顾楚寒朝他招了招手,「我已经跟马富臣几个说过,让他们先把陶家的案子也认下来!那伙真强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必然放松警惕,以为雨过天晴,到时候再拿他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说着沖他精明的笑了笑。 王光义看着她心里一抖,又想她是不是抓不到杀害陶家的真兇,所以才把罪名按在了这马富臣几个兇犯身上!? 顾楚寒让马富臣几个都认下=,一是计谋要抓另一波强盗兇犯,也是为了按民心。 果然大年三十传来灭门兇犯被抓的消息,一众百姓大为赞嘆,过年烧香有那心善的特别崇拜的都上拜保佑县令大人平安顺遂,步步高升! 县衙里也一派热闹,顾楚寒亲自下厨包饺子,苏荩也跟着下手。 「来!我教你饺子咋包的!还有四喜蒸饺,那是又好看又好吃!」顾楚寒虽然不精通,但几个饺子的样式她还是都会的。 苏荩目光缱绻的看着她,嘴角始终扬着,拿着饺子皮儿跟着她学包饺子。看包了几个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饺子嘚瑟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往她脸上抹了一块面粉。 「干嘛!?」顾楚寒扭头瞪他。 看她娇白的脸上一块面粉,瞪着眼又可爱的紧,苏荩眼中含笑。 顾楚寒看他手中证据还在,自己煳了下脸,更多面粉,气恼的伸手就往他脸上抹,「敢往老子脸上抹面粉,看我不收拾你!」 苏荩坐在凳子上不动,只把脸躲开,伸手挡她。 顾楚寒一看他还用上招式,小脸一黑,收了手,转过身不理他了。 苏荩愣了下,「九儿!?」 顾楚寒轻哼一声,「不跟你玩了!自己玩吧!」 隐隐猜到她是故意这般,苏荩还是忍不住甘之如饴的拉住她,「我让你抹,好不?」 「好!你说的!不许反悔!」顾楚寒立马换了一副脸,兴奋得意,不等他说话,把两个手都蘸上面粉,「让你先摸我,我要给你画一个!」 苏荩看她来势汹汹看,肯定要折腾他,有些忐忑的坐着。 「嘿嘿嘿嘿嘿嘿!小样儿!」顾楚寒奸笑着,举着手指头过来,在他那张俊美清绝的脸上开始画。 她小手在脸上摸来摸去,淡淡的唿吸扑在脸上,苏荩看着她的小脸,渐渐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唿吸微微加重。察觉她两个手都上在他脸上,立马就想躲开,「好了吗?」 「不好!」顾楚寒一条腿跨上来压着他,抓着不让他跑,一定要在他脸上画完一个乌龟不可。 苏荩脸色一红,怕她摔了,身上环着她的腰,另一手又被她抓着。 清泉和晏江几个早就有眼色的端着饺子去厨房下去了。 王绮秀过来送吃的,也想邀了她一块吃年夜饭,虽然知道希望不大,还是想要试试。却不想竟然看到这幅景象。顾楚寒竟然跨坐在苏荩腰上,满手面粉往他脸上抹,苏荩坐下的凳子只两脚着地,用腿撑着,一手被她抓着,一手紧环着她的腰,眼看两人就要倒在地上,姿势暧昧到极致。 「你们……」 顾楚寒勐地扭头,看竟然是她,又看她和苏荩的姿势,忙从他身上起来,「怎么是你?你来干啥来了?」 怀中一空,苏荩眉头微蹙,眸光淡冷,把凳子坐好。 王绮秀看看他,又看看顾楚寒,喘着气,心里越来越激愤难受。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因为在南乐县几年,潘冶伟的荤素不忌,也让她听了不少断袖之事。而潘冶伟打顾楚寒的主意,她也知道。她料定顾楚寒这般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和潘冶伟那种杂碎一般的一样。 却不想他竟然和这个称作他师父的男人……和这个苏荩…… 晏江和清泉听到动静立马过来。 看了眼王绮秀,清泉转眼把晏江和自己脸上也都抹上面粉,笑着上前,「王小姐来了!才刚大人说咱们包了好些饺子,给王大人和主簿们都送一些过去!」 王绮秀扭头看他和晏江脸上都抹的有面粉,穿着围裙的确是在忙活包饺子做饭,可她看顾楚寒和苏荩之间,就是关系不浅的样子! 「天老爷!我的大人!你把我们都抹一脸面粉,怎么连苏大人都不饶!」清泉一脸无奈的过来。 「过年几天无大小!不过抹了点面粉,热闹一下,又没有欺师灭祖!」顾楚寒笑着道。 晏江过来,洗了帕子递上。 顾楚寒接了帕子给苏荩,又接了另一块胡乱擦擦自己的脸,「把饺子捡上一些,给王大人他们送过去吧!」 清泉应声,捡了饺子,也收下王绮秀送来的吃食,一块把她也送走。 王绮秀还是不太相信,「顾大人……议亲的是哪家小姐?」 「少夫人出自李家。」清泉浅笑道。 王绮秀惊愣,「李家!?是……首辅大人……」 「王小姐也该议亲了吧?!」清泉打断她的话。 王绮秀想到自己的亲事,心情顿时低落。她嫁不成顾楚寒,爹娘势必把她嫁给一个能有助仕途的!她过了年也十七了,就算是拖,也只是这一年了吧!?顾楚寒他……要是能娶了首辅大人家的女儿,以后只怕飞黄腾达了! 擦干净了脸,苏荩皱着两眉,「她对你还有想法!」 「我已经拒绝干脆了!再说明知道没可能的,我又不能娶她!小手都没拉过!」顾楚寒还真想拉一拉,「那些娇养的小姐,不仅貌美,手若柔夷,娇软无骨,又滑又嫩,肯定很好摸!」 苏荩俊脸一黑,把自己的手伸过来。 「嗯?」顾楚寒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色,嘚瑟的笑着啧啧抓住他的手,「真是手玩年啊!不!至少能多玩几年!」 看她又不正经的调弄起来,苏荩两耳发红,「都是跟谁学的这些…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我再正经不过!」顾楚寒一手挑着他的下巴,一手抓着他的手,一脸假正经。 苏荩哼了声,一把拉过,把她拉进怀里,按住她的头,直接噙住她的唇瓣深深吻上去,惩罚的纠住她的小舌紧紧缠绵,直吻的她两眼升起水雾,小脸一片通红,才不舍的松开她。 顾楚寒挑了挑眉,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笑道,「真想让我欺师灭祖了!」 苏荩俊脸渐渐红透,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 那边黑胡喊话,「年夜饭做好了!」 顾楚寒起来,把他也拉起来。 李二郎带着年货提前回了家,不过苏荩过来,主僕依旧不少,摆了两桌才坐下。 顾楚寒眼珠子转了转,一杯酒就倒给了苏荩。上次见他喝醉,去了鬼道,这次可没啥危险的,不知道这货喝醉会干啥!? 苏荩接着酒杯,蹙起眉。 「师父!大过年的,不喝一杯那成!我敬你!」顾楚寒露出小狐狸的笑。 苏荩看看她,为她高兴,端起喝了。火辣的液体入喉,腹中顿时一阵烧灼朝着全身发散开来。 然后底下的石贊几个给顾楚寒敬酒,顾楚寒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师父不胜酒力,你们就不要一个个敬了,一块喝一杯就行了!」 石贊张奈几个端了酒,敬苏荩。 苏荩不好推辞,又喝了一杯。 顾楚寒要热闹,跟属下随侍猜谜猜拳,转眼喝了二十来杯。 虽然她号称千杯不醉,苏荩也不敢让她喝的太多,拦着不让再喝,「酒多伤身,不许再喝了!」 「这一杯,该我喝,怎么办?」顾楚寒两眼水濛濛的转头看着他。 看她都有醉意了,两颊也飘着绯红,苏荩想拉她走,端起酒杯,「我给你喝!」一口饮尽。 「那我喝两杯,你喝一杯!」顾楚寒把罚她的酒都倒出来。她两杯,苏荩一杯。 四杯酒下肚,苏荩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不过两眼格外清亮,两耳通红,不带醉意的样子,拉着她起身,「不许再喝了!回屋睡觉!」 「不行不行!我还要再喝一杯!你跟我喝完这一壶,我就跟你去睡觉!」顾楚寒缩着身子不走。 苏荩听她的话,只要再喝一壶,就跟他去睡觉,全身瞬间灼烫,血脉燃烧,「好!喝!」 顾楚寒怕他喝多了有啥不对,她自己干了大半壶,只给苏荩倒了大杯。 喝完那么大一杯酒,苏荩眼中水雾就渐渐上来,拉着她回屋睡觉。 黑胡看着就想去拦。 晏江直接拽住他,「你干啥去?九公子又吃不了亏!」 黑胡瞪他一眼。谁说主子吃不了亏!?吃亏的都是女子!现在主子喝了那么多酒,苏荩也醉了,要是来个酒后乱……乱来就晚了! 不过他也喝了不少,晏江拉着他又喝,不允许他过去打扰。 张奈几个也都喝多了。 只浮景和念卫负责守卫的,没有喝多。 顾楚寒被苏荩拉进屋里,按在床上,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抱紧她。 「不脱衣裳,不盖棉被,也不聊天!?」顾楚寒推他。 苏荩不清醒的睁开眼,听她的话,满脸红晕的伸手解她的衣裳。 顾楚寒抓住他的手,「先脱你自己的!」 苏荩愣了愣,迷濛的望着她,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上。 「呃……还得让我给你脱!?」顾楚寒看着他一副被欺负的模样,鬼使神差的解开他的衣襟,把他衣裳给扒下来。 苏荩握着她的肩膀,两眼迷濛的盯着她却迟疑了。虽然神智不清,但心里知道,非礼勿为!不能对着九儿孟浪!他要是克制不住,做出欺负九儿的事……可是体内的慾火快烧灭他,眼前的人儿,想要抱她!亲吻她!想要…她! 顾楚寒看着他,「苏荩?」 「恩!」苏荩应声。 「想不想要我?」顾楚寒问他。 「想!」苏荩直接道。 看他果然醉了之后神智不清,平常再撩拨他,也不会这么直白说这话,顾楚寒眸光微闪,又问他,「为什么想要我?要我能让你提升功力吗?」 苏荩摇摇头,「就是想要!」 这摇头啥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啊!?顾楚寒又追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苏荩伸手抱紧她,「我的!」 顾楚寒推开他,「你先告诉我,你想要我,是不是练武?是不是採补的?」 「我的!」苏荩紧了紧手臂不让她跑,噙住她开合的小嘴,长舌强势的侵入,吞噬。 顾楚寒本想趁机灌醉他,套点消息出来,没想到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还把自己送入虎口了,想挣脱,武力级别相差太多,只能被他镇压。嘴唇被他咬破,舌头麻木的几乎没有知觉,耳朵,脖颈,连肩膀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被他折腾了大半夜,顾楚寒已经无力抵抗,闭上眼沉沉睡死过去。 苏荩纵然神智不清,却没敢越过防线。 但酒劲儿过去,人醒过来,看着她只穿着一件里衣,衣襟散乱,胸前一片雪肌,却布满啃咬的吻痕,红肿的樱唇更是被咬破了,手腕胳膊一片青色的握抓痕迹,被狠狠欺负凌虐的景象让他顿时惊起,「九儿……」 顾楚寒几乎刚刚睡着,听到他又唤她,皱着小脸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脚并用的抱住他,继续沉睡过去。 心狠狠跳着,苏荩的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自恨他明知不能饮酒,却无法拒绝她,喝多了借酒乱来,做出这样的事!明明要等他明媒正娶她做妻子,现在却…… 可更让他自我唾弃的,竟然是他心里隐隐压制不住的惊喜雀跃,兴奋抑制不住激动。她终于彻彻底底成为他的! 看她整个人如累极懒散的猫儿般窝在他怀里,露出的肩头还留着他肆虐留下的印记,眸光一暗,俯身轻吻她的小脸。 等顾楚寒醒来,就看他一脸认真执着,紧紧盯着他,「你…你干嘛?」 「起来收拾下,我们回去成亲!我请师父主婚!」苏荩环着她。 顾楚寒一下弹起来,「什么鬼!?什么就成亲了!?」 「我…我一旦饮酒,就神智不清,昨夜……」苏荩说着红了脸。 「你是说昨夜?」顾楚寒低头一看,也忍不住想骂娘。这个禽兽!真把自己当成肉啃了!全都集中在这一片,简直不要太触目! 「我们马上就成亲!」苏荩抓着她的手。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你真的不记得了?没有记忆了?」 苏荩想了又想,只有隐隐几个模煳的画面,不过足以香艷,可是后面的却一点想不起来,忍不住皱眉。 顾楚寒眼珠子一转,「成亲的事情先不急!我看你都不记得昨夜的事,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贴近他怀里。 本就面对着她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又见她这般,苏荩双眸顿时暗下来,微微喘息着,渴望的吻上她的娇唇。 还真好勾引…… 顾楚寒推开他,「疼!」她嘴巴也疼舌头也疼! 苏荩轰的一下全身通红,又无措的抱着她躺下,慌道,「我……我去给你拿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他后面的记忆没有,还不知道怎样下手重,看她身上的那些痕迹,那其他……只怕伤的更重。 看他越想越歪,顾楚寒也忍不住老脸红了,「我是嘴巴痛,舌头疼的!你个老流氓想什么呢!」 苏荩两眼灼灼的盯着她。 「没有!」顾楚寒翻他一眼,「虽然你喝醉了,不过还一直念着不行不行不行,所以我的衣裳只脱到这!」她在胸口上面笔划一下。 苏荩一下愣了。 见他不信,顾楚寒拉下衣襟,「给你看看!?」 虽然只一眼,苏荩也看到,果然只有脖颈和锁骨肩膀处的痕迹,他僵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没有做出过分的事,他该高兴放心才对!可心里的空落却怎么也挡不住,仿佛深深后悔没有要了她!把她占为己有! 「不是去拿药!快去啊!我嘴巴还痛着呢!」顾楚寒不悦的踹他一下。 苏荩回神,看她红肿咬破的唇瓣,蹂躏多少次的结果,马上起身,把里衣拉好,披上衣裳起来找了药膏,过来给她上药。 顾楚寒吸着气,「属狗的一样!我这下都没法出门见人了!总不能说想吃肉,自己咬到自己了!」 苏荩红着脸低头安抚的亲了亲她额头,「想不想去树屋?」她之前很是喜欢那里。 顾楚寒眼神一亮,又忍不住皱眉,「我要走了县衙咋办?而且都跑到那里了,总不能不回家!」 「县衙交给他们看着就行,去住两日,晚上的时候,可以回家拜年。」苏荩道。 这个提议太让顾楚寒心动了,实在忍不住,点头答应下来,「好!正好我也不耐烦跟那些人喝年酒!我这个制造,还是清贵点好!」 苏荩应声,看着她娇软的模样,深吸口气,压下躁动的欲望。 年初一,拜了年,顾楚寒就拿着年礼,带着人,出去说是给孤寡拜年送温暖,出了门。 然后年礼送了几处,就都交给清泉他们。 顾楚寒被苏荩带走,直接赶到青山湾的别庄。 「我们为啥不带人过来?不带黑胡石贊也就算了,为啥清泉和晏江也不带?」顾楚寒虎着脸看他。 「……带的人多,走不快。」苏荩两耳微红的解释。 顾楚寒盯着他看了会,「那我们住两天吃啥?谁做?」 「我……我做!」苏荩忙道。 顾楚寒又看了他一会,「好吧!相信你!」以他那厨艺……她就暂时先吃两天的佛跳墙吧! 到了别庄,里面早已经打扫干净,苏荩烧了热水泡了茶给顾楚寒喝着,下了山坡,找到庄头吩咐一番。 很快新鲜的果蔬就送了上来。 顾楚寒把树屋转悠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摆弄了半天,就趴在懒人沙发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不想动,仿佛慵懒的猫儿翻着肚皮晒着太阳。 苏荩的饭菜果然是佛跳墙,不过好歹有几个青菜小菜。 「有酒没有?」顾楚寒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炕桌上的菜,不禁问道。 苏荩给她舀了一碗佛跳墙,暗撇她一样,「没有!以后不许喝!」 「卜!」顾楚寒不满的撅嘴。 苏荩夹起一块海参堵住她的嘴。 「好吧!没有酒,那就着美色好了!」顾楚寒飞吻他一下,笑着端起碗。 苏荩玉面含粉,「就你嘴甜!」 「亲过你!」顾楚寒花言巧语一堆堆。 苏荩这个白活一世的,这一世才刚知情滋味的纯情正经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红着脸亲她一下。 晚饭吃过,顾楚寒泡了澡,披着狐裘大氅坐在软垫上,拿着他的书翻着看。 这是他修炼,也是歇息休养的地方,他的很多书也都在这。 苏荩洗了澡回来,见她在翻自己的书,「想不想学?」 「我不想见鬼!」顾楚寒斜他一眼。 苏荩轻笑。 他的书多数晦涩难懂,要么就是琴谱,棋谱那些,顾楚寒看的没意思,给他扔到一边,「就没有看起来有趣点的书吗?」 「我给你讲!」苏荩拿了两本书,给她讲书中的妖魔故事。 他声音清越,缓声讲来,因是讲给她听,温柔轻缓带着性感,让人听的神醉。 顾楚寒拿着抱枕趴在炕桌上,微眯着眼听着。 听得困了,苏荩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这树屋看着大,但住人的房间只有三间,另外两小间是清泉和晏江的,在另一头,离他的房间有些远。 苏荩不想过去,就坐在床头凝望着她。 顾楚寒睁开眼,「想睡这就让你一半,坐在床头我还咋睡得着啊?」 苏荩面色发热,「我还不困……」 顾楚寒直接把他拉下来,按在床上,「反正你床大!」还是她做的弹簧床垫呢! 看她翻个身,唿吸清浅,已经睡着,苏荩微微唿吸,暗嘆口气,折磨人的时候又到了! 可能是山中空气清新,环境清幽,气温也比南乐县温暖舒适,睡着的弹簧床垫也很柔软,嗯,抱枕也舒服,顾楚寒这一觉睡的无比满足舒适。 苏荩却是睁着眼,到天亮。若是没有醉酒的那晚,他还能再压制下去,大不了多念几遍清心咒。可现在清心咒念了几十遍,她却朝他怀里扑过来,脑中想入非非,再也不能静下心来。 顾楚寒站在窗前,伸个懒腰,吃了早饭,就跳下鞦韆,晃悠起来,「上次来还没看见,啥时候多出来的鞦韆啊?」 苏荩下来坐在栏杆旁看着她,「早就有,你上次没看见。」寒山苑里的鞦韆她还没有坐过。 看看他,顾楚寒盪着鞦韆道,「我想吃糖葫芦了!」 「有!」苏荩宠溺笑道。 顾楚寒本想难为他一下,等盪完鞦韆就拿橘子那些给他做点拔丝或者糖葫芦来着,没想到他竟然有?! 苏荩带她过来,能准备的都准备到了,很快拿了两串鲜红的糖葫芦过来。 「还真有!」顾楚寒吃着糖葫芦笑眯了眼。 苏荩看着她忍不住有些恍然,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该多好! 「小溪里有没有鱼?我们去抓鱼吧!」顾楚寒是个闲不住的,总想找点事儿干。 「好!」苏荩笑着应声,拉着她的手,带她去抓鱼。 最原始的树枝做叉子,俩人等在小溪边,等着鱼,拿着叉子就扎。 顾楚寒准头是有,但毕竟手生,一下跑了两条,然后换苏荩来。 冬日里的溪水清冽非常,偶尔有鱼,俱都是肥美鲜活的。 苏荩连抓了三条。 顾楚寒直接就地点火烤鱼。 悠闲的玩了两天,晚饭后,顾楚寒想要回家一趟。 苏荩带着她,直接借了鬼道,出现在她家中的房间里。 家里刚吃了饭,因为顾楚寒没有回来,顾婆子正跟顾凌山说着顾楚寒的生辰,「没一个人在,估计也是草草过了!十郎和五郎还要一趟,把家里的土产和能放的吃食都准备上一些,多给九郎带去一些!那边天冷,放着也不坏!」 「二郎表哥说那边冷的很,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再给九哥带两件冬衣吧!」顾若娘现在也能做成衣裳了。 顾婆子点头,「大毛衣裳之前准备的还是有点少了!毕竟南乐县不比咱们这边暖和!」 顾十郎听他们又念叨,起身去茅房。反正他过了十五就直接去南乐县看九哥,把东西带过去了! 他刚出来,就见平常只有余妈妈几个才会去打扫一下的房间门打开了,顿时一惊。 「十郎!十郎!」顾楚寒露出个脑袋喊他。 一看是她,顾十郎顿时惊喜,大步过来,「九哥!你回来了!?」 顾楚寒嘘了声,「我跟苏荩借了鬼道回来的,看看你们就走!」 顾十郎忙应声,过去告诉顾婆子和顾凌山,顾若娘,把还没睡的下人都打发了。 顾楚寒出来,「给奶奶拜年了!给爹拜年了!」 看真是她,顾婆子两眼一下红了,一把拉着她,「九郎!你这都瘦一圈了啊!」 「也没瘦!我是又长高了!」顾楚寒笑着道。 顾若娘也扑过来抱着她,「九哥!你终于回来了!一走就是一年见不到你!我也想去找你!」 顾楚寒摸摸她的小脑袋。 顾凌山眼神落在苏荩身上。 苏荩恭敬的给顾婆子和他拜了年。 「快坐!快坐!」顾婆子是越看他越满意,虽然是跟苏家不愉快,但不能因为那点私怨,把这么好的孙女婿推给别人了!再说他又不是苏家的亲儿子!人长得好,学问又好,能耐也厉害,跟她们九郎正相配! 顾凌山没有阻拦两人,却也没有太认同苏荩,看着顾楚寒目光慈爱,「吃饭了没有?家里好些菜想送也给你送不过去,你奶奶正说要给你送些能久放的!」 「我吃过回来的!不忙了!就是回来给你们拜了年,一年都没回来了,想你们了!」顾楚寒抱着顾婆子的胳膊坐下。 顾婆子听的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摸摸她的头,「本来还说,等天暖和一点,路上也好走了,就去看看你呢!」 「那行啊!南乐县那地儿等今年四月,就能把水渠全部挖好,投入使用,到时候也是一景呢!天也正暖和!你们正好去看看,那地儿在咱们治理下变的家家富强!」顾楚寒一脸嘚瑟。 顾十郎忙补充,「是真的!我都看见了!叫九哥这个样子一说,像夸大其词的,假的一样了!」 顾婆子和顾凌山忍不住都笑起来。 顾若娘一如既往,对自家九哥的崇拜从未熄灭,「九哥!二姐说等再过些时候也带我去京城,我就能去找你了!我现在也能做衣裳了!我的《四书》都学完了!」 「我们家若娘真棒!不愧是我顾楚寒的妹妹!」顾楚寒贊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哥是谁!」她自夸,顾若娘更往上夸。 顾十郎嘴角抽了抽,「得!九哥的脸皮不光是自己长厚的!还有全家的功劳!」 「你的功劳也不小!」顾楚寒哈哈笑着拍了拍他。 顾婆子是真的高兴,笑个不停,拉着顾楚寒也看个不停。 苏荩看着一家其乐融融,忍不住眼中笑意深深。 在家里坐了大半夜,祖孙三代说了半夜的亲密话,看顾若娘都哈欠连连了,顾楚寒这才起身说走。 「在家里多待几天吧!过年衙门封印,也没有事办,总算能清闲几天了!」顾婆子不舍的拉住她。 「年前刚出了两宗灭门惨案,死了将近二十口人,明日还有事情办!我过些时间再回来看你们!」顾楚寒也不舍,可她突然出现在家里,让人察觉到异常,牵扯出事不好解决,也会给苏荩带来大麻烦。 一听有这么严重的命案,顾婆子立马担心她的安全。 顾凌山也留她,「出现这样严重的命案,都是要限期内破案,你们先回去吧!等天暖和了,我们就去南乐县看你!」 顾婆子听这样,也不留她,催着她回去,「路上千万小心点!办案的时候也多注意自己身体!注意安全!」 「好!」顾楚寒应声,给两人深深行礼,跟苏荩离开。 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顾婆子和顾若娘惊奇了半天。 「忘了告诉九哥,黄胜凡那个杂碎戴了绿帽子!九哥听到肯定高兴!」顾若娘遗憾的跺脚。 顾十郎横她一眼,「你要敢说,九哥知道这事儿你也有参与,她肯定削你!」 顾若娘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故意参与!再说他娶了那胡寡妇的女儿,之前本来就是暗娼!」 「还说!你以为他报復心那么强盛,又丧心病狂,不会报復咱们家!?我和九哥都不在家,平常又照应不到家里!出了事咋办?」顾十郎是担心,家里就剩奶奶和爹,加上她一个。虽然村里的人现在都拧成一股绳,团结的很。但那黄胜凡就是个神经病,之前耍阴谋毁了二姐与何旌之的婚事,还让她们和沈家成了仇敌。要是知道有若娘参与,不,但凡猜到都会再报復她们家! 「那就让他来!他要敢,我弄死他!」顾若娘眼神阴冷的哼道。二姐出嫁,九哥在外为官,十哥在外求学,家里现在由她护着!那个黄胜凡也没少给她们家使绊子抹黑!污坏二姐和九哥的名声,抹黑她们家!真要敢来,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
第175章:一点都不喜欢你 家里的事,顾婆子几个也是报喜不报忧,顾楚寒知道肯定不容易,不过二姐嫁给了严俊风,她如今又升职,就算有些麻烦,那些找麻烦的人也会掂量掂量。 有爹在,只要不是出啥大事,也正好锻鍊一下家里人的危机感和解决麻烦困难。不能啥事都让她来,等她照顾不到,出了问题,鞭长莫及后悔晚了。 所以回家看过,顾楚寒就收拾了回南乐县,「陶家的案子也该差不多了!」 苏荩还想再多住两天,让她好好放松一下歇息一下,「罪名即便被马富臣他们顶了,那些兇犯也不会那么快出来作恶的!」 顾楚寒斜他一眼,「不出来作恶,那是因为诱惑不够!他们本性难改,肯定会出来!」 「要引蛇出洞?」苏荩问。 顾楚寒哼哼一声,「田螺儿!告诉你,这叫钓鱼执法!」 又是他没有听过的新词,苏荩心中紧了紧,「九儿……」她来到这里,在异世中牵挂的人和生活,都抛弃了。 顾楚寒笑着打断他,「放心!我已经想到主意了!不会出差错的!」 苏荩不敢多问她,怕得到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她看似亲近他,心里却还和他隔着距离。深深凝望着她,笑道,「好!」 「那走吧!」顾楚寒应声。 两人赶到南乐县,没有直接回县衙,而是在各乡镇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县衙里。 黑胡和褚妈妈都等不及了,见她回来赶紧迎上来,「九公子!你再不回来,我们都不知道咋办了!」 「出啥事了?还是又有命案了?」顾楚寒说着脸已经沉了下来。 「没有没有!就是九公子几天不回来,我们又不知道去哪找,县衙里来送帖子的也一波波,心里着急怕九公子出啥事儿!」黑胡忙解释。 顾楚寒顿时阴转晴,「没有事儿!就到处走了走!雪有点大,耽误了!」 她一回来,得到消息的都纷纷邀请她喝年酒。 顾楚寒看了下,有些修建水渠出钱出人的,以后有啥事也需要人家帮忙,就应了几家,「你不喜欢应酬,不用去!」 苏荩皱眉,「我跟你一起!」 「你去往那里一坐,跟台制冷机一样,影响气氛!」顾楚寒笑他。 苏荩俊脸黑沉沉的盯着她,「影响什么气氛!?」 「呃…。他们影响你的气质!而且让你坐在那不是烦你,浪费你时间吗!你可以在我书房看看图纸看看书!乖!」顾楚寒笑着摸摸他的脸,揉揉他的头。让他坐在别人的宴席上,真是太格格不入了! 苏荩看她揉什么一样,转眼把他头髮揉乱,无奈的抓住她的手,「我不跟你去了,但是不能喝太多酒!清泉不能被支开!」 「好!我保证!」顾楚寒笑着应声,她去的几家也不是什么奸恶的人家,就是应酬一下,以后有事好帮忙! 苏荩给她身上戴了符,让清泉和浮景寸步不离跟着她,这才到她书房里打发时间。 顾楚寒书房除了书和案卷,最多的就是图纸,各个机器和汽轮机的图纸,有些在外面放着,有些在暗格里。 苏荩喜欢看她的草稿纸,偶尔会画一些奇怪的小人,贱兮兮的表情,写一些简体字,能让他知道更多关于她在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晏江看他又在看草稿纸,有些无奈的去泡了茶来,「公子!这些草稿纸你都已经攒一堆!」 「嗯。」苏荩应声,眼神停在几个玉米吊坠的草稿纸上。 给玉器店的是精确图纸,在之前顾楚寒还描画了好几个形状各异的玉米,还把真玉米画出来做参考,在上面着重画了几个圈,「这是什么?」 晏江看了眼,「这个不是玉米吊坠吗!九公子给严大少奶奶的生辰礼物!要不是清泉拦着,九公子打算也送一个这样的吊坠给公子的!」 可是旁边还写了几个玉米面饼子,烤玉米炒玉米,肯定是能吃的! 等顾楚寒吃完两家年酒回来,就见他画了一张玉米图,几棵高大壮硕的玉米,结着玉米穗,拿着问她,「这个是可以吃的吗?」 「你见过这个?从哪见的?」顾楚寒忙问。 苏荩皱了皱眉,点头,「是不是可以吃?」 「对!可以吃!是个粮食!和蜀黍稗子一样,你在哪见过这个?」顾楚寒上来拉住他追问。 「我去给你找来!」苏荩没有告诉她在哪见过,只告诉她会找来这个玉米。 顾楚寒满脸的好奇挡不住,「我之前让程沂帮我找,又拜託严俊风,都没个消息。你是在哪见过玉米的!?这个时代玉米已经传到华夏了?!」 听她找程沂,苏荩眸光沉了沉,「我给你找过来!」 「好!你要是能找到,我就教你玉米棒子的一百种吃法!」许久没有吃到,现在一想那个嫩玉米烤焦的味道,还真是怀念! 看她怀念的神情,苏荩宠溺的应声,当晚就带着晏江离开。 「要这么急的吗?」顾楚寒拉住他。 「地方有点远,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苏荩摸摸她的头。 看他主僕离开,顾楚寒扭头看向清泉,「你有没有觉得,苏荩咋有点怪怪的?」 清泉也是觉的,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了,又忙着她到处年酒的事,也就不想了。 次一天正要出门,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楚寒看到她,想到她主子,就忍不住皱眉,「大过年的你来干啥?不会赫连云这会在大厉吧?」 蝶影看了她一会,冷冷的递给她个包袱,「主子给你的!」主子年初试上赢了这个小弩立马就给她送过来,可她根本没有一点想到主子,却和那个苏荩在一块亲亲热热的过年! 「额……不,不用了!」顾楚寒表示她拒绝。 蝶影面色更冷,直接把包袱塞她。 顾楚寒看她人已经走了,嘴角抽了抽,拿着打开,竟然是个袖箭一样的暗器。拿起信,龙飞凤舞凌厉狂傲,和字的主人一样,告诉她怎么用这个东西。 戴在手臂上,一拧开关,立马三支细小的冷箭凌厉出鞘,直接钉入门外的树干内。 「这么厉害!?」顾楚寒愣了下。 「这是青光弩!?」清泉也愣了下,给她拆下来仔细查看,「果然是青光弩!这是北辰国暗器师兆光的得意之作,威力很大!十大兵器排行第九!」 「还有兵器排行?谁的最厉害?那田螺儿的银线呢?」顾楚寒顿时来了兴趣。 清泉笑着道,「自然是有排行的,叫得上号的兵器基本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也有些神秘隐世的法宝!公子的银线就是!九公子用的那把短剑是十大兵器排行第三的武器,也是非常厉害的!」 「没想到这把短剑还这么厉害!?」顾楚寒看着手里的短剑,田螺儿把这么一把剑给她,还真是捨得! 「公子什么都捨得给九公子的!只要九公子需要的,想要的!」清泉看穿她想法,忍不住笑。 顾楚寒动了动眉毛,又看一眼那青光弩,「找个机会,还回去吧!」赫连云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清泉脸上笑意更深,「是!」 赫连云想着她不喜欢那些首饰衣裳的,那就赢了青光弩送她,却不想被苏荩的短剑碾压,还遭了嫌弃。 顾楚寒年酒喝的都有些没趣了,等了三四天,眼看她生辰都要过去了,苏荩终于回来了。 晏江用麻袋背了半布袋,「都在这了!九公子你看!」 顾楚寒立马上去,全是颗粒饱满的玉米粒,还有玉米棒子,顿时大喜,「就是这个!你们从哪弄到的!?」 晏江看了眼苏荩。 苏荩笑着道,「一个小山谷,很早之前在那里见过。不过这些玉米,好像是猿猴的吃食!真的能吃吗?」 「对!猴子除了桃可是很喜欢吃玉米的!这些……都留作种子,先种春玉米,等结了棒子,我给你做!」顾楚寒抱着办布袋玉米,笑开了花,没有发现苏荩脸色不正常的苍白。 苏荩又拿出个小玉盒递给她,「生辰礼物!」 顾楚寒打开,里面一颗金色半透明的丸子,「又一个药丸子?」 「嗯!等下吃了,我帮你运功!」苏荩点头。 晏江欲言又止,看到他瞥过来的目光,又闭了嘴,提起麻袋,「那奴才先下去了!」 清泉跟着出来,低声问,「看你脸色,公子受伤了?」 晏江点头,「这玉米长在灵火山,是一群猴妖的食物。有个猴妖道行几百年的,公子之前游歷到那,没有进去交过手。谁知道那猴妖狡猾的狠,公子拿了玉米,他不放,只能把它杀了。公子苦战一天一夜,只稍稍调息了下就赶回来了!怕错过了九公子生辰!」 清泉嘆口气,「那公子再帮九公子化丹,只怕伤势更重。」 晏江无奈,「明知道拦不住!只希望九公子能多对公子上点心!」 顾楚寒有些犹疑,「这到底是什么药?」 「……丹药!」苏荩看着她道。 顾楚寒皱起小脸,「丹药都有丹毒的!」 苏荩笑,「这个不会!你吃了我运功帮你化解!」 顾楚寒有点怀疑,看他半天,还是选择相信他,拿起吃进去。 苏荩扶她躺好,两手结印,运功,淡淡白光焕发,缓缓深入包裹住她。 去年生辰吃了他一个药丸子,又烫又烧疼,像过骨一样,没想到这次更痛苦,全身仿佛骨头都被敲碎炸裂般,深入骨髓的灼痛。不过片刻,她全身被汗水浸湿,疼的浑身轻颤。 「再忍一会,一会就好!」苏荩低声道。 顾楚寒知道,她要是忍不住,不仅她会出事,反噬苏荩也会造成伤害,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咬紧牙关强忍着。 时间被无限拉长,等她终于忍受不住,昏睡过去。 整整两个时辰,苏荩才帮她把化解完。看她昏过去,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一样,苏荩笑着抚开她额间的发,附身吻住她,喊褚妈妈进来给她沐浴净身,换干的衣裳。 夜半三更要水沐浴。 让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王绮秀差点搅碎手中的帕子。苏荩明明有家不回,跑过来过年。推了年酒跟他出去了几天,不知道干了什么!这刚回来,就半夜里要水,分明就……分明就是拉着顾楚寒宣淫了! 不单她,实在让人有点多想,连黑胡石贊都有些多想,不想相信,真的只是疗伤,否则大半夜的要啥的水!?而且一大早,九公子竟然没能起来! 顾楚寒一睁开,已经日上三竿了,运了下功,她功力提升了一大截,「来人!」 「九公子!您起了!」褚妈妈忙打了热水进来。 「苏荩呢?」顾楚寒拿过衣裳穿起来。 褚妈妈拿着帕子伺候她,「苏大人还未起!」 顾楚寒洗漱好,叫来晏江,问他苏荩的情况。 「公子消耗有点太多,休养几天就好了!」晏江得了吩咐,自然不敢随口告诉她。 顾楚寒脸色微僵,啥叫消耗太多!?好像在她这消耗了什么一样!转而又一想,好像是真的给她调息才消耗的…… 清了清嗓子,「那随时准备着饭菜,不用喊他起来!看他缺啥,给他炖点药膳补补!」 晏江笑着应声。 只是等了大半天,眼看都傍晚了,苏荩还没醒,顾楚寒坐不住了,「他怎么还不醒?叫个大夫来看看!」 清泉上来仔细把了脉,「九公子不必担心,公子只是睡着了!」 「他这次去拿玉米是不是受了伤?」顾楚寒犀利的看向晏江。 晏江看看她,低下头。 顾楚寒看他这样,脸色顿时不好,「他伤哪了?重不重?」 「公子说,没有大碍。不让告诉九公子!」晏江低声道。 顾楚寒深吸口气,「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个……疗伤的药已经吃过了,估计……再过会,或者明日就能醒过来!」晏江也不确定。 顾楚寒摆手,让他们下去。坐在床边看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的苏荩,轻轻嗤笑,「不过就是一个玉米,就让你舍了命一样!真是蠢!还给我运动调息!就该告诉你,我每次都是耍弄你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可是话说出来,却忍不住心里更堵,眼眶发胀。 「是真的吗?」
第176章:再也不烦扰你 「是真的吗?」苏荩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她,声音还有可见的虚弱。 顾楚寒突然惊愣,睁大眼有些懵的看着他。 「一直都在耍弄我?一点都不喜欢我?都是真的吗?」苏荩执着的盯着追问。 顾楚寒静止的看着他半天,「……是!」 苏荩脸色煞白,两眼渐红,受伤的看着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顾楚寒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勐地站起来,「你给我吃的东西不是丹药吧!?你做的那些不过是算计,我一点都不感激你!」说完快步出了房门。 晏江和清泉看她脸色那么难看的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个进屋看苏荩,一个跟着顾楚寒。 顾楚寒挥手打发清泉,「黑胡!石贊!跟我出去一趟!」 黑胡和石贊对视一眼,不知道出了啥事,看她已经出了门,连忙跟上。 两人跟着她一直来到漳河边,黑胡看她神色不对劲,很是担心,「九公子!你怎么了?」 顾楚寒看着翻滚的漳河水面,目光悠远深沉。她怎么了?她能说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了一个正算计她的男人!?从他救二姐又说出要娶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接近她的一切都是算计都是个阴谋!她明明清楚的知道,却还是由着他无孔不入的渗透她的生活,一步步让自己沉溺!幡然清醒时,她接受不了她喜欢的男人不爱她只是算计她! 「你们先退下,我坐一会。」低声吩咐。 黑胡和石贊只得走开,又不敢走远了,更不知道她这是怎么突然情绪这么低落。 顾楚寒坐在河边,呆愣愣的盯着河水,一坐就坐到深夜。 清泉和浮景都找了过来,看着她满身低气压,浓烈的低落情绪,都不敢上前。 直到天际泛白,顾楚寒浑身的热气都随着河水流走,仿佛她心里不该生的感情也慢慢流走殆尽,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如果她不愿意,也不能真的怎样!就当那些心意都给了那张脸的嫖资了! 「回去!」 看她终于回去,全身的低气压,低到让人看了就伤感的情绪也缓和,几个人齐齐松了口气,护送她回县衙。 而县衙门口早停了一辆马车。 晏江看她回来,下来见礼,「公子说,再也不会烦扰九公子了!」 顾楚寒看着马车从眼前走过去,抿紧了唇没有吭声。 清泉看的着急,「九公子!你和公子到底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突然就相隔千里了一样! 「你是他的人,也应跟着一块走了才是!」顾楚寒声音淡冷。 「九公子……」清泉惊的瞪大眼。他不能走!公子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服侍九公子的!况且两人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他跟着顾楚寒进了屋,「九公子!是不是公子说了什么?还是……还是你吃的……」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盯着他,「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丹药吧!」 看她问这个,以为她是误会这个,清泉急忙解释,「九公子!那的确不是丹药,但也是比丹药更珍稀的内丹,万中无一!公子担心九公子!从黄河爆炸连奴才们也无法放心,想让九公子有自保的本事,才不惜耗损修为,为九公子化丹提升!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九公子你误会了!」 「那还真是费心了!杀猪之前,总想把它养的肥壮一点!」顾楚寒冷笑两声,抬脚回了屋。 清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牴触,一下误会这么深,暗暗后悔,公子当初为什么要说什么採补和吸取精气的话!现在真是挖了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顾楚寒回房,直接埋头睡下,不让自己去想他受伤发红的眼睛,苍白无色的脸,和无声离开的马车,统统甩出脑外,蒙上被子睡觉! 等她一觉睡醒,天已经再次黑了下来。 顾楚寒坐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喊了人进来,起床就进了书房,一步步谋划抓获陶家灭门兇犯的事。忙完看天还早,就拿了图纸出来,继续补全汽轮机船的图纸。 底下伺候的人看她脸色不好,一心办案,也都不敢多说,小心的办事伺候。 王光义靠着过年跑的关系,定下了王绮秀的亲事,田义儒的妾室。 王绮秀哭着跑过来找顾楚寒,「我不想去给人做妾!我真的不想!顾大人!顾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她还有一点希望,她就奋不顾身的抓住! 「你爹把你送给谁了?」顾楚寒皱眉。 王绮秀顿时眼泪满面,「是知府,田义儒!」 「田义儒早就不惑,比你爹还老,你爹将你送给了他!?」顾楚寒挑起眉头,王光义一直和潘家勾连在一起,现在又用女儿抱上田义儒的大腿,这是准备动她了! 「顾大人!我真的不想去!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王绮秀哭着抓住她胳膊。就算他和男子厮混……她也还是愿意!她不想去嫁一个老头子做小妾! 顾楚寒抿了抿嘴,「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我……」王绮秀泪眼朦胧的痴痴望着她,却一时说不出那句让她娶她的话,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只有这一次,要是不成,她就只能跟了田义儒,再也没有希望嫁他! 「我不求正室的位子!我只求能跟着你!」说着伸手过来搂着她。 顾楚寒往后退,还是被她一下子搂住,只能抓着她推开,「你先冷静!你的亲事我可以帮你去说项,但你这个要求,我答应不了你!」 王绮秀有些绝望的抬头看着她,小脸发白。 顾楚寒莫名有些狼狈,声音也放轻了些,「你不愿意跟田义儒,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跟着我,同样是害了你!」 「不……」王绮秀哭着摇头,「是不是因为苏大人!?你和他……」 顾楚寒脸色一阴。 王绮秀话不敢再多说,眼泪汹涌而出,「我…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只是……」 「我只能帮你说项,别的都帮不了!」顾楚寒沉声道。 王绮秀彻底绝望,生气湮灭的垂下头。 那边王光义也快步找过来,上来怒喝,「绮秀!」 王绮秀垂着头没有反应,默默的转过身。 王光义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想法落空,神色顿了顿,拱手给顾楚寒见礼,「大人!绮秀不懂事,叨扰大人了!」 顾楚寒深深看着他,「王大人可要跟我谈谈?」 王光义硬着头皮道,「不必了!大人的好意下官知道!」 看了眼王绮秀,顾楚寒终究忍不住,「王大人!全是富贵可能转眼变成云烟,妻儿家小才是至亲!追逐功名利禄不是为了她们生活性福快乐,又要来何用?」 王光义讪讪的笑着,「大人觉悟境界高,我等都不能及。只可惜绮秀没有福气,没能入得大人的眼!」 这个时候说这话,还是冲着她来的!顾楚寒微微眯眼,「那王大人可思量斟酌好了!」说完不再多言,转而去了制造局。 王光义看她根本不在意女儿,知道是彻底没有希望,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意。 过了年,不少迁来南乐县的,因为修建水渠,很多容易被水淹的河提田,还有浇灌不到的荒田都能利用起来,这些田产都要重新划分,顾楚寒之前强制限定不允许豪强买卖,要分给百姓。消息传出去,搬迁来南乐县的人也越来越多。而过路的人也多起来。 这日一对父子,骑着驴,穿着打眼的绸缎锦袍,路过南乐县,出手阔绰的住客栈,吃大餐,还给小二赏钱。 只有两个人上路,虽然当父亲的虎步生风看着是个练家子,但依旧引起注意。实在是他们两人是带了本钱去北辰国做生意的!这一旦去了北辰国,没个三五月都回不来,慢的可能一年半载。只有父子俩人,没有随从没有护卫,还带着巨款几乎招摇的从南乐县路过。 终于在走出县城七十里的树林外,一伙九个人拿着刀棍扑上来,「我们只求财,你们乖乖把带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就放你们过去!」 「放屁!你们胆敢抢劫大爷,今儿个大爷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当父亲的冲上去就摆出自己的拳头。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们无情!」带头的男人怒骂一声,举着刀就冲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得了空档,一刀捅过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当父亲的轰然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而当儿子的早趁乱逃命去了。 几个劫匪也不怕死人,拿了钱财行李,找了一圈没找到那小的,就带着东西,连同驴子一块牵走,怕有人来,尸体扔在沟下面,随便干草树叶盖了盖。 等一行九个人离开,顾楚寒从旁出来,立马吩咐救人。 齐老汉伤的不轻,不过醒来撑着说没事,「要是不挨一刀子,他们也不相信!让他们敲两棍,我怕把我给敲傻了!」 「立马治伤!」顾楚寒脸色难看。 清泉手脚利落的给齐老汉治伤,「九公子放心,都是用的最好的药,他的伤修养上十天半月就能好!」 顾楚寒冷眼看着劫匪离开的方向,眼中杀意闪烁。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光义听了她让马富臣几个认下陶家的罪行,以此来抓真正的兇犯,他肯定是送过信,却选择相信她破不了陶家灭门案,只是让马富臣几个顶罪,依旧出来顶风作案! 回到县衙,作为逃跑的儿子,齐小六哭着来县衙报案,说是遭了强盗拦路,杀人劫财,要状告南乐县的惯偷强盗。 顾楚寒不等开印,直接升堂,听了原委,怒喝一声,「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就随便上告,即便有谋夺钱财的盗匪也不过一二人,你却状告十几人,以你所言,我南乐县百姓还不都成了盗匪!简直可恶!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关进大牢!」 齐小六叫喊着冤枉,被狱卒押送走。 顾楚寒却让廉文立贴出告示,说齐小六状告之人太多,其中必然有冤屈者,凡是状上有名者,三日内自己前来县衙申辩,就是无辜!要是不来申辩,那就是盗匪!定然抓住定罪!但凡冤屈者,免于惩戒,另领赏钱一千文。 告示贴出来,各处都传出去。但告示却没有说状告上面都是谁,只说十几人。南乐县连同周边附近的惯偷强霸们都不仅心里打鼓,认为自己的名字也在状告名单上。可是杀人劫财却不是自己干的!这告示上又说,不申辩,等抓住之后就等同强盗论处!强盗罪可是不分首从皆斩! 渐渐的就有人来到县衙申辩。 顾楚寒只问了情况,就把人放了,还奖赏一千文钱。 其他人见去申辩的人都没有事,安安稳稳出来了,还得了赏钱,就纷纷来到县衙。 不过两天,廉文立的小本上就记了十几个惯偷强霸,这等于把他们这些惯犯的底儿都收集起来了!不仅佩服顾楚寒,就算没有兇犯前来,有这些案底儿也是值得了! 九个兇犯中,有个叫项金的,因为太过心虚,怕自己在名单上,不去申辩,反而后面被抓了治罪。就自作聪明,抱着侥倖心理来到县衙申辩,想要矇混过关。 顾楚寒让齐小六带到堂上,和前来申辩的十几个人对质,问他,「这些人中可有抢劫杀你父亲的兇犯?」 项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强自镇定着。 齐小六仔细看了两遍,哭诉道,「遇害的时候天色已晚,小的当时吓坏了,也没看清楚脸!小的现在也不指望能抓到盗匪了,小的要回老家!所有钱财没抢,父亲还丢了命,没办法带回家安葬!大人!小的急着回家,让他们给小的赔些盘缠回家去!大人随后再追查盗匪的事吧!」 顾楚寒拧着眉半天,「你说的也是在理,那就你们每人出二两银子给齐小六回家安葬父亲的!先解燃眉之急!」 一听要出银子,其他的人都不愿意。 只有项金,看齐小六不想着状告抓人报仇,又想一出事他就逃跑,也不顾老父亲,现在又想要银子,只怕也不是个非得追究到底只想钱的!想要躲过去,就劝大家权当可怜齐小六父子不容易,各出二两银子,做齐小六的盘缠和丧葬钱安葬父亲的。 其他人在劝说胁迫之下,没有办法,只得不满的交钱。 张奈和孙烊押着他们回家拿钱,一人二两,十几个人,三十多两银子摆成了一小堆。 顾楚寒让齐小六辨认做记号的银子,正是项金的。 可是二两银子也不足以证明项金就是盗匪,参与抢劫杀人。只要他抵赖,做不得证据,也会打草惊蛇。 顾楚寒招了项金过来,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让他交出同伙,一人出二两银子。 廉文立有一张好嘴,说是齐小六父子不是南乐县人,只是路过,刚过完年就去北辰国做生意,他现在是苦主,他都不追究,县令大人也不想多问,就让他交出同伙,出银子。 项金信以为真,供出另外八个同伙来。 顾楚寒拿了人,立即翻脸,「全部给我大刑伺候!」 项金被打的血肉模煳,这才惊觉上当了。可是受不住大刑,又是分开审问,就忍不住招供了。 顾楚寒又逐个审问陶家的灭门案情,只说他们中的谁谁已经招认,「他们说陶家婆媳是你杀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要仿照宁家的杀人手法!你是主谋!你还不老实招认!本官立马就能判你个首犯,斩立决!而他们戴罪立功,从轻发落!」 一个一个分开审问果然口供不同,也更容易审到有用的东西。 顾楚寒想到陶家十一口人命,就直接下了重手,差点把人打个半死,直接就招了。 「大人!酷刑之下,必出冤案啊!」王光义感嘆道。 顾楚寒斜了他一眼,「若不确定,你以为本官会拿他们!?」 王光义脸色一僵,「大人…是早就知道是他们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精明到这个地步!? 顾楚寒不再看他,直接让人查抄项金几个人的家,其中和陶家二少爷的债务恩仇也查清,更是查出赃物脏银,证据确凿! 告示贴出来,一片譁然。 更是惊嘆顾楚寒办案能力,竟然短短时间,查出宁家灭门兇犯,追踪千里捉拿归案。还巧计破了陶家冤案,抓到兇犯! 这才刚十五元宵,两起灭门大案就全部查清!实在是太高明了! 顾楚寒听着那些称赞,看着斑斓绚丽的花灯,热闹的景象,却高兴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城外城隍庙里更是热闹,往来烧香的百姓热闹异常。 清泉看着,「九公子!能不能稍等奴才一会?奴才去上柱香立马就回来!」 顾楚寒看他一眼,点了头。 清泉买了香,十分虔诚的上香磕头,「保佑我家公子早日醒过来!」 顾楚寒功力提升,也更加耳聪目明,他的话传到耳中,心下顿时一紧。走了几天,早该回到京城了,又怎么会不醒?难不成回去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而他刚刚受伤,又给她调息,有趁人之危的对他出手?! 想到这,又打住想法,继续一脸漠然的朝前面走,上了香保佑家人平安健康,家族发展昌盛。至于苏荩,从此之后再和她没有瓜葛!他如何,也不管她事! 没几天,算着李二郎该回来了,十郎和五郎也说会跟着过来,奶奶还让他们给她捎带吃食和东西,结果却还没有见到人,顾楚寒有些莫名焦躁,尤其是到制造局忙活,看着屋里摆放的那架钢琴。又想到她答应的小提琴。 等到正月二十,顾十郎和李二郎,顾五郎终于赶来南乐县。而且三人神色都不是太好。 顾楚寒心里咯噔一声,「二姐出事了?早产了还是什么?」 「二姐很好!没有事!」顾十郎忙道,看了眼李二郎和顾五郎,抿了唇,「苏……苏家来人到京城,说是给苏大人和沈家大小姐定亲了!」 顾楚寒一个惊愣,心里勐然抽紧,渐渐痛到窒息。仿佛她心重的人被割离,属于了别人! 「九哥!?」顾十郎想问问她怎么回事,虽然他不是那么看好苏荩,可也的确没有见到一个再比他对九哥更好的人! 「九郎!苏家和沈家一直都有联姻之意,苏荩之前不同意,但他不知道怎么受了伤,昏迷不醒,苏夫人来京里,直接说了和沈芳池定亲的事,说是要冲喜的。」顾五郎皱着眉,以后苏荩娶了沈家女儿,那势必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待和沈家对上,他只怕也会帮沈家,而对付他们! 李二郎却觉的苏荩不会对付他们,但要是娶了沈家女儿,也绝不会帮他们就是! 顾楚寒咬着唇,深吸了几口气,「他们本就是姻亲,亲上加亲,有哪不好的!我们本来也就和苏家有仇,和沈家更有仇!」 顾十郎张了张嘴,九哥明明是对苏荩动心了!明明是喜欢他的!到底出了啥事,变成现在这样了!? 李二郎和顾五郎都劝了一番,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清泉把顾十郎拉到一旁,单膝跪下,「十公子!奴才请求你帮帮我家公子和九公子吧!他们明明互相有情,只是一个误会,就这样生生分割,奴才都快看不下去了!公子一心对九公子好!他之前冒死去拿玉米种子,回去就昏迷不醒,肯定有趁人之危的!家里有逼迫他娶沈家女儿!苏家虽然不是公子亲生父母,却有养育之恩,不得违逆!一旦定下就晚了!奴才求你劝劝九公子吧!公子对她,真的掏心掏肺!就差直接把命给她了!你不知道,公子本来不能下山入世,更不能进入仕途,否则性命难保!他是为了九公子才入仕的!」 「你……你说什么?苏荩他怎么会为了我九哥才入仕?什么意思?」顾十郎惊问。 清泉两眼通红,强忍着水光,「我家公子是出家入道是因由的!若是他不还俗入世,可保百岁无忧!可是他遇到了九公子,义无反顾的还俗,还要入仕!九公子科考势必为官,他不想只在背后,想为九公子铺路才进京赶考的!」 顾十郎愣了半天,「我去劝下九哥!也只能试试!」 ------题外话------ 分手吧!我喜欢分手~
第177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是顾苒娘生产出事,顾楚寒心放下,转身就投入汽轮机制造中,处理完县衙的公务,其他时间就跑到水渠上。 顾十郎找了几次都没能开得了口。 他和顾五郎还要回学堂,也不能一直待在南乐县。看顾楚寒刚得了一点闲又往外跑,吃饭也手不离活儿,顾十郎上来拦住她,「九哥!我和五哥得走了!」 「好!你们也该回去好好念书,过了今年,明年春试就可以下场了!」顾楚寒应声,想了想又安排,「你想带啥回去,黑胡都准备了,你带回去也给二姐!算日子她也过不久就生了呢!」 「我想跟你说苏荩的事!」顾十郎打断她的话。 「没什么好说的!说他干吗!自己的事都管不完,你还有闲心管……」顾楚寒话快的直接道。 顾十郎气的小脸发沉,「九哥真的喜欢他吗?你难道真要看他娶沈芳池那个恶毒女人吗?娶了沈芳池之后,然后和她联手一起来对付我们家!?」 顾楚寒也直接怒了,「你懂什么!他想娶谁都是他的自由!用得着你去管!」 「可是他明明喜欢你啊!他为了你才还俗,才科考入仕的!九哥你也喜欢他,就不该这样误会啊!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昏迷着没有清醒!晏江说他呓语在叫你!」顾十郎涨着小脸。 顾楚寒冷笑,「是啊!杀猪之前不光要把猪养肥,养猪还要花费功夫!他投的本钱,花的功夫还真是不小!」 「你……九哥!你是咋了?苏荩他……他是为了活命才出家入道的,可是为了不惜还俗入仕,你说什么杀猪不杀猪的!他对你那么好!」顾十郎有些搞不懂了。 「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出世,可见是多大的好!怪不得那么费尽心机捨得下本儿!」顾楚寒面色阴寒,冷声吩咐,「这件事你什么不懂,也不用掺和!好好念你的书,考你的功名去!我的事我有分寸!」 「九哥……」顾十郎没想到帮着解释,却让她误会更深,不过,「你说能得到好,苏荩是有啥目的!?」 「你不用多管!」顾楚寒拧着眉沉声说完,直奔水渠而去。 「九哥!九哥!?」顾十郎也皱起脸,「到底是啥事?之前好好地,苏荩没有回南乐县,也没在京城过年,还赶到南乐县来跟九哥一块过的年。他到底是啥目的?九哥的性子,若不是算计她,绝不会这样,难道苏荩……」 不行!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顾楚寒却不愿告诉他,也不让他再提苏荩,让黑胡收拾了东西,送他和顾五郎回京城。 顾五郎也只当她心里不满气恨苏荩改头去娶沈芳池要反过来帮沈家对付她们,劝解了她一通,带着顾十郎先行回京。 清泉看着心里暗自着急,十公子说了什么,反倒让九公子误会更深了!?看顾楚寒连提也不让提,他也不敢多说。 南乐县的案件申报上去,倒是审批很快,苏荩是负责彰德府刑狱的。马富臣几个,和项金等人维持原判,都是她的意愿,直接审批下来,首犯斩立决,从犯绞立决。 顾楚寒拿到刑部审批,直接执行,马富臣和项金等人拉到菜市口,「行刑!」 喊冤声和惨哭声响起,周围观刑的百姓纷纷叫骂,指点着责怪,骂着他们杀人家满门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 绞刑还留有全尸,斩立决是直接砍头。 时辰到午,刽子手举刀行刑,血溅三尺。 顾楚寒冷面寒霜,目光沉沉,看她铁面无情的样子,更让人觉的莫名的敬畏。她收了阵仗,转而去忙水渠的事。 还没出正月,冷寒犹在,地还冻着,开凿进度赶不快,要想在预期内完工,只能加紧进度。 转眼二月二,龙抬头,雷声轰鸣,大雨哗哗而下,却只下了一层地皮,就云开日现。 地里要雨,麦子已经干旱,苗叶都有发黄的。 顾楚寒看着渐渐散开的云层,伸手摘掉腕上的手串,起身走出去。 「九公子!?」清泉忙跟上她。 顾楚寒捏了半天手串,抬头看着天,云层再次聚拢,渐渐累积成厚厚一层。 不过半天,雨点淅淅沥沥落下。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顾楚寒苦笑。什么心情影响天气,现在她明明想笑,可是天上在下雨!难不成还是她在哭吗!? 「九公子!下雨了!快回去吧!春雨冻人,回头再风寒了就不好了!」清泉看雨停了也没带伞,只得拿披风给她包上。 顾楚寒没有动,「你尝尝这个雨,是不是苦的?」 清泉愣了下,小心道,「九公子!公子和沈大小姐定亲,你也心里难过的吧!公子他没有算计你!也没有阴谋!真的是误会!」 顾楚寒没有看他,「给我拿鱼竿来,我想钓鱼!」 「九公子回去吧!这天太冷了!雨这么下,真会风寒的!」清泉劝她。 「我现在就想钓鱼!」顾楚寒沉沉道。 清泉看她这样忍不住心疼,又不好强硬劝她,只得让人找了鱼竿来给她。 顾楚寒作死一样坐在河边,认真的盯着鱼鳔,看着雨滴砸在水面上激起水花,砸的鱼鳔晃晃悠悠。 清泉和黑胡轮番上去劝她。 还是李二郎赶过来,强硬的把她弄回县衙,「快准备热水姜汤!」 顾楚寒终于把自己作病了,风寒高烧。 清泉熬了药,让褚妈妈给她灌了药,盖了三床被子捂在床上,几个轮番守在屋里。 顾楚寒浑身难受的不行,脑子闷疼昏沉,想要睡过去,却又难受又疼。 轮到清泉守着,看她烧一直不退,难受痛苦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送消息回京。可公子要是知道,肯定会来看九公子,到时候九公子依旧误会。 犹豫了半天,看她高烧一直退不下去,清泉咬咬牙,还是传了消息回去。 接到消息,苏荩二话不说就直接赶过来。 看他过来,清泉忙上前,「公子!九公子在外淋了雨,又非要钓鱼冻了一天,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 苏荩刚一来到,就发现连阴雨天,而这个天下雨,阴气寒气最重,又极容易入体,侵染风寒。拿出她的手,给她把脉,拿了药丸餵给她,「手串呢?」 「手串……没有戴着吗?」清泉惊道。 苏荩在她身上摸了摸,发现在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瞬间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九儿……」 清泉看着默默退下。 看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苏荩又气又心疼,想把手串拿出来给她戴上,却抠不出来,柔声哄着她,「九儿!松开手!我不要你的,我给你戴上!是你的!我不要!还是你的!」 顾楚寒死死攥着就是不松手。 苏荩握紧她的手闭上眼,声音轻颤,「为什么不相信我?等我们成亲,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更不是算计你!我急着想把三年五年的事,在一年之内做完,就想能早点和你成亲!为什么要不相信我!?我到底该怎样做,你才会放下那些,才能真正的相信我!?爱我!?九儿!」 一滴泪滑落,滴落在顾楚寒颈边,下意识的手紧了紧。 苏荩睁开眼,扶着她靠在怀里,紧紧抱着她,低声哄着她松开手,终于把手串抠出来,给她戴在手腕上。抱着她,运起功力。 天不受影响,连绵不绝仿佛下不完的雨顿时停歇下来,云层也渐渐散开。 挨到天明,顾楚寒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公子!你要不要等九公子醒了再走?跟她解释清楚!」清泉看他眼神胶着在顾楚寒身上不舍贪恋,忍不住劝他。 苏荩摇摇头,「横在我和九儿之间的,不是光我说出的那些让她误会。只有成亲之后,她才会彻底相信我!可她如今身在仕途,不是我想娶,就能行的!」他入了道,而她从异世过来,又身负那般奇异,两个人的身份,他不论怎样,都不容她不多想,除非他不接近她。可是他偏偏遇见了她,偏偏撩动他的心,让他就那么克制不住的动了心,想接近她,想看见她,想拥有她! 「既然这样,当初公子为什么还教九公子,让她参加科考,让她入仕呢?不让她入仕,直接换回身份,你们成亲不就好了!」清泉不懂。 苏荩苦笑,他耗费三成功力都勘不出她的命程,而那时的他根本阻止不了她。她身负的气息,不走仕途,他怕把她带上一条更兇险的路。 顾楚寒睡到下午才醒过来,烧退了,只是全身发沉酸软。 「九公子!你醒了!饿不饿?还有哪不舒服的?」清泉上前来给她把脉。 「我好了!」顾楚寒说着,看回到腕上的珠串,都又抬头看窗外,阳光正好,雨后的泥土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芬芳,心情仿佛变的轻快起来。 探究怀疑的看着清泉,「昨夜谁在我房里守夜的?」 「是奴才!」清泉回她话,又让她换另一只手。 「手串你给我带回的?」顾楚寒盯着他,心里隐隐怀疑,期待那点什么。 清泉顿了顿,松了手,「奴才给你把脉时,看你一直握着,就给你戴上了。你高烧虽然退了,但风寒入体,这几日不能出去乱跑,要好好休养!药奴才给你再调一调,尽量调的好喝一点!」 顾楚寒眸光一黯,「嗯。」 清泉很想告诉她,是公子来了!又强自忍住,忙出去打水,又喊褚妈妈来服侍她起身吃饭。 顾楚寒病了,一下子籍此送礼探望的纷纷上门来,甚至直接说顾楚寒身边都是粗心大意的人伺候不好,把女儿送过来。 看着屋里站着娇俏温柔的女孩,顾楚寒默了半天,「送回去!」 「大人……」女孩脸色发白,一下子就跪下来。 顾楚寒皱眉,「给人做妾很好玩吗?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男人活的吗?愚昧愚蠢!滚回去想想为别人活还是为自己活的!」 女孩子被她骂的两眼发红,眼泪突突落下,哭着跑出去了。 看她那么毒舌,直接把人骂哭骂走,清泉黑胡几个面面相觑。 顾楚寒掐着腰,黑着脸想了半天,「去把教化官给我叫来!」 黑胡应声,忙出去传问。 「教化一县百姓,是县令的责任,不光教化男子,更要教化女子,不单单桑麻针织女红,从了今年开始,就设立女学堂,选一些励志女子人物出来,道德规范贯彻下去,学习教化也必须贯彻做到全民提高!否则一县经济越来越发达,都让那些精明人占了头筹!剩下的都是愚钝又不学的百姓!」顾楚寒直接下达了任务。 看她神色沉沉,眼神沉厉,说的也的确在理,教化官连连应声,下去办事。 顾楚寒又亲自到水渠上督建。 看她忙的几乎没有多少歇息的时间,清泉只能把饭菜安排好,照顾好她的身子。 转眼到了三月,春回大地暖。 京城传来好消息,顾苒娘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小外甥有七斤,要顾楚寒帮着起名字。 顾楚寒翻遍了辞海和字典,取了明畅二字,「明亮,清晰,顺畅,没有阻碍。」 名字连同见面礼一起送到京城。 严俊风抱着儿子欢欣幸福的脸上笑止不住,尤其是苏家和沈家议亲,意味着苏荩再不能作妖勾搭九郎,更觉的身心畅快,「明畅!严明畅!好!这名字好!」 顾苒娘失笑,「等满月酒,不知道九郎能不能回京一趟!」 严俊风笑,「想让他回来还不容易!」织布机出了故障,他织布厂收益也有朝廷的份,让九郎回来一趟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九郎到底年少单纯,被苏荩那个老狐狸精勾引,是真的上了心。要是回来看着他和沈家议亲,心里怕不好受。那老狐狸精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娶九郎,纯碎胡闹乱说!别这个紧要关头九郎回来,议亲的事弄不成事! 他也怕这是那老狐狸精使的手段!毕竟他说过娶九郎,他一个男人娶九郎,违背人道,九郎未必愿意。这议亲从那时候开始说,都议了这么久,还没定下来。 要他说,苏荩都快老到而立了,那沈芳池也是等了他那么多年,两人都不小,直接成亲大吉! 顾苒娘也担心,苏家逼迫苏荩娶沈芳池,强行定下亲事,苏荩也不好反抗。 苏荩听到顾楚寒取的名字,沉默了半晌。 清泉趁着顾楚寒心情好,小心翼翼的询问,「九公子!那些玉米还要种吗?」 顾楚寒愣了下,「种啊!这是粮食,种成之后,多了一样玉米面,总比光吃高粱蜀黍面强!先种春茬儿,和蜀黍一样,你去安排吧!」 「是!」清泉眼神闪过喜笑,应了声,把玉米种子拿出来,先挑拣好,没有找别人,而是噼了几块地,专门种植玉米,也看在哪个地方长得好。 清泉特意留了些,在院子里种上几棵。 没几天种下的玉米就发芽了,油绿嫩嫩的玉米苗伸展着,顾楚寒看见,没有多说,等再回来,叫了清泉问他,「他什么时候成亲?我还欠他一件礼物!」 清泉惊大眼看着她,「九公子!公子没说要成亲!如果不是……公子他不会娶的!」如果不是你,公子谁都不会娶的啊! 顾楚寒静默了会,起身去了制造局,又开始捣鼓她的木材器具。 清泉看着心里提上提下的。 小提琴顾楚寒自己拉过,随便不怎么喜爱,倒是拆卸了好几回,对她来说不是问题。有钢琴的基础在,不到一个月,就打制出来。 拉了一下试试,她的退步让她自己都惊疑半天,「是怨琴吧!跟锯啥一样,这哪叫小提琴!」 又捣鼓了几天,擦油上油,终于像样了。 正准备打个盒子装起来,打包连同钢琴一块送走,却丢了,偷琴的贼还大模大样给她留了封信:琴本王要了,权当回礼! 「赫连云!你个小偷!」顾楚寒怒的咬牙,直接冲到城东一个不起眼的院子。 一身劲装宽袍,英俊邪魅的赫连云王爷正拿着小提琴在琢磨,看她过来,扬起嘴角,「本王送你的青光弩用的如何?」 顾楚寒把青光弩直接给他扔在桌子上,「琴还我!」 赫连云挑眉,「怎么?一把琴还要走?难道还真是做了给苏境泽的?」 「还我!」顾楚寒沉着小脸。 赫连云凤眸微眯,把小提琴递给她,「苏境泽的新婚礼,本王还是算了!」 顾楚寒拿着琴转身就走。 「我觉得北辰拿南地三府外加火器技术换了几台机器,有点太亏本了!朝中提议要借你三年,本王还没同意,你觉的如何?」 赫连云的声音慵懒的传来。 顾楚寒停下脚步,勐地转身,「什么借我三年?」 赫连云扬着唇笑看着她,深邃的双眸流光闪烁,「就是借你三年,给北辰造出汽轮机船!此事赵贤正一定会同意!你也可以藉此机会恢復女儿身!本王可以保证,你不会因此受罚有任何灾害!」 顾楚寒呵呵,「汽轮机船你们不是已经在造了!要是觉的造不成,可以跟我们大厉合伙开一个造船厂啊!我想想,造船厂就设立在隔壁清丰县吧!我们出地盘和技术,你们出材料!哦!顺便再架一座浮桥,黄河不好过!」 「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答应你?」赫连云幽幽道。 「那你来干吗?偷琴!?」顾楚寒挑眉。 赫连云起身,来到她跟前,邪魅幽深的眸子闪着强势的笑意,微微靠近她,「偷情!」 顾楚寒伸出手指把他推开,「连侧妃也不侧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小心我一怒弄死了你!」 赫连云轻笑出声,越笑越大声,伸手夺了琴,转身坐迴廊下,狂肆霸道的宣布,「琴我要了!情我也要!」 这个男人魅力四射,性感邪肆,邪魅深邃的眼眸靠近都能被他吸进去,如果换个场合身份,她还真有可能挡不住会喜欢他!只是现在,顾楚寒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赫连云!我更喜欢交易!」 赫连云看她转身洒脱的离开,日光洒在身上仿佛整个人镀了一声淡淡的光,飘逸的背影仿佛随时都要消失在眼前,乘风而去,再难寻。他心里突然沉压的有些透不上气,看着手里的小提琴,「交易吗?」 顾楚寒拿了太多苏荩的东西,多到她都数不清,手串能掩去她气息对天气的影响,不管是不是不好的,可目前对她来说帮她避免了很多麻烦!才想把琴送他,也作为他新婚贺礼,两不相欠! 小提琴被赫连云拿走,顾楚寒想再打制一把,顾婆子和顾凌山他们过来了,水渠开凿工程也完工,也顾不上了。 顾婆子和李婆子一众人赶到京城,参加了顾苒娘母子满月礼,到南乐县只有两三天的功夫,就拐到这边来看看顾楚寒。 因为是满月礼,都是来女眷,不仅顾婆子,李婆子,孙氏和连氏,曹氏,王氏妯娌四个也都过来了。同来的还有顾老二,说啥长见识,也为了看看大儿子,也看看顾楚寒当值的衙门和织造局。 连氏是势必要带着小儿子顾七郎,王氏也想孩子出来见识见识,把顾十二和顾荟娘也带了来。 曹氏也带了大闺女芸娘和二闺女莉娘。 浩浩荡荡来这么多人,县衙里根本住不下,顾楚寒租了个院子,把人接到,凑合安置下来。 从县衙门前路过,顾婆子和李婆子指着衙门高耸宽大的门楼笑的合不拢嘴,与有荣焉。 「这就是九郎坐堂办案的地方,比咱们白河县那衙门还宏伟呢!」王氏笑着道。 顾老二忍不住啧声,「这么大一个衙门的所有人,那都得听九郎的呢!他不止是七品的县令,还是五品的制造呢!白河县的县令见了九郎都要行礼呢!」 连氏也看热,大儿子念了那么多年书,才只是个秀才,三房的儿子,同样也只是个秀才,却做了官,还做上了五品。 孙氏心中嗤笑恼恨。哪里更加宏伟了?所有县衙都是按规制建的,他们家大郎那是正经科考出身的进士,那才是金贵正经的!不过是投机取巧才当了官!现在就这么出风头,还不知道以后会咋样呢! 顾楚寒笑着简单介绍两句,「县衙里地方小,住不下,就先委屈奶奶和姑奶奶,伯娘婶婶你们先住这边了!离县衙不远,有事可以随时过去找我!」 「你还忙不忙?不是说修建的水渠快修建好了?」顾婆子还记着她的话。 「是有点忙!水渠刚修好!不过你们来的也正是时候,水渠放水也是一景,正好可以看看!」顾楚寒话刚说完,制造局那边来人喊她,机器出现故障。 顾凌山让她赶紧去,「这边没啥安置的,你先过去忙吧!」 顾婆子和李婆子也都让她先去忙正事。 顾楚寒告罪一声,吩咐了人好好伺候,赶去制造局。 赫连云要造船,顾楚寒却想先打制农用机器,锻造到一定水平再造船,而且当务之急不是造出船来就能怎样。发展农业是保障!所以制造局一直在打制各种农用机器,锻造精钢和合金技术,却总是容易出事。 这一忙就忘了身外事,到晚间才想起来晚饭。 已经有人打听到顾家长辈都来了南乐县。 顾楚寒随口回应两句,回去陪着用了饭,「吉日就在后天,明儿个歇一歇,后天正好去山上看的更清楚!」 顾老二却歇不住,跟着她到制造局开眼长见识,看着有人开着蒸汽车过去,眼热的不行,非要想试试。 顾楚寒就把顾七郎,顾十二几个小的带着参观了下。 几个人虽然在京城见识了庞大的自动织布机,但蒸汽车还没坐过,不时的惊嘆『哇!好厉害!』个不停。 水渠开闸放水的吉日,顾楚寒开了蒸汽车,带着一连串的小的,跟着顾婆子几人的马车送到山上。她下去主持。 修建了几乎一年的时间,几万人力投入,南乐县的灌溉网终于完成! 「开闸放水——」 漳河水流湍急,水渠地势又经过设计,源源不断的河水涌入水渠中,奔腾而去。 水流走到哪,始终有人快马跟随,实时报备:「到清水渠——」 「刘家渠——」 「长营渠——」 「桃花沟渠——」 「汇流!」走到了哪一条水渠,连结了哪一条水渠。 全县百姓齐声欢唿,尤其是在水渠开凿中付出辛劳汗水的人,又是兴奋激动,又是高兴自豪。这水渠修造出来,不光方便他们,也是造福子孙后代! 在山上正好看到开闸放水,通流的壮观景象。 顾婆子眼眶发红,「九郎是个好官!造福百姓了!」她一个女娃儿做了这么多,要比那些人都不容易! 「那是!九郎就是咱们家的骄傲!瞧这景,这一片地都是九郎治理的!」李婆子道。 几个人说啥都有,这一刻却都忍不住震撼,赞嘆。那些事光是听说,可真正摆在眼前看见,又是不一样。 顾十郎和顾五郎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起来。 水渠通水之后,南乐县的田地灌溉再不成问题。 顾楚寒把能利用的田地重新划分,重新规整,也预留出官田放在官府,租佃给百姓种植,前两年一律不收租金。以留待新的搬迁户来南乐县安家,分给田产土地。 看她那么忙,顾婆子和顾凌山一行跟着顾十郎和顾五郎在南乐县待了几天就赶回家了,这一到家就要忙夏收了。 顾楚寒把得到消息来送的土产能带的给她们带上,让顾十郎和顾五郎好好送她们回家。 送走了顾婆子她们,顾楚寒转身忙的团团,这一忙就到了夏收。 玉米长高了,麦子黄了。 制造局派出二十台收割机下田帮百姓收割。 因为不用交粮税,这一年又风调雨顺,收成比去年又多了一成,丰收的喜悦瀰漫在南乐县各处。 收完南乐县麦子收割机应邀到各地去帮着收割。 顾楚寒却是不能每一辆都跟着,怕出事,一再叮嘱,严苛要求安全使用。 结果没两天就传来消息,蒸汽机爆炸,出了人命。
第178章:灭潘家满门 蒸汽机爆炸的情况,是顾楚寒一直都注重的问题,也一直都严谨防范,在南乐县没有出事,刚一离了南乐县就出事了。 「大人!蒸汽机出事,对制造局来说赔偿维修就行,但若是事故多发,再有人煽风点火,就会对大人非常不利!」廉文立让顾楚寒警惕。 顾楚寒是彻底怒了!安全问题是她重视的问题,能出南乐县的收割机都是她亲自检测过的,严格规定了使用方法,那些也都是老手,不可能会出事。能出事的,必然是对蒸汽机有所了解的,制造局的人!虽然想到制造局可能有被安插了人,但拿人命给她使坏…… 她想到了前段时间出现在大厉的赫连云,眸光更沉。 把县衙里交代好,顾楚寒亲自赶过去查看。 爆炸的是水箱,螺丝阀门松了,围在周围的人太多,伤了七八个,有两个没有救回来。 顾楚寒看着一片哀哭,心里怒火越烧越旺。 清泉和廉文立对视一眼,当即就已经决定责任让开收割机的给担负起来,等攻讦到顾楚寒,好歹有个缓冲,这个缓冲就能有很多事可做! 顾楚寒也知道轻重,但能在这里面使这手段的人,不揪出来她必不罢休! 制造局补贴了丧葬银子和伤药费。 这齣了人命,势必要往上报。 不过几天,第二起事故又发生。 开车的工人说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朝中却已经争论开来,蒸汽机不光有用,可一旦坏事就是人命!危害太大!顾楚寒作为制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楚寒递了奏摺,请求降罪。 众人都以为就算不罚,也至少申饬一番,贤正皇帝却因为蒸汽机换回的西南三府,不仅没有申饬,朝会中还偏帮顾楚寒说话。直言刚挖煤矿时也出过事故,百年来死伤无数,只回復让制造局加紧安全防范。 石崇松了口气,请了顾楚寒一块调查,「制造局内的人胆敢作乱,毁坏机器,谋害人命,绝不能轻饶放过!」 顾楚寒已经在制造局众工匠中强调过,「这件事可麻烦石大人多费心了!」 「你我同职,都是制造局属官,出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何来麻烦一说!」石崇让她在明查,他让人在暗查,兵分三路。 三次事故,夏收农忙也过去了。 顾楚寒追查了所有线索人证,果然查到了潘家去,她怒火中烧的拿了潘士瑶和潘冶伟父子上堂审问。 两人根本不惧,证据不足不配合。 顾楚寒把两人拘了十天,没有确凿证据,也无法定罪,府衙审批下来,让放人,只得把人放了。 潘冶伟出来之后,恨怒的表示,「竟然敢对付大爷!定要把你拿来,骑在胯下!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王光义把这话传到县衙,特意禀给顾楚寒。看她脸色阴沉难看到极点,满眼杀气,是真的恨不得弄死潘冶伟。又想苏家和沈家定亲,她从听到消息几乎没有过好脸色,就同仇敌忾的藉机献计,「大人想要收拾潘家还不容易!潘家盘踞在南乐县多年,河神娶妻他们家不知道敛了多少财富!大人是有靠山的人,要弄倒他们,有几样证据,就能彻底绊倒他们!」 「什么证据?」顾楚寒看他。 王光义阴笑两声,「大人!这要绊倒一个家族,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自然是怎么彻底怎么来!」 顾楚寒皱眉不耐道,「别卖关子!」 王光义应声,笑着道,「大人定是认识朝中御史的,你说如果御史弹劾潘家,帏薄不修,私藏天文禁书,私藏违禁兵器,这下潘家可还有路走?即便他们花光家产,沾上了这事,那些人也不敢让他们打点,帮他们脱罪!你识得朝中御史,又得首辅大人的看重,皇上对大人也是恩宠有加,这事再容易不过!」 顾楚寒斜着眼看他,「潘家就算行恶造孽,也不至于灭他们满门!」竟然给她献了这么个计谋,果然够狠!到时候潘家反咬一口,说她诬告,即便她功劳再大,诬告谋反都是重罪!诬告反坐,她的下场就算因为制造机器保一条命,但机器再出几次事故,怕也是个死! 她还没有弄他们,王光义倒是想要她的命了! 王光义一脸正义,「大人你忘了,这种谋反罪,只杀主犯,家属家眷最多没收家产,让他们和百姓一样靠自己劳动吃饭!」 看顾楚寒还有些犹豫,王光义又极力的劝说她,「大人心底仁善,为国为民,但对潘家可不能同情!这么多年来丢在潘家人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次机器事故死伤几十人,而他们买通官员,死硬抵赖,没有确凿证据,大人也只能放虎归山!他们之后就害死更多人!那潘冶伟还直言要对大人下手呢!」 顾楚寒听的满脸杀气,不过却还是拒绝了他,「机器爆炸事故的证据我自己会查明,不会放过他们!」 王光义又来劝说游说半天,「那些私藏的违禁东西,可都是真的!一查一个准!」 顾楚寒都没同意。 看她不愿意,王光义有些暗恼,「刀子都找好了,凭他的靠山和本事,要抄潘家他肯定觉得容易!竟然不下手?」 没几天,看她派出心腹,就发现顾楚寒悄悄命人往朝中送密信。 王光义冷笑,「原来是想防着我,私下办这个事!可是,不管怎么办,只要你敢动起来,那就完了!」让人给潘冶伟送信,准备好迎接! 清泉拿到,立马来报,「九公子!已经通过气了!潘家那边开始准备起来了!」 「嗯!」顾楚寒应声。 摺子送到京中,范功联亲自参奏潘家之前搅弄河神娶妻,躲过调查,又制造机器爆炸事故谋害人命,损坏机器发展,贤正帝亲亲自下旨,派了御史和巡抚亲下南乐县调查此案。 皇上下旨派人调查,称作诏狱。能进诏狱的,都是重罪,十恶不赦。 消息传过来,都道潘家这是彻底完了! 潘士瑶和潘冶伟也急的不行的样子,到处找关系打点,更有潘家小辈想要到县衙闹事,找顾楚寒报復,说她看潘家不顺眼就诬陷他们谋反,害他们满门! 顾楚寒带人先围了潘家,防止他们逃跑,传信。 一时间骤雨突至,众人都在等着这场风暴的结果。 朝中来了两位官员,范功联和另一个大理寺主事刘季,又加上府城同知,知府田义儒,阵仗甚大。 范功联和刘季当即查抄了潘家。 王光义随在一旁,心中暗暗得意的等着。 潘冶伟也斜着眼看顾楚寒,看着她精緻娇白雌雄莫辨的脸庞,清冷俊美的模样,眼中闪过淫邪。先让你得意一会,等你趴在我脚下给我的添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副清高正经的样子! 潘士瑶虽然大胆,但也怕顾楚寒身后的人,不过想到他们自己的关节人脉,不仅暗暗勾起嘴角。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轻快不起来了。 那些人竟然真的查抄出了东西。 不仅潘家帏薄不修,人伦惑乱,干井中和假山下挖出尸骨,而那些被藏匿起来的违禁书籍,违禁兵器火铳,更查出一本贿赂帐册,记载着贿赂过的官员,还有宫中宦官,像戏服又不像戏服的龙袍。 人伦祸乱,违禁书籍,残害人命这些都不足以让贤正皇帝瞩目,他自诩贤君,为人宽和,很多案子重拿轻放。但藏匿火铳,贿赂宫中宦官,藏匿龙袍戏服,在家中借唱戏名义,模仿皇帝吃穿行事,却是犯了贤正皇帝大忌!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诬陷!这都是诬陷!」潘士瑶脸色煞白的喊冤。 潘冶伟也变了脸色,帐册和密信是他亲自藏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在哪,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还有那龙袍,分明就是戏服,这也能治罪!?火铳他也藏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在家! 扭头看顾楚寒,满眼阴鸷恨仇。阴谋!这全都是阴谋! 王光义也惊震了半天,脸色白了起来。帐册!?竟然还有帐册!?那上面肯定会有他!肯定会有他的啊!这要查抄出来,他也跑不掉了!潘家的人都是吃猪脑子了吗?明明都准备好了,这是准备好了找死吗!? 顾楚寒冷眼看着,这案子下了诏狱,有范功联和刘季这两位铁面无私,她就只用配合了! 帐本上记录的人特别多,贿赂多少都一笔笔记着,潘士瑶当初记这个就为了给家里留条后路,现在潘家下了诏狱,最后唯一能靠的也就是这本帐册上的人!他们被查出来,谁都跑不掉!要是不想跟着他们家一块找死,就帮他们家脱罪! 消息传出去,接受过潘家贿赂的官员人人自危,已经有人朝帐本下手。 这么重要的证据,自然不能随便被人拿走或者毁掉。 顾楚寒把浮景和念危派出去保护范功联和刘季。 人手调过去,她这边立马就遭到刺杀。 二十几个杀手,个个身手高强。 清泉和黑胡,石贊紧紧护着顾楚寒。 顾楚寒抽出剑,让张奈和孙烊躲后。 张奈和孙烊不是没有跟顾楚寒一块遭过刺杀,可最多也就四五个人,不用他们出手,浮景和念卫武功绝顶,那些刺客根本近不了顾楚寒的身。现在浮景和念卫都不在,又一下子来这么多杀手,这是一直盯着大人,就等着大人身边保护松懈,就来杀了大人! 听顾楚寒吩咐躲后,握着刀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两人的伸手最多拿个小贼兇犯,跟这些杀手根本拼不过!大人让他们躲后,挡在他们前面。他们肯定会拖累大人的! 「他们的目标是我,得到机会你们两个先撤!保命要紧!」顾楚寒低声吩咐两人。 张奈眼眶有些发红,「大人!我们不跑!我们拼死也会保护你!」 「别废话!在这给老子拖后腿!」顾楚寒骂了声,叫一声清泉,和他分成两路,主动冲杀出去。 这些杀手都是沖顾楚寒来,看他们分成两路,却都改变攻势,集中朝顾楚寒冲杀。 顾楚寒功力提升之后,还没好好试过,正好拿他们练手! 看她剑剑都躲过去,出招迅速凌厉,杀气凛然,转眼间已经杀了他们三人,都警惕起来。接到的情报消息明明只是皮毛功夫,难道是隐藏功力了? 几个合作,围攻起顾楚寒。 黑胡一扭头,就见剑光闪烁,利剑直刺她命门,顿时大惊,「九公子小心!」 顾楚寒察觉到危险,急急闪过。剑势太快,躲过这边,却没能躲过另外一边,一剑穿肩。鲜血喷溅到脸上,顾楚寒倒吸口气,手下毫不犹豫出击,杀了前面的人,躲开一旁的攻击。 黑胡已经逼近,怒愤的挥刀,替她挡住前面的攻击。 清泉看她受伤,顿时大急,摆脱缠斗,就冲过去,刚起步腿上就中了暗器,闷吭一声,顾不得伤,提剑飞身上去保护顾楚寒。 围攻的人越来越少,顾楚寒主僕也越伤越重。 赫连越本想看热闹,一见被围攻的是顾楚寒,惊的脸色一变,「救人!快救人!」 他武功不行,但身边从不离高手护卫,听命立马冲过来。 有了他的人加入,局势立马反转。 看不敌,人已经死了过半,剩余的杀手勐烈反攻,虚晃一招,急忙撤离。 顾楚寒也终于撑不住,拄着剑倒在地上。 赫连越看形势,「不用追了!」上来看顾楚寒,「暗器有毒!顾楚寒!你怎么样了?」 顾楚寒身上伤了六处,穿肩的一剑最重,但胳膊被暗器划伤的地方却是致命之处,外翻的皮肉血迹发黑,白衣已经染了一片血迹斑斑。毒入心脉,她两眼已经有些不清楚,「赫连越……」 看她要倒,赫连越立马接住她,伸手点了穴道,封住她心脉,暂时先止住血。拿出随身带的伤药,伸手就扯开她的衣襟。 「住手!你干什么!?」清泉怒喝,挣扎着过来,把顾楚寒拉到这边。 黑胡也强忍着伤痛立马扑上来,「不用越王爷费心!我家主子没事!」 清泉忙把顾楚寒的衣襟拉好,警惕的盯着赫连越,拿出带的千毒丸出来先餵顾楚寒吃下。 赫连越有些发懵,惊愣的盯着顾楚寒,还有他们几个的反应,「顾楚寒……」她竟然是个女人!? 「大人!大人!?」没受多少伤的张奈和孙烊都红了眼,大人帮他们挡了几次,才伤的那么重! 「快!先送大人回府!」清泉急声吩咐。千毒丸虽然能解九公子身上的毒,可肩膀的一剑和后背的两剑伤的太重了! 张奈和孙烊连忙应声,撑着去赶马车。 赫连越回神,看清泉和黑胡石贊护犊子一样护着顾楚寒,「交给本王!她这样,不敢进救治,不出半个时辰就没命!」 「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奴才就是大夫,治伤就不麻烦王爷了!」清泉拒绝。 赫连越脸色难看,看他们主僕都伤的不成样子,上来夺过顾楚寒直接抱起来,「你们现在的样子,要是那群杀手返回,杀你们个回马枪,你们必死无疑!」 清泉咬牙,只得跟着他赶紧回府。现在救人要紧! 几个人一身伤,一身血的回来,顿时都吓坏了县衙众人,「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咋回事啊!?」 「快请大夫!再把这个药给我配来!」清泉也在强撑,千毒丸难配,他只随身带一颗,县衙里放着也不捨得吃。 褚妈妈看到一脸僵白嘴唇发黑,全身血迹斑驳的顾楚寒,真得差点吓死,「九公子怎么了?」 「有刺杀!九公子受了伤,快准备药来,给九公子包扎!」清泉忙道。 褚妈妈看赫连越抱着顾楚寒,忙喊人准备热水,她去准备伤药过来。 赫连越把人放在床上,犹豫了下,还是先行出去等着。心里震惊又忍不住暗暗欢喜。顾楚寒竟然是个女人!要不是大夏天穿的衣裳单薄,他急着她的伤,直接拉开她衣襟,看到……看到她的束胸,还不知道她会是个女人! 忙活了半天,几个人的伤都包扎好,熬上药。 清泉看顾楚寒没事,这才放下心。 「清泉哥!你中的毒和九公子身上一样吧!?」黑胡担忧的看着他,毕竟他教他那么久的功夫,师父一样。 「我没事!我和晏江自小就吃了不少药草,寻常小毒都能自己慢慢化解!」清泉摇摇头,自己配了解药,只要喝下,他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黑胡看他真的不像有事,九公子中毒就没撑多久,他还没有昏迷,就放了心。 范功联和刘季听说,亲自过来探望顾楚寒。是她把得力护卫给了他们,自己才受伤的。 看她伤的那么重,暗器上还被淬了毒,竟然是赫连越救了他们,范功联不仅暗暗怀疑起北辰。不会有哪个仇家一下派出二十几个杀手来刺杀的势力和实力,不是北辰,那就是南燕国下的手!跟刘季商量,上报朝廷,最好是朝中派人能确保顾楚寒的安全,否则这样一个天纵才子,就被害了! 顾楚寒醒过来,已经第二天了,伤处疼的她抽气。 听她抽气声,清泉给她把脉,喊褚妈妈给她换药,「重新换了药,就不那么疼了!九公子先忍忍!」 「你们都没事吧?」顾楚寒问。 「奴才们都没事!伤的最重的是九公子!」清泉说着眼中满是不贊同。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她,她却反过来保护奴才,还自己伤那么重! 顾楚寒闭上眼,「那就好。」 褚妈妈进来给她换药,唠唠叨叨一堆,让她出门必须带着浮景和念卫,「就差一点!要不是遇到越王爷,老奴就见不到九公子了!」 顾楚寒想到赫连越,「回头备一份厚礼。」 赫连越不想要她的厚礼。 小厮通禀,「越王爷来了!」 「九公子伤势太重,不便见客!」清泉沉声道。 看他脸色那么难看,顾楚寒疑惑。 赫连越却已经闯了进来,「顾楚寒!是本王救了你!你的人竟然敢拦着本王不让进去!」 「请王爷进来吧!」顾楚寒刚吃完药,只得换了衣裳,在外间临床大炕靠着见他。 进了屋,赫连越一眼就看到她换了一身宽大的黑绫外衫,虽然是遮住了,但也显的她更加单薄,衬的脸色更加苍白,「你…你伤怎么样了?」 「多谢王爷搭救之恩!感激不尽!」顾楚寒起身给他见礼。 「不用不用!」赫连越忙伸手让她坐下,看看她,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红,「那个,你们先下去吧!」朝清泉和褚妈妈几个摆手。 清泉不动,褚妈妈也没动,看向顾楚寒。 「王爷要说什么?」顾楚寒挑眉。 「让他们先下去!」赫连越摆手。 看他的脸色,顾楚寒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清泉的神色,眸光微转,摆手让他们下去。 等他们都走,赫连越看着顾楚寒,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是……是…。」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顾楚寒肯定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赫连越连忙解释,「你…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娶你的!」 「啊?」顾楚寒愣的睁大眼。 赫连越又解释,「我急着给你看伤……」指了指她肩膀的伤。 顾楚寒低头朝伤处看了看,顿时明白过来,他当时就在旁边,给她看伤,扯了她的衣裳,她脸色有些发黑,凑近了他问,「赫连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有这毛病?」 赫连越自小生在宫中,十六岁开府,虽然人有些不太精明,但该懂的都懂。听她这话,脸色有些不好,「我皇兄也知道你是女人?也要娶你?!」怪不得上次的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却非要亲自南下,还带回府一把奇怪的琴。 顾楚寒翻了他一眼,「你救我,我谢谢你!想要啥我要是有的,能弄来的我就给你!你以后要是遇险,用得着我,我也会不遗余力救你一回!至于其他,别想!」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赫连越气的涨紫了脸。 顾楚寒小心的靠在大迎枕上,拿着扇子慢慢给自己扇风,「行了!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人,恩将仇报我比你在行!」 赫连越差点被她气死了,他都看了她的衣襟,她竟然这个反应!还恩将仇报!? 「要不你们俩先打一架,谁打死谁,我就嫁谁?」顾楚寒鄙视道。 赫连越知道她说的是皇兄,脸色更加难看。 「拜拜了你!我这还要静养!」顾楚寒拿着扇子拍他一下。 赫连越难看着脸走了。 范功联又来探望,跟顾楚寒问起和赫连越的关系,两人说了半天话。让她专心先养伤,范功联就先走了。 案子查到现在,又有不少百姓纷纷转告举报,潘家侵占田产,逼死人命,强占民女等等,陈年老帐劝都翻出来,要提主犯进京了,还有那帐本。 到晚上等顾楚寒昏沉沉睡着,苏荩再次过来,查了她的伤,恢復的还不错,没有溃烂的情况,运功给她调息半天。 清泉把贿赂帐本交给他先带回京。 顾楚寒等天明起来,总觉得她伤好的太快,问清泉和黑胡,「你们的伤都咋样了?」 清泉笑着回话,「九公子体质不一样,会好的快一点!」 「哦!」顾楚寒应声,等晚上再睡,把药和吃的都暗中解决了,靠在床上假寐。 夜深后,房里多出个人,轻轻靠近,不等顾楚寒睁开眼,就被点了睡穴,再次睡过去。 苏荩…… 等她再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顾楚寒脸色变了几变,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果然是他来过!是他给她调息疗伤的! 本该恨他为算计用心良苦,却是忍不住心里丝丝的甜蜜欢喜萦绕在心头。 清泉怕她有所怀疑,晚上时都不敢说他在外守夜的话,反倒打发其他人守夜。 顾楚寒也不再多问,每天听着潘家案情进展和刺杀调查,待在家里安心惬意的养伤。 没待太久,朝中旨意就传了下来,押送潘家主犯进京,一干受贿官员彻查! 王光义不光受贿,是和潘家勾结,不仅传信证据,更有他们之前狼狈为奸的证据。连同吴广明,直接被革职下狱。 王绮秀哭着求田义儒救人,却连同她一起被知府夫人打发去了乡下田庄。 顾楚寒伤势好起来时,案子也落下帷幕,潘家首犯皆斩。受贿官员彻查之后,牵扯十几个人,更有宫中宦官,还是占据要位的。 贤正皇帝大怒,刺杀顾楚寒的事也认为是潘家人作为,实在是潘家查抄出了太多金银财产,多达三百万两银子!贿赂银子多达一百万两! 潘家就算之前出过几位官员,也不可能贪污那么多银子,这些大都是南乐县的民脂民膏和走私贩盐所得。 「大人!外面一片叫好声!老百姓都高兴坏了!潘家这个毒瘤蛀虫终于被拔除了,南乐县彻底迎来安稳日子!」张奈高兴的过来传信。 顾楚寒也笑起来,「好!」 她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顾苒娘忍不住担心,趁着天热,收拾了要出门,来南乐县看她。 「这么热的天,明畅又离不了你,带着他折腾一趟,到了地方九郎伤着,明畅病着,划得来吗!?」严俊风拦住她。 顾苒娘拉了脸,「九郎这次遇刺肯定很兇险,我不过去看看怎么能放心!?我都快一年没见到她了!再说我是当娘的,还能照看不好你儿子!」 「我接到九郎的信,说她没事,不让担心!我不是拦着你,等天再凉快点,你带着明畅过去住段日子!先过了这天啊!我先过去看看!」严俊风把信递给她。 顾苒娘看还真是顾楚寒的信,说她遇刺有惊无险,有人替她挡着,不用担心。这才不堪放心的嘆口气。 严俊风带着一堆吃食补品,赶来南乐县。 到了县衙,见了顾楚寒,看她脸色,眸光一沉,「我就察觉不对劲儿,你还特意写信到京说没事,这次受伤怎么回事儿?」 顾楚寒正拿着厚厚一沓信,程沂的,姬白的,胡青鱼几个的,还有几封情书。 严俊风看她笑的嘚瑟的样子,伸手拿过来,一看是情诗,顿时来劲了,「你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京城都有会你写情诗的!不赖啊!」 顾楚寒哼笑,「瞧瞧我这魅力!我这还是没在京城,要是在京城里,说不定礼物都送上门了!」 严俊风拍她两下,「别转移话题,你的伤到底怎么样?」 「你要再打,我立马吐血!」顾楚寒瞪他。 严俊风吓了一跳,又看她神色是故意的,无奈的咬牙,「你说你就不能省点心!我回去就跟爹和奶奶说,先给你定一门亲事!娶了亲,也好管管你!」 「好啊!」顾楚寒笑道。 看她真没事儿一样,严俊风心下犹豫。没让他回京,他怕是也没有回应,苏荩和沈芳池的亲事议到半路停了下来,只说了定亲,却没有下文。是那个老狐狸精跟他和好了,还是怎么了? 「让你开採油田的事怎么样了?」顾楚寒问他。 「还没怎么样!你和苏荩是咋回事儿了?」严俊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顾楚寒脸色渐渐沉下来,「说油田的事!」 严俊风心中微动,「我给你说,九郎!你始终都要走正道的!爹和奶奶上次来京,不少打探想要结亲的,爹都已经说了,今年把你的亲事定下!以你现在的地位,娶个尚书之女都不成问题!」 「爹说要今年要给我定亲?」顾楚寒诧异的看着他。 严俊风点头,「对!就是爹说的!」 顾楚寒看着笑起来,「行啊!到时候靠你了!我喜欢胸大腰细肤白貌美的!」 严俊风深吸口气,「我是你姐夫,操心你的婚事是应该的!还有,你这伺候的人也太单薄了,我回头给你派两个丫鬟来伺候!」整日跟前转悠的都是这些糙汉,多看看娇柔美貌的女子,就不会再被那个老狐狸精勾引了! 「别介了!你再往我这送丫鬟,我这都变大杂烩了!」顾楚寒把程沂的信拍给他。 程沂听她遇刺受伤,要给她派两个护卫过来保护。 而且要送护卫的人不止程沂一个。 严俊风看着程沂满纸担忧焦急,暗自嘆息一声,「行!你自己买!」 「不用我买,爹来信说是有两个调教好的,等再过些天就到了!」顾楚寒道。 严俊风点点头,那还靠谱!估计爹也是担心,先给他送两个漂亮丫鬟来正好! 待了三四天,看她伤势没有大碍,也就回京给顾苒娘报消息。 很快潘家定刑的消息传来,潘士瑶和潘冶伟另几个首犯被判斩立决,其他流放。被牵扯的官员也贬的贬,撤职的撤职,流放的流放。 彰德府官场大动,从知府到同知,几乎大换血。 南乐县也迎来了新的县丞,一个主簿升上来的年轻人,宋笑西,接到通知就赶了过来上任。 顾楚寒为他接了风,转身却可惜廉文立,「以你的能耐,做一县县令都绰绰有余,你跟着我做个师爷,实在太屈才了!」 廉文立笑了笑,「大人!人各有志!属下的志向就是跟着大人!宰相门前七品官,待大人高升,不是属下高升了吗!?」 顾楚寒笑,「那你觉的这个宋笑西怎么样?」 「现在看不出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廉文立也不确定。 顾楚寒点点头,「先看看他!」 清泉特意去试过,对方不会武功,调查的消息,是个清廉能吏,可看他年纪轻轻能从书吏做到县丞,只怕也不是个安分简单的人! 宋笑西却很是安分的做着县丞该做的事,把顾楚寒交代的事办的漂漂亮亮。 县衙的事他办起来很是熟练,又有廉文立在,顾楚寒放下心来。整的她都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有问题了! 「九郎!玉米能收了!你看都黄了!」李二郎掰了两个玉米拿回来。 顾楚寒拿过来掐了下,「能掰了!这两天抽个闲,去把玉米掰了!」 「明天就有闲!我也去!」李二郎最近好不容易轻松了些。 「好啊!很久没有下地,想念了!」顾楚寒笑道。 清泉特意选的肥沃的田,找人着意侍弄,种了四亩多地,一根嫩玉米都没捨得吃。 顾楚寒带着人,忙了一天,把四亩多地的玉米全部收起来。 最后收成合一亩一千二百斤。 「把这些全部留作种子,发给百姓。再留两袋送回家里。」顾楚寒看着金灿灿的玉米,忍不住想到那个为拿这些玉米种子不惜伤重的人。 清泉应声,却没听她只留两袋回家,直接预留了一千斤,全部让人运送回家。 顾楚寒看他那么护食的样子,磨着牙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那不还多着的呢!这些把全南平县都种上都差不多够了的!再说今年宣传,等明年收了麦子让他们种玉米,他们肯定还是种蜀黍稗子!要是送回家就不一样了!家里肯定会大肆种植的!」清泉知道她不气,笑着说完,打发人送玉米回白河县。这又转头找廉文立写摺子上奏。种玉米的功劳,可不能让给别人了! 发现新粮食,而且种植成功,亩产一千二百斤,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 朝中接到摺子,就重视起来。贤正皇帝亲召顾楚寒进京述职,回禀玉米之事。 「九公子!皇上召你回京述职了!」接到消息的清泉,高兴的不行。 一说开,黑胡,石贊几个也都高兴不已。 顾凌山让送来的两个丫鬟特别的规矩,立马跪下给顾楚寒恭贺。 李二郎笑着搂住顾楚寒的肩膀,「九郎!好样的!这个时候皇上召你进京,肯定是要封赏!你治理南乐县有功,还没有封赏你,再加上这次的功劳,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清泉眼神盯在他放顾楚寒肩膀的手半天,看来还得告诉他九公子的身份,别没大没小动手动脚的失了规矩! 顾楚寒拍掉他的手,「你也收拾,随我一块进京吧!」 「好!我也想表姐和五郎十郎他们了!小外甥我都还没见上呢!」李二郎立马笑着道。 「我见上了!?」顾楚寒白他一眼,笑着吩咐收拾东西。 清泉把她换洗的衣裳,路上用的收拾好,把玉米带上。 轻车简从,赶来京城。 姬白一直接过了黄河,「你的伤全都好了吗?」 「都好了!还要多谢你的药和补品!」顾楚寒笑着拱手。 姬白忍不住笑起,「这次能在京中待几天?胡青鱼赵文他们几个要不是有课,非要跟来呢!」 顾楚寒换了马,跟他一路说笑着赶到京城。 顾十郎和顾五郎也告了假出来接她,见姬白比他们还殷勤,顾十郎动了动眉。 兄弟见了面,忙赶着回家。 顾苒娘带着小明畅在家里准备好了热水饭菜。 顾楚寒一看,呵了声,伸手就把小傢伙揪起来抱着。 小明畅长得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就是白胖胖肉墩墩的,穿着对襟绣花棉绸小褂,头髮浓密乌黑,两个大眼黑葡萄一样黑黝黝透亮,一点不怕生,小胖手直接揪住了顾楚寒头上的髮带,嗯嗯呀呀的说话。 喜的顾楚寒抱着亲了好几口,「叫舅舅!」 顾苒娘笑着嗔怪,「都才五个多月,哪就会说话了!」 严俊风上来把儿子揪出来,催着她赶紧洗漱了先吃饭,「想要自己娶个媳妇儿生去!」 顾苒娘瞥他一眼,「你们先去洗漱吧!等会饭菜都凉了!」 「生就生!当谁不会呢!」顾楚寒又捏捏小傢伙儿的脸,笑着去洗漱吃饭。 顾十郎嘴角抽搐。 顾五郎笑着说,「二郎和九郎年龄都到了,都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你这当哥得赶在前头才是!你说这话,是你想娶妻了!」李二郎笑他两句。 顾五郎依旧笑,「我可不急!等我功成名就再说!」 「我也不急!我等九郎娶完再说!」李二郎接他一句。 顾楚寒从屋里回喊一句,「我回头就娶一个来!你们等着包红包吧!」 「行!等着你!」几个人笑起。 姬白目光忍不住落在小明畅身上,想到顾楚寒看到孩子喜欢的样子,问起严俊风,「楚寒他准备议亲了吗?」 严俊风抬眼看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眸光一闪,「他今年都十六了,也该是娶妻成家的时候了!不过看姬二公子也不小了,为何没有娶妻?」 姬白看他抱着儿子幸福满足的模样,眼神有些黯然,「我守孝。」 他孝期都快要满三年了,严俊风没有多问,贊他,「姬二公子英俊潇洒,又出身名门,待出了孝期,定然有闺秀佳妻相伴!」 姬白笑了下。 很快得到消息的程沂也赶过来,再看顾楚寒,恍如隔世,他还是去年北辰国使臣来京时见的她,那般兇险差点丧生。这次见她,又是遇刺重伤,几乎贪婪的看着她,「伤好彻底了没有?」 「让兄长挂念了!我是小伤,已经全都好了!」顾楚寒笑着见礼。 程沂忙伸手扶了下,看着她满腹的话,却说不出来。 严俊风一看,忙招唿他,「来的正好!一块用饭!」 程沂看他警告的眼神,忙回神,笑着应,「好!先用饭!你还要进宫觐见呢!」 「不着急!消息已经递进宫里,等着皇上召见!」顾楚寒招唿都坐下。 一顿饭吃完,程沂也勉强恢復了兄长的角色。 都不约而同的没人提起苏荩。 饭后不久,宫里传来旨意,召顾楚寒进宫觐见。 程沂起身跟着一块。 姬白一看也跟着一起。 虽然两人一个翰林,一个禁卫军,没有召见,却也只能在外等着。 看顾楚寒跟李公公走远,姬白扭头看程沂,见他目光还回不来,一直追随着走远的人,心里的怒气就有些忍不住,「程大人!楚寒在京中虽有姐姐,却没有爹娘,你作为他的兄长,也该为他亲事操心吧?」 程沂神色一僵,回头看他。 「他很喜欢小外甥!」姬白冷声道。 程沂脸色微变,「九郎是到了娶亲的年岁,前头也有人问我打听九郎的亲事。就等他回京相看!」 「哦?不知是哪家小姐?」姬白不依不饶的追问。 程沂眼神冷了下来,「那姬二公子以为哪家小姐跟九郎相配?」是有人打探,可他又怎能随意说出谁家小姐要与九郎结亲,亲事又没成,岂不毁人名声!? 姬白嘲讽一笑,「我是怕那些不好的流言再起来,影响了好友的名声,毁他终身!」 「不会!」程沂冷冷道,脸色却微微发白。 姬白看他明白,不再说话。之前就算荒唐,如今成了家,也该全都放下,也放过顾楚寒!让他正常过日子,娶妻生子! 顾楚寒却留在宫里陪同御膳,而御膳中摆上了几样玉米面吃食。 虽然是粗粮,却是从未吃过的,贤正皇帝觉的玉米面饼特别醇香好吃。而顾楚寒又不是严守规矩的人,就算跟皇帝一块用饭,也得让自己吃饱!再说御膳她还没有吃过,虽然很多菜范大厨也会做,但食材不一样。 她吃的欢快,贤正皇帝也觉的玉米面食好吃,结果俩人都吃多了。 饭后,贤正皇帝继续留她说话,问起制造局的发展,和汽轮机的制造。 问到的都是顾楚寒的专长,不疾不徐,滔滔不绝。 君臣一问一答,一问数答,一直谈到宫里快下匙。虽然没有给封赏,顾楚寒却揣回来一块免死金牌。 金牌放在桌子上,严俊风,顾十郎,顾五郎和李二郎几个轮番看了一遍。 严俊风和李二郎有些不太明白,「要这个免死金牌干啥,这个时候,不趁着几个功劳一起,要个封赏,将来封妻荫子!?」 顾楚寒耸了耸肩,「我怕将来拆穿身份的时候,要被砍头!」 「拆穿身份?拆穿什么身份?」李二郎奇怪的看着她,「我从小就和你经常见,一块长大的,你还有啥我不知道的身份!?」 严俊风看看顾苒娘和顾十郎平静的神色,再看顾楚寒,脑子噔的一声,突然弹起来,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顾楚寒?!」 「啊呦!」顾楚寒忙扶住她的茶杯,「干啥呀!?」 顾苒娘和顾十郎几个也都看向他。 严俊风死死瞪着眼,脸色青了黑,黑了白,怒指着顾楚寒,「你……你说!」不是他想的那样!一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顾楚寒眨了眨眼。 顾苒娘也起来拉他,「你干吗啊?」 严俊风半天喘上气,「他……他什么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 「北辰国使臣进京的时候,我想告诉你来着,你没让我说!我想着也没啥,也就忘在脑后了!」顾苒娘解释。 顾楚寒翻他一眼,「我上次穿女装都告诉过你了,是你不信啊!还叫我不要再打扮成那样,你看了恶寒!辣眼睛!」 「你!?你知不知道你……」严俊风简直想掐死她!问她知不知道害死了他最看重的好兄弟!因为当她是亲弟弟,他一直防备着子须,时时警告他严守规矩,要为她着想!结果现在告诉他,她竟然是个女子!这不是要子须的命吗!? 顾楚寒眨了眨眼,「我是找死是吧?不过不用担心!我要到了免死金牌!」 看她拿着免死金牌晃悠着笑眯眯的样子,白天还喊着想要娶媳妇儿要个儿子,严俊风简直要被气死了! 李二郎惊了半天反应过来,「九郎!你竟然是个女娃……是不是小时候养不活才说是儿子的?那你后来咋没换回来啊!?」 白河县那边有这样的风俗,可在孩子长到多少岁,灾劫过去就会换回来,毕竟要程家的。 想到成家,李二郎又惊起,「那苏大人知道你不是男娃儿吗?」 顾楚寒淡点了下头。 严俊风想到他还一直报復性的防着苏荩,子须都不能多接近她,苏荩那老狐狸精更不能!可是现在……
第179章:封爵长兴伯 严俊风怒气一阵阵冲上头,简直有些两眼发黑。 尤其想到子须那里每次都是他警告提醒,可是越忍耐压抑,越是不见,子须陷得越深!他们却都不知道她的身份,苏荩却是早就知道,所以才对他的警告阻拦视若无睹!所以才对她处处宽宠!所以才说他怎么娶苒娘他就怎么娶她! 而她女扮男装瞒天过海,更是参加科考,还来京中做官,若是此事拆穿,她就是欺君之罪,甚至株连九族! 「顾楚寒!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后果吗!?」 看他脸色瘆人,顾楚寒也收起吊儿郎当,「我知道!所有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我不会让自己身份暴露!」 「万一呢?你想过你身后几十口人没有!?」严俊风怒喝。 顾楚寒面色沉沉,「没有万一!如有万一,我也定能保他们安全富贵!」 「这件事不怪九郎!是家里让她来科考的!」顾苒娘拧着眉道。 顾十郎也虎着小脸,「九哥的能耐早晚都要使,她救了爹出来,就算不科考,也会被召入朝中的!而且九哥是为了家里才科考入仕!是为了多给我几年!就算真的有万一,我来扛着!」 顾五郎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始终心存侥倖,「九…九郎……九郎居功至伟,而且她入仕为官,也是皇上钦封的!就算被发现不是男子,也不会赔上性命的啊!」 「一个个的,都干啥呢!我说了我有法子,还真能诛灭九族,满门抄斩不成!?」顾楚寒轻笑。 严俊风死死盯着她半天,起身就走。 顾苒娘看他那气急怒极的样子,叫他两声,没有应,嘆口气,「这件事却是太危险了!今儿个告诉你们知道,也是为了早做准备!我先回去看看,明儿个再来说话!」 「二姐你先回吧!」顾楚寒点头,起身送她出门。 顾苒娘出门,严俊风那边已经快步走远,马车和丫鬟护卫都给她留了下来,坐上马车一路追到家里。 「严俊风!你就算生气,又不会株连你!」 严俊风勐地抬头盯着她。 吓的顾苒娘立马住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放小了声音,「不会有万一的!九郎她功劳大,又拿了免死金牌!你就别气了!」 严俊风实在忍不住,「她……」 看他脸色难受说不出话的样子,顾苒娘心里刺啦一凉,「你……你不会喜欢上……」 严俊风怒瞪着她,「是子须!她不傻不蠢,一直隐瞒身份,你知道子须陷得有多深吗?你知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会疯吗!?」 顾苒娘愣了愣,想到程沂也是沉默半晌,「程大哥……他和九郎相识的时候就已经定亲了,即便知道九郎身份,他那时也不会退亲来娶九郎的!」 所以两人註定错过! 所以严俊风更加心痛自己兄弟,如果不让他动心,爱上那个没心没肺没有良心的,他还是那个一心求仕途,夫妻不满也会相敬如宾!不会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守着一份见不得光的情感,说又不能说,一个人痛苦着!再知道顾楚寒是女子,他肯定会疯! 看顾苒娘小心翼翼的样子,严俊风也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了,把她拉到怀里,长嘆一声,「对不起!我就是一时太过震惊,又想着子须,再看九郎她那不以为意的样子太气了!」 顾苒娘点头,「我知道!你和程大哥感情最要好,这也的确遗憾!」 严俊风又嘆一声,「真是子须的劫数啊!」 「之所以深刻,怕就是他觉的是不伦之恋。若是知道九郎身份,他怕是就看开了呢!」顾苒娘劝解。 严俊风苦笑,子须的性子他最了解,要真能看开早就放下了! 「倒是那个老狐狸精,他什么时候知道九郎身份的?」想起苏荩竟然早那么久知道九郎女儿身份,他就咬牙切齿。 顾苒娘暗笑,「九郎之前在府城中赤千毒那次,是苏荩拿了千毒丸救了九郎,也就知道了九郎的身份!」 严俊风听的更是咬牙切齿,「所以他还俗,科考入仕,都是想要娶媳妇儿!?」 顾苒娘不太确定,「不过想来应该也错不了。」 严俊风怒哼,「果然是个老狐狸精!那他又和沈家议亲定亲的牵扯不清是干啥的?」 说起这个,顾苒娘也皱起眉,「我一直让人打听着,也只知道议亲是苏夫人和沈家定下的,他没有同意,事情还僵持着。九郎那边,十郎说不让提他,估计是因为这个闹别扭了!」 「闹的好!」严俊风提自己兄弟叫屈抱不平。 看他赌气的样子,顾苒娘斜他,「那你还问他们干啥?」还不是关心! 「我生气!」严俊风气的都喘气了。 顾苒娘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下,「别生气了!很晚了,快睡吧!」 「哄的不到位!」严俊风撇了嘴傲娇道。 顾苒娘脸色微红,吻到他唇上。 严俊风享受着她的主动,心里还是忍不住气啊! 桃花巷这边,刚刚知道真相的顾五郎和李二郎都比顾楚寒重视,严令所有知道的人不准说出去半个字,得到保证之后,又商量了半天万一情况出现怎么防备怎么应对。 一直到天快擦亮,兄弟几个这才各自回屋睡下。 次一天早朝,贤正皇帝召文武百官商议给顾楚寒什么封赏,至于免死金牌,是吃了玉米面食他竟然看那小子吃的欢快也觉的香甜,吃多了,他还偏偏打了个嗝儿,御前失态,讨巧时给了他一块免死金牌。 至于封赏那是肯定要给的!正经封赏不能少! 汽轮机船还没造出来,李安之压着不让。不能把一个才十六的年轻人捧得太高,不是对他好,是害他! 但贤正帝实在喜欢顾楚寒,觉的她居功至伟,是带着时代进步一大步,又为大厉换来了火器技术,兵不刃血换回了西南三府。如今又发现新粮食,这个又将带给百姓一个温饱的食物!封个爵位完全不为过!而且重赏封爵,也防止北辰和南燕国把他给挖走了! 一番商议之后,朝中竟然有过半人支持给顾楚寒封爵。 李安之看那些支持封爵的人,脸色有些难看。他们这是准备顾楚寒捧到高处,再狠狠摔下,到时候他也躲不掉! 可贤正帝觉的一个爵位也就是虚衔,当即下旨,取长兴二字,封顾楚寒为三品长兴伯。赏黄金百两,田产十倾,绸缎百匹。 她被封为三品伯爷,谢氏作为生母,也被封荫为四品夫人。 顾楚寒被吓到了。 「伯爷!快接旨吧!」李公公笑着提醒,以为顾楚寒太高兴了。 顾楚寒压下心惊,伸手接过圣旨,「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五郎和李二郎却是高兴不起来,站得越高,摔的就越狠!尤其李二郎,知道不少人盯着制造局,一个不慎就会出事。 顾十郎却很是高兴,尤其看两人的脸色,警告的瞪两人一眼,高兴的起来,「九哥!以后你就是伯爷了!咱们家能扩大三倍,把爹和奶奶都接到京城来了!」 「……对!我当伯爷了!」顾楚寒笑的满脸灿烂。 李公公又笑着道贺,「回头就给伯爷把贺礼送过来!伯爷先进宫谢恩吧!」 顾楚寒点头,应声,「好!好!」跟着他进宫谢恩。 顾十郎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让她别怕。 顾楚寒微微点头,伴君如伴虎,让皇上喜欢了死的快,让皇上讨厌了死的也快,所以中庸之道才是大道!古人诚不欺我也! 苏荩在宫门口等着,看她面色紧肃隐隐发白的样子,抽紧的心更是疼到窒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上前握住她的手,想抱住她!告诉她别怕!一切都有他在! 顾楚寒也看到他,盯着他看了半天。 苏荩也紧紧盯着她,九儿!别怕!不要怕! 「伯爷?」李公公低唤。 顾楚寒收回眼神,跟着他往前走。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一步步走进宫,苏荩握紧拳头。李安之是真的想要培养九儿,皇上要封爵,事先必定跟他商议过,他为什么不阻止!?还是他也容不下九儿了!? 要拐弯了,顾楚寒忍不住回头看。 他还在!挺拔的身姿坚定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给了她满满的底气。 苏荩见她又回头,上前一步,远远望着她。 顾楚寒收回目光,神情坚毅的跟着上殿,「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何不谢恩啊?」贤正帝问她。 顾楚寒抬头看看他,「皇上!微臣命薄担受不起如此重的封赏!想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金口玉言,你说收回就收回!?」贤正帝笑问。 看他竟然没生气,顾楚寒不仅暗蹰,这个皇帝还真是宽厚好说话!她要不讨好讨好,争取在他在位的时候恢復身份?看他这么随和,应该不会要她的命才对! 「还不接旨谢恩!」贤正帝挑眉。 顾楚寒连忙道,「谢主隆恩!」然后爬了起来。 看她起来的那么利索,俊美的脸庞还带着稚嫩青涩,比他皇孙儿也大不了几岁,贤正帝眼中就闪过慈爱,笑着跟一旁的李公公几个道,「都是伯爷,却还跟个孩子似的!」 顾楚寒一脸正经,「微臣马上就快十七了!」 李公公几个也笑容温和的看着。 「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娶妻了!」贤正帝又道。 顾楚寒顿时心提了起来,这皇上不会也喜欢给人牵线保媒吧? 不过好在贤正帝没有那么闲,给她牵线保媒,只留了她一起用膳。 怕他再提起其他让她提心弔胆的话,顾楚寒就发挥口才,讲起各类美食,说的贤正帝都胃口大开,佛跳墙又是她进献的菜方子,结果君臣俩人又吃多了。 顾楚寒抚着肚子出了宫,一颗心才慢慢落下来。 清泉赶着马车等在宫门外,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九公子!没事吧?」 顾楚寒摇摇头,小声道,「就是有点吃撑了!」 清泉愣了下,忍不住失笑,「回家奴才给你煮山楂膏!」扶着她上了马车。 外面消息已经传遍了,顾楚寒顾家九郎被封为长兴伯了! 还没到家就碰到了沈芳池,「顾伯爷,恭喜了!」 顾楚寒听她的声音,掀开车帘子,「能得沈大小姐一声恭喜,真是受宠若惊!」 「我也不光恭贺,既然碰上也邀请顾伯爷一声,参加苏沈两家的婚宴!」沈芳池眼神瞥了下清泉。他的人竟然还在这个贱胚子这里伺候着他! 「哦?沈大小姐的婚期定了?」顾楚寒笑着挑眉。 「苏家和沈家早就有意,亲上加亲也是必然!我听说你表兄闹别扭了,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解。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沈芳池笑意更深。 顾楚寒呵了声,睨视着她,「亲上加亲生智障!」 沈芳池眸光骤然阴冷,打心里鄙夷她,就算封了伯爵又怎样?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一个下贱胚子,只会勾引男人往上爬!苏荩又新鲜他多久!?看着顾楚寒突又笑起来,「你倒是没有生的机会!」 「怪不得沈家会遭雷噼!这动不动就诅咒别人生不出,真是要不得啊!太恶毒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心底善良点的!」顾楚寒轻笑,不等她再说,放下帘子。 「顾楚寒!」沈芳池怒恨的面色微微扭曲。 清泉幽幽道,「沈大小姐!我们九公子已经接了旨意,是皇上亲封长兴伯,对伯爷不敬,沈家怕是不想在京都待了!」 沈芳池脸色霎时阴森难看万分。 顾楚寒不想再多理她,清泉说完,就吩咐赶车回家,家里还有要事等着呢! 太平盛世,要封爵难上加难,除非是封荫继承家中爵位的,她一个农家寒门出身竟然凭藉蒸汽机和种个玉米直接封爵了!这封赏得的太过容易了!沙场将士要杀敌多少才能建功立业,得个爵位!? 有人看不惯,有人眼红眼热。 但是姬白,胡青鱼几个都高兴坏了,得到消息就赶到了桃花巷。 程沂也早早在了,不光恭贺,还有来恭贺的人,九郎他受封,都不懂这些,都要注意的! 严俊风却觉的给他来一锤在脑袋上比较好,这会简直想掐死顾楚寒!这位皇帝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也了解过。说好听了是宽和仁厚,说白了就是无能软弱,幸亏有一帮忠心臣子安邦治国,没有亡国!有时候凭藉喜好办事,她讨要免死金牌的时候,肯定卖好儿了! 看他还一副想掐死她的样子,顾楚寒缩了缩脖子。 「俊风你干什么?」程沂问他。九郎受封,像是得罪了他一样,他也是兄长都还没说啥! 「我是太高兴了!」严俊风几乎咬着牙,盯着顾楚寒。嘚瑟到皇帝跟前,这下被抽到了天台上了,看你暴露身份之后咋收场! 顾楚寒暗自抿了抿嘴,她只能忠心点,讨喜点,然后让皇帝知道真相,不会砍她头! 顾苒娘轻咳一声,给严俊风使眼色。这可是喜事!要是她们都不高兴,反而一个个如临大敌,传出去,还以为对皇上旨意不满,才是麻烦了! 严俊风又哪里不知道,「以后成了伯爷,可得有个伯爷的样子了!」 「呵呵呵!是啊是啊!」顾楚寒讪讪的笑着应道。 程沂跟严俊风多年的好友,哪里看不出来他针对顾楚寒,而顾楚寒在怕他,叫了顾楚寒让不用理会他,叮嘱她恭贺,府邸规矩,穿戴和行事规矩,「你受封,肯定是要在京中待些日子!我这两天就给你讲一下这些!不仅是你,家里的人也都要懂着些!回头找两个宫嬷嬷来家里调教一下随从下人的规矩礼仪!你不在意,但家里往来的人却不能不在意!」 严俊风立马一个眼刀甩过来,你要敢答应,看我当哥出面收拾你! 顾楚寒当然摇了头,「不用麻烦兄长了!我已经李公公说过了,要请教他呢!」 「那你……准备把府邸安在这吗?」程沂问的有些小心。这宅子是苏荩准备的,他的伯爵府,定是要按规制建造。 「这个倒没想过!伯爵府和这府还不都一样,反正我又没空闲住!南乐县我俩地方,县衙和织造局两边住,就那还住不过来!」顾楚寒笑道。 胡青鱼说她,「那伯爵府也不能如此随意!这些府邸都有规制,僭越是罪,轻视也是罪!这桃花巷虽然不错,但这你这宅子确实太小了!哪家侯伯爵府这么一点?连我家前院都比你这大多了!到时候不符合规制,御史也能参你一本!」 「啊咧?」顾楚寒惊了。低调也不行!? 姬白也点头,「亲封爵位的府邸都是按规制走的!」 虽然是虚衔,只领着俸禄,可要再弄一座伯爵府…… 看顾苒娘脸色也变了,严俊风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那就改一改府邸!轻待圣恩也是罪呢!京中在规制内的宅院也有不少的!」 程沂立马闪过程府隔了一条街的空宅子,「是前靖海侯府,因为靖海侯家没有传承子嗣,爵位也就收回,宅子却还空着。虽然二品侯爵的府邸,把僭越之处改一改也就行了!」 严俊风先就不同意,「那宅子不好,靖海侯府一代代子嗣单薄,前头就有人说那府邸风水不好呢!我记得花照街上有不止一个空宅子,跟人商量一下,挪个位,圈在一处,修建一下也就是了!」还住到程家旁边去,真是作死呢! 「那我不在京里,这事就交给姐夫吧?」顾楚寒小心的看着他。 严俊风暗自翻她一眼,「我跑得掉吗?」诛九族他定然是跟着死的!他好不容易才抱了儿子,还没抱上女儿呢! 顾楚寒又缩了缩脖子。 姬白和胡青鱼几个也看出这姐夫有点沖气,小舅子都封伯爵了,也不能这样横眉瞪眼的啊! 几个人说着出来看宅子,胡青鱼问起,「你这姐夫火气有点大啊!你干啥了?」 顾楚寒小声道,「得罪他了!我二姐哄了一天,还没哄好呢!」 胡青鱼忍不住笑起来,「你出事的时候就数他跑的多,也是真的疼你!」 顾楚寒面上笑着,心里翻眼。现在他是想疼死她才对! 宅子看过,顾楚寒满口的好,很满意。 严俊风让她把三处宅子都买下来併到一起,修个园子,旁边一家他去说项,给他们换个宅子。 上门恭贺的人已经络绎不绝赶到府上了。 顾楚寒忙迎出来接待。 严俊风和程沂几个都留下帮忙。 又一直吃了晚饭,看天不早,程沂这才被严俊风催走,和姬白,胡青鱼赵文几个离开。 就剩自家的人,严俊风表情严肃起来。 「我知道!已经申诉过了!绝不会暴露一点!尤其我自己!」顾楚寒自己主动举手保证。 顾五郎和李二郎也都保证,会死守这个秘密。今日和昨日还不一样了,九郎封爵,虽然也是虚衔,但若是爆出她是女儿身份,整个顾氏一族连同九族都完了! 严俊风盯着顾楚寒,「你老实交代,都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我……我能不交代吗?」顾楚寒看着他。 「不能!」严俊风严厉道。 顾楚寒撇撇嘴,「除了苏荩,还有赫连云,赫连越!」 「他们俩……」严俊风又是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顾楚寒!你到底作了多少死!?」北辰国愿意拿出火器技术,还把西南三府还给大厉,也要蒸汽机技术。知道她是女儿身份,又岂会罢休!? 顾楚寒缩着脖子不敢多说话了。 「又不怪九哥!在黄河里,要不是赫连云相救,九哥就葬身黄河了!」顾十郎不平道。 李二郎也道,「九郎前不久遇刺,不是赫连越出手,只怕九郎不被那些刺客杀了,也会毒发身亡的!」 听还有中毒的事,顾苒娘忙又问了一遍详细的,问她身子情况。 「没事儿!中的毒当天就解了!」顾楚寒让她别担心。 严俊风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就先这样吧!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都小心着点!嘴上给我把牢了!不能再让别的人知道!」 几个人都应声保证。 严俊风不用说已经猜到赫连云和赫连越认出顾楚寒身份的情景,这个事倒是可以利用利用。皇上直接给九郎封爵,怕也有防止她被北辰和南燕给挖走的意思! 桃花巷,兄弟几个说完话,各自回了房。 顾楚寒刚进屋,就撞进一个清凉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愣了愣,没有说话,没有挣扎。 没感觉她抗拒,苏荩收紧胳膊,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他越来越紧密严实的怀抱,源源不断的传达着温热。 「抱够了,就松手。」顾楚寒低声道。 苏荩不想松手,不捨得松手,这半年多来觉的最漫长的半年。想做佛跳墙给她吃!想看着她,抱她,亲吻她!想看她即便发怒不高兴的样子,也是对着他属于他的! 顾楚寒静静的不再出声。 苏荩缓缓松开手。 顾楚寒没有理他,也没有看他,径直进了内间,上床睡觉。 苏荩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 顾楚寒一看让他走就真的走了,翻个身,盖好被子,睡觉! 次一天,来家里恭贺的人越来越多,送的礼堆成了小山。 清泉把礼单子都一一登记好,将来还礼。 花照街的宅子严俊风出面谈下,然后请人按规制改建。 顾楚寒在京中待了几天,也要回南乐县了,再不走,提亲的真要上门了,她身上还担着县令和制造的职责,这次回京也只是述职,领封赏。 她这边跑了,盯着新鲜热乎的长兴伯的人却没松懈,都转到顾苒娘这边。 都是官夫人,顾苒娘还得尊着敬着,拒绝也不敢明着拒绝,但也绝对不能应,都推在顾凌山和顾婆子身上。 家里接到顾楚寒受封的消息,一片譁然,有兴奋激动的,有不相信的,有怒恨的。 顾氏族里却是一片欢腾,高兴万分,都喊着当真祖坟冒青烟了,顾家竟然出了个伯爷!世代传承的爵位啊!就算传不到他们手里,顾楚寒有了权势地位,庇佑的也是族里的人!他们顾氏一族只会越来越兴盛! 顾善德和几个族老商议,要祭祖上告祖先,然后族中出钱,大摆宴席庆贺,这是喜事,必须庆贺的! 大房笑也笑不出来,顾老大和孙氏在顾楚寒做五品制造时就怨恨不止,唯一能说的也就是顾楚寒不是正经科考出身,只不过是个秀才!这一点永远比不了他们儿子! 谢家也是嫉妒不服,可顾楚寒这一下子升的太高了,直接封了伯爷的爵位,是怎么都赶不上的! 谢高志又想巴结,还想摆架子,又忍不住酸话。他这一套顾凌山根本不吃他的,也就顾婆子让顾着亲戚体面。 宴席刚摆过,顾凌山拿到了顾苒娘又送来的信,念给顾婆子听。 「家里这边都有探话问九郎缺不缺丫鬟的,推都不好推,那边也这样!」顾婆子嘆口气,心里也是担忧,越是捧得高,九郎越危险! 「九郎已经回南乐县任上,京城我们现在也不用进!」顾凌山道。 顾老二已经连问几遍,想要进京发展。虽然在白河县他们越发做大,但毕竟跟京都没法比。而且去了京都,顾九郎是伯爷,那他就是伯爷的二伯!干啥都容易了!伯爵府也肯定大了好几倍的园子! 顾婆子点头贊同,「是没有必要非得去!就说我不愿意挪地方,就想待在老家里!不能九郎帮忙,也不给她添麻烦!拖后腿!」 顾凌山点头,「京中有事也有苒娘和俊风呢!九郎离京城也近!咱们就坚守好家里!把玉米种好!」 顾老二想进京,顾老五也想,不停来找顾凌山,找顾婆子。 连氏也在顾若娘跟前念京都多好多好,还能一家人团聚,在京都过中秋。 顾若娘不搭理她,更加用功学东西。 看三房的人说不动,连氏气的不行,说要自己上京找大儿子,「现在就五郎那么大了还没娶亲!我也好去了给五郎说亲相看!」一定要找个官家的小姐,到时候五郎也是官!她也能封个诰命夫人!不比谢氏死了还封个夫人,又有啥用?! 封了谢氏,却没有封顾婆子的,孙氏时而就在一旁挑拨两句,连氏接话也一接一句。 顾婆子可比她们知道情况,圣上封九郎个伯爵估计几个娃儿都吓的不行了,哪还敢给她要封荫害她。 三房油盐不进,其他人也都没有办法了。自己去京都,顾楚寒又不在京中。 值得庆幸的就是严家对顾苒娘的态度转变,一个伯爵的姐姐,地位一下子高出严家不知道多少。 顾楚寒已经到了南乐县,消息也早一步传到了南乐县。 南乐县百姓对于她封爵都高兴不已,看她都是伯爷了,还在南乐县做着个七品小县令,更是觉的她是个好官!乡野寒门出身的,更能体会百姓疾苦,为百姓做好事! 所以玉米推广很是顺利,几乎家家都想种,都来领玉米种子。 顾楚寒让抓阄,一个村子派一个代表来抓阄儿,谁先抓到就先种,其他的就等新一茬的玉米收了之后再种。 今年是来不及了,只有等明年的。 转眼八月十五,京中送来了一堆月饼礼。 顾楚寒看着都给制造局没回家的分分了,她还是喜欢范大厨做的冰皮月饼和雪月饼。 主僕一众人洗了瓜果,倒了桂花酿,切了月饼,跟着一块赏月。 轮番敬酒的人有点多,顾楚寒来者不拒,喝的太多,酒劲儿上来,慢慢就有些醉了。 苏荩看着,一年都不想多等,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 顾楚寒昏昏沉沉睡倒,只觉得有甘酸味儿的药汁餵进嘴里,死死咬住牙关。 醒酒汤餵不进去,苏荩自己含住,以口度给她。 顾楚寒被强行餵进了难喝的药汁,皱着眉迷濛的睁开眼,见又是他,伸手一巴掌拍过去,把他拍一边去。 看她人不清醒,还是不想看见他,苏荩捉住她的手,「九儿!把醒酒汤喝了,明儿个起来不难受!乖!」 勺子餵不进去,又含上一口度给她。 顾楚寒两手无力的推他,却被他抓着硬是度了一碗醒酒汤,水眸朦胧的看着他,「混蛋!」 苏荩承认他借餵醒酒汤想吻她亲她,贪恋她所有的一切,想她入骨。 顾楚寒醉醺醺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慢慢闭着眼睛睡过去。 苏荩轻抚她的额头,宠溺的扬起嘴角,在她唇上印上深深一吻。守着她快天明,起身离开。九儿突然被抽到长兴伯的位子上,看来他的身份也是时候该讨回来了!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提前,后面么有啦~mua!(*╯3╰)~
第180章:祁王府的儿子 躺在床上,顾楚寒看着帐子愣了半天。 「清泉!」 听她醒了喊他,清泉忙应声,打了温水端进屋。见她帐子又被放下来,眼神闪了下,低着头上去把帐子勺起来。 顾楚寒坐在床上看他。 清泉不敢看她,垂着眼收拾好,她的衣裳也在架子上,「九公子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奴才给你熬的醒酒汤!」 「没有!」顾楚寒深深看着他道。 清泉硬着头皮喊褚妈妈和映雪来服侍她洗漱。 早饭没吃完,外面有人击鼓鸣冤,顾楚寒撂下筷子就去了前堂。 清泉看她忙起来,没有提其他的,松了口气。这次可不是他给公子送的信,过中秋节,就算阻拦也拦不住公子过来看她!一点小委屈公子都不忍心,更何况看她喝醉难受。 只是公子悄悄来,都不让九公子知道,这次怎么又把帐子给放下了? 她俏脸绯红,睡颜恬静美好的模样,苏荩下意识的就把帐子给她放下了。 处理完县衙的纠纷,顾楚寒也没有再提,接着到制造局忙活。 八月开始,制造局开始接受大厉各地订单,预订收割机,纺纱机,榨油机和抽水机等机器,谁家定做的,需要派人先行学习培训,直到了解,会使用,会解决简单故障之后才允许提货。 有了生意上的往来,这一下各地的人接到消息,那些大商纷纷赶来制造局,想要拿下几台机器,以赚取利益。 不过顾楚寒早在制造局开设之处就上奏,所有的机器设备下乡,都是为了服务百姓,不论是收割,还是脱离,播种,都有价格控制,超过控制价格,百姓可以到官府投诉,也可以直接投诉到制造局,朝廷会收回经营市场。 看这样的形势,各地学艺的人也都蠢蠢欲动,以后要是能学会制造机器,或者是会使,会修都是一门手艺,肯定吃香的手艺! 顾楚寒在南乐县城郊划分了新区,建立了制造厂,招收学徒,也扩大规模。 制造局后面的小型制造厂就作为总部,研制新型机器,汽轮机,制造汽轮机船,冶炼钢铁,合金。 潘家这个毒瘤拔除,南乐县太平安定,因为制造局带动人流,顾楚寒又鼓励吃穿住行等等商业发展,各行各业渐渐兴盛,一派欣欣向荣。 消息传到老家,白河县人更加心动,顾九郎是从白河县青山镇出去的,之前家里穷困的要饭,吃糠都吃不饱,可是眼见着一点点发达起来。用他的机器救了流放的顾凌山,得了官位,如今还得了爵位的封赏! 顾家村的各种亲戚都上门来了,一时间顾家村都热闹了起来。 翻盖了不少新房子,甚至起了二层小楼房的顾家村,渐渐换了新貌,也是让外面的人羡慕眼热。 顾凌山徵得顾楚寒的首肯,在家里挑选了十五个的年轻男娃,有做过铁匠,有家里木工的,然后送到南乐县学手艺。 而村中各家的子弟,还是以耕读为主,将来科考功名,光耀门楣,造福百姓,福泽乡里。 所以选的人,就多是村中亲戚家的娃儿。 看选人,其他人也都托着关系找来。甚至有人抱怨,为啥不把制造局设立在南乐县?这样造福的才真正是家乡! 有这些不知足,也更让南乐县的百姓感恩,顾楚寒一句要致富先修路,各个村镇开始自发给自己修路。 这些事忙的顾楚寒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勐然间,一场大雪落下,发现已经十一月了。 严俊风突然赶过来,神情严肃,「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怎么了?」顾楚寒疑问,说事就说事,还大老远跑过来。 严俊风让其他人都退下,尤其是清泉,这才盯着她道,「苏荩是祁王府的儿子你知道吗?」 顾楚寒一下子愣了,「你说什么?什么祁王府的儿子?」 看她是真的不知道,严俊风拧着眉沉声道,「苏荩救了出外上香的福裕太妃受了伤,太妃的嬷嬷给他送药时,发现了他后肩上的胎记。穆家每一代嫡系子弟都有一个身上出现的蛟龙胎记!发现他是祁王府的血脉!要认回穆家!」 顾楚寒怔了半晌,他是祁王府的子弟,还有祁王府嫡系子弟才会应验的胎记,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对,怎么又突然要认回?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几乎登峰造极了,生了内丹的妖兽都能杀,又怎么可能会救福裕太妃受伤?他是故意受伤,他自己想要认回去了?! 而且,她之前也没有见过他身上有胎记出现。 「之后的消息你更是想像不到,老王妃并不承认苏荩是她所生,就认穆霄是亲子。苏家那边,苏夫人也一口咬定苏荩是亲生。老王爷又早已去世,福裕太妃估计是受不了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孙子不是穆家血脉,也可能是被老王妃气到,告到了皇上太后的面前。」严俊风也不相信苏荩能应对几个杀手就受伤,就算他再有伤在身,也不可能让自己受伤,还那么正好的被太妃的嬷嬷看见胎记。 「然后呢?」顾楚寒声音有些缥缈。 严俊风摇摇头,「这种皇家辛秘,多的我也不好探查。这蛟龙胎记我倒是知道。祁王一脉本是皇族,襄助太祖皇帝打下江山,自请改为母姓,永远放弃皇位,保赵家江山。祁王府歷经四代,皆是忠臣良将,为皇上平定天下。说是祁王一脉感动上苍,所以每一代嫡系子弟都有一个会身带蛟龙胎记的出生,辅佐保护赵家天下。」 顾楚寒想起她看过一个荒诞的野史话本,祁王本是帝王之才,但和太祖皇帝感情超越兄弟亲情,为弟弟打下江山,推弟弟上位,退居臣位,并让后代子孙世世代代都为心爱之人守卫江山。也之所以,赵家皇帝虽绵软无能,但多出忠臣良将,大厉即便被北辰吞占无数次,被南燕侵犯,也一直没有亡国,虽不繁荣昌盛,也一直屹立不倒。 可她万万没想到,话本传说中的祁王府,苏荩竟然是祁王一脉那个身带蛟龙胎记的子嗣! 想到他前年醉酒之后神智不清落入鬼道,晏江求她去救他时;想到苏家人对他的态度;想到老王妃的不承认,苏夫人的否认;想到她看穆霄时他的反应说他不是好人;想到他如同缺爱的固执般对她痴缠依恋。 被养母家族压榨算计,不被亲母承认,他这时该怎样心中难过失落? 一时间,顾楚寒心中强烈的响起想要去找他看他的冲动和迫切。 严俊风看她神色,还是问出,「你和苏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总觉得这事不单纯! 顾楚寒沉默半晌,「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看她这样,严俊风拧起眉,「屁!那就是个老狐狸精!不说他是不是祁王子嗣,就算是,他也是有目的的认回!还不可泳思,思他个屁!」 顾楚寒忍不住轻笑出声。可不是个老狐狸精嘛! 想想他认归本家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苏家逼迫他娶沈芳池,严俊风隐隐觉得,他不愿被迫,才突然认回,或者是提前认归。而且他要是祁王子嗣,将来九郎身份暴露,也能有利,保护九郎安然无虞!?干脆不想了,提醒顾楚寒千万小心警惕,「不要被他那狐狸精表现给骗了,给算计了!」 顾楚寒抬眼看他,「新的织布机组装好了,你既然来了,正好也带回吧!」 严俊风也没有旁的事,就应了声,又提醒她一遍,带着织布机回京。 他这边刚走,顾楚寒借出城巡视的机会骑马出来,遥望着京都的方向,目光越来越长。 「九公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清泉没有听到严俊风跟她说了啥,单见她情绪不对,心里担忧。 「我想去跑一跑马,你们不用跟着我了。」顾楚寒回头,说完策马向南。 清泉惊了下,「九公子!你一人要去哪?有危险!」 顾楚寒隐约知道刺杀她的人是谁,一下折了那么多高手,也不可能那么快捲土重来。花钱买兇可是需要巨款的!让他们不用跟,一路策马南下。 清泉哪能放心,和浮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一路不眠不休,赶到京都。宵禁前进了城,乘着夜色,顾楚寒牵着马来到桃花巷。 长兴伯府已经改建完工,顾十郎和顾五郎已经先搬了过去,桃花巷这边的宅子已经空了。 顾楚寒站在墙外,看着夜幕下院中灯火未灭,折射出的光,一时间踟躇。 连夜奔赴到这里,却又不敢让他知道,不敢叫门去见他了。 她这个地方属官,无召进京,被人发现也定少不了申饬。却一心不管不顾的跑过来。 靠在巷子中的树下,就那么遥遥望着院内,笑起来。 苏荩忙完手边的事,抬头已经三更了,睡意渐笼,心中却仿佛牵引一般。想到京中的事,严俊风去了她那里,知道他做的事,她是不是更加误会他,怀疑他别有目的,更加不相信他? 拿出随身带的信符,清泉又没有传信过来,苏荩长长唿口气。 「公子!子时都快过了,该歇息了!」晏江又过来催促。 「嗯。」苏荩应声,出了书房。抬头看着晴朗的夜色,深邃辽远的夜空,明月挂在中天,繁星满天,目光深远。她若是开心的,心情也该如这般的天一样吧! 看他这样,晏江以为他又想去南乐,「公子!天太晚了,今儿个就不要去了吧!」 苏荩没有应声,目光落在院外的树上,心中那股牵引更深,仿佛不去看看,就要后悔。伸手拿过廊下挂的风灯出来。 打开门,巷子里静悄悄,只有月影照在门前台阶上,空无一人。 「公子?」晏江以为有高手来监视,他没有发现。可也不该是公子这样开门到门外来找。 空荡荡静谧的巷子让苏荩心里微微失落,又想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心里想见的人。九儿现在只怕正怀疑愤恨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京中。长兴伯府改建好之后,也没见她回京一趟。 又望了望,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拎着风灯回身。 晏江把门闩好,随着他回去服侍他歇息。 顾楚寒长长舒一口气,翻墙出来,站在树下看着院中灯光暗下去,扬起唇闭上眼睛靠在树上。 第二天是大朝会,苏荩并未睡太久,就起了身。 打开门,静谧的巷子,只有斜月照着的树影,上了马车赶往宫中。 顾楚寒骑着马慢悠悠的离开京都。 她心里有苏荩,不眠不休不管不顾跑到京都来看他,清泉虽然欣慰,却也更心疼担忧,「九公子!你这么跑来京都,也太危险了!不光那暗中的人知晓了对你不利,被人认出你来,也要参奏一本!」 「当个哑巴!」顾楚寒斜他。 清泉张了张嘴,啥话都说不出来,看她斜过来的眼神,只得应声,找了个不起眼的早餐摊,买了吃食过来。 吃了早饭,赶回南乐县。 县令突然出去巡查一直未归,报上的案子还压着。宋笑西是县丞,虽然也有权,但顾楚寒没有吩咐,也只能等着他。 没有休息,顾楚寒忙去处理案子。 经过制严,南乐县如今命案大案已经很少了,因为顾楚寒来南乐县后,实在是杀了太多罪犯兇犯,但凡涉及判死刑的,秋后处斩也都被勾决到处死。 东家西家的小打小闹,却也要处理好。 忙起来就没个头,看着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顾楚寒又把她的木工傢伙什拿出来。 见她又捣鼓起来,清泉心里隐隐期待。 京中的消息,严俊风一直有往这边送,却一直没有苏荩归宗的确切消息出来。老王妃死咬着穆霄就是亲子,苏夫人也坚决不认。而滴血认亲的结果,穆霄的血和老王妃能够融合。当年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被处理了,只凭藉一个蛟龙胎记,老王妃不认他是祁王府子嗣。 但他有蛟龙胎记,又长的和祖父尤其相像,福裕太妃就要认孙子归宗,要开棺滴骨认亲。如果确定苏荩就是老王爷的子嗣,而穆霄不是,那就是老王妃罪犯七出,生了别人的孽种,混淆祁王血脉!因为穆霄这一辈子孙中,没有一个应到蛟龙胎记。 其他人都反对开棺滴骨认亲,福裕太妃一个坚持,却也不好打扰儿子。 这是祁王府家事,又没有确凿证据,单凭一个胎记,皇帝又不好太过插手直接下旨。 事情一直没有个定论,但沈芳池和苏荩的亲事却进行不下去了。京中的人也都知道,苏荩不愿与沈家结亲,娶沈家大小姐这个表妹。 沈芳池也没有想到他会成为祁王府的子弟,竟然是祁王穆霄对换过。之前他就不同意娶她,若是归宗之后,他就成了祁王,沈家虽是百年世家,却也绝无可能攀得上祁王府,她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她急切的接近苏荩,让苏家施压,却次次不能成行,心里更是恨死了顾楚寒。而顾楚寒那边,次次险境都能有惊无险的生还,让她心里更加恨仇。而她找顾楚寒的示威,又仿佛是个笑话。 消息传到南乐县之后,闲聊时,张奈问道,顾楚寒远远瞥了眼清泉,「人类的血型只有常规四种,和特殊两种常见的。只要血型相同的,都可以融合,失血过多血型相同的还可以输血给对方。只有不同血型的才会排异抗反,滴血认亲就是个屁!」 「啊!?咋可能会呢!」张奈惊愕的睁大眼。他虽然不相信大人的师父会冒认祁王子嗣,但这血型啥的只有几样,还相同就能融合,「这岂不是血脉混淆大乱了吗?」 孙烊也点头,「谁家的血脉,和谁家的血才是融合的啊!」 清泉却支起耳朵,把她的话记下。 顾楚寒翻了一眼,「我从一本奇书上看来的!」 她如此年少就会那么多东西,这蒸汽机和各种机器都是闻所未闻的,不是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又说她被神仙点化过,又说她得过天书,甚至有盲目崇拜的说她就是神仙下凡的,只是没有神仙记忆了,但会的这些东西都没有忘。 张奈和孙烊也这么认为,听她说起奇书,又不想相信,「真有这样的奇书吗?说血脉都一样的!?」 「当然有啊!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咱们脚下占的土地,还叫地球呢!因为圆球!就和太阳月亮一样!月亮知道吗?它其实也是星星,只不过离咱们地球太近了,围着地球转悠,转一圈是一天!而太阳呢?和地球比,是个巨大!看着它和月亮一样大,只是因为离得远!地球带着月亮,围着太阳转悠!所以我们才有白天黑夜!」顾楚寒开始忽悠。 张奈和孙烊呆愣愣的带着她,像看啥一样。 而她这些话,清泉和黑胡几个是听过她给顾十郎和顾五郎,李二郎上课时讲过的,倒是对这荒谬荒诞一样的话很淡定了。 苏荩带的信符突然有信传过来,立马拿出来,看着上面血型的解释,会说人类这话,还有这些奇特也只有她!九儿她定然是知道了京中的消息,才有这个信传过来!他心里发热,看着誊录下来的消息,按压住心口,不让它跳跃太快,不让它太过灼热,却克制不住想要去找她! 顾楚寒却早早的递了摺子,请求回乡祭祖,修坟,过年多休几天假。 贤正帝直接准了。 信送到家,家里也都高兴不已,不算偷偷回家拜年,顾楚寒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刚入腊月,顾婆子就开始准备起来,家里也都开始准备。 顾里正过来找顾凌山商量,过年祠堂大祭,再叫戏班子过来唱一唱戏,全族都热闹庆贺一下。之前村里庆贺了一下,但顾楚寒这个正主却不在,也不算正经庆贺。人家当个官都还大摆流水席,请戏班子唱大戏,顾楚寒可是长兴伯,御封的爵位,不能太寒酸了! 顾凌山看他们兴致那么高昂,直接同意了。 苏荩还在想着今年不知道怎么和她一块过年,顾楚寒已经让收拾土产准备回家了。 接到她回老家过年的消息,也只得听任她的,留在京中。 过了腊月二十,年前能处理的事全都处理好,听宋笑西不回乡,留守县衙,顾楚寒更放心,把县衙交给他,和李二郎带着清泉几个随侍,高高兴兴的赶回家。 或许是穿越来就在白河县的雏鸟情结,她对顾家村也有些归属感,乡情浓郁。 没有走京都,顺着官道和顾十郎顾五郎,顾苒娘严俊风汇合之后,姐弟兄弟一行浩浩荡荡赶回家。 路过襄阳府城,严家的几个兄弟子侄过来接严俊风和顾苒娘,亲热的邀请顾楚寒到家里修养一天再回家。 顾苒娘询问的看向顾楚寒。严家她待的也少,成亲没多久就被带去了京城,也只过年过节回来,连明畅都是在京城生的。现在严家热气起来,只怕有所求。 顾楚寒倒是没拒绝,直接答应下来。不说住,也只剩下半天,歇脚也不用特意的避开严家。毕竟二姐嫁到严家来,路过歇脚在严家也是理所应当。 看她答应,虽然提前准备好的,却是想着她不应,严御风使个眼色,让回去报信准备着。 长兴伯的爵位虽然只是三品,严家无官职,严老太太见了也要恭恭敬敬见礼。 顾楚寒亲自搀了起来,又恭谦的了晚辈礼。 严老太太看她眼神平和清透,神情谦逊单纯,倒很是满意,让严俊风好好招待,那边又抱着小明畅亲了半天,叫着顾苒娘坐她旁边。 严大太太看着大儿子和媳妇儿幸福的模样,顾家又越来越高升,孙子虎头虎脑的聪明可爱,脸上笑意就深了深。当初严厉不同意,如今却是靠着这个儿媳妇,婆婆不太给她摆架子难为,妯娌们也都说起酸话羡慕嫉妒。看来今年的年过完,大郎少家主的位子又该回来了。 晚饭过后,说了半天话,顾楚寒回到安排的房间,迎面就是两个标緻漂亮的丫鬟,娇俏朝她见礼。 「伯爷一路辛苦,让奴婢们服侍伯爷吧!」 顾楚寒看两人目光黏煳煳的,忍不住道,「你们也知道我一路辛苦,还服侍!?」 两个丫鬟顿时脸红,说不出话来。 顾楚寒调戏完,摆手让她们下去。 两人本来就是挑选出来的,见她摆手,都不走,朝她凑了上来,「伯爷劳累,奴婢给伯爷按捏按捏!」这长兴伯爷年少俊美,又天纵之才,她们要是能跟了他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顾楚寒挑了挑眉。 严俊风知道家里人有想法,她好不容易能在严家留宿,必然不会安分,过来看看。谁知道一进屋,就见她舒服的瘫靠在沙发上,两个漂亮丫鬟红着脸满目春情的给她按着摩,简直比男人还男人的享受着美人伺候的样子,让他顿时黑了脸,「顾九郎!?」 从知道她女儿身份,刚开始他就不再九郎的叫,都是直接叫名字。后面提醒警告她注意身份时,就直接连姓一起这么叫她。 「姐夫!」顾楚寒笑着招唿。 看他脸色难看,两个丫鬟也小心翼翼起来。 「下去!她自己丫鬟婆子都有,不用你们伺候!」严俊风沉声道。 两个丫鬟不舍脉脉的看着顾楚寒不愿意走。 顾楚寒朝两人摆手。 两人不甘的看看严俊风,只得退下了。 把人赶走,严俊风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给我注意你的身份!」 「我就是累得慌,她们说要给我捏捏的!」顾楚寒解释。 「让你的婆子给你使劲儿捏!」严俊风警告完,直接走了。 褚妈妈笑着进来服侍她歇下,「九公子也是不好驳了严家的面子,才让她们服侍一下!姑爷倒是气的不轻!」 「小心眼儿!」顾楚寒撇嘴。 「快些睡吧!咱们明儿个还得赶路呢!」褚妈妈笑着催促。 丫鬟被严俊风赶出去,安排这齣的人只能暗怪严俊风,也不好说啥了。 次一天早饭后,顾楚寒兄弟几个辞了行,就赶回白河县。 新换的县令姓朱,特意跟着顾凌山和顾老二几个来迎,谄媚的不行。 顾楚寒不动声色的看看他,笑着招唿完,跟红钰和薛锦绣,李梅清赵旭几个说话。 红钰看着她除了长高了些,张开了些,依旧还是两年前的模样,不仅赞嘆感慨。人中龙凤生错女儿身! 「九郎哥哥!今年在家待几天?」薛锦绣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她如此优秀,一个女儿竟然能做出那些传奇功劳,能被封为伯爵,替她高兴,觉的自豪。可从得到消息也担心她身份暴露之后,会引来大祸。 看她满脸的欢喜眼中止不住担忧,顾楚寒沖她安抚的笑笑,「跟皇上告了假回乡祭祖,会多待几天!回头来家里玩,给你们带的还有好吃的呢!」 薛锦绣高兴的应声。 红钰看人越围越多,就催着她们先回家,「等回头再说话!赶紧的先回家吧!说话的时候多着呢!」 顾楚寒应声,跟众人招唿完,就随着顾凌山几个回家。 「不用担心,这朱县令明面上讨好谄媚,是想趁机养废了咱们家,不过家中的规矩都十分严格,族里也都严格要求的,没人飘躁。」顾凌山笑着解释朱县令的事,他应付个朱县令还不是问题。 顾老二也忙接上话,「是呢!你们都不用担心!咱们族里的人都学着好呢!现在连大人都在识字学字呢!男女老少都规矩的很!」 顾楚寒笑着点头,「两年没回家,还不知道村里咋样了呢!」 顾老二就兴致高昂的巴拉巴拉讲村里有哪些改变,当初让发展的养殖种植还有作坊经过两年的发展,都慢慢起来了,各家的生意都很是不错。 一行人说着话赶到村里。 顾善德和顾里正,几个族老,连同村里的人都在外面等着,黑压压的。 顾楚寒都吓了一跳,「这是干啥的啊?」 顾里正笑着带头跪下,「给伯爷见礼了!」 众人也都齐齐跪下,高声道,「给伯爷见礼了!」 「快起!快起!当不起!当不起!」顾楚寒连忙上去扶顾善德。 那边顾十郎和顾五郎几个都上前把顾里正和族老们都扶起来。 顾凌山也道,「你们都是长辈,怎能给她一个小辈见如此大礼!实在太折煞了!」 顾善德是打心里高兴也激动,「辈分是辈分,九郎是伯爷,礼仪规矩应该见礼!」 「对啊!这个可不分辈分!咱们九郎如今可是长兴伯了!」顾里正笑容满面道。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笑合着。 顾凌山使个眼神过去。 顾楚寒接到,郑重恭敬的对着顾善德几个长辈撩起衣摆跪下,也行了一个大礼,「顾氏子孙,晚辈九郎,给堂爷爷,族爷爷,叔伯婶娘们见礼了!」 顾善德红着眼眶连忙扶她起来,「好好好!你是个好娃儿!咱们老顾家有你,以后肯定错不了的!」 看她完全不摆架子,依旧以晚辈自居,还是那个顾家九郎,顾里正只觉得浑身舒畅。 顾若娘已经等不及了,顾婆子也一直在一旁等着。 顾楚寒告罪一声,迎着顾婆子上去,上前见礼。 顾婆子拉住她,又是欢喜,又忍不住老泪纵横。 「先回家吧!」王氏笑道。 「回家!回家!」顾婆子点头。 到了家,顾婆子和顾凌山都上座,顾楚寒和顾十郎连同顾五郎都恭敬的再次磕头正式见礼。 李二郎也给李婆子和李家柱磕了头。 都见了礼,众人欢聚一堂,屋里院里满满当当的人。 顾楚寒坐在顾婆子身旁被她拉着手,笑着众人说话,讲制造局和机器的事,讲种玉米被封赏长兴伯的事。 虽然都已经听过,也都知道,但听她自己说来,都听的津津有味,尤其一帮小号的年轻娃儿们,崇拜的两眼闪光,仿佛望着偶像的脑残粉。 说了半天话,到了吃饭,还都不想走。 顾楚寒看着笑起来,「我今年休的假长,等学堂开课,我还没走,去给你们上一天课!」 「嗷嗷!」一帮子年轻娃儿都兴奋的不行,觉的能得她上一天课,定然获益良多!这才都拿着干果瓜子吃食散了。 其他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家的人和李家一家。 摆好饭,顾楚寒依旧和顾大郎,连顾四郎几个兄弟,连同李梅清夫婿赵旭,顾芫娘夫婿张仲林坐了一桌。 顾凌山兄弟和李家柱几个一桌。 孙氏,连氏和曹氏,王氏妯娌几个陪着顾婆子和李婆子坐了。 孟氏,刘婷玉,李翠玲,罗霞莺妯娌,和李梅清,顾芫娘带着顾芸娘和顾莉娘几个坐了。 小辈的人多,摆了五桌才堪堪都坐下。 一家人欢聚热闹一堂。 顾老大看着大儿子给顾楚寒敬酒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明明大郎才是长孙!是科举进士出身做的官,现在三房的儿子成了长兴伯,他们这一房彻底要被压死在底下了! 顾大郎却是真的高兴,跟顾楚寒喝了好几杯。 顾楚寒却发现他眉宇间愁颓,不仅心下疑惑。又看看另一桌上的孟氏,却见她消瘦的不行,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青白之色,低声问他,「大嫂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顾大郎苦笑一声,「没有什么大事,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愿意多说。 她心中更是疑惑,暗中给清泉递个眼神,让他看看。 只清泉医术有限,治伤还行,又不能把脉,只能看看她的面色气色,却是确定不了她是怎么了。 等吃了饭,顾楚寒把从南乐县带回的土产等物都给分分了,因为年二十九了,送了李家和李梅清夫妻,顾芫娘夫妻离开,其他几房也都回了家。 顾楚寒招了顾若娘,「知不知道大嫂是咋回事儿?」 「知道!」顾若娘立马愤愤的跟她道,「大嫂今年跟大哥去了任上,调养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莫名小产了!整个人瘦脱形了一样,大夫说是大嫂再难生养,现在大伯和大伯娘正闹着要休了大嫂,给大哥再娶个官家小姐呢!」 顾楚寒没听完已经皱起眉毛,「这事大哥肯定不愿意,但逼到尽,父母命不能违逆,休了大嫂,她哪还有活路!这是存心逼死人呢!」 顾若娘冷哼一声,「我找大夫悄悄打听,大嫂身子损的厉害,又心念俱灰,不用休估计都活不了两年了!」 顾楚寒没想到大房会那么狠,孟氏都怀上孩子了,难道就为了给顾大郎结一门强亲吗? 「他们是想给大哥结一门强亲想要压过九哥呢!」顾若娘撇嘴不屑道。 顾楚寒把清泉找来,跟他说寻机会请孟氏过来给她把把脉。 清泉应声。 只是家里人来人往,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过了年三十,初一又开祠堂官祭,各处拜年。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顾若娘把孟氏留下,偷偷带给清泉把脉。 孟氏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命中注定没有子嗣,连个闺女都生不出,这副身子也要不行了,活着也是拖累相公!倒是顾楚寒的关心好意让她心里发热,不忍拒绝,让清泉给把了脉。 清泉仔细把过脉,却不想简单的损伤身子,像是中毒又不像,拿金针试了半天,不仅疑惑,「怎么有些蛊毒?」 孟氏红着眼低下头,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突然就小产了,三个多月,胎儿都已经快成型了。什么毒她也不想多确认了,她已经猜到是容不下她给她下了毒,不让她生下孩子,也不想让她活了。 「确定不确定?」顾楚寒问。 清泉摇头,「奴才查了书,还没查到!要不找人问问?」 他要找人问问,定是找苏荩了。 顾楚寒沉默半晌,「问问吧!」 清泉应声,回屋传信给苏荩。 苏荩看症状,很快恢復,让他验看。 「九公子!查出来了!是女阴蛊!此蛊毒是专门针对女子,只有怀有身孕的才能中此种蛊毒,不仅吸食胎儿精气,还会吸食母体精气,也幸亏大少奶奶小产了,否则孕时越久,越危险,定然性命不保!」 顾楚寒接过清泉递来的诊断,冷笑,「倒真是捨得!」 清泉有些歉疚道,「奴才对这个不太了解,这女阴蛊又是苗疆蛊毒最阴邪的,奴才没有办法为大少奶奶解蛊。」 「你说那蛊毒现在还在?」顾楚寒脸色瞬间难看。 清泉点头,「是!如果不尽快解蛊,大少奶奶也撑不一年半载了!」 顾楚寒叫来顾大郎,让清泉又给他讲一遍诊断结果。 顾大郎听完,脸色发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可……可还有救?」 清泉点头,「尚有救!」 两行泪忍不住落下,顾大郎抓着顾楚寒的手,「九郎!我连妻儿都护不住!」 顾楚寒宽慰他半天,「大嫂不是没救!以后孩子也会有的!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 顾大郎点头。 犹豫了半天,顾楚寒还是开了口,「清泉!你帮我传个信吧!?」 「传什么?」清泉应声。 顾楚寒抿了几次抿,「请他帮忙……救治一下大嫂,行不行?」 「行!肯定行的!」清泉忙道。 顾楚寒低着头没有再多说。 清泉立马去传信。 苏荩立即回復,他过来。 孟氏却不愿意治,直接拒绝了,「九郎!多谢你的好意了!我已经没有救了!」她的身子能救,她的路却没有了!有了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 「素娘!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可你忍心抛下我吗?」顾大郎红着眼痛心的控诉。 孟氏眼泪一下子止不住,「是我拖累你的啊!」 看着夫妻两人,顾楚寒却不得不告诉顾大郎,「如果大嫂想安全无虞,生子长寿,这事只能靠大哥!」 顾大郎明白她的意思,想保下孟氏,就要和爹娘对抗到底。 顾楚寒无不恶意道,「其实吧,自立门户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自立门户!?」顾大郎愣道。
第181章:蹦跶不了 自立门户和分家还不一样,以后自成一门了。也往往都是大家族里庶出子弟,或是做弟弟的与兄长爹娘有了罅隙,或者准备分支了,然后自立门户。 长子自立门户的不是没有,却是不容易。顾大郎又是官身,若顾老大和孙氏去官府告他,那是一告一个准。 孟氏立马就不同意,「不行!不可以!」会闹的更僵,害了相公的。 顾大郎看着她消瘦的模样,心意坚定,「素娘!不光是为你,也为爹娘,为家里!我绝不会休妻再娶!你若不在了,我就守一辈子!」 孟氏失声痛哭。 外面苏荩过来了。 顾楚寒看着他,「谢谢你!麻烦你了!」 苏荩目光贪恋的望着她。 顾楚寒移开目光,「大哥!大嫂!错过机会,你们就要抱憾终身了!」 「治!」顾大郎特别坚决。 孟氏也终究点了头。 苏荩进屋,给孟氏诊脉,「此蛊盘在她小腹之中,若要拔除,需得露出脐部。」 顾大郎直接同意,「你现在就是大夫,医者父母!无碍的!」 孟氏有些无措。 顾楚寒现在还顶着弟弟的马甲,就和晏江清泉先退到屋外。 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听到里面苏荩说话,「我开个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无虞了。」 「那……我以后还能再生养吗?」孟氏红着眼眶小心问。 「自是可以!之前也是你们子女缘分未到。」苏荩道。 顾大郎和孟氏也知道他曾经是修道之人,能一夜从京都到白河县来,是有大本事的人,得他这话,夫妻二人都喜极而泣,郑重对苏荩致谢。 「我进来了!」顾楚寒在门外问。 顾大郎忙应声,过来给开门。 顾楚寒进来,见孟氏脸色好了一点,放下心,看向苏荩。 见她想问话,苏荩张口刚想说话,却忍不住气血,一口鲜血喷出来。 顾楚寒脸色骤变,「苏荩!?」立马冲上来扶住他。 晏江和清泉也惊了下,「公子!」 顾大郎孟氏也都吓的变了脸。 「怎么会这样?」顾楚寒急声问。 看她急切的样子,苏荩笑着摇头,「没有事!」 顾楚寒脸色阴沉难看,「你怎么解的那蛊毒?」 看她眼神犀利冷然,苏荩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这女阴蛊是专针对女子而炼制,解蛊需得引到元阳未破的男子身上,才可再行拔除。不过没有事,一时反斥才这样。等一个时辰,就可拔除了!」 清泉看向晏江,女阴蛊拔除的方法不止一种,公子用了最笨的一种,自损自身。 晏江没有吭声,端着茶水来给他漱口。 顾楚寒扶他坐下,「必须得等一个时辰吗?」 苏荩有些心虚的应声,不敢说想多和她待一会,想和她说说话,哪怕只是这么看着她。 顾楚寒皱眉。 顾大郎又上前来行大礼。 「不必如此,我救人不是看你。」苏荩淡声道。 顾大郎抬头看他,又看顾楚寒。 见顾楚寒也看过来,苏荩望着她,轻轻道,「闲着。」 顾楚寒转过头不看他。 顾大郎也嘴角抽了下,不过却知道他是看顾楚寒才来救人,还是感激不尽,「那蛊毒引到苏大人身上,会不会还有其他损伤?」 「不会。」苏荩摇头,目光看向顾楚寒。 顾楚寒问晏江,「可有用饭?」 晏江瞥了眼主子,笑着回话,「用了一点。」 顾楚寒让清泉去准备点吃食。 晏江让顾大郎先送孟氏回去喝药歇息,也免得被顾老大和孙氏发现孟氏依旧没活路,他则下去帮忙准备吃食。 一时间屋里就只剩下顾楚寒和他两人。 顾楚寒起身,「我去厨房看看!」 「九儿!」苏荩急声唤她,伸手拉住她。 顾楚寒默了下,深吸口气转过身来,就对上他痴恋希冀急切交缠的双眼,心里一窒,又重新坐下。 苏荩不捨得松开她的手,贪恋的望着她。 顾楚寒暗嘆口气,「你就一直这么看着?」 「我……」苏荩想跟她说话,可他怕说开口,就看到她冰冷陌生怀疑甚至憎恨他的样子,怕她不相信。 「认祖归宗的事如何了?」顾楚寒开口问他,过年在京都,肯定不会什么也不做。 苏荩小心翼翼的道,「新年祭祖,祁王太妃的香断了,穆霄行礼,先祁王的牌位……掉了……」 顾楚寒挑眉。 「不是我!」苏荩解释。 顾楚寒怎么看怎么像他干的,「祁王太妃为什么不认?」 苏荩垂眼不语。 顾楚寒知道问到了他最伤痛之处,又转移了话题,「福裕太妃怎么说?」 她愿意知道,苏荩就说给她,「先祁王属意的人不是她,虽然凭藉手段嫁进府,却不得看重,更是怀不上子嗣。她是用药和酒怀上的,所以孩子生下来不仅全身发黄,还生了一双金瞳,如同妖物。被断言是妖胎,会噬母夺运。恰逢苏夫人去娘家,同在一处避雨,就风雨异子。」 顾楚寒惊的睁大眼,「那是黄疸,根本不是妖胎!」 「孩子被丢弃,一个土郎中捡到治好,苏老爷寻到,又带回了家。」苏荩缓声道。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顾楚寒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堵的难受。 「幼时便知。」苏荩回她,看她眼中深处的心疼气怒,心里忍不住开心愉快。她心里有他的! 顾楚寒那句话在嘴边,却问不出来。他还俗,入仕,又认祖归宗,这些事…… 看她神色变幻,苏荩痛心的紧了紧手。还是无法让她完全相信他吗? 送了孟氏回去的顾大郎又赶回来,不眼看着苏荩拔除那个蛊毒,他也不能放心。 听他又过来,顾楚寒抬眼看过去。 苏荩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顾大郎进屋,顾楚寒收回手,「大嫂咋样了?大伯娘那边没发现吧?」 「盘问了几句,没多管其他的。你大嫂吃完药已经让她先睡下了!回去我会再把伺候的下人换了,好好给她调养!」顾大郎下定决心了。 就算怀疑她,也不会想到能找来苏荩给孟氏解蛊,只当他们看也看不出来治不好!顾楚寒点头,「这个事也急不来,慢慢调养着。大伯和大伯娘那里,就得稍微使点谋略了。否则怕大嫂走不出顾家村,就可以扒个坑埋了。」要真发现,那两口子狗急跳墙还真有可能会丧心病狂。 顾大郎点头,「我知道!」 顾楚寒想了想,就给他出主意,让孟氏照旧半死不活的状态,他过了年强带她走,顾老大和孙氏应该不会阻拦,怕顾大郎不在家孟氏死在家里不好说话,到时候孟氏跟着顾大郎死在任上,顾大郎也找不到家里。 「如果明年中间大嫂调养怀上身孕,过年就不回来了!身边伺候的人都把一遍!」 顾大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她说话,为兄弟谋划,满是关切操心,苏荩目光专注宠溺。 顾大郎一直注意着时辰,看他眼神不离顾楚寒,心下又警惕起来。纵然是救了他妻感激他,但他对九郎也不能超越不该有的心思! 晏江端着小馄饨进来,见他也不收敛点,九公子现在身份又不能泄露,忙快步上前挡了挡住,「温汤小馄饨!」 顾楚寒看着伸手端过一碗递给他。 苏荩心里发烫的接过来。 顾楚寒又端了碗给顾大郎,「晚饭也没吃啥东西,贴补一点吧!」 顾大郎吃不下,推却掉,只得接了。 晏江把另一碗给她。 顾楚寒蹙了蹙眉,「我吃不完这么多。」 苏荩已经把碗伸过来。 顾楚寒闪了闪眼,拿起勺子扒了一小半给他。 顾大郎看着,心里警铃大作。 吃完馄饨,时间也差不多了。 让清泉调配的药水也拿了过来。苏荩一半喝下,一半划破手心把手盖在小盆里。 约莫半刻中,他整个手臂泛红,手渐渐越来越红,仿佛全部血液都倒流逆行在手上。苏荩在手弯处快速的点上,药盆里已经落下一个拇指大小的血色肉虫子。 清泉直接盖起来,拿了下去。 晏江上来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那个怎么处理?」顾大郎问。 「火攻就可。」苏荩回他。 顾楚寒看他脸色不是太好,刚才又吐血,那么一只蛊毒,「你这呢?」 「我没有事!调息几天就好了!」苏荩让她放心。 顾大郎看他对着他说话就淡然疏离,对着顾楚寒就温柔轻声,已经觉出不一样,「那今夜苏大人怎么安置?」 顾楚寒说不出让他这就走的话,「要不你先在这调息会?」 「我……可以吗?」苏荩小心希冀的看着她问。 顾楚寒移开眼神,「你就先安置在这调息吧!」 家里加盖扩大了院子,主院扩成四进,东西两路该加了四个小院,外加下人房和库房。后面是菜园子。 四个小院给顾楚寒,顾十郎,顾苒娘和顾若娘一人一个。顾楚寒这小院子她虽然没住,清泉和黑胡石贊,浮景几个都住在这边,苏荩留宿一晚却不成问题。 苏荩应了下来。 他歇下,顾楚寒也和顾大郎出来。 顾大郎叫了她说话,低声问两人怎么回事儿,「我看苏荩他对你……」 顾楚寒让他放心,「蹦跶不了。」送他回去,就回了正院去歇。 能多留一夜,苏荩已经很满足,不敢贪多让她腻烦,天刚亮就和晏江离开了。 顾楚寒还要走亲戚,这一关不走也不好过,带着年礼,兄妹几个和顾凌山到各家都得走一趟。 几乎走到哪一家都有要求,明说的,暗示的,要顾楚寒不要忘了之前的恩情,不要忘了亲戚的情分,拉拔帮衬他们。 谢芳云更是扯了一堆,假模假样的哭了一场,让顾楚寒教教晋二郎和晋三郎。 晋二郎小赌不断,手也不太干净,顾楚寒是不会要,晋三郎也不会要他们家的,「家里有生意做生意就行了!机器是个危险的,已经出过人命,自家人都不带!」 谢芳云就想给不正干的儿子找个端钱的饭碗,嘴皮子磨破都说不通,心里止不住怨怒。不过是说句话的事都不愿意帮衬!上万两的银子拿出来养那些姓顾的!还都是不亲的!啥自家人不带,他那些所谓的自家人都养着念书科考当官呢!她也不过就给儿子找个体力活儿都不成! 一个顾春秀家,也是硬塞,想把孙亚辉塞给顾楚寒带去南乐县管事,孙亚坤要科考,又让顾楚寒帮忙,明年就是秋闱乡试了,咋着也要考到功名,也做个官不可! 前头顾春秀都给顾婆子和顾凌山说过好几遍,两人都没同意,因为孙亚辉算计顾苒娘的事,对她这个做大姑的也失望,不让顾楚寒带。至于科考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去打点。 不是恭维夸赞的,就是提要求的,两相比较,顾楚寒觉的还是多夸她好了!吹爆她也没有关系! 好在有的不用留饭,年酒也多,一天走几家的错开来,算是都拜了一圈年,带招待的一圈下来也拜到了初八,吃到初九。 顾大郎也该走了,再不走就赶不到任上。 孟氏天天心若死灰的样子,孙氏和顾老大又藉口休了她,顾大郎死不同意。 刘婷玉和李翠玲两妯娌一个生了儿子,一个生了闺女,就孟氏,顾老大是非要休了她不可,死了不吉利,还得让大郎给她守孝,还落个克妻的名声! 顾大郎搬了顾婆子和顾善德出来阻拦。一个是娘,一个亲小叔,都不同意休孟氏,很是闹了一场,还是看着孟氏实在活不久,孙氏这才作罢,但规定了期限,「一年之内,生不出儿子,也至少得有个丫头片子!如果生不出来,你就自请下堂吧!」到时候命还有没有都不一定了! 孟氏还没说话,顾大郎替她应了下来,带着她去任上。 顾善德看着直摇头。 送走了顾大郎和孟氏夫妻。 学堂里也开课了,顾楚寒推了拜访拜见的,收拾了到学堂里给小号那帮子学生讲课。 顾里正和几个族老也都忍不住过来听,看她讲些啥。 顾楚寒也讲不出个花儿来,真讲一朵花儿他们也听不懂,就是艰苦努力奋斗淬鍊自身的人生大道理,变变味儿的讲给他们,鼓励激励一番。 后面就跟大家聊天,提问。 看她亲切随和,都渐渐大起胆子来,各种各样的问题。 顾楚寒直接给他们讲了一天,第二天又到女学堂里讲了一天。 顾苒娘和严俊风也带着儿子赶过来,一块过十五,然后就跟着顾楚寒兄弟一块上京。 请的戏班子也到了,在村里搭建了戏台子,请了有名戏班子,十四,十五连唱两天。 晚上,顾楚寒还彩衣娱亲,唱了一出《照花台》: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 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傍晌来; 牡丹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 美人吶,秋香!哎~勾魂的女裙钗。 二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前; 华相府困住了,多情的唐解元。 痴心的才子,我风流的汉,我在那佛前我求了几千年。 不见那女天仙呀,不见那女婵娟; 唐伯虎对明月哪顾夜风寒; 美人吶,秋香!哎~勾魂的女婵娟。 …… 顾凌山一脸无奈又慈爱,嗔道,「真是在外面啥都学!」 顾婆子和顾若娘和余妈妈一众伺候的是听的很高兴,笑个止不住。 有说顾楚寒该娶媳妇儿了。 严俊风脸色黑的,瞪了眼顾苒娘,心说。你看她都学的啥!?一个女儿家! 顾苒娘也知道她的性子,沖他笑了笑,听的戏曲也有这些痴男怨女的啊! 「你们就宠着吧!」严俊风暗自咬牙。无意抬头,看见窗外跟鬼影一样,再定晴一看,那个身影分明就是苏荩,他这会不在宫宴上,竟然跑回了白河县!?还是他见鬼了!? 苏荩隐没身形,听着顾楚寒唱的不伦不类的小调儿,听着满堂笑声,亲热和谐,忍不住扬起唇眼中带笑。 笑闹到很晚,顾楚寒一行次一天大早还要赶路,顾婆子催了几遍,这才都去歇下。 十六一早,顾楚寒和顾五郎跟随严俊风和顾苒娘一行人上路。 顾十郎今年参加春试,顾楚寒让李二郎也下场试试,他好赖学了这么几年,能有个功名行事也方便,也正好留家相看说亲事。 走到京都,顾楚寒又进宫给贤正帝拜了晚年,给李安之,范功联和梁昌顺几位送了老家土产。 新改建好的长兴伯府总算是住上了。 黑胡跟三教九流打听了消息,看清泉不在,过来回给顾楚寒,「祁王太妃上香连断三次,小王爷穆霄磕头行礼掉牌位的事已经传出来了,有不少相信的,说祁王太妃混淆祁王血脉,事情揭露,亲生的儿子回来了,老王爷不愿意了。也有不少说苏大人之前拜了道门是有道行的人,是他搞出来的事情,装神弄鬼雕虫小技吓唬人。不过相信的占大半,朝中也有人支持再滴骨认亲,支持苏大人认祖归宗!」 顾楚寒点头,「其他呢?都说了什么?」 黑胡把打听来的事无巨细都学了一遍。他看苏大人想要认祖归宗,亲娘不承认,证人都没有,还真是难! 顾楚寒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时敲着窗台,心里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九公子!胡少爷和闵彦闵公子,赵公子来了!」清泉进来通禀。 「快请进来!」顾楚寒忙道。扯了下松垮的皮袄,出来迎客。 见她出来,胡青鱼笑着道,「你这长兴伯府悄悄的搬迁,来了也不请客,今儿个我们可是来罚你的!」 看他们拎着酒,顾楚寒哈哈笑,「我正从家里带了自酿的果酒,还没有给你们送到呢!既然人来了,那就直接开喝吧!」 「跟你开喝,我们仨都得撂倒!等着那个能喝的来跟你喝!」赵文笑道。 「还有谁?姬二公子今儿个当值来不了!」顾楚寒问。 胡青鱼假意不满,「你就想着他了!我们不自己过来,都不见你请!」 「得!先了我一步,倒是指责起我来了!等会自罚三杯!」顾楚寒伸手请他们进去。 闵彦笑着温声解释,「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有个崇拜你崇拜的不得了的求了好几次,这次不带他过来,等你走了,怕就杀到家里了!」 「谁这么有眼光?」顾楚寒问。 闵彦失笑。 「看他这臭屁自恋的样子,让京中那些崇慕他的女子们知道,不得悔恨瞎了眼!」胡青鱼笑骂。 「还别说,有人都找到青鱼这,让他帮忙拉线保媒呢!估计你姐姐那边说不通!」赵文说着无不羡慕的样子。 「哪家小姐?」顾楚寒笑问。 胡青鱼打断,「得了!你这样的我可不给你拉线保媒!要是个天仙,我自己留了,也不说给你了!」 说笑打趣半天,那边通禀等的人来了。 胡青鱼不让先告诉顾楚寒,非让她猜,猜了半天没猜着是谁。 这会见人来了,几个人都起身迎出来。 只见黑胡恭敬的领着个精緻漂亮的俏公子和一个英俊男子进来。 顾楚寒挑了挑眉,「秦世子!?」 男子正是应国公世子,秦绚。 「没想到长兴伯爷竟也认识在下,今日冒昧打扰,却真是不虚此行了!」秦绚矜持浅笑的拱手见礼。 顾楚寒跟他回一礼,又看向他旁边两眼闪闪盯着他的小公子。 「伯爷好!我是你的粉丝!」 顾楚寒吓了一跳,碰上同穿了!? 秦绚看她神色,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弟,云家三公子!云鹤洋。」 云鹤洋拱手见礼。 顾楚寒半天,抬手扯着嘴角还了一礼。 还以为她是见云鹤洋男生女相太过精緻俊俏一时间失神,胡青鱼笑着介绍,「猜了这么多都没有猜到吧!」 「倒真是没有想到!」顾楚寒笑,眼神忍不住打量云鹤洋,心里忍不住有些迫切。还真是穿越同行吗? 胡青鱼性格豪爽又热心,生来嫉恶如仇,广交好友,知道顾楚寒不会不悦,反倒高兴,把秦绚和云鹤洋带来,结交他们,以后也能多一个关系路子,他升的太快,太容易被人攻讦算计,一个不好就中招! 但看顾楚寒和云鹤洋,一个表现出莫大兴趣,一个崇拜不止,恨不得拉到一边去说私房话的样子,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就算志趣相投,头一次见面。之前那些流言他们是不相信,难不成楚寒还真……真的断袖吗!? 闵彦和赵文也看出来,神色有些微妙。 顾楚寒没有多顾及这些,时不时探云鹤洋的话,想要确定他是不是也穿越来的。 云鹤洋看顾楚寒对他这么感兴趣,心情是更大好,问啥说啥,相见恨晚。 见问不出实质的,酒桌上,顾楚寒就下意识的给云鹤洋多灌了几杯酒,想趁着他醉的时候套套话。 结果云鹤洋也是个能喝的,半斤白酒下肚面不改色,看顾楚寒酒量好,更是跟秦绚换了座位,坐在她身旁。 两人这状态,几人都没有想到,不过看出来有点什么,也都没有点破说什么。顾楚寒最多在京城停个两天就要赶去任上了。 一场酒,宾主尽欢,云鹤洋临走还不舍,「伯爷!你缺不缺弟子?我直接拜你为师,跟你学机器吧!我们今儿个都没说完!」 「拜师的话可不敢说!你若有兴趣,可以随时找我……」 顾楚寒话没说完,他就连连点头,「有兴趣!我见了你制造的织布机,巧夺天工!如果要是用来造船,不敢相信会赋予船怎样的威力呢!」 云家临海,管着水运,大小船只几百艘。送给顾楚寒的就是一匣子珍珠。 顾楚寒应声,让他随时可以找她,或者给她寄信。 云鹤洋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胡青鱼有些犹豫想说又不好说,「楚寒!你觉的这个崇拜者怎么样?」 「听他说的,倒是对造船知道甚多。要是有个能手来帮忙,我的游轮该造出来了!」顾楚寒说着感嘆。套话竟然没有套出来,到底是不是穿越同行啊!? 胡青鱼想她可能是因为造船之事对云家早有了解,才和云鹤洋相见恨晚了点,问她啥时候回南乐县,「你在年假没有了吧?」 「嗯!明后天就走!」顾楚寒应声。 那就还好!胡青鱼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出了长兴伯府,赵文疑虑的问胡青鱼,「你觉不觉的楚寒兄对才刚见第一面的云三公子太过热情了点?之前说的流言都才刚消下去,他这一年和苏大人倒是不亲近了。那些说他断袖,怕不会是真的呢!」 「瞎胡说!那些人泼脏水抹黑的话你也相信!制造局现在正要造船,云家管着船运,自然话多了点!」胡青鱼直接说他。 看他那么维护顾楚寒,赵文笑笑不再多说,「只是担忧,这样的情况落在别人眼里,又是一场流言蜚语!他也不小了,却还至今不提亲事!」 「他也才十七,如今前程大好,亲事不那么急也是有的!反倒是你,比他大着两三岁,你也不急啊!」胡青鱼笑。 赵文摇摇头,「我是只能等明年春闱,考个功名,娶妻也不辱没人家!」 胡青鱼知道他家境条件不好,科考也是唯一出路了,跟他说着话走远。 不说他们心里怀疑,连黑胡几个要不是知道顾楚寒的身份,她和苏荩的关系,都要认为她想和云鹤洋有点什么了。 次一天云鹤洋递了帖子,拿着造船的一大捲图纸过来找顾楚寒。 顾楚寒虽然已经从工部拿到造船的图纸,但工部的却不如他们这船运上浸淫百十年的,跟他道了谢,摊开图纸看,果然是和工部那里拿到的图纸不一样。 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崇慕之情,顾楚寒突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云鹤洋疑惑,「什么时候穿过来?图纸是我过年带过来的,不是传过来的!这些图纸是珍藏,不会传来传去的!」 真不是?顾楚寒深深盯着他,眼睛没有闪躲,没有转变,「为什么说是我的粉丝呢?你知道粉丝的意思?」 云鹤洋有些赧然不好意思,「我听南乐县那边敬佩崇拜你的,说是……脑残粉丝。」 「你真不是穿越的?」顾楚寒直接问他。 云鹤洋这个就不明白了,「穿越是什么?」 顾楚寒觉的他要是真穿越同行,还这副疑惑不解问她『穿越是什么』简直可恶的让人想掐死他!看没有试出来,也就暂时放下,看他搞什么么蛾子! 云鹤洋对造船的确了解不少,对着图纸,两人不知不觉谈了一天。临行把图纸借给了顾楚寒。 但两人刚认识,第二天就待了一整天的相见恨晚,虽然长兴伯府没人往外传,但云鹤洋来时却有人知道,流言不经意再起来。 顾楚寒先是跟程沂兄弟相称,又结拜,靠着程沂发了家,又搭上严俊风,彻底发了财。 然后又跟苏荩成了师徒,住在一处,好的苏荩有家不回,过年跑到南乐县去跟她过年。 结果没多久又冷了,现在换成了云家的三公子!还有姬家二公子奔赴上千里亲自捉拿张宗冕归案,跟胡青鱼好的也不行。 简直能写成一部猎艷话本子了! 顾楚寒却听不到,已经赶到了南乐县,县衙里一堆事等着她。 「还有人在传吗?」苏荩问。 晏江回话,「逮着了几个,被人收买了,已经扔进了京兆府衙,收买的查到了,私下和沈家有来往,又是没有证据。」
第182章:拐了谁家闺女 京中的事情苏荩不说,但是严俊风这个姐夫,还是写了信问顾楚寒咋回事儿,和云鹤洋走的太近,立马就有流言出来,肯定是她言行举止让人揪着小辫子了! 顾楚寒人刚到,信就跟着到了,看着一堆公务,厚厚一沓,又看着信,大笔一挥,俩字:造船! 严俊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可外面那些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拿着回信咬牙切齿半天,不过扫除流言却一点不含煳,一边让人张扬宣传兵部尚书家儿子养外室大闹起来的事,一边往下压顾楚寒和云鹤洋的流言。 他和苏荩一齐出手,流言倒是没传几天,就渐渐消下去了,该有心的还是有心,想要招顾楚寒做女婿。 而南乐县的一票爱慕者们,却不想了。她们是肖想不了能嫁给伯爷了,但也不能让别的女人得逞!宁愿天天看见大人身边跟着的是一帮小厮护卫男人,也不想看见伯爷身边出现一个女人!刺眼! 孑然一身的顾楚寒走在街上,看的一种姑娘们尤其顺眼,送个点心,送个小吃,打个招唿,说句话,高兴!开心! 顾楚寒正跟方婆婆说话,说她孙子退役回来,请顾楚寒帮忙又不好意思。 「行啊!看他真要退役回来咋说,现在咱们南乐县哪哪都需要人才!」顾楚寒见过方子春两次,聪明正直,坚韧不拔,也懂的感恩,不过看顾方婆婆点,哪回回来都要来给她磕头送东西。 「我就跟他说了,他非不好意思,说不能啥事儿都麻烦大人,否则全县的百姓都来找大人了,让大人作难!可我这身子骨实在一年不如一年,我就怕他在边境出个啥事!家里又没地,他怕不从军了,养不了家!」方婆婆说着嘆口气。 顾楚寒直接点头,「行!让他回来找我!赚大钱咱们没有,但是好好干养家是绝不成问题!」 「好好好!可真是谢谢大人了!我们也是积德多少年,才能摊上大人这么好的官啊!长兴伯爷不做,还来做县令!」方婆婆让她等着别走,「干菜包子,这就出锅了!」 顾楚寒要走,她保准又送到县衙去,就笑着应声等着她。 方婆婆急着回家看包子熟了没,又加一把火,端着山楂汤水给顾楚寒先喝。 周边几家看着羡慕,见顾楚寒等在着,忍不住也过来招唿说话。 方婆婆也热心,街坊邻居关系也都好,见了都打招唿,见刘寡妇背着个背篓从人后面走过去,叫住她,「大庆他娘干啥去了?我蒸了干菜包子,这说着就出锅了,来拿两个吧!」 刘大庆是个痴傻,小时候得病治好了,落了个痴傻的毛病,又死了爹,刘寡妇没有再嫁,带着痴傻儿子过活,就住在巷子最里面的一院。方婆婆也是可怜娘俩,见面打招唿,给点吃的啥。 「不了,方婆婆!我这买了白面。」刘寡妇打完招唿,余光瞥了眼顾楚寒,飞快的收回,镇定自若的走过去。 方婆婆却没停,「这娘俩这段时间胃口真是大长啊!年前才买的两袋三合面,这又买!」 顾楚寒原本没多想,三合面不想吃,买点白面吃也无可厚非,这两年不交田税,地里打的粮食都是自家的,吃不完可以卖,这也导致了南乐县的粮食和面粉价格往下降,吃白面也正常。可这刘寡妇扫她那一眼,警惕她,强自镇定的样子也可疑。 方婆婆进屋去看包子,还在念叨,「娘俩是真不容易,大庆那样,大庆他娘还一心想着要给他娶个媳妇儿生个孙子传后代,可不容易了!」 顾楚寒眉头微动,笑着道,「有个伴儿也好!」 一旁的老头也挺话儿,「之前说过,嫌那闺女比她大庆还傻,得伺候俩,将来还照顾小的,不愿意!可那好好的闺女,人家也不愿意跟大庆那样的啊!买都没人愿意卖!」 顾楚寒不动声色的给清泉使个眼神。 清泉已经明白。 「包子出锅了!都来尝尝吧!」方婆婆在厨屋喊话儿。 知道她一个孤寡老太太弄点东西不容易,又当着顾楚寒的面,哪会吃她的包子。 豆面皮的包子包着干菜和豆瓣子,掺了点油滋啦,喷香! 顾楚寒咬一口,「好烫!好吃!」 「慢着点!慢着点!」方婆婆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满脸的慈祥笑容,又招唿其他街坊来吃。 看顾楚寒吃的香,也忍不住口齿生津,过来拿上一个两个,吃完回家拿自家的东西送过来换。 「方婆婆!刚才你大庆娘,可要送啊?」顾楚寒问道。 她都这么问了,方婆婆有心,自然说送,她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多,回头再包点。 「你年纪大了,腿脚也方便了,让清泉给你跑一趟吧!」顾楚寒笑着道。 「那咋成啊!清泉小哥儿是大人的贴身随侍!也有个几品官呢!」方婆婆摆手。 清泉笑着站出来,「方婆婆!大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用客气!就这么远的路,我扭头就回来了!」 方婆婆这才笑呵呵夸,「大人心好人好,跟着大人的也都是好的!」抓了两个大包子给他。 清泉拿着包子就到了刘寡妇家敲门。 听见敲门声,刘寡妇很是警惕,「谁啊?」 「是我!才刚方婆婆说让嫂子拿包子,现下包子出锅了,给嫂子送来了!」清泉笑着答道。 刘寡妇防备的在门缝里打量,见是清泉,脸色微变,看她满脸笑,抹布里的包子冒着热气,警惕的打开门,笑着道谢,伸手接了包子过来。 清泉往院子里一扫,挺多花盆,看样种了不少花草,还有个小小的假山,倒不像他们会住的院子,没多停留,送完包子转身走人。 刘寡妇看着松了口气,拿着包子转身回屋,大门又闩上了。 清泉回来状似无意的跟方婆婆打听,「他们家看样种了不少花草,还有假山,到了夏天肯定清雅宜人的紧!」 「大庆他娘也是个伶俐人,心灵手巧,也会拾掇!」方婆婆笑着道。 顾楚寒啃完俩包子,跟她道了谢,回县衙,让清泉,「再去瞧瞧!」别是她想的那样,从哪拐了个媳妇儿来。 清泉应声,转身隐没在巷子里。 一直到了晚间,刘寡妇才开始做饭,三合面馍馍有十几个,还夹了菜,又拎着一壶水。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啥,小心的拧开假山,露出地窖入口,提起裙子下去。 清泉小心的靠近,却见那地窖还不小,里面不是谁家的闺女,竟然是十几个孩子,有男有女,还都是长得齐整标緻的,有的甚至穿着锦缎衣裳,只被磋磨的没了颜色。 他倒吸口气,九公子还怀疑她们拐了谁家的闺女囚禁着做媳妇儿,还真是拐子,人贩子!竟然弄来这么多孩子!丢了这么多孩子没有人报官,只怕这些孩子不是南乐县丢的,而是从外地弄过来的! 这些孩子都是准备卖脸蛋的,刘寡妇寻常不敢照脸,看他们哭哭啼啼,就往身上又掐又拧。十几个孩子都被下了药,失声喊不出来,看她又打,吓的哭个不止,紧缩到一起。 「你们这些天生命好的小贱种,小兔崽子!落在我手里,你们就别指望再吃香喝辣,过富贵日子!想吃饱饭,都得给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给我磕头,磕到我满意了,就给你们吃的!」刘寡妇打完,还不够出气,脸色狰狞道。 全都是几岁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岁的模样,全是不经饿的,就算再有骨气,被磋磨了这么久,为了吃的,也为了不挨打,纷纷趴在地上磕头。 看着这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小孩都给她磕头乞讨一个杂面馍馍吃,刘寡妇觉的心气顺畅过瘾,把三合面馍馍扔给他们,这才提着篮子上去。 人太多,清泉一下子也救不上来,只得先回县衙回禀消息。 「什么?十几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那看来我还是把她想的太善良了!」顾楚寒冷呵一声。 「是先把人救出来,还是再等等,看给她送那些孩子的人都是谁?」清泉问。 顾楚寒皱眉,「先打草惊蛇,然后引蛇出洞!」 清泉应声,「正好可以用他们是不是拐了谁家闺女来打草!奴才这就去办!」 很快,就在方婆婆家附近有人八卦时说起来哪哪村里有个病儿子,拐了谁谁家的闺女当媳妇儿,天天那绳子拴着不让跑。 然后就有人打听是哪的,让报官,「顾大人可是个好官,这种事肯定不能容他!」 让刘寡妇听到了,怕有人怀疑到她,又想清泉替方婆婆送包子的事,总让她心里不安,又见顾楚寒出现在方婆婆家门口,回家就传了信出去。 没几天,就见刘寡妇的弟弟赶着马车和两个男子过来,说是给姐姐送些吃食送点钱。 进了门,却是又拉来两个小女孩。 刘寡妇脸色有些不好,「最近有人买媳妇儿的事传出来,我都不敢多做饭,就怕被人怀疑我给大庆拐了个媳妇儿藏在家里。给你们送信,是让你们都拉走,别放在这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钱二麻子立即谨慎起来,「有人来查了?」 「那倒没有,就是巷子里口的方婆婆,不知道使了啥手段,跟县令关系好,他时常路过这里!太危险了!」刘寡妇摇着头。 「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钱二麻子道。 刘寡妇不同意,「不行!你们还是赶紧弄走!我实在不放心!」 钱二麻子也怕被发现,尤其是这南乐县,还有个铁面无私的顾青天。是没人想到会把孩子弄在这个地方,可要被发现,也是为严重的!想了想,就先把那俩小女孩放在这,他联繫人,把孩子转移走。 顾楚寒接到消息,就派了人手盯紧了。 钱二麻子动作很快,说是带大外甥出去看大夫,拉了一辆大马车,然后送回来一趟,准备分两趟把孩子都转移走。 马车刚到,天还没亮,蒙蒙的,这个时候也是最困的,趁着这个点动手。 顾楚寒亲自带人,一举冲进去,抓了个人赃并获! 钱二麻子会武功,看事情暴露,立马就想逃跑。 顾楚寒飞身一脚,直接提在他脸上。 钱二麻子大牙被踢掉两颗,吐了满嘴血,狠狠摔在地上。 上去一脚踩住他的头,「老实交代出你上头的同伙,还能留你们一条活命,否则你们这脑袋,我就收下了!」 钱二麻子贪财,但更怕死,语言不清的求饶,「窝…佛…我佛…。」 顾楚寒把他扔给衙役,「老实去交代!」 张奈和孙烊几个把孩子一一抱出来,足足有十七个。 看着这十七个相貌标緻齐整,多是穿着富贵的孩子,磋磨的面黄肌瘦,衣裳灰破,哭都哭不出声,张奈几个忍不住咬牙。这些孩子在家里都是宝贝疙瘩,公子小姐,却被他们拐了来摆置成这副模样,还要卖了给人调教做那下等活,真真可恶可恨! 「别怕!让这位哥哥给你们看看嗓子,看好了就能说话了!等知道了你们家在哪,就送你们回家找爹娘!」顾楚寒揉着一个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哭红了眼,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点了头。 清泉给他仔细检查后,其他的孩子也都不排斥,让给检查了。全部都查下来,清泉松了口气,「回大人!他们都是普通的失声,只要吃上两副解药就能说话了。」 顾楚寒点头,「开药先给他们喝了!」 「那这些孩子怎么安排?」清泉看着她问。这十七个孩子,看样还都不是南乐县的,可不好安排。 顾楚寒看着都哭花着脸的十七个孩子,嘴角抽了抽,一时也作难了,「全部先……先带回县衙吧!」 清泉忍不住失笑,「都带回县衙,大人的屋子腾出来也不够住的!」 「先带回去再说!制造局那边院子也空着呢!」顾楚寒吩咐。 那边钱二麻子和刘寡妇几个都招认了线上的人,顾楚寒立马让浮景和石贊顺藤摸瓜去查。 这边十七个孩子带回县衙,全都洗干净,顾楚寒忍不住啧啧不已,「个个白嫩标緻!这要卖,还真是能卖个好价儿!」 两副药下去,失声短的已经开口说话。 除了五六个是穷苦人家的,其他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各种各样被拐出来,有的转手转了七八次,有七个是北辰国的。 顾楚寒还有重要的事要去一趟京都,这些孩子又不好安排,这么放着也不行,摺子往上送,还有她的事,想要去。 「你们在这看护好了这些孩子,我出门两天!」 「九公子!你去哪?」清泉不同意留下。 「就出去两天!」顾楚寒态度很是坚决。 清泉直接拉住她,「九公子!你是不是……要去北辰?」 「我去什么北辰啊!」顾楚寒甩了他。 「那你是要去京城!?」清泉愣了愣。 顾楚寒立马怒目瞪眼指着他,「当个哑巴!」 清泉一脸难受,「九公子!这个时候县衙里这些小祖宗都得保护好,又不能离了人,你就不能改个时间吗!?」 老祁王是二月二去世的,顾楚寒摇头,「这就交给你们,我没事!」 清泉拦不住她,眼看着她悄悄出城,没有听她的,直接把信传给了苏荩。她又偷偷进京,还是在破获贩卖大案的节骨眼上,肯定是有要事! 苏荩立即让人暗中保护,他下了衙也悄悄跟在暗中,看她连夜赶来京都,拧着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顾楚寒进了京,没有回家,悄悄潜伏在祁王府不远。 苏荩愣了愣,「九儿……」她来京都不是因为那些孩子,是为了……他吗? 藏好自己,顾楚寒摘掉手串,盯着穆霄住的院子,调动气息。 看天渐渐变色,本就阴云笼绕,转眼间,乌云急聚,翻滚,隆隆的雷声隐隐响起。苏荩明白她要做什么,心里瞬间灼烫,起身就要上去阻拦她。 离得近了,又停下来。现在打断,必定反噬伤她自己。 苏荩捂着心口,「九儿!」 顾楚寒不是第一次用,她这两年在南乐县停雨下雨,很多次,可这样精准的打雷,还噼一个她指定的地方却是头一次,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力。 足足半个时辰,大风颳起,雷声轰鸣,一道道雷噼下来。 顾楚寒盯着那雷电,闭上眼睛。 咔嚓—— 一道雷狠狠噼在祁王府的主院上,屋嵴啪的断裂,直接砸下来,摔在地上,粉碎。 几道尖叫响起。 穆霄顿时惊起,拿起衣裳穿了起来。 一道闪电闪过,紧随而来,一道雷狠狠噼下,屋檐咔嚓断裂塌下来,柱子朝着穆霄头上就砸过来。 穆霄一惊,急忙闪躲开来。 而他的屋顶已经着起火来。 下人们乱成一团,都躲着不敢上去救火,还有人直接说,「天怒!是天怒!今儿个二月二,龙王发怒!」 穆霄看着紧随而来的雷电,他的屋子直接塌了下去,剑眉死死拧着,脸色发白,说不出的难看。难道他真不是父王的儿子?
第183章:我们和好吧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周围的人家也都看着了。 老王妃听说,忙穿了衣裳出来看。 只是她刚出门,一道雷咔嚓噼在她院子的屋檐上。 哧咔咔咔,整个屋檐从这头断裂开,直接断到另一头,哗啦狠狠砸下来。 「王妃小心!」丫鬟惊叫一声,立马扑过去,把她拉的远一点。 地上的碎瓦片嘭在身上,老王妃愣了半天,脸色阴沉难看。那个孽胎!知道她是亲生母亲,竟然还对着她使这种手段! 她直接怪罪在苏荩身上,尤其是见穆霄跑过来看她担心,说起屋子也塌了,更加怒恨。 福裕太妃听到,直接哭起来,叫着先祁王的名字,喊着要进宫找皇上和太后。 一旁的嬷嬷和丫鬟都劝她,「先王爷这是显灵了,等不了多会宫里也都知道了!等天明奴才们就陪着太妃去!这会天还没亮呢!」 大雨哗哗砸下来,雷声威压阵阵。 顾楚寒却已经忍不住气血翻腾,喉间一股腥甜冲上来,急忙压下,撑着手站起来,身子却晃了下,急忙伸手往后扶,却瞬间落进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让她惊的差点跳起,睁大了眼。 夜雨里,他衣襟被雨水打湿,墨发被狂风吹乱,俊美的脸上神色诡谲尽显坚毅的妖冶之美,一双桃花眼微微发红,心疼,浓热,痛心,只一眼就像把她整个人溺毙!跌入最深的深渊! 看她一时间惊疑僵硬的模样,苏荩把她整个包在怀里抱着,闪身隐没。 顾楚寒贴着他怀里,外面的风声雨声都被隔绝,耳边只有炽热疯狂的心跳声。 苏荩把她抱进屋。 一看是他屋,又看他灼炽吞噬的目光,顾楚寒僵着身子推开他,不自然的气怒喊话,「我要回家!」 苏荩上来伸手堵住她,把她圈在桌子和胸膛之间,微喘着气,紧紧盯着她。 顾楚寒强行忍着,还是有些不争气的脸发红,尤其被他看到今儿个的事,又看他这个样子,仿佛她对着全世界喊话爱他了的样子,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唔唔……。」她怒喊一通。 苏荩噙住她的唇,劲舌长驱直入,疯狂的在她嘴里横扫,兇狠的吞噬吸吮,强横的掠夺她的唿吸一切。 顾楚寒完全喘不上一点气,他的疯狂兇狠也让她心里发慌,挣扎着拍他,「嗯…唔……」 苏荩喘着气松开她,伸手一把撕掉她的衣裳。 「啊……」顾楚寒一惊。 抱着她转身就把她扑在床上,盯着她小脸嫣红嫣红,凤眸氤氲,带着惊慌,小嘴微张,喘息着,胸口跟着起伏,苏荩眼中暗火更炽。 「你…你先放开我!」顾楚寒结巴道,他这个样子简直太危险了,她全身汗毛都防御的直起来。 苏荩想听她的声音,想听她说的话,看着她说让他放开,又忍不住深深吻住她,纠着她的小舌深深缠绵。 顾楚寒被他亲的喘不上气,他就松开她,给她透气,然后再狠狠吻上来。 反覆几次,顾楚寒受不了了,喘着气推他,「你想谋杀啊!」 看她小脸通红,唇瓣红艳,已经被他蹂躏的微微肿起来,苏荩起身拉开衣襟,急切的扯开自己的衣裳,眼神却始终不离她紧紧盯着她。 顾楚寒看他这架势,紧盯着她脱掉衣裳的样子,性感美妖一般,周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心里非常明白要想要活命赶紧跑。可身子一点不听使唤,两个眼睛盯着他剥离不了,就这么直直盯着他。 她这直直的眼神,盯的苏荩全身灼烫髮红,手下却毫不迟疑,急切的扯掉束缚,连裤子也转眼碎裂。 顾楚寒睁大眼,眼神更直,眼神闪着退却,转身就跑。 苏荩一把抓住她,拉过被子盖过来,直扑过来,深深吻住她,抓住她的手压着她,贴着她的耳边,沙哑道,「九儿……要我吧!要了我吧!九儿!」 他全身的气息紧紧缠绕包围着她,淡淡的性感幽香,顾楚寒气血一阵阵汹涌上头,她神智醺醺,挣出手,捧住他的头,深深反吻回去。 苏荩心中灼然,紧紧抱住她。 顾楚寒翻身把他压下,他的灼烫几乎烫进她心里。 「九儿…九儿……」她对着她上下其手的样子,苏荩克制不住,大手抚上她的背,微微用力,扯开她身上的束胸,又把她压下,急切安抚的吻着她,想在她身上每一寸都打上他属于他的印记!她是他的!他的!九儿爱他! 这个念头疯狂滋长,烧灼着他,让他恨不得一口直接把她吞吃!他不想等到成亲了!他一定要抱她!现在就要她! 顾楚寒简直无法招架疯狂的他,「苏荩……」 「乖!我在!九儿…抱我!」苏荩紧紧环着她,把她整个人压向自己,吻住她。 被子里一股血腥味儿飘散,苏荩闭上眼,颓然的埋在她脖颈。 顾楚寒红着脸讪然,「对…对不起!」 她也没想到,关键时刻,眼看着这块香肉就吃到嘴里了,她这身子不争气,大姨妈竟然提前造访。 苏荩报復的在她脖子上种上一个个印记。 「疼!」顾楚寒两眼水光委屈的喊。 苏荩忙起来,弹亮烛火,想返身抱她去洗梳,娇玉白嫩的躺在他的床上,玉体横陈,鼻间一热,两行鲜红留下。 顾楚寒一瞪眼,拉起被子裹着自己,「流氓!」 苏荩全身红透,连忙拉了衣衫穿上,擦掉鼻血,到净房准备好热水和衣裳,过来看着她犹豫了下,没有扯被子,连被子一块抱她起来。 看他张口要说话,顾楚寒立马打断,「我自己收拾!」 「我……」苏荩红着脸,两眼却灼灼盯着她。 顾楚寒伸出胳膊,指着门,「出去!」 看她马上气鼓鼓了,苏荩不捨得退出净房。 闩上门,顾楚寒麻利的洗梳收拾利索,再出来,一身苏荩系狐皮衣衫,精緻飘逸透着雅贵。 苏荩已经把床上重新换了一遍,见她出来,过来抱起她。 顾楚寒浑身一紧,「干嘛?」 看她防备惊疑的模样,苏荩温柔的亲了亲她唇,把她重新安置在床上,餵她吃颗药,手掌运气,覆在她小腹上,给她调息。 只是这人调息就调息,能别目光那么灼热缠绵盯着她吗!?顾楚寒扭头不看他,「不是我干的!」 苏荩眸光温柔宠溺,眼角眉梢满是由心的笑意,「我们和好吧!」 「谁跟你和!」顾楚寒翻他一眼。 苏荩笑容醉人,「那我跟你和。」 「不要!」顾楚寒两眼朝天翻。 苏荩在她唇上轻啄,「我的!」 顾楚寒斜着他。 苏荩在她额上轻吻,「我的!」 鼻尖,脸侧,耳边,轻吻一个一个落下,「我的!」 顾楚寒推开他那张沾了胭脂水色过分美艷如妖的脸,「烦不烦你!」明知道她姨妈不争气,还在这勾引她! 看她一脸要烦死的神情,耳朵却红红的,分外可爱可口,忍不住又吻了下,「你要敢始乱终弃,就算追破天际,我也要吞了你!」 顾楚寒看着他有些怕怕的眨眼。 苏荩笑着把她抱进怀里。 温暖干爽,熟悉的淡淡幽香,两天没休息的顾楚寒,一边不情愿,一边靠在他怀里睡过去。 满足的幸福感充斥在心中,苏荩拉过被子,轻蹭了蹭她的发,闭上眼睛。 实在不捨得的让她走,可苏荩更不想把她牵扯进今晚的事情里,陪着她眯了一会,把她送回南乐县。 顾楚寒一觉睡醒,发现在她县衙的床上,忙坐起来,「来人!」 清泉和褚妈妈忙进来伺候。 「什么时辰了?」顾楚寒问。 清泉去打开窗,「这几日九公子就在县衙等着消息,那些孩子们等查明确认消息,让他们家人来接回去。剩余的事石贊和浮景已经去查,肯定能端掉他们老窝!」 已经日上中天了。 顾楚寒打个哈欠,老流氓!悄悄把她送回来,连京都里什么消息不知道怎么样了! 起来吃了饭,就去看那些孩子,问他们都吃的啥,「别回头谁家来找孩子,还怨恨到我们头上,给他们吃好点!」 清泉应声,把菜单子拿给她看。 顾楚寒一看,差点给扔掉,「吃这么好啊?」鸡鸭鱼肉是正常,竟然还有干货! 「这些个孩子,都需要慢慢温补调养!」清泉也是无奈。 「赶紧通知各地丢孩子的,让他们赶紧来把人领走!再住下去,我会被他们吃穷的!」顾楚寒催促。 清泉笑着应声。 转了一圈没事了,顾楚寒看着清泉想找事儿了,「说好的哑巴呢?」 清泉神色一变,单膝跪下请罪,「九公子一个出门,奴才们提心弔胆,要是您出了一点事儿,奴才们再死也晚了!」 「哼!说的好听!」顾楚寒瞪他。 「请九公子责罚!奴才绝无二话!」清泉低着头。 顾楚寒怒点了点他,要不是她也不会那么丢脸!煮熟的鸭子还又飞了! 瞪了他半天,比他主子还死脑筋,顾楚寒决定不气了,「罚!必须得罚!给我传消息去!」 清泉想了下明白是京都的消息,顿时笑起来,「是!奴才这就去!」 京都却已经快翻天了。 ------题外话------ 对不起了,体检回来不太舒服,我明天看能补回来点不~o(╥﹏╥)o~
第184章:我晚上不想走了 福裕太妃等不了,她一生坎坷,中年丧夫,老年丧子。 宝贝着的孙子竟然是别人家的,占着亲孙子的位子二十多年,而亲孙子流落在外,还被逼出家修道,养母不疼,亲母不认,至今孤身一人。 她一定要让亲孙子认祖归宗!让他回家!他才是穆家血脉!是大郎的亲生骨血! 所以纵然丫鬟嬷嬷阻拦,还是连夜进宫。她也不蠢,怕狗急跳墙,到时候她要是死了,这个家亲孙子就再也没人撑腰,回不来了!偌大的祁王府也落在了外人的手里! 她跟贤正帝,皇后和太后哭了半夜,雷雨停歇,被雷噼到的只有祁王府的主院,穆霄和老王妃住的院子,太后很是相信是上天发怒,或者是先祁王发怒,怒恨蒋氏亲生儿子不认,拿别人的儿子来混淆穆家血脉。穆家虽然改了母姓,但说起也是皇族,皇室子嗣岂容祸乱!? 贤正帝也不想相信,可那雷的确噼的蹊跷,又想到苏荩曾是出家的道士,有一定道行,会不会是他使了手段?苏夫人和老王妃都不承认,说是没有换过孩子,苏荩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才伪装要进祁王府!?可他要是假的,那他身上的蛟龙胎记又怎么解释?难不成也是假的? 胎记福裕太妃亲眼看过,她在丈夫和儿子身上都见过,不可能会有假。 这件事要调查也容易。 钦天监的人被叫来大半询问,「这世上可有唿风唤雨,能召唤雷电的人吗?」 祁王府被雷噼塌房屋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甚至有些人还收到了话。 一部分人说是没有,钦天监监正直接说有,「世上不乏隐世高人,他们道行高深,神秘莫测,不过都看破尘嚣,不愿出世。」 「你的意思,苏荩便是隐世的得道之人?」贤正帝问话。 太后蹙眉,「他既然得道,又怎会害人!?」 「那孩子早就知道自己身世,却从未想过认祖归宗!若不是我发现,他这辈子都不准备暴露身世的!」福裕太妃也红着眼道。 但监正和副监正都说有这样的人。 福裕太妃就一口咬定,「你们…是不是被蒋氏那个毒妇给收买了!?不然为何不让亲孙子认祖归宗?还把这样罪大恶极的罪名推给他!?他要是有这样的能耐,不早上天了!」 一众官员垂着头,确实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但也不能说没有。 「皇上!真要有能唿风唤雨的人,哪里还有干旱受灾的地方!?」太后也道。 前几年贤正帝还因为怀庆府干旱,上嵩山之巅求雨,却也没见有雨下来。如果真有能唿风唤雨的人,却眼见百姓受灾,饿死,而不管不问,那他们肯定都是狠心之人吧!? 想到这个,贤正帝就想到了少林高僧,「不如请度虚大师进宫一趟?出家人不打诳语,度虚大师又是得道高僧!」 这话得到了福裕太妃和太后的一致同意。 但朝中却已经闹翻了,这已经不是祁王府的家事,已经上升到了影响国运影响大厉,纷纷口诛笔伐针对苏荩,甚至直言他是妖人,入世进京做官,就是为了覆灭大厉,是亡国之人! 另一部分人,则坚信祁王府雷击是天降怒火,要求开棺验血。如果穆霄真是祁王的亲子,就滴骨认亲!亲生儿子尸骨肯定会承认! 而这里面还有穆霄的未来岳家,定远侯府,两家早已经定了亲,因两场孝期拖到现在,唐侯爷早已经认定穆霄是女婿,唐大小姐唐月琼已经等了穆霄这么多年,突然告诉她穆霄不是祁王子嗣,而是苏家被换的儿子,更是无法接受。 唐侯爷直指苏荩冒充。 两方人闹的不可开交。 贤正帝派了人传旨去请度虚大师。 苏荩被带到宫中问话,他本就是祁王之子,蛟龙胎记也一模一样,至于唿风唤雨,雷噼祁王府,他不承认,更没有想过要认祖归宗,进京科考做官,也是看过太多民不聊生的境况,也不想白活一世。 贤正帝也不好论断,只得让他停职在家等候传召。 苏荩正求之不得,天色刚暗,就直接赶来南乐县。 顾楚寒没在县衙,正在制造局带着一帮小萝蔔们教他们弹钢琴。 这帮小萝蔔大半都是富贵人家出产的,不说琴棋书画,一大半都懂得音律,顾楚寒一讲,他们就大概懂了,而钢琴不像古琴古筝那些,勾弹拨划,只用按琴键,上手很快。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 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 我相信奇蹟就在身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些小萝蔔都被磋磨了不短时间,心里希冀盼望着家里人来救他们,希望官府能救他们,再被解救之后,也是想着待在这个地方等着家里人来接他们回家! 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县令这么年轻,长得俊美漂亮,不仅制造局里的那些机器和蒸汽车,还会弹这个奇怪的钢琴,唱的曲儿也欢快有趣,闻所未闻。 刚开始是怎么也放不开,后面慢慢的就放开来胆子,跟着唱起来。 也真有几个学的很好,顾楚寒半吊子水都能看出来,孩子有天赋! 苏荩看着她带着一帮小萝蔔,孩子王一样,脸上洋溢着来自心里的欢快笑容,也仿佛变成个孩子一样,那是他从未在她身上看到的,不自觉弯起嘴角,目光宠溺。 钢琴三连弹还在欢快的进行着。 小厮来通禀,「清泉哥!饭好了,问大人可要摆饭!」 清泉让他等会,一曲结束,才上前通禀。 「走!吃饭去!明儿个接着学!」顾楚寒站起身,招唿着一帮小萝蔔。 「大人大人!我们明儿个真的还能学吗?」 「大人大人!家里人来接我们之前,我们能一直学吗?」 「大人大人!这个琴的主人是在哪里买的琴?我让我爹也买一架!我们走了就学不成了!」 「我让我爹买二十架!给你们一人一架!给大人两架!」这是个土豪。 顾楚寒让他们先停一停,「消息我已经发往各个州府了,也送到京都了,你们家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回家的!在回家之前你们只要想学,都可以!但是可不准弄坏了,这琴啊,是个高岭之花的!坏了要找你们家麻烦的!」 「大人大人!高岭之花是什么?」 「这高岭之花啊,就是长在高高雪山岭之上的花,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顾楚寒解释。不过那朵高岭之花现在马上就快变成狗尾巴花儿了,黏在身上就拽不掉!好像她……已经亵玩过了很多次!? 看她那神情,苏荩也忍不住脸色绯红。 晚饭顾楚寒留下,陪着一帮小萝蔔们一块吃的饭,苏荩被晾在一边。 饭后把这一帮小萝蔔交给黑胡,一人一根树枝,教他们练剑,活动半个时辰,然后再写半个时辰的字去睡觉。 「那帮熊孩子要不系统的管起来,要么天天给你哭,要么跟你闹!找几件事,让他们没时间哭没时间闹!」顾楚寒回到县衙还在念。 清泉笑着应声。 顾楚寒正想着明儿个抽时间打制几把吉他,进屋也没有多注意,直接被屋里的人抱了个满怀,「唔……」 不用抬头,熟悉的怀抱和淡淡的幽香就知道是他,伸手就推开他,黑着小脸冷幽幽盯着他。 苏荩再次上前抱住她,「你要是喜欢我的床,以后我每日都来接你过去!」 黄河爆炸之后,顾楚寒藏身在他那时,说他的床太硬,之后他的床就换成了弹簧床垫,只是那之后顾楚寒再也不曾睡到,昨夜还是第一次。 顾楚寒一下脸色更黑,「泥奏凯!」 苏荩直接弯腰抱了她起来,把她抱去软榻上,缠绵的吻她。 温柔纯粹,诊视的缠绵,让顾楚寒有气也被消散,忍不住回应他。 苏荩伸手抚向她小腹,运功给她调息。 久久的缠绵,让顾楚寒沉溺,不舍。 若不是褚妈妈来送补汤,两人还分不开。 顾楚寒微微喘息着把他推开,苏荩迷醉的跟过来又在她唇上吻了吻,看她气鼓起来,这才起身转到内间。 外面的补汤已经被清泉接过来,开门送到书案上。 顾楚寒扭头问,「你吃饭了没?」 苏荩眼中闪着点点可怜的摇头,「京中快吵翻了,我被叫到宫中问话,又被停职在家里了。」 他要淡然漠视的说出来,顾楚寒势必更加心疼。 但他这个祁王亲子想要归宗,本该母子相亲的亲生母亲却最坚决反对不承认他,不论怎样淡漠都会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痛,顾楚寒面上不显,心里却依旧心疼。 「过来!」叫他。 苏荩坐到她身边。 顾楚寒把补汤盛一碗到他跟前,又叫清泉,「就说我刚才没吃饱,再要点吃的来。」 清泉笑着应声,快步去了厨房。 不时就拿来几样小吃食。 顾楚寒一边慢悠悠喝着汤,看着苏荩把饭吃完,去忙她的公务。 苏荩坐在一旁帮她。 见他帮忙,顾楚寒直接把公务扔给他,拿了纸笔开始画图,明天还是打制几把吉他吧! 看她又在画乐器,苏荩处理完她的公务过来,「你说过给我的小提琴没有给!」 「说得好像我东西特别珍贵不捨得给一样!我去年就打制好了,就是被赫连云抢走了。」提起这个顾楚寒就忍不住皱眉,她花费那么多时间打磨调试的第一把小提琴! 苏荩一听给他的琴竟然被赫连云抢走了,眸光顿时暗光闪过,「跟他要回来!我的!」 「我再给你打一把!」顾楚寒说着话里带着轻哄。 「那是我的!」苏荩气道。 顾楚寒看他又执拗起来,嘴角抽了抽,「被他摸过了,不要了!我给你打一把更好的!」 苏荩眸光幽闪,笑着点头,然后藉机凑过来抱住她,「我晚上……不想走了!」 顾楚寒扭头黑脸看他。 「京都好冷。」苏荩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在她脖颈蹭了蹭。 顾楚寒翻个白眼儿,不过却终究没有赶他。 直接在她这里沐浴洗梳,然后把自己扒光,忍着羞赧,霸占她的床。 顾楚寒回到床上时,愣了半晌,「你…你你……把衣裳穿了!」 「脏了!」苏荩认真的看着她回。若不是通红的两耳,脸上飘红,还真当他不明白了。 顾楚寒这里没有他的衣裳,而她的睡衣裤他也穿不上,可他这样光着睡在自己旁边,还不老实,她还真受不住,「难道你是打算等衣裳洗了,晒干了,然后再穿?期间就这么在我屋里光着了?」 苏荩不接受反驳,长臂伸过来把她捞进怀里。 他本俊美如妖,清俊昳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精壮的胸膛八块腹肌就算了,肌肤皙白滑腻,又那般天赋异禀,两条腿笔直修长。顾楚寒觉的大姨妈更加汹涌了,恶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一口。 察觉她的情绪,苏荩也气息不稳,更抱紧了她。本该把她吞吃入腹,彻底属于他,被她的小日子打断。他不想再被道德俗礼束缚,非礼勿为,等着成亲娶她。他要她和他再进点再亲密点!要她习惯他!感受他全部倾注的爱唯有她,没有半丝其他! 结果就是,两个人磨蹭到下半夜,顾楚寒困极才慢慢睡着,苏荩心猿意马,一夜间慾火都无法消退,压下再起来,压下再起来。 天一亮,顾楚寒醒过来,没敢在床上多待,立马就借着尿遁起床,让他赶紧起来自己走人。 看她开始羞赧不自在,苏荩两眼越发清透闪亮,发现此消彼长的道理,他一旦反击,放肆起来,真正受不住是九儿! 心情好好的起来回京都,然后收拾了几件衣裳,又拿过来放在她屋里,占领着她的地方。 顾楚寒则是忙完衙门里的事,又到制造局转悠一圈,又教那帮小萝蔔弹琴,然后带着他们做吉他。 忙完一天回到屋里,那个高岭之花已经自褪衣衫,躺在她的床上。 顾楚寒有种转身出门,换个地方睡觉的冲动,心下又捨不得。她太吃这货的颜了!明知道他对她有情也不纯粹,甚至可能阴谋算计,却还是忍不住动心,动情,见不得他孤寂失落,见不得他被人欺负! 「睡里面去!」一脸嫌弃的催促,却没有赶他走。 苏荩很乖的往里面躺了躺,却在她躺下的瞬间,朝着她缠过来,在她耳边轻吻。 擦——这货又是光裸的!她的血槽正在迅速减少! 想到他要是天天都这副模样,脱光了在床上等着她……顾楚寒脸上发热,「明天不许来了!」 苏荩听到这话,翻身压住她,吻住她的唇瓣,长舌侵入,深深吻到她喘不上气,两眼氤氲的软在他怀里。 顾楚寒再退一步,「那你给老子把衣裳穿好!」 「不要!没有睡觉还穿衣裳的!」苏荩紧紧搂着她,贴着她耳边轻轻吐气。 顾楚寒认命的闭上眼,翻身给他个背。 苏荩反而贴的更紧,把她整个纳入怀中。那天赋异禀直对着她。 顾楚寒暗暗咬牙,这货就是来克她的!京里现在情况严峻,他更是不容乐观,却天天在她这发情! 这一世,苏荩不会再那么傻,祁王府那个地方他也不想回。他只是想拿回他的身份,想要和她站在一起,能护得住她!其他的都无所谓!他只要她! 度虚大师正在寺里,接到旨意亲自进宫,告诉皇上这世间他从未见过能唿风唤雨之人。 「那他要不是人呢?」唐侯爷直接犀利问话。 度虚大师呵呵呵笑,「妖魔鬼怪皆在人心中!皇上若是疑虑,不妨开棺,一切真相大白!」 连他都支持开棺,福裕太妃自己的儿子,她也同意,而穆氏一族虽有人,但枝叶不堪发达,多是太祖皇帝的母族之人,也过问不到祁王府的事。 贤正帝下旨开棺,滴骨认亲。 福裕太妃拉着苏荩,「别怕!祖母在这,祖母一定让你认祖归宗!该你的,谁都拿不走!」 穆霄看着两人,面色暗沉,甚至有些灰败。 苏荩见了礼,上前去。 祁王墓中的骸骨早就被换了一副。 滴血认亲的结果,苏荩的血无法融进去,穆霄的却可以。 「结果出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说!?」老王妃目光冷沉暗厉的睨着苏荩。 前来作证的也都面面相觑。 唐侯爷更是直指苏荩痴心妄想做祁王子嗣,却被证据打脸,「此等欺君之罪,罪不容恕!」
第185章:认祖归宗 「这不可能!荩儿的蛟龙胎记我是亲眼所见,皇上和太后娘娘也看见了!只有穆霄自小到大,都没有显像出来蛟龙胎记!」福裕太妃不相信,也不接受这个现实。 一旁的单嬷嬷上前看了看骸骨,「这怕不是先王爷的骸骨!老奴记得很清楚,先王爷后几年患有腿疾,骨头有伤,绝不该是这样的颜色!」 她年轻时是医女,曾给先祁王看过很多次病,也懂得这个。 福裕太妃顿时精神,「对!大郎腿上有伤!伤在骨头上!」 老王妃指着骸骨的脚,「母妃难道看不见,脚上的砍伤痕迹不是在那!」 先祁王曾在战场受过伤,一个被砍死未死透的将士在他脚上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贤正帝让人去验看。 「回皇上!脚骨上确实有砍伤痕迹!和当初先祁王伤处一样!」仵作回话。 唐侯爷指着苏荩,「胆敢冒充祁王子嗣,如今证据就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后也大老远跑出来,但却对这个结果很是有些失望,看苏荩的眼神也审视暗冷起来。 跟来的官员也都纷纷上奏,不能轻饶了苏荩。 只有福裕太妃拉着苏荩满脸坚定,「荩儿就是大郎的儿子!就是我的孙子!他有蛟龙胎记!这个绝对错不了!」 「那蛟龙胎记只怕是假的!一个修道之人,能唿风唤雨招来雷电,做个假的胎记又岂不是轻而易举!?若真是我亲生,我岂会不认?!」老王妃蒋氏冷冷哼道。 「苏荩!你有何话可说?」贤正帝冷声问话。 「皇上!先祁王是太妃亲子,不若让太妃滴骨试试,结果如何?」苏荩淡声回话。 福裕太妃眼神顿时一亮,「对!大郎是我亲生的,我也试试,一试便知!」 老王妃蒋氏眼神骤然变暗,嘲讽笑起,「母妃怕是年纪太大,老煳涂了吧!因为一个伪造的胎记就认别人为孙子!穆霄才是你亲孙子!是我亲生的!」 穆霄和她站在一块,她眼神的转变很明显的察觉到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皇上!一个外人凭藉一个伪造的胎记来说是父王母妃亲生子,又是牵扯出诸多事端,开棺打扰亡灵,让父王泉下不安!耍弄的整个朝堂团团转,未免太过可笑了!」 定远侯唐侯爷也上前一步拱手,「小王爷所言不假!皇上!这苏荩忠奸难辨,但却冒充祁王之子,而歷代祁王都是我护国柱石,他却胆敢冒充混淆,此心歹毒,当诛九族!」 苏荩淡冷的扫了一眼,「结果如何,一试便知!」 福裕太妃也非要试试,「都已经到这一步,必须要试!」 老王妃蒋氏还想阻拦,太后也发了话,吩咐仵作看好,「试结果出来!」 富裕太妃扎破手,血滴在骸骨上,她怕被做手脚,滴了几处。 众人都紧盯着结果,看究竟如何。 蒋氏脸色隐隐发白。 穆霄剑眉紧锁,衣袖下拳头攥紧,紧盯着看。 只见福裕太妃滴上面的血迹全都完好的停留在表面,丝毫不融。 「这不是大郎的骸骨!不是大郎!大郎的骸骨被人动了!」福裕太妃激动道,又激怒的恨恨瞪着蒋氏,「蒋氏!你竟然为一个外人的孽种不认亲生儿子,还敢换大郎的骸骨!天下间有你这样狠毒的娘吗!?你说!大郎的骸骨到底藏到哪去了?」 太后也沉了脸,「蒋氏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蒋氏看着骸骨几处根本不相融的血滴,悽惨的呵呵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还是没有做好……没有做好……」 看她突然这这个样子,福裕太妃眼神凌厉怒恨,「蒋氏!你这个毒妇!我要休了你!」 穆霄惊大眼,扑通跪下,「祖母!?」 「别叫我祖母!你不是我们穆家的孙子!你占着荩儿的位子二十六,从今以后该归还了!你是谁家的儿子就回谁家去!」福裕太妃怒愤痛心道。 穆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失色。 「他是穆崇天的儿子!」蒋氏收住笑,看了眼穆霄对着福裕太妃道,「穆霄他是穆崇天的儿子!」 「都到现在了,你还想狡辩!?」福裕太妃怒喝。 蒋氏却两眼通红含泪的望着苏荩,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 苏荩冷漠的睨着她,前世的那一套把戏又用到这一世! 蒋氏闭眼不忍看,眼泪簌簌落下,「他也是我的儿!是我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啊!」 众人这就惊疑起来了,穆霄是先祁王的儿子,苏荩也是她怀胎十月生的?这是两个都要还是怎么了? 蒋氏痛心的失声痛哭,「为了王爷,为了祁王府,我不敢要他!不能要他!只能忍痛割心,把他给扔了啊!」 「什么为了祁王府?到底怎么回事儿?」太后皱着眉道。 这是蒋氏身边的蒋嬷嬷哭着上前来跪下,「太后!太妃!这事不能怪王妃啊!是当年孩子生出来,全身皮毛髮黄,生了一双金瞳,之前就在寺庙被高僧断言王妃怀了妖胎,若是生下他,会给王爷,给整个祁王府带来灭顶灾难啊!是王妃捨不得腹中两个孩子,连生产都没敢在家中啊!王妃拼了命的生下孩子,却又不得不把他扔了!只带回了小王爷!所以那几年王妃吃斋念佛,几乎住在庵堂里,就是为了给那个孩子祈福,在赎罪啊!」 祁王妃和先祁王夫妻关系不好,几乎满京耳闻,最恶化的几年,祁王妃带着儿子在庵堂一住就是四五年,还是先祁王在战场受了重伤,这才带着孩子回王府。这件事也满京皆知。 「你说你当初怀的是双胎?」福裕太妃不敢置信。 蒋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捨不得他!他是我掉下来的肉!可是看着他那个样子,为了王爷,为了祁王府,我……我只能把他扔下了!」 跟来的太医回禀,「孩子若出生时全身发黄,那应是黄疸!」 「可是他生了一双金瞳!难道连眼睛也会发黄疸吗?」蒋嬷嬷问。 「这个你们倒是不知,虽然千万中无一,但的确会有这样的情况!微臣也是前几年回老家祭祖时见过,治疗好和常人无异!」太医回话。 「那……难道是被那个高僧给害了!?」蒋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泪不停落下,摇着头,接受不了自己被欺骗耍弄犯下这样错事,「不可能!不可能!明明王爷那时都应验受伤,我…我才离京,我才割心把他扔了……」 蒋嬷嬷也捶着胸口,「真的被害了!真的被害了!王妃这些年一直都愧疚那个孩子,深入简出,吃斋念佛!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害了啊!让王妃和公子错失这么多年!还因为怕再应验,害了整个祁王府,忍痛拒绝承认公子!挖自己的心!也刺公子的心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福裕太妃直着眼问。 「是真的!都是真的啊!太妃!公子当时左前胸下还有个小小胎记,是老奴亲眼所见!」蒋嬷嬷道。 福裕太妃看向苏荩。 苏荩微微白着脸,点了头,沙哑着声音道,「确实有。」 福裕太妃也半天有些回不过神,「到底是哪个妖僧说的,竟然害我孙儿!?」 「是怀虚!」蒋嬷嬷怒道。 这话又让众人一愣,怀虚大师是度虚大师的大师兄,曾也是得道高僧,前几年才刚刚坐化,他又怎么可能会说假!? 贤正帝和太后都脸色变了几变。 苏荩低声道,「我七岁便知非苏家子嗣,曾遇隐世高人说我命格有异,出家修行方可保命,下山还俗之时,家师也说我功德已到,命格也早已化解。」 「那你师父是谁?」福裕太妃问。 「师父住在玄天山。」苏荩回道。 「玄天山!?曾经说是有仙人的地方!?」贤正帝惊问。 苏荩解释,「家师也是普通人,只是避世修行,有仙人的传闻应该是师父施药救人,那些百姓感激之言。」 「那你修行如何?」贤正帝很是感兴趣。 「微臣只修得些许功夫和医术,道术只得皮毛!」苏荩回话。 他懂得歧黄之术,贤正帝是知道,听他说这话,那肯定还医术了得,又是真是祁王的儿子,身上有应验的蛟龙胎记,大厉的又一护国柱石!当即龙心大悦,「即使如此,你们母子相认,苏荩也该回归本家!祁王兄也可泉下安息了!」 蒋氏哭的两眼红肿,痛心的看着苏荩,「孩子…你……愿意认娘吗?还愿意认我这个又傻又蠢的娘亲吗?」 苏荩两眼也红了,跪下拱手深深磕头,不起,「母亲!」 「孩子!孩子!我的儿啊!」蒋氏扑上来抱住他,失声痛哭。 这一副母子相认的景象,让不少人跟着落泪,又欢喜祁王府终于认回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 而那边苏家也承认,是苏老爷从一个土郎中那里抱回家的,因为自己儿子夭折,才当成亲生的养了。苏夫人一直不知道真相,怕她接受不了,这么多年也就没有提过,所以她才不承认苏荩是祁王府的子嗣,不让老王妃抢走了她儿子! 众人议论纷纷,都道苏夫人也是个可怜人!苏老爷是个爱妻之人! 先祁王的骸骨就在王墓中,滴骨认亲,苏荩的血很快融进去。 福裕太妃的血也同样融进去,含泪笑着拉住苏荩。 苏荩扭头看向穆霄。 穆霄觉的他目光莫测像是带着意味,心里一动,上前一步也想再滴骨一次。 蒋氏察觉他的意图,先一步上前,不动声色挡住他,「把王爷送回去,让王爷安息吧!太后娘娘和母妃年纪都大了,这一趟也快耗尽精力,山风起来,看天也阴了,还是赶紧回家吧!苏荩也要归宗祭祖!」 福裕太妃很是高兴,而且从苏荩身世暴露她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尘埃落地,也的确有些精力跟不上。 太后也说身子骨不如从前。 贤正帝就吩咐送先祁王骸骨入墓,重新封上。 回到京中,祁王府大办归宗礼,苏荩正式认祖归宗,名字未改,也为感念苏老爷和苏夫人养育之恩,只加了穆姓,记入族谱。 但新的问题也来了。 苏荩既然是祁王亲子,和穆霄是双生胎,就算蒋氏说他后生,是弟弟,可他身上有应验的蛟龙胎记,是祁王爵位正宗继承人! 先祁王去世之后,穆霄就继承了爵位,如今已经六年了。 穆霄先提出,让出爵位给苏荩。 虽然他也是亲生的孙子,但福裕太妃就是觉的苏荩命运多舛,太过坎坷,到现在才认祖归宗,亏待他太多!而且蛟龙胎记应验在他身上,这爵位就该他来继承! 贤正帝也有此意,可穆霄这个祁王做的好好地,他自己也是祁王的亲生子,就这么掳掉他的爵位,也实在说不过去。规制也并没有定下非得有蛟龙胎记的子嗣才能继承爵位。 定远侯唐家依旧看苏荩不顺眼,他认祖归宗更让唐家慌起来,这要是爵位掳掉,那穆霄就只是个王府公子,将来偌大个祁王府也跟他没有关系,全都是苏荩的了! 穆霄过来找苏荩,让他搬回王府,也由他来继承爵位,「我幼时不懂事,只记得母妃常年在庵堂念经祈福,也不知道还有个弟弟流落在外,这些年你受苦了!母妃也觉的亏欠你太多太多,只有你继承家里爵位,才能让母妃,也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心里好受些!」 「你当真捨得吗?」苏荩垂着头问。 穆霄眸光一停,「这有何不舍!你我一母同胞,是双生兄弟,最亲的人!你身上也有应验的蛟龙胎记,正是爵位继承人!不是没有落在别人头上吗?」还玩笑一句。 苏荩弯起嘴角,「这事我会同母亲和祖母说的。」至于说什么,却没有跟他再说。 穆霄以为他接收了,心里失落黯灭止不住,本该是属于他的,他最有资格,理所当然继承,转眼变成了别人的!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毕竟从未一起生活,依旧是陌生的人! 看苏荩淡然的神色,穆霄转移了话题,「家里的院子这两天就修葺收拾好了,母妃亲自布置的,她和祖母都盼望着你赶紧搬回家呢!」 「已经跟祖母说过,后日就搬!」苏荩应声。 穆霄笑着恭候他回家,却再没话说了。 外面正有婆子来传话,说福裕太妃找苏荩。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穆霄笑着起身。 苏荩让晏江拿上他配的养荣丸,跟他一起前往祁王府。 福裕太妃恨不得立即就让苏荩搬回祁王府,可对蒋氏准备的院子又不满意,拉着苏荩,「你也二十好几没有娶妻,之前是修行积攒功德,如今也该筹备一门亲事,这前院终究住不久,还是得住后院。还有继承爵位的事,这可是大事!你就算后一个出生,可蛟龙胎记应验在你身上,你就是命定之人!」 苏荩浅浅笑着,「那不如住处我来选吧?」 他可算提出个要求,还自己选择住处,福裕太妃没有不答应的,当即就道,「祁王府你看上哪里,就住哪!」 「那祖母不许反悔。」苏荩立马道。 福裕太妃连连笑应,拉着他立马就要去挑院子。 苏荩没有推辞,不过他挑的地方,只怕他们不想让他住! 祁王府有一处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院子,是祁王府的禁地。曾经侧妃云氏住的地方,只是云氏死后,有不少下人见到过鬼怪,院子就成了禁地,后来也被改建过,可总能见到鬼影,住的人也都不正常,就彻底荒废了下来。 见苏荩挑中的是这个地方,福裕太妃皱着眉头不同意,「那地儿邪性,住进去的人就没有好的,所以才封了荒废了!你想要住大一点的地方,祖母后面的院子,重新修缮合併改建了,就住那!这地儿不行!」 「祖母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二十年修行也不是白修的!我就想住这里,也只有我能压住这里了!」苏荩却只看中了这一处地方,距离前门后门都近,在祁王府侧边,侧门开在一个独有的巷子里。 福裕太妃看他非要这里,「你这模样,竟然还是个执拗的性子,真是跟你父王一样,一头犟驴!」 苏荩笑。 他笑起来太像儿子,福裕太妃想到儿子,感嘆一口气,同意了他重新改建了院子,让他住那。 蒋氏听到这消息时,眼皮子跳了又跳,过来就阻止,说院子邪气,不让苏荩住。 苏荩主意已定,「祖母也已经同意了,那院子已经给我了!母亲不会是不捨得吧?」 「怎么会……只是那院子太过邪气,你住在哪不好,那里离你祖母的院子和我院子也远!」蒋氏还是不死心。 「和主院倒是离得近,离得祖母也不算远。那地方我看过了,改建一下,除下邪祟之气就可以了。对我来说无碍的!」苏荩直接道。 穆霄也来劝,都没能劝住苏荩,只得找了工匠来府改建院子。 苏荩自己绘制的图纸,每一处都用了心。他要住在这里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也想给在这里迎娶九儿,搭建他和九儿的家! 「那爵位呢?」顾楚寒问他。 苏荩抱着她摇头,「不想要!」他想要的只有她! 顾楚寒哼哼一声,「还真能!翻身成了祁王府的儿子,皇家贵胄,我这个土坑爬出来的都高攀不上了!啧啧啧!」 苏荩吻住她的嘴,是他怕配不上她! 把她樱唇蹂躏到鲜红欲滴,才堪堪放开。 顾楚寒看他还想来,忙推他,「你身上的蛟龙胎记我咋没见过?你全身我都看光了,也没见你有!而且胎记有蛟龙形状的吗?」不科学! 苏荩被她说的脸上泛红,「受伤时才会显像。」 「给我看看!」顾楚寒抬手举起刀子。 看她要扎他一刀子,超凶超凶的模样,苏荩愣了下,轻笑出声,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深深吻住她。 顾楚寒发现这傢伙心情太好了,嫌她县衙混不开,把她带回桃花巷,缠在她身上,黏住了一样,还越来越没有脸皮。 「九儿!你小日子好了!」苏荩从背后拥着她,轻吻在她耳边,微微低沉沙哑的声音诱惑而性感。 顾楚寒扭头斜睨着他,「这么想献身?」 「想!」苏荩灼灼的望着她。 顾楚寒也心中灼烫,望了他缓缓勾起嘴角,挑起他下巴,在他薄唇上亲了下,「去洗干净床上等着!今儿个晚上大爷就宠幸你!」 苏荩满脸红透,抱着她不松手,吻住她,「明……明晚…」终究还是不想草率的直接占有她。 顾楚寒觉的他毛病又犯了,「呵!明晚老子要是吃不到肉,我把你卸了!」 苏荩按住她后脑,抵在自己额上,心里仿佛开了一片一片的花儿,喜悦的跳动着。 次一天顾楚寒又收到被拐孩子家里信,託付她先照看孩子,立马赶来接,言辞之间满是感激感念。 顾楚寒也心情大好,吉他也做好了,带着一帮小萝蔔开了个音乐班,就是乐器不够人手一把,可是短时间内又打不出那么多把,她这只有一个人,又不能批量生产。吃完饭回县衙,叫了张奈,「南乐县可有会打乐器的?请来帮我打几把乐器,好歹那些孩子人手一把!」 「有!属下去找个试试!」张奈领命出去。 顾楚寒又拿出图纸来,把尺寸分一下吧!那些萝蔔们还小,四十一寸的正常吉他他们抱都抱不住。 看她忙活起来,清泉到厨房去端甜汤。 他刚走,书房就落下个人。 顾楚寒警惕的抬头,见是赫连云,暗自翻一眼,「云王爷!你这堂堂北辰国王爷,就不能有个王爷的样子!?」 「苏境泽认祖归宗了!你的身份什么换回来?」赫连云起身来到身旁,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要你管啊!」顾楚寒回他一句,手下标註着尺寸。 赫连云看着她垂眸认真的模样,精緻的小脸还随着心情带着表情,灵动的眸子专注的醉人,粉白精巧的耳垂诱惑着,突然道,「我正妃的位子给你!」 ------题外话------ 推友文《田园娇医:娘亲,爹爹来了》作者:凡云玲 一次上山採药,她手贱救了一个美人儿。 美人儿醒来第一句话:「你在做什么?」 顾相思:「……给你做人工唿吸。」 美人儿第二句话:「我记得你,五年前你强了本王。」 顾相思:「……」她就说这人有点眼熟吧? 美人儿第三句话:「我找了你五年。」 顾相思:「……」帝都离俺们村就十里地,爷您路痴吗? 美人儿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给我生了孩子。」 顾相思:「……」您真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找了一个强了您,还给您生了孩子的女人五年,坚持不懈。 【2p求收,剧评有奖。】
第186章:守宫线 不说赫连云这个人目的不纯,顾楚寒先遇到了田螺儿,已经栽他身上了。他之前说侧妃,看她毫不在意,现在又来说正妃,只怕船造出来了,但造的不怎么样。 「留给有用的人吧!」顾楚寒直接回他,「你要是来接北辰的那些小萝蔔,明儿个就可以把人带走!养了这么久,再养下去,还真要把我吃穷了!」 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根本没有把他的求爱放在眼里,赫连云心中骤然恼怒,「顾楚寒!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顾楚寒诧异的抬头看他,「云王爷!你又不是眼屎,把你放在眼里干啥?」 赫连云俊脸一僵。 顾楚寒蹙着眉上下打量他,语重心长,「云王爷!虽然眼屎看着和其他屎不一样,但都是同类啊!您贵为北辰国的王爷,可不能如此妄自菲薄,自贬自身啊!」 看她这一脸歪理的样子,赫连云更加清楚的感觉到心动,冷呵,「苏境泽就那么好?本王哪里不比他?让你如此对本王不屑一顾!?」 「我顾了呀!一直顾着呢!你看我眼神不是一直顾着呢!」顾楚寒伸着两个手指头指着自己的两个大眼。 赫连云眸光暗沉,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眼前。 顾楚寒看他深邃冷魅的凤眸透着危险的暗光,忙解释,「苏荩其实也没那么好,就是吧,他清清白白的,被我糟蹋了,总要负责!?不然我岂不是太渣了?」 「你已经……」赫连云目光锐利深暗,手下也不自觉下大了力气。 顾楚寒虽然没有细胳膊细腿儿弱唧唧的,但也细皮嫩肉的,被他抓的胳膊一下痛到骨头,皱着脸嘶气,「疼!」 赫连云却不放手,锐利眸子逼视着她,「你已经把身子给了苏境泽?」 顾楚寒眨了眨眼,摇头。 赫连云一口气还未松下去。 顾楚寒就道,「是他把身子给我了!」 一时间,赫连云只觉得戾气升上头顶,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竟然连最后一步都做了! 「疼死了!」顾楚寒愤怒的强抽出胳膊推开他。 赫连云眸光阴翳,直盯着她,又想她向来最是奸猾,跟他说的话也是忽悠的多,以苏境泽的性子,她被封为长兴伯,他认祖归宗,必然想明媒正娶,不可能会那么轻浮孟浪! 「你要没别的事,好走不送!」顾楚寒满脸不悦。 赫连云看着她突然又笑起来,他本生的英俊极致,冷魅邪肆,如今盯着顾楚寒的一双狭长凤眸深邃如渊,笑容里势在必得。真的听她的话离开了。 他那个笑却让顾楚寒心里不安的跳了跳,不过看他走了,那边张奈回来,说是寻到人了,但老头腿脚不好,还有些脾气,架势,不愿意过来。 「既然腿脚不便,那我们走一趟吧!」顾楚寒听那制琴师打琴很厉害,左右县衙和制造局没啥要紧事,就拿着她打的吉他和图纸去老师傅家里拜访。 乐师傅正在家打磨新制的古琴,见顾楚寒亲自过来,眸光飞快闪了闪,起身见礼,「小老头子腿脚不便,烦劳伯爷亲自跑一趟,实在愧疚!寒舍简陋,委屈伯爷了!快请坐快请坐!」 「打扰了!」顾楚寒道了叨扰,在一旁的梨花木墩上坐下,拿了吉他和图纸给他,请他帮忙。 乐师傅接过吉他,打量了一番,又看图纸,「伯爷这乐器是如何奏得的?」 顾楚寒就拿过来吉他弹了一小段,「我技艺不到家,弹的不好,这吉他更是音准有些沉,这点上还麻烦乐师傅了!」 「伯爷果然博学多才,实在让老头子敬仰啊!竟然打制这么新颖的乐器,弹奏的更是入神入魂!伯爷太过谦虚了!」乐师傅很是欣喜,直接表示会帮她把琴打出来。 顾楚寒指着图纸跟他讲解讨论半天,交了定银,又让他在每一把吉他上刻上名字,她准备给那些小萝蔔人手一把。 乐师傅更是一番夸赞,保证了会先赶制这一批琴出来。 顾楚寒还是忙的,没有空闲天天打制乐器,而且还要带着那帮子小萝蔔学声乐,把打制吉他这活儿交出去,至少乐师傅老手艺,还有徒弟帮手,可快多了。 回到制造局,告诉那帮小萝蔔,待他们走时,他们的吉他都给他们带走。当然,这些富贵人家的娃儿,他们爹娘多少也得对她表示点吧? 「大人大人!你真是个好人!」 「不!我顶多是坏人堆里的好人!」顾楚寒笑笑。 「大人就是好人!长得还好看!我长大了要嫁给大人!」 这话一出,年纪稍微大两岁的女孩子,稍微懂得男女不同,男女授受不亲的,忍不住小脸就红了。 顾楚寒一看,是最皮实的那个彪悍小姑娘,精緻的小脸仰着,看着她满脸坚定,忍不住失笑,揉揉她的小脑袋,「先等你长大再说吧!」 「那大人要等着我!我很快就长大了!我今年已经八岁,不会让大人等太久的!最多七年,六年!」小姑娘特意报了虚岁,还要跟顾楚寒拉勾勾。 顾楚寒哈哈笑,「那我等你长大!」 陪着吃了晚饭,心里想着田螺儿今儿个要献身的事,屁颠颠的赶回县衙。 赫连云在县衙外的大树上靠着等她。 看他又来,顾楚寒有些无奈,「大哥!我都已经跟你交代清楚了,你到底还想咋样啊?」 「我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赫连云站直,定眸望着她。 顾楚寒黑着脸瞪着他,「什么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就是个小三知道吗?」 赫连云在一瞬间明白了她说的『小三』什么意思,她和苏荩两人容不下第三人,而他就是那个插足的第三人!眼中冷翳,抬脚朝她走过来,「苏境泽对你就是纯碎了吗?」 顾楚寒看着他没有说话,苏荩对她不纯粹那又如何?他即便想要她的命,她认了。 她漆黑幽深的眸子平静的让赫连云心里发慌,「在你没有恢復身份之前,我也要有竞争一席之地的资格!所以……」他说着突然抓起她的手,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心。 顾楚寒正要甩掉,就感觉一股针痛入骨,从手心直刺入臂膀,她脸色骤变一变,想要甩脱,却被他死死握着手心相对,「你……」 清泉顿时惊起,伸手就朝赫连云命门直攻而去。 赫连云冷笑一声,迅捷的闪躲开,也松开了顾楚寒,「守宫线种得下去,你果然没有!此守宫线,苏境泽应该认得。他若越过防线,你必定痛不欲生。在你恢復身份之后,我会为你解掉。」 顾楚寒觉的那股入骨的隐隐针痛阻挡不住的蔓延全身,尤其是她左胳膊,腕脉处一直到手腕,一条鲜红入血的红线,却如同活的一般,她暴怒的咬牙,「赫连云!我操你八辈祖宗!什么狗屁守宫线!老子想咋样关你屁事!?就因为我会造车会造船就叫你看上了?你看上了老子就得跟你好!?」 她真的彻底暴怒了!把她当什么?他看上她,就得任他挑选操控!?卑鄙! 「我知道你会恼我,不过我也是为你,不想你将来身份暴露,还落得个名声败坏!你大概还不清楚,苏境泽与穆霄的爵位之争,应国公府掺和其中,极力支持苏境泽,意在招他为婿。」赫连云看着她道。 「那又如何?」顾楚寒冷怒道。 「应国公府是太后娘家,那位如珠如玉的秦四小姐貌似很得她宠爱,即便你身份暴露,也嫁不成他!等你造出汽轮机船,就是你大限之时!」赫连云虽有自己的算计,也是真的为她着想筹划。 「说完了吗?」顾楚寒从知道自己身负奇异技能时,就心里隐隐明白她怕不会长命。但这条路怎么走,由她做主!由不得他人! 她双眸平静异常,让赫连云一瞬间不忍再揭更多丑相给她。 顾楚寒直接越过他,目光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线看了半天,痛不欲生?会怎么个痛法? 清泉收起软剑,担心的快步跟上她,也顾不得避讳,看着她手臂上红线,心里懊悔死,恨死自己!痛不欲生?若真是个好东西,也不会让人痛不欲生!他两眼越来越红,「九公子……」 「连个大饼都不给我画,还想让我就范!」顾楚寒冷声呵呵,一边放下衣袖,照旧朝县衙走去。 清泉低着头,「公子浸淫医术数十载,一定会解的!还有公子的师父,更是大能之人!」 顾楚寒没有吭声,待走到县衙后门时,越想到今晚煮熟的田螺儿又飞了,想吃不敢吃的那一口肉又没了,就忍不住怒不可遏,「老子到嘴的肉,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活捉了他,裹上蛋液面包屑,炸至两面金黄,切块去卖!」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现在竟然还想着吃肉,清泉有些愕然,又有些气愤,「九公子!」 顾楚寒一瞬间又泄气了,都有些不敢回去。 可她总不能直接放鸽子,那不是她的作风!咬咬牙,抬脚进去。 褚妈妈和映雪几个都上前见礼,问她可有用饭,要不要服侍。 顾楚寒摆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看了看书房,又看了看正房,目光停在正房,深吸口气走上前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顾楚寒僵立愣住,直直看着屋里的一身红装,俊美的如同魅妖般惊鸿惊艷的人。她喜欢撩拨他,挑逗他,看他意乱情迷,渴望渴求而又压抑克制的模样,明明压抑不住想要吞吃了她,却又生生忍住,连她的衣襟都不敢解,定要有那一个仪式。 可是现在…… 苏荩以为她也是羞赧,胆怯了,所以故意留在制造局拖延着。他都想到她心里想着,却又一步步像是不情愿的挪过来的样子。可看到她这般的神情,雷鼓般狂跳的心骤然梗住,浑身的燥热灼烫也渐渐凉下来,上前几步抱住她,「九儿……我……你要是不愿意了,我们就改天!」 她还是无法相信他!她心里有他,却挡不住怀疑他! 「不改天!」顾楚寒眼中闪过坚毅,她看到他一身红装深情凝望,专注倾情小心等着她的绝美样子,就已经不想再忍! 伸手扯开他的衣裳带子,却发现他这一身红装很是讲究,脱开一层还有一层…… 「你穿了多少层?准备让我脱到天亮吗?」她不满的抬头幽怨控诉。 苏荩心尖发烫,低头吻住她,唇舌相依,温柔缠绵,抱着她的手臂也一再收紧,直至她紧贴进他怀里。 顾楚寒一把回应他的吻,又把他推开些,迫不及待的扯开他一层层衣衫。 「九儿……九儿…。我们…去树屋。」那是他的地方,是他的窝,他想把她叼到他的窝里,无人打扰的慢慢享用! 顾楚寒强势的把他推进内室,「就在这!」她就要他了!倒是要看看怎么个痛不欲生! 衣衫一件件被剥落,苏荩知道她是带着怎样一份心情要他的,可今晚后,她定不会再怀疑他! 诊视的抱着她,轻颤的手扯开她的衣衫,伸手扯下她的束胸,把她稳稳压在床上,炽热的吻着她。 顾楚寒身上环住他精壮润如玉般的腰身,抵着他的长舌纠缠。 苏荩对她的自制力已经到极限,很快意乱情迷,吻遍她脖颈,精緻的锁骨,一路向下。 顾楚寒不想让他看见手臂上的红线,转过手,压在衾被上,气息不稳的唤他,「苏荩……抱我!」 苏荩轻轻啃咬,印上属于他的印记,片片红痕落在她雪玉般的肌肤上。 却在她小腹处,一个碍眼的腥红一点突兀的出现,苏荩瞬间惊愣,「九儿!?」 起身抓过她的手臂,果然见一条鲜艷欲滴的红线,仿若活的一般,脸色骤然阴戾,眼中杀意迸发,「是赫连云!是他对不对!?」 顾楚寒看他反应如此激烈,瞬间杀意浓重,是真的想要杀赫连云,心下微沉,「这不是守宫线?」 苏荩知道赫连云为人,却没想到给他找了那么多麻烦让没有时间精力和机会来九儿跟前,他却已经不择手段到此!守宫线?明明就是活物,确切的说是蛊毒!除了与他结合,只有杀他挖心一条。 让九儿与他结合他绝对不会同意!杀他挖心,他救过九儿,又维繫两国安定。 可是,赫连云!真当他不敢下手挖他的心出来!? ------题外话------ (>人<;)对不起~
第187章:亲过我就是我的人了 感觉他全身暴戾杀气肆虐,痛惜恨怒的两眼乌红,顾楚寒伸手抱住他瞬间冰冷下的身子,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要我!」 赫连云绝不想杀她,不想她死的,那她就不会死! 「不!」苏荩双目赤红拒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赫连云知道他对九儿的心,知道他绝对不舍让她受那种磨难,更不舍她痛苦之后再不能生孕,就卑鄙的给九儿下这个守宫线! 「如果要了,会怎样?」顾楚寒轻声的问他,小手顺着他紧緻的胸膛向下。 苏荩如烈火浪潮般的欲望已经全部褪尽,瞬间又重燃,抓住她的小手,「九儿!不可以!」 顾楚寒如同魅妖一般在他身上点火,轻舔他的耳朵,在喉间轻啄啃吻,声音极尽诱惑,「不想要我吗?」 苏荩无数次想像她化身妖精对他极尽妖娆诱惑引他共欢,他要忍住不扑上去,不能再让她小看他!还要狠狠的欺负她!收拾她!可却怎么都没想到,却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闭上眼深深吸口气,抓着她的手,拿起衣裳给她穿起裹紧,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九儿!不要尝试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不许逼我发疯!」 他对她有情,有爱,一直温水煮她,细水长流,很多时候她心里怀疑不相信,但依旧如沐春风,心神沉醉。而这却是最直白,最炽热浓烈的一次。顾楚寒心中灼烫,忍不住发笑,如果他要算计那就算计吧!她不也在引诱算计他吗!?算计他是真爱她,不会真要她的命!那他这个人属于她了! 「真不要了吗?」她仰着脸两眼诱惑的眨着,嘟声道。 她这般像是沖他撒娇,苏荩心中又疼又惜,「不许!」 顾楚寒戳了戳他,「可是……憋的久了不是容易快吗?」 就正经不到一刻!就会调弄撩拨他!苏荩暗咬着牙,「不会!」 「那也容易生病啊!或者憋不住了找别人了!?」顾楚寒幽幽瞪着他。 「不会!」苏荩暗怒道。 「不会啥?」顾楚寒斜着他。 苏荩咬住她的唇瓣,「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只要你!」 顾楚寒捧住他的脸用力在他唇上亲一下,「好!那你可记牢了,这是我的!独属于老子的!」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他宣誓所有权,承认他是她的!苏荩两眼发烫,紧紧抱着她。 一滴灼烫落在后颈下,顾楚寒身子微僵,好半晌回过神,闭上眼,回抱着他。感受着此刻心贴心的浓烈温情。 外面清泉看半天,不知道屋里什么情况,见灯火一直未灭,试着上前敲门,「九公子!」 「干嘛?」顾楚寒不满的喊话。 「厨房炖了补汤,你喝了再睡吧!」清泉问。 顾楚寒皱着小脸看苏荩,「又给我灌药膳汤,不想喝!」 苏荩心都化了,心里塞的慢慢蜜意爱意,忍不住吻了吻她为微噘着嘴,「我帮你喝!」 「好!」顾楚寒立马笑应,沖门外喊,「端进来吧!」 清泉应声,很快端了一盅补汤进来,见苏荩身上有些衣衫不整的大红正装,两眼一红,放下补汤跪下,「是奴才无用,没有保护好九公子!」公子唯一的希望执念就是九公子,可他却看着赫连云在他眼前对九公子下手,无能为力,他该死! 「你不是他的对手,他要铁了心下手,机会多的是,不怪你!起来吧!」顾楚寒摆手。 看她不在意,还心情貌似很不错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多了丝甜蜜,清泉顿时有些欣喜,「九公子的那个守宫线解了吗!?」 苏荩摇头,「它类似合欢蛊,另一只在赫连云体内。」 清泉瞬间打击的眼神黯淡,急切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合欢蛊那是每个月都会发作,需要和身带另一半的人交合,却是无解,即便能解也要付出代价! 「挖他的心,可解!」苏荩说着,眼中杀戾再起。 清泉一听,两眼杀意瀰漫,「交给奴才去!他不能死在大厉,北辰却多的是地方给他送命!」 「我看是你们想去送命!」顾楚寒没好气道,「他既然给我下这个,能会没有准备?会让你们得手?」 清泉还想说话,看到苏荩的眼神,抿着唇气喘着不再开口。 顾楚寒让他下去,端了补汤眨着眼递过来。 苏荩想,哪怕她递过来的是毒,他也如食蜜糖! 托着下巴看他把不好喝的补汤给解决掉,顾楚寒看着他身上的大红正装,「你还准备了什么?」 「我明日沐休。」苏荩目光深热的望着她。 顾楚寒忍不住热气上脸,瞪他一眼,「你还想着一天两夜呢!」 苏荩满脸红透,灼灼的盯着,牵起她的手,「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顾楚寒不忍拒绝,一脸勉为其难的应下,「好吧!」 苏荩满眼宠溺的轻笑,吩咐过清泉,抱起她转身进入鬼道。 赶到树屋时,已经月上中天了。 只见整个树屋处处亮着灯火,所有浅色的纱幔全部换成了大红色,屋中处处鲜花,幽香入鼻,沁入心肺,炭炉上温着他做的佛跳墙,正屋窗台摆着香案供桌,大红龙凤烛。 顾楚寒眼眶发热,伸手捶他,「都怪你!以前脱你个衣裳都不要不要不要,现在让老子只能干看!」 苏荩疼惜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都怪我!」他想给她最好的!想娶她! 顾楚寒哼了声,「穿着你这一身,找别人玩去吧!」 苏荩却弯腰抱起她,直接把她抱到内室放下,轻轻吻着她,伸手解开她的衣衫。 「嗯?」顾楚寒睁眼看他想干啥。 苏荩却一件件把她全身衣裳褪去。 顾楚寒瞪起眼,伸手捂住,「你又想干啥了?」之前连她衣襟都不敢解,现在都会扒光她面不改色了! 「亲过我,就是我的人了!」苏荩拿出他早已经准备的大红嫁衣,从里到外,一层层一件件的给她穿起来。 顾楚寒任由他给她换起嫁衣,拉着她出去。 苏荩拉着她在香案供桌前跪下。 看他神情固执,一心非要与她拜了天地,顾楚寒弯起嘴角,轻笑一声直接跪下。 苏荩看着她笑,焚起香,「皇天在上,月老在侧,苏荩今日与顾楚寒,缔结连理,永生为侣!」 顾楚寒也笑,「厚土在下,月老为证,顾楚寒今日与苏荩,共结连理,永世相随!」 三叩头后,结红线,对拜夫妻。 「你说的,永世相随!」苏荩盯进她的灵魂里。 顾楚寒笑,「一辈子还弄不好,还想永生,真贪心!」 苏荩俊脸渐渐黑沉,两眼黑漆漆深幽幽的直盯着她。 「好好!话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顾楚寒抬手让他看两人手腕上的红线。 苏荩伸手抱住她。 被他抱了半天,顾楚寒抬头,「又不能干坏事,出去看星星吧!」 「好!」苏荩吻了吻她,拿起狐裘大氅裹着两人,抱着她窝在窗台外的懒人沙发里。 顾楚寒被他怀抱着,整个把她裹进怀里,全身温热,鼻尖嗅着幽幽的清冽花香,抠着他骨节修长的手,「你要给我讲故事!」 「好!」苏荩又把她抱紧些,让她找天上的星星,给她星宿故事。 顾楚寒听完那些传奇色彩的故事,然后无情的告诉他,「这些星星都是球!我画的星体画看过吧?」然后给他讲土星是啥样的,水星是啥样的,木星,火星。 苏荩专注宠溺的听着,还应和着她。 讲到后面,顾楚寒实在困了,趴在他怀里,「我教你个东西,你要记住,知道没?」 「好!我都记住!」苏荩柔声应着,轻抚着她哄着她睡觉。 「摩斯密码……」顾楚寒说着说着,在他怀里睡过去。 苏荩把皮褥拉好,环抱着她。 夜静悄悄的,星空辽远,慢慢转变着。 再醒来,顾楚寒发现两人还没动地方,苏荩环抱着她的姿势都没有动,满室阳光洒下,而他闭着眼,静静睡着,也沐浴在暖阳之中。 她刚一动,他手臂就环上来,又重新把她抱紧,贴在怀里。 顾楚寒看他像是醒着,凤眸灵动的转了转,悄悄伸手堵住他的鼻子。 果然不过片刻,他微微启唇唿吸。 顾楚寒猥琐的笑笑,伸出手指头放他嘴边。 他却张嘴噙住。顿时让她愣了下,「你果然醒着的?!」 苏荩睁开眼,眼中带着迷濛,看她起身又把她按进怀里,紧紧抱着,沙哑道,「不起来!」 「这么可爱的起床气呀!」顾楚寒亲了又亲。 「还要!」苏荩凑上来自己的唇。 顾楚寒又吻了吻,「我饿了!」 苏荩醒时就知道什么时辰了,听她喊饿,忙起身,「我去做,你等一小会儿!」 看他把她安置在沙发里,利落的起身去了厨房,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没明白老子的话!」 很快清淡小菜和米粥端上了桌,然后开始了给顾楚寒餵食。 顾楚寒觉的真要是这样跟他过,肯定会把她养成一个废物,「喵~」 苏荩低头吻住她,深深缠绵几番,才松开,继续给她餵食。 「我昨晚说教你摩斯密码,好像太困没教完!」顾楚寒边吃边说道。 苏荩看她没说要走,脸上的笑意更浓,吃完饭跟着她学。 这小山庄太安逸宁静了,尤其是和他一起,做饭,吃饭都是乐趣,顾楚寒抱着他不想走。 「我们明天再回去。」苏荩环着她,要多住一天。 顾楚寒不满的看他,「还有活儿要干呢!」 苏荩知道真让她一直闲散下来就不好过了,「好!我送你回去!」 赫连云把县衙和制造局,制造厂都翻了一遍,没发现顾楚寒,她进了县衙也不曾出门,却仿佛消失了一样,心里忍不住担忧,她真铁了心不顾及自己身子跟了苏荩。 再次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县衙,提着的心稳稳放下。 顾楚寒却不想搭理他,处理完县衙的闲杂琐碎,然后写个摺子让人递上去。水渠已经投入使用了,制造局的银子也都到位,开始有了进益,那黄河浮桥也该造起来了。不用架桥,只用一排船连接起来,做成一架浮桥,能过大车拉货就行。 赫连云知道她生气,也必然知道了守宫线的解法,是他手段卑鄙了点,但他看上的人,不能在他还未争取时,就被别的男人抱回! 「守宫线还有另外一种解法,苏境泽也不知道。」 顾楚寒皮笑肉不笑道,「没有另一种!只有一种,挖了你的心!」 「如果你要挖我的心,我给你递刀子!」赫连云目光深邃的凝着她,拿出身上的刀子递给她。 顾楚寒呵呵,他这是笃定了她不敢下手,也不会下手?拿起刀子几步掠到他面前,直接朝着他心上直刺上去。 鲜血喷溅而出,赫连云愣了,看她小脸阴冷冰寒,雪玉般的肌肤被喷溅着鲜红的血点,漆黑深不见底的凤眸幽寒的冷冷睨视着他,他竟然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勐烈的情动,伸出手擦拭她脸上的血点。 顾楚寒噗嗤狠狠拔出刀子,后退几步,冷眼看着他,「赫连云!我真会杀你的!」 赫连云低头看着胸前不停淌血的伤口,眸光吞噬嗜血的盯着她,「那我等着你!」 看他离开,顾楚寒皱紧眉头。 怀冰和蝶影几个看赫连云受伤回来,顿时大惊,「主子!是谁伤了你!?」 赫连云摇头,面上笑起,「是我自己表忠心!」 就知道和那个顾楚寒有关!几人都有些不悦,手脚麻利的给他止血上药包扎伤口。 「主子!天下女子长得美的数不胜数,有才能的也不少,主子何必找她!」几个人却还是看不过去。 赫连云轻抚着胸口的伤处笑而不语,她看似扎了他一刀子,但苏境泽再来,看到他的伤,必然会罢战。 苏荩从来没有准备放过他,提着剑来时,看他被顾楚寒扎过了一刀子,交手几招都是落败之势,桃花眼怒气积聚,冷戾肆虐,「你若是一辈子都待在大厉,我不杀你!」 「我要回,必然是带寒儿一块回!守宫线的距离,你也应该很清楚!」他叫的亲昵暧昧,挑衅之味十足。 杀气迸进,苏荩提剑,雷击之势直冲他命门。 ------题外话------ 推荐文《国民娇宠:男神爱撩鬼》万代宠爱 【女扮男装,苏爽虐渣,日常撩鬼,萌宠治癒】 前世君九识人不清,把自己给作死了,临死前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却意外重回十五岁。 重拾旧业,摇身一变成为娱乐圈的第一男神; 画符为灵,她是玄学界炙手可热的鬼眼天师; 医学圣手,煞血之王,当她的诸多身份逐一显露,举世皆为震惊,只是画风有点不太一样? 前世她拍戏摔成骨折都被指作秀,这世不过是手划了道口子网上就一片鬼哭狼嚎。 各界大佬纷纷发来慰问—— 医学大佬寄来了最珍贵的特效药并附送鲜花一束; 商界大佬直接派来了私人医生并附赠保镖一枚; 鬼界大佬……君九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男人,一脸错愕,「你来干嘛?」 「给你疗伤。」男人一本正经,话落就吻上她的唇。
第188章:无人敢和她争 看苏荩杀招凌厉袭来。 「苏荩!你不敢!」赫连云冷眸浅笑看着。 长剑直逼他心脉,却在他心脉致命处停住,苏荩目光阴寒冷戾的盯着他,「赫连云!你敢动她,我就敢动赫连御!」 赫连御是北辰太子,深得北辰皇帝宠信看重,他若出事,赫连云就是首选怀疑对象。而赫连御对赫连云的疑心虽然还没让他下手,但他若登基在位,必然会对赫连云有所动作。 赫连云眸光微缩,深深的盯着他,「你不是已经动过了!?」起先他还怀疑,怎么那些事都是针对他的,让他根本离不了京,现在他肯定了! 「赫连家的多疑,如出一辙!」苏荩不承认。 「你又敢说对她没有目的?」赫连云同样不信他。他这样对事事无谓,冷漠入骨髓的人,用尽心血手段谋算一个人,任谁都不相信他就只是出于情爱! 苏荩收回剑,冷漠嘲讽的睨着他,「赫连云,你永远都得不到真心相付的人!」 赫连云看他提剑离开,眸光暗深的矗立半天。他那句话像是诅咒一样直击他心底。 而苏荩来到南乐县县衙时,脸色还怒气未消,看着顾楚寒两眼黑沉沉的。 顾楚寒看他气鼓的样子,整个都快变成气鼓鼓头上打雷下雨的大头卡通,笑着亲他一下。 「你扎了他一刀!」苏荩幽幽道。 顾楚寒挑眉,「我看他不顺眼,就扎了他一刀!」 苏荩哼了声,「你扎了,我就不好再扎他!你偏心他!」 「那你肯定又扎了他!果然是我的人!夫妻一心!」顾楚寒笑着抱住他。 『夫妻』两个字瞬间取悦苏荩,急切的深深吻住她,唇齿纠缠。他知道,她扎赫连云那一刀有泄愤之心,却也是不让他冲动对赫连云下手,担负那个后果责任。 明明只能浅尝辄止,他却深情热衷,如食蜜糖,不满足的久久索取。顾楚寒伸手掐住他,「笨蛋!每次都想憋死我!」 苏荩目光灼灼潋滟的亲她一下,用行动求原谅。 顾楚寒嫌弃的推开他,「过来给我调一下音准!」 吉他送来了三把,等再拿到那四把,就把北辰国的那七个萝蔔先送走,把赫连云打发走。 苏荩应声,过来帮忙。 清泉端了宵夜进来,看着两人温馨的画面,心里更恨赫连云,如果不然,公子和九公子肯定亲亲蜜蜜的小夫妻!哪会被那个恶毒的守宫线给害!? 关系进到这一步,苏荩整个心都是热的,想起她终究对他敞开心扉的爱他,都是灼烫的,他们拜了天地,她已经是他的妻,是他的人!他可以每晚拥着她入睡,已经幸福的不行。 但上早朝时,要起早,还要借鬼道赶回京中,虽然他武功高深,少有敌手,顾楚寒还是不想他会遇险的情况发生,告诉他,「忙时不要过来了!」 苏荩瞬间黑脸,「不行!」 看他危险的脸色,顾楚寒嘴角抽了抽,「好好!来!有人给我暖床,天天抱着美人儿,不要太爽!」朝他抛个媚眼儿。 这点耗损对苏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谁也不能阻拦他来找她! 顾楚寒想着,赶紧把吉他都打好,把那群小萝蔔都送走,再给他打一把小提琴。 乐师傅速度还是很快,七八吉他很快就出来,顾楚寒给每一把都调了音准,又教给那些小萝蔔怎么调音,然后刻上他们的名字,送给他们。 「大人大人!我不想走了!」 「大人!你跟我去我家吧!我让我爹给你比俸禄高一百倍的工钱!」 张奈笑,「大人可不光是县令,还是我们制造局的制造,是大厉的长兴伯,别说一百倍,就是一万倍,一千万倍都挖不走的!」 看几个小萝蔔有些失望,顾楚寒摸摸几个人的脑袋,「好了!等你们把吉他练好,可以来找我!我有机会也会去看你们,看你们的吉他练的怎么样了!谁要学的好,我以后再送他一样新的乐器!」 「好!我们一定好好学!好好练!」回家的愿望更深刻,得了顾楚寒这话,几个小萝蔔不捨得的背着吉他跟赫连云的人离开。 赫连云望着她,有话想要跟她说。 顾楚寒却客气的拱手,「云王爷!烦劳了!我衙门还有事,就不远送了!」 真的被她厌烦疏远了,赫连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悔意,但若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定定的看着她,「我会让你看清,也明白我的心意!」 顾楚寒只想呵呵,「好走!不送!」 赫连云看着她笑,转身先把那些孩子送回。 朝中也审过黄河浮桥的方案,苏荩负责督建。顾楚寒的办案能力,行事作风,以她现在的威望,刑部也不敢有所怠慢。黄河浮桥建造,侧重南乐县制造局来回使用,他也能离她近些,多些时间陪她!做其他的事! 福裕太妃却心疼他无法顺利继承爵位,身为王府子弟,却在官场辛苦周旋劳累。穆霄却享受了二十多年王府荣耀,顺顺利利继承王府,担负个禁卫军指挥使,既有荣耀功劳又不用离京奔波。她想补偿苏荩的,却总是补偿不到。就催着他先定下亲事。 「应国公府如今虽然势力不如从前鼎盛之时,但也是各勛贵之家最有底蕴的!秦妤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仅娴雅淑惠,相貌气质也都配得上你!太后娘娘也颇为喜欢她,经常会召进宫说话。之前就提起,你说不想考虑,可你毕竟不小了,总要成家的!」福裕太妃想给他找个强盛的妻族,这样他的靠山也就不止是她了。她也看出蒋氏对他并不太亲厚。 苏荩笑道,「祖母!娶妻我只想选我心悦之人,像祖母和祖父一般!」 福裕太妃和当年的祁王是两情相悦结合,奈何情深不寿。福裕太妃嗔怪的看着他,「要找心悦的人还不容易,京中多少好女儿,她们也肯定都愿意嫁你!不过秦妤那孩子跟你更配,你跟她先接触一下,必然也会喜欢的!」 「孙儿不喜。」苏荩摇头。他只要九儿! 福裕太妃皱起眉,「那外面的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儿?」 沈芳池看苏荩拒婚,又认归了祁王府,更加不会同意她,顾楚寒那里又下不了手,就让人散步苏荩和顾楚寒的断袖淫秽的流言。又逢苏荩接手黄河浮桥督造,也是为了南乐县,为了顾楚寒。两人面上疏离,私交甚密!所以苏荩才无心婚事,拒绝应国公府的亲事!拒绝秦妤! 苏荩直接承认,「我是对她不一样,不过外面那些流言都是抹黑九郎!」 这话听的福裕太妃心里不舒服,觉的传言里的顾楚寒长得雌雄莫辨肯定很妖媚,没有个男子气概。而且空穴不来风,他再有才能,也不能辱没了她的孙儿! 又催他赶紧定亲娶妻,「祖母也老了,你要是再拖着不娶,我可能就看不到了!」 「不会!祖母会看到的!」苏荩回她。现在不是带九儿回来的时候,他不相信别的人不会伤害她! 「你要是娶亲,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啊!」福裕太妃拉着他,势必要说通他的架势。 「兄长还未娶,还是等兄长之后吧!」苏荩笑道。 福裕太妃直接道,「你们两个一起生的,不如也一起娶吧!」 「祖母!我要单独娶她,不和别人一起!」苏荩不同意。 福裕太妃正要再说他。 外面丫鬟通禀,「秦太夫人和秦四小姐来了!」 之前秦妤过来探望福裕太妃,苏荩直接避了出去。这次有秦太夫人,他就不能走,势必要见了礼。 「快请进来!」福裕太妃笑的满脸和煦开心,带着苏荩出来迎。 秦太夫人笑着进来,身旁跟着秦妤,给福裕太妃见礼。 苏荩等她们互相见过礼,上前拱手给秦太夫人见礼。 「好好!快起来!」秦太夫人看着苏荩满眼都是满意之色。 秦妤清雅大方的上前淡然见礼,「苏荩哥哥!」顾盼生清辉的星眸流转的看他。 苏荩还了一礼,「祖母和太夫人说话,我还有公务,先行告退。」 「等等!」福裕太妃叫住他,「一天到晚都忙着公务,好不容易沐休也没在家里歇着,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今儿个就多在家待会,吃了饭再去忙!」 秦太夫人也笑说,「朝中的那些事没有一天忙完的时候!歇歇也好!」 福裕太妃直说不许去。苏荩只得留家里。 秦妤看他俊美遗世流风回雪般的仙风道骨的气质,就忍不住痴迷,她一直看不上那些男子,拖到今年都十八,依然没有定亲,肯定就是在等他这个命中注定之人! 「我们老傢伙说话你们小年轻不爱听,你们俩到园子里去走走吧!」福裕太妃笑着赶人,给苏荩使眼色,让他不许走,多跟秦妤接触一下。 秦妤星眸看过来,苏荩冷然漠视,「不必!既是陪祖母,那就配这里!」 看他这样,更让秦妤升起征服的斗志,「苏荩哥哥的园子听说建在祁王府的云中苑上,我倒是想去瞧瞧,不知道苏荩哥哥可方便?」 「不便。」苏荩直接拒绝。 秦妤眸色有些不好。 秦太夫人眉头也微微蹙起。 福裕太妃笑道,「那地儿正在改建,乱糟糟的,去了再磕着碰着了!荩儿!你带秦妤到园子里去吧!」又催促他。 再拒绝就是在外人面前驳她的面子,苏荩淡冷施礼,出去。 秦妤浅浅笑着跟上,「听闻苏荩哥哥琴技了得,今日还想讨教一番。」 「不必!」苏荩拒绝。 秦妤有些不甘心,「你为何总是躲避拒绝我?」她来了两次都是赶他在府里时,却每次都被避开,今日若不是祖母跟着一块,又是一样。 「秦四小姐没有自知之明吗?」苏荩反问她。 秦妤脸色僵硬,「你是说我还配你不上?」 苏荩没有否认。 晏江心里忍不住啧啧,本以为公子和九公子在一起之后这个『说话直』的毛病改了,原来只是对着九公子的时候改了!这春华娇艷的秦四小姐看上公子,可要真有自知之明了!公子心里,九公子就是天下瑰宝,其他人都是渣渣! 「那你是要配个公主天女不成?」秦妤忍不住质问。 苏荩淡冷的看她,「秦四小姐既喜欢这园子,那就多逛逛吧!」 看他竟然转身要走,把她自己扔在这里,秦妤心中气怒不止,追上来,「还是说,你真的如传言一样,有断袖之癖,跟那个顾楚寒交好!?」 「秦四小姐,你僭越了。」苏荩冷冷道。 看他果然冷了脸生气,秦妤觉的自己摸到了有用的东西,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正巧外面来找苏荩忙黄河浮桥的事,苏荩直接告罪一声,还是出了门。 秦太夫人看孙女那么清雅的人脸色难看,心里也是不悦极了。这苏荩在小地方长大,却比祁王世子的架势还高! 福裕太妃解释,「这孩子一直在修行,从未想过成家,和女儿家接触过。还不适应!」 秦妤已经决定要从旁试探,如今两家都有意,她又得太后姑奶支持,她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无人敢和她争!苏荩是她好不容易等到的人,绝对不会留给别人! 从祁王府出来,她就直接进了宫给太后请安,说起今日见苏荩的事,「太妃说苏荩哥哥修行太久,从未想过娶亲成家,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儿。他有独居习惯,长者赐的,他也习惯不接。」 太后是见过苏荩,想他那样的人的确有些脾气,「什么长者赐的也不接,这门亲事是两家商议的,皇上和哀家也都看好的,他难道还有心仪之人不成?」 秦妤眸光飞快的闪了下,摇摇头,「并没有!就是过不去坎儿!也就除了我,和任何女子都远着距离!他之前在苏家,苏沈两家都已经议亲,还是他表妹,都直接拒亲不愿意。后来他归宗,亲事自然不了了之。」 太后听出来她的意思,「既然如此,哀家赐婚,他总不会再抗旨!」 ------题外话------ (>人<;)对不起~我好像恶疾难除,每次说定时间都会迟到~想掐死自己~o(╥﹏╥)o~
第189章:安排的明明白白 如果太后赐婚,那就是懿旨,苏荩就算有心,就算再大胆,也不能拒婚! 秦妤得到太后的话,在宫里陪侍了半天,出宫就一封匿名密信传到南乐县。 顾楚寒看了眼,不在意的扔去一边。 清泉把信捡起来,「九公子!你就一点不生气不着急啊?」 「我有那着急的时间吗?」顾楚寒翻他个白眼儿,她都分成两个还感觉不够,着急一个情敌的挑衅?她闲了逗逗乐趣也就算了,忙的跟狗一样,谁有空闲搭理她! 清泉抽着嘴角半天说不出话,「可要是太后赐婚,祁王府和应国公府两边施压,公子可不能抗旨呢!」 「那就让他娶吧!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顾楚寒摆了下手,继续埋头在那一堆图纸里。 清泉嘆口气,「公子太可怜了!情敌都挑衅上门,赐婚都要上菜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楚寒切了声,然后给云鹤洋写了信,借他的图纸再看一看,黄河浮桥的设计,不光承重,还要安全灵活,尤其两岸的码头桥墩,夏天汛期涨潮和落潮浮桥不会受到影响,但桥墩和桥面却会。底下承托浮桥的船就更要精心设计。 苏荩晚上过来。 清泉立马上前通禀,顾楚寒受到一封匿名密信,她不在意的扔了,还说不行就换,又给云鹤洋写了信借图纸。 「现在打小报告都明目张胆了啊?」顾楚寒看他直接当着她的面巴拉巴拉的,满头黑线。 清泉暗瞪她一眼,转身退下。 顾楚寒看了看苏荩的脸色,似乎还挺高兴,顿时有些纳闷,「这么高兴?难道那个即将跟你定亲的秦四小姐又美又水又漂亮?」 苏荩上前抱住她,欢欣溢于言表,「你吃醋了!」 「哈?」顾楚寒一脑门问号,这货从哪看出她吃醋的啊? 「但是不许找别人!」苏荩不喜欢那个云鹤洋,九儿是他的! 顾楚寒这才转了个圈明白过来,她给云鹤洋借图纸被理解成吃醋了,这货脑迴路也是感人,没有解释拆穿,「我就借个图纸!」 「我请了个造船师,过一两日就到。」苏荩蹙眉。 顾楚寒撇着嘴翻眼瞪他。 苏荩不容反对的吻住她。 给云鹤洋的信就被他拦截了下来。他请的造船师也终于在两天后赶到。 浮桥之前也不止一次造过,只是这次是横跨黄河,所以难度更大。 浮游师傅前来的目的不光为黄河浮桥,是为帮顾楚寒造船,她一直在等开採石油,提升炼钢技术,炼化合金,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若是技术不成熟,贸然建造,投入是打量的人力物力和钱财,却只能浪费。现在正好拿黄河浮桥先练下手。 秦妤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顾楚寒有什么反应,觉的不正常。她几乎可以断定,苏荩和顾楚寒必然是有什么!她提起顾楚寒时,苏荩的神色做不了假! 把顾楚寒参与建造浮桥的消息告诉表弟云鹤洋,让他帮忙去打探消息。 云鹤洋不想帮她打探这种消息,不过他崇慕顾楚寒,听她也参与建造浮桥,立马给顾楚寒写了信问要不要帮忙。 顾楚寒回他不需要,浮游师傅到了南乐县,她有人帮忙了。 云鹤洋一听浮游师傅竟然出山,直接收拾了行李带着图纸就赶来了南乐县。 顾楚寒正加急赶制最后三把吉他,其他的小萝蔔都送走了,就剩最后俩,家里离的远,到现在还没有来接。见到云鹤洋过来,还带着行李,「你这是要长住啊?」 「浮游师傅难得肯出山,他造的船绝对堪称一绝,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跟他多讨教,我会后悔终身的!」云鹤洋两个眼睛闪亮的逼人,又兴奋又激动。 顾楚寒蹙着眉看向清泉,那货连她给云鹤洋的信都拦截了,现在人直接过来了,咋办? 清泉装作没看见的转过头去。心说,九公子您自己引来的蜂蝶,自己解决! 暗切了声,顾楚寒试着劝说云鹤洋,「我这县衙地方小,制造局也挤的跟啥一样……」 「不妨事!我在南乐县买处宅子就行了!而且要建造浮桥,必然要搭建在黄河附近,也来回跑的!我不一定待很久!」云鹤洋早把话都想好了。而且他也心下好奇,顾楚寒和苏荩真是传言说的那种关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楚寒还能说啥,又不带强赶他走,不让他住南乐县。而且他对造船上也的确极有天赋,难能可贵,太想用他了。 已经想像到苏荩的黑脸和强烈怨念波,顾楚寒决定扮演一下渣男,让那货自己冷静一下不要无理取闹。 结果不等她开演,被他压着折腾了半夜,让她上不去下不来,啃的她全身没有一个好地方,一片片的草莓印。又是保证少见面,避不开见面时也保证少说话,绝不靠近三尺以内,才算把人哄住。 看他一脸餍足的离开,顾楚寒拥着被子坐起来,泪光点点,「老醋缸!老流氓!不敢套路出牌!」 第二天,她跟云鹤洋一块见了浮游师傅,吃了饭,喝了一壶酒,他晚上又来一遍。 第三天,她跟云鹤洋一块看了制造局,没敢亲自教他开汽轮车,找了教练,他晚上又来一遍。 第四天,顾楚寒直接不出门了,等他晚上刚一过来,两腿发软的跪在床上,满脸贤惠讨好的笑,「相公!夫君!您来了!妾身伺候你歇息!」 苏荩坐在床边,看她眨着眼讨好的模样,暗暗弯起唇角,「这就怕了?」 「没有啊!妾身求之不得呢!就是你老放空枪!」顾楚寒媚眼如丝的抛媚眼儿。 「你……」她的话让苏荩瞬间俊脸黑红黑红的,恨不得掐死她,又恨不得把她压在床上收拾,可最终又不能真的奈何她。 顾楚寒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看你一副马上要去世的样子,好了好了!不惹你了!赫连云那样英俊冷魅放到之前我肯定会吃的,都不搭理他,更何况那云鹤洋了!就是一小屁孩!我魂儿都已经被你勾走了!栽你身上了!嗯?」 苏荩幽怨的抱住她,「我给师父去了信,只要一找到守宫线的解法,解了这蛊,你就恢復身份!」 「那当然了!吃都吃过了,肯定得给你个名分!是吧?」顾楚寒照着他唇上吻一下。 本以为拜了天地,她也敞开心扉爱他,苏荩没想到他依旧患得患失,更是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了。 顾楚寒本以为哄好了,又被他控诉了一遍,「不许说『来了』!你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家!」 「对!回来!回来了!」顾楚寒立马改口。 苏荩不是不放心她,是不放心别人,很快领了旨意开工,在黄河和南乐县往返。 漳河上有桥,但需要绕行,先行在漳河上试用一架浮桥,这样他和能光明正大的来南乐县跟她见面,白天陪着她一块吃饭。 云鹤洋在南乐县待了些天,对顾楚寒的崇慕更浓,也时时忍不住观察她,心里记挂着她和苏荩的关系,这一看,就发现苏荩对待顾楚寒不一样,看她眼神都不一样。 秦妤在苏荩离京往返南乐县时就急了,催云鹤洋的消息。 云鹤洋敷衍过去,整日跟着浮游师傅来回跑,要么就混在制造局里。 很快家里的信传过来,顾十郎不负所望,春试高中,虽然没有拿得案首,也考了个廪生。 李二郎虽然吊车尾,也算拼了力考中了个秀才功名,家里给他定了亲事,白河县周家的小姐,性格爽快脾气直,倒是很对李二郎的脾气,说是年底就娶过门。 两人送信时就启程了,不日就到南乐县。 李二郎来了,她这就多个帮手,不用事事都她上,顾楚寒吩咐打扫好房间等着。 果然没几日,顾十郎和李二郎都赶来了,同来的还有顾若娘。 「九哥!我被赶出来了!」小丫头上来抱住她委屈。 顾楚寒环着她看顾十郎和李二郎,「咋回事儿?」 顾十郎脸色难看,又不好说的样子,「你自己问她!」 李二郎咳嗽了两声,「其实我觉的若娘做的也没错!」 顾楚寒挑眉,低头看着顾若娘,「你干啥了?」 「我没错!」顾若娘气鼓着小脸,把脸埋在她怀里。 见还有旁人在,顾楚寒先按捺不问,「先回去洗梳一下吃饭!」 「好!」 兄妹几个回到县衙,安置下来,摆上晚饭。 顾楚寒先问了顾十郎和李二郎春试科考的事,又问了家里的情况,饭快吃完,问到顾若娘,「你到底干啥了?还被家里赶出来了?」 「也不是!是十哥非要带我出来的!我还是愿意待在家里的!」顾若娘解释道。 「嗯!那你十哥为啥带你出来?」顾楚寒看她这样已经觉得有问题了。 顾若娘吭哧了半天,「就是……就是……黄家……快灭门了。」 「黄胜凡?他又干啥了?」顾楚寒看向顾十郎。 顾十郎气沉着脸解释,「黄胜凡娶的那胡寡妇的女儿,之前就是暗娼,成亲之后断了些时间,后来又重操旧业,还生了个不像他的儿子。这事被捅出去,黄胜凡没有报復胡寡妇母女,反而利用胡氏捞钱,搭上了几家关系,在白河县兴风作浪。」说着看了眼顾若娘。 「事儿是你捅出去的?」顾楚寒问顾若娘。 看她没有怪罪的样子,顾若娘顿时气势上来,「事儿都是真的,又不是我伪造的。还有后来的事,我也就是稍微搅合了一下,他们狗咬狗,谁知道他们一家五口死了三个。」 顾十郎说起这样就气,「小小年纪掺和这事,要不是爹发现的及时,给她清除干净了,粘上就扯不下来!」 「黄胜凡死了?」顾楚寒问。 提起这个顾十郎更气,「真要黄胜凡死了还好,死的是他爹娘和胡氏,他躲过去了!等他喘过气,想明白这里面的事儿,肯定会像疯狗一样再报復!」 「他要之前不对付我们,报復我们,谁愿意掺和他们家那事儿!」顾若娘不服气。 「你还不改!」顾十郎瞪她。 顾若娘缩着脖子,她也知道自己棋差一招,没能除掉黄胜凡那个噁心的杂碎,还差点惹的自己一身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黄胜凡现在一无所有,要报復肯定会疯狂,她也想再找机会,谁知道十哥竟然跟爹和奶奶商量完,把她带出来了。 「爹和奶奶都说了,让二姐教教她!我这次给你送过东西,来看看你,回京就带着她一块!」顾十郎跟顾楚寒解释。 顾楚寒有点担心家里,黄胜凡那条疯狗不择手段起来,长着毒牙咬人,还专挑最意料不到的人下手。 「家里九哥不用担心,奶奶现在出行都带着侍卫的!家里也都安排了,有爹在!」顾十郎自然也都想到了。 顾楚寒点点头,「回头二姐那里说一下。」 顾若娘抱着她的胳膊,「九哥!我不想去京都!我跟你留在南乐县吧!我保证不惹事不闯祸!我要是去了京都,他们几房的很快就会把闺女送进京,明着让二姐帮忙找个好婆家,背地里不知道打啥主意呢!」 「你就敢肯定你留在这,她们不来?」顾楚寒呵笑。 「她们来这也没用!去了京都给二姐添堵!」顾若娘讨好的冲着她笑。 顾楚寒忍不住笑骂一声,「小小一点,想的倒是不少,懂的也怪多啊!」 顾若娘嘿嘿笑,「我留在这里,也能照顾你啊!」那些想往九哥身上贴的么蛾子们她保证都拍飞她们! 顾楚寒想了想,「就让她在这待一段时间吧!等天热狠了,再去京都,有冰!」 看她护着顾若娘,顾十郎无奈的和李二郎对视一眼,只得应下来。 苏荩来后听到,直接让她不用多担心,「你姐夫怕早就有心了。」那黄胜凡污毁顾苒娘,严俊风早就噁心他,只要落到他手里,必定不会放过他。 顾楚寒知道经商也是有诸多手段,只是担心家里,她离得远鞭长莫及,那些人又太容易出事。 苏荩抱紧她,「一个家族想要走得长远,必然会经歷风雨。」她为他们做的够多了。 「好吧!」顾楚寒只得点头,不过顾若娘这小妮子是得好好掰掰她。 顾十郎还没走,就找来了夫子教授顾若娘念书,学问,琴棋书画不学,针织女红算数都要接着学。 看她小脸苦瓜一样,顾十郎哼了声,「还跟着九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二郎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还有可能被抓来学声乐,画图纸,学管家!练武也少不了的!」 「那我也不去京都!」顾若娘绷起小脸,她在家里学的也多,能跟着九哥,也能学更多东西。 「那好!你在九哥这,要好好听话!不许惹事知道吗?九哥事情多,寻常也照顾不到你,你照顾好自己,也看着点九哥!」顾十郎嘱咐她一遍,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顾若娘用力的点头,「我知道!」 顾十郎自己回了京都,再回来身份已经不同,十四岁的少年秀才,长兴伯的弟弟,亲的,前途无限能量! 消息传到京都,就有人找上顾苒娘想要结亲。 顾苒娘婉拒了,顾五郎做哥哥的还没有成家,轮不到他们小的。暗示说亲先说顾五郎。 虽然大多不看好顾五郎,他随虽是当哥哥的,却不像顾楚寒有近乎神奇的技能和天赋,又不是顾楚寒的亲哥哥。 顾老二特意给顾苒娘和严俊风捎了信,让他们夫妻帮忙给顾五郎相看人家说亲事。她自己也有在看,但顾五郎以后势必要进官场,她却是身份不够,接触不到官家的闺秀小姐,要聘一个官家小姐给顾五郎也不容易。 连氏还要自己上,家里想把持着,搜罗着银钱,又想到京都捞更大的,到京都给儿子找个世家大族的小姐娶回家!而且偌大个长兴伯府没有女主人,顾楚寒又没有娘,爹又不在,她这个二伯娘要去了,岂不是当家做主了!? 顾婆子严管着,死扣着她,谁也不准去,连白河县上层都混不好,就老老实实做个耕读之家,该种地种地,该养鸡养鸭还养鸡养鸭。谁去丢人,就不是顾家的人! 顾楚寒也头大,顾老二还好弄一些,连氏却不好弄,让先压着,等明年顾五郎参加完秋闱之后,要是能考中,进了春闱,到时候她愿意可以跟着顾五郎试试。现在都先老实的在家里干事儿,壮大家族,也累积财富。她们声势大,却没啥钱的!制造局都是给朝廷干的,刚刚见到钱,也没她一点屁事儿! 「九儿?」苏荩看她又出神,忍不住唤她。 顾楚寒扭头看他,「哦!咋了?」 苏荩心疼的轻抚她的脸,「最近太累了,休息两天!」 「没事!就是想点家里的事儿!」顾楚寒抓了抓头,这肯定还是奶奶和爹在家里压着,真要是一堆堆的事儿捅过来,她脑袋估计要炸,肯定要收拾了她们! 顾家因为她的突出起来的太快了!但又没有跟得上势力能耐的人,想要走得稳,就必须得耐着性子。那些事都要让她们自己经歷过,也势必要歷经几次洗礼。 忍不住嘆口气,别人咋去世的她还真不想多管,但她不想因为别人拖垮了她看好的人。但是都插手,她又管不过来。 「顾五郎的亲事,交给严俊风和你二姐不会有问题的。」揉揉她的头。 「现在也就二姐和姐夫能顶得上事儿!也幸亏严家少家主不干了,要不然哪有时间多管这些事!」顾楚寒突然觉的这个姐夫用处更大了。 苏荩笑笑。 正要跟他说小提琴的事,顾楚寒一抬手,突然一阵入骨的刺痛从胳膊一直直蹿入腹,「嘶——」 苏荩脸色一变,「守宫线发作了!?」
第190章:苏荩的师父是土豪 「发作?」顾楚寒看着他问。 苏荩捏着她脉象,眉头紧皱,他明明已经给她配药也压制了,怎么还会发作? 把过脉,掀开她衣袖,看着鲜红如活血一样的红线在她皙白的手臂上,刺目的让他眼中戾气阵阵。而且已经隐隐流动般动起来。 「就是有一点点疼,也没啥事儿!」顾楚寒安慰他。 不是不经意间疼的厉害,她也不会疼的嘶气,苏荩让她躺下,看她小腹上果然也和手臂上的红线变的一样,血红的一点仿佛活了过来。伸手运气先给她封闭住。 不过半刻,顾楚寒脸色就变了,抓住他的手,「等等!」 「是不是更疼了?」苏荩忙收起功力。 顾楚寒脸色微妙的皱着眉摇头,全身的热燥却没停,迅速袭来,脸上也浮起不正常的绯红,「不是……」 苏荩看她这样,脸色也难看起来。这守宫线竟然还加了其他的东西,会让被下守宫线的人如中媚药! 给她理好衣裳,直接抱起,「我带你去找玄天山找师父!」 「不能直接就这么去吧?」顾楚寒瞪眼。 苏荩疑惑的看她,眼中满是怒意担忧,「这边交给清泉,你先忍耐一会,最多一个时辰就到玄天山。」 顾楚寒还想说话,他已经叫来清泉,吩咐了一番,带着她就走。 玄天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因为名字叫玄天山,但不论大厉还是北辰,南燕,没有一座山叫玄天山的,谁也不知道在哪。 顾楚寒也好奇过苏荩的师父,他都能斩杀妖兽取内丹,那他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还有她手上戴的手串,说也是那位玄天道人所做。 身边光怪陆离,绿光暗影,几乎飞速往后掠去,顾楚寒趴在他背上,全身躁动,慾火烧灼,环着他脖子,自他身上飘来的淡淡幽香,更像催情一样,意识越清楚,那种慾火就越加焚身,忍不住在他侧边轻啃,手也克制不住,伸进他衣襟里。 苏荩急行赶路,又被她撩拨的心神飘荡,「再忍一忍,九儿!还有一会就到了!」 「唔。」顾楚寒几乎整个人缠在他身上。 苏荩提气,把速度提到嘴快。 一路煎熬终于到了山脚下,苏荩安抚的拍拍隐忍克制的满身薄汗的顾楚寒,背着她快步上山。 「师兄!师父让我在这等你,没想到你还真这个时辰回来了!」一个白衣道童飞身落下,有些欣喜的看着苏荩。 见他还背着个人,满头密汗,衣衫也不规整,竟像急行赶路,顿时惊震,「师兄!你这是有什么急事?还从未见你这般狼狈急切过!」这背的人会是谁? 「境羽!师父歇下了吗?」苏荩边问边大步上山。 「师父让我来接你,应该是在药庐等你!」境羽回他,好奇打量顾楚寒,见她满脸潮红,满头湿汗,苏荩背着她,看她却是比苏荩更惨的样子,猜她怕是求医的。只是师兄那么冷漠淡然物外的人,对她竟然看重急切!? 苏荩应声,很快上了山,看着熟悉的亭台阁楼,径直进了大门,直接到药庐,看里面亮着灯,「师父!」 「境泽!进来吧!」屋里传出一声轻缓淡然的吩咐。 苏荩应声,放下顾楚寒,改抱着她。 顾楚寒推了他一下,想要自己进去,直接被他无视,抱着他进了药庐。她现在这副中了媚药的样子,还是跟着他来见长辈,几步路还抱着进去,简直脸都丢尽了! 进了屋,淡淡萦绕的药香让人顿时心神舒缓。 一个白灰衣衫,白须童颜的老者坐在药炉旁,闭着眼正在炼药。 苏荩把顾楚寒安置在窗前的软垫上,理了理衣衫,拱手见礼,「师父!」 「嗯。」玄天道人应声。 「师父!九儿的守宫线我已经配药化解反噬,但现在它又发作,却形同合欢蛊,弟子医术不精,还请师父搭救!」苏荩有些急切道。 顾楚寒强行克制着焚身的慾火,站起来拱手见礼,「见过前辈!」 「你们稍等片刻。」玄天道人直接道。 苏荩应声,转身道,「境羽!帮忙拿些冷泉水来吧!」 境羽看顾楚寒满脸潮红的站不住,应了声,转身去端冷泉水来。 水拿来,苏荩直接给顾楚寒喝了两杯,又带她到侧间洗梳,拿了他之前的衣裳给她换上。 玄天道人把药炼化,转过身,看他已经带顾楚寒洗梳了一遍,穿着他的衣裳宽大松垮的挂在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顾楚寒也有些黑脸,冷泉水喝下是有些通体寒凉,可她现在这状况喝了正舒服,非要给她换身衣裳,撑不起来整个人站在衣裳里面一样不伦不类,这长辈见的……看玄天道人看过来,忙拱手再次见礼,「前辈!晚辈顾楚寒,见过前辈!」 玄天道人点点头,朝她招手,「你到前来。」 顾楚寒看了眼苏荩,「哦!」应声到他跟前。 玄天道人让她伸出手,看了守宫线的情况,又给她把脉,「果然是合生守宫线!」 「师父可有解?」苏荩忙问。 「你去把我刚刚练的药拿来。」玄天道人吩咐。 苏荩起身到药炉中取出他刚刚炼制的三颗药来,「师父!药拿来了!」 顾楚寒看那血红的三颗药丸,她仿佛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眼中闪过拒绝。 「先服下一颗,剩下的两颗,每隔十二时辰服用一颗。」玄天道人说她。 苏荩轻嗅了下,「可能直接解了这守宫线?」 玄天道人闭眼摇头,「若强行拔除,她的身子没有两三年调养绝对恢復不过来。这是我用赤血蛇炼化三颗药,虽能让它不再发作,但要解除,还得她自己炼化!」 「可否引出或者转移?」苏荩自己炼化过蛊毒,那并不是个好过的过程。 玄天道人摇头,又看向顾楚寒,「你且把药吃了,我教你一套功法,你练起来,只需一年便可全部炼化这守宫线。」 「多谢前辈相救!」顾楚寒拿起一颗药丸放进嘴里。 玄天道人让她盘腿坐下,伸手在她几处穴位连点几次。 几乎一瞬间,顾楚寒就有些忍不住,全身都像是要烧灼了一样,还是从经脉而发的。 「忍一忍,九儿!」苏荩紧皱着眉。 「嗯。」顾楚寒现在就想被烧烤了,不忍也得忍着啊! 不过好在很快,玄天道人就收了手,「带她药泉泡上一个时辰!为师先歇下了,你的房间境羽也给你打扫出来了!」 「是!多谢师父!」苏荩应声,抱起顾楚寒就转到药庐后。 顾楚寒看着冒泡泡的所谓药泉,心有戚戚然,「开水吗?」 「不是,只是稍稍温热,你摸摸看!」苏荩笑着解释,放她下来。 顾楚寒试了下水温,虽然冒着泡泡,的确只是温热热的,而且很舒服。 苏荩把她外衫脱下,只留了中衣,抱着她一块下去。 顾楚寒看他面色绯红,两个耳朵也通红通红的,顿起调弄之心,「我才刚化解了守宫线发作,你确定要跟着下来鸳鸯浴?」 「我帮你调息!」苏荩一脸淡然的在她身后坐下。 顾楚寒往后一仰,他果然伸手来接,笑着窝进他怀里,「要泡一个时辰,我会泡发的!」 「这是药泉,不会的。」苏荩让她坐好。 「那一个时辰坐在这里也无聊啊!」顾楚寒扭头看着他幽怨的撇嘴。 就会调弄撩拨他!苏荩无奈看着她,「你坐好,跟着我在经脉中的运行方法运行气息!」 顾楚寒乖乖听话坐好。 一个时辰倒很快过去。 苏荩把她抱出来,又重新沖洗,带她回到自己在玄天山修炼时的住处。 顾楚寒大眼一熘,就一木色和白色,整个性冷淡色调,清清冷冷的,还真像他。 看了眼床铺,苏荩又拿了两床褥子出来铺上,「不是很硬了,快歇息吧!」 顾楚寒困到不行,哪还作这个,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轻抚抚她的头髮,苏荩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把她环进怀里。 一大早起来,苏荩又拿了他之前的衣裳来,「先暂时穿一下,你的衣裳已经洗过,不过未干。」 顾楚寒看了看,「你那个小师弟呢?我看他差不多和我一样高,借他一套衣裳吧!」至少穿着合身,不用来回拖着。 苏荩看她半天,转身去了库房,把他年少时穿的衣裳拿出来,「有些破旧,你先将就一下!」 「啊咧?你从前穿过的衣裳吗?」顾楚寒拉开看了看,还真是一身纯白,洗的干干净净,甚至都有叠放整齐的摺子。 「嗯。」苏荩应声。 顾楚寒换上,除了肩膀有些宽松,不习惯宽袖,其他都正好。 境羽来送早饭,眼神忍不住打量顾楚寒。他昨夜可是看见了,师兄让她睡在了自己的房间,而师兄的房间只有一张矮床。这顾楚寒一个女儿家扮作男子就算了,跟师兄还…… 苏荩看他神色,沉声解释,「我和九儿已经拜过堂。」 「啊?啊!」境羽惊疑了下,盯着顾楚寒的眼神更加黏煳了。师兄当初非要还俗,原来是为了她啊! 顾楚寒被他看的心里有点毛毛的,好像她害田螺儿犯下了什么罪行一样! 饭后,苏荩带着顾楚寒正式拜见玄天道人。 「你既是境泽的妻子,这份见面礼是为师给的!」玄天道人给她个匣子。 顾楚寒双手接过,忙道了谢,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六颗内丹,「前辈!这太贵重了!恕晚辈不敢收!」这六颗内丹就是杀了六个妖兽,而且看着不凡,把这些都吃了炼化,能提升多少功力啊! 玄天道人面上带着慈和的笑容,「给你的就拿着吧!」 苏荩也让她接着,「师父活了将近两百岁,不差这点东西!」 顾楚寒惊愣的看着玄天道人,虽然头髮鬍子都花白了,可面色却看着完全不像半百的人,已经两百岁了!?真能活! 玄天道人看她那神情,忍不住满脸笑容慈祥。 苏荩下一句话就让他慈祥不起来了,「师父藏物阁里还有不少好东西,等会我带你过去挑几件!」 玄天道人鬍子都颤了颤,「你个不孝的娶了媳妇儿忘师父!不知道孝敬师父,还抠师父的东西!」 顾楚寒面色有些尴尬,她来时就说,干干巴巴过来不好!? 苏荩又给她解释,「那些东西师父都用不上,若不打扫,很多都积尘三尺了。」 「之前给你都不稀得要,怎么成了亲脸皮都变厚了?」玄天道人指着他道。 苏荩淡声道,「师父说哪里话,我现在也不稀罕。」他只是带九儿过去看看挑几样她会喜欢的。 顾楚寒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下就被他拉起,带到了藏物阁。 各种兵器,心法书册,珍稀药材,还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各种用具,摆满了整个藏物阁。 顾楚寒看了一圈,摇摇头表示不要,「我这压制了守宫线,等回头还教我一套功法,已经赚了!」 看她没有看得上的,苏荩就伸手帮她挑了几样心法武功和药材,至于兵器,他的七星剑给了她,她也已经用的很熟。又想到赫连云送的小弩,拿了三个暗器使用的,两个戴在手腕上,一个是戒指戴在手上就行,都是轻便小巧使用迅速治敌的。 「要不挑一个吧!还是别连锅端了!」顾楚寒看他毫不客气的样子,扯了扯他袖子。 苏荩笑,「师父寻常也不会用这些,只是摆设。」 午饭时,跟玄天道人一块用了饭,下晌就教顾楚寒心法口诀。 顾楚寒悄声跟他解释,「前辈!苏荩的厚脸皮肯定不是跟我学的!我没他厚!」 玄天道人哈哈大笑,「不过一些小玩意儿,他不说,我也让你们自己进去看挑中的拿!」 「土豪!」顾楚寒幽幽看着他。 「嗯?何意?」玄天道人不解。 顾楚寒幽声解释,「东西多,随便撒!见人就想给!」 玄天道人更是大笑不止,然后又多教了她一套适合女子的剑法。 顾楚寒学的极其认真,而玄天山上气候微寒,但胜在环境优美,云海翻涌,仙雾缥缈,空气清新怡人,不知道药泉的原因,还是地处环境太过舒适,她在这睡的特别好,都有种浓浓不想走的感觉。 「等闲时,我再带你过来住段日子!」苏荩携她回南乐。 「还是闲了再说吧!现在我们俩一块三天没回去,三天没见人,指不定又有啥事儿了呢!」顾楚寒都已经想见流言传承啥样了。 清泉已经等急了,还要劝着顾若娘别急。见两人回来,松了口气,「公子!九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出事了!」
第191章:我早已经娶过妻了 「怎么了?」顾楚寒皱眉,只要她一不在,就出事,就像盯着她的一样。 清泉脸色难看的回禀,「北辰递交了国书,要两国互通技术,共同建造汽轮机船!内阁已经同意了!」 顾楚寒拉下脸,「技术都教给他们,至今制造局还有他们的工匠在,炼钢和炼制合金的技术他们肯定也在试,还一块造什么船?」 「赫连云的目的是九公子!」清泉看向苏荩。九公子的汽轮机早教给了北辰国工匠,而新技术也只是锻造技术,赫连云这是料到了九公子还有底牌,所以才强势出手。要真让他成事,指不定来搅合什么风雨! 顾楚寒找个最潇洒的姿势站好,「你们快看我!看看我是不是魅力万丈,能迷倒万千众男的?」 瞧她还嘚瑟起来了,清泉嘴角抽了抽。 苏荩看着她直接毫不避讳的点了头,「是!」 清泉头上爆出一片冷汗,公子你够了啊!知道你眼光好,看上的人万千中唯一!可也不用这么不要脸皮的夸吧!? 顾楚寒也差点垮掉,睁着眼看着苏荩,「你真有眼光……」 「嗯!」苏荩深以为然。 顾楚寒转头和清泉对视一眼,你家公子病的不轻你造吗? 清泉表示不怨他! 看他们俩眼神交换,苏荩皱眉,上来拉住她的手,找存在感。 清泉黑线,暗嘆口气,「奴才算是明白了,你们俩这样的,没人能拆散你们的!」 苏荩眸光潋滟的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呵呵笑,回他个飞吻。 清泉实在很想把空间留给就他们两个人,只是,「九公子的守宫线可解了?」 「玄天前辈练的药,不会再发作。教了我一套心法,只要练一年,就能把它炼化!」顾楚寒解释。 清泉皱眉,连公子的师父那般厉害的人都解不了,还要九公子再炼化一年,赫连云果然够狠!他是料定了没人能解,而公子见不得九公子忍受那蛊毒折磨会甘愿放手,卑鄙无耻! 外面听到顾楚寒回来的消息,顾若娘已经快步奔进来,「九哥!九哥!」 春暖和陈嫂在后面跟着,「小姐!你可慢着点!」这里是县衙,不是田间地头啊!小姐是官家的小姐,再急也得注意点形象的啊! 顾楚寒听到声音出来,看她跑的头髮飞乱,满眼期待急切,笑道,「小疯子!好歹留点形象,也注意你哥我的脸面啊!」 顾若娘跑到近前,上下打量,见她脸色只略微有些苍白,没出息她想的状况,急声问,「你的蛊毒解了没有?」 「算是解了,不会再发作。只要慢慢炼化,要不了多久!」顾楚寒又给她解释一遍。 顾若娘拉起她的手掀开她的袖子,那根血红的守宫线还在上面,「你骗人!这个东西明明还在!」 顾楚寒弹她个脑崩儿,「骗人我这三天干啥去了?玄天道人都活两百岁了,还能骗人!?等炼化了,这个就不显了!」 顾若娘看向苏荩,他就很没用!说的配药压制守宫线发作,可九哥还是发作了! 她眼中明确的嫌弃,让苏荩忍不住愧疚自弃。是他说不让人伤害到九儿一点,可九儿每次遇险遇害,他都没能及时救她! 顾若娘暗哼一声收回目光,还不如去娶那个国公府的小姐去呢!霸着九哥,还给九哥招来麻烦! 顾楚寒又弹她一下,「好了!午饭你吃了没?叫厨房去安排午饭!」小丫头礼都不见,还那么多意见! 「我这就去!」顾若娘忙应声,「你想吃啥?有忌口的没有?」 「你看着安排,没忌口的!」顾楚寒道。 顾若娘应声,看了眼苏荩,暗哼一声,问也不问他吃啥,直接转身就走。 「看来还得给她夫子说说,礼仪规矩都不讲!」顾楚寒歉意的看过来。 苏荩摇头,「是我不好!她嫌弃的对!」 看他还贊同的样子,顾楚寒嘴角微抽,「你长得美,你说的都对!」 苏荩瞥了眼清泉。若娘全心为九儿着想,他只有高兴的!但她要是胳膊肘往外拐,给九儿拉线找别的男人,绝对不行! 清泉表示知道,他一定会看好九公子!也看好若娘小姐!打水来伺候两人洗漱,又回禀县衙和制造局拖下来的事。 顾若娘亲自下厨,很快几样可口小菜端上来,面条是范大厨拉的龙鬚面。 这边饭还没吃完,听到消息的李二郎也赶回来,制造局和县衙的事也都报上来了。 云鹤洋过来时,苏荩正在书房执笔,拿的却是顾楚寒的公务,顾楚寒在一旁闲着。他眉头狂跳,外界传的那些话他一直都当流言蜚语,而且顾楚寒和苏荩交往并不密切,却没想到私下这本亲近了!? 苏荩看他过来,眸光幽转。 云鹤洋突然觉的他看他的眼神让他一阵发寒,看顾楚寒脸色苍白,「你这三日去哪里了?气色还这么不好?」 「去查点事情,受了点小伤!」顾楚寒笑着解释。 「受伤?伤了哪里?伤势怎么样了?」云鹤洋忙担心的追问。 「已经没有大碍!修养几日就没事儿了!」顾楚寒应声。 云鹤洋点点头,看她不多说,也就不再多问,跟她说起黄河浮桥的进程。关键的苏荩这位负责督建浮桥的人消失三天,还和顾楚寒一块,他就算不说,表姐也该知道消息了。 秦妤也不光全信任云鹤洋,找人在南乐县盯着,还有沈芳池生怕她知道的慢了,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给云鹤洋写信,让他查到苏荩和顾楚寒一块消失的三天去做什么了! 云鹤洋看着顾楚寒忙的,想到苏荩帮她处理公务那娴熟寻常的样子,没有找清泉,找了李二郎跟他打听顾楚寒伤到哪了?伤势如何? 李二郎虽然看着淳朴,可并不是蠢,云家是应国公府是姻亲,他是那个秦四小姐的表弟,「九郎不是跟你说过了?咋又问一遍?我这当表哥都没有你上心呢!你这都快赶上我表姐了!」 他笑眯眯的,说表哥又说表姐的,云鹤洋哪里不明白他是怀疑了,忙解释,「我就是崇慕伯爷,想给他送些补品,不知道该送啥!」 李二郎又笑的朴实,「哦!也不用!她最讨厌补品!」她们家就没有断过各种珍稀补品,九郎天天都吃吐了,逮谁塞给谁!哪需要他送的那点! 云鹤洋只得点头应声。 他刚转身,就被来送点心的顾若娘堵住了路。 顾若娘刚见到他时,还觉的他长得精緻漂亮,又那么崇拜九哥还以为他和九哥一样扮作男儿,没想到他却是为了那个国公府小姐打听消息有目的接近九哥。 云鹤洋看她幽冷嘲讽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心虚,拱手给她见礼,「顾小姐!」 「不敢当!国公府表公子也是勛贵之家,身份尊贵。」顾若娘冷笑。 听这话云鹤洋想解释,可他也的确打听了顾楚寒和苏荩的消息,拱了下手准备就走。 「站住!」顾若娘怒喝。 云鹤洋停下,「顾小姐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告诉你的表姐!想要男人自己去!遮遮掩掩居心叵测的打探,当别人不知道?若敢动我们家头上来,国公府我们也不怕!还有你,若敢动我哥一根毫毛,我让你悔恨终身!」顾若娘直接威胁警告。 云鹤洋满脸涨紫,「顾小姐!你误会了!」 他的小厮云途怒瞪着顾若娘,「你凭什么喝问我家公子!?」 顾若娘睨过来,「凭我是长兴伯府的小姐!你算什么东西?」 「云途!道歉!」云鹤洋低声呵斥。 云途憋着脸,很不服气,看他呵斥,顾若娘高高在上的样子,暗抿着嘴敷衍的拱了下手。说是伯爵府的小姐,还不是乡野出身!胆敢点他们公子鼻子喝问! 云鹤洋又拱手道歉,「家僕无礼,请顾小姐谅解!不过顾小姐真的误会在下,我绝不会做伯爷不利的事!」他来就不是为表姐来的。 「我知道你们虚伪成性,敢做不敢当。你们暗地里怎么勾当我没有兴趣,但你们矛头对别人去!」顾若娘一点都不相信他,警告完,拎着适合进了制造局。 看她这嚣张桀骜的样子,云途气的脸色发阴,「公子!她就是……你还……」 「闭嘴!」云鹤洋阴着脸怒喝。 「公子……」云途不服气。 云鹤洋拧着眉,「我来南乐县虽不是为表姐来的,但这层关系在,顾楚寒他消失几日带伤回来,我又的确打听了,她怀疑我也无可厚非!」只怕顾楚寒受伤的事和应国公府有关。否则不会苏荩看他的眼神让他心底发寒,李二郎也对他多有防备。 「那顾楚寒和苏荩关系本来就不一般,外面都传遍他们两个断袖,也没见他们避讳。要顾楚寒是个女子,她嫁给苏荩去!可一个男子整日和一个男人厮混一起!还都不娶亲!」云途撇了撇嘴。 云鹤洋看着他皱眉,眸光犀利。 云途看他这样就是生气发怒了,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请罪,「公子!奴才错了!奴才不该说这些!求公子饶恕!」 「下不为例!」云鹤洋冷声吩咐。 云途连忙应声,起来随着他离开。 云鹤洋直接给秦妤回信,打听不到。 秦妤收到信,脸色阴沉难看半天,「鹤洋不会也被那个顾楚寒给迷惑了吧?」 「小姐!表公子本就因为蒸汽车对那顾楚寒心存崇拜,那顾楚寒又专擅此道,小姐不若靠自己人妥帖!」丫鬟香秀端上茶。 秦妤又看看信,点了点头。真要表弟跟顾楚寒搞在一起,她正好可以打击他! 顾楚寒这时接到旨意,召她进京,商议和北辰国共同开办造船厂的事。 简单收拾了下,顾楚寒带了清泉浮景赶去京都。 苏荩也跟着同回,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復,怕有人趁机下手。而且造船厂?他倒要看看赫连云有没有空来坐镇造船厂! 朝中对这个跨国合作的造船厂很是重视,贤正帝招顾楚寒回京商议。 合作造船厂有利可图,顾楚寒不反对,相反还支持,北辰国的财力物力都比大厉强盛。 苏荩回到王府,福裕太妃也跟他问起顾楚寒,「长兴伯也是你弟子,他如今回京,也请到家里来坐坐!你倒还没请过朋友来家,也找个机会招待一下!」 「等园子建好,搬过去的时候请一下。九郎她回京是为造船厂的事,皇上留了人。」苏荩解释。 福裕太妃点点头,笑着道,「难得他天赋异禀,才能奇特,皇上倒是看重的很!之前跟太后请安还说起,想要给他做媒呢!」 苏荩没有接应。 福裕太妃说着就说起他的亲事,「太后有意赐婚!」 苏荩早知道,抬眼看着她,「祖母最好拦了,秦家小姐我不会娶!」 福裕太妃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 「祖母!我早已经娶过妻了!」苏荩突然道。 「什么!?」福裕太妃一下子惊震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时候娶的妻?」 「早前。」苏荩沉声回道。 福裕太妃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那……那你娶的是谁啊?什么娶的怎么都没有说?不是没有娶过吗?」 苏荩笑起来,「她很好,能娶到她是我修来的。家里不知道,我师父却是知道,给我们证过婚。」 「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苏荩的师父教授他二十年,有权为他婚事做主。福裕太妃越想越有些着急,「她是什么人家的女儿?人怎么样?你之前怎么不说?也不把人带回来?」 苏荩收起笑,垂眸沉默。 福裕太妃心里咯噔一下,「是她出了事已经不在了?」 单嬷嬷也看的着急,之前有那怀虚大师说二公子是妖胎,差点害死他,二三十年不能回家,这样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一个克妻的名声肯定会盖在二公子头上! 「当然不是!她有事情要做,再有一年我必定能接她回来!」苏荩说着目光坚定。 福裕太妃听这话就有些心里不舒服,祁王府的公子,娶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听这话还是捧着她的!忍不住又问,「她是去做什么了?是什么人家的女儿?」 知道她还是在意门第,苏荩解释,「秦家比不了。」 单嬷嬷吸口气,「秦家已经是顶尖的老世家了,秦家都比不了,那岂不是王孙公主?」 大厉只一个公主,早些年已经出嫁,前几年也已经因难产殁了,而其他能比秦家门第还高的还真是难找。那就不是大厉的,而是北辰或者南燕国的!? 「所以祖母不要再给我张罗亲事,不论是秦家还是谁家,都不需要。」苏荩说完,让她自己平静,先去忙公务,九儿那里他也要去看着。 福裕太妃半天后终于想起来,「不对!荩儿是前年才还俗参加科考,他什么时候娶的妻!?」 看她怀疑起来,单嬷嬷也一脸恍然惊疑,「太妃觉的是二公子拒婚,才拿这个搪塞?」 「搪塞他倒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来说!就是这娶了妻,又没见人,什么情况都没有!只一句秦家比不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要相中了,那就是个丑的他也觉的世上她最好!」福裕太妃知道穆家专出情种,这种情况是极有可能的。 「那现在怎么办?秦家那边是不是……」得推了? 福裕太妃摇头嘆息,「太后话都已经是说出来了,推又怎么推?直接说荩儿已经娶过亲了!?我都还怀疑,太后定然不相信,觉的这藉口荒诞!肯定震怒!」 「要推,只能缓转,不如就说二公子已经奉师命定下了亲事。左右没有在王府举行婚宴,到时候若是回来,就再举办一次!」要不回来,到时候也有缓转的余地。 福裕太妃看看她,点了头,「也只能如此了。就是……」 「太妃担心二公子跟那顾楚寒?」单嬷嬷问。 福裕太妃脸色不好的点头。 单嬷嬷也沉默了半晌,「还是邀请长兴伯过府吧!到时候也见见!」 福裕太妃应声,「他是荩儿的弟子,也该进府见礼的!」 「没有长辈教授礼数,就看想不想得到了!」单嬷嬷也点头。 顾楚寒自然想到了,也准备了拜礼,虽然她可能很不讨喜,但该走的礼数还是要走。从宫中出来,就带着两匣子严俊风帮淘来的虫草,上门来。 穆霄也出来迎接招待,「长兴伯爷驾临,蓬荜生辉!」 「祁王客气了!」顾楚寒笑着见了礼。 福裕太妃和蒋氏都是长辈,顾楚寒本就是来拜见,跟苏荩穆霄见过,就来到福裕太妃的院子。 蒋氏也要看看顾楚寒到底是谁,所以坐在福裕太妃的屋里。 「长兴伯爷到了!」丫鬟往里通禀。 立马有丫鬟打帘。 苏荩走在前面,等她进来,伸手在她头上遮了下帘子。 穆霄看到他的动作,眉头微挑。就算是对祖母和母亲都没见他如此细心体贴过! 等顾楚寒过去,苏荩直接收了手。 穆霄眸光幽转,神色不变的跟着进去。 福裕太妃一看到顾楚寒,顿时就是一愣。他这脸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第192章:打秦妤的脸 蒋氏看了眼福裕太妃的神色,眸光飞闪,再落在顾楚寒脸上。生的比男子都美,这样一张脸,还真是祸水脸!也怪不得传那些流言! 「见过老太君!见过太妃!」顾楚寒上前见礼。 福裕太妃回神,再看她微微笑着谦逊有礼的样子,心里竟然忍不住诡异的拿她和秦妤相比较。这相貌太过扎眼了!女子生了这般相貌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是个男子!心里顿时就不喜起来。 蒋氏注意力在苏荩和顾楚寒身上来回扫了遍,「请长兴伯爷坐!上茶来!」 顾楚寒道了谢坐下。 福裕太妃打量着顾楚寒,「都传长兴伯年少有为,少年天才,今日一见才真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如此年轻!」 「太妃过奖了!」顾楚寒心里有点发虚,福裕太妃是田螺儿的亲奶奶,又一心护着他偏着他。 见她有些拘谨的样子,苏荩安抚的看着她。 两人的眼神互动落在蒋氏眼中,就笑着问,「今日见长兴伯爷如此品貌,只怕不少闺秀千金说亲的吧!」 福裕太妃瞥她一眼,以为她想塞娘家人,微皱了皱眉。不过也想听顾楚寒咋说的。 「王妃说笑了!在下出身寒微,不敢当得各闺秀千金厚爱!」顾楚寒嘴角有些微抽,连李安之今儿个也问她亲事,这些人咋都对她的亲事那么上心?就算想联姻,她现在还不是个啥,年纪轻,没实权,出身差,就不观望观望? 「长兴伯爷才是说笑了,如此品貌,少年天才,首辅大人看重,皇上厚爱,前途无量!只怕是你瞧不上吧!」蒋氏笑起。 顾楚寒笑的有些讪然,「所以才不能辜负皇上期望,准备晚些成亲!」 苏荩眸色微暗。再晚也不能超过明年! 福裕太妃又问顾楚寒造船造机器的事,荩儿都能对他如此看重,必然有他过人之处,不可能单凭一张脸长得漂亮! 说起这些顾楚寒自己领域,简单介绍,娓娓道来。 连福裕太妃心里不喜她,听那些传奇般色彩的机器,她讲的又风趣,都忍不住听的入神。 穆霄看她说起机器眸光闪亮,仿佛有星辰光芒一样,苏荩偶尔接上一句,看着她的目光也不一样,目光微妙。 陪着正说话,外面丫鬟通禀,「秦四小姐来给太妃请安了!」 屋中的几人神色都变了变。 苏荩直接起身,「祖母!母妃!我们就暂且告退了!」 「不妨事!等下还要请九郎一块吃饭!秦妤也算是亲戚,见见也无妨!」蒋氏笑容优雅。 苏荩皱眉看向福裕太妃。 福裕太妃招唿顾楚寒,「九郎等用过膳再走吧!」 已经都改了称唿。 顾楚寒也想见见这个秦四小姐,这保准是听她来拜访太妃才过来的,就笑着应声。 苏荩看她神色,眼中闪过无奈宠溺。 秦妤进门前,丫鬟就通禀了,王爷和二公子正带了长兴侯来拜见。 她没有避开,大大方方的进来见礼,「见过老太君!见过太妃!」 福裕太妃面上笑容就多了起来,「快起来!」 秦妤优雅浅笑的起来,又给穆霄和苏荩见礼,「穆霄哥哥!苏荩哥哥!」 顾楚寒听的打个寒碜,苏荩哥哥?妤妹妹? 穆霄笑着虚扶一下,眼神余光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两眼打量着秦妤,肤白貌美,身姿婀娜窈窕,秀美精緻的脸庞带着清淡高洁的神色,一身白色衣裙更如仙女一般,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这身上的衣裳也太眼熟了?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常服。 她上次进宫拜年,穿了县令的官服,皇上问她为何不着伯爵服制,还问她是不是嫌弃难看。今儿个她进宫是商议公事,带了制造的官服和常服。明知道来祁王府拜见,那些流言肯定不招人喜欢,苏荩给她准备的那些衣裳就没换,一身制造的常服。 不过她穿过好几套,自然是熟悉的,身旁这货身上还穿着呢!发白的衣裳,宽摆箭袖。 这秦妤的衣裳样式竟然是比照着苏荩的衣裳做的,往一块一站,还真是一对璧人!她忍不住暗暗啧啧。 苏荩却眸光沉冷,「再提醒秦四小姐一遍,请称唿我为职称!」 秦妤微愣。 蒋氏看着便解释,「荩儿!我们家与秦家也算是有亲的,妹妹称唿一声哥哥也不为过!」 苏荩拱了拱手,「穆家与秦家并无确切亲戚,我与秦家更无熟识,此称唿大为不妥!」 他这是暗着说秦妤轻浮!穆霄看着他,「二弟!」祖母一直都在撮合他娶秦家最受宠的女儿,他却当着人的面打秦妤的脸。 看秦妤面色微白难看,顾楚寒嘴角微抽。这货的毒舌,不熟悉的时候她可是领教过的!程沂请他帮忙给她补课,他直接迪斯她学修道!救她时,说啥活不活看命! 秦妤看他神色更加冷沉,认为他在顾楚寒面前表现,神色变了几变,轻笑致歉,「之前和穆霄哥哥,唐家妹妹便都是如此,却不想穆二公子不习惯,是我唐突了!」轻轻一句解释,她叫苏荩哥哥,和穆霄和其他交好的姐妹一样,是苏荩看污了她! 顾楚寒微微点头,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应变能力不错呀! 秦妤神色一转,对着她,「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兴伯爷吧!?有礼了!」 「秦四小姐有礼!」顾楚寒微笑着还一礼。 她这个笑却让秦妤觉的是得意挑衅,心里气恨不止,面上却笑的越发清雅高洁。 「祖母!母妃!我带九郎先过去,你们说话!」苏荩直接拉着顾楚寒告退。 福裕太妃已经知道他在外娶过了亲,心里再想让他娶秦妤,也不知道荩儿他师父主的什么人还没打听出哪的人家,却也不好再撮合,应了声,「你们去吧!」 穆霄也跟着出来,「用膳时辰还早,不若去园子里逛逛?」 祁王府只有老王妃和福裕太妃,二房的穆尔淳他们家住在另一个门出去,基本不存在女性,也不怕冲撞。 顾楚寒对逛园子却没啥兴趣,她想去看看苏荩亲自画图改建的院子改成啥样了。 「我带你去西苑看看?」苏荩直接道。 「好!」顾楚寒点头应声。 苏荩直接扭头跟穆霄道,「不劳烦兄长,兄长且去忙吧!」 「我没什么忙的,今日接待长兴伯爷,怎能失礼!」穆霄笑笑,不走。 「不必了。」苏荩垂了下眸。 穆霄有看看顾楚寒,笑容更深,「既然你们有话要说,把我这个当哥的赶走,那我就先回吧!」 苏荩点头,带着顾楚寒到西苑。 等穆霄一走,顾楚寒暗暗瞪了他一眼。这货这个行为不是更让人误会她在和他搞断袖!? 苏荩却直接告诉她,「我告诉了祖母,我和你已经拜过天地成过亲了!」 顾楚寒一下跳了起来,「你说啥!?你疯了!?」 苏荩黑着脸幽幽的盯着她,「本就是事实,为何不能说?」 「不是……没说不能说,但也不能就这么说了呀!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啊!?」顾楚寒简直想挖开他脑子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苏荩上来捂住她的嘴,「你不会说自己个好话!?」 顾楚寒拿开他的手,问他,「你咋说的?」 看她脸色真不好了,知道她不信祁王府的人,也怕给他麻烦,抿着唇黑脸道,「只说了娶亲,没说娶谁!」 顾楚寒松口气,「我就说,你要真说了娶我,福裕太妃不会那个反应!不过她咋相信你了?而不是怀疑他跟我断袖找的藉口?毕竟娶了没见人!」 「师父证婚!」苏荩不悦的说完,就朝着西苑走去。 顾楚寒恍然,看他还生气的,黑着小脸跟上去。就算这样,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到时候领回家的是她……估计可就好看了…… 走了一段没见她跟上来,苏荩又停下等她,「没有名分,没有实际,我说都不能说了!」 顾楚寒轻咳两声,「别生气呀!说就说嘛!」追上他。 苏荩等她跟上来,转身又走。 顾楚寒在后面瞪着眼朝他撇嘴,看他又停下来,忙笑着又跟上,「说的好!该说!」 苏荩淡眸看着她。 「晚上去住长兴伯府,好不好?」顾楚寒凑过来。 苏荩神色微变,终究还是微微弯起嘴角,「好!」 「走吧走吧!我看你院子改成啥样了!」顾楚寒拉他。 西苑里工匠们正在赶工。 苏荩不需要太大的花园,住的地方要宽敞舒适,不仅要有他和九儿的书房,还有琴室,放她送他的钢琴和小提琴;还有制造房,工匠房;她喜欢树屋那边的房子,所以院子格局什么也都按照树屋的风格建造,摆上她最喜欢的沙发,榻榻米,装上落地的玻璃高窗。 不过这会整个西苑都一片废墟新建,只看得出个雏形。 苏荩带着她走过,工匠们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见礼,他摆了下手,跟顾楚寒讲哪里建成什么样,建成之后什么样。 顾楚寒跟着他转了一大圈,把整个西苑都转过一个遍了,看他在后园子里种的玉米油绿茂盛,忍不住笑了笑,「这后花园都可以整成试验田和菜园子了!」 「这里建个玻璃暖房,冬天里种青菜。其他地方就种花木。」苏荩指着预留的空地。 顾楚寒点头,「这院子之前肯定亭台楼阁,十步一景,被你造败的面目全非!」 「是我住,自然要依着我的意愿改建!」苏荩看她。 「嗯!干得漂亮!」顾楚寒竖起大拇指夸赞。 苏荩微微笑起,笑自己。之前他要是听清泉晏江这种『假话』定是训回去,听了她说那么多,却是觉的心里如食糖蜜了! 顾楚寒也笑起来,这货还真是好哄!两句甜言蜜语就立马阴转晴! 两人回到苏荩目前暂住的院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秦妤没有留下用膳,坐了会就走了,她已经得到苏荩带顾楚寒逛西苑的消息,那就让他们和福裕太妃和老王妃一块用饭,也让她们瞧瞧,看是不是真要眼看着孙子和人断袖下去! 膳食摆在福裕太妃的饭厅里。 福裕太妃上座,蒋氏坐在侧边,穆霄坐了她下首。 苏荩坐在福裕太妃下首,顾楚寒安排在他旁边。 一顿饭吃下来,蒋氏几乎可以确定苏荩和顾楚寒之间的默契,看顾楚寒眼神,说话的语气,两人的关系只怕真如传言说的。 苏荩心机并不浅,但对着顾楚寒克制住不流露外泄,但她始终是他心坎住着的人,不自觉的就会带出情绪和眼神。 福裕太妃也觉的他们两人的气氛比苏荩和她亲,根本不像是个弟子的关系。 顾楚寒是吃完饭就走人了,她空闲并不多,也不能在京都久待。 回到家,看着偌大个伯府零散的几个人,主子少,僕从也少,喊了顾十郎和顾五郎,「姐夫近期又不在京中,把二姐和小明畅娘俩接过来住些日子。她帮着操持五哥的亲事,住在这里也行事方便些!」 顾五郎有些羞愧,「麻烦二姐受累了!」他也知道让他爹娘来操持肯定不尽人意。 「都是一家人有啥说的!」顾楚寒笑笑。 刚过了周岁不久的小明畅已经会叫人了,因为顾十郎和顾五郎时常过来看他,舅舅发音也顺口,顾楚寒过来接他们,刚抱到怀里,就笑眯着眼,「舅舅!舅舅!」 「么啊!」顾楚寒抱着小傢伙儿亲了一口。 小傢伙小胳膊搂着她的脸,转眼煳她一脸口水。 顾苒娘看着忍笑,「这小屁猴儿会闻味儿,认得你身上的味儿。才前些天严御风来京给他送来周岁礼,让叫个叔叔,就眯着眼笑,就不叫!」 「那是!咱们家小明畅知道跟舅舅亲!」顾楚寒笑着抱了他直接骑上马,「走!舅舅带你骑大马!」 「小心着点!他就一皮猴子,不好弄!」顾苒娘扬声提醒。 「知道了!你快着点!」顾楚寒应着声,驱使胯下的马向前走。 小傢伙还是坐过顾楚寒让给他打的弹簧小木马,这会坐在大马上,两个眼本来就大,睁的就更大了,小脸满是好奇欢喜。 走在街上,那么高度的看着还是头一次,高兴的咿咿呀呀的。 两旁往来的人看着挪不开眼,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少女小姐们,不禁脸红。原来长兴伯爷带起孩子是这般模样的!看他带小外甥都笑的那般温柔多情,这要对着心爱的女子,对着自己的孩儿,该怎样溺毙人的目光啊! 顾苒娘坐在马车里看的不禁摇头失笑,五郎那般不好说,九郎这边堵不住,可真是让人愁! 她们娘俩搬到长兴伯府,家里大大小小多了十几个人,光一个小娃儿就热闹了起来。 晚上家宴,多加了一个苏荩。 顾楚寒看晏江,晚个时辰不让他来了还是怎么地? 晏江眨了眨眼,表示拦不住。 吃完饭哄了小明畅睡觉,那个刚送走没多大会的人已经坐在她房间里了。 「我要是哪天身份暴露,肯定是你捅出去的!」气一屁股坐在他怀里。 苏荩脸色微变,伸手环住她,「我冤!」 「嗯!比窦娥都怨!」顾楚寒倒他怀里。 苏荩吻住她的唇,直接抱着她起来,进了内间。 「嗯唔……」顾楚寒也愁,这货作起来比她都会作,以后可咋办啊!难道天天得哄着? 次一天,顾楚寒早早起来进宫早朝。 朝会上商议定下了与北辰合作造船厂的事宜,给北辰国回復。 顾楚寒总共也就在京都待了三天,又赶回南乐。 苏荩也随她一起离京。 京中又是一通流言疯传,说苏荩随顾楚寒回京又随她离京,断袖之事已经确凿了! 太后招了福裕太妃说话。 不等她提起,福裕太妃就先行回禀,「荩儿的师父早与他定的有婚约,我也是跟他说起和秦家的亲事,他才提起。」 「此时当真?之前为何不曾提起?」太后不信。 福裕太妃嘆口气,「这孩子几乎是打小被他师父教养长大的,他奉师命定了亲事,之前没有说,也是刚认回来,两边不着,始终是心里淡冷惯了的!之前每每刚跟他说起亲事,他都不让提,我前些日子直接跟他说了,他这才说起已经定亲的事。」 「定的哪家女儿?哪的人家?」太后看着她抿唇问。 「荩儿师父说定的人家,我也还没见到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说是择定了明年的婚期呢!」福裕太妃解释,怕她不信,又说起玄天道人是得道之人,让苏荩带回的药丸她吃了都觉身子轻便有力舒适不少,然后把另外两颗药丸献给了太后。 等她走后,太后目光落在后面的屏风上。 秦妤从后面的出来,已经两眼水光,「太后娘娘!如此荒谬,无头无尾的藉口都拿出来了,是我太差劲,配不上他!太后的懿旨也收回来吧!若是强硬抗旨,太后也无法,更左右为难!都是我的不是!」 太后脸色阴沉难看,「好他个苏荩,竟然拿这等事煳弄哀家!还强硬抗旨?我倒看看他如何抗旨不尊!?」 「太后!您……这就要下旨赐婚吗?」秦妤惊疑的睁大眼,一滴泪自眼角滚落。 「拿笔来!」太后沉着脸吩咐。
第193章:谁的婚书 苏荩不光秦妤看上的人,他是祁王的儿子,蛟龙胎记应验在他身上,太后早就有意,这样的人是不能落在别人家!见福裕太妃之前明明同意,这又来说什么奉师命定过亲,又被秦妤几句话激的,当下直接就写下赐婚的圣旨。 秦妤拦了下来,「太后!这懿旨……还是先别宣吧?也省的真有事到时候僵持在这,秦家的颜面事小,倒是让太后失了颜面!」 「这话怎么说?难道旨意写了还压着不成?哀家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抗旨的!」太后现在就是一口火气郁在心中。 秦妤劝话又解释,「我的这份我先拿走,待我和苏荩哥哥说过,再看时机!我也希望他能迈过那个坎儿,毕竟还俗了,不再是出家人,势要娶妻的!」 「他要是真钻在牛角尖里,你岂不是又要找他受委屈?」太后皱眉不贊同。 秦妤笑的悽美,「我愿意和他好好相处,让他看到我的好,心甘情愿娶我!到时候太后再宣旨,也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也不会强硬的上来抗旨,让太后失了颜面。」 「你就是太心好了!我知道你面上冷清,素来心底软,可也不能真让他欺负了你!受了委屈来跟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太后拉着她。 秦妤笑着趴在她腿上,「我知道太后向来就疼我!」 从宫里出来,秦妤看着手里的赐婚懿旨,勾起嘴角,打听了苏荩在黄河岸,还是南乐,她要过去。 黄河浮桥需要几十艘船连结起来,铺设木板,船已经打出来,正在漳河试验承重如何,先把漳河上的浮桥搭建好。 苏荩作为浮桥督建,有这个机会,又怎能不会赖在南乐。 顾楚寒等着北辰国造船厂的消息,也就先看着漳河浮桥的事,毕竟是她的地盘,制造局往来人也用的最多。 漳河过的船只虽然不多,但一座拱桥建起来确太过耗费工料人力和财力,而且并没有浮桥方便。 十六架铁皮木船一字排开,横列在漳河河面上,工匠们把每一架船上的桥面连结固定起来,绳索桥栏最后挂上固定,正式通路。 顾楚寒和苏荩,石崇,宋笑西等一众人亲自走了个来回,马车试行,货车试行。 「大人!这浮桥很是结实牢固呢!连蒸汽车开过去都没事,以后就更加方便了!」试行的众人都高兴的叫好。 顾楚寒扬起笑,「好!非常不错!咱们南乐县四通八达指日可待!」 「都是大人的辛苦功劳啊!要不是大人,南乐县百姓还在每家每年交钱交税,饭都吃不饱,还担心闺女长标緻了被投进河里!」乡老满脸感激。 「是啊!是啊!都是靠着大人,咱们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众人纷纷附和。 顾楚寒又客气了一通,「是大家共同努力致富的功劳!」 苏荩看她被夸的脸色发红,目光宠溺。秦家那边祖母话说出去推掉,也能清净一段时间,他也该当紧的把黄河浮桥建起来早早通行。 顾楚寒亲自下厨,不仅虎皮馄饨,黄桥烧饼,佛跳墙,魔芋粉丝,还有酸菜鱼,松鼠鱼,水煮牛肉,范大厨又加了几样菜。 苏荩吃过饭,晚上又抱着顾楚寒好一番唇齿缠绵,才不舍的回黄河上去,「有事随时要给我传信!」 「好!」顾楚寒点头。 「没事也要传!」苏荩又加了句。 她没啥事儿传个啥!?浪费了信符还得非功力去画!不过看他神色,顾楚寒也应声,「好!想你!」 苏荩这才满意,趁人不备,偷香一口,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顾楚寒暗骂一声,「老子一世英名早晚败他手上!」 清泉笑着没有接话。 苏荩就是要告诉世人,她就算是男儿,那也不容旁人染指!是他的! 不过刚回到黄河上,就收到了秦妤的信。 「公子!怎么处置?」晏江拿着信问他。 「以后从哪来的退哪去,不用拿!」苏荩冷声道。祖母难道没有说?这个秦妤还给他写信!? 回屋提笔往家写封信,问福裕太妃怎么回事儿。 福裕太妃回他话说的婉转,他那样直接说已经娶过亲,却不见人,太荒谬,没有人相信。又安抚他一番,也催他好歹拿个婚书,或者把人先领回来看看。 知道秦妤不死心,苏荩眸光暗冷,「再有信收起,送与应国公!」 「是!公子!」晏江应声,几番拒亲,公子更是已经娶过,却还纠缠,那就是自取羞辱了! 「只是……若是她们急了,求得一道圣旨,就不好办了!」 苏荩也拧起眉,「我找师父先拿来婚书。」 玄天道人除了偶尔下山行医,多年不涉及尘世间事,「收了你个不孝徒弟!早晚把这山给我捣了!」 「师父……」苏荩跪坐在他前面盯着他。 「罢了罢了!你与那丫头也是命定缘分,为师就帮你这一次!」玄天道人摆摆手,写婚书给他,「这名字自然是不能直接写了楚寒二字上去,不如就叫……」 「凤麟!」苏荩直接打断他的话。九儿自己有名字,到了顾家就叫着顾九郎的名字,李安之赐了个表字,师父再赐一个,叫不完的名字了!而且…… 玄天道人瞪他一眼,「又嫌为师取名难听?」 「那师父想给九儿取什么名?」苏荩问他。 玄天道人轻哼一声,「翠花这名多好!青翠华盖,一花世界!」 就知道!苏荩坚持,「凤麟!」 「不是你的琴叫凤麟吗?」玄天道人不满的问他。 「就叫凤麟!快写!」苏荩催促。 玄天道人嘴上骂着他不尊师长,忤逆师父,手下还是很快的写成两份婚书,各自姓名,八字,证婚人。 苏荩婚书拿到手,拱手谢过礼,起身就走。 「这个不孝的东西!连陪师父用顿饭都不陪!有了媳妇儿忘师父!」玄天道人在后面骂。 「师父!弟子陪你用饭!」境羽笑着道。 玄天道人哼了声,「你那个二师兄也跑的不见人影!你这个小东西翅膀硬了,也要学他们!」 「他们都是去追女人了!弟子不喜欢女人!」境羽直接道。 玄天道人颇感欣慰的捋了捋鬍子,忽然又顿时,「不喜欢女人,你以后不会追着男人跑吧?!」 境羽嘴角抽了抽,「师父!弟子也不喜欢男人!」 「谁知道你会不会也喜欢了!」玄天道人拂尘扫到胳膊上。 「师兄带来的佛跳墙……你还吃不吃?」境羽黑着小脸问。 「当然吃!」玄天道人瞪眼。 苏荩特意按他口味做的佛跳墙,本是给顾楚寒准备的材料,都拿这边来了。 不过换回了婚书,让苏荩心里喜悦不少,拿给顾楚寒看。 「婚书?谁的婚书啊?」顾楚寒眉毛一跳,打开一看,上面是苏荩和一个叫凤麟的女人,她黑着脸幽幽的睨着他,「这个叫凤麟的女人是谁?」 苏荩看着她微愣。 「快说!叫凤麟的女人是谁?还拿了婚书来!老子可跟你说过,你要是跟别人不清不楚,就掰了!」顾楚寒瞪着眼怒问。 苏荩气气的盯着她,「不认识八字吗?」 顾楚寒再一看,「咦?咋是我的八字?」 「这是我找师父写的我们两个的婚书!」苏荩解释。 顾楚寒正要笑,忽然嘶口气,「不对啊!凤麟不是你的琴吗?」他有把可珍贵的琴,连晏江清泉平常都不让碰,让她给打琴架的时候,还特意告诉她那琴叫凤麟,让她打出来的琴架要配得上他的琴! 「你另一个名字就叫凤麟!」苏荩直接道。他也想直接写上她的本名,可这婚书要拿给祖母看,不能用她原本名字。 顾楚寒轻咳,「挺好的!最好的是拿到了婚书!这下你总放心了!」 苏荩笑着轻吻她。 秦妤的信又到了,随着信一块来的还有一首琴谱,跟他讨教。 晏江收了,拆开看了看,信上只说讨论琴谱,却并没有暧昧之言,「这秦妤倒是个聪明厉害的,这信拿给应国公也说不出个啥,还不如退回去!」 「你直接让人送过去就是,秦正沣看了自会明白!」苏荩吩咐。 晏江应声,拿着出去让人送信。 黄河到京都只半天功夫,信很快到了秦正沣的手中,看着只有秦妤的信和琴谱,却送到他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国公爷!这信是祁王二公子让人送来的!」秦管家回禀。 秦正沣脸色渐渐难看,阴沉瘆人,「穆苏荩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我秦正沣的女儿!?」 秦管家忙道,「送信的人说,祁王二公子已有婚约!」 「有婚约?为何之前不曾提起?是真是假?」秦正沣冷声问。 秦管家摇头,「奴才也不知。」 苏荩回家看望福裕太妃和蒋氏,把婚书拿给了她们。 之前问他都没说,现在拿回来,一看就像是刚写下的。 不过上面确确实实的玄天道人证婚立下的婚书,不说他之前是不是娶过,这婚书拿出来,都是婚约! 「这凤麟怎么不像女儿家的名字?」蒋氏问。 「家中只得她一个女儿,父母寄予厚望,是以才起了这个名字。」苏荩解释。 蒋氏点点头,「既是你师父做主,他教养你二十年,也当有命听从,不可违逆!」 福裕太妃却心里不满,只说世上最好,秦家比不了,连个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苏荩态度已经明确到这一步,如果秦妤再不识趣,家里再有其他想法打算,就休怪他手段狠。临行让放出他早已经奉师命定有婚约的消息,又找了一趟范功联。 让范功联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御史帮着他说谎,苏荩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又范夫人配了延年益寿的珍药。 「这秦家最不如当年鼎盛,可太后还在,也是首屈一指的勛贵之家,那秦四小姐又才名在外,品貌皆是上佳,怎么祁王二公子还费尽心神拒婚不愿意?」范夫人实在想不通。 范功联摆了下手,「牡丹再好,有人就爱兰花;兰花高洁,可有人就爱野草!有什么想不通的!帮忙圆谎也不是不可帮,既然找到我,这点小事无伤大雅,不过赖过来那一盒药,可是好东西!」 范夫人一听好,「那拿给老爷用吧!我这平常也都没有断过补药补品的。」 「就是给你要的,延年益寿!人生不过几十载,但他们修行之人,尤其是道门都有养生之法,不乏过百之人。你身子骨向来不好,好好吃着吧!」范功联笑着道。 范夫人不禁笑着应声。 苏荩有婚约在身的消息传出来,京中各大勛贵之家中很快传了起来。秦家还想结亲,怪不得不愿意,原来是早就有婚约了! 有人说到范功联这,他当即就回了一句,「他高中之时,就有人托我做冰人,当时就说了早有婚约,才没说成!」 「当年还有这一出!?」众人忍不住相信是真了。 赐婚的懿旨还没宣到祁王府,更无人知道,苏荩早有婚约的消息却传了出来,一下把太后这道赐婚懿旨给堵住了。 「岂有此理!简直放肆!」太后震怒,发了一通火,直接气的病了。 而秦妤手中的那份赐婚的懿旨,此时再看更像是笑话一样,没有宣出去的懿旨,而他却暴出奉师命早定下婚约,即便是祁王府都不能逼他退亲,到时候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谁都不好担负!关键的是那与他定亲的人是谁,她恨都找不到人去恨!有百般手段,更是无从下手! 听太后病了,她立马请旨进宫侍疾服侍,劝解太后,为苏荩说好话,话锋暗暗针对顾楚寒,把心里的那股不甘怒恨都撒在顾楚寒头上。 让太后对顾楚寒也由怒生恨。 这时北辰国的使臣赶来,造船厂要建在隔壁临新县,黄河岸边,两国交界,试航也方便,制造局就在隔壁,一天时间可以来回,也方便很多。 不过负责造船厂的人却不是赫连云。 「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来?不正常啊?」顾楚寒挑眉。 清泉眼神闪了下,没有吭声。 顾楚寒却抓着他来问,「你知不知道有啥事儿了?」 「奴才也不知道!」清泉摇头。 顾楚寒虎着脸,「说!」 「奴才真不知道!」清泉笑道。 顾楚寒翻了一眼,「那你就去打听打听!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不太寻常!」 清泉应声,说去打听,过了两天给她消息,「北辰国太子遭到袭杀,断了手脚筋,赫连云成了头号怀疑对象,正被幽禁在家里!」 顾楚寒嘶了口气,「谁这么会下手,不直接杀了,只挑断手脚筋,这下好好一个太子成了废太子了!这北辰国有夺位野心的就赫连云最打眼,不关他关谁呀!」说着哼笑起来。 只是笑了半天之后,那笑就僵在了脸上,「卧槽!我还欠他一个救命之恩,他不会让我去救他吧!?」 清泉惊愣了下,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个乌鸦嘴,话刚说完,就有赫连云的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信和信物玉佩来找她求救,还那次黄河之上的救命之恩。 顾楚寒简直气的脸都绿了,狂想给自己脑袋来上几下子。 「我去!」苏荩看到后,当即决定。救命之恩?他会让赫连云欠他欠到想哭! 「信上说了,必须得我去!如果不是我去,他日后定然来讨救命之恩!」顾楚寒磨着牙。 黑胡忍不住上来接话,「他给九公子下蛊毒的时候可下的毫不迟疑利落干脆,差点害死九公子!就算有啥恩情也一笔勾销了!他哪还有脸让九公子救他!?死了更好!」 清泉摇头,「他死不得!守宫线还没有完全炼化,他若死,九公子也难活!」 顾楚寒根本不想去,她救个屁啊救!不过想到当初是她满口答应,有差遣她会帮他一次答谢他救命之恩,况且他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现在京中恨她的人那么多,知道她是女儿身必定不会放过她,越想脸拉的越长。 「九公子!难不成还真去救?」黑胡难看着脸问。 「把柄在人手里握着,能不去救?」顾楚寒没好气道。 想到她的身份,黑胡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和你一块去!」苏荩知道拦不住,合生守宫线都能下,还有什么卑鄙手段都会用! 顾楚寒点头,「就说我忙农收麦子前下到各乡察访,县衙里也没有大事,都交给县丞宋笑西全权办理!」反正也越不过她! 清泉和黑胡都应声。 次一天顾楚寒跟宋笑西交代完县衙的事,又到制造局跟石崇交代好,就下乡去了。 知道她体恤民情,每当农忙夏收秋收都要下乡,都没有怀疑。 安排好事情的苏荩也过来,直接带着她赶到北辰国京城。 顾楚寒换了女装,把脸抹黑了一层,又点上不少小雀斑,微微变回真声,「走吧!」 苏荩直接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变身成一个清俊的青年,「头髮绾好!」 顾楚寒扭头看他。 拉她过来,苏荩把她头髮全部绾起来,梳成妇人头,「凉快!」 顾楚寒伸手摸了摸,斜着眼瞥她。当她不知道呢! 苏荩牵起她,「走吧!」 「好!」顾楚寒笑笑应声。 北辰国的京城明显比大厉繁华多了,商铺鳞次栉比,往来车马不绝,两遍商贩聚集,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 顾楚寒并没有急着去找赫连云,而是拉着苏荩在北辰国京城熘达起来,「先逛逛,然后找家客栈歇脚!」 苏荩应声,跟着她逛起来。 各色的小吃,顾楚寒正好没有吃饭空着肚子,从街头吃到街尾,跟那些人商贩接触起来,口音也自动变成他们这边的口音。 苏荩看她。 「曾经学过!曾经!」顾楚寒呵呵沖他一笑。 苏荩摸摸她的头,「去吃个冰碗吧!等晚上给你小龙虾吃!」 顾楚寒两眼瞬间闪亮,「好!走走走!」 到茶楼要了冰碗,大堂里坐着的人正在议论太子赫连御被袭杀之事。 「这要不是深仇大恨,哪是这个手段!挑断了手筋脚筋,这太子就得让出储君之位,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坐上自己曾经的宝座!还登上皇位!」 「自古天家无情!没有直接杀了,还算留了一条命!」 「现在这样更恶毒!」 「那你们说,这事真是云王爷干的不成?」 「我跟你们说,云王爷早就想除掉太子,一直野心勃勃呢!」 「我听说,皇上把他幽禁,这太子之位跟他今生无缘了!还有越王爷和康王爷呢!」 顾楚寒看他们越说压低了声音,看向苏荩,「为啥兄弟四个,就老三名字难听啊?是不是偏心眼儿?」 苏荩笑,「是!本就偏心!」 顾楚寒撇了撇嘴,「那就先查一下他是好的,还是坏的,推他一把!」 两人在京城逛游了几乎一天,也打听了一天的消息,直到晚上这才回了客栈。 顾楚寒看着客栈里就一张床,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货给她梳成妇人髮髻,就想着住客栈省钱呢! 当晚两人就爬了赫连康家的墙。 说来,赫连家的几个活下来成年封王的儿子,还就数赫连云最出色,有野心却没反逆之心,还一心为壮大富强北辰国操心劳力,边境暴乱,海上骚扰,都是他平定的,也算是个实打实干出来的王爷!不像赫连越,赫连康是凭藉着皇子的身份封王。 赫连越还好,比寻常人也是天资聪敏。 但赫连康就明显有些不够看了。也是以赫连御赫连云,包括赫连越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整日跟着太子屁股后面跑,也没落到啥好。 赫连御被挑断手脚筋,太子之位是废了,只让人稍稍撩拨,就真的去找赫连御,让他上奏封他为太子!不便宜了赫连云和赫连越。 本是稳固的太子之位,赫连御纵然多疑,也只想着待他登基为帝继承大统之后,再慢慢收拾赫连云。被袭杀的事之前更是遇到不少,可这次勐然碰到了厉害的杀手,没有杀了他,却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让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这辈子无望了! 他还没有缓过这口气,赫连康个废物竟然来找他要太子之位,心里又鄙夷又恨怒,直接让他除掉赫连云,那就把太子之位让给他。 赫连云现在被幽禁着,想要除掉他容易太多!赫连康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先让人去刺杀赫连云。 那些刺客来刺杀赫连云时,顾楚寒和苏荩就趴在云王府的大树上看着。 赫连云武功高顶,幽禁了身边也有人,来的那些刺客根本不够看,看死伤过半,勐攻一番,急忙撤退。 「主子!你受伤了!」怀冰扭头,看赫连云身上三处上都皮肉外翻,急忙去拿药箱。 「一点皮肉伤,没有大碍!」赫连云冷声道,狭长的凤眸冷魅诡谲。顾楚寒若来救他,想的必然不是这样的『苦肉计』! 怀冰给他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起来,「要不要上报主子遇袭的事?」 「不必!」赫连云直接摇头,他已经被幽禁,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事,不出半个时辰,宫中就会知道。 怀冰点头。 「不会再来第二次,我们走!」苏荩直接带顾楚寒离开,回了客栈。 等天明,赫连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浑身发沉,发热,像是伤口感染了,可明明测过没有任何毒性。 怀冰立马上禀找大夫。 昊武帝只当他使的苦肉计,不同意太医去看诊。 等到傍晚,赫连云几乎已经确定他得了瘟疫,全身高热,却整个人打寒战,头疼欲裂,全身都痛的难忍。 听是瘟疫,其他的人也都吓坏了,生怕被传染了。 怀冰再次上禀请太医过来,「云王爷染上了天花,要是再不治人就没了!」 看守的将兵这才忙又上禀了。 昊武帝怒哼一声,「那就派个太医过去看看搞什么名堂!」 太医很快到了云王府,一看赫连云的状况,就确诊为天花,「王爷小时未得过天花,此病又来的兇险……」 「治!」怀冰抓着他,声音冰冷的吩咐。 太医擦了擦汗,「老臣定会竭力救治王爷的!」 幽禁之地一下子成了死地一样,太医也不被允许进出,只送药材进去。 赫连云虽然底子好,但他大人得了天花本就兇险,病情又来势汹汹,他就算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这样阴损的主意,绝不是赫连康那个蠢货能想得出来的! 等到第四天,赫连云的状况并没有好转,送进来的吃食又被人动了手脚,毒死了两个丫鬟。 有老臣上奏太子已废,只有赫连云能当大任有望称霸统一天下,昊武帝这才重视起来,立即又派太医过去全力救治赫连云。 赫连云迷煳之际,写了封陈情表上奏,并非是他害的太子皇兄,他虽志在四方,但从未想过跟皇兄争夺皇位,只愿做个忠臣良将辅佐太子,壮大北辰疆域! 昊武帝拿着陈情表看了半天,又让人彻查太子遇袭之事。 一旦再查,必定翻案。 等赫连云缓过来,就又请旨督看造船厂,不插手朝政,又说寻访名医,帮赫连御续筋脉。 他堂堂一个王爷去守造船厂,那就是贬谪了。 昊武帝考虑良久,同意了下来。 赫连云接了旨,病情也好转起来,就一心等着到临新县找顾楚寒,说来救他,只露过一次面,再没见到人! 顾楚寒已经回到南乐县,忙起夏收,接茬儿大多不再种蜀黍,全都换上了玉米,她必须得坐镇。 不出十天,南乐县收了麦子的田里,全都种上了玉米和豆子,个别少数习惯种了蜀黍。 顾楚寒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地头看着略干的地。 不过半个时辰,哗啦啦一场大雨落下,瞬间解了出苗困难的干旱。 造船厂选址已经定下,农忙后就开始动工了。 黄河浮桥也建造完工,正式通行。 苏荩暂时回京述职,上来就要负责造船厂的事。 贤正帝却没有同意,多方犹豫不决。他是蛟龙胎记应验的人,日后也必定是大厉的柱石之人,可当大用!他不愿继承爵位,他也有心补偿,想让他留京。 「造船厂朕另有人选负责!你既有大才,又怎么往造船厂去!?」 「皇上!北辰国来造船厂负责的人是赫连云!」苏荩回话。 贤正帝顿时脸色微变,「赫连云?他不是因北辰太子遇刺之事被幽禁了吗?」 「刚刚解除!」苏荩沉声道。 那边回报消息的已经进宫,通报给贤正帝。 贤正帝听了沉默半晌,「那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吧!」 「是!微臣定不负皇上期望!」苏荩应声。 他刚回京,又要去临新县接管造船厂,还说奉师命定的有婚约,还不是为了顾楚寒!?沈芳池这么多年都没听到他有婚约的事。 见他出门,沈芳池立马上去,「表哥!」好不容易堵到他! 苏荩冷眼看着她。 晏江淡声提醒,「沈大小姐!我们公子并非苏家人,就更不是沈大小姐的表哥了!」 沈芳池脸色难看,「难道表哥做了王府公子,就再不念往日亲戚了?」 「沈大小姐说笑了!我们公子七岁拜师,之后一直便跟着师父,可以说是玄天道人教养我们公子长大的。苏家都不敢来认亲,沈大小姐又哪来的亲戚?」晏江笑着反问。 「你……」沈芳池怒阴了脸。 「奉劝沈大小姐一句,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小心把沈家给掺和没了!」晏江呵呵笑,说完抬脚跟上苏荩。 这样威胁她!还是由一个奴才的嘴里说出来的!苏荩甚至根本不屑跟她说句话,更是让沈芳池恨意难忍。临新县?造船厂?她又怎么会看着他和那个淫荡无耻的贱人逍遥快活!还有秦妤那个蠢货,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办成!真有种直接找人去杀了那个贱人! 秦妤又何尝不恨,苏荩竟然京都都不待了,从黄河浮桥,又到了造船厂,就差直接到制造局和顾楚寒同进同出了! 秦太夫人找到太后,说她在家里病了,人都瘦了一圈,什么饭都吃不下。 太后也心疼,娘家那么多小辈,就她贴心,讨得喜欢,也是她教出来的,别人都不看,就看上一个,给秦太夫人留了话,「等中秋宫宴!」 知道她这意思是中秋宫宴要宣赐婚懿旨,带着消息回家找秦妤。 苏荩已经赶到南乐县,造船厂需要制造局全力协助,调配工匠。 顾楚寒看他越贴越近,心里哎呦嘆息,等赫连云来,这货肯定更作,她得时刻保持求生欲,准备一箩筐甜言蜜语! 赫连云也很快赶到了临新县。 而北辰国的工匠和物资材料也已经先行赶到。 顾楚寒只在制造局留了两个老手,其他全部调到造船厂,她也从县衙,制造局两边跑变成了县衙,制造局和造船厂三边跑。 浮游师傅坐镇,又有那么多顶尖的工匠,顾楚寒不担心,就担心赫连云和苏荩两个人掐起来了。 所以小型的蒸汽机船模型,她都搬到了造船厂,倾囊相授,然后避免到造船厂去!即便去了也避免见到赫连云! 赫连云却专门堵她,「你守宫线被控制了?」 顾楚寒给他个冷脸,「救你是之前欠你,但朝我下蛊毒的事也绝不原谅!赫连云!这辈子都没可能!」 赫连云平眼中闪过怒痛,「守宫线是我的错,但我绝无害你之心!」 「当了那什么还立牌坊!只会让我越来越鄙夷你!」顾楚寒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楚寒!」赫连云上前两步。 「别!叫我顾大人!」顾楚寒扭身,又想起来,「哦!忘了告诉你,你宠幸过不止一个丫鬟,别人用过的,你洗再干净,都会膈应到我!」 赫连云瞬间脸色难看,眸光暗沉沉的盯着她,「你就想用这些话来羞辱我让我退却?告诉你,不可能!」 「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我和你们不一样,被人用过的我绝不会要!你要说男人都如此,说你贵为王爷不可能只守着一个,那你可以反过来想起来,我也去找几个男人,然后再找你!」顾楚寒真的希望最忙的这个时候,赫连云不要给她添乱!也真的希望赫连云能去盯别人,放过她! 赫连云看着她走远,直接奔向苏荩,紧紧握起拳头。 「主子!她从来没把主子当回事儿过!只有算计利益的时候狠宰一笔,主子有难求到她都不想救!还让主子得了一场天花差点丧命!之前的青光弩主子好不容易受了伤才赢到,拿来送给她,也是被扔回来!北辰多少女儿倾慕主子,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何必就找她!?」蝶影从开始就为他不值,心里不甘愤怒,这会看顾楚寒对赫连云寡恩薄情,心里更恨。 怀冰也同样的想法,这顾楚寒之前主子说给她个侧妃的位分,看在她会造个机器也就算了,她不仅嫌弃,把主子的真心踩在地上!说是来救主子报答之前的救命之恩,可太子遇袭本就是他们干的!也是她和苏荩把主子陷入囹圄。 赫连云冷冷笑,「因为别人都不是她!」他就不信,还真赢不到她! 顾楚寒懒得理他,奔到苏荩跟前,「我说的漂不漂亮?」 苏荩笑着抬手摸了下她的头,「想吃什么?」 「小龙虾!」顾楚寒直接道。 「只准吃这一次,下次要等小日子好了之后。」苏荩不忍拒绝她。 顾楚寒微微撅嘴,「都还没来呢!」她表现这么好,都没个奖励! 「那吃两顿!」苏荩无奈道。 她眼睛顿时闪亮起来,「一个麻辣,一个蒜香!」 「好!走吧!」苏荩笑着应声,领着她去吃饭。 云鹤洋看着两人相处的气氛,这苏荩和别人相处可没个笑脸,跟顾楚寒一起,时不时都能看见他笑。而且看顾楚寒的目光也透着温柔蜜情一样。 再跟她弹起游轮设计时,云鹤洋忍不住提醒她,「顾伯爷!你和祁王二公子关系过密,只怕流言不利。」 「我跟你多说些话,就传我和你的流言,等接下去就该传我和云王爷的流言了,对着我来的,让她传去!」落在她手里,打不死她! 「对……对着你来的!?」云鹤洋瞬间想到秦妤,难道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表姐放的不成?抹黑了苏荩,她也得不了好!而且想着要嫁给他的,还抹黑他做什么!? 顾楚寒笑笑不再提,又跟他说起游轮的事。 看她对那些流言蜚语根本不在意,云鹤洋又想到秦妤让他盯着顾楚寒和苏荩的行动,不仅脸上发热,心里羞愧。他坦坦荡荡,大气淡然,根本不在意那些小算计,心里装的是百姓,是机器发展!那些小心思小算计放在他前面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秦家的家世权势,表姐想要嫁个和苏荩一样俊美谪仙的人并不是难事,何必非得盯着苏荩!完全不讨喜! 苏荩直接暴出已经奉师命定了亲,更是狠狠打了一脸。不知道表姐放弃了没有? 他这边心里期待着秦妤把苏荩放下,才没过一刻钟,就看到秦妤竟然到临新县来了,顿时一惊,「表姐!?你怎么来了?」 秦妤一身白色烟纱裙,翩然而来,飘逸如仙子一般,精緻秀美的脸上带着清雅高洁的浅笑,「鹤洋!」 看真的是她,云鹤洋神色就有些不好了,上前见了礼,「表姐你来这做什么?」 「看看你们!」秦妤微微一笑。 「只怕表姐不是来看我的,表姐相看的另有其人!」云鹤洋看着她道。 秦妤面色微微飞红,「你也笑话我起来了!」 「表姐!你不该来!苏荩他都已经定亲了!他师父教养他二十年,恩重如山,他是绝不可能违抗师命的!」云鹤洋沉着脸劝她。 秦妤神色微沉,「师命不能违抗,难道圣旨就可以违抗吗?」说完远远看见了苏荩,抬脚就上去找他。 「表姐!表姐!?」云鹤洋叫她。见她不理会,再叫就招来人,看见定是不好,会说三道四,忙跟上她。 「苏荩哥哥!」秦妤称唿不改,笑意浅浅清雅的过来。 看她竟然跑到临新来,苏荩皱起眉头,「秦四小姐!自重!」 「我这有一个东西你一定非常想看?」秦妤从衣袖中拿出太后懿旨。 苏荩眸光一变。 「想要跟我谈谈了吗?」秦妤笑问。 ------题外话------ 抱歉来晚啦~
第194章:懿旨不算数 苏荩看着那份赐婚的懿旨,眸光淡凉,「秦四小姐就那么想要嫁给本官?」 秦妤脸色有些发热,却还是微吸口气,清雅大方的浅浅一笑,「相交不短时日,也知道苏荩哥哥是个直爽性子,我也就不委婉拐弯。我自第一次见苏荩哥哥就有倾心之情!」 「一张皮囊!?」苏荩冷声。 「不!你跟别人的男子都不一样!你俊美遗世,仙风道骨,自有一股清骨风流,倾慕心悦的人只看到了你这些表面。我知道你是孤寂的,你清冷淡漠都是因为受太过冷清对待!你现在不愿意,等你了解我,自会看到我的心意!也只有我才是和你最匹配的!」秦妤星眸含情深深的望着他。 苏荩冷笑,「那秦四小姐又为何不同意马家求亲?」 秦妤作为应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相貌美艷,才情斐然,又得太后欢心宠爱,倾慕之人如过江之鲤,自及笄起,京中大半世家子弟上门求亲,只是秦妤全都不同意。 不少人家都悻然而归,但也有锲而不捨的。其中马家就是缠的最黏的一家! 马文跃也不是相貌丑陋,嘉安伯府世子身份也不算辱没她,又一腔深情,谁都不要,只认准了秦妤,非卿不娶! 秦妤却完全看不上他,见他色眯眯傻笑的样子,就心中厌烦恼恨。看他说起马家求亲的事,她脸色难看,「那又怎么能一样?」马文跃那个废物,再修两辈子都配她不上! 「如何不一样?秦四小姐之于本官,就是马文跃之于秦四小姐!」苏荩冷冷看着她。 秦妤脸色完全难看下来,羞恼的眼神也阴了下来。 「不!秦四小姐并没有婚约,马文跃并不算插足!本官有婚约在身,秦四小姐此举,不怕人耻笑?」苏荩冷睨着眸。 「我和你也有婚约!太后赐婚的懿旨,你能抗!?」秦妤急声问。 苏荩瞥了眼她手里的懿旨,「马文跃学会了游水,琴艺虽不精,字画却已是能卖得上钱,你倒是配不上!」说完径直越过去离开。 秦妤羞恨的咬着唇,「苏荩!旨意下来,你又如何抗旨!?」 苏荩停顿一步,吩咐晏江,「告诉包打听,秦四小姐拿着一份不知真假的赐婚懿旨来威逼本官!」 「是!」晏江应声。 秦妤睁大眼,「苏荩!你……」 云鹤洋急忙上前来,「苏大人万万不可!」 伸手拦住他,不让他走,「苏大人!此事传出去,毁的不光是秦家名声那么简单,打的是太后娘娘的脸面啊!」 他仗着对造船技术的熟稔整日在顾楚寒跟前转悠,早就让苏荩不悦,「那又如何?」 云鹤洋看着淡冷面色眸光寒冰,几乎不敢与他直视,「苏大人!表姐她只是倾慕大人,并无其他过错,大人何不给应国公府和太后娘娘一个体面!?没有人知道懿旨的事!」 他的意思,苏荩不要追究,秦妤也当做没有那道赐婚的懿旨。 可这事不说苏荩,秦妤都不会答应。这是她的砝码,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风光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苏荩冷冷嘲讽的看着云鹤洋。 云鹤洋着急,看他这眼神,立马叫秦妤,「表姐!你快说!懿旨不算数!各自婚嫁,互不干涉!」给她使眼色。苏荩虽是修行之人,但也绝不是没有脾气之人,一旦真的惹怒到他,手段只会更狠! 秦妤脸色难看至极,「我会请旨,让太后收回懿旨。」 苏荩丝毫不信,不过云鹤洋言辞恳切的祈求,他不是独身一人可以不顾身后之事,不再多理会他们,带着晏江离开。 云鹤洋松了口气,看秦妤脸色阴沉目光阴寒几乎狰狞,微微吸口气,「表姐?」 秦妤看他神色,深吸口气缓和脸色,握着懿旨的手死死攥着,攥到骨节发白。她就不信!她就看看他如何抗旨!她已经给够了他时间,是他一次次逼着她! 「表姐!先走吧!你本就不该来这,若被人看到也不好!」云鹤洋劝她。 秦妤冷冷抿着唇,跟着他先离开,到他住处。 几人全都走后,一旁的树丛后隐出个高瘦的人影,诡谲的目光看了眼几人离开的方向,迅速隐没身形。 一顿饭,几乎整个临新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应国公府的秦四小姐拿着太后赐婚的懿旨来了临新县威逼苏荩娶她,如此不知廉耻的跑过来找男人,还拿懿旨胁迫,当真是让天下人大开眼界,也丢尽了应国公府的脸面! 饭馆里传的最热烈,到处都是不可思议的问题,「真的假的啊?秦四小姐可是应国公府的千金小姐!那是太后的娘家侄孙女啊!」 「可不是啊!那世家千金小姐都规矩严苛,像应国公府的小姐,那肯定都是打小请宫里的教养嬷嬷教的,咋可能会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还有说赐婚的懿旨是假的,那更不得了,假传懿旨那和假传圣旨也没差的!是要砍头的!」 包打听说的唾沫横飞,「那是你们不知道,秦四小姐早就看上祁王二公子了!你们也不是没见过,那祁王二公子长得如仙神一样,哪家女儿不想嫁个那样的夫婿!可是祁王二公子不愿意,连京都都不愿意待了,修了黄河浮桥,又到咱们临新县造船厂,之前还把秦四小姐写的信给退回去都应国公那里呢!」 「祁王二公子有婚约呢!他师父给做主的,早就有婚约了!」知道消息的人喊话。 包打听又讲他从京都打听来的消息,「说啥祁王二公子和顾大人是断袖,所以才不愿意娶亲!京都早就传遍了!」 「啥断袖啊!别带我们顾大人!」有人听不过去,直接高声喝喊。 顾楚寒的威望不止南乐县,临新县就在隔壁,看着南乐县的百姓那么红红火火,眼看着富裕繁华起来,别提多羡慕。而造船厂被建在临新县,那说明临新县也很快就和南乐县一样要繁华起来了! 而顾楚寒的大名早已经传了过来,一大批的脑残粉,虽然私下也会歪歪顾大人会不会真的不喜欢女子,喜欢祁王二公子那个俊美如仙的男子!但当外面,还是见不得别人带连顾楚寒。 包打听一看,嗐了声,「我是打听来的消息,那京都的人都在这样传,又不是第一次!」 那脑残粉立马回嘴,「瞎说!这消息就是仇家见不得顾大人好,心里记恨仇怨,故意抹黑的!就专盯着顾大人,和谁走近一点就立马编出这一套说辞来污衊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的,这不还没说到!」包打听又把话题换到秦妤来临新县上,「我要说的,这秦四小姐来临新县我是亲眼看见的,那个云家小公子是她表弟,接她走的!现在满城都在说,丢了这么大的脸,你们说她会不会心生怨恨,报復到顾大人的头上啊?」 「关顾大人啥事儿!祁王二公子是本来就有婚约,她还要拆散人家,自己恬不知耻!要怨恨也是去找祁王二公子的未婚妻去!」 这话一出,一片应和声。 「连祁王二公子的未婚妻是谁都不知道吶!我特意让去京都的亲戚打听了也没打听到!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盯着消息!别落了后!」包打听说完,朝众人又伸出手,「再打赏小的一点吧!打听到消息,我肯定来第一个告诉你们!」 有人朝他扔几个铜板,一串钱,还有扔银豆子的。 包打听拿着钱,心满意足的出去继续打听消息,今儿个这个劲爆消息,可没少赚钱,这下荷包都满了!这两天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紧了,也再赚些钱就能去翠姑家里提亲了! 他这边刚拐弯过巷子,就被人捂住嘴拖到一旁。 包打听惊恐的瞪大眼,死命的挣扎,对方直接点住他穴道,拎狗一样把他拎到一个院子后门进去,扔在地上。 秦亮冷着脸上前来,高高俯视着他,「叫你来是问你几个问题,若好好回答,你就安然无恙的回家!」 包打听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回答。 秦亮解开他的穴道,「谁让你往外传的那些消息?」 包打听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干起包打听的活儿来,就靠个机灵劲儿,一下子就明白眼前这个人可能是秦四小姐的人,来找他问罪,连忙求饶,「是一个灰衣瘦高的小厮模样的人,连银子都没有给我,只告诉我消息,让我去酒楼饭庄找人说了,到满城皆知,我自然能赚到钱。我还没跑俩地方,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说了!」 「那个给你消息的人长什么样?」秦亮又问。 包打听立马跟他描述一番,「他戴着个草帽子,又刻意压低着头,我也看不很清,就知道他个子瘦高,手挺细的,脖子左边还有个小黑痣!」 有了体貌特徵,要找人就容易了,秦亮摆手让放过他,「若是消息有假,你等着到阎王殿报导!」 「不敢有假!我说的都是实话!」包打听连忙诚恳道。 「滚!」秦亮冷声叱骂。 包打听连滚带爬急急离开,直接跑回了家,再也不敢在外说了。他打听的事多,也知道的多,这世家大族位高权重的人,想要杀他比碾死蚂蚁还容易,都不用自己动手! 想到这,他又觉的不安,忙起来把今儿个的事都写下来,然后藏好。 那个传消息的人,秦亮却没有找到。 秦妤纵使怀疑苏荩,却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会是他做的,强行的把怀疑的眼光移到别人身上。能让苏荩来临新县甘愿管个造船厂的人,只有顾楚寒! 顾楚寒刚听到外面传言,忙过来找苏荩,「外面传的怎么回事儿?」 苏荩黑着脸上来搂住她的纤腰,满身幽怨之气,「都怪你!」 「咋还怪我了?」顾楚寒瞪他,拿着他的爪子给他拿开。 苏荩伸手又把她搂过来,「你要是早点跟我成亲,也不会有人不要脸!」不光秦家,赫连家的男人更不要脸!还被逼!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说是跟你外面流言的事,你说的哪啊!现在外面已经传遍了应国公府秦四小姐拿着赐婚懿旨来威逼你娶她,到处都在骂她!这下她名声毁在临新县,你以为她会善罢甘休?秦家和太后会善罢甘休?」 「骂得好!让他们来!打不死他们!」苏荩把她抱到腿上,脸放在肩膀上。 顾楚寒朝屋顶明媚仰望,为啥这货撒起娇来又萌又可爱!?不对!现在哪是想这个!推开他的脸,「后续呢!不解决好这个事,你就等着玩完了!」 「不是我让让人传的消息!」苏荩看着她道。 「那更不可能是秦妤她自己传了毁自己名声啊!」顾楚寒心里忍不住怀疑,可能盯着他不被发现的人,现在临新县有谁? 苏荩直接闷声道,「就是赫连云!」 「不可能!」顾楚寒白他。 「你信他不信我?」苏荩黑幽幽的盯着她。 「去!你自己都不信!真要是他,你就不是这个脸说出来了!」顾楚寒推他。 「就是他!」苏荩把下巴又放在她肩膀上,环抱着她。 顾楚寒拍拍他,「好好!就是他!」 苏荩不堪满意的在她颈间轻吻。 「那后续解决的呢?这件事要不解决,你最轻是一顿申饬,还容易埋下祸根!」顾楚寒说着想到他那个娘,又推他起来赶紧解决。 「我已经让晏江去街上买冰酪了!」苏荩解释。 晏江是他的贴身小厮,他刚一出去就被人认出来,然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有大胆的上来的跟晏江打招唿,问他出来做什么的。 晏江笑容和煦,「买几个冰酪!」 临新县只有一个买冰酪的铺子,夏日里,那就是各富家子弟待着不愿意出来的清凉之地。 见到他过来买冰酪,就有人实在八卦的上来打听,「晏江小哥!这街上都在说应国公府的秦四小姐拿着赐婚的懿旨来威逼苏大人娶她,是不是真有这事儿啊?」 晏江听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眸光沉沉。 看他变脸,问话的人也反应过来,苏荩是祁王府的公子,哪是他们寻常人可以打听这种事儿的!连忙解释,「晏江小哥你别误会!我们就是听那些人都在说,怕是误会,这才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晏江冷沉的扫视一圈,「是谁散播的谣言,这不是损害应国公府小姐的名声?败得太后娘娘的颜面?这种事情哪有真的!秦家四小姐品行高洁,又素来良善贤德,怎么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之事!」 「是是是!」他说一句,就应一声。 「你们要是再见到那起子胡乱议论,抹黑应国公府小姐名声,抹黑太后娘娘的人,直接把他们扭送到官府打板子!我们公子早有婚约,不说应国公府小姐,就算是王孙公主,都不能强拆人姻缘,陷我家公子不仁不义,让我家公子做个违抗师命忤逆师长之罪!再说太后娘娘是谁?我家公子有婚约之事京都人尽皆知,她老人家又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旨意?岂不是要逼死人命!?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那都是自私自利阴险下贱的人做出来的!你们可别快抹黑应国公府的小姐了!」晏江一番言论说的满腔正气,义正言辞。 周围听着的人都忍不住点头贊同,「就是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国公府小姐能做得出来的!不然堂堂国公府真是笑死天下人了!」 「是啊是啊!大前年干旱时,太后娘娘还拿出私房银子赈灾救济,咋着也不可能会下这样的旨意!都是胡乱谣传!」 晏江点头应声,买了冰酪就径直回了。 顾楚寒看他回来,忙招了他来问话,「你咋说的?」 晏江微微笑着把他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她。 顾楚寒嘴角微抽,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你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流言被有心人利用,传的到处都是,不如两三日就能传到京都去,不闢谣就麻烦了!」晏江笑笑。 顾楚寒端着冰酪挖了一勺放嘴里,「秦大美人估计快气死了!」 「抢别人夫婿,气死活该!」晏江翻了一眼。人长得不够美,心思还不好,面上像个仙子,私底下的阴私事也没少干了! 顾楚寒噗哧一声,还真是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小厮! 苏荩伸勺子把她碗中的冰酪挖走一半。 「卧槽!你干嘛?还带抢食儿呀!」顾楚寒要跳脚了。 苏荩把自己碗中的水果粒都给她。 「这个不冰!」顾楚寒伸勺子要抢回来。 苏荩躲着她,「明日再吃,不然没得吃!」 抢了半天没见着一勺子,再等碗里的冰酪就要化掉了,顾楚寒愤愤不平的嚼着的果粒,幽幽瞪着他,仿佛嚼的是他的肉。 晏江看着两人笑着退出去。 外面云鹤洋却找来。 「云公子有何贵干?」晏江挑眉。 「我来见苏大人!」云鹤洋蹙着眉。 晏江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来的,「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顾楚寒刚趁苏荩不备,捞回一大勺子,但是因为贪多,没有接住,都掉在苏荩身上,伸着碗还正好给按上。 看着脏了一大片,顾楚寒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苏荩看她故作委屈的样子,伸手按住她的脖子,低头噙住她的唇,狠狠吻上。 「公子!云公子求见!」晏江在门外通禀。 顾楚寒立马推他。 苏荩死不松手,狠狠吸吮她的舌,又在她唇瓣上咬了几下这才松开来,「我先去换衣裳!」 「喂!?」顾楚寒等他走了才反应过来,这会子换个屁的衣裳啊! 云鹤洋进来时,见顾楚寒也在,拱手见礼,「伯爷也在啊!」 「嗯!你是来找我的?」顾楚寒明知故问道。 「我找苏大人!」云鹤洋看看屋里,「他不在吗?」 「冰酪撒在身上,换衣裳去了!」顾楚寒解释。 云鹤洋顿时眸色微变,苏荩那般遗世如仙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把冰酪撒到身上去,又看顾楚寒髮丝微乱,嘴唇格外红艷欲滴,忍不住心中胡思乱想。他今年也十五了,情事也都懂得。 苏荩换了一套衣裳出来,「找我何事?」 云鹤洋看他身上类同顾楚寒常服一般的衣衫,眼神闪烁,「苏大人!是外面传言之事!现在临新县整个满城风雨,全是我表姐拿赐婚懿旨威逼苏大人的传言……」他有些说不下去,毕竟传言的确是真。 「此事云公子找错人了,并非我家公子作为!既得了秦四小姐的话,我家公子也断然不会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不过奴才刚才去买冰酪时,已经跟人澄清解释过了!」晏江解释。 「已经解释过了?怎么解释的?」云鹤洋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晏江又把他说的话再说一遍,「秦四小姐高洁之人,断然不会做抢人夫婿这种出恬不知耻的事,自毁名声!太后娘娘也不会为娘家侄孙女强拆臣子婚事,逼嫁!都是谣传!」 果然……云鹤洋嘆了口气,「我知道了!只是此事这般解释……怕也是不妥。」 「的确是有些不妥当,不过只要云公子再帮一把,就好了!」晏江笑眯眯道。 「我!?」云鹤洋看着苏荩,忍不住想要摇头。虽然表姐做的不错,也失了颜面,可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说?知道他帮苏荩,表姐只怕会更气恨,或许又把气出在顾楚寒身上! 「云公子是帮你自己表姐,帮太后娘娘!并非帮本官!」苏荩淡声道。 云鹤洋张了张嘴,忍不住看向顾楚寒。这件事就算解释也会让秦家名声败坏,让太后损失颜面,而且他只说有婚约,却连婚约的人是谁都没有。只看到他整日里和顾楚寒走得近。他是祁王二公子,又是蛟龙胎记应验之人,自然不会怎么样。顾楚寒虽有长兴伯的爵位,却没有什么势力,定会迁怒他的! 顾楚寒睁了睁眼,「不好说吗?这件事你再解释一遍才能彻底圆回来!否则流言传的到处是,对秦家可不利!」 云鹤洋看着她只得点头,「好!我回去帮着闢谣!」 他和晏江还不一样,他不是当事人,见了他,打听问话的就大胆多了。 云鹤洋晏江的话又说一遍,虽然没有晏江那么犀利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却也是帮着闢谣圆回来,没有赐婚懿旨的事,更没有秦妤来找苏荩的事,是路过奉了外祖母之命来看他的。 等他回到住处,秦妤就在廊下坐着等他,「那些话是苏荩让你说的?」 云鹤洋摇摇头,「表姐!现在流言四起,只能如此!若不然,难道真要传扬的人尽皆知,表姐受得住那些污水吗?秦家名声败坏,太后娘娘颜面尽失,亦是表姐之过!」 秦妤一脸的阴怒。 「表姐!苏荩再好,他已有妻!表姐何不放下,另觅良缘!?苏荩不是好惹的,表姐非要到不可收拾才罢休吗?」云鹤洋劝她。 「你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秦妤怒问。 云鹤洋抿着唇不再说。 秦妤冷冷的逼视着他,「云鹤洋!我看你也是被那个顾楚寒给迷住了!」 看她果然迁怒顾楚寒,云鹤洋脸色变了变,「表姐!那些谣言岂可相信!」 「谣言?不可信?你是说街上的那些?」秦妤冷笑的质问他。 云鹤洋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总之,表姐最好回京都,外面流言已经闢谣。懿旨也按表姐之前说的,请太后娘娘收回,当没有这回事儿,大家还能相安无事!若真闹大,皇上不会为了表姐名声就斥罪祁王府,斥罪苏荩!」蛟龙胎记应验在他身上,皇上怕将来还要仰仗他这个护国柱石。 秦妤自然清楚明白,但皇上也不是个不孝之人!深深看了眼云鹤洋,直接起身离开。 云鹤洋看她要走,实在不放心,忙跟上,「表姐!我送你回京!」 冷嘲的看他一眼,秦妤知道他要跟着,也阻拦不了,没有理会他,直接上了马车。 他们两人一块离开临新县,闢谣的话就更加可信了。 但却没有挡住那些流言的飞传,贵女求亲不成,仗势欺压威逼,抢人夫婿的八卦太过火热,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国公府的小姐,才名在外,还牵扯到当今太后。又是人称第一公子的祁王二公子!那流言就像飞一般。 而闢谣的话也跟在流言后面,迅速传往各地。 有苗头在京都传时,沈芳池立马让人大肆宣传。闢谣?秦妤去临新县找苏荩的事是真的!就算再含讽带刺的闢谣,都会激怒护短的太后!让秦家人愤恨!至于这门亲事不成,她当然乐见!她嫁不成,别人也休想!就让秦妤那个蠢货去记恨去报復吧! 「秦妤!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沈芳池很是期待秦妤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报復。尤其还是迁怒报復顾楚寒! 应国公秦正沣听到满京这样的传言,直接震怒。 尤其是那些三教九流杂役之地,那些流言传过来,已经变了样,说秦妤大老远跑到临新县,脱了衣裳勾引苏荩被打出来了!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听了云鹤洋的解释提醒,秦正沣警告秦妤,「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给我惹出是非来!」 「凭什么?」秦妤不服的质问。 秦正沣脸色铁青,「凭什么?就凭我秦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又不是真有婚约!赐婚懿旨却是真的!和他有婚约的人也该是我!」秦妤绝不死心,她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岂容他娶别人,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秦正沣看着桀骜不甘的样子,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 一声响,秦妤的头被打的偏过去,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更是羞辱,委屈愤恨怒怨瞬间齐齐涌上头。 「你娘早亡,是我没有教养好你,让你如今这般不知廉耻,丢人现眼,还死不悔改!」秦正沣指着她喝骂。 秦妤缓缓捂着脸,两眼腥红含泪的抬起头,「这门亲事你早就首肯过了,现在竟然还来打我?」 「他已经有婚约,又闹出这么多事,这门亲事就作罢!」秦正沣怒阴着脸道。 「懿旨已下,又岂能收回!」秦妤腥红着眼咬牙道。 秦正沣伸手,「拿过来!」只她手里有一份她的,另一份太后根本没有宣,若此时不收,闹大了,苏荩抗旨拒婚,皇上还能杀他?! 「没有!」秦妤冷冷道。 秦正沣直接叫来她的丫鬟,「青碧!那懿旨拿来!」 青碧几个跪在地上,「奴婢不知啊,国公爷!」 秦正沣气的面色狰狞,「秦妤!你是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可!?穆家的男人就那么好!?」蒋氏处心积虑用尽心机嫁进去,一辈子不得宠爱,空有一个正妃的名头,云氏母子双亡,穆昊天致死都恨她! 秦妤死死硬着气,就是不给,心里满腔恨怒难忍,「他是被顾楚寒那个贱人给勾引迷惑了!」 看她不给,秦正沣也不再要,「来人!带四小姐回房,禁足三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 秦管家轻声进来,「四小姐……」 秦妤咬着唇,抬起头高傲不逊的走出去。 秦正沣递了牌子进宫拜见太后,闢谣的那些话可以不当回事,但若真有旨意,苏荩如此反抗必会愤然抗旨,而皇上最多轻罚,绝不会杀他,丢尽颜面还是秦家!太后也没有颜面了! 管事太监领着他进宫了慈和宫。 太后刚刚听到了宫外的消息,正满腔怒火,看他进来,「到底怎么回事儿?打到哀家的脸上来了!」 秦正沣行完礼起身,「太后!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臣是来请太后收回懿旨!」 「怎么?你也觉的哀家仗势逼婚了!?」太后震怒。 秦正沣抿紧了嘴,「太后!若此事皇上定夺,必不会同意秦穆两家再结亲!为避免事情闹大,不可收拾,请太后收回懿旨!莫要让皇上为难!」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高喝。 「太后!」秦正沣忙给太后一个眼神,转身过来,见贤正帝进来,忙见礼。
第195章:苏荩赫连云掐架? 「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秦正沣给太后使眼色,让她收回懿旨,转过来给贤正帝见礼。 「儿臣见过母后!」贤正帝也上前给太后见礼,又摆手让秦正沣起身。 太后面沉如水,「皇帝过来是为何事?」 贤正帝笑着坐下,「母后!儿臣是为秦穆两家亲事来的!」 「你也觉的哀家不对?阻拦这门亲事?」太后冷哼。 「母后说的哪里话!儿臣当初不也贊同的!」贤正帝笑呵呵道。 太后听这话,转过来看他,「那皇帝直接下旨赐婚吧!」 秦正沣脸色微变。 贤正帝敛起笑意,认真道,「母后!此事看似家事,却非同小可。勛贵之家联姻是常见之事,本是双赢,但若有一方不愿意,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祁王府当年的事,母后难道还要再演一遍吗?」 太后愤然怒起,「你这是在怪哀家吗!?」 秦正沣脸色勐变,急忙提醒,「太后娘娘!」 贤正帝沉着脸摇头,「母后有没有想过,苏荩若抗旨拒婚,当如何处置?」 「他敢!」太后怒喝。 「苏荩不是祁王兄!更杀不得!」贤正帝嘆气。 太后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面色阴沉铁青。 秦正沣言辞恳切的劝慰,「太后!皇上也是为秦家名声着想,若因此秦家和穆家交恶,更是对朝廷不利!请太后息怒啊!」 「秦爱卿深明大义!」贤正帝称赞一声。 又温声劝解太后,「母后!祁王府不能再有差池了,苏荩流落在外二十多年,也是朝廷的损失。我大厉护国之臣,如此时期,必不可少啊!」 「太后娘娘!皇上所言当是正理儿!」秦正沣再次提醒,皇上虽孝,但国事为大,若因此闹大,皇上为难也会对太后心生芥蒂。他自然不会苛责自己母亲,但对秦家就不一定了!此事是秦家提起,势必会怪到秦家头上! 贤正帝深深看了眼秦正沣,又笑着劝道,「而且苏荩奉师命定的婚约,天下人皆知,强行赐婚,只会让天下人嗤笑我皇家颜面!如今也不知道和他定亲的是什么人家势力,母后又何必非要做这个恶人?能有何好处!?」 好处是两大世家联姻,稳固权势。但太后也是有私心,宠爱秦妤,看苏荩是个极难得的,她又那般喜欢,自然要成全。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不顺眼不喜欢就能拒婚的!?还抗旨拒婚!? 「母后就别气了!两家真结仇结怨,到时候秦妤就算强行嫁过去,也过的不好!若单单为她,逼迫祁王府强娶,弄的两家成仇,穆家生怨,我皇家颜面尽失,就是秦妤的罪过了!」贤正帝面上笑着,话却也不客气的敲打秦正沣。 秦正沣听这话,嵴背一寒,急忙应声,「是!此事本就是秦妤之过,是她任性不懂事,为难太后,也为难皇上!臣在这代女请罪,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 贤正帝看看他,「秦妤还小,又自幼丧母,此事算不得。」 秦妤如今都十八了,哪里还小?搁在及笄就成亲的已经做娘了! 秦正沣却不敢多言。 太后也看出贤正帝心里有些迁怒秦家,在敲打秦正沣,心中不悦,又是自己儿子,是皇帝,抿着唇也不说话了。 「母后!懿旨就收回吧!如今外面百姓都在说母后最是慈善宽厚,菩萨心肠的人,若是有假冒的懿旨流出去,事情就难办了!」贤正帝满脸温和笑容和煦。 太后眸光微缩,却没有说话。 秦正沣忙应声,「没有懿旨!」皇上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警告。若是有懿旨流出,他会当假冒懿旨处理! 贤正帝点点头,「儿臣听闻福裕太妃用的养荣丸非常不错,是玄天山药材和圣泉水所制,耗时三年才可配成,不仅延年益寿,还能容颜不老,朕亲自讨要了一盒给母后!母后服用过后看如何!」 李公公上前捧上个巴掌大玉盒,打开里面是整齐摆放的十二颗粉色半透明丸药,似有若无的淡淡药花芳香飘散而出。 太后年纪渐长,虽然保养得宜,但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着那养荣丸,哪不明白皇帝是在为苏荩当说客! 看她还没消气,贤正帝又看了眼秦正沣,笑容更盛,「母后不捨得秦妤,等回头儿臣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那嘉安伯世子马文跃就不错啊!一腔深情,还立誓非秦妤不娶,儿臣听闻不受家族蒙阴,还准备参加今年秋闱呢!倒是个极为不错的人选!」 太后可听过马文跃的传言,「皇帝是不是听到了吹嘘的传言?那马文跃又如何配得上秦妤!」 「儿臣亲眼所见啊!书法已经有大家风范了!嘉安伯世子叶门当户对,绝不辱没了秦妤!」贤正帝诧异道。 太后脸色又不好了,秦妤根本不愿意,不喜那个马文跃,如若不然早就点头同意了。皇帝现在说这个,就是影射她为了秦妤私心强行赐婚,他作为皇帝更能给秦妤和马家赐婚! 秦正沣连忙跪下,「此事让皇上费心,是臣之罪!还请皇上恕罪!秦妤臣会好好教导,至于她的亲事,臣也会早早给她安排上!不敢再劳动皇上!」到时候秦妤要死要活抗旨拒婚,那就真是闹大了! 贤正帝想了想,「也好吧!儿臣还有朝务处理,就先告退了!」朝太后行礼。 「嗯!」太后应声。 秦正沣也高唿,「恭送皇上!」 看着贤正帝走远,秦正沣才起来,「太后!您就不要再宠惯秦妤了!这事到此为止!若真闹大,皇上必会芥蒂秦家!到时毁的也是秦妤!」 太后黑沉着脸长长嘆口气,「她自小没了娘,又素来与哀家亲厚,哀家也不过想为她寻得一门如意亲事!」 「结亲成仇,就不如意了!」秦正沣道。 太后抿着唇半天,「哀家知道了!把懿旨收回吧!」 秦正沣应声。 出了宫回到家,立马又见了秦太夫人,「娘!我有事跟你说!」 「我都已经知道了,妤儿的亲事是不是不成了?」秦太夫人皱着眉。 秦正沣把其中利害讲给她,「皇上如今正看重苏荩,自然也偏重他,他若没有婚约还好说,只是婚约的是人尽皆知,强行逼迫,他愤然抗旨,虽是自毁前程,但我们更讨不到好,颜面丢尽,皇上也会怪罪秦家!今日皇上言语敲打,已经是心中生了芥蒂!」 「皇上真这么说?」秦太夫人沉声问。 秦正沣点头,「还说要给不行秦妤赐婚,嘉安伯世子!」 「那个马文跃?那怎么行!妤儿可最看不得他,嫌恶他的!」秦太夫人拔高声音。 「皇上这是在影射,敲打,并非真要赐婚!不过秦妤手里的那份懿旨要给太后收回,如若流出,皇上会当假的懿旨处理!」秦正沣让她务必拿到不可。 秦太夫人也总算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若真是因此结了一门仇怨,丢掉了名声,失去帝心,那秦家更走下坡路了!可这件事情本就是秦家吃亏受损,还这样解决,心里又怎么甘啊!? 「懿旨的事就麻烦娘了!若不收回,到时候就是祸端!」秦正沣道。 「我知道了!我去找妤儿劝劝她!」秦太夫人应声。 秦妤却坚决不肯还出来,「那是我的赐婚懿旨!金口玉言没有收回的!」 「妤儿!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这懿旨就是太后说要收回的!」秦太夫人劝她。 秦妤红着眼,满眼浸水,偏执的就是不还。 秦太夫人劝解无果,只得让丫鬟嬷嬷搜查,可是翻遍了她的院子也没有找出来。 太后却吃了养荣丸出现了状况。 叫了女医看,却是因为养荣丸的原因,太后当即大怒,要拿苏荩问罪。 贤正帝忙叫了福裕太妃进宫看情况。 福裕太妃问了太后贴身伺候的嬷嬷宫女症状,反倒笑起来,「太后不必担忧,这是养荣丸的效用!臣妾初时吃也是同样的症状,带下排出的身体毒素,如此几个月调养,身子会越来越好的!我这吃了小半年,整个身子都轻便有力的多了!寻常不怎么进补,头疼脑热都极少发了!」 「当真如此?」太后皱眉。 「臣妾又岂会欺骗太后不成!不信太后可看臣妾的脸色,可是比以前好了多少!?」福裕太妃笑着问她。 太后之前召见她时也没太过在意,如今仔细看她,的确是面色红润,皮肤也细润不少,不仅气色好,精气神更好,「是气色不错!」 福裕太妃就笑着说起苏荩炼药的艰辛,都是什么药材配料炼制成的,有多么难得,「听说玄天山上还有一处药泉,泡了可延年益寿,百病不生!只可惜玄天山路途太过遥远了!」 「这玄天山在什么地方?」太后不禁问道。 「这是他们师门规矩,只知得几千里之遥,在什么地方,却是无从得知!」福裕太妃歉意的解释。 「难得还真有仙门不成?」太后不信。 福裕太妃又笑着解释,「仙门倒不至于,只我听玄天道人已经快两百岁高龄了!」 太后微微吸气,「百岁已是极难得的高龄,还有能活两百岁的!?」 「是啊!至今还身子强健硬朗,功力高深,倒是有时候会下山採药,给百姓治病增药,救助病困百姓!」福裕太妃慢慢的刷着好感,让太后对荩儿改观,也消消心中怒火,彻底打消赐婚之事,更不能有报復之事!荩儿可是刚寻回来! 「真有这样的得道高人,倒是真想见上一见!若是能请回来,那就更好不过了!」太后忍不住道。真有本事的,就算光医术了得,也当大用! 福裕太妃笑,「说是一百多年前就已经避世,不问凡尘之事!收了荩儿为徒,也是因为缘分!」 太后面露遗憾。 福裕太妃让她把十二颗养荣丸按时服用,若是吃得好,再让苏荩配来。 送了她走,宫嬷嬷就轻声劝太后,「这还只是一个小小养荣丸,那苏荩怕真有大本事的。如此这样相安无事,不也挺好?」 太后半天没有说话。 「那懿旨的事?」宫嬷嬷又问。 太后沉沉嘆口气,「你去一趟吧!在挑几样首饰和新进贡的衣料拿上!」 宫嬷嬷应声,准备了东西,就赶到应国公府。 秦妤看着她,两眼含泪的跌坐在床上。 「四小姐!你自小在太后膝下长大,太后对你有多宠爱,四小姐也是知道。如今这事也是赶到这了,四小姐莫要让太后难做。皇上太后生了罅隙,累受的还是秦家!」宫嬷嬷劝她。 「我不会拿出去!能不能就放在我这里,给我留一个念想!?」秦妤两眼红红的希冀祈求。 「老奴也是奉命!话是皇上吩咐!秦四小姐一向贤德,可不要为这个因小失大!」宫嬷嬷提醒的看着她。 秦妤转身趴在床上低声哭泣。 青碧拿着懿旨出来,递给宫嬷嬷。 宫嬷嬷打开看过,福了一礼,「老奴告退!」 等她走后,秦妤再也忍不住,满脸怒恨狰狞的叫喊着,把屋里能砸的全砸了个遍,「苏荩!苏荩!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青碧几个大气不敢出,又默默的把屋子收拾好,重新换上新的。 顾楚寒这边眼看造船厂事情都安置下来,着手把给苏荩的小提琴打制了出来。 「这一把先给我!」顾若娘看她打的时候就相中了,抱着不松手。 「你吉他还没学好,钢琴没学好,现在又要小提琴,贪多嚼不烂!拿来!」顾楚寒瞪眼。 「我想要!钢琴是他的,小提琴也是他的,我就一把小吉他!」顾若娘不满的喊话。 顾楚寒哄她,「钢琴我既然教你了,肯定会给你打一架的!把小提琴给我!这个不好学,拉不好跟锯木头一样,你先把钢琴和吉他给学好!」 顾若娘自己也知道,不甘愿的伸手递还给她,「是你说的!我今年要一架钢琴!」 「那是肯定的!我已经交给乐师傅了,要一架钢琴还不容易!」顾楚寒笑着揉她的头。 顾若娘吃醋道,「他的就是你亲手打的!」 「你吉他也是我打的啊!」顾楚寒挑眉。 「好吧!」顾若娘知道她忙,她要是再要求,只会让她更忙更累,「那我等乐师傅的!」 顾楚寒笑着拍了下,拿着小提琴去找苏荩,「吶!生日礼物!」 「为啥干巴巴的?」苏荩幽怨的看着她。 顾楚寒看了下,她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打磨的油光细滑,「你是说麻麻赖赖的不圆润啊?那你盘它呀!」 苏荩两眼黑幽幽的盯着她。 顾楚寒咳了两声,「咳咳!我给你拉一曲!」拿起小提琴,一曲欢快的生日快乐倾泻而出。 看他还站着,抬起腿把他压坐下,笑着拉的嘚瑟欢快。 赫连云抢到那把小提琴回去,就时不时研究,一听这曲调就认出是小提琴拉出来的声音,而且流畅悠扬入耳,是个熟手在拉。他直接起身过来。 「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顾楚寒拉了个前奏,笑着问。 苏荩看她笑的满目流转,意味明显,忍不住问,「叫什么?」 顾楚寒轻笑,「爱之喜悦!」说着还不忘朝他抛个媚眼儿。 看她特意拉这样的曲子,苏荩也忍不住心中喜悦,「嗯!好听!」 「听着啊!」顾楚寒搭上琴弦,微微闭眼奏来。 这是首抒情浪漫的名曲,尤其中段缓慢温馨,对顾楚寒来说却是有些难了,不过好在她试了好几次,调子还记得。 苏荩如她在听他弹琴时一样,入神的听着,专注的凝望着她,脸上不自觉的温柔笑意,听出这首曲子拉的不纯熟,但这是九儿为他拉的,爱之喜悦!他心里很喜悦!听的犹如神醉。 墙外的赫连云也听的入神,他略通乐理,已经能听出这曲中情意。只是这份情意却是对着别人!对着苏荩!他只得一把小提琴还是硬抢来的!瞧现在,又给他打了一把! 「主子?」怀冰的皱着眉,为他不值得,更觉的不忿。主子做那么多,那个女人就当眼瞎看不见一样!根本不把主子当回事儿! 赫连云听着一曲收,抬脚上去敲了门,「本王听此处传出美妙的乐声,想来是苏大人在奏琴,特意过来,却不想竟然是寒儿再奏!」 「能不能别叫那么酸!?」顾楚寒皱眉不悦。 「不能!」赫连云笑容邪肆的看着她。 顾楚寒一脸怒容,「你……」 「他能叫九儿,我为何不能叫一声寒儿?」赫连云斜了眼苏荩。 「我是她的男人!你是谁?」苏荩冷冷道。 顾楚寒看他脸色,立马应和,「对!你是谁!?」 怀冰两眼阴寒的盯着她,「顾大人!主子对你不薄,你没有如此羞辱吧?」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干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非得虚情假意的欺骗呀!?再说老子又没那个义务!」别说他是北辰国的王爷,就算是北辰国的皇帝,还能管她大厉的伯爷喜欢谁!? 赫连云轻笑,看向苏荩,「本王还就是喜欢她这真实不做作的爽快个性!」 苏荩也冷冷轻笑,「我就喜欢她看着我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 「咳咳咳!」顾楚寒一下子咳到脸红,恶狠狠的瞪他。这货咋不知道点隐私,啥话都往外说! 赫连云目光阴霾,隐隐一道杀意闪过,又轻笑起来,「苏大人对如何毁人名声真是深谙其道!」讽刺他毁了秦妤名声。 「云王爷既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如娶回家!」苏荩也不客气,「还有,九儿最噁心到处留情的种马男人!见女人就睡!」 「苏荩!你不是男人?」赫连云目光阴戾。 「我是干净的男人!身心交付一个人!」苏荩继续怼。 「本王是宠幸过宫女,但本王坦诚,不似苏大人虚伪!」赫连云骂他做过不承认。 「那你就是不干净!更配不上我的九儿!离她远一点!」苏荩怒道。 眼看两人掐架,顾楚寒忙拦住,「停!停止!你们是不是有毛病!两个大男人在这互相迪斯很有意思啊!?」 苏荩宣誓主权的上来搂住她,「我的!」 赫连云眼中戾气闪烁。 顾楚寒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这货刚才喝酒了!看看他赖皮的样子,只能先请走赫连云,「云王爷!今日田螺儿生辰,又实在不欢迎,还请云王爷先行一步!」 看她并不松开,由着苏荩人前就那么孟浪轻浮的抱着她,赫连云阴郁着脸,转身离开。 怀冰快气死了。 把人送走,晏江和清泉退到耳房待命。 苏荩仿佛得胜了一样,抱着顾楚寒在脸上啄了一遍,无比高兴。 「没那么不清醒吧!?」顾楚寒斜他。 苏荩拒绝回答,吻住她。 次一天起来,顾楚寒直接睡过头,看着被种了一身草莓印,忍不住咒骂一声,「老色狼!老流氓!三十岁的老流氓!」一边起身换了件稍紧身的衣衫。 「大人!大人!」石贊在外唿喊。 「来了!」顾楚寒打个哈欠出来,「咋了?」 「好像是出了点事儿!负责挖河道的百姓挖出来一座钟!」石贊回道。 顾楚寒挑眉,「古董啊?」 石贊面色有些诡异的摇头,「是一座大铁钟,用铁水浇筑上了,几百个人加上蒸汽车都拉不上来。还倒在河道底下,那些人说要砸开……那大铁钟上的纹样,看着有些诡异,都是宰杀人的!」 「走!去看看!」顾楚寒沉声道,出了院子,「田螺儿呢?」 「苏大人已经赶过去了!」石贊回她。 顾楚寒点头。 造船厂虽然建在黄河岸旁,却也不能直接建在黄河里,所以借漳河的河道和黄河交汇处挖的有个河道码头,可以停停靠船只,便于建造,试验。 因河道码头窄小,赫连云的令,又加宽了两丈,结果就在靠近黄河旁挖出了这个大铁钟。 主僕赶到时,周围已经黑压压一大片人,低声议论着,好奇猜测到底是个啥! 苏荩已经下到河道底下,站在那座庞然大钟前面。 顾楚寒看了下,也顺着挖的道下去,「什么情况?」 「你先上去,这钟里有东西!」苏荩赶她。 顾楚寒凝神往钟上看,只见大铁钟最显眼的钟头,不是神兽竟然是一个面容狰狞的鬼头,钟耳如蛇一样的斑斑鳞片。 钟身上熔炼了三层图案,全是宰杀人,献祭的图案。 顾楚寒也是看过各种歷史酷刑的记录,可这铁钟上却个个惨烈,仿佛看得见的血腥,对人体根本不是杀害,就是宰杀!屠杀!肢解! 而那些陌生鬼画符一般像是符文的东西,仿佛是诅咒,在诅咒挖出,或者触碰过这座铁钟的人会被魔鬼宰杀报復,不得好死一样! 「能勘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吗?」顾楚寒扭头问。 苏荩皱着眉摇头,「外面被下了禁制,虽然年代久远,已经残缺,但却探不出里面是什么!不过这钟透着浓重的邪气,非常阴冷,为防不测,这个东西还是不动。」 顾楚寒也点头,「可这么个大傢伙放在这里,明显碍事了啊!好不容易挖宽的河道码头,总不能再填了,也不太现实!」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先查查这是什么东西,具体做什么用的,可还有威胁。」苏荩道。 「好!」顾楚寒应声,「那先把这上面的图画下来,查一下是个什么东西!」 「我问问师父他老人家可见过。」苏荩应。 赫连云赶过来,河工和工匠,百姓都已经被驱散,只留了几个造船厂管事的人看守。 他也拓印了纹样回去,询问看有没有人知道。 玄天道人却不在山中,出门行医採药去了。 「问问慧虚大师可在寺中,他翻译梵文经文,对这些曲里拐弯的鬼画符应该能认得!」顾楚寒提议。 苏荩想了想点头,「也好!」 顾楚寒写了求教信,附上图纸,让人快马送去少林寺。他当初能一眼看穿她身负奇特异能,道行绝对不低!就算她当时气怒之下,天气正在显像,也不是谁都能确定是因为她。 当晚,所有人都睡下了。 造船厂这边的工匠和工人也都歇下了,几个守夜的拎着气死风灯在外巡夜。 明月高悬,满月如盘,照的格外明亮,地上如同下了一层白霜。河道底下的大铁钟在月光照耀下,隐隐泛着诡异的金光。 四个人发现那座钟在发光,开始以为是月光照的,再看却觉的不对。 「那不像是月光!你们看月光照在地上是白的,那座钟发的光却是金色的!」 「不会是金钟吧!」 「这个东西埋在这不知道多少年,完好无损,还真有可能是金钟呢!」 三个人说要去看看,有个胆小的不想去,劝着三人不要过去,「那座钟苏大人都说有邪气,而且上面的图案纹样也太诡异吓人了!咱们还是不要过去!」 「怕啥!那座钟发的是金光,可能是降妖除魔的金钟呢!」胆大的拉着他,非要上去看看。 四个人拉拉扯扯,一路说着走上近前。 只见那大铁钟的确是在散发着微微的金光。 「还真是个好东西!」 「我听我祖爷爷告诉我太爷爷,他曾经在黄河里面还捞过金罐!这黄河都不知道多少年,里面不光泥沙和水,可啥东西都有!宝贝更是不少!」 几个人一个拉一个上前,等站在大钟面前,再看。那上面的图案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动。各种宰杀人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眼前,能看清被从大腿噼开,被一锤锤砸扁脑袋,或者砍掉四肢的惨烈情景。 这时死人才有些真正害怕起来,互相看了看,下意识的往后退,就想走。 胆小的转身就跑,却是没跑出几步,大铁钟发出一阵暗光直接袭来,笼罩住四人。 「啊啊啊啊啊——」 悽厉惨烈的叫声传出去,值夜的念卫睁开假寐的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过来叫醒清泉,两人就赶往声音处。 苏荩也睁开眼,看看怀里睡的安稳的顾楚寒,轻抚了她的头,轻轻起身。 顾楚寒伸手下意识的捞一下,没有捞到人,忍不住皱眉。 苏荩看着轻笑,吻了吻她,把她叫醒,「可能出了点事儿,我出去看看。」 「出啥事了?」顾楚寒一个激灵坐起来,伸手就拉衣裳。 苏荩想了想,拿来衣裳帮她穿好,「河道码头那边!念卫和清泉已经过去了!」 两人赶到时,不只是清泉和念卫,赫连云和怀冰主僕也在,都是脸色诡异。 顾楚寒往下面一看,地上四个值夜巡守的人已经完全没有生还迹象,一个被砸扁了脑袋,一个从大腿处噼开,一个斜着看成两半,一个断了四肢手脚,惨烈异常,却诡异的不见一丝鲜血。 苏荩下意识的捂住她的眼,不让她看。 「我看见了!」顾楚寒沉声道。 苏荩抿唇放开手。 「公子!九公子!这大钟上也出现了异常,你们看那几个图案!」清泉指着其中四个。 顾楚寒上前一看,顿时倒吸口气,脸色隐隐发白。 那四个图中的景象就是四人的死状对应,已经隐隐发亮,有别于其他灰暗平常的图案。 「这座钟在杀人!还是按在钟身上宰杀的方法杀人!」苏荩之前也见过类似的东西,可却看不透这个大铁钟,这才只第一夜就已经有四个人丧命。 「难道它这是见了天日,要杀够钟身上刻画的宰杀情景的人不成!?」赫连云问。 顾楚寒看看已经被宰杀的四人,看着月光下泛着诡异寒光的铁钟,忍不住沉沉的点头,「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这东西太诡异了,我们先退开吧!」 她话音刚落,大铁钟上再次隐隐发出金光。 「不好!快走!」赫连云急声喝喊,伸手去拉顾楚寒。 苏荩已经快一步,一把揽住顾楚寒,飞速掠出去。 赫连云拽住她的手,却瞬间被脱掉,整个人甩了下,身形不稳,慢了一步,那暗光直接侵袭上来。 顾楚寒惊的睁大眼,「赫连云!」
第196章:禹羊族祭祀 临新县虽然是两国交界处,也是大厉的境内,赫连云绝对不能死在这! 赫连御已经废了,赫连康被查出对赫连云下手也不中用了,北辰就剩下赫连云和赫连越,若是赫连云在大厉境内丧了命,有这个机会,昊武帝肯定立马发动进攻!大厉根本不是对手! 顾楚寒看着那暗光侵袭而出,蔓延笼罩住赫连云,他就不能再动,惊急的叫喊一声,「赫连云!」顾不上旁的,急忙返回就要去救他。 苏荩一惊,手被扭开,「九儿!?」急急返回。 他前不久刚给顾楚寒化掉三颗玄天道人给的内丹,顾楚寒功力大为见涨,速度也快了不少,飞速朝赫连云掠去。 赫连云本想趁机救她,被苏荩抢先,他却被困,寒意危意笼罩而来,却抬头见她抛却苏荩转来救他,瞬间心中震动,惊大了眼直直看着她。 苏荩脸色阴寒难看到极点,心里知道她是为何返回救赫连云,也气恨她不顾自己安危去救赫连云!飞速跃过她拦住她,手中银线迅速出击,缠住赫连云,用尽全力,勐地拉回。 他的银线是武器也是法器,缠住赫连云,在暗光中迅速发出阵阵银光。 虽然他之前贴在钟上的驱邪符根本没用,苏荩还是迅速几张符文射出,能抢的一线生机,就能救赫连云出来。 符文射出,那吞噬的暗光虽缓慢了些,却也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很快再次袭来。 看那暗光很快也袭上苏荩,顾楚寒大急,摘掉手上珠串,勐地沖入,一手拽住赫连云。 「寒儿……」赫连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苏荩都行走困难,而他根本动不了,她竟然能在这暗光中飞速行动。 顾楚寒拽住他,大力的直接把他甩出去。 身在外面的怀冰迅速接住他,飞快朝外退出去。 看他保住了命,顾楚寒急忙朝苏荩过去。 苏荩阴沉着脸,气的抓着她就逃。 却是已经晚了!暗光已经把两人全部包围住。 「公子!九公子!」 清泉拼命的冲上前,念卫直接抓住飞快后退。 「放开我!」清泉哑声叫喊。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九公子遇害,公子陷入险境! 「有苏荩在,你现在进去只能拖累!」念卫冷声道。 怀冰也拉着赫连云,严防他被顾楚寒救了,看她遇险再跑回去救她。苏荩是修道的人,道行高,有出来的可能,主子要过去只怕再难出来! 暗光大盛,直接笼罩住整座大钟。 等暗光收回大钟内,已经不见了顾楚寒和苏荩的身影。 「公子!?」清泉惊慌的急忙上前。 赫连云也惊的快步下去。 念卫和怀冰直接拉住两人。 「他们两个消失了!会是去哪里了?」赫连云白着脸抓住清泉问。 清泉腥红着恨怒的甩开他,要不是救他,公子和九公子根本不会返回!根本不会被那些暗光给吸走!现在公子和九公子恐怕是被吸进另外的空间里了!这座钟这么邪气,连公子的驱邪符都没有用,还不知道他和九公子怎们样了! 「给公子的师父再传信!让浮景去跑一趟,接慧虚大师过来!」念卫低声道。 清泉又看了看河道底下的那座庞然大钟,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上面刻图仿佛又动了起来,咬咬牙,红着眼回去传信。他只有给公子的传信符,这传信符需要血引,给玄天道人的传信是他和公子的血引,他这还传不了信,只能引爆传信符,希望玄天道人义诊结束,赶快回山! 见两人直接走了,怀冰拉着赫连云,「主子!我们先行离开这里,这地方要戒严起来,不能再让人靠近了!」 赫连云也只能点头,又看看那大钟,暗自咬牙,「立刻吩咐下去!我在这里看着,不会下去的!」 「主子不可!」怀冰不同意,带着他一块离开。 「我不会下去!这是命令!」赫连云怒斥。 怀冰咬咬牙,还是等蝶影几个人过来,这才下去办事。 而顾楚寒和苏荩此时正在一个祭台之上。 四周围着衣着原始编着辫子晒的皮肤黑红的男女,满脸虔诚的伸着手。四个头戴彩色羽毛,脸上画着奇怪花纹,身着花纹衣裳类似祭司的人站在四个方向头同样伸着手,嘴里念着陌生奇怪的话。 顾楚寒惊震的看着四周,祭台周围摆的全是兇器,砍刀,斧子,快刀,匕首,重锤,闸刀,杀人磨,各种杀人武器,高架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肢体,断腿,断头,开膛破肚的躯干,和内脏。 而这些奇怪的人像是原始人,是准备用同样的方法宰杀他们! 苏荩紧紧抓着她,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杀上去。 只是他一剑挥向最近的一个祭司,之间他直接化作虚影消失。他再杀另外三个,同样都是虚影,直接在他们眼前消失。 而不远处又是四个祭司在众人尊崇严肃的目光中走出来,走向祭台。 顾楚寒看四人,那脸分明还是刚才那四个人,吸了口气,「他们不是真人?还是我们陷入了幻觉?」 「不是幻觉!这是……」苏荩看着重新再次念动咒语的四个祭司,抬头看向头顶,整个天就像是个穹顶,罩了下来,「我们在那座钟内!」 之前连他也不知道钟内是什么情况,原来这里面在进行一场祭祀般的屠杀。顾楚寒嗡声道,「对不起!」要不是她急着救人,也不会把他也拉进来。而且救的还是赫连云,他刚才看她的眼神,已经快要气死了。 「出去再收拾你!」苏荩怒道。明知道危险还冲过去! 「哦!那我们……怎么出去啊?」顾楚寒其实想问他们还能出去吗?话到嘴边,怕乌鸦嘴再给说中了,忙改了口。 苏荩又看一遍,「这些人早就已经不在了,留在这的都是虚影,也是执念。那大钟看不出年头,但看他们现在,至少也有一年多年,不说这些执念,那大钟经过这么长时间,都已经不是凡物!」 「那如果大钟上刻的那些死法中的被宰杀的人都杀够了,会怎样?」顾楚寒问他。 苏荩摇头,「现在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祭祀!和这座钟的秘密!否则我们也出不去!」 「他们仪式举行完,就会宰了我们!」顾楚寒说着把玉串锁在衣襟扣子,看着四周的兇器,估摸着抢一把砍刀过来。 苏荩再次出手,不仅四个祭司,连同周围的人全部杀了。 可不过眨眼功夫,这些人就再次出现,然后迎出四位祭司,再次开始举行祭祀仪式。如果这么杀下去,他们就会耗尽精力,而这些虚影会一遍遍的形成,在执念之下,进行千万遍的祭祀行为。最终他们还是会死在这里! 顾楚寒顺手抢了把砍刀,「刀是真的?!」 苏荩又看祭台,上面雕刻着陌生的符文,和他曾经看过的献祭符文很是相近,但又不是。 四个祭司的咒语接近尾声,如果不杀他们,仪式结束,等着他们的依旧是死! 顾楚寒拿着砍刀挥舞着砍过去,砍刀是真的,砍过去虚影消失,转眼又再次出现。 「全部再杀一遍,看他们从哪个地方出现的!」苏荩说着,挥着手中软剑迅速出击。 顾楚寒也飞快的砍过去。 等这些虚影全部砍杀完,再看过去,只见他们从外围直接凭空出现。 苏荩单手结印,挥起软剑直刺过去。 一阵反光,刺目的白光消失,他已经再次出现在祭台之上。 顾楚寒也同样,而且她看天上根本没有任何雷云,别说噼一道雷,连个乌云都没有。 「上面!」苏荩喊一声,划破手指,在软剑上迅速画出两道血符,飞身而起直冲上去。 顾楚寒在下面帮忙,把下面的虚影全部砍杀。 嘭的一声巨响,龟裂的声音响起,笼罩在头顶的无色大钟瞬间炸裂开来。 顾楚寒正要去接苏荩,勐地一抬头,顿时瞳孔勐缩,只见外面另设的祭台,几个人把苏荩捆在架子上,衣裳已经被全部解开,一个人正拿着斧子照他胸膛噼砍。 她看苏荩,自己才是虚影,而那被砍的才是她们的身体,她举刀急冲过去,「天——降——」 一声疾雷咔嚓斜噼下来。 那举着斧子的人被疾雷击中,举止斧子停下来,整个人被噼的倒飞出去,一阵焦黑,消失不见。 另一边,顾楚寒的身体也被放在杀人磨里,几个衣着奇异的人正在推动磨盘。 脑中闪过大钟面上的刻图,几个人推动磨盘,而磨盘里的人被磨的只剩下躯干和头,苏荩迅速出手,手中银线和软剑齐齐出动,又飞身上去,迅速解决掉几个推磨的人。 顾楚寒也把几个捆缚他身体的人全部砍杀。 这些人却砍不死,化成一道虚影,只闪现片刻,再次重新袭来。 「妈的!这砍刀不是真的吗!?」顾楚寒忍不住咒骂一声,又抬头看那边苏荩,他手上银线发着银光,软剑上阵阵金光,画的血符。 她这半点道行都没有,岂不玩完!? 看着那些人个个拿起砍刀,斧子,重锤等兇器虎视眈眈,杀气沖天围过来,顾楚寒咬牙,闭上眼睛,学着运起精魂之力。 天上阴云急聚,雷声阵阵,一道道雷电接连噼下来。 咔嚓之声此起披伏,被雷电噼中的那些虚影全部化为一片焦黑落在地上。 顾楚寒睁开眼睛,看着祭台之上,高高的大铁钟,就是河道地下挖出来的那座,只是现在的它异常簇新。她两漆黑如墨的盯着那座钟,精魂之力集中一点,「天……降……」 数道雷电齐齐朝大铁钟勐噼过去。 喀……嚓……嚓……几道裂痕迅速攀爬,嘭的一声巨响,大铁钟直接炸裂开来。 而大铁钟内四道身影也睁开眼睛冲出来,「是谁胆敢破坏祭祀!?」 「是我!」顾楚寒冷声应。 四人便是那四个祭司,飞身出来,一看顾楚寒,又看雷云汹涌翻滚的天,脸色顿时一变,「你……你是……」 苏荩急忙上来,接下手串迅速给她戴上。 连绵咆哮的雷声很快隐退,雷云也缓慢暂停般,正在退散。 苏荩把顾楚寒拦在伸手,警惕的盯着四个祭司。 四人对视一眼,看看他,又看看顾楚寒,郑重的上前,双手交叉含胸復又举起两手行了大礼。 顾楚寒抓着苏荩,「他们是不是发现我更适合祭祀!你现在还能跑出去吗?」 「不怕!」苏荩握紧她的手。 不怕却是假的,虽然被他带着在鬼道里走了不少遍,但那些恶鬼老鬼也只敢在他醉酒神志不清醒的情况要杀他,他清醒的时候从鬼道里过,那些小鬼根本不敢造次。这些可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那是超级大佬!他这一王者带着她个青铜渣,只怕活路难逃! 顾楚寒又看了看,周围竟是野原一样,四个祭司郑重的神情,朝他们喊话,「你们……你们为啥要祭祀?还造了个那个诡异的大钟!?要杀我们,总要让我们死的明白!」 四人起身,其中年长的上前解释,「我们本是禹羊族的四大祭司,族中幼儿屡遭到凶魔杀害,族中勇士击杀却几乎大半丧生,我们便求得一秘术,造了这大钟,我们四人自愿献祭,族中之人也举行了献祭仪式,把凶魔封在这铁钟之中,日夜炼化!」 顾楚寒顿时有些傻眼,「我好像坏了事……」 「并没有!」苏荩摇头,依旧警惕的盯着四个祭司,「那你们为何杀人?凶魔是什么?又在何处?」 四大祭司仿佛灵智不全般有些茫然,回头看被噼炸开的大铁钟,并没有见到凶魔,「被它逃了不成!?」 「秘术如何说的?这凶魔要多久才能炼化?」苏荩又问。 「一千年!」大祭司回道,「秘术要打这铁钟,以最崇高的生命献祭,封印铁钟,一年前后,便可以炼化凶魔!」 顾楚寒和苏荩对视一眼,「你们什么朝代?」 「夏!」大祭司道。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有点想要骂娘,「那你们知道我们是哪的人吗?」 四大祭司摇头。 「我告诉你们!从你们那到老子这两千多年了!不仅那个凶魔早已经炼化的渣渣都不剩,你们造的这个大铁钟都成新的杀人狂魔!正在用你们祭祀的方法杀人!老子差点被你们磨成豆浆!」顾楚寒怒道。 ------题外话------ 实在慢死了,先更一半,我再写下章,尽量10点更出,对不起了哈尼们~mua!(*╯3╰)~
第197章:就是要告诉他 听他们造的用来封印凶魔的大钟已经魔化成了新的杀人凶魔,四大祭司都惊愣了。 「外面杀了四个我们造船厂工人,黄河岸边河道底下挖出来的,还是第一夜!在这之前还不知道它杀了多少人!」顾楚寒解释。 「这座钟必须毁掉!否则它会杀更多的人!按照钟身上你们刻的献祭方法宰杀人!」苏荩蹙眉道。 四大祭司商量了一番,已经有了定论,「这大钟是我们打造的,本是为封印凶魔,如今凶魔已消,这大钟却成魔了,我们也该负责销毁它!只是我们需要帮助!」 见他们眼神看向顾楚寒,苏荩挡住她,「要帮什么,我来!」 「这位巫师可以,但如今却是来不及,只能由姑娘来!她的实力才可彻底毁掉这大钟!与我们建立联繫。」大祭司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拍了下苏荩,她是未来穿越过来的,身上可能有某种媒介,而且刚才那座钟就是用雷噼炸开的。外面那座钟又是已经魔化的。 「九儿!」苏荩拉住她。 「相信他们!不破这个钟我们也出不去!」顾楚寒朝他点点头。 看着她清透信任的眸子,苏荩握紧拳头。 顾楚寒走到四大祭司跟前,「怎么做?」 大祭司示意她坐下,然后四个人围着她分四方举着两手,行跪拜行大礼,口中念着咒语。 苏荩上前两步,狂想打断,他心里太过不安了! 咒语越来越快,四大祭司的身形时隐时现,最后只剩下缥缈之音,在顾楚寒四周漂浮着四颗五色石,渐渐落在顾楚寒手中。 「九儿!?」苏荩忙叫她。 顾楚寒睁开眼,看看手中的五色石直接握紧,朝他伸出手,「我没事!走!我们还要出去!」 苏荩握住她的手,「怎么出去?」 顾楚寒愣了,「没告诉我啊!槽!」 看她这神情,苏荩也嘴角微抽,「你试试!」 顾楚寒点头,闭上眼,脑中自动浮现几个奇怪的手势,她伸手跟着结印。 苏荩在一旁看着,那结印他也看到过类似的,她现在会了这些,不知道是好是坏! 「敕!」顾楚寒低声掷地道。 转瞬间两人已经再次出现在大铁钟外的那层暗光之中。 顾楚寒拿出五色石找到大铁钟四面的四方正位,直接把五色石按上,踩着大钟飞身而上,两手结出个复杂的印记,一掌按在大钟头上的凶兽头上。 吼—— 隐隐的兽吼震动耳鼓。 四方正位的五色石和兽头的法印练成一道道线,仿佛金色的网紧紧束缚住大铁钟。 金线之下的大铁钟剧烈的震动起来,钟鸣之声魔音穿耳一般。 顾楚寒飞身下来,站在岸上,两手再结印,运起精魂之力。 咔嚓—— 一道道闪电直直朝着大铁钟噼过去。 九道天雷狠狠噼完。 大铁钟一声轰鸣,炸裂开来。 这么大的动静,造船厂的众人早就醒了过来,但也只敢远远看着,惊震不已。 清泉,晏江和念危,急急飞身过来。 赫连云也飞快赶过来。 顾楚寒刚收回手,满脸苍白,力竭了一样,身子虚晃。 苏荩伸手揽住她,「九儿!怎么样了?」 「没事!」顾楚寒摇摇头,上次到祁王府噼穆霄和蒋氏,她还气血翻涌差点吐血,这次只是被抽干精气的虚脱,看来她这是提升不少了! 「公子!?」 「九公子——」 「寒儿!」 清泉,晏江,赫连云几个看见两人急忙冲过来。 「没有事!放心!活的!」顾楚寒朝几人摆摆手。 赫连云看她脸色苍白,全身虚脱,衣衫还带着破烂焦黑,狼狈异常,「寒儿!」上来握她的手。 苏荩搂着顾楚寒躲开他,眸光阴霾的盯着他,「赫连云!」他还没有给他算帐! 「她是为救我,我看看她!」赫连云也不相让。 「我没事!」顾楚寒拉了拉苏荩,「那个救你也是怕你死在大厉,你老爹有了充分理由发兵打过来!」 「九公子真的没事吗?」清泉红着两眼看着她。 顾楚寒笑着拍拍他,「看我像有事吗!就是下面那座大钟有点事儿!」 清泉含泪点点头,「九公子没事就好!」 又看河道底下,炸裂开的大铁钟,里面竟然全是尸骨,而且非常零碎。 「这是怎么回事儿?」赫连云问。 造船厂的工匠和辅官主事也都赶过来,惊震的看着炸裂成碎片的大铁钟。 「是一场祭祀!古时一个禹羊族的四大祭司封印凶魔的献祭,如今凶魔已除,四大祭司的神魂也引雷劫自毁封魔钟。」苏荩赶在顾楚寒之前解释,拦下她的话。她接到四大祭司传承和五色石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赫连云又问。 「幻觉!出现幻觉,自动进入献祭!」苏荩冷声说完,不再理他,弯腰抱起顾楚寒。 辅官主事上来见礼,「大人!那这边如何处理是好?」 「邪气已经散尽,着人先守着,待天明再行收殓他们的尸骨!」苏荩吩咐完,抱着顾楚寒回院。 清泉连忙跟上去伺候,让晏江留下。 晏江看着众人,留下安排后面的事。 赫连云看了看,也忙跟上苏荩和顾楚寒。 「准备热水!」苏荩吩咐。 「是!」清泉忙应声,喊了人把热水抬到净房。 见赫连云也跟来,苏荩阴冷的睨他一眼,直接抱着顾楚寒进了净房。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行!」顾楚寒红着脸拍他。 「不行!」苏荩两眼幽黑黑的盯着她。 顾楚寒抽了抽嘴角,「你真敢给我洗啊?」 苏荩不语,关上净房的门,把她衣裳解开褪下,放到浴盆之中,接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也抬腿进来。 顾楚寒两眼盯着他精壮挺拔性感无匹的身材,吸了吸鼻子。 把她按靠在浴盆边沿,苏荩幽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微微喘息着直吻上来,直接霸道强硬的侵入她口中横扫,吸吮,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勾起她的小舌狠狠缠绵。 「嗯……唔……」顾楚寒几乎招架不住他,本就力竭虚脱,只软软无力的任由他禁锢着深深吞吻蹂躏。 等他终于吻够了松开她,已经昏昏欲晕。 苏荩把她抱坐在怀里,让她靠着,红着耳朵撩起水给她沐浴净身。 洗完时,顾楚寒沉沉昏睡过去。 餵她吃两颗药丸,给她运气调息,擦干头髮,至于外面的赫连云,苏荩一点也不想理他!也就是要告诉他,九儿是他的女人! 「云王爷!九公子受了伤,公子还要给她调息,您就先请回吧!」清泉面无表情的淡声道。 「我要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赫连云沉声道。 怀冰都听见净房隐隐传出来的水声,死死拧着眉,「主子!」叫他走。 赫连云不走。 等把顾楚寒安置好,苏荩顶着满头半干的乌黑墨发,穿着睡袍出来。 赫连云两眼危险的眯起,眼中戾气闪过,「她怎样了?」 「烦劳云王爷挂心,她刚睡下,修养几日就好!」苏荩冷睨着他。 「你这样不怕损坏她的名声!?」赫连云怒问。 苏荩冷冷看着他,「与你何干!?」 赫连云攥紧拳头,「她的守宫线还在!」 苏荩眼中杀意阵阵,冷嘲的看着他,「是又如何?」 冷哼一声,赫连云转身离开。 清泉送他主僕离开,看看时辰,「公子!天快亮了,你也歇息一会吧!」 苏荩点头,回屋看着顾楚寒,今夜的事还不足以圆过去,那九道诛邪雷电说不过去,定会有人联想到祁王府的雷,和沈家之前的雷噼阁楼,会怀疑他,但很快就会怀疑到九儿身上! 轻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苏荩低头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吻了吻,把她抱进怀里。 天很快亮起来。 河道坑底一片炸裂的狼藉,满层白骨堆积,森然可怖,触目惊心。 官兵在外围把守,虽然说是没有事了,却也是心里打鼓发寒。 一直等到晌午,浮景带着慧虚大师急行赶回,众人这才心里稍定。慧虚大师是少林道行最高的高僧,佛法无边。 顾楚寒也终于醒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也强撑着起来。她得了禹羊族四大祭司的传承,给他们和禹羊族自愿献祭的勇士收殓尸骨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慧虚大师!」 慧虚目光如炬的上下打量顾楚寒,笑着回一礼,「阿弥陀佛!」 「烦劳大师,实在过意不去!」顾楚寒歉意道。请人家过来,结果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却是叫人家大师做个收尾,帮着圆个谎。 「善哉善哉!」慧虚笑呵呵的摇摇头。 看了河道坑底的情景,他直接盘腿坐下,超度亡灵。一阵梵音响起,越来越辽远,荡涤心灵一般,一片祥和的感觉。 只见那些尸骨发出淡淡金色佛光,然后渐渐分化消失在佛光之中。 最后只留下碎裂成片的大铁钟。 慧虚大师上前看过,确认是献祭的封魔祭祀仪式,被毁的铁钟可以回炉了。 看着众人收拾残局,顾楚寒把慧虚大师请进院内喝茶,「大师!我想立块碑,不知可否?」 「施主心底仁善,一念起,祥泰而生。那鬼钟虽害人命,却也已经被毁,它生而为封魔,也理当受封。」慧虚大师笑呵呵道。 顾楚寒点点头,「那禹羊族四大祭司和那些为了族人自愿献祭生命的勇士都值得敬佩!那我就在造船厂为他们立一块碑!」 慧虚大师点头。 「还有这个,还请慧虚大师收下吧!」顾楚寒拿出个木匣子推到他面前。 慧虚大师看了眼木匣子里的五色石,「此物将来会有大用,施主可自行保存!」 「放在我这里没有用,放在佛家之地会更好,还是请大师收下吧!」顾楚寒笑意真诚。 苏荩虽然知道五色石是珍贵之物,那四大祭司手中法物,在他们那时便是珍贵之物,更何况现在。但他担心那四大祭司精魂还在,这四块五色石有什么问题,不如先放在少林寺中。 慧虚大师想了想,「如此,那老衲先行替施主收存吧!待施主需要用时,可到少林寺向老衲讨回!」 顾楚寒松了口气,笑着谢一礼。 送走慧虚大师,顾楚寒又亲自慰问了被害的四家人,送上抚恤金。 河道坑底的碎片清理了两天才算彻底清理完。 而这件诡异神奇的鬼钟杀人事件虽然被强力压下去,却还是传了出去。 「越是夸大人家越是不信!碑文就直接写真的!」顾楚寒跟苏荩商量。 苏荩点头,「好!」 造船厂附近很快建起来个亭子,亭中立起一块石碑,碑文上刻着夏朝时,有个禹羊族祭司和勇士献祭生命封印凶魔的传奇事迹。 因为发生在夜里,虽然有人看到那雷光电影,相信这个事,但还是有些不信,甚至猜测大铁钟里面可能都是金银财宝,被当官的私自昧下了,然后搞出什么夏朝时的献祭封魔的故事骗人! 但造船厂的众人都是真实看见的,大铁钟被雷噼炸裂,尸骨成堆,慧虚大师亲自超度亡灵,所以他们都深信不疑,有人路过石碑都目光虔诚,还有人会下意识的拜一拜。 事情传回朝中,苏荩的迷奏上面回禀了事情经过,不过隐去了顾楚寒的事,只道幻想中见到了四大祭司的执念魂魄,这才了解到情况。 杀人鬼钟只一夜便被他解决掉,贤正帝更加肯定他的实力,也庆幸没有强迫他娶秦妤。还特意奖赏金银和贡酒,赏他和顾楚寒可回家过中秋节。 「这个赏赐好!」顾楚寒高兴,马上写了信送回家,「要回家肯定是往返来不及,而且正是农忙的时节,我给家里写信,让奶奶和爹他们到京城来,正好在京城过中秋一块团圆!」 「好!正好我的院子也建好了,一块乔迁!」苏荩笑着摸摸她的头。 家里收到信,顾婆子却是有些不太想去,「过年九郎还要回来的,要不在家等她们过年回来吧!」 「这也是九郎一片孝心,娘就去吧!左右家里地都是佃出去的,家里也有下人长工,不是走不开。」顾凌山笑着劝道。 顾婆子皱着眉,「去了是九郎她们添麻烦!」 「娘就算不去,二哥他们也是要去的!娘要是去了,还有个管着的!」顾凌山道。 顾五郎参加秋闱,顾老二和连氏早就心念念这要去京城,这次肯定会去。 顾婆子嘆了口气,「好吧!我去!」 ------题外话------ (>人<;)对不起~
第198章:把帐先算清了 去京都连氏可是心心念念了两年,之前顾苒娘生小明畅时候去过一次,就更加心里痒痒。 觉的见到了京城的大场面,村子里种个魔芋土豆和玉米,养个鸡鸭猪牛羊看不上眼了,虽然是有几个作坊,可也是几家合伙,和家居铺子比着,就是一点肉末星子。可家居铺子又让他们家插手管事! 而且家居铺子是挣得多,但这一年该做的人家都做过了,生意也不似前两年,赚大头也是严俊风在外面卖的多,可那个又没有他们二房的份儿! 要是去了京城,顾九郎都是长兴伯了,干个啥挣大钱的肯定容易!那么大一个伯府空着没人住没人管,大儿子五郎要参加科举考试,也实在年龄大了,早该娶媳妇儿了!老太婆只说顾苒娘帮着相看,她帮忙能会给相看好的!?还有小儿子,功名和亲事一样还没有! 所以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顾婆子再拦,也要借着秋闱和中秋的机会上京都去。 家居铺子里被皮掌柜和李家柱把持的严实,顾老二除了送货一点辛苦费,寻常一点零散钱,不到分红根本见不到大钱。要是能在京都干个啥,肯定挣大钱!而且他去了也是个官老爷! 两口子都商量好了,也打算好了,家里交给连氏娘家,他们两口子带着小儿子顾七郎进京。 顾凌山的小厮百兴过来传信,「老太太收到了伯爷的信,叫请二老爷和二太太过去!」 「收到了九郎的信?是啥事儿啊?」顾老二忙问。 百兴也没瞒着,笑着道,「说是去京都过中秋节的,五公子也在京里,而且要参加秋闱了,来请二老爷和二太太商量,也一块去!」 顾老二眸光微变,「一块都去?」 连氏神色却有些不好了,三房今年刚种上玉米,不还等着收玉米讨赏吗?竟然都要去京都!要是她们家的人去了,那伯府哪还轮得到她说话当家!? 「是这样说的!」百兴应声。 顾老二想的更多,顾九郎担着县令的官职,无招不得进京,他要娘和老三进京团圆,那他肯定是得了旨意可以回京的。特意叫上他们,只怕是五郎的亲事有着落了!给连氏使眼色,「走!我们去看看!」 等一家三口过去,大房和五房的人也到了。 孟氏的身子刚调养好一点,正吃着苏荩配的药调养着,顾楚寒知道二房肯定会跟着进京,而且四房那边可能也跟人,所以干脆给顾凌山和顾婆子说,都叫上,愿意去的都进京。但如果大房的不愿意进京,那就把他们务必留在老家,不能去找顾大郎捣事! 「叫你们过来的情况也都知道了吧?九郎来信,皇上赏了回家过节团圆,但南乐县到白河县一趟来回都耽误在路上,就叫我们都进京去过!长兴伯府建成还没去过,正好也是秋闱了,五郎要下场科考,他的亲事也该定下了。索性就一块都过去,在京都逛一逛,热闹热闹!」顾婆子看着众人笑着解释。 孙氏笑起来,「娘!五郎在京都,二房过去是应当的,我们大房也没人在那,就不过去了吧!」她儿子大郎也是官,她没必要跟着去看她们家的脸色! 王氏也说不去,「家里总是离不了人的,要是去就让十二跟着娘和三哥过去,也出去见识见识,等明后年也去京都念书!」 「说的就有这个,十二今年也十三岁了,也该换个地方念书,多见几个夫子,跟外面那些学子一块交流交流!也好过两年下场科考!」顾凌山道。 王氏在家就跟顾老五商量过,看等过了年能不能让儿子也去京都念书,他也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家里再给买个大一点的僕从照顾着,有顾五郎和顾十郎在京中,他是个性子好的,也不会惹是生非,就到京都去念书,也好将来科考。 「九郎连这个都想到了,那回去就跟十二说说,中秋就送他去京都!只是去了那边,肯定是要麻烦九郎他们了!」王氏笑着应下。 「都是自家兄弟有啥麻烦的!」顾婆子点头。 顾七郎忍不住不服道,「叫十二去为啥不叫我去!他才十三,我十七了!」 顾老二照他身上拍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你十七了,十七了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念书还不好好念,你去能干啥!?」 「我没有功名还不是上的学堂不好!要我也早几年跟着去京都念书,我早考中功名了!」顾七郎哼了声,很是不悦又不服气。 「自己不好好念书怪这怪那的!哪次考校学问你得过优?要是真好,早就让你去了!」顾婆子恨铁不成钢指着他喝道。 连氏不满了,「我们七郎念书也没那么差吧!?娘说的七郎好像从来就没好过一样!还当这么多人的面!」 顾七郎听着更加不满,「就是!我哪有那么差!当初我要去,是你们都不让我去,我才没有念的好!」 「说起来,七郎这几年是蹉跎了!」孙氏勾起嘴角。二房一家子都去,肯定不会安生了! 王氏看她挑拨是非,噗嗤一声笑,「这干啥也是分人的吧!五郎从小就用工念书,好好去考了功名,小姑的大孙子二郎就念书不咋行,但算帐做生意脑子活!大郎不就念书好,二郎却算帐好!?」 孙氏朝她看过去,眼神有些阴,微微冷笑,「都没有五弟妹聪明,看得清!」 王氏笑笑,「二房既然要去,那肯定是一家都去,七郎想岔了,以为不让他去呢!」 顾七郎看着暗自撇了撇嘴,不让他去他也要去!五哥在那里,谁也拦不住他! 「好了!二房都要去的,就不要说了!」顾婆子沉着脸斜了顾老二一眼。 顾老二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笑着应声。 顾婆子看向孙氏和顾老大,「既然你们不去,那家里就交给你们吧!今年是第一茬儿收玉米,你们在家里看着点也好放心!」 「我们要去找大郎呢!家里一堆人用得着使唤我们!?」顾老大直接不悦呛声。 听他们果然有打算,顾婆子心下有些急,忍不住怒道,「啥一堆人就使唤你了,你这会不说自己是老大,该担事儿了!?大郎农忙团团转,他媳妇儿也病的起不来,你们都过去了咋伺候你们!?人死了才罢休啊!」 顾大郎前些天才刚来信,问家里拿些银子,孟氏的病情又严重了,需要银子治病。 作坊是孟氏一块办起来的,三房出的银子,孟氏随顾大郎去任上,作坊顾二郎夫妻在帮管。顾大郎拿银子的事都是知道。 孙氏想去,孟氏那个贱人真能拖,过年的时候都说不中用了,硬是一口气拖了大半年还吊着。大郎的银子估计都砸她身上了!可她也怕真赶上孟氏死了,大儿子怨恨,解释道,「就是大郎媳妇儿总是不好,这才想着过去看看!也只是想,不一定去呢!」 顾婆子忍不住又说她几句,「大郎在外不容易,做官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风光,发财,俸禄只够餬口的,风光只是表面的,多少辛苦劳累才换来一点好政绩!」 孙氏应声,心里不以为意。 顾老二看着就奉承道,「九郎的俸禄肯定能养活一大家!」 顾楚寒身兼数职,长兴伯虽然是虚衔,但每年都有三品伯爵的俸禄,她五品制造领着一份,县令领着一份,虽然不高,养活自己是没啥问题。衣裳顾苒娘和苏荩给她包了,家里也时有新衣裳给她。除了吃饭,她也没啥花用的,倒是攒住了点。 但这话落在大房耳朵中,就不好听了。 顾婆子忙拦他的话,「九郎干着几样活儿,人都快熬坏了!」 却还是没能拦住,顾老大冷笑,「一个人占着几个坑,又是修造水渠又是修桥,还弄个制造厂,早就富得流油了!别说养一大家子,一个村子都养着,也花不完的银子!」 砰——顾婆子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大你说的啥话!你身为大伯,却在这污衊九郎贪污银响!?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过就一说,看娘激动的!要是没钱,他会那么大方捨得!?我们大郎当着官,一年就几十两俸禄,还要时常找家里拿钱才顾得住自己!九郎可不一样,从来没问家里拿过钱,还时常往家里送钱!」顾老大冷嗤。 「你少血口喷人!自己亲侄子都污衊!家里贴补她还得回回告诉你,宣扬的人尽皆知!?」顾婆子怒骂。 顾凌山让她静静心,眸光幽厉的盯着顾老大,「大哥要真怀疑,大可以去官府衙门告,去京都告。事情要是真的,一告就赢!若没有证据,凭空捏造,胡乱污衊,九郎不怕我们不怕,就怕到时候大哥落得个看不得侄儿好,污衊陷害亲侄儿的名声,你族长之位永无希望!」 「你……」顾老大怒瞪着他。 「娘别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一张嘴硬!」孙氏连忙说好话。 顾老二也责备道,「大哥你看你,大郎要升官还不得是考九郎在朝中帮忙谋划打点?你咋能这样说九郎!之前不是有人说过这话,朝中还派了人清查,那是帐本帐目案子啥事儿都没有!那些使绊子的悻悻而归!咱们可是一大家子,谁不好都是咱们一家不好!咱们可要团结一条心的!估计九郎让咱们都去京都过节团圆也是这个意思呢!」 顾老大想放几句狠话,谁靠那个小贱种!?可是看孙氏眼神,又想大儿子年底考评得优,过完年就能升职,朝中那边要是三房使个绊子就坏了他们家的事儿!忍住咬着牙槽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孙氏又好言劝了顾婆子一通,说是他们大房不去,「我们在家里看着!今年第一年收成玉米,是得有人看着管事呢!」 顾婆子沉着脸点了头。 不多时,四房的人也过来了,顾老四不去,曹氏去,带着大闺女顾芸娘和二闺女顾莉娘一块,俩小的跟顾老四留家。 李家这边,李婆子和李小郎跟着一块,李家柱不去。 听李家柱不去,顾凌山眸光闪了闪,「叫着梅青他们一家三口,也都趁着机会过去京都看看,二郎年底娶亲,也看着在京都置办些当用的东西!」 「不了!家里总得有人看,铺子也离不了人,不能都走空了!要买啥东西的,我给娘拿着钱,让舅母看着买回来就是了!」李家柱笑笑,眼神余光看了眼铺子里正忙活打烧饼的刘茶花。 「你真不去?」顾凌山眸光渐深,微微笑问。 李家柱摇头,「不了!」 顾凌山点点头,让李婆子她们提前安排好,收拾好,也好提前过去。 地里的玉米眼看着棒穗越来越饱满,越来越结实。吃了一顿早种的嫩玉米棒子,顾婆子和顾凌山一众几十个人收拾了东西跟着商队浩浩荡荡赶往京都。 顾苒娘也提早把长兴伯府各院子都安排打扫收拾出来,提前订了野味和海味,接到顾婆子和顾凌山一众人到京。 「上次来京都匆匆忙忙的,这回可算是能好好看一看了!」曹氏笑呵呵道。 连氏呵呵,「可不是嘛!是得好好看看,给你们家芸娘和莉娘找个好婆家!这芸娘可不小了,跟她一样大的都不好找了呢!」 去年曹氏就有意,也暗示了顾楚寒,她没听明白,本又和四房不亲厚,就没多理会。託了顾苒娘,也没有消息。今年曹氏带着闺女走这一趟,就是要住下把闺女的事办了! 看连氏说的话,曹氏淡然的笑笑没有多理会,她两个闺女教的知书达理,在老家都有富商人家求亲。可不像他们,自己啥都不是啥都没有,还眼光高!娶媳妇儿跟嫁闺女可是不一样的!说是嫁了长兴伯的哥哥,可是过的却是顾家二房的日子,跟长兴伯的日子可没关系!娶长兴伯的妹妹,过自家的日子,跟长兴伯成了姻亲兄弟,可是不一样的! 顾老二是一眼就相中了四平八稳恢弘大气的长兴伯府大宅,「好傢伙!这弄的像王府一样!这院子多大啊?比上次桃花巷的大多少?」 「倒是没有算过这个,按伯爵府规制建造的,也不算大!」顾苒娘回着他,领顾婆子和李婆子进门。 顾凌山抱着小明畅,逗着他叫姥爷,笑呵呵进了门。 伯府虽是严俊风帮着建造的,工匠却是工部督建,正院五进大院,宽敞气派,东西两路又七八个大小院子,后侧方是园子,走着逛过来一个遍,也得半天。 顾苒娘把人都带到花厅宴席处先歇息,让管家王叔把几房的行李都安排到院子里去。 连氏不放心行李,也不放心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跟了出来,「反正我还不饿,我先看看!」 见她们兴致都挺高,顾苒娘干脆领着众人都过去。 二房的人都来了,正好安排一个院子住。 四房曹氏带两个闺女,随侍的一个婆子,也安排个小院。 顾十二就暂时安排到顾十郎住的院子里。 「给我们安排这么偏,这么小的地方!那个大院子都空着不住人的?」连氏忍不住问。 顾苒娘没有说话。 王叔笑着解释,「正院自然是伯爷的住处,地方不大,委屈二太太了!」 顾老二立马甩个眼神。 连氏抿了抿嘴,「苒娘是也住在这伯府里吧?你们住在哪?」 「就在东侧边的院子,二伯娘你们有啥事都可以去找我,或者派人过去。大厨房不开火,各院子里都有小厨房,自己开火。九郎伯爷的俸禄才只几百两,县令制造的更低,我私房体己每个月贴各院小厨房五两,你们缺什么了也可以直接找我!」顾苒娘原本只是个备案想法,看连氏这样,直接不客气了。反正她和四房过了中秋也不会走,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 「啥!?」连氏以为听岔了,「这长兴伯府里还差两顿饭不成?刚来到,屁股都没坐热,就说不管饭!要这样,那还让我们过来干啥!?」 「苒娘都给你贴五两银子,还不够你吃一个月的?你是要吃啥?顿顿鸡鸭鱼肉摆席面?!」顾婆子沉声道。 「你咋这么不会过日子了!京城和家里不一样,也不会饭都吃不起了!」顾老二也立马喝止。 连氏脸色难看,「叫我们来做客,还叫我们自己带着饭菜!?这弄的是啥事儿?」 「你不是来做客的!你是为你儿子来的!几房早就分家了,让你们住在这里也是九郎看情面!」李婆子看不过去,忍不住说道她。 曹氏笑着温声问顾苒娘,「这府里九郎常年不在,也没个主事的人,苒娘是在这帮着主事的吧?」 顾苒娘解释,「要给五郎相看,官家的小姐我身份不够,也不方便,九郎又嫌这边冷清,今年的时候就把我们接这边来了!」 曹氏点头,「既然是苒娘主事管事,那我这银子就交给你吧!我们娘仨过来还得麻烦你,尤其是芸娘和莉娘,这来了几个人总有吃用花用的,不能都让你贴自己体己!」说着拿出一百两银子给顾苒娘。就算开小厨房,也不能她们自己出去採买。 连氏看着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了。 顾苒娘推辞了下,让白水接了,「帐册登记好!」 白水应声,「是!少奶奶!」 顾老二给连氏使眼色,笑着道,「我们来的时候也带着银子呢!小姑说的对,不说分家了,就算没分家,也不能都九郎一个小辈的!我们银子在箱笼里,等收拾出来,我就添上!」 「九郎自己过的也是苦巴巴,寻常桌上饭菜都没超过四个,她和若娘,二郎还是一块吃的!十郎和五郎寻常也没浪费过,俩人一个月光吃不到五两!」顾苒娘又解释。 李婆子带着李小郎自是和顾婆子一块开火,李家柱来时就把银子给了李小郎,拿着就交给顾苒娘,「表姐!嘿嘿!」 顾苒娘也没客气,让白水都收了。 顾十二也带足了银子,他要在这念书,吃穿用度还有束脩,笔墨都要花银子,「二姐!我爹娘给我带了三百两,来时交给三伯了!」 「你那个是念书的,束脩笔墨啥的,和五郎十郎一样,等他们俩回来,带你先去学堂里看看再说!」顾苒娘笑着道。 连氏撇着嘴心里气愤不已,走进屋里时还小声暗骂,「连顿饭都没吃,倒是把帐先算清了!」 顾苒娘就在后面,她的武功也没太过松懈,不够眼明目聪,也是听了个大概。她要不说,不算,她们就能耷拉着眼一直吃住下去,还能学会铺张奢侈,要个海参鱼翅燕窝啥的!俊风的银子都砸到油田上了,和九郎不知道捣鼓啥矿,她九云阁里挣的不多都养家餬口了,九郎那点俸禄更养不起她们! 每个院子配备一个粗使婆子一个洒扫丫鬟一个灶上的,把众人都安置下来,各自洗漱,又都到正院用饭。 到了饭点,顾五郎和顾十郎也赶回来,「奶奶!爹!娘!」叫着人,上前挨个见礼。 连氏拉着大儿子一副眼泪汪汪的,「五郎啊!我的儿,都瘦了!是不是吃不好!?」 顾苒娘暗自翻了一眼。 「哪能啊!我前天才承重还重了三斤呢!」顾五郎无奈笑道。 「我看十郎才是瘦了!」李婆子把顾十郎招到跟前拉着他看。 顾十郎笑呵呵,「姑奶奶眼神毒,我就瘦两斤!你都给看出来了!」 「是不是吃不好啊?」连氏斜过来眼神问。 「十郎这段时间太用功刻苦了!」顾五郎道。 顾凌山蹙眉,「你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顾十郎点头,「我想试试!」 说话的说笑的都停了下来。 曹氏笑着道,「十郎念书好,又有九郎这个当伯爷的哥哥,考个举人也不是难事!」 「举人哪是那么好考的!」顾婆子道,又看着顾十郎,「你也不用赶这么急,如今你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好好扎实再念几年书,再考不迟!」 顾凌山也点头,「你还不满十五,不用那么着急!」考不中了说自不量力,考中了到时候那些盯着她们家盯着九郎的肯定一个徇私舞弊的罪名按上来! 顾十郎知道有风险,可他不想再等三年,九哥再过三年都二十出头了,他不想让她再冒险等下去!笑着摇摇头,「我一直在跟苏大人讨教,他可是十岁就考中功名了!我都十五了,拼了这几年,我就不信还能考不中一个举人!试一试嘛!」 「九郎也是十四才考中的秀才功名!不用太过急切了!走太急了没好处!」李婆子也说道他。 顾十郎点头应声,「我就试试!而且我几年一直专攻八股文章科考学识,九哥不一样,她那时候还要管着家里生意,还要摆弄研究机器,学的东西也杂,学的时间少!」 顾凌山拍拍他的青涩单薄的肩膀,「爹支持你!那就试试吧!」 连氏看着心痒痒了,「那个苏大人那么厉害,让他也教教我们七郎!不指望考个举人老爷,先考个秀才功名!」 「他就是苏荩,祁王府二公子,二伯娘若想,你找个试试!」顾十郎扭头笑幽幽的看着他。要不是为了拉拢他,估计苏荩连指点都懒的指点他。 说到苏荩,连氏就一阵阵的后悔。当初顾九郎靠着死皮赖脸和程沂攀上了关系,程沂考了探花郎,程家也是世家大族!走了个程沂,他又攀上了苏荩,谁知道苏荩考了个状元,摇身一变还成了王府的子弟!这要是他们家早早跟他结交好了,这长兴伯的爵位恐怕都说不定是谁的! 顾五郎解释,「苏大人不收人也不教人,他如今人也在临新县管造船厂,只是偶尔指点我们一下学问!」 顾七郎不满的控诉,「又是有好夫子好学堂都是你们去,不让我去!你们是不是怕我也考中了压过你们了!?」 「闭嘴!」顾五郎低声呵斥,「县学里出那么多生员秀才,你连个童生都过不去,还好意思抱怨?!」 「你就仗着比我大一岁处处管着我!」顾七郎怒哼一声。 「行了!吵吵的像啥样!多大能耐端多大碗,多大本事吃多大饭!摆饭把!」顾婆子沉着脸已经后悔来京都。凑一块就一堆麻烦事儿,整天唧唧哽哽个不停,头都大了! 顾苒娘应声,吩咐下去摆饭。 鸡鸭鱼肉,野味海味摆了满满一桌子,男女分开两桌,勉强挤着坐下。 饭后直接各回各院,顾苒娘没有走,和顾十郎坐在正院宴息处,跟顾婆子和顾凌山说话。 「九郎过不几天就带若娘回来,到时候宫宴肯定少不了,还不知道有啥事儿等着。她也待不了几天!五郎的亲事,我原本相看两家,就怕二伯娘一来,一家也说不成!」 「芸娘和莉娘都过来,她们俩的亲事也落在你身上了!」顾婆子说着嘆口气。 「这有啥!家族往外发展,联姻是必要途径!这些事总不能都让九郎扛着!」顾苒娘摇头。 顾婆子点点头,不这么想,她也不会让四房跟着来了,「只是你都嫁出门了,还管着这边的事儿,严家那边也不好说!」 顾苒娘不以为意,「俊风他现在不管严家事,我们自己的事都还管不过来!他这齣去又两个月,还不知道中秋赶不赶得回来,你们要不来京,我都准备带着明畅和十郎去找九郎过节呢!」 顾凌山问起秦家的事,「他们怕是会报復到九郎身上!」 顾苒娘皱眉。
第199章:中秋宫宴 顾苒娘皱起眉,「秦家要结亲的是苏荩,祁王府那边不同意,连皇上也不支持,他们要报復也是去报復甦荩!若是敢朝九郎下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她来京都可不是光想着跟各世家夫人小姐结交,而是搜集她们的把柄! 顾凌山微嘆口气,「只要九郎的身份不被人知道,就没有事!」他是不想太早就暴露她的身世,让她小小年纪背负太重。 「九郎身边的人都没有问题吧?」顾婆子忍不住忙问这个,「别的不怕,就怕九郎身边的人会出卖九郎!那才是要命的!」 顾十郎来往京都和南乐县数次,对顾楚寒身边的人也都熟悉,想了半天摇摇头,「能知道九哥身份的人,除了苏荩的人,就是九哥的心腹!其他人不知道!」 顾婆子还是不堪放心,「等那个啥的船造出来,就让她退下来吧!那些工匠都学会了,就交给他们去做!」 顾十郎忍不住心中苦笑,九哥会的那些东西不是一年两年能学来的,他自小跟着九哥也只学了一点皮毛,连算数都学的不精。至于那些机械制造和设计,她手把手教的二郎哥都不行,更别说旁的人了!这个现在已经离不了九哥! 顾苒娘虽然了解不清,但也都知道,「这件事等俊风回来,我们跟九郎好好再筹划筹划!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顾凌山点头,「不用担心!九郎命中带吉,命主祥瑞,不会有事的!」 这话虽是安慰,顾婆子也心里相信,点点头,「那眼前的事儿先办好吧!」 顾苒娘应声,「四房的事也算是好办,只要说是长兴伯的妹妹适龄婚嫁,四房那边也该清楚情况不会眼光太高。难得是二房!五郎有功名还好说,我也帮着相看了两个合适的,就怕二伯娘想法多,要捣事儿!还有七郎,他那边明显也是来说亲,不说他那脾性,连个功名也没有,更是难!」 「七郎那边说不成的,让他们回家去成!五郎这边不能给那婆娘坏了事儿!」顾婆子皱着眉怒道。 「那娘就先住着,不着急回家!等五郎的亲事定下来再说!有娘在这压着,才翻不出事来!」顾凌山笑道。 顾婆子犹豫,「不是说住不习惯,九郎的宅子我住着荣光!就是京都毕竟不跟家里,事情也多!而且家里我也有许多的事儿要干!」 「奶奶留在这可以帮我看着明畅啊!这小子越大,会走路了得两三个人看着,我平常事情多,还有九云阁,带着他个小调皮捣蛋鬼,一天天的可累死我了!」顾苒娘笑着拉着她胳膊。 看着重外孙子,顾婆子心里软软的,捨不得不答应,「好!那我就住到五郎定亲吧!」 顾苒娘,顾十郎和顾凌山都笑起来。 次一天顾楚寒就收到了家里的信,拿给顾若娘,「小厉害!你要不要先过去?我这不到最后两天可走不掉!」 顾若娘想去,「二姐也比我厉害,有她在就行的!我还是跟你一块!」不盯着她,又天天跑去跟那个苏荩一块了! 「好吧!」顾楚寒笑了笑,拍拍她的头。 距离过节还有好些天,地里的玉米正是成熟的时候,嫩玉米棒子刚出来,顾楚寒就往京中送了两大车,一车给程沂,姬白,范功联和祭酒梁昌顺他们分分了,另一车送进宫。 虽然之前有春玉米棒子送进宫,但这一茬儿却意义不同,顾楚寒特意写了摺子,说一家一根,这一车玉米棒子都是南乐县各家老百姓进献给皇上,感恩皇上爱民如子,无以为报,只有地里的出产当做一片心。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看的贤正帝笑骂一声,「油嘴滑舌!」 李公公瞥了眼,见是顾楚寒的摺子,忍不住眼中带笑。这位小伯爷可不是一般人,带着皇上吃杂粮,还让皇上吃撑了,一顿饭就让皇上对他喜爱有加。这随随便便一车玉米棒子一封摺子就让皇上龙颜大悦,骂的如此亲昵!他的眼光真是厉害!当年他可是还给过小伯爷一个猫眼石,算是结了善缘呢! 长兴伯府是不缺嫩玉米吃,后面园子里种了好几茬儿,早的都已经拔掉,晚的刚刚长起来结穗。不过顾楚寒送回家的嫩玉米,还是让顾婆子和李婆子一众人高兴不已。 「这就送个玉米棒子,十郎那功名能考中吗?」连氏忍不住问。反正她大儿子学问好,是一定会中的!十郎那个才念几年书的,想中举人,除了靠打点了! 「你要不会说话就闭上嘴!这是长兴伯府,是九郎的府邸,你倒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顾婆子气怒的脸色发青,根儿里就不好,到哪一天都好不了!? 连氏脸色发紫难看,「我咋了我?我不就说一句十郎打点的事儿!我犯啥饶不了罪了一样!?」 「你是在顶嘴吗?」顾婆子声音沉沉的问她。 连氏刚想回嘴,又勐地一个激灵,老太婆这是准备拿出婆婆的架势给她立规矩了!想到儿子还得娶亲,还有小儿子的功名和亲事,抿了嘴,改口道,「娘想到哪去了!我是担心十郎!不好好打点,他就算学问好,人家看他年纪小,也会轻瞧了他,功名不给他!」 看她还知道顾忌还知道怕,顾婆子还没太过失望,「等五郎科考结果下来,中了举人,亲事也就好说了,今年就定下来!你们也提前买宅子吧!毕竟不能在堂弟里的家里娶亲办事!」 连氏一震,被她这话震的有点反应不过来,看顾婆子抬脚走了,曹氏却笑盈盈的看着她,脸色刷的一下阴沉难看到极点。 「二嫂!几房都在讨好三房,讨好九郎。就你们家得的好处多,然而,也就你们能耐了!」曹氏笑笑,转身跟上顾婆子。长兴伯府是顾九郎的!连顾四郎都没点份儿,二房倒是想撒欢了! 顾老二送了顾五郎和顾十郎进贡院,就待不住,拉着顾凌山在外面逛游,打听干个啥挣大钱的,而且上次来都没好好逛,这次可要把京都给逛逛! 顾凌山不愿意跟他在外跑,他来京都也还有自己的事要办,到饭点就直接回家。 「老三你说你,你现在都是伯爷的爹!是大老爷!在外行走,结交那是必不可少的!你这跟个妇人家一样,天天就往家里一窝!」顾老二还不满,不久在那啥第一酒楼吃了顿饭,也吃啥。 百兴去付的帐,那一桌子可十几两银子,够她们家买一个月的菜了!要把京都吃个遍,得花多少银子啊!? 「娘和小姑还在家等着!」顾凌山说着直接回家。 顾老二嘟嘟囔囔的回到家,却见家里气氛不对劲儿。 李婆子和李小郎,顾十二都是跟着在正院吃饭,连曹氏娘仨也在,却不见连氏和顾七郎。 「娘!这是咋了?都在一块吃饭,咋不见七郎他们娘俩啊?」顾老二看顾婆子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正等你,你回去问问你媳妇儿,长兴伯府是谁的!你们家是靠着谁的!」顾婆子沉着脸道。 「不是......娘!是不是那个婆娘又说啥了?娘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那样,嘴不主贵!心里没啥的!」顾老二连忙劝话说情。 顾婆子抬眼,「我让你问话,你也要顶嘴忤逆我?」 顾老二知道连氏肯定说了啥惹怒了她,连忙请罪,「娘!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她!她就以为着京都不一样,不能像家里,就行事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咋个做咋个说话!您消消气!我这就回去教训她!」 李婆子摇摇头,「老二你先去吧!也该摆饭了!」 顾老二忙应声,气沉着脸进屋。 连氏也正一肚子气,顾七郎挑着菜吃饭。 看他脸色难看的回来,连氏阴着眼看他,「咋着?你这是听了啥回来教训我来了?」 「娘让我问问你,长兴伯府是谁的?咱们家是靠着谁的?你今天干啥了?」顾老二怒喝。 连氏也回嘴,「长兴伯府是他顾九郎的,是她们三房的,不是她们三房的闺女在这当家主事的,我说啥了啊!我们家靠谁?那不是她们欠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单揪着我们咋啊?」 顾老二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啥,上去直接给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连氏被打的有点懵,立马跳起来,声音尖利的叫喊,「顾依山你敢打我?!」 「这个关键时候,五郎的功名,亲事,还有七郎的事,我眼巴巴的讨好着,你倒好,专门给我坏事是吧!?非要毁了儿子前途是吧!?」顾老二怒指着她骂道。 「我哪坏事了!我说啥了啊!?不就一句顾十郎光送个玉米棒子不打点的话!指着我就犯了罪一样!咋啊?长兴伯府就让她们都牛的不得了了!非要我们捧着巴结着趴在地上让她们踩啊!?」连氏也怒愤委屈。 顾七郎看着也不满,「就是啊!娘又没说啥!顾十郎本来就不中用,不靠着家里打点他考屁举人!再说我们哪哪都靠她们家了!五哥学问好,考个举人根本不在话下!」 「你......」顾老二气的脸色发青,「不靠人家?举人好考,进士呢?做官呢?娶亲呢?」 连氏怒愤着,「照你说全都靠她们呢!不靠她们五郎能考不中?能娶不上媳妇儿了!?」 余妈妈站在门外,把他们说的话全听在耳中,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两步,「二老爷!二太太!奴婢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顾老二顿时一惊,扭头一看是顾苒娘的管事妈妈,脸色瞬间不好,「余妈妈......」 连氏脸色也变了,怕她又告一状,老太婆再生出个啥心思来! 余妈妈微微屈膝福礼,「老夫人说请二老爷和二太太用过晚饭之后到正院一趟,商量二房买宅子的事儿!五公子要说亲必定得找个仕途上有助益的岳家,有了功名,也得有个产业,官家的小姐不好娶呢!」 连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看着余妈妈行了礼就转身退下,顾老二抬手又给她一个巴掌,直接打的她脸上五道手指印,「来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看你干的好事!真出了这个长兴伯府,你以为那些当官的理会我们?」也之所以他出门拉着老三,说出来他是长兴伯的爹,就算京都当官的富贵的人家多,也给卖几分面子给他们! 「都是我坏事!都是我犯的罪!我连句话都不能说了!你打!你打!你有种休了我!」连氏直接哭闹起来。 顾老二心烦意乱,「你别以为我不敢休你!?」 顾七郎张嘴要说话。 这边顾老二立马厉眼瞪住他,「还有你!你连个好嘴都没有,想留在京都,做梦!」 顾七郎抿着嘴不再吭声。 这边吵闹了一通,也瞒不过顾婆子,气的肋下生疼,「让他们自己一家出去!看他们能弄成个啥!」 顾苒娘暗嘆口气给她轻拍着背,「奶奶!家里不能光靠九郎支撑着!她管着南乐县,制造局,现在造船厂的事儿也得她来干,一个人干着几个人的活儿,还没一个轻松的,必须得有人一块撑起家里,撑起家族!」要不然何必拉拔其他几房!? 顾婆子当然知道,说也是说的气话,可其他几房都知道往一块拧了,大房就算不服,也没有这样坏事,二房的生怕自己儿子好了! 晚饭后,顾老二带着连氏来认错,直接往顾婆子跟前一跪,又是哭诉,又是保证,说了一堆。 顾婆子也懒得多理他们,连氏那性子也不是个能改的,不吃教训到哪一天都不会变好了,都交给老二去管,「你们一家人想走啥路,你们自己捉摸吧!」 顾老二还想再保证,看她一脸乏累的摆着手让他们走,也不敢再多说,给连氏使了眼色退下。 但顾婆子却没说让他们以后都住在长兴伯府里,让顾凌山次一天就跟着顾老二出去看宅子去。 「娘......这才快到中秋了,而且,京都的宅子......」顾老二不想买,拉着顾婆子期期艾艾的。 「没个产业咋给五郎说亲?你真以为我心里狭窄赶你们走呢?」顾婆子拧着眉气道。 顾老二顿时不敢多说了,「这京都的宅子......都不便宜......」 「就你们家这几年挣的多,要是连点产业没有,那官家小姐是想都不用想!人家闺秀小姐不可能嫁个连自家宅子都没有的!」顾婆子说他。 顾老二只得应声,然后出去看宅子。 顾婆子让连氏和顾七郎也跟着去,都好好看看,在京都连宅子都买不起,还拿五拿六的! 一家三口出了门,因顾凌山也在,跟着管家王叔,心里有气也不敢撒,只得憋着,到牙行去看情况。 京都不缺宅子,只要有钱有权,想要啥样的都能买到。 顾老二直接打着顾楚寒的名号,旁边顾凌山就是长兴伯的爹,牙行的人招唿的倒是热情,又是上茶又是点心,问顾凌山想看啥样的宅子。 「不用太大,三四进,也不挑位置,只要那一片的治安好,宅子不太破旧,不用多费修葺的都行!」顾凌山提了要求。 牙行管事就笑起来,「哎呦!顾老爷这话说的,您要买宅子,那肯定是看好的!不好的咱也不会给顾老爷您介绍啊!我这手里面就有好几个,位置好,天天都有五城兵马司巡逻,有四进的,五进的,带园子的!现在就能去看!」 顾凌山问了几个位子,点了头去看。不过他只觉得三进就差不多了,越大越贵,花个几千两买宅子放在这,以后五郎外放了,就没必要了。 连着看了三个,虽然也有五进大院子,有带园子的能看得上眼,但也只是长兴伯府一角的大小,就这还四五千两银子。 「就一个院子竟然要那么贵?」连氏简直瞠目结舌,那长兴伯府得多少银子啊!? 她根本不知道,很多官员都还租院子住,在京都没有自己的宅子,有些家业不兴旺的,几房人挤在一处的。 长兴伯府那是顾楚寒在嫁了顾苒娘,给族里办了义田义学之后,仅剩的银子,改建修葺严俊风还给她贴了不少。 逛完一天下来,连氏的脸色别提多难看,再回到长兴伯府,看着壮阔宏大的大院,心里别提啥滋味儿了。 回到自己小院,顾老二恶狠狠的瞪她,「你还能耐不?知道在京都里容易了不?我们连个三进的宅子都买不起!要给五郎娶媳妇儿,还不知道拿多少聘礼,娶不娶得到!」 白河县的宅子铺子都不便宜,更何况京都。 「她们眼巴巴的赶我们,不想让我们住这呢!这么大的院子空着,也不怕招鬼!」连氏又嫉妒又不忿。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好好跟娘说话,也好好跟苒娘说话,管住你的嘴!九郎马上该回来了,别再给我坏事!真瞧你,当官的门你都进不去,更别说相看说亲了!」顾老二怒斥,「你听见没有?」 连氏脸拉了半天,才不情不愿道,「听见了!」 顾老二又瞪着顾七郎,「还有你!听见没有!?」 「好好好!听见了!」顾七郎有些敷衍道,「我想出去逛逛,不跟你们一块看宅子!」 连氏也不想再看,更不想花那么一大笔银子去买!总不能为了娶个媳妇儿把家底儿都掏空了!七郎这也等着娶媳妇儿呢! 可是看宅子是必须要看的,就算最后真的不买,也要看!也让人知道他们家有置办产业的打算,置办得起!顾老二还是找了顾凌山,次一天继续去看宅子,说了是他们家要买给儿子娶亲用的。 顾七郎自己带着小厮在京都里逛游起来。 街角茶楼打开窗,看着他主僕走过去。 「就是他,顾楚寒的堂哥!」 「看样子就是个不省心的,好弄!」 ------题外话------ 对不起了,这几天颠倒了o(╥﹏╥)o
第200章:哪家公子哥不喝花酒 白河县虽然繁华了不少,整个顾家村也因为顾氏一族团结髮展,村里处处起了大院和阁楼,家里年年分红拿钱,生活也越来越好,顾七郎又是个会哭会闹会要的,好吃的吃惯了,在县学里玩也跟着人玩会了! 来到京都,他最想去的就是青楼楚馆,看看这大京都的青楼妓子比白河县的美到哪!想到这个他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他来时那些个兄弟们都跟他说过了,京都可不是白河县那小地方可以比的,各种各样的美人儿都有! 他瞎转悠一圈,然后就循着打听的地方过去了。 京都的青楼几乎个个都是销金窟,各色清倌美人环肥燕瘦,连老鸨都姿色不凡。 见他看啊看的,立马就看出他没来过,但也混过风月场所,而且穿着也不差,喊了人招唿。 顾七郎还有点小聪明在,被套话也没有说自己是谁,只道来京都陪着哥哥科考的。 秋闱都是各省府举办,如若在京都念书的生员也申请证明之后在京都参加秋闱,但京都多集中了各色优异学子,敢在京都科考秋闱的不是实力特别强,就是家中境况特别好的,有关系门路打通关节的。 顾七郎挑了几个,竟然都比白河县的那些花娘子美,莺声燕语,劝酒听曲儿,温香软玉,早就乐在其中了。 不过半天就被人一激一呛,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长兴伯的哥哥! 「长兴伯是何等风华人物,年少成名,天资绝顶,凭一己之力被封赏爵位,你要是长兴伯的哥哥,可不要笑死了我们!」 「就是!顾九郎是少年天才,俊美无双!会有你这种哥哥?」 顾七郎来大厉的都城自然多少心虚,但被如此瞧不起,也一下子激起心里怒愤,「你们说谁?我就是顾九郎的哥哥!排行第七的顾孝晟!」他就算比不了顾九郎,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连他哥都不像吧!? 「你凭什么证明?也说出来让我们瞧瞧!」 顾楚寒虽然不常混京都,但传说一直在京都流传着,有流言说她断袖,勾引男人,但这种传言却也不是谁都信,更是大批的脑残粉丝,觉的顾楚寒太过俊美,又天资绝顶找人嫉恨,那些流言都是黑她的! 她从不出入青楼楚馆,而顾十郎和顾五郎在京都念书,也是一次都没有踏入过。顾七郎说他是长兴伯的哥哥,哪有的人会信,自然拉着他证明。 看一圈人不相信,连腿上坐着的美娇人也娇滴滴的让他证明给那些人看,顾七郎一股雄心怒气,直接把家底儿全队交了出来。啥啥顾楚寒干过的事,顾氏一族老家在哪,家里情况,他是二房的顾五郎亲弟弟,也是顾楚寒亲堂哥! 「哎呦!早说嘛!我就说今儿个有东风吹过来,喜鹊也叽叽喳喳叫,原来是顾伯爷的哥哥!顾公子!我们敬你一杯啊!」几个花娘子端着酒过来。 跟顾七郎对持的也化干戈为玉帛,跟顾七郎拼桌到一块,直接请客。 这种招待只在白河县有过,看他办不成他们的事儿,也就不再那么热乎,反倒是他请客的时候多了。来京时还想着在京都会咋样,没想到这些京都的人更懂人情!听个顾九郎的名号,就招待他!这要是顾九郎自己,还不逍遥快活死了!? 逍遥的时间过的格外的快,眼看天黑了,小厮六儿急的不行,来催了几次,「公子!你要再不回去,老爷知道会打死你的!以后也别想出来了!」老爷会教训公子,太太却都把错怪在他头上,罚他饿饭罚他跪这些就算了,还罚他的月钱! 顾七郎一看天黑了,想到家里的情况,连忙抽身要回家。 两个花娘子一个拉,一个搂,「公子!别走嘛!才刚刚开始,都还没有尽兴呢!」 「就是啊!你又不参加科考,急什么?」又让花娘子一定拦住他,要留宿他。 虽然逍遥享受,但留宿顾七郎还不敢,他住在长兴伯府里,到处都有人监视,要是被知道他留宿青楼,不说爹,奶奶也不会饶他! 「改天!改天!改天我请客!」顾七郎呵呵歉意的笑着,不捨得喝下花娘子端来的酒,拱手赶紧告辞。 六儿看他终于出来,忍不住松口气,催促他快回,「公子!我们如今是在京都里,又住在长兴伯府,你还是注意点吧!否则惹出事儿来,奴才要完,公子你也毁了!」他虽然没见过伯爷几面,但是听说的,看伯爷的样子,公子这样的也不得他喜欢看重!可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你一个下人又管公子我的头上来了!?」顾七郎气愤的踢他一下。 六儿一脸苦相,一边讨饶,一边想着回家咋说。 顾苒娘从他们来就一直在安排,顾老二出门还是顾七郎其他人出门,都有人跟着,他去青楼事无巨细全都知道了。听他还特意从大门这边,侧门大模大样进来,早准备好了大堂。 顾老二连氏在外看了一天的院子,晚饭就想在正院一块吃,哭哭穷,诉诉苦。京都的宅子实在太贵了!就连抬出顾九郎的身份也没便宜多少。 结果要摆饭了,却没见小儿子,连氏忍不住道,「七郎呢?吃饭了咋不叫他?」 「二伯娘去叫!」顾苒娘冷冷瞥她一眼。 顾老二立马瞪过去一眼让连氏闭嘴,然后笑脸问,「七郎呢?他干啥去了?没在家吗?」 「可能在外面吃过了,我们就先吃吧!吃完饭还有事!」顾苒娘可以拉拔他们一块支撑家族,不说有才能,就算人品好也全都不介意,但要是享受着家族的荣耀和利益,却还做出败坏家族的事,也别怪她不客气! 「先摆饭吧!」顾婆子吩咐。 顾苒娘应声,让人摆饭上来。 连氏要说话,被顾老二一个恶狠的眼神制止住,不甘愿的坐下来。 曹氏勾着嘴角,低头帮着摆了碗筷给顾婆子和李婆子两个老人。 晚饭吃到半路,顾七郎满脸微醉的回来,直接回了院子看顾老二和连氏都不在,没有到正院去找。 顾苒娘却让人来叫他和六儿。 晚饭刚收起来,顾七郎和六儿过来,连氏看见他,「七郎你咋不来吃饭啊?」一脸刻薄他了一样。 顾七郎眼神闪烁了下,笑着解释,「我在逛了逛,说是看看京都的风光,没想到碰上两个朋友,就一块吃过了!」 「哦?是吗?在哪吃的?」顾苒娘呵笑。 「就在酒楼吃的啊!」顾七郎看着她道。 「哪个酒楼?跟谁吃的?」顾苒娘逼视着他问。 顾七郎皱起眉毛,「我就跟新结交的朋友吃个饭,你这是跟审犯人一样啊!?」 连氏也朝顾苒娘投去不满的斜眼。 顾婆子皱着眉,「问你话就好好说,有啥不能说的吗?」 顾老二也忙催促,「七郎!好好说!」 「没啥不能说的!我就是跟结交的朋友吃顿饭咋了!?又不是犯啥错了!啥酒楼我又不常去记不住!」顾七郎暗自翻个白眼儿。 顾苒娘冷眼看向六儿。 六儿心里有些发抖,垂着眼也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锐利的目光。 「跪下!」顾苒娘突然怒喝一声。 六儿本就心抖害怕,被她一喝,吓的脸色一白,扑通跪下。 顾七郎也被吓了一跳,看六儿真的跪下,脸色难看起来,「你这是干啥?六儿是我的小厮!我的下人!你管我的下人头上来了!?」 「苒娘你这是想干啥?就算你是府里主事的,也管不到我们家下人头上吧?」连氏忍不住道。 顾老二刚想和稀泥煳弄过去,儿子干啥去了,他已经约莫猜到了,心里也气恨他不争气,可要是拿出来教训一顿…。不说打脸丢人,他想留在京都干个啥也没有可能了!更别说在京都娶个媳妇儿了! 顾苒娘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强势道,「住在这府里,顶着府里的名头,就算是二房的下人,该服管的也要服管!」犀利的盯着六儿,「还不老实交代?」 一旁的余妈妈冷声提醒,「主子出了啥事儿,当奴才的可是要打死的!乡下规矩宽松,京里可不一样!伯府的规矩是请了宫嬷嬷调教的,伯府里也有严格的规矩约束!」 六儿当吓人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过知道的,吓的哭着把顾七郎去青楼的事全都招待了出来。 顾婆子气的脸色发青,抓了个茶盅,一看青花白瓷的,又放下,怒指着顾七郎,「你……你……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回你家去!」 李婆子拧着眉毛,「七郎咋学会的去混青楼那种地方?你们当爹娘的是不知道?还是没管!?」只是责问顾老二和连氏。 顾老二脸色青紫,气的也是不行,刚警告过老实点,转眼就去逛青楼!怒喝一声,「你还不给我跪下!」 顾七郎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也不忿,「我不就喝个花酒,又没犯啥罪!哪家的公子哥还不能喝个花酒了!?」 「族规第三十九条!」顾苒娘提醒他。 说起族规,顾七郎脸色更加难看,学着人家定个破族规,还管头管脚的! 「族规你当然可以不遵,你打着九郎的名号一来就骗吃骗喝骗嫖,觉的很荣光吗?」顾苒娘看他不服不屑不以为意的样子,暗自恼恨。 「哪就打着九郎的名号骗吃骗喝骗嫖了,你说的这么难听!七郎都说了结交其他世家的公子了!公子哥一块喝个酒,还不都是常事儿!?」连氏忍不住说她。 顾苒娘冷眼斜过去,「你们家家教如此吗?教家中子弟不学无术喝花酒结交不三不四?」 「你……。」连氏一下子气恨的脸色刷的铁青。 顾苒娘直接站起来,「我告诉你们!京都不是村里,更不是你们家,你们在家里无法无天,到了京都可记住了你们来干什么的!别以为纸醉金迷逍遥快活!行差踏错,惹事上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老二怒喝一声,「七郎你还不给我跪下!」 顾七郎抿着嘴,不情愿的跪下。 「这几天你们都给我老实消停一点!过完八月十五就赶紧滚回去!」顾婆子看着他们一家的样子,实在不想多管,从大的到小的都这幅样子,内里就不是好笋,再管都管不好! 「娘!七郎他还小不懂事儿,又没有见识过,被人一勾引就上去了!」顾老二连忙说好话。 连氏指着六儿,「肯定这个贱奴才领着七郎过去,把七郎带坏的!再有下一次,直接把他打死!」 六儿冤枉又委屈,一抬眼看她兇横的眼神,脸色一白,跪趴在地上不敢动。 「他一个下人,还不是听主子吩咐的!」李婆子皱眉,就算下人也没有这样推了罪责又罚人的。 「行了!身上没有钱他也去不了!这个年岁正是容易走歪路的时候,二哥你们多管着点吧!传出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顾凌山温声道。 连氏听这话,立马心疼的上去把顾七郎拉起来,「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啊!」给他使眼色。还想要在京都娶一门亲,这样的事总之不太好听的。 「我不去还不行了吗!」顾七郎抿着嘴全无悔过之心的保证。 顾婆子嘆息着摇摇头,「你们尽快把宅子买好搬出去吧!」省的在这给九郎惹祸!不知道多少仇家盯着,随时要命,这边可出不得差错! 杨妈妈看她满脸疲惫,搀扶她起来进了内室去。 顾老二还想着多讨好讨好,不花这笔钱买宅子,现在…… 回到院子里,气的指着连氏和顾七郎,「你们两个可真是能耐!这下好了!明儿个就找个小院子搬出去,我看你们还能耐去!」 连氏看了两天宅子看的心里本就郁火,也忍不住捶顾七郎,「你咋这么不争气!去那种地方!还让她们抓住了!」 「她们派人监视我!」顾七郎也才转过弯。 「你要没去那地方还怕人监视?!」顾老二怒喝。 连氏看看他气恨怒火的样子,又想到大儿子的仕途和亲事,抿了抿嘴,「那现在咋办?我们还真能搬出去?要是搬出去了,不跟赶出去一样!哪还好说人家?」 「现在知道想这个,晚了!」顾老二简直要气死,心里也捉摸起来。小儿子是不当用的,只能靠大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大儿子的事儿!
第201章:中秋宫宴 顾老二想了半天,现在不单是谁家,五郎脾性好,跟九郎关系也好,他能帮着大郎,五郎这边他也不可能不管。 一个家族里面可不单单是靠一个人!他肯定是要拉拔五郎!给他说亲也不会说太差的!五郎的事儿看来还是得交给她们!连氏这蠢货娘们儿是绝对靠不上的! 买宅子的事也拖不掉了!简直越想越气恨的不行! 次一天顾老二直接把顾七郎也带出去看宅子,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见顾老二光看却不说买哪个,顾婆子也猜到了他的小算盘,让五郎住在伯府里,就算九郎愿意,也不能一直住!二房不能跟三房混到一起了,必须得有自己的家自己的院!九郎的身份终究是要换回来的,到时候命能保住就是万幸,这大宅子和爵位所有的一切都要还回去! 看她又催,顾老二也知道这伯府不会让他们一家一直住,跟顾凌山合计,选中了几个三进的院子,说是再等顾五郎考完看挑中哪个。 第一场考完,第二场是八月十二再下场,然后十五考第三场,这一场秋闱之战,九天七夜,只有中间的间隙之夜可以出考场,回家换洗一下,拿上干粮吃食,再进考下一场。 顾五郎和顾十郎出来,都还算轻松。 顾苒娘安排了热水,清淡滋补的饭菜,「好好洗漱吃了饭,赶紧睡觉!」 「多谢二姐!麻烦二姐了!」顾五郎笑着道。 顾苒娘笑笑,「快去吧!」 「哎!」俩人应了声,直接回去洗漱。 连氏看着大儿子,抬脚就想上去。 「你干啥去?」顾老二厉眼瞪过去。 「我就看他考的好不好!?」连氏翻他一眼。 顾老二直接怒道,「不许问!你给我闭上嘴,让五郎安安心心科考!要是出了状况,我打死你再休了你!」 看他满脸阴怒,眼神利剑一样,连氏也心里害怕,「说得好像我不希望儿子好,专门找事一样!我不问还不行吗?」顾十郎要考中举人,肯定私下打点了!不知道是有人帮他做题还是给他扔答案,还是夹带了! 可她还是没忍住,趁着顾五郎休息时,拉着他问了,「就十郎,他要考举人肯定打点了不少,有给你打点了没有?」 顾五郎看着愣了愣,脸色有些不好,「娘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听谁说的?这种诬陷犯罪的话也能说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就问问!她们打点自己不给你打点,到时候名次还能排到你前面去呢!本来该九郎跟你一块科考,他这直接当了官又当了伯爷的,科考都不用科考了!」连氏说着心里的不满就挂在了脸上。 顾五郎一张脸阴沉沉的难看极了。 连氏看他脸色,顿时有些讪然,又道,「我是怕你傻,好处一点得不上!」 「以后这种污衊人犯罪的话,娘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再说!这里是京都,谨言慎行!还有,九郎谁都没有打点,我和十郎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中就中,考不中就下次再考!」顾五郎面色严厉的盯着她。 「没有就没有,你看你厉害的!还跟我厉害起来了!」连氏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只是心里嘀咕不敢再说。 顾五郎想了想,又不放心,找了顾老二,「爹!我和十郎下场科考,必定有人来盯我们俩科考舞弊的事!这些日子你们都注意着点!尤其是娘和七郎,你看着他们!有人看咱们起来的快,想要弄我们,想拉九郎下马,整治我们顾家!一个莫须有,似是而非的罪名都能按到头上!」 「好!好!爹肯定盯着!是不是你娘又说啥了?」顾老二问他。 顾五郎脸色难看,「总之你们都管好自己,谨言慎行!尤其是七郎!那些人要下手,肯定挑他!别当我不在家,就不知道他的作风!」 顾老二看他啥都知道,忍不住嘆口气,「咱们家以后只能靠你了!七郎是个不争气的,不过我会管着他的!你啥都别想别担心,好好科考!争取高中做官!」 「我知道!爹你可要看好了,我学的就是律学,大厉律法,铁法无情!但凡顾家的人,谁也不能沾!」顾五郎沉声道。 顾老二连连应声。 在家里歇一夜,十二再次下场,考第二场。 顾楚寒也安排好手底下的事,和顾若娘,李二郎收拾好,次一天赶回京都。 苏荩把他的钢琴也拉了回来。 一天赶到京都,家里人已经都在等着了。 「回来了!回来了!」守门的福禄远远看着,立马跑回来报信儿。 顾婆子一听,连忙赶出来。 李婆子和顾苒娘一众人也都笑着出来。 曹氏看顾九郎回个家,这么多人接,想到老太太刚到京都,消息传出去就有官家夫人送了礼邀请上门做客,微微打起精神,给两个闺女使个眼色,也笑着跟上前。 顾楚寒和李二郎骑着马护着马车过来。 看她一身玉白色箭袖外罩了劲装宽袖,利落又飘逸潇洒,雌雄莫辨的俊美脸庞,扬起笑,直击心间,顾芸娘都忍不住晃眼。怪不得那些官夫人听见奶奶过来就送礼下帖子,九哥生的漂亮俊美,又是封爵的长兴伯爷,得皇上看重,又没有婆婆在上头压着,换成是她也肯定直接愿意! 顾楚寒翻身下马,笑着上前见礼,「奶奶!姑奶奶!爹!」 「快起来!快起来!」顾婆子红着眼扶起她。 李二郎也笑着上前见礼。 又给顾老二,连氏和曹氏见礼。 顾若娘也利落的下了马车,「奶奶!」 「快回家吧!一身风尘僕僕的!」顾苒娘笑着拍拍顾若娘。 一行人说笑着进了门。 顾楚寒回屋洗梳,让清泉看着,「把买的北辰土产先拿过来!」 清泉笑着应声,「九爷就放心吧!忘不了!」 「九爷?」连氏看过去。 清泉解释,「底下的小辈都越来越大,明畅小少爷再过两年就念书了,在后面撵着呢!有长辈在,九爷也不习惯伯爷伯爷的叫大了!我们当下人的自是不能再公子公子的叫!」就是要让他们区分开,知道尊卑,别一个个都觉的九公子还是那个三房好欺负的顾九郎! 「九郎都称爷了!那我也是七爷了!」顾七郎忍不住道。 清泉微微一笑,没有接应,让人把从北辰国带回的土产抬进屋,「多是些吃食,还是给各家的小东西!」 顾婆子和李婆子,曹氏几个兴致勃勃的打开,把吃食归类,至于那些用品的东西和衣料布匹,都分分了,二房和四房的都给她们拿走,其他几房的放顾婆子这里收着,回老家时带回。 顾楚寒洗梳好,换了一身黑白相间绣花长衫,「五哥和十郎上一场考的如何问了吗?」 「都没有问,不过两人都挺轻松的。五郎学问好,秋闱不碍事!那些人就算压也不敢压他的考卷!十郎就下场试试,没啥压力!」顾苒娘笑着道。让她不用担心。 顾楚寒点头。 「啥压考卷?咋还压考卷的?」连氏不懂这个,顿时就担心起来。 顾老二不耐的横她一眼,「同样的成绩,差不多的学问,那没名气没势力的考不过世家子弟!不过有九郎的名头在,五郎不怕那些!」 「哦!」连氏心里不以为意,时时刻刻想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楚寒扭头看向曹氏娘仨,就见顾芸娘和顾莉娘头上戴着她买回的簪子,忍不住一笑,速度倒是挺快,拿起就戴头上了!? 顾芸娘和顾莉娘忍不住脸色发红,还是笑着叫了人,「九哥!」 「嗯!」顾楚寒点点头,「我提前给你们去了信,时间是够的,做上几身新衣裳,这个节气出游,赏花宴各家都不少,回头你们跟二姐一块去!」 两人一听这话,忍不住心里激动,连忙应声。 顾苒娘笑着道,「奶奶刚到京里,帖子就下过来了!杨尚书家八月十八赏金桂,胡家的菊花宴也少不了,首辅大人家的秋宴邀的是你,其他人家的也没有推,到时候我陪着奶奶,带着芸娘莉娘一起去!」 「那行!有你跟着奶奶!实在不行,咱也办个赏花会,邀请邀请她们来府里!」顾楚寒应声。 顾苒娘点头沉吟,「那要看你在京里待几天,等五郎和十郎科考结束,得十八,倒是可以邀请些学子同窗来家里!家里还没办过大的宴请呢!」 顾楚寒忍不住就嘟囔,「办个宴请要吃掉多少钱呢!还累人!」 顾婆子和李婆子看着也都笑起来,骂她懒。 顾凌山点了点她,「今年趁着机会,也请一请,不能光吃别人的!」 「好好好!办!我过了二十再走!」顾楚寒算了下,玉米水量充足,中间还追了肥,都是大棒子,一直在长,等到二十几再掰不晚,就应了声。 「快些先吃饭吧!我都饿死了!」李二郎忍不住嗷嗷叫,苏荩给九郎塞了小吃食,他可没吃到!饿死了! 顾婆子笑着喊话,「快摆饭!快摆饭!」 「瞧你这副饿死鬼的样子!」李婆子嗔他一眼。 「我们可是赶了大半天路,没吃到东西!」李二郎呵呵笑。 顾苒娘立马安排下去。 摆上饭,众人分两桌坐下,顾楚寒坐在顾凌山下手,顾老二给顾七郎刚使个眼色,就见李二郎已经跟着她坐下,那习惯肯定是长年累月养成的,心里忍不住微酸。倒让李家的得了这么多好儿! 李二郎本就有习惯吃饭坐她旁边,尤其是知道她是女儿身,在外还是在家,他都习惯坐在旁边,不让别人太近接触她。可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和小子! 「我听说,八月十五皇宫里还有宫宴,九郎是肯定是要参加的吧?」顾老二吃着饭笑问。 顾楚寒点头,「是受邀了!」 「宫宴!?能不能带人啊?」顾七郎忍不住两眼精亮。 可以带家属顾楚寒也不带他!直接回他,「不能!」 顾七郎忍不住微微失望,「要是能带人就好了!我也去!到时候回去跟他们一说,我连宫宴都吃过……」正得意着,看到顾老二和顾凌山,李二郎一桌子的眼神都落到他身上,忙住了嘴。 顾楚寒似笑非笑,「想要有值得拿出来吹的拿出来讲的,可得自己的真本事!」 「胡说啥!宫宴也是你能去的!不好好做学问,你也就只能靠自己劳力了!」顾老二骂他。 顾七郎连忙不提,「我这不是没见过,羡慕呢!九郎真厉害!我这当哥的以后可得靠你了!我不考功名,跟着你去干制造局吧!」 顾老二听这话眼神微微瞟着顾楚寒,看她会不会答应下来。 李二郎直接给他推了,「制造局才不好混呢!那些主事主簿都是科考当官的,底下的工匠都是好些年的手艺!也就只有造船厂那边的苦力!七郎还是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别过去给九郎惹事儿了! 顾七郎暗撇了撇嘴,「考功名当然是得考的!不过想做官我就难了!」 「那有个功名也好很多!」李二郎自己就是例子,他要没有功名,周家小姐还成不了呢! 顾老二知道他跟着顾九郎干的制造局,还考了个功名,连周家的小姐都能娶,咬咬牙又激励顾七郎,「好好念书,必须得考个秀才的功名!」至少得有个秀才的功名!否则娶媳妇儿太差,将来靠不住,可能还拖着五郎! 「好好!我又没说不念!我就在京都找个好学堂,拜个好夫子,我也肯定能考中功名!」顾七郎直接道。 顾楚寒没接应他的话,直接扒着自己的饭。 顾凌山夹了一筷子菜给她,「这段日子忙坏了吧?」 「还好!就是来回跑!」顾楚寒抬脸笑笑。 顾老二让顾七郎闭嘴,跟顾楚寒聊起她最近忙的事,如果能把七郎也带着,就算没有功名不做官,亲事也不会差了。 顾楚寒虽然不遵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也没有一直不停说话的,口水都喷菜上了,带顾七郎她也真没兴趣带他,大把好苗子还带不过来! 吃了饭,刚坐下来,帖子又下来了,都是邀请顾楚寒的。这长兴伯的奶奶和爹来京都,肯定是要张罗亲事,这个机会可得抓住了! 「把闵家的应了,其他的能推都推了!我本来就待不了几天,总不能天天不进家!」顾楚寒捉摸着,闵家教养好,而且庶出的女儿也多,要是能给顾五郎娶来个,知书达理主持家里,那就得了! 「曲阁老家的也推了吗?」黑胡看着帖子问。 「推吧!反正又不准备娶他家女儿!」顾楚寒摆摆手。 黑胡觉的可惜,多认一条路也是好的,可想到她女儿身份又不能娶媳妇儿,又歇了心思。 正说着,程沂过来了,「九郎!」 「兄长来了!正准备给你送节礼呢!」顾楚寒赶紧招唿他,「你先来了你先挑!挑剩的再给他们送!」 程沂笑起来,「我也是来给奶奶和叔父送月饼,十郎他们该出来了没有?」 顾楚寒看看天,「估计快了!」领着他进去。 顾婆子和李婆子这边也都正说话。 程沂进来见礼,「奶奶!姑奶奶!」 「子须又来了,快坐!」顾婆子笑着招唿他。 她们来时程沂就上门请安拜访,李婆子也觉的他好,笑着招唿他坐下。 不过小半天,姬白,胡青鱼,赵文,闵彦几个都过来了。 「得了!今晚直接别走了,喝一盅!走前自己把月饼拿走!」顾楚寒笑着道。 「你这是又想懒省事儿!早知道我们不来,等你挨家送完了节礼再来!」胡青鱼吆喝道。 「行行行!你们先退回去!」顾楚寒摆手往外赶。 几个人聚到一起,一番笑闹,听她要在家里宴请,都道铁公鸡懒汉捨得拔毛打鸣了,非要多带两个肚子来吃不可! 临近傍晚,顾五郎和顾十郎考完第二场回来。 顾楚寒却没顾忌,直接问两人,「考的咋样?」她当年考完试不说说都感觉憋得慌,他们俩估计也憋着呢! 可算找到个能说话的,顾五郎也是一肚子话,尤其是今年的考题,「押题押对了不少,考的也多是寻常做的文章,你要是来考,说不定还能摘个解元!皇上就喜欢年轻学问有文采的当状元!」 顾十郎也巴拉巴拉讲,不过心下却有点担心。苏荩给他讲的题,几乎考卷上全有,他不会是从哪弄了考题看了吧?可要看也不会是半多年一年就出来了!那他是算到的吗? 「有把握就行!明天去考最后一场,这一仗可必须得打漂亮了!」顾楚寒点头。 看兄弟几个凑在一堆那么多话说,顾老二又松了口气。五郎跟九郎关系好,拉拔是肯定会拉拔,不会撇下五郎的! 好好歇息一夜,次一天天不亮,顾楚寒起来送了两人去贡院,「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两人挥了挥手,拎着考篮进去。 「顾伯爷!你也来送兄弟赶考的啊?」 顾楚寒转身就被人拉着说话,招唿半天才抽身出来。 顾老二看着又眼热又羡慕,老三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这要是他儿子,他这辈子可大发了!走到哪都尊称一声大老爷! 回到家,看天快亮,顾楚寒洗了把脸,提剑去练武。 顾若娘也拿着她的短剑跟着她一块练。 曹氏这些天都起的很早,尊着规矩给婆婆和小姑请安。管着顾芸娘和顾莉娘也跟着早起。 见两人已经练完剑回来,曹氏笑着招唿,「昨儿个才回来,都没好好歇息,这练功夫是一天也不落下啊!」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勤加练习可练不成!」顾若娘觉的自己都有点练晚了,她要再早一点学功夫,指定能练的更厉害。 顾芸娘和顾莉娘看着她跟顾楚寒练剑学武,都眼露羡慕。她们虽然识字算帐,却还是跟若娘比不了,她长大三房的家境已经好了起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请了夫子教,伯府的小姐,出去都是荣光! 曹氏称赞了几句,「若娘空闲也指点指点你芸娘姐姐她们,学一点强身健体的也好!」 知道她的意思想让她多带着两个堂姐一块,顾若娘笑着道,「好啊!正好我绣活儿不如两位堂姐,想跟堂姐学学呢!」 顾莉娘跟她接触过不少次,芫娘和苒娘都是大姐二姐,她都是分的清,只叫堂姐,跟她们不亲厚,看了眼顾楚寒,见她并没有不悦之色,笑着道,「二姐的绣活儿最好!若娘你跟着二姐学的,还敢来说这话!」 看她嗔怪亲昵,顾若娘也没太扶了她面子,「我学的东西又杂又乱,绣活儿就差呗!」 褚妈妈早准备了热水,不见人回来,过来一看在这边说话,「九爷赶紧回去换了汗湿的衣裳,回头一吹冷风再风寒了!今晚可还有宫宴呢!」 「好!」顾楚寒笑着应声,跟曹氏娘仨打了招唿,大步回去。 团圆饭就放在了晌午,没使厨子,自家人穿了围裙下厨,包了饺子和汤圆,又做了菜。 倒上桂花酿,一大家子围坐在一块,热热闹闹吃了中秋团圆饭。 晚上顾楚寒要去宫宴,才是重头戏,家里的月饼是吃不到了。 顾苒娘把宫宴礼服给她拿出来换上,白色长衫束腰,绣着霜花银桂,金玉禁步,流苏长穗,发冠配了一条玉色抹额,长长的飘带,飘逸仙灵。 「好看!」 「九郎这么穿真是俊!」 李婆子和曹氏几个不停的夸赞。 顾芸娘和顾莉娘看她魅力逼人风华飘逸的样子,都有些不敢直视。 「看我今晚不迷倒万千少女!」顾楚寒嘚瑟道。 「是吗?迷倒万千少女?」严俊风风尘僕僕赶回来。 顾楚寒一听这声音,抬头,「呦呵!大功臣回来了!」 「俊风!?正说着你赶不回来过节了!这就回到了!」顾凌山笑道。 严俊风进了屋先给顾婆子和顾凌山几个见礼。再看顾楚寒打扮骚包的样子,就牙根痒痒。他在外面辛苦累死给她弄油田,鍊石油,指望她是安生点,竟然还招摇!不怕惹事儿了!? 顾楚寒看他那脸色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讨好的笑笑,「我这头一回去宫宴,还要拉琴呢!」 严俊风翻她一眼。 顾楚寒朝清泉伸手。 清泉笑着转身快步回屋,拿了把吉他和小提琴来。 「都是送给你的!」顾楚寒拿过来递给他。 严俊风切一声,眼中忍不住笑意溢出来,「我可是听说你送了十几个拐骗小孩,现在才轮到我!可冤枉我给你跑的那些腿儿啊!」 「哪能啊!他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小祖宗,拿着琴回去能做做宣传,有人买有人拉,我不赚个好名声嘛!」顾楚寒笑着解释。 严俊风轻哼,「是啊!还赚一笔钱!」 顾楚寒轻咳两声,笑眯眯。 「这是啥琴的?送那么多给别人,也给我一个!」顾七郎伸手就朝黑胡手上的小提琴拿。 黑胡忙躲开来,「七公子!这小提琴是九爷宫宴要拉的!」 连氏看着也忍不住,笑呵呵道,「既然那么多外人都送了,也不差自己哥哥一个!也不值啥!」 「这一把琴几百两银子呢!七公子又不擅琴,拿了也是浪费!那些拐骗小孩后来家人来接时,都给了钱的!琴是人家工匠师傅打的,总不能让人做白工!送可是送不起的,九爷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就两把琴!」清泉笑着解释,四房的也眼巴巴的,要送可都少不了了! 「那二姐夫一下子送两把,要不分我一把!」顾七郎一听几百两银子,虽然不感兴趣但心也一下子热起来。 严俊风直接让福全收起来,「我回头送你两本书!」 福全拿着琴就跑,「这琴也算是买的呢!长兴伯府修建的时候大少爷可贴了不少钱!」这可是九公子打制的从来没见过的新琴,少爷可念了好几次了!顾七郎也是没眼色,几百两银子的东西说要就要! 「还叫着苦呢!不还!」顾楚寒瞪眼。 严俊风切笑,「你先别走呢!我去洗漱一下,回来还有话跟你说!」她少在京都走动,那些想逮她没有机会,所以这宫宴肯定不会太平了,可别着了道儿! 「行!」顾楚寒应声,干脆拿出小提琴,「我先给你们拉一曲听听!」 「好好好!咱们比宫宴的人还见识早,可是赚到了!」曹氏捧场道。 顾楚寒把小提琴架起,一曲春之歌欢快悠扬的曲调倾泻而出。 一曲拉完,李小郎和顾十二齐齐鼓掌,「九哥厉害!这琴真好听!」 「这琴可真是奇特,竟然是放在肩膀上拉的!」曹氏想让闺女学琴,只是束脩贵,镇上也没谁能教,家里境况好些,才让三闺女跟着学了点。 「真是好听!九哥这般样子,去宫宴上拉琴,肯定能迷倒一片!」顾莉娘两眼闪亮。 顾若娘道,「合奏更好听!今儿个宫宴就是跟钢琴合奏!」要是她钢琴再弹的好一点,就能跟九哥合奏,也不会让那个老奇葩男人占了先! 「若娘也会,就是拉的差劲儿,等晚上让她给你们弹吉他听!那个还凑合!」顾楚寒笑道。 顾若娘立马叫嚷起来,「我哪有差劲儿了!?」 「狠棒棒哒!」顾楚寒揉揉她的脑袋。 顾若娘凶着小脸,「我早晚有一天能拉好的!」 「贪多嚼不烂!」顾苒娘说她。 「学一样学精,比啥都会,啥都不精的强!」顾婆子也说她。 顾若娘立马指着顾楚寒,「九哥就是!这小提琴吉他还有钢琴都是她打出来的!她哪个都会一点,没一个精的!」 「得!不跟你们玩了!」顾楚寒收琴走人。 顾凌山也笑着跟出来,低声道,「九郎!把玉佩换换吧!换块好的佩戴着!」说着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福寿纹玉佩。 顾楚寒看了看自己腰上那块六福玉佩,她擦洗的干净,虽然看着不值得大钱,但意义不同,让她戴也就一直佩戴着,「咱们家本来就没钱,我戴个玉佩也不必穷讲究的!」 「还是换换吧!爹跟你淘了块好点的!毕竟是宫宴!」顾凌山笑道。 看他新玉佩都拿出来了,顾楚寒就应了声,把旧的摘下来,挂了新的上去。 清泉忍不住看了看顾凌山,这玉佩说要送,昨儿个估计就送了,看老爷这样子像是特意拿了个玉佩在这等着九公子要换下她原本戴的那块六福玉佩! 顾楚寒没多想,直接到顾苒娘住的东侧院来找严俊风。 刚换洗好的严俊风,看她直咧咧就进来了,嘴角抽了抽。 「你先擦头髮,要不我给你拉一曲?」顾楚寒笑道。 「去!谁听你拉一曲!」严俊风翻她一眼,「我急巴巴的赶回来,不光是陪你二姐和明畅过节,还有你的事儿,这场宫宴你要千万小心!最好就是跟那个老狐狸精离远点!」省的殃及池鱼! 说着拿出个鼻烟壶给她。 顾楚寒疑惑的接过来,「这是啥?」 「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防止有人给你下药!」严俊风没好气道。可不光男人看她不顺眼,说不定有女人看她太顺眼,给她下点东西呢! 「行!谢了!安全我肯定会注意的!」顾楚寒说完,嘶了口气,「咋好像要带女朋友出去开房,家长给了一盒套儿!?」 「你说什么!?」严俊风提高声音。 「没有没有!嘿嘿嘿!」顾楚寒赶紧熘了。 严俊风气的脸色青了紫,紫了黑,气道,「老狐狸精也是奇葩!竟然喜欢这样的!」 老狐狸精苏荩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看她马车过来,上前两步站定。 顾楚寒跳下马车,「我来晚了吗?」 苏荩看她一身装束,忍不住惊艷,这衣衫和他的相似又不一样,衣摆上禁步增添了矜持贵气,却又依旧飘逸洒脱,偏她额上一方抹额翩然灵动,精緻漂亮的脸庞略显小些,也更精美惊艷了。随即又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不穿我准备的?」 「我二姐做的,不穿总不好!」才不要和他穿一样,保不齐她连宫门都出不去,就给她捅了刀子呢! 苏荩想看她这般一身风华灵动的样子,可更不想让别人也看到,以后要是换回女装,「……就天天在家!」 顾楚寒正要白她,那边秦绚和秦妤走过来,她拿着琴站定。 「走了!」苏荩不虞的皱眉。 「啊咧?不打招唿吗?」顾楚寒看他,人都走过来了。 倒是秦绚一脸浅笑,谦谦君子,矜贵有礼的拱手。 顾楚寒和苏荩也拱了拱手。 秦妤面上又恢復了清冷高艷,微微福一礼,「苏大人!长兴伯爷!」 顾楚寒跟苏荩还了礼。 在他们兄妹后面进了宫。 中秋宫宴,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来参加,君臣团聚共庆中秋。 顾楚寒和苏荩刚一走进去,立马就成了焦点。 实在两人太过打眼,苏荩俊美如仙,姿容清绝,自是一身仙风道骨,又穿着一袭仙鹤纹礼服,更是流风回雪般谪仙遗世。 顾楚寒又是另一种精緻的俊美,今日的装束更加漂亮俊美到极致,难得第一次宫宴,丝毫不怯,和苏荩一起,气场气势丝毫不显弱。 今日来宫宴的各家女儿也都忍不住频频朝两人投来目光,苏荩气质清绝,出身高贵,又是蛟龙胎记应验之人,就算不继承祁王爵位,将来前途也绝不会差了!顾楚寒更是小小年纪被封爵位,即便出身再不高,这般天纵之才,俊美姿容,也绝对是如意郎君!而且,看着也比苏荩更亲和,解风情! 顾楚寒听见了,低声道,「她们在说我比你解风情!」 苏荩冷淡着一张脸,凡人勿近的样子,高岭之花只有别人解他,哪有去解别人风情!被她说不解风情,忍不住皱眉。是她太多时候不正经!想到这,又提醒她,「不许!」不许跟人笑的招人!去解别人的风情! 顾楚寒低头一笑,「我只偷偷笑行吧!」看到了李安之,上前去见礼。 「当真是年轻好风采啊!」李安之跟身旁的孙阁老笑着道。 孙阁老笑捋着鬍子,「捞一个回家当孙婿啊!」 苏荩已经定亲的消息人尽皆知,要捞也只能捞顾楚寒了。 只是李安之一个想在看看,也给过顾楚寒暗示,没有回应,这次家里长辈都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定亲事了。 知道顾楚寒也是直肠子,李安之道,「今日好好表现,趁着你家中长辈也来京都,选一门好亲定下来!你翻过年可十八了!你爹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顾楚寒硬着头皮笑,「我好好表现!看哪家的小姐眼瞎吧!」 李安之几个都忍不住笑起来,点了点她。 又有人来问好招唿,李安之干脆拉着她和苏荩给人介绍认识。 苏荩久在京中,又盛名在外,是认识的,主要也就介绍顾楚寒,多熟识个人。 不少人家盯着,但看李安之竟然拉着人亲自介绍认识,也都这长兴伯爷是李家相中的,心里遗憾不已。这两个人,一个定亲有婚约了,连秦家的女儿都鎩羽而归。一个被李家看中了,没希望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高唱,众人忙规矩站好,待贤正帝和皇后坐下,齐齐跪下,山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都入座吧!」贤正帝笑着摆手。 「谢皇上!谢娘娘!」众人起身,入座。 贤正帝看到苏荩和顾楚寒,脸上笑意更深,「今日中秋佳节,邀众位爱卿齐聚宫中,我们君臣团聚共庆佳节!众爱卿都不必拘束,尽情开怀!我们都是一家人!」 「是!皇上!」众人应声,他再说一家人,谁也不敢和他一家人称,真的不拘规矩礼仪。御前失仪也是重罪! 不过贤正帝性情温和宽厚的美名也是满朝皆知,歌舞上来,众人也就放松下来。 顾楚寒专盯着上的菜,她可是听说宫宴上的菜太多,做不过来,都是提前很早做出来,端上来都是冷的,就算有热的也是回锅的不新鲜了。她一直不太相信,这才多少人?就算待个几百桌都不是问题,人家都上新鲜菜,那么多御厨大厨难道连个四品官员加个家属都做不出来? 结果饭菜端上来,顾楚寒就知道她想多了,不仅热菜热乎,还是新鲜的,拿起筷子就夹菜。 刚没吃几个,从李安之开始有人给皇上敬酒。 不给皇上敬酒的,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敬了皇上未必会喝。顾楚寒觉的她就有自知之明,吃吃饭,看看歌舞,品品宫中佳酿,多好! 但偏偏有人给她使眼色,让她敬酒。 顾楚寒看贤正帝眼神已经落在她身上,又想她也讨好皇上抱皇上大腿的,忙倒了酒起身,「微臣也敬皇上三杯!」 有人笑起来,「三杯?你说三杯就三杯啊?」 顾楚寒看过去,竟然是马文跃,这是给心上人出气出到她这来了? 「长兴伯爷可是千杯不醉,等会再把皇上给喝醉了!」有人笑道。 顾楚寒扬起嘴角,「皇上!这第一杯,是月亮酒!忆对中秋丹桂丛,花在怀中,月在杯中。这杯中月,皇上可饮?」 「劝酒倒是一套好说辞!朕饮了!」贤正帝笑着饮尽一杯,等着她下面还咋说。 顾楚寒又倒一杯,「皇上!这一杯,是星星酒!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满天星辰尽待杯中,皇上可饮这第二杯?」 「好诗!」马文跃纵然看她十分不顺眼,也忍不住贊一声好诗。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沖你这诗,朕喝了!朕看你这第三杯还能有什么花样!」贤正帝又喝一杯。 顾楚寒脸色笑意更深,「皇上!这是另一颗星星!」 贤正帝刚喝下的酒差点喷出来。 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来,「皇上!这第三杯酒您还是喝了吧!臣可算见识了长兴伯劝酒的功力!光这一星星酒,能喝倒下满朝文武百官!」 满天星辰,数也数不清啊! 贤正帝笑骂一声,「一肚子花花肠子用在酒上面!至今没个媳妇儿!不是表现一曲,还不好好奏来!」 「皇上你喝了,臣立马就奏来!」顾楚寒笑着道。 贤正帝笑着摇摇头,终究是喝了她三杯酒。 几个太监把钢琴抬上来,又把她的小提琴拿来。 「今日臣跟苏大人合奏一曲这新乐器,给皇上和众位助兴了!」顾楚寒接过小提琴。 苏荩起身,朝上座拱手行礼。 看着搬上来那么庞大的乐器,众人都好奇是怎样的乐器怎样的乐声。 而苏荩擅琴,也是传闻,不曾听过他弹琴,都想看看。尤其是这两如玉公子,一个清绝遗世,一个俊美灵秀,想看看他们俩合奏是如何赏心悦目! 苏荩坐下,打开钢琴盖,一段引子,先试了下音。 顾楚寒站在钢琴侧,架起小提琴。 一曲致爱丽丝,欢快悠扬,一下子跳跃而出,层层递进,加了小提琴的合奏,更加丰满丰富。 这种新的乐器,弹奏出新的乐声,让众人一下子听入神,忍不住沉醉其中。 尤其是流畅入心的钢琴声,弹奏的人俊美如谪仙,不光耳朵的盛宴,看着更是让人痴醉。 顾楚寒觉的她拉的也很用心了,她学的虽然不精,但这一曲合奏也是极为美妙了,就怪旁边这货太扎眼了! 苏荩想掩了她的风华光芒,不让人看见,却也知道再掩也掩不住。越是掩着藏着,越有人盯着惦念着! 一曲结束,又接着一曲更加欢快的欢乐颂。 顾楚寒忍不住笑起来。 苏荩时不时看着她,见她拉着琴笑的神醉,盯着她的那道眼神越来越刺心!
第202章:老子也会插刀子 顾家虽然门第差,顾楚寒出身寒微,但她封爵之后,地位直线上升,虽然底蕴差些,但难得这般天才少年,又生的俊美风流。如果做孙女婿,李安之也很是乐意。 李家众嫡出的女儿未嫁适龄的就有四个,李秋瑶算是最不得宠的,本来这样的宫宴她没份儿,她自己硬是跟李老夫人哭来了。 人家都爱苏荩那般清绝遗世仙风道骨的俊美谪仙,她就偏偏喜欢顾楚寒那样的风流俊美少年。尤其是今儿个再一见,更觉得一定得使使法子,把他变成自己的夫婿!反正她脸皮厚,那些人要抢也抢不过她! 两眼凝望着场中优雅潇洒的拉着小提琴的人,那微微垂眸的轻轻一笑,李秋瑶觉的太迷人了!她就迷这样的!抹额配着他也是超级好看!还从来没见过谁把抹额配戴的如此好看的! 「秋瑶!你怎可如此盯着男子看!」一旁的李雪瑶拉了拉她提醒她别失态。 「好看!」李秋瑶目不转睛的收回袖子,要有个这样的夫君,她这辈子可就圆满了!反正祖父看好他,但是又有点不太捨得把李雪瑶和李诗瑶嫁给他,那她还客气什么! 李雪瑶看她那么不知羞,想说她,又忍不住抬眼望场中看过去,就看到苏荩幽冷的目光扫过来,顿时嵴背生寒。定了定神看过去,只见他淡漠认真的专注着手下的琴,仿佛那一眼不曾发生。可李雪瑶肯定那一眼看的她嵴背生寒,可是为什么?祖父虽看重他,也曾起过结亲之意,可听他有婚约之后就不曾再提。 李秋瑶不管她,看了看场中,不少人听的如痴如醉,暗暗寻摸着,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顾楚寒!家中的秋宴他肯定会来!她要把握好机会! 直到最后一个曲调落下,久久之后还有人不曾回神。 「不错!」贤正帝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 顾楚寒笑着收起小提琴,苏荩也起身,齐齐行礼谢仪。 「如此琴声当真奇特悠扬,从未听闻,犹如天籁!」 「只道祁王二公子擅琴,没想到长兴伯爷更专精此道!」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顾楚寒被夸的脸上都泛起红晕,好在南乐县的时候就听惯了大把夸赞,脸皮也够厚,「臣听闻皇上也擅声乐,这小提琴和钢琴是臣亲手打造,献给皇上!」 看着她睁着眼说瞎话的样子,苏荩没有吭声。 她哪有时间再趴在工坊里打制钢琴,图纸卖了乐师傅,教他的时候,顺便打了一架,她也就伸伸手的功夫。 「哈哈哈哈哈!好!朕收下了!」贤正帝还真是喜欢。 「这皇上送了,那皇后娘娘呢?」有人挑事儿。 呦呵!顾楚寒看过去,笑着朝上座的皇后拱手,「臣送皇后娘娘一曲皇上钢琴独奏!还请娘娘督促查收!」 「这是拿朕献礼来了!」贤正帝笑骂一声。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笑起来,「这长兴伯果然一张好嘴,这礼物本宫甚是喜欢!」 「这小子满肚子花花肠子!」贤正帝笑容里带着亲切。 众人一看这子侄般的态度,也纷纷称赞起顾楚寒。 马文跃直接站起来,「长兴伯少年奇才,天纵风流,让我等纷纷折腰,趁此机会,不如皇上也赐一门亲事给长兴伯,中秋盛宴,得个娇妻美娘子,岂不美哉!?」 这话一出,那些有意的顿时绷起神经,这要是让皇上点,可不一定会点到谁了! 顾楚寒也提起神,她扫了一圈,瞅见那柳宜宣在,微微勾起嘴角,「马世子可能不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心中也有仰慕之人!」 「哦?不知道长兴伯仰慕之人是谁家之女?」马文跃眼中带着嘲讽。 「汉有游女,不可泳思!」顾楚寒朝柳家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坐下。 柳宜灵见她眼神是看她们的,矜持的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喜意。 柳宜宣觉的她那一眼看的很是有点奇怪。柳家虽然和程家是姻亲,但和齐家也是姻亲,并没有跟他走动过! 李秋瑶也注意到了她那一眼,虽然像是不经意,但他没有看别人,偏偏看了柳家那边,难道他已经有了心悦的人,还是柳家的谁?今日柳家就来了柳宜宣和柳宜灵,她们两个中的谁?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看她情绪一下子回收,明媚阳光的笑也带了点点落寂,少年情愁仿佛让人看到她不再只是个少年,而是她的成熟成长。 「长兴伯爷看中哪家闺秀,今日良辰,直接请旨赐婚,可不抱得美人归了!」马文跃今儿个是不准备放过她了。 顾楚寒轻笑,「马世子!姻缘不可强求啊!」怼老子,老子也会插刀子! 马文跃脸色一僵,不自觉的看向秦妤。 秦妤垂着眸,掩着眼中的恨火。 众人也都看出马文跃这是针对顾楚寒,眼神顿时微妙起来。马文跃非卿不娶的豪言还在,秦妤前不久又传勾引苏荩还有太后赐婚的事,虽然澄清是谣言,但这里面的关系可真有说头儿! 但这也阻挡不了各家子弟闺秀各展所长,弹琴舞剑,作诗跳舞。 顾楚寒看的津津有味儿,低声跟苏荩道,「这些个闺秀小姐们要么吃不胖,要么不敢吃饭,身段一个比一个好!」 苏荩想到的却是她锦被之下的雪玉肌肤,纤腰柔韧,肌肤相贴的温存幸福和满足。 宫宴时间长久,喝多了酒水,中间总有三急的时候。 顾楚寒跟他招唿一声,起身去净房。 苏荩也起身跟她一块。宫里不让带随从,她要净房一个人了。 「你也去?」顾楚寒问他。 苏荩点头,「嗯!」 顾楚寒有点狐疑,「就算想去,你也好歹错开时间啊!一块去厕所是小朋友干的!」 幽幽瞥她一眼,苏荩不理她,移动的高岭之花跟着她。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只能由他。 看他们俩一块起身离开,马文跃忍不住嗤笑。 有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猜测苏荩和顾楚寒这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定有婚约却不见婚约之人,一个说倾慕的有人,却不见行动,感嘆不可泳思,要没问题,怎么也有点不太像! 两人刚出来,马文跃也跟了出来,「长兴伯和祁二公子还真是感情深厚,非比寻常!」 「马世子如此尽心尽力,在下恭贺期待马世子抱得美人归了!」顾楚寒笑呵呵的看着他。 马文跃哼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两句好诗,不仅让人拍案叫好,也真是使人回味!」 这两句诗据解说,的确是写情的,还是艷情。顾楚寒能记得的不多,也都是名篇绝句了。没想到被他解读她和苏荩断袖的证据! 上下打量马文跃一眼,顾楚寒笑着建议,「哥们儿!要追求示好不能像你这样,掉价儿!学学旁边这位,清冷高洁,漠视一切,做个雪山巅的高岭之花,你就有望求得美人归了!」 「你?!」马文跃看她还敢讽刺自己,怒气满腔,脸色发沉。 「再不济你学学我,你看我,从来不像你一样怼人!嘴巴甜点,总有好处的!」顾楚寒朝他使个眼色。 马文跃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就见柳宜宣在宫女的带领下过来,也是要去净房更衣。 顾楚寒抬脚上前去,眸光闪亮,神情微带着忐忑,「柳小姐!」 柳宜宣客气的福了福,又遥遥朝苏荩和马文跃福了礼,就准备走。 顾楚寒伸手拦住她,「柳小姐!在下有一样赠予柳小姐!」 柳宜宣有些疑惑的看她,并不曾一块说过话,这顾楚寒拦她想做什么? 「小提琴你喜欢吗?」顾楚寒笑着问她。 柳宜宣微微蹙眉,「顾伯爷奏的很好!」点点头又准备走。 「在下听闻柳小姐也极善音律,我那里还有一把亲手打制的小提琴赠与柳小姐!」顾楚寒巴巴的看着她。 柳宜宣脸色越发淡凉,「多谢顾伯爷,无功不受禄,顾伯爷还是赠与有功之人吧!」 看她示好被拒绝,马文跃呵笑,尽显嘲讽。 顾楚寒幽幽瞥他一眼,再抬头挂上完美无缺的笑容,眸光潋滟的看着柳宜宣,「累不累?」 她本生的俊美漂亮,雌雄莫辨,月光烛火照耀之下,更是潋滟勾魂,柳宜宣微微吸口气,皱眉,「并不累!多谢顾伯爷关心!」 「可我觉得你累!你昨夜在我脑中跑来跑去转了一夜!」顾楚寒含情脉脉的眯着眼。 苏荩听这话顿时脸黑。 柳宜宣也沉了脸,忍着羞恼,「顾伯爷请自重!」说完甩了袖子径直离开。 顾楚寒怅然的看着她。姬兄家的媳妇儿真难搞定啊! 马文跃嘲笑的看着她,「顾伯爷不可泳思的人就是柳家小姐?」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还有脸笑话我?」顾楚寒白他一眼。 马文跃脸色一僵,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顾楚寒看他走了,赶紧给苏荩使眼色,给她看着她好上个茅房啊! 苏荩幽幽盯着她,跟在她后面到净房去。 迅速解决,顾楚寒洗了手出来,「我在外面等你啊!」 苏荩默默看着她迈出去的步子,「回来!」 「干啥?」顾楚寒回头看他。总不能让她也在门口看着他去方便吧!? 「等我!」明白她那眼神的意味,苏荩直接看着她道。 那怨念波越来越强烈,顾楚寒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今儿个好像太嘚瑟了,还去撩了人家的妹,立马换上一脸笑眯眯,悄悄朝他飞吻一个,就在里面等着他。 苏荩气自己就吃她这一套,拉过她低头吻住她。 顾楚寒差点跳起来,「你疯了!?」 「很快就疯!」苏荩眸光流转的瞥她一眼,转身进去净房。 顾楚寒小脸暗暗发黑,掐着腰到外面去等他,才不听他拉屎拉尿! 李秋瑶远远看着她,见她面色带气,不好上前来,就站在远处等着。 等苏荩出来,顾楚寒暗暗瞪他一眼,大步走在前面。 「顾伯爷!」李秋瑶笑着上前见礼,「苏大人!」 「四小姐!」顾楚寒在李家见过她,刚才又坐在李老夫人旁边,认出是她,拱手还礼。 苏荩淡冷的看着她拱拱手。盯着九儿一直看的人就是她!男人对着她势在必得,她也对着九儿势在必得!? 李秋瑶也很快察觉到他的冷淡,不过她又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顾楚寒的,「听那钢琴和小提琴都是顾伯爷打制出来的新型乐器,小女子想求得一把,不知道顾伯爷赏不赏脸?」 「四小姐想要钢琴还是小提琴?」顾楚寒问。 「两种都想要,但我不会弹奏。」李秋瑶不好意思的羞赧道。 「好学!四小姐若想要,我给你乐师傅的联络方式,你直接找他打制便可!」顾楚寒可不想往上贴钱了!虽然她拿一把小提琴乐师傅也不会收她的,可图纸都已经换过钱了,不能再不停的拿东西。 李秋瑶有些失望,两眼期望的看着她,「却是不太方便,顾伯爷可否帮忙代为捎回?」 顾楚寒刚要答应,就觉的半天身子一寒,微微吸气,「那个……行……行的!我让我小妹帮你带!」临头又捞回话来。 李秋瑶笑起来,「那就谢过顾伯爷了!不知道顾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到府上拜访!」 「她天天都在家!四小姐尽管喊她就是!」顾楚寒笑道。 李秋瑶低头轻笑,「宫宴还未结束,顾伯爷走吧!苏大人!」 顾楚寒应声,和苏荩随后。 看她和顾楚寒苏荩一块回到宴会场,众人眼神又是变了变。看来这顾楚寒势必成了李安之孙婿了!? 秦妤看着顾楚寒毫无异样,不禁微微眯眼,难道是因为苏荩?还是他有所察觉?可那杯酒明明就饮下去了! 顾楚寒抬眸看向她,冷冷一笑。 「苏大人!敬你一杯!」 宴会到后面,贤正帝和皇后也都去更衣,众人也更加松懈,互相敬酒说话起来。 苏荩抬头看来人,端起茶杯,「苏某对酒过敏,恐御前失仪,以茶代酒,敬陈大人!」 陈江勾起嘴角,「苏大人这是不给面子啊!」 另几个也都纷纷端着酒过来。 顾楚寒看这架势,挑眉。这些人要灌醉苏荩干啥? ------题外话------ 单身老狗拒绝打狗棒啊啊啊啊~ 小心老子发狗粮~o(╥﹏╥)o~
第203章:落入算计 陈阁老从苏荩赶考时便相中了他,等他高中状元,又是苏家大长房长孙,就更加满意,主动提出结亲,二房的苏渝连跑了几趟,都被苏荩一口回绝,任凭陈家女儿美若天仙就不同意! 陈江现在带着人给苏荩灌酒,顾楚寒微微眯起眼,眸光飞速的扫了一圈,知道苏荩不能饮酒的人应该不多。 「苏大人当成不给我等这个面子?」陈江笑勾着嘴角,挑着眉问。 「知道苏大人不胜酒力,我们只敬这一杯!」另几人也纷纷笑道。 苏荩看着那不小的酒樽,只一樽酒足以让他醉倒。只是他今晚却不能醉!他若醉了,九儿还非百毒不侵,怕是要落入他们的算计。 看他迟疑不愿意,顾楚寒也知道这一杯酒能撂倒他,伸手夺过,「陈大人是普通敬酒?还是要一笑泯恩仇?」 一笑泯恩仇这就是说陈江在报復甦荩不愿娶自己女儿,心胸狭隘。 陈江心中暗恼,笑问,「长兴伯这是准备替酒了?我等欣赏苏大人才来敬上一杯,长兴伯若是替酒,可要罚三杯!」 解释有点烂,又转对着顾楚寒了。 「苏大人毕竟授业予我,这杯酒我也该喝!」顾楚寒说着举起酒杯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辛辣火烈,不是她这边甘冽清醇的低度酒。 「长兴伯好酒量!还有两杯!」陈江笑道。 顾楚寒伸出酒樽。 陈江亲自倒酒。 「让陈大人亲自斟酒,不敢当!」顾楚寒一笑,再一杯饮下,脸上已经飘红。 「不愧是千杯不醉的顾伯爷,好酒量!我等佩服!」陈江几个称赞着,又倒了第三杯。 李秋瑶担心的看着,可这男人间的敬酒往来她又不能说话,只能心里担心着急。本来就喝了不少,就算再千杯不醉,可那么三樽酒,看他神色就像烈酒,还不醉死过去,伤了脾胃!? 苏荩面色寒霜,抓住顾楚寒的手腕,不让她再喝,伸手夺她酒樽。 顾楚寒横他一眼,「有始有终!这是第三杯!」这货喝醉就没好事儿!她可不想被这个醉鬼折腾! 「苏大人这是不捨得了?」陈江满脸笑容意味深长。 顾楚寒夺回酒樽,直接喝尽。 「好!陈某佩服!」陈江伸手把顾楚寒手里的酒樽接走,几个人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又朝其他人敬酒喝起来。 顾楚寒摇摇头,意识开始有些不太清楚。 「九儿?」苏荩拉她坐下。 顾楚寒重重坐下,掏出严俊风给她带的鼻烟壶衣袖遮挡着放在鼻息下,一阵沁凉悠长的入鼻,意识稍稍回笼,「没事!」 「把酒逼出来!」苏荩低声教她。 顾楚寒运气,却发现她内力尽失,完全使不出来,脸色一变,犀利的目光瞬间盯住陈江,「那三杯酒……」 苏荩脸色一冷,忙掏出一颗千毒丸给她。 顾楚寒摇头,「不用浪费它,没有用!」 「先吃下!」苏荩固执道,伸手捏住她脉息。 顾楚寒只得听他的,把一颗千毒丸吃下。 「呦!苏大人和顾伯爷这是做什么呢?」马文跃突然走过来,站在两人前面,居高临下的笑看着。 「解酒丸,马世子要来一颗吗?」顾楚寒邪肆的抬眸。 马文跃哈哈大笑,「原来顾伯爷千杯不醉,是解酒丸支撑!马某人今日真是见识到了!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自当讨要几颗!也做一回千杯不醉的酒桌侠客!」 苏荩眸光阴霾,他都没有察觉陈江那三杯酒有问题,九儿中的药,是在马文跃身上!? 「拿钱来买!」顾楚寒直接道。 马文跃挑眉,「顾伯爷领着三份俸禄,小小一颗解酒丸还要拿钱来买?」 「我穷啊!比不得马世子家大业大,家族底蕴深厚!想要娶心仪的姑娘回家,总要有资本娇养着她!你说是不是?」顾楚寒也挑起眉。 马文跃笑起来,「顾伯爷是性情中人,说的确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苏大人把脉是把出个什么来了吗?」 苏荩收回手,「若马世子这点心胸,此生无望了!」 马文跃眸光一阴,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苏大人这是怕了吗?你也会怕吗?」 苏荩抬眼幽厉的盯着他,「药是你下的?」 马文跃哈哈哈笑起来,「那你会怎么做呢?」 「你找死。」苏荩平静的看着他。 马文跃笑的更加欢快肆意,余光看到秦妤,眼底闪过悲戚。他为她认下,她却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这时刘公公过来,冲着苏荩行礼,「二公子!太子有请!」 苏荩勐地抬眸,这里面还有赵璞插手? 「二公子!太子还在等着二公子呢!」刘公公笑着道。 顾楚寒沖他微微摇头。 刘公公催了三遍,苏荩垂眸掩下眸中暗芒,叮嘱顾楚寒,「就坐在这里,哪都不要动。」 「好!我哪都不动!」顾楚寒点头。她吃了千毒丸,什么毒都不怕!不会有事! 「我去去就来!」苏荩低声说完,起身随刘公公离开。 「你小心!」看他离开,顾楚寒心下警惕,赵璞这个存在感低微却一直老老实实的太子怎么会突然插手? 大厉皇帝都子嗣单薄,存活下来的也只太子一个,只要他熬到贤正帝驾崩,就能登基为帝坐拥江山了。又没人争没人抢,难道只是拉拢苏荩,提前示好的? 越想顾楚寒脑子越想越不清醒,意识也渐渐有些飘离。察觉到意识不清,立马又拿出鼻烟壶放在鼻息下。 却又有人来给她敬酒,「顾伯爷既然都吃了解酒丸,想必再饮酒千杯也无事,我等敬顾伯爷一杯!」 顾楚寒看着眼前模煳重影的人,说的话也听不太清楚,闭上眼摇摇头,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真的不能再喝了!你们这是非要把我撂倒啊!我要是御前失仪,被治了罪,再罚了板子,你们可得替我了!」 「顾伯爷说笑了!区区一杯酒而已!」 「真的不能再喝了!喝醉了!」顾楚寒笑着摇摇手。 「我来替他喝吧!」穆霄过来。 几个人哀嚎,「祁王爷不带这样的啊!」 穆霄笑了笑,「怎么?替喝也要饮三杯才行?」 顾楚寒听话的坐着就不动,既然穆霄出头,那就让他喝吧! 几个人推杯换盏,穆霄替她喝下三杯,然后坐在她旁边,「二弟是被太子殿下叫走了?」 顾楚寒点头。 「你喝了多少?醉了!」穆霄看她两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映衬的一张俊美漂亮的脸更是惊艷无比,忍不住眸光闪烁。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如他这般相貌风采,如果他是苏荩,只怕也会心甘情愿为他沉溺吧! 顾楚寒摇摇头,「不少!但是还无碍!」 「先别坐在这了,不然等会还会有人来敬酒!到外面吹吹凉风吧!」穆霄提议她。 「不去!就坐这!」顾楚寒拒绝,拿着鼻烟壶掩在宽袖之下,轻轻嗅着,让自己保持意识清醒。 场上不知道谁起的头,又开始跳起歌舞。 那裊裊琴音仿佛拨在心弦上,让顾楚寒不自觉的心痒痒的,手中的鼻烟壶也渐渐失去用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了。 刚刚离开的苏荩去而復返,却穿着薄薄的睡袍长衫,敞着怀,露出如玉般的肌肤,紧实精壮的胸膛,清绝的脸上带着潋滟蛊惑的笑,冲着她叫,「九儿!」 顾楚寒不自觉的两眼迷离,应着他。 他长衫一边滑下肩膀,面色绯红的朝她伸出手,「九儿!过来!」 她早就栽在这个人身上,不惧他有什么算计阴谋,一心想要他!又如何抵抗这般艷色!顾楚寒点头,「好!」起身朝他过去。 穆霄看她口中说着好站起身来,以为她又愿意去吹吹冷风,冷静清醒一下,也笑着起身跟她一起,「我扶着你吧!」 顾楚寒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抬脚跨过矮几,脚下却一个踉跄。 穆霄看她身子摇晃站不稳,连忙抓着她的胳膊扶她一把。 顾楚寒意识回来,抬眼看前面,哪有苏荩,只是几个跳舞的宫娥,又扭头看穆霄担忧的样子,深吸口气,「多谢!」 「不必谢!走吧!去吹一吹凉风好一些!」穆霄笑道。 顾楚寒笑了下,眸光幽深,「好!」 两人一起出了宫宴大殿。 外面的凉风吹来,顾楚寒摇摇头,拍了拍脑袋,意识也更加清醒了。 「你好一点了吧?」穆霄问。 「好多了!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的酒了!」顾楚寒朝着湖边走去。 穆霄也跟上她,「酒多伤身!即便你酒量好,也要少喝了!」 顾楚寒指着湖里奇怪道,「那是什么?」 穆霄也走进了看,笑道,「是锦鲤!」还醉着呢! 「真的是锦鲤啊!我想要!」顾楚寒抬头看着他,「你帮我抓一个吧!」 她精緻漂亮的脸庞带着期待,有些迷濛氤氲的凤眸波光流转,穆霄转过头,「二弟的院子里也有湖,湖中养着不少锦鲤,你若是喜欢想要,他必不会吝啬!」 「我想要它,你帮不帮!?」顾楚寒很快气鼓起来。 穆霄有些无奈的失笑,「可这怎么给你抓?」 顾楚寒眸光飞闪,在他后面狠狠踹上一脚。 穆霄根本没有防备她会踹他一脚,还下那么大力气,一下子身形不稳,眼看着要栽下水,他急忙提气稳住身形想要避开。 这边顾楚寒却是三连踹,砰砰又连着给他两脚。 穆霄彻底栽下去,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快抓!快抓!我要俩!抓大的!」顾楚寒拍着手喊一句,赶紧熘。下去喝个饱吧! 她踢的三脚却不是乱踢,穆霄觉的自己腿上麻筋被狠狠踢中,在水里完全不管用,纵使他会游水,也扑腾了好一会,等他爬上岸时,哪里还有顾楚寒的身影,早跑的没有影儿了! 穆霄眸中利光闪过,顾楚寒根本没醉! 顾楚寒到了偏殿这边廊下,然后醉倒在贵妃靠上。 两个宫女过来,推了推她,「顾伯爷?顾伯爷?」 「嗯?」顾楚寒只哼哼一声,「我没有醉!走开!」 两人对视一眼,架起她,七拐八拐就进了一旁的庑房。 里面躺着的是贤正帝的美人,于美人。 顾楚寒心中暗骂,原来在这等着她!这宫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就算是宫女,她身为臣子,要是敢碰,也是大罪!更何况还是在宫宴上,她要是因为喝醉酒睡了这皇上的女人,这条命就彻底=玩完了! 先是封了她功力,又是迷幻药,又借赵璞的口把苏荩叫走,准备的还真是充分!怕是连穆霄带她出来吹风都算计在内了! 两个宫女把她扔上床,从里面闩上门,然后敏捷的翻窗出去,又把窗户关紧。 床上的于美人也被下了药,全身潮红,嘤咛着撕扯自己的衣裳,顾楚寒被扔上床,立马就朝顾楚寒缠上来。 「卧槽!」顾楚寒低声咒骂,两手迅速结出一个阴魂印。 宫里除了女人多,鬼也多很! 不时就有两个鬼影飘了过来。 顾楚寒一看,倒吸口气,「收起你们的脸,吓死我了!」 一宫女一太监一个伸着舌头,翻着白眼,满脸青紫瘆人;一个满脸血,脑袋开瓢,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翻她一眼,不过还是收起自己的鬼样子,变成正常鬼魂的状态,「大人!召唤我们过来有何吩咐?」她那招魂印很是奇特强大,让他们丝毫生不出反抗之心。 「一个去外面盯着,一个等会把我弄出去!」顾楚寒忙道。 看看她的样子,又看看被她不停推开的于美人,两人都是在宫里枉死的大鬼,死后魂魄也离不了这皇宫,看了太多太多,哪还有啥不明白的。 那太监鬼自发到外面去盯梢,宫女鬼在屋里准备帮她。 「等等!外面有人!」太监鬼飞快的返回。 顾楚寒阴沉着脸,这是准备随时捉姦?也不等她把事儿办完?不对!这个美人是皇上的女人,她根本不用办完事儿,只要被抓住和她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一个屋里,她就完了! 「你们说,我现在该咋办?」她抬眼看着两鬼,手下还推开于美人。 「先演一场戏给他们!然后换个人进来!」宫女鬼冷声道。 顾楚寒勾起嘴角呵呵笑,扭头看向满身潮红衣衫不整的于美人,朝她伸出魔抓。 「啊……」 ------题外话------ 光棍们!明年继续光! 不光的,今晚脱光光~(@^_^@)~
第204章:有趣的灵魂在撩妹 「啊……嗯啊……啊……」 一声声难耐又舒爽的娇吟从庑房传出来。 秦妤冷冷的勾起嘴角,于美人最近正得宠,皇上格外喜欢,现在,顾楚寒把皇上最宠爱的于美人给上了。即便皇上再看重他,亲眼见到他和自己的女人颠鸾倒凤,也会怒火沖顶,要杀了他! 听着里面越来越激烈的声音,秦妤急忙闪身离开,即便皇上猜想到有人算计,也不能怀疑到她的头上。 「走了!」太监鬼报信儿,看着顾楚寒的动作,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有些抽抽。 顾楚寒收回手,手感真软!啧啧! 「快走!赵贤正来了!」太监鬼又忙报信儿。 顾楚寒立马起身,宫女鬼直接举着她从庑房后面的小窗翻出去。 「走左边!」这宫里不止他们这些大鬼,还有其他枉死的,就算碍于她身上的那股神秘可怕的气息不敢怎么样她,寻常也不会过界,但真要搞个小动作就不好受了! 顾楚寒急忙从左边离开,却好死不死还没转出去,又碰到出来找人的马文跃,简直想骂娘。要不是她现在内息被封,肯定把丫的扔进去,让他也尝尝滋味儿!不对!那么美的人儿被他尝了就亏了! 暗骂一声,忙循着小路抄近路避开。 马文跃却是出来找秦妤的,苏荩被太子叫走,就只剩顾楚寒一个,做了前面,她必定要做全后面的!纵然她再对宫中熟悉,若有纰漏闪失,落在他们手中,再有太后宠爱,也会万劫不復!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顾楚寒想往宴会场走,那边马文跃和秦妤也是同一个目的地。 看两人要碰头,顾楚寒眸光一凛,翻身迅速躲进女客净房里。 正准备解衣带方便的柳宜灵看从窗户跳进来个人,顿时大惊,张嘴就叫。 顾楚寒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别出声!」 见竟然是他,柳宜灵立马闭上嘴,一张小脸迅速涨的通红,闭着眼睛,眨着睫毛不敢看他,又忍不住睁开眼悄悄的看他一眼。 离得那么近,她都能闻到自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清香,那种从未闻到过的清香。他唿出的气息也喷在她额上,那么近,可他的肌肤却如润玉凝脂,柳宜灵觉的她要醉了。 他先前看的那一眼,是不是在看她? 突然门被人推动,柳宜灵顿时一惊。 顾楚寒扭头厉眼看过去,眼神示意她回话。 柳宜灵忙点头,满脸通红的抓上她捂着自己嘴的手。 顾楚寒皱眉,松开她。 柳宜灵大口吸了吸气,「谁呀?」 门外是秦妤,「有人?」 「对!有人!是我!」柳宜灵急忙回她,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顾楚寒不可能会跑到女客净房里来非礼轻薄她。看她脸色红的不正常,凤眸有些氤氲似是迷濛不清醒,怕是遭了人手。想要帮他,自然怕秦妤发现他。 这边离宫宴大殿远了点,又是前宫,女客净房只有一间。 「是宜灵?你好了没?我在外面等你!」秦妤并不急,她需要找个给她作证不在场的人,以防止被那个贱人反咬。 柳宜灵顿时脸色难看,看看顾楚寒,又看看门外,咬咬牙,「我吃坏了肚子,可能还要好久,你要不到别处去吧!」 「不妨事,我等一会!」秦妤回她。 柳宜灵看着顾楚寒顿时急了起来。 顾楚寒一脸寒霜,贴在她耳边,「你出去后把她引走,我在后窗下。」 柳宜灵连忙点头,不好意思的对着外面的秦妤道,「那个,秦妤姐姐你能不能先到外间去,我……不方便。」 秦妤听这话,点头,「好!」先到外间去等着。 她一走,柳宜灵立马扶着顾楚寒,让她从后面的小窗出去。 顾楚寒内息被封,又喝了那么多酒,勉强保持意识清晰,刚才翻到这女客净房里也是两个鬼在下面帮忙。现在从里面往外面翻,柳宜灵却又没那么大力气,也幸亏太监鬼在上面拉她,直接把她拉过墙去。 终于爬出来,衣裳被拉扯了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了,顾楚寒踩着太监鬼和宫女鬼下来,往身上看看,见衣裳禁步,佩绶和垂带流苏都在,腰间的玉佩荷包也都在,摇摇头,以为自己错觉。 「大人!先从另一边走!不然还有屎盆子等着大人!」宫女鬼提醒。 顾楚寒拍了拍脑袋,她现在跑不动啊! 两鬼对视一眼,小心的架起她,飞快的无声的离开。 要是有人从后面看见,就见顾楚寒两胳膊架着,两脚不挨地的朝前移动着,胆小势必要吓破胆。 柳宜灵却拿着从她怀里滑落下来的玉佩,忍不住满心欢喜。这算不算缘分?她救了他!他走的时候遗落了一块玉佩!这玉佩虽然玉质雕工都不算极品,却难得别致,想来是他家里的老物件! 想到这,捧着玉佩贴在心口,柳宜灵抿嘴忍不住笑意。又想他还在后墙等着,忙把玉佩仔细收起来,又收拾了下出来,「我好了!秦妤姐姐!你快进去吧!」 秦妤看她一眼,见她满脸发红,以为她被撞见拉肚子不好意思,就清淡的点点头,抬脚进去。 随意方便了下,出来见柳宜灵已经不在了,秦妤忍不住皱眉。 马文跃还在不远处等着,见她出来,远远上前来。 秦妤不想理会他,可柳宜灵又走了,只能冷着脸走上去。 「我刚才看到苏荩已经回去了!」马文跃沉声道。 「多谢!」秦妤冷淡的道一声。 马文跃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还是打起精神,「快走吧!他走时叮嘱顾楚寒坐着不要动,回去发现顾楚寒不在,必定会找!」 找也晚了!她就是要让苏荩眼看着顾楚寒犯下滔天大罪,被皇上处死! 苏荩用最快的速度摆脱太子的询问说话,回到宫宴大殿,一眼就见座位上空空的,明明答应他要坐着不动的人毫无踪影。心中勐地一紧,目光迅速的扫边大殿,没有见到人,抬脚就出去找! 九儿中了散功药,内息尽失,又喝下那么多酒,她答应了不会动就就不会动地方!现在人不在了,必然是出事了! 看他脸色发白的转身又出去,几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疑惑。 苏荩心里急切,忙找地方问灵,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柳宜灵也在找顾楚寒,他那个样子,要是走,肯定也走不远的吧?会不会碰上别的什么人了? 顾楚寒碰上了李秋瑶。 「终于找到你了!你是不是不太对劲儿?」李秋瑶喜欢的不是家里那些姐妹们喜欢的诗词歌赋针织女红,她喜欢些别的贤淑闺秀不会喜欢的杂七杂八。她说要使手段也嫁了顾楚寒,自然关注,看她竟然从矮几上跨过去,就觉的不对劲儿,出来找了一圈,没找见人更是心里着急。 「没事!喝的酒太多了!」顾楚寒摇摇头,从身上翻了翻,拿出鼻烟壶放在鼻子下,沁凉的气息让她精神清爽了片刻。 李秋瑶咬咬唇,「不管你刚才去哪了,都说一直和我一块的!我刚才在这边吹了首笛子,是少年游!」 顾楚寒斜靠着亭柱,微眯着眼打量她,眼里露出些可惜。李秋瑶这小丫头不似其他刻板拘束的闺秀小姐们,从第一次见她,虽然规规矩矩的,眼里的灵动直接却掩饰不住,是个有趣的灵魂!可惜李家嫡女的身份,顾五郎够不着,她要长了那根东西倒是可以试试! 她打量的目光太过直接,微眯起眼仿佛慵懒的狼一般,没有威胁性,却又让人莫名觉得被危险盯着。李秋瑶忍不住脸色嫣红,「你刚才还见什么人了?」 「就见你了!」顾楚寒勾起嘴角。 「你……」李秋瑶脸更红了,「皇上说得对,你果然……油嘴滑舌!」 顾楚寒笑,「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拿来!」 「什么?」李秋瑶疑问。 「笛子!」顾楚寒伸手。 李秋瑶脸一红,还是拿出腰间的玉笛递给她。 一曲欢快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响起。 李秋瑶听过这种野趣十足的曲调,见她吹得曲调更加新颖,顿时眼神发亮。真好听!真好看!不仅人长得好看,还那么有才!会打制那种奇妙的乐器,笛子也吹的这么好听!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子! 苏荩循着笛声找过来,一见她和李秋瑶同在亭子下,她拿着笛子吹着,可她并没有带笛子,只有李秋瑶之前表演了一曲是笛曲,显然那玉笛是李秋瑶的!再一看李秋瑶如痴如醉的坐在对桌旁托腮看着她,脸色上焦急褪去,换上一脸阴沉。 宫女鬼和太监鬼还没有走,怕顾楚寒还有吩咐,见苏荩过来,只眼看见他们,立马把前后事情都交代了。连她翻窗躲进女客净房,撞上柳宜灵都说了。 苏荩听她果真被中了算计,好在还有那禹羊族四大祭司传承的东西,逃脱了出来,松了口气,抬脚走上去,「九郎!?」 顾楚寒停下吹奏,扭头看他过来,顿时对着他撇嘴委屈。她刚才撩妹的事瞒不过他,先装委屈,让他心疼!矇混过关! 苏荩心中一窒,顿时心疼的快步过去。 「祁二公子!」李秋瑶也回神,起身微微福礼。 苏荩点头,不愿意回她的礼,看着顾楚寒,「醉到什么程度了?」 顾楚寒伸出手两个手指,「三个苏荩!」 「他……他在这吹了大半天冷风,可能酒劲儿上来了!」李秋瑶帮她瞒着,也提醒着苏荩。 苏荩上来拿走她手中的玉笛递还给李秋瑶。 「这个笛子……就……」李秋瑶想把笛子送出去。 「李四小姐!」苏荩冷淡的出声。 李秋瑶满脸轰的一下红透,忙伸手接过来。 苏荩搀起顾楚寒,环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先回去!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了!小心再伤着胃!」 顾楚寒抓着他的衣袖,哼哼唧唧,「不是假的!?」 她中了迷幻药,看到了他才差点被算计!?苏荩痛惜的紧了紧手,「不是假的!」 「嘿嘿嘿!我没有喝醉!我还能再喝三大杯!」顾楚寒伸着两个手指头比划。 苏荩心里满涨钝疼,带着她直接出宫去。 贤正帝被骗到庑房,听着似是而非的话,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原来是于美人在庑房衣衫不整,想到今日十五,按照规制是要去皇后宫里,就以为是于美人自己给自己下药诓他过来,「这个磨人的妖精!」 于美人几乎快忍受不住了,直接气喘吁吁的朝他扑了过来。 皇后得到消息,纵然早不在意这些,脸色依旧难看,宫宴也懒得再继续,直接就叫散了。 这边众人纷纷告退, 秦妤冷冷的微勾起嘴角。看来皇上不准备给顾楚寒定个以下犯上淫乱后宫罪名,这是怕丢人,准备换个罪名处置!反正无论如何,亲眼看见自己的宠妃被个臣子压在身下淫乱,绝不会饶他性命! 而顾楚寒已经随着苏荩出了宫。 清泉晏江浮景几个连忙牵着马车过来,「九爷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没醉!」顾楚寒不满的回他一声。 清泉更加认定她喝醉了,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自家的公子。要不是给公子挡酒,九公子也不会醉成这样!她那能喝一坛的酒量醉成这样得灌了多少酒啊!? 苏荩扶着她上了马车,他也直接跟着进来。 帘子刚放下来,他急切灼热的吻就疯狂的袭了上来,略粗粝的长舌狂执的侵占横扫着她口中每一寸领地,不放过一分一毫,疯狂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捲起她的香舌狠狠的缠绵。 顾楚寒完全唿不上气,伸手捶他,却像是隔靴挠痒,让他吻的更狠更重,恨不得一口把她整个吞下去。 推不开,捶他又没用,顾楚寒只能朝他伸出魔抓,一把抓! 「嗯……」苏荩闷吭一声,长臂紧紧锁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一手按着她的脑袋疯狂的吞噬。 顾楚寒只能投降,任由他吻够了,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缓解酸麻疼的嘴唇和舌头。 紧紧抱着她,苏荩眼眶微红,「九儿!把身份换回来!我快克制不住了!」
第205章:九儿叫夫君 「再被你勾勾,我也忍不住了!」顾楚寒说着掀开衣袖,那道鲜红的守宫线赫然还在小臂上,虽然可见的短了不少,却是还在,还没有完全化掉。让她忍不住骂娘,骂卑鄙无耻的赫连云! 苏荩一口咬在她白皙的脖子,「我是要娶你!我要名分!我要光明正大!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让天下人都知道,只有我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 「夫君......」顾楚寒小手顺着他的宽袖划过他的胳膊,直到伸进他衣裳里。 苏荩一瞬间血脉沸腾,心中灼烫,「九儿......九儿......再叫一声!叫我!」 「我!」顾楚寒两眼婆娑的望着他道。 「是叫我!」苏荩柔声哄着她。 「我!」顾楚寒乖乖叫我。 苏荩轻抚着她,诱哄,「叫夫君!」 「夫君!」顾楚寒仰着小脸叫他。 苏荩喘息着急急吻住她,他知道她醉了,两眼婆娑迷离不清醒了,虽然他拉着她拜过了天地,有师父证婚,说是夫妻了,可他终究没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风光婚礼。他现在趁着她醉酒哄她叫夫君,也是恶劣之举,却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欣喜若疯的样子印在顾楚寒眼中,恶劣的一遍遍哄着她叫夫君。她今晚撩了两个妹,还抓那个美人的胸,怕他小心眼秋后算帐折腾她,叫个两声哄他高兴!结果还听上瘾了!?不叫! 「九儿!九儿!再叫一声!」苏荩知道她清醒时定不会这么乖,多数时候没心没肺的不正经,就想哄她多叫几声。她软软娇弱带着醉意的『夫君』两个字,让他心颤,让他忍不住想要发狂。 「嗯!」顾楚寒闭上眼,把头埋在她肩窝里。就不叫了! 苏荩忍不住扶起她,「九儿!乖!叫夫君!」 顾楚寒哼哼唧唧的蹬腿闹人,「嗯嗯嗯嗯!」又换一种方法折腾了!? 「好好好!不叫!不叫!」苏荩忙搂着她柔声哄她。心里又软又满,又甜又化,才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顾楚寒栽在他怀里,迷迷煳煳睡过去。 长兴伯府里,顾凌山,顾婆子,李二郎都还在等着。 不仅顾苒娘和严俊风不放心,程沂也怕她被人算计,而苏荩又是个不能饮酒一杯倒的,那种场合根本护不住她!娶个不喜的女子回家该怎么办?被人算计涉了禁忌犯了罪怎么办? 所以马车到府里,一群人纷纷迎上来,「九郎回来了!出事了没有?」 清泉给几人行礼,不过看程沂也在,眸光微闪了闪,「九爷没事,被人敬了太多酒,有些喝醉了!」 程沂上去就要进马车里接她,「九郎!」 严俊风伸手正要拦他,九郎既喝醉了,苏荩那个老狐狸精又怎么可能不跟着!? 刚一掀开帘子,就见苏荩抱着顾楚寒出来。 程沂神色一僵,心下一乱,落寂的收回手。 「这是喝了多少酒?走的时候就提醒了她,况且又在宫宴上,不该喝醉的!」顾苒娘看她有些不省人事,顿时提起心。 顾凌山已经料到宫宴上可能出了事,看苏荩抱着她下来,上来伸手接她,「给我吧!」 苏荩没有松手,「她中了药,内息散尽,我还要帮她看看!」 「出了什么事?我不是给她带药了!」严俊风惊问。随即就想到那鼻烟壶的药只能缓解迷药迷幻和媚药一类的,要是强力药或者更毒的药,怕是抵抗不了。 「到底咋回事儿?咋会内息散尽,是个啥意思?」顾婆子担心拉着顾楚寒。 「老夫人不必担心,九儿没事!内息只是暂时的,我先帮她调息看看!」苏荩说着,不换手的抱着顾楚寒就进了正院。 程沂愣了愣,九儿?苏荩他称唿九郎叫九儿,如此亲昵,是不是九郎已经同意他...... 严俊风给他使个眼色,提醒他,又忍不住心里不忍,痛惜他。所有的朋友之中他和子须关系最要好,却眼睁睁看着他爱而不得爱而痛苦。 顾苒娘拉他一下。 几个人纷纷跟进屋。 褚妈妈把顾楚寒接过去,和杨妈妈一块搀着她进了净房,给她沐浴净身。 热气一蒸,酒气散发,顾楚寒清醒过来。 顾婆子赶忙让人端着醒酒汤来,让她喝上一大碗。 洗梳好,喝完了醒酒汤,被安置到床上。 苏荩吩咐清泉,「再拿一颗内丹过来!」 清泉应声,把玄天道人给的内丹匣子拿来。 苏荩拿起一颗水蓝色的进了屋,「九儿!吃下!」 顾楚寒皱起眉,不想吃。 「吃下!我给你调息!你中的十夜散功,十天之内都无法使出内息。若不解除,这十日之内必然出事!」苏荩哄着她。 顾楚寒只得听话吃下。 苏荩运气不停的在她身上几个穴道点上输送真灵之气,帮她化尽吃下的内丹。 内息暴乱,冲击筋脉的疼痛让顾楚寒脸色发白,忍的满头汗珠,忍不住闷吭出声。 听着她闷吭呻吟的声音,若不是顾婆子和顾凌山和顾苒娘也都在里面,程沂必定想要歪了。 严俊风也终于明白,顾楚寒功力飞涨是苏荩炼药给她吃了丹药的结果!他忍不住皱眉,「丹药吃多了会不会有事?」 程沂也担心起来,丹药都有丹毒,即便苏荩不像会害九郎的,可他若是为了诱惑占有九郎使这般手段,那九郎岂不受害? 他忍不住也冲进内室。 「哎......」严俊风看他进去,又不好再找烂藉口拦着他,只得咬牙跟着进来。爹和苒娘都在,谅她个死丫头也不敢乱穿! 李二郎看看两人也担心的进了屋。 顾楚寒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宽衫,身形看着有些单薄瘦弱,倒是也没有露馅儿。 最后一道真灵之气注入,所有内息爆炸开来,一下冲击而开。顾楚寒忍不住噗的一口鲜血吐出来。 「九郎......」 苏荩伸手挡了下,继续给她调息,把她爆炸乱窜的内息调整安抚。 顾楚寒自己约调息一圈,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没事了!散了的内息也回来了!」 顾苒娘拿着帕子给她擦擦嘴角的血迹,端来温茶水给她漱口,「再去洗一下,好好睡一觉!以后可不准喝那么多了! 「好!」顾楚寒虚软笑着应声。 顾苒娘扶她起来,又叫褚妈妈和杨妈妈上来帮忙。 顾凌山把苏荩程沂等人都请出去,吩咐百兴上了好茶,问问宫宴上出了什么事。 「九儿被下了十夜散功,还有迷幻药。差点落入算计,入了皇上美人侍寝的庑房。」苏荩垂眼解释。 程沂倒吸口气,盯着苏荩,「皇上最近宠爱一个于美人,不,不管是不是于美人,只要是皇上的女人,九郎若是碰了,就难逃一死!是谁下这么阴毒的手?」 「这是直接要置九郎于死地!」严俊风也盯着他,要看他说不说是谁。九郎碰了皇上的美人是死罪!脱罪暴露女儿身份更是欺君之罪,更是必死无疑,还牵连一片。 「秦家!陈家也有动手,还有马文跃插手!」苏荩不用他盯,他对秦家没有顾忌,谁敢动九儿,他都不会放过! 严俊风抿了嘴,「敢在宫里下手,还动到皇上的美人,看来能耐不小!你又在干什么?」 苏荩垂下头,「九儿是为我挡酒,我被赵璞叫走......」 听他话里的幽冷,严俊风皱眉。这老狐狸精别是个疯子,连太子也记恨上,要对太子下手啊!? 「宫中关系错综复杂,只要有所经营,要在宫中动手也不算难!」顾凌山为赵璞说话。 苏荩抬眸,幽深的看他一眼。 「秦家那边打算怎么办?」程沂问。 苏荩眼中幽光闪过。 那边顾婆子过来,「九郎睡下了!你们也都不用担心了!天这么晚了,苏荩和子须啊,赶紧的回家吧!要不回,就今晚留下!」 「不了!奶奶!我也就担心宫中会出事,九郎没事我也放心了!这就回去了!」程沂起身。 苏荩不用留,他回去再来也只是一会功夫,也起身告辞。 出了门,顾凌山留步,严俊风继续跟着往前送。 程沂也没有上马车的意思,朝着苏荩过来。 看看两人,苏荩停下来,等着两人。 程沂先忍不住开口,「你给九郎吃的丹药,是不是有丹毒的?他年纪还小,又不懂这个,对你又信任,你......」 「不是丹药!」苏荩冷淡的瞥着他。 「那是什么?」程沂急问。 严俊风脑中闪过什么,勐地睁大眼,「奇闻怪志里说的都是真的?你给九郎吃的是妖物的内丹?那她吃了那个......岂不是......」会在某种时候变成妖怪!? 「你想太多了。」苏荩冷冷的甩他一句。 程沂也大吃一惊,「那个怎么能吃?就算是......就算是能提升功力,那也是妖物的......会对就九郎有害的!」不会变妖怪,也总是不好的! 「那些是师父替我下的聘礼,九儿体质特殊,吃了无事。」苏荩懒的跟他解释,但要不说,他就会去找九儿。 「聘......聘礼!??」程沂惊了。 严俊风回过神来,想到他说早有婚约,还有婚书,忍不住拧起眉,「你师父知道?」什么时候的事,爹和奶奶和他们全部知道,九郎就和他有婚约了!? 「是。」苏荩应声。 「怎么可能!你师父也知道,他竟然还......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这样对九郎......」程沂胸腔中愤火中火。他的那份见不得的情意半点不敢泄露,怕人非议他,更怕他知道了再也不认他这个兄长!他竟然对九郎下聘!? 严俊风拉住他,拧着眉看着苏荩这副欠扁的样子,真是想狠狠揍他一顿!子须现在根本不知道九郎是女儿身份,偏他在这乱吃醋,还一句一句的刺激子须! 「我和九儿的事,自有我和她解决!」苏荩眸光幽深的盯两人一眼,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你......」程沂抬脚就追上去,被严俊风拽住,「他是要对九郎做什么?这事绝对不能由着他乱来!」 「子须!这事......」严俊风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告诉他顾楚寒的女儿身份,不忍痛伤,可这件事又能瞒多久?看苏荩的样子,他已经在筹划行动了,九郎要换回身份的事估计也不远了。 「你知道!??」程沂惊问。 严俊风嘆口气,「子须!你是九郎的义兄,就做一个兄长该做的就行了!其他的有爹有奶奶,她自己也不是小孩子!」 程沂全身寒凉,心仿佛沉入冰水里了一样。 「子须......」严俊风皱紧眉,若是早知道,他当年一定黄了他和齐家的亲事,让他娶到九郎!以他对九郎的心,也未必不比那个老狐狸精让九郎更幸福! 程沂紧紧抿着嘴,「我知道。我先走了。」 严俊风拍拍他,他知道爱而不得有多痛苦,所以他确定自己心意,宁愿牺牲身家使尽手段也把苒娘娶到手。只是子须和九郎终究是没有这个缘分的! 送了两人离开,严俊风回到院里,和顾凌山对视一眼,「今晚对九郎下手的人怕是等着看九郎出丑被治罪丧命,九郎和苏荩悄无声息的出宫回来,他们一夜没消息,势必会打听,只要一打听就暴露了!」 「既然敢做这样的局,没有那么蠢!十夜散功,就看他们还使什么手段!」 翁婿俩说完,都点点头,各自回去睡下。 回到祁王府给福裕太妃和蒋氏行了礼,回院洗漱完,转瞬间,苏荩就再次出现在顾楚寒的房中。 抚了抚她娇白的脸颊,脱下衣衫和她衣裳一起扔在衣架上,掀起锦被,抱着她睡下。 顾楚寒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抬头看了看他,伸手搂着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苏荩失笑,满目宠溺,「我还有半边身子在床沿外面呢!」 顾楚寒动了动,往里挪了挪,却只挪动了一点,两手还搂着他。 苏荩亲亲她,翻身压住她,在她脸上轻轻的吻,亲的她哼哼,这才在她里面睡下,把她整个纳入怀里。很快!他要再快一点!换回她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纵然吃了解酒汤,但因炼化水溶内丹冲破封禁,一番折腾,顾楚寒一觉睡得沉,日上三竿才睁开眼醒过来。 被中还萦绕着似有若无熟悉的淡淡幽香,人却已经不见了,顾楚寒打个哈欠,坐起来。 「九爷!该起了!今儿个胡家还有宴请!」清泉在门外敲了敲,温声提醒。 「知道了!」顾楚寒坐在床上嘴上应着,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清泉以为她已经起了,就推门进来,和褚妈妈端着温水伺候她起身。 结果进来见她衣裳没穿,只着中衣,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失笑,轻声唤她,「九爷?九公子!?」 顾楚寒一个激灵醒过来,看他们端着水盆拿着她平常洗漱的用具用品等着,哀嚎一声,下了床。 映雪去把衣裳拿出来,映水上去收拾床铺。 褚妈妈和清泉伺候她洗漱,换衣裳。 等她洗刷完收拾好出来,家里的人早已经吃过了早饭。 看她起来,顾婆子嗔怪,「以后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那些乱敬酒的也没安好心,能推都推了!」 李婆子也念叨她,「小小年纪别喝伤了,也被拿年轻不当回事儿,等上了年纪,身体的毛病就出来了!」 「好!以后绝对不喝那么多!昨儿个也没喝太多,就是有几杯烈酒,喝的有点勐了。」顾楚寒笑着保证,又解释。 顾婆子知道她是着了人家的道儿,是提醒她没安好心的都推掉。 顾苒娘那边带着白水端着两样小粥和几碟子小菜过来,「先吃一点垫垫。」 「就想喝小米粥,吃小葱拌豆腐呢!」顾楚寒一看,搓搓手,笑着过去。 顾苒娘笑的宠爱,把燕窝端给她,「先把这个吃了!」 看见顾楚寒都要皱眉头,实在是补品药膳吃的太多,天天让她像吃饭一样吃,鲍鱼海参全吃腻! 「咸的!」顾苒娘瞪她,「也只有你把燕窝放上盐吃了!」 顾楚寒咸的也不太想吃,看她逼视的样子,不情愿的端起碗舀一勺子塞嘴里。 外面连氏和顾七郎过来,见她刚吃饭,笑着打招唿,「昨儿个宫宴到啥时候啊?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没见你回来,早上也没见你起来!这会才吃早饭!」 「喝多了,不记得时辰!」顾楚寒后半段虽然强行保持意识清楚,但也有些迷煳的。 顾七郎看她吃的燕窝,顿时愣了下,「九郎!你吃的这是燕窝啊?!」 「燕窝?」连氏惊诧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顾七郎点头,「肯定是燕窝!我跟人家出去吃饭的时候吃过燕窝粥,一碗粥也就放一点!这一碗满满的纯燕窝,没有十几两银子都买不回来!」 连氏倒吸口气。 顾苒娘皱眉。 顾婆子脸色也变了变。 李婆子已经没好气的说出去,「就一碗燕窝大惊小怪!九郎是长兴伯爷,昨儿个喝酒又伤了胃,不过吃碗燕窝!」 连氏脸色不好的撇着嘴,心里一阵阵的冒火,「是啊!九郎是伯爷,一个早饭吃几十两银子有啥!」他们一个月五两银子吃饭,还说顾九郎和顾若娘加个李二郎一个月都只吃几两银子菜,怕是这些燕窝鱼翅的高档东西没有算进去吧! 听她话里的酸气,顾苒娘没有理会她,左右过几天他们买了宅子就搬出去,到时候吃啥也不用她过问,她们家吃啥也碍不着他们! 「就偶尔吃这一次,眼气着你了?」李婆子反正不是个温和的性子,这要是她儿媳妇,肯定不让她这么放肆。 「哪能啊!我们有啥眼气的!我们家穷,地位低,一个月吃五两都是吃多了的!」连氏青着脸翻眼。 顾七郎却盯着顾楚寒,「我都还没吃过一整晚都是燕窝啥味儿呢!」 他小时候就是非好的不吃,有好的必得要吃到,不给就闹的性子。如今大了不那么闹了,本性却没改。 顾楚寒平常跟李二郎分食,也是倒开俩碗,就算不知道她女儿身份时也没一个碗吃过东西。这一碗她都下嘴,吃不完也是赏了褚妈妈和映雪她们。看他一眼,「等你努力发达了,自然就有了!」 听她这意思也没准备让他们都尝尝,补偿补偿他们,让连氏心里更加火气,让顾七郎也埋怨不满。 连氏都忘了她来的目的,被一碗燕窝给弄的满肚子妒火愤懑。 顾楚寒快速吃了饭,跟顾婆子和李婆子打了招唿,抬脚就出去了。 顾七郎反应过来,「九郎你等等!你要去哪?带着我一块!」 「我有事带你不方便!」顾楚寒拒绝,继续走。 顾七郎连忙跟上去,「有啥不方便的!不就多一个人!我是你哥,又不是宫宴了,带个人还能不让!?」 「就是!带着七郎一块咋了?」连氏也反应过来追出来。 顾婆子沉着脸出来,「九郎是要事,七郎干啥!不准去!」 「我又不碍他事!就跟着见识见识!」顾七郎不愿意。 顾婆子气的脸色发黑。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盯着连氏,「那你说我是带顾五郎,还是带他?」 连氏嵴背刺啦一下漫过一阵寒流,心下一个激灵,看着她幽冷不见底的眸子心里不自觉的升起惧意,「七......七郎跟着,也不会妨碍你的......」 「去哪里都有限制,我只带一个!」顾楚寒冷声道。 「那......那......那你现在先带七郎,等五郎考完出来,再带......」看着她阴寒幽厉的目光,连氏有些说不出来了。 顾楚寒幽幽道,「贪心不足,可是会撑死的!」深深瞥两人一眼,抬脚离开。 连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黑一阵,好半天转头问,「李二郎呢?」 李二郎就防着少一道麻烦,所以没在家里等着,早一步在外面等着顾楚寒。 「走了!」两人碰头,一块赶往胡府。 今年胡家的菊花露宴依旧是胡青鱼和他大哥胡青松兄弟主办的,因为出过菊花露中毒的事,胡青鱼和顾楚寒又关系越来越铁,早提前给她留了两大坛。 见她和李二郎过来,兄弟都笑着迎上来见礼,「长兴伯爷昨日可是宫宴可是大出风头,今儿个不给我们也露一手,不能罢休!」 顾楚寒笑着看一眼李二郎。 李二郎把手里的吉他送上,笑道,「虽然不是九郎亲手打的,不过琴弦是她装的,音准也都调好了!」 胡青鱼两眼一亮,「这个我喜欢!」 「没有我的吗?」赵文忙问。 顾楚寒轻咳一声,「这次回来的急,乐器打制太慢,打的不够,你的还没打好,过些日子我给你捎回来!」 赵文眼神闪了闪。
第206章:断掉铺子分红 顾楚寒想过要给赵文一把,只是乐师傅也就一个老手,脾气怪,徒弟也不多,他打了乐器也要卖的,她不能都包揽了,打制钢琴都耗时不少了。胡青鱼这里少不了,闵家那里要谋算人家女儿,也少不了。 李二郎解释,「打这个太慢了,好些人都排着队呢!就这九郎还插队拦了几个,这次知道的人更多,排的人更多,估计就更慢了!」 「这奇特的乐器还没人会,顾九爷可要给我们奏上几曲!」赵文笑哈哈道。 顾楚寒笑着应声,「好!多给你们奏上两曲!不过要给我找个美人伴奏!」 胡青鱼捶了她一拳,笑着道,「就你?多少提亲说亲的你不愿意,要是愿意说不定孩子都成群了!」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说的我像花心萝蔔一样!你小心我急了撬你墙角!」 「你要能撬走,算你能耐!」胡青鱼年底就娶亲了,根本不怕她。 「你等着!」顾楚寒哼一声。 几个人说笑半天,胡青松把人请到圆子里面,继续去接其他的宾客。 已经不少人到了,看到顾楚寒,再也不是之前菊花露宴上见她时的轻视,纷纷拱手见礼,过来示好打招唿。 顾楚寒也跟众人寒暄着。 姬白今年到的格外早,顾楚寒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到了。 寒暄完,顾楚寒给他使眼色到一旁去说话。 姬白眨了下眼,跟着她到旁边,「怎么了?」 「什么时候成亲?」顾楚寒问他,她可是为了挡那些蜂蝶在撬他墙角,虽然撬是撬不动,但多少先跟他打个招唿,也打听打听消息。 姬白默了下,抬眼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娶?」 「我示好被拒绝了!」顾楚寒皱眉。 姬白心里一颤,「……谁?」 顾楚寒幽幽看着他,「你的墙角!」 姬白有些不解,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柳宜宣,下意识的否认,「不是的!」 「可她不是一直在等你吗?」顾楚寒问。 姬白看着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你……」他不是和苏荩……是喜欢了柳家小姐? 「你到底同不同意啊?想找个有情人一起,这年头可是难得很啊!」顾楚寒催问。她查到的柳宜宣自小就喜欢他,从及笄那年让自己传出恶疾的名声拒了所有提亲的人,就为了等他。所以她才放心大胆的去示好柳宜宣,拉她这嫂子挡一挡狂蜂浪蝶! 「你喜欢了就提亲。」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也不愿意耽误她,如果她能嫁给凤临,而他又喜欢,当是最好的归宿! 顾楚寒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根木头吗?人家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也不可能狠心冷硬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姬白愣愣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对不该的人有感觉了。 「你要是还因为家里没落,把人家拒之千里之外,早晚有你后悔的!」顾楚寒提醒警告他。 姬白苦笑,「那……你会娶她吗?」话问出来他就知道是否定的。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些,劝他的话。 「我这两年娶不了,不过准备拿嫂子……切!还不是你家的!准备跟宜宣小姐姐练练手!」顾楚寒说着切他一声白他一眼。 姬白心里有些泛酸苦涩,这两年娶不了?是不是因为苏荩? 外面闵彦过来了,顾楚寒一听,顿时眼神亮了亮,主动出去。 姬白看着心里疑惑,也跟上招唿。 闵彦还没能参加宫宴,闵家虽然为官者众多,但多不在京中,只婶娘带了妹妹去,回家就对顾楚寒赞不绝口,还临了他的诗,让他家中宴请务必请到顾楚寒,看到顾楚寒过来,他笑着上前招唿,「凤临!」 「冉文兄!」顾楚寒热络的拱手招唿。 看她明显热络了不少,闵彦眸光微转,也心下雀跃,试探道,「昨日婶娘和妹妹一回家就说你,可当真是风流少年惹人瞩目的很吶!」 「哪能!敬酒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奏的那一曲,是仗着新乐器新曲子没人听得懂!」顾楚寒笑道。 闵彦笑着点了点她,「也就你有那个劝酒的本事,星星月亮来一遍,劝着皇上喝了你三大杯!」 「羞愧!羞愧!」顾楚寒抬起一手笑着捂了捂脸。 闵彦问她,「你这次什么时候走?可还赶得上我家的秋宴?」 「晚几天,好歹我也办个宴会,把你们都宴请宴请!」顾楚寒回他。 闵彦点头,那就是赶得上,只是料不准他是不是对妹妹有意。 顾楚寒当然对他妹妹有意,闵彦这傢伙家中教养好,也算是和睦,几房中嫡出庶出的妹妹加在一块能踢球。她不要多,给顾五郎捞一个闵家庶出的女儿回家做媳妇儿就圆满了! 今年胡家的菊花露宴很是和谐,顾楚寒拿着吉他弹奏了两曲。 闵彦遗憾,「没有带琴,等去我家,我们一定合奏一曲!」 「好啊!我借把琴带着!」顾楚寒应下。 闵彦好笑,「你这送了一圈,自己没有?」 顾楚寒嘆口气摇头,「欠债都还不完,我哪还敢自己留!」 看两人说的格外投机的样子,赵文忍不住跟胡青鱼道,「凤临是准备娶闵家女儿了?跟冉文兄格外的好!」 顾楚寒拜託了胡青鱼帮着相人,听他话摇摇头,「应该是为了他兄弟。不过说起这个,他堂妹也来京,是准备寻人家的,你未曾娶亲,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顾家虽然出身底蕴不够,但有凤临在,顾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发展壮大,还是一个族的壮大。 赵文却没准备考虑,笑着道,「我还是算了吧!这么大年纪也不去祸祸小姑娘了!还是专心考我的功名吧!」 胡青鱼也就是建议,他不愿意自然不会再多说,也知道他心气高,学问好,只是机遇不好,待春闱金榜题名,也不是娶不到世家的女儿。凤临的堂妹不挑剔也不愁人,就不再多说。 至晚间时,顾楚寒和李二郎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却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顾楚寒洗了手过来。 顾老二有些侷促,脸色很是不好。 连氏瞭着眼皮子,又担心又不以为意,撇着嘴。 「顾七郎又去了青楼!」顾苒娘皱眉道。 顾楚寒一听就忍不住皱眉,看向顾老二和连氏,「在老家也常去?」 「也不是的!七郎他肯定是看京都繁华,又因着你的名号认识了些朋友,就一块跟着过去了。」顾老二解释。 顾苒娘抿唇,「他是一来就自己找过去了,跟人起争执,搬出了长兴伯府的名号!」 顾楚寒虽然不反对别人去,少年风流难免,但去了也多不是好事,「既然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不给他娶亲?」虽然娶亲很大可能管不住,但多少会好一点吧! 连氏忍不住觑了她一眼,「五郎不是都还没有头儿!我们这次来京也就是给七郎说亲的!」 「不可能!」顾楚寒直接拒绝,「你们回家找!」 「哪就不可能了!?我们七郎也一表人才,还能找不到了!?」连氏不满道。 顾楚寒危险的眯起眼,「我说不行!你们打什么主意我也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也见不得你们拿我名号诓人家好好地小姐!不想顾五郎废了,你们就给我缩好了脖子做鹌鹑!」 顾老二心里一慌,「九郎你别气!我肯定会管好七郎的!我们这次来都是为了五郎的事!其他的事都没有想法!这个家里我是当家人!」又警告的瞪了眼连氏。蠢货的贱人!因为一碗燕窝就忘了哪头重要了! 看连氏还不服不忿的样子,顾楚寒直接跟顾凌山道,「爹年底把家居铺子的帐目全结清了!」 顾凌山点头,「好!」 顾老二和连氏这下反应过来有些傻眼了,「九郎!九郎!不能啊!」 「这么做不是断我们家财路了?!你是想要逼死我们家!?」连氏跳起来。 「闭嘴!」顾婆子气怒的呵斥,「啥你家的财路?九郎又不欠你家的,这几年靠着家居铺子你们也分了六千多两银子,还想咋?拿成习惯了,惯出毛病来了?!」 连氏阴沉难看着脸,「我管着七郎不让他去了还不成!?」 「去年我就说过,合约也签的很清楚,四年你们分六千多两也该知足了!谁家也没像你家一样的,要还有不满,银子退回,你们也学其他几房去摆摊开作坊种土豆魔芋!」顾楚寒冷声道。不杀杀这气焰,真是拿成习惯了!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老二气急攻心,恨怒的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连氏脸上,「败家坏事的贱人!儿子都毁在你手上了!」 连氏被他气恨的一巴掌直接打的摔地上,嘴角都吐出血来,脸上木木的疼,几乎没有知觉,「顾老二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哇哇的拍着退大闹起来,「没法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爷啊!」 「你……你个泼妇……」顾婆子气的脸色发青。 顾苒娘也脸色阴沉。 顾楚寒高声喝喊,「来人!把她叉出去!」 她本就身居高位,又为官几年,处置案件时就有铁面无情的称号,自有一身凌厉的威势威严,一声怒喝,连氏仿佛看到了审判她的阎罗王一样,浑身嵴背发寒,但又嘴上停不住,心里更想着他不敢真的把她这个二伯娘给叉出去,她要在大门外闹起来,丢的是谁的脸!? 顾九郎脸上难看,但丢的是大儿子五郎的脸!毁的也是大儿子!顾老二简直没有一刻如这一刻恨怒的想要打连氏一顿休了她! 两个粗壮的婆子很快应声进来,冷着脸从地上架起连氏拖着就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你敢把我叉到大门外去!?你就不怕丢人!?不过是七郎跟人去了一趟青楼,你们就这样对我!?」连氏疯狂的挣扎着叫喊。 顾老二也慌忙求情,「九郎!不行啊!她再可恨可恶,也是五郎的娘!要是把她撵到大门外,五郎的颜面也都没有了!九郎你咋能眼看着五郎被毁了!?他也是你哥啊!」 顾楚寒冷沉着一张脸,「那又如何?」 「九郎!算二伯求你了!五郎是我们家的希望啊!五郎要是毁了,我们家也完了啊!九郎!二伯求你了!」顾老二乞求的看着她。 连氏还在叫喊威胁着。 顾楚寒满面冷霜,绝不松口。 没有听她命令,两个婆子拖拉着连氏就把她拖了出去。 顾老二急的脸色都白了,急声的求着顾婆子,又求顾凌山,要是因此毁了大儿子,他们二房真的没有发达的可能了!是!几房就他们跟着占了家居铺子的分红赚了最多!现在这个钱,怕是再也拿不成了! 他两眼红着,咬牙道,「九郎!铺子的分红我们不分了!九郎你让她们放了连氏吧!她是五郎的娘,要是出去闹了,五郎真的毁了!」读书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他知道,有人因为名声不好,都被掳掉秀才功名的! 顾楚寒没有说话,还是顾凌山嘆口气,「叫她们放了二嫂吧!她也是煳涂,被眼气迷了心,不知道哪哪谁谁了!」 顾老二得了他的话,连忙跑出去拦下拖连氏出去的婆子,算是把连氏抓回来,又扇了几巴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顿,揪着她过来给顾婆子请罪。 「也不用跟我请罪,有啥道理问题的你们自己回屋去掰扯吧!明儿个五郎就出考场了,你们有啥跟他说的说!也尽早把宅子定下来搬出去吧!」顾婆子摆了摆手,脸色很是不好。 「娘……」顾老二红着眼眶。 外面曹氏带着顾芸娘和顾莉娘过来,「娘这边吃过晚饭了吗?明儿个的宴请,还要麻烦娘和苒娘帮着看看两个丫头的衣裳和装扮,还有规矩,这规矩可不能差了!二嫂!?」说着看到连氏,惊诧的挑起眉。 连氏被打的两边脸都红肿了起来,头髮也散了,被俩婆子架着拖着也狼狈了,见她过来看见,更是暗咬了咬牙。 「这是……」曹氏迟疑又疑问的看看。 顾老二更气恨连氏,几房中就四房得的少,他们也是不争不抢,也没要求,虽然老四嘴好,但跟三房离的远,也不亲厚。但四房的两口子都精明,嘴会说,也会为人事。现在带着闺女过来,直接找着三房嫁了大户人家就是少奶奶,自家的关系定在这了,以后儿子的前途不靠三房也不会差到哪去! 她们看四房之前得的少,对比着他们也会更偏重四房,帮着四房了!现在他们二房的分红没有了,宅子却还得要买,等给五郎七郎娶了亲,手里能抠的一个大子不剩下!简直气死他恨死他了! 不再多说,恨恨的拎着连氏就回他们住的院子修理她。 这边曹氏想揭过去不再提,顾婆子却直言告诉了她顾七郎又去青楼了,连氏想到大门外唱大戏,二房在家居铺子的分红明年开始就没有了。 曹氏先前听着还心下一喜,随后一想就明白过来,婆婆这是借二房的事再敲打她,忙顺着说了几句不该,「当官都得爱惜羽毛,这名声可是不能弄黑了!外面抹黑就算了,自家人可不能自己作着找死!我就常常教芸娘她们,就算是闺女家也要严守规矩,不求多能耐会多少东西,心地要善良,品行要端正!」 顾婆子看她明白,点了点头,「衣裳装扮啥的让苒娘帮忙看看就好!规矩也学了这些天,估摸着也不太差了!」 「好!就麻烦苒娘了!就是这规矩还是担心!毕竟俩人头一次见那么大的场面,见识也少,难免束手束脚的,到时候再给九郎丢了颜面!」曹氏笑着道。 「就算拘谨些,也不能缩手缩脚的!芸娘和莉娘也要明白,自己是长兴伯的妹妹!三品的爵位,多少人家的小姐地位都赶不上的,腰杆子也挺直了!」顾苒娘沉声道。 曹氏都应着,看要摆饭,就起身说回去准备。 都走后,顾婆子长长嘆口气,「家里能撑住事儿的人,竟是没几个!」 「奶奶感慨这个干啥!有一两个撑事儿的,就能撑起来!再说姓顾的那么多人口,还能没几个高个的!」顾楚寒笑起来道。 顾凌山听她的意思要扶持旁院的子弟,「外门的子弟也可以扶持,也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 顾楚寒应声,「回头着重点下,能挑出来的就挑出来好好培养!带两个在我身边也行!」 听着爷俩的话,顾婆子心里暗嘆,老顾家要发展壮大,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还不知道前头多大的风浪等着! 顾七郎很晚才回来,还特意解释是结交了朋友被拉去喝酒了。 顾婆子也管不动,把他交给顾老二自己管去。 回到院里,顾七郎就被顾老二给拿着棍棒揍了一顿,「早就警告过你,才老实几天?现在把铺子的分红作没了,以后家里没了银子来源了,你个孽畜!」 顾七郎被打的嗷嗷叫,听分红没了,跳着脚逃跑躲避,叫喊,「凭啥分红没了?我又没干啥?也没打他名号,不过就喝喝花酒!那是我自己结交的朋友!关他屁事!」 「你结交的朋友?结交的屁个朋友!人家结交的朋友去大户人家宴请,你结交的人就青楼喝花酒?!」顾老二气的肋下生疼。 一夜没等到顾楚寒的消息,大上午盯着长兴伯府的人看到顾楚寒精神潇洒全无半点异样的出门宴请,下午就有人找上了顾七郎,他真当自己结交的朋友。
第207章:百年老陈醋 顾七郎闹腾了半天,还要去找顾楚寒讲理,找顾婆子哭诉告状,被顾老二狠打了一顿,骂了一通,才算是不服不忿的忍下来。 「我早就提醒过警告过,你们看人家吃一碗燕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把事儿全给我毁了!家居铺子我们只占了一小份一年都能分一两千两银子,她们家那么多产业,那么多挣钱的路子,上万两银子都捨得拿出来买义田给族里,别说吃一碗燕窝,顿顿海参鲍鱼燕窝大餐人家都吃得起!就为了这个坏了事儿!」 顾老二早琢磨过三房有多少银子,能捨得把上万两银子拿出来给族里,而且顾苒娘出嫁的时候那陪嫁看着也是不差的,要没那么多银子,他可不信!来了京都看过宅子,小小一座都要几千两,这么大一座宅子,没有个上万两也绝对买不起,还重新改建修葺!所以随着顾楚寒地位越来越高,他也坚定了抱大腿的想法,只是现在被没用的连氏和顾七郎给毁了进项! 「她们赚那么多钱,就这点分红也给我们断了!财路断了我们家还指望啥?」连氏恨怒的猩红着眼咬着牙。 「你个贱人还有脸说?让你讨好你干啥了!?她们的铺子她们的钱,她们当着家,就因为你们俩,现在不分了,进项都没了!要是再买个宅子,我们家就彻底光了!」顾老二怒骂。实在是忍不住满腔怒火恨愤。 「再跟她们说说,让她们继续分!又没干啥说啥,就为了一点小事断我们家财路?」顾七郎不以为然道。 顾老二气的半天没有说话。他有些怀疑,就小儿子这样的,在京都真能活得下去?要有人算计,肯定先算计的就是他! 「你们要是想立马就滚出长兴伯府,你们就继续作!我把休书提前写好!」 看他真去写休书了,连氏心里不是不明白,就侥倖心理的想着闹闹就能闹来好处,以前不就这样,没想到成现在这样了!被打的疼,憋屈的怨,不忿的恨,委屈的也哭起来。 顾七郎也忙上来拽着顾老二,拖着拉着不让写,「我不找她们还不就是了!」 这边闹了一场,下人把话原个回给顾苒娘和顾楚寒。 「分红那边早该给他们断了!养的他们成了习惯!真要帮五郎,回头让他拿些银子参到哪个生意一股,养家餬口不成问题!」严俊风直接道。虽然大家族里这样吃干股拿分红不干事儿的更多,但他也是看不惯的。 顾楚寒点头。 回到屋洗漱了准备歇下。 清泉喊她,「九公子!你那个六福玉佩呢?奴才今儿个一天都没见着,你不会是送人了吧!?」 顾楚寒愣了下,下意识的往怀里摸,「不对!我宫里丢了!?」她就说感觉丢了东西,可身上禁步佩绶流苏玉佩荷包都在,却忘了换下的玉佩被她塞在怀里了。 清泉隐隐知道那玉佩不凡,怕是有什么来歷,和她原本的身世有关,听是丢了,还丢在了宫里,顿时一急,「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了?还有印象丢在哪了吗?」 顾楚寒抬起头,看着他,「好像是一个茅房里……捡走的九成应该是柳宜灵……还有一成是秦妤……」 清泉脸色变了几变,简直不知道说她啥好,那么重要的玉佩丢了一天才想起来,连忙给苏荩传信,盼望着是落在他那边了。 苏荩正要洗漱了过来,还没安排完乔迁宴请的事,信符一动,立马丢下给晏江,快速赶了过来,「落在了谁手里?」 听他这话也知道不在他这了,清泉脸色垮下来,「有可能被柳宜灵捡走了,也有可能是秦妤!」 苏荩拧眉,看向顾楚寒。 「好像是!我迷迷煳煳记不太清晰了!」顾楚寒看他眼神,忙煳弄过去。柳宜灵那真不是她要撩的,好死不死她正好在那方便,被她撞上了。不过也幸好是她,要是她正躲在那,秦妤却进去了,那她就得做点什么了! 「我去拿过来!」苏荩沉声道。 看他转身就要走,顾楚寒忙叫住他,「哎!人家都睡觉了,你往哪拿啊?要是揣在怀里你往人怀里掏啊?」 苏荩满脸黑沉沉的转身盯着她。 顾楚寒先摆起架势,不悦的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哼了声,转身进了内室。 清泉看看她,又看看苏荩,行了礼退下。玉佩要被秦妤拿走她肯定有所行动,要是被柳宜灵拿走……九公子这又招惹一朵烂桃花!让公子自己去弄吧!反正也是他没看好九公子! 苏荩跟进内室,看她直接脱了衣衫倒在床上,理也不理他,坐到床边来。 顾楚寒转个身背对着他。不能给他个好脸色!更不能太怂了!这货会越来越嚣张的!要让他收敛收敛!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顾楚寒正疑惑,屋中灯火一灭,被子被掀开,他整个人就欺身过来。 顾楚寒一扭身,下意识一摸,嘴角一抽,「我擦!你穿点衣裳睡不着了吗?」 苏荩不说话,把她罩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挑着她的衣带。 「好!好!好好睡觉!」顾楚寒忍不住投降。 「睡不着。」苏荩贴着她,满心旖旎。 顾楚寒伸出手抱紧他的腰身,呢喃,「我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睡。 不时怀里就传出轻浅的唿吸,她已经睡着了。苏荩满腔幽怨,满身燥火,只能压下情动,紧了紧手臂,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抱着她闭上眼。 睡觉有个暖炉抱着,顾楚寒表示还是很受用的,就是这个暖炉不要那么多动作。察觉自己的手在动,还握了什么东西,顾楚寒醒过来,睁开眼。 看她醒了,苏荩身子微僵,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堵住她的口,深深的吞吻。 「嗯唔……」顾楚寒闷吭一声,这货真是一日不发情就浑身难受!以为躲过一劫,没想到天快亮了还是被他给镇压了! 在临新县有赫连云,回京都她又招了满身桃花,宫宴上的事都怪他没有顾好她,苏荩不捨得说她,可又满心郁结幽怨,忍了一天一夜,既然做坏事被她抓包了,那脸也不要了,紧紧压着她吻着她,痴缠到天彻底大亮。 顾楚寒抖着酸楚的手,吸着麻疼的舌起来,忍不住想。这货会不会憋坏,然后等到真吃到嘴的时候给她洪水大爆发!? 早饭刚吃过,黑胡拿着一张请帖过来,「九爷!柳宜灵柳小姐请你喝茶!」 顾楚寒看着黑胡拿进来的帖子,挑起眉。她这还没去找,倒是先找过来了。点了点头,「应下来!」 黑胡应声,回了帖子。 特意换了身衣裳,顾楚寒来到柳宜灵应邀的茶楼。 事实上柳宜灵早已经先到了,没有去提前约定的茶楼,想看他会不会来,明不明白他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她这里!结果见他如约而至,顿时心里欢喜雀跃,按捺住等了半刻,就来到顾楚寒的雅间。 「柳小姐!不知邀顾某过来所为何事?」顾楚寒装不明白。 柳宜灵愣了下,看她一双凤眸清透晶莹,目光纯洁无瑕,忍不住心里悸动。他是真的不知道!也忍不住要把玉佩还给他的想法! 「嗯?」顾楚寒疑惑。 柳宜灵微微低头含笑,「顾伯爷当真不知道落了什么东西在我这?」 顾楚寒勾唇一笑,「心吗?」 他……他果然油嘴滑舌!可是心跳的好快,满心忍不住的欢欣雀跃和兴奋。柳宜灵满脸通红,「是你的玉佩!」 顾楚寒愣了愣,惊讶道,「我的玉佩落在了你那?」 柳宜灵点头应声,「嗯!那晚你走时,落在地上,是一块六福玉佩!」 「对!我以为落在了秦大小姐那!幸好幸好!」顾楚寒庆幸的连声道。 柳宜灵听她这话忍不住笑,「落在秦大小姐那……怎么不好了?」 「那我宁愿是落在柳小姐这里了!」顾楚寒看她卖力那么久,柳宜灵说半天,却没打算把玉佩还她,不仅有些郁卒。这还准备霸占为己有了? 柳宜灵听这话不禁心中甜蜜,抬起头笑道,「那既然是落在我这里……」 不等她话说完,顾楚寒扭头看向窗外,「那是我娘的遗物,当年我娘就为这块玉佩丧生的!我爹回来之后,辗转寻找,这才赎回来!一直戴着,倒是戴习惯了!」 「啊……我……对不起!」柳宜灵看她平淡平静的述说,眉宇间也没了那份凌然的灵气,不仅心里一酸。 顾楚寒笑了下摇头。 宜灵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想着要给她留个好印象,把玉佩拿了出来,不过玉佩上的络子却换了新的,这也是她的一个小心机。 如果能不还,这玉佩就她戴着,那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要是还,这玉佩上的络子是她打的,他戴着时心里也能想着她! 那玉佩上的络子是顾冉娘打的,浅蓝色的,如今上面换了一条天青色更加繁复精美的络子。 顾楚寒看着她。 柳宜灵红着脸递给她,「我看这玉佩上的络子陈旧了,就自作主张换了一条新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顾楚寒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来,「很漂亮,谢谢你!」 看她喜欢,柳宜灵忍不住放下忐忑的心,「你……喜欢就好!」 玉佩到手,没有再留的必要。清泉看着时辰提醒,「九爷!时辰错的有点多了,该去刘家了!」 「刘家?刘莹莹她们家?」柳宜灵勐地抬头。 顾楚寒笑着解释,「陪我二姐和堂妹过去一下。柳小姐!近日事忙,改日再行答谢!」 柳宜灵想到他老家来的人,堂妹应该是要在京都找人家的,就点点头应声。 顾楚寒掏出一张请柬给她,「三日后家中设宴品秋,还望柳小姐驾临!」 本见她要了玉佩就走了心里失落,一看到那张墨蓝色的请柬,柳宜灵顿时眼神亮起,抬起头笑道,「好!到时一定去!」 顾楚寒笑笑,她要去,肯定不好意思一个人,要带着家中的其他人一块,那柳宜宣肯定会被她拉来! 刘家也是京中世家,刘侍郎身在吏部也是要职,也是最早给顾婆子下帖子的,虽然盯着顾楚寒的人多,但未必就能得了好,说不定就让他们家捡漏了,而且顾楚寒还有兄弟在。 顾苒娘也是同样的想法,嫡女她也不奢望,能求个庶出的女儿给顾五郎就好了,所以跟这些官夫人打交道是用心用力。 曹氏没好跟着,有顾苒娘在,还有顾楚寒一块护送,带着两个闺女就行了,把大权交给她们,她把关就好了! 顾苒娘是惯常交际习惯了,顾婆子还有些拘束不自在,但又怕给顾楚寒丢了脸,使劲儿的让自己放轻松自在。 看顾楚寒也跟着一块来的,俊美潇洒,气质如灵,刘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上前,「顾老夫人!可算是见着了!」 「刘夫人!」顾婆子忙满脸笑的问好。 刘夫人笑着先给顾楚寒见了礼。 顾楚寒笑着拱手还一礼,「叨扰了!」 她身后的刘莹莹和刘家兄弟也纷纷见礼。 顾苒娘也带着顾芸娘和顾莉娘见礼,还礼。 刚京都时,顾苒娘就请了嬷嬷特意教导顾芸娘和顾莉娘规矩,这么些天下来,虽然是紧张,但有顾楚寒在一旁,看她悠然淡雅,自是潇洒自在的模样,连顾苒娘也是优雅大方,底气就上来了,勉强像模像样。 刘家兄弟在国子监时就跟顾楚寒认识,就是没想到顾楚寒会一步登天,一路从贡生到九品翰林,又从七品县令变成了五品制造,到现在的长兴伯。而他又不是花架子,光脸好看的,而是真才实学,神奇的想法,非凡的才气,简直是我辈标榜。 刘家小郎知道她性情其实很随和,直言崇拜她,是他的偶像。 顾楚寒既然来了,就是有心的,自是用心跟他们结交,刘夫人和刘家小姐那边就交给二姐。 刘家不单请了她们,还有其他人家,热闹一堂。 到了下晌,顾楚寒就提前告辞,赶到贡院接顾五郎和顾十郎回来。 两人精神还算好,出来之后精神头上来,巴拉巴拉把这次考试还有考场的事跟顾楚寒说,又问宫宴如何。 看兄弟几个感情依旧,顾老二微微放下心,却还是忍不住问顾五郎,「可有把握?」 顾五郎点头,「应该差不多!」 顾老二从没哪一刻这么希望大儿子能有大出息,怕他落榜。听他说差不多,那就是有把握,又看顾十郎,竟然也有把握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期望,要是他没考中,那大儿子就会更出头。不过这话只敢心底想想,说是万万不能说的。 回到家,顾苒娘已经安排好了沐浴,和清淡滋补的饭菜。 连氏看桌上摆的党参乌鸡汤,暗自抿抿嘴,不过没敢啥。她脸上的伤印擦了药,这才消了不少,又擦了粉才不显,打的她连门都不能出! 她看到的是鸡汤,顾老二却看到了中间的大炖盅,「这就是佛跳墙啊?一下做上这么多,得费多少材料啊!太浪费了!」 「不是天天吃,五郎和十郎这些天太过辛苦,好好补一补!」顾苒娘道。 一人一碗舀出来,每一碗里都有一个鲍鱼半截海参和鱼翅瑶柱若干,汤汁浓稠清亮,满满一碗干货。 顾七郎端着汤两眼发亮,「鱼翅!鲍鱼!海参!还有瑶柱,山菌,鸽子蛋!这一碗汤都得好几两银子啊!」 顾婆子皱眉,「吃你的吧!」 顾老二也横了他一眼。 顾七郎抿了抿嘴不再说话,赶紧吃起来。 看这气氛,顾五郎也明白过来他们来了这些天说了啥话干了啥事儿,忍不住心里暗嘆摇头。早就让爹娘不要惯着七郎,要严管起来,从小到大都没管住还惯的不成样子! 次一天杨尚书家做宴,有了前次的经验,顾芸娘和顾莉娘仔细装扮好,跟着顾苒娘和顾婆子。 依旧是顾楚寒一块送她们过去。 「不是说带五郎一块,为啥五郎都回来了,说的带却不带!?」连氏看着满腹不悦。 「五郎才考完,那就巴巴的去参加宴请了?!你给我闭嘴!」顾老二厉眼瞪她。 连氏暗自烦恨的翻了翻眼。 杨尚书家的宴请也是请了相交要好的人家,不仅柳家,齐家也在邀,齐夫人带着齐兰馨也在。 顾楚寒看到齐兰馨,客气的拱手见礼,「嫂子!」 齐兰馨眼底一片冰凉,也不想理会,好好地中秋团圆节,程沂为了他早早撇下她们,就为了担心他在宫宴上出事,跑过去等到半夜! 不过这么多人前,顾楚寒一个伯爷给她见礼,若是不理会,人家说的就是她不知礼数,淡淡的还一礼。 顾苒娘虽然觉的为程沂可惜,严俊风又跟他要好,但也不想多看齐兰馨的脸色。九郎又没跟程沂怎么样,只是程沂自己有那么点在意九郎,她就对九郎下手。齐家靠着九郎做插秧机的东风当上了工部侍郎,却反手要害九郎的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莉娘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一样,她没见过齐兰馨,听顾楚寒叫嫂子,就想她是程沂的媳妇儿,看她态度又淡冷冷的,就想到那些传言说九哥和程沂断袖,再看齐兰馨眸光微转。程沂去给奶奶问安时她见过,以九哥的心性和聪明,也不可能跟程沂断袖。 顾芸娘拉她一下,让她注意仪态,齐家和程家的人也都在,更不能失了仪态规矩,让她们看了笑话。 顾楚寒跟她们招唿完,就杨家大郎去男宾的地方。 见她过来,几个人议论起来。 「连他也请了,杨家也准备招个这样的女婿?」 「什么样的女婿?长得俊美无匹,地位又高,又会巴结讨好皇上,不好吗?」 「整日和男人混在一块,有什么好的!杨小姐也看不上他!」 声音虽小,顾楚寒还是听见了。 ------题外话------ 对不起妞妞们!家中紧急停电停水,稿子全在台式机上,手机抠了点,先占着防断更,对不起了!明天来电换回!我会盯着看几点来电的!(>人<;)对不起了!
第208章:齐兰馨之死 杨家跟齐家关系不错,杨尚书担着吏部尚书,一阁之老。对于顾楚寒,李安之视为自己人,毕竟苏荩和他都是李安之提携起来的。 但杨尚书也是精明之人,李安之把顾楚寒视为自己人,可顾楚寒并不那么认为,他最亲近的竟然是范功联和梁昌顺,俩人一个御史,一个国子监祭酒,位分都不高,但管的事儿却不小。范功联有弹劾百官之责,梁昌顺管着国子监,那是大批的优异学生学子。这顾楚寒绝对是个聪明的人! 他喜欢跟聪明人相交!所以没有明面上拉拢顾楚寒,却在家人来京都时,让家里下了帖子给顾老夫人,让来了人好好招待。 他的心思顾楚寒在看到杨家的帖子时就猜到了,所以这老杨暗着结交她,她又岂能不给面子!听那些入耳的议论,她笑着摇摇头。 杨家大郎没听见,却也见有异样的眼光朝顾楚寒看过来,又见她瞥过去一眼笑着摇头,想到父亲的提醒,歉意的笑着,「顾伯爷当真好功夫!」 顾楚寒朝议论那边扫过一眼,笑道,「就是觉的有点奇怪,不整天跟男人混一块,我还能整天跟女人混一块?」边说边摇摇头。 杨家大郎忍笑,又贊道,「顾伯爷胸怀宽大,些许眼光,不必介怀!世人没有不被人说的!」这顾楚寒果然好功夫,那么远竟然听的清楚,只怕武功不低。 「说明我也是备受瞩目关注啊!」顾楚寒笑的满不在意。 杨家大郎哈哈大笑,「顾伯爷可是京中风云人物!大家私底下的美男排行,祁王二公子排第一,你是第二呢!」 顾楚寒也哈哈笑起来。她家田螺儿果然招人喜欢! 说归说,但顾楚寒来了,她地位摆在这,看杨家大郎都带着恭敬之意,众人也不敢太过怠慢,纷纷起身见礼。 大厉不仅重文轻武,勛贵之家和高官世家也是互相看不上眼,勛贵之家靠祖宗蒙阴继承爵位,自己却无什么真本事,也多是从武出发,很被高官世家凭藉学问学识在科举考试和朝廷一步步登上来的看不起。 顾楚寒虽然凭藉自己本事封爵,但也是个没参加科考的,在有些眼中就是投机取巧上位的。 碰上这些清高的『君子』们,顾楚寒自然没兴趣舍下脸皮跟他们逗趣玩耍,所以规矩老实的寒暄应对着。 那些人挑她,让她作诗什么的,也一笑而过,置之不理。和三两个认识的坐在一旁品酒说话,却也大多数听着他们说这次秋闱之事。 观察了她半天,杨家大郎藉口离开。 「高瑜!如何?」杨尚书端着茶盅慢慢品着,并未抬头。 知道他是问顾楚寒,杨家大郎杨高瑜抿唇笑起,「父亲!这顾楚寒还真不知道有多少面!在国子监时装柔弱可怜去闹梁昌顺,跟张宗冕对持色厉内荏,但治理南乐县,开设制造局和那些机器,又浑然一股凌然霸气,可他在皇上跟前又肆意讨好却不让生厌,今日你猜如何?优雅淡然的彷如一个大家闺秀,坐在一旁跟温斓他们坐在一块品酒说话!还真是多面!」他倒是有点好奇他跟那位有授业之恩的祁王二公子相处是什么样子了! 杨尚书挑了挑眼,「我听说他亲自带人下地割麦子,帮着百姓浇水,蹲在低头啃窝窝。」 「所以父亲认为他是个绝对聪明的人,想将小妹嫁他!?」杨高瑜是觉的顾楚寒不简单,「但李家不是也很看重他,父亲一向不与人争,又太早入阁,现在若是拦了李家的女婿,岂不得罪他们?」 「那又如何?顾楚寒抱的不是他李安之的大腿!」杨尚书不以为意,这小子精明着呢!或许因为出身微寒,难得心中纯善,办起案来铁面无情,又圆滑世故。 「只小妹有些不情愿……」杨高瑜说着嘆了嘆。父亲母亲老来得女,对小妹太过纵宠了,她现在还想着那苏荩呢! 杨尚书眉头皱了皱,「不能由她!」 杨高瑜点头,「不过……父亲愿意,顾楚寒那边怕还不好办呢!」 这个杨尚书不担心,他到现在没有娶亲,也不过是底下的那些娶回家无用,而这么多示好的人家,他没想好要娶哪一家的才对他最好。 不得不说杨尚书考虑的都对,但那是建立在顾楚寒真是个爷们儿的基础上。 所以见到杨家小姐那张精美倾城的脸庞时,她只惊艷了一下下,就没什么反应了。 杨高瑜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对自家小妹的神情态度,不自觉的又升起抢不过别人的想法来。他想,纵然这顾楚寒自己俊美无寿,但因为出身,对自家小妹这样如精美花瓶一般的女子不堪满意!? 顾楚寒当然满意,但她也不敢再撩就是了。家里有缸百年老陈醋,男女老少的醋都吃,她就算不能怂,也得老实点。实在是这些天去的宴请有点多,那货因为宫宴上的事自责,没敢吭声,肚子却给她憋着火呢! 所以,她准备老实参加完宴请,然后老实的告辞。 可偏有人不想看她老实,给她递了信儿让她『一见』。 「什么意思这是?」顾楚寒看着落在身上的小纸条挑了挑眉。 清泉眸光一寒,「九爷不必去!」这是又有人不安生了! 顾楚寒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眸光微闪,「二姐还在那边!」她若不去,只怕那边对付的就是二姐了。她在京都这么久,自不会让人算计,也不会吃暗亏,但顾芸娘和顾莉娘却是没经歷过,估计一套一个准。 「九爷!」清泉不贊同的看着她。 顾楚寒摇摇头,起身先去方便,然后顺着路到了约见的地方。 连藉口都给她找好了,这一路景色宜人,秋叶似火,秋菊争艷,还有名品,当得观赏。 看到尽头小亭子上微醺的美人儿,顾楚寒确认了招她过来的目的。 杨溯雪可是杨尚书的心肝宝贝,儿子都不如这小女儿,难得这杨溯雪相貌精美倾城,才气斐然,过目不忘,又不喜出风头。若不是为了多看看苏荩,连宫宴都不愿意去,去了也是低调装扮,低调的隐在众人中。 顾楚寒身为做客的男宾,越过界限,来了杨溯雪醉后小憩的地方行非礼之事,她名声臭了,也让杨家厌恶她,更是娶不到杨家的小姐! 看着频频扶额的美人儿,顾楚寒耳朵一动,已经确认暗中人在哪个位置,她眸光一冷,给清泉一个眼色,直接掠身过去。 齐兰馨正准备藉机过去,突然脖子被掐住,顿时大惊失色,「你是谁?」 「嫂子不知道我是谁吗?」顾楚寒在她身后低声问。 听是她的声音,齐兰馨顿时大怒,满脸阴恨,咬牙道,「顾楚寒!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顾楚寒声音幽冷,转过身,捏起她的下巴。 「你……你放开我!」齐兰馨惊怒,心里也升起怕意。 顾楚寒凑近她,「尽管大声的叫吧!叫来了人,让她们都看看,你这位翰林之妻和我这个小叔子在这个隐秘的地方,幽会?私通?」 齐兰馨脸色一阵青白,「顾楚寒!你真以为我不敢?我要是叫出来,你以为你会是幽会的名头?!」 「哦?是吗?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就算是强姦,我也是可以认的!」顾楚寒冷戾的嗤笑。一手危险的划过她的脖子,顺势向下。 齐兰馨真的有些吓到了,脸色变了几变,「你快点放开我!否则我绝不会客气!」 顾楚寒嘆道,「我的耐心也用完了,而你现在还能好好地来逮我,不过因为你是程沂的妻子!」 这个贱人!这个下贱的贱人!齐兰馨心里恨火汹汹。 「这是我容忍你的最后一次!」顾楚寒说着,直接推着她,打开窗到廊下。 「你干什么!?」齐兰馨眼中闪过惊恐。 顾楚寒冷冷一笑,「让你真切感受一下,我不是好欺负的啊!」 齐兰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直接推下水塘之中。 扑通一声落水,四面八方的水被砸开又倒灌过来,齐兰馨顿时惊慌害怕,急忙挣扎。她不会游水! 「救……救命……救……救救我……」 顾楚寒冷眼看着她挣扎,转身离开。这里离宴会厅不太远,附近也有人,死不了她! 她走远后,却没看到挣扎的齐兰馨突然激烈,然后被拉扯一样,沉入塘底。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一声尖叫打破园子里的和谐,众人慌慌忙忙的赶出来,喊人的,叫人的乱成一团。 顾苒娘会水性,听人落水,这在内院肯定是女眷,拍了下顾芸娘,快步出去。 女客宴会厅就在水塘不远,因为水塘里种着荷花养着锦鲤,临水而建不少房屋亭子。 「落水的是谁?在哪个地方?下去人救了吗?」杨夫人急声连问。 「已经有懂水性的婆子下去,连侍卫也下去了,还不知道落水的是谁!」管事妈妈白着脸回话。从刚才落水到现在已经好半天,这落水的人要是救不上来,死在了他们杨家,这个罪他们可要担一辈子了啊! 杨夫人也脸色隐隐发白,抿着唇沉声吩咐,「再下去人!务必把人救上来!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管事妈妈急忙一声,「是!」 顾苒娘赶到水塘边看着,落水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痕迹,几个会水的婆子和侍卫正在上下换气抢救,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水性好,我来救她!」她说这话,直接把外面的褙子一脱,扔下就跳进水里。 「少奶奶!?」白水急的跺脚,却已经拦不住她,只能快步跑过去,随时准备下水。 众人摸了半天,这水塘建的时候是为了种花养鱼,可也是设计过,半月形的浅水区种花,其余地方则是深挖的,水深并不浅。 顾苒娘凭着水性好,沉到水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陷入塘底泥水的里的人,抓起她胳膊急急就往上游。 「找到了!快!」 几个婆子一哄而上,急忙把人抬上去。 下水的侍卫看落水的是个女子,有人搭手,纷纷避开退下。 齐夫人刚才就在找女儿,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已经心里不安,等看到打捞上来的人时,顿时死死瞪大眼睛,「我儿!」气血勐地沖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杨夫人自是认得齐兰馨,也因为和齐家有走动关系,一看落水的人是齐兰馨,顿时大惊失色,「快……快……快救……救人啊!」 顾苒娘浑身湿透,秋风一吹,全身冰冷,沉眸看着已经了无生息的齐兰馨皱紧眉头。她万万没想到落水的人是齐兰馨,而她装扮精緻的出来赴宴也不可能是自己跳水的,这里面肯定有事,还让她心里莫名的很不安。 「少奶奶!」白水拿着褙子就往她身上裹。 顾苒娘没应她,只犹豫了下,还是朝齐兰馨伸手,「先等等!先不要碰她,我来试试!」喊着白水在她胸口按压做心肺復甦,她捏着齐兰馨的鼻子给她人工唿吸抢救。 就算看不惯她,心里厌恨她,也终究是程子须的妻子,顾苒娘也毫无保留,不遗余力的抢救。 看她竟然对着齐兰馨的嘴吹气,这种救人的方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周围的众人也都没敢吭声,盼望着真的能把人救回来。 可是太晚了!光齐兰馨沉入水底,搜救的过程都已经超过一刻多钟。 抢救半天,依旧毫无生气。 顾苒娘脸色难看,有些力竭的喘着气退开,摇了摇头,「太晚了!抢救的时间有限,太晚了!」 刚刚醒过来的齐夫人一听女儿救不过来,差点又昏,一声悽厉的哭喊,「馨儿——」 杨夫人也脸色青白到了极点,齐兰馨在杨府落水身亡,这个事可怎么说?出了人命,又是齐家的女儿,程家的媳妇儿!就算她自己失足落水,杨家也得给齐家和程家一个交代啊! 众人都纷纷摇头,胆小的躲在远处不敢看,已经有人哭泣落泪。 而齐兰馨的丫鬟尝玉赶过来,一看自己主子转眼一会时间已经丧命,扑倒在齐兰馨身上大哭,「小姐!小姐!小姐还有身孕!小姐还有身孕啊!」 这话一说,齐夫人两眼一黑,又昏死过去。 周围一圈人,听着这话,都忍不住红了眼,落下泪。好好地参加宴会,却一尸两命,死在了这!还这么年轻! 尤其知道的,齐兰馨嫁了几年,只得一个女儿,这一胎怀上,定是为求子! 突然尝玉看到抓着齐兰馨的手举起来,「这……这是什么?这是谁的?」 只见齐兰馨手里紧紧攥着一条络子,浅蓝色新式纹样的络子。 顾苒娘一看,顿时眸光紧缩,脸色骤变。那是她亲手打的,她认得!九郎的络子,怎么会在她的手里?还有齐兰馨突然落水死了,这一定是阴谋!又是针对九郎的阴谋!那个络子就是指认九郎的罪证! 她刚才下去拉齐兰馨上来,为什么没有拉她另一只胳膊!?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络子!?老天爷明明给了她机会,她却亲手错过!这下有这个指证,九郎又免不了一场冤枉灾祸! 程沂……程沂听到妻儿俱死,罪证就指向九郎,只怕也恨上九郎,恨上她们家! 可她却不能乱,必须要镇定! 顾苒娘暗吸口气,惊道,「这像是九云阁之前新出的络子!」 尝玉听这话,抓着络子,一口咬定,「这是顾伯爷的络子!奴婢在顾伯爷的腰上见过一模一样的,不止一次!」 众人听这话倒吸口气。顾楚寒跟程沂是结拜兄弟,之前还传断袖流言,京中人尽皆知。而顾楚寒跟苏荩走近之后,和程沂关系远了,却也还一直在走动着。刚来时,顾楚寒给齐兰馨见礼,她也反应冷淡。 现在齐兰馨落水而死,一尸两命,手里却抓着顾楚寒的络子…… 杨夫人也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儿?这真是顾伯爷的络子?」 「绝对错不了!奴婢见他戴着的!而且不止一次!这样的络子本就出自九云阁,看这磨损,也知道戴了很久了!肯定错不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死,跟顾伯爷绝对脱不了干系!」尝玉红着眼咬牙瞪着顾苒娘。 「不可能!」顾婆子不承认,「不说还是嫂子,我家九郎绝不会做这种伤人性命的事!」 「要是有仇呢!?要是撞见他什么阴谋呢?不然我家小姐手里怎么可能会有他的络子!?」尝玉咬牙质问。 顾婆子还是不相信,「九郎绝对不会的!」 听两人都是肯定的语气,众人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络子不一定是舍弟的!」顾苒娘嘴上说着,心下却在想这络子怎么会出现在这?络子是她打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九郎身份在那,她身边伺候的向来谨慎,她的物品从来不会外泄,不会给人,更别说这根她打的络子。上面的玉佩呢? 「肯定就是他的!这络子虽然出自九云阁,但九云阁基本不做重样的东西!这样式的络子是有不少,但这个样子的,只有一根!奴婢就见过顾伯爷佩戴!」尝玉一口咬死。 那边杨尚书听说出事也急忙赶过来,直接在家里出了人命,还涉及顾楚寒,让他脸色沉的有些瘆人。 「先去把顾伯爷请来!」 立马有人应声领命而去。 顾楚寒今儿个又没打算装逼,所以玉佩没戴,那块六福玉佩被柳宜灵打上了新的络子,一时没好剪掉,也没敢戴,只在腰上挂了荷包和私章。 来人一眼就看到她身上没戴玉佩,但出了人命,这事可一点也不好说! 「什么事?」顾楚寒瞥过来一眼。 「大人有请!」来人半句不多说。 顾楚寒有些疑惑,杨尚书这老狐狸直接找她过去,这不是给她拉仇恨?还是又一个算计? 清泉紧跟着她,也盯着传话的人,若有异动,直接抓人。 结果来人把他们带到了内院去。 顾楚寒挑了挑眉,跟着进来走了一段,见那么多人围着不散,看她眼神怪异,甚至躲避,心里暗暗不好。难道那个女人还真不要脸皮的说是她想要强暴她? 顾莉娘看她过来,快步上前,「九哥!有人……」 顾楚寒一个眼神制止她,不管什么事,这个时候不是她身为一个小姐该多嘴的时候。 顾莉娘有些不甘的闭上嘴,那丫鬟一口咬定,分明是要栽赃陷害九哥杀人了! 「杨阁老!不知出了何事?」顾楚寒上前来,微微拱手。 杨尚书看了看她神色和眼睛,沉声道,「程沂的妻子落水身亡了!她手中握着的络子,丫鬟指认是你的东西!」 顾楚寒脑中轰的一声,死死睁大眼不敢置信,脸色也瞬间大变,「不可能……」她根本没想要她的命,只是她一再下手,一再陷害,才对她警告一下。那水塘是中荷花的,也不会太深!离宴会厅又近,附近也有人,要救完全来得及,不可能会出事的! 众人只当她太过震惊,她说的不可能是络子不可能是她的,而顾楚寒根本没听清后面的话。 她手上虽然沾过血,但齐兰馨……她是程沂的妻子,她纵然恨的宰了她,却也从没想过要她的命! 顾苒娘看她这神情,熟悉她的脾性,就算知道齐兰馨死了也不是这样仿佛受了打击,她心下一凛。这件事和九郎真的有关系!?裹紧褙子上前,「九郎!程大奶奶落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前院的?」 顾楚寒看她走过来,「二姐!齐……她真的死了?」 顾苒娘还没来得及点头,齐夫人两眼腥红的冲上来,一把抓住顾楚寒的已经,目眦欲裂的仇恨道,「你有什么仇?你非要害死她!受你的还不够,非要害死她!?你这个心狠毒辣,害人性命的贱人!你给我儿偿命来!你给我的馨儿偿命来!」 「齐夫人!现在事情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你先冷静一点!」杨夫人上来劝她。 另两为夫人也上前劝慰,拉她退开。 齐夫人死死抓着不松手,压着嗓子哭骂,「你个害死人的贱人!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馨儿!」 顾楚寒攥起手,脸色发白。 清泉忙喝了一声,「程大奶奶在内院丧生,又怎么可能跟我家九爷扯上关系!你们无凭无据的就把杀人凶名乱扣!」根本不可能会是九公子!他当时就看过,附近有人,要救她很快,决不至于会丧命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儿! 「他自己的络子就在我家小姐手里攥着,你们还狡辩?就算人在外院,这水塘边却是有互通的地方,害死我家小姐绝对是他!」尝玉抓着手里的络子指认。 齐夫人崩溃大哭,「她受你的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她才刚刚怀有身孕啊!」 顾楚寒勐地抬头,全身一片冰冷,脸色苍白一片。 清泉立马抓住她的胳膊,这事绝对是个阴谋!不可能是九公子!抬眼看向杨尚书,「杨大人!请立马派人严守府内,防止放走真兇!还有这水塘的水底,派人下去搜查!不说九爷和程大人是结拜兄弟,九爷绝不可能会害程大奶奶!程大奶奶就算失足落水,也该有人很快知道并且下去救人,那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会抢救不来!」 听他这番分析,杨尚书眸光冷凝,深深看了眼脸色异常的顾楚寒,摆手吩咐下去。 「就是你们害死了人,你们现在想要抵赖脱罪!?报官!给我报官!」齐夫人哭喊着道。 清泉紧了紧顾楚寒的胳膊,提醒她不能被这个击到,显然是有人提前就设计好了,即便没有九公子那一推,齐兰馨也会以别的方式丧命,然后罪名怪在她的头上! 到水塘边看了看,清泉看顾苒娘一身湿,「是二小姐下去救的人!?」 顾苒娘脸色不好的点头。 「你们害死了人,又假惺惺的下去救人!说不定就是防止我家小姐被那些救人的找到,唯恐害不死,想要再加一手!」尝玉连顾苒娘也开始攀咬。 白水立马不客气道,「那些人摸了半天没有救起,落水的人若不及时救起就没有生还的希望,我家小姐才急急下去,把人捞上来的!还做了半天心肺復甦,给她吹气!你竟然还敢胡乱污衊攀咬!?真要是我家害了人,根本没必要下去救人!捞不到,自然就死的更透了!」 顾苒娘低喝一句,「白水!」这话有嫌杨家的嫌疑,又事发在杨家,一个不好,会对九郎更加不利! 白水也是心急,听她一喝,抿紧了嘴不再说话。 清泉看了一眼,「当时是谁发现程大奶奶落水的?落在何处了?」 发现齐兰馨落水的两个丫鬟出来应声,「我们当时一发现有人落水,立马就喊人了!」然后指了齐兰馨扑腾的地方。 清泉又问顾苒娘几个,「是在哪个地方捞起的?」 白水指着另一个不仅的地方,众人瞩目之下,这点绝对做不了假。 清泉转身供了手,「杨大人!众位!程大奶奶落水的地方和救起的地方差了那么远,短短时间就算挣扎也不可能在水底跑远那么多,只怕这水底有人,早就伺机而动!」 「照你这么说,有人专门潜入杨府,藏在水底,等候害人了?」有人站出来异议。 「不错!这水塘底下若不是和别处想通的,那这人只怕此刻还在府中!」清泉点头。 尝玉死死抓着络子,「证据就在这里,你们胡编乱造!我家小姐一没有喝醉,二刚刚怀有身孕,不可能会落水!又没有得罪过什么其他的人,是谁费这么大的周章要害死我家小姐?!」 她的话几次似是而非,都在说齐兰馨和顾楚寒有旧怨。那齐兰馨被害,手里又有顾楚寒的络子,她就跑不了! 这暗中的人可恨就可恨在算到了齐兰馨会再次对九公子下手,而九公子不愿意一而再的忍她,这个节骨眼上直接害死齐兰馨,嫁祸给九公子!清泉恨怒的咬牙,「这根被你们称为证据的络子,早在中秋那日就丢了!」 「编!再编的好听点!看看是不是能洗脱你们的罪名!看京兆衙门,看大理寺,看皇上可会放过你们这等害人性命的杀人兇犯!」尝玉怒恨的喊道。 清泉恼怒,「我家九爷宫宴上丢了玉佩,是柳三小姐捡到,昨日还回的时候,把玉佩上的络子换成了新的!这根络子从中秋晚宴那时,就再没近九爷的身!」 柳氏厉声喝问,「你这意思,我柳家女儿还成了兇犯不成?」 她柳宜宣的姑姑,嫁了吏部侍郎家做儿媳。 其他人也多少不太相信,清泉这话是污毁柳家女儿的名声。而今儿个的宴请,并没有柳家。齐家和柳家,程家是三姻亲,柳家也根本没有害死齐兰馨的理由! 清泉冷冷看柳氏一眼,「柳三小姐昨日出门,和约九爷茶楼相聚的帖子,还有那根新络子都在!柳家若为私心报復,我们也照样能抓住真兇!就算不是为了程大奶奶,是为还九爷清白!」 「好个伶俐的口齿!」柳氏冷呵。 杨尚书又看看顾楚寒的神色脸色,即便真有旧怨,顾楚寒这般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会下手去杀一个齐兰馨。可他这般的神色,又似乎和此事又脱不了的关系。忍不住皱眉,脸上法令纹也更显,威严更深,「此事未有定论,不要妄言!派人通知程家,通知官府,来料理此案。」 顾婆子也察觉到顾楚寒的异样,上来紧紧握着她的手抓着她的胳膊。 杨夫人嘆了口气,又看看顾苒娘一身湿透,「先去换换衣裳吧!」 顾苒娘道了谢,先随着她的丫鬟下去,换了一身杨大奶奶的衣裳,好歹身上干爽,有点暖意不再冰冷了。 程沂得到消息,急急赶过来。他纵然对齐兰馨失望,绝望,甚至动过休妻的念头,可也从未想过她会死!她前不久才刚服软,温柔小意,他既娶了她,不能给她同等的感情,也不能冷落到底。两人的关系才刚刚和缓。现在转眼间,阴阳两隔! 顾楚寒看他脸色难看的疾步过来,几乎不敢看他。她若再忍耐些,若不去理会齐兰馨,就算她算计不成,改而对付顾芸娘和顾莉娘,就算顾家丢颜面,嫁女希望落空,她要不去教训她,要是不去推那一下,齐兰馨也不会死!还有她腹中的胎儿! 传消息的人没有说齐兰馨被人所害,而嫌疑犯是顾楚寒。程沂过来,只看她一眼,就奔向齐兰馨的尸首。 齐夫人看见他再次崩溃,抓着他捶打,哭骂,「我把女儿嫁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没有一天好日子,如今连命也被害了!你个畜生!你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程沂站着不动,任由她打骂,看着齐兰馨的尸首,闭上眼,眼泪忍不住落下。 尝玉拿着络子,红着眼上来,「大公子!害死我们小姐的人就是他!这是他的络子!小姐临终死死攥在手里的!刚才前院的人已经证实,小姐落水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前院!说是去方便,根本就是去杀!」 程沂听这话,睁开眼,一看她手中的络子,脸色顿时一变,扭头看顾楚寒,直接摇头,「不会的!」之前两次下毒的事,九郎都没有追究,齐兰馨最近也并没有做什么,齐家也没有做什么,绝对不可能会是九郎! 「什么不会!就是他害死小姐的!罪证都在!」尝玉尖声道。这个男人看似温润有情,根本就对小姐冷清绝情的很!不是小姐做的事也诬陷到小姐头上!为了那个下贱噁心的断袖贱人,害的小姐日日悽苦!现在他害死小姐的证据都在眼前,他都不相信,还相信那个贱人! 清泉面色阴冷,「不是我家九爷!你们还是等查清之后再说这话吧!」 程沂相信顾楚寒,他绝不会害齐兰馨! 顾楚寒却不敢直视他,尤其他信任的目光,让她几乎承受不住。是她,害的齐兰馨,一尸两命! 齐家的人和京兆衙门的人也都赶过来。 出了人命案件,又牵扯了几世家,兇犯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长兴伯,这案子不是一般的难办!京兆府尹看了看,又想到之前和张家对持,那时顾楚寒只是个小小国子监贡生,由苏荩护着,连大牢都没入!结果张家几乎灭门,不復存在! 现在苏荩成了祁王的儿子,又是蛟龙胎记应验之人,得皇上看重!这顾楚寒又封爵长兴伯,更是得皇上恩宠,京兆府尹直接把案子推掉,「杨阁老!此案还是交给大理寺审理吧!已经超过下官审理的范畴了!」 他是京兆府尹,要审此案也完全说得过去,见他想要推脱,不想掺和管事,杨尚水忍不住皱眉。 反正不管说啥,京兆府尹不想接手这个案子,「此案交给大理寺审理最是妥当!或是刑部!」他是绝对不掺和!再把自己的乌纱帽给掺和没了! 杨尚水脸色黑沉,「通报大理寺!」 「是!」京兆府尹忙应了声,交给大理寺,他走人! 大理寺来人,了解了案情经过,就让人去柳家传柳宜灵过来。络子是重要证据,必须要有柳宜灵的口证。 柳家早先一步得到消息,柳老夫人是齐家的女儿,虽然不掌家,但还管事,柳夫人也不敢忤逆婆婆,叮嘱女儿,「不管问什么,只说不知道!络子也没有在你这里过!」 柳宜灵红着眼,「娘!我要是这么说,不是陷顾楚寒于不义吗?杀人的罪名啊!他也没有理由害表姐的啊!」 「让你这么说就这么说!这不光事关你的名声!难道你想忤逆不孝吗?」柳夫人声音凌厉。 柳宜灵愣愣的看着她,忍不住脸色发白。
第209章:出面作证的条件 柳宜灵是官家小姐,又是女儿,问案作证之类不用到衙门堂上,只用家中代为回话即可。 她不相信顾楚寒会害死表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作证,忤逆不孝,她两边都做不到,只能躲在家中哭泣。 柳家直接回话:子虚乌有! 一口气断定了络子就是顾楚寒自己的,她杀齐兰馨时被她抓到的,她就是兇犯! 清泉看了看大理寺门外,还没见杨尚书有消息,忍不住闭了闭眼。就那一会的时间,要是没有立即逮到,兇手已经逃了!可没有皇上的旨意,没谁有权搜查一阁之老的家。 严俊风和顾凌山也急匆匆赶到大理寺,两人完全不相信顾楚寒会对齐兰馨下手,还直接杀她。 「九郎!?」顾凌山一时也没料到,会有人下手杀了齐兰馨来攻讦顾楚寒,一看她脸色,顿时心疼不已。 见程沂也在,严俊风直接朝他走过去,「怎么回事儿?」九郎一直和苏荩那个老狐狸精绑在一起,根本没想过他,的事绝不可能对齐兰馨下手。这是有人想要挑拨程沂和九郎的关系,让齐家程家来对付九郎! 程沂红着眼摇摇头,「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 「柳家那边怎么回的?」严俊风又问。以他对九郎的心,只怕怀疑都不会怀疑。只是这件事却不是那么简单解决,解决了就没事的! 程沂看了眼顾楚寒,「说子虚乌有。九郎不可能会伤人性命,更何况还是兰馨。有人杀了兰馨攻讦他,他吓到了!可这案子不是我说不信,就能洗脱九郎,你去查柳家,那络子是柳宜灵换下来的!」 说不出怎么安慰他,严俊风拍拍他。或许,齐兰馨不在了,他能再寻个不那么多疑计较的妻子相伴。 看看却见苏荩还没在,严俊风疑惑。九郎出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到场! 苏荩被贤正帝叫到宫中对弈,出来得到消息时,顾楚寒已经被带到大理寺,急忙就赶过来。 「苏大人!」 「穆大人!」 听见下面见礼的声音,顾楚寒抬头。 苏荩目光锁在她身上,看她神色带着凄慌,脸色发白,心中一窒,「九儿……」快步朝着她进来。 看见他急切担忧的目光,顾楚寒心里莫名的委屈,微微抿起嘴。 苏荩微微吸气,强忍着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握了握她肩膀,「别怕!有我在!」 顾楚寒闷声应,「嗯。」 忍了又忍,苏荩把手放下,目光落在对面程沂和齐家人什么,幽寒冰冷,问清泉,「案情如何?」 清泉低声把事情经过跟他细说一遍,只不过隐去了顾楚寒见过齐兰馨的事。 苏荩知道,但只齐兰馨被害诬陷九儿不会这样,这其中还有隐情,牵扯到了九儿! 见他看过来的眼神,清泉微微点头。现在就怕有人跳出来,咬上一口,说见过九公子推齐兰馨,或者杨家有人被买通说九公子去偷窥杨溯雪,被齐兰馨发现了。 苏荩皱眉,有人盯着九儿,他们跟着九儿竟然没有发现? 清泉察觉到他的怪罪,忍不住低头。他们是盯紧了不会有人能对九公子下手,可是他们无法对九公子下手,竟然对齐兰馨下手把九公子拉下来了。 这件案字不用回李安之,夏冯道也知道顾楚寒不说没有杀人,就算他真有下手,首辅大人也定会保他。 看堂上做的夏冯道,苏荩也微微放心,他虽刚正不阿,但对外处事也很圆滑,那九儿就不会在冤屈的情况下受屈受刑。 「夏大人!此案重要证人未到堂,所作证词不足以为证!还请大人招证人当堂作证!」 柳家却直接不同意,也不回应。 杨家这边却有了新的进展,有下人说是看到顾楚寒到净房出来,没有直接回前院,而是往雨花阁的方向去了。 雨花阁就是杨溯雪醉酒歇息的地方。 齐家立马指证顾楚寒偷窥杨溯雪被齐兰馨发现,被她杀人灭口。 偷窥杨溯雪,严俊风一众没人会相信,她要真是个男子,还有偷窥杨溯雪的可能! 顾楚寒听着那些指认,沉默不语。 看她不辩解不反驳,严俊风也察觉出了异样。这些证据越来越多,九郎难不成真的入套了? 和顾凌山对视一眼,强烈要求柳宜灵到堂作证,「要说来,程大奶奶是舍弟的嫂子,根本没有理由害她性命!」 「他偷窥杨家小姐被发现了!」尝玉怒指着顾楚寒。 「别说偷窥被发现,就算是非礼被发现,也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嫂子!就像柳家所说,柳家小姐没有理由条件杀害自己表姐一样!那络子被柳家小姐私留,已经成了她的物品,她的东西被程大奶奶攥在手里成了罪证,那她也有杀人嫌疑!」柳家强行不出面作证,严俊风只能把柳宜灵拉下水,逼柳家出面。 「你胡说八道!柳家的人根本就没有参加宴会,没有人在现场!」齐兰序怒喝。 「今日杨府宴请人数众多,各家僕从马夫丫鬟婆子,想要混进去并不难!」严俊风冷笑。 那边黑胡也拿了柳宜灵的帖子和玉佩上的络子,「大人!这帖子和络子皆是柳三小姐之物,茶楼也可查到昨日柳三小姐订了雅间跟我家九爷见面!」 夏冯道看着东西,络子不好作证,但帖子却是柳宜灵亲手所书。 齐兰序恨怒,「毁人名声的东西!自己名声狼藉,为了脱罪连这种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来!杀了人,就把罪名推到别人头上!」 苏荩厉眼扫过去,「没有定论的事,就等待查证结果。而结果不是谁说了就是的!」 齐兰序呵呵冷笑,十分不屑鄙夷他。不过是另一个被顾楚寒勾引迷惑的男人!程沂被灌了的迷魂汤,连他这种冷漠无情的人也会被灌汤搞断袖!不怕世人噁心耻笑! 这边要求柳宜灵上堂,那边姬白已经找上了门。 柳宜宣看他来找,不禁苦笑。唯一的一次主动找她,竟然还是因为这个事。不作证,顾楚寒若没有杀害表姐,相信他的聪明才智也能脱罪,只是难度问题。可他找过来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见吗?」丫鬟粉莲看着她。要是小姐能得偿所愿还行,可姬二公子分明是为了别人。 柳宜宣嘆口气,「见!」 粉莲撅了撅嘴,忙去安排。 姬白看她出来,拱手见礼。 柳宜宣屈膝福了福,「我知道你找我为了何事,只是宜灵若出面作证,她今后……她名声不保,顾伯爷可会为此事负责?」 姬白皱眉,「我知道此事难为你们,也知道柳家维护齐家无可厚非。但如果柳三小姐不出面,逼急了,顾家同样有办法让柳三小姐上堂!到时就不止如此简单了。」 柳宜宣知道柳宜灵的心思,「现在暴出这些事,已经等于毁了宜灵名声,她若不发声,还可保名声无虞。你问过顾伯爷吗?他应当不是冷心绝情之人!」她想为妹妹谋得这份姻缘,否则她一旦出面作证,名声毁了,也得罪了齐家,更让祖母长辈不喜,以后婚事更加艰难。 姬白摇头,「我无法保证,不过络子从柳三小姐手中流出,她也有嫌疑!」 柳宜宣愣了下,忍不住苦笑,还真是直接!宜灵名声毁了,她又能好到哪去? 「你不用担心。」姬白犹豫半天,还是出口。 柳宜宣细嚼他话中意思,勐地抬眼看他,「你……」 「我说,你不用担心。」姬白肯定道。 柳宜宣眼眶一热,忍不住心中澎湃。想过无数次他会娶她的时刻,他答应她接受她的时刻,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下。她捂着胸口缓了口气,「你是为了给他作证吗?」 「是,也不是!」姬白看着她道,他有什么他会直接承认,「他前天还跟我说,嫂子很不给面子。让我怜惜眼前,有些人错过就再也不在。」 柳宜宣怔愣,想到顾楚寒在宫宴上示好说什么在他脑中转了一夜的话,忍不住脸上发热发红,「没……没有……」嫂子?是为他试探她的吗? 姬白忍不住微微笑。 柳宜宣想了想,「我现在去找宜灵,不过……家中不允,宜灵难私自出来,她若是出得来,以后也难做了。」 姬白却无法保证,「总比对簿公堂要好。」不说苏荩了,严俊风,顾家都在,有这么重要个证据,不可能放着不管。 柳宜宣点点头,让他稍等,转身快步回去。 「宜宣!」 她还没到柳宜灵院子,就被叫住。柳宜宣扭头,脸色微变,「大哥!」 柳宜文朝她过来,「宜宣!为了一个男子,就把家族名声给卖了?」 柳宜宣脸色一僵,「不是的!大哥!宜灵她就算不出面,也是躲不过去的!逼急了顾家,若是诬告宜灵才是兇犯,到时候对簿公堂,对我们家对宜灵更不好!如今出去,宜灵还有些希望!」 「嫁给顾楚寒的希望?」柳宜文冷眼挑眉。 「大哥!我知道你最明事理,这个时候我们也要识时务。顾楚寒不可能会害死表姐,自毁前程。我们死硬着作对,对柳家也没有好处!」柳宜宣苦心劝他。 柳宜文看着她半天,「那就让顾楚寒做好为宜灵负责的准备!否则,柳家不出面,任凭顾家再诬告,几句话而已,没有用!」 柳宜宣眼神闪了下,「那大哥先去跟他们说,我去看看宜灵等你消息?」 柳宜文深深看她一眼,终究没有拦她,出来找人。 严俊风拿到他递的信,脸色青紫一片,拿给苏荩,「你自己看!」这叫什么事儿!柳家竟然趁火打劫,非要把柳宜灵嫁过来!九郎真要能娶,好,娶了她!问题根本不能娶! 苏荩看着信笺,面上一片寒色。他都还没有个名分,娶她!?想得美! 严俊风看他脸色就翻他一眼,「现在也不是单看眼前的时候,柳宜灵帮过九郎,若为此毁她名声,毁了她终身,九郎会觉的亏欠她!到时候柳家再有个其他条件,难办!而且对九郎名声也是一个打击!」到时候人家会骂柳宜灵不知廉耻,为了男人胳膊肘往外拐,但也会骂九郎忘恩负义,用过就踢,不负责任! 「直接上堂对峙!」苏荩冷声道。 严俊风斜睨着他,还真是问错人!他是见多了他跟九郎在一块,忘了这人是多冷漠的一个人!路边快饿死的人求救都不伸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情敌』的名声好不好! 消息传给顾凌山,他看法也和苏荩相同。九郎娶柳宜灵根本不可能!勉强认个亲就够她的了! 严俊风觉的可以权宜一下,把事情告诉顾楚寒,他出去和柳家谈。 顾楚寒皱了皱眉,想到柳宜灵还有柳宜宣,眉头皱的更紧。是谁下的手,连柳家女儿也算进去,让她即便脱罪也脱不干净? 严俊风还没和柳宜文谈完,姬白和柳宜宣就带着柳宜灵出来到堂上来。 看到顾楚寒没有受刑讯逼供,柳宜灵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心里不安。她违背家里,不顾表姐,为他出来作证,却还为了自己私心能嫁给他,她太坏了! 顾楚寒微微闭眼。 「大人!这根络子是小女的!宫宴之上,小女捡到顾伯爷丢失的玉佩,见络子脏了,破旧了,就换上了一根新的。这络子昨晚小女还看,是刚刚丢失的!」柳宜灵沉声证言。 齐兰序怒从心起,「柳宜灵……」 柳宜灵的不看他,表姐被害她也心痛,可不能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因为看不顺眼,就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尝玉怒起,「就算你们不要脸不要名声,你也说了昨晚之后就丢了!他不愿意娶你,就把络子偷回去了呢!」 「一派胡言!」顾凌山怒喝。 尝玉还要再说,夏冯道敲响惊堂木,「肃静!」 看他冷沉威严的脸色,尝玉暗咬着牙忍着不再说话。 夏冯道又问了柳宜灵络子的详细去向,证据摆在眼前,络子不可能是齐兰馨从顾楚寒身上拿走的,她的嫌疑也自然解除。 「夏大人!杨府可有下人看到他出了净房往雨花阁去了!又该怎么说?」齐远河出声。 「尸检出来了吗?」苏荩也问。 齐夫人那边护着女儿,根本不让仵作验尸。 齐远河眸光一寒,阴阴的看着苏荩。 苏荩冷睨着,「验尸乃流程,命案若无尸检结果,任何人无权直接定罪!」 程沂已经同意验尸,只齐家不同意,齐夫人不让人碰。 夏冯道看向齐远河,「齐大人!程翰林已经同意验尸,若不验尸,查出真兇,让真兇逍遥法外,也无法慰藉令爱亡灵!」 出嫁从夫,齐兰馨再是齐家女儿,嫁给程沂,她身后事也是程沂做主。 齐远河眸光沉冷的瞥了眼程沂,不再阻拦,「那就希望夏大人能查出真正的兇手!不要把真兇放走了!」 夏冯道不理会他有所指代的话,吩咐仵作验尸。 齐夫人哭着不让人碰女儿,「她已经被害死了,你们还要碰她!?你们给我滚开!滚开!不要碰我的女儿!」 仵作请命,让人先拉开齐夫人,给齐兰馨验尸。 很快结果出来,齐兰馨两个脚踝上都有抓握的痕迹,虽然不甚明显,但处理之后,抓握的痕迹可以确定。 仵作上来回话,「大人!可以确认的是,这些抓握的痕迹是往下拉扯的,死者是溺水而亡。」 「所以,兇手在水里,我家九爷嫌疑也该解除了!」清泉沉声道。 证据不足,程家也无话可说。那个时候即便顾楚寒真的去偷窥杨溯雪,也不可能是溺死齐兰馨的兇手。 尝玉还想咬着顾楚寒,「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他依旧有嫌疑!他去偷窥杨小姐,被我家小姐发现了!」 「那你看见了吗?你当时又在哪?」清泉冷冷问她。 尝玉哽咽,她当时在望风,等着抓他! 看她不说话哭起来,清泉冷抿唇。齐兰馨自己出手陷害九公子,被害了是咎由自取!这个丫鬟也不敢说出来齐兰馨陷害之事! 程沂相信顾楚寒不是兇手,也不告,大理寺画押口供,把顾楚寒放了,只让她协助调查案件,纠查真兇。 可杨府那边却没有查出水里的兇手,连痕迹都没有找到。 「杨家的水塘不通外面,人是无法从水底通行,必然是从杨府进出的。从水里出来,不论怎么都避免不了湿透湿水的痕迹。若要掩盖,只有在杨府的人从水中出来的地方!」清泉想到时,就让杨尚水派人严查,到现在没有消息。 杨尚水也道,「府中个个地方已经排查,出入的人也都严查过。本官也会配合大理寺彻查此案,直至揪出真兇!」 程沂朝他拱手谢礼。 顾楚寒也拱了拱手,若是没有随宾客已经出去,浮景念卫他们就堵在杨府外面,没有抓到人,就还在杨家里。要逮住,就需要杨家多方面配合。 杨尚水点点头。 从大理寺出来,天已经黑了。 顾楚寒扭头看着门口站定。 「九郎!走吧!」顾凌山拉过她。 「等一等。」顾楚寒摇头。 程沂还要把齐兰馨的尸首带回家,过了半晌在后面出来。 看他不过半天,憔悴无颜色精气的样子,顾楚寒上前两步,「兄长!对不起!」 程沂扶起她,「不怪你!我也没有怀疑过你!」 「她……也是因我才被害的。」顾楚寒低下头。 程沂知道齐兰馨被害对他也是打击,摇了摇头,「或许也是命吧!」那么多人就偏偏选中了她,他今日也说过不让她去,怕她再起什么心思,或者被人利用,她不听非要去,却连命都没有了。 「九郎!走吧!子须还要回去操办!」顾凌山又上来拉她。 程沂点点头,带着齐兰馨的尸首回家。 严俊风打了招唿,让他们先回家,他不放心,跟着去程家。 顾凌山点头,「应该的!你过去吧!」却拉着顾楚寒不允许她过去,虽然脱罪了,但齐家心里仇恨,见到她恐怕辱骂少不了! 顾楚寒也知道她现在过去不好,也是刺激齐家的人,没有提出跟过去。 这边柳家的人还在等着他们。 柳宜文上前几步,「顾伯爷算是遭难,却也连累了我柳家女儿名声!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交代!」 柳宜灵抓着柳宜宣的胳膊,两眼红红,含泪的看过来。今日之后,满京都知道她为了一个男子胳膊肘往外拐,络子的事也永远抹不去,她也洗不清,若是他不愿意娶她,她这辈子嫁不出去,只能绞了头髮出家了! 姬白有些歉疚,他急急的过去柳家找人,却是给他牵扯了另一个麻烦。 「此事我们改日再行解决吧!」顾凌山沉声道。 柳宜文盯着顾楚寒,「一个说法交代,对顾伯爷来说,就那么难吗?」 顾楚寒看向柳宜灵,朝她拱手,「谢谢柳小姐!今儿个的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改日再说吧?」 「好!那就听顾伯爷的,改日再议!」柳宜文说完看向柳宜灵,「自己直接先去跪祠堂!」 柳宜灵红着眼应声。 等柳家人走后,顾五郎和顾十郎也忙上来,「回家!奶奶她们都还在家等着!」 顾婆子和李婆子几个都在家焦急的等着,看她安然无恙的回来,都狠狠松了口气。 「哪个杀天刀的,这么害死人命,还诬陷九郎!这杀人不眨眼,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还借刀杀人!」李婆子气怒的忍不住又骂一遍。 顾婆子拉着顾楚寒擦擦眼,「也不知道咋这么多劫难!」 「我没事!」顾楚寒安慰她。 曹氏心里的失望有些掩饰不住,出了这事,就算洗脱了罪名,也是受到了莫大影响。闺女的亲事也别想好的了!要是随便找一个,那还不如在老家找个殷实富贵的人家,至少闺女离得近,不会常年见不到。 顾老二也担心会不会影响顾五郎科考的成绩。 连氏忍了又忍,看几个人脸色都难看,怕正在气恨头上,算是没有问出来。 「先吃饭吧!不管啥事,总得要吃饭的!不吃身体也受不住!」曹氏温声劝道。 顾楚寒实在吃不下饭,「你们先吃,我先歇会!」 顾婆子张了张嘴,「九郎……」 顾苒娘摇头,「让她先清净一会吧!」 苏荩也点点头,直接跟上顾楚寒回到她院里,「九儿!」 顾楚寒转身投进他怀里抱住他。 苏荩心里一颤,紧紧环着她,「她气数已尽,此事与你无关!」 顾楚寒摇头,「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知道!但她的死与你无关!是她咎由自取,落入别人杀局之中!」苏荩心疼的抱紧她,轻抚着低声安抚她。 顾楚寒环紧胳膊,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苏荩轻揉着她的头,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髮,「以后都跟我说!好不好?」他不希望她有脆弱的时候,可更希望她所有脆弱的时刻都是在他怀中的! 顾楚寒抱紧他的腰,从他身上汲取能量般。 看她这样,把齐兰馨的死纠到自己身上,苏荩又心疼又愤怒。对方是料准了,就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九儿! 「如果真是我杀的呢?」顾楚寒忍不住问。 苏荩皱眉,「之前就是你拦着不让我动她!」 顾楚寒没有抬头,眼眶有些胀胀的发热。 把她抱进怀里,在软榻上坐下,苏荩轻抚着她的背,「我之前在外游歷时,也碰到过这样的事。」给她讲他游歷时的事,也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说了半天,顾楚寒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看她睡着了,苏荩又不舍的紧了紧胳膊,「九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依靠!你要学着依靠我,依赖我!我今生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顾苒娘不放心过来。 清泉上前见礼,「二小姐!九公子睡下了!」 「睡下了?」顾苒娘愣了愣。 「奴才点了安神香!」清泉点头。 顾苒娘点点头,「那苏荩呢?」 「还在!」清泉回道。 顾苒娘看了看,还是回去了。 顾婆子几个也都不放心,见她回来,「咋样了?」 「屋里点了安神香,已经睡着了。」顾苒娘回道,「奶奶和顾奶奶,爹你们也去睡吧!明日起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 顾婆子嘆口气,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也都警惕着点!」说着看向连氏和顾七郎。 连氏暗自撇嘴,他们警惕?杀人罪名又不是按到他们头上的,他们警惕不警惕都没啥! 曹氏应声,带了顾芸娘和顾莉娘回院子说话,「出了这事,家里的宴请也泡汤了!你们俩的事……指望也不大了!」 顾芸娘抿起嘴,「就算不诬陷九哥,他跟程沂结拜兄弟,那齐兰馨被人害了,咱们这边也不能欢欢喜喜的操办宴请!没有这样的!」 顾莉娘皱着眉,「到底是谁这么恨九哥,下这么狠的手,直接害死齐兰馨诬给九哥,简直太阴毒了!就算程沂相信九哥,齐家也恨死九哥,恨死咱们家,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丫鬟也像要吃人一样!」顾芸娘皱眉。 尝玉正一脸愤恨的瞪着程沂。 ------题外话------ 推荐好友(香香大小姐)种田文:《田园空间之美夫悍妻》(边甜宠,边种田,有美夫,有空间,日子从苦过到甜) 河滩村的柳二姑娘,性格兇悍的似一头母狼! 河滩村的杀猪的,长的堪比天仙,人称美屠夫! 一日,柳二姑娘醉酒后,把美屠夫给上了! 第二日,美屠夫提着十斤猪肉,两根猪腿屁颠屁颠的上门提亲了…… 小剧场1: 野山坡上,霓裳一个人正在挥汗如雨开荒地! 突然,美屠夫手提杀猪刀远远飞奔而来! 「泥上…泥上…我回来了…」美屠夫边爬坡边喊! 霓裳翻白眼,「泥上你妹,姐叫霓裳…」 美屠夫靠近霓裳,扔了杀猪刀,对着霓裳上下其手,笑的荡漾:「泥上,我不喜欢你妹,我只喜欢你…」
第210章:苏荩的可怕之处 「小姐之前说,如果哪天她被人害了,姑爷绝不会那么担惊怒愤,痛哭心疼,恨不得立马查出兇手,手刃仇敌!不过一个男人,在姑爷心里,只怕全家都比不了!还果真是让小姐说对了!小姐命都没有了,你连哭都不哭!那个断袖贱人黄河遇害的时候,你像天塌了一样!」尝玉满腔怒恨,两眼恨恨的猩红着,吃人一样瞪着程沂。 「跪下!」程沂冷声低喝。 尝玉就不跪,「怎么怕我说?我们小姐嫁给你,当真是毁了一辈子!」 「我说跪下!」程沂怒喝。 尝玉看他红着的眼凌厉瘆人,咬着唇跪下,心里却怒恨不服。 程沂沉声怒问,「大奶奶落水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尝玉脸色瞬间僵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眼泪汹涌而出。她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给小姐抹黑!就算说了,只一个纸条,又没那个断袖贱人的回信,纸条还在他那里,也没有人会相信,只会说她证据不足就强硬诬陷!是她该死!她只想着去望风,没想到小姐会被害死了! 程沂看她这样,又怎么会想不到,「你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尝玉僵白着脸,死死瞪着眼,猩红的瞪着他,「小姐都已经被害死了!她是一尸两命死的!到现在了你还怀疑她!」 「如果她不动,又怎么会落入别人的杀局!?好好待着怎么会丧命!?你好好跟着她,又如何被害?」程沂哑声质问。他应该直接阻拦住她,不让她跟着去的! 尝玉失声痛哭,是她没有跟好了小姐,可她却是被顾楚寒那个断袖贱人害死的! 严俊风看她完全不知悔意,偏执的就认为顾楚寒杀了齐兰馨,忍不住摇了摇头,暗中让人盯着她,防止她做出什么来。 程沂盯着尝玉,「还不交代!」 尝玉死死绷着嘴,「小姐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抹黑她?」 齐远河什么都没说。 齐兰序冷眼看着,嘲讽道,「程子须!你的妻子被人害死,一尸两命,你这是做什么呢?为你那个好义弟洗白?」当初姐姐就不该嫁给他! 程沂看着他,目光又移到齐远河身上,「岳父大人!兰馨是我的妻子,她去世我也心痛!可她不是九郎杀的!我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若是齐家仇恨九郎,九郎不会任人宰割,必定会反击,苏荩也不会饶过齐家。 严俊风知道他的想法,但看齐家,恐怕他的好意要落空。齐家宠女儿没错,可他们忘了齐兰亭醉酒抱着树的丢人现眼了吗?要不是齐家做了什么,那个老狐狸精也不会用那么个法子噁心齐家! 挥墨轻声进来,「公子!祁二公子来了!」 「苏荩!?」程沂脸色不好的抬头。 挥墨应声。 「请他进来!」程沂沉声道。 齐远河微微眯起眼。 苏荩款步进来,衣袂飘飞,一股淡冷透骨的气息侵袭而来。 严俊风看他这样过来,头皮有一瞬间的发麻,上前两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可不认为他跑这一趟是为了祭奠齐兰馨的! 苏荩冷眼也没有齐兰馨一个,「有些事官府不好说,但齐家应该知道。」 「我齐家应该知道什么?」齐兰序哼道。 晏江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齐远河,「齐大人!这上面的字迹虽然特意改变做了处理,但想必自己女儿的字迹齐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齐远河拿过那纸条,看着上面简短一句邀请顾楚寒雨花阁一见的字迹,目光幽沉的抬头看着苏荩,「所以,祁二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奉劝齐家不要犯蠢,我懒得出手。」苏荩冷冷道。 「你……」齐兰序怒瞪着他。 晏江拿起一张真言咒符纸啪叽贴在尝玉身上,「纸条怎么回事儿?」 尝玉身子僵硬,心里强烈的压制着不能说,嘴上却完全不当家,「是小姐写来诱那个贱人入雨花阁,破坏杨家把女儿嫁给他,让他身败名裂的计谋!」 话音落立马白着脸捂住嘴,恨恨的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齐远河,齐兰序几个也都脸色微变。 程沂握了握拳,忍不住眼眶又红。早劝她不要再生对付九郎的想法,却终究没有听他的! 「苏荩!你是修道的,用些妖鬼手段,又有什么难!?」齐兰序质问。 「真言咒而已。」苏荩冷蔑的睨着他。 晏江又问,「你家小姐遇害你在做什么?」 尝玉嘴上已经说出,「在望风!」心里恨的咬牙。 「是谁杀了你家小姐?」晏江再问。 尝玉强行捂着自己的嘴,还是忍不住回答出声,「不知道。」 「那你家小姐可有怀孕?」晏江追问。 「月事推迟,并没有。」尝玉想忍住,嘴上却不受控制。 晏江冷嗤一声,拍掉她身上的真言咒。 尝玉看她连怀孕之事也说了,满脸灰败的跌坐在地上。 「我大哥出事也是你们搞的鬼!?」齐兰序怒问。大哥就算再喝醉,也不会把一棵树当成侍妾,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 「那你应该问他做过什么?」苏荩承认。也直接告诉他们,他不好惹!警告他们不要妄动!否则决不轻饶! 齐兰序不说话,被他幽寒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却还固执的恨眼盯着他。 苏荩警告完,不再多说,转身带着晏江离开。他跑这一趟,选择给他们,是看九儿的面子,给程沂的颜面。齐家若再动,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严俊风看他走远,目光落在齐远河,齐兰序身上,「我们现在要找的应该是杀害齐兰馨的真兇,而非是看谁不顺眼就去怼谁!九郎从始至终都敬重这位嫂子,从前不会,如今也不会去对嫂子下手!」提醒他们,之前齐兰馨做下那些事,顾楚寒都没想过还手。现在最理想的就是他们能够联起手来揪出真兇!就看齐家怎么去想去做! 程沂问罪尝玉的目的就是不让齐家落入兇手的算计,去报復顾楚寒。 齐远河看了半天齐兰馨的尸首,没有多说话,起身离开。 齐兰序眸光阴阴的扫了眼程沂和严俊风,也跟着离开。他们全都是一伙的!目的就是给顾楚寒那个断袖贱人脱罪,还不让他们报復! 程沂沉沉嘆口气,红着眼蹲下给齐兰馨烧上纸钱,「俊风!你回吧!」 严俊风摇摇头,「我留下陪你!」程家的人都不在,只有他和女儿,他怎能放心。 看他不走,程沂也不再劝,只是后悔,「上午时,我该再强硬点拦住她的!」 「谁也没有料到。」严俊风也嘆道。如果真料到了,九郎不去杨家做客,也不会出这事。他们互相报復,只会让暗中的人心里痛快高兴! 一群下人都被遣下去,只有严俊风留在灵堂上陪着程沂。 尝玉从恍然中回神,远远看着灵堂上灵幡飘飞,烛火暗淡,转身去了内院,找到奶娘,「洁儿小姐睡了吗?」 「刚哄睡下!」奶娘压低声音道。 「我进去看看!」尝玉轻声进了暖阁,看着床上安睡的小人儿,眼眶又红,眼泪止不住涌出。小姐死的太冤了!她没能为小姐报仇,竟然指控都没有用,让那个贱人脱罪走了!如果不为小姐做些什么,她这辈子都不安! 伸手抚了抚睡着的人儿,尝玉坐了半晌,起身叮嘱奶娘和惜玉,「你们要护好了洁儿小姐!小姐就只有她了!」 「尝玉!你要干什么?」惜玉拉住她。 「我想给小姐守灵,担心会有人对洁儿小姐不利!」尝玉擦了擦眼泪。 惜玉皱了皱眉,点了头。 尝玉悄悄出了程府,拿着五尺白绫,径直来到长兴伯府。 看着黑夜中,雄伟高耸的门头,两个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要吃人一般,尝玉咬紧牙关,走上前。 就算指认不了他,她也要吊死在他大门口,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姐就是他害死的!她一个小小丫鬟,人微言轻,无法伸冤,只有一死,以死证明! 让他永远也洗刷不干净!也摆脱不了谋害小姐的罪名!让他们全家这辈子只要从这个门过就想到她吊死在了这个大门上!提醒他们做过的事! 拿着白绫走到大门口,抬头上面的房梁,伸手把白绫抛上去。 清泉飞身而下,掌风迅速而出,直接把尝玉震飞出去。 「啊……」尝玉痛叫一声,狠狠摔出丈远,手里抓着的白绫也拽了回身。 「蠢货!长兴伯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清泉冷冷的落在台阶之上。 尝玉喉间一股腥甜,强压下去,怒恨冷笑,「长兴伯府?不过一个下贱的土包子,投机取巧靠着爬床爬出来的地位!你们害死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冤魂绝不放过你们!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不过一介蝼蚁,你死不死谁也影响不了!一个奴籍,但若胆敢污秽长兴伯府门头,即便你死了,你们家也躲不掉罪名!」清泉鄙夷道。 尝玉一愣,想到她老子娘和弟弟妹妹,脸色越来越白。她忘了家里人,忘了她奴籍的身份,若吊死在伯爵府门头上是触犯刑罪,她死了她家里人也脱不了罪。 原来她这点事都为小姐做不了吗? 那边严俊风派的人也上来,冷声提醒,「如果想要殉主,程家不差你一口棺材!不要污了长兴伯府的大门!」 尝玉悽然的冷笑,恨恨的爬起来,抓起白绫转身回去。报復不了,她就留着这条贱命!守着洁儿小姐!总有一天,她要看着那个断袖贱人生不如死的下场! 顾楚寒沉沉的一觉睡醒,睁开眼看到床边摆放整齐的练武服,身上还沾染着他身上的淡淡幽香,似有若无,却让她莫名心安。她起床换了衣裳,打开窗户,看着晨色。 「九爷!」映雪两人端着洗漱水进来。 顾楚寒简单洗漱,拿起剑直接去了后院竹林。 却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在竹林练剑,那套她最熟悉的玄天剑法,在他手中炉火纯青,发挥的淋漓尽致,飘逸潇洒。他竟然没有走! 「九儿!接招!」苏荩喊她,手中长剑直击而来。 剑气直击头脑而来,顾楚寒抽出短剑,扔下剑鞘,挥剑迎上他。 打他是肯定打不过,明知道如此,顾楚寒不遗余力,挥剑与他对战。 苏荩小心控制着的真气,让她过瘾,又不至于伤到她。 清泉端着茶水过来,「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准备热水吧!」晏江回他。九公子早就浑身汗水里捞出来了一样,动作越来越沉,却也几近力竭了。 「九儿!可以了!」苏荩停下手。 看他连髮丝都没有乱,而她一身大汗,气喘不停,顾楚寒心里的斗志更被激发出来,「再来!」 苏荩凝神,「来!」 顾楚寒举剑再次挥砍过去。 顾十郎和顾五郎,顾苒娘几个站在远处看着,对视一眼,退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顾楚寒彻底累瘫,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力竭到爬不起来,满头汗水不停的滴下来。 「起来吗?」苏荩蹲在她身边。 顾楚寒摇头,望着碧空如洗,飘过的淡淡云层,不停的换着气。 苏荩伸手给她擦擦脸上的汗,抚了抚她满脸潮红,宠溺的笑起,「明天再继续!起来去洗漱吧!吹完冷风要受寒了!」 顾楚寒转过眼望着他清绝俊美的脸庞,那双略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宠溺的情意,忍不住朝他伸出手。 苏荩拉她起来。 回屋重新洗漱过,顾楚寒这才到前堂来。 早饭桌上只有顾苒娘和顾十郎,顾五郎。 「奶奶和爹呢?」顾楚寒问。 「已经让他们先吃过了!」顾苒娘笑道。 顾楚寒点头,速度不慢的喝了碗粥,把早点都吃掉。 「九哥!你要去程家我跟你一起!」顾十郎也忙放下碗站起来。 「我也过去!」顾五郎也忙道。 顾楚寒点了点头,等着两人一起。 顾婆子和李婆子虽然觉的应该去,但怕齐家有什么举动,很是不放心。 「不碍事!」顾楚寒自己做过的事,她理应背起。齐兰馨不是她杀的,却也有她的原因。无论如何,祭拜是她最基本应该做的。 顾十郎和顾五郎也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跟着顾楚寒来到程府。 已经有人前来祭拜。 程沂换上的孝衣,对着来祭拜的人还礼。 齐家只齐兰序和几个旁院的在,见顾楚寒过来,满眼仇视。 顾楚寒无视上前,拿起点燃的香认真祭拜过,抓起一把纸钱烧进火盆里。 程沂还一礼。 「兇手还在杨府没有逃出去,杨家四边都有人盯着,只要他们行动,就能立马抓住!」顾楚寒看着他歉疚道。 程沂点头,「我知道!也绝不会放过那个兇手!」 顾楚寒应声。 尝玉在一旁冷冷看着,眼中恨意闪烁,拉过三岁的程洁,「洁儿小姐!你看见了吗?就是他害死你娘的!」 程洁才刚三岁多点,还不明白什么叫死了,只知道娘亲再也起不来,以后再也见不到,看着尝玉和奶娘几个都说的话,是那个爹让他叫九叔叔的男子害死娘亲再也见不到,直接冲过去,上去抓扯着顾楚寒的衣摆,哭叫,「是你害的我娘再也见不到了!你是个坏人!你还我娘!还我娘!洁儿以后再也没有娘了!你还我娘来!」 顾楚寒低头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愤怒的抓扯控诉,忍不住身子一僵。 程沂脸色微变,沉声喝止,「洁儿!快放开!」 挥墨连忙上去把她抱起来,「顾伯爷恕罪,洁儿小姐年纪小,不懂事,定是听了人教唆!」 程沂目光阴沉的落在赶过来的奶娘身上。 奶娘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下,上来抱程洁。 顾楚寒上前一步,抓起程洁的小手,「你娘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洁儿!好好跟你爹一块,等你长大了,学会自己吃饭穿衣裳,你娘就会回来看你了!」 「你骗人!我娘再也见不到了!就是你害死我娘的!」程洁两眼泪汪汪喊道。 「九叔叔骗人,不骗你!」顾楚寒摸摸她的头。 程洁哭着问,「那我娘是你害死的吗?你为什么害死我娘?让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顾楚寒眼眶微酸,「你娘不是九叔叔杀的,却和九叔叔有关。等你长大,明白之后,再来找九叔叔,到时候再和九叔叔说,好不好?」 「她们说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程洁哇哇哭起来。 程沂冷眼看着奶娘,「把小姐抱下去!」 奶娘诚惶诚恐的应声,抱着程洁连忙下去。 齐兰序嘲讽的看着,嘴边满是不屑鄙夷。 「九郎!对不起!洁儿身边的人不教好,我会处理她们!」程沂道歉。 顾楚寒摇头,顺着身上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齐兰序身上,「程洁若成为你们报復的棋子,你应该鄙夷自己!」 齐兰序冷笑,「报復还是报应?顾伯爷应该自己想想清楚!」 顾楚寒冷冷收回目光,不再多行理会。 严俊风把她带到一旁去,问她怎么样了。现在兇手没有抓到,这个关键时期,怕暗中那人再钻空子下手! 「我没事!今日我留在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吧!」顾楚寒摇头。 严俊风熬了一夜,虽然还能守得住,两眼也满是血丝了。看她不像说假的,点了点头,「那晚上我来换你!」 「好!」顾楚寒应声。 看她留下来,齐兰序直接提出不同意,「我姐姐绝对不想看到他!」 「我的事,不由你做主!」程沂淡声驳回。 齐兰序气恨的咬牙,都到这个时候了,程子须竟然还帮着顾楚寒这个断袖贱人洗白做好人!当真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前来祭拜的人,见顾楚寒在程家这边帮忙,也不少以为程沂在帮她洗白。 外面都传遍了顾楚寒谋害齐兰馨的事,虽然洗脱了罪名,但说是兇手却没有抓到,谁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谁? 更夹杂着不少流言说顾楚寒觊觎杨溯雪的美貌才名,想要求娶,但杨溯雪不同意,她就趁着宴请时偷偷潜入杨溯雪醉酒歇息的地方,企图对杨溯雪不轨。行为恶劣,让人不齿! 一大批杨溯雪的爱慕者,更是极力诋毁贬谪顾楚寒。 更是谩骂柳宜灵不知廉耻,为了一个低俗恶劣行为下贱,名声狼藉的男人就出卖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私自跑上堂给他作证,现在利用完被一脚踢开! 那些顾楚寒的崇拜者和脑残粉丝是坚决不信她会谋害自己嫂子,真要喜欢杨家小姐也不用偷窥,以她的性情,肯定直接上去结交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顾楚寒在他们眼里就是真正的君子! 顾楚寒不问外事,在程家帮了一天忙,一直等到晚上严俊风过来换她。 「兄长去歇息半会吧!这边我和姐夫先守着!」顾楚寒不走。 严俊风也劝,「还有好几天,你还要撑下去,不能倒下了!」 程沂两眼不满血丝,脸色一片黄白,两天下来没有休息,粒米未进。 顾楚寒朝外喊话,「挥墨!带你家公子去洗漱,餵他吃两碗粥,点上安神香让他歇息会!」 挥墨看了看自家主子,应声,「是!」 严俊风也拍了拍程沂,「去吧!」 顾楚寒直接把他推出去,交给挥墨。 程沂闭了闭眼,跟着挥墨下去。 剩下顾楚寒和严俊风,哥俩儿蹲在灵堂前,看着不让火盆里灭了,也低声说着抓凶的事,「现在杨府那边只是怀疑,要搜查只能是杨尚水自己的人,就算领了旨意进去人搜查,能躲那么严实,也搜查不到他们!」 「所以只能盯死了杨家,打拉锯战。」 「就算再躲,不吃不喝,却管不住拉撒,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法子逼他们现身!」夜晚寂静了,顾楚寒脑中也慢慢沉静下来。 严俊风看着她,缓缓点头,「只要能确定人还在杨府!就一定能拿到他们!现在紧要的就是他们不是杨府本来的人!」 两人互相看了半天,脸色微变。 等程沂睡到下半夜起来,顾楚寒告辞,次一天大早,带着清泉黑胡赶到杨府外。 苏荩已经在等着她。 今日小朝会,杨尚水早早就赶回府里,看苏荩和顾楚寒都在等着,「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人还在杨阁老府上!」顾楚寒解释。 杨尚水眸中闪过冷意,「竟然还在我府上?」毁了杨家一场宴会他也不计较,可在他府上行兇,什么时候他的府邸如无人之境了!? 「还请杨阁老叫出府上所有人手,让众人互相仔细辨认,看是否混在僕从之中。」顾楚寒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杨尚水做到一阁之老,不光有他的手腕和运气,他的手底下也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暗手,而这些人不会让任何外人知道。 杨尚水眼中精光闪过,叫来管家吩咐下去,「召集所有下人!」 但杨府中所有的下人没有一个有问题的,连丫鬟婆子都排查仔细后,没有发现异样。 「杨阁老能否借一步说话?」苏荩问。 杨尚水点头,跟他到空旷地说话。 杨高瑜远远看着,猜不到两人说了什么,忍不住看向顾楚寒。他武功不低,应该听得到。 顾楚寒朝他看了眼,没有回应他。直接和苏荩离开。 等到了夜晚,所有人都静下来,苏荩拿着琴再次来到杨府,亲自在院中点燃一枝香,四方八卦位贴上符纸。 拿着琴坐下,轻轻拨动。 杨尚水在廊下看着,只觉得琴声飘过,仿佛击中神魂一般。 顾楚寒扶了他下,让他坐下。 她手拖住他的胳膊,杨尚水顿觉一阵轻松。 轻轻缥缈的琴声不断的从指间下溢出,杨尚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颠覆他大半辈子的认知。 只见前院不断的有魂魄飘过来,全都是府中的下人,连同府中其他的主子都在,全部循着琴声过来,仿佛失魂了一样。 看到杨夫人和杨高瑜的魂魄,杨尚水忍不住上前。 顾楚寒按下他的肩膀,「杨大人放心,此次之后只要稍加调养就没事了。不过他们都是生魂,你现在过去,容易让他们受惊,会有损伤!」 「生魂?」杨尚水惊疑的看着她。 顾楚寒点头解释,「对!他们性命尚在,只是离魂。死人的魂魄是阴魂!」 杨尚水不敢再上前,也忍不住咽口气,心里也察觉到了苏荩的可怕之处。单只弹奏一曲,就能召来上百个人的魂魄,这是怎样的力量?他突然想到噼在祁王府上的雷来。 苏荩手下琴声不断,操控着这些生魂,一个一个排除。 等杨府所有下人全部排除之后,剩下的一些灰衣护卫。 杨尚水的私下势力也暴露出来,虽然不是全部,还是让他心中升起可怕之意。 「严阁老!把你手下的人排除出来吧!」顾楚寒提醒他。 杨尚水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上前两步把自己人排除出来。 而多出的那两个人,他们的生魂依旧不清醒着,沉在琴声之后不受控制。 苏荩锁定两个目标,右手轻弹一指。 两个生魂闪身回归自己的身体。 晏江和清泉立马带人上去,在杨府暗道里找到两人,直接把两人抓获。 把所有生魂送回,院中的一枝香也很快燃尽,苏荩白着脸吐出一口鲜血。 顾楚寒脸色一变,急忙冲过去。 苏荩趴伏在琴上,抖着手抬起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沖顾楚寒摇摇头。 「人已经抓到了!我送你回去!」顾楚寒搀扶起他。 苏荩站不稳,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虚弱的白着脸给杨尚水道谢,「冒犯了!今日损伤太过,改日再登门道谢!」 杨尚水想他一下招来那么多人的魂魄,还控制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松办得到,岂不太过瘆人?看他这样到觉的合理合情,「无事!祁二公子先回去养伤!兇手已经抓到,你们也可安心了!」 苏荩点点头。 顾楚寒也谢过,带着苏荩先回去。 至于抓到的两个人,交给杨尚水。 杨尚水召来他的护卫,直接把两人捆了个结实,「这两个兇手你们看好了,明日一早送去大理寺!」 「多谢杨阁老!」清泉和晏江拱手致谢。 杨尚水应声。 这边顾楚寒把苏荩扶上马车,「你药呢?」 苏荩失笑的抓住她在衣袖身上乱翻的小手,「真的不碍事,别摸了!」看她不信,低声解释,「我若不如此,杨尚水只怕更要忌惮,对我们不利!」 顾楚寒皱起小脸,「真的?」 「嗯!不信你摸!」苏荩笑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顾楚寒捶他一下,「我给你调息!」 苏荩看她还是不信,心里甜蜜的接受她的关心。凤麟不是一般古琴,他的功力加上凤麟,只是召唤那些生魂,还伤不到他。但她这么担心,那就听由她的。 把他送到祁王府寒山苑,顾楚寒亲自端着水伺候他漱口洗漱,然后眼看着他吃下药丸,让他坐好给他调息了半天。 苏荩调息完,伸手就把她搂进怀里,「今晚不要走了,明早我送你!」 顾楚寒皱眉瞪他,「你好好睡觉!」 「好!」苏荩忙嘴上答应。 睡下之后,却整个人缠住她,嘴上不胡来,却非要她紧紧贴着他,差点把她揉碎。 顾楚寒早上醒来,是被闷醒的,姿势没有变,她的半边身子都是木的,「你手脚麻不麻?」 苏荩在她额头吻了吻。 「我全身都麻了!」顾楚寒不善瞪他。 苏荩又不回,只回她几个吻。 顾楚寒嘶了口气,把麻木的胳膊和腿都递给他,「给我揉!」 苏荩笑着伸手给她按捏。 活动了半天,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顾楚寒换了衣裳又赶到程府,「兄长!两个兇手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谁是幕后主使?」程沂隐约可以猜到都有谁,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若是证据不足,也无法定罪抓她! 「人在杨府,杨阁老已经差人送去大理寺,幕后人还没有审出!」顾楚寒回他。 程沂点头,眉头有些紧皱。 很快大理寺来传消息,杨府搜抓到了两个杀害齐兰馨的兇手,来通知程沂。 程沂跟顾楚寒齐齐赶到大理寺。 两人对杀害齐兰馨供认不讳,只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打死不说是谁买兇。 「真言咒呢?」程沂看向清泉。他和晏江都是苏荩的人,跟着他多年,没道理晏江会,而他不会。 清泉摇头,「问不出,和他们直接接触的人是个无名之辈,已经派人过去。」 不过半晌,抓来的那个接洽之人,就自杀身亡。 线索一下子就断掉了。 程沂脸色发青,又看向清泉,「如果把怀疑的人带上堂,对她施咒呢?」 「大公子觉的做得数吗?」清泉嘆口气问他。 程沂拳头握响,怒恨咬牙,「能请得动杀手暗杀还保留秘密,必然是出了大价钱的,顺着这个再查!」 沈芳池大模大样的到程家祭拜,看顾楚寒还在,眼底闪过冷嘲。她手里是没有那么多银子去买人,可这事却找不到她头上!她只是拨动了个引子,有钱有人的人在后头,即便真的查到又怎样!? 秦妤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可比齐兰馨这个蠢货强多了!一出手就打的这个贱人措手不及。让她们以为要借顾七郎那个蠢货下手,却反手弄死了齐兰馨,连上柳家,让这个贱人脱了罪也摆脱不了!到时候娶个柳家的女儿回去,能和柳家修好吗? 程沂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沈家和苏家是姻亲,苏家和程家是亲戚,沈芳池上门祭拜,他都不好赶人,却是没想到她真的大模大样敢来! 祭拜完,沈芳池说了句节哀,来到顾楚寒跟前,「顾伯爷!相信办完这场丧事,接着该办顾伯爷的喜事了吧?义嫂的丧期,可不用顾伯爷来守的!」 「那可多谢沈大小姐操心了!」顾楚寒冷笑。 沈芳池冷冷的微勾嘴角,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如今满京都道柳三小姐为了顾伯爷众叛亲离,名声尽毁,如果顾伯爷不娶,她就只能绞了头髮出家了!不过顾伯爷重情重义,相信也不会利用完了就抛弃人家的吧?」 「什么时候能喝上沈大小姐的喜酒呢?」顾楚寒冷冷问。 想到苏荩为了这个贱人对她下手,又成了祁王的儿子,让她再攀不上,沈芳池就脸色发青,眼神无比难看,「顾伯爷若有心,会喝到的!」 「那我就等着了!」顾楚寒也不客气。 沈芳池看她这样,突然又收起气恨,带着报復后的快感离开。不过两句没用的话,说了让他觉的心里好受吗?只怕再说十遍也改变不了心里难受! 娶了柳家的女儿,从此柳家和齐家也不对付了,程沂又被他灌了迷魂汤,妻子死了,一尸两命了,还一心维护这个贱人,齐家定然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就算齐远河不动,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 顾十郎冷冷看着她离开,「问归!让你送的信送了没有?」 「公子!已经送过了,还没有回音!」问归回他。 这边说着,那边回音就到了。 顾十郎告辞出来,甩掉跟着的尾巴直接来到柳家附近。 柳宜灵出来,「你找我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顾十郎拱手,「柳三小姐!你只比我大两岁吧!你觉的我如何?」 柳宜灵惊愣的睁大眼看着他,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不可能是喜欢上了她来给她表白,那他说这话的意思…… 「柳三小姐!十分感谢你出面作证!也很抱歉,我九哥不能娶!如果你想进顾家,我来娶你!」顾十郎直接了当跟她道。 柳宜灵脸色一白,眼眶瞬间就红了,「为什么?他是嫌恶我?还是看不上我?」 「都不是!九哥是不能娶你!」顾十郎否认。 「那为什么?他是喜欢别人,要去娶别人吗?我……我只想嫁给他,也只能嫁给他了!」柳宜灵哭道。 顾十郎看她这样,眉头紧皱,「柳三小姐!九哥她没有要娶别人,也不会娶别人!她不会娶任何人!所以,你若是愿意,我来娶你!」 柳宜灵一想,顿时惊愣,「难道那些传言说的……」说他断袖的话,都是真的不成? 「传言是假的!但是九哥不能娶你却是真的!还望柳三小姐考虑清楚!」顾十郎把话留给她,拱手告辞离开。 柳宜灵愣在原地。 问归实在有些想不通,「公子!你不是要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不讲富贵贫穷吗?这柳三小姐爱慕的是九爷,要嫁的也是九爷!这你娶了她算是咋回事儿啊!」 「你不懂,只管听吩咐就是!」顾十郎看他一眼,没有解释。九哥是女儿身份,根本不可能娶妻,也不会娶妻!事情到今天,只怕苏荩早等不及要把九哥身份换回来。可柳家这边要是不管,他们只怕会逼上门。 一个长兴伯的女婿和齐家这门姻亲,衡量之后,他们只怕明面上说不要柳宜灵这种女儿了,暗地里紧抓着九哥!和她们家修好!这些世家满嘴礼仪道德,殊不知却薄情冷漠,满院阴私事!嘴上标着高风亮节,私下全是利益权势! 既然柳宜灵这边不好解决,那他来娶!他左右也要娶亲,也没觉的非谁不娶,那娶她娶谁都一样! 问归张了张嘴,不再多说。他哪不懂,祁二公子对九爷根本不是一个好友或者师父的态度。他那般冷漠谪仙,拒人千里的高岭之花,对谁都冷漠置之。虽然传言他也不爱听,听见就心里怒愤那些嚼舌根子的人,甚至有时候看到九爷和祁二公子站在一起莫名觉得般配,可他们两个男子……九爷总要传宗接代,不能绑着九爷一辈子害了他啊! 柳宜灵回过神来,也是同样的想法。别人都传顾楚寒和程沂有过什么,她却不信。但说苏荩和顾楚寒有什么,她起先不相信,如今顾十郎的行为却让她不得不信了。 不能娶她?也不会娶她?不娶任何人!?那他一辈子就孑然一身的过吗? 心里的不甘不愿强烈的沖刷着她镇定的理智,终于忍不住,坐上马车出门,「去祁王府!」 寒山苑占了祁王府三分之一的面积,有一道独立的门通往外面,对着的是一道独立的巷子。 这边的侧门敲开,守门的人也是苏荩寒山苑的人。 柳宜灵查问到苏荩没有出门,直接来到寒山苑侧门。 守门的见她找苏荩,就通禀上去。 苏荩刚调息完,听柳宜灵过来,面色微冷,「让她进来!」 晏江喊了小童把柳宜灵领到偏厅。 柳宜灵等了半天,才见苏荩进来,看他翩然如仙,清绝的姿容,流风回雪般玉润,俊美的不似凡人,让她有些不敢直视,更是有些自惭形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浅绿的绣花衣裙,九云阁出来的,精美大气也非常的漂亮,可仿佛在这个人面前,连他身上简单纯色的白衫都比不了。 只是想到顾十郎找她的事,深深吸口气,屈膝行礼,「祁二公子有礼!」 苏荩冷眼看着这个找上门来的情敌,淡凉道,「何事?」 柳宜灵抿唇,「我想问,顾伯爷为何不能娶妻?是不是和祁二公子有关?」 「那你为何不问自己,有何胆量抢人抢到我的手上来?」苏荩幽冷的盯着她。 柳宜灵脸色一白,两眼发红,「他和你一样,都是男子!你……他终要娶妻生子,为家族开枝散叶,你怎么能为一己之私,困他一辈子?连他娶妻都不准许?」 「又与你何干?」苏荩声音更冷。 「他本该娶我的!我要嫁给他!」柳宜灵怒道。 苏荩冷笑,「你要嫁给她?你拿什么嫁给她?她会娶你?」 柳宜灵被他气势压的有些不敢抬头,还是咬着牙关直视着他,「你自己喜好如何,别人管不了,你不能捆着他一辈子!毁了他!我要嫁给他,就一定要嫁给他!不管你如何,你挡不住!也拦不住他成亲!」 说完对着他屈了屈膝,「还请祁二公子能放了他,不要再害他!」转身就走。 晏江看着他冷沉的脸色,低下头,「公子!这柳宜灵执迷不悟不太久的!不过她突然来敢来找公子说这话……。应该不会是九公子跟她说了什么!」 苏荩漆黑的眸中闪着飓风,「去查!」 晏江应声。 很快就查到顾十郎见过她,并且要求代替顾楚寒娶她的话,他嘴角抽了抽,回来回话,「十公子想要帮着解决这个麻烦,只怕是有点希望落空了!」反倒让柳宜灵更加咬定了非要嫁给九公子不可! 苏荩不在家养伤,直接到长兴伯府来等着。 顾楚寒一直在程府守到晚间,然后替换了严俊风这才回来,听苏荩已经等了半下午,疑惑,「半下午?他不在家养伤,又没叫我,有什么事?」 清泉轻咳一声,把顾十郎去找柳宜灵,而柳宜灵找上祁王府的事跟她说了,「公子应该喝醋了!所以……」九公子您看着办吧! 顾楚寒头皮一阵发麻,「这个臭小子!专门给我找事呢!」 「可柳宜灵也要解决!」清泉提醒她。 顾楚寒黑着脸进了书房。 苏荩正拿着她的图纸在翻看,看她进了门,淡幽幽的瞥过来,「柳宜灵,你准备怎么解决?」 看他满身幽怨之气,一脚踏进屋,就察觉到嵴背一凉,顾楚寒忙沖他咧嘴,「你说怎么解决?我听你的!」 「处理掉!」苏荩凝着她冷幽幽道。 ------题外话------ 推荐好友妖娆青儿,文:盛世田宠:带着淘宝来种田 五星级大酒店厨师长李悠悠,意外带着淘宝穿越到了古代的穷山沟沟。 极品后娘天天欺,老爹懦弱又无能,狠心祖母怀疑她身世,联合后娘一起要将她赶出家门去。 没房住咋办?带着淘宝赚银子修呗! 没菜吃咋办?在淘宝买来菜苗自己种呗! 没肉吃又咋办?用赚来的银子自己买买买! 可是……无良爹娘见她发家后,隔三差五来闹她,怎么办? 一手拿起扫帚,打跑恶毒后娘,甩掉无能爹,独自过她的自由快活小日子去。 ps:本文女主带着淘宝来穿越,虐渣渣,做美食。
第211章:顾楚寒不能人道 「什么处理掉?柳宜灵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处理掉!?」顾楚寒黑人脸。这货吃起醋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幼稚鬼! 苏荩也黑着脸盯着她,「你难道要娶她?」 「肯定不是!」顾楚寒求生欲一向强烈,立马就矢口否认。 「处理掉!」苏荩还是那句话。 顾楚寒抓了抓头髮,「娶肯定是不娶的!但也总不能把人杀了啊!」 看她愁了半天,都没想要换回身份嫁他,苏荩满身幽怨气息笼罩整个书房。 顾楚寒看看他,这一眼让她顿时皮紧了紧,这货黑着脸面无表情,周身的幽怨气息都快凝成实质了,要是不安抚好他,这一关过不去了! 上来抱住他的胳膊,「那你说怎么办?又不能杀人,又不能太丢脸!毕竟我的脸面也是脸面嘛!」 温软的声音带着撒娇讨好的眸光,两眼期望眨着眼的看着他,苏荩顿时神色微缓。 顾楚寒一看有效,整个人朝他身上赖过来,「十郎愁的都要去娶她了,真要不把她安排好,还真是不好说!外面那些人立马就能骂我是个渣!」 这话她骂过渣男渣女,苏荩不悦的皱眉,「不渣!」 「我要对你不好,我就是渣!」顾楚寒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这举动彻底取悦苏荩,伸手环住她,「柳家也不是善类,不用结亲。」 「嗯嗯嗯!」顾楚寒应声,不过姬白和柳宜宣她还是希望成事儿的,毕竟柳宜宣用情至深,而且她的字非常不错,从字就能看出一个人。 又讨好的把他按在软榻上,「我给你捏捏按按!」 苏荩环着她腰的手不松。 顾楚寒一看,干脆抬腿跨坐在他身上,两个爪子朝他一边按捏,一边占便宜。 苏荩唿吸很快乱了起来,红晕从耳朵爬上来,两颊飞去。 顾楚寒手上稍微用点力,「力道咋样?舒服不舒服?」 她这样在他身上,舒服却更是点火,煎熬。苏荩两眼微眯,情慾渐渐莹润。 按到半路,顾楚寒察言观色,「那柳宜灵咋办?」 苏荩睁眼看她,「柳家再差,也有人愿意迎娶他们家女儿!」 「嗯嗯嗯!」顾楚寒连连点头。 「你中过赤千毒,发作时,已经中毒颇深。」苏荩提醒她。 顾楚寒之前就这么想,丢掉名声不要脸!但他这关不好过,看他自己提出来,伸手搂住他,也不按了,「田螺儿你真棒!不愧是我的人!」 苏荩听着她略带虚假的夸奖,忍不住扬起嘴角,把她环在怀里。 「走!起来吃饭去!我饿坏了!」顾楚寒拉他。 知道她在程家帮程沂操办齐兰馨的丧事,只有清粥可以吃,搂着她起来,「三日就够了,我明日给你做吃的!」 「佛跳墙吗?」顾楚寒撇着嘴幽幽看他。 苏荩笑着亲了亲她,没有说。 不过顾楚寒也只认为他就会个做法简单的佛跳墙和几样简单小菜,不多说,带着他去前面吃晚饭。 家里也正在讨论柳家那边如何解决的事。齐兰馨那边,幕后之人躲着不动,抓不住她。柳家这边却需要尽快给出一个解决办法才行! 晚饭之后,顾婆子让其他人都退下了,只顾凌山,顾苒娘和严俊风,顾若娘,顾五郎和顾十郎在座,跟顾楚寒和苏荩商量这个事。 「不用商量了,九哥不可能娶她!她要是愿意,由我来娶!」顾十郎直接道。 顾凌山一听就皱眉,「你这不是胡闹!?」 「九哥不娶!十哥也不娶!要是咱们家以后爵位不被掳掉,这爵位就传给十哥了,便宜岂不是让他们占了!柳家可是跟齐家一边的!」顾若娘也强烈反对。 顾五郎却觉的可行,「三叔!如今的局面,柳家那边不给个交代,舆论不说,柳家肯定不罢休,再有御史弹劾九郎,一顿申饬是最低的,皇上若插手,让九郎负起责任,就彻底难办了!」 「那九郎的身份是不是提前换回来?」顾婆子问。 苏荩顿时觉的她比以往亲切了些,眼中闪着贊同。 严俊风翻他一眼,「汽轮机船还没造出来!」最关键的是,九郎要造的战舰没有造出来,石油炼化,钢材合金的炼化还都不成熟,他已经在加快进度,等这些东西出来,掌握在她们手里,到时候即便欺君,也会安然度过! 顾婆子嘆口气,「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也就快了!」顾楚寒忙道,「柳家那边,就说我之前中的赤千毒太深,又没有解药,强行解毒的,不能生育,不能人道,不忍耽误她!我给她出一份嫁妆,帮她寻亲。」 严俊风嘴角狠狠一抽,「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名声卖个干净,就不怕那些好男风都找过来!」 「我本来就不能人道啊!又没说错!」顾楚寒翻他。她又没那个东西,又不能让她爽! 看她心情回起,顾苒娘从杨家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彻底放下来,也忍不住嗔她一眼。 顾若娘虽然觉的名声不好听,但忍一时,也不能娶柳家的人进门!觉的好! 严俊风则黑了脸,这死丫头!他从她脸上都能看出她不正经的想法!苏荩这老狐狸精还真是狐狸变的,整天教些乱七八糟不正经?! 看他扫过来的眼神,苏荩淡淡的收回目光,温声道一声,「不许胡说!」 「好!我不胡说!这法子你们觉得咋样?柳家的家产也不算多,嫁个女儿最多也就两千两银子陪嫁,再加聘礼,也绝对不超五千两!」顾楚寒已经开始算钱。 柳家不是江南人家,嫁女要十里红妆,柳宜灵即便嫡女,所分得陪嫁也是极其有限的。 「这方法……」顾婆子不想让九郎背个那种名声,「本来就传她断袖,这样的名声出来,以后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都是麻烦!」 「有我在,没人敢放肆!」苏荩让她放心。 顾若娘暗自撇撇嘴,屁的有他在没人放肆,还不照样有人欺负谋害九哥?这次齐兰馨的事就是他招来的!还有宫宴上的事,他不饶过秦家,和秦妤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那也肯定会有那些麻烦过来!顾婆子嘆口气。 顾十郎知道,这些是为了他。如果她们家讲明,下重礼收买,柳家会把柳宜灵嫁给他来平息这个事。九哥不想用他婚事,就要背上那个难堪的名声! 顾楚寒拍拍他,「干嘛愁眉苦脸,不能人道而已,你们男人有这种困扰,我可是没有的!」挑着眉毛眨眼。 顾十郎失笑,「九哥……」 顾五郎也忍不住笑起来,「如此也行!不过以后身边来往的人要肃清一下了!」 「行!」顾楚寒点头,看向顾凌山,「爹呢?就这么办吧!」 顾凌山应声,「好!」给她的时间还不够,还要再等,再等等。 商量定,次一天严俊风和顾楚寒,顾凌山三人一起来到柳家,商量柳宜灵的事。 柳拜忱目光微寒,落在顾楚寒脸上,「不能生孕,也再不能人道?」 「柳大人!晚辈年少时中赤千毒,您也知道它是慢性毒,等发作吐血已经错过最佳时期,又没有解药。也是有幸碰到祁二公子,费劲功力解了毒,但却再不能……」顾楚寒说着,满脸黯淡又歉意。 顾凌山嘆口气,没有立马就提出补偿陪嫁之事,让他们自己情绪酝酿。 严俊风则接着说,「舍弟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她没有张宗冕和尹振他们幸运,发作快,还找到了解药。」 这话说出来,柳家众人就忍不住相信了,因为当初尹振在万春楼找了几个男人放浪形骸的鬼混一夜,可是传遍京都,尹家还闹到了皇上跟前,结果反倒吃了亏。就说是尹振中赤千毒后不能人道了。 柳拜忱和柳宜文却不怎么相信顾楚寒,他这一张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皇上都说他一肚子花花肠子。 「柳大人和柳夫人如若不信,可以叫大夫过来。」顾楚寒看着两人道,「皇上早就要为我赐婚,若真是行,我又何必插诨打科的避开!直接告诉皇上我心仪的女子,就能娶她回家!」 「那不知顾伯爷心仪的人是何等仙姿?」柳宜文凉声问。 顾楚寒看了眼,「以后怕是只能叫她嫂子了!」 柳宜文想了一圈,能让他叫嫂子,齐兰馨不可能,他怕是认识齐兰馨事就是嫂子了,更何况两人不和。他成为苏荩为夫子,是师徒的关系,也不可能会叫苏荩的夫人叫嫂子。突然他眸光一闪,想到另一个和他关系匪浅的人,姬白。他前几天才刚说过会娶宜宣,「你竟是心仪宜宣?」 顾楚寒脸色红了又绿,起身拱手作揖,求他放过。 她说喜欢的人是柳宜宣,是柳宜灵姐姐,那更不好娶柳宜灵,而且顾楚寒身有隐疾,打定主意不娶,不想负起责任了! 顾楚寒又道,「辜负柳三小姐,顾某也实在心中难安,可也更希望柳三小姐能有个幸福的余生!我也相信依柳家传世名声,柳三小姐才名俱佳,要觅得如意郎君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愿意再给她准备一份嫁妆,为她婚姻保驾护航!」 条件出来,柳拜忱和柳宜文,柳夫人几个面面相觑。 「此事还是问问宜灵自己的想法吧!」柳宜文笑道。不能人道?怕是想躲开不愿意娶宜灵。即便真的不能人道,只怕宜灵她也愿意的! 顾楚寒三人就坐在厅堂上等着,也等着大夫过来。 柳宜灵听到时,第一想法也是顾楚寒找的藉口,不愿意娶她!她都已经找过苏荩了,他也亲口承认和他关系匪浅,威胁她不能从他手上抢人,这什么不孕,不举肯定都是藉口! 「我不相信!我要亲自跟他说!」 柳宜文过来传话儿。 顾楚寒只能起身过来见柳宜灵。 见她还一身棉麻素服,柳宜灵知道他必是性情,重情之人,上去就直接问,「赤千毒的事,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和祁二公子有关?」 顾楚寒摇头,「柳小姐!没有骗你!我当初中赤千毒,病根落的比尹振他们要深,这几年也一直在调治,每月药膳不停。不管有没有祁二公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亲的!」 柳宜灵泪盈于睫,「我……我不在乎!我想嫁给你!」 「你现在喊着要嫁给我,除了一个身份名头什么都给不了你,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以后你要是出轨,给我戴个绿帽子,我们再闹的身败名裂,两败俱伤也真的不好!」顾楚寒笑着解释。 「不会!我一定会一辈子守着你的!」柳宜灵伸手拉她。 「现在说的话,可证明不了以后!你对我也只是一时喜欢,等你嫁人之后,就慢慢明白了!或者你愿意,我可以收你做妹妹!」顾楚寒看着她道。 柳宜灵脸色发白,「就是不能娶我吗?」 「我给你备一份陪嫁!」顾楚寒不否认,娶她娶谁都是不行的! 柳宜灵眼中闪过绝望,「我真的……那么招人嫌恶吗?」 「当然不是!等你走过这一段,沉淀下来,再回头看这段时间的经歷,你就会发现,这种经歷给你的比你想像的要多!年老了以后再想想,就会一笑置之。」顾楚寒温声劝她。 柳宜灵还没完全昏头,也看出来他是完全不喜欢自己,否则不是对她这般的态度,说这样的话的,还有看她的眼神,眼睛骗不了人。不喜欢她,更不愿意娶她! 她有些不甘心,「如果是李秋瑶,或者杨溯雪呢?」 顾楚寒沉声回她,「谁都一样!不过你心底更纯善,保好你这份纯善,它可能会让你今后的路难走一点,却会让你问心无愧,也得更多人真心相交相互。最后真正走的稳的会是你!」 柳宜灵只想哭。 顾楚寒对着她拱手,谢她襄助之情。 柳家请的大夫到了,不止一个,轮番给顾楚寒把脉。 顾楚寒直接伸出手,眸光看着大夫把脉。 三个大夫把完脉,都摇摇头,「此脉象甚是……」 「如果?他是真的不能人道了?」柳宜文追问。 三个大夫都不敢说太绝对,但顾伯爷这身子,只怕这辈子……额,只有被压的份儿? 最终柳家还是答应了条件,顾楚寒准备一份陪嫁给柳宜灵。但柳宜文恶意的要求顾楚寒公布因为什么才不娶柳家女儿,让她为柳宜灵挽回名声。 顾楚寒原本的打算就是如此,直接应下来,并保证她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消息传出去,满京一片沸腾。俊美漂亮,风姿潇洒的顾伯爷竟然不能生孕,还不能人道!?这辈子都不会娶妻!?这可要伤碎多少京都女儿的心! 众人一下子议论开,说顾楚寒是为了不负责,不要脸面说自己不能人道!还说啥不娶亲,他是根本不打算娶,而是跟男人一块断袖厮混的! 一时间连咒骂都出来了,骂顾楚寒就是个渣!柳宜灵为了她名声不要,众叛亲离,却落得几袋银子?名声都毁了,以后也嫁不出了,要那几袋银子有什么用! 又有人翻出苏荩有婚约之事,那婚约之上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别就是顾楚寒吧!?两个人为了断袖,一个说有婚约,拒婚秦妤;一个说不举不孕,拒婚柳宜灵! 还有心里打算盘的盯上柳宜灵和她丰厚的陪嫁上,她现在可没什么名声了!不说残花败柳,满京都,全天下都知道她为了顾楚寒放弃名声,跟家里作对也要帮他!结果却被抛弃了!再也不是昔日高攀不上的世家书香门第的小姐,他们这些被他们看不起的愿意要她,也是烧香了! 柳家好歹是世家,陪嫁不会很多,却也比一般人家强上许多。而顾楚寒身兼数职,俸禄虽然不高,但家里经营得当,银钱上又有严俊风在,少说也得补偿个几千两,可是一大笔也银子了! 顾楚寒让人盯住,「如有下三滥胆敢放肆,直接给我打!打完算我的!」 程沂听到却很是不安,「九郎!你……你是真的身体问题,还是因为别的?」这会他希望听到他说是因为苏荩,而不是真的此生不举不孕了!赤千毒,他是在襄阳府衙里中的。 「那倒不是!我是身体有别的毛病!」顾楚寒让他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赤千毒当时田螺儿就给她解了,不然她受那罪还有吐的那些血不是白受白吐了吗? 程沂却心里认定了她是因为赤千毒的原因,伤了根本,才毁了他终身! 看他不信,顾楚寒掀开袖子给他看,「蛊毒!」 程沂一惊,「什么蛊毒?你何时中的蛊毒?谁下的?」 顾楚寒眼中闪过不悦的烦意,「该死的赫连云!」 「他给你下这个什么蛊毒,是为了机器?还是你?」程沂怒问。 「都有!不过兄长不必担心,我已经找玄天道人解过,如今已经完全压制住,不会发作,只要慢慢炼化它就行了!用不了太久了!」顾楚寒放下袖子轻松道。 程沂缓了缓,「这是什么蛊毒?需要多久才能炼化?」 「一种线蛊,一年就能炼化了!翻过年出了正月就差不多了!」顾楚寒宽解他。 程沂点点头,「那柳宜灵……」 「我不喜欢她!」顾楚寒瓮声道。 「那你的……想要娶谁?」程沂忍不住小心的问。 顾楚寒摇头,「还没想,看谁好吧!说不定我的命定之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程沂也只得点头。 苏荩已经在来的路上,让人去程府叫她回来。 顾楚寒刚到家,回到院子,就见桌上摆着盘碗汤水,煲的汤水,烧的野味,一大盘十三香小龙虾,还有凉拌清爽的菠菜鸡蛋皮儿。 「洗手来吃饭!」苏荩过来拉住她的手。 顾楚寒又扭头看看桌上的菜,忍不住流口水,「都是你做的吗?」 「我厨艺精进了!」苏荩把帕子递给她。 顾楚寒快速洗了脸坐到桌前,抓起筷子毫不犹豫先夹了一只小龙虾。 苏荩在一旁帮她剥虾壳,看着她总算有了胃口,也放开了胃口,不断给她夹菜,来不及的直接餵给她吃,「准备什么时候走?」 齐兰馨出事,官司缠身,顾楚寒向皇上请辞多留几日,协助办案,但也只是抓到了两个负责动手的杀手,买兇的人自杀,幕后的人却是难住了大理寺,成了悬案。 现在家里办宴请不现实了,就算能办,办的起来也会被人骂不懂事理没有人情。 苏荩的乔迁宴请也直接免掉了,他要宴请的就是她,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那些言论刀子更往九郎身上刺。反正整个寒山苑都是她的!她也住过了! 「后天吧!」顾楚寒职责在身,是没法等到齐兰馨出殡了,她要停灵三七,二十一天。 苏荩应声,陪着她一块吃了饭。 顾五郎也在劝顾老二和连氏,「你们先回家吧!如今京都不太平,我的亲事一时半会也不好说,我原本打算的也是等明年春闱之后,如果能中,也更好说亲!这么长时间,你们留在京都也无事做,不如回家好好经营作坊和铺子。」 「还铺子呢!啥铺子!铺子的分红早不给我们了!」连氏想起来就气恨咬牙。 顾五郎皱眉,「合约上写的很清楚,保千两银子分红之后解约,这几年家里没少拿分红的钱,娘还不知足?这几房就我们家干得少分的最多了!」 连氏张口就要反驳。 顾老二立马横她一眼,「留在这是没事,不过如今家里铺子分红没了,但也总要再寻个其他的营生。我寻思着,在京中做个啥,也会容易些!」 「哪里就容易了!京都一块牌匾砸下来,五个有三个权贵,关系倾轧复杂,亲戚找亲戚,能找办个京都,干啥都不容易的!而且我要入仕,也不好经商,与民谋利!你们回家,咱们就是耕读之家,清贵之流!家里那一摊子也不能扔!」顾五郎又劝。 顾七郎撇嘴,「我看你就是要赶紧让我们走,不想让我们留在京都!就算经商,算到爹的头上,算到我的头上,你就算做了官也不挨着你的事啊!如果京都都不好做,还有哪好做的!?」 顾老二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拉着顾五郎商量,「我想开个干货铺子,卖些干活和家里的土产和山野味,家里那些东西在京都还是挺吃香的!要是能在京都弄开个铺子,也能多挣点钱!咱们家要买宅子给你娶亲,七郎也不小了,不能一直拖着!这些都要银子的!」 顾五郎不想同意,「那些土产干活早就有人卖,卖不好的!爹不如回家看顾家里的作坊!」 「就那几个小作坊,都盯着,那么多人分,咱们家也就一个蚊子腿。所以我最近在京都看过了,准备开个干货土产铺子!还有叉烧肉,那个只能卖新鲜的,只有白河县那边几个地方有,京都却极为少见。」顾老二想法不少,既然没有分红了,家里那些小作坊里辛苦分钱又少的,是怎么也看不上眼了。 连氏和顾七郎表示强烈支持。 一家四口,三口愿意,只有顾五郎反对,结果就听了顾老二的。 顾七郎深知京都难混,有人盯着他们随时准备攻讦下手,劝不通他们,就提了要求,「搬出长兴伯府!不可能我们一直住在三房!」 「那四房和李家不是还住的好好地!凭啥我们就不能住了!?」连氏也知道住在伯府里,走出去就是伯府出去的,名头上好听。就算顾楚寒因为案子的事儿惹上了官司,可长兴伯依旧是长兴伯!他连那个柳家的嫡出小姐都看不上,肯定要娶更好的!她要在这看着,不能让她们随便给五郎煳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儿! 顾五郎皱眉,「姑奶奶她们很快就会走,她们还要操办李二郎娶亲的事,不会多待!为啥娘非要住在三房?」单住的话谁也不说啥,她和七郎却还处处挑事找事。 顾老二商量,「咱们不久住!我拿的银子也不多,要是买宅子都不够。先弄起来个铺子,等你高中后,说亲了再买,你看咋样?」 「不行!近期就搬!」顾五郎不同意。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连氏气的上手掐他。 顾七郎也帮腔,「就是!哥!你是二房的人,不向着我们,都是向着外人!」 「那我搬出去,你们住这吧!等奶奶撵你们时,你们再看!」顾五郎难看着脸转身离开。 连氏气的噼里啪啦骂了他一通。 顾老二也心里憋闷憋气,不过是短时间住上些日子,能有啥!? 顾楚寒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赶往任上。 顾若娘不随行,「我就留在家里了!过些日子再去看你!」 「好!你多听二姐的话!」顾楚寒提醒她。这个小炮仗憋了这么久,她要走了,说不定立马就炸。 「我知道!」顾若娘不服气的撅嘴,「不仅听二姐的,程家出殡,还要设路祭!」 顾楚寒笑着摸摸她的头。 「行了!我会看好她的!」顾苒娘也道。 顾若娘眼神闪了闪,看好她?她也不怕!对付不了那些人,二房的她绝对能对付了他们!
第212章:我太爱你了 在家里耽误太久,要办的事却都没有办成,顾楚寒简单收拾了行李,和苏荩匆忙赶回新安县,再耽误,秋收就过去了。 她被官司缠身的事也传到了新安县,和京都的人不同,新安县的众人是眼看着顾楚寒如何治理发展新安县,对顾楚寒的感情非同一般。 这边刚到,就纷纷过来问她案情的事,力挺她,对着杀嫂诬陷的兇手咒骂不已。 倒弄的顾楚寒哭笑不得,安抚了他们,处理了几件紧急的公务,就带着人下乡了。 正值秋收,顾楚寒原定的计划,家里办完宴请,苏荩乔迁之后,看能把顾五郎的亲事订下,顾芸娘和顾莉娘的亲事也提上日程,然后交给顾苒娘,她回来正好赶秋收。 齐兰馨的事过后,赶过来,秋收已经开始了。 受顾楚寒的影响,宋笑西这个县丞也做的很接地气,接到她的信就已经在安排秋收各项事宜,在田间地头来回跑,「大人!已经查过的,亩产株数和结的玉米棒子都已经汇报上来。大人之前预计的亩产数一千斤,有提前掰掉的,亩产九千四十斤,和大人预计差不多。」 「中上,还是中下?」顾楚寒问。 「算是中下一点,有更好的预计有一千二百斤!今年算是大丰收,能超过往年一半多!这一季就把两季的收成都种出来了!」宋笑西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顾楚寒点头,「今年免除税收徭役到期限,这一季还要交粮税!」 「这么个大丰收,相信老百姓也都很愿意交粮税的!就算是交一半都够吃的,不会再有挨饿的!」宋笑西连连点头。 顾楚寒朝田里看过去,带着他往前走。 田间地头的百姓见了忙见礼问好,顾楚寒笑着回应,看掰玉米的进程。 因是头一年种植,怀着对顾楚寒的信任和新作物的期望,侍弄的也精心,这个秋收也格外的热闹,几家合伙掰玉米,砍掉玉米秸。 顾楚寒也回到制造局把玉米脱粒机安排好,等玉米晾晒之后脱粒。 连轴转的忙了十几天,高耸起来的玉米秸秆算是全部被放倒,瘫晒在田里,一片片金黄的玉米棒子也晾晒出来。 有不想花钱脱粒的已经开始全家抠玉米,人工手动脱粒起来。 顾楚寒也总算抽出时间跑造船厂。 「越王爷!」看着赫连越过来,她拱手见礼。 赫连越上下打量她,「京都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没有事吧?」 「没事!多谢越王爷关心!」顾楚寒笑道。 赫连越蹙了蹙眉,靠近她低声问,「你那个义兄知道你的身份吗?」 顾楚寒挑眉看他,「有何关系?」 如果不知道,那他是真的连男装的她都喜欢了!要不然那齐氏也不会如此记恨她。如果知道……赫连越心里微微不舒服,这些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皇兄之前就知道也没告诉他,那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看看她客气疏离的神色,赫连越敛起心神,「那抓到真兇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的?」 「需不起!」顾楚寒暗自翻他一眼。 「我……我又不给你要钱!」赫连越瓮声道。 顾楚寒不再多跟他扯,往配件厂去。 赫连越追上她,「我皇兄他……他可能要定亲了!」 「哦!那恭喜云王爷了!」顾楚寒心里一喜,怪不得没有来!赶紧的定亲娶个王妃吧!最好是个母老虎,天天盯着他管着他,少来找她麻烦! 看她满不在意,赫连越心里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她不喜欢皇兄,甚至因为守宫线的事心里怒恨皇兄的,可她也不会喜欢他,就对苏荩那个冷面瘫有心! 正说着,前面就看见那个冷面瘫冷着脸过来。 顾楚寒抬脚朝他走过去。 「吃饭了没有?」苏荩温声问她。 「路上吃过了!」顾楚寒回他一句,和他一块去配件室。 赫连越看两人联袂离开,心里不爽极了,「我难道连皇兄都不如吗?」 在配件室转了一圈,顾楚寒敲了敲铁板一样的木质材料,忍不住嘆口气,「这铁桦树要是在哪都能种就好了!还要从大东北运过来,真是麻烦啊!」 顾楚寒去过的一个造船厂在通州码头,京畿重地旁边,就算要用到铁桦树,好歹离东北近点。这铁桦树号称比钢铁还结实的木材,好是好,想用还成了进口货!比钢材还难弄! 「安排人在那边负责这个事,走水路也快!」苏荩道。 「你在那边有人?」顾楚寒听出他话里的话。 苏荩点头,「那边药材丰富。」手中不少用到的药材出自那边,所以他在那边留了人。 顾楚寒一想也点了头,长白山可是宝山,光人参都富了一带,只有能进山,满山都是宝。他在那边有人也能想到了,「那边的香米好吃!」 她随口说了句。 几天后,饭桌上吃的米全都换成了东北产的水晶香米。 「等不想吃了再换!」苏荩端着碗放在她跟前。 顾楚寒上去搂住他狠狠亲一口,「你真是个神奇的田螺儿!小叮噹机器猫!我太爱你了!」 「再说一遍!」苏荩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你真是个神奇的田螺儿!」顾楚寒毫不改夸赞,又亲他一口。 「最后一句!」苏荩直直盯着她。 顾楚寒没有多注意他眼中闪着幽光,「我太爱你了!」 苏荩按住她的头,擢住她的唇瓣,长舌长驱直入,狠狠缠住她的香舌吸吮,在她口中狂肆的横扫,夺取她的气息,汲取她全部的甜蜜。 知道她心情不爽,这些日子他都只是睡觉时搂着她不愿意放手。此时这般狂肆炙热的深吻,也燃起她心里的热意,伸手环紧他,回应他。 有她回应,苏荩吻的更深,把她整个人吞下去的气力,禁锢着她,唯恐她逃开,直吻的她气息不稳,喘不上气推他,才堪堪不舍的松开手。 微微喘息抵着她的头,「我也爱你!」 「什么叫也?」顾楚寒幽幽瞪他。 苏荩轻啄着她红艳微肿的唇瓣,「全部都爱你!」 顾楚寒扬起笑,「那给我剥鱼!」 「好!」苏荩甘之如饴,甜在其中给她剥鱼,餵她吃虾。 两个人甜蜜的样子,让晏江和清泉这些伺候的人也不禁心情大好。 京都也传来好消息,顾五郎和顾十郎双双上榜,高中举人。 顾楚寒给两人各自封上一盒最好的徽墨,打包送回家给两人。 顾十郎名次不是太好,给她写了信,想要到南乐县待一段日子,跟她继续学,也能跟苏荩请教学问。 不过他才刚刚十五就高中举人,虽然名次靠后,但也极为难得了,顾婆子和顾凌山,顾苒娘顾若娘都十分的高兴。 「安下心来好好再念三年,然后冲刺春闱!」严俊风勉励他。 顾十郎点头应声,「我原本的打算也是,只考过秋闱就好!」现在好歹有个举人的功名,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帮助,但多少也能有点用处。三年后的春闱他的把握也更大! 顾五郎名次的还不低,他基础扎实,学的刻苦,又有苏荩给他盘过,所以考出来的成绩也很是喜人。 顾老二和连氏都高兴的不行,喊着要庆祝,顾七郎也喊着明年他也要弄个功名,不能太差。 「大肆庆祝就不必了!坐一块吃顿饭也就是了!」顾婆子道。 「这么大的喜事凭啥不让庆祝?我们五郎可是首榜!」连氏是一下子就膨胀了,虽然顾十郎也考中了,但她儿子在首榜名单里,可是只有十个人,顾十郎可是吊尾巴的! 「长没长眼色?还大肆庆祝?」顾婆子喝道。 顾老二也想起齐兰馨还没出殡,「娘!一时太过高兴,这是忘了!不过齐家的事儿,也都这么久了,你看五郎和十郎都高中了,是不是也庆祝一下,给家里沖些喜气?邀请些人来!」之前的秋宴都没办成,正好拿这个做藉口。邀请些公子小姐的过来,也在家里宴请宴请,给五郎挑个好的! 「就是啊!秋宴都没办成,啥事儿都没办呢!正好再办一次!把那些个小姐的都邀请过来!苒娘也提前下帖子!」连氏说着吩咐顾苒娘。五郎挑个好的!说不定七郎也能挑一个! 顾苒娘脸色难看。 顾若娘直接不客气道,「二伯和二伯娘这是要把各世家的小姐叫过来给他们挑选儿媳妇?你们当是选妃呢?」 「好的肯定要挑一挑!我们五郎还不能挑好的,只许别人挑好的!?」连氏可是越来越厌烦顾若娘,嘴上说着,心里骂着死丫头片子。处处跟她作对,要赶他们出去! 顾若娘呵呵冷笑,「你以为九哥不在,你们能邀请了人呢!你以为九哥取消秋宴,你们再办一个是长脸呢?程子须和九哥是八拜之交,齐兰馨再咋样都是嫂子,她那边还没埋,你们要办宴请,赶紧把宅子定下来,在自己家想咋办咋办!」 「她又不是九郎害死的,又跟我们没有啥关系!家里有喜事还不让庆祝了!?」连氏不悦极了。 「谁说不让庆祝,你们可以出去庆祝啊!这里是长兴伯府!」顾若娘直接翻了翻眼。就算没有齐兰馨的事,就凭他们能邀请到人?就是她下帖子也不一定能请来几个呢! 连氏满脸铁青,张嘴想要哭诉,就见外面顾五郎和顾十郎谢师宴回来了。 「你们在说啥?爹娘是定下买哪个宅子了吗?」顾五郎满脸疑问的进来。 顾十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五哥也真是对他们不遗余力了! 「我们在说庆祝的事!把你的同窗朋友也都邀请到家里办个宴请!若娘在这反对呛我呢!」连氏口气不好道。 顾若娘也毫不客气,「五哥!二伯和二伯娘要给你选妃呢!」 顾五郎一愣,就明白过来,脸色难看的看着顾老二和连氏,「爹!娘!我之前就说下了,不庆祝!家里人高兴,一块吃个饭也就是了!这个时候,也只是考个小小举人,就张狂起来,让人笑掉大牙!」连苏荩都跟着九哥把乔迁之喜取消了,还要办宴请,真是想的啥! 「哪就张狂了!谁家中举不办庆祝宴请的!」连氏气势已经下来,不过心里极度不服。 顾老二也反应过来,「那,那是想错了,不办宴请!我们自家人庆祝庆祝!你,你和十郎你们在学堂里的同窗还有认识的朋友,你们要不就在外面酒楼请一请,也聚一聚!家里就不弄了!」这个机会还是结交些世家的公子,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路子。 「这些事再说吧!」顾五郎皱眉不悦,「爹到底要定哪个宅子?买下来修葺好,也可以顺便乔迁庆祝!我们这么一直借住在三叔家,也太多事不方便!」 顾老二哪里看不出来他催着买宅子的意思,心里也有些气。他这好不容易养出来个有出息的儿子也胳膊肘往外拐!搬出去他们家就是小门小户了!住在长兴伯府里,他们才是伯府的人家! 「等你定下亲事吧!我这手里的银子不太多,还要准备聘礼呢!」他继续往后拖。 顾若娘提醒,「你们家在滙丰银号的银子,总号就在京都,只能去兑出来就行啊!再不济,从我二姐这先拿了,年底分红结帐再清算就是了!多简单的事儿,为啥非要麻烦?五哥借住在别人家说亲都没有底气,哪个世家会把千金小姐嫁给没住处的!」 知道她一心要把二房赶出去,顾苒娘微微摇头,「之前我递过话的人家也给了回话相看,五郎也实在不小了,底下还有七郎催着,也着实该办起来了!」 顾老二一听,忙问,「哪家的?」 「工部刘主事家的小姐,刑部郎中孙大人家千金,还有吴家,黎家都有回话,这几家比较有把握的!」顾苒娘挑了几家。 连氏暗自撇嘴,听着就是不好的!没有一个叫上名号的! 顾婆子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想啥,「老二!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宅子不买想干啥?」 「买!买!我肯定买的!」顾老二还想再找找藉口,能拖过去就拖过去,「这不是要开铺子,手头银子不多吗!」 「这就有人来打听五郎了,要是问一句,几房早在十几年前就分了家,你们借住在三房,你指望给五郎说个啥样的岳家?」顾婆子话都说了多少遍,实在气的不行。赶他们是有赶他们的心,让他们自己出去过个试试,好长长眼色明白!也是怕九郎这边出啥事,到时候一锅端,他们黏得紧跑不掉! 「娘……」顾老二脸色期哀。 连氏也难看着脸,「非要说分家的事儿干啥?难道就见不得我们五郎找个好的?!不说不行?」 「你当人家嫁女不会打听?你们之前看宅子买宅子,消息都放出去了,结果看一圈却不买,又叫人家咋看咋想?」顾婆子怒声道。 顾老二狠狠瞥了眼连氏,只得道,「我这几天就定下!」 庆祝宴请是不可能,连一块吃的这顿饭也吃不高兴了。 而回了话的,顾苒娘低调出行,又放出话说顾婆子一直身子不适,吹了寒风病了。 那有意的就借着机会到府上探望顾婆子。虽然顾楚寒说是因为中过赤千毒不孕不举,但齐家和柳家是殷勤,可说不齐就是推脱的藉口,过个一两年藉机娶个媳妇儿回家,有个孩子,说是治好了,谁又能说啥!? 李秋瑶听到消息,就下了帖子过来。顾家品秋宴取消,顾楚寒她们家也都素服出行,她也不好请顾若娘到府上,现在正好机会。 顾若娘虽然遗憾九哥不能真的娶个高门户的小姐回来做嫂子,但能结交首辅大人家的小姐,可是很积极,仔细的回了帖子,又准备了吃食,连同说的话,擦拭了自己的吉他和小提琴,准备让她挑一把拿走。她自己要用,就再打一把算了! 顾苒娘怕不会招待,特意陪着她一块等着。 李秋瑶收拾了下,也特意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过来,见顾苒娘和一个满身灵气娇小的女孩子等着,忍不住微微一笑,「苒娘姐姐!」 顾苒娘笑着跟她互相见礼,介绍顾若娘,「这就是小妹!」 两个人已经不止一次通过信。 顾若娘俏皮的上去福礼,「秋瑶姐姐当真漂亮!只看秋瑶姐姐的字好,还想着怎样的人儿,今日一见,真是惊为天人!」 李秋瑶难得脸色发红,「你这小丫头比信里还耍贫嘴!」简直和她那个哥哥一样的嘴! 顾若娘看她脸红了,也想到她是跟九哥学的太多,像是油嘴滑舌,吐了吐舌头,「我说的可是实话!」 「快些先进去吧!」顾苒娘笑着领路。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后院。 顾婆子打着精神靠在临床大炕上,见她过来,忙坐起来。 「老夫人!秋瑶有礼了!」李秋瑶施施然上前恭敬的福礼。 「快起来!快起来!这闺女长得可真是标緻精巧!」顾婆子笑呵呵。 李秋瑶忍不住笑,关心了一圈她的身体,把带的虫草和燕窝送上,坐着说了半天话,看顾婆子精力有些不济,这才跟顾若娘去后花园。 连氏偷偷过去看,见她长得标志漂亮,那气质那派头一眼就相中了。首辅大人家的小姐,还是嫡出的,肯定是对顾九郎有心思,才听到老太婆病了就过来探望。要是她五郎也能娶个高门户的小姐做媳妇儿,那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而另有看望顾婆子的也来了,表露了意思,想要招顾十郎为女婿,没有提顾五郎。 顾苒娘跟顾婆子一合计,直接说了不愿意顾五郎,提的是顾十郎,「谁家嫁女都会打听清楚的!也不光看一个人的!他们这些世家,都是先看家世的!」 顾老二见首辅大人家的小姐来找顾若娘,还有人借着探望顾婆子要招顾十郎为婿,那些世家好的却没提他儿子,心里也是不舒服,咬咬牙决定买宅子。五郎的前途必须要走好了!他们二房以后就要靠五郎的了! 顾五郎早看中了两处院子,也和长兴伯府不算太远。 姬白也帮着介绍了一家私卖的宅子,有四进,因为卖的急,又是卖熟人,只要三千多两银子。 严俊风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报恩帮忙,那院子规整,家具也六成新,不用修葺,只要打扫一下就能搬进去住,他都想买下来了。 顾五郎看过之后,忙谢了姬白,把宅子定下来。 顾老二不捨得,到这一步,也咬牙拿出银子来,把宅子买下来了。三房再好,都是三房的。一句他们和三房早十几年前就分家了,那些人眼里只有九郎和十郎,他也必须得有家有院有产业不可!否则五郎考中了进士,那些人也狗眼看人低! 连氏也看了不少院子,也知道买下的院子是花最少的钱,院子也照顾的好,看了之后反倒有种赶紧搬回自己的家的感觉!长兴伯府再大,就给他们住那么一个小屁地方! 看出她的兴奋和得意,顾苒娘立马安排下去,很快选了吉日,帮他们全部搬了过去。 正好空出来的院子给顾十二和李小郎念书住下。 搬到自己家,连氏成了当家女主人,又一口气买了四五个下人,顿时觉的自己的派头和款儿也出来了,「那么一个小破院子,还天天看她们脸色!憋屈死我了!哼!」 顾老二心里却没她那么好,虽然新家新院的产业让他高兴了几天,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都来了。 一家几口要吃喝,还有下人要发月例银子也要吃穿,以后分红就没有了,吃的可都是老本儿! 手里的银子流水一样流出去,他心里也迫切起来。 顾若娘可算是高兴了,二房的人太过惹人讨厌,住在她们家,吃她们家的,还处处摆脸色,一堆屁事儿。现在吃喝自己的去吧!自己过一过,就知道这京都繁华盛世,但和他们没关系! 而二房搬出去,四房这边,曹氏也更谦卑恭顺了。因为她发现顾若娘没了二房可以对付,开始盯着她们了。
第213章:顾家女儿不做妾 曹氏精明,嘴也好,两个闺女也都规规矩矩的。 顾芸娘和顾莉娘行事说话也向着三房。 但顾若娘就是看她们不顺眼,还记着之前的仇。 最清楚的就是她们家连糠都没得吃了,奶奶和二姐偷偷出去要饭,九哥伤着腿不能动,想了个法子打络子卖钱,她和十哥弄了点柴火,卖了四文钱。 找他们家借钱,一文钱都没有,锅里炖着肉,却剥干净肉把骨头塞给她们,肉吃腻了扔给狗。 说是嫁了顾芸娘和顾莉娘对她们家也有好处,多门亲戚,可她们想的肯定是她们自己! 真要利用,顾若娘觉的直接把她们俩送给高官姨娘,或者富商小妾,能给她们利益的!还给她们找啥的好人家!? 顾苒娘劝她别胡闹,「之前咱们家穷,还欠一大笔债,他们家开着铺子,地位不一样。现在咱们家发迹,她们也长大了,四房也是聪明人,知道要靠我们,但也得肯定给我们带来益处!」 顾若娘撇嘴,「能带啥益处!嫁个高门户的只能做妾,小门户的也是庶出,有啥的益处!有好处也是想着她们自己呢!说不定嫁妆都置办不好看,要我们帮忙呢!」 她还真想对了,曹氏不单单是为两个闺女找个富贵人家,也是为了铺路,为将来考虑。 还有一个就是嫁个高门户的,肯定得有嫁妆,陪嫁少了可不好看。他们家没住在村里,虽然义田也有他们的,但也只是得些粮食,嫁女得一二十两银子,放到底下是一笔钱,在这京都可不够看!没有那么多陪嫁,顾九郎也肯定觉得面上不好看,自然会拉拔他们赚钱! 退一步就算不拉拔他们家,只要芸娘和莉娘嫁了之后,找到他帮忙,或者找苒娘帮忙,能挣个脂粉衣裳钱,为了她们在婆家腰杆子硬,说话有底气,也肯定会酌情帮忙! 顾若娘一说,脑中灵光一闪,脸色不好看了,「她们不会就打这个主意的吧?」 顾苒娘之前也怀疑过,跟顾楚寒提了,她倒是早料到的样子,没在意。想着都是一个家的,能多两门姻亲,他们结的亲也肯定是因为九郎因为她们家,这个关系在她们这,也算是益处在她们这了,就没有提! 看看她的神色,是早就猜到想到了的,顾若娘小脸一沉,无比难看,「你和九哥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还要叫她们过来!?」 「行了!谁赚都是赚,他们家是聪明人,好歹比二房和大房强吧?」顾苒娘说她。 「那也不能这么惯她们!凭啥白给她们找亲事,还要帮她们挣嫁妆!?」顾若娘气的脸色都要发青了。 顾苒娘点了点她的头,「我出嫁的时候可是带了一万多两的陪嫁,你到时候我再给你准备一份,更是不少。她们顶多千把两,你就别太计较这个了!」 虽然这样想是心里比较爽一点,顾若娘想到还是得帮四房,心里不舒服,一股子的火燎烧着,「那也不用帮他们置办家产吧!自己没本事就不想,自己有本事自己挣去!」她们家要不是九哥,说不定现在是个啥样子,二姐卖了自己,她估计也得卖,九哥也好不了,饭都吃不饱。 顾苒娘叮嘱提醒她,「你心里再不舒服,也可不能在外面说啥!别人虽然看不上她们,也不会多看好你了!不能因为几句话毁自己!」 「我知道!」顾若娘瓮声道,「哎呀!你快去办路祭吧!我都记着呢!」 顾苒娘又看看她,她虽然脾气沖,有点报復心,但事理都明白,啥事儿能做啥事儿不能做也都清楚,放下心,转身去设办路祭。 齐兰馨出殡,葬回了干州老家程家祖坟。 严俊风和顾十郎,顾五郎陪着一块送棺椁回乡。 齐家也没有说啥,只齐兰序和齐家几个子侄明显表现出对顾十郎和顾五郎的不善之意。 顾十郎也没多管,九哥没法跑,这一趟他和五哥跑了,该尽的都已经尽到了! 从干州回到京中,顾十郎就收拾了行囊,直接北上,先到了南乐县。 顾楚寒问了齐兰馨的丧事情况,程沂的状况,点点头,「柳宜灵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姬白大哥说了等过了齐氏百天之后,就去柳家下聘,不过消息已经放出来,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那些找柳宜灵的也消停了点!」顾十郎解释。 顾楚寒应声,「得个一年半载的缓了!」 顾十郎看她神色,知道她不好的情绪也很少外泄,正想说几句宽慰她的,那边张奈和孙烊来找她,就闭上嘴。 张奈和孙烊两人过来看到顾十郎,先拱手见了礼,对着顾楚寒道,「大人!小麦已经开始播种了!」 「走!看看去!」顾楚寒给顾十郎丢个眼神。 顾十郎忙应声,跟着她一块下乡去跑。 玉米收上来,各地收成顾楚寒都造册分析,然后送回京都,税收也都慢慢收上来了。 各家磨了玉米面,做了玉米面馍馍,玉米面饼子,玉米面窝窝,各种各样的吃食,吃多了蜀黍面,对这新鲜的玉米面,虽然也是粗粮,吃着不是白面,但醇香的玉米面味道,尤其是锅贴饼子,让人不住叫好。 今年的粮税也是收缴最快的! 老家白河县的收成报告也送了来,同样精心伺候,红土地上的玉米口感有些细微上的差别,产量却都是一样的高产! 两个地方的试种得出结论,玉米是可以高产作物,完全可以代替蜀黍! 贤正帝下旨,大厉全国推行秋季种植玉米。让白河县和南乐县的玉米挑好的全部预留种子,运送到全国各地推广种植。 南乐县免了两年徭役赋税,这一季交上去的都顶得上之前一年两季了。 顾楚寒在朝中大获褒奖。 因为这事,那些观望的也都忍不住在齐兰馨葬礼后,跟顾家走动起来。 只顾十郎去了南乐县找顾楚寒,他的亲事顾凌山也不准备现在就说,他才十五岁,再等三年完全不迟!现在情况下也没有必要就把亲事定下来!以后的情况还说不准! 至于顾若娘,她更小,直接谁家也不提,全部都推了。却也不阻拦她和京都众世家小姐结交往来。 曹氏看着顾若娘连去了李家三次,又是跟着李秋瑶和李雪瑶去别的世家做客,心里羡慕,却也没敢说让她带着顾芸娘和顾莉娘的话。 她知道自家的身份不够,她们邀请的也是自己熟识的几个小圈子里的人,说了徒增她厌烦,只这边殷勤恭顺的伺候着顾婆子和李婆子,帮着李婆子挑选置办李二郎成亲的东西。 顾苒娘虽然不太熟悉,但好在自己成过亲,娶亲的东西多是严俊风亲自操办的,帮着很快把需用的置办好。 李婆子拾掇了拾掇,准备回家,「这都眼看着快九月底了,得赶紧的回去准备起来了!家柱虽然在家里,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细心,不好好操办,让周家丢了颜面两家都不好看!」 顾婆子也想跟着她一块回去,可二房在这边,四房的俩也等着说亲事。 「娘就留下吧!我先送小姑回去!等腊月再来接娘回去!这边有娘坐镇,很多事也说好办!」顾凌山笑道。 李婆子也拍拍她,「你现在还不能走!就在这住着吧!帮着苒娘看娃儿,也是个事儿!」 想到小明畅仰着小脑袋叫太姥姥,顾婆子就心里软软的,点头应了声,「行!那我就住到年前吧!」 顾凌山带着给家里的东西,和李家置办成亲的东西,和李婆子一块赶回白河县老家。 严俊风也要忙,待了没多久,就随着机布出货又出远门了。 长兴伯府里就剩下顾婆子,顾苒娘,顾若娘外加顾十二和李小郎,四房的娘仨,带着一个小娃儿。 顾婆子不习惯出去逛,人都不认识,地方也不舒适,就在后院搭建的暖棚里种菜,等到过年正好能吃上新鲜的青菜,给各家送去也是个新鲜! 顾苒娘也挑上了几家,给顾芸娘和顾莉娘相看。 曹氏懂的不多,又心思细腻,都要打听了再打听。 顾苒娘也都打听清楚了,然后在家里和顾婆子分析,哪家相对好一点。 大理寺丞何家突然打听过来,相中了顾莉娘。 曹氏一听,终于有个门户高一点的,立马打起精神。 顾苒娘却疑惑,何家三房儿子都已经娶妻了,来打听莉娘,难不成做妾!?她想着就忍不住眉头微蹙。 何夫人之前在杨府见过顾芸娘和顾莉娘,虽然顾芸娘端庄些,但顾莉娘却更伶俐些,精神头看着就好,给三儿子来求亲,位分是贵妾。 大理寺丞虽然是正六品头衔,却是实权,而何维清也是短短十年从九品县丞做到了六品大理寺丞。何家本家在湘南也算是大户,何维清这一脉又是嫡支。 曹氏一听做妾,脸色就难看了,不愿意。 顾莉娘完全不情愿,她情愿嫁个穷一点的,小门户的去做正妻。不然她的脑子,肯定会被正妻和其他小妾给磋磨算计丢掉小命的! 顾若娘觉的能嫁了做个妾都已经够她的了,还挑三拣四,写信给顾楚寒告状,让她看看四房的嘴脸,不要帮她们挣钱办产业! 顾楚寒看到信,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个小炮仗,写了四封信,有三封说这个事儿,真是赶走了二房,闲下来了!东西不好好学,倒是整天想这个!」 看她神情温柔带宠笑,苏荩不悦的蹙蹙眉,那过信来看。 他翻她的图纸和信件已经成了习惯,顾楚寒开始还说,一说就气鼓着脸非暴力不合作,要么直接无视的抱着她,顾楚寒已经懒得多说他,要看就看,反正没啥不能看的! 苏荩看完信,「何家的三公子?」 「对!说是个举人的功名,三年前春闱落榜,明年估计能中!但可惜是妾,顾家女儿再差劲儿也不能给人去做妾!而且还姓何!」顾楚寒也是同样的想法,不同意,管他贵妾还是贱妾,是妾就不愿意! 看她一副护短的架势,仿佛顾家的女儿都是最好的,苏荩问了名字,给他测算了一番,「可以答应!」 「嗯?答应什么?」顾楚寒挑眉。 「何嘉!」苏荩解释,「他有双妻运,元配就在近期殁。何家既然上门求亲,给了贵妾的位分,想必也是有沖喜的意思,以后抬位分的意思。」 「你说以后会扶正莉娘?」顾楚寒问。 苏荩点头,「可以应下。」 顾楚寒考虑半天,眉头皱起来。 苏荩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头,「这条路反而比她们寻个小门户的正妻嫁过去要强!这何嘉气运也不错,让家里打听打听他人品和脾气如何!」 顾楚寒看他说的认真,想他的道行,就算修的不是卜算,要算个运势也不会差了,考虑了下,给顾苒娘写了密信。 顾苒娘看着信嘶了口气,想了半天,也算是想通了点门道。何嘉过了年要参加春闱,如果妻子在这之前去世,那他就要守孝,就算不用守三年,那也错过春闱了。要再娶,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娶到的,反而这样提前娶一门贵妾说是沖喜,之后守个百天,扶正了之后,也就不用操心操办了。 她找了曹氏把情况悄悄说给她,「何家也在看别的人家,愿不愿意,就看四婶和莉娘了!」 曹氏问了两遍,「确定……是那个情况吗?」其实她动过程沂的念头,不过程家的嫡长子,又是探花郎,翰林,元配只有一个丫头片子,就算继室,想也说不成。 顾苒娘点头,「我不能保证,不过大半错不了。」 曹氏回去顾莉娘,娘俩说了半夜的话,对何家热络起来。 何夫人看她们愿意,不是好高骛远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剔,也算是勉强过得去,就算顾家四房上不得台面,但娶的是长兴伯爷的妹妹,结亲的也是结整个顾家,和谁家走动也是看他们自己的! 很快就置办了聘礼,跟何嘉商量后,又找机会让他悄悄看了看顾莉娘,然后下了聘。 消息传出去,连氏一下子就笑起来了,「哎呀!笑死我了!挑来挑去,还不远千里跑到京都来挑,竟然是给人做妾去了!还是一个六品小官家里的三儿子!四房真是要笑死我了呀!」 ------题外话------ 说的补上,出了个小事故,我明天后天再试试~
第214章:姐妹合伙开铺子 连氏现在是当家女主人,京都的下人多是见识广,看她直接笑话四房的女儿去做了妾,都底下眼。 顾家是发达了,如今也是高门户!但那是三房!可不是二房,也不是四房! 四房一没有富裕的家财,二没有学问底蕴,说白了就是乡镇小户的,能进大理寺丞家做个贵妾,已经是烧高香,高攀了!不看顾九爷的面子,做妾也不要! 连氏管着一大院,进来出去的都有下人使唤着,最近是尤其的得意,听顾莉娘定亲给何家的三儿子做妾,笑话了一通还不过瘾,特意到长兴伯府来看笑话。 「哎呀!四弟妹!莉娘好歹也是你亲闺女,这大老远的跑到京都来,结果却找了做妾的人家,说出去也不好听啊!莉娘可是黄花大闺女!四弟妹这是咋想的?苒娘不是说事先打听的吗?哦~我记得九郎之前说过,顾家女儿要挑最好的!顾家女儿不做妾的!」 曹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九郎是说过,那也要看情况的!要是在乡下找个寻常人家,肯定挑最好的,肯定不做妾!不过何家是书香世家,也传承百多年了,底蕴深厚,聘的又是贵妾,何家女婿一表人才,又是举人,也算难得了!」 虽然说是说了何嘉双妻运,聘贵妾是扶正的意思,可终究只是说说,她心里还是不安忐忑的,怕真把闺女送去做妾了。事情没有成,她也听不得这样的话。 连氏呵呵哎呦笑,「四弟妹这在京都待的少,出门也少,不了解。莉娘这是做妾,那何家的儿子你可不能叫女婿的!那是人家正经岳父岳母的女婿!跟你们家也不是正经亲戚!」 曹氏脸色难看,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苒娘沉着脸,「二伯娘看来做了当家女主人,知道的越来越多!五弟的亲事可有着落了?奶奶前几天还在问,说是等五郎亲事定下,办了他的,就挨着说十郎的了呢!」 连氏暗自咬牙,心里骂了句,不过面上笑的得意,轻松,「我们家五郎如今是举人老爷,翻过年考了春闱就做官了!我们不急!虽然跟十郎若娘比不了,他们是九郎的亲弟弟妹妹,挑也是高门户的人家,不过我们五郎可要找个正经好人家的媳妇儿!」讽刺给若娘说好的,给顾莉娘说门小妾。 顾苒娘气的脸发青。 那边正要过来的顾芸娘和顾莉娘也正好听见她的话,神色很是有些不好。 看见她们过来,连氏又一脸可惜道,「莉娘啊!哎呦呦!我看莉娘也是标緻机灵,一打扮也漂亮的很!规矩又好!跟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一点不差,这给人做了小妾,就算出嫁都不能穿红,得穿粉红!一辈子就一次,真是可惜啊!」 顾芸娘脸色红了又白,想说她几句,她又是长辈,又担心的看顾莉娘。 之前顾苒娘就已经叮嘱过她会听到什么话,顾莉娘看果然是自家人先说的,深吸口气,「二伯娘要忙五哥七哥的亲事,两房亲事都不好办,不劳烦二伯娘操心了!我年纪小,就喜欢粉嫩娇俏的!只要他人品好,人好,家里人好,比啥都强!」 看她还敢暗讽她两个儿子亲事都不好找,连氏也气的面色不善,「莉娘小小年纪,的确好些不懂得,我看你马上要嫁人了,还是去你们说的啥书香世家,这规矩可得好好学学了!可别整天跟若娘那丫头一块跑着玩了!她可还小,也不愁好人家的!」 顾莉娘气福了福礼,「多谢二伯娘教导了!不过二姐已经请了宫嬷嬷来教导我们!」贬谪讽刺她,还顺带踩若娘一脚!真是够了!不看看自己样子,连五哥都看不下去,看她能给五哥找个啥样的吧! 连氏得意的踩了一圈,看曹氏娘仨和顾苒娘都气的变了脸,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顾莉娘跺跺脚,「有本事不等奶奶回来!」 顾婆子不管家,就天天带娃儿玩,前院玩不开,都是往后花园里。 「好了,莉娘和四婶也别气!这么看这么想的人不少,所以还要委屈莉娘一段日子了!嫁衣就算穿不了大红,我也给莉娘看个最好看的样式!」顾苒娘安抚。 曹氏笑笑,「也算是多磨砺吧!不好好磨磨,以后大长一辈子,咋走得稳妥呢!」苒娘嫁的都还是商户,虽然看着有钱,可也比不了官家,地位不一样,她心里也清楚满足的。只有二房一心想大的高的,却不掂量自己。 顾苒娘九云阁的衣裳精美细緻,礼服大气典雅,各种风格都独特精美,还都是单款单色,光这一份唯一就让京中各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 今冬下订单的衣裳也都爆满了,春款还未打出来,订做的都已经交过钱了,手下两三百个绣娘织女加班赶工。 顾莉娘的嫁衣是大红的,用是用不上了,只能重做一件粉红的。 顾苒娘亲自设计,粉橙色,板料和纱料结合,重工绣花加手工花朵,不规则的裙摆层叠如云霞一般,而上身又稍稍收腰贴身,勾勒出顾莉娘纤细高挑的身段。 图样出来,顾芸娘都喜欢的不行,「真好看!二姐这手真是厉害!这样的嫁衣太好看了!」 「咋样?可还喜欢?粉橙色的料子我已经找好了,就做云霞裳!」顾苒娘看着顾莉娘笑问。 顾莉娘心里忍不住激动的脸色发红,「喜欢!很喜欢!」 顾苒娘笑着点点头,「我亲自安排下去,你就做些自己的衣裳,还有何三公子的,鞋袜什么的,好好听嬷嬷的学好规矩和教你的那些东西!其他的都不用多操心,有我和你娘呢!」 顾莉娘深深行一礼,「多谢二姐帮我操持!」 扶她起来,顾苒娘拍拍她,「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客气话!」 曹氏也很满意她的尽职尽责了,这几年家里也攒了些银钱,咬咬牙拿了三百两,又添上五十两银子私房给顾莉娘置办嫁妆。 顾苒娘早算着她的状况,所以亲事订下就通过关系找了人,置办成亲要用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好的,但寻常的东西,能少花一倍的银子,同样的钱就能多置办些东西。 顾楚寒也在南乐县置办了些用得着的东西算是给她添箱,然后私下又送了一套赤金头面,然后扒拉自己的银子,想再给她点压箱底的银子。虽然是去做妾室,但以后扶正,这个身份就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标籤,嫡子嫡女都有了,又是做后娘,陪嫁再少,容易底气不硬。 苏荩看她扒拉自己那点俸禄,暗嘆口气,又忍不住吃醋,她把心都掏给顾家的人,就不知道多给他点!自己气鼓半天,还是凑过来,「你问问你二姐要不要再开个胭脂铺子!」 「胭脂铺子?你有不要的配方吗?」顾楚寒顿时眼神发亮。 「有!」苏荩没有也说有,他想要就能弄来! 顾楚寒立马点头,「好!给我吧!」 看她两眼闪亮期待的问他讨要,终于是学会找着他,苏荩忍不住嘴角微扬,「我回去找给你!」要他的心,也剖给她! 脂粉方子和面脂方子不难找,苏荩给顾楚寒调配用着的就有,只是那个用的东西难配,卖了也没几个用得起,交给顾苒娘她也不好收集要配料调配出来。其他的倒是好找。 没几天,方子连同胭脂一块拿了过来。 顾楚寒是没有用过这些,也只是洗了脸擦点他拿来的面脂膏,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洗完脸擦擦算齐。摆弄着几盒胭脂啧啧不已,「这玩意儿我还是之前被赫连云逼着穿女装的时候那两个丫鬟给我擦过一回!」 苏荩把胭脂盒拿过来,「我给你擦!」 「你会吗?」顾楚寒怀疑他,别把她脸涂成猴屁股了! 苏荩固执的在她脸上涂抹捣鼓半天,自己看了看,很不尽人意,没说话,洗了帕子给她擦掉了。 顾楚寒呵呵他一顿,把东西寄回京都给顾苒娘,先让她试试,又让她学着炼制一下花蜜精油和香露,她不会捣鼓,但之前用的香水她还是被动接受过都是什么主要成分调配的,香味儿如何。 顾苒娘拉着顾若娘商量了半天,又从玻璃厂定做了器具,试着捣鼓了几天,两个面脂倒是做出来了,胭脂这个季节却不好做,就商量了先做面脂,然后做茶花胭脂和梅花胭脂,梅花花露和茶花精油,拉着顾芸娘和顾莉娘入股,姐妹几个一块合伙。 顾若娘很不高兴,拉着小脸,转身就要去给顾楚寒写信告状。 「哎!这方子就是九郎拿过来的,她的意思也是一样,你写了能有啥用!快回来给我帮忙!」顾苒娘笑着拉住她。 「那我不管了!你找她们干活儿去吧!」顾若娘气道。 顾苒娘瞪她,「你说你学一堆东西,学不精岂不是白学!这胭脂方子和面脂精油花露的方子,女孩子家还是要学会学精细了,也是一个傍身的!」 「九哥还不是会一堆东西!」顾若娘一脸崇拜道。 顾苒娘噗哧笑她,嗔道,「你呀你!九郎是会一堆东西,她也只摸个皮毛!但制造机器可是专精的!你专精哪个?五郎专精律学,二郎一直跟着九郎也在学,十郎也过去了。你看你学个啥!」 顾若娘想想,还是不服气,她啥都学,也学的很用心了!基本都没啥玩的时间了!管生意她也会管,她只用学些计谋手段,以后不让人家占她们家便宜,欺负她们家! 曹氏听要顾芸娘和顾莉娘一块开胭脂水粉铺子,心里忍不住有点失望,虽然拉拔两个闺女,但却基本没有他们四房的事儿。直接的好处是给了莉娘了!果然还是她想的好,三房更精明!还是一点点往上走吧!往后看,后面的事还说不定! 顾苒娘手里有银子,京都有铺子,跟顾莉娘在外看了又看,最后定下来重新买一间上下两层的,接待贵宾客户,也存放东西,留看铺子的人住下。 很快找人把铺子修葺一新,名字就叫九云胭脂阁,挂着九云阁一点名号,但又不等同,独立帐目独立铺子。 第一场冬雪来时,铺子在雪花飘飞时正式开业。 顾苒娘主管理铺子大小事宜,顾芸娘和顾莉娘分红。 顾老二一直在忙土产干货铺子,虽然把铺子开起来了,却没什么生意。村里的土产拿过来也算是能卖得出去,但东西不止他们一家有卖,而且很多干货村里并没有,都是从别处进货再卖。他打着顾楚寒的名号,又有严俊风的人脉面子,虽然不是高价进的货,但卖的少,就往里贴钱,贴的心里焦急。 顾五郎看他既然干起来了,就安慰他家居铺子刚开业前三个月都是不赚什么钱,还贴钱,让他好好守着,生意就守来了。 但看顾苒娘带着四房的两个闺女合伙开了胭脂铺子,就有点坐不住了。顾苒娘挣多少钱他不太清楚,但他打听过,一套衣裳几百两上千两银子都有,寻常一件都几十两,还有那些首饰,做的那么大,肯定赚的多!现在这个胭脂铺子估计也是赚钱的! 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对连氏沖脾气,「蠢货!早就说过要你好好脸色,讨好她们不会有坏处!现在知道了!铺子分红被你们捣没了!现在新铺子也没份儿!你就眼睁睁看着人家一起赚钱吧!」 连氏心里也悔意,但更多的是给自己找藉口,怨怼三房人不好,「要不是我能说!再说我也没有干啥天怒人怨的,还不是她们自己不想分了,估计找事的!」 「不给机会能让她们找着事儿!?你还有脸说!」顾老二要气死了。 「那我去找她们,好好跟她们说,也给我们参一份!要不然五郎七郎的聘礼都不好准备!」连氏小心的看着他。 顾老二怒恨的咬牙,没好气道,「去啥去!去了又给我挣一肚子气,让她们更厌烦!你那狗嘴里就吐不出好话,哄的她们高兴了!狗屁都不会给你!我每次说尽好话,都让你个贱人给坏了!」 看他骂的难听,连氏也觉的委屈。 但胭脂铺子也并没有赚到钱,虽然东西卖的贵,又有九云阁在前面打底,但铺子,翻修,配料和器具,连同挖的人手,顾苒娘估摸着三个月都挣不回。就像九云阁一样,开始都是赔钱,往里贴钱,也是后来才开始赚到钱,前期的经营是很重要的,有这份经验在,做起来也格外的用心。 何家看下聘之后,顾苒娘立马就带着顾莉娘一块开了个胭脂铺子,虽然是小生意,但也明摆着有份产业,又是姐妹一起开的,不指望补贴家用,她自己手里有钱,赚个脂粉钱,不会想着把婆家的东西搬到娘家去,心里也是满意。 尤其是打听到长兴伯府里请了教养嬷嬷在教习顾莉娘规矩礼仪,更是心下满意,定了日子,年前过门。 沈芳池多方打探,查到何三少奶奶已经算是病危了,没有多少时日了,何家瞒着消息,给何三纳了顾家闺女做贵妾,冷哼一声。 正要给她弄出点事儿,沈家传来消息,入冬后就身体不好的沈老太爷病逝了。 「你说什么?祖父身体一直挺硬朗,怎么会一场风寒就会病逝了!?」沈芳池惊怒。 沈光辅也一阵头脑眩晕,好不容易扶住椅子跌坐下来。 沈老太爷病逝,沈光辅是嫡长子,致仕守孝是绝对免不了,除非能夺情起復。顾家一直盯着他们,官场也多方打压,沈光辅也是投靠了朱文翰才好了一点。一旦致仕回家,顾家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夺情起復的机会? 沈光辅很快向朝廷提交了致仕申报,很快被恩准。 沈芳池却不甘心,她布置了那么久,顾七郎这条线还来得及用,现在走了,至少要在家里守着! 眼神盯上时不时外出的顾苒娘。严俊风常年不在家,只有她带着儿子久居京都,漫漫长夜不空虚寂寞难耐?到处跑生意,和别的男人做出点什么事儿也完全说得过!到时候…… 顾苒娘接触的确实不光各家夫人小姐,商运和配料的人员,还有严俊风的织布厂,有的事也会拿到她这里,帐目她是要一个月一过。 而织布厂的管事季红山是个小年轻,严俊风一手带起来的人。不光管着织布厂,还有严俊风的其他生意之事,和顾苒娘接触的也最多。有不少事,顾苒娘也是吩咐他去做。 沈芳池急了,那边沈光辅收拾行囊准备立马回去,她急急安排,想要报復一笔再走,绝不能让她们好过! 苏莛也是带着消息赶来京都,直接拦住了她,「芳池你疯了!你把手神到顾苒娘身上,你以为严俊风会放过你放过沈家?肯定之前抢亲的事又拿出来,等他翻起旧帐,打压起来,沈家是准备没落下去吗?」那个叫什么黄胜凡的,他让人查了下,被严俊风弄去了奴隶矿井,只要稍稍打声招唿,怕是连狗不如。本想抓顾家个把柄,扫尾扫的干干净净! 沈芳池一愣,想到被何旌之和沈漪的家具铺子被严家打压的这几年,连沈家的声音也被压制,挤兑,死死攥起拳头。 「外祖父去世,你还是赶紧回去奔丧!而且……如果再等,你……」苏莛想趁火打劫,他等了她这么些年,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希望她愿意热孝出嫁。如果不愿意,那他也不准备再等她了! 沈芳池当然知道,可她不甘心。就算守孝又如何?她还有机会的! 苏莛却怕这只是一个开始,也想把她拉出沈家,不让她再继续下去了。强行拦下她,跟着沈光辅赶回武昌府奔丧。 而沈光辅空出来的位子,苏荩立马安排了人上去。 顾楚寒也给顾凌山通了信,抓不住证据,手段隐私高明,那她就用明谋,打的沈家再也起不了身! 顾凌山这三年也不光管家里的那点生意,但凡沈家所涉及的,能打压下去的就同等打压,挤不走的,就从原材料或者客户,贩售上动手。给她回信,让她放心。 顾楚寒算算日子,催着李二郎回家,「现在船已经快造好了,我衙门事情不多,制造局这边的事也能多看顾,你也赶紧回去!总不能你成亲,不回家准备,就赶在成亲前两天回去!」 「还有一个半月多呢!」李二郎笑笑。船快造好,赫连云只怕又藉机过来,怕他再来算计她。 「反正也试航!快回去吧!周家面子好看,对你这个女婿才会更好!」顾楚寒捶他。 李二郎拖了几天,顾十郎也催他,这才拉着顾十郎叮嘱了一堆,算是拉着行李随着商队赶回老家,「莉娘出嫁我赶不上了,记得帮我随了礼!」 「知道了!」顾楚寒应声。 他婚期是腊月里,顾莉娘却是十一月里。 顾婆子就住在京都,离那么近,顾楚寒虽然晚上悄悄跟苏荩回京都探望,也不敢多待,陪着吃顿饭就走。 顾莉娘出嫁,借着探病尽孝告了几天假,和顾十郎赶回京都。 家里各处是都准备好了,顾楚寒添箱的东西也都提前寄回家,这次回来只带了一把小号吉他,「也算是嫁妆了!」 顾若娘的吉他和小提琴不让她们碰,顾莉娘和顾芸娘姐妹俩合用一把老琴,所以每天听见顾若娘练琴的声音都心生羡慕嚮往。却也知道那新型的琴造价高,京都有人买来,一把吉他都上千两银子还买不到,顾楚寒送她一把吉他,真是喜出望外了! 抱着琴,激动的浑身轻颤,两眼含泪,「九哥……谢谢九哥!」她知道自己陪嫁单薄,九哥给她置办的那些东西,还私下给她的那套赤金头面,再加上这一把琴,比家里给她准备多一半还多! 顾楚寒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有时间也学一学,民谣小调还是挺好弹的,也算个情趣!」 顾莉娘红着眼连连点头。 连氏强忍着才没有吭声。之前七郎想要硬是不给!转眼就给莉娘这个贱丫头一把!不是说好几百两银子吗?就这么给了四房! 顾老二心里不舒服,但更是怒恨咬牙连氏坏事,光一把琴几百两,四房不说要,直接就送了! 顾七郎喊话,「就算现在不给我,那也等我成亲得给我一把!」 顾楚寒没吭声,问起何家那边的情况。 她告的假就短,次一天就是顾莉娘出嫁的吉日。 何家也算是很给面子,鼓乐花轿迎亲队伍,何嘉也亲自跑了一趟。 顾莉娘穿着新嫁衣,由顾楚寒背上了花轿。 一路送嫁到何家。 何家也摆了十桌的酒席庆贺热闹,何维清亲自招待顾楚寒。 何嘉元配叶氏家亲戚也在,看顾楚寒亲自出面,何维清都出面亲自招待,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家里其他女儿也送不进来,只能眼看着了。 三个儿子都没有分家,家风严谨,何嘉也只一个姨娘,还是之前伺候的通房丫环抬的位分,叶氏也是个温婉的性子,只是体弱多病,也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太久。起来亲自看了顾莉娘,忍不住心下有些失望。 顾莉娘虽然心里局促不安,忐忑紧张,长得也不是绝色,但看她嫁衣派头,陪嫁的婆子,连同她自己,都是利索精明人,不是那绵软温厚的。 叶氏为自己一双儿女担忧,年纪这么小,还懵懵懂懂的,连什么是死都不知道,小的甚至知道当爹的又娶一个新姨娘回来,还高兴热闹。 喜酒喝完,顾楚寒和顾五郎赶回家,让曹氏放心,「何家那边还算是重视,叶家的人也不是阴毒奸恶的,莉娘先苦上些日子,以后慢慢就好了!」 曹氏擦擦眼泪,「也多亏了九郎你撑场子,想来也没人敢轻瞧了莉娘!你四叔来信要好好谢谢你!谢谢苒娘!这些日子着实让你们操太多心了!以后我和你四叔不在,莉娘也是靠你们了!」 「四叔说哪里话,四婶也客气了,都是一家人!」顾楚寒笑笑。 曹氏虽有计算,也是真心感念,「等看看莉娘这咋样,我就跟你奶奶一块回去了!」 李二郎娶亲,顾婆子是要回家的,也正好是回家过年。 顾楚寒点点头,到一旁跟顾五郎哥俩儿说话,「你的亲事如何了?闵家那边没有信儿吗?」她走之前把琴给闵彦送去了的。 顾五郎无奈的嘆口气,忍不住跟她抱怨,「我爹娘都在乱想乱弄,闵家那边还瞧人家嫡房嫡出的女儿,估计把人家也气的不轻!我已经不想多管他们了,让他们不要烦,我先稳下来好好念几个月,考过春闱再说!」 「反正都已经现在这个时候了,等春闱也不晚!」顾楚寒点点头。 「我听船造好了,啥时候试航?提前给我个信,我要过去看!」顾五郎要不是要备考春闱,也和顾五郎一块去找她了! 「有可能年前试航,也有可能明年二月二时!就看朝中什么决策!我有消息通知你!」顾楚寒笑。 顾五郎点点头,催了她早点去歇息,明儿个还要赶回南乐。 顾楚寒应声,「我等了何家那边的消息!」 何家却传来消息,何嘉没有入洞房,叶氏犯病,回了正房。 顾莉娘一个人在新房等了一夜。
第215章:手段不光彩 虽然是有扶正的那个意思,也是冲着这个来的,但毕竟是做妾,这辈子就一次的嫁人,丈夫不仅有元配,还有其他妾室通房,更有儿有女,顾莉娘心情也很是复杂。 结果新婚当晚,丈夫被别的女人叫走,扔她一个人冷冰冰的坐在新房里,枯守一夜! 不哭是假的。顾莉娘知道叶氏是元配,她低一级的妾室,但是在她嫁过来的当晚这样给她来一下,把她碾在地上…… 就算她是妾,就算要立威,要体现她的重要,也没必要非得在这一天打她的脸,打顾家的脸! 「宋嬷嬷!我是奸恶阴毒的人吗?」顾莉娘红着眼哑声问。 一旁静静立着的宋嬷嬷暗嘆口气,「她也只是想给小姐个下马威。」 顾莉娘咬唇,「她想错了!我现在还只是个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她急急碾踩我,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吗?」 宋嬷嬷劝她歇下,「明日一早还要敬茶呢!小姐也没必要把这事放在心上让自己不舒服!我们要看的也不是眼前,走好咱们自己的路才是!」 顾莉娘固执的坐等了一夜,直到天快亮起,才起身要了水,洗梳收拾好,换上那套粉色掐腰旗装皮袄,梳了两把头,一大两小三朵粉紫色绢花,一支赤银黄玉玉米钗,干净利落,素着脸出来等着给正室敬茶见礼。 叶氏也的确是犯病了,但还没严重到不行,见了顾莉娘,心里觉的悲哀难受,想给她个下马威,怕她一来就骑在她头上,不把她这个正室当回事儿,更是苛待她一双儿女。所以用病留住了何嘉。 她却不知道顾莉娘早给自己定位好,就算不是她所出,也好好待元配的儿女。书香人家又没有爵位要嫡出继承需要打架什么的。就是念书科考做官的人脉资源什么的,她以后的儿女分不到多少,她也有娘家!本就是小妾去扶正的,不想落个恶毒后娘的名号! 有了这一出,让她一辈子都记着新婚的这一晚,即便叶氏的儿女再如何,她也绝不会掏心了! 丫鬟进来通禀,「顾姨娘来给少奶奶请安敬茶!」 顾莉娘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 「我现在这样,也没法起身。」叶氏虚弱的看向何嘉。 何嘉吩咐,「让她直接进来见了礼也就是了!」 叶氏微微垂眸,苍白的脸上不可察觉的一抹失落。 不说规矩在此,顾楚寒亲自回来,人还没走,洞房不入已经有折辱的意思,要是敬茶再推了,就真的不好了。这点何嘉也是知道的。 顾莉娘规规矩矩的随着丫鬟进来,跪在垫子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递了茶。 看着她这般的颜色,叶氏又是心里一阵难过悲凉,她刚进门时又何止这般颜色?短短几年,却只能容颜衰弱病枯,看着新人笑! 何嘉替她接了茶。 丫鬟端上来一个荷包,给了一支赤金菊花簪子。 「婢妾谢过少奶奶!」顾莉娘早演戏了多少遍,恭顺谦卑的谢礼,接过见面礼递给丫鬟绣音。 「起来吧!以后就是自家姐妹,妹妹刚来,若有疑惑不解的可问刘姨娘或者我屋里的丫鬟嬷嬷。」叶氏柔声道。 「是!」顾莉娘轻轻应声,又和刘姨娘互相见了礼。 刘姨娘也知道叶氏这是强弩之末了,顾莉娘虽然是新晋权贵长兴伯的堂妹,却也来势不小,少奶奶往人脸上打,估计还是病的不轻。 上下打量了一圈,刘姨娘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簪子上,「顾妹妹这钗子好别致啊!」 顾莉娘微微笑,「是玉米。」 「竟然是玉米?」刘姨娘诧异。 何嘉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干净利落的两把头间,赤银白光簪头上黄玉雕琢着一颗柱形,的确是玉米,倒是精巧。 顾莉娘并没有再接着解释,天下谁人不知九哥册封长兴伯的爵位就是因为机器制造和玉米,不用她多说什么。 看她两手冻的红红的,两眼一如他看她时清澈带着灵动,何嘉温声问,「还没有用过早膳吧?就留在正房用早膳吧!」 顾莉娘有些侷促的抠了抠手,应了声。 她留下,刘姨娘也跟着留下了。 也是看着也没说啥,就是伺候她早膳时,只用了一点,药喝了半碗就白着脸摇头。 何嘉让她先休息,带着顾莉娘和刘姨娘一块用了饭。 妾室不用向长辈敬茶见礼,不过何夫人给体面,叫了顾莉娘过去,给了一套赤银头面做见面礼。 她给了,大儿媳和二儿媳也都给了一份。 顾莉娘谢了礼,恭顺的伺候在一旁。 叶氏听何夫人给体面,也只能苦笑自哀嘆。 消息传回长兴伯府,曹氏一听就忍不住眼泪落下,「这样我还咋放心把她留在京都啊!」 「这一步是肯定要走的,有宋嬷嬷跟着,绣音也是个有心机灵的,四婶放心!我也会经常喊了她出来,没事回娘家住住!」顾苒娘宽慰她。 顾楚寒蹙着眉半天,嘆了口气,「算了!原本还想着给莉娘讨个好,让苏荩给叶氏看看,不说续命,好歹好过些。只怕把药送去还当成有歹心,惹一身事!」 曹氏愣了下,眼泪更汹涌,「这样糟践莉娘,打我们顾家的脸,你人还在这没走,就这样,白费好心给他们!」 「这个就算了,别好心办了坏事!」顾婆子也道。 顾苒娘也点头。 「九爷!咱们耽误不得了!」清泉催促。 顾楚寒点头,让顾苒娘准备好回门回礼,「回头也给我个信儿!」 「你这跑回来就不好,赶紧回吧!这边的事有我呢!」顾苒娘应声。 顾楚寒又沖曹氏点点头,跟顾婆子告辞,让她回家挑好天走,带着清泉赶回南乐县。 消息传回长兴伯府的事,何家也知道。 当晚何嘉留宿在顾莉娘屋里,补上了洞房。 三朝回门也备了回门礼,何嘉亲自陪着一起回的。 顾苒娘请了顾老二和顾五郎来作陪,席面也也办的暗含大气,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何嘉也是见多识广,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野味山珍做的美味,偏偏搭配了杂面饼子,美味又朴实,但一算一桌席面也要费更多银子,知道顾家只是面上不显。也更重视顾莉娘。 顾莉娘除却晨昏定省,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每日练字,做针线,或是拿着吉他跟着曲谱教材自学。 何嘉听到那蹩脚陌生的琴音忍不住拐过来。 顾楚寒只简单教了顾莉娘手势和拨弹,然后给了她一本简单的教材,和她之前学的琴不一样,左右她如今闲功夫最多,刚开始也不好跑去娘家,更不好跑出去,就把这吉他一定学好了! 看着她摆弄了一会,何嘉笑着走上来,「之前就看你陪嫁的一把吉他琴,想着还能听你弹奏,还没学会吗?」 顾莉娘见他竟然过来,顿时脸红,放下吉他,屈膝福礼,「一直在学规矩,九哥只教了我简单的,还没有来得及摸索过。」 「顾伯爷亲自教你的?」何嘉微微挑眉。 顾莉娘点头应声。 「那可不像!宫宴我没去,但也看到了顾伯爷和祁二公子合奏的贊诗。」何嘉笑道。 顾莉娘脸皮发热,「就教了我一晚,一个时辰。」 「我来试试!」何嘉跃跃欲试。 他也才只二十多点,并不大的年龄。 顾莉娘把吉他递给他。 问她如何弹基础调,何嘉难得有这份清闲,觉的心里都宁静轻松起来,看着她明快灵动的模样,也觉的心情明快。 顾莉娘也感觉出他愿意到她这里来,微微放下心,给顾楚寒写了信,说何嘉很不错,何家的人也都挺好。 曹氏看何家的态度,不放心也只能暂且忍下,陪着顾婆子和李小郎回老家。 家里转眼只剩下顾苒娘和顾若娘,顾十二。 顾十二前头还有李小郎跟他一块,李二郎娶亲,李小郎也提前回家了,进来出去就剩他自己,他又是腼腆的性子,回家就想往顾苒娘和顾若娘跟前靠,「二姐!我们哪天回家?」 「和九郎一块回去!估计得年二十五了!你好好去学堂里念书,明后年也该准备下场春试了!」顾苒娘叮嘱他。 「嗯!我好好用功!」顾十二应声。五哥和十哥都是举人了,他也要努力用功念书考功名!不能给家里丢脸! 不过顾五郎是已经丢了不少脸面。 顾老二忙着干货铺子的生意,正到年关,铺子生意好了起来,也算是有点进帐了,过年也正是忙的时候,就不准备回老家过年了。 连氏又是当家太太,又是老闆娘,闲着没有事,就学着那些夫人小姐下帖子,拜访,想要给顾五郎把亲事定下来。不然这过年的时候那么多说亲的,把好闺女给抢完了!说是等明年春闱之后,可她躁动的等不了。 小门小户的跟她来往她看不上人家,觉的人家巴结她,有所图。 高门户的她又进不去,相看了人家的女儿也是光挑嫡出的世家小姐,别说顾五郎只是举人的功名,就算是中了进士做了官,结亲也不光看人,也是看家世。就连氏这样上不得台面还上蹿下跳的婆婆也是难看! 顾苒娘和顾楚寒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好感,想为顾五郎挑选个世家规矩教养出名女儿好的庶出迎娶,也被连氏给捣鼓的泡汤了。 顾若娘写信把连氏上蹿下跳的事都告诉顾楚寒。让她以后别太把二房当回事儿,连氏可没有当她们是回事儿,自己能着呢! 顾楚寒放下信没有多去管,连氏现在彻底膨胀嘚瑟了,脸皮简直比牛皮还厚,轻易戳不破了!让她自己去能个试试,看别人给戳破了啥样吧! 「这样的娘,也是顾五郎的人生劫难!」 黑胡正快步进来,听她说这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看着她。 「咋了?」顾楚寒挑眉。 「九爷!你的人生劫难也来了!」黑胡扭头示意她看后面。 顾楚寒脸色一变,看出去果然是赫连云,「他又来干嘛?」 赫连云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苏荩对他还真是不遗余力,北辰现在各方势力混乱倾轧,浑水摸鱼的人又太多,皇兄对他仇恨芥蒂,父皇对他面上看重,心下警惕忌惮,他连避出来都不成,完全抽不出身,见不到她! 苏荩又一直在她身边,守宫线完全不起作用,赫连云有些等不及。如果她再不同意……他不能保证他不会强取豪夺! 看他走过来的气息眼神,幽深黑沉带着势在必得的掠夺一般,顾楚寒微微眯起眼。 「寒儿!」赫连云毫不掩饰心意。 「云王爷是为新船试航而来?」顾楚寒冷声道。 赫连云轻笑,剑眉微挑,「为你而来!」 顾楚寒脸色难看,「赫连云!你当真以为你是天下独大,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赫连云邪肆的凤眸凝着她没有说话,从身上掏出一个帕子,递到她面前。 那帕子还沾染着血迹,顾楚寒心里生气不好的预感,伸手去拿。 清泉挡了她一下,上前打开帕子,顿时眸光一缩。 一块染血的碎玉,络子断了,只剩下绳结儿连着破碎断裂的玉佩。 顾楚寒顿时一惊,脸色已变,「二姐夫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 「要去吗?」赫连云看着她问,「他在北辰落难,我恰巧碰见。」却没说救没救到人。 「他现在怎么样?」顾楚寒急声问。 赫连云回她,「无法动弹,并不怎么好。」 顾楚寒忍不住握拳,沉声问,「在哪?」她给的舆图,那上面的油田分部多是北方,中原地带靠近京都,虽然她心里整片大陆都她们种花一家!但如今各国分裂,她身在大厉,自然不想上去开挖自家京都门口的油田。 严俊风也是同样的想法,既然这个石油用了就不再有,那肯定是挖别人的!尤其是北辰,大片大片的油田,简直太过奢侈! 他倒是想去南燕国,只是没有分布,全在海里,他也没有能耐去从海里挖出石油来,只能北上。 不过他一直小心翼翼,从进北辰就扮作商人,乔装打扮,就算买地,也是用的他在北辰早年布下的人手。 他也知道这事有风险,甚至很危险,却是没想到,他预料的那些危险都没有发生,迎头拍击而来的危险竟然超出他的想像。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赫连云提出要求,要她跟着一块。 顾楚寒是可以走,有事请假个几天还有可能,但她这个县令根本不可能私自离开任上,赫连云这分明是逼她辞官。 深深看他一眼,顾楚寒抬脚就去找苏荩。 「寒儿!苏境泽再高能耐,也找不到的!」赫连云温声道。 顾楚寒扭头冷冷看他一眼,直接去牵了马,「告诉宋笑西一声!」 黑胡应声。 清泉也骑上马,跟随她一起赶往临新造船厂。严少爷有公子给的本命符,如果他出事,公子这边该知道才对。又想到赫连云笃定的神情,他神色也严肃起来。 赫连云没有跟着去,她去找苏荩,看到结果束手无策,还是一样会来找他。他承认在逼她,手段不光彩,可得到她的诱惑跟这些比起来全部都微不足道! 苏荩也正在筹备试航的事,见她脸色难看的过来,忙丢下手里的笔,「出什么事了?」 顾楚寒把严俊风的染血碎玉拿给他看,「能查到二姐夫现在在哪吗?」 苏荩神色一变,「我给他的本命符并没有什么回执!」拿过碎玉立马开始测算。 只是测算半天,全然看不清一点。 「问灵呢?」顾楚寒追问。 苏荩让她别急,「我先试试!」 试看几次,结果都被斩断,苏荩脸色越来越难看,「赫连云带了人过来?」竟然连通往北辰的鬼道都封了。 顾楚寒看他测试无果,脸色别提多难看。赫连云这是有备而来,防的就是苏荩,用姐夫逼她就范!不说姐夫是为她的事才在外遇险,即便不是,他遇险了她也不能不去! 「你先别担心,赫连云既然来说,严俊风现在就没事!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苏荩抓住她的手安抚。 顾楚寒阴沉着脸,「现在最乐观的就是姐夫性命无碍,我让他做的事被赫连云发现,围困在北辰。我现在不去,他还有其他的手段。而且,我不可能拿姐夫的安危去赌。」 「我跟你一块!」苏荩知道,她在意的人出事,让她按兵不动根本不可能。 顾楚寒看着他张嘴。 不等她开口,苏荩黑沉着脸直接道,「我拒绝!」 「就这一次!」顾楚寒皱着眉。他虽然卜算不精,但他的道行却不是难事,给姐夫的又有本命符,却还是测算不出,问灵也没有结果。她对赫连云有用,他起码不会短时间内要她性命。可他却不同,赫连云肯定不止算了一招。若是他布置下天罗地网猎杀他,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苏荩拒绝,半次都不!赫连云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九儿,他半寸不让! 顾楚寒看拦不住他,只能由他跟着,赶回南乐县写辞官文书。 赫连云看到她预料中的回来,微微勾起嘴角,「如果让祁二公子跟着,本王可不敢保证还能找得到严俊风!」 苏荩冷冷睨着他嗤笑,「那要不要我帮云王爷一把,拿到兵权?」 赫连云好心情的挑眉。 「赫连越。」苏荩冷声提醒。 赫连云眸色微变,「大厉不敢动他!」
第216章:等我回来 皇家冷情,但赫连云与赫连越一母同胞,两兄弟也从未互相猜忌过,这份兄弟亲情也是赫连云心里的宝贵之处。 苏荩说动赫连御,直接就废了他。他说要动赫连越,那就绝对会动。 大厉不敢,他苏荩敢! 如果是以前淡漠到视所有众生如无物的苏境泽,赫连云相信他会不顾大厉,但现在他对他改观了。因为顾楚寒,当他心里真的住进一个人,他就已经变了!大厉或许在他眼中不算什么,但顾楚寒是他绝对的软肋! 赫连云哈哈一笑,「如果苏大人说真的,那本王要感谢你的筹谋,不用本王动手就为本王铺平了上位之路,剷除了一切障碍。如果拿到兵权,两国交战,本王又立战功,当真是一份大礼!本王甚是喜欢!」 说完又转向顾楚寒,「寒儿!你姐夫他命中有劫,又是短命之相,只怕苏大人没有告诉过你吧?你二姐也是女中贤婕,想必再嫁不是难事!」 顾楚寒脸色骤变,扭头看向苏荩。姐夫他怎么可能!? 苏荩蹙起眉上来握住她的手,「他的命格早已经改变,不会出事!信我!」 顾楚寒想起当初严俊风求亲时他说不是良配不让她同意,那是他早就看出严俊风的命格了?!她还交给他那些事去做…… 「他的命格早已经改变了,真的!」苏荩握紧她的手,定定看着她肯定道。 赫连云却轻轻嗤笑,「苏大人想必修炼武功花费了太多精力,卜算不出严俊风他命中大劫未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楚寒怒问。 赫连云安抚道,「我也只知他的状况,不过他却并未在我掌控之内,我带你过去,也是为救他。不过,北辰暂不欢迎苏大人入境!赫连越他可以动,严俊风抵命,我正和你同病相怜了。」 苏荩敢动赫连越,他就除掉严俊风! 其他人苏荩全部都不在乎,可他绝不愿意看九儿伤心自责痛苦,赫连云捏住了他的软肋! 「你先留在这,我过去一趟!」顾楚寒目光坚毅的盯着他。 苏荩的拒绝紧封在嘴边。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赴险,他又怎能做到? 「不相信我?」顾楚寒嘴角扬起笑意问他。 苏荩面色难看至极,摇摇头。他信九儿!但赫连云毫无半点可信之堵! 没有他跟着,她也不是随便让人算计的!顾楚寒深深扫了眼赫连云,转身进了书房,提起笔,一封辞官文书写来,「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府城。」 清泉气恨的咬牙,更是自恨不已。当初要不是他防备不及,也不会让赫连云得手对九公子下了守宫线。公子好不容易才和九公子走到今日,新船造好,即将试航,九公子的守宫线也即将全部炼化,公子所盼望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可是…… 顾楚寒沉声提醒,「清泉!」 「是!」清泉接过那封辞官文书转身出去。 顾楚寒没有理会赫连云,叫来宋笑西,告知他自己辞官之事,而南乐县的事暂时就全权交给他打理。 「大人!?」宋笑西大吃一惊,「大人好好地为何辞官?」 「有些事要去办。南乐县经过这三年治理也算是安居乐业,以你的能力也足以管理好一县之责。」顾楚寒没有解释,只对他肯定两句。 看她不说,宋笑西知道不好再问,「只是……大人此行是否危险重重?」 顾楚寒笑了笑,「只是去接个人,也不算。」 「大人对下官有知遇之人,提携教导之恩。我娘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下官还未及报答大人!大人此行兇险,这个平安符还请大人务必收下!」宋笑西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贝壳送给她。 顾楚寒看着那枚普通的白色贝壳愣了下神,「不必……」 她刚想拒绝,宋笑西已经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大人!这平安符极为灵验,是我外祖母传给我娘,我娘又传给我的。它看似普通,却可保人平安,还请大人务必带着!它一定能保大人此行平安顺利!」 看他坚持又满腔心意,顾楚寒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来,「那好!我带着!等回来再还给你!」 宋笑西拱手郑重的给她行礼,「笑西恭祝大人此行顺利平安!」 顾楚寒辞官文书递上去,也不必再等消息,制造局交给石崇她也放心,再则还有苏荩在这里,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北上。 苏荩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九儿!?」 顾楚寒抬眸看他眼中的不安慌怕,伸手拉下他吻住他。 苏荩微愣了下,下一瞬,伸手就紧紧抱住她。 之前都是她调弄撩拨他时,从他脸皮越来越厚,基本回回都是他主动。顾楚寒环住他的脖颈,他的唇很是有些寒凉,狠狠蹂躏轻咬,灵舌撬开他的唇齿,直接勾缠他的长舌,与他深深缠绵。 苏荩紧紧拥着她,任由她放肆大胆的亲吻着他,不愿意松开。 一吻结束,顾楚寒微微低喘着松开他,笑着轻抚她的脸,「这么清绝的高岭之花我还没有得到,可绝不会放弃的!等我回来!」 「……好。」苏荩哑声回她。 「乖!替我守好这边!」顾楚寒笑着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油。 苏荩没有回她,紧紧抓着她的手,直接送她出来。 赫连云如鹰的眸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又扫过两人微微红艷的唇,眼底暗光闪烁。冷冷出声,「寒儿!时间不等人,我们该走了!」看来苏荩被他逼的乱了方寸,连世人眼光也不顾了,就这么拉着她出现在人前! 黑胡和石贊几个脸色都变了变,苏荩这是疯了?本来因拒婚柳宜灵的事,那些不孕不举的流言就够受的了。偏生还有人放出流言说九爷是为和他断袖,所以才双双拒婚,又自毁名声。虽然他们是知道九爷是女儿身,可他这样大胆的牵着她出现在人前,岂不是告诉世人他就是别人说的和九爷断袖了!? 顾楚寒抽过却根本抽不出来,对他宣誓主权的举动也只得无奈的听任,「走吧!」 赫连云准备了马车,顾楚寒却没有去坐,直接上自己黑漆平头马车。 苏荩跟上马车,一直把她送到界碑前。 「回去吧!」顾楚寒把马牵过来缰绳递给他。 「我想。」苏荩低声道,紧紧盯着她。 顾楚寒知道他想跟着,只是她去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若跟去赫连云必会想法猎杀。大厉能动赫连越,北辰有百万雄兵。若北辰杀了他,如今的大厉却无法与之抗衡,即便交战,也胜算不大。为一个臣子,赵贤正也不会兴兵讨伐。 那边赫连云又催,顾楚寒只得叮嘱他留守,上马车离开。 「九儿!」苏荩跟上几步。他明明应该相信她!心里的不安,她即将离开,永不再回的念头几乎冲垮他的理智,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 顾楚寒回头,远远看他,仿佛被孤立抛弃的不安凄慌,心里顿时一紧,她跳下马车。 苏荩眸光紧缩,快速飞身上前张开手接住她。 顾楚寒扑进他怀里,狠狠咬住他的唇,狠狠吻他,汲取一番力量。 一片抽气声响起。 赫连云两眼狠戾,目光阴寒。 怀冰和蝶影几个全都脸色难看,看着顾楚寒的目光阴冷不善。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恬不知耻!根本就配不上主子!却还让主子费那么心力精气去讨好谋算! 那些声音落在耳中,顾楚寒虽然脸皮厚,却也是忍不住红了红。 「相信我!」 「等我回来!」 两句话骗住了苏荩,站在边界处,看着她一步步远去,双眸幽戾。守着她留的那一句承若,等她回来! 而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她的亲吻,也差点激怒赫连云。她就那么喜欢苏荩,为他惊骇世俗都不顾!? 马车一路疾驰北上,顾楚寒只管跟着赫连云。严俊风去的地方只能是北辰境内油田分布地,而他们走的这个方位,是潍坊的方向。 虽然是急行赶路,吃饭赫连云却不含煳,给她递来热汤,「这个天要下雪了,多喝点热汤暖身子!你若是病了,我们又要拖上几日!」 顾楚寒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肉汤。 赫连云苦笑,「不会了!这汤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再对你做那些!」 顾楚寒呵呵一声,接了肉汤,不过对他的话确实完全不信。赫连云是不择手段的人,他如果不是查出了她和严俊风做的事,不会费那么大的心里拦截苏荩,把她带过来。 「我的确是查到了严俊风在秘密做什么事,现在无法肯定对北辰有没有危害。」赫连云解释给她。也希望她能慢慢的相信他,对他放下戒备放下心防。 「那你查到了什么?」顾楚寒冷声问。 「他在挖矿,而且很确认方位。」赫连云道。 顾楚寒脸色沉冷,「所以你们对他动手了?」 「不是我!」赫连云摇头。 顾楚寒直视着他,「不是你,也是北辰的人吧!」 赫连云不否认。 「所以他现在在哪?你逼我过来又要做什么?」顾楚寒冷讽的看着他。 赫连云一直以为,她能放开戒备接受苏荩,和苏荩救过她和顾苒娘脱不了关系,但也是苏荩和她一起经歷过。他也救过她,虽然晚了不少步,只要她和他一起经歷过事情,也会看明白他对她的心不比苏荩少!他能给她的,也比苏荩更多! 可听着她冷漠的断言,看着她冷讽的眼神,赫连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的受伤,「我只是想陪你去救他。」 看着他受伤的眼神,顾楚寒收回目光。 赫连云看她的反应,忍不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她果然是不忍心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忍心,他都会慢慢的融化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成为他赫连云的女人! 顾楚寒想要多套点消息,赫连云显然很是乐意她多跟他说话交流,即便是试探套话。 察觉出他的用意,顾楚寒不再多问。赫连云目的就是带她去找姐夫,到了自然会说。至于他的算计也很明确。 她不再多问,倒是让赫连云意犹未尽失落不已,不过严俊风那里怕也撑不了太久,带着她急行赶路。 快马走了七八天,风雪不停,一路赶到安昌山下。 安昌山虽不大,也连绵数十里,此时正是大雪封山。 顾楚寒危险眯起的双眸,「不确定我姐夫就在这山上?」 「不是山上,是山中!」赫连云回她。 顾楚寒扭头看他。 赫连云解释,「他身边高手武功不俗,跟人交手被逼到山上,他们搜山不见踪迹,以为他们躲了起来,就准备困死他们。只是那些人不知道,这山中有一处地,被传有妖魔,万万不可入内,其他人未曾得见,只是记录百年间有数十人失踪在这山上。我也是请了人勘察才得知。」 顾楚寒脸色已经变了,「山中有妖兽?」 看她已经明白,赫连云点头。 顾楚寒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紧盯着他,「我姐夫是误闯进去,还是你们动了那妖兽所守之物?」她知道奇珍异宝生长之旁往往有异兽守护,苏荩也曾为拿玉米,动了妖猴粮食被追杀,一番厮杀才拿回来玉米的种子。 「动它东西的人……其实是你姐夫。」赫连云犹豫着,还是告诉她。 顾楚寒不相信,是什么东西让严俊风非要拿到,不顾性命? 「九公子!这山上妖气有异!」清泉警惕的提醒她。 顾楚寒点头,她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出山中隐着一股幽冷的煞红妖气,「走!上去!」 清泉还是不相信赫连云,「你确定严少爷被困在这山上?」 「本王再卑鄙也不会拿寒儿的性命玩笑!」赫连云冷声说着,抬脚跟上顾楚寒。 清泉眼中闪过冷嘲,紧紧跟着顾楚寒。 浮景和念卫也都全身戒备,不光防备这山中之物,更是防备身边的赫连云再下手。他是不会害九公子性命,但不伤及性命的手段他层出不穷! 风雪越来越大,赫连云想停停再上山,「寒儿!此时已经不适宜入山了!我们先等等,等风雪稍停再进山吧!」 「云王爷已经带了我此地,其他事就不烦劳王爷!还请王爷在此等候,我们上山即可!」顾楚寒拒绝他一块同行。 赫连云看她固执的样子,无奈的笑嘆口气,「我既带你来,你要去,我自当捨命陪你!」 连绵的山嵴被大雪覆盖,极为难走,稍有不慎就会踩空,落下山。 带路人是一个年轻的胖护卫,一路弯弯绕绕,带着一行人赶到山峦一个奇怪隐秘洞口,「主子!就在此处!禅悦师父他们就在里面等着。」 顾楚寒看了看,直接进去。 清泉立马点起火把,浮景念卫也都紧握着兵器。 赫连云看三人把顾楚寒紧紧护在中间,丝毫不给他靠近的机会,眸光微闪,带着人一块入内。 洞内不大,但极深,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大有干坤。 越往下面走,里面的溶洞越大,而且各种通道交杂,简直就是个地下洞天。 地上的湿滑提示着他们下的位置越来越深,出现了水声。 很快和带路人口中的禅悦师父汇合。 一个半百的和尚,两条眉毛却有掌长,鹰眼深邃犀利,和很多僧人的平和慈悲不同,一看便是以杀魔除妖入道。 禅悦冷着脸。杀魔除妖是他的本分,他需要皇家的尊崇和支持看重,可让他带着皇子帮着他追求女人,心里很是不悦。 顾楚寒的打量可能太过扎眼,禅悦也忍不住打量顾楚寒,首先注意的就是她手腕上隐出的手串,那是崑崙寒玉,万年而生,里面用精魂之血为锁,绝不单单为了驱邪避凶。 又仔细看她隐隐气息不外泄,只怕那手串是为锁住她身上的特殊气息。这女子只怕真有不凡之处,若能拿掉她的手串,便能看清她身上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人现在哪里?」顾楚寒急声问,刚入洞口时她就看到有火烧痕迹,沿途也有血腥之气,这里面肯定不止一次动过手,姐夫只会一点拳脚功夫,要是被围困,还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了。 「其他人都退后,不要再往下走了,否则你们定会性命不保。」禅悦师父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洞底传来一阵森然摄人的低吼,陪着溶洞,简直震入耳膜。 顾楚寒下意识的捂住耳朵。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水声乍起,顾楚寒很快就感觉到有东西朝他们沖了过来,而那个东西携着摄人的杀煞之气。她迅速抬手结印,把清泉和浮景念卫护在身后。 「寒儿!快……」赫连云拉她的动作被震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她。她竟然也跟着苏荩修习了道术!? 禅悦师父举起法杖的手也顿了顿,却认不出顾楚寒那法印是源自何处。他和苏荩没有交过手,却是和玄天交手过,这绝不是他的道术! 清泉手中也拿着苏荩交代的法器,正要出手。见顾楚寒已经把他们三人护在后面,两眼顿红,催动法器。 「保命再用!退后!」顾楚寒怒喝一声。 清泉咬牙,后退了两步。 那朝他们冲过来的东西越来越近,赫连云后面背着物资干粮的护卫已经双耳出血,支撑不住,被震飞出去,摔在岩洞上。 吼叫越来越近,快到近前,顾楚寒这才看到,一条庞大的绿色巨蟒,两只竖瞳闪烁着狂怒惊人震慑的杀气,长着血盆大口,狂杀之气直冲而来。 ------题外话------ (>人<;)对不起~
第217章:只有一个杀的念头 竟然是一条庞大的绿色巨蟒,迎面冲来,看不见它到底有多长多大,只见那如巨钟般的血盆大口,森然摄人的竖瞳,凌厉的杀煞之气噼面而来。 顾楚寒心中勐瘆,下意识的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的法印抵挡。 赫连云没想到她竟然跟着苏荩修习了道术,只是她就算学,也远远不及。苏荩修行二十年,她总共和苏荩认识才几年!? 「寒儿……」 禅悦师父看她那法印出,而施发出的古老神秘的气息力量,那种强悍之力隐隐在他之上,完全不用他连她们几个护住,顿时轻松不少。 只那巨蟒袭击兇勐,转眼就逼近眼前,直冲顾楚寒攻击而来。 嘭—— 一声剧烈冲撞,顾楚寒连同清泉,浮景念卫直接震飞出去。 顾楚寒一口鲜血喷出来,完全不顾,迅速抓紧手中短剑,以血为引,在剑身上急速画出一个怪异繁复的符文。 那巨蟒已经朝禅悦师父赫连云几人袭击过去。 而禅悦师父也不愧是能封住北辰鬼道之人,道行深厚,强势挡住,护着赫连云。 顾楚寒找了一路都没有见到严俊风,如果严俊风真在这洞低,那必然还在更深的地方,看禅悦师父已经缠住那巨蟒,和它交战起来,叫一声清泉,立马趁着机会就往深处走。 清泉应声,他和浮景念卫被顾楚寒挡在后面,震飞也没有伤到,皮外小伤根本不算事,三人护着顾楚寒急速就往里沖。 「寒儿!?」赫连云看她竟然这个时候还往里面沖,顿时惊的叫着她阻拦。 现在有人缠住那巨蟒,顾楚寒目的就为了救人,直接不再多管,头也不回的直冲下去。如果再慢,等那巨蟒回头攻击她们,除非杀了它,才能越过它的防线下去。 打斗的声音,巨蟒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顾楚寒全都不管。 看有人下去洞底,巨蟒强健凌厉的蛇尾横扫过去,冲撞一击,就想去追顾楚寒。 「拦住它!」赫连云急忙喊话。 禅悦师父迅速飞身而起,推动法杖拦截袭击。 巨蟒顾不上这边,就放了顾楚寒下去。 洞底越来越阴,刺骨的寒直冲入体,顾楚寒带着清泉三个,争分夺秒,急行下去,边走边喊,「姐夫!?严俊风!」 看到那绿色巨蟒的一刻,顾楚寒对严俊风已经几近绝望,那样一个嗜血杀煞之气的妖兽,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严少爷!?严少爷你在吗?」清泉也高声喊叫。 浮景念卫拿着火把搜查,顶上,水中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过的大搜查。 严俊风还仅有最后一点点意识,他猜那个妖物没有直接吃了他,只怕是要报復。他身上带的有那个老狐狸精给他的符,它要强横的咬死他也完全可以做到,留着他就是想要引他的人过来救他,报復杀人! 他不想死!他想要回家!苒娘和儿子还在家里等他!快过年了,他要赶回家陪她们娘俩过年!死咬着这份执念,死死强撑着。 听到唿唤声,严俊风强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洞底有光亮传来,喊他名字的声音也透着熟悉,两眼顿时湿润,微弱的回应,「九郎……九郎……」 「我好像听到了声音!」念卫道。 顾楚寒屏息细听。 「九郎……九……九郎……」 「在前面!」浮景指着前面。 四人忙冲下去。 远远便看见严俊风衣裳破裂,浑身血迹暗黑,躺在一堆断肢残躯和枯骨旁。 「姐夫?!」顾楚寒急忙冲过去。 严俊风看着她们几人过来,眼泪滚落,一直反覆绝望煎熬的心也慢慢放下。 清泉给他把了脉,立马拿出两颗药丸餵给他,又运功给他调息一圈,「严少爷必须要带出去立马救治!」 浮景负责背起严俊风。 顾楚寒往里面看了看,依旧深不见底,「这里面没有别的出口了?」 清泉看了眼小罗盘,摇摇头,「另一边出口只怕连着地下河,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通过!现在只能往回走!」 「我们要不要再等等?」浮景问。等到外面那个和尚已经把那巨蟒解决掉,他们再出去!反正他们的目的是救人,不需要那个妖兽身上的任何东西! 「严少爷等不了了!」清泉也想等,也想不费力气救了人就赶回去,可严俊风不知道被围困在这洞底多长时间,他不仅失血过多,还中了妖兽蛇毒,全凭之前吃的灵芝和执念撑着,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走!」顾楚寒看了看严俊风,沉声吩咐。 三人应声,清泉带头,顾楚寒护着浮景严俊风,念卫断后,又再次返回。 越走近,打斗嘶吼的声音越是清晰。 顾楚寒看两方都见了血,犹豫了下要不要上去帮忙。她虽然武力值提升了不少,有禹羊族四大祭司的传承,但跟禅悦这个和尚修习几十年道行可是没法比。 想要藉机把严俊风带出去,又看不到空隙。 倒是巨蟒先看到他们,见他们救了严俊风,立马朝他们冲过来。 看它突然暴怒,竖瞳中深切凌厉的仇恨杀意,顾楚寒几乎有一瞬间动不了身子。这巨蟒对他们有仇恨,只怕要过去就不容易了! 瞬间举起短剑,单手结印,与短剑合璧,飞身迎上,直面对抗。 这巨蟒是见到顾楚寒四人救了严俊风出来,突然暴怒,直接杀气袭来,一咬不中,强悍至极的身躯瞬间朝清泉几人横扫,尾巴也连番攻击。 顾楚寒也就被苏荩带到鬼道训练剑术,那些老鬼也仿佛陪她玩一样,根本没有对付过这种妖兽的经验,只能招架不住的躲避,寻机找它七寸之处攻击。 赫连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想要冲上去,却被巨蟒蛇尾直接甩飞出去。 看它又朝顾楚寒追击,急忙喊道,「禅悦师父!快救她!她只懂皮毛!」 禅悦师父却并不像他想的,这顾楚寒使的招术全是他陌生的,看着像是,却又全都不一样,身上蕴含的也是神秘不可测的气息力量。 「困住它!」顾楚寒朝飞身冲来的禅悦师父大喊,她要再一击,攻击它的七寸致命之处。 禅悦师父极少与人合作,看她一眼,默认了她的意思,挥着法杖和巨蟒再次缠斗在一起。 顾楚寒摘下手串,咬在嘴里,以血为墨迅速在剑身上画出个奇怪的符印,提剑运气急追上去,直刺巨蟒七寸之处。 巨蟒也感觉到她的恐怖气息,庞大的身躯一颤,速度更加暴涨。 禅悦师父就在它头前,清楚的看到它眼中的迟疑和惧怕。他已经和这畜生交手两次,它绝对不是对他恐惧!扭头看顾楚寒,她口中咬着那个手串,满身气息乍然爆发,他顿时眸光紧缩。竟然是紫金之气?此女必出帝王之子! 巨蟒感受到的却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臣服,仿佛隐含着天道之力,疯狂的躲避。 顾楚寒气势虽高,但速度却不及,一击不中,立马紧追再试。 两方对持,立马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杀。 顾楚寒看它一直在躲避,心念转,举剑飞身,直接狠狠刺穿它强悍的身躯。 巨蟒嘶吼一声,反射性的回头攻击顾楚寒。 顾楚寒迅速避开,一下撞上石壁摔下来。 赫连云看准时机,迅速出击,一张爆破符直接射入那巨蟒口中。 嘭的一声爆炸声响。 嗷——吼—— 巨蟒满口鲜血的狂怒狂吼,两只眼睛也迅速变成血红。 「不好!九公子快躲开!它要发狂入魔了!」清泉急声叫喊。 顾楚寒看着巨蟒疯狂扭曲摔打的身躯,溶洞都震动着落下石块,而她的剑还在它身上插着,忍不住叫骂一声,「妈的!」 这巨蟒已经生出退却之意,不愿意再跟他们对持,她本想重重挫伤它,然后就赶紧离开,像它自己退却也不会再有什么追杀的举动。赫连云这个蠢货,非要杀了它,一下子把它彻底激怒入魔了! 禅悦师父目的一样,他既然已经上手,也绝不容许这畜生再活!势必要诛杀它! 顾楚寒看一眼,朝清泉三人冲过去,「快走!先把人送出去!」 念卫换手背着严俊风,循着机会就朝洞外跑。 巨蟒此时全身都是狂暴入魔的杀气和仇恨,口中被炸的鲜血甩出,直冲鼻腔,嘶吼几乎震裂耳膜,看严俊风被带走,狂怒着冲来。 顾楚寒立马挡住,两手结印强横抵挡。严俊风为保命吃了它的灵芝,她也不想杀它夺宝,只想把人带走! 可此时巨蟒已经完全魔化,只有一个杀的念头! 禅悦师父看她抵挡住,迅速攻击它七寸要害之处。 巨蟒疯狂躲过,转了一圈再次袭来。 禅悦师父立马再一击。 顾楚寒喊他,「撤退!不要再恋战!」 禅悦师父没听她的,法杖直接飞出,两手结印困住它,只片刻时间,「攻它七寸!」 顾楚寒飞身冲过去,拔出她的短剑。 巨蟒已经再次挣脱困咒,暴怒的嘶吼着朝顾楚寒攻来。 赫连云再次打出一张爆破符。 打在巨蟒坚硬的鳞片之上,爆炸开,一片血肉模煳。 却也让巨蟒更加狂暴。 顾楚寒两手结出一个围困法印,「快走!」 禅悦师父赫连云完全没有走的意思,看她困住巨蟒,齐齐朝巨蟒七寸攻击。 顾楚寒心里又骂一声。 突然又一声威慑瘆人的怒吼从洞中快速传出来。 顾楚寒顿时一惊,还有另一只!? 闪神的功夫,心神不稳,顿时一口鲜血吐出。 巨蟒被击中七寸,也瞬间能动,疯狂的挣扎,狂甩。 顾楚寒被它蛇尾扫飞出去,狠狠朝洞里石壁上撞过去。 禅悦师父也发现另一只更加强大,威势瘆人,又看眼前发狂的巨蟒想要自爆,脸色一变,「快走!它要自爆了!」 「寒儿!」赫连云朝里冲过去救顾楚寒。 禅悦师父也只犹豫了下,这个女子虽然身负紫金之气,必出帝王之子,可人生变数奇多,谁也不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现在却是保命要紧!如果他把这个皇子带出来,却死在了这里,到时候北辰皇室也饶不了他!他不怕什么皇室,但有太多为皇室所用的人! 「不!寒儿还在里面!」赫连云挣脱他。 怀冰和蝶影对视一眼,迅速朝石壁和岩柱上打出爆破符。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岩洞直接被炸塌。 「九公子!」清泉嘶喊着就要冲进去。 念卫也放下浮景和严俊风,急忙冲去。 两人却被落下来的巨大石块击中。 赫连云看着不断落下的石头,又看一眼完全看不见人的里面,半点顾楚寒的影子都看不到,两眼腥红,「寒儿……」 禅悦师父已经抓着他飞速冲出去。 浮景咬咬牙,两眼也腥红起来。第二次!第二次眼睁睁看着要他保护的人陷入生死险境,他却无能为力!清泉和念卫冲过去,他却不能!他背上还有他们这次来要救的人! 死死咬住牙关,背紧了严俊风迅速出洞。 众人不见,一道白影迅速从清泉身上直击爆炸的洞里。 一阵地动山摇。 禅悦师父,赫连云一行人逃出时,整个洞也全部坍塌了。 赫连云满脸煞白,两眼腥红的盯着坍塌下来的山洞,忍不住单膝跪地。 怀冰和蝶影上来扶他,「主子!」那个女人对主子根本没有半点心,既然不属于主子,而主子又不愿意放弃,再纠葛下去,只会让苏荩搅乱北辰朝局。她要是死了,那主子就不用再跟那个苏荩争夺,还爱而不得!她反正是自己要下去救她自己的姐夫,也怨不得他们! 浮景两眼暗红,隐没眼中的仇恨杀意,「九公子只怕……还请云王爷履行承诺,救严少爷!」 严俊风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只有一口气吊着。 赫连云半天才回过神,反应过来,扭头看他背着的严俊风。 禅悦师父走上前,拿起严俊风的胳膊,「他这胳膊已经磷化,是中了那畜生的死亡诅咒!」 浮景忙把他放下,撕开他的衣裳,看他胳膊上一片片深绿色的蛇鳞,已经蔓延到胸口,「这个怎么解除?还请大师救人!」 禅悦师父仔细检查一遍,摇了头,「我只能暂缓,救不了他的命!」要救一个陌生人费掉他大半修为,那他也离死不远了。 浮景心沉到谷底,对赫连云更是怒恨。如果让苏荩跟来,凭他的道行绝不会让九公子出事!现在九公子就算不死,被砸在这山洞底下,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调兵过来挖!其他人给本王找另外的出口!」赫连云沙哑着声音吩咐。 「主子!为这事调兵,皇上定会发怒!那些人还等着抓主子把柄呢!」怀冰不贊同。若要无故调兵过来,这么一个把柄,皇上肯定怀疑主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全部崩塌完蛋了! 「我说调兵!」赫连云冷声吩咐。 看他坚毅腥红的眼神,怀冰抿紧了唇,转身下去调兵。 「找大夫救治严俊风!」赫连云又吩咐。 怀冰应声。 本就一片暗黑看不清了,顾楚寒狼狈的躲开砸过来的石块,却防备不及,被后面冲出来的另一条巨蟒一口吞入腹中。 我命休矣!顾楚寒心彻底沉下来。 「九儿——」 一道白影迅速朝巨蟒的眼睛攻击。 窒息的感觉传来,顾楚寒听到一声熟悉的唿喊,以为她快死了,出现了幻听。有些可惜,她撩了那么久的高岭之花竟然没有吃到嘴!她果然栽在他身上,临死的一刻想的也是他! 只晚那么一点点,看着她被巨蟒吞入腹中,苏荩唿吸都停了,全身狂暴起杀气。 吞入顾楚寒的巨蟒也迟钝了,被苏荩击中眼睛,狂怒一声,已经瞎了一只眼睛,可腹中吞下的人让它不太敢反抗,疯狂躲避。 苏荩手中银线出击,长剑直朝它腹中剖去。 吼—— 巨蟒眼中闪着惧怕乞求,动作飞快的闪躲着。 苏荩微微喘着气,强行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停下来。 见他停下,巨蟒也忙停下来,眼中闪着恐惧乞求,开始往外倒食。 像吃到了难以下咽的东西,十数个干呕,直到把顾楚寒整个吐出来。 「九儿!」苏荩急忙上去一把抱起顾楚寒,点住她身上两处穴道,真灵之气急速输入。 「噗啊——咳咳……咳咳咳……」顾楚寒一串勐咳,咳的肺疼,差点把肺刻出来。 苏荩连忙拿出一颗药丸餵给她,「九儿快吃下!」 「噎……」顾楚寒又连声咳嗽,好半天终于止住咳,「还真的是你?你怎么跟过来的?」 苏荩没有说,紧紧抱着她。 顾楚寒嘶了口气,她一身黏腻腥怪味儿,扭头一看旁边的身躯完好的巨蟒,嘴角狠狠一抽,「我不会是被它出来的吧?」她唿进空气的那一刻,只当自己得救了,被剖腹救了。可那巨蟒完好的身躯,显然不是的。 惧怕臣服的看她两眼,巨蟒朝另一条绿色巨蟒游过去,不停的舔舐它的伤处。 顾楚寒看了半天,抬头问他,「怎么回事儿?」 「你不想杀它们,就饶它们活路。」苏荩抱着她又紧了紧,失而復得,完全不顾她一身粘液。 看那条受伤的绿色巨蟒,顾楚寒抬头问,「它是不是快死了?」 「死不了!」苏荩眼中杀意幽冷。 顾楚寒缓了下,扶着他站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粘液,一阵噁心嫌弃,「我们现在怎么办?从哪出去啊?姐夫中了毒,不赶紧救治,只怕没救了!」 「中的不是毒,是死亡诅咒!」苏荩环着她。 顾楚寒眸光一凛,「死亡诅咒?」 听到这个,受伤的绿色巨蟒转过头,眼神悲伤痛苦。 「是它?」顾楚寒问。 苏荩摇头,跟她解释,「他们怕是采了灵芝果腹,受到攻击,然后杀了守着灵芝的小蛇。绿色的那个是雌的。」 顾楚寒点头,明白过来,这洞府是一家三口,严俊风被追杀逼到这山洞里,外面放了浓烟,他们几个人往里面走,被困在这里面,发现灵芝就采了吃了。然后激怒了守护灵芝的小蛇攻击,互相厮杀,小蛇被杀了。这个母蛇是报復他们! 但赫连云和那个禅悦师父只怕杀它们是为它们身上的各种宝物,内丹,蛇皮,蛇胆,蛇血,蛇肉。 「我们得快些出去!姐夫他撑不了太久!」顾楚寒催促。 苏荩看了眼被炸塌的洞口,「塌的太多,只能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另一个出口在哪?」顾楚寒忙问。 苏荩看向两条巨蟒。 墨色的雄性巨蟒听了话,直接无害的游过来,表示带他们出去。 「走!」苏荩环着顾楚寒。 顾楚寒指了指另一条。 「没有事!最多修养几年。」苏荩皱眉。 顾楚寒点头,又问,「那死亡诅咒怎么解?」 「回去我解!」苏荩直接道。 顾楚寒放下心,跟着他往洞底下走。 越走越深,最后整个洞低全部被水淹没。墨色的雄性巨蟒看了看两人,嘶嘶一阵听不懂的东西,示意两人跟着它。 苏荩画出两张避水符,带着顾楚寒下水。 顾楚寒还深吸了好几口气,准备憋气,结果下到水里,那些水自动避开她,在她周身流动。 苏荩紧紧抱着她,手中银线绑缚在墨色雄性巨蟒身上。 眼前一片黑暗,顾楚寒闭上眼,感觉被一阵大力拉扯,飞快的游动,水流在耳边强劲流过。 不知道到底多久,只感到水流越来越急,哗啦一下,仿佛流入更广阔的水中了一样。 巨蟒带着两人飞快的顺着石壁游到水面上。 顾楚寒噗了一口水,浮在水面上放眼一看,有点傻眼,「海里?」 「它们的洞穴通向海底。我们现在先上岸!」苏荩长臂始终紧紧搂着她不放。 墨色雄性巨蟒把两人送到距离岸边的不太远,然后渴求的看着顾楚寒,想凑过来又不敢过来。 「它是要什么?」顾楚寒又听不懂看不太懂,就问苏荩。 苏荩眸光幽冷的看了眼那雄性巨蟒,直接道,「没有要什么!」 「肯定有!你骗子!」顾楚寒幽声道,「是不是能让它解除姐夫的诅咒?」 苏荩拧着眉,「不能!」 「那也容易很多是不是?」顾楚寒问,死亡诅咒,那定是那个被杀的小蛇怨恨难消,临死诅咒。如果可以,这身为那小蛇的父母的巨蟒是不是可以帮忙? 苏荩抿紧唇,没有反驳,看那巨蟒还跟着他们,这才开口,「它是要你的真灵之气。」 「多少?」顾楚寒问。 「一丝。」苏荩黑着脸道。 只是一丝,顾楚寒不吝啬,朝那墨色雄性巨蟒伸手。 它立马顺从的朝顾楚寒游过来,把头低下来放在她手边。 顾楚寒摘掉手串,抚上它的头顶,运气。 看到丝丝缕缕紫金之气流出,苏荩立马出声,「够了!」 顾楚寒又输送一息,收回手。 苏荩带着她就往岸边游过去。 墨色巨蟒盯着两人,远远看两人上了岸,转身急忙回洞。 上了岸的顾楚寒左右望了望,更是有些傻眼,「我们现在是在哪?那洞在什么方向?姐夫还等着!」 苏荩勘测之后,指着方位,「那个方向!不过你先找地方换件衣裳!」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早就湿透的皮袄皮棉裤贴在身上更是彻骨的冷。 顾楚寒打个寒战,看着他渐渐虚化的身影,睁大眼,急声道,「苏荩!?」 苏荩低头一看,忙安抚,「别怕!九儿!我是神魂离体,没有事!只是刚刚练成,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你……」叮嘱的话没说完,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顾楚寒愣了好半天,被冷风吹的直打寒颤,这才回神,咬咬牙,朝着他刚才指的方位走上去。 好在她身上习惯性带点银票,走到渔村,立马找了户渔民洗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棉袄棉裤。 「这位公子看你是个外地的,你这是干啥了呀?好好地全身都湿透了!」 这个季节已经少有人打鱼了,可他却是从海边过来。又长得如此俊美漂亮雌雄莫辨,忍不住就想歪。想他是不是海妖。他们这边可是有海妖的传说的! 「找我二姐夫的!多谢大妈的衣裳了!」顾楚寒给他们老夫妻一张十两的银票,拿着自己的衣裳告辞赶路。 一下得了十两的银票,老夫妻一家顿时欢喜不已,又猜测顾楚寒会不会是从海上来的龙太子!? 「要不然咋长的这么俊,心又好!」 顾楚寒倒是没听到这些议论,搭了车赶到镇上,打听了地方,果然是潍坊这边。买了套劲装换上,把大厚棉袄棉裤换下来,又买上干粮,买了匹马,朝着安昌山赶。 三天的挖掘,希望越来越渺茫,赫连云越来越绝望,可没有见到尸首,他完全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她是异世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 「王爷!这顾楚寒并未死!命星虽暗,却没有灭!」禅悦师父还想探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 「你说什么?她没有死!?」赫连云一下子就疯癫,抓着他连问。 禅悦师父肯定的点头,「可以确定!」
第218章:只能走一个 听顾楚寒并没有死,赫连云顿时希望慢慢,也更加迫切急性催促着开挖洞中堵上的石头。 怀冰蝶影对视一眼,都暗绝那个女人命大!不过命星黯淡,不死怕也濒临死亡了,但愿主子牺牲那么多救她出来,能感念主子一片心意,老实待在主子身边! 顾楚寒却从外面来到安昌山下,看有兵将把守,在山下附近人家打听了下,山上救下来的人被安排到了哪里。 山上出现爆炸,地动山摇,山下居住的村民也都感觉到,以为是地牛翻身,急忙躲出来,是见到了浮景几个人送严俊风下山,「但是送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就是这山上,好像在挖什么,全山都被封了,不允许上山!」 顾楚寒又打听了下伤着的人数,只有严俊风,没有清泉和念卫,那他们两个还在山洞里压着,犹豫了下先上山。 「闲杂人等止步!」两个兵将冷声喝喊。 「传话告诉云王爷,我是顾楚寒!」顾楚寒沉声道。 两兵将冷蔑的打量她,「想见王爷的多了去,不会因为你脸白就让你上去!」 她脸白是长的,也是受伤了,顾楚寒顿时脸色黑下来,「你们王爷就在挖我,麻烦上去通报一声。」 挖他!?两个兵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觉的她就是在搞笑,为了面见云王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顾楚寒见他们不通传,脸色一冷,趁着两人不防备,迅速出手扭住一人的脖子,昏迷放倒。 另一个惊起,「来人……」 话音落,抽出长刀就迎上去。 顾楚寒速度飞转,手刀狠狠砍在他后颈。放倒! 把两人放地上,看有其他人听到唿喊赶过来,顾楚寒迅速飞身踩着石块上山。 快速集了一群人来追堵她。 顾楚寒一边躲避着人,一边往山上跑。 看那些兵将合围过来,顾楚寒心里骂了声娘,她本来就身上有伤,只吃了药简单调息,急着赶了两天路,被他们围攻一圈,就是在消耗! 副将看到下面骚乱,喊了人来问,「下面怎么回事儿?」 「有人冲上山!」兵将跑上来回话。 而赫连云根本没有半点注意,全部心思都在洞中的挖掘中,已经第三天了,他也怕他再慢一点,赶不及救她!外界的一切完全不想多理会。 「赫连云!你要再不来,老子就被他们打死了!」顾楚寒高声叫喊。 副将脸色一沉,「哪个不要命的狂徒,胆敢直唿王爷名讳?把他拖过来!」 下面兵将回话,「他武功不俗,抓不住!」 副将盯了会,见顾楚寒身手灵活,围攻的兵将已经被撂倒过半,伸手拿过火铳瞄准。 正被大队兵将围攻的顾楚寒完全没有察觉防备。 蝶影听见那隐约熟悉的叫喊声,急匆匆赶过来,就见他两手执着火铳对准着顾楚寒,飞速射击。脸色勐地一变,急忙飞起一脚踢过去。 副将手中火铳位置顿时稍稍偏斜,却依旧朝着顾楚寒冲击而去。 顾楚寒转身过来,眸光一凛,迅速闪躲,子弹擦着她胳膊过去,险险避开要害。抬头厉眼望过去,眼中暗光闪烁。在洞底时,打在石壁和溶洞石柱上的爆破符绝不是打错了方向!他们是想要杀她! 「住手!」蝶影怒喝一声,急忙朝顾楚寒奔赴过来,「顾伯爷!?你是怎么出来的?主子还一直在洞里挖掘,要救你!」 「借道儿出来的。」顾楚寒冷声道。 蝶影明显感觉到她的冷漠和怒意,暗怒的瞪了眼那副将,忙请她上去,又解释,「主子强行调了兵过来,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在这挖掘!」 顾楚寒点头,「我的人有挖出来吗?」 蝶影愣了愣,心下又不舒服,「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人还在!」她只关心她的那两个下人,一句主子的话都没有! 顾楚寒微微放心,快步上去。 那边已经通报给赫连云,「王爷!顾伯爷没有在洞底下了!她已经出来了!就在外面!」 赫连云满脸惊震,急忙出来,远远看着她完好无缺的走过来,三天来紧缩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眼眶一热,「寒儿……」急奔过去。 顾楚寒看他冲过来,下意识连忙躲开。 却一下被他紧紧抱住。 「嘶——」顾楚寒胳膊上的伤口被他勒的瞬间巨疼。 「寒儿……寒儿……真的是你!」赫连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紧紧抱着她,生怕她是眼前的幻想,转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顾楚寒挣脱着推开他,「你快放开!老子快特么死了!」 赫连云连忙不捨得的松开,急声道,「你哪里受伤了?」抓着她上下检查,看她胳膊衣袖破裂,沾满血迹,立马喊大夫,「大夫!大夫!」 顾楚寒跟着他到帐篷里。 外面围追的一众兵将和副将都惊愣了,云王爷那么冷静强大的人,竟然为了那个人如此失态!? 他不仅认识王爷,说的也是真的!王爷就是在挖石洞救他!? 可他怎么是从外面出来的? 大夫查看了顾楚寒的伤,赫连云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怎么会是火铳的伤?」 「我放倒了你的兵。」顾楚寒没有告状。 赫连云也明白她借道出来,从山下上来,那些封山的兵将拦住了她。但寻常卫所的兵将只有副将级随身佩戴火铳,定是有人朝她开火铳了。 看他眼中冷厉闪过,蝶影想解释,又看顾楚寒并不欢喜感动的神色,抿着唇没有开口。 「顾伯爷请伸手,属下给您看下其他伤势。」大夫是赫连云的私人御用大夫,知道顾楚寒的身份。 顾楚寒伸出手。 仔细把了脉,大夫起身拱手回话,「伯爷伤势没有大碍,调息修养些日子就可復原!属下给您开点药!」 「药我已经吃过了,我惯用的丸药在清泉身上!」顾楚寒拒绝喝他的苦汤药。 赫连云温柔劝她,「你身上有伤,喝些药好的快些!清泉他们已经听到声音,要不多久就能救他们出来了!」 顾楚寒皱眉点点头,「我姐夫呢?他怎么样了?」 「他伤的有点重,身上中了那妖兽的死亡诅咒,有点难解。不过你放心,我定会找到人给他救他的!」赫连云安抚她。 「多谢你!」顾楚寒应声起来,「我去看看清泉和念卫!」 「好!」赫连云忙应声,陪着她出来。 洞中塌的有点太多,大量人力物力清理挖掘,也才没挖出多少,只是清泉和念卫在外围,快挖到两人跟前。 「清泉!念卫!?听到我吗?」顾楚寒高声喊两人。 「是九公子!?是九公子!」清泉立马爬起来,推了推念卫。 念卫也惊起。 「九公子!九爷!?我们在!我们在!」两人大声回应。 顾楚寒松口气,「好!你们伤势咋样了?」 「我们都没事!九公子你怎么出来的?你伤的怎样了?」清泉急忙问她,「药在我这里,你们伸过来个绳子绑着拿出去!」 「我没事!已经用了药!你们俩没事就好!很快就挖开,救你们出来!」顾楚寒宽慰两人。 听她中气挺足,清泉也放下心。看来公子的神魂离体练成了!最后冲过去的那道白影是公子,他来得及了!九公子没事,真是万幸!万幸! 两人都松了气,就等着救援。 顾楚寒又问了两人受伤的地方,看也帮不上忙,只好先出来,「我去看看姐夫!」 既然她已经出来,赫连云也不必再守在这了,命怀冰留下,务必把清泉和念卫完好救出来,随顾楚寒回城。 严俊风还没有醒过来,用了禅悦师父的药,身上的死亡诅咒不再增长,却无法减免痛苦。 浮景看到她完好无事,狠松了口气,「严少爷情况不太好,身上不光有伤,最严重的是中了那大蛇的死亡诅咒!」 顾楚寒应声,上去看严俊风。见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但那死亡诅咒的蛇鳞已经长满肩膀,紧紧皱眉,「禅悦大师!解开这死亡诅咒的方法你知道吗?」 「要解这死亡诅咒除非以一道行高深之人性命相换。」禅悦师父没隐瞒的告诉她,但让他出手救这严俊风也不可能,他耗费大半道行之后,他身上的旧伤就压不住,更难抵挡报復追杀,只怕丢命是必然了! 顾楚寒听这话也明白过来,苏荩说他能解,他要怎么解这个死结?那个小蛇已经死了,被姐夫他们杀死的,其他人不管中了咒没有都已经丧了命,就还只有姐夫。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别担心!我一定找人救他!」赫连云安慰。 「你们先出去,我来试试!」顾楚寒看向两人。 赫连云皱眉,「寒儿!?」 禅悦师父看着她眼中闪过精光,「不知道施主准备如何试?」 「我也不太清楚,我先试试!」顾楚寒没说,她只有模煳的想法,但也不是解除严俊风身上的死亡诅咒。 赫连云想了想,和禅悦师父点头,先出去。 关上房门,顾楚寒掀开严俊风的被子,露出整个胸膛,盯着他胳膊肩膀上的墨绿色蛇鳞,咬破指头在蛇鳞上画下一个怪异的血符,摘掉手串咬在嘴里,两手结印按上那血符。 随着真灵之气燃起血符,严俊风肩膀上的蛇鳞也在也反抗。 剧痛让严俊风顿时清醒,痛叫着睁大眼。扭头见顾楚寒,忙咬牙忍住,「九郎……」 「忍住!」顾楚寒沉声道,额头汗珠很快浸出。 他不知道顾楚寒在做什么,但绝不会害他!严俊风闷吭一声,死死忍住。 顾楚寒耗费了大半时辰,终于化解掉蛇鳞上的怨气,只剩下死亡执念,再要解开,便会容易些。 她瘫坐在椅子上,喘息道,「现在感觉咋样了?」 「不疼了!」严俊风虚弱道,看她脸色苍白,满头浸汗,「你跟老狐狸精学了修道?一点皮毛就敢上来卖弄!」他虽然一直昏迷着,清醒时间不多,但也知道他是因为杀了那条大蛇受到了诅咒。 他带了六个人,费尽手段气力才杀了那大蛇,他甚至现在还记得那大蛇临死之前仇恨怨恨的眼神。他也知道杀它不对,可他们实在被困的出不去,实在太饿,灵芝也被他们吃过了,还也还不出,只能拼命。 「我只会这点,剩下的还要回去找苏荩!」顾楚寒翻他一眼。 门外敲门声又响,「寒儿!?」 是赫连云在门外等不及了。 「我好了。」顾楚寒已经有些站不起来给他开门了。 赫连云急忙打开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满头汗湿,忙看严俊风,不贊同道,「寒儿!你本就有伤在身,又刚学的道术,你这样胡来,不光毁道行,身子也受不了的!」 「我没事!调养些日子就好了!」顾楚寒摇头,她需要回去多吃两颗内丹补补了。 赫连云忙请禅悦师父给顾楚寒看看。 顾楚寒拒绝,她不喜欢这个老和尚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破她身上的某种价值一样,而且她学的那点道术也不是什么,那么多年了,禹羊族的四大祭司给她的传承,她不介意传承下去,但不是窥探的那种。 「我的身子我清楚,没有大碍!我先调息调息!」 赫连云眼中有些失望,她终究心里防备他,也不信任他身边的人。不过看她的状况实在不太好,忙伸手扶她。 浮景快一步把她扶起来。 赫连云皱了皱眉,强势的把顾楚寒接过来,「本王来就好!」 顾楚寒懒的跟他争执这一点,暗自翻了翻眼,到严俊风隔壁房间歇息。 「我让蝶影服侍你洗漱一下,不然严冬里一身汗湿,定会风寒的!」赫连云说着叫了蝶影来吩咐。 顾楚寒没有拒绝。 其他不知情的人看着抬了热水,王爷竟然叫了自己的贴身护卫蝶影大人进去服侍,顿时脸色微妙起来。蝶影大人这位冷美人可是谁的帐都不买,竟然去服侍这大厉的长兴伯?难道是被这小白脸给迷惑住了? 蝶影也想卖好,尽心的伺候她洗漱,换了衣裳。 赫连云又命人准备了滋补饭菜汤水拿来,一同端来的还有药。 顾楚寒看了看,还是吃了点,把药喝了,清了屋里的人,「浮景守着,我要调息!」 「是!」浮景应声,守在门外。 连续调息一夜时间,直到日头高升,那边清泉和念卫也被救出来,上了药,顾楚寒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 清泉是知道她在破黄河岸地下那个大钟时得到了禹羊族祭司的传承,但她并没有修炼过,而且那些传承也并不熟识,看她强行解掉严俊风中的死亡诅咒上的怨气,心里更加不安。守在门外等着她,听到动静,立马敲门,「九公子!」 「进来!」顾楚寒应声。 清泉和念卫连忙进来。 顾楚寒已经缓和了不少,面上看着好了很多。 清泉上来给她把脉,看她伤的那么重,脸色变了变,连忙拿了药丸出来给她。 顾楚寒把药丸吃下,又调息一圈,「差不多了!」 清泉没敢说她的状况,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赶回大厉。可赫连云把九公子弄出来,只怕不会那么容易。鬼道被封,公子神魂离体也刚刚练成,反噬还不知道怎样了,现在没有过来,也无法来接他们,只能想其他办法离开! 赫连云看她气色脸色果然好了不少,放下心来,「让禅悦师父再给你看看吧!那诅咒上的怨气你全部清除,必然伤的不轻!」 「不用了!我已经好差不多了。」顾楚寒谢过,过去看严俊风。 不用再忍受那种折磨的剧痛,严俊风安睡了一夜,清泉又给他疗过伤,人已经清醒过来,看她没事,也松了口气,「我现在可不可以赶路?我想苒娘和明畅了!说的今年一定回去过年的!」 「你现在状况不太好,先修养几天我们就回去!一定能赶上回家过年的!」顾楚寒笑道。 严俊风点点头,他是怕万一,他回不到家了。 听他们要走,赫连云眸光转了转,「他伤势太重,现在无法挪动。还是等治好之后能赶路了再走!你的伤势也不轻,需要调养!你们几个都是伤着,实在不适宜赶路!」 顾楚寒深深看着他,「赫连云!我们能回家过年吗?」 她在问他,放不放他们一行离开回大厉! 赫连云眼神闪了下,「寒儿!你现在伤势太重……」 顾楚寒目光冷下来,「赫连云!我不希望真的去撅了你们赫连家的龙脉!」 看她竟然是认真的,赫连云脸色难看,「寒儿!我不是要拦你,只是想你多留几天!」 「那就好!阴山太冷,我也不想往那里跑!」顾楚寒直接点出赫连云龙脉之地在阴山一脉。 赫连云眸光微缩,心里有些发冷,也忍不住生怒,「寒儿!我在你心中连朋友不是吗?」 顾楚寒看着他笑,「我喜欢比较温和的解决事情。当然碰到极端的,也会採用强硬极端的反击!」赫连越还在大厉,苏荩虽然不敢杀他,但能让他受点折磨却不是难事! 赫连云满脸阴沉的转身离开。 很快赫连越的护卫传信过来。越王爷在信送来时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信笺是用特殊通道传送的,但到了安昌县也有三天了。也就是赫连越被断食了! 赫连云看过信笺大怒,「严俊风还在本王手里,他竟然敢!?」 「主子!越王爷有危险!」怀冰询问的看着他。他们可以把严俊风放走,顾楚寒留下。 赫连云考虑了一天,过来看严俊风。 顾楚寒就在严俊风房间临床大炕上打坐,看他进来,闭上眼继续打坐。 赫连云脸色异常难看,目光沉沉看着清泉,「他的伤势养的如何了?可能赶路了?」 清泉回他,「回云王爷!赶路倒是无碍!」 「那你们收拾一下,送他回去!」赫连云吩咐。 清泉两眼微眯,他这是要九公子换严少爷回去!? 严俊风也醒过来,直接拒绝,「云王爷!强扭的瓜不甜!如果王爷真心,就应该以真心相换!强取豪夺,最后得到的只能是痛苦折磨!」 真心相换?他拿出真心,她的心却全部都给了苏荩!根本没有给他半分!赫连云扭头望着顾楚寒,邪肆的眸中深暗幽黑,心里囚禁她的想法冲动这一刻强烈到淹没他的理智。 顾楚寒看着他幽暗吞噬的目光,心也提了起来。她不想跟赫连云彻底撕破脸,他要是疯狂起来,必定会强力打击报復,倾其一国之力,那个结果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盯着她看了半天,赫连云渐渐平息自己的理智,「我先让人送他回去诊治,过了年送你!」只陪他过个年。 顾楚寒犹豫的看向严俊风。 严俊风不愿意,「九郎和我一起走!如果你想我开採的矿产,我原封不动双手奉上!云王爷!两国邦交若因此破裂,大厉虽然现在无力和北辰抗衡,但相信云王爷也不愿意给北辰百姓带来战乱灾祸!」他要留下九郎,若是九郎不从他,以后就别再想回去! 禅悦师父在外给怀冰传话,「此女身负紫金之气,必出帝王之子!」而且身负神秘莫测的奇怪力量,连那畜生看她发力都生恐惧之心,绝对不凡!他依借北辰皇室,自然不希望北辰皇室错失这么一个人! 怀冰神色一阵,「此话当真?」 禅悦师父肯定的点头。 怀冰面色慎重起来,怪不得她在那样的险境死局之中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立马通禀给赫连云。 「帝王之子?」赫连云眉头微动,苏荩难道还有问鼎皇位的心?以他的脾性,皇位对他来说不如修炼!那寒儿……是不是註定非他莫属!?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也更加坚持,再进来跟顾楚寒保证,「明日我就派人护送他们离开北辰。等过完年,我再送你回去!亲自送你回去!」 顾楚寒看他不知道听了什么话,反而更加坚韧,眸光微转,「好!」点头答应他。 先把姐夫他们送回去救治,她一个人要走也更容易些!
第219章:九公子回来了! 严俊风不同意,非要带她一起走。他知道赫连云和苏荩对持下去的结果,他和赫连越两个人的命。苏荩不能在大厉弄死赫连越,赫连云却会在北辰弄死他!但要让九郎留下,到时候的后果就更不可设想了! 「姐夫你先回去!你身上的诅咒撑不了太久!清泉你和浮景送他回去!」顾楚寒直接定下。 「九公子……」清泉怎么可能把她留在赫连云身边,留在北辰! 顾楚寒沉声吩咐,「如果我的命令没用,那你们就另找听命的人!」 清泉脸色一白,咬咬牙,只盼望公子尽快突破阻挡,赶来救她!把身上带的药物全都给她留下。 浮景和念卫交换了几个眼神,收拾了下,和清泉带着严俊风先行离开。 顾楚寒远送出城,看三人驾着她的马车走远,直到看不见。 「寒儿!你还没有京城好好看过!北辰的京城过年特别热闹!」赫连云笑着跟她介绍。 顾楚寒点头,「看过!」她好歹也在新世纪活了二十多年,啥样热闹的场面没见过?音乐会演唱会她也都混过的好不!上次和苏荩来给他解围,也是在京城逛了几个天的。 「你看过?」赫连云先想到她和苏荩来京城的事,可那时并不是过年。 随即又想到她来自异世,柔声问她,「你之前也是住在京城的吗?」他希望她是住在京城的,那说明他和她的缘分异世就已经註定! 「不住!我住魔都!」顾楚寒直接甩他一句。老子住的是魔都!摸不清的小崽子吓死你! 赫连云的确惊震了下,「魔都?是个什么地方?」 「故乡啊!」顾楚寒随口回他一句,就不再多谈及。让她想起她爸和小姑了! 看她情绪变的低落,赫连云伸了伸手想抱她。她一个人来到异世,所有熟悉的亲人都不在身边,不仅仅相隔万里之遥,是再也不能见,必然想念。 顾楚寒转身跑到路边,弯腰捡起一块圆滚滚的石头,「好圆的石头啊!」 赫连云看她活泼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只不过一块石头!你若喜欢这样的把件,我回去给你找几块玉的!」 「和我很像啊!只不过一块石头!」顾楚寒说着,把石头来回抛起来接住,抛着玩儿。 赫连云脸上笑意隐了隐,「你不是石头!若是,也是一块无价的天外陨石!」 「所以你就因为我值钱嘛!」顾楚寒撇嘴。 赫连云神情僵了僵,「我承认最开始是,但随着深入了解,我对你是真心的!」 顾楚寒呵呵一声,没有再理会他。 看她不信,赫连云面色有些不太好。 一旁的念卫面无表情,心说赫连云还差得远!九公子嘚起来,句句都是送命题!连摸透她脾气的苏荩都搞不掂!一个大男人,花言巧语还不如九公子一个女子! 安昌县赶往北辰京城的时间,赫连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贴在顾楚寒身边刷存在感,讨好她。 清泉一行三人也和他们在北辰的人手汇合,急行赶往边境。 顾楚寒又换上了女装,尽量不暴露身份,少出现在人前,多在马车内或者房间里打坐调息伤势。算着日子,清泉速度再快,也得四五天才能感到南乐县。她正好差不多也跟赫连云到了北辰京城。 第六天,一行人正式赶到京城郊外,停在山下别院稍事休整。 虽然封了口,但京城中消息也早已经传开,赫连云在安昌县为救两个人私自调兵,而这救出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但有人查到他身边多出了一名倾城之色的女子! 而与赫连云议亲的忠勇侯嫡长女,安婧芸又是个脾气直接有些暴躁的性子,忠勇侯一门忠烈,手握兵权,她也是将门虎女。听赫连云为了一个女人私自调兵,不吃不喝在山上救她,得到消息立马就赶了出来,在京城京郊三十里处等着。 看赫连云带着顾楚寒拐弯进了别院,也直接带人赶过去。 赫连云正问顾楚寒想吃什么,让人准备了青菜,就听下人来通禀,「安大小姐来了!」 顾楚寒挑了挑眉,朝他摆摆手,「不送!」 赫连云脸色难看,「寒儿……」想解释他跟安婧芸没有关系,可这门亲事要拒,却也非常不易。 顾楚寒已经转身回了她的客房,伸手抓起桌上的点心扔进嘴里,另一手抓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喝。 极品云雾茶,入口醇香,陪着精品的点心,顾楚寒吃的眯着眼。 念卫提醒她多注意,「外面的人怕是来者不善。」 「哦!」顾楚寒哦一声,反正又不管她的事儿!她要找就去找赫连云! 念卫一想也是,赫连云要是连这事儿都搞不定,那更希望渺茫。 北辰京城众人眼中的赫连云是冷魅强悍而危险的!完全是帝王之才!是霸主! 安婧芸也是崇慕他的,可她以后也是他的王妃,更甚至是他的皇后!和他站在一起的! 他之前就不愿意这门亲事,现在又弄回来个美人,传回的消息让安婧芸慌了,「云哥哥!听说你带回了一个美人,有倾城之色,是不是准备献给皇上的?」 赫连云面色微沉,「不要胡说!她是本王请的贵客!」 「那让我见见吧!光听京城那些人说的天下难寻,我这实在好奇怎样的美人儿!竟然勾的云哥哥抛弃权势地位,过年都不想回家了!」安婧芸笑嘻嘻道。 「她身上有伤,不便见客!」赫连云沉声道。 看他竟然说她才是客,那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已经是跟他了吗?如果那样更好,奔者为妾,不说名不经传,就算名门之后,最多也就是一个侍妾的身份入府!就算是宠妾,等她嫁进王府,也自能收拾她! 笑着道,「那我更得看看探望一下了!云哥哥身为男子也多有不便,我正好过去瞧瞧,说不定我们更有话说呢!」 赫连云眼中闪着怒色,「听不懂本王的话?还是忘了自己身份?」 安婧芸微震,顿时反应过来,惹怒了他,脸色一变,屈膝请罪,「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请云哥哥恕罪!」 「起吧!」赫连云皱眉道。 安婧芸起身,目光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赫连云不想多在她这浪费时间,让她回京城去,「不方便留你!本王明日也就回城了!」 「外面变天了呢!我明日随你一起回京吧!」安婧芸两眼盈盈的望着他,「我来时吹了冷风,这会头也疼的很!」 赫连云直接叫了人,「来人!驾一辆马车送安小姐回城!」他知道她说过的话,不与人分享丈夫,如果连这点事都挡不住,他更没有好印象了! 「是!」管事上来应声,很快安排了马车。 安婧芸看着他冷峻的神色,知道她要是再赖着留下,就更加惹怒他让他不喜。她今儿个已经在危险边沿试探,而结果显而易见,对她完全没有一点好处。暗自咬咬牙,「那我先告退了!云哥哥明日回城小心点!你私自调兵,那些人还都等着你的!京城中的传言也不好听!」 「本王知道!」赫连云声音沉冷。 安婧芸绷紧了小脸,行了礼离开。就算再得宠又如何?顶天做个侧妃,也做不了正妃!就算侧妃也要经过皇上点头!就算侧妃也是在她这个正妃之下的! 打发了她,赫连云转身过来找顾楚寒。 顾楚寒藉口赶路太累,歇下了。 看着浮景柱子一样默默的守在门外,赫连云有些无奈,只得先行去处理其他事。 到晚饭间,顾楚寒又藉口不愿意出去吃饭,让把饭菜送到房里。 赫连云亲自过来请她,「寒儿!一直待在屋里也不好,你也出来走走!」 「太冷!不想动!」顾楚寒坐在火盆旁烤着火。 赫连云笑了笑,朝后面伸手。 蝶影很快端着托盘上来,而托盘上是一件纯白的白狐皮毛斗篷。 赫连云拿过来给她披上,「穿上这个就不冷了!走吧!屋里点了炭火,吃饭也会留味道的!去饭厅去吃吧!那边也有火盆!」 顾楚寒勉为其难点头,跟着他出来。 饭菜全是滋补类的,山珍海味,青菜淡粥应有尽有摆了满满一桌子。 跟着他这些天,最大的好处就是伙食是真的好!顾楚寒都觉的自己好像吃胖了都! 又开吃了一顿,饭后赫连云拉着她逛园子,「这别院里养的有锦鸡,梅花鹿,还有白鹤,我带你去看看!」 顾楚寒还挺喜欢白鹤,不过不好养,就跟着他转了一圈。 消过食,赫连云拿出从她那硬抢来的那把小提琴,笑看着她,「看你拉过两次,我自己琢磨的,你听听看如何?」 吃完饭还有节目表演,顾楚寒没有拒绝。 而赫连云也的确是好好研究过,造诣简直比她还高,拉的乐曲虽然不熟悉,但音色音调却非常优美悠扬,迴转流长。 连着拉完两首,赫连云笑着把小提琴递给她,「听完我的,也还送一曲吧!」 顾楚寒想拒绝,「我困了!」她小日子快来了,犯困。 看她真的是犯困,赫连云遗憾的收起小提琴,送她回房休息,「那就先给我记着,明日我再听!」 顾楚寒龇着牙笑了下,回了房间。 念卫直接靠在外间闭目轻眠。 顾楚寒身边只有他一个护卫,赫连云的反对没能说动念卫,也没能说动顾楚寒。 她要藉机逃,也防着苏荩再突然过来救她,怕来不及带走念卫,他留下丢了性命。 夜半时分,顾楚寒房中闪过一片淡淡的微光,一个半百长鬍子老者出现在房中,轻声到床边推醒顾楚寒。 顾楚寒警惕的一下子坐起。 立马被他捂住嘴,「跟我走!带你回大厉!」 顾楚寒看看他,不认识的人,可信度太低了。而且他说回大厉,那他不像大厉的人? 「我从玄天山来的。」老者低声道。 顾楚寒眼神顿时亮起,忙叫了念卫,穿好皮袄。 老者两手结印,果然是和苏荩一样,却直接能带着他们进了鬼道。 「前辈!你是玄天山上哪位啊?」顾楚寒忍不住问他。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老者神秘的回她一句。 顾楚寒眨眨眼,和念卫对视一眼,不再多嘴。 老者速度极快,却直接把他们一路带到了北方。 顾楚寒看着面前厚厚的雪,几乎到膝盖,脸上也满是寒霜,心也隐隐落在冰窖里了。 念卫立马抽出长剑。 「北辰和大厉之间的所有鬼道被封,只能走这边!」老者解释一句,又从极北方借海上鬼道送两人南下。 等天亮,赫连云过来叫人,屋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屋里只有桌上一个纸条:我走了! 看字迹还是匆匆写下,墨迹都不太清。 赫连云站在屋里,看着那件被扔下的白狐皮毛斗篷,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只是过个年,都不愿意陪他吗!?他已经说过,过完年就亲自送她回去!难道他连这点可信度都没有吗? 看着他失望孤寂又受伤的样子,怀冰和蝶影脸色阴沉难看,立马让人去查,到底是哪个地方漏掉了,竟然让她跑了! 查遍整个别院,都没有顾楚寒出去的痕迹和线索。 「她应该是被苏荩带走了!」蝶影冷声道。 赫连云没有说话,眼中闪着厉光,和势在必得。就算用尽手段,他也要得到她!寒儿是他的!也註定是他的! 而顾楚寒在走了一天的鬼道之后,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南乐县。 「多谢前辈相救!」顾楚寒转身致谢。 念卫也跟着她谢礼。如果没有这前辈,他们还不一定能想到完全的方法逃出来!九公子那么待在赫连云身边,进了北辰京城也更加危险,身边又只有他一个护卫了! 「不必谢!我们还会再见的!」老者说着,双手结印,直接离开。 顾楚寒还是再次拱手,「前辈慢走!」 「九公子!走吧!在大厉的地盘上,他们总不至于抢掠!」念卫也稍稍松懈。就算再快,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追到了这里。 「走!」顾楚寒应声,带着他赶往制造局。 她的东西给十郎留了信收拾,让他搬去制造局。 顾十郎没在,他接到了清泉提前发会的信,接了严俊风在临新县。 顾楚寒问了消息,牵了马就直接赶往临新县。 清泉几个还正在想办法去救她,想用赫连越换人。 苏荩试了数十次,神魂离体没有共魂的人,他还是不能成功。已经决定等严俊风回到大厉,就直接赶去北辰京城。如果赫连云连他老子的命都不要,他就送他一程! 严俊风的身子本就受伤极重,又有死亡诅咒,虽然顾楚寒费尽心力给他化解了蛇鳞上的怨气,一路日夜不停急行赶回来,脏腑再次伤重。 「先不要管我!我还撑得住!回到自家的地盘,我可以慢慢修养!你们快想办法去救九郎!赫连云太卑鄙,却不知他非要囚禁着九郎,到了京城,北辰的局势,他根本护不住九郎!」严俊风抓着苏荩急声催促。赫连云只知道他在挖矿,还不知道他具体要做啥。也不知道九郎的底牌是燃油机器!他们只觉汽轮机船造好了,九郎没有用了!那些势力肯定会对九郎下手的! 苏荩看了他的伤,单留清泉给他,也只能是保住他不死。九儿不顾自己危险,也要换他回来…… 严俊风越等越急,「你快去啊!赫连云是谋夺占有,但他那些势力不会让九郎活命的!你不是爱她,难道看她陷入险境都在这边干看着不管吗?」 苏荩攥着拳头,亮眼幽红压抑,「闭嘴。」 严俊风还要再催。 外面小童跌跌撞撞的狂奔进来,「公子……公……公子……九公子回……回了!回了!」 屋里的几个人齐齐一震。 严俊风刚反应过来,一阵风从脸上扫过,屋中就剩他一个人:…… 小童是奉命出去配药,看到顾楚寒啥都不管了,拔腿就往回狂跑,一路冲刺进院子。 顾楚寒刚从马上下来,下一秒就狠狠撞进一个温凉颤抖的怀抱,撞的她鼻骨一阵酸慰,眼泪瞬间被酸下来,「疼……」 苏荩松了下,再次把她抱紧,死死攥紧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圈在怀里。连日来的不安慌怕煎熬压抑,此时终于看她完好的回来,忍不住松懈下的身体,全身都在不停的轻颤。 顾楚寒眼泪哗哗的,整个人也被他攥的太紧,微微窒息的感觉,抬头看他紧绷的下巴轻轻颤动着,全身也被灼烫到般,伸手抱住他,两腿也抬起来,缠在他身上,整个人袋鼠一样抱着他。 晚了两步赶过来的清泉,晏江几个看着两人这姿势,本来激动兴奋的心情顿时僵了僵。 门外还时而有其他人,守门的人也是震惊的瞪大眼。 晏江瞪过去一眼。 守门的两人连忙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早就说祁二公子和顾大人关系不一般,两人说是有师徒之谊,一同进出,说是断袖之合,但是到底没证据,也没看到。那些人乱说,乱打听,他们还会怼两句。 可今天,他们看到了啥?虽然两个大男人有时也会因为某些事抱一下,但也不是……不是他们这种抱吧? 祁二公子淡漠疏离,遗世如仙的人竟然还做出这种大胆的事!而顾大人,那么潇洒风流的人,果然……抱着祁二公子的那姿势,果然够潇洒风流的! 苏荩也微微回神,却不愿意放开手,直接抱着顾楚寒转身回院子。 清泉晏江几个就跟在后面,善后之后,问了念卫他们是被一个神秘老者所救,赶紧安排下去各事。 严俊风叫人,「清泉!清泉!九郎回来了吗?」 清泉满脸兴奋的喜悦,「回来了!有人救了九公子回来!」 严俊风看到念卫,也彻底放下心。没看到人,肯定是被那个老狐狸精给叼走了! 正房里,苏荩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让她紧紧贴着自己,长舌缠着她的小舌疯狂的缠绵,狠狠的吸吮吞噬。 顾楚寒觉的整个人都要被他吞进去了一样,撞到鼻骨的酸疼还没过去,又被他蹭的眼泪不止。 苏荩看她那么坚韧的脾性两眼泪光不止,忍不住眼眶发红,更搂紧了她,疯狂的深吻。 等他终于不舍的松开,顾楚寒整个嘴巴红艷红肿,两眼也被洗了一遍,泪湿着睫毛,一副被欺负太狠委屈不行的样子。 苏荩盯着她,眸光暗了暗,一个轻吻落在她微红的鼻尖上。 顾楚寒推他一把,委屈的吼道,「疼!」 苏荩一慌,「哪里疼?我看看!」 顾楚寒推了又推,看推不开干脆放弃了,抬手嘶着气轻触了触鼻子,「抱那么狠,我鼻骨都差点撞断了!疼的老子眼泪哗哗的!」 什么样的气氛她都能一句话破坏! 苏荩静默了下,松开她起身拿了止疼的药膏来,轻柔的给她涂上,「是我不好!一会就不疼了!」 「多涂点,别不捨得啊!」顾楚寒控诉。 苏荩:…… 又给她涂了一层。 当顾楚寒顶着一鼻子药膏过来看严俊风,都还以为她鼻子怎么了。 「你鼻子怎么了?」严俊风皱眉。就算那个老狐狸精情不自禁,总不至于伤着鼻子吧? 「撞着了!」顾楚寒虚碰了碰,过来看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解除着诅咒的方法?」 严俊风脸色变了变,看着随后进来的苏荩,顿时不顺眼起来,「你平安回来,我就彻底放心了!其他都不算事!」 顾楚寒忙问苏荩,「这个诅咒要怎么解开?你能解得开吗?」 「解得开!」苏荩点头。之前没有下手,也是怕他修为耗损太多,去救她力不从心,落入赫连云的圈套,难以脱身。现在她回来,他也就没有顾忌了! 「需要耗费你多少修为?」顾楚寒之前就已经跟那个禅悦师父打听过,要解开这诅咒得耗费一个道行高深之人的大半修为,等于废了一个高手。她解除上面的怨气都已经耗费不少。 「三成而已。」苏荩回她。 顾楚寒眼神犀利起来,幽幽的直盯着他。 「四……四成。」苏荩看着她又改口。 顾楚寒还是拧着眉头。 苏荩也一脸固执,「就四成!」 盯着他看了会,顾楚寒点头,「好吧!那我帮你一块!不然你要是修为费的太多,人家打过来,咱们只能做砧板上的肉了!」 苏荩顿时拧眉,不同意。 ------题外话------ 月票?不存在的!没有脸要~┭┮﹏┭┮~
第220章:不一块过年 苏荩不同意帮忙,只是解一个诅咒,没有还让她耗损帮忙的! 「你解除诅咒上的怨气已经耗损太多真灵之气,剩下的我可以!」 顾楚寒也不同意,「除非我来帮忙,不然就把这诅咒转移到我身上来!我可以慢慢化解掉它!」 苏荩脸色瞬间难看,气的发黑。 看他唿吸都粗起来,严俊风出声问,「九郎的道术跟你学的?」 「不是!」顾楚寒解释,「我是在那封魔大钟里得到了远古禹羊族祭司的传承!等我修炼个几年,他还不如我呢!」 严俊风将信将疑,又想到了之前苏荩说她和别人不一样,可以吃那些内丹,「真的能行?你别逞强!」 苏荩也黑着脸,「不许逞强!」 「返送给你!多留点实力不行啊?非得等人打杀过来一锅端啊?」顾楚寒使劲儿翻他。 最后顾楚寒强行坚持,苏荩黑着脸同意让她一起帮忙。 顾楚寒身上的紫金之气对那死亡诅咒像是有着天生的压制克制,她打头阵,苏荩襄助。 费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解掉严俊风身上的死亡诅咒。 顾楚寒也差不多要了小半条命,被苏荩抱到他房间里调息修养。 清泉和褚妈妈就守在顾楚寒身边,别的啥都不干,就专门看着她伺候她。 黑胡被派到专门守着严俊风。 马上也快过年,苏荩让晏江把赫连越打发走,洗了手就去厨房煲汤,炖上佛跳墙。 「越王爷!请吧!该过年了,您也该回北辰了!」晏江让人开了门,端上一碗解药。 「楚寒她回来了吗?」连日的飢饿让出身尊贵从不知飢饿为何的王爷迅速消瘦,难以支撑。 严俊风回来,给他了饭食吃,赫连越已经飢饿过了头,再吃不了多的。 「九公子回了!」晏江回道。 赫连越忍不住有些激动,「她怎么样了?」 「逃出来的,不是特别好!」晏江垂着眼。 赫连越脸色变了变,「我能看看她吗?」 「只怕是说不通的!」晏江微微客气的笑着。 赫连越还记得苏荩阴寒的脸上那双幽红阴戾的眼,如果不是顾楚寒还在北辰,他会立马杀了他!他的实力要杀他也真的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还是想看看顾楚寒到底怎么样了!?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受了多重的伤? 晏江直接拒绝,「公子是不会同意越王爷的请求!越王爷还是请吧!」强行把他送走。 赫连越的人也怕他再受到迫害,急忙带着他离开了。 晏江看他走远,吩咐下去,「派人盯着。」 赫连越看着界碑越来越远,忍不住苦笑。他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作为人质威胁皇兄,却没想到竟然用来换顾楚寒的!而皇兄只把严俊风送了回来,留下了顾楚寒! 而她也的确突破他的想像,再没有苏荩出手的情况,能从皇兄严防死守的北辰逃出来! 看着飘飞的雪花,赫连越突然不想回京了。知道有人跟踪他们,「找个机会甩掉尾巴!」 几个护卫应声,花了两天才甩掉后面跟着的尾巴。 赫连越装扮成一个半百的老头带着两个贴身护卫装扮的车夫随从,从另一边返回,南下了。 「跟丢了?」晏江脸色不好,「务必找到!防范!」 「是!」底下的人连忙应声,下去办事。 顾楚寒看着下起了雪,忍不住嘆口气,「回不了老家过年了!回京都吧!」 「我们几个在京都过也一样!等过完年再接了爹和奶奶他们来京都!」顾十郎道。 严俊风有点不敢回去,怕顾苒娘看了会难过伤心,但又忍不住迫切的想要回去见她们。 「你要是不回去,二姐会更担惊受怕!」顾楚寒直接甩他一句。 顾十郎回京都取药时,都是瞒着顾苒娘的,他没敢回家,但顾楚寒突然辞官的消息,还是让人不解议论,家里也都担心起来。要是姐夫过年不回家,肯定更加担心了! 「好!回!」严俊风点头应声,笑起来。 清泉安排人把东西都收拾好,然后一众人南下赶回京都。 顾苒娘早在家里等的快着急死了,严俊风没有回来,连信也没有,九郎又突然无故辞官,肯定是和他有关! 顾若娘要去南乐县一趟,被她拦下来了,苏荩传了信,让她们不要过去添乱。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肯定事情很严重! 接到信儿两人都要回来,顾若娘顾不上其他的,直接骑马接出来京郊。 石贊远远看见,朝马车里通禀,「九爷!是六小姐!」 听顾若娘来了,顾楚寒推开来苏荩,掀开车帘子出来。 远远看见她,顾若娘狂甩了下马鞭,疾驰过来,翻身下马,「九哥!?」 顾楚寒笑着跳下马车。 看她面色苍白,只怕又受了不轻的伤,顾若娘哭着抱住她。 揉揉她的头,又拍拍她,「好了!我好好地!姐夫也没大事!雪还没停,我们先回家!」 顾若娘有些接不上气,红着眼打量她,「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好差不多了!」顾楚寒笑着安抚她。 顾若娘吸着气,又问严俊风,「姐夫呢?」 顾楚寒示意她在后面一辆马车上。 她赶过来他都没有一点反应,顾若娘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上了马车去看。 「若娘别担心!我没事!」严俊风背后靠了个大迎枕起来宽慰她。 顾若娘才不信,「要没事不会连起来都起不来了!你们到底干啥去了?我和二姐都快吓死了!」 「干了一票大的!走吧!先回家!」顾楚寒也上了马车,连同顾十郎,就直接坐在严俊风这边。 兄妹四个说着话,马车进了京。 顾苒娘和顾芸娘,顾十二带着小明畅已经翘首以盼,等的焦急。 护院远远回来报信儿,「九爷和严少爷回来了!马上就到!」 等着马车到,顾苒娘急忙上前去。 顾楚寒和顾若娘从马车上跳下来,「二姐!芸娘!」 「好!好!回来就好!」顾苒娘抓着她打量一遍,松下心来,又往后看。 「姐夫在马车上!我们先回家!」顾楚寒解释。 顾苒娘心一沉,虽然早就料到,看他连起来都不能,一股无力冲上身,忍不住两眼有些发黑。 顾楚寒忙扶了她一把,「姐夫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休养些日子!」 顾苒娘无意识的连连点头。 严俊风也在马车里急切,「苒娘!我没事!」 顾苒娘身子一紧,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 直到看到严俊风被人搀扶下来,看他完好无损的样子,顾苒娘这才深吸两次气,红着眼镇定下来。 对她们的解释,顾楚寒说严俊风在外碰到了危险,她接到消息过去救人,时间太长又太急,来不及做旁的,就直接辞官过去救人了。 顾若娘显然不相信,需要救人也不是她那样辞官赶过去。 顾苒娘心有疑惑,不过看她怕大家更加担心,就没有再追问。 看她整个人都有些吓住,顾芸娘忙着安排茶水饭菜,「要不要去通知莉娘一声,她昨儿个还来问消息!还有五哥那里!」 「派人去告知一声吧!」顾苒娘点点头。 余妈妈应声下去派人。 听顾楚寒和严俊风回来,顾莉娘一下子起来,「我这就回去!」说完话知道她要出门还要请示正房少奶奶叶氏。 何嘉听到消息也过来,「我跟你一块去看看!走吧!」 顾莉娘忙应声。 等他们两人赶过来,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 顾五郎和顾老二,连同连氏和顾七郎也都赶过来。 又是一番解释,说话。 顾楚寒看看苏荩,「你是现在回家?还是吃了饭?」 「我先回去,回头再过来!」苏荩看着乱闹闹的人,也根本没法和她独处。他这边回了京不进家也不好,就点了头。 顾老二还要跟他拉拉关系,「祁二公子慌啥!吃了饭再走吧!这都要摆饭了呢!哪能不吃饭就走了!」 「回了家总不能在外面吃饭不进家门!」晏江微微伸手拦了下他下。 苏荩朝顾苒娘她们点点头,带着晏江等人离开。 顾楚寒送他到二门。 「要记得吃药!」苏荩紧紧握了下她的手,放开。 顾楚寒立马瞪他,「知道!」 苏荩嘴角微扬,带着人回祁王府。 顾老二还遗憾,好不容易碰上的机会,就这么又错过了!王府的门他们可是连帖子都递不进去!送礼都送不进去的! 连氏最近也被打击到,各世家在年关都互相送礼往来,她之前给大儿子相看的人家却礼都不收!送礼也还是借着三房的名号送进去几家,也就回个点心贊盒,净搭进去银子买年礼! 看到苏荩矜贵高冷的样子,跟他说着好话,连回句话都没有,更是心里憋愤,脸色难看。 顾老二之前想像过,也小心翼翼的经营讨好,但终究是没有在京都待过,上层社会的规则也是不清楚,但也认识到,他们在那些人眼里屁都不算一个。现在能跟那些世家往来的只有三房!他们也只能抱紧三房! 饭桌上,对顾楚寒嘘寒问暖,满口关心担忧。 顾楚寒也看得出他担忧倒是真的担忧,她要是出事,长兴伯的爵位就算传下去,十郎目前还太小,不足以撑起来,刚起来的顾家还没挤进京都上层就迅速没落下去的担忧。 那边饭桌上只有顾若娘,顾芸娘和顾莉娘,顾苒娘在房里陪严俊风,倒是一桌子菜,让连氏吃的很满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吃过山珍海味了!虽然家里顿顿不断肉,但她也知道京都物价高,米价和肉价都比老家高了不少,更别提那些山珍野味。一边吃还一边打听顾楚寒和严俊风干啥去了,「咋会受那么重的伤?」 顾若娘食不言寝不语,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顾芸娘心里嘆口气,「在外跑生意难免碰到危险的。」 「碰到啥危险了?好好的做生意,还能出要命的事儿?」连氏立马又打听上。 顾芸娘看她打探的眼神,心下也不喜,「二伯娘多吃点饭吧!」 连氏撇了撇嘴,想跟顾若娘打听,这贱丫头肯定知道的多!但看她脸色也知道打听不来,不再多问,开始大口往嘴里塞肉。 饭后众人又坐在一块说了半天话。 清泉拿着药丸过来给顾楚寒服下,又劝她先歇息。 何嘉自小的培养修养,极有眼色,当即就起身说是去看看严俊风,然后告辞回家,把顾莉娘留了下来说体己话。 顾楚寒让顾五郎他们自己说话,回了屋歇息。 二房反正也没事,连氏就不走,耗在三房这里,又问她们要不要回老家,「俊风这伤的那么重,都卧床不起了,回老家是肯定回不了了的!九郎他们呢?我看九郎也在吃药,他们也不回了吧!」 打听她们都置办了那些年货,「你们这算算可不少人呢!四房的,五房的,这都凑在一起,又是头一年在京都过年,我们都一块过吧!」 「一块就不必了!几房早就分了家,你们新家新院也要暖房!总不能帮我们家守夜!」顾若娘直接呛回去,才不要跟二房的人一块过年!光吃东西的架势,看见他们就让她不高兴! 「你这话咋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在这京都一块过年那也是应当的!我也打听了,好些大户人家里也都是一块过年的!」连氏一是不想费自家的年货,也是想吃三房置办的那些好东西!最重要的,三房肯定会办个年酒,来回拜年走亲戚的也都是大户人家,他们才能沾点光! 「那倒是!他们都是围着家里的老人过年,你们也可以回家围着奶奶过年啊!」顾若娘呵呵。反正二房一块过年,她是绝对不同意! 连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若娘你这是不想我们二房一块过年吧!四房和五房的都在,凭啥不让我们家一块!?」 「四房就一个,五房也就一个!你们家实在找平衡,把家居铺子的分红和其他几房平分啊!」顾若娘挑着眉。 顾老二还以为他们二房也出一个人,那就让五郎跟着她们一块过,也跟着九郎出去见见人,露露脸。结果竟然说去了家居铺子的分红,让他心里顿时不好。 顾楚寒歇了一个时辰醒过来,打着哈欠过来看严俊风。 严俊风倒是没有睡,他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做最多的事就是睡觉了,看着妻儿围在床边,他也完全不困,逗着儿子,跟顾苒娘小声解释了他和顾楚寒的这次歷险。 顾苒娘听的心里惊震不已,紧紧抓着他的手。 「告诉你是别让你瞎想乱想自己害怕!这次也是幸运的,我算是躲过了命中死劫!九郎那边有远古禹羊族大祭司的传承,也算是歷练!」严俊风笑着回握她。 顾楚寒过来时,顾苒娘两眼还红肿着,上来就抱住她,立马回抱住她,朝床上的严俊风发出个挑衅的眼神。哼!二姐是我的! 严俊风黑着脸翻她一眼,不理她,捏着睡着的儿子的小手,心里安逸满足的幸福。 听她在这边,顾老二和连氏几个又赶到这边来,说一块过年的事。 「事太多,各过各的就好!」顾楚寒不想麻烦。既然留在京都过年,家里还几个伤员伤号,那就安安稳稳的过了年。 「事情多,正好五郎在这,可以帮忙跑个腿儿看着个事儿!你身上有伤,俊风也躺在床上不方便,正好也轻省些!」顾老二笑着道。 「就是啊!还有七郎!」连氏忍不住道。 顾楚寒扭头看着两人,「我说,不用了!」 看她幽黑的眼神,顾老二心里一瘆。 连氏有些不甘心,「我在外面听说那些世家都是一块过年,你这是怕我们吃你的还是……」 顾老二一个厉眼横过去,让她闭了嘴。 「我们安安静静过年,你们自己热闹就好!」顾楚寒沉声道。 顾老二只得作罢。 听到她回来消息的姬白和胡青鱼他们也纷纷赶来探望。 顾楚寒说了声,过去接待他们。 顾七郎还想往上凑,被顾五郎拉住,「别找事!」 「家里有客也不便招待二老爷和二太太了!」余妈妈笑呵呵着送客。 顾老二点点头,打了招唿带着连氏和顾七郎离开,示意顾五郎留下。 顾五郎却没有留,他等回头再跟九郎说话就行! 把二房的人送走,余妈妈也是松了口气。这二房的人还真是!不怕他们吃,就烦他们的嘴和那些算计!九爷都说了,五公子的事会管,还不知足,非要连他们全家都管了!也不看看顾七郎什么货色!没有纨绔少爷的命,事儿倒是都做一遍! 这边看顾楚寒脸色透着苍白,她又突然辞官,肯定是有事,都担心的不行。 「到底什么事,你急急悬印辞官,走的连个信儿都没有!?」 「我姐夫在北辰出了点事,我过去把人接过来!」顾楚寒笑着解释。 姬白皱眉,察觉到这里面她有不好说的话,没有再接着问,想问她伤势如何。 胡青鱼却没忍住,「到底啥事儿?这么严重!你姐夫不是跑生意,织布厂的生意就算到了北辰,也不会你和你姐夫都伤那么重!」 顾楚寒迟疑了下,「被人追杀,落进了蛇洞里。」 「蛇洞!?什么样蛇洞?」赵文惊奇道。 「掉进蛇窝中了毒,我就过去接应了下,这才走的急。」顾楚寒没有再多解释,说多了玄幻,也吓着人。她要不是亲眼看见,也难相信。 赵文看她不愿意说,眼神闪了下。就猜是严俊风做的啥事不能让人知道的。那些生意人为了利益,可是铤而走险,很多不能做的事都能去干! 姬白转移话题,「你伤怎么样?」 「一点小伤,不碍事!就是没赶上青鱼的喜酒!可惜了啊!」顾楚寒笑道。 胡青鱼出口气,「我倒情愿你来喝我的喜酒,而不是出了事!」 「也幸亏没有事!」赵文笑着说。 顾楚寒点头,「回头补上!」 「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沾酒!」姬白皱眉。 顾楚寒笑着举手表示投降,问起他定亲的事,「年前订,还是过了年?」 「已经下定了!」姬白回她。 顾楚寒点点头,「柳小姐是个痴情的,人又好,娶个好媳妇儿回家,人生才圆满!」 「那你呢?你也总不能一直不娶亲!再不好的病,总能治好的吧?」赵文问。 「没想!」顾楚寒直接道。 姬白想苏荩会歧黄之术,连千毒丸都有,要治好她之前中的赤千毒想必也不算太难。想到新安县那些传言,两人公然牵手,心里暗嘆。 坐了半天,看天色不早,三人起身告辞。 次一天也就年二十八了,之前长兴伯府里虽然也都准备了,但都担着心,主人没回来,严俊风又没消息。 如今顾楚寒安然无恙回来,严俊风虽然伤重,但起码人救回来了,都高高兴兴的准备过年。 这长兴伯府还是头一次有主子在这,头一年过年。 顾婆子在后院暖房里种的青菜也正好能吃。 连氏又过来串门,看她们大冬天里还有青菜吃,「哎呦!这个寒冬腊月里,青菜可是个稀罕物件,比肉都贵,还买不到!你们在哪买的啊?」 顾苒娘不等她要,直接吩咐下去,「去给二太太拿上一篮子!」 连氏看她这么识趣上道儿,忍不住满意的笑起来,「我们现在穷的不行,不像你们啥山珍海味都不缺,顿顿都能吃!我们连肉都不捨得多买,更别说这青菜,还真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顾苒娘没有多理会她的话。 顾若娘却听着刺耳,「我们穷的时候,还吃糠呢!那时候二伯娘你们还吃白米饭呢!」 连氏脸色难看,「那个时候你奶奶不是经常管饭!」 顾若娘呛回去,「管刷锅水吗?」 顾苒娘立马沉着脸喝了她一句,「若娘!」 顾若娘抿着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连氏收起脸色,有些讪然,又气恨,「若娘这丫头也太牙尖嘴利了!女娃家的太牙尖嘴利可不好!这京都的闺秀可都是温柔贤良,人家大户人家找媳妇儿也是往温柔了挑的!」 顾苒娘淡笑一声,那边正好把割的菜拿来,给她拿上,端茶送客。 连氏被呛了下,想起不好的事,又得了便宜,也没好多待,拿着青菜就走了。 老家一直没有接到顾楚寒几个回来的消息,就担心出了事。终于接到信儿说严俊风受了伤,赶路不利,都留下了,家里就自己过起来。 顾婆子包着饺子,还在担忧,「你说这俊风受了伤,不好赶路,九郎和若娘好好地,也该回来啊!」 九郎是受了伤了!顾凌山眼神闪了闪,「可能是留苒娘和俊风他们在那边过年也不好。还趁着过年的机会给五郎和芸娘操心亲事呢!」 但是知道她想回家,年三十晚上,苏荩还是带着顾楚寒和顾十郎,顾若娘回了一趟老家。 顾婆子原本都歇下了,家里没有娃儿热闹,她也没心思守岁过年了。听到消息,急忙披了衣裳起来。 「奶奶!」顾楚寒笑着上来见礼。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纷纷见礼。 「咋回事儿啊?突然说不回来过年了!」顾婆子上来抓住三人的手。 「出了点事儿,赶不回来了,干脆就留在京都过年了!」顾楚寒笑着解释,拉她坐下,「来!都是二姐和我,十郎还有若娘我们几个做的!还有京都酒楼大厨的年夜盛宴上的招牌菜!」 苏荩已经摆了一桌子。 祖孙爷几个人围坐在一块,虽然晚饭是吃过了,但心里有事,也没吃上多少。 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又吃了一顿。 看顾楚寒没啥事儿,听严俊风伤势也快养好了,顾婆子也算是放下了心。 顾凌山在桌下捏住顾楚寒的脉搏给她把脉,看她脸上擦了胭脂就不对劲儿。 「已经没事儿了,多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顾楚寒夹了一块烤排骨放在嘴边啃着,打着掩护小声跟他解释。 顾凌山点点头,是得多调养很长时间了! 一直陪过凌晨的钟声响起,各家开始放起鞭炮庆祝新年。 「你还要进宫朝贺,走吧!」苏荩催促。 顾楚寒应声。 进宫朝贺是大事,顾婆子再不舍,也忙催促她们。 几个人又拜了年,拿着顾婆子和顾凌山给的红包赶回京都。 时间也已经到了要起来准备初一的新年朝贺了。 顾楚寒换上一身精制礼服,早早出门,赶进宫。 各个官员络绎不绝的赶过来,有看到她的纷纷打招唿。 范功联见她远远拱手,朝她过来,「突然辞官,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皇上这里只怕记了你一笔!」辞了官还跑去北辰! 「我姐夫出了事,我走太长时间也不好,就趁机辞了县令一职,差不多三年,任期也快到了,也正好了!」顾楚寒笑着解释。 范功联皱眉,压低声音,「什么正好了!就是任期满要考评了,你整这一出!我都能查到你是见了赫连云去了北辰,其他人更别说了!」 「这么严重?」顾楚寒愣了愣。 「你说呢?回头皇上问起,你想好了回话!一个说不好,你就多一顶帽子了!」范功联提醒她。 她不光多一顶帽子,她头上还悬把刀呢! 秦妤远远过来,看到她和范功联凑在一块嘀嘀咕咕说话,阴冷的勾起嘴角。顾楚寒?长兴伯?阶下囚吧! ------题外话------ 推荐好友逍遥游游的新文《错惹娇妻:法医大人是天师》 蓝大天师,淡很疼。她不过就是飞升渡个劫, 明明应该只是五道黑雷的。 结果死老天居然发了疯的狂送她九道紫雷。 于是肉身毁了,魂穿了。再一睁眼,老母鸡变鸭了。 蓝大天师成了被男友噼腿抛弃的法医小可怜儿。 咦,法医验得都是死人?得嘞,这活儿,咱擅长。 蓝大天师勾唇笑,死人可是她最爱。 一声口哨响,尸体打立正。 招阴小旗展,魂兮必归来。 鬼笛曲轻扬,骸骨有话说。 没有她验不了尸,没有她画不出来的兇手像。 夜深人静时,法医室中鬼火现。 蓝大法医笑眯眯,勾起尸体的下巴。
第221章:谋逆大罪 顾楚寒知道会有人盯着她,也知道盯她的人都是谁,想要弄她,也要看她让不让! 新年朝贺,众人也都在看顾楚寒。有关注的也都知道她突然辞官,是见了赫连云,去了北辰。虽然两国是邦交,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北辰也一直狼子野心,想要吞併大厉和南燕,一统江山,称霸天下!所以顾楚寒这次怕是要凉了! 贤正帝一直没接到顾楚寒解释的帖子,心里也是疑惑又不悦。说起来,事关重大,按他的嘴,早该留一手,给他上道摺子。可是,却没有! 顾楚寒还是第一次参加新年朝贺,跟着一旁的大臣,不断的行礼,起身,再行礼,长跪。 折腾了快两个时辰,天都大亮了,才算结束。 从宫里出来,李安之看了顾楚寒两眼,给她使眼色。 苏荩询问的看了看她。 顾楚寒跟上去,直接到李家拜年。 「怎么回事?回京了也没见你的话!」李安之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单独在书房里跟她和苏荩说话。 顾楚寒捏着茶盅连喝了两杯,才觉的身上暖热起来。 苏荩又给她晾上第三杯。 顾楚寒搓了搓冻僵的手,唿出一口寒气,这才开始解释,「是石油!大厉只有两三个地方勘测出来,量还少!这个不可再生资源,但北辰多!单就勘测到的情况,比咱们多了十倍不止!我姐夫被他们的发现围杀,我这才过去救人!」 李安之神色稍霁,「我就说你也不可能大好的前程不要,做出那么笨的蠢事!这个石油是什么?」 「和煤矿一样,是燃料!不过它不单单能点灯,现在的船上车上烧的是煤,等换上炼化的石油,性能速度再提升一半不止!寿命也会更长!」顾楚寒解说。 说到煤矿,李安之就想到了不好的事,忍不住皱眉。 「也不知道特么的怎么回事儿,煤矿煤矿都在他们那,石油石油还都在他们那!要不开採自家门口的油田,偷又偷不到,只能从北辰进口!到时候讹诈死我们!」顾楚寒忍不住咒骂一句。 看她满口粗话,李安之瞪了一眼。 顾楚寒立马闭嘴。 苏荩看她一眼,沉声道,「九郎和严俊风差点丧命,严俊风带去的人无一生还,九郎也是得人襄助才得以逃回。北辰没有拿到秘方,势必会对九郎下手!」 顾楚寒心里给他竖个贊。干得漂亮!先告一状,留一手! 李安之还没见到造好的汽轮机船,只看到了图纸,具体多大规模,也是纸上见的,「汽轮机船还没有试航,这事你回头给皇上上道密折吧!」 「我回头会跟皇上解释的!」顾楚寒道。 从李安之院子出来,在外碰见李秋瑶。 之前就想去长兴伯府,只听到人没事,毕竟没有见到。这会看顾楚寒完好无损的样子,李秋瑶上前几步,屈膝见礼,「顾伯爷!祁二公子!」 顾楚寒也笑着拱手还礼,「四小姐新年好!」 「顾伯爷新年好!前不久听伯爷突然辞官,你又带伤而回,是出了什么事?」李秋瑶担忧的打量她,气色不是很好,脸色有些隐不住的苍白,只怕伤的不轻。 「是出了点事,到北辰去接我姐夫,不过已经没事了!」顾楚寒笑着温声解释。 看她对着女子就笑容温柔,苏荩眸光越来越凉,周身冷气外放。 顾楚寒半边身子一寒,顿时明白,又拱了拱手,「还要去各家拜年,先告辞了!」 「你……见过我祖母了吗?」李秋瑶打听了,他们进府就直接跟祖父去了书房说话,还没有去内院。 顾楚寒本想和苏荩自己过去,看她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正要去。」 「我也正要去,我带你们过去吧!」李秋瑶忙道。 顾楚寒安抚的看了眼苏荩,「如此就多麻烦四小姐了!」 两人跟着她进了正房内院,给李老夫人拜年见礼。 李老夫人也是精明人,是不信顾楚寒放出不孕不举不娶的话,只是和齐家有恩怨,不愿意和柳家结亲罢了! 对顾楚寒过来拜年,倒很是高兴,还亲自抓了干果给她。 顾楚寒笑着接过来道了谢,坐在一旁陪着说了会话,这才和苏荩告辞出来。 不过也没有回家,又直接跟苏荩到祁王府给福裕太妃拜年。 本就不喜她,甚至传言回来,又看苏荩几乎围着她转,福裕太妃就更加憋气难忍,顾楚寒来拜年,也没个好脸色,淡淡应着,倒是把苏荩那一套淡漠高冷学的挺像。 反倒是老王妃蒋氏对顾楚寒热情有礼,又是留饭。 「多谢太妃!还要去其他人家拜年,就不留饭了!」顾楚寒笑着婉拒。 穆霄笑呵呵问她,「真不留吗?我还特意吩咐厨房,顾伯爷要来,红烧两条锦鲤鱼呢!」 顾楚寒听他又提这话,就知道他还记着踹他下池塘的事儿,讪然的笑笑,「多谢祁王厚待!下次一定!」不再多留,告辞立马出来。 回到家换了衣裳,赶紧吃碗热汤馄饨。 家里顾十郎和顾若娘,顾芸娘顾十二几个已经去过了二房拜年。 听顾楚寒被首辅大人叫走,不来拜年,连氏还一肚子不快。 顾老二也有些不悦。到长辈家里拜年,这是规矩!就算再是伯爷,地位高,也不能年都不拜! 顾十郎过来时就说代表了,拜完年也没多留,不过把顾五郎叫了出来。 顾老二反应过来,这是带顾五郎去拜年,忙让顾五郎再去换身衣裳。 「这一身就挺好了!」顾五郎不换。 顾七郎也忙跟上,「我也去!」 「七哥等考了功名再去吧!一大串子都跟去,也实在不像样子,反倒是没有了去的意义!」顾十郎说着看向顾老二。 连氏拉着脸,「七郎又不是去吃你家的,就跟着跑跑腿儿!」 「就是啊!你们也要去,总不能就丢下我一个不让去!」顾七郎不服道。 顾老二犹豫了下,沉声道,「七郎你去干啥!他们说学问说科考的你也接不上!别去了!」到时候好儿没落,反倒坏事儿! 「我……」顾七郎不愿意,话没说出来,就看他眼神凌厉起来,憋愤的抿了嘴。 顾五郎暗自摇摇头,「我先过去了!」 顾楚寒也正好把饭吃完,见他过来,「来的正好!走吧!正好出去走一圈!」 「好!」顾五郎忙应声。 兄弟几个到范功联,姬家,胡家,闵家,梁昌顺几家都走了一趟。 京都这边的习俗是吃年酒,虽然有大初一拜年的,不过那都是亲的,关系特别要好的,会赶在初一就拜年问候。一般大初一也不会去关系不好的人家拜年。 见顾楚寒带着兄弟几个来拜年,说是老家的习俗,大年初一给长辈拜年,纷纷邀约好年酒的日子。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回到家也下晌了。 顾苒娘让厨房准备了热汤和清淡点的饭菜,「提前吃了晚饭去睡吧!昨儿个熬了一夜,也实在撑不住了!」 「好!」顾楚寒打着哈欠应声。 随便吃了点,回屋换下衣裳,倒头正要睡,却摸到个荷包,伸手拿出来一看,婴儿手臂粗的金丝黄玉的玉米雕件,一支喜上梅枝的镂空玉雕簪子,簪头不是很大,雕工却是巧夺天工,连梅花的花蕊都纤毫毕现,精美绝伦。 「啥时候塞的!?」顾楚寒嘟囔一句,把簪子装进荷包里,放到枕头边,玉米把件就拿在手里,实在困到不行,闭上眼转瞬入睡。 苏荩过来时,就看到她睡的人事不省,手里握着那个金丝玉雕的玉米,笑意漫上眉眼,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看她半天醒来的反应都没有,脱了衣裳躺下,把她揽入怀里。 顾楚寒迷迷煳煳睁开眼,伸手搂住他,窝在他怀里再次睡着。 浓浓的幸福满足,让苏荩不禁抱紧她。可想到那些不想活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热闹的初一过去,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何嘉送了顾莉娘回来,家中还有客,就先告辞。 顾芸娘看着,握了握妹妹的手。 顾楚寒也有年酒,给了顾莉娘个荷包,「二姐芸娘她们都在家,就待家跟她们说说话玩玩,想吃啥让二姐安排!」 顾莉娘接到荷包愣了下,「这是啥?九哥!」 「压岁钱!」顾楚寒说着,就先出门,去李家赴宴。 顾莉娘摸着里面十来个形式各异的银锞子,不禁笑起来。 银锞子是顾若娘搜集的顾楚寒随手画的小图,有玉米,小熊头,兔子头,因为是兔年,打了一堆憨态可掬的兔子头和笑嘻嘻的胡萝蔔。一两一个,二两一个,特别精巧可爱。 这种银锞子随着顾楚寒在各家拜年,已经在流传开来了。她虽然辈分晚,但顶着长兴伯的头衔,一两个银锞子发给小孩子或者带路传话的也不在乎。 那些憨态可掬新颖别致的银锞子也让得到的孩子们喜爱不已。 李家小辈里也知道祖父能请顾楚寒来家年酒,那关系就非同一般,难得过年热闹,也不太拘束,端着酒装作大人的样子来给顾楚寒敬酒,然后讨赏银锞子。 苏荩就在旁边坐着,酒顾楚寒是不敢多喝,抿一点,笑着打赏几个银锞子,最后干脆把银袋子给出去,让他们几个小娃儿自己分分了。 这样撒出去一袋子银锞子,还是自家孩子讨要的,顾楚寒临走,李安之给了她一幅画。 顾楚寒在马车上拆开,还以为是李安之自己画的,原来是一幅名家字画,「这老头倒捨得!还真是放血!」 「他有很多!」苏荩蹙眉。 顾楚寒摸着下巴点头,「估计一库房都塞不完!」 外面车辕上坐着的晏江很想告诉她,公子也给你准备了满满一库房好东西呢! 参加完李家的年酒,就挨着祁王府的。苏荩让把顾十郎和顾五郎也带上。 她在祁王府毕竟不怎么讨喜,而且祁王府来往的也都是勛贵之家和皇亲,顾楚寒想了想,还是没有带,只她自己到了。 结果不仅见到了秦绚,还有秦妤。 顾楚寒看她望过来的似笑非笑带着意味的眼神,微耸了耸肩。 秦妤收回目光,嘴角微微扬着,笑意直达眼底。她这次不等了,为了苏荩能接受她,也真心喜爱她,她明明拿到了赐婚的懿旨,就因为等了,所以他们给她整了个假传懿旨!把她架空,毁她亲事! 这次她不等了!新船都已经造好,怎么试航自有人操心!她要亲眼看着这个贱人成为阶下囚!让苏荩亲眼看着,却束手无策! 喜欢男人?拒亲还毁她名声?那就眼看着这个贱人如何从生不如死到凌迟处死!她会送佛送到西的! 参加年酒宴会的人看着顾楚寒和苏荩同坐在一块,那种诡异的般配感,苏荩极力隐藏却难掩的维护,让他们意味深长。 苏荩顶着一张俊美清绝的姿容,虽是祁王二公子,却是流落在外多年。而顾楚寒更是乡野出身,也算是走了狗屎运弄出了玉米封了个小爵位。俩人凑一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顾楚寒也终于发现,喝着汤低声道,「看来你也并不太受欢迎啊!」 「嗯!」苏荩应一声,只要她欢迎,其他人都无所谓。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的醉意了。 大门外突然传来铁骑声,镇抚司指挥使唐巍带兵过来,直言要捉拿重犯顾楚寒。 「捉拿重犯顾楚寒!?不是长兴伯?他是犯了什么事?」管家震了震。 「我们只是奉命办案!」唐巍直接冷声甩来一句,进来就拿人。 看着一队锦衣卫冲进来,几个人上去就抓顾楚寒,众人纷纷惊唿而起。 顾楚寒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几个人上来就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桌上按。麻痹的她又不跑! 苏荩无影手上来抓住来人的肩膀。 几声惨叫传开,他甩了下衣袖,四个人直接被震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个个哀嚎痛叫着抱着肩膀。 唐巍危险的眯起眼,「祁二公子这是阻扰本官捉拿重犯?本官可是奉了皇命!」 「单凭你一句话,就到王府来拿我的弟子,上手就打,未免太过猖狂!」苏荩声音冰寒。 唐巍暗恼,怒哼一声,「上手就打的人仿佛是祁二公子吧!」 「唐世子听不懂人话?」苏荩直接回敬他一句。 唐巍脸色阴恨,冷笑一声,直接拿出皇上手谕,「捉拿重犯顾楚寒,顾家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众人倒吸口气,这是犯了什么重罪?全家打入大牢,这是要抄家啊? 顾楚寒听的心冷,「我这是犯了什么罪?因为我突然辞官,去了一趟北辰?」 「你有什么话还是到了诏狱再行辩解吧!」唐巍冷冷吩咐手下,「带走!」 苏荩护着她的手紧紧,目光冷戾。 「谁敢违抗皇命!?」唐巍拿着圣上手谕高喝一声。 顾楚寒冷笑,拍了下苏荩,「我自己会走!」 苏荩面色阴寒,攥紧拳头,眼中幽戾杀意汹涌闪烁。 穆霄有些尴尬,他正月娶亲,唐巍是他的大舅子,现在来拿顾楚寒,还是重犯,什么重罪?忍不住心里有些担心。是因为和赫连云赫连越走的太近,新船造好了,所以…… 赴宴的众人也都面色各异,虽然是不屑甚至意味调笑顾楚寒和苏荩关系不正,想的多点,也在想是不是卸磨杀驴? 秦妤微微勾着嘴角,冷笑的看着苏荩难看至极的脸色,看着顾楚寒被押走。报復的快感充斥心扉,让她忍不住的快意。 顾楚寒也深深看她一眼,冷冷一笑,跟着镇抚司的人离开。 晏江立马带人赶回府。 苏荩跟到镇抚司,看顾楚寒被押入镇抚司大牢,直接拿了三千两银子打点,不要给顾楚寒上刑,他递了牌子请求进宫。 贤正帝却没有同意见他,「他自己嫌疑都洗不脱,还来求情?!」 李公公低着头没敢接话儿。 没有拿苏荩问话,也是因为他身上应验的蛟龙胎记,三代忠臣良将,没可能到他这成了逆反叛贼! 但顾楚寒却贤正帝觉的失望,大厉即便不如北辰雄厚强盛,他也是破格提拔他,给他爵位,财富,和名声地位,委以重任!他也一直认为顾楚寒聪明,外圆内纯,是个心地淳厚干净的,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倒戈北辰,和北辰勾结!绝不可饶恕! 长兴伯府冲进大批士兵,顿时乱的鸡飞狗跳。 「你们这是干什么?」顾十郎沉着脸出来。 「有人密报顾楚寒谋逆,皇上下旨,捉拿重犯顾楚寒!顾家其余人等全部打入大牢!」指挥使冷声拿出手谕。 顾十郎刷的一下脸色煞白,「不可能!我九哥绝对不可能谋逆的!」 「你们有冤还是等进了大牢再喊吧!谁若敢抗旨不尊,就地格杀勿论!」指挥使冷冷吩咐。 府中的众人顿时不敢动作。 顾十郎面色惨白的束手就擒。 同时,顾十二,后院的顾若娘,顾芸娘,连同顾苒娘,严俊风和小明畅全部抓了起来。 「他们不是顾家人,只是暂时住在伯府里,为什么连他们也抓?」顾若娘怒叫。 「严家其他人还不知道躲不躲得过去,你叫什么叫!?」指挥使怒喝。 顾若娘满脸阴鸷,死死咬着牙上来抱住小明畅。 小明畅吓的身子轻颤,也知道是出了事,没敢哭,也不敢吭声。 严俊风刚刚勉强能下床走几步,直接被拎了出来。 顾苒娘红着眼上来架着他。 顾十郎也忙上去。 「别怕!不经歷狂风暴雨,我们怎能彻底蜕变!那些暗害我们的人,咱们就等着!」严俊风握着顾苒娘的手,沉声安慰他。明明是为了大厉,为了燃油机器掌握在自家手中,差点丢了命,死了多少弟兄,现在他们倒成了谋逆!真是可笑至极! 「九郎……」顾苒娘心急如焚,谋逆大罪,满门抄斩的大罪!皇帝一怒,甚至能诛她们九族!而九郎进了大牢,身份被发现,又怎么保命!? 「免死金牌!九哥有免死金牌!」顾十郎连忙叫喊起来。 指挥使挑眉,「免死金牌?是可以免除一个人死罪,但你们还没定罪,还是乖乖的走吧!」 顾芸娘早吓的全身发软,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人被禁行在府内,顾苒娘和严俊风,顾十郎和顾若娘一众全部被带进镇抚司大牢。 二房那边也没有跑掉,顾老二和连氏,顾五郎和顾七郎也全部抓来,只有出嫁到何家的顾莉娘倖免于难。 连氏惊吓的哭嚎叫喊,顾七郎也嗷嗷大哭大叫。 顾老二也顾不上了,大喊着冤枉,冤枉! 「我们家啥也没干!凭啥说我们谋逆了啊!那是顾九郎他干的,抓我们干啥!?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家是冤枉的啊!」连氏挣扎嚎叫了一路。 直到进了大牢,看到顾苒娘和顾十郎一众已经先一步被抓过来,连氏立马叫骂起来,「你们干的事儿,凭啥抓我们?顾九郎那个贱种小畜生呢?他谋反却害我们也坐牢!是你们干的,你们赶紧自己承认!和我们没关的,休想把我们家也拉下水!你们赖不上我们家!跟我们家没关系!没关系!」 「我们家是冤枉的!好事你们全占了,出事就抓我们下大牢!没有这样的理!你们快说!快说是你们自己干的!和我们家没关系!你们快说啊!」顾七郎也吓的叫喊。 「闭嘴!」顾五郎阴沉着脸怒喝。 「还闭嘴?都这个时候了,来的是镇抚司!是谋逆的大罪!要不说清楚我们就要砍头了!我们就要死了!我不想死!我没有谋逆!我们家是冤枉的!」顾七郎完全不顾的叫喊。 顾老二忍了又忍,看一圈没有看到顾楚寒,抓着牢房围栏问,「九郎呢?他到底干了啥?还有俊风,你们到底干啥了?这下全家都被你们害惨了!」 「你们实话实说就好!」严俊风冷声道。 顾老二咬牙,怒怨道,「还实话实说,让我们说啥啊?我们啥都不知道!你们干啥也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透漏过一丝半点!」 「所以,你们就按自己知道的说就好!但是,要是说了谎话,故意污衊其他没有的罪名,就算是同姓同宗一家人,法不容情!你们也该知道反坐的意思!」严俊风冷声威胁。 顾五郎哪能不明白,爹还能忍一忍,他娘和七郎这样的,怕是一上刑就胡乱招认。他两眼腥红,「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九郎怎么可能谋逆!大年下,她身上的伤还撑着,二姐夫也才刚刚能下床,这是要整死他们家! 严俊风和顾十郎几个都没有了话。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另行关押的顾楚寒,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顾楚寒坐在潮湿阴冷,完全不见光的暗黑牢房里,面前摆着纸笔,让她自己招供。 「顾伯爷!你最好还是自己老老实实招供,也免得我们下手!镇抚司的刑具想必你是没有兴趣都见见的!」唐巍冷冷的站在门外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楚寒。 「给我一张纸一支笔就让我招认,我招认什么呢?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啊?也没有做过任何谋逆谋反,通敌叛国的事!」顾楚寒认真道。 唐巍冷嗤,「顾伯爷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乡下泥腿子爬到了长兴伯的位子!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你要是不清楚,那本官就改改人问了!」 「我去北辰?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那直接说这个,我不就知道了吗?非要让我招谋反的,我又没谋反,怎么招供得出来!」顾楚寒拿起笔,沾了墨水,写上严俊风去北辰做生意,被人追杀围困到安昌山,掉进蛇窝,她赶过去救人的事。 是见了赫连云才知道的消息,也是跟他一块去救的人。还招认赫连云说要娶她的话,不过她有喜欢的人,没答应,狠狠拒绝了!然后逃了出来! 唐巍看着她后面的话,满脸怒叱,「顾楚寒!你在拿本官开涮?!」 「我说的是实话啊!不信你可以问我身边的人,还有我姐夫!当然你也可以问赫连云的人!就为了我不答应,他的手下还想在蛇窝杀了我!多亏我命大跑出来了!」顾楚寒一脸认真。她说的都是实话!不信怪她? 唐巍直接把她招供书给撕碎,「既然你不愿意招供,那本官就换个人审!」 顾楚寒呵呵,「我招供的都是实话,也是事实,不是你们愿意看见的,就直接给我撕了啊!你们的目的就是审问出你们想要的谋反供词才为止?这种事儿干多了,小心遭雷噼噢!」 唐巍想到苏荩,眼中暗光闪烁,冷笑一声,「顾伯爷还是掂量好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吧!」 顾楚寒摸了摸,「还挺结实的!所以唐大人,你们要做的不是光审问,而是搜查证据,屈打成招死的都是冤魂,真的会遭雷噼的!」 唐巍嘲讽鄙夷的看她一眼,转身去审问清泉和浮景,念卫。 他们三是跟着顾楚寒一块去的,问到话,就招供是去蛇洞救严俊风,赫连云想要霸占顾楚寒,放回了严俊风,囚禁顾楚寒,被她逃出来了! 看他们招供的话虽然不尽相同,但事情全都是一样的事,不过每个人说话方式不同,唐巍不由得大怒,又去审问严俊风。 严俊风招供的去北辰开矿被追杀,掉进蛇洞,顾楚寒听到赫连云报告的消息去救他,也同样说了赫连云不放顾楚寒回大厉的话,不过没说赫连云的目的是娶顾楚寒。他担心顾楚寒身份暴露,在这个吃人骨头都不吐的镇抚司里毁了!要她命的人,可不止一个! 清泉和浮景念卫几个都是跟着顾楚寒一块被捉拿过来的,顾楚寒让实话招认,自然就实话招供。 现在公子在外面,肯定会尽快救她们出去! 苏荩却没能进宫面圣,等到天黑,宫中下钥,就等来一句不见。 他转身去见李安之。 李安之却也没有消息,「皇上现在谁都不见!我明日再请旨进宫!」 苏荩眸光危寒,「如果大厉如此对待忠臣良将,真去谋逆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李安之大震,立马呵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说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不想死的时候,没人能要我的命!」苏荩冷声说完,转身离开。 李安之拧着眉,面色冷沉难看。苏荩虽然是蛟龙胎记应验之人,却是自出生就远离皇家,长在苏家,学的修道,为人冷性冷漠,太过漠视,心里连家国都没有!? 而此时的京都因为这一劲爆消息,都炸开了。 有唏嘘的,有看热闹的,有叫好骂活该的,有快意高兴的。 当然也有大半不相信的,顾楚寒已经是长兴伯了,管着制造局,手中握着造船厂新技术。不仅换来了北辰火器新技术,还拿回了丢失的西南三府,怎么可能谋反? 胡青鱼急的团团转,关键时候,严俊风这个顶事儿姐夫也被抓了,程沂那个义兄又回了老家,苏荩又站着进宫,就纠集了一群读书人,和顾楚寒的崇慕者联名状上奏。 赵文不愿意写,拉着胡青鱼也不让他写,「你现在找人乱来,你就是那个领头人,法不责众,我们最多被掳掉千辛万苦得来的功名,打一顿板子,坐上几天大牢!但你就不一样了!肯定会重罚你的!」 他这话一说,顿时就有人退缩了,「赵兄担心的也有道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顾楚寒究竟做了什么,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就急吼吼的上去,岂不是送死?」 赵文点头,「关键的就是我们并不清楚他和北辰的皇子去北辰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们贸然行事,还真是太冒险了!就算崇慕他,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家人!」 「是啊!」 「也是啊!」 赵文看有人支持自己,就拉着胡青鱼,「青鱼!你就是太过冲动了!我们熟识的知道你嫉恶如仇,但顾楚寒他也不知道都做了什么……」 胡青鱼打断他的话,「我相信凤临绝不是谋逆反叛的人!他的为人你们难道还不知道?」 看众人脸色有变,神色似是坚毅起来,赵文忙又道,「他的为人我们当然知道,但你忘了他是去救他姐夫!要他不知情,被套进去的呢?他姐夫我们可没接触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好好的生意做去北辰也根本没有必要啊!」 「这个倒是!要说他去北辰卖货,根本没必要!北辰也有织布机,比我们还早一步,他们根本不缺机布!要卖也是去南燕!他去北辰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了什么!」 「是的!」 几个说了又说,就泄气了。 「我们还是查一查证据,再行事的好!一是有说话的底气和力度,说了有用!二个也是为我们安全着想,别事情没办完,把自己先毁了!相信凤临兄他也绝对不愿意看见我们受难!」赵文建议。 胡青鱼性情冲动是跟他熟识的人都清楚的,赵文如此一说,都纷纷响应,让先查证据。 最后看过半的人都不支持,都要先查证据,胡青鱼也只得赶紧找人,到处查找证据。 赵文他为顾楚寒奔波,那边姬白更是告了假,专门查这个事,心里压沉的难受。顾楚寒出身低微低贱的连他家穷亲戚都不如,短短时间爬到了长兴伯的位子!他跟胡青鱼结交那么多年,姬白更是个生人勿进,跟谁都仿佛有仇的人,全都看重他去了! 连闵彦都送了琴,却没有他的!还只是其中一件! 这次不管是自己作死,还是有人整治,就算真查清证据无罪,也要在牢里尝尝滋味儿!
第222章:如不就擒格杀勿论 牢房的滋味儿顾楚寒是尝试到了,但凡端来的饭菜都是剩的,还结着冰,连水也是冰凉的过夜茶。 晚上实在冻的很,她就在牢房里练武,让自己暖和起来。 苏荩花的三千两银子,也只买了个不给她上刑。 探监更是不允许!进了镇抚司,就基本等于完蛋了!就算真的不是谋逆,也能查出其他的罪名,然后功名利禄一切都完了! 最后实在太困,顾楚寒又不敢睡,怕再给她来个『畏罪自杀』,两手结印,招来两个大鬼。 结果等了半天,才有两个过来。顾楚寒一看,还是熟人,就是上次宫宴的太监鬼和宫女鬼。 「是离的太远,你们那么慢?」顾楚寒看着两鬼。 两人魂体都有点飘,「这地方阴煞之气太重,寻常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我们到这里来,也是有伤魂体的!」 「你们不应该最喜欢阴寒的地方吗?吸的越多对你们越有利才对啊?」顾楚寒不解。 说到这,两人身影似乎瑟缩了下,「这地方的阴煞之气不是谁都能消化的!」 顾楚寒点点头,脑中想了想,却是没有巩固魂体的方法,她的招魂术也是试了试,勉强成功的,「我这还没有巩固魂体的,要不我传点真灵之气给你们?我想睡会觉,没人看着,不敢睡!还有我家那些人的情况,没人跟我说,我也看不到!」 听她说要给他们店真灵之气,两人连忙摇头。她的紫金真气沾上会让他们更快玩完,灰飞烟灭的!白送,倒找钱都坚决不能要! 「大人先稍等,我们去去就来!」两鬼说着就飘走勘察情况。 不多时就返回来,「那个叫清泉的三个人都被打了鞭子,不过倒也不重。大人的家人那边有几个拎出来打鞭子上拶指的,好像也不太重!」 顾楚寒目光阴了阴,「麻烦你们先帮我看着会,我现在需要养精蓄锐!」 「我们给大人看着,大人放心睡吧!」 顾楚寒点点头,在牢房里拉了两根绳子,攀了个简易吊床,就睡在吊床上。 知道她会招魂术,苏荩也不放心,做了佛跳墙和吃的送来。 看她吊几根绳子睡在上面,连床被褥都没有,苏荩心中一痛,「九儿?九儿?」 顾楚寒立马坐起来,绳子一晃,差点摔下去,连忙稳住身形,看他过来,顿时笑起来,「我闻到了肉味儿!」 苏荩两眼一红,直接把一整盅佛跳墙递给她,「不是很烫了。」 顾楚寒抱过来一大盅,看他拿的还有,忍不住笑,「你是准备直接送过去啊?」 苏荩瞥向一旁的两鬼,把东西递给他们。 两鬼忙拿着东西,然后悄悄的送到顾苒娘她们的牢房里。 看着那么一大盅和一篮子热包子停在了牢房门口,直接从小门过来,顾苒娘几个都惊愣了。 还是顾十郎反应快,知道应该是暗中有『人』来给她们送的,小声喊顾若娘接了东西,然后对着空气拱手深深作揖行一礼。 顾若娘也谢过,让顾十郎赶紧把肉包子都发下去,她舀汤。打开盅盖,看里面是炖好的佛跳墙,眼神闪了闪,也猜到了是苏荩做的。 碗不够,就轮换着用,一人一碗佛跳墙,足足的料儿。 「快点!要被发现我们可要上刑了!」顾若娘低声催促。 几个人来回换着,也不顾有点烫嘴,很快吃完。 顾十郎把肉包子也发了下来,一个两个大肉包子,又朝空气问,「我九哥受刑了没有?」 顾楚寒好好地,三千两银子使的劲儿。 太监鬼用芦苇草摆个『没』。 顾十郎松了口气,又问,「多谢了!那清泉几个呢?」 太监鬼又摆出个『有』。 顾十郎脸色冷了冷,忍不住嘆气,「果然还是先拿九哥身边的人下手了!但愿他们伤势不重!」 太监鬼又摆出个『不重』。 顾十郎忙点头,「吃的给他们都送了没?」 太监鬼看了看,摆出个『不知道』。 「他们是苏荩的人,想也知道该送的。你别吭声了!」顾若娘拉住他。 顾十郎点点头。 吃完东西,大盅和篮子又从小门飘了出去。 「忘了问问给二房送了没?!」顾苒娘蹙了蹙眉。 顾若娘白她一眼,「二姐快吃自己的吧!」那种人,管他们死活呢!几天不吃又饿不死!给他们送吃的,说不定还暴露她们,乱说话呢! 顾苒娘嘆口气,总还有五郎呢!他们估计也受了刑!到时候乱说个啥话……太让人担心了! 严俊风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宽慰她,让她快吃。 小明畅也被叫醒,吃了一碗热汤,半个包子。 不过二房没有! 给她们送是看顾楚寒的面子,二房根本不在苏荩考虑范围之内。 喝完热汤,顾楚寒身子也总算热了。 知道她肯定不愿意走,把顾苒娘她们撇下,苏荩又拿了绒被给她裹着。 「行了!你快走吧!妥了!」顾楚寒催促他。 苏荩揽住她,深深一吻,「我明天再来!」 顾楚寒应声,躺在自己的绳子吊床上。 巡夜的狱卒过来,看她睡在半空中,撇了撇嘴,暗骂一声到了牢里还讲究,倒也没有理。 苏荩在外却一直没有闲着,很快查到了消息从北辰过来,而传消息的人正是赫连御的人。 一叠的罪证送到齐家人的手上,齐远河正要斟酌,齐兰序直接密报了朱文翰朱阁老。还送了一份去应国公府,给秦妤,希望秦家也能一起出手。 不过秦正沣不傻,没有理会。只在齐家出手之后,推波助澜就够了!死一个顾楚寒,亡一个顾家,那苏荩还在,再仙风道骨,急了也会咬人!目中无人的,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要对付他们家也根本没商量! 齐家打头阵,柳家也暗中推波助澜。 而长兴伯府里,搜出了带有北辰标緻的玉佩,和三十万两北辰的银票。 证据里有顾楚寒写往北辰给赫连云的信,还有密信和图纸。 所有罪证都呈给贤正帝,「皇上!这三十万两北辰的银票都准备好了,这是准备去北辰呢!我大厉虽然商旅和北辰往来,也都是真金白银的现银,就算有也极少会拿北辰的银票来!顾楚寒早已经生了通敌叛国谋逆之心,当诛不饶!」 贤正帝龙颜大怒,「顾楚寒!简直岂有此理!辜负朕的期望!该死!」 齐远河和朱文翰几个就等着他下旨,直接杀了顾楚寒,抄家灭族! 不过顾家还真没啥可查抄的,因为顾楚寒是个穷人,三分俸禄也是微乎其微,寻常花用了。而长兴伯府都是老家送钱。刚起势的家族也别提什么底蕴,就一些玉啊字画还是跟人换的。 严俊风更干净,他的银钱全在外面,几乎都砸进了石油开採和炼化上了。 只顾苒娘的九云阁有些收入,也因为年前开了脂粉铺子,投进去了不少银子。 纺织厂帐目上是有钱,收入国库的一部分也从来没有拖欠,但严俊风的那份都没有见着。 新晋新贵长兴伯府直接被封了,家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有专人监禁审问,希望多挖出来点其他的。 唐家出手想法更多,唐家小姐马上要嫁给穆霄,而苏荩虽然是小的,却应验了祁王府的传承蛟龙胎记,他有多番手段,留他在,以后势必争夺王位!顾楚寒谋逆了,就凭他和顾楚寒的不正当关系,他也绝对脱不了关系!不死也再起不来!没有争夺王位的希望! 苏荩直接把传信的人揪出来,把赫连御的人也全都揪出来,包括销毁的信笺,也全部再造一份。 「公子!只查到了秦亮!别的再查不到!」晏江拎死猪一样把秦亮扔到地上。秦妤果然精明,接到信就把事情交到别人手上,自己再不过问,只等结果出来,怎么也查不到她! 秦亮整个人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被晏江抓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命到终结的时候。可晏江直接给他贴了个什么符,他连舌头都没有力气。 苏荩目光幽寒的睨着他,直接伸手驱出他的生魂,手中银线出击,瞬间穿透。 「啊啊啊啊……」秦亮想过他被抓肯定会被上刑,为了小姐,为了应国公府,不管什么刑罚他都能忍得住!只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一种痛,是神魂痛如碎裂,痛入心魂,完全无法忍受! 「你可以不说,或者直接自爆而死!」苏荩冷声道。 秦亮完全忍受不住,「是……赫连…御……是赫连御!是他……让人送的信和……银票!」 「秦妤,秦正沣是否知情?是否指使你行污衊之事?」苏荩手中银线带着消魂咒直接穿透他的生魂,又缠在脖子上。 「嗷……啊啊啊……。恶啊……。」秦亮痛到极致,不是任何一种的痛的巨疼,忍不住惨叫出声。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我……」悽厉的惨叫着求死。 而附近的阴魂听的都瑟瑟发抖,直接离开京都,先避避这个风头!这简直就是个魔王!太可怕了! 「回话!」晏江上去踢了一脚。 秦亮整个魂体都痛的剧烈颤抖,死死瞪着眼。 晏江看他不回,上去一个阴符给他贴上。 滋滋一阵腐蚀灼痛,让秦亮又惨叫起来。 「说不说?」晏江冷冷盯着又拿出一张。 秦亮恐惧的开口,「我说……我说……小姐只知道顾楚寒谋逆要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国公爷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没有!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晏江拿着纸笔放下,「自己把供述写下来!」 苏荩收回手。 晏江只伸手勐推了他一下,秦亮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但来自神魂的那种生不如死的剧痛却没有消失。 秦亮知道,他的身体看着好好地,但神魂受伤,这辈子都补不好了!而他要是不招供,只怕…… 「你要是不想招供也好说!不就借一借你这皮囊,想要什么供词没有?」晏江呵呵冷笑。 秦亮全身一抖,眼中闪过恐惧,等身体恢復动作,就咬牙拿起笔把他做的事全部供述下来,按上手印。 「你也可以咬舌,但你要是不咬毒囊光咬舌是死不了的!到时候畏罪咬舌,自尽未死,罪证确凿!」晏江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秦亮绝望的趴在地上。 而其他人就更好收拾,连秦亮都抓,要揪出他们更不难,微不足道又举足轻重的关节人物,还有其中的高手,在长兴伯府放玉佩和银票的人,也被查到踪迹。 怕灭口,苏荩亲自赶过去抓人,直接审问。 连同赫连御身边的人也被直接抓来,有秦亮在先,一顿狠抽,直接交待了出来。 拿到证据,苏荩直闯皇宫。 贤正帝勐的惊醒,看到他径直出现在他的寝宫,顿时大怒,「苏荩!谁给你的胆子!?胆敢擅闯禁宫!?」 「还请皇上先看看这些东西!再来论我的罪吧!」苏荩把厚厚一沓证据扔在他龙床之上。 「你……大胆!」贤正帝怒喝,根本不看,高声道,「来人!」 可是喊了半天,偌大的寝宫,竟然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贤正帝顿时惊惧,脸色大变。 「看!」苏荩一手拿着证据放在他眼前。 贤正帝看他这强硬逼迫的架势,他另一手中缠着的银线散发着幽幽寒光莫名渗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额上青筋直冒,却还是强忍着朝眼前的供词看去。 只看完一页,他的脸色就变了。 大厉朝臣勾结赫连御,够陷顾楚寒,也为狠挫赫连云!?北辰的事他管不了,但大厉是他的天下! 「这才是证据确凿!」苏荩冷讽道。 「谁又敢肯定这就是证据?顾楚寒谋逆铁证如山!」贤正帝怒喝。 苏荩冷冷睨着他,「如果皇上要卸磨杀驴,不用莫须有!」 贤正帝震怒,「放肆!朕对他委以重任,宠信看重,他就是如此回报朕,还说朕卸磨杀驴!?若不是善后没做,他怕是去了北辰就直接不回来了!」 「……那皇上知道她为何去北辰吗?」苏荩幽声道。 「就是谋逆!还能去为我大厉谋取福利?!」贤正帝怒道。 苏荩冷笑,「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些供述,听一听李安之的说法吧!」 贤正帝心下疑惑,李安之根本没有露面。 「李安之求见皇上,是被人拦截了消息吧?胆敢在宫中作为,皇上这皇宫还真是不太牢固!」苏荩说完,供词扔给他,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皇上若觉得这份供词不是你想要的,就直接撕毁,那镇抚司还真是皇上亲手下!」 贤正帝看他直接闪身离开,顿时心下惊震。修道修到他这样,竟然可以凭空消失!? 不过他的话也让贤正帝思考。镇抚司是撕毁了顾楚寒的供词,他不是下令拿到供词就呈上来吗? 等寝宫内外的人过来领罪,这才发现有人私闯禁宫。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就让人如入无人之境,要是他刺杀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贤正帝并没有杀他们,「自己下去领罚!」 看他神色莫测,都大气不敢出,自动去领罚换班。 贤正帝压下心底的惊震和不安,拿起那些供词看起来。 等看完,却是越看越发震怒!内外联手,除掉顾楚寒?他也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之位! 天一亮,立马吩咐,「来人!传李安之进宫觐见!」 「是!皇上!」李公公立马下去传旨。 李安之正要再求见,听到传旨,知道这是有迴转了,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传旨太监进宫。 「爱卿先看看这些!」贤正帝直接让所有铁证顾楚寒谋逆的摆到李安之面前。 李安之虽然心惊,但他这里早问过顾楚寒,苏荩又打了预防针,北辰会想法除掉顾楚寒,所以即便心惊也是不信,「皇上!顾楚寒去北辰的原因,难道皇上不信?」 「朕有何可信之物?」贤正帝沉声道。 李安之脸色一变,「顾楚寒没有奏摺?还是奏摺被人拦截了?」 顾楚寒根本没奏,不过摺子却是写了的。 贤正帝此时已经怀疑起来,听此脸色更加不好。 李安之连忙解释他见顾楚寒和苏荩的事,把质问顾楚寒和她的解释全部说来,「……这石油和煤矿还不同,煤矿我大厉境内也有,不过比不得北辰矿产丰富。石油只勘测到大厉境内两处,且矿藏不多。北辰境内却多我大厉十几倍,且矿藏丰富。这次北辰之行,顾楚寒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脱险回来!」 「为何没有上报?」贤正帝冷问。 李安之回,「事情未有定数,不敢上报。只让他姐夫严俊风悄悄勘测开採,却被北辰追杀,几乎丧命。顾楚寒这才急迫的辞官赶去救援。」 贤正帝半天没有说话,怒哼了一声,「这些证据,不知真假!查证再说!」 李安之也只得应声,就是委屈顾楚寒多在牢里待几天。 而这样的决定也在意料之中,正中下怀。 贤正帝一句该死,已经有信飞传白河县。 接到『旨意』立马带兵就围住了顾家村。 正值过年高兴之际,村里几乎各家都有收益,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也正准备选出几个好苗子送去顾楚寒身边。虽然念书考功名重要,但机器这一行当也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这是顾家人造出来的!他们自家人也要有更多精通之人! 而官场险恶,京都危险,那些大豪族都有家臣帮衬,顾楚寒身边也需要心腹!自己人也用的放心!现在整个顾家一族都是顾楚寒在前头支撑着,首要的必须保住他,顾氏一族才能长兴不衰! 人选刚刚定下,还没有高兴几天,满腔期待着能跟族中大人物了的喜悦兴奋,瞬间被一顶谋逆的重罪帽子盖下,击了个粉碎! 「但凡顾家之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不论!」统领直接下令。 「我们是冤枉的!九郎绝不会谋反的!」 「对!九郎绝不可能谋反的!」 族人惊吓不已,但也认为自是一大族,也见了不少场面,不能自己乱起来,要稳住! 「谋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诬陷谋害!我们都是冤枉的!」 「有什么辩解,你们还是等等再喊吧!全部拿下!」统领怒喝一声。 立马两队官兵就冲进去抓人。 大房的人得到信儿,就躲进了自家的井洞里。 五房这边,王氏也把闺女塞进了地窖。 顾老五吓的两腿发软,脸色煞白,念叨着要逃。被王氏一个怒喝闭了嘴。 「九郎绝不可能做那些谋逆的事儿!这是有人看不得九郎得势太快,见不得我们家兴旺,谋害九郎的!没有证据,他们就算是想定罪也定不了!」王氏怒喝着。 「大晚上的来抓人,我能不知道!可那些人摆明了要把罪名按到我们头上!会给我们上刑!会活活打死我们的!」顾老五喊话。 王氏咬着牙,「那我们也不能只共富贵,不共患难!那不是人做的事!」 顾老五快哭了,看着她大步走出去,「凤仙!凤仙!?」叫她看不回,又实在担心她,又害怕,死咬着牙跟着出来。 四房那边顾老四被抓了来,曹氏带着娃躲了起来。 族中大众人却都在外面顶着,纷纷叫喊顾楚寒没有谋逆!有人陷害!他们都是冤枉的! 顾善德作为族长,就站在最前面。 倒是顾里正还钻营一点,让各家把娃儿先藏起来,又派了人先从地道逃出去。 顾凌山亲自带人在祠堂下面挖了一条地道,通向村外。 可夜晚成了他们的保护色,也给了那些人作恶的维护。 早就有人混入了村人之中,一说抓人,就叫喊着维护顾楚寒,性情冲动暴动的喊着拼了的话,「九郎可是长兴伯爷!他绝对没有造反!我们是冤枉的!你们胆敢乱拿人,我们跟你们拼了!」 「对!我们拼了!跟他们拼了!」 顾善德怒喝着让他们闭嘴安静,「事情是假的,官府一定会查证之后还我们顾家清白!」 「还清白个屁!等我们顾家清白,我们就死了!他们这是摆明了打着名号,来屠杀围剿我们的!」 「就是!被他们抓住就没命了!跟他们拼了!拼了之后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不为自己拼,也要为家里的爹娘,为家里的娃儿拼!拼了!拼了!」 有人暴乱,统领之前就有命,如有反抗,格杀不论。 官兵直接挥刀砍过去。 血溅三尺,喷在脸上,众村人一下子就惊怒惊爆了,「我们好好让抓,凭啥杀人?!你们是官兵就能乱杀人!?」 「不能乱杀人!」 「官兵也不能乱杀人!杀人要偿命!」 又有人被杀。 村人更加惊爆,也有胆小害怕的受了惊吓,叫喊着逃跑,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全部都乖乖就擒!如有违抗!格杀不论!」 这样的命令下来,那些官兵眼中满是杀意。 顾凌山闪身上去,抓住一个暴乱煽动挑拨之后要逃走的男人,上去点了他的穴道扔给村人,又反手抓住另一个。 可官兵已经冲上来,举着刀,直接就杀。 顾凌山留在手边的人手本就没几个,全部出来都抵抗不了,厉眼扫了一圈,已经有村人逃跑被杀,满身杀气的拿出长刀,飞身而起冲上去。 以他的伸手,要擒贼擒王不难,可他刚上去,就发现对方武功不低,竟然是个高手。他立马明白过来,这群官兵有备而来,是要屠尽顾家村!官兵里面有高手!或者是杀手! 统领也举起长剑直接和顾凌山大战在起来。 顾凌山的四个人手也全部拿着剑飞身上来,和官兵们打斗起来。 顾善德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找好了藉口,来灭族的!就算九郎真的谋反了,也是抓走他们审问就是,绝不是这样趁着天黑冲过来杀人! 顾里正连忙让人护着顾婆子,让村人不要跑,「强壮劳力,男人都护着老弱幼小先撤回祠堂!抄傢伙!」 众人彻底被激怒,立马就行动起来。 这边杀声一片,喊声震天,也让跑来白河县过个年看看顾楚寒出生长大的地方,留住在这边的赫连越得知,立马带着手下冲过来。 他扮作外地商人到村里买过东西,还看过作坊,对顾家村也熟了。 过来一看顾凌山竟然是个武功高手,顿时震了下。更让他心惊的,顾楚寒绝不会谋反,她就算被怀疑,这些人就算例行来捉拿顾家的人,也不是安插那么多高手趁夜来围杀无辜村人! 「主子!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管!」 「我们要是参与进去,到时候顾楚寒更说不清!主子也有危险了!」 侍卫拉着他,劝赫连越不要去。 赫连越收起面色,「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村子,是她花尽继续扶持保护的族人!那是她爹,是她奶奶,是她亲人!我不能不管!」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他也忍不住! 「走!跟我上去!」沉声吩咐。 两个侍卫看着他坚决的样子,也只得咬牙跟上,快速拿出暗器,先伤几人。 只是暗器有限,对方官兵却来了两千强兵,还有高手混在其中。 暗器用完,赫连越提着剑就冲杀上去。 看竟然是他,顾凌山眸光一厉。赫连越来插手,更扯不清了!九郎的身份还不是时候暴露,现在还无法确保她的安全! 但此时已经顾不上旁的,村人眼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鲜血喷溅,只能护着村人,只能举刀反杀! 而村中的阵法触动,苏荩也立马得到消息,忙闪身到了监牢。 顾楚寒这边正在接受夜审。 看他竟然凭空出现在镇抚司大牢中,正审问的一干副使都震惊了。 顾楚寒看他的神色,一下子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村里出事了。」苏荩回她。 顾楚寒神色大变,他们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 「走!」苏荩拉着她就走。 几个副使和狱卒立马上来拦住,「站住!镇抚司的大牢是你们说走就走的?无法无天了!」 话音刚落,顾楚寒反手打昏拦路的两个。 苏荩也直接点昏两个副使,带着顾楚寒借了鬼道,一路急行。 而两人逃离镇抚司大牢的消息也很快传出去,原本被打昏的几个副使和狱卒,直接被人进来,全部杀了,杀人的兵器还是软剑。有两个更甚至被强行扭断脖子致死。 顾楚寒全无所知,只一心满是村人和家里人的性命安全。如果有人恶意报復,或者蓄意藉机谋害,屠村都有可能! 「别急!我们马上就到!」苏荩再次强行加速。 直接出现在顾家村。 顾楚寒一出来,两眼顿时就红了。 地上一片尸体,满地鲜血,有那些官兵,却更多的是村中的百姓!村里一片火光,草垛和房屋都被放了火。连烧了几处,火光沖天。 看顾凌山已经满身是血,挥刀的手已经有些迟钝了,一个杀红眼的官兵正在砍拼力反抗的村人,顾楚寒两眼幽红,脱下身上厚重的皮毛大氅摔在地上,满身戾气的飞身冲上去,狠狠一掌直接拍向那官兵的头顶。 嘭一声,脑袋震裂,那官兵顿时丧命。 「九郎!?」 有人认出她来,顿时惊唿。 顾楚寒直接夺了两把刀,就杀上去。这些人,这些官兵,全都是拿钱办事,过来捉拿罪犯只是藉口!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屠尽顾家村的人,永绝后患! 苏荩也直接抽出软剑,他剑出必见血,不死不回鞘! 赫连越远远看见两人,原本快要力竭,支撑不住,立马士气大涨,狠狠一招,杀了围杀他的人,护着后面的百姓赶紧躲去未着火的地方。他过来找顾楚寒,「顾楚寒!」 顾楚寒双刀直接飞身过去,连杀两头,血溅起来,她扭头过来,见是赫连越,愣了下,「是你?」 赫连越觉的他这辈子都忘了她那个血红的眼神,沖天怒气,满是戾气和杀气,仿佛被她盯一眼,下一刻就命丧她手。 不过顾楚寒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会杀他。 赫连越看有人冲杀过来,立马上去一剑直击。 顾楚寒也顾不得说话,提刀冲杀过去。 苏荩手中银线出击,长剑挥动,剑影闪过,已经死了一片。 几个高手转眼间被杀,剩下的那些官兵也被屠杀!只寥寥剩下几个,被满身血带着伤的村人拿绳子捆起来。 立马几个人各处叫喊,「九郎回来了!伯爷回来了!大家快出来先救火!」 有人大胆的出来,见真是顾楚寒,连忙喊着人都出来。 看着外面的惨状,看着亲人惨死刀下,痛哭不止。 哭声一片中,顾里正和顾善德纠集着村人救火,而幸亏祠堂还没有烧到。 火势太大,已经控制不下来了,只能眼看着房屋烧毁坍塌。 村人哭着把被杀的亲人摆在场地上痛哭,而没伤亡的人,看着火光沖天,满地鲜血,尸体,白天还说笑喝酒的人就那么被杀了,也忍不住哭起来。 顾楚寒两腿一弯,扑通跪下,「是我害的他们惨死!是我连累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顾凌山伸了伸手,又紧抿着嘴收回。 苏荩紧了下拳头,还是伸手拉她。 顾楚寒抚掉他的手,她知道,这些人因她而富,可谁也没有规定,更没有这样的天理,要因她而死! 三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顾善德红着眼,他的小儿子,大孙子也被杀了!他也痛心,更痛恨!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九郎的错!是那些人要杀他们村的人! 虽有怨怪之人,不过能站出来抄傢伙跟官兵拼命,保护村人家人躲避保命的人和人家,心地也都不差了。 死了两个儿子的顾婶哭着上来扶她起来,「是那天杀的要来屠村!要来杀人!这事哪能怪你!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村里保护自己族的亲人上去拼命的!不怪你!」 又有人上前来扶,「九郎你起来!你被害,我们都是你的族人,也理所应当跟你一起承担!否则你发达,我们又哪有脸面享你的富贵和荣耀!?」 「是啊!我点道理我们都懂的!」 「这不是你的事!是那些该死的狗畜生!是他们杀的!」 「是这群畜生!更是他们背后的人!要是没有人指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我们村杀人!」 「对!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也把他们两千人全砍了!我们赚了!」 这话出口,众人又忍不住愤恨,同仇敌忾,又忍不住大哭。 顾善德红肿着眼过来硬把顾楚寒搀起来,「九郎!你要为咱村人报仇啊!这些官兵被杀了,可那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还不会放过你!还要害你!害我们老顾家啊!」 「叔爷爷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报!」顾楚寒红着眼起誓,伸手撕下衣摆上的白布,绑在头上,为死去的村人戴孝。 死的人家看她这孝布,顿时又哭起来。 看她穿的还是单薄的囚衣,顾婆子抖着手颤颤巍巍的解自己的棉袄。 王氏早跑得快,拿了大袄奔过来,「九郎!快穿上!」 顾楚寒任由她给套了一件不知道谁的大袄。 苏荩那边把皮毛大氅捡回来给她,直接招魂问灵。他手段百千,那统领直接就招认,是沈家传信,又有高手和土匪隐没其中。 看着这些刚刚死的阴魂,顾楚寒眼中戾气闪烁,摘下手串咬在嘴里,两手结印,真灵之气混含着强劲的紫金之气磅礴而起。 天空骤变,隐隐雷声传来。 苏荩上来抓住她的手,「九儿!」满眼阻拦。 顾楚寒理智也稍稍回笼,但也没有戴回手串,而是直接出手。 强大磅礴的紫金之气瞬间爆炸开来。 这恐怖的气息让那些尚在迷茫的阴魂顿时惊起,急忙就跑,却完全不及。 所有沾了紫金之气的阴魂,转瞬,灰飞烟灭! 赫连越看不到,但见她两手结印,就引的天地变色,刚出那一手,仿佛有什么一瞬间被清理泯灭,不禁心中惊震不已。怪不得她能从皇兄的手中逃出来! 想法起,他也再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主子!?」 顾楚寒听到叫喊看过去,见赫连越昏倒,身上也几处伤重,叫了顾凌山,让把人抬回家医治,「他是为救我们受伤,医治他也理所应当。」 「好!」顾凌山知道,喊了大夫,先给赫连越医治。 等村里彻底收拾好,天也接近要亮了。 顾楚寒拿着那几个招认的血书,直接骑马直奔县衙。 新来的朱县令一听,顿时有些吓瘫,「你说什么?有人冒充官兵统领,带两千多人屠村!?」 「此事元兇已经交代,幕后之人也已经交代!你就先暂且处置,等我拿了圣旨过来!」顾楚寒说完,转身离开。 看她头上身上脚上还有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厮杀,朱县令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来,「死了两千多人……两千多人……土匪……买兇高手……冒充官兵统领屠村……我的命,我的脑袋……」 在他的管辖之地发生这样的事,他最轻是罢官免职,流放和砍头就是他的结局了啊! 顾楚寒也不换衣裳,直接拿着另一份认罪供述的血书和苏荩赶到京都,直接到了宫里。 贤正帝正要召见内阁大臣商议定罪之事,看苏荩再次如入无人之境的来了宫里,脸色一沉,目光威冷怒愤,「苏荩!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由你想来就来?!」 「皇上!是我要来!」顾楚寒从他身侧走上前。 看她两眼幽红,头上鬓角还染着血,囚服的裤腿和脚上也都是血迹,贤正帝拧着眉冷声道,「你有何事?阶下之囚,还敢擅闯禁宫!?谁给你的胆子!?」 「那我也想问问皇上,是你下旨屠杀顾家村的吗?」顾楚寒直盯着他。 贤正帝微愣,「朕又不是昏庸之人,任何时候都不会下这种旨意!」 顾楚寒神色不变,又问,「那皇上可曾下旨捉拿顾家村的其余顾家之人?」 「并不曾有任何旨意!」贤正帝沉声说着,脸色已经难看下来,「有人假传旨意,前去屠村!?」 顾楚寒把证据呈上,所有留活口的人全部都写了血书供述罪状。 贤正帝拿过来一看,登时龙颜大怒,一掌狠狠拍在龙案上,「胆大包天!」
第223章:罪证确凿难以洗脱 「既然不是皇上下旨拿人,屠村,那这买兇杀人,勾结土匪冒充官兵,假传圣旨的罪名,皇上意欲如何定罪?」顾楚寒紧盯着贤正帝。 贤正帝之所以觉的她嘴上圆滑心底纯善干净,也有她把积蓄全部拿出来培养教化同姓族人,带众村人一起致富,不图眼前富贵享受,都是爵位的人还喜欢蹲在田间地头跟农民打交道。 看她两眼腥红未褪,知道屠村的事对她打击甚大。可这种命令也绝不是他会下的旨意! 「传旨!带一干嫌犯进京,朕要亲自审查!」竟然假冒他的旨意勾结土匪,买兇屠村,决不可饶! 顾楚寒嫌弃衣摆跪下,「请皇上恩准罪臣戴罪立功,前去拿人!」她要亲自过去把那些人全部拿过来! 可这事要是交给她,那也就意味着他是清白的!之前是被冤枉的!贤正帝想到苏荩拿来的那些证据,有些迟疑。 「此事皇上也可亲自审问!」苏荩冷声道。 贤正帝想了想,「传李安之!杨尚水!钱濯!」 「是!」李公公应声,立马再去传。 三人已经等着,不光三人,还有大理寺夏冯道,杨仲儒,周九经几人也都在候着。 李安之和杨尚水,钱濯三人进来,看顾楚寒和苏荩都在,而顾楚寒狼狈的样子,就以为上了刑讯逼供。 「皇上!顾楚寒忠君爱国,体训民情,爱民如子,臣绝不信他会谋逆谋反!而今那些证据也全部都查证为实,顾楚寒当无罪释放,以予安抚勉励!」钱濯是马屁最响的,看李安之和杨尚水都已经出面,罪证也查出来了,就算真是秦家干的,处置不处置自己外祖家,那是皇上的事儿!但顾楚寒这边,他是支持放了,然后再安抚勉励一番,让他别心生怨气,继续为朝廷效力! 杨尚水瞥了他一眼,不过倒没多说,他却也不认为顾楚寒会谋逆,他是亲眼见证过苏荩的本事,顾楚寒是他弟子,难道就只教他念念书就是师徒了?既拜师,定是学艺了! 「皇上!此前证据不可信,而事关重大,又牵扯到北辰,如若妄信那些,除掉我大厉忠臣能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们的对手了!」他也没有提是谁家勾结北辰的事,只提北辰想要除掉顾楚寒,不能上当! 李安之提议,「皇上既亲自审问,可带严俊风上殿,一问他这两年所做便可知真假!」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勘测开採石油之事。 贤正帝却不是为这事,他早已经派人去查严俊风做的事,先下是这三件事最重要!顾楚寒无罪,那勾结北辰谋害忠臣的罪名,还有放顾楚寒,假传圣旨屠村之事!把一沓血书拿给三人,「你们看看这些!」 李安之三人疑惑的上前。 李公公托着递到三人手里。 三人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屠村?这怎么可能?」一个寻常村子几百口人,怎么可能会无故屠杀几百口普通老百姓?!就算他们都姓顾,都是顾楚寒的族人,他谋逆,他都还没定罪,都不可能会屠村这种旨意! 真要皇上昏庸到要下旨屠村,朝臣也不会同意这种事发生!真有这样的官匪勾结假传圣旨屠杀村民的也是叛军乱军了! 不过看下面的,两千叛军乱军几乎全被歼灭,又让他们震了震,忍不住看向顾楚寒。 「这……这两千叛军是……」总不是顾家村的人砍杀的吧?那这村子就有鬼了! 苏荩直接回他们,「我带人杀的!」 「这消息?」李安之疑惑。 杨尚水却不怀疑,能弹个琴就招了几百人的魂魄,就算一日万里应该对他也不是难事吧? 「昨夜的事!我借了鬼道!」苏荩冷淡回话。 几人脸色都变了变,不过这会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既有如此非凡能耐,当然要为朝廷所用! 证据是已经都拿过来,要见证人,也能立马带进宫来。 贤正帝还是想再确认下,「把证人都带来!」 苏荩直接传个暗信回去。 锦衣卫亲自去寒山苑带秦亮那些证人。 这边的证人还没带到,镇抚司传来消息,「皇上!昨夜审问的副使和押解顾楚寒的狱卒全部被杀!顾楚寒在逃!」 唐巍来报信,结果却见顾楚寒在大殿上,忍不住脸色变了变。 贤正帝震怒,「你说什么?顾楚寒!你私自逃狱,还杀副使狱卒?」 「我下的手,只是打昏了。」苏荩幽幽道。 顾楚寒忍不住冷笑,「要杀他们逃狱,我当天就能砍了唐世子直接逃走!没必要在大牢里吃几天馊饭!只怕唐世子的镇抚司不太牢固安全!」 「镇抚司是皇上的!」钱濯更正她。 「哦!那就是皇上的镇抚司不太牢固安全!」顾楚寒也眼含冷笑的改口。 唐巍顿时全身皮紧了紧,「皇上!此事……」 「闭嘴!朕把镇抚司交给你,你就是如此作为?」贤正帝怒斥。 晏江传暗信过来,夜袭镇抚司的人已经拿到了,会一块押送进宫。 不多时,锦衣卫就带了六七个证人进宫。 晏江也跟在一侧,「启奏皇上!这两人夜袭镇抚司,我们看到嫌疑,抓住了他们,刺杀副使和狱卒的事已经招认了!不过是谁指使却并未招供!」招出是谁,让皇帝好好审审吧! 贤正帝气的肋下生疼,他的皇宫让苏荩如入无人之境,他武功高深莫测,又是修道之人,还能说得过去。大臣众臣勾结外敌陷害忠臣能匠,又有人买兇杀入镇抚司,简直放肆! 「皇上!此事关乎皇上龙威,我大厉颜面,必要严惩!」钱濯立马拱手。 李安之和杨尚水也都拱手贊同。 贤正帝阴沉着脸,亲自审问了几个人,听着那些供词,心里火冒三丈,「来人!传旨!顾楚寒系被奸人所害,顾楚寒和顾家一干人等无罪释放!封……苏荩为假传圣旨,勾结土匪买兇屠村一案钦差,查明此案,捉拿兇嫌进京!」 「是!」苏荩知道这是顾家的事,顾楚寒要避嫌,拱手应声。 顾楚寒没话说,也只得行礼谢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正帝却还有旨意,「传锦衣卫!」 锦衣卫指挥使罗焱是贤正帝真正的心腹,唯贤正帝命是从,立马进来领旨。 「带齐远河,齐兰序,柳拜忱,张钧……秦正沣!秦妤!朱文翰!」贤正帝怒传。 罗焱领命退下,带着人出去传旨。 顾楚寒深吸口气,站在一旁等着。 锦衣卫办事很效率,副使去传齐家柳家和张钧,罗焱亲自去了应国公府。 「传我?是问话还是什么?」秦妤明知故问道。 「秦四小姐没有发现自己的护卫不见了吗?」罗焱一脸冷峻。 秦妤点头,「一直在派人找,却没有找到!是不是有消息了?」 「秦四小姐请吧!皇上有旨!」罗焱没有再回她。 秦妤也完全不怕,镇定淡然的点头应声。 秦正沣面上也一派淡定冷静。 传了两人,罗焱又到朱家带朱文翰。 朱文翰更是满脸镇定自若。 齐远河,齐兰序也完全不怕,就算真的被他们翻案又如何?他们突然接到了那些罪证,密报给皇上也是职责所在!怎么论都不该给他们论罪! 但见了那些供词,齐远河再也镇定不了,「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皇上!臣绝不会做出买兇杀进镇抚司的事啊!」 「不是你!是齐兰亭!」贤正帝怒道。 「不……」齐远河不相信,脸色已经煞白起来。 齐兰序也砰的一声磕头,「皇上!家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这是污衊!纯熟污衊啊!」 两人都叫冤,而齐兰亭却一点不冤。他想推波助澜,但看苏荩动作迅速,就想再加一把火。这次他也没有对苏荩或者顾楚寒下手,只朝镇抚司下手了。私逃出镇抚司,本就是重罪,再给他加上一条杀了镇抚司副使和狱卒,更是罪劫难逃!必死无疑! 可惜算错一步,苏荩完全可以自己带人赶去顾家村救援,却把顾楚寒带走,不光是试探贤正帝,也是引蛇上钩。 齐兰亭因妹妹齐兰馨的事要除顾楚寒,虽然被苏荩拦截,心里有那么点畏惧苏荩,但被他害的他当众脱衣抱树的事,丢尽颜面,这辈子都无颜再回京都,这个仇,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报! 所以多方查询苏荩,知道他使的是软剑,寻常不见兵器,却一直在他腰间藏着,所以也找了使软剑的高手。 杨尚水忍不住摇了摇头。齐家仇恨顾楚寒,却为了一个女儿把整个齐家都搭进去了!不说污衊不污衊,单这一项,买兇杀进镇抚司,齐家就完了!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那些副使卫兵都是皇上的人! 齐远河当然也知道,要是以此定罪,齐家肯定全完了!大儿子也决计活不成了!所以这事绝不可能!兰亭也不会如此冲动,做这个事! 「皇上!皇上!臣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此事重大,苏荩他公然劫狱,这事又怎知不是他劫狱之后灭口,栽赃陷害啊!」 顾楚寒冷眼看着,轻抿唇角,「齐大人又怎不知谋逆罪证虚假,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是此事就齐家所为?否则以齐大人的谨慎精明,怎么可能收到个莫名信笺和罪证就上来污我谋反?」 「此事重大,而长兴伯与北辰皇子奔赴北辰也属事实,向皇上奏报,是为人臣子本分!」齐远河怒道。 「所以我去北辰你们以为是谋逆叛国,却从未往好的上面想!」顾楚寒嘲讽他们心思阴暗奸恶,只想别人坏的不想好的。 齐远河看她的样子,也是差不多洗清了,他无话可说,但买兇杀进镇抚司的事,绝不可能是齐家所为,「求皇上明查!微臣……冤枉啊!」 贤正帝却对此事不能容忍,买兇杀进他的镇抚司,下次是不是要买兇杀进皇宫,刺杀他这个皇帝了!?怒斥一声,「拿齐兰亭!」 罗焱应声,立马派人去查询捉拿齐兰亭。 齐远河,齐兰序面色灰败,难看。 柳拜忱连忙澄清他不知情,只知有顾楚寒谋逆的罪证,然后大义凛然的说了一番为国为民的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顾楚寒冷眸瞥他一眼,没多说。 柳拜忱看她那一眼,心里也忍不住发寒,不仅有些庆幸,女儿宜灵因之前的事算是和顾楚寒结缘,他既然不愿意娶,那就自然要报恩!他至少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言语上帮衬齐家。 而张钧却跑不掉了,柳氏的丈夫,最轻也是罢官免职,终身不录用。 柳拜忱知道柳氏和齐夫人关系要好,所以张钧保不住,他也管不了,自保都难。 贤正帝目光落在秦妤和秦正沣身上,心下不仅怒火难忍更多的却是失望。就算他们没有直接与赫连御勾结,却也是借赫连御的手段证据来污衊陷害顾楚寒。 「秦亮是秦妤的护卫,自小就在应国公府长大,他要做那些事,秦妤和秦正沣你们难道不知?难道没有参与?」 秦妤惊唿,「冤枉啊!皇上!臣女一直在家中为祖母侍疾,而秦亮失踪,臣女也正派人寻找几日,也是万不曾想到他竟然是祁二公子无故抓起来了!还有这污衊陷害之事,臣女更是在祁王府赴宴之时,皇上派人捉拿顾楚寒时才得知的!」 她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却又黑了苏荩一把。 「秦四小姐是听谁人说的秦亮是被我家公子无故抓起来?张口就来,难道事先就已经得知消息了?」晏江冷眼冷笑的看着她。 秦妤愣了下,「罗焱传旨叫我时,我听说的!」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看向罗焱,这个人还是纯臣!? 贤正帝扭头看向罗焱。 罗焱面色冷峻,单膝跪地,「属下传人时,的确说起一句,祁二公子已带到证人。」 竟然帮秦妤圆了过去。 秦妤眼底闪过冷讽的笑。罗焱欠她一恩,还未报呢! 顾楚寒眼中闪过冷嘲。 苏荩目光在罗焱身上停了片刻,「应国公手下之人参与投放罪证,证据确凿,难道应国公也是不知?」 秦正沣满脸冤枉,「皇上!老臣知道长兴伯是我大厉栋樑能匠,之前还起过招婿的念头,又怎会恶意陷害于他!?就算他去北辰,不管为公为私,他自己都会奏明皇上!老臣与长兴伯无冤无仇,害他无益,反而让我大厉丧失一能匠,老臣如何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一腔忠心激昂的言辞,说的自己眼圈都红了。 可他的那两个手下都已经招了,让他们助齐家一臂之力。助齐家什么?齐家接到那些密信和罪证,目的是扳倒顾楚寒,除掉顾楚寒,忘了整个顾家!就算这事是假的,他们只是呈上了罪证,下令的也是皇上,查抄顾家的也是皇上! 秦正沣的手下襄助却是真真实实的,虽不承认,也不是直接下手,但秦亮这个主谋也在,够陷之事他不承认,也难以洗脱! 证据摆在眼前,贤正帝满心怀疑他打击报復,可他也有些想不通,若是因为拒婚之事,要报復的也是苏荩,却对顾楚寒下手?还是这只是第一步,还有下面的计谋!? 顾楚寒盯着贤正帝,就看他如何处置。仅凭那些密信和所谓的图纸就下令拿她下狱,抄了她全家。到了秦家这里,太后的娘家,她倒是要看看秦家会如何! 李安之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较真,然这事他也不好说。皇上不大可能会剷除秦家,最多也只是削弱,有太后在,她有素来强势,只怕秦家最后不了了之。他想要扳倒秦家,没有可能。 杨尚水也抿了下嘴,太后还在,秦家又没有功高震主,除非秦家自己谋反,或者皇上有心,否则以他之力不可能扳倒秦家这棵大树。而皇上目前明显没有对秦家的打算。 秦正沣也正是知道,所以才有点有恃无恐,下人侍卫可以随他们处置,但是想动秦家,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晏江看到他有恃无恐的眼神,安抚的看了眼顾楚寒。即便皇帝不动他,不动秦家,秦家的气数也到头了!很快就会散尽,到时候行将朽木,一点点枯败,一个接一个死,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生不如死! 看贤正帝看过来,顾楚寒固执的盯着他,绷着脸。 那双清透执着的眼睛,让贤正帝几乎有一瞬间不敢直视。他本就喜爱顾楚寒,觉的亲切,可现在……够陷他的事查到了太后母族,他却无法…… 钱濯此时站出来,「皇上!此案甚是复杂,牵扯太多,一时之间也难以理清,查证,取证都需要时间,而皇上国事繁重,也不可能整日盯着案子。不如此案还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吧?」 看他出来解围,贤正帝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龙眸扫向大殿下的众人,「把一干罪犯全部押入死牢!不准任何探视!如再有变动,朕拿刑部和大理寺是问!将齐远河,齐兰序,柳拜忱,张钧,秦正沣,全部押入大理寺监牢!」 「皇上……」秦正沣整个人都惊疑了。 不等他喊冤,贤正帝又怒道,「若最终查明你真蒙冤受屈,自会还你清白!至于秦妤,监禁国公府!」 秦妤眼中闪过阴戾,抬起头已经红了眼,「皇上!臣女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秦亮虽是我的护卫,我却全无所知!也是我的错,不知他竟然为一时心中之气,为了那些银钱就做出这种事来,而没有察觉!请皇上恕罪!但臣女和父亲是绝对没有做过够陷之事啊!」 贤正帝面色沉冷,「秦妤!朕已经对你一再宽容了!」 秦妤想到之前因为苏荩拒婚闹的事,他就已经说过她敢拿那道懿旨就认证她假冒懿旨的话。她不如苏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秦家在他心中比不了祁王府! 「秦四小姐急什么?如果真是冤屈,等查证之后自会还秦家清白的!如果光嘴上喊冤就能证明清白,我当日也喊了冤枉,可秦四小姐却对我冷笑不止!不知何意!」顾楚寒呵呵。 秦妤勐地扭头,这个贱人在抹黑她!当即辩解斥道,「长兴伯怕是胡说八道!等我听到消息,震惊的和各府夫人小姐赶过去时,长兴伯已经被押走了!」 顾楚寒却不再理她,冷笑的勾着嘴角,鸟都不鸟她!这国公府的小姐撒起谎来还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真像是真的一样! 秦妤气恨的暗自咬牙,却还要再求,「皇上!臣女……」 「朕的旨意被你当成耳旁风了吗?」贤正帝拧眉冷问。 秦妤心中一瘆,两眼含泪的磕头,「臣女不敢!只是父亲真是冤枉啊!皇上!」 「带走!」贤正帝直接吩咐。 罗焱领命,直接带人下去。 只留下朱文翰。 他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叫起,已经心里发沉。看连秦正沣都被带走,不管是不是走个过场,都是下了大牢了!而他这里,却还不知道什么事等着他! 「朱文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拦截销毁奏摺!是谁给你的胆子!?」贤正帝怒喝一声。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一生为为大厉,为皇上效力,鞠躬尽瘁,拦截销毁奏摺,根本从未做过啊!皇上明鑑啊!」朱文翰一听就知道,顾楚寒肯定上了去北辰的解释奏摺,但是被谁扣押销毁,现在诬陷到他的头上!好个李安之,不把他打下去不罢休了!?如此厉害,你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年? 李安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确实查证到顾楚寒的奏摺被朱阁老所拦!已经有相关官员证实,密折递上来了!而当日是朱阁老当值,密折却从到了皇上的龙案之上!」 朱文翰叫屈,喊冤,「若是密折,老臣定然会第一时间呈给皇上的啊!」 「可是你并没有!」李安之冷声道。如果这道摺子递上了,皇上看过,就不会一意孤行,偏听偏信,直接拿了顾楚寒,让人藉机钻了空子,假传圣旨去屠村! 齐家和秦正沣已经进了监牢,这朱文翰顾楚寒也懒得揪着他,李安之想要扳倒他,自有手段,就告辞出宫。 苏荩也随即告辞,拿着旨意出去带人赶赴白河县和武昌府。 秦妤也一同出宫,被锦衣卫监禁回府,看着两人出来,眼底闪过怒怨阴恨。 顾楚寒冷冷呵笑,直接嘲讽鄙薄的看着她,「秦四小姐下次说谎,要找好搭档!不然清高自傲尊贵无比的秦四小姐形象崩塌,可让全京,全天下人再次耻笑了!」 秦妤冷冷看着她,「长兴伯还是别得意太早!」 「苏荩是我的!」顾楚寒挑衅的得意。 秦妤登时怒恨难忍,嘲讽鄙夷的看着两人,「但愿两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你可真是个好心人!上天一定会给你好报的!」顾楚寒笑眯眯道。 苏荩不悦的出声,「走了!」到现在还一身破袄子,脚上也是单薄的鞋子,饭也没有吃,还跟那些人说话! 上来伸手拉住她就走。 看他公然拉着顾楚寒,那么亲密亲昵,顾楚寒刚刚的话直说苏荩是他的!秦妤顿时脸色发青,头上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顾楚寒看她气那个样子,就想再气死她,瞪向身旁的人,「干嘛不让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公开?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她无理取闹的模样,苏荩震了下,两眼一下子灼热起来,伸手拦腰把她抱起来。 顾楚寒惊唿一声,「啊!你干啥啊?」这货疯了!又公然牵着她,跟他玩笑一句,竟然还直接抱上了!? 苏荩朝周围扫了眼,却没有多理会,直接抱着她快步送上家里赶来的马车。 「你个……唔唔……」顾楚寒一句话没出口,就被他狠狠吻住,长舌疯狂的翻搅吸吮,狠狠的纠缠,紧紧攥着她。 晏江直接赶着车到镇抚司,去问了顾家的人都已经放出去,她们都已经先行一步赶回家。又赶车去长兴伯府。 顾楚寒直接被狠狠亲吻了一路,到了府门了,才喘上气。 家里人见她回来,直接准备好了火盆,「九爷踏过火盆,去去霉气!」 顾楚寒微微喘着气看着那火盆,深吸口气连踏过三个火盆进门。 苏荩也跟着过去。 顾十郎和顾若娘几个急忙跑过来,看她狼狈的样子,红着眼扑上来抱住她。 一家人死里逃生,都有些惊魂未定。 顾楚寒挨个安抚,「都去洗漱了好好吃顿热汤,饱睡一觉!」 「九郎你身上是不是受伤了?」顾苒娘拉着她头髮上干掉的血迹。 顾楚寒摇头,黯声解释,「我回家了一趟,有人勾结土匪,买通高手,假扮官兵去屠村。」 顾苒娘几个脸色大变,好一会才说不出话来。 「奶奶咋样了?爹呢?谁让去屠村的?」顾若娘厉声道。 「假传的圣旨。奶奶和爹都没有,村里死伤三四十个人,爹抵御不全也受了伤。我这收拾下就回去,皇上封了苏荩做钦差,彻查此案,捉拿兇犯到京。」顾楚寒解释。 顾若娘死死咬着牙,两眼腥红,「是谁假传的圣旨?是秦家还是沈家?屠村?这是要赶尽杀绝!给我们姓顾的一个不留吗!?」她虽然不贊同买义田养活所有姓顾的人,但也知道族人就是她们家的后备力量,也都是同宗同族同源的亲人!那去屠村的,就是去屠她们了! 「招供来的说是沈家。」顾楚寒道。 顾若娘立马就沖苏荩发难,「你做钦差,沈家那个女人对你一往情深,不会是过去转眼就把人放了!?」 顾苒娘皱眉,出声喝止她,「若娘!」她们家受难,若没有苏荩,就算能翻身,也绝对没有那么快!而且她们在牢中这么些天,也都是他想尽办法给她们送吃送药,她们才没有被折磨打倒。即便是沈家,相信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顾若娘红着眼不再吭声。 知道她是心里有恨,压抑着不发,一点就着,苏荩也全不在意,「铁证如山,参与人家一个也跑不了!」 严俊风嘆了口气,「十郎跟着一块回去吧!家里的事也要处理!赶紧去洗漱,吃点东西就走!别耽误了!耽误的越久,要抓人就越不容易!」 顾十郎连忙应声。 顾十二也道要回去,「我也跟着一起去!」 看看他坚毅的小脸,顾楚寒点了头,「好!都回去一趟!」 顾苒娘留京照顾孩子和严俊风,顾十郎和顾十二,顾若娘,顾芸娘全部都回去! 众人一番收拾,那边得到信的顾莉娘也红肿着眼急急赶回来。 顾芸娘抱着她又大哭了一场,把事情都告诉她。 「我在家里出不来,急的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顾莉娘上气不接下气,嘴上也起了一圈燎泡。 顾芸娘给她擦擦眼泪,劝着她别哭了,「那些奸恶的人都进大牢了!皇上也还了咱们家清白了!没事了!咱们都没事儿了!」 顾莉娘哭着点点头。 顾苒娘握了握她的手,「快别哭了!九郎还要回家!」 「我也回!」顾莉娘立马道,直直看着顾楚寒。 已经要带顾芸娘和顾若娘一起回去,多带她一个,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能躲过这场牢狱之灾,也是因为她是出嫁之人,出嫁从夫,却不是她们说啥就是啥的。 见顾楚寒眼神看过来,何嘉直接答应下来,「九哥暂且先别急着走,等我一下!」 知道顾楚寒经歷这次波折,地位彻底稳固,而皇上还可能有安抚奖赏,汽轮机船试航,也必有奖赏,何嘉连称唿都亲了起来。 顾楚寒疑惑了下,不过也没多过问。 何嘉急急赶回家,把顾家村被屠村的消息说给何大人何夫人,想要支取些银两给顾莉娘拿上回家。 「既如此,那也跟着跑一趟吧!」何璧沉吟道。 何夫人迟疑,「嘉儿马上要参加春闱了,这跑那么远,来回耽误能来得及吗?莉娘已经让她回去,又给她戴上些银两,多带俩人不行?」 「跑这一趟也是为多见识些,念书不在于一时,临阵磨枪,早就晚矣!去吧!」何璧直接道,又让帐房支了两千两银子。 看他一下那么大方,何夫人吸了吸气,等何嘉急忙回去收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大方也不是这样的!一下子撒出去两千两!」 「这里面的事多着呢!」何璧只说一句。叶氏身子越发不中用,既然要抬举顾家的女儿,自然是抬举顾家三房!这顾楚寒去北辰只怕是谋取什么事,以后定前途无量! 何嘉急匆匆收拾了个包袱骑着马赶过来,长兴伯府也来了一群的人围着顾楚寒。 顾楚寒已经换了一身纯白的麻布孝服,正跟姬白,胡青鱼和闵彦一众说话,看何嘉过来,拎了个大包袱,挑了挑眉。 「九哥!我实在不放心,爹娘也让我陪着莉娘一块回家看看!」何嘉直接道。 顾楚寒眸光微转,「如此也好!」又跟姬白胡青鱼等人告辞,「回京再续!」 姬白争取到了名额,这次苏荩的钦差队伍有一堆禁卫军,他随行。 众人一番修整,先行一步赶到城外。 等了不多时,苏荩已经带兵,和姬白一众赶过来。 「我们这么赶回去,是不是晚了?沈家接到消息,只怕早逃光了!」顾若娘皱起眉。 「不会!已经有人先一步去武昌府传旨,沈家的人跑不了!」顾楚寒回她。 顾若娘微微放心,不过还是担心,怕沈芳池跑掉,「那个贱女人诡计多端,只怕她要逃过去!」 「不怕!不论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对好好处理了她!」顾楚寒目光幽厉。 顾若娘是提起就恨,一路上不怕颠簸,还想骑马赶速。 不过日夜不停,兼程赶路,在第四天一早赶到白河县。 顾十郎和顾若娘全部换上了麻衣。顾芸娘和顾莉娘,顾十二也跟着穿了麻衣。 村里虽然洗刷收拾干净了,空气中都还似有若无飘散着血腥味儿,但火烧房屋的残垣断壁还在,整个村里死了那么多人,也为祭奠,家家户户在门外挂起白矾和白灯笼,以示共祭。 看到兄妹几个戴孝赶回来,又是一场痛哭相见。 顾十二奔向王氏的怀里。 顾芸娘和顾莉娘也抱着曹氏,看着一家几口都在,只顾老四受了伤,又哭又怒。 苏荩带着襄阳知府,梅相生梅知府,连同几个相关官员也赶来顾家村,查证,取证,走个过程。 而顾家村这边出的事,早就轰动震惊了整个襄阳府,周围村子的人闻着那个血腥味儿,都不敢靠近。 也是顾楚寒无罪释放的消息传来,才有人大胆的又跟顾家村来往起来。 查证取证过程走完,顾楚寒也准备跟着一起赶往武昌府。 而此时苏家宅院里,正在举办婚礼,新郎却是苏家的苏三公子苏莛,而新娘赫然就是沈芳池。 顾楚寒接到消息,并不惊讶,「除非不死,否则她逃不了!」 「她嫁人就躲过去了!」顾若娘恨的咬牙切齿。 顾楚寒目光幽深诡谲,「留在沈家会死,嫁人逃脱,我会玩的她生不如死!」 「苏家……」顾若娘又针对起苏荩。苏家不论咋样都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对付沈家,只怕根本不会对付苏家! 晏江微微一笑,「六小姐不必着急!也不止一个方法不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受不了呢!」 「你们想咋做?」顾若娘立马质问。 晏江让她先别急,又教她,「六小姐也可以学一学,最高明的手段,是手不沾血,让仇人生不如死!」 顾若娘抿了抿嘴,没有再多说。 「走!沈大小姐可还请过我喝喜酒呢!」顾楚寒冷声道。 一众人赶到苏家,婚礼刚刚结束。 看她们直接带人闯进来,苏家众人本就反对苏莛把沈家的女儿娶进门,此时都吓的脸色大变。 苏夫人白着脸上前,「荩儿!?」 苏荩冷淡的回一声,「苏夫人!」 看他这般的态度,苏夫人知道他终究是和苏家的罅隙越来越深,他心里对苏家有怨,可如今芳池她却不能不救!沈家要完了,顾楚寒回来亲自出手,绝不会给沈家留有活口!不能让沈家从此绝了户啊! 「沈大小姐还真是着急,说的嫁出去的时候要请我喝喜酒,结果却偷偷的成了亲!这婚礼也太过简陋寒酸了吧?」顾楚寒冷笑着上前。 沈芳池红着眼恨恨的盯着顾楚寒,「顾楚寒!我现在已经是苏家的媳妇儿了!」只要她不死,早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恭喜啊!执着十几年,终究还是做了苏家的媳妇儿!得偿所愿啊!」顾楚寒呵笑。 苏莛站出来,冷冷盯着顾楚寒,「滔天大罪你们随便盖在沈家的头上,我们苏家却不是容得你随便踩踏欺辱的!」 顾楚寒上下打量他,又看沈芳池,「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不过……我倒是听说一件不太好的事,你说不让踩踏,大草原不就是让踩的吗?」 苏莛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但沈芳池脸色却完全青白僵硬下来,两眼恨红的盯着顾楚寒。果然就是他个卑鄙无耻下贱淫荡的贱人害她! 顾楚寒无视她仇恨的眼神,一脸佩服的看着苏莛,「苏三公子当真是雅量!容人之不能容!连已非完璧之身的女人就如此慷慨相助!你如此义举,一定会有福报的!」 「你说什么?」苏莛一惊,脸色也瞬间难看到极点。 「顾楚寒!你胆敢公然污衊我?」沈芳池怒喝。 众人看着也都神色异样,沈芳池已非完璧之身!?那苏莛还费劲儿娶她!? 苏莛对沈芳池满腔深情,娶她不光为救她脱离沈家,也是爱她,想她做妻子!怒斥,「你休要在此胡乱污衊!我根本不信!」 「不信就当场找人验看一下嘛!你们这刚拜堂,不会已经提前入了洞房吧?要是没有,拉沈大小姐找有经验的婆子一验便知!」顾楚寒冷笑。 「你敢!你这是侮辱!」沈芳池脸色铁青,两眼发红。
第224章:就是公报私仇! 「侮辱?沈大小姐觉的是侮辱吗?那当日沈家所作所为,又怎么说?」顾楚寒一笔笔都给他们记着呢! 「顾楚寒!当日恩怨早已过去,且是上天註定何旌之娶了沈漪,而你二姐已经高嫁进严家做了大少奶奶,你还揪着不放?是何居心?!」苏莛怒斥。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苏三公子,好一句义正言辞上天註定。难道沈大小姐和苏三公子忘了胁迫威逼我顾家伏低做小为妾的事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只是这贵人也未免都有点不太干净?还是你们都有如此癖好?」顾楚寒冷笑。 看她几句话极尽鄙薄,又转到沈芳池身上,苏莛恼恨的咬牙,眼神看向苏荩,却见他目光冰寒幽冷,毫无一丝情意,顿时觉的心里有点发寒,还是张口,「大哥!就算你不是苏家血脉,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尊你敬你,直到现在依然当你是兄长!你就是如此助纣为虐,任由他人践踏欺辱我们?」 顾楚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荩儿!」苏夫人也含泪红着眼唤他。 「苏家确实养我几年有些许恩情。」苏荩眼中闪过一抹冷讽,「所以,苏家若娶一个谋逆之家的女儿,只怕圣上一怒,不只是一族,而是三族!」 「不可能!沈家绝不可能谋逆!」苏夫人脸色僵白。 「勾结土匪,买兇假扮兵卫,假传圣旨屠杀顾家村,苏夫人以为圣上会如何处置沈家?以及风口浪尖迎娶沈家女的苏家?」苏荩冷冷问。 苏夫人脸色越来越白,看着苏荩眼泪落下,「荩儿!沈家不可能的!莛儿娶芳池,也是年前就定下的,在你外祖父百天之内……」 苏荩却没有多理会她,「苏家其他人也都同意吗?苏老太太也同意如此档口娶沈家女进门?」 当然是否定的!苏家若真同意,就不会把婚礼办的如此简陋寒酸,而苏家其他长辈全是一个不见。 这会苏老太太和苏二夫人等人也都赶过来,「荩儿!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圣上的旨意下来了?」 看她故作亲切的样子,苏荩面色依旧淡冷疏离,「沈家涉嫌谋逆,罪证已经呈给圣上。」 他一身四品钦差的官服,苏老太太哪还不明白,就是想拉进跟他的关系,不要牵连到苏家。可他这冷漠疏离的态度,也让苏老太太心里不安。 「苏荩啊!就算苏家没有生你,好歹也养育了二三十年,你总不能带兵来抄苏家吧?」苏二夫人眼含深意的看着苏荩。 「苏二夫人是要与我算帐?」苏荩冷声问。 一听他这称唿,苏二夫人就心里一提,又听他要算帐,看他冷寒的目光,毫无感情,她脸色就维持不下去了。 顾楚寒看她那脸色就知道苏家怕是侵占了苏荩不少,而那些全都欠着,一点没还。现在还说养育之恩。 苏老太太心里一直在权衡,「荩儿……」 苏荩直接打断他的话,「苏老太太请称唿本官职称。」 苏老太太也找了个没脸,顿觉的脸上挂不住。 顾楚寒看着出声提议道,「既然苏老太太和苏二夫人都来了,那你们不妨让身边的婆子来检查一下!如果检查完,苏三公子情意不改,依旧要认这种妻子,那顾某佩服!也防止苏家为家族招进来一个祸害!毕竟,可没有哪个女人有沈大小姐的手段和计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计计灭门,灭族!一计比一计毒!」 「我不同意!」苏莛怒喝,顾楚寒就是看他把芳池拉出来,主谋查不到芳池,外嫁女不加罪,就来用这种方法羞辱芳池,也羞辱他! 「当初我们家也坚决不同意!只沈家是大户,我们理所当然成了被践踏的。把你们当日的心境拿出来,就是今日本伯爷的心境!」顾楚寒笑。 沈芳池怒恨的两眼发红,「当日是你二姐要死要活,我们才请求退让一步!」 「哦?是吗?我二姐当时在沈家人去了我们那之后就中毒了,我们当日无权,也嫌丢人,怕被灭口,没有上告。今日要不要把当时参与的人都叫来审审?」顾楚寒挑着眉冷问。 沈芳池登时知道,他就是故意激怒她,然后找到藉口理由光明正大的拉她去验身,要让她被逐出苏家,要连她一起定罪! 「顾楚寒!就是公报私仇!」苏莛怒斥。 「对啊!此时不报,更待何时?等沈家死光了,我再去鞭尸吗?」顾楚寒瞪着眼点头。 苏莛恶狠狠的瞪着她,「你……」 苏荩伸手把顾楚寒护在身后,冷寒的眸子迎上他,「你知道顾家村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吗?死伤上百人口!另有两千叛军,堆尸如山!苏家当真要娶一个如此毒妇进门?」 苏莛不是不知道,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而且,「那两千叛军是顾家人所杀!顾家有如此能力歼灭两千之众……」 看他竟然还想往顾家一族身上推罪,苏荩声音幽冷,「我杀的!」 苏莛顿时梗住说不出话来。 苏老太太两眼一阵阵的发黑,「苏莛!你这是要亡了整个苏家吗!?沈氏!你……」 苏夫人脸色青白,身子颤抖着,「荩儿…。你是当真被他迷惑,要倾覆了沈家和苏家吗?」 「罪证都已经拿到,苏夫人是颠覆事实,还是患了眼疾?」苏荩冷声问。 苏夫人一瞬间脸色更加难看。 「够了!苏荩!我十几年心意白餵了狗!你为了一个下贱之人如此针对践踏养育的苏家和外祖家!?」沈芳池怒喝。 苏荩眸光幽厉,「苏家要与我算帐,可随时找来!只怕苏家不敢!而沈家,从不是我的外祖家!至于你,验身!」九儿比她们任何人都尊贵珍贵! 恨意充斥到她全身,沈芳池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苏荩是因为她的那句『下贱之人』而怒厉,要亲自羞辱践踏她!至于她十几年的真心情意,他完全不在意! 「验身!一天到晚骂老子下贱,让我们都看看沈大小姐高贵高洁到哪里去了!」顾楚寒从苏荩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怒哼。 看沈芳池恨眼盯过来,苏荩下意识把顾楚寒往身后挡护,目光幽深冰寒的看向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绝不接受家里娶个谋逆之人,否则整个苏家都要完蛋了!沈氏是嫁过来多年,为苏家操劳生育,可沈芳池并没有!一个眼神看向身旁的林妈妈。 林妈妈点头,又喊了苏二夫人身边的妈妈和苏夫人的陪嫁嬷嬷一起。 「你们敢!」沈芳池拔下簪子抵住脖子,两眼腥红,恨怒的瞪着。她下手狠,白皙的脖颈上立马见了血,顺着簪子淌下来。 苏莛也大急,「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命吗?」 「这话我们当年喊过好几次,沈家和你又是怎么做的?」顾楚寒呵笑冷问。 苏莛脸色涨紫,又铁青一片,盯着苏荩。 苏荩直接淡声道,「是你在逼苏家覆亡!」 苏莛瞬间面色煞白。 晏江伸手一弹,正要往自己脖子里不致命之处扎的沈芳池,瞬间全身无力,倒在地上。 惊恐的抬头,「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苏二夫人撇嘴,「林妈妈!你们还不快去,还等什么?苏家真要娶个沈家的女儿,起码也得是清白之身吧?」 林妈妈几个立马过去把沈芳池架起来。 「不!我不准你们如此侮辱她!」苏莛上去就拦。 晏江已经移身到他身后,身手一点,定住他,「苏三公子!在你心里情爱再重要,也不能不顾家族!把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復之地吧!」 苏莛两眼已经红了。 沈芳池已经被几个婆子拉走,带进屋里验身检查。 林妈妈几个都是有经验之人,是不是处子一看便知。 沈芳池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她们控制,被她们摆弄,煞白的脸上一片绝望和屈辱! 不多时,林妈妈率先出来,后面跟着婆子把沈芳池再带出来。 「如何?」苏老太太问。 林妈妈没有说,「还是让沈妈妈来说吧!」 沈妈妈是苏夫人的贴身管事妈妈,由她来说,苏夫人和苏莛也不会不信。 苏夫人也紧盯过来,她不相信芳池会做出那种事!是顾楚寒威逼,苏家为了自身,没有也要给芳池按上一个已非完璧之身的罪名!如此才好驱除芳池,离开苏家! 沈妈妈脸色难看的摇摇头,「沈大小姐……早已非完璧之身了!」 「你胡说!沈妈妈!你是不是被她们威胁了!?」苏莛不相信。 「不!三公子!老奴没有胡说!」沈妈妈是出自沈家的人,对沈家自然保留着一份情意,可这个节骨眼上,苏家显然不适合再留沈大小姐。她却又真的已经失贞了! 顾楚寒看着苏夫人一脸灰白,沈芳池满身绝望恨毒,再次出声,「那姦夫是谁呢?要不要把沈大小姐的妹夫叫出来问问啊?姓何的那个!」 沈芳池阴鸷的死死盯着她,「顾楚寒……」只要她不死,一定会把他个贱人碎尸万段! 「苏家绝对不能娶一个失贞的女人!」苏老太太怒着下令。 「祖母……」苏莛红着两眼含泪的看着她。 苏老太太威严冷目,「苏莛!你就为了这么一个残花败柳,真要把苏家全部葬送才肯罢休?!」 苏莛全是僵硬着,说不出话来。可是芳池,他不能不管!不能不管啊! 顾楚寒一脸好心道,「苏三公子!做不成正妻,可以做妾嘛!这失贞的女人做个小妾,也是没有什么的!等生了儿子,有了功劳,再抬抬位分!」 晏江不贊同道,「九爷说哪的话!手上沾染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条人命,身上阴气入骨入髓,早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 「哦!」顾楚寒表示知道了,遗憾的看看沈芳池,又看苏莛,「小妾不生儿子也没啥的!省的正妻嫉妒!也挺好的!」 苏夫人知道,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红着眼给苏老太太跪下,「娘!这么多年,我就只求这一件事!芳池……已经嫁进来了啊!」 苏老太太却坚决不同意。 苏莛也跪下来,「祖母!孙儿求您了!」开始砰砰的磕头。 不时就额头就见了血。 顾楚寒啧啧两声,捅了苏荩一把,小声道,「你看人家!」 苏荩趁人不备捉住她作怪的小手。 顾楚寒又捅一下,抽出来,站离他远点。 苏荩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满的皱皱眉,靠过来两步。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有一天,他要把那根绳子把她捆在身上? 那边看着苏夫人和苏莛不停的磕头乞求,苏老太太也松动了,问沈芳池,「沈家的事可与你有关?我要听实话!」 沈芳池咬牙,红着眼坚决否定,「没有!我甚至在苏莛在找我之前都不知情!」 「那你发誓!如有虚假,雷噼而死,世世为畜!」苏老太太两眼狠厉道。 生生世世做畜生?顾楚寒啧了声,这位也是为狠角色啊! 沈芳池却咬牙举着手发了誓,「沈家之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如有虚假,雷噼而死,世世为畜!」嘴上立誓,心里却恨的滴血,恨的抽搐!她苟且偷生,定要千倍百倍的抱此仇! 苏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娘!这可是关乎整个苏家的啊!」 沈老太太没有理会,不堪满意道,「那就做了苏莛的妾室吧!」 「祖母!?」苏莛额头流着血,乞求的看着她。 「怎么?你还要得寸进尺!?」沈老太太怒喝。 苏莛身体一抖。 苏夫人已经拉住他,顾楚寒虎视眈眈,绝不善罢干休,只能如此才保全芳池!而她……若真已失贞,也做不得他的正妻! 沈芳池没有异议,惨白着脸,决绝的接受,把大红嫁衣脱下,换上了一身粉红。 沈老太太看着苏荩和顾楚寒,「如此两位可满意?苏家只是多了一个妾。」 看她以为他们是故意找来要个满意的,顾楚寒冷冷的勾起嘴角。 苏荩却目光幽冷的扫了一圈。 「是不是真能躲掉?」顾楚寒抬头问他。 苏荩脸色难看,幽幽看着她。如果不是她不让多手,也不会有这一茬儿! 顾楚寒轻咳一声,「真能躲掉,那我还有一事要做了!」 见她眼神看过来,沈芳池全身再次紧绷,「你想做什么?」 顾楚寒冷笑着勾起嘴角,走到她跟前,摘掉手串扔给苏荩,双手迅速结印,沉声一喝,「沈芳池!」 沈芳池顿时全身僵硬,神魂难动,看她竟然也学会了道术,那恐怖危险的气息,顿时惊恐起来。 「你要做什么!?快住手!」苏莛怒喝,上去就要阻拦。 苏荩手中银线快速出击,拉住他的腿,直接甩出几丈远。 「莛儿!?」苏夫人惊唿。 苏荩眼神也没甩一个,盯着看顾楚寒。 顾楚寒双手连续结印,一滴精血顺手而出,直入沈芳池心脏,随着一个古老诡异的符印隐没在她心间,五个小符印也分别隐没,缓缓建立起连线,成为一体。 收回手,顾楚寒已经面色发白,冷冷的勾起嘴角,「沈芳池!我可是把压箱底的顿悟都给你了!以后但凡你有仇恨我的想法意念都会催发体内这个反噬,让你五脏六腑生不如死!如有动手行为,则直接反噬先吞了你的神魂,要你的命!天下间除我,无人能解!」 而此时心中的仇恨已经开始催发体内符咒,五脏六腑全部开始抽搐拧拉般的剧痛,痛的她脸色很快扭曲,忍不住痛叫出声,「顾楚寒……顾楚寒……你…。你练邪术……你不得好……死……」 「别这么说!我可是正派道行!降妖除魔,惩奸除恶!」顾楚寒哼笑。 苏荩看她的脸色,上来把手串给她戴上,顺势捏住她的脉象,顿时眉头皱起,「走!」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耗损自己精血和那么多真灵之气,去施展不熟悉的古老符咒之术! 看他气的变了脸,顾楚寒乖乖跟他离开。苏家这边传出消息,自会有人打击。 两人一走,跟来拿人的兵卫也都知道,这沈芳池成了苏家的小妾,就算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苏家愿意庇护她,已经嫁出来,真要查证没有参与,是抓不了她。也都跟着离开。 苏夫人和苏莛也都松了口气,忙喊人过来把已经昏过去的沈芳池送进屋,请大夫。 苏二夫人极为不满,「娘!这沈芳池留在苏家就是一个祸害!早晚会害了苏家的!娘为何还非得留她!」 「苏家有苏家的道义!」苏老太太深深瞥她一眼。沈家是走了绝路,可一个已经嫁出来的小小女子,只在苏家为妾,沈氏和苏莛都磕头乞求,她要不答应,传出去,人家就要对苏家的情义掂量掂量了!如果苏家连自家的一个小妾都护不住,那苏家也离覆亡不远了! 苏二夫人抿了抿嘴,心里还是不满。 而大二房那边已经喊话要彻底分家。 苏老太太没有拒绝。大长房和大二房早该分家了!趁此机会化整为零,也好! 这边苏家很快商量着分家之事。 而苏荩和顾楚寒的苏家之行也传遍了白河县,就算顾楚寒真的公报私仇,也完全说得过去!不少人都去顾家村看过,全村挂满了白幡,连成一片的棺材,烧了大片大片,虽然没见到当夜的惨状,但那一片片的焦黑,沖鼻扑面的血腥味儿,直接屠村,也太过可恶可恨!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直接屠了一个村!?顾家村可不小,顾楚寒办了义田义学之后,有五六百口人呢! 更有大堆的人骂苏家找死,这个时候,沈家那查证之后,可就是谋逆的大罪啊!假传圣旨,有可能严重了要诛九族的啊! 不过也有少许人说苏家道义,已经娶到家的人,不可能就因为几句话再逐出去!这个时候沈家覆亡之际,也是最艰难的时候,苏家作为姻亲不管不顾,才是冷血冷情! 就是娶了个沈芳池,却是个不洁失贞的女人!真是糟蹋白瞎了一片苦心!就算是做妾,也是辱没了苏莛!况且她失身的人,竟然还有可能是那个何旌之!当初被沈家的女儿抢走的顾苒娘之前的未婚夫!难道何旌之就那么好吗? 最近半月的消息简直像爆炸一样,一个一个炸过来,让白河县的众人听沈家被抄家的消息也能镇定不激情了!实在是爆炸般的消息太多了! 大过年传来顾楚寒谋逆,顾家被抄家的消息!顾家村被假传圣旨的土匪杀人和官兵勾结屠村!血飘十里!证据指向沈家!顾楚寒谋逆是被人栽赃够陷!苏家又娶了沈家女儿,还是个不洁之身,又降妻为妾! 一桩桩一件件,光这一个正月的事,都够说上十几年了! 苏荩给顾楚寒吃了药,调息了半天,看她气色稍好一点,这才气黑着脸带她赶去武昌府。 武昌府这边,知府大人接到消息,就直接带人围了沈家,把所有沈家人员拿到案。 此时,沈家的众人全部都被困在沈家大院里。 沈漪作为出嫁女,躲过一劫,只被限制在何家作坊里。 但崔氏早就闹了起来,在家里叫喊着要休了沈漪,何家绝没有这样的媳妇儿!何小郎也没有她这样的娘! 何木根也在犹豫,在外打听了又打听,虽然得知消息,沈家做出来的事和他们家没有关系!只要何家没有参与,就不会被牵扯到定罪!可沈漪是沈家的女儿,他也怕到时候给沈家定个罪,诛灭九族,那他们家就完全逃不了了! 何旌之却不敢也觉的没脸去休沈漪,严家和顾家处处打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是沈家帮衬他帮衬何家的!他一个小小木匠,娶她一个大家小姐,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还要靠她,让人指指点点她,已经是不好。更何况他……他还犯了错…… 又想到那晚的事,何旌之不由的脸色青白,神情痛苦。他就算喝多了酒也万万不应该!怎么会把大小姐…… 越是的不让自己去想,越是控制不住,脑中不停的闪现,她赤身骑在他身上,闪现他竟然朝沈芳池娇躯伸出手,竟然把她压在身下! 而那些血迹……她是未嫁女儿家,却被他给毁了! 他怎么又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越想越痛苦难忍,何旌之忍不住抱着头。耳边却又传来他娘崔氏的咒骂声,让他休了沈漪。可如今,他怎么能休沈漪!? 「浪货贱人!自己家犯了砍头灭门的大罪!还不赶紧的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了还不够,还要连累我们家都跟着砍头了才罢休?!娶了你真是娶了个扫把星!说着一个富家小姐,却连个扫把星都不如!你个贱人还有脸!要不是你勾引旌之,故意抛绣球,旌之会娶你?」崔氏越骂越恨。 当初看着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如今是越看越嫌恶,想立马甩脱踢出去! 如果当初没有这个浪货贱人勾引,旌之娶的就是顾苒娘!顾家的女儿!不仅他们家会越来越发财富贵!还是长兴伯的亲戚!那些机器大生意也肯定有他们家一份!要是旌之跟着一块干,说不定也早就封个官了! 「可恶的不要脸的骚货!还查了旌之是大富大贵之命,那肯定是娶了顾苒娘才有大富大贵的转运了!娶你个扫把星,全都毁了!要不是我们家也不会成了谋逆重犯的亲戚!我们家也早就发达富贵了!旌之说不定也做上官了!」崔氏恨不过,上去就拽沈漪的头髮。 「你个贱人还天天给老娘摆小姐的架子!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啊……你个疯婆子给我放开!」沈漪叫喊着撕扯,「你现在骂我,当初是谁一脚把顾苒娘那个贱人踢开了求娶我的!是谁巴结讨好我们家的!要不是何旌之,我还嫁入官家做官夫人了!你个贱人疯婆子!你滚开!滚开!」 她的丫鬟和婆子也上来撕扯。 崔氏一看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高声的哭骂,「没法活了!活不了啊!儿媳妇撕打婆婆!把我打死了啊!儿媳妇忤逆不孝,打婆婆了!还喊着下人奴才一块打我!没法活了啊!没有天理了!」 沈漪气恨的两眼乌红,恨恨的咬着牙,「沈家对你们有恩,何旌之有负于我,你们何家欠我!你们要敢休我试试!」 屋里抱着头痛苦红眼的何旌之几乎没有气力起身出去了。这样的场面,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而听到那个让他心底扎痛的名字,更是无颜! 他曾在一旁看见过她。她一身锦服,高贵娴雅,明眸皓齿,娇艷如花,高高在上的被一群奴僕拥簇着回了一个高门大户,看到牌匾上的烫金大字写的长兴伯府,他就再也待不下去,急忙隐退了! 正闹着,街上有人喊话,「钦差大人和顾伯爷带着人来了!肯定是要审沈家的案子了!」 崔氏浑身震了震,脸色难看的不行。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顾伯爷说的就是顾楚寒!伯爷的爵位啊!他只差一点点,就是他们家旌之的小舅子!是她孙子的亲舅舅啊! 现在呢?孙子的姥爷,舅舅都成了谋逆罪犯!很快就要被抄家砍头了!他们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也被下大牢砍头!? 「不会的!啥谋逆的大案,我们家根本没有参与,更不知道,咋着也不可能给我们按上一个罪名砍我们家的头的!」何木根白着脸道,「九郎……顾伯爷也不是那样的人!」 「当年的事,那都是沈家干的!都是沈家逼的她们家!旌之也是被沈家被这个贱人算计了!根本不怨咱们家!」崔氏也忙喊话。 沈漪冷笑,「顾楚寒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想多了!他恨你们入骨!顾家恨你们入骨!何旌之他自己当初想要顾苒娘做妾的!也是他自己找我,是他自己接的绣球,和我拜堂成亲的!这几年的打压还没认清!?有这次机会,你们何家别想好!」 「不会的!顾伯爷不是那样的人!当年事后,顾家回家,连一句怨怼抹黑的话都没有跟人说过!还帮旌之解释!」何木根虽然跟顾楚寒相处不长,但也知道他是个有气节有原则的人!他也只能这么想!否则,真的要连着何家一块株连吗!? 「那你们就看着!你们就等着试试!他又不是钦差,又不是查案办案,你们说他过来做什么?就是来办私事!我不好?你们何家更别想逃过!」沈漪怒恨的叫喊。 听着外面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崔氏一下子爬起来,就跑出去。 何木根也忍不住想跟出去,可又觉的没脸。想了想,这会可不是讲脸面的时候!真被株连,何家就真的全完了!也忙跟出去! 沈漪转身进了屋,冷笑鄙夷的看着痛苦的何旌之,「怎么?现在还在痛苦?砍刀还没架在脖子上呢!你那个前小舅子来了,你不去看看?也看看他如今究竟有多风光富贵!看看你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何旌之红着眼抬起头,「沈漪!你知道,我没有!」 沈漪冷哼,收回冷讽的眼神。她嫁给他几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柔软,多情,无能,又没用!她当初就看中他命中大贵,柔软多情,可如今,他的柔软多情却割的她的心一片一片,彻底凉透! 沈芳池念了苏荩十几年,执念的等着,盼着,求着,却连他一次垂青都没有!到头来便宜了何旌之这个废物!他还真是有福气!沈家的两位小姐都让他尝遍了! 再不看他,沈漪悽惨的冷冷一笑,也出门来。 只见官兵开道,苏荩和顾楚寒骑着马在禁卫军和官差的拥簇下过来。一个犹如神邸,清绝惊艷,一个俊美无双,雌雄莫辨。 崔氏一下子闯进去,讨好谄媚的叫着,「九郎!九郎!我是何婶子啊!九郎!」 看一个灰婆子闯进来直接喊顾伯爷的小名,众人都看过去。有认出来崔氏的,顿时鄙夷起来。当初以为攀上了沈家,立马就把人家顾家女儿踢了,为了名声好听,逼人家做妾,差点逼死人!这会又舔着脸上来套近乎了! 顾楚寒勒住马缰,居高临下朝崔氏那张谄媚的脸看过去,微微歪头,勾起嘴角,「九郎?除了我奶奶,我爹和长辈亲人外,倒是没有人如此称唿我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是说崔老婆子算老几呢!外面的都尊称一声顾伯爷!人家里那些人都叫九爷!还九郎?当自己是根葱呢! 崔氏脸上闪过羞恼难堪,涨红着脸改了口,「九……顾伯爷!我们家可没有犯罪啊!沈漪那个贱人我们也要休了她了!要不是她,咱们两家就是亲家啊!都是沈漪那个贱人勾引的旌之!他们家当初势大,压的我们喘不上气,都是他们沈家欺辱的你们啊!跟我们家都没有关系的啊!」 看她还有脸提亲家,顾楚寒嘴角笑意更深,「哦?休了啊?」 崔氏神色坚定,「顾伯爷!沈漪这个贱人把我们家害苦了!一定休了她!那个贱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旌之!他和苒娘是多好的一对,俩人情投意合,要不是她个贱人从中作梗,算计了旌之,根本不会拆散旌之和苒娘的啊!」 「何旌之情投意合的是沈家小姐才对吧!房洞了,绣球拿了,堂也拜了,何家太太怕是说错话了吧!?」顾楚寒幽幽的看着她。 一看她眼神幽冷深不可测,崔氏顿时嵴背一寒,「顾伯爷!那事真没有我们家的关系!我们只是被害了,才娶了沈漪那个贱人!本来是该咱们两家结亲的才对!我们家旌之是个纯善的人,当初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结亲的吗?你……你要不看看我们二郎!我家二郎也长得标志英俊!一直学着手艺念着书,咱们两家再……再续前缘……」 不等顾楚寒说话,就有人啐了一口,「狗屁的再续前缘!也不看看自家啥德行!还痴心妄想呢!就算你儿子再开一百间铺子也高攀不上伯府的小姐!」 「就这副嘴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了!」 「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是污着我们的眼睛了!」 何木根也觉的实在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来抓着崔氏就拉走她,「给我滚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哪丢人现眼了!我们二郎也不差,不然你以为我们家能安然过去吗!?」崔氏之前就觉的顾楚寒实在太俊美了,看着就扎眼,好在有真本事,还后悔闺女大了几岁嫁的早!如今再看他,一打扮,又做了伯爷,身边带着人马,俊美又尊贵起来了!二郎要能攀上顾家的女儿,他们家才能再次富贵发达起来!可是一万两银子,说办义田给村里的所有姓顾的就直接给了!她们家得赚了多少了!? 何木根强行把她拖走。 顾楚寒目光落在沈漪脸上,她的脸色更称不上好看,头髮还被抓散没有拢好,看来何旌之醉酒和沈芳池春风一度的事让她心里很好过呢! 看她冷讽睥睨的眼神,沈漪恨的心里滴血,「顾伯爷如今春风得意,亲手拿仇家,终于报得几年前的抢夫之仇,只怕很高兴吧?」 顾楚寒冷冷一笑,「屠村之举,让你们沈家已经笑了很久吧!?你们也会笑着下去的!」 「走了!」苏荩皱眉催她。跟那种人说多了话,只会听她几句污言咒骂。 知道他高冷,把一切不服不忿的人都气死的高冷以对!顾楚寒连应两声,跟着继续前行。 沈漪看着她威风八面的样子,苏荩竟然做钦差来灭沈家的门,真是讽刺! 众人都议论不止,实在是沈家太过胆大包天!就算查出沈老太爷的死和顾家有关系,也不该去买兇假扮官差,勾结土匪,假传圣旨去屠村!简直太可怕了!这是把自家往火坑里埋,自己找死呢! 只是可惜沈芳池的计谋都在后面的反转,能完全把沈家摘的干干净净,到时候顾家全部一个不留!她没有算到顾凌山是个武功高手!村中有他的人手!更没算到赫连越竟然在年关的时候也在顾家村!而村中有阵法,只要触动,苏荩就会知道,可以直接借鬼道转眼就到! 算错了太多,註定一败涂地!搭上整个沈家! 看到苏荩过来,沈老夫人一脸枯败的顿时增色,眼中闪过希冀,「荩儿!荩儿!」 「我拿到的确凿证据,沈家完了!皇上下旨,羁押沈家众犯入京,亲自审问!」苏荩直接冷声宣告。 沈老夫人两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光辅站出来就要摆出大舅舅的姿派说教苏荩,「苏家没有生你,也养育你长大,培养你成才!沈家做了你二三十年的外祖家……」 「苏家都不敢和我算细帐,沈家确定要算?」苏荩冷冷的挑眉。 沈光辅脸色一僵,「苏荩!你叫了二三十年的外祖母昏到在你眼前,你竟然无动于衷!?沈家可没有薄待过你!」 「晏江!拿算盘跟沈大老爷算算!」苏荩直接淡声吩咐。 「是!公子!」晏江立马掏出算盘和帐册,上前来。 沈光辅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苏荩这是要让沈家在覆亡之前再遗臭万年!? 晏江打开帐册,「沈家西山祖坟……」 「够了!」沈光辅脸色一变,立马就喝止。 晏江看着他,「沈大老爷确定不算?我家公子虽然得苏家养育几年,却也没少被迫害,更没少付出呢!而沈家这边得的益处似乎也是……」 沈光辅痛怒的红了眼,盯着苏荩,「我只当你面冷心热,对跟你二三十年的亲人多少有点人情味儿!如今你却是要把沈家全部送上断头台!你可真好!」 苏荩已经很久不想前世的事,他重生之后师父就教过他冥忘,有了九儿,他所有一切更不想多顾,如今苏家和沈家倒是又给了他前世的记忆。 看他眸光幽暗无底,周身气息都变了,顾楚寒抓住他的胳膊,「苏荩?」 垂眸望向她担忧的目光,苏荩瞬间敛尽气息,「嗯!宣读圣旨!」 「钦差大人!这……还没有审问!」武昌知府小声道。 苏荩扭头看他,「知府大人早已经接到旨意,竟然没有提前审问清楚?」 武昌知府眼神飞快的闪了下,头上已经有细汗冒出,「既然有旨意点了大人做钦差,专查此案,府衙这边只协同帮助,并没有越俎代庖!」 「好一个越俎代庖!」 ------题外话------ 亲爱的们!以后哪个妞妞要在评论区看到那种打字的骗子广告,给它按上举报! 简直野草吹不尽!删也删不完!比地鼠都郁闷!
第225章:漏网之鱼绝不放过 武昌知府这是收了好处,得了话儿,只圈禁沈家众人,等着苏荩过来审问。 此案涉及顾家,顾楚寒避嫌做不了钦差,但苏荩曾经也是苏家的公子,苏家对他有生养之恩。而沈家就是他的养母外祖家。他来查这个案子,审问沈家众人,对沈家众人用刑,就会永远都留下一个诟病! 苏荩目光幽冷的看了武昌知府两眼,「升堂!」 武昌知府心里有些不安,苏荩如今就是四品的钦差,此案办完,算是有功,还不知道会升到什么职位。这顾楚寒能洗脱了谋逆谋反的灭门大罪,说明皇上对他极其信任看重,以后只怕更加不凡,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要保不住了! 沈光辅和二房沈二老爷,沈二夫人都喊不知情,喊冤枉,沈若鸿和沈若尘也都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苏荩把证人带上来,直接上刑伺候! 看他冷酷无情,而那些鞭子和棍棒,拶指都像是被施咒了一样,简直痛到神魂,沈家的众人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招认了出来。是让顾家的人都吃点苦头,但没让对方屠村!也不知道对方的土匪身份! 而沈芳池戴了人皮面具,扮作男人运作的事,安排了买了他们的命,挟持了他们的家人,只用激怒顾家村的众人,造成顾家村人拘捕,暴动,那就是民乱!到时候统领他们都是镇压平民乱的功臣! 可惜算不如人,没有成功! 看事情证据指不到沈芳池,沈若尘竟然帮她都担起来,苏荩面色阴寒,直接整理好供词,证人,罪犯,然后上报朝廷,这边押送沈家重犯进京。 顾楚寒还要留在家里办村里的丧事,还有重建之事,她现在有这个机会偷得懒,也势必要多留几天安抚众人,所以暂时先不回京。 「先等我!」苏荩重重吻住她。 「嗯!」顾楚寒应声。 沈家一众和所有相关一百多人,全部带上枷锁,赶赴京都。 沈漪也作为外嫁女,成功躲了过去。虽被带到堂上问话,这事她没有参与的证据。 何家的人也都松了口气,没有牵连到他们家! 苏莛带着沈芳池远远的看着沈家大院被贴上查封的封条,沈家众人一身囚服带着枷锁被驱赶离开。 沈芳池两眼腥红阴鸷,痛的五脏六腑抽搐,脸色发白,神情扭曲,抓着衣袖的手死死用力,骨节发白。 苏莛看她身子摇摇欲坠,连忙扶着她,担忧道,「芳池!」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沈芳池不相信顾楚寒有那么大的能耐,给她下个咒就不能恨他报復他,不过是使的邪术,让她时时刻刻都痛苦难忍! 苏莛想劝她,但看她恨毒的眼神,痛彻心扉的样子,又不忍心,只能委婉道,「芳池!你现在身子也不好,先回去吧!他们正如日中天,你现在上去就是以卵击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芳池当然知道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否则顾家会立马把她抓住撕碎她!心里恨仇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顾楚寒幽灵一样站在两人背后不远,冷笑嘲讽的等着两人说完话。 还是苏莛察觉到有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顾楚寒,顿时心中一紧,「你想干什么?」 沈芳池看到顾楚寒,立马眼神恨仇,跟淬了毒一样。 顾楚寒朝两人走进几步,「我就是好奇极品的脑迴路,明明你是爱而不得,你不去对付拒绝鄙薄你的人,却来对付我!?」 「谁叫你就是个淫荡噁心的断袖贱人!」沈芳池猩红着眼怒骂。 「掌嘴!」顾楚寒幽幽道。 沈芳池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上去。 啪!啪!啪! 连打几个耳光! 苏莛立马惊恐的抓住她的手,怒恨的叫喝,「顾楚寒!你就是用了邪术控制芳池!」 「掌嘴!」顾楚寒再次发出意愿。 沈芳池两手不受控制的强横抽出来,照着苏莛脸上啪啪啪啪连打了六七个巴掌,顿时把苏莛俊白的脸打一片红色五指印。 「你……你就是个妖怪!邪道!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沈芳池怒声叫骂。 顾楚寒冷冷的鄙夷,「我打你,是因为我和顾家从不欠你,你却想要我的命,想要顾家灭族,你心狠毒,该死!打苏莛,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和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畜生同床共枕,全无是非,助纣为虐!该打!恶果都是自己吃的,不是吗?每动一次恶念,一次杀机,最后的恶果全部都是自己吃下了!你们活该!」 「你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沈芳池满脸阴鸷狰狞的怒喊。 「九爷!我们还不走!?公子临走还说,让你和人说话!」清泉出声催促。 顾楚寒皱了皱眉,「知道了!」再看沈芳池和苏莛,冷冷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清泉却是落后几步,「对了!那个何旌之……好像……染了那种病!」说完跟上顾楚寒和浮景念卫几个。 沈芳池脑中闪过她是如何跟何旌之行了交合之事,他还染了那种病!?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清泉的话和沈芳池的反应,让苏莛如坠冰窖,接着沈芳池倒下的身子,却满脸呆滞,半天反应不过神来。芳池她…… 顾楚寒很好奇,「那种病是哪种病?淋病?还是梅毒?」 「九公子!」清泉幽幽看着她。这种话也是她好说的! 顾楚寒抿了抿嘴,「好好!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清泉点头。何旌之根本不是个多坚定的人,这几年到处跑着自家那点生意,还想再做大,不光是便宜东西好,纵然有沈家帮忙,也是得多努力出钱出力交际应酬讨好人!睡一两个妓子,又染了病,也是正常的! 顾楚寒听着,还是不打听了。 清泉也没准备跟她聊这种话题!问也不回! 赶回顾家村,把沈家被查抄,沈家众人认罪被羁押进京的消息带回村里,「至于漏网之鱼,我也绝不会放过!」更何况沈芳池不单单是漏网之鱼,还是破网的主凶! 村人也算报了仇,而且那叛军两千人他们都杀了,也算是赚了! 三十来家人一起举办了丧事。 族里每个死者家属发了五十两银子抚恤金,丧葬费另出。受伤的每人二两补贴。 顾楚寒如今也算是手里没什么积蓄,一家送上三百两抚恤,每个受伤的补贴二十两银子诊费药钱。 「九哥!我们家这下彻底穷干了!」顾若娘红着眼道。三十七个人,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顾善德和顾里正他们也说不用这么多,本来花了上万两银子办了义田,义学,建了祠堂。顾家三房已经所剩无几,这两年攒的钱他还要娶媳妇儿,底下还有顾十郎和顾若娘的婚事。这一下子又一万多两银子! 「拿出全部积蓄也是应该的!他们是为我所累,是为保护村人,丧失了性命,他们的亲人家人也理应受到抚恤!」顾楚寒摇摇头,让他们不用劝。 这一下子让那些心里有怨言的人家也不好再说啥话,顾家三房就算再赚钱,两次掏家底,又嫁顾苒娘为做面子撑场子,几次家底干净! 「钱挣了就是要花的!可能我们家就这个运道,攒不住大钱,总要花出去!如今分到自家人手中,我们全家都乐意!」顾楚寒笑了笑。 顾善德嘆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啥。 村里办完丧事,就开始商量重建,因为烧的不光有个人的,还有作坊。 顾楚寒没提要走,就在村里帮着各家烧了房屋的规划图纸,帮他们设计如何建造新家。 伤势养的差不多,顾五郎和顾老二也赶回来。 顾老二抱着顾婆子的腿大哭,「娘啊!娘!在牢里,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顾婆子都已经听顾若娘告过状,二房就算害怕,也实在做的让人寒心怒愤,「起来吧!都多大的人,还扛不住一点事儿?」 「娘啊!娘啊!」顾老二是想哭回来些好处。 但顾婆子却没有答应的那个心了。二房太过让人失望了,扶持了他们几年,家产也累积了好几千两,以后五郎有出息就单扶持五郎吧!二房好歹还出了个心思正派的娃儿!不至于以后这一支垮了! 顾老二看他哭了半天,顾婆子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不仅心里发沉,又找顾凌山去哭诉。 顾凌山更不多管,「二哥合该知道自家的事儿!不该要求的就不要再想了!」 「老三……」顾老二脸色难看。他这次没让连氏和七郎回来,只他和五郎回来,就是为了多说些好话,趁这个机会哭些好处!结果竟是一点都没有吗? 顾五郎可不是回来哭好处的,他是回来奔丧的,没有赶上,就买了纸钱蜡烛,跟着顾楚寒和几个带路认人的赶到顾家墓地挨个烧了纸,磕了头。 紧接着顾大郎也赶了回来,只孟氏怀了身孕,一直身子不好,坐怀不稳,没有带回来。 同样又各家走了一遍,每个死者烧了纸。 孙氏看大儿子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人也老了几岁,连衣裳都有些撑不起来了,红着眼流着泪,「大郎……我的儿啊……你可心疼死娘了!」 顾大郎也红了眼,虽然父母不怎么样,有些自私自利,毕竟是自己亲爹娘,生养自己长大的!只是听当夜叛军杀来屠村时,他们全都早早躲起来,直到事情了,天明才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 顾婆子已经彻底失望,指望大房的人为护她这个老婆子拼命,她再修行几辈子吧!好歹没有真的给他们屠村,给她们按上个谋逆大罪的帽子,她已经谢天谢地,感恩万千了! 倒是对四房的女婿挺是满意,不怕吃苦吃累,也没嫌弃村里不好,还给村里帮忙,拿银子多少,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跟李婆子和王氏几个道,「九郎看人还是准的!张仲林那娃儿不错,虽然有跟咱们家地位越来越高有关系,好歹遭难的时候也没有亏待芫娘!这何嘉我看也不错,就是莉娘嫁的人家,以后管的多,就没那么自在了!」 「这就很好了!人哪有事事都占全的!苒娘嫁的也好,俊风长得一表人才,对苒娘也体贴,又有才干!不也只是商贾之家!」李婆子道。 王氏几个也点头应着声,「可不是!」 何嘉在村里待了半个月,起先几天忍不住有些焦虑,后来就发现不一样之处。尤其是在顾五郎回来之后,他看那些作坊和地里的作物出产,顾家村的变化歷程都是身在其中的,他是属于其中的一部分,深刻入骨。而他作为外人看,就看的表面了。 「五哥春闱下场准备好了吧?」顾楚寒那边叫着九哥,顾五郎人品学识也在这放着,虽然比他小,不过叫上口也不觉的了。 顾五郎点头,「准备好了!如果春闱之前汽轮机船试航,我准备过去看看!你可要一起去?」 何家听着眼神有些发亮,「能来得及吗?」 「应该可以!最迟二月二试航,而试航时间也不会太久,最长不过三五天,赶得及!」顾五郎道。 「如果可以,那我也去!到时候跟五哥一起!」何嘉笑着道。 顾五郎笑着点头,远远看到黑胡往家跑,喊住他,「黑胡!九郎干啥呢?」 「烧窑呢!说要烧一窑钧瓷出来!」黑胡回他一句,又赶紧回家拿东西。 顾五郎何嘉对视一眼,「走!我们也去看看!」 村里的烧窑厂越来越大,已经挪到村子一里多地山坡下,因为烧的砖瓦好,价钱也便宜,十里八村翻新房子都从这边订购砖瓦,也想趁着顾家村的好运气,给自家也带来好运气。 从前在外帮人烧窑做瓷器的老工匠也落叶归根回来,就住在烧窑厂,收了三两个弟子烧瓷器。 看学堂上的气氛不太好,总不能一直走势低迷,顾楚寒带着一群娃儿们过来玩泥巴,每个人都做了碗和自己喜欢的或者四不像的东西,然后烧进窑里。 一群娃儿们是玩高兴了,个个一身泥巴,一脸泥巴。 「九郎!烧出钧瓷了?」顾五郎在山坡下喊。 顾楚寒起身,高声回他,「还没呢!刚进窑!」 等俩人上来,「你们也等着,回头东西出了窑,也给你们挑几样东西拿回去!我做的多!挑我的!」 一群小娃儿也争相道,「可以挑我的!我也做好几个!」 「还有我!我做了好几个碗呢!」 顾五郎满脸笑,「好!等会我多挑几个!」 何嘉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几个人就在烧窑厂守了一天一夜,晚上燃了火堆,围着火堆烧烤,吃了个过瘾,又听顾五郎何嘉考校他们的学问,顾楚寒给他们讲故事,「如今孝期不宜声乐,等下回再回来,我就带回来几把小提琴和吉他,再按一架钢琴回来,也让你们都学学声乐!」 一群娃儿纷纷叫好,兴致极高。 最后困极才互相依偎着睡了。 何嘉小声问要不要叫醒孩子们回去睡觉。 「不用叫了!有这个经歷,也会让他们印象更深刻些,以后走的远了,回想起来,至少也心里暖暖的,给他们心里沉淀点东西!」顾楚寒笑着摇头。 何嘉心里忍不住振动不已。 这么守着自己做的东西出窑,一众娃儿们丝毫没有半点不愿,反而很是兴奋。而村里的人没参与的还有些羡慕。 终于出窑了,看着烧出来的东西,众人忍不住张大了嘴,「哇!」 顾楚寒也跟着哇了一声惊嘆,「都成功了!好看!」 也就是有老工匠师傅在一旁帮忙,烧出来的也是最普通的钧瓷或者白瓷,但对这些体验的娃儿们,都是激动兴奋的! 虽然也有坏的,但自己做的东西都烧成了,真好! 众人分别找出自己的东西,又互相交换,一派高兴的拿着回家。 何嘉也分到了两个杯子一个碗还有一个四不像,高兴的拿着回家跟顾莉娘看,「都是那些孩子送我的!」 顾莉娘看他没嫌弃,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也该回去吧?再晚了,你就要下场科考了!」 「还来得及!不着急!」何嘉现在反而沉稳下心来了。 不过顾楚寒却不能在家里一直待下去,顾凌山也催促她,严俊风的信也请顾凌山上京帮他看一段时间的生意。 但留顾婆子一个又不放心,她也担心严俊风的情况,顾苒娘要照顾他,还有小明畅要带,还有铺子里的生意,顾凌山就劝了她也跟着一块上京。 安排好家里,一家人收拾了行李,一整队车马,浩浩荡荡出发,赶赴京都。 同行的还有赫连越。 沈芳池看她们一家子都走了,把那个老太婆也带走了,忍不住恨的心里生火!祖父病逝绝非偶然!肯定有她们家下手! 不过顾楚寒就算真的守孝,只怕朝廷也不同意。 终于又到了京都,再看着长兴伯府的大门,莫名都生出感慨之心,而经歷了这次巨变,新建的长兴伯府仿佛也经过了歷史洗礼般,更加沉稳庄重,威严起来。 回到京都,各自回家,二房的人回二房,何嘉带着顾莉娘回了何家。 而赫连越则被苏荩带走,直接送进了宫,美其名曰:养伤。 赫连越苦笑,知道他这是又被监禁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跑,顾楚寒遭此一难,也和北辰有关,和皇兄有关。他也跑不掉,只能留在这等皇兄来接,给大厉赔罪,补偿! 顾楚寒收拾了下,依旧换上了一身白衣,到朝中报导,也查看下案情进展如何了。 倒是沈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所有十五以上男丁全部处斩,十五以下刺字,流放西南,女眷也一律刺字流放了。 「大厉早在先帝时就废除了诛九族的刑罚,当今圣上又废除了夷三族的酷刑。」程沂看着她解释,怕她心里觉的不服憋闷。毕竟顾家村死伤加一起上百人口。 顾楚寒点点头,「什么时候执行?不会等到秋后吧?」 「不会!他们都是重罪,这定了罪,会和齐家一起执行!」程沂又看着她想劝话。 顾楚寒抬头看他,「大哥!对不起!齐家毕竟是你岳家!」 程沂摇摇头,伸手揉揉她的头,「齐家错的太多,皇上仁慈,也不会太过重判。你心里也不用有负担,此事不怪你!」 他过年被爹娘叫回老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却不在!听到消息赶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不停的祈祷,别是齐家!可齐家终究让他失望,为置九郎于死地,不择手段,一步错,把齐家送上覆亡的道路! 「洁儿呢?」顾楚寒问他。 「跟着我,我不方便照顾,我娘带走了。」程沂解释。 顾楚寒点点头。 那边苏荩忙完出来,直冲两人过来,目光幽冷的盯着程沂,瞬间喝了一罈子醋。 顾楚寒看他脸色不好,以为秦家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皇帝不愿意动秦家,上前迎两步,「怎么样?不好吗?」 看她下意识的动作,程沂心里苦笑。齐兰馨没了,如果他恢復孤身一人,过了那一段难过低谷的时间,再看见他,他心里竟然可耻的生出以后能多和他在一起的期望!可九郎却只是把他当兄长,对苏荩却…… 看着他那难看的脸色和幽冷的眼神,分明就是吃醋,更忍不住心中酸涩难受。 苏荩上来一把拉住顾楚寒手。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总算明白过来这丫是又醋上了! 程沂忍不住皱眉,「苏荩!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你是准备让天下人都嗤笑谩骂九郎吗?」 苏荩冷冷瞥他一眼,拉着顾楚寒上前一步。 顾楚寒一看他还要跟程沂怼上,立马拉住他,「我饿了!走回家吧!」然后忙跟程沂告辞,「我先走了,大哥!」 不等程沂回话,就拽着苏荩走。 听她饿了,苏荩狠狠盯了程沂一眼,决定明天再怼他,带着顾楚寒回了寒山苑吃饭。 「以后不许理他!」他死了媳妇儿就又小心思了! 「他好歹是我结拜义兄,哪能不理他!」顾楚寒话说完,求生欲立马上来,「我以后少理他!要不碰到脸上,绝不理!」 苏荩这才脸色好转,摇了汤递给她。 顾楚寒喝了一口,转移话题,「秦家那边怎么定的?」 说起这个,苏荩脸色又难看下来,「这件案子还没查明白,那就多查个三五个月!」 那就是皇上根本不愿意定秦家的罪,又没有铁证,只有证人指证,物证旁证都没有,钻这个空子,秦家就的不会定罪。 「唐巍呢?还有可能起来吗?」顾楚寒又问。 镇抚司大牢闯进杀手,还杀了两个副使,几个狱卒,唐巍这个指挥使已经被撤掉了。唐国公府最重要的这个权利失手了! 但就怕皇上哪天心血来潮,被哄的高兴了,又给他们提上来。 「不可能!」苏荩冷声道。有他在,唐家别想再抓住镇抚司! 「姬白有没有可能上去?」顾楚寒直接问。 看她是没把姬白想出别的什么,苏荩依旧心里不爽,「不知道!」 「那你喝汤!」看出他这是心里很不爽很不爽,顾楚寒立马狗腿的给他递上一碗汤。 苏荩又说起别的,「吏部侍郎空缺,皇上想让我填补上去。」 「正三品!好事儿!庆贺庆贺!」顾楚寒高兴道。 可是要留在京中,就不能天天都和她一块了。 「一下子三年升到正三品,这是多顺畅的仕途,外面那些人都羡慕嫉妒恨你了呢!」顾楚寒知道有大部分原因是他出身祁王府,身上又应验那个蛟龙胎记,而他闯了皇宫,让皇上忌惮不成,只能重用。 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分明不愿意,顾楚寒朝他飞吻一个,「以后每天晚上来我被窝!」 苏荩微微俯身凑过来。他不要飞的吻! 顾楚寒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带下来,吻住他。 苏荩立马伸手搂住她,唇齿相依,唇舌缠绵,慢慢安抚心里的不服不爽。 知道秦家那边定不了罪,苏荩就开始往后拖,往后压,压着不让结案,就算关,也要把秦正沣的脸面全部在大牢里给磨掉! 秦正沣一天天出不去,心中就越来越淡定。这是定不了他的罪!所以就想出这个注意来磋磨折辱他!竖子小儿!等他出去再做较量! 秦绚虽然没有进大牢,作为应国公府的世子,却也不是那么自由,处处奔波,给秦正沣洗刷冤屈,救他早日出来。 看苏荩开始强力打压,秦绚知道终究躲不过对持了,想到自己那个妹妹,忍不住嘆了口气。追着她跑的多少青年才俊她一个看不上,却偏偏看上一个碰不得的男人! 秦妤简直快气死了,然后抄了佛经让秦绚带进宫中给太后,说是快到她的寿诞了,应国公府落难,爹爹被关大牢,她也被监禁无法走动,就用血抄了佛经献给太后。 「全部都是用血抄的?」太后问。 秦绚嘆了口气,「说了不听,说是用自己的血才显得有诚意,如今人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太后听了一阵心疼,心里也怒恨顾楚寒,「亡了一个齐家,一个沈家还不够,非要把秦家亡了!?他当自己是谁了!」 这话秦绚没敢接,这个时候接这话显然不明智。 太后坐了会,然后起身亲自过去找贤正帝。 这事却不光在贤正帝这,吏部侍郎的职位他直接委以重任给苏荩了,他却还没有接,而是死压着秦家这边不松口。那就是顾楚寒没有松口。 贤正帝也知道,不给秦家定罪,顾楚寒心里绝对过不去,苏荩也不愿意,所以才压着要让秦正沣一直蹲在大牢里。他要是直接下旨,两人怕直接辞官,双双给他撂挑子!到时候真给他来个隐居,隐去了别的国家,不仅是大厉巨大的损失!也是威胁! 见过太后,贤正帝想了半天,就换了便装,悄悄出宫,来到长兴伯府。他准备亲自过来探视下严俊风,跟顾楚寒再好好说说利弊,也知道知道他的为帝王的难处,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只是顾楚寒提前听到了消息,「你说什么?皇上来家里了!?」 「肯定是来示好,恩威并施,让九爷放了秦家,把这事揭过去!」黑胡撇了撇嘴。 顾楚寒立马反应过来,就往后跑,「就说我不在!」 「哎!九爷!?那边没有门!门在这边!」黑胡追着她喊话。 顾楚寒头也不回,「我不会翻墙啊!」 姬流鹤最近身体不好,柳宜宣备了礼正准备出门探望,碰到人家办喜事,绕了路,绕到了这边的后街巷子。 丫鬟粉莲撑着马车窗帘指给她看,「这边就是长兴伯府的后院!占地可不算小了!听说里面的景色布置的很特别呢!」 柳宜宣抬头,正看墙里面的一株春梅,结果就看墙头上翻出来个人,顿时吃了一惊。 粉莲也以为是贼子,立马喝喊一声,「哪里来的小贼!竟然翻长兴伯府的墙头!?」 顾楚寒扭头过来。 柳宜宣和粉莲,连车夫和婆子脸色都僵住了。这翻长兴伯府墙头的,竟然就是长兴伯自己啊!? 「顾伯爷……怎么有门不走?却翻起墙来?」柳宜宣忍不住问。 「嘘!」顾楚寒立马比个噤声的动作,麻利的跳下墙头,左右看了看,「你这是干啥去?」 「姬家爷爷病了,我去探望,那边路……」不等她解释完。 顾楚寒听她是去姬家,直接就挤上马车,「走走!快走!」 「哎哎!你……你怎么能上我们家小姐的马车!?」粉莲怒道。 「皇上来了!快走!快走!」顾楚寒催促。 一听皇上来了,柳宜宣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她这是躲皇上圣驾,皱了皱眉吩咐车夫,「赶车吧!」 车夫应声,也不敢说啥,急忙把车赶的快一点。 粉莲和刘妈妈就挡着她,一副顾楚寒惯常就是登徒子的样子。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自家嫂子!坐个马车有啥!」 柳宜宣忍不住脸红。 等到了姬家,听柳宜宣到了,而她之前就给常雨桐下过帖子,常雨桐忙到二门来接,「宜宣妹妹!」 结果见车帘子打开,顾楚寒从她马车上下来,常雨桐顿时脸色变了变。 「嫂子好!」顾楚寒拱了下手打招唿。 「顾伯爷!」常雨桐屈膝见礼。 「老太爷咋样了?我来看看!」顾楚寒问道。 常雨桐看着后面下马车的柳宜宣,张口解释,「年纪大了,着了风寒,不容易好,不过已经好转了!」 「哦!那我过去看看!姬白没在家吧?」顾楚寒说着喊了个小厮带着她去看姬流鹤。 常雨桐回她没在,然后目光询问的看向柳宜宣。 柳宜宣摇摇头,等屏退左右,这才低声跟她说,「皇上去了长兴伯府,他这是躲出来了!正好碰见,就说来看望老太爷!」又小声说顾楚寒是翻墙出来的。 常雨桐惊愕了半天,她长久的不在京中走动,一颗心扑在丈夫姬蓝的身体上,这些事是极少再琢磨再想,一下子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柳宜宣提醒一句,「秦家那边还没放呢!」 常雨桐恍然,点点头,「不过这早晚也会放吧?」秦家是太后的母族,皇上的外祖家,皇上只怕不可能会定罪秦家。 柳宜宣看看她,没有再说。柳拜忱也参与了,她也不好说。 既然顾楚寒在,两人就先到了常雨桐那里去,这边常雨桐又过来招唿了下顾楚寒。 见她正跟姬流鹤说着烤骆驼的事。 「那骆驼肉本就美味!骆驼里面套个牛,牛里面套羊,羊里面鸡鸭鹅和鸽子,用果木烤,烤出来的味道才不一样!火势一上来,那个滋滋叫的冒油声……啧啧啧!」 本来没有口味的姬流鹤,听她这一讲,顿时口齿生津,胃口就起来了。 常雨桐看他意动,忙问他想吃什么? 「烤串!还有我的份儿!」顾楚寒直接道。 姬流鹤瞪她一眼,「就要烤串吧!再来点汤!」 常雨桐应声退下。 「你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怎么突然跑过来陪我这无趣的老头子说话吃饭?」姬流鹤挑着眉看她。这小子之前可是跟姬白说过,什么他们一家子都刻板!都无趣! 「不是说你的!是姬白那小子太没有情趣!辜负人家姑娘一片深情!」顾楚寒改口改的很是顺熘。 姬流鹤轻哼一声,让她给他讲讲新汽轮机的事,「不是快要试航了!」 顾楚寒应声就跟他说起来。 结果烤串刚端上来,立马小厮狂奔进来,结结巴巴的禀告,「皇……皇皇皇……皇……」 「不好!追这来了!」顾楚寒脸色一变,立马就走。临走又看看盘子里的烤串,伸手抓上几串,「我先走了!明儿个再来给你讲!」 姬流鹤:……
第226章:石子馍就只没有朕的 贤正帝追到姬家,就见姬流鹤一脸病态的扶着人给他见礼。 「老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能来探望老臣,老臣真是……就是立马病死,也值得了啊!」姬流鹤老泪纵横的架势。 贤正帝根本不是来看望他,更不知道他生病,是来堵顾楚寒,但见他这么说,病的全身颤颤巍巍不稳当,他也不好意思说不是,轻咳一声,「姬老将军你这病是怎么回事儿?找太医看了吗?你可是我们大厉的柱石老臣,可不能倒下啊!」 姬流鹤一脸感动,「老臣……已经快好了!年纪大了,年轻时候打仗落的暗伤都成了病根,这一老就不中用了!咱们大厉还是得靠年轻人啊!」 「姬老将军说哪的话!你身体康健,还有几十春秋呢!」贤正帝心里着急追人,又走不掉。 姬流鹤嘆口气,笑着道,「不管了!皇上能记挂着老臣,还出宫来看老臣,老臣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一高兴,病就好了!」赶紧的请他进屋。 贤正帝心里一动,刚才姬流鹤都没让他先进屋,而是说了一堆话,难道那小子躲在他屋里?当下抬脚就进了屋。 结果就见到了桌上摆的烤串,「姬老将军正在病中,这烤串刺激,还是不要吃的好!」 姬流鹤笑呵呵的请他也尝尝,又吩咐下去再多烤点来。 「不必了!朕出宫来看看你,顺便还有别的事儿要办!就先走了!」贤正帝看到暗卫打眼神,顾楚寒已经逃出姬家,就坐不住了,心里也叫那个气。他专门出宫一趟,还能逮不到那个小子?! 「老臣恭送皇上!」姬流鹤连忙扶着下人跪下行礼。那个小子估计这会功夫已经跑远了! 贤正帝忙离开,又出去追。 结果顾楚寒打了个虚晃,又返回了姬家,啃着烤串一脸苦大仇深,「真是的!我又不是主审官!我又不审案!非找我干啥!?」 姬流鹤翻她一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庙不动,我动就好了!我是个游僧不行!?」顾楚寒呵呵。 姬流鹤被她噎了下,看她烤串吃的香,忙伸手也拿过来。 「你少吃点!」顾楚寒看他又伸手,忍不住道。 就在姬流鹤以为这是句关心他脾胃不好的话,结果下一刻顾楚寒就道,「我都不够吃了!」 「再去给我烤!我就不信还管不够你!」姬流鹤气的脸都发涨了。 「来俩腰子!五串羊眼!腰子别烤老了,羊眼别烤炸了!」顾楚寒立马喊话补充。 姬流鹤哼呵了半天,看她年轻活力的样子,只能拿烤串发泄,多吃点! 腰子倒是还有,要吃烤羊眼,上哪现给她弄羊眼去啊!但主子的吩咐,厨子们也不敢不照办。虽然要吃啥主子们都会提前吩咐下来,但也常常像现在这样,突然想吃个啥让厨房做。 管事的赶紧派人飞毛腿跑出去买羊眼。 结果跑了一大圈,才终于买到,不光羊眼,猪眼,牛眼都买来了。 火急火燎的烤了端上来。 这边顾楚寒都吃差不多了。 姬流鹤是两眼看着她那些一堆堆的东西都填进了肚子里,结果新烤的腰子,羊眼猪眼牛眼端上来,她又一扫而光,让他看的都觉的有点撑。 吃完顾楚寒又灌了两杯茶,喟嘆口气,「人生一大乐趣就是吃了!」 「养个你还真是不容易!」姬流鹤忍不住没好气道。 顾楚寒眨了眨眼,「所以我的三份俸禄都吃了!」 姬流鹤听着就摆手赶她走,「别在这碍眼了!」 「哪碍眼了!我陪你下棋!跳跳棋,你肯定没玩过!」顾楚寒嘿嘿笑,当即就捣鼓了道具。 姬流鹤也是年纪大了,常年孤身一个人,难免心神不佳,身边连个小娃儿也没有,而姬蓝又长期驻守在外,常雨桐是孙媳妇,又是个娴静的性子,姬白虽然在京都当值,天天都回家,但是他跟个闷葫芦差不多,寻常也是没话。又加上生病,老头儿难免觉的孤独,心神俱疲,病情也一直不好。 让顾楚寒来闹腾了一下午,下棋输了就悔棋,耍赖,气的姬流鹤吹鬍子瞪眼,反倒是心神轻快,气色也好起来。 「姬家的人果然都无趣!不跟你们玩了!」玩完了,听贤正帝没找到人回宫了,顾楚寒撂下棋子,回家,不干! 姬流鹤也气的幼稚起来,「你…。你以后别上我们家来!」 「稀罕!」顾楚寒潇洒的摆摆手,很快回了家。 等她走后,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姬流鹤还掐着腰,「家里没有闹腾的人,叫这臭小子过来闹腾的,我老病都犯了!」 老管家却看他精气神好了不少,也是喜欢顾楚寒的闹腾,没有接话,忍不住弯了嘴角,「老太爷晚饭想吃什么?要不要来几个玉米锅贴饼子?做个茶树菇干锅鸡?」 玉米锅贴饼子是顾楚寒说的,茶树菇干锅鸡也是顾楚寒讲的,说是多好吃多好吃。 姬流鹤想着她说的那个玉米面饼子的香味儿,面上还不太满意的点头,「好吧!」 老管家吩咐下去做。 晚饭长兴伯府也玉米面锅贴饼子,锅里炖的豆角排骨和土豆,炒菌菇,腊肉炒蒜黄。 严大太太听说大儿子受伤,顾家又出事,赶到京都来看大儿子,也跟着她们一块吃饭。 自家的饭菜一向精细,严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家大业大,几世传承下来的饮食规矩,饭菜是包含各地各国的美食。 还没像顾家这么粗狂的吃法,摆个超大的盆子,占半个桌子,大盆里就一个菜,一看就还是乡下的习俗。 顾婆子知道他们家规矩多,富家太太啥都精细,她们家吃法向来随行,精细时也吃个牛排使个刀叉,前汤前菜,主菜甜点的。随性了就这么弄个大锅菜围着一块吃。 「亲家母别客气!我们家的口味你吃不惯,想吃啥,直接吩咐小厨房做就是了!」 严大太太稀罕孙子,和孙子稀罕顾婆子她们,天天要一块吃饭。大家都一块吃,她总不能闷在小院里吃小厨房,笑着客气,「我就喜欢你们家这吃饭的氛围,热热闹闹的,亲亲热热的!吃着饭就高兴!就是给我喝个米汤,都觉的吃着美味,心里熨帖呢!」 「亲家母高兴就好!」顾婆子笑道,又招唿她夹菜。 次一天家里就换上了精细制作的江南菜餚,而严大太太,因为身上来小日子不舒服,在小院里吃的。 贤正帝还在找顾楚寒,结果却没人见她在家,「他总不能天天不在家!眼看着要试航了,给朕捣鼓啥呢!?」 李公公低下头没敢吭声。这顾伯爷就是躲着皇上呢!等试航之后,那起码又得十天半月,应国公起码就多关上个十天半月! 而且苏荩写了摺子,二月不宜试航,等北辰国的人来了,商量好这件牵扯到北辰的案件赔偿,和他们的油田再行试航!别一试航,他们就把刚造好的新船给开走了! 朝中立马也有人附议。这件事必须要跟北辰国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因为他们比大厉强盛,就如此谋害大厉功臣能匠! 而顾楚寒则是告了病假,说本来就伤的重,在牢里受了伤,需要养病。 贤正帝气的脸色发黑。他补品补药都赏赐了,那小子逃跑的时候那么麻熘,像是病了的样子!? 需要养病顾楚寒正在姬家烤饼。她是大厨,姬流鹤是帮厨,常雨桐是试吃。 「我们先做一道点心烤饼,然后再做黄桥烧饼!把面和了,一个面剂子这么大,然后搓好了赶成不薄不厚的面饼!」顾楚寒大师傅指使着姬流鹤。 「你确定这面做出来的饼子会好吃?」姬流鹤髮出今儿个的第十三个问题。 实在是那面磨的不怎么好,里面竟然还有麦籽,麦麸皮。 顾楚寒点头,「当然了!这是我特意找的面!北辰进口的!这种做出来才能有那种感觉和味道!」 「那不薄不厚又是多厚?」姬流鹤又问。 顾楚寒给他比划了下,「大概这么厚吧!」 姬流鹤看了看,翻她一眼,按她说的赶面饼子。 对于顾楚寒拉一个上了年纪的病老头子来和面做饼,常雨桐开始是非常不同意的。奈何顾楚寒说做石子馍,又讲黄桥烧饼怎么烤好吃,刚从锅炉里出来怎么香酥咸香美味,勾的老头儿都咽起口水了,只得由着他们了。 不过对于顾楚寒炒的那一大锅小黑石子,常雨桐是有点不敢苟同,也想不出用那一锅石子怎么做饼。 「这锅石子才是宝贝呢!」顾楚寒可是让苏荩发了力,找了几十个大鬼老鬼给她捡回来的。 等石子炒好,顾楚寒催促姬流鹤,「快点快点啊!来八个饼!」 姬流鹤吭哧吭哧擀好八个饼又端给她。 顾楚寒拿起来,啪啪啪随手贴在石子上,然后扒拉扒拉给埋上,盖上锅盖,「行了!烧吧!上汽就熟了!」 「就这么简单还卖关子!?」姬流鹤横她。 顾楚寒笑嘿嘿,「多有趣啊!」 「哼!忙活一上午就为一个饼!」姬流鹤气道。 顾楚寒忍不住看着他吆喝唱,「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常雨桐拿着帕子捂嘴笑。 姬流鹤哼哼一声。 不多时,锅上汽,「石子馍熟了!」 顾楚寒掀开锅盖,一阵蒸汽起来。 连周围等着忙不过来打下手听吩咐的下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想参与进去。 姬流鹤小心的把石子拨开,捡出里面的给石子挤压的坑坑洼洼的饼子。 「等一会再吃,焦酥的很!快点做!继续!」顾楚寒催促姬流鹤。 老头儿忍不住,自己做出来的饼子,还是啥石子馍,就忍不住掰了一点忍着烫尝尝,「还别说,这饼子还真是香!果然自己做出来的就是香!」 「吹吧你!赶紧接着做!那么多人等着吃呢!」顾楚寒再次催促。 姬流鹤兴致高昂,赶紧忙活起来。 最后烤了一锅又一锅,往长兴伯府送了一筐子,剩下的主僕吃的那叫一个香。 常雨桐还没吃过这样的石子馍,忍不住叫好,「果然凉了就酥脆酥脆的!热着也好吃!」要是姬蓝在家里,肯定能吃好几个! 不多时,姬白下值回来,离老远就见家里上面冒着白气,还以为走水了,结果看家里的下人都没在意,还一个个当值不好好当值,啃着饼,「到底怎么了?」 顾楚寒是偷着来的,为了躲皇上,谁都不让说,就看着姬白摇摇头,指了指老太爷的院子。 姬白大步进了院,一眼就见院子里闹哄哄的,正当中竟然架起来个地锅,支起来个大面板,柴火,桌子板凳。顾楚寒和他祖父穿着围裙在和面擀面饼,他大嫂坐在一旁吃着饼子看着,还有一堆下人在排队。 「这是做什么呢?」他忍不住笑起来。爹娘去世后,大哥又病重,都多少年了,家里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呢! 看他回来,顾楚寒伸手招唿,「来来来!赶紧排队!下一锅出来就有你的了!」 姬白笑着过来。 常雨桐也笑着招唿,「祖父和顾伯爷做的石子馍,很是好吃呢!姬白也来尝尝!」 「现在没有!排队去!」姬流鹤没好气道。 姬白看了一圈,自动自发的过去排队。看着新一锅石子馍出来,脸上笑意更深。 等分到他一个,就拿着在一旁吹着气,晾凉了吃,「嗯!味道很贊!」 「那是!也没看谁做的!」顾楚寒哼哼笑的得意。 姬流鹤也一脸得意,「我做的!」 顾楚寒伸了胳膊搂住他肩膀,哥俩好的架势,「接下来还有黄桥烧饼,想吃的可都排好队了!」 歇了半晌,下午一老一少又捣鼓起黄桥烧饼。这个就有点难度了,姬流鹤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像顾楚寒喊的,造作啊! 第一天做出来的石子馍和黄桥烧饼都给自家分分吃了,等第二天再做的,能勉强见人了,就开始往外送,给交好的熟识的送过去,让都尝尝。 石子馍也从小麦面,到荞麦面,玉米面,杂面,米面花样多起来。 这边玩的不亦乐乎,贤正帝听到也快气炸了,「大事在即,却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成何体统!」京都大半的人家都送了,却没有朕的!? 大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吭声。 汇报消息的暗卫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却在想那据说好吃美味的石子馍,他光看别人吃,光闻个味儿。 二月二都过去了,北辰那边回了信,赫连云亲自赶过来协商。因为他查到严俊风挖的那些矿绝不寻常,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他虽然不做严家少家主,自己白手起家,可干着织布厂挣的钱也是一笔不菲的收益。细查下去,可却没有见到钱,他的钱却都投在开矿上了。 不在大厉开,却偷偷跑到北辰在数个地方都买了大片大片的土地田地,在北辰开矿,只怕和顾楚寒捣鼓的东西有关,否则她听到严俊风被捆,几近丧命时,不光担心,还有自责。说明严俊风要做的事,是在帮她做! 等赫连云掌握了消息,赶到大厉来,而且汽轮机船也要试航了! 他到京都,顾楚寒没有出面,待在家里给顾十郎和顾十二,李小郎讲工程课。 又是太子赵璞和作为祁王的穆霄出面接待。 苏荩连理也没有理,反正他条件是已经提好了,如果不答应,那很好! 赫连云不怕他提条件,无论什么条件,对北辰无益,他会拒绝!但他怕顾楚寒来给他提条件。 她没有留下陪他过年,他又气又愤又恨,可听说她遭人够陷,以谋逆谋反之罪被下狱抄家,天知道他火急火燎,多想立刻飞奔过来,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带她离开这个只懂索取陷害的地方! 可他被赫连御绊住脚,他知道肯定也有苏荩出的力,不让他过来,不让他参与。 他心里也清楚的明白,他又一次在她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错过在她身边的机会,那得到她心的机会也就越渺茫无望! 他迫切的想见她,看看她怎么样!她就算再坚韧,也只是个女儿家!如此大难面前,怎能不被吓着!? 可又怕见她,怕她仇恨冷漠的眼神,不原谅他,更不接受他,冷冷的对他提出让他为难,让北辰退步的要求。因为赫连御也是因为他才对她出手!他无法不答应,可有些条件他也真的答应不了! 顾楚寒才不管,随便他们倒腾去,她又不是社交官! 几番交涉下来,苏荩确定了赫连云并没有完全掌握严俊风开採石油的消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就由着谈判的大臣做出退让,没有阻拦。 最后北辰用三箱金银珠宝换了赫连越自由,签署了三十年和平协议,互相停战,禁战!友好邦交! 顾楚寒听到结果,忍不住啧啧,「这赫连越的身价还真是越来越高!这才三年,就从十万两,涨到了七百万两!不错不错!」 黑胡跑进来,「九爷!北辰国的两位王爷递了帖子,不过帖子只写了越王爷,要登门拜访,探望九爷和严少爷!」 「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顾楚寒扭头问向清泉几个。 「瞧九爷说哪的话!当然是不见!你连皇上都不见,却见异国的皇子?」清泉反问她。 顾楚寒想想那个后果,一个激灵摇摇头。龙头上摸龙鬚,一个不慎,她小命就丢了! 清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真要见了,皇上那里肯定没好事!公子也肯定喝一肚子醋,回来收拾她! 黑胡出去回话,「我家九爷心里不适,不便见客!两位王爷请回吧!」 赫连越苦笑,「走吧!皇兄!我过来都未必能见得到人!」 赫连云在门外等半天,结果没见到人,回他个『心里不适』,他又怎能走得掉!? 「前几日皇上来府里都没找找人,两位王爷请吧!」黑胡冷眼看着两人。 赫连云蹙眉,「皇上来过?」 黑胡不说话,冷静的看着两人。 「走吧!如此肯定见不到的!」赫连越已经转身。 赫连云也知道,贤正帝都不见,却见了他们,刚脱险的她肯定又被记上一笔,而且记的还是帝王心里,对她更加不利,只得转身走了。不过几天就是试航,也肯定能见到! 试航顾楚寒决定不参加了,上了摺子,她体弱多病,旧伤復发,不适宜长路颠簸,造船的人手多得是,协助一起开船完全没问题,就交给那些人吧!她等彻底养好伤再过去! 贤正帝敢肯定她下一道摺子就是伤没养好,越来越重,直接给他辞官!气的摔了摺子,换了便衣再次出宫。 「皇上!万万不可!今日不同往日,京都中有不少北辰的高手,皇上此时出宫,太过危险了!」李公公几个都死命的拦着。 贤正帝现在是气上了,吃饭也不香了,槓上了,「天子脚下,有何不妥!都起开!朕今日非要逮住那个小兔崽子!」 劝了一通没劝住,李公公只得换了装跟出来,让多几个暗卫。 顾楚寒刚从姬家买回来一筐子的石子馍,一边啃着一边还嘀咕着,「这老头儿真不厚道!教会徒弟讹诈师傅!一个石子馍要老子十文钱,不知道我现在穷的很!」 「是吗?朕怎么不知道你穷的很!?」贤正帝从拐角出来,幽冷冷的盯着她。 顾楚寒吓了一跳,「皇……皇…。黄三爷!?」 什么黄三爷!?贤正帝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石子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顾楚寒你好大的胆子!朕来府上,你竟然不见!」 顾楚寒立马跪下,「对不起皇上!微臣是没在家!不知道皇上来!」 贤正帝怒哼,「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翻墙走的!?」 顾楚寒悄悄抬眼看看他,「微臣那是急着去探望姬家老太爷去了!」 「朕看他一点没病!还有劲儿做那么多石子馍到处送!」贤正帝怒斥。 「哦!」顾楚寒应一声,试探的笑着抬头,「皇上!是不是没有给你送,你生气了?」 「放肆!」贤正帝怒叱。 顾楚寒连忙解释,「其实吧!我是想过的,只是皇上也知道我身上有伤,干不得重活儿,就是姬家老太爷做的石子馍,我让给皇上送几个,他说不送!就是他说的!」直接把姬流鹤给卖了。等这皇帝一想起石子馍,又一气,肯定找当那老头儿当厨子!嘿! 「朕看就是你!」贤正帝怒眼指着她。 顾楚寒立马爬起来,拿起一个石子馍塞给他,「皇上你尝尝,今儿个还有杂面的,可好吃了!」 贤正帝哼一声,那一句『朕不吃』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敢肯定,他要说不吃,这小子立马要回去! 「皇上快尝尝,真的可好吃!可脆可酥,可香了!香的狠!」顾楚寒催促。 贤正帝拿着个饼子就站在后院这边吃了起来,坑坑洼洼的饼子里面一点调料也没有,焦黄脆酥,带着特有醇厚的面香,还真是挺好吃。 看他脸色变好,顾楚寒领着他到前厅,「皇上!你想不想吃烤串?微臣今儿个亲自下手,给你烤俩大腰子,还有羊眼,猪眼,牛眼,鸡爪子都来一遍!」 「朕不吃!」贤正帝没好气道。都是些什么鬼? 他说不吃,顾楚寒就架起来烧烤架,然后给烤上了。 越烤越香,贤正帝就忍不住了,「看你这娴熟的动作,不务正业的事没少干吧?!」 「因为皇上要吃的,微臣才极力表演!」顾楚寒拍上马屁。 贤正帝哼了一声。 虽然他来过一次,不过毕竟过一场就走了,这下竟然又来,还留在家里吃饭,顾苒娘有些慌了手脚。还是顾楚寒传话,让弄点汤,把她们家平常吃的地锅饭弄两样来就算。 顾苒娘看了看,实在有点不像样,又多加了好几样。 贤正帝勉强吃的满意,吃完饭,就该上后菜了,「要不是朕这次逮着了你,是不是准备继续躲着,还打算让朕三顾茅庐啊!」 「哪能!哪能!」顾楚寒讪然的呵呵笑。 贤正帝哼了声,「你这些天就没了解下你的案子?」 「没有啊!不是都已经结案了吗?沈家那边早查清了,齐家这边皇上也定了罪。北辰的云王爷过来赔偿了珠宝,秦家的那几个下人也都定了罪,其他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了!」顾楚寒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问。 贤正帝看终于得了她的话,竟然还给他装不知道,简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气死,「那试航呢?你这伤还需要养多久?」 「伤的有点重,皇上你不知道,那两条巨蟒十几丈啊!麻痹赫连云个孙子!我本来就是刚学了几年,一点皮毛,他威胁我跟着去,我去了!我拼了老命,用完了苏荩给我的符纸!法器还丢了!结果好不容易和那个老和尚挫伤了那巨蟒,结果又来一条公的,他妈的竟然打落了溶洞上的石柱,直接把洞炸了,把老子和两条巨蟒砸里面了!要不是那两条巨蟒修炼成精,我还有个保命符,召唤苏荩救了我,我这次必死无疑!」顾楚寒半真半假的给他讲道。 贤正帝只知道是大蛇,没想到当时情况竟然是这样兇险,忍不住微微吸气,竟然真有传说的妖兽,而苏荩那如此高深道行。 看他神色担忧,顾楚寒又出声宽慰他,「不过皇上不用担心!那些妖兽才懒得理会我们人类呢!他们能修行的,都是避世修行,几百年不出一个,是不会出来闹事的!再说各国都有隐世高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谁也不怕!」 贤正帝哼了声,「朕看你这伤早就好了!」 「说……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好呢?」顾楚寒眨着眼看着他。赫连云赔偿的金银珠宝可是三大箱!可有她的份!赫连御还杀她,那些赔偿也是给她的!她连一点都没见着!她好个屁! 贤正帝就是故意的!得了她的话,提也没提,直接就叫上人走了。 顾楚寒憋鼓着眼,幽怨道,「我的金银珠宝!他连提也没提!」 「九爷!那个……你屋里多了个箱子!」清泉忍笑道。 「啥!?」顾楚寒一瞬间两眼蹭亮,急忙跳着脚跑回屋,看真有个不小的箱子,试图搬了下,没有搬动分毫,已经忍不住咧嘴笑。 看箱子还锁着,却没有钥匙,直接彪悍的拿来锤子砸上去,嘭嘭几锤子就把锁给砸了。 一打开,顾楚寒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看她那乐开花的样子,清泉也忍不住满脸笑。不过他传给公子的信儿早该到了,却没有来?难道祁王府里有事儿绊住脚了?九公子得了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他知道肯定会赶过来的啊! 「来来来!见面分……不能分一半!分一份!分一份!」顾楚寒抓起一个金元宝两串珠宝还有金镶玉戒指一股脑塞给清泉。 「九公子!奴才不缺钱花!」清泉不要。 「拿着拿着!知道你不缺钱花!看你寻常花我银子那大手大脚的样子就知道!这就是一点小心意!」顾楚寒笑着摆手。 清泉暗自撇嘴。小心意就小心意,干啥还挤兑他一句!?要不多花点,要那么多钱干啥!?死又带不走!呸呸呸!他才不死呢!他还要照顾小公子小小姐呢! 顾楚寒看着这一箱子金银珠宝也有点发愁,这总不能大咧咧的就放这,起码得藏起来,还得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高兴了半天,她突然想起来,「那货不会给我一箱金银珠宝,随后说国库丢了一箱,然后派人来搜,说是我偷的吧!?」 「九公子你的想像力……真丰富!赫连云的意思都说了是给你的赔礼,肯定登记造册了!该给九公子的,都划到九公子名下了!」清泉盯着她。 「噢噢!我也是被害妄想症!」顾楚寒点点头,又乐起来,让他去叫顾凌山来,「跟我商量商量看咋办!」 清泉应声,过去请了顾凌山来。 顾凌山以为是啥事儿,看皇上走了,给顾楚寒搬了一箱金银珠宝,倒是没那么惊讶,笑着摸摸顾楚寒的头,「本来就该是你应得的!这房子也修了密室和密道,先分成几份藏起来吧!」 「好!」顾楚寒应声。 清泉帮着整理了下,有些珠宝过去时候,或者收藏不好就褪去光华了。 结果三人忙活了半天,也没见苏荩过来。 「哎!不对啊!给公子传了信儿,他为啥没过来?」清泉疑问。 顾楚寒回了句,「或许不来了吧!」 「不可能!」清泉坚决道。公子那是雷打不动天天过来,不可能会有不来的时候。 顾楚寒也从金银珠宝的惊喜中沉定下来,略一想,忍不住皱眉,「难道是赫连云个卑鄙小人带了高手对付他!?」她立马放下东西,就要出去看看。 顾凌山放好一处出来,「九郎!这还没整好,你干啥去?」 「苏荩有事,我出去一趟!这里就先交给爹了!」顾楚寒说着,给清泉使个眼色,伸手拿了短剑就悄声出去。 留下顾凌山和半箱子金银珠宝,看她刚才还那么兴奋高兴,这会听苏荩可能有事,立马扔下不管走了,忍不住嘆口气,「看来这苏荩要成九郎迈不过的坎儿了!主子只怕是不会同意!」 顾楚寒刚出来,一路来到寒山苑,却没见苏荩在家。 「皇上有难,主子前去搭救了!」小童回话。 顾楚寒脸色一变,「快走!」 清泉立马飞身跟上。 贤正帝吃了顿晚饭,得了顾楚寒的话,心情也变的明朗起来,他没有事,秦家那边也不用为难定罪,北辰又赔偿了三箱金银,虽然给那小子一箱,但也算是充实了国库! 汽轮机船马上要试航了!而且伺候,北辰以汽轮机船为骄傲时,他们大厉把机器全部换成燃油机器,速度快上几倍十几倍,强度更大!寿命也更高!到时候北辰再想跟他们学,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 他正想着下次要把之前丢的两府能要回来就圆满了! 暗夜中,突然袭来十数道杀意,冲过来十几个顶尖高手。 他身边带的暗卫只一交手,就落了下乘,很快被解决大半。 贤正帝顿时脸色越变越难看。他不相信有危险,却真有杀机在这等着他!
第227章:绝不原谅 贤正帝虽然是稳稳噹噹坐上皇位的,但大大小小的暗杀刺杀也是经歷过不少,曾几何时他没有这种自己濒临死亡的感觉,急沖他的头脑。 看着满含杀气的长剑闪着厉光朝他命门冲过来,贤正帝这一刻几乎身体失去反应。 「皇上!?」李公公吓的脸色惊叫,慌忙爬起来就冲上去要挡住。 可他的速度哪有那剑的速度快,转瞬直击贤正帝命门。 突然一声破空的簌簌声传来,袭击的长剑被一根银线缠住,瞬间被一股强力甩出去。 而下一瞬凌厉的软剑灵蛇一样飞速袭来,只一眨眼间,那杀手就人头落地。 苏荩飞身落在贤正帝前面,冷眼扫了一圈刺客,眼中杀意闪烁,提起软剑就冲上去。 贤正帝看是他来救驾,狠狠松了口气。 有苏荩加入,还剩下的几个暗卫也顿时觉的大为轻松,都聚集到贤正帝的四周抵抗着。 苏荩前面冲杀。 看他一上来就连杀了三个,那些杀手互相使个眼神,迅速撤退。 苏荩立马就追上去。这次是找准了时机,所以出动了这么多顶尖高手做刺客来杀赵贤正,落在他手里,如果不除,放他们回去,就是给他们留储备力量! 见他竟然还追,不顾皇帝,那些杀人一部分先掩护一部分人逃走。 苏荩软剑使的密不透风,身形奇快,招式只剩下虚影,又配合手中银线,很快把留下缠住他的大半杀手全部歼灭! 他停下手,软剑上只有一条血红的线顺着剑刃滑落,滴下。扭头看了眼贤正帝,看他身边还有四个暗卫,没有留下也没多理,提剑再次追踪过去。 「苏荩!」贤正帝叫住他。 苏荩已经追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皇上!宫里接应的人到了,我们快先回宫吧!这里太过危险了!」李公公白着脸乞求。 「请皇上回宫!」几个暗卫也齐齐跪下。 贤正帝拧着眉,眼中一片威冷,「走!」 等顾楚寒追出来,连地上的尸首也被锦衣卫处理走,地上只剩下些血迹,不见贤正帝,也不见苏荩。 「九公子别急!公子定然不会有事的!」清泉立马开解她。 顾楚寒点头,心里担忧却是忍不住。虽然他武功高深,又有道行,少有敌手,可并不是没有。他道行不低,赫连云不是都能封了整个北辰的鬼道,他还是和清泉共魂才神魂离体的!? 可现在都没有踪影,追又往哪追? 想了想,顾楚寒还是进了宫,先看看那出宫给她送珠宝的皇帝如何了!苏荩若是有了消息,也肯定会来宫里。 大晚上她追来求见。贤正帝就估计他八成也是察觉到了才进宫,没白瞎他冒着危险出宫找他! 跟着太监一路快步来到皇帝的寝宫,「微臣琢磨到不对,不放心追出来,却见路上有打斗痕迹和大片血迹,皇上可有受伤?」 「还算你有点良心!朕只一点小伤,只损了几个大内高手。」贤正帝说着又忍不住皱眉。 顾楚寒忙问,「皇上伤了哪里?可要紧!?」 「伤了胳膊,无大碍!」贤正帝不舒服的动了下左胳膊,那里刚包扎过。 「可有刺客的消息?」顾楚寒又问。 贤正帝摇摇头,「苏荩杀了大半,其余人逃走,他追了过去了。」 顾楚寒皱眉,就在宫中等着。 结果等了大半天,才见苏荩衣襟染血的进宫来。 顾楚寒脸色一变,抬脚就上来,上下打量他。 看她担忧的样子,苏荩心里一热,温声道,「我没受伤!」 顾楚寒点点头。 看两人的样子,贤正帝也忍不住皱起眉来。这两人就算师徒,可这关系感觉也有点太过……亲近了吧!? 苏荩上前来拱手见礼,「皇上恕罪!逃跑的人没有追到。」 「也不怪罪你!若没有你及时出手,朕只怕已经丧命在他们剑下了!只是京中竟然有如此多的顶尖高手,让人不得不疑!」贤正帝也怀疑是北辰,先对顾楚寒下手没成,就直接对他下手,想要除掉他这个大厉皇帝! 苏荩没有说话,他完全没有证据。 顾楚寒看着忍不住道,「是赫连云那孙子下的手吧?」 她这么说,贤正帝也只是怀疑,但赫连云怕也不会这么蠢,直接对他下手,杀了他,太子也可直接登基为帝,朝纲不会乱。而作为头号怀疑对象赫连云赫连越却无法活着离开大厉了! 到时候北辰一下损失两个优秀的皇子,那北辰能担的起皇位的就只剩下了残疾废太子赫连御和底下两个小的没长起来的,也并无什么好处! 除非赫连云能洗刷怀疑,或者顺利逃回北辰! 贤正帝想到苏荩能借鬼道,而赫连云身边也有高人,只怕也能,心里的怀疑顿时又加重了。 那样大厉和北辰势必开战,他们才刚签订了三十年的免战协议,公布于世的。 贤正帝连夜召了李安之和杨尚水几个商议。 罗焱也带人出去搜查逃跑的刺客,先搜的就是赫连云赫连越的住处。 赫连云早前还有人手在暗中盯着顾楚寒,可被苏荩的人清理了几次,为取得顾楚寒的信任,他也就把人给撤掉了。 听贤正帝遇刺,第一反应就是,「宫中进了刺客?」 罗焱冷眼看着他,「云王爷和越王爷还请配合一下!否则也洗刷不掉两位王爷的嫌疑!」 赫连云看他不说,就猜贤正帝只怕又出宫找顾楚寒,在宫外被刺。只是这刺杀贤正帝的人却不是他派的!这次来他虽然带了人手,但他目的是为和解为邦交,不是为了取贤正帝的命!但若要大厉想栽赃陷害,他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两人都很是配合搜查。 一直搜查到第二天,毫无进展。根据苏荩提供的他刚开始追踪的消息,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连苏荩都没追上,要搜查逃跑的几个顶尖高手,太难! 皇上遇刺的消息虽然瞒着,却还是传了出去,京中一片譁然,矛头纷纷指向了北辰的两个王爷。赫连云与赫连越一下就成了最大怀疑对象! 「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动的手?这个动手的人对皇上的行踪非常了解,知道他还会再出宫找我,不仅监视宫里,也在监视我!」顾楚寒不悦道。 清泉也皱起眉,「周围可疑的人都基本处理掉了的!」 「笨!有些人平常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真正的普通人,除了普通啥都没有!只在用得着的时候看个几眼,交了消息!这才是最高级的监视!」顾楚寒翻他一眼。 清泉应声,「九公子懂的这么多,完全可以自己也弄些人手了!」 「最普通也是最难弄的!我哪有那个脑子和心力精力?」顾楚寒又白他一眼。 苏荩把晾好的奶茶递给她。 顾楚寒接过来尝了尝已经不烫嘴,正正好,捧着就喝了半杯,突然抬头盯着他,「你咋一直没说话?」这货不太正常! 「只能等他们下次出手。」苏荩道。 「说了等于白说!」顾楚寒收回眼神,继续喝自己的奶茶。 搜查了几天,这刺杀圣驾的大案最后却只能不了了之。 而原定的贤正帝也准备参加汽轮机船试航之事也给取消了。 顾楚寒琢磨半天,这刺杀皇帝的人估计是临时起意,因为看到贤正帝出宫找她,一次没成,为了秦家,为了太后,他估计还会第二次出宫,就有了这一场刺杀。只怕试航的时候也是设计各种杀机!但因为人手多,保护严密,不好下手,这才转移动手时间。 现在好了,贤正帝要去试航的事取消,那些个顶尖高手比大内暗卫都厉害,一下被苏荩杀了大半,只怕那动手的人很长时间不会再行动。 「顾伯爷!」 赫连云与赫连越终于在春闱科考之际,看到顾楚寒出门,把她拦下。 抬头见是他们,顾楚寒客气有礼的拱手见礼,「见过云王爷!越王爷!」 「你伤势养的怎么样了?」赫连云看她气色还不是那么好,忍不住担心问。 「多谢云王爷担心!已经全好了!」顾楚寒客气的道谢。 「你……非要如此冷待我吗?」赫连云满眼受伤。 顾楚寒挑眉,「云王爷!在下可有失礼之处?」 「寒儿……」赫连云上前两步。 顾楚寒顿时脸色有些发寒。 赫连越拉住他,「皇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四周看了看,「那边有个茶馆,我们过去喝杯茶吧!」 顾楚寒并不想去,她完全不想和赫连云再有半点交集!不!赫连家所有的人都在内!她这次是捡回了一条命,可也因为这次的够陷之事,才引发了屠村之事! 「在下家中还有事,两位王爷请便!」拱拱手,带着清泉黑胡,浮景念卫就走。 怀冰上来伸手拦住她,目光冷寒的盯着她。主子为她做了那么多,因为她承受了那么多,她现在拿到了珠宝,却连屑都不屑主子了!? 「怎么?要再杀我一次?」顾楚寒目光幽冷的抬眼盯着他。 怀冰看她竟然知道,顿时脸色微变,「顾伯爷误会了!属下从未……」 顾楚寒冷嗤一声,扭头冷眼看着赫连云,「赫连云!我不欠你,也不属于你,更不会属于你!无论你做什么!如果北辰有意,和大厉邦交又好,需要用到我,和平交易!」 看她冷漠的样子,赫连云心中抽痛,「寒儿!我……我会弥补你!」 「那倒不必了!不要再来给我造成任何麻烦困扰和危险,我就感谢你八辈祖宗了!如果可以,再也不要看见的好!」顾楚寒直接道。 「你当真如此狠心吗?」赫连云痛问。 顾楚寒冷冷勾起嘴角,「你们已经踩到我的底线,再下一步,就可以看看我真正狠心是怎么样的!」说完转身直接离开。 赫连云看她毫不留恋带着冷意的背影,心里抽痛几乎唿不上气。他难道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他没有错那么多!他会加倍补偿给她的啊!只要她愿意! 「皇兄!走吧!」赫连越出声劝他,不是早就知道她一颗心都扑在苏荩身上了吗!再争取,也只会害她! 怀冰也有些后悔当初在蛇洞对顾楚寒出手,虽然逃出去的迫切,但却是有意的把顾楚寒给困在了蛇洞里,而他当时的想法也是为除掉她!以后主子再也不会因为她一个女人受那么多!她还对主子毫无感情!只会一次次伤主子心! 后来听到她身负紫金之气,必出帝王之子,怀冰就后悔了,幸好的也是她逃了出来,安全无恙!可如今她因为这些就对主子仇恨起来,怀冰也有些不能忍,趁着办事出来,直接找到顾楚寒。 正要去姬家看看姬流鹤那老头儿要给考场的学子做石子馍做好了没,刚出了后门,就被怀冰拦住去路。顾楚寒冷睨着,「做什么?」 怀冰对着她单膝跪下,「那日在蛇洞,急于逃脱,忽略顾伯爷,还请你恕罪!要怪就怪属下!此事与主子无关!」 「不原谅!」顾楚寒不会去原谅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她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怀冰脸色一僵,急声解释,「主子出来之后,疯了一样去挖那些石头救你!几天不眠不休,滴水不进,都是因为你!」 「所以你们很感动,可又关我什么事?把我困死在一个必死之地,然后为了救我几天不吃不喝,我就该原谅?」顾楚寒冷呵。 「可你也没有事……」怀冰忙道。 顾楚寒冷笑两声,「我没有死,不是你们没出手!是我自己命大逃出来可与你们无关!」 「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们主子?」怀冰微红着眼问。 「无可原谅!」顾楚寒抬脚就走。 怀冰立马气恨,一把弯刀拦在她面前。 清泉和浮景立马抽出兵器。 怀冰丝毫不惧,把弯刀的刀柄递到顾楚寒眼前,「当时动手是我的私心,与主子完全无关,你不该仇恨主子!你若仇恨,我随你处置!」 顾楚寒嗤笑一声,也丝毫没有客气,拿起弯刀,刷刷刷三招,又直接把弯刀甩出去。 砰的一声插在不远的墙中,震颤着。 怀冰前胸三处伤痕,刀刀见血见肉。 「清泉在我身边尽心尽责伺候四年,你该学学,而不是自大自负的觉的你们主子就是天,而其他人都得顺着他来!」顾楚寒说完带人就走。 怀冰固执的拦住她,「你……你还没有说,已经原谅主子了!」 「无从原谅!」顾楚寒直接回他一句。 怀冰看着她走远,而她身边跟着的三个人,有两个是苏荩的人手,几只眼睛在她身边,她却觉的苏荩是好的!对主子冷心冷情到绝情!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主子的情!更不配得到主子的爱!就算她能生帝王之子又如何?天下能生帝王之子的女人多了去! 他拔下弯刀,点了穴道止血,捂着伤口快步回住的驿馆。 赫连云知道,叫了他问话。 怀冰紧着嘴一句不多说,只求他,「主子!皇上为主子挑选的王妃侧妃,哪一个都是人中凤凰,万里挑一,都对主子一腔深情!求主子不要再为一个冷心绝情的女人自践自身了!」 赫连云面色阴冷,「怀冰!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再多事!否则你以后不用留在本王身边了!」 怀冰看他是说真的,脸色一白,屈从的暗自抿紧嘴,「是!属下知罪!属下自去领罚!」 赫连云没有再说话,微微闭上眼睛。怀冰身上的伤,一看便知是她下的手,一如捅他一刀子时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可该死的就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心悸振动,让他神魂颠倒!犹如中了毒一样! 寒儿!我不会放手的!永远都不会放手!也放不开手了! 顾楚寒没有多管他们,姬流鹤做的石子馍和黄桥烧饼送了几圈之后,马上春闱科考,又说给各学子送石子馍,顾五郎,何嘉,胡青鱼他们都要下场。她正好过来看看。 虽然姬家从一个陪着先祖爷打天下的功臣名将慢慢没落,但姬蓝解毒之后,养好身体重新掌权。 而顾楚寒被够陷谋逆一案中,不管镇抚司还是锦衣卫都出现了空缺。 几卫来回调换人手,姬白也趁机升职为四品禁卫军指挥俭史,也是手中有点小权利。又与柳家结了亲,实力也是大增不少。 虽然够陷谋逆案中柳家也吃了亏,但也只有柳家全身而退,也算是没有伤及毫髮。 沈家和齐家的主犯男丁都被斩刑了,其余刺字流放的也都发配边疆了。连秦家也被削弱,丢了不少实权,只有柳家没有损失了! 所以姬流鹤做的石子馍,是顾伯爷教的,连皇上都下旨要了吃,他说给一众学子加油助威送石子馍,就有那些想要趁机结交的上门来拜访,领几个石子馍。 顾楚寒过来时,家里正热闹着,不少的青年才俊已经自发排起了队,有的已经领到的,三五成群的一块说话吃饼子。 姬流鹤摆了三口大锅做石子馍,一身围裙,头上也带着厨师帽,手上带着袖套,还真是像那个样子。 「还有我的份儿没啊!?」她吆喝进来。 众人看她过来,纷纷拱手见礼招唿。 顾楚寒笑着寒暄几句。 姬流鹤抬眼看看她,「看你倒是的清闲啊?来给我打下手!」 「好好好!给你打下手!」顾楚寒笑着喊人端水给她洗了手,穿上围裙也下手了。 众人围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利落麻熘的样子,虽然有不少觉的不妥,君子远疱厨,但那些向来崇拜的都在一旁贊贊不已。 顾楚寒出了两锅,一看成色,「清泉!把这这锅好的捡了送进宫!」 清泉看一眼,嘴角微抽。这一锅分明是火大有点煳……不过她说要送进宫,就立马捡了装起来,然后亲自送到宫门口,说是长兴伯亲手做的送给皇上吃的石子馍。 那些学子们也心神越发激盪起来,他们竟然和皇上吃的同一个锅里出的石子馍!这次春闱下场,必定能摘得好名次!金榜题名! 「虚伪!奸诈!无耻!」姬流鹤小声暗骂。 顾楚寒扭头回他一句,「老不死!」 两人下一瞬就互相瞪眼,眼看着就能斗起来。 众人都有点嘴角抽抽。这姬老将军做石子馍不是顾伯爷教的吗?这俩人咋跟斗架的公鸡一样啊!? 「有本事比比!」姬流鹤怒道。 「比比就比比!谁怕谁!」顾楚寒挑衅。 俩人都哼了声,很快就抢着锅做了石子馍又做黄桥烧饼。 倒是便宜了来领石子馍和烧饼的学子们。 顾五郎,何嘉也过来领了好几个,准备下场带上。 这次春闱不比秋闱,考过就鲤鱼跃龙门,一步登高了!要是考不过,就只能再等三年,眼看别人升官发财! 浪费的都是时间和光阴!君不见上一届状元郎苏荩,如今都已经是三品的吏部侍郎了!官居要位!虽然有家里的原因,可也因为自身的条件,头名的状元! 顾大郎也写来了信细细的交代顾五郎考试心得和注意项。 顾老二担心这次考不过,上不去,那就真的只能走小路,眼看着三房走着阳关大道了!如今三房那边说不上话,过去讨不了好,真是该烧哪路香了! 连氏气恨的在家里骂了三房好些次了,她在牢里受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都是因为她们,结果却一点补偿都没有!还啥享了她们家的荣耀富贵,就得共患难!谁家跟她们共患难都坐大牢了!?只有他们二房!凭啥不补偿他们!? 顾老二也知道入狱的时候说的太过,只能尽力的挽回,这边压着连氏和顾七郎。好在三房对五郎还是没变。 顾楚寒却不等他们考完,要赶去造船厂,准备试航之事了。 苏荩接了吏部侍郎的职位,如今只能留在京中,送她出京时,一张脸别提多难看,尤其是看赫连云,赫连越也都跟着一块,更是脸色发黑。 「你就给我这么个脸?」顾楚寒斜他。 「为啥非要跟他们一块?」苏荩再次怨念。 顾楚寒回他,「双方合资的造船厂,这首航他们肯定要参加,等他们把船开走,就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苏荩也知道这个跳不过去,幽怨的看着她,「我要亲!」 顾楚寒立马瞪他,「亲屁!这么多人!」 苏荩忍了又忍,只得偷偷紧紧握了下她的手,看着她过了黄河走远,这才不舍的返回京都。 顾楚寒却也没有与赫连云赫连越一路,他们和这次负责的朝臣直接去临新县去造船厂,她还要去一趟制造局,那里还堆积了不少事儿要处理。 宋笑西已经升了南乐县县令,听到她来急忙忙就带着人赶过来迎接,「大人!」 「快起!」顾楚寒笑着忙虚扶一把。 宋笑西起来,看着她,「大人受苦了!」 「也不算!再说,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顾楚寒笑呵呵呵道。 宋笑西也忍不住笑,「大人果然好心性!诗也好!」 「诗是别人的!」顾楚寒笑一句。 张奈和孙烊几个捕快都是她提拔上来的,听她遭了大难,被抄家,差点丧命,还被屠村,这会再见她,都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红,「大人!」 顾楚寒拍拍他们,「好好干!」 「大人要走了吗?」张奈忙问。 顾楚寒笑,「县令是不干了,一人三份工,干不过来!不过以后制造局还是归我来守的!」 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问询赶来的百姓也都纷纷义愤填膺,那陷害的人砍了头还不解气解恨。 监斩官有苏荩,顾楚寒也去看了,如今也算是只有对那些逃脱掉的余怒余恨,不过那个逮着机会她必定奉还她们! 把前来的百姓都安抚一边,等抽身出来回到制造局,天已经黑了。 苏荩已经等她有一会,看她回来,开始摆饭。 顾楚寒小声嘟囔,「根本不叫出远门!」 「你说什么?」苏荩幽幽问她。 「心里真幸福!」顾楚寒嘿嘿朝他笑。 苏荩俯身吻住她的唇,听顾小郎外面说着话也回来了,这才舀了粥,把筷子递给她吃饭。 制造局的事,顾楚寒已经远程解决了不少,刚过来还是不少,好在李二郎提前就到了这边,跟着来的周颖照顾他起居,倒是让李二郎幸福胖了几斤。 松闲了那么久,回到制造局,顾楚寒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不用再管南乐县的事,她也得以全副心神都扑在制造局上。石油出来了,她也准备先做几辆拉货的重卡和其他燃油机器。速度慢,但气力强大的,也正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 至于追求速度的小车,现在路都不行,也不实用!顾楚寒决定等技术再成熟了再去说捣鼓它! 直到把制造局这边的事都忙完,看时间也实在到跟前了,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顾楚寒这才收拾了东西带着顾十郎和李二郎赶到造船厂。 浮游师傅和云鹤洋都在船上,见她过来都赶了过来。 有不少问题,浮游师傅还要跟顾楚寒说,拉着她就巴拉巴拉就一项项的说起来。 云鹤洋看她气色并不是太好,只怕是旧伤还没养好,几次欲言又止。他不敢说这次的够陷之事是如何的,但秦家参与了是肯定的!表姐终究还是对他下手,对整个顾家下手了!他万幸躲过,秦家也因此被削弱,可表姐她并没有事,会不会再对他下手? 他家和秦家是姻亲,他又怎么看他?还会当他是朋友吗?他可以说是赖在造船厂里不走的,就想跟他继续保持关系,他喜欢顾楚寒,崇拜他,不希望他以后嫌恶他冷待他了!他希望他们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顾楚寒忙完已经一天过去了,见他还跟着,挑了挑眉,「你还有事?」 「顾伯爷!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吗?」云鹤洋鼓起勇气问出口。 顾楚寒直接道,「那不随你吗!」 云鹤洋愣了下,明白过来她的话,顿时有些欣喜,忙又收敛起笑,小心道,「你不气恨嫌恶我?云家和秦家是姻亲。」 「如果云家也做了,那我会连云家一块记恨的!」顾楚寒看着他道。 「不会!云家不会做!」云鹤洋连忙保证,否则云家也不会避出京都,远离权势中心了! 顾楚寒耸了耸肩,「那不就结了!」 云鹤洋松了口气,又认真的给她道歉,「对不起!」 顾楚寒笑笑,「不原谅!」 「我知道!还是对不起!」云鹤洋知道,换成是谁都不会原谅的,他就是想抱歉一声。 顾楚寒笑了下不再多说。 看她连云鹤洋都能有说有笑,却对他那么冷漠疏远,赫连云真的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再对他展颜!至少像以前一样,也不是如今这般冷漠无情。 赫连越上去跟她打招唿,「忙完了吗?」 对他,顾楚寒也实在拉不下个冷脸,他不顾自身安危抵挡着那些屠村的杀手,如果没有他,爹会伤的更重,村里的人也会死伤更多!暗嘆口气,「嗯!刚看了一圈!」 赫连越点头,小心的问她,「我也想学制造机器,现在还晚吗?」 顾楚寒抬眼看他,打量他一眼,「不晚啊!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想学,任何时候都不晚!」 他一句『那我跟你学』没有出口,顾楚寒就摆了摆手,先走了。 赫连越却已经暗自下决心,他又不准备坐皇位,又不擅领兵打仗,其他的事他也没有发现兴趣,更对朝廷那些事没兴趣。她说的对,人活一生总要干个啥!他以后就学着制造机器!就做和她一样的事! 但是看见赫连云,顾楚寒就没有好脸色了,直接回了苏荩原来的院子,现在是她住。 怀冰远远看着,眼中闪过一抹狠光。既然对主子如此绝情,也就别怪他无情! 很快一封带着顾楚寒身份秘密的密信由专人送去京都,落到了秦妤的手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个贱人怎么可能会……」
第228章:插翅难逃 秦妤从来没有想过,能被她喜欢的男子会拒绝她!遇到苏荩,她经歷了!更没有想到他拒绝她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她一直觉的顾楚寒抢走了苏荩,他作为一个男子竟然和苏荩断袖,抢走了属于她夫君的男人!而外面那些传言,说她连一个男子都抢不过,也给了她最大的羞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顾楚寒他竟然不是个男子,他竟然是……她!?是个女人!?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秦妤不相信!顾楚寒怎么可能会是女人!?她怎么能是女人!? 一瞬间,脑中闪过顾楚寒那种雌雄莫辨,俊美无双的脸,京都无数少女以她为最佳夫婿人选!苏荩当选第一美男子之后,她排行第二,说是艷压群芳,比过京都所有世家小姐的姿容! 她有脸,长了一张倾城妖媚的脸!勾引了苏荩! 又想到她做的诗词,她的机器制造,她不仅有脸还有才!她还有武功,跟苏荩学了道术!唯一没有的只是家世了! 可苏荩喜欢她!喜欢那个粗俗的男人样子!喜欢那个出身低贱的贱人! 「小姐!小姐!顾楚寒要是个女人,那她……她又做官,又科考,还得了爵位,这可是欺君大罪啊!满门抄斩的欺君之罪!」丫鬟青碧晃着她。 「欺君……欺君!?对!那个贱人她犯了欺君之罪!她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又做官,如今更是皇上重用的长兴伯,她是欺君!就算朝廷废除了诛九族的酷刑,她胆敢如此欺君,就要满门抄斩!」秦妤恨怒的猩红着眼,满眼的杀意。 「小姐要想个办法!那个贱人手里好像还有免死金牌呢!祁二公子又护着她,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可能没有准备!」青碧看着她道。 秦妤阴冷的呵呵笑,「呵呵呵呵……这一次,我一定让她死!」 只是这个时候顾楚寒正是风光的时候,秦妤拿着信没有琢磨,直接找了她爹秦正沣。 「此事是真是假?」秦正沣惊问。 「这是赫连云身边的人送来的信,之前她在黄河爆炸中根本不是被那家渔民所救,而是被赫连云所救!她早就埋伏进了京,与赫连云演了一场戏!让皇上和不知情的众人为她同情叫屈,成就她!不过赫连云也被那个贱人勾引,为了得到她,还给她下了守宫线那种蛊毒!虽然苏荩给她控制住了,但她手腕上的守宫线还在!她就是一个欺君之罪的女人!」秦妤恨恨道。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贸然在动手!你也说赫连云心系那顾楚寒,不无下套的可能!」秦正沣在牢里那么久,也是被磋磨屈辱的心境变化。 秦妤冷哼,「要查还不容易!而且此事一旦查证确认,她自己就是铁证!逃也逃不了!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秦正沣要更加谨慎些,「先等等!这事等我想想再动!」 「爹还想什么?皇上就算重用,他要的新船已经造好了!死一个顾楚寒,还有一堆的人学会了那些机器,我就不信大厉,不信天下没有人才!他要不愿意下手,我们找太后!」秦妤现在深入彻骨的危机感! 她一向觉得自己在京都在大厉无人能及!家世,相貌,才华!她样样都高人一等!高于所有女子!可这出现的顾楚寒竟然也变成了女人,对她是个巨大的威胁!有这个处死她的机会,绝不容许错过! 秦正沣在顾虑贤正帝知不知道顾楚寒的身份,到时候就怕他们这边出手,皇上那边给她兜着!毕竟光一个顾楚寒就为大厉带来那么多好处,还有被占领的西南三府。而且她如今还年轻,以后不知道会造出怎样的机器,皇上怕是不捨得这样的人才!不杀她,或者给她换个身份,以皇上的仁慈之性情,是做得出来的! 「皇上不可能知道!真知道她是个女人,不可能还给她封爵,帮着她隐瞒身份!她是女人总会嫁人生子,不可能一直做男人!」秦妤肯定道。 「可皇上当初赐她免死金牌就很莫名,我怀疑皇上早知道了!」秦正沣道。 秦妤还是摇头,「真要知道,那谋逆的罪证送上去,他也不会直接下旨拿人抄家了!试探试探不就是了!」 秦正沣点点头,还是决定要慎重的来! 顾楚寒也很是慎重,那两艘汽轮机船全部彻查了三遍,又在船厂港湾里启动了连续几天,确定没有任何隐患之处,这才发下告示,正式试航! 北辰有赫连云,赫连越。 大厉这边贤正帝不出面,把赵璞搬了出来,还有穆霄这个祁王。 苏荩密奏了一本,说是为防再有人袭击太子,他出面保护,也硬是跟了过来。 另加上一大小官员士兵禁卫和试乘的百姓若干,全部核查检查完。 「试航开始!」 顾楚寒一声命下,礼炮向天打出三响。 新船正式启动。 呜——呜呜—— 鸣笛声响起,随着热量增加,齿轮转动越来越快,很快两条大船一前一后驶出造船厂港湾。 众人齐声发出庆贺的嗷叫和掌声。 新船掌舵人都是老船手,顾楚寒只一教就明白,摸索了那么久,练了那么久,终于正式出发,都高度集中注意力。 大船稳稳的进入黄河,顺流而下。 下游的黄河不那么咆哮,变的平缓而温柔,春季时节少雨,虽然上游化冻水流量增加,但也还没有到浪潮汹涌的多雨时节。 所以大船速度越来越快。 船上的众人不断的惊嘆,「这简直太快了!我都感觉像是要飞起来了!」 「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快的船呢!」 「你们看岸边,刷刷刷的过去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顾楚寒还嫌这船速度太慢,让在加速,既然试航,一定要把速度拉起来长跑一下,看看具体性能和稳定性。 船手们接到命令,再加火,掌舵手也加速。 速度很快提升到最高。 苏荩转了一圈,看赵璞正与赫连云他们说话,忍不住皱眉,不想上去。他自己接了个保护太子的任务上船来,结果也只是在船上,却看不见她! 顾楚寒哪顾得上像他们一样悠闲的体验新船速度的刺激和景色,她要看着船,保证船稳定航行。 船上配备了餐饮处,客房,货仓,各种设备。 到了晌午,众人在船上用了午膳。 而两岸的百姓远远看到,或是碰到同在黄河中的船也都惊嘆半天,但看着船上两国的旗帜,谁也不敢放肆。 等到黄河入海口,两船一齐航行向南,在海上大船更发挥出最大优势,沉稳,快速,乘风破浪而行。 而事先定的补给点到了,就补给物资和燃料,再行出发。 一直到了长江入海口,然后沿着长江航行,深入。 最后又一路沿着运河北上,到黄河,然后驶回临新县造船厂。 歷时九天,试航完满结束! 顾楚寒也松了口气,「两艘船随便北辰挑,可以把另一艘开走了!」 试航期间,顾楚寒两艘船来回跑,但从不跟赫连云多话,忙的也都是航行之事,而一旦到赫连云这边船上,身边必定跟着苏荩。 赫连云知道,这次试航成功结束,只怕她的身份就不再是个秘密。苏荩如此严防死守,而她年岁也到了,必然也不愿意再等下去夜长梦多,要换回她的身份,迎娶她为妻。 他再不动手,只怕就真的没有机会,只能看她嫁给别的男人! 赫连越却不准备走,「皇兄!我喜欢那一艘,你带着人把船开回去吧!那些工匠造了两艘船,也是回了的!」 「你不准备走了!?」赫连云惊问。 赫连越点头,「我准备留在这边,学习机器制造!」 赫连云脸色变了几变,「是不是因为年前之事?皇兄给道歉赔不是!」 「皇兄!我做一个事业!不为建功立业,我只想做一个我喜欢,也算是有用的事业!不因为年前的事,也不因为她!我不想参与那些斗争,只想以后与机器为伴!」 赫连云面色难看,「阿越……」 「皇兄不必劝我!我主意已定!我胸无大志,更无心皇位,做做机器正好!这也不是我一时的想法和决定!」赫连越神色很是坚定。 赫连云见劝不动他,只得点了头,留他暂时在这边,「我多留几个人手给你!」 「不用了皇兄!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赫连越拒绝,「只要皇兄不动她,他们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还是为了她!」赫连云怒道。竟然自愿留下做人质,逼着他对寒儿放手! 「皇兄!我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不要再执着不放了!皇兄有自己该肩负的责任!她也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她不适合皇兄,皇兄也不适合她!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赫连越蹙着眉苦心劝他。 赫连云做不到!他要能放手早就放了!可他放不开!做不到! 他眼神一阵幽寒,直接冷声吩咐,「来人!越王爷长途吹风受了风寒,带越王爷回国医治!」 怀冰和另外一个护卫立马上前。 赫连越跳起来,「皇兄!难道你也想像父皇一样吗!?」 赫连云顿时脸色僵住。想到了父皇早逝的宠妃,想到了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赫连御。 昊武帝儿子不少,但最宠爱的绝对非赫连御莫属!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嫡出,可他就是宠爱宠信!把帝王为数不多的父爱全部给了赫连御! 而宫闱辛秘,昊武帝最宠爱的妃子来自民间,有说她是海岛公主,有说她一个普通人家的渔女,但这些版本里,基本每一个版本中,这个妃子都不是无主的,有丈夫或者是有未婚夫,而昊武帝是个掠夺者!而那个宠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只短短三年时光,便香消玉殒!成了昊武帝心上永远的伤! 昊武帝宠爱赫连御,其他的儿子女儿他虽然也有生,但没有一个当过真正的儿子!至少赫连云,赫连越都是如此,他们自小就羡慕赫连御比他们得到的多!小时不懂,只当他是太子才能够得父皇的宠爱和慈祥的笑容。 赫连云幼时甚至曾经说过,当了太子就能让父皇如此宠爱,那他也要当太子! 被昊武帝听到,赫连云被罚跪三天三夜,他整整三年没有踏入过母妃寝宫。从那时候赫连云就知道,太子只有一个,只有赫连御! 「不会!」赫连云僵着脸坚决道。他不会! 「皇兄不会什么?你是不会让她死,还是不会再娶别的女人?还是真的能给她想要的?让她幸福快乐?」赫连越质问他。 赫连云摇头。 「皇兄!放过她吧!」赫连越祈求的望着他。 两人正说着,另一边苏荩背着顾楚寒过来。 在船上这些天顾楚寒时刻警惕,精神高度紧张,一松懈下来,大姨妈汹涌而至,疼的脸色发白,冷汗津津。 苏荩看她还去船上,背起她就回来。 远远看见她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趴在苏荩背上,赫连越忙上前,「顾伯爷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顾楚寒懒懒的摇摇头,「歇歇就好了!」 赫连云也忙上前来,「旧伤復发了?还是又受了伤?」受伤不可能,有苏荩跟着,应该没人能对她下手! 「多谢两位王爷,我没事!先失陪了!」顾楚寒随便的拱拱手。 苏荩只冷淡的点了下头,背着她回院子。 清泉已经先一步赶回院子,煮了四物汤和补汤,另把药拿出来准备好。 把她送到净房,等她收拾完出来,苏荩拿起药丸塞她嘴里,餵上热水,「躺好!我给运功调息!」 顾楚寒嘤咛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窝进他怀里,「我想躺这!」 苏荩软的一塌煳涂,疼惜的吻了吻她,抱着她在怀里调整了下姿势,运气覆上她的小腹。 一脸十来天没休息好,这会已经歇下,干脆懒在他怀里睡着。 外面来探望赫连云赫连越被拦在门外,「我家九爷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不便探望,两位王爷请回吧!」 赫连云突然想到女子一月一次的葵水,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赫连越还在担心顾楚寒是旧伤復发,「皇兄!她如今这样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不要再执着了!」 赫连云脸色难看了又难看,「她是来葵水了!」 「葵水!?」赫连越愣了好一会才反应是什么,顿时忍不住脸色不自在的红了。 好一会,赫连越还是坚持劝说他,「就算她有才能,皇兄把她带回去,父皇母妃也不会接受她!即便接受也不会让她做你的正妃!这件事,怎么都是个错!」他想像不出顾楚寒像后宅女子一样满身闺怨的等待丈夫垂怜宠幸。 赫连云没有说话,自己坐了半晌。 接到昊武帝的信催他和赫连越回京城,他的婚期一拖再拖,如今已经不容他再拖,让立即带船回京!不许耽搁!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赫连云深吸口气,站起身,到顾楚寒这边来。 睡了一觉起来,正精神奕奕的顾楚寒,兴致勃勃的在烤梨和苹果。听他过来,直接翻个白眼儿,「没空!不见!」 「我要走了!有些话想跟你说!有些结想找你解开!」赫连云直接越过清泉和念卫走过来。 顾楚寒冷眼望着他,摆手示意清泉和念卫退下。 赫连云看了看,知道苏荩被赵璞叫走还没得空回来,目光柔情的望着眼前这个牵动他心魂的人儿,心里苦涩又酸涩,「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吧!」 「你想说啥?临别遗言?」顾楚寒斜他。 赫连云轻笑出声,也在火炉旁坐下,看她炉子里的烤梨和烤苹果,更是失笑,「如果我强行把你掳走,你如何?」 「我又不是没有张腿!」顾楚寒翻他一眼。 「威胁你家人呢!」赫连云又问。 「杀了你!」顾楚寒冷声道。 「然后你和你家人跟我一块陪葬!?」赫连云笑问。 顾楚寒没有回答,如果真逼到那一步,杀不了他,她也就只能回去了! 「如果我强要你,逼你嫁给我了呢!」赫连云问的越发小心翼翼。 「那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顾楚寒垂眼,她就算不死,也会有人把她弄死! 赫连云笑出声,低沉的笑声震动着胸膛,「梨烤好了吗?」 顾楚寒狐疑的看看他,「快好了!」 「给我一个!」赫连云笑看着他。 顾楚寒不想给他,不过他还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幽深辽远仿佛带着无尽的伤痛和她看不明白的东西,默了默,夹出来一个放在炖盅里递给他。 「谢谢!吃了你的梨,我们也从此别离!」赫连云笑看着她,执着的望着她,两眼却忍不住酸疼。 顾楚寒眉头微蹙,赫连云准备放手,不再缠着她了?还是又使的计谋手段? 「因为,我绝不想你出事!更不想你死!」赫连云说完,静默深沉的望了她半晌,拿着烤梨起身离开。 「真的还是假的!?」顾楚寒很怀疑他的人品! 苏荩赶回来时,赫连云已经走了,一把抓握着她的手,「以后不许再理会他!」 「好!不理!」顾楚寒嘿笑,「你吃烤梨不?」 苏荩把钳子接过来,拿了炖盅夹出来两个。 烤梨挖了口,里面放了红糖阿胶,打开顿时一股香甜混着果香的特有气味儿扑鼻而来。 顾楚寒干了两个,吃的有点腻味儿,晚饭只吃下了一碗鱼肉粥。 赫连云跟前的烤梨放冷了,却没捨得扔,拿着勺子舀着吃下,冷掉的那种甜腻很是变了热气腾腾的滋味儿和感觉,他却一勺一勺全部吃完。 「主子!苏荩早就和她同住了!」怀冰忍不住道。 「嗯!」赫连云应声。 怀冰看他缅怀的样子,不再多说打扰他。 次一天,赫连云带着一种禁卫和工匠船工离开,返回北辰。 赫连越留了下来,暂时留在造船厂做学徒工。 送走了赫连云,也算是没有了威胁,大家也都松懈了一口气,继续成功的喜悦。 赵璞和穆霄等人也要回京汇报此次任务结束。 苏荩也一同离开。 顾楚寒也暂时留在造船厂,开始建造其他船型的客船,货船。 秦妤的计划也展开了,搜集了顾楚寒在南乐县的『狂言傲语』,说等太后死后,秦家的仇一定要报!如何如何!而太后活不了多久,又如何如何! 一点点的在太后跟前刷顾楚寒的恶意,让太后对顾楚寒越发恨怒,甚至生了秘密处死的想法。 贤正帝那边也试探出来,他并不知道顾楚寒是女儿身,试航结束之后,又给了顾楚寒和顾家不少恩赏。 顾楚寒没有回京谢恩,直接在临新县朝着圣旨磕了几个头,上了一道谢恩的摺子。 而此时最重要的科举考试春闱也结束,出了结果。 顾五郎高中,何嘉也高中了。 胡青鱼也写了信来报喜,他和赵文都中了,下一步就是殿试,只要过了殿试,就是稳稳的官身了! 能多出一个人在官场占据一席之地,对顾家来说是好事! 顾婆子特意安排厨房做了席面,叫顾五郎和二房都来庆贺,一块吃顿饭。 连氏扬眉吐气的样子,还不愿意给面子,饭桌上说话也刺刺的,要么酸不熘熘的。 顾婆子不喜,吃完饭就推脱累了,打发了她。 连氏撇撇嘴离开,已经开始给顾五郎再次寻摸亲事。之前看不上他们家,拒绝不愿意,如今五郎都考中春闱了,马上要做官了,总该不推了! 顾五郎直接拒绝,让谁也不要打扰他准备殿试。 顾老二严令喝止了连氏,都不准打扰。 三月多,殿试开始。 筹备充分的顾五郎登上大殿,和一众贡生们一块接受殿试。 顾楚寒在等着消息,她觉的顾五郎没有问题,就凭这次冤枉她们家,也不能给顾五郎往下打压。他的学问学的实在不差!律学上也算是有所专精。 消息正式传来,顾五郎高中了二甲第一名。也算是这届春闱第四名,只差一个就是探花! 二十年寒窗苦读的何嘉一举高中榜眼。 何家上下一片欢腾喜悦。 而叶氏也快撑不住了,知道何嘉中了榜眼,以后前途大好,拉着何夫人说话,说顾莉娘出身太低,做不了丈夫的继室,撑不住场子,以后三房分家,她也不是个能当家主事的,更做不了何嘉的贤内助,求何夫人在她死后,给何嘉重新选一门亲事。 何夫人知道她选的人,她自己的表妹。可她这边已经看好了顾家的女儿,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相处,她也着实觉的顾莉娘有潜质,可以带得出来,而且儿子也挺是喜欢。可看着叶氏奄奄一息,可怜乞求的样子,又动摇了。 回来商量何大人,何嘉。 「娘知道我这次如何高中榜眼的?」何嘉问。 「说顾氏的事儿,怎么说起这个来?」何夫人不解。 何嘉解释,「爹让我去白河县,到顾家走了一圈,我感悟颇深。」 何夫人看了眼丈夫,「难道还能是这次感悟好,所以才能高中的?我可不相信我儿苦读二十载,会如此没用!」说着嗔怪的笑起来。 何嘉摇摇头,「说起来,顾五郎专精的学问应该在我之上!他之所以中的二甲,不过是皇上不想顾家太多打眼,有补偿之嫌。放在这个位子上,既稍加补偿,又让人看不出来!顾家也不会太显眼!」 「他的学问比你还要好?」何夫人不大相信。 何大人也目录疑惑。他精心培养的儿子,他也不太相信太不如人了! 何嘉这才眼带深意道,「从年后,我和顾五郎经常切磋学问,他几乎什么论都接住,且见解独到。做的文章,更是囊括了此次春闱的一大半考题!」 「你说什么?这顾五郎难道还能是……」何夫人话没有说话,但已经开始怀疑顾五郎舞弊。 「不!他专精律学,但学问绝对不差!只为人低调,文章写的精彩,也从不邀功!」何嘉摇头。 何大人也觉的顾家没必要舞弊,「就算顾五郎学问不行,皇上也会给一个位子!不差那一个来安抚顾家!这顾五郎只怕真本事!」 何嘉深以为然的点头。 顾五郎算是顾家子弟中最醉心学问,也是最用功的了,能有如今,虽然有苏荩指点,也是他自己辛勤所得。 给顾楚寒写了信,准备留在京中考取庶吉士。他要律学上的掌权官员,光小官出身还不够。没能入得翰林院,那他正好从庶吉士出发,直接考入刑部! 这封信被人换了,信还是顾五郎的信,不过却多了点内容,要顾楚寒回京一趟。 顾楚寒接到信,有些疑惑,不过她如今不是以前,担任县令不准私自离开任上,现在却可以短时间离开,回家一趟也没事。有如此喜事,回家看看也可以!八成是他的亲事出了问题,而他不好解决,家里又闹起来,让她回家。 「十郎你也回去不?」 顾十郎想了想,「我跟你一块吧!」 「说得好像不太情愿一样?」顾楚寒拍他一下。 李二郎那边也道,「我也想回去一趟呢!不过还是算了,制造局这边也忙,给五郎的贺礼捎回去就行了!」 顾十郎虽然想做跟班,不过想想还是不跟了,「肯定是二房那些糟心事!我还是不跟着了!不知道要说啥呢!」以二婶的德行,肯定没有好话!估计看五郎高中,名次又那么好,只怕嘚瑟的不行了!可又有何嘉在上面压一头,也吐不出象牙来! 苏荩之前也说叶氏运数已尽,顾楚寒也怕那边来个釜底抽薪,给她换了人。叶氏和叶家明显对莉娘没有半分好意。就简单收拾了行李,回京都一趟。 光明正大回京,没有坐马车,主僕骑马直接一天赶回。 看她已经上套回了京都,秦妤也顿时兴奋紧张起来。这个贱人只要进了宫,就让有命来,没命回! 刚到家,饭还没吃完,那边宫中传来旨意,宣顾楚寒进宫。 顾楚寒这边一心想着顾五郎的事儿和顾莉娘那边,也没注意宣她进宫不是皇上宣,也有可能是别人。 应了声,领了旨意就换了衣裳先进宫去,「五郎那边跟他说一声,等我出宫再找他!」 「好!快去吧!」顾婆子还催促她别耽误了事儿。 顾苒娘看她随着太监走远,忍不住失笑嘆气,「每次九郎进宫,我这都忍不住心里提着,总觉得像是要出事儿!」 「你也是被吓着了!多歇息,少想点这些!明畅都快三岁了!」顾婆子提醒她再要一个。 顾苒娘忍不住脸色一红,纺织厂那边有爹帮忙坐镇,严俊风就借着养伤懒在家里,明明早就好了,却非要说没好,天天就折腾她了! 严俊风是好了,也在外晃悠了,纺织厂那边有岳父大人在,完全不用担心,就帮媳妇儿看看九云阁。刚从卖点心的铺子出来,拿了点心准备回家哄儿子,就见应国公府的马车路过,忍不住多看两眼,那方向,是皇宫。 风吹过去,马车上坐的正是秦妤。 福全暗自呸了一声,他们一家差点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严俊风也冷冷收回目光,「走!回家!」 见家里摆着吃剩的菜,「早饭剩菜了吗?」 「九郎回来了,她没吃多少,没叫进宫去了!这些菜也没咋动,就又端出来了!」顾苒娘解释。婆婆走了,她们也不用天天吃啥也得顾忌着婆婆。 严俊风皱眉,「九郎回来了?皇上叫她回来的?」 「说是五郎的事儿!不过一回来就被叫进宫去了!」顾婆子解释。 严俊风勐地一睁眼,「我刚才看见秦妤也进宫了!」 顾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苒娘脸色已经变了,「秦妤?难不成又是她在搞鬼!?」 「快去通知苏荩!这次只怕九郎危险了!」严俊风说着,立马安排几句,就急忙跑到顾楚寒院子里找免死金牌。她刚回来就被叫进宫,皇上能有什么事,在试航结束时不叫她回京,却这个时候盯着,这边刚到家,饭都没有吃完就赶紧叫走!? 这叫她的人必然跟秦妤有关!只怕是她的身份秘密被秦家的人知道了! 就算皇上仁慈,爱才,不忍杀九郎,还有免死金牌。可太后却不一样!她是秦家的女儿,秦家恨九郎入骨,她也同样,在试航结束之后,汽轮机船造好了,所以正好下手除掉九郎!女扮男装,欺君大罪,完全说得过去!她自己本身就是铁证!和谋逆还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顾婆子也急了,两眼一阵阵发黑。这才刚过了坎儿,难道,九郎就没有能安生平安的时候吗!? 顾苒娘也一下子急了,上次齐兰馨被害,诬陷九郎那次,她就心里预感不好,总觉得有事发生。而这次的感觉也一样,她还以为真的是谋逆大案之后受了惊吓。 顾楚寒的免死金牌就在书房暗格里放着,严俊风到那就拿了出来,检查了下真假,立马一路狂奔。 起码先保住九郎一命,后面的事一切都好说!她们家现在的一切都可以不要!把燃油机器献给朝廷!只要换来平安! 而跟着进了宫的顾楚寒也发现了太监带的路不对,根本不是去御书房或者勤政殿的,「公公!这这不是去见皇上的路吧?」 「皇上正在等着顾伯爷呢!」那太监依旧这一句话,浅笑客气。 顾楚寒微眯了眯眼,站着不走了,「公公还是告诉我,究竟是谁要见我!」 「怎么?顾伯爷这是怕了?」秦妤从一旁走出来,笑语晏晏道。 看她这笑,顾楚寒就知道她这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秘密,「的确是怕!」 秦妤冷笑一声,「顾楚寒!欺君之罪,你今日,插翅难逃!」 她话音落,立马一队锦衣卫,上百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而顾楚寒进宫时就卸下了所有武器。 ------题外话------ 女主死了,大结局~
第229章:明明身份尊贵 顾楚寒看着一下子围上来的上百个锦衣卫,忍不住冷哼一声,「我倒是早就想到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呢!鼎鼎大名的顾伯爷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女扮男装,混淆视听,加官进爵!这消息传出去,定是要震惊全国了!」秦妤冷笑着,盯着顾楚寒的脸,眼中闪烁着恨毒之色。 「别人惊不惊我不知道,看秦大小姐的样子是受到惊吓了!」顾楚寒冷冷勾着嘴角,「怎么?发现了一个你样样比不上的我,就迫不及待了!」 秦妤气恨的怒喝,「你放屁!我样样比不上你?你一个出身低贱只会弄个机器,勾引男人往上爬的贱人有跟我比的资格!?你现在就是阶下囚!欺君之罪,马上就死无葬身之地!」 「呦!好害怕!」顾楚寒不用力气的惊讶道。感觉自己像个捧哏! 看她竟然满不在乎,有恃无恐,秦妤心里也忍不住疑云,却又更加恼恨,「你这是还想着指望谁?欺君大罪,满门抄斩的大罪,还指望苏荩来救你?救得了你?」 「我都没想说,你竟然这么想知道!」顾楚寒偏眼过来看她。 秦妤恨不得把她碎尸,她女扮男装是铁定的!现在却不怕,肯定有所仰仗。只是皇上那边,苏荩那边全都安排好了,没有人会来救她!更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顾楚寒看着她道。 秦妤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计划,还真能躲过她去?不可能!这一次,这个贱人必死无疑! 青碧在一旁提醒,「小姐!她在拖延时间!不要相信她的话!」 秦妤也立马想起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锦衣卫她都已经搬了过来,太后也是下了旨意,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鄙夷的睨视着顾楚寒,「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给我把她抓起来,带到坤和宫!」 「等等!不必抓我!要去哪,我自己跟你们走就是!」顾楚寒拒绝被抓。 「少废话!把她抓起来!」秦妤怒喝。 上百锦衣卫全都冷眼盯着她,虎视眈眈,秦妤一声令下,立马上来抓她。 顾楚寒危险眯了眯眼,她来时爹暗中给她塞了个纸条,告诉她『安心进宫,有惊无险』,她不确定是什么无险。锦衣卫这些人手,她不想动。如果动手,她就算全盛之时都抵挡不住这上百高手。而且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贴身的小暗器,什么武器都没有,完全占不到便宜,可能还会『伤重而死』! 所以思虑之后,顾楚寒举手投降,束手就擒。 立马几个锦衣卫上来,拿起绳索就把她给紧紧锁住。 看她被铁链五花大绑,秦妤眼中闪过一抹快意,上来抓着她的衣袖直接撕开,就看到她手腕到小臂上的一条血色红线,虽然已经变得细小暗淡,但手腕处依旧清晰明显! 「这就是守宫线,你就是个女人!」 就算她在蛇洞没有受伤,没有对沈芳池施那个五行咒,提前炼化了守宫线,她的身份也瞒不住,找个太医一把脉便知。顾楚寒没有说话,避免吃苦头。 秦妤就是要让她吃苦头,不仅要杀她,还要狠狠的羞辱她,上来扬起巴掌照着顾楚寒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顾楚寒被打的脸一偏,闭了闭眼。双手迅速结一个法印。 一脸死白的宫女鬼幽幽的站在秦妤跟前,抬手照着她脸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打十几个巴掌。 「啊啊啊……」秦妤惊的尖叫,急忙闪躲开。 青碧也惊慌的赶紧上前抱住她躲。 周围的锦衣卫也都脸色微变,四处看着,却是什么都没有,只秦妤被什么追着打脸。 不一会秦妤白皙的脸上就被打的红肿起来,清晰的五指印还透着丝丝青色的阴鬼之气。 顾楚寒的眼中却是看着宫女鬼追着打秦妤,那手法,那速度,肯定是长期训练下的结果。配合着她死气沉沉的那张死白的脸,阴森的眼神,忍不住冷啧。 「你个妖女贱人!你竟然使用妖术!你是个妖女!杀了她!杀了她!」秦妤尖叫指使命令锦衣卫。 宫女鬼看她彻底激怒要直接下手杀顾楚寒,就停了手,幽幽的站在顾楚寒身旁。 「秦大小姐!有失形象!」顾楚寒淡声提醒。 秦妤恨怒的两眼发红,目光狰狞,「把这个欺君之罪的贱人,直接,处死!」 立马有锦衣卫拔出了刀。 顾楚寒眸光森然,「怎么?太后给秦大小姐的旨意就是直接处死我?没有确定我的真实身份,她就杀我?」 秦妤眼神变了变,但她已经不想再等了,这个贱人必死无疑!再让她拖着,怕真能拖出变故,节外生枝! 「你们还愣什么!没有听到吗!?直接把她处死!她就是女人,绝对的欺君之罪!处死她,你们有功!」朝那些锦衣卫怒喝。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下,朝着顾楚寒举起刀。 而此时坤和宫中,太后还在等着消息,「这顾楚寒跟苏荩学了道术,又惯会钻营,心思恶毒阴险,女扮男装欺骗了大家那么久,只怕要抓她不容易!秦妤还非要过去,别再有啥事儿!」 宫嬷嬷宽慰她,「太后放心!有那么多锦衣卫,任那顾楚寒再高的身手,她也插翅难逃!之前都在乡下无人问津,只不过会攀附,近几年才跟着学了点道术,也没什么大能耐!祁二公子那边已早已经安排好,也不会有差池的!」 太后还是不放心,心里的那股不安让她觉的慌慌的,「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那顾楚寒最会耍嘴,又想来阴险狠毒,别秦妤落到她手里了!」 「太后当真觉的那个孩子阴险狠毒?」 宫里突然传来一声阴沉怒气的质问。 「谁!?」太后顿时一惊。 宫嬷嬷和一旁的宫女立马上来护住太后,「来人!快来人!护驾!」 找到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宫嬷嬷大喝,「你到底是谁?再不出来,胆敢擅闯皇宫!?再不出来,直接乱箭射死!」 顾凌山一身劲装出现在大殿上,拦在太后的前面。 宫嬷嬷和宫女惊的脸色大变,急忙就护着太后向反方向跑。 「太后还记得这块玉佩吗?」顾凌山急声质问,手里拿着那块六福玉佩。 太后视线无意的看过去,等看清那玉佩,顿时惊愣住,「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这!?」 宫嬷嬷一看,也记起来,「这是灵犀公主的玉佩!」 太后一生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便是贤正帝,女儿便是灵犀公主,万千宠爱,却不幸早逝。 「你到底是谁?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太后喝问。 顾凌山伸手到耳后,刷的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太后娘娘,还记得属下吗?」 太后年事已高,盯着他打量,看半天。 「属下凌震叩见太后娘娘!」顾凌山单膝跪地。 「你……你是凌震?你是燕骅的那个贴身护卫!?」太后吃惊。 顾凌山应声,「是!属下就是凌震!十九年前遁死,保护小主子逃脱追杀,护小主子平安长大!」把玉佩递给她。 太后拿着玉佩,双手颤抖,唿吸忍不住粗重起来,「你……你……这玉佩……」 顾凌山眼眶微红,「太后见过那个孩子吗?这玉佩我一直让她戴着,你只要见过她,就该认得出她!而不是帮人杀她!」 宫嬷嬷倒吸一口气,「你说顾楚寒她……她竟然是公主的孩子!?」 「是!她就是灵犀公主的孩子!是公主和殿下真正的孩子!也是唯一的血脉!太后!您心里不安,那是因为你要杀她!要杀了公主唯一的血脉了!」顾凌山肯定道。 太后两眼一阵发黑。 宫嬷嬷吓的连忙扶住她,「太后!您现在不能晕啊!」 太后强撑着清醒,紧紧捏着玉佩,「快!快传旨!带……把顾楚寒给我带到这来!不许伤她!」 宫中管事太监立马应声,带着人就赶紧跑出去。灵犀公主的孩子啊!太后前几天还念叨公主,说秦四小姐长得像公主!这顾楚寒顾伯爷竟然是公主的血脉!可不能让秦四小姐把人给杀了啊! 顾凌山却有些等不及,「太后娘娘!秦妤早对小主子起了必杀之心,这一次更是堵死可能救小主子的生路,上百锦衣卫围杀,小主子武功不俗,却赤手空拳,难敌上百高手啊!」 太后也顾不上别的,急忙抓着玉佩就急急的奔出来,「你……你快去!快去!」 顾凌山应声,拿起她的身份令牌,急忙飞身冲出去。 顾楚寒已经夺了锦衣卫的长刀,正在宫道上跟那些锦衣卫厮杀。 宫女鬼和太监鬼又招来七八个阴魂,围在顾楚寒周围,帮着抵挡。但也只有宫女鬼和太监鬼被苏荩赐福过,可以实质化攻击出手,其他成鬼的人也只能让射过来的箭偏差一些,砍过来的刀偏离一些,或者让顾楚寒避开要害。 地上已经死了四个,顾楚寒脸上喷溅了点点血迹,目光凌厉森然,手中长刀飞舞,杀气凌然。 秦妤被青碧护着远远躲在后面看着,心里恨的要死。这个贱人胆敢反抗!这群废物不直接上枷锁夹板,还让她给挣脱开了!要是现在杀不了这个贱人,她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又会让这个贱人躲过去! 「拿火铳给我!」伸手朝一旁的锦衣卫吩咐。 大厉有严令,火铳配备和使用都有严律! 看他迟疑不同意,秦妤伸手拿过来,自己上膛,瞄准锦衣卫中厮杀的顾楚寒,两眼微微眯起,眼中杀意迸发,直接扣动扳机。 一枪打过去,顾楚寒察觉危险,急忙闪身,擦着她脖颈险险而过,瞬间在她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抬头朝秦妤看过去,瞬间想给她噼一道雷! 可围杀她的锦衣卫也都下了死手,她根本腾不出手来! 看一枪没打中,秦妤立马又上膛打第二枪。 顾凌山飞身急行赶过来,顾楚寒身上已经见了血,被上百锦衣卫围杀,秦妤拿着火铳瞄准顾楚寒,顿时两眼爆红,伸手拿出他带的火枪瞄准秦妤手里的火铳。 砰—— 秦妤手中的火铳在扣动扳机之际爆炸开来,瞬间血肉横飞,地上还飞落一个断指头。 一阵硝烟过去,秦妤稳住身形,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右手的食指不见了,中指只连着一点皮肉,左手和右手手掌都血肉模煳,「啊啊啊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声响彻宫廷。 那些围杀顾楚寒的锦衣卫也都停下手来。 顾凌山飞身从墙头下来落在顾楚寒身前挡住她,举起太后的身份令牌,「太后有令,停止一切行动!如有违者,就地处死!」 一众锦衣卫看着他陌生的样子,可手里的令牌却是真的,都纷纷收手。这人他们都没有见过,难道是太后的暗卫不成? 顾楚寒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看着他熟悉的身形,但那张完全陌生的脸,「爹?」 顾凌山扭头看她一眼,微微摇头,「太后传令,带顾楚寒回坤和宫!」 顾楚寒没再出声,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锦衣卫。 那边秦妤剧痛难忍,又看自己的手被炸的没有形状,大受惊吓,已经昏死过去。青碧也吓坏了,紧紧抱着她,还不放过顾楚寒,「他是假传旨意!太后亲自下旨要处死顾楚寒这个女扮男装欺君之罪的罪人!你们别被他骗了!还不快动手!」 那些锦衣卫一听,的确是没有见过顾凌山,也没见他有身份令牌,就算是太后的暗卫,从未在人前亮相过,也该有身份令牌才对! 「堂堂大厉锦衣卫竟然听从一个丫鬟之言!太后令牌在此,竟然不管用处?」顾凌山冷笑。 锦衣卫们不敢妄动。 「他就是假的!太后那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他是偷了太后的令牌来救那个罪人!你们还不动手!快处死她!」青碧怒喝,小姐费了那么多心血,现在连手都炸了,这个贱人怎能不死?! 「你们不信,那就等上半刻!让太后亲自给你们下令!」顾凌山警惕的盯着四周,以防有人在暗中再下黑手。 不过一会,管事太监白公公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看到他过来,一众锦衣卫也都松懈下来。 白公公见终于赶上了,路过看了眼秦妤,那手已经炸的完全废了,顿时没眼看的吸了口气。 「公公!白公公!快救救我家小姐!」青碧急忙哭着求救。 白公公这会却顾不上她们,秦家的女儿再亲,也没有太后娘娘的亲外孙女更亲啊!她就是再像公主,那也不是公主!更何况她还要杀了公主唯一的血脉! 他急忙跑到顾楚寒跟前,上下一打量,脖子上手上胳膊都有伤,看了看地上死伤的锦衣卫,轻咳一声,「太后有令,带顾楚寒到坤和宫!其他人等,全部退下!」 一众锦衣卫都应声领命退下,把死伤的弟兄带走。 顾楚寒看着眼前的状况,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她心里反而升起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白公公带着顾楚寒就往回赶。 青碧惊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白公公!?」 白公公扭头,看还有秦妤,连忙吩咐人,「还不快抬上秦四小姐,请了太医来医治!」 跟他跑来的太监忙应声,找人抬秦妤,又去叫太医。 白公公催促着顾楚寒到后宫。 在半路和追赶出来的太后碰头了。 虽然顾楚寒脸上还带着血迹,头髮也散乱了,打扮着男装的样子,太后还是一眼看出,和她的灵犀像!很像很像! 顾楚寒拧起眉头,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这太后看她这个神情,激动紧张,更是跑的喘气脸涨红,她现在都怀疑她是太后流落在外的亲闺女了! 「太后娘娘!先回宫再说吧!」顾凌山现在还不想顾楚寒的真正身份暴露,怕给她带来危险。 太后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好!好!先回宫!」又忍不住多看看顾楚寒。 顾凌山低声道,「九郎!走!」 顾楚寒只得跟着,来到坤和宫。 其他闲杂人等全部退下,白公公亲自守着宫门。 宫里只有太后,宫嬷嬷,和一个心腹宫女绿荷,加上顾凌山和顾楚寒。 「九郎!今日我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顾凌山先开口。 顾楚寒看了眼殷切望着她的太后,「你不是我爹!我不是顾家孩子!我的身世和皇家有关!或许就是眼前这位太后流落在外的亲闺女!?」 顾凌山忍不住失笑,「九郎!我的确不是你爹,我是你爹的贴身护卫凌震。你也不是太后流落在外的亲闺女,你娘亲她才是!你是灵犀公主和燕太子的女儿!是南燕皇室唯一正统血脉!」 顾楚寒抬手抵住额头,觉的头很疼。她这是穿越到了哪个烂俗小说里,是哪个傻逼作者给她设定的身份吗!? 看她一脸难受痛苦,太后担心道,「是不是刚才受伤,快请太医来!请倪太医过来!」 「等等!」顾楚寒叫停,「我只是没想到身上还有这样的隐藏身世,还和皇家扯上关系了!不过,我就是顾楚寒!谁也不是!没什么公主!也没什么太子!就闲来没事玩个机器,你们要不愿意,我可以不玩!」 「九郎……」顾凌山脸色很是不好。 太后眼眶也红了,「孩子!你是灵犀的血脉!她就是你亲生的母亲!你怎么能不认她呢!你说不是,你……宫嬷嬷!拿画!快拿画来!」 宫嬷嬷应声,立马回后殿拿了三幅画出来,打开给顾楚寒看。 工笔画把画上的美人画的惟妙惟肖,纤毫毕现,那个和顾楚寒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嫣然一笑,美的倾动人心,而她腰上佩戴的正是一块六福玉佩。 太后拿着玉佩眼眶湿润,「这块玉佩,玉质不是最好的,雕工也不好,只是这玉是灵犀自己买的玉石开出来的,先帝亲自雕刻,寓意六福俱全,一共就只有两块,皇帝一块,灵犀一块。当年她执意远嫁,去了南燕,却没想到只四年时间,就传来她和燕骅双双被害的死讯!这块玉佩,也就再没见过!」 顾凌山接着解释,「当时发生宫变,加上暴乱,公主刚刚生产,小主子才不足十天,殿下被亲近之人背叛,奋力拼杀,才护住小主子,把小主子换了出来。我和一队兄弟分了两路带孩子逃跑。方向都是大厉,只是另一队还没到京都就被杀了。我也身受重伤,恰逢顾家到山上埋了刚夭折的孩子,我就把小主子放在路边,让顾凌山捡回了家。看他们待小主子如亲生,依旧当是之前的儿子,我放下心就返回南燕,只是殿下和公主都被害了!」 太后已经泪流满面。 一旁的宫嬷嬷也忍不住擦眼泪,「太后前几天还念叨公主,说是梦见公主了,还说公主来接她了!没想到竟然是公主的孩子!还能有一滴血脉在人世,公主看到太后和她的孩子相认,想必也能安慰了!」 顾楚寒却听出这里面有多少事,而她将要面对的局势和情况,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如果她……不如果,她这幅身体是灵犀公主和南燕太子唯一的血脉,爹娘都是被人害死,「我是需要帮被害死的爹娘报仇吗?」 「那些害死殿下和公主的人已经被剷除了!」顾凌山道。 顾楚寒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占了这幅身体,她对现状也不堪满意,但她更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一堆仇恨去报仇! 顾凌山与她相处那么久又怎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主子早就已经在为小主子扫清障碍!」 「主子?」顾楚寒疑问。 「是皇上!」顾凌山的皇上,是南燕皇帝,文宣帝。 顾楚寒了解过南燕的国史,在南燕四百多年歷史中,出过两位女帝!她勐地一惊,盯住顾凌山。为她扫清障碍?扫清障碍做什么!? 顾凌山肯定的望着她,单膝跪地,「主子身体日渐虚弱,南燕皇室中只有两位公主和两位过继的嗣子!只有小主子有正统血脉,是命定继承人!主子一直在等小主子长大,一直再给小主子足够变强的时间!」 顾楚寒后退两步,直接摇头,「我不行!我也不想!」 看她脸色隐隐发白,太后也忍不住心疼,「孩子……」虽然她也知道做帝王的艰难,也心疼她年纪小,刚得知自己身世就要承担起这么沉重的责任负担。可如果是她坐南燕皇位,她绝对乐见! 顾楚寒半天没有说话,还是摇头。 「主子等了你十九年!我们都在等你!整个南燕都在等着你啊!」顾凌山红着眼道。 顾楚寒觉的唿吸压的胸口沉疼,「我不行!」这么重的担子她挑不起来!这么沉重的希望她也承托不起来!她不是真正的顾九郎!她只是顾楚寒! 顾凌山看她的神情,站起身,「小主子有些记忆在回来的时候忘掉了,不要紧!这件事也不急!主子给的还有时间!」 「什么记忆?」顾楚寒盯着他问。 顾凌山却没有直接告诉她。 外面传来白公公见礼的声音,「见过皇上!祁二公子!」 贤正帝和苏荩过来了。 「进来!」太后直接道。 苏荩已经忍了一路,一进大殿就见她发白的小脸,神情有些无措的慌怕,心里一紧,快步上去,「九儿!」 顾楚寒看到他过来,忙朝他走几步。 苏荩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沉冷的盯着顾凌山,「如果九儿不愿,你们谁也无法强逼与她!」 「你早就知道?」顾楚寒问他。 「不早。」苏荩看着她,满眼疼惜。 看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就牵着手,太后也忍不住想起之前逼着苏荩娶秦妤的事,心里顿时有些不好。 贤正帝上下又仔细打量顾楚寒,忍不住感慨,「怪不得我仆一见她就觉的亲近亲切,原来是自家的孩子!」他还差点杀了她!小妹若是知道她的性子定是要恨怪他! 太后忍不住问,「和苏荩有婚约的是……是九儿吗?」也自动叫起苏荩叫的暱称。 苏荩毫不避讳的握着顾楚寒的手,「是!我和九儿早有婚约!我师父做的见证!」 顾楚寒忍不住看向顾凌山,他的神色并不是很好。 太后也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苏荩是祁王府蛟龙胎记的应验之人,按以往传承,他将是大厉的护国柱石,功臣良将!可九儿要继承南燕帝位,也就不可能再嫁,只能招夫,难道把苏荩招去南燕做皇夫不成!? 贤正帝脸色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你们两个……按辈分,算是表舅甥关系!」亲外甥女做了南燕帝位,掌管南燕大权,那两国起码能和平友好邦交五十年!他是绝对高兴乐见的!可她要把他的护国柱石给搬走…… 苏荩面色黑沉,「只是表的!算不得亲!」 顾楚寒嘴角也抽了抽,是万万没想到她和苏荩还成了表舅甥关系!?抬眼看他已经气的满脸发黑,浑身冒着黑气一样,轻咳一声,「表舅舅!?」 「不许叫!」苏荩顿时脸色彻底全黑,又忍不住喝止她,只能死死盯着她。 看他立马像炸毛了一样,顾楚寒忍不住脸上浮起笑意,忍不住笑出声,「噗呵呵哈哈哈!」 她这一笑,让太后和贤正帝,顾凌山也都脸色迥异,神情微妙。 苏荩头上几乎都冒起黑烟,狠狠磨着牙,「顾,楚,寒!」 顾楚寒咳嗽两声,立马收住笑,「是!」 苏荩拉起她就往外走。 「哎!?」顾楚寒拽住他不让走,扭头看太后和贤正帝,顾凌山,「我身份不是不能直接暴露吗?现在外面都知道我是女儿身,这皇宫像筛子一样,谁扒拉个小洞都能来,估计现在外面已经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总要想个解决办法的!」 她那句『皇宫像筛子一样谁扒拉个小洞都能进来』的话严重刺伤了贤正帝的心,「朕的皇宫当真如此不堪吗?想来就来的人,都是因为你!」 顾楚寒缩了缩脖子,拽住苏荩。 顾凌山也出声阻拦,「祁二公子!九郎的身世还不能直接暴露出去,此事还要商议!」关键是她不想回南燕,有苏荩在这把守,他想带她回去都不好。 苏荩这才停下来,不过却没有松开顾楚寒的手,又看了眼她身上伤口上的药,眼中满是嫌弃,「打些温水,要纱布。」 太后看了眼绿荷。 绿荷立马应声出去准备了过来。 顾凌山和贤正帝,太后商量顾楚寒身世的事,而顾楚寒就坐在一边,苏荩给她重新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 顾楚寒又灌了两杯茶,吃了一颗药丸,然后偷偷跟苏荩说,「秦妤好像炸了火铳。」 说到这个苏荩目光一阴,眼底暗光闪烁。事情交给他,却让九儿受伤!若是让他把九儿带去南燕,指不定多少迫害!躲都躲不过! 那边三人还没有结果,顾凌山不像顾楚寒太过高调,可身份是掩藏不住了,只能对外公开,就说贤正帝早就知道,所以钦定她掌管制造局。 贤正帝也觉的此法最好。 但太后不愿意,觉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遗留在人世的这唯一血脉,之前又发生那么多事,两次险境差点丧命,明明身份尊贵,不能让她委屈做一个出身不好的乡野农家女儿!要把身份给她! 「就算暂时不能公开她真正的身份,不是还有这个亲舅舅在这!」说着看向贤正帝。 贤正帝素来孝敬,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想道,「既如此,那就说九郎是朕流落在外的女儿吧!否则她这相貌,恢復女儿身,家族里的老人儿看了,多想想就能看出端倪来!」 太后想了下表示满意,「孩子像姑姑也完全说得过去!」 这边刚定下,那边传来秦妤的消息,「秦四小姐醒了,接受不了她的手被炸伤,正闹过来了!」
第230章:滚去南燕做皇夫吧 太后听得奇怪,「秦妤的手被炸伤?」 顾凌山眸光微冷,「是属下看她连连朝小主子开枪,情急之下打了她的火铳,火铳在她手上炸了。」 太后也是见识过火铳的厉害之处,那东西在手上炸了,秦妤的手可想而知,只怕是废了。 看她神色担忧,苏荩冷声道,「她不是第一次对九儿下手。」 太后嘆口气,「秦妤也是有点惯坏了!自小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又生性高傲自负,却是想岔了!」 她宠秦家的女儿贤正帝觉的正常,也没有多管过,不过如今找到了小妹的女儿,母后也不必再去捧着秦妤,给她做这做那了!这次利用母后除掉顾楚寒,自己炸了手,也算是惩罚了! 太后也知道,直接吩咐下去,「让她好好养伤,哀家这里不用过来了!」 白公公应声下去传话。 秦妤听到太后竟然打发她,她伤的那么重,不仅不关心她,连见都不见她,还直接一句话把她打发了,心里强烈的不安和不甘,「顾楚寒没有死!那个贱人她没有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青碧一直陪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眼看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秦妤白着脸,手上刚包扎的又浸出血来。 白公公把手在宫门口,「秦四小姐还是退下吧!太后这会没有空见你!也莫要在宫门口喧譁了!让人瞧着有失体统!」幸亏顾楚寒没有事,要真被她杀了,就算是娘家的人,太后怒起来最轻也是个赐死! 秦妤不愿意,看他突然冷待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跟顾楚寒那个贱人有关!是不是皇上?皇上事先就知道了那个贱人的女儿身份!?她觉的眼前有些发黑,两手疼的钻心,没有忍住,再次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青碧抱着她哭起来。 白公公叫了人吩咐,「送秦四小姐回府!」 两个太监应声,帮着把秦妤送上马车,直接送回应国公府。 坤和宫里,苏荩正和贤正帝对持,「九儿不是你的女儿!我不同意!」对外称九儿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皇室和祁王府还没有出五服,他要娶九儿势必被人诟病。以为打这个主意他看不出来? 贤正帝还真是打这个主意,不过,「九儿是南燕继承人,身份早晚公布,你又不急在这一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九儿是我的!不是你们的!」苏荩黑沉着脸冷冷道。 贤正帝看他竟然叫一声九儿都不让,也气上来,「朕是她亲舅舅!」 苏荩黑着脸不说话,「义女!」 贤正帝怒哼一声,「义女也是朕的女儿,和你也是叔侄!未出五服!」 「那就无关!」苏荩冷声道。 「血脉里流淌着的亲情关系!」贤正帝也冷声道。 苏荩又怒怼,「不是你生的!」 「是你生的!」贤正帝怒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死脑筋固执偏执不讲理又烦人的人!烦死个人又干不掉他! 「我会和九儿生了,你想要送你一个!」苏荩冷哼。 贤正帝脸都绿了,怒指着他,「你……你给朕滚去南燕做你的皇夫去吧!大厉不要你了!」 苏荩没有在怼他,转头看向顾楚寒。九儿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顾楚寒嘴角狠狠抽搐,「那个……我还是低调些,听我爹的吧!」 「不行!」太后又不愿意了,「你恢復了女儿身,若没有个身份压着,那些人还不知怎样欺辱践踏于你!哀家不同意!」 顾楚寒耸拉下肩膀,看着他们再商量。 宫嬷嬷最能体会自家主子的心情,「要不直接册封个公主,只说之前就定下的,皇上本就知道公主的女儿身份,爱才之心命她扮作男装掌管制造局!试想哪个能兵不刃血收復西南三府?还有那玉米,多养活了多少百姓!那些传奇的机器和轮船,都是旷世之作!皇上深明大义,深谋远虑,慧眼识珠!公主又不占实权,也无人反驳!」如此太后满意,皇上也不用跟祁二公子吵起来了! 太后听着不堪满意,可看看顾楚寒被苏荩紧紧握着的手,也知道说亲生的女儿是不行,「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贤正帝也不愿意多和苏荩怼下去,瞪着苏荩的眼神,仿佛自家养了个好女儿心生外向非要外嫁!可又看顾楚寒,自家亲外甥女,气又泄了,「朕先拟旨!」 结果圣旨写到一半,自己又忍不住跟他们说起,「李安之当初给九儿起个表字凤临,凤临天下,想来也是天意!就以凤临赐号吧!」 太后听的也满意起来。 圣旨做旧,给顾凌山带着。 当即太后留了顾楚寒一块吃饭,「既然回京了,以后就留在京都吧!先在宫里住几天,也陪陪我这个孤寡老婆子!」 「皇祖母……皇舅脸发绿了!」顾楚寒应了要求改称唿。但叫太后一声皇祖母她叫得出,让她叫贤正帝父皇,实在叫不出口。她果然就不是皇家出产的! 太后看了眼不管他,「你皇舅国事繁忙,你就多陪陪皇祖母吧!」 「我……」顾楚寒看向贤正帝,顾凌山,又看苏荩,「我对外一个不亲的住在宫里怕是不太好!人家多疑,一查就查出来了!」 苏荩不同意,「盯着九儿的不止一处,救严俊风时九儿已经有些暴露,她身负紫金之气,稍加推算,便可看出她必出帝王之子!」 太后皱眉,「如此说来,九儿本就是南燕继承人的!」 贤正帝却明白苏荩的意思,「赫连云赫连越都缠着九儿,不光是因为她身负才学!?如果追求不到,只怕要使些手段了!」 「暴露九郎身份的就是赫连云的手下起的报復之心!」顾凌山道。 太后皱了皱眉,「大厉和南燕,还能护不住一个九儿!?」 两国合作,当然护得住! 「让她时常进宫陪伴母后吧!」贤正帝说下话。 太后也只能点头,夹了菜给顾楚寒,「你母妃就喜欢吃这些,你们俩的口味倒是一样一样的!」 顾楚寒咬着鸭肫停了停,笑了笑,「遗传的!」 太后也高兴的笑起来。 用过膳,宫嬷嬷已经准备了三套精美的女装,还有各种金银玉石珠宝的首饰。 「要给我们家九儿装扮起来,光明正大的出去!」太后道。 顾楚寒看看苏荩和顾凌山,两人也是期待她换回女儿装扮,应了声进去内室让绿荷,宫嬷嬷和太后给她捣鼓着净身,换上一套月白色绣玉色牡丹梅花的华服。 「公主和灵犀公主一样,皮肤雪玉透红,不用脂粉便是姿容倾城了!」绿荷笑着把玉花钗给顾楚寒戴上。 顾楚寒看看她,不愧是在宫里当差,嘴真好!一句话夸了她,还夸了那位已逝的灵犀公主。 太后望着她,眼泪止不住,「像!像我的灵犀!」 「皇祖母!我这太像了,走出去,人家会不会说我是皇舅的私生女?」顾楚寒问。 太后又忍不住失笑,「指定会说的!你这相貌和你皇舅也有三四分相像!」 「皇舅背锅!」顾楚寒笑。 太后也被她逗笑起来,拉着她又看了看,「走!出去吧!也让他们久等了!」 顾楚寒还有些不太习惯拖曳的裙子,好在男装也是长袍,和穿裙子差不多,不至于她一下子过渡不习惯。 等她出来,纵是见过她穿女装的模样,苏荩也亲自给她换过嫁衣,还是忍不住微微惊呆。 她本就身材高挑,腰肢纤细,解下束胸,换了精美高雅的华服,顿时给她装扮的矜贵高雅,明艷倾城!原本的英气被女儿的娇美替代,多了一分娇柔,更加灵动,吸人心魄! 顾凌山看她越发像灵犀公主,把那份像殿下的给掩下去,心里也是胀胀的。 贤正帝大赞一声,「不愧是我皇家女儿!天下无谁家女儿能及!」 顾楚寒立马道,「爹!快准备个梯子!要很长很长的那种!」 顾凌山微愣,「要梯子干啥?」 太后和贤正帝也疑惑。 苏荩满眼宠溺笑意。 果然,顾楚寒下一句解释,「你们把我吹到了天上,我又不会飞,给我准备个长梯子下来呀!」 「这孩子!」太后想到了喜欢逗趣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搂住她,埋怨不满顾凌山,「竟然在你们家蹉跎那么多年!也不早早的传信相认!」 顾凌山解释,「小主子在那边反而更安全。」 太后不管,已经捨不得放顾楚寒出宫了。 但秦正沣和秦老夫人递了牌子请求进宫觐见。 秦妤本是抓顾楚寒,她身份被揭穿,欺君之罪绝对跑不了!太后也已经下了杀心,皇上和苏荩那里也都设计好,绝没有人救得了她!就算她反抗,那一百锦衣卫高手也能围杀了她! 可万万没想到秦妤从宫里出来,脸被打的脱了形,双手也被炸废了,顾楚寒不仅没死,还被太后叫走,再没有消息。而太后连秦妤的面都不见!这里面一定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大事! 秦妤昏迷了,她进宫又不允许带多人,只一个青碧还守着她了,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秦正沣忍不住,进宫来见皇上。 秦老夫人也递了牌子求见太后。这件事必须得打听清楚了!也要为秦妤讨回个公道!好好地从宫里出来手废了,没有了一双手,不,单没有了两个手指,这辈子就完了! 正好顾楚寒还没有出宫,接到秦家的牌子,太后就把顾楚寒留下来,「也介绍认识认识!」 贤正帝点头,看着顾楚寒女装的模样,越看越觉的像自己亲生的,想到她出去,人家定然会这么猜测,朝苏荩暗搓搓的得意一眼。 苏荩直接没有理会他,无论九儿到哪,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很快秦老夫人和秦正沣都赶来坤和宫。 秦正沣求见的是皇上,见领他来了坤和宫知道贤正帝也在坤和宫这边,等进了大殿,见苏荩也在,身旁站着个姿容倾城的女子,很是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顾楚寒,顿时心中大为惊震。顾楚寒竟然安然无恙,还在宫里换了女装?她一直没有出宫,现在却在太后的宫中,不是阶下囚,更不是重犯,而是一身女装华服!?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顾凌山已经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站在顾楚寒另一侧。 秦正沣眼中汹涌变幻,强自镇定和秦老夫人上前见礼,「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上!太后千岁!皇上万岁!」 「平身吧!」贤正帝出声。 看太后并没有问话,而且秦妤还是被坤和宫的人送回府中的,秦老夫人先出声,「太后娘娘!我们家妤儿不知道在宫中出了什么事,被送到家时,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脸没打的脱了形,两只手也被炸毁了,这到底是怎么了?」问着话红着眼,眼泪下来。 秦正沣却预感很是不好,尤其是秦老夫人说完太后的反应,皇上还好说,他对秦家并不像太后一般亲近,可太后如此疼爱秦妤,以往只要听见秦妤风寒病了,都会担心,赏赐补品什么的。现在听她伤重毁了手,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又看了眼完好无损,一身女装华服装扮的顾楚寒,秦正沣先开口,「不知小女是不是在宫中犯了罪,臣替小女进宫请罪!请太后怜爱!请皇上恕罪!」 太后嘆了口气,「此事也怪哀家偏听偏信了她的话,说顾楚寒顾伯爷是女扮男装,欺君之罪,哀家下旨拿顾楚寒来问罪,她也随人过去,动了火铳,伤了手!哀家已经让太医给她瞧过,让她好好将养吧!此事皇帝也不会再追究了!」 秦正沣满心都是惊慌,「那顾楚寒确实是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又为官数载,确实欺君大罪啊!」 贤正帝摆手打断他的话,「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朕之前认的义女!早就赐了封号,是凤临公主!」又朝顾楚寒招手,「九儿来!」 顾楚寒上前,习惯性的拱手作揖行礼,「国公爷有礼!本宫并没有欺君!」 秦正沣满脸惊愕,不敢置信的看着贤正帝,又看顾楚寒,「凤临公主!?」怎么可能!皇上随便就认了个义女,不是县主郡主,还直接册封为公主了!?早就赐了封号凤临?那不是李安之给顾楚寒取的表字吗?! 秦老夫人也有些傻眼了,急忙仔细打量顾楚寒,却见她眉宇之间和贤正帝有四分相像,心里咯噔一下。这顾楚寒难道是皇上在外的私生女!?要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认作义女还直接封了公主?!就算是为了她会做机器,也不会如此恩赏啊! 秦正沣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也顿时明白秦妤为何在宫中受伤,太后还是这副反应!而顾楚寒光明正大的一身女装出现在坤和宫中。 「不错!此事未对外公开,连太后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没想到让你们误会九儿有欺君之嫌,今日幸好未犯下大错,否则难辞其咎啊!」贤正帝沉声道。 秦正沣反应快,深吸两口气,连忙请罪,「小女不知错认,请皇上恕罪!」 「不知者不怪!只她强用火铳,却在自己手中炸了,此事也算教训!」贤正帝看着他道。 秦正沣已经认定了顾楚寒怕是他的私生女,秦妤竟然在宫中猎杀她,手被炸毁,这个公道怕是讨不回来了!这个女儿也……也因此毁了啊! 秦老夫人哭的有些接不上气,「我可怜的妤儿啊!怎么就遭了此难啊!毁了!整个人都毁了呀!」 此事没有定罪,已经是轻饶了。秦妤也是被太后惯的,胆敢在宫中就放肆,强行使用火铳杀人!即便真的罪犯,她也无权处死! 贤正帝只留一句,「让太医好好医治!」然后喊上顾楚寒和苏荩离开。 顾楚寒依旧拱手行礼,「皇祖母!我们暂且告退了!」 「去吧!」太后点点头。 秦正沣听着那声皇祖母,心里一片寒凉,等顾楚寒他们走后,立马急声问,「太后娘娘!这顾楚寒……是皇上的女儿吗?」 太后没有承认,「是皇上认的义女,一直扮作男装掌管着制造局,之前没有告诉哀家。哀家也是今儿个也才知道!」 秦正沣看她不承认,但猜也能猜到,义女不会直接改口叫她皇祖母了!皇上还还说,本就对秦家不太亲近,可太后对秦家和顾楚寒的态度完全变了,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楚寒是亲孙女!皇家子嗣艰难,血脉稀少,这顾楚寒自然占比重大! 秦老夫人还在哭,「妤儿简直太可怜了啊!这辈子全毁了啊!她那么要强的性子,肯定会接受不了的!」 太后也只能劝解几句,但伤能治好,断掉的手指却接不回去了。 这边贤正帝又召见了内阁议事,把顾楚寒介绍给李安之和杨尚水,钱濯等人。 李安之和杨尚水都还想着顾楚寒做孙女婿,做女婿的,这会见她一身女装华服,竟是个女儿身,都惊的下巴差点掉了! 「你……你竟然真的是女儿身!?」李安之跟她接触最多,是怎么也没有看出来,也不敢置信。 「首辅大人!」顾楚寒笑着拱手见礼。 钱濯个马屁精,打量完顾楚寒,立马就道,「怪不得看顾伯爷一身祥瑞之气,满面福泽,这般端详,竟然和皇上颇为相像!顾伯爷有如此天纵之才,却原来竟是皇上的女儿!」 「钱老大人!本宫只是义女!义女!」顾楚寒提醒他。 钱濯看了眼贤正帝,忙点头,「义女也是父女,既有此种缘分,当时註定之缘啊!」然后拱手见礼,「凤临公主!」 李安之和杨尚水几个也都纷纷拱手见礼。虽然难以置信,但接受还是容易接受。而且顾楚寒强调只是义女,皇上却并没有说话,还之前一早赐了封号,这十有八九是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只是为何不直接认祖归宗呢? 抱着这个疑问,又经过一番寒暄。 贤正帝与李安之几人说了今日宫中围杀之事,商议直接公开顾楚寒的身份,以免再有误会发生。 皇宫虽然不像顾楚寒说的筛子一样,但消息还是能往外传。顾楚寒女儿身份的消息是肯定得对外公开了! 众人一番商议,直接定下,掳了顾楚寒长兴伯的封号,正式封号凤临公主!赐公主府! 顾楚寒不想挪地方,直接给换个牌匾就行了。 贤正帝亲笔书写,凤临公主府匾额,吩咐内务府造办。 折腾了一天,等顾楚寒出宫,天都擦黑了。 贤正帝想想晚膳,又想顾楚寒肯定还有事回家说,反正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就等回头再传召凌震来具体问话。 家里的人都忍不住,也待不住,全都在宫门口外等着。 见他们出来,顾楚寒竟然直接换成了女装,众人松了口气,又惊疑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儿?」顾婆子急声问。 「九郎以后就是公主!凤临公主!」顾凌山直接道。 顾婆子更惊震了,「啥公主!?九郎成公主了!?」 顾苒娘心里隐隐的怀疑被认证,反而没有那么震惊。她之前就奇怪,九郎明明是女儿,为啥非要搬成男娃儿?娘在的时候也不准提。要真是为了养不活,那为了后来的亲事,也会在长过了十岁换回来。 还有家里的那个六福玉佩,不论传男传女,爹从来没想过其他人,直接就给九郎佩戴了!她隐隐觉得,娘当初的确生的是个弟弟,她虽然小,但她当时也在家的。却原来,九郎真不是顾家的娃儿!竟然还是皇家的公主!却在她们家艰苦拼斗了那么多年,几次险象环生! 顾若娘也早怀疑过,因为她想娘,所以认为那玉佩是娘留下的遗物,想过也戴一段时间,和九哥换着带。但是爹不许,是玉佩是九哥的!原来九哥是皇家的女儿! 「我不管!九哥就是我们家的!」她红着眼上来抱住顾楚寒不松手。 顾楚寒笑着拍拍她,「那当然的!咱们就是一家的!」 顾五郎听到消息时,吓的也赶紧和顾老二连氏他们过来,等了大半天,几个时辰,只听顾楚寒没事,连氏和顾七郎都等不住,走了。 此时顾五郎也和顾老二一样惊震不敢置信,他知道九郎是女儿身,却万万没想到,她之所以不换回身份,不是为了救三叔不得已女扮男装科考做官,却原来是皇家的公主! 最惊震的莫过于程沂了,只听顾楚寒出事,听到她是女儿身时,就仿佛被轰炸了头脑一样,这会看她一身女装华服,清丽倾城的女儿模样,心仿佛一瞬间被狠狠扼住,给他捏到爆炸,又懵又闷,痛的几乎窒息。女子……她竟然是女子! 「子须!?」严俊风再接到顾凌山的信时就猜到了,这会看她这身装扮出来,立马就一把抓住程沂的胳膊,让他镇定。 姬白也扭头看了眼程沂,想他怕是真的有心,但顾楚寒却不知,这会才知道她是女儿身。目光又落在顾楚寒身上,心里忍不住苦涩笑了笑。他是该庆幸,没让自己也陷进去!既然她真是女儿身,皇家公主,他也没有半分机会!更何况她和苏荩只怕早就知道身份,互生情意的! 想到柳宜宣,又敛起心神,拱手见礼,「参见公主殿下!」 清泉和晏江,黑胡一众也都纷纷跪下,「见过公主殿下!」 「快起来!以后不用这样!我只是被皇上认作义女,并不是皇家女儿!」顾楚寒忙虚扶一把。 清泉起来,脸上已经满是笑,「义女干女儿都是女儿!皇上正式赐了封号,那就是正经的公主!」 黑胡笑的咧着嘴,心里不以为意。公主算什么?主子是南燕皇室唯一正统血脉!是要继承皇位的! 「有啥话,先回家再说吧!咱们都在这个宫门外也不好看!」严俊风催促。 「好好好!先回家!」顾婆子忙应声,伸手抓着顾楚寒。 顾楚寒抚着她上了马车,也跟上来。 一阵哄乱回到家,都或坐或站挤到前厅里。 顾凌山跟众人解释了今儿个的事,也说了秦家。 「报应!那个女人就看九哥不顺眼,一次次的想要害死九哥,还要斩草除根,害死我们一家!」顾若娘怒哼。炸烂了手还不解她的恨!炸烂了脸,毁了容貌又死不了才解恨呢! 「你们在外可不能这样说!秦家毕竟是太后的娘家!皇上的外祖家!」顾凌山叮嘱。 顾若娘撅了撅嘴,「知道了爹!肯定在外面不说的!」 「那秦家会不会再报復?」顾五郎问,他担心这个。就算九郎是皇上亲生的,现在并没有正名,只是认作义女,虽然封号也有。但人的仇恨是不分是谁的!最多他们面上不敢明着对付,暗地里的肯定不会甘心罢休! 「秦家再出手,那就看秦家还剩下什么了!」顾凌山冷声道。南燕继承人,又出自大厉皇室,不管是贤正帝还是太后,都不会站在秦家那一边! 顾五郎点点头,不过看苏荩在一旁,他应该也会保护好九郎的! 「老三!你当初是在哪捡回的九郎?咋那么正好,就捡到了皇家的公主!?」顾老二这会反应过来,那是悔恨晚矣!要是他当初也冒雪上山,把顾楚寒捡回家,那捡到公主的就是他们二房!不光发财,以后那是直上青云啊! 说了义女,可皇上会平白无故的几年前就认顾楚寒做义女?八成是私生女,流落在外,不好直接认回,才认个义女!可义女也是女儿啊!皇上的女儿,那就是公主啊! 看他异想天开,顾凌山没有理会他,「九郎不是皇上的女儿!只是被认作义女封的公主!」就单看顾老二的面相,他也不会把小主子交到他们家! 「那九郎是谁家的?她亲爹娘是谁啊?」顾老二又打听,两眼盯着顾凌山。 严俊风看顾凌山之前对顾楚寒的态度就和对苒娘她们有点不一样,也是疼宠却带着点不一样,只怕就和她的真实身份有关。看了眼顾老二,把话题岔开,「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九郎换回身份后的事!」 「不错!九郎换回了身份,以后也不好再为官的。顾家现在就只有大郎,下面五郎,争取把庶吉士考下来,就留在京都做个京官!」顾凌山说着激励的看向顾五郎。 顾五郎起身应声,「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一定拼上去!」 「那九郎成了公主,那这长兴伯的爵位呢?」顾老二忍不住心里升起希冀。 「自然是掳掉了!那个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顾凌山回他。 顾老二顿时觉的一阵可惜,「可以不用掳掉啊!九郎做她的公主,长兴伯府给我们顾家的继承啊!好歹也养大了她!教养她成才了!」 顾楚寒忍不住朝天翻了翻。 「爹!」顾五郎觉的丢脸,制止他说话。 「这是皇上的圣旨,能是你想的!?」顾婆子也皱着眉沉声道。 顾凌山看程沂和姬白他们还在,「行了!也到用晚膳了,先摆饭吃饭吧!事情也就这些,明儿个早朝就有昭告天下了!」 顾楚寒一身女装,已经不好再跟顾凌山和苏荩坐男桌上,和顾婆子,顾苒娘坐在了女桌上。 程沂食不知味的跟着吃了饭,他们说的那些话,从这边耳朵进来,又从另一边耳朵出去。 临走,严俊风看他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实在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转身去找苏荩,「有没有救心丸一类的药,给我一丸!」 苏荩黑冷着脸,「没有!」 严俊风瞪他,「你该知道药是给谁的!真要他倒下了,到时候全京城都知道,九郎名声就好听是吧?你脸上就有光是吧!?」 「我没有!」苏荩冷冷说完,转身离开。 严俊风气的脸色发紫,又一想他没有,那清泉和晏江应该是有,忙过去找。 清泉给他个小瓷瓶,「只有一颗!」 「也不多给一颗!」严俊风不满道。 「此药珍贵,尤其难配!」清泉也不满道。要不是为了九公子他才不愿意给这个药呢! 严俊风拿着赶紧追上,把药给挥墨,「回去就给你家公子吃下!」 「这药……」挥墨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心里也忍不住为自家公子悲痛。要是早知道顾九公子是女儿身,让公子如了愿,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偏偏这个时候……公子刚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心里又开始幻想有的没的,却从天而降这么大个打击! 应了声,拿着药回家。 程沂有些懵懵的进了院子,突然停下脚步,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公子!?」挥墨和泼墨顿时吓坏了,急忙冲上来搀住他。 「公子!公子!」 程沂摇摇头,示意没事。 两人连忙把他搀回屋,端来茶水伺候他漱口,把药给他吃下,扶他躺下。 程沂闭上眼,就迷迷煳煳的做梦,全是他和顾楚寒,从初相识,到后来相知,结拜。但各方阻力像光怪陆离的暗魔一般,不断的逼迫,顾楚寒突然变成女儿,一身嫁衣离开他,奔向那一片暗魔中。 挥墨和泼墨都没敢睡,一直守着他,看他被梦魇住,不断的发热降不下来,全身都是冷汗,急得不行,连夜请大夫来。 二房也炸开了锅,连氏简直跳了三尺高,「你说啥?顾九郎那个小贱种竟然是公主!?」 「娘!你说的啥话?不说九郎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对公主不敬就是对皇家不敬,是大不敬之罪!最轻也是一顿板子!重的要命!」顾五郎沉声喝止她。 连氏第一想法也是,「咋就让三房的捡回去了!?老三从哪来的运气,竟然捡了个公主!?」 顾五郎皱眉,「九郎不是皇上亲生的!只是义女!」可能有什么原因没有认回九郎,但肯定是对九郎有什么不利。 顾老二却道,「我看了,九郎肯定不是老三亲生的!我问了,他当时都没承认。八九成九郎就是老三捡的皇上的私生女,不好认回去,这才说是义女!不然就算会个机器,也不可能平白无故不给她治罪欺君了,还认作义女!」 顾七郎忍不住酸道,「那谁要是娶了她,可发了!」 「九郎的亲事,皇上怕早有定论的!」顾五郎冷喝道,让他别生出妄想不切半点实际的愚蠢想法! 连氏是心里后悔又悔恨的不行,「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 而长兴伯府里,其他人都去歇下了,顾楚寒的书房里,一家人都在座。 知道顾楚寒还有不少疑问,顾凌山揭开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你……你……你不是我爹?」顾苒娘惊疑。 顾婆子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谁?你这不是老三!」 顾凌山点头,「小主子承蒙你们养育,我替公主和殿下谢过你们了!」 严俊风看着他,听着他的话,就猜到顾楚寒只怕还有真正的身世,绝不是皇上的私生女那么简单! 顾凌山解释,「我是南燕太子殿下燕骅的贴身护卫。」 严俊风在南燕有不少生意,尤其是纺织厂的生意有大半都出产南燕了,越想越心惊,看看顾楚寒,「你是说,九郎是南燕皇室的血脉?还是南燕前太子的女儿?」南燕出过两位女帝,如此说来,九郎是具有南燕帝位继承权的! 「不错!九郎是殿下和大厉灵犀公主的女儿,也是南燕唯一正统血脉!这事我告诉你们,是不把你们蒙在鼓里,以后也多个心眼警惕!因为南燕真正的掌权者绝不愿意看到九郎还活在人世!」顾凌山点头。 几乎人人都知道,南燕老皇帝是个只知道炼丹修仙的昏庸皇帝,经常不理朝政,经常生病卧床,而南燕朝政如今都把持在摄政王和皇后的手中。 严俊风看顾苒娘几人不明白,简单介绍了几句,「如今南燕只有两位公主拥有皇室血脉,另两位皇子都是嗣子!」 顾苒娘点头,神色也慎重起来。 顾若娘问,「就是九哥是能做太子的人,那些人知道九哥还活着,肯定会来杀了九哥!」 顾凌山点头。 「那……那九郎这公开身份,岂不是就危险了?」顾婆子忙问。 顾楚寒摇摇头安抚她,「现在还不会,因为有几分相像,那些人只会把我当成皇上的私生女!」 顾婆子担忧的点点头,又看向顾凌山,欲言又止。她想问问,老三是不是……死了? 顾楚寒也一直在等这个答案。 看出她们的想法,顾凌山解释,「并没有!真正的顾凌山并没有死!他如今正在南燕!当年我们中出现了叛徒,遭遇了一次空前的清洗,我身负重伤,无法顾及这边。也不敢过来,怕他们顺势查到小主子的下落,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等我回来就见顾家已经翻天覆地,小主子已经在摆摊。我没敢停留,把真正的顾凌山换了出来,送到了南燕。他如今正在摄政王麾下做一个副将,处境也不安全,所以,你们现在绝不能相认!」 听三儿子还活着,顾婆子忍不住流下泪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顾楚寒却忍不住皱眉,他把真正的顾凌山送去了南燕,她这是不过去也不行!? 顾凌山柔声道,「现在先不着急!主子的身子还没有大碍!」只是回去的晚了,要熟悉接手那些朝政需要多吃不少苦累了。 顾楚寒蹙着眉没有说话,想骂一声这操蛋的身份! 「好了!都洗洗睡吧!明日还有早朝呢!」顾凌山让大家都散了。 严俊风点头,又提醒一遍,「那九郎的身份,我们就咬死她是顾家的女儿,似是而非点,就让人以为她是当今圣上的流落在外的公主!如此对她才是最安全的!」 几个人都点头,明白怎么办。 而她是皇家公主的消息也飞一般的传到各家中,不禁震惊又惊嘆万分。 同时,两路消息分别持续性连发回北辰。 ------题外话------ 推荐,酷美人《随身空间在六零年代》 唐宝又笨又懒,是公认的傻子,可是有个好爹好妈,哪怕是在缺衣少食的六零年代也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某天唐宝抱住个肌肉硬邦邦的小伙子,觉得自己要是吃了他,肯定能变聪明。 面对娇软易推倒的唐宝姑娘,兵哥哥表示:等到了晚上,宝宝,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行也得行。
第231章:上辈子造孽啊 一个几乎无眠的夜晚过去。 天不亮顾楚寒就被苏荩抱起床来。 「嗯嗯……」顾楚寒才刚眯了一会,不愿意起来。让她去上早朝,还是去当猴子被人观赏! 苏荩轻吻了吻她,「九儿乖!今儿个之后,你就不用上早朝了!等回来再补一觉!」 顾楚寒在他怀里蹭了蹭,好一会才迷濛的睁开眼。 苏荩把昨晚便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是他早就给她准备的女装,象牙白色束腰水裙,绣着淡淡菊花暗纹,层叠堆积,束腰绣着草龙纹,前后禁步玉带,玉坠流苏,月白色外衫绣着若隐若现的藕色菊花花瓣。 简单绾了髮髻,苏荩把那支玉雕梅花簪子给她戴上,「我在宫门口等你。」 「好!」顾楚寒打个哈欠。 映雪和映染总觉得自己的手艺派不上用场,这下主子恢復女儿身份,总算能施展手脚了,结果一进屋,顾楚寒装扮好了。 「公主!」清泉把早点先端上来。 顾楚寒喝完一碗粥,塞了连个蒸饺,看时辰不早,「走吧!」 清泉应声,和黑胡跟着她一块出行,不过这次出行随车贴身伺候的人多了映雪和映染两个丫鬟。 顾楚寒看看两人,忍不住问,「你们两个是爹送来的人,武功怎么样?」 映雪和映染忙见了一礼,「回主子!奴婢虽然武功不比主子,但轻功和隐藏武功在清泉之上!」 她们是南燕花了巨大心力培养的护卫,千百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不会差了! 顾楚寒点点头,意思就是比她可能还厉害!? 外面顾凌山,顾婆子,顾苒娘和严俊风,顾若娘几个都在等着。 「我和爹送你进宫!」严俊风解释道。 顾楚寒看看几人,点了头应声。 看她们几人往皇宫去,消息就开始传开了。 苏荩在通往皇宫的大路街口等着,看顾凌山和严俊风也跟着一块,他就不便跟九儿一辆马车,俊脸黑了又黑。 严俊风斜睨他一眼,翻了翻。之前他不顾忌,人前也敢放肆,以后九郎就是正个八经的女儿身份,他就得知礼守礼!保持君子距离! 顾凌山只笑着招唿一句,并没有其他反应。主子早就为小主子挑选培养了合适的人选,大厉的祁王继承人,只怕再优秀厉害,主子都不同意! 等到了宫门口,因为是大朝会,越来越来的多官员进宫,看到顾楚寒纷纷惊疑惊愕,「你……你是……顾楚寒!?顾伯爷!?」 顾楚寒笑了笑,招唿了一声,随着苏荩进宫。 他们到金銮殿去等候,顾楚寒则被带到了偏殿。 李公公亲自笑眯眯的过来伺候,「公主可用过了早膳?早朝还有一会,皇上特意吩咐了给公主备下了早膳!」 意思就是还没到她上场的时候,顾楚寒也只喝了一碗粥,根本不顶事儿,「那就来一点吧!」 李公公应声,忙吩咐了一声,几个宫女端着吃食鱼贯而入,不时就摆了一小桌。 甜粥,咸粥,补汤,面点和小菜。量都不多,花样却十分繁多。顾楚寒觉的她三顿差不多能吃完,端起碗拿了筷子开吃。 贤正帝准备上朝,问了声顾楚寒听她已经在偏殿用早膳了,「还真是个吃货!」说完抬脚去上朝。 「上朝——」 一声唱和声起。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山唿万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贤正帝坐上龙椅,摆手道。 「谢皇上!」众臣齐声起身。 太监高声唱道,「有本奏本!」 来时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顾楚寒,一身女装的顾楚寒,只觉得惊震惊悚,纷纷互相打听。 而内阁昨儿个都见过了,倒是镇定。 有人忍不住出列,「臣有本奏!」 「奏来!」贤正帝看了一眼道。 「皇上!长兴伯顾楚寒……今日一身女装入宫,不知是何意?传言他是女儿身,女扮男装,不置可否是真的!?」那位大臣疑问。 贤正帝点头沉声道,「的确是真!她是朕之前所收的义女,因身份不便,就一直扮做男装帮朕掌管制造局!此事昨日已经引起误会,导致凤临公主被怀疑有欺君之罪,差点被杀,今日就趁此机会,昭告天下!顾楚寒乃朕之义女,封为凤临公主!」 大臣们纷纷奏本,毕竟这突然冒出来个公主,不,这好好地前途无量的顾楚寒竟然变成了公主,认作义女,没有过渡,直接封未了公主,多方不合规矩! 但有眼尖的看李安之和杨尚水,钱濯他们都风吹不动,完全没有反驳意见,就镇定下来。之前所收的义女?在制造局之前,顾楚寒就成了皇上收的义女!?皇上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收个义女?这首辅大人和杨阁老几个都不吭声,只怕早就知道了! 最后一番说论,只一个封号,又不掌实权,而且皇上说了,早几年就认下的,他们无非是想打听清楚,也反驳不了,只能认下。 贤正帝宣了顾楚寒觐见。 顾楚寒忙整理了下仪容,端起架势跟着李公公进了大殿。 她从门口一步一步走上来。 两列的文武大臣就忍不住纷纷打量。 尤其是那些近臣,他们都是近距离看过皇上多少次的,这一看顾楚寒,她眉宇间果然和皇上有四分相像,心里八卦顿起。 尤其是赵璞,仔细端详顾楚寒半天,越看越像,不仅像父皇,和皇祖母都有些相似之处。这顾楚寒还真诚了他流落在外的妹妹?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楚寒不习惯的跪下行拜礼。上早朝不光当猴子被观赏,也是磕头来了! 「平身!」贤正帝摆手让她起来,给一众大臣介绍,「以后顾楚寒就是朕所认的义女,一品凤临公主!如有胆敢不敬冒犯着,严惩不贷!」 他这话说的就是警告秦家了。有知晓昨天宫中变故的人明白,连秦家都在顾楚寒这里讨不到好,这顾楚寒必是皇上亲生无疑了! 等坐上官位,大朝会进了大殿中的职位都不低,也都不是傻人,几乎人人都给顾楚寒打上了皇上私生女的标緻! 纷纷给顾楚寒见礼,「参见凤临公主!公主千岁!」 顾楚寒还了礼,又给过来的赵璞见礼,「见过太子哥哥!」 赵璞也笑着还了礼,温声笑道,「小妹不必多礼!」 一场早朝就光解决顾楚寒和制造局,造船厂的一系列的事了。 等散朝,已经快要晌午了。 顾楚寒从皇上这里领了一堆金银首饰珍贵衣裳料子皮毛等赏赐,太后这里更是恨不得把女儿家的所有好东西都给她,留了她一起用午膳,然后开库房让她跟着去选衣裳料子和首饰等物。 皇后也热情不已,虽然看顾楚寒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但又一想,她生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又只一个女儿,是公主,也没有认祖归宗,只认了义女,更是没有半点妨碍,也就热情起来,同样赏赐了一堆女儿家穿戴的东西。 赵璞和太子妃也都给了见面礼。 太后还叫了各宫太妃有位分的妃子一块用午膳,介绍认识顾楚寒,又收了一圈的见面礼。 等顾楚寒从宫里出来,身后跟了长长的一队人,拿着她领的赏赐,流水一样送运到家里。 成品的宫装和礼服太后命人赶制,挑选了十几套勉强看得上眼的都赏了顾楚寒,又赏了一堆衣裳料子让她拿去九云阁做成成衣。 连氏就想着昭告天下顾楚寒做公主了,肯定有好处,从上午就过来,赖着脸在这边吃了饭,一直等着。 眼见顾楚寒回府,那身后流水一样的赏赐,看的眼花缭乱,眼珠子都快掉了,口水也快流出来了。 都知道顾楚寒一直女扮男装,女儿家穿戴的东西肯定没有,所以赏赐的都往这上面赏,各种精美首饰,金银头饰,玉器珠宝,精美华服,各色彩虹霓裳般的布匹料子。 连顾苒娘都忍不住咋舌,心里暗道,这可真是亲外孙女,亲外甥女,皇上大方,太后更捨得!搬了这么多好东西给九郎! 顾若娘兴奋的转了好几圈看那些东西,「九哥!你以后不缺穿戴了!以前穿的那些男装和男子的东西都可以退场了!」 顾楚寒笑笑,「还穿不过来呢!你们也都过来一人挑一样首饰和料子做衣裳吧!」 连氏一听,立马就瞄上了一套赤金翡翠的头面,「既然九郎当了公主,这是赏给我们的,我可就不客气了!」 顾若娘就盯着她,顾楚寒一说让挑的话,她就立马冲上来拦住她,「皇上赏赐的东西叫御赐,你还真敢挑这些!?」 连氏脸色一拉,也有些心急心切,「九郎都说让挑了,你个死丫头还护个啥!东西又不是你的!」 「御赐的东西九哥都没有权利送人赏人更不能变卖!这些御赐的东西九哥都无权处置的!」顾若娘怒瞪着眼呛道。 「连氏!?」顾老二也怒喝一声。警告的恶狠狠盯她!现在可是五郎的前途和亲事重要!竟然又因为一套首饰得罪她们!?顾楚寒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顾婆子也气的脸色难看至极,看着那些还没走的嬷嬷和太监,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十分没脸。 东西是宫嬷嬷亲自带人送回来的,她是三品女官,宫中最有身份的嬷嬷,很多宫妃见了她都要行礼,微微一沉脸,就不怒自威,「公主!有些御赐之物的确不能随意处置,老奴帮着公主归置归置吧!」 顾楚寒也不太懂,「那就麻烦嬷嬷了,我也不太懂这些!」 褚妈妈也是自宫中出来,自小学的规矩,立马带着映雪和映染上前帮忙。 顾楚寒看了一圈,拿出了一套八件套的祖母绿首饰给顾婆子,「这一套太后祖母赏给奶奶的!」 顾婆子知道也是她有心,忙接了东西跪下朝皇宫的方向磕头,「民妇谢过太后娘娘赏赐!」 至于其他人,就等挑了。 顾婆子是长辈,连氏也说不出啥来,又是太后赏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有分量的,珠光宝气,温润玉器和华美的衣裳料子全都被拿走,送进了内院。 只剩下些单个的簪子,手镯,耳坠,和不太起眼的绸缎衣料。 太后年事高,宫嬷嬷也都记着,顾楚寒回到府里定要赏赐下面的人,所以这些东西早就准备了。 「都随便挑吧!」顾楚寒笑着招唿。 连氏还是忍着些微的气怒快步上去,两手下去抓了这个,又挑那个,哪个都想要。 顾若娘暗暗警告,「首饰料子各挑一样,二伯娘可好好挑,别数错了数!」 连氏心里暗恼,又听见顾老二咳嗽提醒,撇了撇嘴,挑了一支最大的赤金镶红玉的簪子,料子也挑了一匹锦缎,又喊着帮顾老二和顾七郎顾五郎都挑了。转眼就挑走了好几匹。 顾老二看顾婆子和顾若娘几个脸色都难看起来,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宫嬷嬷,总觉得她静静的往那一站就有点瘆人,拉住连氏不让挑,「我和五郎,七郎一匹料子就行了!做衣裳已经够了!」 连氏看他使眼色,朝宫嬷嬷看了眼,见她就是个不起眼,脸上微微浅笑的婆子,颇为不在意。 顾楚寒没有多管他们,把男款的衣裳料子都分分给顾凌山,严俊风和顾十郎,顾十二,李二郎李小郎每人一份做衣裳。 颜色鲜艷的她也不喜欢,都分给了顾苒娘和顾若娘和顾莉娘,李二郎家的周颖。 首饰顾莉娘也有,虽然不多,但也够戴的,挑了一支别致的赤金镶碧玺石的步摇。只有妇人才戴步摇,这步摇一看便是赏赐给大姐,她和李家表嫂的。 东西都分完,天也差不多了。 连氏还不愿意走,硬是留到晚上,吃了顿晚饭。 临走还跟顾老二念叨,「都是把好东西挑走,剩下些不咋样的给我们挑呢!等我们走了,她们肯定自己又挑一遍!」 「你给我省点心!为了一个首饰敢去得罪她们!你没长眼,没看见那宫里的嬷嬷都在!」顾老二越想越气怒。 「不久一个奴才跟着!」连氏不以为意。 顾五郎在外骑着马,听着马车里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出声,「宫嬷嬷是三品女官,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官!连位分低的嫔妃见了都得行礼!」 「宫女婆子不都是下人吗?咋还有女官?那顾九郎不也能继续当官了!?」连氏问。 看她根本不懂,顾五郎懒的跟她说。 还是顾老二听懂,警告了她一通,女官是后宫的,有地位的嬷嬷和宫女,见了都要敬着! 不过也让连氏说对了,他们走了,「这些东西我戴是戴不了,除了各宫娘娘单独赏赐的,这些首饰大姐和若娘,奶奶都再挑一些出来!还有衣裳料子!」 顾苒娘嗔怪的瞪她,「你如今都是公主了,总不能没有一点家底儿!这么点东西你看着多,那些世家的小姐都比你多几倍!还不好好存着!它们都不吃东西!」 「就是!你去看看大姐的首饰和衣裳,家里整个衣帽间全都是!就你的少!还往外送呢!」顾若娘也嫌弃她。 顾婆子笑呵呵的,九郎这是性子好,也不在乎这些,以后要是真的机缘到了,做了太子,那整个南燕的天下都是她的!想到这,又不仅有些伤感。不过想到老三儿子也在,又敛起心绪,「咱们家也该给九郎置办一些女儿家的东西!」 「对!还是奶奶想的周到!赏赐是赏赐的,咱们自家是自家的!」顾苒娘笑着应声,「今儿个天晚了,明儿个拿了九云阁的图样册子来,给九郎做几套便服和常穿的衣裳!」 「我来帮着挑!」顾若娘连忙自告奋勇。 顾楚寒笑着应声,不过还是觉的她之前的男装穿着方便。 晚上苏荩照旧过来,把她的束胸全部都给她收起处理了。 「你也给我准备了衣裳?」顾楚寒挑眉。 苏荩嗯了声,没多说,搂着她上床。 顾楚寒实在太困,只疑惑了下为啥没见,还是已经给她摆到衣帽间里去了,就依在他怀里睡着。 次一天大早,早饭刚过。 祁王府就送来三个大箱子,说是祁二公子送给凤临公主的贺礼。 严俊风狠狠翻了一眼,这是光明正大的送了穿戴,向天下昭告九郎是他看上的人了?!有用吗? 「什么东西?」顾楚寒疑惑。 晏江笑着解释,「这些都是公主的衣裳和头饰!如今公主既已公开的身份,以后也不好再穿着男装出去了!公主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就再换!」 顾楚寒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狐疑的瞅了他几眼,伸手打开箱子,「果然……」和他同款系列的情侣装,呵呵了啊! 「公主!只是衣裳料子!」清泉解释。 可映雪和映染拿出来的那些成衣,虽然是女装的样子了,她看那一套都有点眼熟的感觉。 好在首饰没有太过分,簪子,镯子和头面什么的,只能看出和他的玉冠,簪子是同一块料。 「给我写个牌子挂在脖子上!就写『我是苏荩的』!」顾楚寒幽幽道。 晏江忍不住笑,「公主!您看的多了才觉料子眼熟,穿起来就不显了!而且这些都是常服,公主现下正穿的着的!」 「谢谢!我太后祖母给我准备了一堆!」顾楚寒翻眼。 「公主要是不收,奴才回去交不了差!」晏江单膝跪下。 顾楚寒想她要敢把这些东西退回,晚上她也交不了差,可这些衣裳她穿出去,也……太显眼了吧!? 清泉给她个您看着办的眼神。 顾楚寒使劲儿拧了拧眉,磨着牙道,「都收去库房!」 清泉笑着应声,把三个箱子都收走,但衣裳都给她摆到衣帽间里,常用的首饰也放进了妆奁里,其余的才收进衣帽间。 而随后,李家,杨家,钱家各家都纷纷送来贺礼,有的亲自上门道贺。 胡青鱼和闵彦,赵文一众人昨儿个就上门了,只顾楚寒几乎一天都在宫里,这才又走了。 今天又过来。 总不能他们同窗好友一场,这顾楚寒竟然变成了女儿家,还成了公主,他们见都见不上了! 顾楚寒出来招待,笑着拱手。 胡青鱼几人连忙弯腰行礼,「见过公主!」 「青鱼兄你们都不必多礼!那只是一个称号,我里外都还是我!」顾楚寒笑着道。 几人惊嘆的看她半天,还是胡青鱼先开口,「你还真是藏得深!说!是不是你刚入京的时候,就被皇上认作义女了?」 顾楚寒呵呵笑没有解释,屁的刚进京就相认啊!过年还想砍她脑袋呢!让她生辰都在牢里过的! 「你明明都是公主了,还不吭声,让那些人欺负你呢!」赵文唏嘘夸赞。心里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他之前羡慕顾楚寒,嫉妒顾楚寒,甚至想着他爬那么快,没有藉助男人根本不可能!想着他要被砍头,还觉的终于如他想像。结果他躲过一劫又一劫,摇身一变,成了女儿身,还成了皇上认的义女! 闵彦却没想那么简单,他同样认为顾楚寒极有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女,流落在外。否则她刚入京时,连弹花机都没出来,怎么会无缘无故认她为义女!?还真是世事变幻,顾楚寒成了皇上的女儿,从此成了公主!她这没有认回,一直留在顾家,这顾家以后除非真的犯了谋反大罪,一路青云直上,是必定的了! 他还是再劝劝二叔,结了顾家的亲事。顾楚寒如今恢復身份退下来,那顾家只有一个在外任职的顾大郎和备考庶吉士的顾五郎,以后顾五郎的前途绝对不会差了!至于他那个娘和弟弟,成亲之后分家也就是了! 看胡青鱼和闵彦他们过来,其他人也试探的递了帖子上门来。 同窗交好一场,也算是告别,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在一块喝酒吹牛侃大山了,顾楚寒都同意下来。 正好内务府连夜把公主府的牌匾赶工做出来,李公公亲自送了过来。 顾楚寒全家出来接了匾额,然后长兴伯府的牌匾摘下,换上凤临公主府的匾额。 识得皇上字迹的人一看便认出,那是皇上御笔亲赐。 众人都说,今年这个春天,春闱状元和榜眼探花郎都没有火,倒是顾楚寒大火一把,顺带惊掉了京都大半人的下巴和眼珠子,然后迅速扩散,余波飞向全国。 那些曾经幻想嫁给顾楚寒的闺秀小姐门羞怒的忍不住大骂顾楚寒是骗子!欺骗她们的情意! 李秋瑶接着送请柬亲自上门来,看到一身女装的顾楚寒,忍不住红一阵青一阵,「你……你要是当初说了,我也会替你瞒着消息的!」 顾楚寒歉意讪然的拱手,「在下不是有心欺瞒,还望李四小姐见谅!」 李秋瑶连说不敢的躲开,又给她见礼,看着她清绝倾城的模样,一阵恍惚。从知道她是女儿身份,她就已经难受两天了,这种『我想嫁给你,你却和我成了姐妹』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现在这么看着她成了女装,那种感觉也慢慢变了,「那你之前说我是有趣的灵魂,愿意与我相交,那我们算是好友吗?」 「自然算!我整天和那些机器打交道,要么就是官场的那些老头子们,我还没什么女儿家的朋友呢!」顾楚寒这么一想,突然觉的自己可以撒欢了。那些世家小姐,后宅内院里的美人儿她可以看个遍了呀! 李秋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大着胆子上来拉住她,「你比我大一点,以后我就叫你凤临姐姐吧!」 「行!随你咋叫都行!」顾楚寒笑眯眯的。人家小姐的小手真软真细! 李秋瑶把请柬给她,「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给凤临姐姐办一场宴会?」 顾楚寒看到请柬,听她说都有谁家的小姐,顿时觉的美人儿环绕,逍遥快活了!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答应下来了。 最尴尬的就是柳宜灵,心念念喜欢的人,为了他名声身家全不顾,却不愿意娶她,不喜欢她,找了个中过赤千毒不能人道的藉口推诿,却原来她根本就是个女儿身! 柳家却庆幸不已,顾楚寒竟然是皇上的女儿,就算认的义女,那说明皇上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皇上当初看着他们那些人攻讦构陷顾楚寒,肯定像看跳樑小丑一样吧!?听说镇抚司连刑讯顾楚寒她们都没有!这是皇上做的一场戏啊!想看看有多少人跟外邦勾结了! 万幸万幸!柳家只是站在忠臣的角度上说话,也并没有动作行动。这是救了柳家啊! 至于柳宜灵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了!对公主有所仰慕,为她作证,这也是为救顾楚寒!算是有功了! 秦妤却在家里,把整个屋都砸的稀巴烂,疯狂魔怔了一样,又叫又喊,声音尖细悽厉。刚换了摆设,听下人议论,顾楚寒身份昭告天下之后,苏荩就第一个送上门三口大箱子的贺礼,又说见顾楚寒出门,穿着一身华服,却是和苏荩一对仙人一般,瞬间又尖叫着把屋里全都砸烂。 秦绚听着她嘶哑崩溃尖恨的叫声,停下脚步嘆了口气。本想劝劝她,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只怕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顾楚寒成了皇上的女儿,苏荩即便姓穆,可也属于赵氏血脉,并没有出了五服,他要娶顾楚寒也是不成的! 但苏荩迫不及待宣誓主权,他虽然天天都到公主府,心里不爽把顾楚寒叼走回他寒山苑里,但还是白天的时候,想到个啥,就着人送到公主府上。明晃晃的昭示,顾楚寒是他苏荩看上的人!谁敢起不该有的心思,就是跟他作对! 等顾楚寒到李家做客,能来的人都已经知道,苏荩拒绝应国公府的亲事,还就是因为她!秦妤纵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份,但是没有针对错人!也怪不得苏荩之前就说已经有婚约在身,但又不说和他有婚约的人是谁! 李秋瑶邀请的都是她们一个小圈子里玩的要好的,也给杨溯雪下了帖子,难得不常出门的杨小姐也到了。 杨溯雪是想看看顾楚寒真正的模样!她倾慕心系苏荩,可他却在顾楚寒身份昭告天下之后,几乎天天送礼物到公主府,已经再明确不过,不是什么师徒,而是他倾心的人就是顾楚寒!他们也不是断袖,他早知道顾楚寒是女子! 众人互相见了礼,看李秋瑶牵着顾楚寒,钱小姐是个胆大直快的人,顿时笑着道,「秋瑶姐姐!你之前还想着要是能嫁给顾伯爷就此生无憾了!这会公主身份明确,你就开始牵着公主的手,这是过过瘾呢!」 李秋瑶忍不住脸上一红,想松又没松,「诗雨胡说八道!凤临姐姐之前因为政务没有参加过我们的宴请,我是看凤临姐姐不熟悉,这才带她!」 「嗯!我的确不太懂,秋瑶教了我很多!」顾楚寒笑眯眯道。 李秋瑶也镇定下来,还挑起眉看着钱诗雨几个,「我知道你们也想牵,要不要过来也给你们牵一下!?」 这话说的不少人都脸色微红,发烫。她们之前可是说起悄悄话儿,说过顾伯爷比祁二公子还想嫁的人!他风趣潇洒知情趣,对人亲切和善,真要嫁,当选的票是极高的! 钱诗雨脸上一红,却大着胆子道,「你们都不试,我要试试!」然后小心的过来,两手握住顾楚寒的手拉住。她的手比她们的硬一点,也更修长,握着好有安全感! 顾楚寒忍不住笑笑。 钱诗雨眼中立刻闪起小星星,「公主!我以后也能叫你凤临姐姐吗?」 「只要你喜欢,都可以!」顾楚寒应声。 钱诗雨顿时高兴,连声叫姐姐,「之前我们还只能在自家说说,远远看看,现在这么厉害的凤临姐姐就成了我姐姐,我简直太厉害了!」 杨溯雪也觉的世事真是无常!男装的她,是爹选给她的夫婿,她心有所系不愿意,心里也是有些看不上顾楚寒的出身,才华才学她自己就有,而她会做个机器也是比不得苏荩!比不上她心里的人! 如今再看成了公主的顾楚寒,身上一袭雪衣,和苏荩他惯常穿的那么相似,她虽不外显也是自诩相貌倾绝,可这顾楚寒褪去男装,一身女儿装扮,绝美的姿容配上她略洒脱的气质,竟是满身风华。也难怪他会喜欢! 顾楚寒察觉到她的眼神,朝她看过去,微微点头。 杨溯雪也微微点头。 李雪瑶看她素来淡然,已经是脸色微白,忍不住暗嘆口气。 苏荩还担心她们会暗中排挤踩着顾楚寒,让她受了委屈,算着她散场的时间,马车正好赶到李府门外。 顾楚寒听他竟然大咧咧的跑过来接她,两眼有点发黑,「我这是……上辈子造孽?」 钱诗雨羡慕惊嘆,「凤临姐姐和祁二公子还真般配!」 杨溯雪只听着,心就抽紧,小脸发白,没有像钱诗雨一样掀开帘子去看,她怕看了心里更加刺痛。 那边苏荩一挥手,车夫就把他马车赶走了。 顾楚寒黑了黑脸,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她的马车。 摸了摸她的手不凉,苏荩直接握住不松,「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她们邀我上门做客的,欺负我干啥!?」顾楚寒瞪他。 想她没心没肺的,就算有些隐晦的话说了她也听不出来,已经被人暗中欺负了,苏荩抬手摸摸她的头,「以后不愿意出门,那些应酬不必去!」 「不啊!那么多美人儿不看多可惜啊!」顾楚寒嘴快直接暴露了想法。 苏荩正心里疼惜的慌,听她这话,俊脸瞬间蒙上一层冰霜,「顾楚寒!」 他每次连名带姓叫她,就是心里气急,不爽到了上限了。顾楚寒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改口,「我就是看看,跟她们比美!省的她们老惦记你!」 苏荩郁的胸口闷沉,只能把她圈禁在怀里,紧紧搂住,「九儿!不要让我防着男人还要再防着女人!」 是丫自己小心眼儿!顾楚寒心里暗搓搓,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像我这么爷们儿的人,除了你,没人会喜欢的!」 这话苏荩一点都不信,程沂请了几天病假了!还有南燕那边……想到南燕皇帝为她准备的皇夫……们。就心里吐血!想一口吞了她! 「真的!」感觉他浑身低气压,盯着她的眼神也变了,顾楚寒睁着无辜的大眼点头,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窝,「我就是你的小宝宝!我就是你的小乖乖!我就是你的小了白了兔儿!」 车门外坐着的清泉一阵鸡皮疙瘩,公子竟然喜欢听这种『甜言蜜语』!公子你竟然是这样的公子! 苏荩也是心里寒了寒,一阵无力。什么气氛都能让她一句话给全坏掉! 「说!你爱不爱我?」顾楚寒没听他吭声,捧住他的脸瞪着眼问。 苏荩两眼漆黑的盯着她看了会,「……爱。」 「回答的不情愿!你今儿个不是来我的!是想趁机看哪个女人吧!说!你在看谁?」顾楚寒气怒的质问。 「你!」苏荩黑着脸回她。 「去你的吧!大屁眼子!大猪蹄子!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你今儿个就是去看别的女人了!」顾楚寒一把推开他,吸了吸鼻子找茬儿道。 苏荩黑沉着脸不容许,把她禁锢在怀里,「我爱你!只爱你!」 顾楚寒哼的一声被他的唇堵在口中。 苏荩恶狠狠的吻着她,长舌强横的顶开她的唇齿,侵入她口中,横冲直闯,兇残的掠夺,完全不给她一丝换气的机会,等她气竭就度一口气给她,甚至主动朝他口中索取。 直到顾楚寒实在撑不住,不停的推拒拍他,这才松开得救,大口大口的唿吸新鲜的空气。 苏荩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里又爱又恨!爱到神魂入骨,恨不得把她吞下,糅碎进身体里,永远都不能分开! 顾楚寒也知道他这些天情绪不对,她的身份换回女儿装,也意味着南燕很快就要让她回去。她这已经是南燕太子娶了大厉的公主生的,又长在大厉,只怕南燕也绝不接受一个宛如醋缸妒夫一样的大厉皇夫! 晚上苏荩再次把她叼到自己窝里,把她洗剥干净,全身上下狠狠爱怜一遍了。 看着她手臂上碍眼的那跟血色守宫线,张口咬上去。 「疼!」顾楚寒弱弱道。她已经在很努力的炼化了,只是耗损太多,越来越慢。 苏荩再次袭上她红肿的唇瓣。 次一天就进宫找贤正帝,「我要一份空白圣旨!」 贤正帝一听就知道他想干啥,傲娇的哼了声,「想得美!还空白圣旨,你说要就有!?当朕不知道你想什么?」 「我救你之后,你答应我的!」苏荩满脸冷霜。 贤正帝脸色难看,「到现在还没查到刺杀朕的人是谁,你还有脸要个空白圣旨!当真是批发圣旨的啊!」 「只这一份!」苏荩死死盯着他。 看他这架势,要是不给他就自己来写的样子,贤正帝气了满肚子火气,「你以为要个圣旨就有用了?你以为有圣旨你就娶成了?你这样的到了南燕,就是不讨喜!也娶不上!朕可是知道,南燕女帝不止一个皇夫!相信南燕皇帝早就为九儿准备好了各色美男子供她挑选!你以为你一个大厉的祁王传承之人,人家会要你!?做梦吧你!」 迪斯完苏荩,看着他越来越阴沉暗黑的脸色,越来越冒火的两眼,贤正帝顿时觉的神清气爽,血脉气通! 「我要一份空白圣旨!」苏荩森然幽幽的开口。 贤正帝点头,「好啊!朕给你!还亲自给你赐婚行不?今儿个就可以颁旨!不过朕也敢肯定,要不了几天,南燕就会来人把九儿带走!你真拦得住吗?南燕国师道行似乎也不低吧!」 这边贤正帝迪斯的正爽,外面禀告,北辰国递了国书过来。 「北辰的国书?」贤正帝挑眉,「拿进来!」 李公公拿进来呈给他。 贤正帝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自己看!北辰国书愿以五座城池,求娶大厉凤临公主!」 苏荩阴沉着脸,眼中暗沉汹涌瞬间崩开。
第232章:苏荩的三师姐 五座城池,如果换成之前,别说顾楚寒是义女,就算是亲生女儿,贤正帝也会同意。只是现在他要是敢把南燕继承人以五座城池卖给北辰,南燕立马淹了大厉。 「北辰还真是为了九儿捨得下血本!」 「他们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苏荩怒道。 贤正帝翻他一眼,「当朕不知道吗!?当初三十万大军占领的城池,如今再还给的大厉,只要把九儿嫁过去,场面话说的漂亮,他们这话里的威胁你也看出来吧?」 苏荩抬眼看着他,「此事你当不了家!正好下一道圣旨,拒绝他们!」 「同意肯定不能同意!」贤正帝想了想,还是把空白圣旨给了他,「但朕也告诉你,这一道圣旨对九儿没用,如果宣布圣旨,只会让南燕更快带走九儿!」 「我知道!只需要一个拒绝北辰的理由!」苏荩点头。有他的赐婚圣旨,他作为九儿的舅舅,又是长辈,自然有点用处! 贤正帝没好气的切他一声,然后换了便装,坐着他的马车一起来到公主府找顾凌山。 看他竟然又出宫,顾楚寒嘴角微抽。这皇帝是准备试试自己的脖子有多硬吗? 贤正帝把北辰的国书递给她,「你看看!」 顾楚寒打开一看,忍不住挑高眉毛,霸气的一扔,「告诉他们,本宫还缺个洗脚小工!别的不要!」 苏荩两眼黑黑的盯她两眼。 等顾凌山过来,见了礼,看一遍那北辰的求亲国书,也看向顾楚寒。他的希望是尽早赶回南燕,如此也能早日接管朝政,走上正轨。可看顾楚寒明显的抗拒,目光落在苏荩身上,「如今只能用九郎已有婚约拒绝北辰。他们求晚了!」 苏荩拿出刚写好的赐婚圣旨。 顾凌山点点头。 在公主府吃了午膳,苏荩又送了贤正帝回宫,看着他写好婉拒北辰的国书才回家。 贤正帝又召了李安之和杨尚水几个商议。 听他遇刺时,赏了苏荩一张空白圣旨,被他写上了赐婚,而贤正帝没有反对,李安之和杨尚水都有点煳涂了。顾楚寒不是皇上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吗?即便祁王一脉随了母姓,流的也是赵氏血脉,苏荩这一辈都未出五服,怎么能允许出这样的事!?岂不是违背伦常!? 李安之直接问贤正帝,「凤临公主确实只是皇上的义女?」 贤正帝看杨尚水他们也有同样的疑问,点了头,「的确是!」 如果不是皇上的亲生血脉,那几年前认下义女就有点悬疑了! 不过事情已经定局,李安之几个也不再纠结。不管是之前认的,还是后来认的说成了之前认的,明确的是,顾楚寒都不能外嫁! 「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嫁给苏荩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任凭北辰五座城池,还是威胁,油田本就在他们那,要是再把人给弄走,到时候北辰会越来越发达,大厉只有求着北辰,被欺压的份儿!说不定都要俯首称臣,岁岁纳贡了!」李安之沉声道。 杨尚水也点头,「北辰愿以五座城池做聘,所图必定不小!此事若寻常还好,但凤临公主不可答应!」 贤正帝猜想,只怕北辰算出九儿身负紫金之气,必出帝王之子,是想着独霸天下的帝王之子!不过九儿若真是他所出,嫁到北辰,也做不了正妻。即便真做正妻,也活不过坐上后位! 而大厉的拒绝也在北辰的意料之中,说是已经有婚约,这种拙劣的藉口却该死的管用! 赫连云本以为放弃之际,上天又给了他希望,可看着那封拒绝的信书,忍不住哭笑酸涩,「原来试航前那一场遇刺,赵贤正给了苏荩一份空白圣旨!」 「主子!大厉京都都在暗传凤临公主是大厉皇帝私生女,既是他所生,又怎能嫁给同宗的苏荩!?」幕僚询问缘由。 「那你们说,此事大厉确实推脱不愿,又该如何成事?」赫连云问。 赫连云也算是幕僚无数,投诚者众多,但最得看重的只有书房里的三位。也都是知道顾楚寒身负紫金之气的人,一心为赫连云谋划。 「此事却不好办了!」 「如果这凤临公主真的只是大厉皇帝的义女,那便是他刚认的,且圣旨已下,除非出现什么变故,否则都难成事!」 「先彻底查证之后再说吧!」 三人都生了除掉苏荩的心,不光因为顾楚寒,还有苏荩应验祁王的蛟龙胎记,必出护国柱石。他如今已经是三品的吏部侍郎,官居要职,若为大业,此人必须得除掉! 赫连云却知道要除掉苏荩有多难,他不说武功高深莫测,性情诡谲不定,关键还有一身道行,如今大厉皇帝对他的信任是绝对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直接官居要职,直接三品了!杀手肯定是不行的!要除掉苏荩,必须用非常手段! 昊武帝却也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的动静,「适时出手帮一把,也让寡人看点有意思的!」 一旁的下属笑眯眯的应声。 顾楚寒以为拒绝了之后,赫连云就该彻底死心了。本来就说拿了她的烤梨,以后就彻底别离了!估计是猜测她是皇上的私生女,和苏荩成了同宗的叔侄,又燃起了希望。 现在她在说通苏荩,让她继续回到制造局去,「我总不能天天在家里闲着吃白饭啊!」 「没有吃白饭!」苏荩握紧她的手。他怕她不在他的眼前,会出事,或是突然被南燕带走了。 顾楚寒不甘心的依在他身上,「可我闲的都快长蘑菇了呀!我总不能天天去跟人参加聚会吧!」 「那就在京都开个制造研究院,南乐县的制造局就专门赶做使用性机器,新型的机器研究若是拿到制造局,如今那边还有北辰的工匠,等于直接送到他们眼前了。」苏荩早就想好想,只是这段时日让她好好休养,把守宫线尽快炼化。 顾楚寒看跟他说不通,撒娇都不管用,就拖着裙子进了宫。 结果太后是完全不同意,「南乐县本就离北辰近,也太危险了!那赫连越都还在造船厂,他们知道你身负紫金之气,面上被拒婚,只怕还有别的手段!你听话,把制造局搬到京都来!这样哀家也能放心!」 贤正帝也是同样的意思,「本想着你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復,那个守宫线的蛊毒也没有解,让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的。既然你不愿意闲着,那就把制造局搬到京都吧!咱们大厉总要有点自己的秘密!」 顾楚寒见都说不通,也只得听了苏荩的,答应把制造研究院搬到京都,在京郊选了一块地,启建制造研究院,顾楚寒任院长。 消息出来,懂行的人立马就猜到,只怕还有更新型的机器。否则制造局好好地,就算顾楚寒恢復女儿身份,也是能提供图纸的,制造局如今上百的工匠大师傅,还能做不出!? 顾楚寒有了事干,就把那繁复的女装拖裙换下来,然后发现她之前的男装全被收进了仓库里,外面能穿的,利索舒服的就是苏荩给她准备的那些系列常服,黑了黑脸,拉起一套换上。亲自到京郊去督建。 苏荩除了晚上,白天基本见不到她。 「公子!有人动了阵法!」晏江一脸慎重的快步进来通禀。 苏荩皱眉,已经猜到是谁,「能让我不知觉的情况动我院里的阵法,只有北辰的天师和南燕的国师了!」 晏江也拧起眉毛,「公子!要是南燕的国师还好,他只是来试探公子,对公子并无杀心。倘若是北辰的天师,只怕是来对公子下手的!公子还是尽快修炼提升,迈过这个大境界,才能有保护九公子的绝对能力!」公子一直不愿意回山闭关修炼,又因为九公子的事和朝中的事拖着,要不然早就迈过这个大境界,实力直接翻一番了! 苏荩却在怕,要迈入天境,不光要专心修炼提升,单晏江清泉给他护法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时间!还有最难的一关,心魔境天是必须要过的一关!前世的事早已经揭过,可九儿的事,始终不能让他定心。如果他沖不破心魔境天,那他修为必定要跌落下去,到时拿什么保护九儿!? 「公子!你现在不冲破,别说保护九公子,就连你自己都危险啊!」晏江担忧的看着他。北辰对公子是必杀之心,南燕立场不明,只怕也是敌非友! 苏荩陷入犹豫之中。 晏江又拿出玄天道人给他的信,趁机给了顾楚寒,让顾楚寒劝他。 顾楚寒不是太懂他修炼的武功,但是,「我要现在劝他会玄天山闭关,他只怕立马就给我撅回来!」 「公子境界早已经松动,只等他潜心冲破!如果速度快,只怕不到半月时间!公主!你要不陪公子回玄天山闭关一段时间吧!有公主在,公子肯定能专心闭关,心魔境天也必定能安然堪破!公子就是怕堪不破心魔,修为跌落,没法再护公主周全,才迟迟不肯冲破天境!」晏江请求。 顾楚寒皱紧眉头,「我劝劝他!」 看她主动找来寒山苑,苏荩就知道晏江必定是去找过她,搬她过来说服他的,「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契机到时,要突破只是瞬间!」 「真的?」顾楚寒挑眉。 看她一身和他同色同系的雪色衣衫,苏荩目光宠溺,朝她伸出手。 顾楚寒自然的把手搭在他手上。 苏荩握紧,拉着她进屋,到水阁里坐。 晏江和小童端上来几样点心和糖水。 顾楚寒看着可爱的兔子头点心,拈起一块塞进他嘴里,「我给你护法,你来突破行不?」 苏荩笑看着她,「自己先修养好!」 「看不起老子!?」顾楚寒登时怒了,然后撸起袖子,「你看我守宫线,这些天又下去很多了!」 苏荩握着她的手在那道越发浅淡短小的守宫线上摩挲几下,按住她的后脑吻了吻她,「等炼化了你的守宫线,我就突破!」不把她吞在肚子里,他总不能安心。 顾楚寒恶狠狠的瞪他两眼,干脆不理会他了,又忍不住暗暗不满他师父。你说你闭关之前发个这个,你要真是个好师父,你干脆来帮着护法不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法被上面的知道了。 她这边还没出寒山苑,那边门房通禀,有人拜访苏荩,送上了一块墨玉牌。 「三师姐?」苏荩惊讶。 顾楚寒眨了眨眼,「什么三师姐?我怎么有种不太吉祥的预感?」 苏荩听她话,目光灼然的盯着她,在她娇唇上连吻几下,笑着解释,「三师姐都能做你母亲了!」不过顾楚寒吃醋的话让他瞬间心里滚烫愉悦,牵着她的手出来一块迎接。 晏江已经恭敬的领了一位雪衫如仙般的女子进来,「境嫣师父,这边请!」 顾楚寒眼中闪过一阵惊艷,这就是苏荩的师姐?他们玄天山的人都是这种范儿? 苏荩松开她,上前一步给师境嫣见礼,「三师姐!」 师境嫣微微一笑,「境泽师弟!师父早先通知你回山闭关突破天境,留下话,若是你三月未回,便让我前来助你!」 苏荩忙谢过,「多谢三师姐!只我近期并没有打算突破!烦劳师姐白跑一趟!」 「我先给你看看!」师境嫣说着迅速抓起他胳膊,迅速在他手腕,手弯和前胸点了三下,两指放在他手弯之处。 苏荩微微蹙眉,忍着没有抽回。 「师弟!你若再压制下去,你修为会不断下跌,有害无益!师父也是算到你今年有一生死之劫,才命你提前突破,命我来助你!」师境嫣松开他,看着他一言道出他的修为之秘。 苏荩没有说话,停了会,「师父什么时候出关?」 「这个不好说,所以他才入关之前让你回山!留下话你三月未回,就命我来助你!」师境嫣摇摇头。 顾楚寒在一旁看了两人半天,突然有种薛宝钗进贾府,她被苏荩这个大猪蹄子抛弃,找他师姐姐去了的感觉! 苏荩扭头过来拉她,给师境嫣介绍,「三师姐!这就是九儿!」 「倒是听说过,亲眼所见,果然不凡!」师境嫣笑着看看顾楚寒。 顾楚寒见礼问好,「境嫣师父!」 师境嫣也见了一礼,伸手从身后小童处拿过一个小盒递给顾楚寒做见面礼,便不再多看顾楚寒,直接进了屋。 顾楚寒以为她也像玄天道人一样给她送了内丹,一看竟然是一颗夜明珠,交给清泉收下保管。 苏荩拉着她进屋,在师境嫣对面坐下。 「这院子建造,师弟的品味越发独到了!」师境嫣笑着看了一圈道。 苏荩有啥说啥,「这院子为九儿所建!」 「倒是让我先住了!」师境嫣笑笑,又说起别的修炼之事。 顾楚寒这个神经有点大条的都发现苏荩的这个师姐把她当成了空气,还是无视的那种!听他们说起玄天山的事,又说修行之事,都是她不怎么懂的,坐在一旁很快无聊,摸着点心吃一块,又吃一块。 师境嫣一直在劝苏荩尽快的突破,「否则你生死大劫近在眼前,要如果度过!?」 顾楚寒也点头,「既然你师父都算出来了,催你突破,你就专心修炼吧!不是已经松动很久?要突破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嫌弃我给护法不行,正好你师姐过来,能帮你护法!」 苏荩皱眉,「我没有嫌你!你给我护法太过耗损,如有反噬,你抵挡不住!」 顾楚寒哼哼的翻他一眼,还不是嫌弃她没用! 「师弟!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开始吧!」师境嫣出声插话。 苏荩看了眼顾楚寒,「明晚开始!」 师境嫣看他已经说定,就点了头,「也好!」 知道她素来爱吃,看天色不早,苏荩吩咐下去小厨房做师境嫣爱吃的菜色。 「我的口味喜好,师弟记得倒清楚!」师境嫣笑了笑。 「满山师兄弟都知。」苏荩没有多说。 顾楚寒也留下一块用的午饭,但端到她跟前的菜都不是她的口味,而是和师境嫣的一样菜色。想到苏荩说这位师姐都能生她的,她今年十九,那她至少得三十好几了,虽然看着也就才二十多,只是保养的好,也就没有多想。拿起筷子吃起来。 清泉有些疑惑,九公子每次来小厨房都不会忘了九公子的喜好,除非是吃了有益的公子逼着九公子吃的。难道晏江给忘了? 晏江心里也有些疑惑,脑子莫名一煳,就给过去了。 顾楚寒还要忙制造研究院的督建,午饭后就先行回去,到京郊监工。 忙完一下午回来,晚饭后顾楚寒还想着苏荩过来跟他说说,结果左等右等,等睡着了都没见人过来。 苏荩再三请辞,师境嫣才打住话题回了房休息。等他赶过来,顾楚寒早已经睡过去。想跟她说说话,也只能等明天,脱下衣衫躺下,把她环进怀里。 次一天要早朝,天不亮就起来,又要把吏部手下的事先处理一遍,告假三天。至少前三天他专心修炼突破。 等闲下来,已经傍晚了。 公主府里的晚饭都是一块吃,苏荩只能跟着顾凌山和严俊风顾十郎他们一块吃了晚饭。 晚饭后顾楚寒送他,「你安心专心修炼突破,有事我顶着!」 都没能好好跟她说话!苏荩忍不住抱紧她。 不远处的严俊风咳嗽一声。老狐狸精!真是越来越不要脸皮!越来越不收敛! 顾楚寒回头朝花丛看了眼,笑着拉下苏荩的头重重吻他一下,「好了!专心突破!我身边有清泉,浮景念卫,映雪和映染还有爹在,不会有事!」 苏荩不满足的又吻了吻她,这才不舍的走了。 看他走远,严俊风皱着脸出来,不满的哼了声,「还没正式定亲呢!」 顾楚寒挑了挑眉,「你嫉妒我家田螺儿?」 「我嫉妒个屁!」严俊风翻了一眼,「对了,我怎么听说有个绝色女子来找他,就住在他那里!」 「是他三师姐!来给他护法的!」顾楚寒解释,「别想歪,他师姐都能生我了!」 严俊风皱了皱眉,「你不是也有那个远古禹羊族祭司的传承?怎么不给他护法?之前不是说他师父都快两百岁,你觉的他师姐八十,他七十,六十又有什么区别?」 「额……」顾楚寒睁着眼看着他,竟然无言反驳。 「你还是多长个心眼儿看好他!免得被人钻了空子!要不然就去找你那些备选人去!」严俊风提醒她。指望她个没心没肺缺心眼儿的,还得别人帮她操心情敌的事儿! 「是是是!我知道!我是修为不够,护法耗损太多!他师姐是他师父派下山的!他师父都给我们俩证过婚了!」顾楚寒说完,也回去修炼。 寒山苑全面戒严,苏荩也闭关了。 师境嫣在外给他护法。 修炼到夜半,顾楚寒洗梳好睡下,却总觉得缺点啥,翻身过来又翻身过去。之前他是雷打不动天天过来,来晚一小会她都睡死过去了。今儿个都确定他闭关不来了,反倒睡不着了。 顾楚寒翻到下半夜才勉强睡着,次一天督建时都没什么精神。 下晌到寒山苑看情况,晏江也只在门房给她见了礼,「公子如今在闭关,情况一切都好,公主放心吧!」 顾楚寒也不好进去,怕打断了苏荩,应了声回家。 连着三天,她睡不好,然后过来看情况,晏江都把她拦在门房。 清泉忍不住拧眉,沉声道,「晏江你怎么回事儿?公子就算闭关,也只是他闭关的练功房不准靠近!怎么连院子都不让进了!?」 晏江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又道,「公子的心魔境天怕就是和九公子有关,所以九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知道了!既然他没事就行!」顾楚寒点头,转身离开,她得回去好好睡个觉。 看她精神不太好,清泉温声解释,「公子一直严防死守,就怕九公子被人抢走了!迟迟不肯闭关突破,也是怕出了差错,护不住九公子了!有人暗中动过寒山苑的阵法,应是怕人趁机袭击公子!而突破天境,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心魔境天。九公子就是公子的心魔了!」 「我又不跑,怎么就成他心魔了!?」顾楚寒翻了翻眼。 清泉笑,「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对九公子什么心,九公子难道还不知道?」 顾楚寒没再理他。 但京都中已经开始传起流言,说苏荩接了一位倾城如仙子般的女子回家,就住在他的寒山苑。祁王府人都知道,寒山苑修建在之前的废弃鬼院之上,占了祁王府三分之一的地方,里面的下人也全都是苏荩的人,祁王府的老人都进不去。更不曾让谁住过。 却接了一位仙子般的女子住进了寒山苑,而苏荩又告假三天,各种带颜色的流言纷纷而起。 光顾楚寒都听了两个版本,什么苏荩本来那位未婚妻,什么苏荩之前爱慕的女子,但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人三天三夜了! 顾若娘听的气的肺疼,尤其这几天看顾楚寒精神不是很好,想着她是心里有啥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忍不住上门找到寒山苑,要看看苏荩究竟是在修炼闭关,还是跟那个女人一块闭关了! 结果她来到寒山苑,一样被晏江挡在了门房。 「怎么?家里来了客人,连进门都不让进了?」顾若娘沉着小脸。 晏江皱着眉淡声道,「顾六小姐!我们公子在闭关,谁都不便见!」 「闭关闭的院子都不让进了,你们也是这么打发我九哥的!?」顾若娘一想,顿时怒火就上来了。 「我们公子闭关期间,除了境嫣师父,谁都不见!」晏江直接道。 他这么说,顾若娘更要进去看看,「我非要瞧瞧那什么境嫣师父是个什么了!闭关谁都不见,却只见她!?」 晏江脸色有些淡凉,直接堵住她,「顾六小姐!境嫣师父是我们公子的师姐,公子自幼上山修行,都是境嫣师父这位师姐所教所授,都是境嫣师父无微不至照顾!是我们最重要的人之一!即便是九公子,也不容如此不敬!」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顾若娘脸色阴沉难看,两眼喷火的盯着他。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顾六小姐请回!」晏江冷声道。 顾若娘正要再说,听见马车声响,扭头一看是顾楚寒,脸色更加难看,「九哥!?连一个下人都如此不敬,如此对你。说的多好多好,那个女人一来,连院子都不让进……」 顾楚寒蹙眉制止她,「若娘!他在闭关,正是紧要关头,你给我回来!」 顾若娘还要再说,看她威严的眼神,抿着嘴,又狠狠盯晏江一眼,转身去她马车上。 晏江远远给顾楚寒见礼,「公子正是紧要关头,估计还要一天!」 顾楚寒应声,带着顾若娘离开。 可顾若娘暴脾气,根本忍不住气,「九哥!你没看见吗?那个晏江什么态度?他师姐一来,立马连九哥都不敬了!说他师姐是最重要的人!连九哥也不容许不敬!你……」 「行了!苏荩在闭关,你跑过去干啥?」顾楚寒打断她的话,小脑袋就不会想一点好的! 顾若娘看她还不信,「九哥!?」 「你那小脑袋瓜子里给我想点好啊!」顾楚寒点了点她的脑袋。 顾若娘忍不住气的两眼发红,「连个奴才都敢那么对九哥!九哥真的相信他们是真心对你的吗?」九哥不信谁就不掏心,一旦信了谁就掏心给人家!那个苏荩面上看着对九哥好,不知道是因为算计什么呢!他是修道的人,早就算到了九哥的身份,以后是南燕皇位继承人!现在就忍不住和那个女人一起挤兑九哥! 顾楚寒静默了下,「不要什么事都掂出来正反怀疑一遍,那就没有可信的了!」苏荩她还是相信的!他的前二十多年她没有参与,却也不能否定,他和他师父他师兄师姐们一起经歷过不凡,感情也是无能替代的!换做是她,她也一样! 但晏江的态度膈应到了顾若娘,外面的流言更多是不堪,虽然清泉着人抓到了几个故意散播流言的人,却也无法控制那些人不说。 一直到第五天清晨,苏荩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师境嫣浅笑上前,「师父曾说师弟天赋最高,会是最先突破天境的人,没想到短短几天,已经突破前六层!度过前五层最危险不定的阶段,接下来的就轻松些了!我帮你调息一下,稳固一下境界吧!你现在……」 苏荩打断她的话,「不必麻烦师姐,我自己调息即可!这几日烦劳师姐了,师姐也快去歇息吧!」 师境嫣还想跟他说话。 苏荩已经喊了晏江准备热水,给师境嫣行礼,回了内院。 晏江忙跟上服侍。 「九儿可来过?她今日又出门了吗?」苏荩忙问顾楚寒情况。 晏江笑着道,「来过!每日都来!不过奴才还没得到信儿,公主应该是出门了!制造研究院那边的施工进展不太顺利。」 苏荩点头,快速沐浴洗漱,吃了点东西出门,到公主府来找人。 门房回,「公主出门了!」 苏荩应声,直接让去京郊找她。 顾楚寒却不在制造研究院这边,有圣旨令下,她又时常过来盯着,也没人敢在这里面掺假减料儿,听苏荩还要一天才出关,正好姬白沐休,喊了她一块跑马,又和程沂碰到一块,三人策马出京,比试了一段。 姬白自小的练家子,又一马当先,把两人甩在后面。 顾楚寒看追不上,跑了那么久,也实在累了,勒住马缰不追了。 程沂一直在她身后,看她慢下来也慢下来,「还是在意那些流言?不是已经查到谁放出来的?」 顾楚寒笑了下,「反正他本来就不白,多抹黑点也无所谓了!」 「我听若娘说了,晏江态度无礼不敬,苏荩和他那个师姐只怕关系不浅,即便他无心,却不得不防别人!」程沂提醒她。 「若娘是瞎操心,有的没的到她那都不得了了!」顾楚寒回他。 程沂知道他如今再有心也配不上她,只是希望她得到一份完整全身心的疼爱和感情!希望她经歷了那么多苦难之后,苏荩能给她全部的幸福!而不是让人破坏她的感情! 姬白跑出一段距离,也停下来,回身看着两人。程沂得知顾楚寒她是女儿身,回家大病了一场,现在是看苏荩表现不好,被流言缠身,又想争取? 到制造研究院找了一圈没见顾楚寒人过来,苏荩顿时脸色不好,问清泉传信,直接赶了过来。正见顾楚寒和程沂,姬白在一块。她翻身下马,程沂上去帮她牵着马缰,把马栓到树上。 顾楚寒跑到小河边撩了撩水,扭头朝程沂和姬白笑。 苏荩满脸寒霜的两手结印,瞬间移到她跟前,「九儿!」 顾楚寒眼神一亮,扭头见真是他,忙道,「你出关了?怎么样?突破天境了吗?」 「还没有,只到第六层。」苏荩脸色不好的说着,上前直接拉过她的手就走。 程沂顿时皱眉,警告他,「苏荩!?注意你的举止!」 「我举止如何,与你何干!」苏荩冷冷道。 姬白看着忙解释一句,「是我听京中流言太多,邀了公主出来跑马,碰到程大人一起。刚才正说着过几日邀了胡青鱼闵彦他们夫妻和李家钱家小姐出来郊游烤鱼!」 苏荩听了解释,依旧不愿顾楚寒多接触程沂,也包括姬白!拉着顾楚寒就走。 顾楚寒也忍不住皱起眉,抽出手,「苏荩!你能不能别这样!我都还没怎么样,你搞的我像出来偷情一样!」 苏荩看她抽走的手,心里一慌,「九儿……」 程沂上来把顾楚寒拉后,逼视着他,「九郎只是跟好友兄长出来跑个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你还是先把自己三天三夜的流言问题解决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三天三夜都做什么去了?九郎去看你只能被拦在门房外!」 苏荩微愣,看看顾楚寒,又扭头看晏江。 晏江连忙行礼请罪,「公子是闭关修炼,十分危险,又有不轨之人在暗中伺机下手,奴才说公子闭关不便见人,公主就例行问过情况离开了!」 「那你师姐才是最重要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儿?」程沂盯着苏荩问。 苏荩目光紧盯着顾楚寒,「什么三天三夜的流言?」 「不知道谁放出来的桃色八卦!」顾楚寒耸了耸肩。 苏荩顿时面色阴寒,又看向晏江。 晏江顿觉的全身发寒,「公子!奴才一直守着公子,外面的事都是清泉在处理!奴才也并没有说过境嫣师父是最重要的人那些话!」 话顾楚寒虽然没有听全,但若娘不至于会骗她,晏江在说谎。她蹙了蹙眉,「反正都是些虚假传言,过段时间就没了!」说着继续跑到小河边。 看他抬脚跟上,程沂拦住他,「你最好把你的问题解决清楚!还有,九郎不是你的所有物!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权做她喜欢的事,你不能因为自己占有欲就禁锢她!剥夺她正常行事的权利!」 苏荩听着他的话,又看着不远处的顾楚寒,那一身水蓝色的劲装便服不是他送的任何一件,忍不住微微攥紧拳头,脸色微白。他真的占有欲太强,让她觉的没有自由行事的权利吗?他只是……只是怕他们抢走她,更怕她离开他了! 「公主对你很信任,你也该对她信任一点!」姬白温声道。 顾楚寒回头摆了摆手,「水里真的有鱼呢!过几天邀了秋瑶和嫂子她们一块出来郊游野炊吧!不然春天都过去了!」 「好!在野炊烧烤!提前准备上石板,就做石板烧吧!」程沂笑着应她。 看她笑起来,说起和朋友野炊相聚,满脸的高兴,苏荩不敢再耍性子直接强拉她走。 本是出来跑马,也跑过了,野炊的地方也找好了,商量好怎么聚,就赶回程。 苏荩也换了马在后面跟着她。 顾楚寒看看他那神色,活像被抛弃了一样可怜,又忍不住无奈的笑,「刚才就问,现在一句话没有?」 「什么?」苏荩无辜可怜的看着她。 「怎么解决那么流言!」顾楚寒怒瞪着吼他。 苏荩心里一热,看她的目光瞬间灼然起来,「三师姐已经快四十了!」 看他说别人已经是中年老妇女的架势,顾楚寒幽幽提醒,「你也快三十了!」 苏荩那张俊脸刷的一下,瞬间难看到极点。 年纪,不仅是女人的秘密,更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不能触及的秘密!更何况还是最在意的人直接戳上来! 顾楚寒立马改口,「但是你看起来还是个二十的小伙儿的!」 苏荩想,等他突破天境,必须得陪她去一趟南燕了!必须得把那边的事情尽早解决,否则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九儿为妻! 听他提出要去南燕,顾楚寒收起脸上的笑,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不想再等了!把那边的事情解决掉,你就嫁我!」苏荩拉住她的马缰,盯着她道。 他们两个越走越慢,也知道有很多事要说,程沂和姬白已经先行走了。 回头看苏荩拉着顾楚寒的马缰,姬白看了眼程沂,「你要是她真兄长,就该盼着她好!」 「自然!」程沂笑了笑,他已经没有资格也配不上她,他只是希望苏荩能给她全部无暇的爱! 看着两人走远,顾楚寒干脆停下来,「我现在还不太想过去……」 「不许逃避!我和你一起,你不愿意,没人能逼迫你!等成亲后,我就带你去玄天山,你不是喜欢那边!」苏荩握住她的手。 「我现在不喜欢了!」顾楚寒拉着脸甩开他。 苏荩心里热烫不已,又抓过她的手。 顾楚寒再给他甩开。 苏荩又抓住,「九儿!不许甩开我太多次!」他会忍不住攥紧!狠狠攥紧她! 「我就甩!就甩!就甩!就甩!」顾楚寒瞪着他不忿。 苏荩伸手拉过她,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啊啊……」顾楚寒惊唿一声,瞬间被他揽往怀里,骑在他马上,被他整个人正面抱在怀中。 苏荩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又吻,见她没有挣脱,从轻吻渐渐加重,深深的吻她,倾注全部神魂心力深吻着她。 顾楚寒舌头被他吸的发麻,嘴唇又麻又疼,他却还不放过她,看快到京,路上有行人,把她抱到马车里,按在怀里吻上就再没放开。 等马车停在寒山苑,顾楚寒气息不稳的被他抱下来,唇瓣已经被他蹂躏的红艳欲滴。 顾楚寒一看竟然来了寒山苑,捂住红肿的嘴巴,「你想让我丢脸!我不进去!」 好几天都没看她了!苏荩不让她走,直接拉着她侧边甬道,带她去后院。 等他们过去,师境嫣轻声走出来,看着被阵法和阴魂把守的内门,那是不让她踏足进去的内院,是为他牵着的那个女人所建的。她转过身,眸光诡谲幽转。 ------题外话------ 推荐好友逍遥游游的《错惹娇妻:法医大人是天师》 蓝大天师,淡很疼。她不过就是飞升渡个劫, 明明应该只是五道黑雷的。 结果死老天居然发了疯的狂送她九道紫雷。 于是肉身毁了,魂穿了。再一睁眼,老母鸡变鸭了。 蓝大天师成了被男友噼腿抛弃的法医小可怜儿。 咦,法医验得都是死人?得嘞,这活儿,咱擅长。 蓝大天师勾唇笑,死人可是她最爱。 一声口哨响,尸体打立正。 招阴小旗展,魂兮必归来。 鬼笛曲轻扬,骸骨有话说。 没有她验不了尸,没有她画不出来的兇手像。 夜深人静时,法医室中鬼火现。 蓝大法医笑眯眯,勾起尸体的下巴。 「来,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这妞准备了很久,翻阅了很多资料,用心打造的书,真的很好看!】
第233章:决定回南燕 寒山苑后园水阁,苏荩把顾楚寒安坐在花架下的鞦韆椅上,「我已经突破第六层,很快就会突破天境!后面几天,只用夜里修炼。白天都来陪我,好不好?」 「我就不干活儿了!?」顾楚寒翻他一眼。 苏荩把她抱紧,「九儿!我心里,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谁,没有任何东西!不论前世,还是今世,我都只爱你一个!」 「前世?什么前世!?你还有什么骗我了!」顾楚寒立马瞪眼。 苏荩本不想告诉她前世的那些阴暗和愚蠢惨烈,可是程沂的话也在警醒他,他纵然再爱,心里全部都是她,也要剖开给她看见!让她信任他,更爱着他!而他也不是自己推算窥探到她的事,然后患得患失,依着自己抓紧她,禁锢她! 「嗯!前世!」 顾楚寒黑着小脸幽幽瞪着他,「你还有多少瞒着我,骗了我的?」 苏荩环紧胳膊,深深望着她,「我的前世没有你,一直在被打压,一直在寻求认同,追求所谓的亲情,所以很不好,便没有提过,不想让你知道我很愚蠢的样子!」 「你……前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顾楚寒想他被打压,那打压他的肯定是苏家和沈家,他知道自己是祁王亲子,寻求认同,追求亲情。可蒋氏却并没有给他一个母亲该给的情感,反而对他做了什么。 「拒婚沈家的时候,我听到了苏夫人和沈光辅的谈话。我和穆霄被换了身份。」苏荩道。 「嗯?你竟然娶过沈芳池那个毒女人!?」顾楚寒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怒道。 苏荩握着她的手,却从心里溢出喜悦,「没有!苏家提出来,我拒婚了!谁都没有娶过,也没有婚约!我只碰触过你一个!」 「放屁!你那三师姐前头还摸你!」顾楚寒哼道。 苏荩立马解释,「三师姐是奉师命来给我护法,我和她也并不熟,我上山时她就已经时常游歷,极少回玄天山,如不是师父之命,我也不同意她来给我护法!」 「哼!我怎么听说她是你最重要的人之一!从你上山就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顾楚寒斜着眼看他。 苏荩微愣,忍不住皱起眉头,「我素来独往,绝无可能。上山之前我已经重生,也断无可能需要别人照顾!」 顾楚寒哼哼一声,又问他,「你亲生母亲是老王妃蒋氏吗?他们前世害了你?」 「我也不确定。前世她大义灭亲,我应不是她生的。」苏荩摇摇头。 顾楚寒目光询问的看着他,想问问他前世是怎么死的,今生蒋氏认了他,却还说他和穆霄是双胞胎,不可能出生一个有黄疸一个是正常的!如果这其中有阴谋,那蒋氏只怕还会对他不利! 苏荩却不想告诉她他的死因,「那些事已经都不重要,我修行二十载,也早已经不在意!」 所以他才漠视一切,冷淡对世!那就是心里还是在意的。顾楚寒想到他在苏家说要跟苏家算帐跟沈家算帐时候的气息,忍不住抱紧他,「好!全都不在意!只能装着我!」 「只有你!」苏荩紧了紧手臂,吻在她额头上。 听他出关,福裕太妃派了人来喊他。 苏荩听着通禀,松开顾楚寒,「等我一会,回来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你闭关几天,午饭还是陪着……」顾楚寒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抱紧。 「我不!」她又想走! 顾楚寒撅了撅嘴,「那我想吃糖葫芦!」 这个季节早已经没有山楂了,也没有山楂糖葫芦了。 「好!等我一会!」苏荩接了份甜汤过来给她,去给福裕太妃请安。 蒋氏也在,「荩儿!你出关了,有见过凤临吗?外面那些传言实在不堪入耳,只怕凤临要误会!」 得知苏荩有赐婚顾楚寒的圣旨,蒋氏表示了支持,说是支持他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他和穆霄一样,都让他们娶自己喜欢的人! 福裕太妃对顾楚寒态度好了那么点,更多的却是疑惑。顾楚寒昭告天下女儿身份,又封了公主,她才恍然想起来,她那张脸和谁像,太后年轻时!更像的还有远嫁南燕,早逝的灵犀公主! 苏荩说这其中有事,让她不要多问也不要提说,她就不提不说也不问。看蒋氏那么看重顾楚寒,忍不住道,「之前不就说了,境嫣师父是荩儿的师姐,特意来帮助荩儿修炼突破晋升的!外面的人不知道内情胡乱传言,凤临公主也相信传言不成!?」 「九儿自是不信!只是有人恶意传播,摸黑我,用来攻讦九儿!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苏荩道。 蒋氏点点头,「马上你大哥就要娶亲了,你也和你大哥同一天出生的,也实在不小了。你和凤临婚约早就已经定下,也赶紧的亲事办了!」 苏荩点头,脑中还想着糖葫芦,说了几句,就起身要走。 「都快晌午了,你还干什么去?留下陪祖母用了午膳吧!」福裕太妃皱眉道。 「这几日忙过去我再好好陪祖母。」苏荩拱手退下,回了院子。 师境嫣迎上来,「师弟!快到午时,一起吃饭吧!」 「不了,师姐用吧!」苏荩客气的应声,回了内院。 师境嫣皱了皱眉,转身回屋。 苏荩到园子里看了下,顾楚寒躺在鞦韆椅上已经睡着了,脱下外衫轻轻给她盖上,转身到厨房做糖葫芦。 顾楚寒故意为难他,没想到一觉睡醒,他真做了糖葫芦来,「从哪弄的山楂?」 「存的!」苏荩让她尝尝看。 顾楚寒咬下一个,味道完全一个样,就是糖葫芦,「啥时候存的,我咋不知道!?」 苏荩笑笑没解释。她到了夏天里就不好好吃饭,上个月还给她做的山楂膏和点心都忘了。 干了两串糖葫芦,跟他一块吃了午饭,又被他盯着修炼了一下午炼化守宫线蛊毒,晚饭时才把顾楚寒送回公主府。 看他依依不捨,严俊风冷嗤一声,「三天三夜的流言解决好了吗?只会在九郎跟前卖脸就以为真有用了?」 「九儿信我!」苏荩黑脸道。 严俊风呵呵,「九郎是相信你,可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换个人口口声声说只爱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传出这种流言,满京都是,你觉的心里如何?不!换成九郎,你觉的如何?」 如是九儿他绝对不忍!苏荩眸光微转。 「我看你还是换身黑衣裳吧!你这一身白可一点不圣洁!你别忘了,九郎可不止你一个选择!她可以同时选几个!」严俊风轻哼一声。竟然传出这种流言,他就算没有什么,也是没有注意到该注意的!不然九郎也不会情绪不对!她自己没发现,家里的人可都发现了! 苏荩拧着眉半天,朝他拱手行一礼,转身回去。 严俊风看他明白,也就不再多说,回了院子。 苏荩想把顾楚寒叫来和他一起闭关,想想又打消了想法,自己晚上闭关继续突破。 师境嫣一直尽心尽力给他护法。 突破了最难的前五层,后面就容易多了,苏荩直接第六层到第八层。 然后白天给顾楚寒报备突破情况,给她弄吃的,晚上再闭关。 顾楚寒手边有事,也不能天天就拴在他身边,制造研究院建成很快,她还要选人过来,和她一起研发制造新型的燃油机器。 制造局的老人儿都可以带过来,但必须得有人留下能担得起来镇得住,谁走谁留也是问题。 有程沂的话,苏荩也没敢时刻盯着她缠着她,他自己告假太久,也有不少处理的政务。 只三夜,苏荩便突破了第十层,只要堪破心魔境天,就彻底埋入天境修为了! 顾楚寒不放心,跟他一块吃了晚饭,也在寒山苑这边看着。 而晏江所谓的闭关期间只见师境嫣,其实苏荩练功房谁也无法靠近,包括师境嫣,只是在外面护法。 今晚是苏荩最难最关键的一关,也是最危险的一关! 顾楚寒看师境嫣不愿意多理会她,也不去自找没趣,闭上眼养神,手中握着短剑。 清泉,晏江,浮景,念卫也都严阵以待。 一直等到了下半夜,寒山苑的阵法突然被冲破,三个有修为的灰衣男人闯进来。 顾楚寒立马抽出短剑,直击而上。 结果对方三个竟然掏出了火铳。 「卧槽!竟然是火铳!?」顾楚寒立马喊大家小心注意,从怀中也掏出顾凌山给她的手枪,迅速瞄准,一枪打过去。 她枪法不说烂,在还能拿气枪打气球时,她枪无虚发!但这么多年没摸,准头儿也生疏了。 三人明显是经过严格训练,又有道术修为,提前闪躲,但打过来的火铳却准头总能提前,仿佛掌握她们闪躲的路线。 枪声不绝于耳,很快清泉,念卫,都受了伤。 又一枪穿过她的胳膊,顾楚寒忍不住咒骂一声。换手拿枪,双手快速结印控制住其中一人,立马一枪打过去。 一枪穿透那人脑袋,正中眉心,瞬间倒下。 看暗中又有人,已经朝苏荩练功房攻去。 顾楚寒迅速以血结,直接把练功房护起来,「境嫣师父!」让她快先解决。 师境嫣两手不断的结出法印,飞身上去,却一下子被打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我……这些天……耗损太多……」 清泉晏江几个已经拼杀上去。 顾楚寒看晏江也被震飞,摔在墙上,连连吐血,眼中阴戾闪烁,摘下手串,迅速强势一击。 她虽然修为耗损,但苏荩一直盯着帮着她修炼,而她随着年龄和修为日益增长,也对体内那股力量的控制越来越娴熟!真灵之气混着紫金之气,迅速随阵法出击。 一时间狂风大作,黑云遮天蔽月,雷声阵阵。 师境嫣勐地看向她,「原来……」 顾楚寒没听她原来什么东西,催动全身真灵气,引雷决。 修道之人虽然除妖除魔,但却天生怕雷。因为泄露天机,都会相应的有天谴降临在身上。而天雷正是他们心底最惧怕的东西。 啪嚓—— 数道紫金天雷从天而降,带着无尽的天道威压,凌厉而下。 那两修道的刺客躲闪不及,立马被雷噼中,瞬间身死魂灭! 而偷袭苏荩练功房的人,也被噼中,急忙闪身躲过,吐了口鲜血,砸下一个烟雾弹,迅速逃离。 顾楚寒戴上手串,追了一段,没有追上。 「主子!你的伤!」映雪赶上来拦住她。 看了眼胳膊上被子弹穿透的地方,虽然躲开没有碰到骨头,点了穴道止血,也是血流浸透衣袖,顾楚寒捂住伤处,「先回去看看!」 而外界的袭击也对正堪破心魔境天形成了影响。 「现在不要打扰他!他这马上就要成功了!」师境嫣出声阻拦顾楚寒进去。 顾楚寒看她一眼,站在门口,「苏荩!好好突破!不要有杂念!我在外面等你!」 练功房里,苏荩坐在蒲团上,嘴角一道血迹,满头大汗淋漓,死死拧着眉。听见顾楚寒的唿叫声,拧着的眉微微松开些。 顾楚寒嘶了口气,捂住肚子,暗暗咒了一声。关键时候,大姨妈也来添乱! 映雪和映染还等着她,「主子!你的伤必须得处理了!」 「这边有药!九公子回内院处理下吧!」清泉上前道。 顾楚寒不光要处理伤,还要处理大姨妈,皱了皱眉,「我先回去一趟,等会再过来!」 看她捂着小腹,清泉也猜了出来,正要说让她回内院收拾。 映雪和映染已经扶着准备走。 顾楚寒又看了看师境嫣,「只一会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不会!」师境嫣淡声回她一句,「不过你……原来你竟然身体不凡,也怪不得师弟……」话说一半,就不再多说。 顾楚寒微微眯眼,拧着眉深深看她一眼,却没有多说。她身负奇特技能,她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在蛇洞时,那雄性巨蟒向她求真灵之气,是求的她的紫金之气,有助于修炼。苏荩……就算真的要採补她,她不是已经决定信他了吗!? 「主子?」映雪担忧的看着她。 顾楚寒摇摇头,「先回!」 急忙随着映雪映染回家一趟,包扎了伤口,又收拾好,却莫名觉得身体不对劲儿,一股一股的躁动骚热在身体里的越来越显,皱了皱眉,「叫黑胡!」 黑胡生药之家出来的,来到顾楚寒身边就是为医的,只是他出来时年纪太小,歧黄之术学的尚浅,比不得清泉,也就清泉平常给顾楚寒调理。但他医术却还在的。 「看看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顾楚寒伸出胳膊。 黑胡顿时慎重起来,捏上她的脉搏,仔细两个手都看过,「是千日缠!最诡谲的一种媚药!除男子元阳不可解!」 顾楚寒脸色阴沉,「多久会发作?我现在只是一点觉的不正常!」 黑胡拿出银针在她手上试了下,顿时喜道,「主子正值月事,体内又有守宫线没有炼化,却是抵消了大半!我去给主子配一剂药,用完调息即可压制!」 顾楚寒觉的她暂时可以压制,既然抵消了大半,她也就先不多管,「药你先配!配完拿上!我先过去看看!」千日缠?她总有种不祥不安的预感。 映雪和映染对是一样,跟着她一块再次出门,来到寒山苑。 虽然说是抵消大半,还是让顾楚寒觉的难耐,强行压制,头脑又觉的有些木疼。强撑着下了马车,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主子小心!」映雪和映染急忙扶住她。 顾楚寒摇摇头,定了定神,往里走。还没进去,就听师境嫣千日缠发作,来势兇勐。 她正要上前去看情况,苏荩出关了,「三师姐!?」看师境嫣吐血,担忧急切的直接朝她冲过去。 「公子!是千日缠!境嫣师父中了千日缠,非男子元阳不可解。若是不解……境嫣师父的修为不会丧命,也会费尽武功,伤及根本了!怎么办?」晏江担忧的红着眼,焦急的看着苏荩。 「师弟……我……我没有事!给我……准备些冰!」师境嫣说着,又一口鲜血吐出来。 晏江急的不行,「境嫣师父先前给公子护法就已经损伤太多,刚才又受了伤,现在千日缠发作,要不解,只怕……」 苏荩给师境嫣把了脉,皱着眉,一时没有说话。 师境嫣挣扎着起来,却一个不稳,栽进他怀里。 「三师姐!」苏荩急忙揽住她,稳稳扶住。 顾楚寒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她不管是谁的计谋,她想看看,苏荩对她……就算是为了採补,是为了他修炼修行,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又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噗—— 师境嫣强行压制,又吐出一口鲜血。 「公子!怎么办?境嫣师父快不行了!你……你难道不救吗?」晏江焦急的看着苏荩。 师境嫣靠在苏荩怀里,意识渐渐模煳,「师弟……境泽……境泽!我……我快撑不住了……」 苏荩握了握拳头,抱起师境嫣转身进了她屋里。 晏江皱着眉看了看,吩咐小童,「都先退下吧!公子需要,会叫我们!」 几个人迅速退下,只留一脚进来的顾楚寒。 「主子!他们……」映雪气恨的脸上冒火。 映染阴沉着脸就冲进去。 屋里突然传出女人娇媚的呻吟声,「啊……嗯……嗯啊…。境泽……」 映染脸色几乎滴水的退回来,「主子!这个男人对主子本来就居心叵测!说什么主子才是最重要,主子不顾伤势不顾中的药赶过来,结果他却去抱了别的女人!越是他那种男人才越会说甜言蜜语,说什么主子都相信了!当真以为他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当天下没有男人了!主子何必为了一个这种男人放弃大位!?太不值得了!」 「主子!老主子早就给主子培养的几个备选人,个个人中龙凤!而凤公子更是风华绝世,不比他差!主子只是没有见过!他们都是主子的!绝不会有这种背叛主子的行为!」映雪也愤恨咬牙。 顾楚寒半天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回去吃药!」 看她脸色一片不正常的白,映雪和映染急忙扶着她离开,坐上马车回府。 顾楚寒一路上半句话没有吭声。 回到家,黑胡已经配好了药,「主子!药!」 顾楚寒无声的把药喝下,就回了内室调息,逼出一口黑血,这才停下。 映雪和映染进来服侍她,「天快亮了,主子快歇下吧!」 躺在床上,顾楚寒脑中又闪过那些娇媚的呻吟声,想到他和她每次克制的温存,深吸一口气,两手结印点在脑穴位上,彻底昏睡过去。 顾凌山赶过来,「九郎?九郎!?」立马叫黑胡来给她看看。 黑胡把完脉,「主子只是昏睡过去了!」 顾凌山半天嘆口气,怜爱疼惜的摸摸她的头,吩咐映雪映染,「守好了小主子!」 「是!」两人应声。 外面褚妈妈来通禀,「祁二公子来了!」 她话音落,苏荩已经快步进了来,「九儿她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喝了药已经睡下了!」顾凌山冷声道。 「我看看她!」苏荩说着抬脚就进屋。 顾凌山伸手拦住他,冷冷道,「不必了!她已经睡下,不便打扰!」 苏荩神色一冷,「我要看看她!」 顾凌山拧眉,冷着脸收回手。 见他让开,苏荩快步进了屋,看她小脸苍白毫无血色,「九儿!?」扑到床边,拿出她的手给她把脉,痛惜的拿出两颗雪色药丸轻柔的餵她吃下,又给她调息。 顾凌山却不允许他一直留在顾楚寒屋里,「祁二公子请吧!你现在还是把你自己的问题先解决了吧!」 想到家里的师境嫣,苏荩眉头紧皱,「我知道!」又看了看顾楚寒,不捨得起身回去。 等顾楚寒再醒来,已经日上中天了,小腹一阵阵的抽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 映雪听见动静进来服侍她,「主子!清泉还没有回来。」 「知道了。」顾楚寒平静道。 映雪看看她,拿了痰盂过来。 洗漱完,顾楚寒到前院来吃饭。 已经好几天不曾一家人一块吃午饭,顾楚寒直说要吃虎皮馄饨。 顾婆子忙安排下去。 顾苒娘看着她有点担心,「九郎?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苏荩他练武出事了吗?」 顾楚寒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很好!已经出关了!」 顾苒娘点点头,「虎皮馄饨要什么馅儿的?」 「猪肉馅儿!」顾楚寒笑道。 因为吃的多,时常只有想了才会吃一顿,也是很久不曾吃过了。 厨房很快做了虎皮馄饨来。 晌午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馄饨。 严俊风敏锐的察觉到苏荩那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九郎!到底苏荩那边出了什么事?」 顾楚寒突然道,「我已经决定,回南燕了!」 「什么!?回……回南燕!?」严俊风惊道。 「是!我不是早晚都要回去!我已经决定,这两天就回南燕!」顾楚寒点头。 ------题外话------ 我要开始洒狗血拉~
第234章:苏荩!结束了 听她说出要回南燕,还是那么快,顾苒娘和顾婆子几个都惊震了半天,却谁也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来。 她是南燕皇室唯一的正统血脉,是皇位继承人,就算再多留,也是终究要走的! 从之前顾家生变就一直全力扶持拉拔顾家,顾氏一族。如今她也该回去,做她的南燕储君!顾家也没有阻拦的权利和资格! 「九郎!你……」顾凌山有些迟疑。 顾楚寒看着他笑了笑,「爹准备一下,我进一趟宫,我们就回去!左右都要回的!」 顾凌山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回南燕的!她是整个南燕的希望!是主子,是他们盼望了十九年的继承人! 可是看着她痛心暗伤的样子,顾凌山心里不忍,也忍不住犹豫。他做了九郎几年的爹爹,也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想疼着她宠着她!因为知道她必将经歷太多,他心疼他的孩子! 顾楚寒换了一身衣裳,递了牌子进宫。 太后下的令她进宫不需递牌子,禁卫立马放行,有太监领着她来到坤和宫。 「九儿!来!给你新做的夏装刚刚到了,快来看看,试试!」太后笑着招唿她。 「外祖母!」顾楚寒上前。 听她称唿,太后动作微顿,好一会才道,「是要去南燕了吗?」 顾楚寒笑着应声,「嗯!早晚都要回去。而且那边情况不太好。」 太后一想她就要走了,也没心思看衣裳了,「是因为祁王府的事?」明明还在热火朝天的督建制造研究院,转天就说要去南燕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皇爷爷病重了。」顾楚寒没有承认。 太后嘆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我们祖孙才刚刚相认,他们就得把你带走!」 贤正帝天不亮就已经接到了祁王府寒山苑被袭击之事,还动用了火铳,伤亡不轻。又听顾楚寒要走,就猜测她不愿意走,南燕那边使了计谋,不仅有些怒气。可换成是他,只怕做的比南燕还…… 「你早日回去,也能早日接手朝政。以你这懒汉的性子,需要学的还多着呢!」又叮嘱她多带人手,给她几个暗卫做护卫,带过去都是她的人,也更得用。 顾楚寒没有推拒,直接应了下来,留在宫中陪着两人用了晚膳。 出宫时,苏荩正在宫门口等着。 顾楚寒微微停下脚步,看着他。 「九儿!我先回一趟玄天山,过一日就回来!」苏荩上前道。 顾楚寒点头,「好!」 苏荩过来牵她,「我先送你回家!」 映染目光沉冷的上前挡一下。 顾楚寒扫她一眼,看着苏荩握紧她手的手,微微深吸口气,「好!」 上了马车,给她把完脉,没有什么大碍,苏荩叮嘱她,「好好养伤调息!不许偷懒!」 「好!」顾楚寒应声。 苏荩又想了想,还是等事情解决完,回来再跟她说。 顾楚寒等了一路也没等到他有什么解释,心里微嘆,「你好好保重自己!」 这话说的苏荩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又想到现在暗中几方人针对他的时候,点了头,「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 顾楚寒笑了笑,却没有再吭声。 严俊风和顾苒娘看着,等苏荩离开,走上前,「九郎!?」 「我去找他问问!」严俊风皱着眉,就要追上苏荩去。 顾楚寒叫住他,「不用了!」转身回了院子。 顾苒娘拉住严俊风摇摇头,「九郎生性决然,她决定要走,谁也拦不了!如果苏荩真心,他就该多想着九郎!」 严俊风总感觉顾楚寒已经放弃苏荩了,虽然他想要叫好,可毕竟老狐狸精讨人厌点,还是知根知底的,几年的感情,如何割捨?就算南燕皇上给她选了再多再优秀的男子,也不是她心里的那一个! 送走苏荩和师境嫣,清泉回到公主府,立马就发现映雪映染都对他冷漠敌意起来。 看他进屋去,映染立马拦住他,「主子要歇下了,你不必去了!」 「我回来总要见见九公子!」清泉皱眉。他伤刚好一点,还有公子的事,他还没有见到九公子!这映雪和映染的态度,很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映雪喊了映染,对清泉道,「主子已经歇下了,我进去通禀一声吧!」 「好!」清泉应声。 映雪进了屋,「主子!清泉回来了!」 顾楚寒过了会,嗯了声。 看她再没吩咐,映雪轻声退下,「主子睡下了,你们也都去睡吧!」 清泉只得点头应声。 休息一夜起来,清泉就发现顾楚寒对他的态度也不太对了,「九公子!?」 「什么事?」顾楚寒扭头问他。 「公子他……」清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也没想到境嫣师父已至不惑,竟然对公子生出那种想法!不管是她下的手,还是有人利用,她都设计了公子! 顾楚寒等了一会,见他说不出,继续整理她的图纸。她就算走了,制造研究院也可以继续,那些老工匠老师傅只要指引,不难做出来。 「要跟其他人说不说?」顾苒娘看映雪和映染把苏荩送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收拾了出来,心里有些不好受。 「主子此行危险,不需要人知道!」映染拒绝。她们虽然人手不少,国师大人也会亲自来接,但不想主子活命的人太多了! 顾苒娘也明白,点了点头。 到下晌,黑胡就带着人把苏荩送的那些东西全部送回寒山苑。 看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小童疑惑,想了想还是打开,一见那些东西,脸色顿时不太好,急忙跑出来找清泉。 「出什么事了?」清泉出来见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黑胡送了好几个箱子到寒山苑,我打开看了,全都是公子送给九公子的东西!全都送回去了!」小童急声道。 清泉脸色勐地一变,回去一看,竟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根本就是退还!他急忙跑回公主府。 两个黑衣护卫拦住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清泉沉了脸。 「主子自己有人手,你不需要再跟着我家主子!」两人冷冷拦住不让他再进去。 清泉心里大感不好,「我要见九公子!」 黑胡出来,劝他,「你不必见了,主子现在应该也不想再见你!」 清泉立马逮着他问话,「黑胡!出了什么事?九公子为什么把东西都送到寒山苑了?还不要我服侍了!?到底怎么了?」 黑胡之前不服他,但他却是伺候的细心周到,这几年主子的身体也很好,更是教了他武功,医术,还有很多很多。算是和他有师徒之谊的。看他急的两眼都快红了,瓮声道,「我们主子准备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九公子要去南燕!?」清泉惊的瞪大眼。 黑胡点头,「所以你也不用再问了,不需要你跟了。」 「不对!九公子就算要回去,也不该是这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清泉盯着黑胡。 映染冷着脸出来哼了声,「还有脸问我们发生了什么?缠着我家主子,虚情假意,什么心里只有我家主子一个,转头就跟一个老女人搂抱了!」 清泉明白了,终于明白过来映雪和映染对他态度冷待敌意,九公子也对他淡漠起来,还突然决定要走,把公子送的东西都退还,「我要见九公子!我有话跟她说!」 「掂掂自己的身份吧!我们主子是你想见就见的!?」映染冷冷鄙夷一句,让人赶他走。 清泉看着拦在身前的黑衣护卫,他们不是大厉人,这些人都是南燕的人!他们早有预谋,是他们设计了公子!要九公子回南燕! 知道不能硬来,清泉暗自咬咬牙,「我走可以,总要让我收拾一下行李!」他的传信符都在屋里。 顾楚寒这会也不在院子里,映染直接同意,让去收拾行李,「收拾完了赶紧滚!」 清泉看她不错眼的盯着他,抿着唇回到院子里他住的屋里,一抹他的传信符全都不见了,脸色顿时一白,随便收拾了下,急忙就回寒山苑。 映染冷嗤一声,「跑的倒是挺快!」 清泉见不到顾楚寒,传信符也都被搜走不见了,他们是准备万全,就为带走九公子! 绝对不能让九公子就这么走了!还在公子不在的时候,带着对公子的误会离开! 急急赶回寒山苑,清泉来到内院阵眼处,直接取出阵眼处的阵脚。看了眼被自行破坏掉的阵法,清泉顾不上那么多,立马传信给苏荩。 而此时苏荩正在玄天山上请罪,他废了师境嫣的全部修为,「境羽!师父什么时辰会出关?」 境羽扭头又看看,「消息是已经传给师父了,师父那我也不确定什么时辰会出来了!」只是师兄竟然把三师姐的武功废了,师父出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啊! 师境嫣脸色苍白,盯着苏荩,眼中闪着恨怒。她算错了他!竟然对她如此狠绝! 身上带的玉符突然裂开,变的粉碎,苏荩顿时一惊。这玉符连着寒山苑的阵法,是从内部破坏的!?立马起身,不再等,急急就要赶回去,「师父出关说一声,我回头再来!」 「师兄!出什么事了?」境羽急忙问。 苏荩顾不上回他,迅速借了鬼道急行返回。阵法从内部破坏,那是他给清泉他们的密令,只有九儿发生为难,没有传信符,就用此法。可他给清泉的传信符还有一堆,九儿那里也有,却没有给他传信,而是用了内院针眼中的阵脚,定是九儿出事了! 他一路急行赶回,刚到半路就被人拦截,「都传祁二公子修为突破天境,我等前来一试!还祁二公子赐教!」 看他们来者不善,是为劫他的路,九儿那边必定已经十分危急,苏荩毫不犹豫,直接出手。 几个人虽然修为境界不如他,但也能缠住他。 苏荩两眼闪过暗红戾光,直击杀招,招魂咒一出,转眼间上百阴魂前来。 之前苏荩不屑用这种趋势阴鬼的方法,现在是完全顾不上这些。九儿! 「名满天下的境泽师父原来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果然让我等见识到了!狗屁的名门正派!」几人看他要走,张口就骂。 苏荩冷冷扫过一眼,「我的手段,是你们没有真正见过!」 说完迅速赶回。 他的修为根本没有突破天境!心魔境天他没有突破,只是利用修为强势压制下来,这个时候也根本不适合战斗! 公主府已经吃上了晚饭。 一家人都没有多说话,因为都知道,这怕是她们一家最后一块这么吃饭了!顾楚寒回到南燕之后,她的身份就彻底变了!见都不是她们随意能见到的!而且几千里之遥,南燕又危险,她们也难以见到! 离别的愁绪在每个人心间盘旋。 但饭还是吃完了。 「九郎……」顾婆子红着眼拉住她。 「奶奶!我还会回来的!等那边安定,奶奶也可以过去!爹在那边呢!」顾楚寒笑道。 顾婆子想到三儿子,点点头擦眼泪。 「娘!等那边安定下来,我就和老三来接你们!现在先不说这些,九郎回去的消息不能外泄一点,更不能暴露身份!」顾凌山也道。 顾婆子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们……快走吧!」 映雪和映染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交给暗卫们带着。 「九郎!国师大人来了!」顾凌山道。 顾楚寒看着院中的人,那个半百的老人,愣了愣,「原来是前辈!当日多谢前辈相救!」在北辰救她回来的老者,竟然是南燕的国师!怪不得北辰鬼道被封,他却能借道,还把她带回大厉。 「殿下不必客气!救你是应该!」玄境笑着道。 顾楚寒还是再次谢过。 「时辰不早,我们走吧!」玄境直接道。 顾楚寒默了下,「好!」 带的人有点多,贤正帝给的六个暗卫,顾楚寒全部带上,映雪映染黑胡褚妈妈几个,顾凌山还有几个要带走的人手。 玄境双手结印,一股磅礴之气迅速笼罩众人,鬼道大门缓缓开启。 顾婆子和顾苒娘,严俊风,顾若娘,顾十郎几个都在旁边看着。 顾楚寒看了看几人,「保重!」 顾若娘眼泪突突下来。 顾婆子低头擦眼泪。 严俊风握住顾苒娘的手,「九郎不是走了就见不着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顾苒娘红着眼点头。 顾十郎握紧拳头,紧了几次,看顾楚寒给奶奶行了礼,踏进鬼道,死死咬住牙关,迅速抬脚跟上,「我也去!我要跟着九哥!」 顾楚寒愣了下,「十郎!你现在跟我过去情况不明,要去就等过段时间!」 「不!我要跟九哥一块!」顾十郎固执道。 顾若娘也哭道,「我也要去!我也要跟着九哥一块!」 顾凌山劝两人,「会来接你们,但不是现在!现在小主子过去,有太多事情,而且危险太多,=也照顾不到你们!」 听这话,严俊风喊回顾十郎和顾若娘,「以后见面的多得是!等九郎安稳下来,我们就一家人都过去!但是你们现在跟过去,九郎也顾不过来!先回来!」 顾婆子也喊他们,「你们两个快别耽误了,等过段时间再过去!」 想到自己过去还真是累赘,顾若娘又哭着退回来。 但顾十郎不愿意,就紧抓着顾楚寒,「我还可以帮九哥的!九哥肯定需要人!」 顾楚寒想了想,「算了!让他跟着吧!」 顾凌山无奈,只得点头。 玄境一挥手,真灵之气也笼罩上顾十郎,两手掐诀,「走!」 鬼道大门迅速关闭,院中的众人转瞬消失。 顾婆子顿觉得有点凄凉,「也不知道苏荩那边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事自己都解决不好!现在九郎走了,让他自己逍遥去吧!」严俊风翻了一眼。 他话音刚落,苏荩下一瞬闪身出现在院中,看她们都在,心里瞬间慌恐,「九儿呢?」 「呦!捨得回来了?事情解决完了?」严俊风呵呵。 「九儿在哪?」苏荩怒问。 顾若娘阴沉着小脸,「我九哥已经走了!你也不用追,以后你抱你的老女人!我九哥去找她的皇夫们!」 一瞬间,苏荩脸色刷的褪去血色,变色煞白。 公主府这边防御退下,清泉和浮景念卫也直接跳进来。 看到他赶回来,清泉急忙上来,「公子!九公子误会了!她把你送的所有东西都退还到了寒山苑!奴才见不上她,话也说不上!半句解释都说不上!」 苏荩已经感觉院子中有真灵之气波动,两手结印迅速追上去。 玄境虽然先行,他修为高深,功力深厚,但毕竟带的人多,还带着东西。不出千里,便被苏荩追上来。 「九儿!九儿!?」 顾楚寒听他惊慌的唿喊,停下脚步。 「九郎!?」顾凌山扭头看着她。 映染立马道,「主子!现在追上来算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干的事,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主子还要听他的谎言吗?」 黑胡犹豫了下,「主子……要不要听听?」他在家配药,没有跟着去。不过他觉的以苏荩对主子的心,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不必听了!走吧!」顾楚寒淡声道。 映染轻哼一声。 玄境看她拒绝,带着众人加快赶路。 「九儿!」苏荩只看他们完全没有停下,还越来越快,心里大急,精血化风,迅速提速,抄道终于堵在他们前面。 玄境眉头紧皱,停了下来。 「九儿!你听我说!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苏荩急切慌怕的上前解释。 「我们都看见听见了,你还想骗!?」映染怒斥。 苏荩紧盯着顾楚寒,白着脸摇头,「九儿!我没有!」 「我看见了,你碰她!」顾楚寒上前两步,抬眼直视着他。 苏荩愣了愣,「我……我是抓她,她中了千日缠,其他人制不住,我才……」 顾楚寒打断他的话,「苏荩!结束了!」 「不!九儿!我以后都不碰她了!我不碰任何人!九儿!」苏荩气血上涌,上来就抓住她。 顾楚寒抽回手。 苏荩慌怕的攥紧,「九儿!九儿!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碰任何人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你放开!一切都结束了!」顾楚寒冷凝的盯着他。 苏荩急声道,「我不放!你是我的!我不放!我死也不放!」上来就抱她。 顾楚寒沉着小脸强硬的推开他,「够了!苏荩!我说结束了!你不用再想从我身上或许什么,对我表示你虚假的真心!我也不用再忍受怀疑,抱着牺牲!一切都结束!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苏荩全身如坠冰窖,寒意直侵入骨,惨白着脸盯着她,「九儿……为什么……还是不信我?」 「没有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信过你!」顾楚寒冷淡回他。 「我不相信!九儿!你说过,你爱我的!」苏荩红着眼抓住她。 顾楚寒闭了闭眼,「我只是看你皮囊好,暂时容忍你的阴谋算计。如今到头了,我腻了,你也不配了!」 「不!我没有算计!九儿!」苏荩急声解释,「我算计的只有你,我只想你爱我,心里只有我!」 「你却不是啊!你碰了她!」顾楚寒掰开他的手。 「不……九儿……」苏荩红着眼乞求的看着她,死死抓着她不放手。 顾楚寒狠心拜开。 苏荩两眼腥红,死死不放,仿佛抓着最后一点点温暖,最有一点滴光明,那是他活着的唯一嚮往和追逐! 玄境上来抓住顾楚寒的胳膊,挥手一掌打开他。 苏荩被他震的飞出几丈远,一口鲜血吐出,却固执的爬起来,死死盯着顾楚寒,「九儿!九儿!」腥红的两眼渐渐被暗黑覆盖。 玄境面色一寒,飞身上去双手结印朝他打去。 「国师大人!我们走吧!」顾楚寒出声。 玄境停了下,还是出手朝苏荩打去,不过却收回了几成功力。 这一下打散苏荩强行压制修为跌落爆散的禁制。他急忙稳住身形,单膝跪地,口中鲜血不停流下,还是固执的盯着顾楚寒,「九儿……」 「走!」玄境沉声喊了句,挥手迅速结印,以精血为风,提速离开。 「不要走!九儿……不要!」苏荩强撑起来,两手撑着结印,急忙就追。 他根本没有突破入天境,心魔境天被打断,他强压下来,如今禁制被打散,修为迅速跌落。 玄境速度越来越快,片刻已经相隔千里。 看着顾楚寒越走越远,背影决绝,苏荩眼中暗黑完全覆盖,幽幽瞳孔泛红。 一个灰衣老头拦住他去路,看他这样子,啧了声,「心魔?玄天老儿最得意的弟子这是要魔化了!?既然如此,今日就让老夫送你一程!」 苏荩幽红的瞳孔一片诡谲,满身煞气爆炸,看着拦在前面的灰衣老头,满身杀煞。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念头!追上前面的人!追上她!九儿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灰衣老头迅速出手,手中法器直接出击。 苏荩也调动全身灵气,不是抵挡,而是直接狠戾攻击。 看他进入魔化,竟然修为勐地大涨,灰衣老头眼中阴光闪烁,堪堪抵挡过,迅速朝他投掷一件法器。 苏荩正面迎接,直接攻上。 然而那法器却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让他陷入心魔幻境之中。 再抬眼,就看见顾楚寒一脸冷漠,满眼怒恨杀气的提剑朝他攻来。 「九儿……」苏荩生生收住手,狂勐的真灵之气强硬收回,迅速反噬,他却怕伤了对面的人,自己五脏俱损。 看他已经陷入心魔幻境,灰衣老头立马迅勐攻击。 「九儿……九儿……」苏荩想解释,想抓住她,结果她却想要他的命。 看着她提剑再次直击他心脉而来,苏荩没有反抗。 法器直击心脉,噗嗤一声,入肉。 苏荩低头看着心口喷涌的鲜血,抬眼看着眼前满脸恨怒杀意的顾楚寒,「九……九儿……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没有……」 「受死吧!」灰衣老头怒喝一声,勐地抽出法器,再次一击。 一股强劲之气直击而来。 「休伤我徒儿!」玄天道人一声怒喝,含着强劲的威压。 灰衣老头被他打中,看玄天道人竟然来了,暗自咬咬牙,迅速撤离。 玄天道人没有去追,急忙过来看苏荩情况。看他满身是伤,胸口被法器所伤,一个血洞不断的想外涌着鲜血。急忙点住他的穴道,拿出药丸餵他,「境泽!?」 苏荩已经意识模煳,「九儿……」 玄天道人无奈的摇摇头,「为师早就说过,你却不听!若是你潜心修行,不入世,又怎会经此大劫啊!」 沉沉嘆口气,点住他的穴道,带着他直接离开,回玄天山。 境羽还在等着,见两人回来,顿时大惊,「师兄这是怎么了?」 晏江也大吃一惊,白着脸上去,「公子……」 「准备好玄冰洞!我要你师兄闭关!快!」玄天道人吩咐。 境羽连忙应声,过去准备。 晏江忍不住哭出来,「都怪我!都是我不查,中了摄心咒!要不然也不会让九公子误会公子,弄成现在这样!九公子呢?九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南燕了!」玄天道人让他闭上嘴。 晏江白着一张脸,僵了半天,「回南燕……」 顾楚寒此时已经随着玄境国师赶到南燕皇宫。 老皇帝燕帝正在寝宫紧张的等着。 一旁的老太监皮得水看他紧张的脸色都变了,绷了一夜,忍不住出声劝道,「皇上!小殿下既然回来,那就不会再出差池!国师大人亲自去接,肯定能接回人来!凌将军也说,小殿下生性和当年殿下一样,定会稳坐好储君之位!」 燕帝长嘆一口气,「那孩子一直未在宫中待过,她不愿意回来。玄境过去带她,必然会使些不好的手段!」 「皇上您多虑了!相信小殿下也明白皇上的苦心!毕竟小殿下也不小了!」皮得水笑着宽解。 燕帝翘首以待。 突然大殿门口,气息涌动,缓缓开启一道鬼道大门。 燕帝连忙站起来,快步走上前来。 玄境国师带着顾楚寒和顾凌山,顾十郎一众人出现在大殿中。 「皇上!殿下已经安全带回!」 顾凌山也忙跪下行礼,「主子!凌震不辱使命,带小主子回家了!」 映雪和映染,黑胡,褚妈妈几个也齐齐跪下见礼。 只有顾楚寒和顾十郎。 燕帝一摆手,「起来!平身!」两眼却眨也不眨的盯着顾楚寒打量,看着那张几乎六七分相像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儿子燕骅还在人世,忍不住两眼湿润。 顾楚寒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孩子……」燕帝颤颤巍巍的上来。 可能真是血脉亲缘,也可能顾楚寒心绪不同,也迅速被感染,忍不住动容,上前一步扶住他。 燕帝忍不住眼泪落下,「十九年!皇爷爷等了你十九年!今天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顾凌山温声道,「九郎!快叫皇爷爷啊!」 顾楚寒两眼酸涩发红,松开燕帝跪下,「皇爷爷!对不起!孙儿让您久等了!」 燕帝拉她起来,抱着她眼泪不断落下。 浓烈的感情让顾楚寒也忍不住眼泪落下,这样一位被架空权势,被孤立出来的皇帝,他扮了十九年的昏庸皇帝,只为麻痹敌人,保住自己活命,为孙儿占住帝位! 皮得水也在一旁眼泪流个不停,「小殿下回来团聚,以后皇上就有亲人了!咱们南燕也有希望了!那些奸人也休想再把持朝政大权!」 「对!以后皇爷爷就有我了!」顾楚寒笑着扶住燕帝站稳。 燕帝擦擦眼泪,拉着她又仔细打量一遍,「像你父王!」 「就因为太像,属下都不敢过去,怕小主子被他们查到了!」顾凌山也笑。 一番相认,燕帝是真心高兴,大为高兴,目光落到顾十郎身上,见他有礼的行礼,也笑着挥手让他起来。 「皇上!该准备上早朝了!」刘洪公公进来通禀。 燕帝点头,拉着顾楚寒,「这些天凌震也给你看过朝政的情况吧?今日皇爷爷就当朝宣布圣旨,册立你为储君!」 顾楚寒面露犹豫,「皇爷爷!我只怕胜任不了!」 「谁都不是天生的帝王!但你是!楚寒!你是生而为龙脉之灵,是我们南燕皇室命中之人!是天生的帝王!」燕帝用力抓着她的手。 「龙脉之灵?」顾楚寒微愣。 燕帝点头,「对!你不是早已经发现自己身体奇特之处?那便是龙脉之灵的力量!也怪皇爷爷心急,见你出生,太过兴奋,当场脱口而出必传皇位给你,才让那些人急于下手,也害了你父王母妃!害了你!」 顾楚寒看了眼顾凌山,「之前爹说过我记忆丢失,是怎么回事儿?」 燕帝看了眼玄境,「你生而为龙脉之灵,是上天和祖龙对我们南燕的恩赐,也是你的劫数!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是玄境耗费毕生功力送你一缕神魂去了异世,你尚且年幼,不记得!」 顾楚寒心惊不已,「我……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穿越去了现代,现在只是回来,不是穿越!?」 「自然不是!」燕帝点头。 顾楚寒觉的这消息太冲击了,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其实有你在,皇爷爷气数一直未尽,才能一直撑到现在!等早朝之后,皇爷爷带你去龙脉之眼,你就相信了!」燕帝摸摸她的头。 顾楚寒点点头。 皮得水上前来给顾楚寒行了礼,「殿下!还请更衣吧!」 顾楚寒看了下身上的衣裳,见燕帝含笑点头,随着褚妈妈和他进入侧殿。 映雪和映染正在侧殿等着,见她进来,忙行礼,「殿下!」 称唿全改了。 顾楚寒有些不适应,也只是点头应声,由着她们伺候她梳洗,换了一身淡黄色圆领宽袖团龙纹袍裙。 头髮全给她梳起,一定紫金玉冠,一支花钗,额饰悬垂。 顾楚寒闭上眼,心下有些茫然之感。 「主子?」黑胡端着吃食上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顾楚寒斜睨他一眼。 黑胡大着胆子,「主子!祁二公子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来!而且那个师境嫣已经是四十的老女人了!」 「嗯。」顾楚寒应一声,没有再说话。 黑胡看她神色,不知道她是信了没有,他自小就跟着主子,实在不想看她失落难过的样子! 早朝的钟声响起,今日是大朝会。 文武百官已经三五成群到位。 摄政王嵇圣池已经摄政多年,在二层台阶处摆着一把雕花座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像这样的早朝,燕帝大多时候不会参加,即便参加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坐在龙椅上听着嵇圣池处理政务。 朝中百官也都以嵇圣池的话为命,胆敢抗旨,却绝不敢违抗摄政王! 「上朝——」皮得水出来,高声唱和。 燕帝随后出来。 文武百官看他来上朝,以为和以往每一个寻常的早朝一样,皇上做着傀儡,摄政王处理政务。 嵇圣池却没有那些大臣的想法,一双狭长的鹰眸盯着燕帝,目光诡异莫测。 「跪——」皮得水高声道。 文武大臣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燕帝摆手。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 众大臣等着奏本摄政王,也等着燕帝继续做好昏君傀儡。 燕帝却坐正身体,沉声道,「朕今日有一件大事宣布!」 一众大臣听他说这话,又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心里猜测,难道是要退位了? 燕帝扫了一圈,目光从嵇圣池身上扫过,「相信众爱卿都还记得太子燕骅,朕近日已经寻回他的女儿,也是朕的嫡系孙女!当年的命定真龙天子传人!」 大殿中瞬间炸开了锅,不停的叫皇上,是真是假?又问摄政王。 「册立储君的圣旨,朕早已立下,就在盘龙宫内!来人!宣楚寒上殿!」燕帝冷眸睨视着殿下的众人,帝王威严爆发。 「宣楚寒殿下!」皮得水高声道。 顾楚寒一掀衣摆,抬脚上殿。 满朝文武无人识得顾楚寒,但有些老臣看她相貌,就隐约想起来,当年俊美倾城之姿的燕骅太子,满京满南燕的女子都不要,死皮赖脸的求娶了大厉的灵犀公主为太子妃。 嵇圣池微微眯着眼看着顾楚寒上殿,微扬的嘴角带着分兴味。 顾楚寒抬眼就看到一身龙纹锦华朝服,满身凌然绝霸的半百老头,看她的眼神丝毫不惊讶,微微眯着的瞳孔中闪着诡谲的幽光,她心中森然。这就是摄政王嵇圣池!他不意外,是早就知道她,也知道她回来了?! 「皇上!当年暴乱之中,太子和太子妃连其女儿都已经丧生!此女却是从何处寻来?如何确定她就是当年的女婴?」 顾楚寒还没来得及行礼,就有人发难。 燕帝冷冷看着他们,「朕知道你们必会质疑,今日就前去盘龙宫,让你们亲眼所见!」 「王爷!」有大臣立马寻求嵇圣池的意见。 嵇圣池微微勾起嘴角,「若是作假,皇上又该如何说?」 几个一派的大臣立马明白过来,如果这女子验证是假的,那皇上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退位让贤! 燕帝又怎么不知道,盘龙宫的龙珠早已经被他换成了假的,若没有龙珠加持,他早就气数已尽! 「那就试试,也让你们看看!」南燕的天下到底是谁的! 顾楚寒神识外放,一瞬间察觉到十数道杀机,浑身一凛。看来她此行果然兇险,充满杀机!不全心应对他们,她只怕活不了多久! 那就跟他们玩玩,让他们见识一下她真正的手段! ------题外话------ 香甜的玻璃渣来啦~白送!好吃免费~\(^o^)/~·
第235章:杀鸡儆猴立威风 燕帝现在盼回了孙儿,她是他们燕家天生的帝王!是真龙天子!完全不惧! 他这些年虽然一直坐着当傀儡,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 嵇圣池深邃凌厉的鹰眸看了他一会,「那就看看!本王也想瞧瞧这真龙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文武百官见两人先行,顾楚寒随后,也都跟着来到盘龙宫。 盘龙宫是南燕皇室供奉真龙之地。 顾楚寒以为是什么,结果就在皇宫之中,整个盘龙宫高大巍峨,一进去便见一片空荡荡的,但是抬头就见庞大的石雕龙刻盘旋在屋顶,龙头伸下来,口中衔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龙珠,隐隐发着金光。 原来是供奉之地,并非龙脉什么的! 只是走近了,顾楚寒就隐隐察觉到的整个盘龙宫内都有种熟悉的让她感觉舒适的气息,略一熟悉,原来是和她体内的紫金之气一样,正在互相辉映。 看来这盘龙宫被燕氏皇族供奉数百年,已经生成灵气,和燕氏皇族脉息想通了。只是那龙口中衔着的龙珠却是个假的! 不等燕帝说话,顾楚寒就皱起眉,有些痛苦的单膝跪倒在地上。 「楚寒!?你怎么了?」燕帝顿时一惊,急忙过来拉她。 文武大臣也都看着这一幕,纷纷道,「她这是暴露了吧?根本不是太子的女儿!更不是什么真龙传人!」 「我看也是!」 「依我看只怕是验出来是假的,在耍心机耍手段呢!」 「摄政王面前也敢耍弄心机?」 众人七嘴八舌,顾楚寒顿时觉的这些文武百官也和八卦妇女一样,聒噪的讨人厌! 嵇圣池盯着顾楚寒,看她满脸苍白,痛苦不堪,额头已经有汗珠浸出,绝不是装的,冷笑的看着燕帝,「皇上!这就是你所谓的真龙传人?」 「楚寒?你到底怎么了?」燕帝这会满心担忧,怕她刚回来已经中了阴计。 顾楚寒抓着胸口,「皇爷爷!我……」那种有什么自神魂被抽离的痛苦,让她几乎疼出眼泪来。 「快传国师!」燕帝大声急喝。 刘公公立马跑出去传玄境国师过来。 「啊啊……」顾楚寒痛叫一声,不再阻拦,全力释放。 体内的那股紫金之气喷薄而出,迅速席捲整个盘龙宫大殿,然后围绕在盘龙之上,和龙雕中的紫金之气混合。 众大臣看着满殿中,隐隐的紫金之光都愣了愣神。 嵇圣池也眸光幽深。 很快那些紫金之光融合一起,在大殿空中凝成一道紫金真龙虚影,凌天霸气的盘旋飞舞一圈,隐隐的龙吟在大殿中响起,那紫金镇龙虚影勐地飞身而下,直接沖入顾楚寒体内。 噗—— 顾楚寒被冲击的一口老血吐出来,而沖入体内的紫金之气却没有停下来,直接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和神魂之处。 玄境察觉到动静已经快速赶来,看顾楚寒的情况,顿时一惊,也是没有想到,「紫金之气竟然融合了?不好!她现在还承受不住!」急忙过来给她护法。 顾楚寒只觉得身体几处穴位被他点过,像是打通了一样,脑中闪过模煳的传承记忆,迅速开始循着轨迹疯狂运行吸收。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爷!?」 顾楚寒这种情况,让进大殿的文武大臣都有些慌了起来。燕氏皇族供奉的盘龙宫中,竟然真的有紫金之气,而这顾楚寒更是身负紫金之气,两气相合,现在全被这顾楚寒吸收,还有刚刚的真龙虚影,难道她真是真龙传人!? 嵇圣池目光幽深的盯着顾楚寒。 顾楚寒此时脸色越来越平和,体内的紫金之气被她迅速炼化吸收,和她的真灵之气融为一体,充斥着她体内经脉各处。缓缓吐出一口气,擦擦嘴角的血迹,站起来,只觉得体内蕴藏起磅礴无尽的力量。 「我没事了,皇爷爷!」 玄境国师直接拱手,「恭喜殿下!恭贺皇上!殿下已经为燕氏皇族龙灵所认相融,此后百年,必护佑我南燕风调雨顺,繁荣昌盛!」 「好!好!」燕帝十分兴奋激动。 转身看着嵇圣池和文武百官,「摄政王!各位爱卿,你们亲眼所见,楚寒就是我南燕真龙传人!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是否真的传人,还要本王验过才知!」嵇圣池说着,身形急闪,下一瞬便来到顾楚寒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顾楚寒只觉被他一股大力拉扯,迅速抛向空中。 嵇圣池迅速出手,下面一个阵法迅速形成,直击而上。 顾楚寒察觉到那阵法凌厉的杀煞之气,迅速摘掉手串咬在口中,双手迅速结印,直击而下。 两股强大凌厉的攻击互撞,玄境迅速拉着燕帝退开。 那些没来得及躲开的文武大臣被余波震的齐齐飞出去一片。 玄境拂尘一挥,立马护住盘龙宫的龙雕。 顾楚寒也被震开,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喷出。 嵇圣池也连连后退几步,强行稳住身形,压下翻涌的气血,看着顾楚寒,冷戾的勾起嘴角,「能接住本王全力一掌,算你有点能耐!」 「仅仅是这样,那我可能要让摄政王失望了呢!」顾楚寒冷笑。 嵇圣池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那就让本王看看,你这个储君有多少本事!」他说话盯着燕帝,话是说给燕帝,也说给顾楚寒的! 众大臣听这话,他竟然承认了顾楚寒为储君,都有些不解。 「那摄政王就拭目以待!」燕帝微微抬着下巴,冷声道。 嵇圣池冷残的勾着嘴角,凌厉的剑眉也微微飞起。 燕帝到盘龙雕刻中打开封藏的圣旨,沉声道,「宣读圣旨!」 皮得水恭敬的上前接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今,皇长孙燕楚寒,年十九,天姿聪颖,仁慈豁达,恪尽孝道,品行甚端,将来可为天下君,册为南燕储君,正位东宫,参与朝政,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文武大臣面面相觑,眼神都纷纷看向嵇圣池,想询问他的意思,看他脸色行事。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扫了一眼,直接跪下接旨,「孙儿接旨!谢恩!」 皮得水把圣旨郑重的交给顾楚寒。 一份有年代的圣旨,但看布料纸张便能看出不少年了。 顾楚寒拿着圣旨站起身,「不服的,可以来试试!」 嵇圣池没有动,也没有看那些大臣,就等他们的反应。 大臣中有些忠君之臣已经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看着,有人滑熘点,也跟着跪下见礼。 顾楚寒挑眉看着那些人,「怎么?食君之禄,不服君令?」 看她一身威严之势,目光冷厉的扫过来,有人忍不住下跪,「参见皇太孙!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剩下少个别的,顾楚寒直接扭头,「来人!」 已经换上一身太监服的黑胡轻声快步进来,「殿下!」 「拿本宫的小本本,把这几个都记上!」顾楚寒直接指着还没跪下的那些人吩咐道。 「是!殿下!」黑胡拿出小本本和炭笔看了看还站着的人,全部都记上。有些人认不好,但身上的官服品级,职位,再记着长相,一问便知! 看她还拿小本本记着,那些还站着的大臣互相对视,也纷纷跪下。 但有硬骨头,袁成杰直接站出来反对,「皇上!摄政王!此女还未确定就是先太子之女!况此女来歷不明,我南燕虽有女帝,却也祸国殃民,残害忠臣良将,致使我南燕落后与北辰和大厉!疆域越来缩小!梁王和庆王皆是人中龙凤,文韬武略,哪一个当不得储君!?」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看着底下拱手不相让的五个人,刚才在金銮殿上对她杀意的眼神就在其中,顾楚寒冷笑一声,「一,南燕祖制并没有规定只能册立男子为君!二,即便先祖帝有不妥之处,你们又怎知本宫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三,哪个来告诉本宫,违抗圣旨按律该当何罪?」 一众大臣看了又看,迟疑着没有说话。 嵇圣池扫了眼那五人,都是袁家一派的,眼中冷光闪过,「太孙殿下!违抗圣旨按律该斩!」 看他眼中闪着兴味的幽光,顾楚寒也冷冷勾起嘴角,「启禀皇上!违抗圣旨按律该斩,摄政王说的对极!」 燕帝眼中杀意顿显,「来人!将违抗圣旨的袁成杰五人拖出去斩首!」 袁成杰顿时大惊,怒愤瞪眼,「皇上!忠言逆耳,皇上如今连忠言都听不得!一句话便要坑杀忠臣!?」杀他?难道他燕凤雏真不怕袁家了!? 看他还胆敢威胁,燕帝更决心要杀他。楚寒回来继承储君之位,必定艰难万险,如果不用雷霆手段,杀伐果断,根本镇不住这些人!他软了那么多年,如今这个契机,必须得血性起来! 「来人!拖出去!斩!」 立马有禁卫军进来拖袁成杰他们。 看燕帝真动了杀心要杀他们,立马有人忍不住求饶,「皇上!皇上饶命!」 袁成杰却怒恨狂吼,「燕凤雏!你真敢杀我?这些年统兵将领,为你保卫河山都是我们袁家!你昏庸无道,还残害忠良!?你就不怕你皇位坐不稳!?」 「大胆!」皮得水看他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简直该死! 看他直接在大殿上直唿皇帝名讳,出言不逊,顾楚寒眼中冷戾闪烁,拿出手枪随意瞄准,砰的一声枪响。 正说话的袁成杰立马失声,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留下来的热血,死死地瞪大着眼往后倒下去,死不瞑目。 「哪个想痛快一点,本宫新上位,要施以仁政,慈悲为怀,就好心送他一程!」顾楚寒冷声道。 看她竟然直接一枪打死袁成杰,另外四个顿时吓的脸色发白,挣扎着求饶,「皇上饶命!皇太孙饶命!饶命啊!」 这会求饶,只要放过他们,转头就来杀她!顾楚寒没有吭声,只冷冷看着。 燕帝誓要杀鸡儆猴,单杀一个袁成杰又怎么够?那些对楚寒有敌意杀意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嵇圣池一直含笑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四个人求饶声越来越远,传到外面,几声惨叫,人头落地。 「臣等参见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山唿。 不管真敬畏还是假敬畏,此时都不敢多言,承认了顾楚寒储君的身份。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就传给了袁皇后。 「还真把那个小野种找回来了?」年过半百的袁皇后保养的如同三十多的华美妇人一般,雍容尊贵,威严无比。 「已经册封为了皇太孙!」底下的人恭敬的回禀。 「嵇圣池都没有反应,你们急什么?」袁皇后不在意道。 看她并不在意袁成杰的死,底下的人也知道,袁成杰并不是袁家嫡系一脉的人,也根本不重要,便不再提。 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被燕帝护着的小野种,袁皇后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她就算不出手,嵇圣池自会出手!至于袁成杰,自己本就没有脑子还张狂,也就他坏了不少事儿,也该他死! 顾楚寒储君身份正式确认下来,燕帝立即吩咐准备册封大典,重新收拾东宫。 东宫之前是收拾过,也是其中几次梁王和庆王斗来斗去,眼见上位,便收拾东宫,却谁也没能坐上太子之位,入住东宫。 而此消息一出,满京譁然。 储君!?皇太孙!? 不是庆王燕瀛,不是安平公主燕飞樱,竟然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先太子之女!? 庆王是皇后嗣孙,是最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的,文韬武略,一身明君正派之气,很得百姓和众臣敬爱。 而燕飞樱是淳王之女,淳王死后,一直由万贵妃抚养,也是文能战百子的才女,素有仁德。 百姓中,若是接受女帝人选,他们就推崇燕飞樱。 结果这个不认识的先太子之女竟然突然成了储君,连人是什么样,都还没有见过!摄政王竟然也同意!? 「殿下!今日杀鸡儆猴虽然威慑,但也更多了杀机,要千万小心!尤其是皇后那边!」顾凌山也正式回復凌震的身份。 顾楚寒点头,她知道有太多人想要杀她了!而她并不想死! 燕帝安抚的看她一眼,让她别怕,带着她来到后宫。 「皇上驾到!皇太孙到!」 袁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听着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屈膝行礼,坐着没有动,「今日真是难得,竟然皇上大驾光临我这凤阳宫了!」 「皇后!朕今日来是给你看看,这就是骅儿和灵犀的女儿!」燕帝眼低闪过冷意,面上温和。 袁皇后扔下手中摩挲着的棋子,抬眼打量顾楚寒,一看她相貌,顿时让她想起那个死了都不解她恨意的贱人。竟然长得这么像! 「孙儿拜见皇祖母!」顾楚寒单膝跪地行礼。 袁皇后眸光微敛,起身屈膝给燕帝见礼,「皇上万岁!臣妾恭贺皇上终于找回了心念多年的传人!」 燕帝抬了抬手,「皇后平身!」 袁皇后起身,又看了眼顾楚寒,「起来吧!」 「谢皇祖母!」顾楚寒谢恩起身。 袁皇后看着燕帝坐下,也在对侧坐下来,带着点慵懒的问话,「册封大典什么日子?」 「三日之后!」燕帝直接道。 「是不是有些急了?本宫听闻今日在盘龙宫,皇太孙已出手当殿杀了袁成杰?」袁皇后问着话,凤眸瞥到顾楚寒身上。虽然她不在意,但袁成杰也姓袁,是袁家出来的人!她还没上位就杀了袁家的人,这也是在打袁家的脸! 顾楚寒立马戏精体质上线,一脸无辜又理所当然的问她,「皇祖母!要是有臣子违抗圣旨,是不该杀吗?」 袁皇后看着她一双黝黑清透的凤眸,闪着无辜的光,一如当年那个夺了所有宠爱的贱人,突然莞尔一笑,「皇太孙以为忠言逆耳便可杀?」 「摄政王说该杀!」顾楚寒说着还认同的点点头,全推给嵇圣池! 袁皇后看她推脱的那么顺熘,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孩子!摄政王素来把持朝政,几次公然逼皇上退位,更是该杀!」 「皇祖母说的是!那皇祖母可有妙法?」顾楚寒立马顺杆子往上爬。你们两家都不是好东西! 「你这个小东西还真有意思,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只是闲来无事下下棋罢了!」袁皇后轻笑。 顾楚寒也笑,「原来这样啊!可之前燕史书不也记载,女帝和皇夫共同治理天下?那皇爷爷和皇祖母不也是吗?」都把持着宫中那么多年,袁家握着六成兵权,几十万大军,操控着南燕朝局和嵇圣池斗了那么多年,还不得干政? 「女帝另有规制,自是不同!等你能登基就知道了!」袁皇后笑着道。 顾楚寒呵呵,已经开始诅咒她不能登基了! 「好了!见也见过了,楚寒还有繁多要事,就先走了!」燕帝直接起身。 顾楚寒应声,「皇祖母!孙儿告退!」 袁皇后微微屈膝,「恭送皇上!」 这边听顾楚寒和燕帝已经见过了皇后,那边万贵妃带安平公主燕飞樱直接到勤政殿来拜见。 两人虽然是祖孙,保养得宜的万贵妃和燕飞樱联袂走来,仿佛母女。 顾楚寒看的眼神发亮,心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实在是这安平公主比传言中的还要美艷高贵,前凸后翘,身材高挑婀娜,却丝毫不显风尘俗气,略带英气的眉宇,衬着她的气质,精緻的五官,美艷无匹,高贵无比!女神! 燕飞樱也在打量她,心下忍不住惊艷。她是听说过大厉长兴伯顾楚寒俊美绝伦,有倾城之姿,天资无双,创下机器传奇。她一直想见见,几次提议要挖他过来。万万没想到刚得知她女儿身份的消息,下一刻她就直接来了南燕,成了储君! 万贵妃恭敬的见礼,「参见皇上!」 燕飞樱也迅速收回眼神,见礼,「见过皇爷爷!」 「平身!」燕帝抬了抬手,给顾楚寒介绍,「这是万贵妃!」 顾楚寒拱手见礼,「见过万祖母!」 「这是你……皇姐,安平!」燕帝算了下,才想起来燕飞樱先出生,比顾楚寒大。 顾楚寒拱手,「见过皇姐!」 她现在已经是储君,君臣已分,燕飞樱纵然之前以为她是最有希望的,也自幼就学习为君之道,只是没想到她和那些人斗了那么久,中间还有个顾楚寒早已是储君!他们都是在为她做嫁衣裳呢!但如今顾楚寒既然已是储君,她就该行臣礼,「见过皇太孙!」 「皇姐快起!」顾楚寒看她深深蹲下福礼,伸手虚扶一把。 燕飞樱起身,看着她微微一笑,「之前便仰慕长兴伯的才学,还曾数次上禀皇爷爷邀请长兴伯来南燕传授机器制造!或是派人前去大厉学习!皇爷爷说北辰出了西南三府的三座城池,南燕疆域太小,捨不得一个村。却没想到,不是不捨得,原来本就是我南燕的人!」 「啊?我竟然出名到南燕来了?」顾楚寒忍不住笑。 万贵妃和燕帝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长兴伯大名,天下人皆知!」燕飞樱看着顾楚寒真是有好感。 「女神!」顾楚寒简直有点想留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她裹胸太久了,虽然没有一马平川,但跟眼前这股波涛也完全没法比啊! 燕飞樱微愣挑眉。 顾楚寒看着燕飞樱,两眼闪亮的解释,「广大男性倾慕暗恋对象,身材完美,姿容绝色,肤白貌美大长腿!衣着好,修养好,有品位!聪明有涵养!多才多艺,才华卓然!有钱!」 燕飞樱被她这一通解释的愣了又愣,忍不住道,「最后两个字是重点?」好像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金光闪闪! 一旁的燕帝和万贵妃也是愣了愣,听燕飞樱的反问,也忍不住笑意浮现脸上。 顾楚寒轻咳两声,「前面的一堆也是重点!」还有一句,胸大腰细屁股翘! 燕飞樱也忍不住笑起来,拉起她的手,「皇妹!我查过你,你果然不愧是众多女子爱慕的风流天才!也怪不得你扮男装那么久,没人发现你的身份!我只扮了一次,就被人发现!」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丧丧的落在她胸前,又落在自己胸前。她那都有c加了,能藏得住才怪吧!?况且还生的这么美艷! 燕飞樱顺着她的眼神一看,嘴角顿时也抽了起来,一下松开她的手。就这色样还做皇帝!那些男人能啃的她连骨头渣都不剩!打理个屁的朝政! 万贵妃咳嗽一声,温声笑道,「楚寒刚回来,对宫中还多有不熟悉,以后可找你皇姐,让她告诉你!有些事,下人毕竟知道的还少!」 燕飞樱先应声,「皇妹有需要,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先谢过皇姐了!」顾楚寒正经的拱手。 缘分有时候就是玄妙,只一见面,便觉得对方可以交心。 燕帝看时辰不早,吩咐摆饭,留了万贵妃和燕飞樱用膳。 饭后,刘洪公公前来禀告,东宫已经打扫干净,可以搬进去了。 顾楚寒现在不着急接手朝政之事,关键的是保住小命,稳住地位,谁来杀谁! 凌震带着人把她的东西全部搬到东宫。 燕帝和玄境也过来,看各处的防御,部署东宫。 顾楚寒则和燕飞樱在后跟着。 看着她的东西,燕飞樱就皱眉,「你如今已是储君,这点行头可不行!皇后寻常不太管这些,你宫中也自行管理,你的人刚到也不太熟悉,这些行头之事,你若信我,就交给我吧!」 「行啊!那就麻烦皇姐了!我的那些东西都是外祖母和皇舅赏的,要带过来还需得十多天呢!」顾楚寒应声。 燕飞樱听她话不禁笑起来,「行!」她倒是差点忘了,她这位储君可并不是孤立无援,一己之力抗争两大势力!她生母是大厉的灵犀公主,如今的大厉太后是她外祖母,大厉贤正帝是她亲皇舅!大厉应该也非常乐见她登上帝位!如有需求,大厉必定举兵相助! 其他人早想到这一点,所以,不能留她!再她还没有成气候之前,除掉!
第236章:两个皇夫 东宫储君入住,首先要选的就是太傅和东宫属官。 这些燕帝和玄境国师早已经选好了能人,来辅佐顾楚寒。 但是太傅人选虽然已经定下,却需要顾楚寒亲自去拜师,才能请出山。 顾楚寒一听就觉的头大,「这是准备路上给我来个刺杀,让我死在拜师求学的路上?」 「不许胡说!」燕帝嗔怒一声,「庄夫子是我南燕博古通今的大儒之师,早已经避世,也是和国师有些交情,才同意收你,条件就是你亲自过去拜师,过了他的考核!」 「那我要是过不了呢?」顾楚寒幽幽道。 燕帝忍不住笑道,「我相信我家楚寒,必能过了考核,请出庄夫子为太傅!」 「高帽子戴的熘,我可是听说了,当年父王请他都没收!」顾楚寒嘟囔。 「你是不愿意去?还是怕了?」燕帝沉下脸。 顾楚寒立马改口,笑嘿嘿道,「去!当然去!父王当年就拜过,我肯定把他拜回来!不然我们爷俩都栽他手上,岂不是太丢脸了!」 「给朕好好有个正形!」燕帝瞪她。 顾楚寒坐正,「遵命!皇爷爷!孙儿定不辱使命,把庄老夫子搬回来!」 「这还差不多!」燕帝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她先熟悉宫里,筹办册封大典。 而顾楚寒睡在东宫的第一晚,茶水里就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慢性剧毒。 黑胡拿着测针,不禁有些怀念清泉在的日子。他伺候的细心周到,而且医术也比他强,肯定不会让主子入口这些加了料儿的东西。连这测针都是他给他的! 顾楚寒换了茶水,灌了一杯水,躺下睡觉。 异常宽大的雕花床几乎可以容纳四个人,订做了弹簧床垫,枕头也是顾楚寒惯常的高度和舒适度。 只是终究环境不一样了!顾楚寒看着淡黄色绣龙纹的帐子,睡不着,伸出手看她胳膊上的守宫线,已经就剩下最后一点,还有今儿个融合的盘龙宫的紫金之气,干脆坐起来开始修炼。 一夜没睡,一直练到破晓。 顾楚寒隐隐发现,破晓早晨时修炼更加进益,仿佛吸收到的真灵之气更多,也更加精纯! 听到大殿里有动静,映雪和映染行了礼,轻声进来,带着宫女端了水盆痰盂服侍她起身。 燕帝已经上早朝去了。 虽然朝政还都是过问嵇圣池这个摄政王,但燕帝也强势起来,当朝就封了东宫詹士府的詹士和少詹士,府丞,司经,主簿等人全部给顾楚寒配备齐全。 嵇圣池看他点的都是保持中立的人,甚至外调回京的人,那府丞更是不认识的,眼中闪过冷笑。 顾楚寒却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廉文立?你怎么……」跟她在南乐县任上做幕僚师爷的人!? 「廉文立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廉文立恭敬的见礼。 「你是南燕的人?」顾楚寒挑眉。 廉文立应声,「是!下官是南燕齐南县人。」 顾楚寒看看另外几个确定不认识,没有一早全被安排上,点了点头,「起来吧!以后我还要多麻烦你们!」 廉文立和史远恆几人谢恩起来,开始各司其职。 而此时,外面的百姓也都听到了顾楚寒幼时长在大厉,就是做出插秧机脱粒机和传奇机器的长兴伯顾楚寒!那个顾九郎! 机器和汽轮机船虽然传播缓慢,但插秧机,脱粒机和弹花机,新型织布机都已经传到了南燕百姓的手中。尤其是插秧机,和打镰,大大减少了插秧播种和收割的时间,让双抢不再那么拼命,让农民百姓有了更多缓冲的时间,也更精准的空间把握播种收割。 她还有更多传奇的事迹,而去年玉米种子也已经被大量买回,有今春种上的,有准备秋季种上的。 更有到过南乐县的商旅之人,说起顾楚寒赞不绝口。作为一县父母官,长兴伯爷,经常在田间地头和庄稼,和老百姓混在一起,不仅免税,收成直线上升,短短几年南乐县从一个被俗规迫害穷困艰难的地方变成了富强之地。 「如果真是这位当储君,以后登基了,肯定是位明君!爱民如子,带着咱们南燕国富民强!」 这话说的人不少,让听着的百姓也都忍不住升起了希冀,如果真是这样一位储君,那她做皇太孙,他们也不反对了! 燕帝听到那些消息,心中很是高兴,「我们家楚寒就是天生的帝王!如此贤名,那些老百姓自当敬重爱戴!拥护你!」 「殿下刚一回来,就赢得民心,此乃大喜之兆!」皮得水笑眯了眼。 顾楚寒呵呵笑,一帮愚民!有人说她几句好就跟着叫好,等有人说她干坏事,就喊打喊杀了! 殿外传来通禀,「凤公子和杨将军到了!」 燕帝顿时眼神一亮,「快传!」 拉着顾楚寒就跟她讲,「这凤臣和杨麒孝都是咱南燕最后的儿郎,人中龙凤,也是朕为你选的人!」 「选的人?」顾楚寒挑眉。 「你登基之后,他们皆可为你皇夫!」燕帝点头。 顾楚寒微愣。 殿外已经走进来两个年轻男子。 凤臣一身天青色云纹直裰,精緻俊美的五官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皮肤如上好的美玉一般玉润白皙,星辰般的凤眸闪着无尽光华,微红的薄唇抿着,神情清淡,惊才风逸,风华无限。 而一旁的杨麒孝又是另外一种英俊,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深邃有神,如夜空一般,眉眼凌厉又狭长,面若刀削,如同出鞘的宝剑,英气逼人。 的确是人中龙凤! 「微臣参见皇上!」两人齐齐见礼。 「平身!」燕帝显的很是高兴,因为这两位是他备选的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也是可用的心腹之人。拉着顾楚寒给她介绍,「这是凤臣!凤家第九代玄孙!可不仅仅长相俊美,气质风华,文韬武略,样样不凡!」 凤臣看看顾楚寒,拱手见礼,「见过皇太孙!」 顾楚寒抬手,「免礼!」 燕帝又介绍一旁的杨麒孝,「杨家第五代嫡孙,兵法要略无一不精!一套刀法几乎少有人能抵挡!」 杨麒孝面容冷峻的拱手,「见过皇太孙!」 顾楚寒点头叫免礼。 「以后你们年轻人多在一处互相学习切磋,也早日培养感情!」燕帝笑着道。 要是介绍一个顾楚寒还没啥,这一下就给她俩男人让她培养感情,一块培养?而且她看这凤臣和杨麒孝也并不想做皇夫啊! 凤臣微微一笑,「之前曾有幸和长兴伯有过一面之缘。」 「哦?你们之前见过?」燕帝感兴趣的问。 「是!到大厉游歷时见过长兴伯一面,不曾想竟是我南燕储君!」凤臣应声,一笑生花,剎那风华。 燕帝看他态度,满意的点点头,「以后你们多在一处处事,也早日熟悉!这次去拜访庄夫子,就让凤臣和杨麒孝陪你一起过去!」 不仅是培养感情,还是对两人的考验。因为要杀顾楚寒的人太多,她若踏出宫门,必定有人杀她! 凤臣和杨麒孝都应声。 顾楚寒觉的可能他们俩其中就有人想干掉她呢!跟着她一块去,她可能会死的更曲折点!不过面上还是答应的很爽快。 燕帝还有政务还处理,让顾楚寒陪凤臣和杨麒孝到御花园去走走。 已经进入初夏,而对于南方来说,天气已经炎热起来,感到暑气。御花园中此时正是百花斗艳,开的如火如荼,如霞裳霓虹般。 顾楚寒本以为凤臣会先跟她套近乎,结果却是杨麒孝先开口。 「殿下精通机械制造,可有准备在南燕重开制造局?」杨麒孝对那些机械机器更感兴趣。 「自然!我南燕疆域虽不广阔,但从南到东连绵万里海岸线,大片海域,快穿是一定要造的!」顾楚寒点头。 杨麒孝点头,「殿下若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末将!」 「缺银子!」顾楚寒直接不客气道。 杨麒孝愣了下,看她竟然这么直接,倒真是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相同,看她清透闪光的大眼还眨着,卷翘的睫毛灵动忽闪,忍不住收回目光,「末将会尽力帮助殿下!」 「我知道你比较穷点!」顾楚寒笑道。 杨麒孝顿时脸色不太自在。 凤臣轻笑不已,温声询问,「殿下需要多少银子?」 「起码一个数!」顾楚寒看向他。 凤臣挑眉,「一千万两?只怕太难!」 「我也就想想!」顾楚寒心里在琢磨谁家有钱,然后抄了谁的家。 「想如何?」凤臣又问。 顾楚寒斜眼看他,「想谁家比较有钱,然后抄家!」 凤臣一愣,微微浅笑,「殿下不可!此非君子贤君所为!」 「那我就募捐!募捐不到再抄家!」顾楚寒直接道。那些不听话的奸臣恶臣贪污之臣,她觉的多抄几家是真的好! 两人看她很不按常理出牌,一时还都摸不准她的脾性。 「大厉百姓都道长兴伯顾九公子爱民如子!殿下若此行为可有不妥!」凤臣谏言。 顾楚寒暗自翻了翻眼,「我是爱民如子啊!我的子民太穷太苦,我不得想法拯救他们吗!我仇富!」 「仇富?」 这简单直接的俩字瞬间就让凤臣和杨麒孝明白意思。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杨麒孝俊颜含笑。 凤臣是见过她,更了解过她的事迹,也不相信以她的行事作风会是她说的那样,「如此,日后臣等陪伴殿下也是有福了!」 顾楚寒眨眨眼,什么鬼!? 凤臣今日是特意穿了一身天青色,他以往都是白衣如雪,但她之前和苏荩感情纠葛,他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而且,只一相处,这个皇夫他倒也觉的不难接受! 三人正说着话,那边燕飞樱过来,看到凤臣站在顾楚寒身旁,俊美风华,顾楚寒姿容绝色倾城,忍不住心中微微苦笑。她一直以为她会成为最终登上帝位的那个!也一直以为凤臣应是属于她的皇夫之人! 现在真是该大梦彻底醒过来!储君之位成了顾楚寒的,连凤臣也是她的! 「皇姐!」顾楚寒招唿。 燕飞樱上前见礼。 凤臣和杨麒孝也拱手见礼,「安平公主!」 燕飞樱也向两人回礼,「凤大人!杨将军!」 「皇姐做什么呢?」顾楚寒问她。 燕飞樱笑了笑,「采些花瓣,回去给祖母做些点心!」 「什么点心?」顾楚寒发现南燕的吃食虽然有点吃不惯,但点心是真的精緻美味可口! 看她马上要流口水的样子,燕飞樱失笑,「做好会给你送两大匣子!」 「我要一匣子就行了!」顾楚寒嘿嘿笑。 凤臣和杨麒孝对视一眼,发现顾楚寒对燕飞樱明显比对他们俩感兴趣多了。 燕飞樱知道他们两跟着顾楚寒来御花园的意思,顾楚寒登基大典之后,只怕就要选皇夫了,说了几句,就带着宫女继续去採花。 顾楚寒想起来远远跟她招唿,「对了皇姐!我给我大姐写个信,让她们稍过来些香露给你用吧!特别香!」 「好!正好拿来换你的意思!」燕飞樱回头一笑。 顾楚寒忍不住啧啧,「人比花娇!人比花艷!」 「殿下似乎很是喜欢安平公主?」凤臣忍不住问。 顾楚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女神!」 杨麒孝忍不住皱眉,杨家一门都是忠臣,也都是燕帝心腹,他和凤臣还不一样,他自小就知道将来的妻子是位女帝,且不是南燕皇室中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是真真切切从知道,就死守着秘密,盼了十六年。 如今终于见到她,那个等了一年又一年不出现的妻子,她也完全没有让他失望。可现在,不仅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分享,她这是扮男子久了,也喜欢上了女子不成? 「殿下比安平公主丝毫不差!」凤臣微笑。 「我喜欢她那样的!」顾楚寒直接道。 杨麒孝脸色又是一僵,「殿下和安平公主一样,同为女子!」 「我知道啊!」顾楚寒说着回头看他,「啊咧!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皇姐是爱慕的那种吧?」 杨麒孝盯着她等回答。 顾楚寒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哈哈哈哈!杨将军!你真可爱!」 杨麒孝被她大力拍了两下,看她笑颜爽朗明艷的样子,突然觉的凤臣很碍事。 凤臣看着,也道,「杨将军的确一片赤子之心,赤诚纯善!」 「凤大人也比传言好看!」顾楚寒也夸他一句。不过和某个人比着,还是差了点! 「只比传言?」凤臣星辰般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顾楚寒无辜的点头,「是比传言好看啊!」 凤臣眸光流转,微微浅笑。只比传言,却是比不得那个苏荩吧!不过,他会让她知道,他比苏荩更好! 一番试探,顾楚寒发现这两人还真是都不简单。杨麒孝看似赤诚纯善,可一个擅于排兵布阵的人,会那么简单?除非他是吹出来的!凤臣更是满腹不简单,让人看不透! 「殿下!你见到了凤公子和杨将军,觉的咋样?」映雪笑着端来茶水。 顾楚寒灌了一大杯茶,「都不错!」 映雪笑容更深,「殿下若是不太喜欢,南燕的靓仔可是很多的!」 「我就是村里最靓的仔!」顾楚寒拨起额前的秀髮。 映雪和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笑起来。 话让来送点心的燕飞樱听到,「哪里来的靓仔?竟然被皇妹藏在宫中吗?」 顾楚寒忙起身过来,看她拎着个食盒过来,靠在门上,自以为很帅的撩动一下头髮,「我!」 燕飞樱看她这样子,拎着点心进来,「还是赶紧来趁热吃吧!鲜花饼!未假他人之手!」 黑胡却是不信,还是试过了才给顾楚寒吃。 顾楚寒拈起一块咬一口,顿时满口花香,酥香好吃,吃的满脸赞赏享受,「好吃!满口生香,又好吃!撩炸了!」 燕飞樱看她吃起东西这么生动,光看就觉的美味,让她这个做点心的更觉的满心高兴,忍不住暗暗苦笑摇头,「和凤臣杨麒孝相处如何?他们都是皇爷爷为你选的皇夫!凤家虽然权势不大,但凤家老太爷也是桃李满天下,文人士子中威望很高!杨家更是出过不少能将!带兵打仗个个好手!」 「嗯!还不错!」顾楚寒点头。 「你……不喜欢?」燕飞樱有些迟疑的问她。 顾楚寒看着她点头,还嚼着鲜花饼,「喜欢啊!长得那么俊那么美!」 燕飞樱笑笑,没有多说,「他们两家都是可拉拢之人,你册封大典之后,还是先……先把凤臣娶了!名声上好听!他也足智多谋,可以帮你很多!」 顾楚寒边吃着鲜花饼边点头,「我先拜了夫子回来!」 燕飞樱点头,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顾楚寒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映染压低声音,「殿下没有回来时,皇上是挺宠爱看重她,凤公子又早有皇夫之才的美名,倒也经常以请教之名去见凤公子,殿下不可不防!」 顾楚寒盯着她幽幽的看着,「那娶了他,岂不是会红杏出墙,给我戴个绿帽子?」
第237章:跟她斗气气死你 映染之前还说凤臣比苏荩好,这会顾楚寒刚见他一面,就说他会红杏出墙,给她戴绿帽子,顿时让映染有些噎住,「主子……」 「主子!凤公子若对安平公主有心,早就求亲了!还有杨将军,从不跟其他女子有来往,话都说的少!却对主子满目情意!」映雪笑着进来。 顾楚寒呵呵,第一次见她,从哪里看出来的满目情意? 不过知道她对吃上心,凤臣次一天就送来一食盒的各色小吃食,「殿下久居大厉,南燕的小吃美食还不曾尝过地道的,正好试一试!」 顾楚寒看他那么主动,亲自拎着个食盒来,让她忍不住想起某人拎食盒带吃的给她的样子。 映染接过食盒,把吃食点心都验过一遍,摆盘端上来。 不过那些吃食点心每一样顾楚寒都吃过苏荩带的。 「谢谢你啊!」顾楚寒拿起筷子开吃。 凤臣看她动作利落却不失优雅的吃相,忍不住微微笑,「今日先来给殿下讲一下庄老夫子的喜好和生平。会对殿下拜师有利!」 说到正事,顾楚寒点头。 燕帝听说,「在东宫一下午?」 「是!」皮得水笑着应声。 燕帝欣慰的点点头,「凤臣丝毫不差,杨麒孝更是赤诚纯善,等册封大典之后就先为她娶了,一起经歷过,慢慢就知道两人的好!」放下那个苏荩!他不适合楚寒,更不适合南燕!南燕有她,决不允许再娶了大厉的皇夫! 「是的呢!」皮得水应和他。 次一天就是册封大典,流程顾楚寒早已经熟悉,一套严谨庄重的礼仪规矩行下来,又是穿着夏裳,跪的膝盖又疼又麻。 赶回京中的庆王燕瀛,当场给顾楚寒送了贺礼,一对老鹰。 顾楚寒看那对病恹恹快死的鹰隼,嘴角狠狠抽了抽。当年的康熙爷因为一对病死的老鹰,把老八给虐的,连带虐了所有九龙夺嫡的皇子们!不过几乎人都分析说老八不是故意要气死老康的! 可燕瀛这个便宜抱养的皇叔给她送这么一对快病死的老鹰绝对是故意的! 「哎呀!这俩小东西还真是可爱!不过好像快死了!」顾楚寒毫不忌讳道。 燕帝眼中已有杀气,「燕瀛!你这是何意?是诅咒朕,还是诅咒皇太孙!?」 燕瀛一身霸气不羁,单膝跪下请罪,「父皇赎罪!儿臣并无此意!这两只鹰隼只是带回京都的路上惊着了!只要稍加修养定能活蹦乱跳,翱翔九天!」 「我也这么认为!鹰隼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被人捉了,心情不爽,它们这是自杀自杀!」顾楚寒跟燕帝道。 老鹰自杀?看她这说法的众人都变了变脸。不少人觉的她这不太靠谱!燕瀛这是挑衅,她这可完全没了当殿开枪打死袁成杰的雄霸之气了! 顾楚寒问燕瀛,「是不是被你们抓了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 燕瀛鹰眸微转,「的确是。」 顾楚寒点头,「它们这是抑郁了,绝食就是在自杀!」又伸手摸了摸两只鹰,「送回我宫里,回头我来照顾!」 黑胡看了眼燕瀛,低头应声,把两只鹰拿着送回东宫。 顾楚寒给燕帝使个眼色,让他不要生气,压低声音道,「他敢咒我,回头我也咒他!」 燕帝看她带着恶意的小表情,心里的气怒瞬间消散了大半。 当天下午,顾楚寒就给他还了礼,一条翻白肚的大鲤鱼。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东西是凌震亲自送过去了。 燕瀛看到时,当场就变了脸。 鲤鱼跃龙门,顾楚寒给他送一条快死的鲤鱼,这是讽刺他死前都是一条鱼,永远跃不过龙门! 袁皇后轻哼一声,「既然把鱼送来了,那就今晚吃烤鱼吧!」 「母后……」燕瀛看着她。 「这就沉不住气了?」袁皇后挑起眼皮子,慢悠悠的看他。 燕瀛张了张嘴,抿嘴,「是!」 「这烤鱼要现烤的好吃!去请皇上和太孙一块过来品尝吧!」袁皇后吩咐。 她宫中太监刘球应声,笑着过来请燕帝和顾楚寒。 顾楚寒眸光幽转,「给本宫带一盘泥鳅上去!总不好空手上门!」 黑胡几个都忍不住憋笑。跟他们主子斗气?能气死! 燕帝也笑着点了点她的头。 两人带着泥鳅就到中宫来了。 皇后设宴,不单单请了燕帝和顾楚寒,还有万贵妃,燕飞樱,和梁王燕渭。 等人到齐,袁皇后一声令下,「开宴!」 御厨立马把鱼带上来,还有炭炉子。 「正好太孙送了鲤鱼,今儿个晚上就吃烤鱼吧!」袁皇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顾楚寒。 「是皇祖母!这鲤鱼可是非常美味,对健康有益,皇祖母等会要多用一些!」顾楚寒起身拱手笑道。 燕飞樱看她直接连皇后也呛上,眸光微闪。这就是有后台腰杆子硬? 「那皇上可该多用些才是!」袁皇后笑容不变,温声对燕帝说道。 燕帝眼底冷光闪闪。 顾楚寒话却没有说完,笑着道,「孙儿刚刚来时,想着吃烤鱼,也就来增添点别样的口味!」 她一拍手,另一御厨也上前来,端着处理好的泥鳅。 「皇祖母!这泥鳅吃了美容养颜呢!是孙儿特地献的!」顾楚寒笑眯眯。 袁皇后脸色微变,继续笑道,「皇太孙果然有孝心,本宫领了你这心意了!」 其他人看这一顿饭吃的暗潮汹涌,都不仅提着心,哪有吃饭品尝美味的心情。 梁王燕渭一向斯文,低调的坐在角落,唯恐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了。 这番针锋暗怼以顾楚寒的胜利结束。 从中宫出来,送燕帝回寝宫时,他拍拍顾楚寒有些单薄的肩膀,笑的很是欣慰,「明日你就收拾一下,和凤臣,杨麒孝去拜庄夫子!早日把太傅请回来,你也好早日理政!」 「好!我知道,皇爷爷!」顾楚寒应声。 顾楚寒回到东宫,黑胡上来,「主子!那两只鹰眼看着就不行了!」 「拿来给我!」顾楚寒吩咐。 黑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转身很快拿了那两只快死的鹰隼过来。 顾楚寒运气,伸手轻轻抚了抚两只鹰隼。 点点成片的紫金之气包围过来,两只鹰隼似是真的有灵,感应到一样,顿时盯着顾楚寒扑棱了两下,精神起来。 「乖!等好了,就放你们回天上!」顾楚寒轻拍了拍,让黑胡拿食物餵它们。 不一会,黑胡就欣喜的来回话,「主子!那两只鹰都开始吃东西了!精神了很多呢!」 「那是!龙气都给它们了,自然精神了!」映染翻了翻眼。 经过一夜时间,次一天起来,顾楚寒又给两只鹰输了点紫金之气,顿时更加精神,吃的也多起来。 「好好照看这俩小祖宗,我去几日就回!」 映染不随行,她带樱雪,凌震和黑胡,另几个暗卫。 「是!属下一定照看它们!」映染应声。 凤臣和杨麒孝早已经准备好,来宫中接她。 「殿下昨日与庆王交锋之事,已经传遍京都了!想不想知道外面人都是怎么说的?」凤臣浅笑着问。 「肯定是夸我聪明才智,才思敏捷,是个天才!」顾楚寒回他。 凤臣轻笑,「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不然岂不是死的很快!」顾楚寒斜他。这一趟出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那殿下也当知道,此行兇险!」凤臣微微收起笑意。 顾楚寒白他一眼,「不兇险那老庄就不让我去,自己跑过来了!」 凤臣不禁弯起唇角,「殿下要对太傅大人敬重一些,免受训导之苦。」 说起这个,顾楚寒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这老庄光听就是个怪脾气,还非要她上门接受考核,那他要真来了宫里给她当太傅,有的她受的了!不请他,又不足以增加分量,让她施展拳脚!只会进程更慢! 看她神色不太对劲儿,凤臣脸上笑意更深, 「殿下!可以走了!」杨麒孝过来道。 「好!」顾楚寒应声,拜别燕帝,出宫上路。 这东宫皇太孙第一次出宫,虽然不是扛着大旗大咧咧的出来,也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偷熘出来,不少人等在宫外,见上了传说中的皇太孙。 因为是骑马出行,走一路顾楚寒也听了一路那些夸她好看的,忍不住道,「肤浅!」 不等凤臣和杨麒孝接话,她自己就挑着眉毛笑起来,「不过本宫就是喜欢这种肤浅!」 让两人默默无语。 凌震笑着摇摇头。 一行人不算少,很快出了京城。 城楼门上,一个褐衣男僕进到里面通禀,「主子!皇太孙他们已经出了城!」 「他们应该,都准备好下手了!」阴影里走出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褐衣男僕点头,「是!必叫这皇太孙有去无回!」 「凤臣和杨麒孝不是废物!」男人冷嗤。 「主子可要出手?」褐衣男僕抬眼问。 ------题外话------ 感冒感的不行不行的~明天再努力~o(╥﹏╥)o~
第238章:不走寻常路 屋里褐衣男僕还没听到吩咐,门外又传来消息。 「主子!安平公主也派了人!」 褐衣男僕抬眼看向前座的男人。 「吩咐下去,伺机待动!」男人危险的眯起眼。 「是!」褐衣男僕点头应声,快速下去办事。 燕飞樱是在燕帝默许支持下发展了十几年自己的势力,她自小就知道她必须有势力有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在这个南燕皇室中活下来。所以外面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她这里。 「你说除了那三拨人,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暗中?摸清是谁的人没有?」 「公主!暂时还没摸清,不过可以试试!」下属回禀。 燕飞樱皱着眉半天,「先不要动,确保皇太孙的安全!」 下属有些不理解,她之前准备了那么多年,他们付出了那么多,这燕楚寒一回来就坐上了皇太孙的宝座!这下所有人都踩了下去!她却还要保护燕楚寒!如果燕楚寒死了,皇上自然会传位给她了! 燕飞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顾楚寒这样,要说是血缘亲情?那可真是有点可笑了!那种东西对皇家来说根本没有! 她之前一直以为皇爷爷最爱重她,一定会在合适的契机把皇位传给她,所以默许她培植自己的势力,暗中帮助她建立人脉关系和势力。却原来是拿她为顾楚寒挡剑!她辛苦十几年,只一朝就让她全部拿走! 顾楚寒知道自己出来就是要刺,却不想这刺杀来的那么快,才刚出京三十里,未免太近了点。 凤臣抽出随身戴的佩剑,把她护在身后,「小心暗器!」 顾楚寒点头。 杨麒孝一身凌煞,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动作简单,招式简单,却刀刀致命。 「好刀法!」顾楚寒终于知道燕帝说他刀法精湛,几乎少有人能抵挡,他这是天生大力气,加上后天高强度的训练修炼出来的!那刀法带起的劲风扫到都能伤人,可见他刀上的力量。 她的这夸赞,让杨麒孝精神一震,长刀使的更加虎虎生威,凌厉逼人,看准时机,直接一刀狠狠噼过去。 合力抵挡的杀手闪躲不及,直接被他长刀噼中,从肩膀斜斜下来,直接把整个人给噼成了两半。 顿时鲜血喷涌,内脏齐飞,血淋淋的惊悚。 顾楚寒忍不住张嘴,眼前就是一黑,被一旁的凤臣捂住了眼睛。 杨麒孝杀完也反应过来,扭头就见凤臣一手捂住她的眼,圈过去的胳膊仿佛把她圈在怀里,脸色僵了僵,心下有些后悔不该为了表现就失了分寸。 他这一顿神,杀手看准机会直击他命门。 杨麒孝察觉杀意迅速闪躲,抬刀抵挡。 幸亏旁的暗卫出手,免了他受伤。 很快第一波的杀人被解决,剩余几人逃脱。 顾楚寒想招魂,问问是谁派来的人,但凤臣和杨麒孝面前她还不想暴露太多。既然动手,没留证据,知道是谁,治也治不了。 「主子!不查这些人吗?」黑胡问。 「查!」该查还是必要的!这点顾楚寒完全不松懈。 凌震应声,立马去查。 杨麒孝把刀收起来,过来找顾楚寒,「殿下……」 「在外就喊我名字吧!」顾楚寒直接。 「你……对不起,不该让你女儿家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杨麒孝以为她会觉的自己残酷残虐。 顾楚寒抬头看着他,「你没错,也不该你道歉!那些血腥的场面谁都不该看到的!不仅是血腥,还有残酷残忍冷血冷情,都不该天下的老百姓看到!但这种场面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减少出现的频率!」 「殿下宅心仁厚,一片善慈之心,相信南燕在殿下的治理下,定会国泰民安,国富民强的!」凤臣温声道。 顾楚寒笑笑,「一步还没走好呢!还是先把太傅请回来吧!」 「殿下放心,你定会得尽民心民意,顺利登基为帝!」凤臣这话也有承诺的意思,会一路为她保驾护航。 顾楚寒挑了挑眉,「你也一样,别殿下殿下的叫了!」 凤臣忍不住莞尔一笑,「是!楚寒!」 杨麒孝拿了水过来,憋了半天,「……寒儿!喝水!」 这个称唿让顾楚寒想起很不愉快的事情来。 凤臣眸光幽转,瞥了眼毫无所觉的杨麒孝,脸上笑意不变。 没等顾楚寒说什么,凌震就私下提醒了杨麒孝,有关赫连云的事。 凤臣是在事先调查了,但杨麒孝却不知道消息,也没去调查过一个大厉的长兴伯,听了凌震的话,立马扭头看顾楚寒。 他们在野炊,正值炎热,凤臣在给顾楚寒规划新的行程,走捷径虽然快,但避不开刺杀,却更加危险。 两人凤臣一袭天青色绸纱直裰,风华无限。顾楚寒是一身淡黄色缂丝劲装,潇洒倾城,看上去格外的般配。 杨麒孝忍不住剑眉微拧。他知道他自己独霸不了一个她,一代女帝,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夫!她也需要权衡利弊!可想到她之前就跟那个苏荩纠葛几年,竟然还有北辰的赫连云,赫连越!?顿时心里不舒服! 等到吃饭时,杨麒孝称唿已经改了,拿着饼子递给她,「楚寒!给!」 顾楚寒微挑了下眉,「谢谢!」然后说起了石子馍,「路上见到的小石子先收着,回头有空闲做点石子馍给你们尝尝!」 「那我们可是有口福了!」凤臣笑道。心里却有些嫉妒那些吃过她做出来东西人,尤其那个能让她放在心里,不愿意回南燕的苏荩! 吃了饭,顾楚寒随着凤臣设定的路线换了方向。 一时走山路,一时走民间小道。 所有时间不急,顾楚寒让凌震带凤臣和杨麒孝等人继续走,她和黑胡乔装打扮成一个黑小子,兵分两路。 「楚寒!太危险了!这一路过去要三四天的路程,谁也不敢路上会出多少事!」凤臣不同意。 杨麒孝却同意,「我跟你一起!」 「你那长刀一出手人家就认出来了!」顾楚寒不带。 「那我乔装一下,跟你一块!」凤臣提出同行。 顾楚寒也不同意,「哪个护卫的手像你一样细熘熘的!?有点眼睛就能看出来!」 凌震虽然担心,不过这也是考验,而且她带出来的人手一直都在暗中,想了想点头同意,「那行!你需要多加小心!」真有事还有国师大人,可以及时出手! 黑胡身上带的有传信符,顾楚寒身上也有。 主僕两人很快乔装打扮好,然后一场昏天黑地的大雨中,悄无声息的兵分两路。 顾楚寒脱离出来之后,立马双手结印,招魂咒一出,立马一个大鬼就赶了过来。 「小殿下?」大鬼有些不确定的问。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熟人?认识我?」 大鬼立马报上名讳,他还是燕骅太子麾下副将,是被人设计冤死,因为死的时辰诡异,然后机缘巧合练成了大鬼。 「行!既然是父王的人,那你就跟着我!帮我看着点路!」顾楚寒直接不客气道。 大鬼很是有些触动,忙应了声,「小殿下放心!这方圆百里的大小阴魂我都还有这个面子!往外走也能走得通!」 「这还是个有势力的,怪不得不去投胎,在人间做了鬼!」顾楚寒小声嘟囔。 大鬼听见了,「小殿下……」 顾楚寒咳嗽两声,「多谢你了!额……我暂时还没学会,等我学会给你赐福!」 大鬼摇摇头,她这一身紫金之气,专克他们阴魂,给他赐福会把他赐个魂飞魄散的! 顾楚寒知道自己不行,也没多计较,带着一人一鬼上路。 但凡走过的地方,都要实地勘察一下,走一路,两本厚厚的手札也写满了。 凤臣和杨麒孝他们吸引了所有的火力攻击,都挂了彩,连凌震都受了伤,而假扮顾楚寒的人受伤之后只停歇了两天治伤,就换了马车继续赶路。 顾楚寒骑个骡子穿着棉麻粗布衣裳,优哉游哉的,倒是完美避过那些刺杀。 原本三四天的路,她走了七八天才赶到地方,凤臣和杨麒孝他们都受了伤,只有她完好无损,拎着两大篮子的粽子。 「卖粽子了!红豆蜜枣粽子!鲜肉栗子粽!蛋黄粽咯!好吃不贵!免费品尝!」 凌震认出是她,看她没有受伤,还折腾的不亦乐乎,忍不住失笑,「粽子多少钱一个?」 顾楚寒立马拎着篮子过来,一脸谄媚,「大爷要几个?我们这全是实料儿的大粽子!保证你恰一个想两个!大爷要不要恰一个嘞?」 「给我要一个鲜肉栗子!」凌震笑道。 凤臣和杨麒孝看他一路严峻,这会却对这个卖粽子的笑那么开心,也都忍不住打量起顾楚寒。 她换成了女装的打扮,一身粗布红配绿,打着补丁,编着两个麻花辫子,脸上一脸雀斑和麻子,连手上都有,鞋还磨破了,有点露脚指头。 这样一副形象,连口音都变了,谁能想到她会是当朝皇太孙啊!? 凤臣先认出来来,张了张嘴,「给我也来一个!」 「好嘞!这位少爷,要啥子馅儿的?」顾楚寒抬头问他。 「蛋黄!」凤臣看着她道。 顾楚寒又一声好嘞,「大爷!少爷!您的粽子!你们尝尝,我包的介个粽子啊,那是新鲜又美味!保证从南到北你们都没有吃过得嘞!」 凤臣看着手里实在不能说精緻好看,但包的特别个大紧实的粽子,「这是你包的?」 「是的嘞!」顾楚寒又招唿杨麒孝其他人买粽子。 看凌震都掏了钱,她还真是卖粽子来要钱的,凤臣忍笑的拿出身上的钱袋子递给她。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这个少爷!你这是耍流氓啊!你吃了东西不给钱,就给个钱袋子!」 凤臣笑出声,「里面是银票和金叶子!都给你!」 顾楚寒一看,好傢伙还真是金叶子,两张银票两千两,立马不客气的收下了。 杨麒孝看她那揽财的架势,这会也猜出了她是顾楚寒,「楚……楚寒?」 「干吗?」顾楚寒斜他一眼。 看她身份叫破,立马就换了一个脸,凤臣微微有些遗憾。 杨麒孝看她这个形象,实在有点太难以想像。 顾楚寒扔他个粽子,「行了!你们都分分吧!」把篮子递给凌震身后的侍卫。 凌震上来接了,「黑胡呢?」 「卖粽子去了,卖完就过来!」顾楚寒回他。 凌震知道她走了七八天时间,绝不是随便走的,点了点头。 凤臣却觉的她大胆,但的确一路安然无恙走到了这里,反倒是他们一路上遭遇了几波刺杀,人人都挂了彩。更让他刮目相看了。只怕这些天她也不是随便走的!看样定能给庄老夫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等了一下午,黑胡把两筐粽子都卖完了,高高兴兴的过来,「我把粽子都卖完了!除掉咱包粽子的本钱,赚了二两多银子呢!」 「给我!」顾楚寒高兴的伸手。 黑胡高兴的把银子钱袋子交给她。 看她数钱的样子,凌震忍不住有些心疼泛酸。最艰难的时候,小主子吃糠都吃不饱,如今可以坐拥天下,卖两筐粽子得个二两银子都还这么高兴! 「楚寒……」凤臣眉头微蹙。 看他满目疼惜,杨麒孝更是直接把钱袋子都给了她,摆了下手,「这是我们的乐趣!走吧!收拾一下,睡一觉,明儿个我们去拜访庄老夫子!」 既然已经到了地方,这边戒备也严格了。 顾楚寒一夜好睡,天不亮起来练武,总算经过多日的努力,守宫线已经全部炼化了,果然速度快了很多! 一顿简单的早饭过后,顾楚寒换了衣裳,收拾好,前去山坡上的老宅院。 开门的是个书童,看了看顾楚寒,还有身后的凌震,凤臣和杨麒孝几人,「夫子说,请太孙进去!其他人稍候!」 凌震有些不放心。 顾楚寒安抚他一眼,「多谢!」道了谢进院。 进了屋,顾楚寒一见那个传说中博古通今的大儒之师,立马觉的他就算是训导也训导不了她多久的样子!实在是这位老夫子有够老的! 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行礼,「学生燕楚寒,拜见庄夫子!」 庄夫子满头白髮,白须白眉,一脸严肃的法令纹,一双眼睛却精神矍铄,上下打量了顾楚寒,点点头,「九日前就收到信,为何今日才到?」 顾楚寒老老实实回答,「回夫子!学生和下属们分开走了小路,所以慢了些。」 「一路见闻如何?」庄夫子沉声问。 顾楚寒嘴角微抽,「回夫子!百姓们……挺穷的!」 「可有解法?」庄夫子又问。 顾楚寒就知道会问这个,「光推行仁政还不够!需得百姓意识觉醒,共同努力,上下齐心,才能民富民强!」 「不是国富民强?」庄夫子矍铄的眸子盯着她。 顾楚寒笑,「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民富民强,则国富国强!」 庄夫子心下稍稍满意,又开始考校她学问。 学问她就埋头念那三两年,后面进了翰林院看了些书,但她很快就外放去了南乐县,又接手制造局,八股文章,策论制艺这个她是真不行!作文她是会写,但变成文言文,那就要老命了! 一个时辰之后,顾楚寒有些垂头丧气的出来。 「怎么了?庄夫子不是早已经同意,只要殿下来到这里,就随殿下回宫任职太傅?」凤臣上前问。 顾楚寒吸了下鼻子,「是啊!」 「那是庄夫子训诫你了?」杨麒孝也问。 凌震看她神色,明白过来,有些无奈,「九郎!那些都必要学的!庄夫子也不是特别严苛的人!有他做太傅,你定能获益匪浅!」 「我知道!」顾楚寒有点忧伤的翻了眼天。 「这是同意了?」杨麒孝问。 凤臣也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们担错了心,她这是不想要庄夫子教导,忍不住脸上笑意深深。 庄夫子早就准备好,他就是不答应,玄境那厮也会来硬把他弄进宫里,又不是他自己的,那么上心! 没有多耽搁,当天一行人就下山,赶往京都。 看顾楚寒『痊癒』还顺利请了庄夫子出山,前来刺杀的人一波又一波。 顾楚寒直接主动出击,上了火铳,来一个杀一个,来十个杀十个!让他们杀手全部折损! 燕飞樱的人要是撤退的快,也被顾楚寒当成杀手给解决掉了。 「主子!幸亏我们撤退的快!皇太孙差点把我们也都当成杀手给杀了!那些人派去的人手几乎大半都折损!这皇太孙绝不简单!」 「她什么时候到京?」燕飞樱点点头。 「最晚后日,最快明日!」下属回话。 燕飞樱应声。 两日路上,那些折损人手太多,却也收敛了,安安稳稳的到了京都。 而庄夫子出山,为天下士子也站了队,纷纷支持拥护起顾楚寒。 朝中异议的声音也几乎没有了,多是拥护的,让顾楚寒早日共理朝政。 不论她的出身,还是才能,民望,都具备一个储君该有的资格和资质! 燕瀛看着顾楚寒开始上朝,整个朝中除了燕帝就是她这个储君,那一身储君的龙袍,他想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穿到!心里就恨怒难忍!他之前还没太过把燕飞樱放在眼里,因为那么多年,燕帝一直没有册立她为储君!可顾楚寒刚一冒出来,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储君! 又想到顾楚寒先是送了他一个翻肚子的半死鲤鱼讽刺他跃不过龙门,又用泥鳅嘲笑他永远只是个泥鳅成不了真龙,更是气恨的呕血! 而顾楚寒当着他的面,把他送的那一对快死的鹰隼给放飞回了天上。原本快死了,到了她手里不仅活了,还活蹦乱跳,精神奕奕! 得了顾楚寒的紫金之气,两只鹰隼仿若开了些微灵智,飞走之后,又飞回来,朝着顾楚寒鸣叫,转了好几圈。 顾楚寒笑着伸手摸了摸,又拍了拍,「走吧走吧!下次可别让人抓住了!」 燕瀛一张俊脸几乎发青了。 这件事又被看到的人传的满京都是。 都道皇太孙就是命定真龙天子!连半死的鹰隼都能别她养活,飞走了还回来,那是想报恩呢! 消息已经慢慢传遍各国。 大厉与南燕接壤,各地也纷纷得到顾家九郎乃是南燕先太子和大厉灵犀公主的唯一血脉,是南燕皇太孙,被这消息震惊的不行。 贤正帝也正式在朝中承认,顾楚寒是外甥女,已经是南燕储君!派出使臣送了一堆贺礼到南燕。 被这消息砸的最厉害的莫过于秦家和顾家村的人。 秦妤在得知顾楚寒极有可能是贤正帝的私生女,和苏荩不能结亲,还没高兴过来时,就告诉她,顾楚寒是贤正帝的亲外甥女,是南燕的储君!已经册立为皇太孙!以后就是南燕的女帝! 女帝啊!她一直自诩身份高贵,顾楚寒曾几何时在她眼里就是个出身低贱的乡野贱人!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南燕太子和灵犀公主的女儿,南燕皇位继承人!彻底把她狠狠碾在脚底下了! 恨的让秦妤直接吐了血,满脸扭曲,神色狰狞,「当皇帝?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一定会死!一定会死的!」 顾家二房得知顾楚寒竟然是南燕储君,完全傻眼了!比听到顾楚寒换了女装,还成了公主都傻眼,震惊! 「储君啊!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坐拥整个南燕国的天下!我的天啊!」顾老二嘴都半天没有合上。 「十郎是不是跟着去了?那五郎呢?我们顾家好歹养大了她,十郎是弟弟,五郎也少不了是当哥哥的!让五郎也去,直接封个官!还没人敢欺负敢惹!」连氏立马想到就是巨大的利益和荣耀。 顾七郎也瞬间觉得他可以耀武扬威了! 顾五郎却担心顾楚寒的安危,南燕朝局可比大厉复杂危险多了! 一时间满京各家人几乎都和顾家有了来往,养大一国之君,虽然是南燕国的,可这个储君是大厉皇帝的亲外甥女,那就是亲的!可是了不得的! 程沂听到消息,直接递交了辞呈。 「你要辞官?是准备去南燕?」王学士皱眉。他已经在翰林院熬了几年,眼看着就要出头了! 程沂抿唇,「是!九郎她需要我!」 而此时,赫连越已经赶到了南燕京都。
第239章:送上门来找利用 赫连云也终于明白顾楚寒为什么身负紫金之气,必生帝王之子的谶言。她竟然是南燕先太子的血脉,是南燕的储君,继位之后,她就是皇帝!她的孩子自当是南燕帝王! 本以为上天又给了他机会,结果现在急转直下。南燕不可能让等了十九年的储君外嫁到北辰,除非他登基发兵南燕,把她抢过来!可中间隔着大厉,赵贤正又是她舅舅,也绝不会跟他站到一条线上! 而他不可能这个时候放弃皇位,跑到南燕去做皇夫!南燕也不会接受他!她也…… 可是,南燕不会接受他,同样也不会接受苏荩!否则他也不用被玄天道人带回山了! 赫连越想的简单,她如今成了南燕储君,必定很多艰难险阻需要克服,他作为一个大男子都不愿意去经歷那些,她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受得了!?而苏荩又…… 大厉京都都在传苏荩和一个仙子般的女人鬼混了几天,虽然后来祁王府澄清,师境嫣是苏荩的师姐,只是来奉师命来帮苏荩护法助他突破修炼的,但流言依旧没停,因为再他们看来,苏荩随他那个师姐走了! 所以传出顾楚寒是南燕储君的时候,还有人不相信,说苏荩是和顾楚寒一块回南燕了!各种猜测,还有人分析议论。 程沂辞官直接离开京都,又是一通流言蜚语,说程沂是去找顾楚寒了,之前本来就关系暧昧,所以齐家也算是对顾楚寒有敌意,直接攻讦够陷她。 大厉一片流言纷乱,南燕却是喜庆平和,既然顾楚寒是正统,又爱民如子,那就是百姓们需要的好皇帝,又凭什么不拥护她!? 摄政王再厉害,终究只是个摄政王,也名不正言不顺! 而庆王又不是皇上和皇后的亲生子,只是个嗣子,自然比不得正统血脉!更何况她还得到了南燕神龙之力,是命定的真龙天子! 赫连越没有立马找顾楚寒,南燕皇宫也不是能随便进去的。虽然他亮出身份是可以,但他是自己私自过来,家里也都不知道,怕捅娄子。 在外打探了一番,顾楚寒本就有在大厉积攒的好名声,来到南燕自然得了民心,身份摆在那,又身负紫金之气,是南燕真龙天子的谶言更是帮了她,还有南燕着名的鸿学大儒庄夫子做太傅,还有两个皇夫备选人家,一文一武,看来燕帝为她做了一切的准备,只要能执政,扳倒那嵇圣池再瓦解掉袁家的势力,南燕朝局就能彻底肃清了! 顾楚寒得到消息,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他来干啥?」 「应该是找殿下的!殿下可要见一见?」凌震倒是觉得这赫连越可以用一用,等和嵇圣池和袁家的大战彻底打响,大厉是可以借势,但最怕的就是内乱未平,北辰藉机外乱。 顾楚寒哪里不明白,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牵扯了政治利益,她的人,她的婚姻,她的朋友,所有的一切全和政治利益挂上了勾。 看她神色不太对,凌震迟疑的唤她,「九郎?」 顾楚寒抬头,「爹!如果这个南燕皇帝我不当……」 凌震立马打断她的话,严肃道,「你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不当,你只有死路一条!」他也心疼她,可她出身就在这,这也是她该肩负起的责任!她是燕骅的女儿!是南燕的继承人! 顾楚寒脸色微微僵白,「我知道!」不管是谁上位,都不会让她活着的! 廉文立过来拜见,「殿下!臣有事禀告!」 「进来!」顾楚寒收起心绪。 廉文立应声进来,看只有凌震在,直接行了礼,「殿下!想必越王爷来南燕的事您已经知道了!此事是对咱们的一个契机!送上门来的,殿下要把握好!」 南燕虽然不会接受一个北辰皇子做皇夫,但要真是利益大于弊端,那就可以接受!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顾楚寒嘆了口气,「来人!给我换身衣裳!」 凌震看她妥协,松了口气,和廉文立对视一眼,储君不好当,帝王更不好当,权势越大,妥协的也越多!除非真的天下一统,只她一个人说了算!无人能敌她! 顾楚寒换了便服出宫。 刚熘达到街上,就被赫连越拦住,「楚寒!?」 顾楚寒脸色变了又变,不太好道,「你来南燕做什么?」 「我来找你!」赫连越直接道。 顾楚寒翻了翻眼,看他身后的茶楼,黑着小脸抬脚上去。 凌震把左右雅间都占了,让顾楚寒和赫连越说话。 「说吧!你来南燕做什么?」顾楚寒给自己倒杯茶,吹着气抿着。 赫连越打量着她,忍不住脸上笑意,「你……穿女装真好看!」 「为了过来看我穿女装?」顾楚寒斜他。 赫连越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听说你原来的身份是南燕皇储,我知道皇储难做,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现在看完了,赶紧回你北辰去!」赫连家的人虽然嫌恶讨厌,但赫连越还算例外,不管怎么说,至少算是没害过她,又救了顾家村。顾楚寒不太想为了政治利益就利用他! 「我不回去!你来了南燕,我知道南燕政局复杂,朝中两大势力,摄政王把持朝政,袁家把持兵权,而民间各族不同又难统治,你身边肯定得有信得过的人手!我虽然技术不精,但那些机器我多少也是懂了些的!你要新开制造局,我可以帮你!」赫连越看着她道。 顾楚寒把茶灌完,沉声道,「你用什么身份帮我?北辰皇子?就算隔着大厉,北辰要打南燕,你们手里有汽轮机船,也完全不难!」 「我只是想帮你……」赫连越幽怨的看着她。虽然他心里有些想法,但他也知道绝不是容易的事! 顾楚寒皱着眉看了他半天,「我有人手,你还是回北辰去!这不是该待的地方!」 「我不走!」赫连越看到了希望和曙光,虽然需要付出,掺杂更多利益,还要和别的男人分享,他还没想到,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很确定!他想留在她身边帮助她! 顾楚寒气的撂下茶盅起身就走。神经病!送上门来找算计! 「楚寒!楚寒!?」赫连越追出来,就见她径直回了宫,嘆了口气,「我是真的来帮你的!」 凌震看他一眼,见他根本不明白顾楚寒让他离开是把他当朋友不想利用他,暗自摇摇头。昊武帝精明锐利,有这么个傻儿子也合该郁卒! 消息全都报到燕帝跟前,他把消息递给玄境国师,「可能助得上楚寒?」 玄境已经推算过,「自然是能!不过殿下心底纯善,不忍心。」 「这有何不忍心!?她就是太重情义,忽略大局!」燕帝不悦道。 玄境抬眸深深凝他。 燕帝看他眼神,轻咳一声,改了话,「这也是正常合作!南燕境内没有石油,怎么都得从北辰买进!势必得合作!楚寒现在的处境太过危险,我是想多为她增加些保护砝码!」 玄境收回目光,「只殿下命星不明,我也堪不透,只需多防范些!」 「命星依旧不明?怎么回事儿?她现在都已经回归本位了!」燕帝惊诧。 玄境摇摇头,「我也不知。」 「是不是玄天那老儿做了手脚?」燕帝沉下脸。 玄境沉思半天,觉的不像,「殿下本就命星不稳,这也是我不让太快接她回来的原因。如今堪不透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别人一样堪不透!」 燕帝沉思半天,点了点头,「来人!传皇太孙!」 皮得水应声,亲自到东宫来。 燕飞樱也正在这边,把给顾楚寒赶制的新衣裳和首饰送来,「这些只是一部分,你先用着,其余的还在赶制!」 顾楚寒看那精緻重工透着华贵的设计,「皇姐……」 「怎么?你不喜欢?这些可全都是按照储君规制做的!一套便服都得几十个绣娘赶工半个月!」燕飞樱笑道。 顾楚寒庆幸她还带了些大姐给她做的衣裳,起码没那么夸张,「嗯!很好!不过其余的衣裳尽……尽量简单点!额……低调点!」 燕飞樱噗嗤一声笑,「还简单低调?北辰越王都追上门来了,这事满京都知道了,你这招蜂引蝶的本事可不小!」 「传遍了?什么时候传遍的?」顾楚寒怀疑她就不能有一点点隐私了! 「早就有消息,只不过在你出宫和赫连越见了面之后传起来的!你再换便装,南燕储君,也是有人认识你的!」燕飞樱解释,看她神色不太好,又劝她,「所以你要注意点自己的一言一行了。至于那赫连越,可以收了!」 「收什么收啊我!」顾楚寒瞪眼,说得轻松!她敢收吗!?那百年老陈醋不淹死她! 燕飞樱神色认真起来,「楚寒!我是说真的,收他对你绝对有利!你现在的形势可不乐观,如果你后宫坐着一尊北辰的皇子,就等于北辰和大厉都是你的后盾!你就多一层保命的保障!」 顾楚寒忍不住呵呵。 黑胡进来通禀,「殿下!皮总管来了,皇上传殿下到御书房!」 「你先过去见皇爷爷吧!你余下的衣裳,会给你改改的!」燕飞樱催促她。 顾楚寒答应一声,跟着皮得水来到御书房,果然燕帝问的是赫连越的事,「皇爷爷!你一下子给我准备那么多男人,你就不怕他们把我榨干啊!?」 燕帝怒瞪一眼,「混说什么话!天子皇储寝卧都是有规矩的!」 顾楚寒想到了她曾经看过的一个变态的规矩,皇上娶皇后,圆房的时候,那些燕喜嬷嬷就在帐子外面现场指导!平时也都是监视,规劝闺房之事的。 想到那个场面,她浑身一个激灵,勐的摇头,「可怕!」 「哪有什么可怕!皇室就得有皇室的规矩!这是老祖宗定下的!」燕帝瞪她。 顾楚寒微微撇着嘴,「我知道!我已经在筹备制造局的事,让……赫连越帮忙吧!」她还是希望赫连越能圆润的回自己家里呆着去!别给她添麻烦! 可赫连越铁了心,次一天更是直接亮明了身份来到詹士府找顾楚寒。 顾楚寒不想搭理他,该忙自己的忙自己的事。 庄夫子盯她盯的也严,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太傅当的不要太尽职尽责! 连着三天晾着赫连越,他也毫不气馁,先拉了廉文立,又拉上顾十郎。 顾十郎虽然不想给他好脸色,但廉文立一切以顾楚寒皇储利益为准则,对赫连越倒是客气有礼的招待。 顾楚寒让招来她从大厉带的暗卫,帮她传了封假信儿,让赫连越回北辰。 赫连越接到信,见竟然是父皇的,犹豫了下,写了回信,人却没回。 顾楚寒气的正不想多管他,那边又收到程沂也赶来南燕的消息,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蹲在桌几上,「一个个的都疯了!哪有老虎往哪钻!都当自己是武松呢!?」 程沂一路风尘僕僕赶过来,找了歇脚的地方,收拾了下,就直接来到太孙詹士府。就见顾楚寒脸色不好的站在门口,顿时惊愣不已,忍不住脸色发热,「九郎!我……我……」 「进来吧!」顾楚寒盯着他幽幽道。 程沂看她这态度,忍不住笑起来,「九郎!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顾楚寒翻他一眼。 廉文立跟凌震商量半天,干脆广发招贤贴,让有能之人皆来投奔,为顾楚寒所用。 燕帝直接表示了支持,这样既化解了顾楚寒惹太多风流债的流言议论,也能多为她笼络些得用的人手。 朝中不少人反对,以不合规矩,结党营私之嫌反对顾楚寒发招贤贴。 顾楚寒看嵇圣池根本没有说话,只一个眼神,满朝文武大臣一大半都开始反对,还就非要发了,「摄政王!你应该学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之理吧?我从小长在乡野,你要说老百姓那些事儿我算熟,但要说打理朝政治理国家可就不行了!这名师出高徒,我需要学的也多,咱们南燕风气俱佳,能人也多,就给我招几个来做老师吧!」 「皇太孙已有庄太傅,难道是太傅大人教导不了皇太孙?」嵇圣池鹰眸幽凉的看着她。 「太傅大人是鸿学大儒,学富五车,但毕竟术业有专攻!我不光得做学问,还得学别的呀!我要发展全面型全能皇储!每一样必要的都得要学!」顾楚寒给自己立下宏誓。 嵇圣池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本王给皇太孙推荐你火铳师父如何?」 「谁?」顾楚寒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嵇圣池深深瞥了眼燕帝,看着顾楚寒道,「犬子嵇少卿是火铳营的指挥使,术业专攻,正好教授皇太孙!」 燕帝脸色骤然微变,「摄政王这就不必了吧!少卿是火铳营的指挥使,政务繁忙,若来教授皇太孙……」 「皇上急什么?皇太孙所学甚多,每日时辰定是分布不同,火铳教授也只需每日一个时辰!」嵇圣池强势轻笑。 这是不同意嵇少卿的教授,顾楚寒也别想招纳其他人! 「好!那今后就麻烦嵇大人了!」顾楚寒沉声应下。 早朝再次以双方针锋对决结束。 而嵇少卿接到消息,很快就赶到了东宫来报导。 顾楚寒从见嵇圣池时就觉的他年轻时皮相不赖,没想到这嵇少卿更是俊美无匹,面如玉雕,稜角分明,剑眉入鬓,一双深邃有神的鹰眸,眉宇间英气逼人,裹在玄色墨袍中颀长高大的身材,一身内敛的气势。 「见过皇太孙!」嵇少卿声音冷峻,不拘言笑。 顾楚寒也拱手,「嵇大人!」 燕飞樱听到消息,顿时站起来,「你说什么?嵇少卿已经到了东宫?他一向暗中伺机而动,野心勃勃,这是急了,要转明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主子!?」下属叫着,看她已经快步出去,忍不住嘆口气。 燕飞樱过来时,就见到练武场上,嵇少卿正在教顾楚寒如何使用火铳,冷峻的面色一如既往,深邃冰冷的鹰眸满是认真。 顾楚寒远远就看见她,「皇姐!?」 嵇少卿抬眼看着她走过来,眸光幽闪。 顾楚寒上次注意到她和凤臣关系匪浅,这次这嵇少卿也忍不住下意识的主意,余光就见嵇少卿一直看着燕飞樱,就算等着她走进行礼,那眼神也不太对啊! 「见过公主!」嵇少卿冷声见礼。 「嵇大人!」燕飞樱还一礼,「楚寒!我刚看到赫连越来了,说找你有事!」嵇少卿这人不出手则已,一旦有心,逮住机会,下手太快! 顾楚寒看她眼神有异,眸光闪了闪,「行!我先过去看看!今日就先熟悉一下,后面再跟嵇大人请教!」 嵇少卿没有阻拦,应声让她离开。 看顾楚寒走远,燕飞樱转过头锐利的盯着他,「嵇少卿!我现在需要你还我的救命之恩!」 嵇少卿深深看着她,「你想我如何还?以身相许,我已还过!」 燕飞樱顿时恼怒,「你……嵇少卿!我不允许你动她!」 「皇太孙?」嵇少卿剑眉微挑。 「是!我不允许你动她!你若敢动她,我绝不会放过你!」燕飞樱目光凌厉沉冷。 嵇少卿微微凑近她,「我只动你!」 「你不要太过分!」燕飞樱怒叱。 看她气怒的满脸发红,嵇少卿鹰眸闪过笑意。 燕飞樱越发羞恨恼怒,警告他,「之前的杀手就有你派出的人吧!我警告你,不许动她!」 「安平公主这是又付出了真心?还是荤素不忌?」嵇少卿面色微冷。 燕飞樱冷笑,「本公主如何与你无关!你不许动她!否则我不会放过!」说完转身离开。 嵇少卿看着她冷绝的样子,鹰眸中阴怒急聚。一个素未谋面,抢走她一切的堂妹都是好的!只有他是阴恶之人! 顾楚寒来到詹士府,果然赫连越在,但也没有非得找她。可燕飞樱却把她支开,看着她时眼中还闪过一抹急色。嵇少卿和她有什么事?看来这南燕京中不光风云变幻,还有其他的秘密! 「大哥!城外有家生煎做的特别好吃!我晚上带你过去尝尝吧!」 程沂看她主动邀约,心中自然愉悦,「好啊!你个吃货,才来南燕多久,就把好吃的都摸清了!」 顾楚寒翻她一眼,「走吧!顺便再买一坛梨花酿!」 程沂没带随侍,看她也只带了黑胡,愣了下,「不多带几个人?」他不带人是身手不好,怕真的出事反而拖后腿!她怎么敢这么随意出宫,还不带人手! 「带的有!」顾楚寒笑了声。 三人一路出了城,几个暗卫也都乔装之后暗中随行保护。 顾楚寒带程沂和黑胡到了店里,叫上生煎,「她们家生煎皮儿薄肉鲜嫩,特别香!我已经来过两次了!」 程沂尝了下,笑着点头,「的确好吃!芝麻配着焦黄的底儿,更香!」 顾楚寒很快就干掉了一盘,又带他去买梨花酿。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等酒的时候,顾楚寒两手结印,招来大鬼,「帮我查下燕飞樱和嵇少卿!」 大鬼应声,马上就去了。 程沂还在担心安危问题,买了酒就催着赶紧回宫。虽然他很高兴她能带自己出来小吃买酒,但她的安危更重要! 顾楚寒应声,随着他的话回去。 大鬼的消息很快,次一天就有了答案。 「小殿下!安平公主曾经救过嵇少卿,两人有私交,而且……而且还……」
第240章:皇姐你好香好软 「而且还什么?」顾楚寒问。 大鬼犹豫着道,「而且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顾楚寒额了声,「意外吗?」 大鬼摇头,「不止一次!」 「啧啧啧!」顾楚寒不禁摩挲起下巴,「看不出来啊!今儿个俩人像是有仇,而且燕飞樱不是跟摄政王斗了那么多年吗?这可真是相爱相杀呀!」 大鬼提醒她,「小殿下一定要小心燕飞樱,她没有面上看的贤善,心机深不可测,而且手段不低。」他看小殿下对燕飞樱都没什么防备,只怕要遭她毒手! 「嗯……你再帮我查查!」顾楚寒拜託他。 大鬼应声,「小殿下有什么,但请吩咐!」 「谢谢你,也麻烦你了!」顾楚寒点头。 大鬼忙说不敢,「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对他这种死了做了鬼也要尽忠,主子死了尽忠女儿的行为……顾楚寒点点头,「很好!我看好你!」 大鬼心满意足的领命出去忙获调查去了。 顾楚寒嘆了嘆,有些纳闷,「我为啥就这个命啊!?」 「主子?你……你不开心了?」黑胡端着茶进来。 顾楚寒伸手端了茶过来,「我就纳闷,都死了二十年的人,成了鬼了被使唤还那么开心!?你被使唤也开心?」 「当然开心啊!」黑胡理所当然道,「奴才就是为主子生为主子活的!能被主子使唤还不开心啊!?那廖将军也开心呢!」 顾楚寒抬手指着他,一句奴性到嘴边,看他那理所应当的样子,又愤愤的收回手,「行!开心!应该的!」 「主子!奴才能跟着主子,能被主子使唤,说明奴才比天下多少人都强太多了!心里当然开心的!主子你要是心里……不太舒服,要不奴才陪着你到田里转转?」黑胡觉的她就是因为苏荩的事心里才一直郁闷,回到南燕又一刻没停歇,朝堂上被群臣反对,被摄政王压着,平常在宫里又被袁皇后压着,还有赫连越,程大人,凤公子和杨将军也是那么闲的天天找主子,她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得了!我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吧!」顾楚寒挥了挥手。她怎么就那么不服管教?不听使唤呢? 「那嵇少卿是不是要对主子下手?」黑胡问,如果主子真出了事,他也不用活了! 顾楚寒点头,「应该是吧!」燕飞樱当时像是在阻拦。 黑胡立马紧张起来,「主子可千万防备小心!就算不发招贤贴,也不能多和那种心怀歹意的人天天见面!」 「我知道!不会让他得手的!」顾楚寒应声,想干掉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这边话说着,那边嵇少卿就再次过来教授顾楚寒练习火铳。 然后燕飞樱又过来,说是看看顾楚寒练的怎么样了,「我当初也学过,不过学的不精!」 顾楚寒回头看她,根据她调查的燕飞樱枪法可是很厉害的,武功虽然不比她,但那些用枪的成绩,她是完全够不上,这是谦虚吗? 嵇少卿完全不想教顾楚寒,他来的目的也是要把这个绊脚石给除了!可燕飞樱在一旁虎视眈眈,让他没有一点下手的机会! 一个时辰练完,燕飞樱陪着顾楚寒回去,跟她聊起枪法,「我看你枪法算是很厉害了,也没有必要再学了!如果你实在想学,让凌震将军教你也一样!他枪法也很厉害!」 「皇姐是怕他对我不利?」顾楚寒问她。 「他……」燕飞樱话噎在喉间,又解释,「他是嵇圣池的儿子,嵇家对我们燕家皇室一直虎视眈眈,你如今刚坐上皇储之位,多得是人想除掉你!」 「那皇姐呢?」顾楚寒笑着问她。 燕飞樱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问她,顿时愣住。平 顾楚寒脸上笑意不变,眼神一直不错的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燕飞樱深吸口气,面色慎重道,「不会!我虽然抱着希望,说实话也有点不甘心,但对你,我从未有过那种想法!皇爷爷一生不容易,他一直在等你,帮你筹备好了一切。南燕也需要你!你定会是个贤明之君!」 顾楚寒笑意加深,扑上去抱住她,「皇姐!」 燕飞樱虽然生的美艷,但身在皇家,规矩也一向严苛,就算是万贵妃也没有这么一下扑上来抱她,身子僵了僵,「你这是做什么?」 「皇姐身上好香!抱着好软!」顾楚寒嘻嘻笑。 「燕楚寒!你松开!」燕飞樱立马拉了脸推开她。 顾楚寒不满的撇嘴,「什么嘛!抱一下而已!」 「你还真是长了一张好嘴!你的皇夫们以后有福了!你还是赶紧把他们都娶进来,也能名正言顺的帮你!」燕飞樱皱着眉劝她。 顾楚寒翻了翻眼,「着什么急!我现在连人都不熟悉!每天忙的跟狗一样,就算有皇夫也没功夫宠!先把眼前的忙完了!」哪就催着她娶皇夫了!? 燕飞樱看她不愿意,也斜着眼问她,「你还惦记那个苏荩?」 本以为她会变脸,顾楚寒却低下头,沉默了半天。 燕飞樱看她气息都转瞬变了,立马劝解,「再好的男人都自己想好的!你要把他想的太好太完美,那他在你眼里你心里就成了割捨不掉的!你要当他是草,那他就只是一根草!」 「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眼里出眼屎!」顾楚寒感慨。 「你既然也明白,那就好好准备起来,凤臣和凤家只是低调,但实力绝对不低,杨家也是!」燕飞樱相信以她的性情,只要和凤臣,杨麒孝好了,就会慢慢转变。 顾楚寒抬眼看他,「凤臣之前不是皇姐的人吗?」 燕飞樱愣了下,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什么我的人!我是觉的凤家有利,想要拉拢,曾经和凤家走近过!你可赶紧的,他们本来也就是为你准备的,都二十来岁还没有成亲!你要再不行动,我可找皇爷爷去了!」 「别介!」顾楚寒立马拦住她,「皇姐!不带这样的!哪有催婚催成这样的!我现在脖子都还不牢稳,你又给我头上悬把大刀啊!」她是想死了吗?! 「你是接受不了一下娶几个皇夫?还是怕亲事定下,那些人会加速对你下手?」燕飞樱问她。 顾楚寒皱着眉,撇了撇嘴,「都有吧!」 燕飞樱忍不住笑了笑,「那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多年安然活下来吗?」 「当然是皇姐聪明才智敏锐,人厉害!」顾楚寒嘿嘿夸赞。 「不!是国师大人!」燕飞樱深深看着她,「国师大人道行高深,他在南燕地位特殊,又人脉宽广,且有自己私下的势力。不然皇爷爷怕早就不再了!也之所以这么多年不管是嵇家还是袁家,在猖狂蛮横,把持朝政和兵权,都没有成事!他们也怕和一个道行高深的修道之人死磕!」所以有皇爷爷和国师真心护着,再娶了那些皇夫,背靠大厉,她的皇位就算不顺遂,也会很稳固! 顾楚寒凑近她小声问,「那老头这么厉害?什么来头?」他曾经在北辰救她时说来自玄天山,难道是和玄天老道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知,只说是在野山修行,与皇爷爷有缘,然后就进宫做了国师!在皇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在了!」燕飞樱摇摇头。 顾楚寒正好说话,突然嘶了口气,抬手扶了下头。 燕飞樱看着,心下勐地一颤,「你怎么了?」 「哦!没事儿!就是头突然疼了一下!」顾楚寒摇了摇头,朝后颈的地方揉了揉。 燕飞樱不放心,跟着她回到东宫,就扒开她衣裳后领子,见她耳后脑处有个细微的小针眼,如果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而这个针眼她很是熟悉,是嵇少卿的独门暗器。她脸色慢慢阴鸷起来,「拿我的针来!」 她的丫鬟绿意立马转身回宫。 「怎么了,皇姐?你干嘛这个脸色?我难道已经中招了?」顾楚寒挑着眉问她。 燕飞樱已经捏住她的脉象,翻她的眼皮,一通检查,几乎可以确定顾楚寒中了嵇少卿的暗毒,但她要确凿的证据! 「你先等一会!」 绿意很快把她的针包拿来。 安平公主精通医术的事可是没几个人知晓,顾楚寒看着她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嘴角微扬。 「你还乐?你知不知道……」燕飞樱怒叱。 「皇姐真好!」顾楚寒笑看着她。 燕飞樱阴沉着脸不搭理她,给她下针,试过之后,针尖全部变成了淡绿色,拿了随身带的解毒丸药给她先吃下,「不要运动,先待在这里,我去给你找解药!」 「好!」顾楚寒乖乖点头应声。 燕飞樱怒气沖沖的过来找嵇少卿。 接到她的消息,嵇少卿以为她又是来警告他的,不过已经很久没有抱她,立马压下手边的事赶过来,「飞樱……」却见她满目阴鸷冰冷。 「暗毒的解药拿来!」燕飞樱冷冷的伸着手。 嵇少卿微眯了眯眼,「你找我,就是为了拿解药?」 「我说把暗毒的解药拿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燕飞樱怒道。 「是顾楚寒?她中了暗毒,你怀疑是我!?」嵇少卿根本没有下手,她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也没有机会! 燕飞樱看他还狡辩不承认,脸色更加难看,「不是你还能是谁?嵇少卿!我刚跟你说过,你却还要动她,还当着我的面!」 「我竟然还不如一个素未蒙面的堂妹了!」嵇少卿满脸冰寒的抓起她的手腕,鹰眸狠狠的盯着她。 燕飞樱定了定,「不要再去东宫教她火铳,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看她冷绝的样子,嵇少卿怒恨的抓着她狠狠吻上她,一手运气,刺啦撕开她的衣裳。 燕飞樱大怒,立马强力挣扎,勐地推开他,「嵇少卿你疯了?!」 「想要解药,就把我伺候好了!」嵇少卿恶狠狠的冷笑。 燕飞樱一直暗中学习,虽然习得一身医术不错,但武功却完全不如他,只能被他死死制住。 顾楚寒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见她回来,神色有些不太好,「皇姐不会是出卖色相换解药的吧?」虽然是她故意的,有挑拨关系的意思,但也不能让燕飞樱去…… 正说着这话,燕飞樱赶了回来,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暗色劲装包裹着玲珑的身姿,头髮也简单梳着,拿着一个黑色小瓷瓶过来,「楚寒!把药吃了!吃完这个你的毒就解了!」 顾楚寒看她眼睛,就算处理过,细微处还是可以看出有哭过,默了下,「皇姐!」 「快吃啊!再不吃你就发作了!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做个痴傻?」燕飞樱催促着。 顾楚寒把药吃下,顿时觉的痛感降低了。 看苍白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燕飞樱放下心来,「没事了!你这两天多调息,练枪法的事暂时不要了!」 「那个……皇姐!我能问问,我是中了嵇少卿的暗招吗?」顾楚寒迟疑的看着她问出口。 燕飞樱沉默了下,「这件事……就直接揭过去,行不?你现在势力浅薄,没有办法跟他们对抗!一个动手,另一家也必定会暗中下手!抵挡不了!」 「那为什么不能拉上一家对付另一家!?」顾楚寒直接问。 燕飞樱笑,「自然是试过的,不过嵇家和袁家都不是软茬儿,他们知道拉拢一个对付另外一个,皇爷爷也不会留那一个做大,所以除掉的虽然是对手,但也算是同盟!只有他们一个拉着一个一起对付我们!」 「给他们好处啊!」顾楚寒直接道。 燕飞樱收起笑,「除非你娶了袁家的嫡子,除掉嵇家,袁家外孙将来登基为帝!或者你娶了嵇少卿!」 「额……嵇少卿还是算了!」顾楚寒连连摇头,她总不能做个奸恶强拆cp啊! 看她真有和袁皇后联手的想法,燕飞樱直接去找了燕帝,提议尽快给顾楚寒迎娶皇夫,「皇爷爷!就算不立马迎娶过门,也先把亲事定下来!只要定亲,凤家和杨家就已经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燕帝沉吟,「此时楚寒那边还不好……」 「皇爷爷!楚寒她之前被那个苏荩迷了心魂,现在你等着她主动接受凤臣和杨麒孝,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赫连越,先把凤臣和杨麒孝定下,如果那赫连越接受,正好也纳了他!」燕飞樱直接道。 燕帝意动,「朕知道了!明日早朝商议此事!」 早朝顾楚寒身体不适,告假没有参加。 嵇圣池眉峰微动,那个小兔崽子已经动手了? 燕帝当朝宣布顾楚寒的亲事,这两门亲事他早已经跟凤家和杨家定下了。 凤臣和杨麒孝都没有意见。 有人反对,但反对也没有效用,燕帝,凤家,杨家已经抱团了! 下了朝燕帝叫了两人说话。 「皇上!殿下今日身体不适告假,是出了什么事?」凤臣温声询问。 燕帝看着他关心担忧的眼神,心中满意的点头,「受了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臣先去看看她!」凤臣忙道。 「朕今日召见你们,是为商议亲事!」燕帝沉声道。 凤臣微微一笑,「皇上!亲事早已定下,臣没有任何意见!能陪伴殿下是臣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我也去看看楚寒!」杨麒孝也连忙道。 燕帝事情没商量成,看着两人去了东宫。想着孙儿听到肯定也会来找他,就干脆等着。 暗毒霸道,解药虽然吃了,顾楚寒还是受了点罪,调息到快天亮才睡下。 所以两人来到东宫,却没有见到人。 等了半天,到晌午时,程沂赫连越也过来,顾楚寒才醒过来,脸色还有些发白,「这暗毒还真不是好玩儿的!给自己找罪受啊!」 「殿下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种事!」凌震沉声警告她不准拿自己的安危健康来做赌注! 顾楚寒想翻她,她的婚事,她的人身都拿来换利益了,还在乎个健康屁啊! 听外面四个人,更是脸色不好。 四人都是听说她身子不适告假不早朝,担心过来看望的。熟知她的秉性,不可能会一点不舒服就缺失早朝! 顾楚寒脸色不好的看着四个人,「我没事,昨儿个出了点小麻烦,已经都好了!」天天早朝,没有一个懒觉,她就不想去咋了!?真要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她会疯,会秃头的! 看他没有大碍,也都放下心。 凤臣主动说起早朝上的事,「皇上已为我们订婚,吉日就选在十日之后。」 「什么!?」顾楚寒差点跳起来。 凤臣看着她笑,「不用怕,只是先订婚。现在有些事凤家不好做,等订婚之后,我们就是夫妻,很多事我也可以出面!婚期不着急,推到年底都可以!」 顾楚寒瞪眼,什么推到年底?现在都快六月了,就算推到年底,也没几个月了!还有!什么十日后订婚,她订个哪门子婚啊! 「楚寒!我们自小就有婚约,早日成亲也早日安心!我也能时时护着你安全!」杨麒孝没有那么不着急,他想成亲!尽快成亲! 赫连越看他眼神扫过来,忍不住心里苦笑。他们是燕帝选中的,正个八经的皇夫,和她都有婚约,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程沂自觉他没有资格,看着凤臣和杨麒孝个个出色优异,心里却不怎么好受。他一直想问,她和苏荩到底怎么了?苏荩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顾楚寒拧着眉半天,「行!订婚!不过我要多加一个人!」 听她要多加一个人,凤臣和杨麒孝都惊了下,「楚寒!你要加谁?」 两人都怀疑是赫连越。 而赫连越自己也忍不住睁大眼睛,心里忍不住雀跃激动。 顾楚寒直接给他们泼了一桶冷水。 ------题外话------ 顾九儿:皇姐你好香好软好好骗~\(^o^)/~
第241章:最终妥协 「袁启风!」顾楚寒看着几人道。 凤臣,杨麒孝顿时惊愣,袁家病秧子,袁启风? 赫连越满心失望失落,期待紧张到兴奋的心一下子沉落下去。 程沂看看他,又看顾楚寒,「九郎!袁启风他虽然是袁家嫡幼孙,但因为身体原因,在家里并不受宠,你……你真的要把他也加上?」 「怎么?有问题?」顾楚寒挑眉。 程沂看向凤臣和杨麒孝,想看两人的态度,看他们到底同意不同意。如果同意,那说明他们并不是真心喜爱九郎!就算知道做皇夫理应大度贤名,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也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同意!」凤臣皱着眉,紧盯着顾楚寒。让他接受杨麒孝,是他的底线!纵然形势再不利,他也有办法为她谋取最大的利势,帮她剷除嵇家和袁家!只是时间问题,他绝不可能再接受还有别的男人! 杨麒孝从赫连越过来就防备他,也学着摸清程沂的底细。凤臣这里他知道,但有他和凤臣就够了!他也不接受再有其他人! 「楚寒!我也不同意!如果你是为了更快的改变局势,只要我们成亲!」 程沂微微松口气,就算是有男人的面子问题,他们也该是对九郎有真心爱意在的,起码他担心的那些阴谋和伤害是不会的了。 「不是!我觉得他很傲娇很可爱啊!」顾楚寒颇有些挑衅的看着两人。 凤臣明白了,她不是要多加一个袁启风,她是无法接受他们,不愿意订婚,「楚寒!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你觉的太快,婚期我们可以再推迟!只是订婚,订婚之后,很多事我们也好插手了!」 顾楚寒皱起眉,这么烦人!? 杨麒孝也明白过来,「楚寒!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苏荩?」 「别跟我提他!」顾楚寒突然怒道。 突然一下子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 顾楚寒阴沉着脸,难看的转过身。 杨麒孝有些无措,心里也忍不住难过。苏荩就那么重要? 程沂心疼的看着她,刚想跟凤臣和杨麒孝说出去谈话。 顾楚寒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温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沖你们发脾气!」 凤臣微微浅笑,上前几步,伸手牵她,「楚寒!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你沖我发脾气是应该的!我……」 顾楚寒下意识的避开手。 凤臣看她的动作,又收回手,「我很高兴!你把我们当自己人!」 「我头疼,先失陪了!」顾楚寒看看几人,转身从后殿出去。 剩下殿内四人默默不语。 程沂先开口,「九郎她自小经歷太多困境危局,是从一无所有一点点努力上来!后来更是重重险境,都是……苏荩陪她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九郎突然毫无徵兆的就回了南燕。苏荩也回了玄天山!你们先别逼得太紧,再给你她一点时间!」 「到底出了什么事?」杨麒孝问他。他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该知道部分。 「应该和苏荩的三师姐有关系!我来之前整个京都还在传两人的流言!」程沂告诉两人,九郎的性情,绝不接受一丝一毫的背叛,他也不喜欢这两个人再伤害到她! 凤臣眸光幽闪,朝他拱了拱手,暂时先离开。 杨麒孝想多了解点,拉了程沂说话,「你是楚寒的义兄,跟她相识很早,能跟我说说楚寒之前的事吗?」 「你想知道,自然可以!」程沂点头。 赫连越虽然在顾家村时听了很多,但都不全面,忍不住也跟上两人,他也想听听。 凤臣却不是走了,而是找了映染打听当初的事,「映染姑娘不必介意,我也不是为探听皇太孙的辛秘,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发生的事,以免无意中说了什么,伤到她!也想让她更快的放开心结,接受我!」 映染想了想,就告诉了他,「本是那个苏荩的三师姐给他护法让他突破,可他那个三师姐来了之后,从他到下面都围着他那个三师姐,不把我们主子放在眼里!那晚他突破心魔境天,主子也在帮他护法,有人袭击暗杀,主子胳膊还中了两枪,拼力才击退了暗杀!可那杀手太可恶,竟然下了千日缠!主子和那个三师姐都中毒!」 凤臣只一想就大概明白过来,「解千日缠需要男子元阳,所以,苏荩救了他师姐?」 映染满脸阴沉,一脸冰霜,怒恨的咬着牙,「主子要不是之前中了守宫线的蛊毒,还来了小日子,抵消了大半,早发作人都废了!却不肯先解毒,收拾下又跑过去看他,却看见他抱着他那个三师姐进了屋!我走到门前,亲耳听见里面男欢女爱!他是修道之人,早就知道主子身份不凡,蓄意接近主子!还敢背叛!」 凤臣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映染姑娘!」郑重的拱手道谢。 映染也没客气的盯着他警告,「主子也知道你之前和别人不清不楚过,先头还说会给自己戴绿帽子!你们要是敢背叛主子,我就算杀不了你们,也会阉了你们,让你们当太监!」 凤臣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忍不住蹙眉,「我怎么可能……」 「不管你可能不可能,你们谁要背叛主子,就是叛主!主子不说,我们也都不会放过你们!」映染冷冷道。 「绝对不会!」凤臣说完,转身就去御书房。 顾楚寒正缠着燕帝哭诉,「皇爷爷!他们实在太烦人了!我能不能再等等,就几个月!等我把制造局开起来,把燃油轮船造出来?行不行嘛?」 「不行!朕都在早朝上宣布了,金口玉言,如何能改!?」燕帝很是享受被她抱着胳膊撒娇的感觉,但面上严肃的拒绝她。 「真不行吗?」顾楚寒幽怨的瞪着他。 燕帝也瞪她,「不行!朕要是朝令夕改,还有何颜面和威严?又如何服众?又如何向凤家和杨家交代?」 顾楚寒哼一声抽出胳膊,给他个背。 「哎呀!楚寒!你乖!听话!只是先订婚!皇爷爷没催着你立马娶他们!」燕帝又过来劝她。 「哼!」顾楚寒又哼一声。 燕帝看她这样子,无奈道,「楚寒!凤臣和杨麒孝都是最出色的子弟,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你这要是不给凤家和杨家的体面,得罪了他们两家,以后怎么办?」 「说的我更难了!」顾楚寒扭头看他,想哭! 燕帝搂住她肩膀,笑着哄道,「好好好!皇爷爷知道你为难!知道你心里不爽快!都怪皇爷爷!皇爷爷给你赔不是!」 顾楚寒摇头,「皇爷爷!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太孙了……」 燕帝脸上笑容顿住,紧皱着眉看着她,「这话以后都不要再提起!」 「皇爷爷!」顾楚寒张口。 外面皮得水通禀,「凤大人求见!」 「宣!」燕帝说着,警醒的看顾楚寒一眼。 顾楚寒抿着嘴,低下头,坐在一旁抠手指头玩。 凤臣进殿,先看了她一眼,拱手见礼,「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太孙!」 「嗯!是有什么事?杨麒孝呢?」燕帝问。 「他和程大人在一块说话,微臣是来找皇太孙!」凤臣说着看向顾楚寒。 燕帝看着也知道两人之间有事,还在顾楚寒身上,他也知道原因,没有阻拦,「你们去吧!朕也要忙事了!」 凤臣看着顾楚寒等着她。 顾楚寒咬了咬唇,抿着嘴跟着出来。 却一个不防备他会突然抱过来,直接被他抱个满怀,顿时一惊,「你干什么!?放开!」 凤臣紧紧圈着她,把她抱紧在怀里,「楚寒!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我现在也不逼你就爱上我,我给你时间!我会让你看见我所做的一切努力!」 「你放开!」顾楚寒皱眉道。 「不放!」凤臣说着又抱紧了她。 「不要让我再说最后一遍!」顾楚寒不善道,伸手推开他,「跟谁学的动不动就抱?轻浮!」 凤臣扑哧一声笑开,紧紧握住她的手,「楚寒!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之间就算有政治利益的成分,但我心悦你,是真心!还有,杨麒孝算是比我先一步和你有婚约的,又是皇上旨意,我不得不接受。但我绝不接受再多一个来跟我分享你!」 「我又不是蛋糕!还分!」顾楚寒甩开他,气势沖沖的回东宫。 凤臣也在后面跟着她,「楚寒!楚寒!」 两人走过去,袁皇后和嬷嬷丫鬟从花丛假山后出来,冷冷勾起嘴角,「这皇太孙果然好手段!」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越扎眼,也会逼的嵇圣池动手越快!」 袁皇后冷笑,「京中都传遍了吧?」 嬷嬷知道她问的是订婚之事,点头笑应,「旨意一下,京中就已经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十日之后皇太孙和凤家,杨家订婚之事!」 袁皇后不再说话,看着园中开的最娇艷圣洁的那朵花儿,轻轻抚上,突然紧手一抓,在她掌中捏碎成泥。 顾楚寒最终还是妥协了。 凤家和杨家接到消息,就开始准备起来。 礼部也筹备起来,准备了礼金和聘礼。 而此时,大厉使臣也赶到了南燕京都,顾楚寒负责接待。 看她一身米黄色绣龙纹的皇储礼服,威势凌然,穆霄忍不住有些恍惚。真是没有想到,喝醉酒把他踹下池塘抓鱼的顾九公子,转眼成了南燕的储君,未来的帝王! 「祁王爷!范大人!周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顾楚寒笑着上前。 三人也齐步上前见礼,「见过皇太孙!」 「不必多礼!请!」顾楚寒伸手请几人进驿馆。 「真是没想到啊!」范功联还是忍不住的感慨,当年那个字不太好却天赋绝顶的少年,竟然成了南燕的皇储! 顾楚寒笑着挑眉,「是不是觉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嗯!刮目已经不足以表达,需得摘眼相看!」穆霄呵呵呵笑。 「祁王爷新婚,还未恭喜!」顾楚寒拱了下手。 「多谢皇太孙!」穆霄忙还一礼。 顾楚寒引着几人进去,问起贤正帝和太后的身体如何。 清泉远远跟在后面,看她比在大厉时瘦了不少,又心酸又心疼,想上前见她,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被一旁的手下拉住,只得忍着。 顾楚寒代表南燕招待了一番穆霄,范功联和周九经,然后就让几人先下榻休息,明日早朝觐见燕帝。 看她出了驿馆,清泉立马悄声跟上。 顾楚寒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外城买生煎,见大鬼。 大鬼很是尽职尽责,把消息回禀了之后,还让人把找来的小石子都送到,「小殿下!属下发现了龙珠的位置,只是戒备森严,而属下是阴魂又无法靠近,所以取回龙珠之事,还得小殿下出面!」 「在哪里?」顾楚寒忙问。 大鬼凑近她,「小殿下再也想不到,龙珠没在嵇家,而是被嵇圣池藏在元龙寺中!」 顾楚寒冷笑,「好!这次办的很漂亮!」拿到龙珠,燕氏皇族龙气就会立马旺盛起来,对她要做的很多事也都有很强的加持益处了! 大鬼笑着应声,「小殿下出来没多带几个人!还带了个尾巴,属下送小殿下回宫吧!」 顾楚寒眸光微闪,「不必了!还无人能伤到我!」她知道跟着她的人是谁! 大鬼一想也是,她可是真龙天子!内城皇宫他都无法太靠近,就先退下了。 顾楚寒拎着生煎回内城。 路过一个街口,清泉出来拦住她,「九公子!」 这声称唿,似是很久不曾听到了。顾楚寒停下脚步看向他,皱着眉,「是你!找本宫何事?」 听她这称唿,清泉就忍不住痛心,「九公子!看你瘦了那么多,奴才……」 顾楚寒拉着脸抬脚就走。 「九公子!九公子!」清泉立马上来拉住她,红着眼,「九公子!公子他没有背叛你!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那师境嫣算计公子,公子如今心魔缠身,生死不知!九公子!公子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你是他的全部啊!你怎么能不要他了!?」 「放手!」顾楚寒沉沉道。
第242章:送上门的巨款 看顾楚寒态度那么冷漠,清泉拉着她不放,眼中忍泪,「九公子!公子把当命,他不能没有你!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啊!那些都是误会!九公子你就不能相信公子吗?」 顾楚寒定了下,扭头冷眼看着他,「念在我们曾经也算是主僕一场提醒你一句,马上离开我南燕!否则你性命难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九公子还念着奴才!」清泉眼泪掉下。 顾楚寒阴寒着脸甩开他,快速离开。 「九公子!九公子!?」清泉急忙追上去。 跟来的暗卫上来拦住他。 看几人全是他不认识的,盯着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清泉不敢再纠缠,红着眼擦了一把眼泪又返回驿馆。 穆霄看到他回来,「清泉!解释的如何?」 清泉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殿下不相信,也不肯原谅!」 「我明日找机会跟她说说。」穆霄微嘆。 「多谢王爷!奴才会给殿下解释,直到她相信为止!」清泉不需要他去乱说,他也不相信九公子会对公子那么绝情。她连听到公子身世揭露,养母不亲,亲母不认,都因心疼公子,连夜策马从南乐县赶到京都偷偷看望公子,怎么可能对公子的生死不闻不问!? 穆霄看看他,问,「二弟现在情况如何了?」 清泉摇摇头,「依旧没有醒过来。」 穆霄嘆了口气。 清泉没有跟他多说,行礼告退。 黑胡看着脸色不好的顾楚寒,几次张嘴都没敢说话,「主子……」 顾楚寒目光幽冷的瞥他一眼。 黑胡硬着头皮咬咬牙,「主子!祁二公子心魔未除,生死不知,你就真的一点不担心吗?」 「你若有这个心担忧他,那你就过去吧!」顾楚寒冷冷说完,转身回了内殿。 黑胡脸色微白,「主子……」 映染出来瞪着他,「黑胡你是谁的人?竟然帮那种背叛主子的人说话?你不想在主子身边待了!?」 「我只是不相信祁二公子会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黑胡抿着嘴。 「你是不相信主子?」映染怒道。 黑胡反驳,「我没有不相信主子!是有人骗主子,让主子产生误会了!」 映染还要再说,黑胡又怒道,「子明明就那么喜欢祁二公子,从回到南燕后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如果有误会为什么不让解释?难道就让主子一辈子都这么不开心的过吗?你们要看着主子不开心,我看不过去!」 「谁看着主子不开心?!那种跟别的女人睡过的能要吗?是他自己背叛主子,伤害主子的!他就算死了也是由他睡的人去担心!轮不到主子!」映染也怒愤的脸色发青。 映雪快步出来,「你们两个都闭嘴!当这是什么地方?由你们在这吵嘴?!」 黑胡没有再多呛,抿着嘴,转身退下去。 映染气的胸口起伏,怒指着黑胡的背影,「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帮着外人惹主子生气伤心!」 「行了!你快闭上嘴!这事主子不让提,就不要再提了!」映雪嘆道。 映染紧抿着唇,自己心里气闷难受。 褚妈妈伺候顾楚寒洗梳安寝,「殿下今儿个早点歇息,明日早朝还有使臣觐见呢!」 「嗯!」顾楚寒拿了本她记的手札翻着,上了塌,靠在大迎枕上看着。 褚妈妈把灯挪到近前来,又劝她早点睡,轻声退到寝殿门口守着。 顾楚寒翻着手札,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眼看子时了,凌震轻声过来询问,「殿下睡了吗?」 顾楚寒没有理他,翻个身朝里。 听着寝殿里的动静,凌震知道她没睡,心里暗嘆一声。自古情关难过!早知如此,他当初绝不为了得势苏荩的保护,就任由他接近九郎了! 次一天大朝会,顾楚寒早早起来。 褚妈妈带着映雪和映染伺候她洗漱更衣和早膳。 凌震过来,看她眼底带着血丝,忍不住心疼,「九郎!今日……」 顾楚寒抬眼看他。 凌震唿吸微微一窒,忙改了话题,「今日大厉使臣觐见,名义上是为恭贺来送贺礼,事实上却是为你撑腰,嵇家势力和袁家势力必定会对你更加激烈,早朝小心些!」 「我知道!」顾楚寒点头,揉了下眉心,随便吃了几口,匆匆赶去早朝。 褚妈妈看向凌震,「大人?」 「她总会想通放下的!」凌震点点头,跟上顾楚寒。 大厉近几年不论是棉纺业还是工艺品和家居用品都有了非常巨大的跨越,而机器火器更有了质的飞跃,国力也明显强盛不少。 南燕如今买进的很多机布多是大厉生产,少部分北辰生产。火器研究虽然从未懈怠,但本质上却不如北辰,机器更是没有。 这次大厉前来恭贺,不仅仅是邦交又好,也是准备两国合作,拓展南燕市场,共同研制燃油机器! 范功联和周九经都是好嘴,把一水的金银珠宝和珍稀宝物送上,优质玉米种子,还有各式榨油机,脱粒机,播种机,弹花机,纺纱机和织布机等各一台,二十个优秀工匠能手,「另有衣裳皮毛首饰若干,是太后娘娘赠予外孙女的一片慈爱心意!」 燕帝看着那些东西,是大为高兴,有大厉鼎力支持,楚寒的帝位只会更加稳固! 群臣看着有喜有忧,若是顾楚寒出事,大厉虽然鞭长莫及,但却轻易可以给南燕边境造成巨大压力,一旦开战,民不聊生! 在宫中,燕帝带群臣欣赏了一遍的那些机器操作,顾楚寒做讲解。 看她对那些机器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而那些机器在她的手下熟悉的连一个螺丝松紧都那么清楚,骨子里的淡然自信由内而发。凤臣忍不住微微苦笑。就算他再不愿意,只怕也防不住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她吸引对她倾心倾慕! 也怪不得她即便一身男装,那苏荩也严防死守,还不允许她回南燕!只是,他不论是被人算计,还是自己没忍住,都出局了! 顾楚寒引着众人往前走,「我接下来着重讲一下弹花机,纺纱机和织布机,机布相信各位大臣都很熟悉,你们大多都有穿过机布,经纬紧密,平整细腻,颜色花式多样绚丽,整块料也更便于裁制,制作的衣裳和床品也更加舒适美观!你们现在就来看下新型织布机的工作效率,它是手动织布机十几倍。我希望南燕制造局尽快建成,制作足够南燕发展使用的机器出来!更快推动我们南燕经济!让百姓能吃饱饭,能富足起来!」 「皇太孙说的简单,如何才能让百姓加快富足?」立马有人呛声找茬儿。 这话一出,就有两个人响应。 顾楚寒扭头看一眼,「皮公公!」 「是!殿下!奴才已经记下了!」皮得水皮笑肉不笑的朝呛声的人看着。 三人顿时觉的有点皮紧。 有大臣看了眼,也站出来,「愿听皇太孙指教!」皇太孙在大厉时,那南乐县百姓贫瘠潦倒,又被恶俗封固残害,那样一个地方都在她的手下变成富足要地。问这样的问题不是自己找死? 底下有一片跟票的,「愿听皇太孙指教!」 顾楚寒点头,「这个我们回头再议!」又说起制造局的事。 燕帝是绝对支持,只是国库空虚。 户部拿不出顾楚寒建制造局要的钱来。 顾楚寒不急。 午膳燕帝设宴款待大厉使臣。 双方交换国书,南燕也备上一份回礼以顾楚寒之名,孝敬给大厉太后和贤正帝两位长辈。 穆霄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单独跟顾楚寒说话,而他们任务完成,就要返回大厉了。 顾楚寒所有的策划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当天下午就召见了户部负责官员和工部商议筹建制造局之事。 「殿下!不是户部不肯出钱,实在是……国库空虚,户部拿不出钱来啊!若是硬把预算银响拿出来给殿下筹建制造局,那今年雨水季节灾害和颱风灾害,还有兵将饷银就拿不出来了啊!」户部尚书金鑫苦着一张脸,就怕这雷厉风行毫不留情面的皇太孙给他下个死命令,那他只能辞官告老了啊! 「现在户部能拿出多少?」顾楚寒皱眉问。 金鑫犹豫着,「三……三万两!」 别说三万两,就算是三十万两都远远不够! 「行!能拿三万就三万!剩下的我募捐!」顾楚寒点头。 燕帝有些担忧她太过激进,「楚寒!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来,尽量稳着来!」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垮! 「嵇圣池如果有意见,我先抄他的!」顾楚寒沉声道。 金鑫和户部几个官员一听,脸色变了变。 从宫中出来,几个围住金鑫,「金大人!听殿下的话,她这不是募捐,是想要抄家啊!」 金鑫也脸色不好,户部虽然捞钱,可出的钱更多,真正捞钱的不是他们啊!皇太孙这是盯上了他们,又要打杀一通? 「我如今办不成差事,自身难保,你们也自求多福吧!」 几个官员都有些急切了起来。 金鑫晚上悄悄到嵇家拜见嵇圣池,「王爷!此事看样筹谋已久,大厉都把工匠送来,也必然是他们早就商定的!还请王爷拿个主意啊!」 「慌什么?又动不到你头上!」嵇圣池鹰眸淡淡瞥他一眼。 金鑫有些不明白他怎么越来越淡然,还在慢慢的放权给皇太孙,「王爷!此事委实难办啊!」 「皇上下令,你要办不成,你觉的可有人替你办成?」嵇圣池幽幽道。 顾楚寒从册封上朝参政以来,已经换了好几个人员上来,虽然不都是要职,却也都是讨巧的职位。 金鑫就是担心这次是拿他动刀子,工部还不怕,他们直接一句没钱,造不出,就全部推给户部了! 回到家急的团团转,最后咬咬牙,募捐上他放点血,先保住眼前。 顾楚寒暂时没还打算动他,第二天早朝,她要求文武百官全到,两边设立了桌子和笔墨纸砚,立着牌子,写着硕大的两个字:募捐! 「众人拾柴火焰高,相信各位大人也都知晓我们南燕落后贫穷,很多地方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推进发展势在必行!制造局的建造,本宫把私产的五十万两银子全部拿出来,接下来就靠各位大人的了!」顾楚寒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燕帝也带头,「朕也从私库拿出十万两!」 「摄政王!您表示多少?」顾楚寒笑着凑过来。 嵇圣池看她笑的两眼期待,小脸闪着光华的模样,忍不住恍惚了一瞬,「殿下是准备跟本王要多少?」 「摄政王一向勤政爱民,可不能小气!也不能跟皇爷爷比,他穷了多少年,一向没钱,丹药倒是练了一堆。我自己出了五十万两,摄政王您是长辈,总不能比我还少吧?」顾楚寒笑看着他。这老头可是有钱得很!多抠一万是一万! 「本王素无产业,只家中些许祖产,回去便让人收拾一番,凑十万两给殿下!」嵇圣池说着看了眼燕帝。 「多谢摄政王慷慨!募捐碑文必定有您一笔!」顾楚寒笑着拱手深深作一揖。 嵇圣池都拿了钱,还一下出了十万两,其他官员面面相觑,也开始琢磨起来要出多少。 金鑫也很快站出来,「臣家资薄,但愿出资五万两襄助殿下!」 「臣愿出一万两!」 「臣愿出三万两!」 「臣出五千两!」 「……」 凤臣早就在朝中收买了人,出了银子让他们以他们之名在朝上支持顾楚寒。 看有那么多人支持,其他官员没有办法,怕被顾楚寒记小本本,也都咬牙放血。 募捐很快记了长长的两张单子,停歇下来。 燕帝点出昨日诘问讽刺顾楚寒如何让百姓富足的官员,「既然你们不知百姓疾苦,不知如何让百姓富足,安居乐业,那就到地方好好学一学!」全部贬为县令,提了自己的人手上来补位。 三人直接傻眼,他们爬上这个位子花费了多少心血财力?才一朝就贬为了县令!?急忙求饶,求顾楚寒。 燕帝是铁了心为顾楚寒立威,态度十分坚决,「谁若求情,一律同罪!」 众臣都不敢再多说,怕触及了霉头上去。 有几个油滑的很快转移话题,喊着继续募捐,暗中奉承顾楚寒。 有了这一遭,那些不愿意出钱的,也不得不放血。 谁要说没钱,敢叫穷,顾楚寒当朝就指出他身上手上佩戴的扳指戒指和把件环佩多少多少价值。 早朝快结束之时,顾楚寒看银子凑的也勉强凑合,然后把几份罪证呈上。 鱼肉百姓,与民谋利,谋财害命,剥盘重利,贪污受贿巨额钱财,个个罪证确凿。 燕帝龙颜大怒,当朝下旨查抄,严厉惩治。 众大臣这才明白过来,顾楚寒手里早拿着把柄,如果募捐不够,就抄家。 金鑫看没有他的事,狠狠松了口气,听着那声下朝,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幸好!幸好!他咬牙拿了五万两! 顾楚寒却对他的五万两很是不满,这傢伙吃的肥头大耳,贪吃贪财,把持着户部不知道捞多少,就给她出了五万两。 「金大人!请留步!」 听见皮得水的声音,金鑫全身的肉一颤,扭头笑道,「皮公公!」 皮得水见了礼,「金大人!皇上问金大人可有尽心了!?」 他说完就走,留下金鑫头上汗珠又下来了。回到家赶紧又凑了五万两,连同之前募捐的上交了十万两。 那些说了募捐的大臣们也都特别的积极,纷纷带着银两上交。 清泉在暗中看着,忍不住暗嘆口气,吩咐手下,「让他们上交募捐吧!」 「是!」 顾楚寒一天收钱收到手软,好在她算帐快,有顾十郎这个亲传弟子在一旁帮忙,程沂也得了她的指点,从旁协助,一天算了清楚。 「殿下!一共是两百一十三万五千两!」顾十郎把数报上。 「两百一十三万五千两!」顾楚寒点头。 「前期是够了,再加上那些抄家出来的,等再找些商户加盟投资,勉强差不多!」顾十郎看着她道。要开制造局是差不多,但造船还是差一点,要是能从大厉弄一艘汽轮机船就好了!但大厉如今自己才两艘,是不可能弄给她们一艘了。 外面通禀护卫跑进来,「殿下!有商户听闻殿下募捐筹建制造局,说是前来募捐的!有三四家!」 顾楚寒微愣,「商户来募捐?」 「是!都是南燕几大商豪!」护卫应声。 「请他们进来!」顾楚寒起身。 护卫应声,很快领了几个人进来。 「草民见过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人恭敬的行了大礼。 「快请起!」顾楚寒抬手。 几人起身,看了看顾楚寒,脸上带着笑意,「草民等早就想把大厉机器制造行业引进南燕,得知殿下竟是我南燕皇储,早就在等殿下筹建制造局,如今终有消息,我等特意前来募捐!」 「殿下!这是我们孟家一百万两!」 「我们萧家一百六十万两!」 「江家一百二十万两!」 「裴家二百万两!」 顾十郎和程沂,一旁协助帮忙的众人忍不住吸气。这眨眼间就有近六百万两,殿下需用的银子完全够了呀! 顾楚寒也微微震惊,「你们是想加盟分股还是单纯募捐?」 几人都道,「单纯募捐!但也想与殿下合作!」 顾楚寒垂着眼忍不住扬起嘴角笑起来。
第243章:苏荩归来抢亲 「好!本宫与你们合作!」顾楚寒点下头。 顾十郎忍不住想起苏荩曾拿的一大匣子银票金票和房地契。 正数钱的官员都惊喜万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制造局这下可以顺利开展了!」 几人都带着银票和金票来的。 顾楚寒把东西收下来,「请!」 几人客气的应着声,随她进殿内用茶。 顾楚寒早就有策划,正好拿出来给几人,「我不光一个制造局和造船厂,纺织厂我希望能尽快投入生产,不光进口别的国家机布,光自产自销还不够,南越国和暹罗国与我们南燕接壤,是我们主要经营地!日照国的距离也与我们比较近,我希望能把日照国的市场也拿下来!不光机布这一项!」 来之前几人就有仔细商量,「殿下果然目光长远广大,我等能与殿下合作,是我们的荣幸!船运有江家,外销出海应该不成问题!但要等新的汽轮机船,就有点耽搁了!」 「不用等汽轮机船,如果有货,先走货!我不光要你们去挣钱,更主要的让你们挣东西回来!」顾楚寒看着几人。 「挣东西?」几人立马想到几国的出产。 顾楚寒勾起嘴角,「我要的是别的东西!橡胶!金属!至于其他皮革,宝石,矿产你们自行斟酌。」 听她这话,几人微微心惊,她应该没有去过几国,竟然对几国的出产了如指掌!? 顾楚寒又问了几家的情况,忍不住笑着点头,「很好!瓷器,茶叶,丝绢织锦,船运,你们这是准备把我包了啊!」 裴振江哈哈笑,「殿下天纵之才,有治世之功,这下老夫是信了!」 「我尽可能给你们方便,不求多赚钱,但要把我需求的东西带回来!」顾楚寒也笑。 这一番商议,裴振江,孟栾,萧瓷意,江闯几人也完全没了顾虑。银钱虽然他们出的也有,但这今后的益处绝对大过以往时候! 顾楚寒当即把玻璃配方交给萧瓷意。 「殿下!?」萧瓷意微惊。这玻璃配方异常珍贵,南燕虽然也有玻璃制品,但多是从大厉买进,琉璃制品倒是不少,但近两年追求玻璃制品的贵族越来越多。 「让他们赚了好几年,也够他们的了!咱们自己赚!」顾楚寒挑眉。 萧瓷意接触过这方面,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穆家玻璃厂后来能制出透明干净无暇的玻璃制品是她的手笔,起身深深作揖,「草民定不辜负殿下信任!」 「好!你们先各自准备吧!」顾楚寒点头笑着应声。 几人行礼先告退。 映染担心道,「殿下!他们这莫名前来募捐,直接冲着合作的利益来的,殿下不可太过轻信了啊!」 顾楚寒应了声,「知道!」 消息传出去一下震惊满京,而算算那些银两,几近上千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还在她这个皇太孙的手里,有了这笔巨款,可能做太多太多事了呀! 「立刻去查这几家!」嵇圣池阴沉着脸吩咐。 「是!王爷!」下属连忙退下。 袁家那边也很快着手细查裴江几家的情况,怎么会突然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支持皇太孙? 而那些盯着制造局,准备浑水摸鱼,在里面捞一笔的人也忍不住后悔,没有看准时机下手,让别人抢了先!可裴家他们拿出那么多银子募捐,只怕也把家底掏的差不多,就算制造局做起来,只怕十年能回本儿就不错了!除非他们从别的地方捞钱!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了过来。 燕帝也不放心她手里一下子握着那么多银两,派了重兵守卫。 而顾楚寒很快就把银子撒了出去。 地是她早就看好的,就在京城外三十里处,制造局连同造船厂可以同时建立起来,靠着江,也建在一块。 凤臣接手了督建,提前都帮着她筹备好。 抄家结果也出来,涉案官员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抄出来的银两和物品总额高达二百万两。这还没往上面挖! 燕帝气的饭都没有吃,「每年灾区拨款,赈灾银两竟然都入了这些蛀虫的口中!怪不得年年报灾!年年拨款!」 「皇爷爷别气了!先把饭吃了!蛀虫不是一日长出来,想要全部拔除也不容易,一点点的清理!」顾楚寒劝他。 燕帝也想到了他的『不作为』,脸色一阵阵发青,如果她励精图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他励精图治,和袁家嵇圣池斗到底,可能他已经死了,燕家的江山也换了人。 看他气的吃不下,顾楚寒拉着他一块吃了顿杂面,「我们也过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他们吃这个可没我们吃的开心呢!」 杂面偶尔吃一顿是新鲜,可吃惯了精细之物的燕帝依旧觉的粗糙剌嗓子,看顾楚寒一脸稀松平常,是吃惯的样子,眼眶有些发红,「楚寒!是皇爷爷让你受苦了!」 顾楚寒笑着抬头,「是让我受了不少苦啊!所以我以后得享福享回来!」 燕帝抬头揉揉她的头,「整个南燕天下都是你的!」她一定会是个好皇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顾楚寒嘴角抽了下,递给他个玉米面锅饼,「吃吧!」 「好!」燕帝接过来,跟她一块吃。 两顿杂面吃的外面传顾楚寒把所有家产家底儿都掏出来建制造局和造船厂了,不少百姓就说着让其他商户一块募捐,帮着建造制造局,赚了钱再回馈给他们! 其他各地的商贾世家也纷纷发来消息,要募捐银两。 看她一唿百应,穆霄都有些心惊,「还真是得尽民心民意了!」 顾楚寒忙的团团转,也没有空让他说上话。 到了送使臣离京,她才抽出空来送人。 「殿下留步!后会有期!」范功联看着顾楚寒很是欣慰,毕竟顾楚寒也算是他教授过书法的晚辈。 「范大人!一路顺风!」顾楚寒笑着拱手,又给周九经拱手,「周大人!代本宫向首辅大人问好!」 「一定!」周九经忙行礼。 「祁王爷!慢走!」顾楚寒又朝穆霄拱手。 穆霄看周围的人,话是绝对说不上了,微嘆一声,「殿下留步!」 送走了他们,顾楚寒转身就找了燕飞樱,「皇姐!我需要你帮忙!求救!」 「怎么了?」燕飞樱以为她又中招了。 「我现在手里面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了!」顾楚寒挎着她的胳膊往她身上倒。 燕飞樱看她没个正形的样子,忍不住优雅的翻她一眼,「你想要我给你跑腿儿还是干啥?」 「管事!」顾楚寒嘿嘿笑。 燕飞樱犹豫。 「我需要你!艾尼的油!」顾楚寒搂住她。 「你好好说话!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回头让太傅大人看见又是一顿训斥!」燕飞樱瞪她。她之前本就争储,现在她已经是储君,她就不再适合出面插手政务。 「来嘛!就算救救我嘛!我都已经跟皇爷爷说过了!」顾楚寒拉着她的胳膊摇晃。 燕飞樱听她跟燕帝说过,眼神闪了下,被她晃悠的没办法,「好!我就帮你这一段!先说好,等你忙完,我可不再给你卖命了!」 「皇姐你最好了!爱死你了!」顾楚寒搂着她在她脸上勐亲一口,不等她推,立马跳开。 燕飞樱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黑一阵,忍不住怒吼,「燕楚寒!」 「撒拉嘿呦~拜拜~!」顾楚寒一阵风的熘走。 燕飞樱搓了搓脸,「我怎么会遭这种妹妹!?」还学会了高丽语! 顾楚寒得儿呦的跳进御书房,「皇爷爷!」 「来的正好!再有两日就是下定的日子,礼单子已经拿过来,你也来看看!」燕帝招手让她到跟前去。 虽然作为皇夫以后就是皇家的人,和寻常人家娶妻不同,要收的是皇家的聘礼,但凤家和杨家不约而同的都准备了一份彩礼。 顾楚寒脑仁疼了一阵阵,「我找皇姐帮忙了!忙不过来!」 燕帝顿了顿,眉头微蹙,「朕给你的人手还不够用?凤臣和杨麒孝都能得用,订婚之后,凤家和杨家的人你也可以放心的用他们!」 「皇姐用得顺手!而且看着赏心悦目!心情愉悦,效率也高!」顾楚寒嘿嘿笑。 燕帝深眼看她,「你让她帮你做什么?」看来飞樱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尽快招个驸马给她。 「帮我管管事!以后制造局和造船厂一块起来,我还要兼顾政务,难免一下兼顾不过来,再被他们钻了空子,抓住小辫子奏我的事儿!」顾楚寒笑。 燕帝点了点她的头,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怕被人钻空子?!」 「好了!不是还有皇爷爷吗!」顾楚寒坐在他龙椅扶手上趴在他肩膀上,「我饿了,我们晚饭吃啥?」 燕帝看她这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吃什么,吩咐御膳房!」 「我想吃小龙虾!麻辣的!蒜香的!十三香的!」顾楚寒吸熘着口水。 「净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给朕老实的调养着身子!」燕帝瞪她一眼,口腹之慾还是满足了她。 造了一顿小龙虾,顾楚寒心满意足的回了宫。 等她走后,燕帝喊来暗卫,「去查查安平最近都做了什么!」 玄境拿着药进来,「那孩子虽生在皇家,却长在农家大家庭,心底慈软,太容易轻信家人!是不好,也是好!」 「我也不想都抹杀了,但也不能都由着她!」燕帝揉了揉额头。 「她如今也算是一唿百应,路会越走越顺,你该高兴才是!」玄境把药丸递给他。 燕帝接过来吃下,「哪天把皇位传给她,我才真正高兴了!」 「如此热火朝天,他们也等不及了呢!」玄境道。 「但愿吧!」燕帝嘀咕。 顾楚寒好睡一觉起来,早朝后,燕飞樱已经在等她了。 「皇姐!」 燕飞樱屈膝给她见礼。 「走!去詹士府!」顾楚寒拉她。 燕飞樱幽幽瞪她,「走就走!你有个正形!」 顾楚寒撇她两下,把手收回来。 两人来到詹士府,顾楚寒直接把朝务这一块扔给了她。 廉文立和程沂,连同詹士几个官员脸色都变了,心里防备的不行。这安平公主之前可是夺位之人,殿下竟然让她来帮忙,还把朝务这一块交给她!?殿下想什么呢? 燕飞樱看着他们的神色,暗自无奈苦笑。连她身边的人都有这份防备心! 「以后就拜託皇姐了!」顾楚寒笑着朝她拱手。 燕飞樱看她信任的目光,忍不住点头,「好!不过你可快点,我只给帮这一段时间!」 「知道啦!知道啦!」顾楚寒应声。 廉文立看着两人关系那么好,眸光微闪,和程沂几个对视一眼,都点头应了声,「臣等领命!定全力配合安平公主!」 「好!」顾楚寒点头,带燕飞樱熟悉了下,她就赶紧去忙制造局和造船厂的事。 有钱好办事!这手里有钱,事情办起来就是顺熘快速。 凤臣看她又去制造局,忙追了上她,「楚寒!我听说你请了安平公主在詹士府帮你处理朝务?」 「对啊!」顾楚寒应他。 凤臣微吸口气,看着她笑起来,「好!能使唤的人尽量都使唤上!」他相信她用燕飞樱不是为了设计她,而是真的对她抱着一份血缘亲情的信任。比他和杨麒孝更大的信任!让他忍不住吃味,也更想做出绩效给她看看! 「人尽其用,物尽其用!全民总动员,努力发展小康社会!」顾楚寒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小康社会?是什么?」凤臣笑问。 顾楚寒理所当然道,「老百姓有吃不完的粮,顿顿都有肉!」 「会的!」凤臣肃穆的点头。 「我也相信会的!」顾楚寒嘿嘿。 隔天就到下定的日子了,就算顾楚寒再不愿,也得准备好到凤家和杨家去,把亲事订下。 清泉知道自己拦不住,旨意已下,顾楚寒也不可能抗旨不尊,打凤家和杨家的脸,得罪他们,可看着她和别人订婚,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往玄天山传信。 晏江看着传信符,差点哭出来,趴在玄冰洞外,「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九公子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苏荩的伤已经被玄天道人疗好,一直没有醒过来。 不是他醒不过来,是玄天道人费了三成修为才压制下他,不让他醒过来。他心魔没有堪破,心魔反噬,整个人都已经魔化,如果让他醒过来,就再难制住他!而他的神魄也会慢慢彻底魔化,他将不再是苏荩,而是另一个魔化的人! 玄天道人看着玄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苏荩,长嘆一声摇头不已,「本以为你有一线生机,却不想竟然心魔大增,进入魔化啊!」他最看重得意的弟子,他又怎么能忍心看他落入魔道! 把法器符阵加固一下,玄天道人再去炼药。 晏江看他摇着头出来,知道依旧没有希望,忍不住哭出来,「公子!公子!你再不醒过来,可要怎么办?」眼看着九公子误会他,跟玄境他们回南燕,抛弃他就让他被心魔反噬,变魔化。可要等他醒过来,却眼看着九公子和别的男人成了亲,公子还能活吗!?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九公子要和别人订婚了!公子!公子!」 境羽在一旁看着他,嘆了口气,「晏江你别喊了,师兄这时候醒过来,要是落入魔道,才真的没有活路了!」把他拉走。 晏江擦了擦眼泪,恨不得想再给自己几个巴掌。他要不是放松警惕,被下了摄心咒也不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加深九公子对公子误会!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日头落下,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整个玄天山被薄雾笼罩,轻纱一样飘荡着,犹如仙境。 晏江才离开一会功夫。 玄冰洞中的苏荩勐地睁开眼,一双暗红的眸子幽厉森然,动了下起不来,两手运气,强劲狂暴的幽暗之气裹着真灵之气勐地炸开。 轰的一声,符阵被炸开,法器也隐隐碎裂,没了效用。 苏荩站起身,直接出了玄冰洞,站在洞口看着如同仙境的玄天山,脑中闪过顾楚寒冷漠的目光!冷绝的背影!再也不相信他! 低头看了眼左胸口处,那里一处致命伤,已经痊癒七七八八。 暗红的眸子闪着幽光,两手结印迅速划开鬼道,直接飞身离开。 正给他炼药的玄天道人一口鲜血勐地喷出来。 「师父!?」境羽大惊,急忙过来。 「不好!你师兄……」玄天道人顾不上擦嘴边的血迹,急忙赶到玄冰洞。 整个玄冰洞已经破坏的一片狼藉,苏荩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玄天道人忙捡起法器一看,倒吸口气。 「师父!师兄不见了!」境羽小脸隐隐发白。 「他还走不远,我去追!」玄天道人擦擦嘴角,皱着眉道。 境羽连忙喊他,「师父你往哪去追啊?」 玄天道人直接划开鬼道,目的地南燕京都。顾楚寒在那里,他醒过来,受心魔反噬,只能是去了南燕找他的心魔之人! 东宫里,各色彩礼聘金都一台一台的摆放着,映染和映雪拿来订婚的皇储礼服,浅黄色纱绸绣团龙纹宽袖裙,外面浅红色织锦龙纹芙蓉比甲,深红龙纹束腰,浅黄色佩绶,蟠龙玉佩,紫金珠冠,赤金凤尾花簪,长长的金线流苏,华贵大气,精美绝伦。 「殿下!先把这礼服试一下吧!要是有不合适的,也好修补!」褚妈妈又劝话。 顾楚寒不想试,「反正尺寸对就没有问题!不用试了!」 褚妈妈几个对视一眼,只得把礼服先撑起来。 顾楚寒看她们忙活,就转到前殿去,又拿出她的策划书,忙起来。 黑胡奉了茶进来,「主子!要不要奴才准备夜宵?」主子怕是今晚难入睡了。 「不必了!」顾楚寒摆手让他退下。 黑胡还是让人准备了小馄饨,等夜深,顾楚寒饿时再煮来给她。 夜色越来越深,看她依旧没有歇息的意思,晚膳时又基本没吃什么东西,黑胡端了碗酸梅汤进来,「主子!您用碗酸梅汤解解暑吧!」喝完胃口开了,也好吃点东西! 顾楚寒笔下不停,抬手朝他挥了挥。 黑胡正要再劝,一只手皙白修长的手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汤碗。 看着这只有些熟悉的手,白色银纹的衣袖,黑胡以为自己眼花了,勐地抬头,倒吸口气,睁大眼,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旁的人:祁,祁二公子!? 苏荩幽眸盯着书案前专注书写记录的人儿,他刻在心里,刻进骨血里,刻进神魂里爱着的人!对他不信任,抛弃他的冷绝的人! 拿起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含住一口酸梅汤,朝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脚步声太过清晰,越来越近,贴在她近前了,顾楚寒抬头看过去,「说了不要……」 见到是他,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睁大眼直直盯着他,「你……」看着他熟悉入骨的脸庞,那双略狭长的桃花眼,每每望着她幽怨气鼓鼓的,此时,却一片暗红血色。他心魔未破,魔化了吗? 苏荩没有给她出口的机会,放下汤碗,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过来,按住她的后脑勐地噙住她的唇。 「嗯唔……」顾楚寒抓着他衣襟推他。 苏荩却丝毫撼动不了,咬着她的粉唇,长舌兇悍的撬开她的牙关,把口中软化的药丸梅汁强行度给她,逼她咽下。 顾楚寒动,动不了,气,唿不了,口中的东西下意识的咽下去。 看她乖乖咽下,苏荩幽眸中闪过红光,在她唇上狠狠一咬。 「疼……」顾楚寒一下子眼泪疼的差点出来。唇齿间立马一股血液味儿。 苏荩噙着她被咬破的唇狠狠吸了两口,甜美的血液让他双眸更加暗红,微微闪光。 顾楚寒勐地推开他,「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千日缠!」长时间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提起千日缠,他竟然跑过来给她下了千日缠,顾楚寒顿时小脸阴沉下来,「来人!来人!」 黑胡惊的急忙上前,「主子!?」 几处的暗卫也迅速闪身出现在殿内。 「给我叫凤臣……叫杨麒孝!」顾楚寒怒吼。 黑胡惊震的抬头,看向苏荩,又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 苏荩满面寒冰,看她中了千日缠竟然当着他的面找别的男人,眼中飓风汹涌,上来抓着她,紧紧一扣,单手划开鬼道,飞身离开。 看他竟然劫走顾楚寒,几个暗卫立马就追,只是那鬼道只剩一个缝隙,根本追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楚寒在他们眼前被带走,消失不见。 听到动静的映染,映雪也迅速赶来,「主子!?」 凌震也接着赶来,「出了什么事儿!?」 黑胡白着脸,抖着音道,「是……是祁二公子!他……他过来了!带走了殿下!」 几人脸色骤变。 见殿内已经没有人影,凌震知道苏荩必定是借了鬼道,立马找玄境国师。 几个暗卫也急忙跟上。 黑胡有些不知所措,「主子中了千日缠……主子中了千日缠啊……」 「你说什么?主子怎么会中了千日缠!?」映染一把怒抓着他的衣襟。 映雪脸色难看,「是祁二公子给主子下的千日缠?他自己都已经……都已经帮别的女人解过毒了,主子中了千日缠被他带走,一身武功不是全废,今后连子嗣都不能有了!?」 映染怒恨的咬牙,「追!」 玄境得到消息,立马就追踪。他在顾楚寒身上放的东西,只要她有危险,他得到消息能立马知道她在哪,赶到救援!勘到方位,迅速划开鬼道追踪上去。 凌震也紧跟其后。 两人急追半天,终于在过江之前追上苏荩,见顾楚寒果然是被他带走,凌震大喝一声,「苏荩!快放开九郎!」 苏荩紧紧攥着顾楚寒,丝毫不顾后路追踪。 千日缠发作迅速,顾楚寒被他点了穴道,整个人软在他怀里,体内一阵阵灼烧,勾起深处的情潮,冲击着她的理智,熏的脸色飘红,微微喘气,「苏荩……苏荩……」神经病啊!给她下媚药! 看玄境和凌震追来,顾楚寒想伸手却抬不起来,「苏荩……停下!停…下……」 幽幽盯着她看一眼,苏荩停下来,转身看着追上来的玄境和凌震,微微抬着下巴,冷睨着两人,有恃无恐。 看顾楚寒的样子,玄境就知道她被下了药,脸色难看阴沉,「苏荩!你竟然用这种阴险不堪的手段!?果然是魔化,堕入魔道了!」 凌震上前一步,放缓声音,安抚道,「苏荩!你先放开九郎!先给她解药!你这样给她下药,把她带出来,会害了她的!你也不愿意看着九郎受伤吧?」 苏荩冷冷开口,「她是我的!谁抢,杀谁!」 玄境看他这话,知道根本没有跟他迴转的余地,「他已经魔化,不用跟他说那么多!」直接拿起法器就攻上去。 苏荩迅速闪身,连连躲开。 凌震也伺机待动,紧盯着苏荩的动作,准备把顾楚寒抢回来。 他本身没有突破心魔境天,反而被心魔反噬魔化,还带着顾楚寒,玄境和凌震两人,他对付不了! 苏荩却全无惧意。 看他要硬拼,顾楚寒一手终于微微能动,环住他的脖子,「不要打!」 苏荩忙低头看她。 顾楚寒看着玄境和凌震摇头,「爹!国师大人!不要打!」 「九郎!你……」凌震心中一痛。 「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不要打他!」顾楚寒环着他脖子的手微微收紧。 凌震看着她祈求的目光,闭上眼,放下手中长剑。 玄境抬手要把人抢回来。 凌震拉住他,「国师大人!放……九郎这一回!」九郎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忍心看她整日都在痛心痛苦的煎熬中度过!她面上虽然笑着,高兴着,他知道她心里是不开心不高兴的! 玄境目光悠长盯着苏荩和顾楚寒两人,没有再动手。 苏荩抱紧顾楚寒,转身迅速离开。 他这边走,没多久,玄天道人赶过来,看了看玄境,「我徒弟呢?」 玄境冷眼看着他。 玄天道人急道,「我问你人呢?陈玄境!你聋了?就为了一个男人,你……」 「闭嘴!」玄境沉冷出声。 怒瞪他一眼,玄天道人又看向凌震,但想着他怕是也不知道,立马循着气息自己去追去找。境泽能待的安心的地方就那几处! 凌震抬眼看向脸色难看的玄境,「国师大人只说他们被玄天道人带走了就是!」他更想问问,南燕国师竟然也来自玄天山!看玄天道人的态度,国师是他的徒弟?只是玄天道人的徒弟道号都从境字,国师大人带境却从玄。 玄境没有多说,转身回去。 玄天道人找了两处没找到苏荩和顾楚寒,基本上已经确定他在哪,直接赶过去。 苏荩把顾楚寒带回到了青山湾的木屋。 这里从他们拜过天地之后,陈设不曾再换回,虽有打扫,却依旧一片大红,犹如喜堂,新房。 苏荩把顾楚寒直接扔在床上。 「啊……」顾楚寒惊喊一声,穴道被沖开,千日缠的药效也越发兇勐,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诱惑般的绯红。 苏荩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暗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顾楚寒看着他吞噬幽暗的眼睛,下意识的咽了下气,急忙转身就想跑。 ------题外话------ 推荐《女帝归来:暴君榻上宠》作者顾轻狂,有兴趣可以看看哦。 一朝穿越,她成了残暴好色的一国女帝,附带三千美男供她享用。 黄真真以为,她走了桃花运。 不曾想,人生如戏,全特么的靠演技,这些美男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主儿。 「陛下,这是您今晚翻的牌子。」太监双腿颤抖。 「靠,怎么又变成他了。」 一个风华绝代,俊美绝伦的男子推门而进,勾唇一笑,「我翻的。」 「……」 人前,他杀伐果断,残忍冷血,人人战慄。 人后,他宠妻如魔,护短专情,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白天,他温润如玉,谪仙出尘,一本正经。 夜晚,他化身为狼,一遍遍索取,不知疲惫。 黄真真怒吼,「你到底要怎样?」 男子长臂一揽,宠溺道,「要你。」
第244章:我的我的我的! 危险! 他的眸子太过危险,顾楚寒心里一阵阵紧缩,下意识的立马就跑,扒拉着床跑。 苏荩看着她爬到床下,没有立马出手,见她几步跑出去,扯下房上悬垂的纱绸带,直接出击,缠住她的腰,回手一拉,把她拉回床上。 「啊啊!」 虽然底下是床垫,但直接摔上去,顾楚寒还是忍不住惊叫一声,更多是吓的,急忙又跑。这个状况,不跑,这货肯定会撕吃了她! 苏荩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拉到床边,颀长健硕的身子重重的压上去,抓着她的手,把她制在身下。 「苏……苏荩!你先放开我!」顾楚寒盯着他喘息。被他整个气息包围着,她体内的躁动更加狂热,难以压制了。 苏荩轻抚着她的脸,暗红的眸子微微眯着,薄唇贴近她,声音幽冷道,「九儿!我是不是说过,不要甩开我太多次?」 「说说…说过!」顾楚寒结巴的回他。 「那我刚才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没能跑掉!没能再一次甩开我!」苏荩冷幽的盯着她,含住她被咬破微肿的唇瓣。 顾楚寒微嘶了口气,连忙解释,「我没有!真没有!别咬……疼……」 「疼?疼吗?」苏荩幽红的眸子盯着她反问。 看他眼中汹涌着风暴,顾楚寒心提到嗓子眼,两眼委屈的看着他摇头,「不疼!」 苏荩一口咬上去,兇狠的啃咬蹂躏,手下直接撕开她裹在身上的龙纹纱裙。 顾楚寒被他死死压着,虽然穴道解开,但千日缠发作兇勐,光是闻着他身上扑面包围的熟悉气息就让她神识迷醉,强忍着理智,却被他兇狠的吻弄的全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反击,挣脱,只能眼睁睁的被他三下五下撕开她的衣裙,剥了个干净! 每次拥着她,苏荩都是克制的,压制着他的情潮和欲望,只敢渴求的浅尝截止。这次,苏荩再也不会放过她! 微微眯着眼,巡视着她雪玉般肌肤,又一寸寸从她精緻嫣红的小脸到横陈在身下的玉体。暗红的眸子越发幽暗危险。 被他侵略危险的目光来回扫视,顾楚寒更是全身发麻了一样,伸手想捂住,两手腕被他紧紧按抓着,完全挣不脱,缩着身子,「放开我!你个流氓!」 苏荩抬眼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身上划过,看她忍不住全身轻颤,伸手拉开束腰,一手抓着她两个手腕,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裳,裤子直接报废。 衣片飘飞,顾楚寒睁大眼。 知道他身材爆好,她也一直垂涎。可这么看着,又是千日缠燃烧之时,再看他,褪去衣服的身躯,颀长精健,那肌理分明的身材,皙白微蜜的肌肤,宽肩细腰,腰胯一块线条流畅,八块坚韧诱惑的腹肌。 顾楚寒忍不住睁大眼,盯着他看,眼中几乎要冒出心泡泡,忍不住想要反扑。 看她这个反应,苏荩眼中闪过怒意,狠狠压上去,勐地吻住她,长舌兇狠攻入她口中,疯狂的横扫吸吮,狠狠的索取!掠夺! 「嗯唔……」 肌肤相亲,他上下其手,顾楚寒意识越发模煳,两眼也越来越迷离,忍不住回应他。 苏荩目光幽暗狠狠,看她越发迷离的模样,伸手抓起她的腿,狠狠占有! 「啊啊啊啊啊啊!」仿佛被噼开了一样,顾楚寒瞬间被疼的意识清醒,脸色发白,眼泪飞出。 泪眼朦胧的看他,一脸寒霜,幽暗的眸子闪着狠光凶戾,只有侵略占有,毫无暖意,哇的一下哭起来,「疼……疼……」 她一直是坚强坚韧的性子,从不在人前哭泣,落泪都少有,这么大哭更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 体内汹涌的灼热躁动,心里的煎熬痛苦,身体上的疼痛,几经交杂,一哭起来,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簌簌落下。 苏荩几近报復般的占有心和灼烧起的兇狠欲望被她的眼泪一冲,慢慢浇灭,神情微愣的盯着她。 「呜呜啊……你个混蛋!禽兽!我等着你来救我,你却想让我死!」顾楚寒掐着他的胳膊大哭。 苏荩抬手轻轻抚掉她断线珠子一样的眼泪,却见它再次涌出来,两个凤眸被眼泪淹没,小脸一片惨白,顿时有些无措,暗红的双眸慢慢变得漆黑起来,「九儿……我没有想让你死!你是我的!谁也不准!谁也不能让你死!」 顾楚寒不理他,一个劲儿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给我下药,还欺负我!」 苏荩微喘着搂起她,「是你不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没有别的任何人!」 「我知道啊!」顾楚寒抽泣着抹了下眼泪。 苏荩惊愣,沉下脸,「你知道?」 顾楚寒泪眼偷偷看他一眼,哭着道,「我自己中了两枪,中了千日缠,又来了小日子,不放心你,收拾一下就赶过去看你,以为你该突破了,谁知道看见你那个三师姐也中了千日缠,你抱着她进屋去解毒了!」 「从来没有!」苏荩双眸再次幽红起来。 「我……我当时相信了,后来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走到寒山苑,在半路中了幻术。皇爷爷费尽心机要带我回去,我不想他们伤到你,对你不利,就说了要回南燕。我还给你留了信!我先过去,让你随后去救我,就在我给你的那些衣裳首饰里!我教了你摩斯密码,你都忘了!」顾楚寒说着怒瞪着他,眼泪盛满了眼眶,无限的委屈。 苏荩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心里狠狠抽痛,轻搂着她,眼中也被愧疚痛心代替,「我记得你教我的摩斯密码,我……我没有看到那封信……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都怪我!」她一个人奔赴险地,等着他救援,他却连她的信都没有看到!是他该死! 顾楚寒看他双眸已经渐渐变黑,吸着鼻子,搂住他,瓮声道,「也是我的错!是我估错了!我以为你突破了,还觉的你演的太像,没想到你没突破,还被人刺杀了。」 苏荩俯身吻住她,轻柔珍惜。 「疼……」顾楚寒抱着他幽怨的撒娇。 苏荩心疼自愧的放轻动作,轻轻从她唇瓣伤处吻了又吻。 疼惜怜爱的轻吻轻轻撩动她,千日缠深入骨髓,顾楚寒难受的闷吭一声,忍不住紧紧贴向他,主动朝他索吻,「嗯……难受…好难受……苏荩……」 苏荩目光越来越深幽,暗火汹涌,情潮狂涌,他最想得到的人,唯一想得到的最爱的人儿,就在他怀里,就是他的,忍不住越吻越深,紧紧抱着她索取。 顾楚寒忍痛搂紧他,不断的朝他索吻,以缓解痛感。 赶到木屋来的玄天道人远远就听见屋里传出的暧昧娇吟爱音,脸色微微一变,身形也停下来,黑着脸跺了跺脚。还是慢了一步! 可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也不好再冲进去抢人。他本就魔化,看他抢人,肯定跟他拼命! 嘆息的摇了摇头,又朝屋里看了看,大红帷幔轻轻随着夏风飘摇,看不真切里面,快三十年的老光棍,一朝破禁,只怕一时半会也绝对停不下来。听顾楚寒不像被施虐了,转身先朝山上飞身而去。 屋中的气氛越来越火热,热浪一阵阵翻腾而起。 顾楚寒已经完全被千日缠和一波波汹涌的快感迷失神智。 看着她全身嫣红妖艷,心神俱醉,迷乱妖娆,苏荩贴着她,唿吸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忍不住更加疯狂肆意的索取,在她身上如狼似虎,狂肆的占有!掠夺! 毫无技巧的占有,横冲直撞,愈来愈狂野,捲起勐烈的风暴,掀起滔天巨浪,将她一次次推向灭顶的欢愉顶峰,又一次次坠入谷底,一次次冲击着她的身体和神魂,让顾楚寒彻底崩溃,紧紧的攀附着他,彻底沉沦。 不知道他到底要了多久,要了多少次,数不清的灭顶快慰,极致的致命快感,让顾楚寒忍不住昏沉过去。 又在他不知疲倦,不知节制的索取中醒过来。 来来回回,她的推拒,哭求,全无用处,陷入欲望浪潮中的男人彻底疯狂了! 「不要了……不……我真的真的不行了……」顾楚寒彻底昏睡过去。 鸡鸣日出。 苏荩却忍不住,停不下,他的身体已经出现状况,体内的真灵之气和那股诡异神秘的气息被一点点的抽离,全部抽去她的体内!他却全然顾不上,只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怀里,拉她和自己一起坠入情潮欲望的深渊,永远都不要清醒! 看着日头高升,等了一夜的玄天道人,见顾楚寒都没声息了,他还不肯放过,忍不住憋红着脸传音,「徒弟!你再不停,你的九儿真要没命了!」 这果然是苏荩最不能碰触的软肋,看身下的人一片被凌虐悽惨的模样,终于放开顾楚寒。餍足怜爱的吻着她红肿娇艷的唇瓣,抱起她,拉过一旁的帷幔包住,把她抱到屋后的温泉房,放了水,抱她泡进去。 看她昏睡中不醒,苏荩捏住她的腕脉,看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累极,亏损……抬手运气,想给她输些真灵之气调息一下。 却发现他体内空空,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没有了! 苏荩一下子愣了。 再试,还是没有! 连试几次,苏荩又给顾楚寒检查不出,顿时急了,匆匆洗过,抱她出来,「师父!师父!?」 玄天道人听喊他,飞身踏步过来,黑沉着脸,「怎么?现在知道急了!?」 「我体内的真灵之气随着一股神秘诡异的气息全部进到了九儿体内!师父快给九儿看看!看她有没有事!?」苏荩急切的把顾楚寒抱给他。 「你的真灵之气全到了九儿体内!?」玄天道人震惊,看双眸已经变成黑色,魔化迹象全部消失,抓向他的手腕一试,果然一丝全无。 他又忙看顾楚寒,却发现她体内充满了真灵之气混着苏荩的那股疑似魔气的神秘气息,不过还好,「她有紫金之气护体,暂时还没有事!」 苏荩松了口气,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见他诊视占有禁锢的姿势,玄天道人嘆口气,拿出一瓶药丸扔给他,「真是冤孽!」 「多谢师父!」苏荩倒出药丸先给顾楚寒餵了两颗,自己吃下一颗。然后抬眼看着玄天道人。 玄天道人浑觉汗毛立起来,警惕的后退一步,「你干啥?还想让为师给你做饭吃!?」 「清泉!」苏荩幽幽看着他。要不是他一直压制着不让他醒过来,他也不会快过两个月才去找九儿!南燕形势复杂危险,她过去若不打起十二分精心防备,难以活命! 看他还埋怨起他这个做师父的,玄天道人气的吹鬍子,怒哼一声,转身借鬼道离开。 不过半天后,把清泉送了过来。 见苏荩简单挂着一身白衫,前面胸膛半露,怀里抱着昏睡着的顾楚寒,满头乌髮垂下掩了半面脸庞,被他一件宽大的衣衫罩着,但两只白皙的脚露在外面,清泉愣了又愣,「公……公子!?」 见他眼神看顾楚寒,苏荩脸色微沉,拉过衣衫把怀中人儿的脚也盖上。 清泉看着知道自己犯了他忌讳,忙收回眼神,不过心里却是激动不已,「公子醒了!九公子也……奴才,奴才……」他激动兴奋的有些不知道该干啥好。 「熬些汤来。」苏荩把顾楚寒包严实,吩咐他。 「哎哎!奴才这就去!这就去!」清泉连连应声,转过身眼眶酸红,眼泪落下。公子和九公子终于在一起了!走到这一步,简直太难了! 擦擦眼泪,连忙到庄子里准备菜色,准备煲汤做饭。 饭菜做好,汤炖好,顾楚寒却没有醒过来。 清泉把屋里全部收拾干净利索,见顾楚寒一直没有醒过来,把药膳补汤端进来,「公子!你先用一些吧!奴才做了软糯好克化的药膳粥和清淡滋补的饭菜,你多少吃点,后面才有气力!」 苏荩却不捨得放开怀里的人。 清泉看他神色,那句抱着睡不舒服把顾楚寒放床上的话收回来,摆了小炕桌。 苏荩自己先用了点,就一动不动的抱着顾楚寒。他昏睡近两月,也毫无睡意,就那么凝着她望着她,心里满胀胀的,又时不时吻她一下。 满心满眼都是她,全世界只剩一句话,只剩两个字: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一直到夜幕深黑,顾楚寒这才动了动,睁开眼,嘤咛着醒过来。 两眼模煳一片,她抬手揉眼,却酸疼沉重的抬不起,刚动了下就忍不住嘶了口气,意识回笼,瞬间清醒。睁了睁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想到他不知节制的兇勐索取和狂肆掠夺,怒瞪一眼,「禽,兽!」 苏荩拥着她轻轻吻着,「还痛不痛?」 「你说呢!?」顾楚寒幽怨的泣然道,「全身骨头都散架了,肉也全都不是我的了!让我说爱你,我说了呀!我表白了一遍又一遍,哭着求你!你……你却更加禽兽,完全不放过我!」 苏荩俊脸嫣红,从两颊一直红到耳朵,安抚的亲亲她,「我给你上了药,我……再给你上一遍!」抱着她起来,放在床上。 「啊……啊疼……」顾楚寒两眼含泪望着他。 苏荩伸手拿了药丸餵她吃下,又拿了药膏来给她上药。 顾楚寒这才发现她身上只简单套了件他的衣衫,什么都没穿,想伸手捂住,胳膊简直抬不起来!看他手的方向,忙咬牙捂住,「你……你干什么?」 「我给你上药!」苏荩看着她。 「不……不让你上!」顾楚寒怒瞪着他。 看她两耳粉里发红,苏荩扬起嘴角笑的魅惑醉人,「已经上过了!」 「那是我昏迷不清醒!我现在醒着的!我自己来!」顾楚寒红着脸道。 苏荩一手环住她深深吻上,强硬的把药膏给她上了,看她全身轻颤,他吻的轻柔,「都看过了!都是我的!」 顾楚寒老脸直接可以不要了,「给我拿套衣裳!」她要穿起衣裳! 苏荩把她身上的衣衫拉好,「我餵你吃饭!」 饿过了头,顾楚寒这会才察觉到腹中飢饿感,看了看外面的天,差点跳起来,「天又黑了!?一天一夜了!?」只是还没起得来,身子一软,又倒在床上。 苏荩暗眸幽幽的盯着她,「你还想回去和别的男人订婚?」 顾楚寒看着他,连忙摇头,「没!没有!」 伸手轻抚着她娇白透粉的脸颊,苏荩凑近她,「你是我的!就算要改嫁,也得我同意!而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同意!」 顾楚寒吸了吸鼻子,「我没有!我说的那些表白都是真的!我给你的信都还一堆爱你爱你爱你!」 苏荩盯着她看了会,这才吩咐清泉摆饭。 重新炖的补汤和药粥,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看他把顾楚寒抱出来,清泉连忙红着眼跪下,「九公子!奴才见过九公子!」 顾楚寒气鼓鼓道,「起来吧!」 清泉没有起来,跟她解释起家里的事,「晏江和奴才一样,甚至比奴才还迫切希望九公子能尽快嫁给公子,和公子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说那些轻视排挤九公子的话!他心神松懈,被下了摄心咒才说那些的!奴才代他给九公子赔罪!」说着连磕几个头。 顾楚寒看向苏荩。 知道她想问的,苏荩皱着眉不悦道,「师境嫣武功全废,我把她押去了玄天山,以后玄天山有她没我!」 清泉也连忙解释,「那晚九公子回去上药换洗,师境嫣借千日缠纠葛公子,公子就强行压下突破,打下师境嫣,抓住她废了修为。公子没有和她有任何其他的事!」 顾楚寒自己疏忽,中了幻术误会他,也没顾他具体突破心魔没有,不确定他能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直接决然的离开。是怪她当时心里也有气,也酸过头。 不过,她要是太过服软,这货肯定更加变本加厉,所以就算心虚,也不能助长他的气焰! 幽幽瞪着他,「你之前不是说再也不碰她,再也不碰任何人,你还是有碰过她!?」 苏荩想到当时的情况,他怒愤,恨然,她身为师姐竟然算计他,要毁他,毁他和九儿的幸福,又急切九儿的情况,是抓了她,抿着唇紧紧抱住她,「我保证,再不碰任何人!我只碰你!」 看他脸皮都不要,清泉还在一旁跪着,顾楚寒推他,「你还是碰过!?」 清泉急忙解释,「只是抓了胳膊,和肩膀!没有别的了!」 顾楚寒傲娇的哼哼一声。 苏荩让清泉下去,舀了药粥餵她。 「我自己吃!」顾楚寒话音落,就看他直接无视了,嘴角抽了抽,干脆不管,就靠在他怀里等着他餵食。 直到她喊了三遍吃饱,苏荩这才停下,抱着她到窗台廊下吹风看星辰月光。 顾楚寒忍不住道,「我啥时候……不是!我们啥时候回去?我被你劫出来,估计已经大乱了!」而且和凤家杨家订婚的日子,她不出面说得过去,但她被这货劫持出来,估计难办了!皇爷爷那都迈不过! 「你是我的!」苏荩搂紧她,再次强调。 看他毫无安全感的样子,顾楚寒忍不住心疼的抱紧他,「是是!已经是你的了!早就是你的了!就是南燕那边的事不解决,谁都不会放过我,让我活的啊!我们先过去解决那边?」 苏荩把头埋在她颈窝,深嗅一口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久久不说话。 「说话啊!我们一块去!我保证吃饭睡觉上茅房都带着你!」顾楚寒保证。 「回不去了!」苏荩抬头看她。 「怎么回不去?借鬼道!」顾楚寒睁眼。 苏荩把手伸给她,「我现在内息,真气一丝也没了。」 顾楚寒立马捏住他的脉搏,一查看,顿时大惊,「你的真气呢?连真灵之气也全都没了!?你做了什么?」 「你!」苏荩望着她。 「我!?」顾楚寒惊疑的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吸走了你全身的内息,真灵之气!?」 她早先觉的他要娶她是要採补,提升修为修炼的,怎么反过来了!? ------题外话------ 千万不要卡呀~o(╥﹏╥)o~
第245章:是被人观摩了吗? 顾楚寒惊了半天,抓着他输送了些真灵之气给他,泥牛入海一样消散不见,一丝也没有存到。 看她神色慌措起来,苏荩吻住她安抚,「内息而已,没了可以再练。」 「我给你传输!」顾楚寒挣扎着起来。 苏荩把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满心满眼都只有她,全部全世界都不在意! 顾楚寒闷闷的坐在他怀里,看他一脸不在意,啄吻着她还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简直要气爆炸,「你给老子坐好!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荩看她气的小脸黑沉发青,只得坐好给她解释,「你神魂特殊,是龙脉之灵,会吸纳真灵之气。所以,修炼起来会快些。」 盯着他看半天,顾楚寒有种揍自己一顿的冲动,伸手朝他怀里扑过去。 苏荩神色发亮,弯着嘴角抱住她,微闭着眼,满心幸福满足。 「现在怎么办?」顾楚寒环着他的脖子,越抱越紧,忍不住眼眶发酸,氤氲。 苏荩在她颈窝轻吻,「或许……还能再回来。」 他的唿吸渐渐灼热,情慾的味道越发明显,顾楚寒睁了睁眼,推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精虫上脑!?」 苏荩眸光微闪,「没有!」 「你撒谎就是这副认真的样子!」顾楚寒直接拆穿她。 苏荩不说话,拒绝承认,拉回她抱着深深吻住她。修长的手指缠抠一番,就解开她身上所有衣衫。 看他在个阳台廊下都乱来,顾楚寒立马抓住衣襟,不让他得手。 炽热缠绵的吻移到她下巴,顺着脸颊到她敏感的耳后,修长白皙的脖颈,两手也不停的在她身上撩拨。 虽然千日缠是被他元阳之体解了,但这个媚药却有个漫长的延缓期。 而苏荩给她餵千日缠,一个是为了证明自己,一个就是天天要她! 顾楚寒想要抵抗,却很快被他撩起情潮慾火,抓着他的肩膀衣襟闷吭,「疼……会疼……」 看着她无助的靠在他怀里娇声喊疼,苏荩两眸无尽的幽深,暗火汹涌,唇下越发用力,手下轻柔的爱抚。看她不是真的疼,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不……不要在这……」顾楚寒满脸潮红难耐,双臂环着他喘息不止。 苏荩抱起她,快步回房,把她放在床上随即压了上去。 「嗯啊……轻……」顾楚寒倒吸口气,虽然药膏效用厉害,是不疼了,可尺寸不匹配啊! 她为什么之前觉得这货天赋异禀多好,没想到今后的惨状呢!?昨夜还有千日缠顶着,今夜得她自己撑着了!? 苏荩还是顾忌着她的身子,昨夜要的太狠,所以今夜只一次结束,就放过了她。 顾楚寒已经被几次极致灭顶的欢愉冲击神智模煳,急喘着气瘫软在他怀里。 轻轻吻着,安抚着她,等她缓过神,苏荩抱她到后房浴室沐浴净身。 本就大夏天,全身汗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又被泡进温泉里,蒸的她全身红粉妖冶,出水妖精一样。苏荩眸光微暗,亲了亲她,压下再次汹涌如潮的慾火。 「回了吗?」顾楚寒靠在他怀里抬着小脸问他。 苏荩静静看着她,完全没有顾到什么内息回不回,只有占有和索取! 顾楚寒气的小脸发黑,照他肩膀上狠咬一口,却看到他后肩上的蛟龙胎记,「这就是那个蛟龙胎记?给我看看!」 看她扒拉着他肩膀非要看,苏荩宠溺抱稳她,转过来给她看。 幽深蓝紫色的蛟龙半身盘着,抬着前身,龙鳞片片分明,龙头微微颔着,幽紫的龙鬚纤毫毕现,龙角苍劲有力,一双龙目睁开,一只幽蓝,一只暗金,仿佛散发着摄人的龙威气魄,水雾萦绕中,仿佛在和她对视。 顾楚寒忍不住心里竟然瘆了下,再仔细看去,竟然闭上了眼,顿时心惊,「苏荩!你看过你肩背上的这个胎记吗?它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苏荩知道她是龙脉之灵,有些非凡人之力,「你也觉的它不单是胎记?」 顾楚寒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这样的胎记!纹身倒是有!」 又正经不到一会!苏荩宠溺的抚着她的脸颊,笑着解释,「师父说这蛟龙像是远古恶蛟的形容,倒也有个传说,要把它仅剩的一丝魂力封在赤诚忠勇的将臣身上一世一世的洗鍊,直到从善。我之前陷入心魔中,体内就多了一股诡异类似魔气的内息,也应该是如此,才被你龙脉之灵体全部吸取了!」 顾楚寒忍不住皱眉,什么鬼!? 「你不用担心,师父帮你探过,暂时不会有事,他已经去查了。」苏荩把她揽紧。 「你师父……什么时候给我看的!?」顾楚寒睁大眼。 看她两耳迅速升红,苏荩眼中笑意流转,「他追着我来的,上午给你看的。」 轰的一下,顾楚寒全身烧红,头顶冒出一口烟气。她是被人全程观摩了!? 苏荩抱起她,给两人擦干,把她抱回屋。 刚刚还凌乱几乎狼藉的床上已经被收拾干净,清爽整洁。 这木屋除了他们俩,就只有清泉一个!是他收拾的?! 顾楚寒觉的脸上热度又上来一层,如果她是个鸡蛋,会不会烧熟? 苏荩把她安置在床上,拿了帕子给她擦头髮,「还想吃什么?」 本来消耗了一夜,又睡了一天,只晚上的一顿,折腾到现在,顾楚寒的确又饿了,「想吃小龙虾!」 「好!」苏荩应声,把头髮给她擦到快干松散,拉好衣衫抱着她出来。 顾楚寒幽幽的抬眼盯他,「我两条腿没有废!」 苏荩眸光微动,把她放在地板上。 刚一使力,两条腿一阵虚软无力,顾楚寒差点摔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捞进怀里抱起来。 顾楚寒吸了下鼻子,没脸的把整个脸埋进他怀里。 清泉看着两人,满脸忍不住的欢喜,红着耳朵把小龙虾端上桌,「两位主子先吃点粥垫垫再吃这小龙虾!」 顾楚寒偷斜他一眼,看他满脸的欢喜抑制不住,活像收了新婚元帕的婆婆一样,忍不住脸上又是一红。 「你先下去吧!」苏荩吩咐。 清泉应声,「两位主子有吩咐再叫奴才!」 苏荩在顾楚寒额上亲了亲,端了药粥餵她。 被他环着餵了半碗药粥,顾楚寒实在难受,推开他自己坐在旁边,拿过一只小龙虾开剥,「我自己吃自己剥!」 「好!」苏荩笑着应好,却还是把剥好的虾仁餵她口中。 顾楚寒看着,就把自己剥好的塞给他嘴里。 两人互相投餵着,甜甜蜜蜜吃完夜宵,顾楚寒拉着他回房,扒了他的衣裳,又研究他背上的蛟龙胎记。 只是研究半天,就像是长在皮肉上一样,没发现什么特别,而且它闭着眼再没睁开过。 「师父说我内息被你吸取,对我反而是好,不碍事的!」苏荩抓住她的小手,再摸下去,他压下的慾火又撩拨起来了。 顾楚寒想用紫金之气试一下,却发现依旧和先前一样,消散无踪。抿着嘴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贴在他怀里。 她的亲近让苏荩很是受用,双臂环抱,紧紧抱了抱她松开手,「躺好我给你捏下腿!」 「不捏!」顾楚寒摇头瓮声道。 苏荩乖哄的亲亲她,让她躺好,坐起给按捏两条腿。 顾楚寒盯着他看半天,见他真的只是按摩,渐渐的闭上眼撑不住困意睡过去。 把她全身按摩一遍,苏荩这才靠在她身旁躺下,轻抚着她的小脸和头髮,凝望着她的睡颜,心里已经在计划着南燕的事情。 他知道不可能直接把她带走,燕帝是她亲人,就算没有深厚的感情,也毕竟是她爷爷,燕帝不会放她,她也做不到扔下那一摊子不管不问。所以南燕的问题势必得解决! 只是之前的计划怕是不能用了,他如今内息尽失,只剩下空招式,冒然激进,只会给九儿拖后腿!只能用非常方法! 看来,南燕的人需要动一动了! ------题外话------ (>人<;)对不起~今天懵逼,一天不在状态~
第246章:要想生活过得去 一夜好睡,顾楚寒再次醒来,又是正午了。 苏荩闭着眼睛环着她,也睡着了。 整个木屋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吹过来,屋里飘荡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安神。 躺在床上看看窗外,顾楚寒扭过头望着身旁安睡的男人,心里一片宁静。 本想静静的和他待一会,看着他睡。 但是肚子发出抗议,咕噜噜叫起来。 苏荩下意识的伸手放在她肚子上,醒了过来,见她已经醒了过来,正盯着她,抱她过来吻了又吻,「起来吃饭!」 「嗯。」顾楚寒应着声,人却懒懒的赖进他怀里。 看她粘人的小猫儿一样,苏荩心里一片柔软爱意,就想这么拥着她什么都不想,可小猫儿要餵食,不然会饿坏的。 「你先再躺一下,我去看吃的!」 顾楚寒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 苏荩忍不住满脸笑意,把她整个抱起来,到净房去洗漱。 清泉背着药草回来,看两人起了,忙去准备午饭,「凉面和凉菜已经晾出来了,汤也煲好了,奴才再做俩热菜就行,马上就好!」 「我想吃蒸野菜!」顾楚寒扬着刚洗的脸,一手拉着苏荩的衣摆,仿佛离不了人的样子。 她这个依赖粘人的模样,让苏荩心里幸福不已,暗想着书上说的对,一旦最亲密的事做了,九儿也会粘着他,越来越爱他!早知如此,他应该在她来小日子之后就…… 想的心尖儿发烫,朝她望去,慵懒的打着哈欠,神情无辜纯净,毫无防备,仿佛全身心只有他一个! 可他的贪心就像个深渊,他想要的更多更多!想要她的全部!不只是眼前! 「吃热的还是凉的?我去做!」揉揉她松散绾着的头髮。 「不热不凉的!」顾楚寒就喜欢跟他作个对。 苏荩应声,去了厨房,转身端了碗滋补清汤过来,「先把汤喝了!一会就好!」 顾楚寒也的确饿了,捧着汤碗就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 清泉去採药,又打两只野山鸡,捡了些菌子,入药的野菜也掐了一把,想着顾楚寒喜欢吃,晚上换换口味。听她现在想吃,忙淘洗干净控干水。 苏荩接手过来,收拾好锅,拌了一层薄薄的面粉上锅蒸。 蒸野菜熟的快,清泉炒了个虾仁,炒了个菌子,青菜刚下锅,那边就熟了。 苏荩虽然只做过几次,但她喜欢吃的,都记的熟练,砸了蒜泥,调味配料,把蒸野菜晾出来,扇凉。 清泉把汤端上桌,然后凉面和配料,凉拌鱼片,凉拌鱼皮,白切肉,凉拌黑白双耳,又把三个热菜也摆上。 看又是一桌子菜,顾楚寒摆好碗筷喊清泉,「这么多肯定吃不完,你也坐下帮着解决吧!」 清泉笑着退下,「不能乱了规矩!两位主子用完,奴才再用!」 「臭规矩一堆!」顾楚寒嘟囔一句。 苏荩端着拌好的蒸野菜过来,耳中清晰的传来她的嘟囔声,心中一动,微微闭眼,就听到远处溪流水声。看来他没了内息和功力,但之前修炼过的基础都还在,筋脉和神识却没有失去。如此,他到了南燕也不会太过给九儿拖后腿! 进了屋里,看她乖巧的坐在饭桌前等着他,苏荩脸上笑意深浓,「蒸野菜好了!」 顾楚寒拿起筷子递给他,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好吃!」 「慢点吃!」苏荩给她拌了小碗凉面,夹了炒菌子和虾仁放上。 顾楚寒应着声接过来,餵他一筷子蒸的野菜,「这个配着白切肉好吃!」又夹一块白切肉餵他,塞了他满嘴,这才满意的端着自己的碗开吃。 苏荩宠溺的看着她,时不时给她夹了菜,看着她吃饱。 破罐子破摔了,顾楚寒也不想着走了,等那边等不及,国师大人会过来接她的! 吃完饭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我们去抓鱼吧!」 她没提要走,让苏荩很是高兴,「好!」 清泉忙去准备抓鱼的工具。 顾楚寒摆了摆手让他吃自己的饭去,「不用跟着了!」 苏荩过去拿了上次抓鱼的叉子和扒网子,掰碎了面饼子放进扒网子里,沉到小溪里。 两人拿着鱼叉顺着溪流开始抓鱼。 午后的日头有些毒辣,顾楚寒摘了芋头叶子折了摺叠好盖在头上遮阳,「给你一个!」 苏荩伸过去手,一看那帽子两眼幽幽盯着她。 「干啥?你不喜欢这个样式的?可又没见荷叶,这个虽然不好看,也能折腾一下日头!」顾楚寒递给他。 「我不热!」苏荩幽幽道。 看他这幅表情,活像她干了啥对不起他的事儿,顾楚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芋头叶子绿油油的,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只是芋头叶子,又不是真的绿帽子!」 笑完又嘴快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说完看他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顾楚寒连忙反省的朝自己脸上轻拍一下,一脸认错,「对不起!我说我自己!」 「扔掉!」苏荩盯着她。 顾楚寒摸了摸头上的帽子,不捨得扔,「我晒的慌!」 苏荩把手伸过去。 虽然经常皮一下,但顾楚寒求生欲一向强烈,立马就摘掉扔了。 苏荩过来拉住她,「上游些有树荫!」 两人顺着溪流走半天,就停在树荫附近的水边,等着有鱼过来。 「来了!来了!鱼!」顾楚寒眼尖,看到一条青鱼游过来,立马叫他。 苏荩看准时机,鱼叉迅速出手,却没叉中,立马又发起第二次。 唿啦混水中,又一叉子勐地下去,再拿起来,就见叉子上一条一斤多的青鱼挣扎不已。 顾楚寒看眼热了,「我来试试!」 苏荩把鱼拿下来,笑着把鱼叉递给她。 顾楚寒叉鱼的技术依旧不行,明晃晃的鱼,愣是叉不住,看他满目笑意,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都怨你!」要不是他如狼似虎的,她怎么会手脚没力气,连个鱼都叉不住! 「嗯!」苏荩含笑应声。 交到他手里,半下午抓了大大小小五六条。 顾楚寒兴致勃勃的要回家做熏鱼。 早前放下水的扒网子拉出来,里面钻了一群小鱼和黄鳝。 把两个扒网子都收拾出来,换个地方继续下进去。 两人回到木屋,清泉蒸的馒头也出锅了,「馒头刚出锅,九公子要不要过来尝尝!」 顾楚寒过去一看,大地锅蒸了满满一锅,却黄的,紫的,白的都有,「你这又做大杂烩,不嫌麻烦!」 「玉米面的,高粱黑米面的,白面和米面都做了些,换着口味吃!」清泉笑笑并没有觉得麻烦。 顾楚寒看案板上还有一团面,「做面条吗?」 「不做面条,蒸几个韭菜卷馍!鸡蛋碎已经炒好了,韭菜在外面晾着,这个快,趁着锅一会就好!」清泉解释。 顾楚寒一听就忍不住口齿生津了,「好!」 苏荩拎了水,把鱼都杀好,小鱼和黄鳝也清理干净。 厨房本不算小,三个人往里面一挤,顿时显的逼仄了。 黄焖小鱼汤,红烧鳝片,熏鱼,加两个凉拌青菜,蒸韭菜卷馍,就是三人的晚饭。 刚摆上桌,玄境就过来了。 「哎呀!国师来了!来来!一块用晚饭!」顾楚寒笑着招唿他。 虽然已经定下要一块去南燕,看到玄境国师,苏荩还是下意识警惕,护住顾楚寒。 顾楚寒拉了拉他,「国师快坐!尝尝我们做的菜!黄焖小鱼汤和红烧鳝片我家田螺儿做的!熏鱼是我做的!」 看到满屋大红,婚房一样,玄境神色有些不太好,不过看她仰着脸笑容满满的招唿他,微嘆口气坐下来,「你皇爷爷让我带你回家!」 顾楚寒扭头看向苏荩。 苏荩握住她的手,「让九儿回南燕,可以。我会跟她一起!」 这两天燕帝已经快气炸了,可是顾楚寒被他下了千日缠带走,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如何了。不说之前就难甩掉,之后更是难以甩掉他了! 凌震狠劝一通,把顾楚寒从中了赤千毒被苏荩解救开始,讲了两人几年的桩桩件件。 玄境虽然没有帮着说话,态度也表明了。 燕帝最终为了孙女幸福妥协,同意苏荩一起。 「有个条件!」玄境看着顾楚寒。 顾楚寒看着就知道这个条件是说给她的,「什么条件?吃完饭说吧!」 看她清透的凤眸闪着讨好,玄境没有再多说。 顾楚寒笑着从清泉手中接过碗筷递给他,「今晚的菜馍还放了猪油渣儿,保证好吃!」 之前在宫中,顾楚寒和燕帝吃饭,时而也和他一起,只是在这,没有燕帝,她身旁坐着苏荩。 玄境接过碗筷。 顾楚寒立马给他拿了个菜馍,招唿他吃鳝鱼和熏鱼,又拿了碗给他舀汤。 看她讨好的样子,苏荩微抿紧唇,从他手上夺过碗,亲自盛了碗黄焖小鱼汤,递到玄境跟前,「小师叔!」 「啊!?小师叔!?」顾楚寒睁大眼惊讶道。 玄境神色微沉,抬眸幽深的看着他。 苏荩不遑多让,淡淡的回看着他。他直接叫破他的身份,是告诉他,他知道的并不少! 顾楚寒看看两人视线,仿佛有电石火花在暗中交战,咽了下气,「原来国师之前救我时说你从玄天山来,都是真的!既然是师叔,为啥要把我家田螺儿打成那样!?」坏人! 看她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玄境气沉着脸接过汤,「他自己修炼不到家,妄想以修为压制心魔,我只给了三成力!」他是玄天老头的徒弟,要真危及生命,玄天老头定然感应到会赶来救他。 「你作为长辈,为老不尊!」顾楚寒瞪他。 苏荩提醒她,「用错词了。」 「哦!」顾楚寒一想不对,直接认错。 玄境把碗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满脸黑沉。 顾楚寒顿时一个激灵,忙又抓了个菜馍给他,「国师!小师叔!别气别气!气大伤身!吃饭吃饭!这个菜馍好吃呢!」 她喜欢粗矿点的,所以菜馍蒸好清泉没有切开,一个一尺多长,两个给他砸过来,玄境眼角微抽。 苏荩看了会,也道,「鱼汤很好喝!」 玄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黑着脸拿着菜馍吃起来。 皮薄馅儿鲜的菜馍的确很是好吃,韭菜和鸡蛋的绝妙搭配,加了猪油渣儿更丰富了一层口味儿。 黄焖小鱼汤加了醋,撒了芫荽蒜苗,炸的焦酥的小鱼浸在汤里,小鱼酥软无骨,汤也鲜靓爽口。 顾楚寒又殷勤的给他布菜,一口一个小师叔叫的亲热。 从离开玄天山,选择留在南燕,他再也不曾听见这个称唿,看她殷勤的样子,苏荩示好的样子,熟悉的模样,让玄境脑中闪过久远的片段,心中有些恍惚,也忍不住松动。 晚饭后,清泉麻利的收拾东西,吃的都带上。 苏荩却要求回祁王府一趟,「九儿的东西要带上!」 她什么东西啊?顾楚寒心里疑惑,面上却用力的点头,「对!我的东西!」 玄境沉着脸打开鬼道,带着三人快速赶到祁王府寒山苑。 几个小童看到苏荩和顾楚寒,连忙欣喜的上前磕头。 苏荩找到顾楚寒退回的三口大箱子,扭头过来问,「信在哪?」 顾楚寒忙上去打开其中一口箱子,把信翻出来。 苏荩打开一看,顿时痛心自责,转身抱住她,「以后都要信我!更不准一个人涉险!」 「好!我可听话了!」顾楚寒点头。 在她额上重重一吻,苏荩点了招鬼符,招来他惯常用的那些,让带着顾楚寒的箱子和他的行李一块。 玄境看他回来就为拿个行李,「你自己带!」 顾楚寒直接道,「他内息尽失,真灵之气全被我吸走了!」要不然他要招那些鬼仆,也不用点招鬼符了。 玄境吃了一惊,上来抓住苏荩的手腕,两指在他手腕前胸一试,果然一丝内息都没有,他输送了点,也全部消散,松开他的手腕,蹙着眉,「你这是跟去南燕,就准备做个受人保护的皇太孙男宠不成?」 看他嫌苏荩碍事,拖后腿,顾楚寒抓着苏荩的手,「小师叔放心,不会给你和皇爷爷添麻烦的!」 让把他撇下也不可能了,玄境只得抬手结印,带他们主僕,连同拉行李的那些鬼仆一起赶往南燕皇宫。 鬼道路上,顾楚寒跃跃欲试,「要不我来试试!教教我怎么做的!」 苏荩知道她从禹羊族四大祭司那里得的传承比他们的功法更繁复古老,很多是已经失传的,而她紫金之气融合全身,阴魂阴气无以近身,要练这个也简单,就细细的讲给她听。 顾楚寒脑中没有藉助鬼道的传承,那些好像更加朴实,不过她记下来,运起真灵之气,两手试着结印。 没有成功。 再试! 连着十几次,终于成功了,而她真灵之气融合着紫金之气,毫不掩饰的直接张开。 后面拉行李的鬼仆虽然之前就被苏荩指点过,可看着她一身紫金之气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一旦沾上,可是要魂飞魄散的啊! 明晃晃的紫金之气,在鬼道中前行着。 周围来往的阴魂立马鸟作兽散,四处逃离。 迅速让出一条方圆十几里的大道。 顾楚寒忍不住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后进了鬼道,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鬼道有鬼道的规矩,你以后少进鬼道!」玄境沉声提醒她。 「噢噢!知道!知道!哈哈哈哈!」顾楚寒笑着回他。 苏荩笑着摸摸她的头。 就是交给她速度慢了不少,天快亮才走到南燕皇宫,经玄境指点,算是停在东宫。 突然冒出他们这些人,暗卫立马发现赶过来,一见顾楚寒,立马单膝跪下见礼。 随后赶来的映雪,映染和黑胡几个也都激动的扑上来,「殿下!主子!?」 凌震赶来,看苏荩主僕果然也跟着来的,暗自摇摇头。有苏荩在,只怕九郎眼里再难看见其他人了! 玄境没有提那个条件,直接回了南燕,让燕帝自己跟顾楚寒说,苏荩若不同意,可以走! 见他直接走了,顾楚寒朝他挥手,「小师叔慢走呀!」 「小师叔?」凌震疑惑。 顾楚寒点头解释,「国师大人也是来自玄天山的,和玄天道人是师兄弟!苏荩的小师叔!」 那她叫小师叔叫那么甜!?凌震看看她又看苏荩。 映雪映染的眼神很是不好,暗箭一样簌簌朝苏荩身上射过去。 黑胡疑惑的看向清泉,殿下和祁二公子是误会吧?现在是和好了? 清泉微微笑着点头。 顾楚寒喊了黑胡,「先安排下来!」 苏荩却直接盯着她道,「搬回寝殿!」 「好!搬回寝殿!」顾楚寒点头,那些衣裳首饰都是她惯常用的。 「我说连我的一起!」苏荩强调。 顾楚寒还没说话,映染就先发难,「祁二公子!我们殿下是储君,不是被你玩弄在鼓掌中的人!殿下的寝宫除了殿下,就算皇夫不同住!你要留,还令行安置吧!」 「映染!」顾楚寒皱眉,「之前还没发现,你这丫头作为暗卫,不都是沉默少话的,跟炮筒子一样!」 「殿下!他之前做的事……」映染不服,更为她不值。这个男人当着主子的面就抱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主子的情意!? 「都是误会!我中了国师的幻术,你们与我一起,也都中了幻术了!」顾楚寒打断她的话。 映染愣了愣,「幻术……」 映雪看了看苏荩和清泉,明白过来,「既然是误会,殿下和公子和好,自然是好!只是……殿下的寝殿,公子不太好同住!」殿下刚刚订婚,却在寝殿里养个男子,凤家和杨家那边如何交代!? 「殿下!皇上有旨,要见殿下!」
第247章:喝下绝子汤 听燕帝传召,顾楚寒应声,「我先过去看看!去去就回!」 苏荩抬脚也跟上,要与她一起同去。 凌震拦了下,「皇上和殿下有些事要说!公子就先别去了!皇上会见你的!」 苏荩微皱眉头。 顾楚寒也挥了下手。 清泉看着几箱子行李,看向凌震。 凌震也不同意苏荩直接住进顾楚寒的寝殿,「你们一没有婚约……」 「有!」苏荩冷声道。他婚书,婚约和圣旨都有!贤正帝是九儿的皇舅,也是长辈,他做主的亲事也都算数! 凌震停了停,「你那婚约南燕这边不承认,是没啥用的!九郎有亲爷爷在!」 「舅舅也是亲的!九儿也是我的!」苏荩面无表情。 凌震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绿,最后无奈道,「那你还要住进九郎的寝殿?你确定?」 映雪也劝,「祁二公子!你要真的和殿下同住了,那你的名分也没了!」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皇上已经为殿下聘了两位皇夫,他这算哪门子? 清泉也劝苏荩,「公子还是作为殿下的谋士吧!」让公子去做个没名分的侍人是不可能的!那两个什么皇夫也不可能!公子绝不会看着九公子让别的男人染指! 苏荩满面寒霜,幽冷的眸子扫视一圈,自己挑了个偏殿。 清泉看凌震想说啥没有说,看了黑胡一眼。 黑胡忙喊了人帮着把苏荩的行李都搬进去。 清泉和黑胡把偏殿收拾布置好,然后传了信出去,把他们的人叫来几个,伺候的活儿没啥,公子很多事都是自己做了,但人手却不能少了。如今公子没了修为,安全都问题! 顾楚寒这边,就得了燕帝两句话,「要留苏荩可以,让他喝下绝子汤!」 南燕在她之后的帝王,不能再和大厉那么近的血脉关系!必须得是南燕人!凤家和杨家都可以,或者她喜欢别的人,生了能担大任的皇储继承皇位!但绝不是苏荩的! 燕帝话说完就直接去上朝了。 顾楚寒在他寝殿门口静默的站了半天,抿着唇回东宫。 看她神色不太好,苏荩已经猜到燕帝说了什么事,过来握住她的手,「燕帝让你现在就娶皇夫?」 顾楚寒摇摇头,「是绝子汤。」 苏荩愣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暗红幽光,缓缓笑,「现在不会有!我的子嗣运在而立之后,还没有到!」 「连这个也算出来了!?」顾楚寒睁眼,既然不会有,那他还一次次都……撑得她…… 看她眼神不善,苏荩面色发热,两耳红透。即便现在不会有,他也想! 顾楚寒恶狠狠的收回眼神,「你住到哪了?」 「偏殿!」苏荩笑着指给她。 顾楚寒看他住的地方,没有说啥,跟他一块过去看看。 她一个人是住不了那么大地方,虽然这偏殿也天天有人打扫,毕竟没有住人,很多器物东西也都没有摆,「黑胡!去拉些器物和花草来摆上!」 「是!」黑胡笑着应声。 「少拿几样就行,我还有不少东西放。」苏荩拉住她的手。 顾楚寒看看他,点了头,「行!」裴江孟萧四家就是他的手笔,怕是早在南燕这边布置了人手。只可惜被这个坑货给砸了!没有突破心魔境天就跑出来,她留的信还没看,就只往前沖!要不是他们来了里应外合,袁家,嵇家都不是问题了!坑货! 早朝还没下,苏荩的人手就到了,清一色的深衣男子,只是年龄有大有小,连表情都差不多。给苏荩磕了头,又给顾楚寒磕头,就在苏荩的玉寒殿伺候了。 顾楚寒连打两个哈欠,「先去趟詹士府吧!」 苏荩看她一刻也不停歇,拉住她,「你先去睡一会,不急一时!」 「赶了一夜的路,殿下还是去歇息会吧!」清泉也劝话。虽然不让伺候她了,但习惯却没改。 顾楚寒困眼看了看,「好吧!」 苏荩送她回寝殿,看她躺下转眼功夫就睡着了,轻抚着她的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起身出来。 褚妈妈给他见了礼,暗嘆摇头。皇上执意不同意,殿下却非要祁二公子,以后只怕还有磨难! 苏荩直接喊东宫的小太监带路,在御书房外等燕帝。 燕帝下朝回来,看到他,顿时面色沉冷,目光锐利。尤其是看他一身白色衣衫,仙风道骨,谪仙一般,想到他做的事,更是脸色难看。 苏荩拱手行礼,他再不承认,他也是九儿的男人!也是九儿的丈夫!也阻拦不了他和九儿在一起! 燕帝盯了他一眼,抬脚进屋。 苏荩也随后进去,「绝子汤我不会喝!我和九儿必定要有孩子!」他给的绝子汤,必定是小师叔研制的,真喝下他此生再无子嗣了!他和九儿共同的血脉,是一定要有!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拒绝的资格?」燕帝冷冷开口。 苏荩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学您,让自己遗憾一生!」 燕帝瞳孔勐缩,目光瞬间阴厉起来。 「九儿是人,不是听命受布的木偶。如果您连她的幸福都抹杀,又凭什么让她担起南燕?因为血脉亲情?还是权势地位?您到底是用她,还是害她?」苏荩尊敬的回怼着他。 燕帝面沉如水,「你给她下药,劫走她,就是你对她的爱了!?」 苏荩沉默着没有说话,盯着他,「我和九儿,不会错过彼此!不会有别人!」 燕帝冷哼一声。 「还有,如果伤到她,我绝不会放过!即便是她爷爷!」苏荩冷声威胁。 「竟敢威胁朕!?」燕帝怒道。 苏荩剑眉微挑,「您被威胁的还少吗?」 一句话噎的燕帝脸色铁青,一掌拍在桌子上,「苏荩!这里是朕的皇宫!」 「我不会学小师叔!我会和九儿幸福!我也只要她幸福,别无所需!」苏荩说着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燕帝恼羞成怒,抓起砚台要砸,见玄境进来,神色一僵,又放了下来,解释道,「南燕之后的继承人,不能是个大厉皇族的血脉!」 玄境进来,「南燕如今的继承人不就是一半纯大厉皇室的血脉?」 「那不一样!」燕帝皱眉。 「因为龙脉之灵。」玄境直接道。 燕帝看着他,沉着脸没有说出不好听的话。 玄境微嘆,「我修为不如玄天老头,打不过他!药你还要吗?」 燕帝阴沉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顾楚寒被劫持的消息虽然有人知道,但对外是称病的,得知她病癒的消息,下了早朝,凤臣和杨麒孝都赶来东宫。 没有见到顾楚寒,见到了从御书房回来的苏荩。 杨麒孝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人传说,听凤臣惊唿出声,说他是苏荩,顿时愣了愣,脸色有些不好。之前他只以为传言都是虚的,凤臣已经是俊美无匹,风华无限。 可现在,见到了真人,还在东宫之中。他这般姿容清绝,仙风道骨般的绝世风华,楚寒本又倾心于他,哪还有他的地方!? 凤臣见过他,并不惊讶,只是他出现在南燕东宫里,却不是个好事! 「凤大人!杨将军!」 「凤大人!杨将军!」 苏荩看东宫的护卫宫人纷纷见礼,眸光微微眯起,「如果你们找九儿,她没空!」 清泉嘴角微抽,心说:公子,大敌面前不能幼稚啊! 听他的称唿,杨麒孝神色更加不好,「本将军是楚寒的皇夫,东宫也不是你祁二公子管的地方!」 凤臣一样不情愿,可他心里知道,如今他出现在东宫,只怕和这两天楚寒『病倒』有关,「祁二公子如今是夫侍的身份入住的东宫?」 「我和九儿早几年就立有婚约!她皇舅亲旨赐婚!」苏荩冷睨着两人。告诉他们,他才是和九儿两情倾心,他们都是第三者! 杨麒孝脸色发青的握紧拳头,「那就让本将军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留在她身边!」伸手抽了护卫的佩刀。 苏荩一脸不在意,「她刚睡下,你们要吵出去!」说完转身去书房。 杨麒孝看他这个态度,差点气死。 凤臣拉他一把,「他修为深不可测,东宫禁地,还是莫要动手!」看他如今,只怕是突破入天境,能和国师大人一较高下了。 苏荩停住脚步,「我是修为尽失,如果你们是想杀我,可以动手!」 凤臣一惊,「修为尽失!?失败了!?」 杨麒孝也惊愣了下,所以他现在是来卖可怜博同情让楚寒重新接纳他的!? 凤臣摇头,苏荩修为尽失,却又直接大咧咧说出来给他们,绝不那么简单!
第248章:苏荩会做饭 苏荩把自己修为尽失的消息放出来,就是为引蛇出洞。他不说,那些人只当他是入了心魔,没有突破天境,导致修为尽失,却不知他全部修为都传给了九儿。 凤臣却是不太信,他就算没有堪破心魔,也不可能会修为尽失!他是想拿自己做饵?! 杨麒孝却不信,而且看他一副东宫他当家的态度架势,气愤的不行,「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将军就信了!」 「信不信有何关系!?」苏荩不在意。他只是说了个事实,把消息放出来。 凤臣看他直接进了顾楚寒的书房去,那态度直接是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而这两日东宫的消息他一点也没有打听到,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苏荩有如此底气?单凭楚寒对他的心意,恃宠而狂!? 「这两天他和楚寒到底发生了什么?」杨麒孝也想知道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现在还见不到楚寒! 凤臣眸光幽转,「我在这先等等!」 看他不走,杨麒孝也把手里事情放下,也在东宫等着。 顾楚寒并没有睡的太久,苏荩刚过来肯定不会睡,还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就醒过来。 清泉已经借了小厨房,把打的野山鸡炖好,又卷了韭菜卷馍,本来做的少,怕天热多了吃不完过夜坏掉,结果玄境过去吃了俩,看顾楚寒没咋吃,就又做了一遍。 御厨是凌震安排的,也时常做顾楚寒喜欢的菜色,但皇太孙的身份摆在这,一顿饭的菜色也都有基本规制,能端上桌的却不多。 眼看快晌午了,凤臣和杨麒孝正准备要走,听顾楚寒醒来,忙过来,「楚寒!?」 一看见这俩人,顾楚寒就有点脑子疼,嵴梁骨发凉,「嗯!你们来有事?」 「你病好了吗?」凤臣担忧的问。 杨麒孝看他一眼,也顺着他的话,「咋会突然病了?现在是好了吗?」 凤臣这么问是想听她怎么解释,会不会跟他们说实话。 顾楚寒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病了,是有急事,跟……玄天道人去处理了下。皇爷爷可能怕引起不好的流言,制造局在建,还有商贸农耕的那么多事,就对外称我病了!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啊!」 凤臣笑起来,「不是病了就好!来了几次都没能见到你人,都担心坏了。」跟他们解释实话,至少还是尊重他们,有把婚事放在心上的! 杨麒孝二十多岁,从知道自己被选为未来皇夫人选,就知道他只能做皇帝的皇夫,除了家中姐妹,从不去和别的女子往来打交道,更不知道怎么讨女子欢心,他就只会送东西!所以顾楚寒这般解释完,立马就忍不住问,「玄天道人?是祁二公子的师父吗?你是去找他了?」 这事他不问,顾楚寒也要跟他们解释,「是!我也正要跟你们说,我和苏荩早就有婚约,之前是他师父做主,后来是我皇舅赐婚。他修炼突破遭了人毒手,没有突破,修为尽失,才捡回一条命。以后他就暂时先住在我这,帮我管管事儿!」 说着回头问黑胡,「人呢?」叫出来认识一下! 「公子在膳房呢!」黑胡垂眼回话。还认识个啥啊!都见过了,怼过了,还差点打起来呢! 「膳房?」凤臣惊讶挑眉。 杨麒孝也意识不好。 正说着,苏荩端了做好的佛跳墙过来,「九儿吃饭了!」 「哎!来了!」顾楚寒应声,扭头看着凤臣和杨麒孝,「你们……」 凤臣没想走,他要看看他们相处起来是什么样的!而鼎鼎大名的祁二公子,王孙公子,武功绝顶,修为高深,竟然还会下厨! 杨麒孝看他不走,也不走。 见两人这没有走的意思,顾楚寒嘴角抽了下,「你们还没用午膳吧?要不一块吧!」 「恭敬不如从命!」凤臣笑着点头。 「好!」杨麒孝也应声。 清泉端着韭菜卷馍,带着饭菜过来时,就看到饭桌上不仅坐了顾楚寒和苏荩,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凤臣和杨麒孝。这三个人围着顾楚寒,满桌的气氛诡异。 「摆饭吧!」顾楚寒吩咐。 清泉应声,把韭菜卷馍放上,炖的野山鸡汤也放下,又把其他饭菜都摆上。 映雪和映染看他一回来还是那个把持的样子,仿佛主子跟前伺候好的就他一个,就心里不服不忿。 清泉伺候顾楚寒几年,已经习惯了,察觉两人面色不善,这才反应过来,笑着退下。 凤臣和杨麒孝看着桌上的膳食都微微愣了。 快一尺长的韭菜卷馍,杂粮饼子,蒸野菜,凉拌野菜。和几样精美的吃食摆在一块,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楚寒!你要吃这个?」凤臣忍不住问。 「很好吃啊!不信你们尝尝!」顾楚寒拿起一个韭菜卷馍递给他,又拿另一个递给杨麒孝。 杨麒孝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他倒是没觉的吃这么粗大的一个普通卷馍有啥不好的,他行军带兵也吃过很多苦头,就是没想到顾楚寒吃的那么粗糙。 凤家是百年老世家,凤臣一向饮食精细,看着手里那硕大的韭菜卷馍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苏荩给顾楚寒舀了一碗佛跳墙,又给她拌了一碗蒸野菜,盛了野山鸡汤。 顾楚寒拿了一个韭菜卷馍掰一半递给他,自己吃一半,就着蒸野菜吃起来。 凤臣看看苏荩的半个,他的囫囵一个,也掰开一半,不过也看清佛跳墙里面的配料,八珍都齐聚了,还有不知名的配料。那野山鸡里的参片,至少得是千年人参了,还有天山雪莲,「楚寒膳房的吃食还真是不同凡响!野菜和八珍,名贵补药齐聚一桌了!」 「都是田螺儿准备的!你们也尝尝好吃不!」顾楚寒觉的等会得说说这货,那么粗一根人参,切了来炖鸡,还有这佛跳墙,做这一罐几百两,她要这么吃,传出去,那帮小人立马找她要银子,弹劾她奢靡浪费!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东西自然是好吃又滋补,只是这一桌菜没有几百两怕下不来。 「没想到祁二公子竟然还精通厨艺!?」凤臣笑问。 苏荩给顾楚寒夹着菜,眼也没抬,「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他虽然做菜还不好,但佛跳墙已经做到精益求精,煲汤煨汤,寻常菜色,满足九儿的口腹之慾,调补她的身子,他这两年越来越上手! 凤臣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厨艺是后来学的,特意在他和杨麒孝的面前说,这厨艺还是为了楚寒学的! 杨麒孝虽然也在去请庄夫子出山时同顾楚寒一块吃过饭,但都是规规矩矩的,看苏荩时不时给顾楚寒夹菜,剔骨夹肉,心里实在不好受,忍不住也夹了一只虾仁给顾楚寒。 凤臣那边也给顾楚寒夹了一块剔刺的鱼肉。 苏荩夹过来的凉拌牛肉也递过来,看着顾楚寒碗里竟然有别的男人夹的菜,目光幽暗,脸色也冷了下来。怎么看怎么碍事,狂想给她挑出去! 顾楚寒浑身汗毛都被冷气都被过了一遍的感觉,却只能硬着头皮都接下来,呵呵笑着,「不用给我夹菜了!我习惯自己吃!」为了让自己晚上好过点,顶着压力说话的同时,夹了块海参随手放苏荩碗里。 苏荩看着碗里的海参,忍不住眼中闪过笑意。海参滋阴补肾,壮阳益精。 顾楚寒觉的他笑的有点危险,不过一时没想别的,觉的她夹菜的举动让他满意了,招唿大家吃饭。 一顿饭凤臣和杨麒孝就深刻发觉,他们在顾楚寒心中和苏荩的巨大差距!就算皇上不喜,可如今他都入住东宫了,就算以谋士身份,却也直接承认之前的婚约,以后住不了中宫,也绝对凌驾于他们之上! 女子天性,她之前就不愿意一下子接受他们两个人,虽然他们也强烈不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妻子,可她身份不同,只能妥协。她虽然也妥协了,可要独爱苏荩,他们不说得她的心,只怕连半分雨露都没有! 出了宫,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回家。 凤家人见他回来,纷纷问起顾楚寒如何了。 「殿下没有得病,是出事,修为尽失,她随玄天道人去了,把人带回来了!」凤臣解释。 凤夫人一听就忍不住拧起眉头,「这与我们订婚之际,皇太孙却跑去找别的男人,还把人带回了宫!?这是想要做什么?也学承祖皇帝金屋藏娇吗!?」 承祖皇帝是上数三代的女帝,虽然励精图治,但有一个毛病,对男人太过热衷,以至于差点丢掉江山,歷史留名。 「这话是能说的!?」凤澍沉声喝了她一声。 「你没说,你心里不这么想?!」凤夫人没好气的甩他一个脸色。之前她就不愿意让儿子去做什么皇夫,像个女人一样和别的男人争夺一个女人的宠爱临幸!况且还是她那么出色优异的儿子!还不是家里要尽忠,还想着以后的皇储会有凤家血脉,就这么把她儿子给推出去了! 凤澍看儿子的神色,「说说都是怎么回事儿?」 凤臣把情况简单说了,「苏荩如今也是以未婚夫的身份入住东宫,大厉贤正帝下旨赐婚的,如若没有关系这份赐婚圣旨可以不作数,问题是贤正帝是楚寒的亲皇舅。他如今修为尽失,还放出这样的消息,只怕要引蛇出洞了!」 凤澍皱了皱眉,「谁会先动手?」 凤臣想,最先忍不住的应该是嵇家,但袁家最近仿佛低调,暗地里却动作不断,等着拿嵇家当枪使,还真不好说苏荩会先钓上谁来。 那边杨麒孝回到家,没有说话,闷着头就进了厨房。 厨房管事吓了一跳,「哎呀!大少爷!你咋能这腌臜地方呢!」 杨麒孝听他的话,没有动地方,「腌臜地方?不能进?」 「是啊!是啊!大少爷想要吃什么,直接纷纷奴才,厨房一直有火,这就能做!」管事连忙劝他出去。 暑天热的很,南燕都地处大陆南方,更是酷暑难耐,厨房里烧起锅,尤其下火一样。 杨麒孝只小时候好奇到厨房里玩过,长大一点懂得事了,学的东西也多了,就再没进过厨房。可想到苏荩那样仙风道骨更不像会进厨房的人,可那些吃食都是他做的,楚寒又喜欢吃! 他本就有感情基础,楚寒原本就喜欢他,如今他突破失败,修为尽失,楚寒更加心疼同情!又长了一张魅惑君王的脸,又会做饭,又知道楚寒的口味喜好,如果竞争起来,他没有一点胜算! 深吸口气,「杨管事!你挑个厨艺好的,挑个点心好的,教我厨艺做饭做点心!」 「啊!?」杨管事感觉下巴要掉下来。 厨房还留守的帮厨小厮也都惊异不已看着他。 杨麒孝坚持,「叫人过来!」 杨夫人和杨大将军听说儿子去了厨房,还喊着要学厨艺,都惊掉眼珠子了,「贸贸然的咋突然学那个东西?这是出啥事儿了?受啥刺激了!?」 「麒孝!你还真在厨房里,你疯了!?」杨大将军瞪着眼怒指着他。 「大郎!你这是咋了呀?」杨夫人也忙担忧的问。 杨麒孝紧绷着脸,看向两人,「苏荩会做饭!」 「啊!?」杨大将军和杨夫人一脸懵逼。哪跟哪啊!?
第249章:皇太孙气人的本事 看儿子真要在厨房里学做菜,杨大将军怒沉着脸,「你给老子出来!有话说清楚!」 杨麒孝不理会,满脸坚毅,「没什么是学不会的,我也一定能学会学好!」 「你这个死犟脾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杨夫人气的头上都冒汗了。 杨大将军看他这样子,气的瞪眼,「你看看他这样子,就他这样子还进宫当皇夫!?能讨了谁喜欢这种死犟驴的!?就没有你爹我一点风采敏智!」 杨夫人白他一眼,看儿子脸色更加难看,这事儿肯定跟皇太孙有关,上来柔声劝他,「大郎啊!你这有事你得说啊!你不说谁也不知道啊!你以后要跟皇太孙也这般,她又不止你一个,又一堆政务国事,哪有空闲理你!」 杨麒孝难看着脸,「苏荩突破心魔失败,又遭了人毒手,修为尽失,楚寒把他带进宫了!」 杨大将军和杨夫人夫妻都愣了,也明白过来他说的『苏荩会做饭』到底是咋回事儿,「这……这直接带进宫了!?这算咋回事儿啊?」 「他们也有婚约!贤正帝是楚寒的亲皇舅,赐婚的圣旨也做得数了。那苏荩长成那样就算了,他还会做饭!做的都是楚寒喜欢吃的!」杨麒孝嗡声道。 夫妻对视一眼,脸色都变了。这以前有个凤臣,儿子带兵是不赖,可女儿家就偏向凤臣那种谪仙翩翩的公子多,他们家的家底又不如凤家。这又来个苏荩,竟然这般手段,儿子又没这个心计,只怕进宫,也是个老三! 「那你现在这是学做饭也晚了啊!」杨大将军忍不住打击儿子。 杨麒孝紧抿着嘴,「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苏荩他之前也不会!」 杨夫人看看丈夫,忍不住暗嘆摇头,「这是碰上硬茬儿了啊!之前就说儿子这样一闷头光学行兵打仗那不行,平常连个女孩子都不接触,讨好都不会!教着都学不会!」 「谁说我学不会!你们教了吗?」杨麒孝忿忿不平。 「不是让你送东西吗?」杨大将军瞪他。 杨夫人点点头,「娘和你爹当初就是因为他一个劲儿的送东西,送着送那,送烦了,干脆嫁给他了!」 「楚寒又不缺啥东西!我送的那些首饰和摆件,她收了,就进库房了。」杨麒孝抿了嘴,想到凤臣也送东西,就送讨喜了!心里更觉打击了! 「可你就算现在学做饭,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成的啊!」杨大将军再次打击他。 看儿子脸色,杨夫人瞪他一眼,「大郎啊!你别急!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要不然皇上咋会选了你和凤臣做皇夫呢!」 「苏荩来了,凤臣也和我一样!」杨麒孝幽幽道。 杨家也意识到了问题,然后聚齐一堂出主意。 杨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就喜欢待在脂粉堆儿里,平常家里都嫌弃他没用,这会眼神都瞄上了他,让他出来教杨麒孝几招讨女子欢心的招术! 杨老三看看他的样子就啧啧,「大郎!不是叔说你,你这样冷冰冰硬邦邦的,那是很不招女子喜欢的!你要是再死脑筋,只会干巴巴的,那以后冷宫就是你的地盘!」 「说有用的!」杨大将军沉声喝道。 杨老三就怕老大,缩了下脖子,清了清嗓子,开始教给杨麒孝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而凤家这边就讲谋略多,就算来了个苏荩,凤家也不怕被压下一头,他一个大厉的王孙公子,就算大厉帮助,那也用不着他堂了几代的关系。皇太孙是亲外甥女,她有求,贤正帝必应!南燕还是南燕人的地方! 而现在不是争宠的时候,要解决皇太孙燃眉之急,一点点解决掉嵇家和袁家把持霸占朝堂兵权的事才是重中之重!解决完这些,凤臣入了宫,地位也无可动摇。苏荩再受宠,南燕也不会让皇太孙生他的血脉子嗣! 可说是这样说,凤臣想到苏荩和顾楚寒的相处感觉,就仿佛谁都进不去他们的世界,心里就梗堵。然后突然想起来他带那些特色小吃给她时,她的神色态度,难道之前苏荩都给她亲手做过!? 这么想完凤臣心里更加不好了。 赫连越看到苏荩,也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被他破灭!他是亲眼见过两人的相处知道他们的感情的!现在苏荩来了,以他善妒之心,别人哪还有希望?尤其是他! 程沂是真心高兴,虽然心里有点酸涩,但看顾楚寒脸上那真正的笑意鲜活,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顾十郎却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苏荩这个老醋缸,占有欲又强,凤臣和杨麒孝也不是软茬儿,三个人都有婚约,九哥夹在三个男人中间,以后有得九哥受了! 燕飞樱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给顾楚寒飞眼神。 带着苏荩在詹士府介绍一圈,接着交代这几天的政务,燕飞樱把她拉过来,「说说,你这两天是去找这小情人儿去了吧!」 顾楚寒斜她,「你以后不要再说我没个正形!」 燕飞樱噗哧一声笑出来,「皇姐是怕你同时搞不定三个男人!女人争宠,杀人不见血!男人争宠你只怕还没见过!」 「还能杀我咋地?」顾楚寒瞪眼。 「杀你倒不至于,受累头疼倒都是你的!」燕飞樱笑着道。 顾楚寒挑着眉,「你这是想给我支两招?」 燕飞樱笑的目光流转,「雨露均分,制衡之术!」 「我平衡车开的很熘!」顾楚寒白她一眼,拿了奏摺看。 燕飞樱哈哈笑,跟她说起这两日的政务。 她本就按储君培养,虽然燕帝有顾楚寒,没那么尽心尽力,也有消极怠工的,但燕飞樱凭藉自己聪敏,对这些政务处理很是在行。 顾楚寒也很是放心,看过点头,又去忙别的事。 苏荩看她比在南乐县做县令,带着制造局时还忙,神色就有些不太好。 晚饭都忙的顾不上吃,苏荩更是心疼。 等带着她走两遍从她寝殿到他玉寒殿寝卧的房间鬼道,熟悉了,就拉了她上床睡觉,不许再熬夜忙活,明日早朝,还有事,完全不得空闲的! 「好好!我早睡!」顾楚寒打着哈欠,倒在他怀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苏荩满心的旖旎和满身慾火都被心疼怜爱压下,亲了亲她,陪着她睡下。 天不亮,顾楚寒就醒过来,赶早朝。 苏荩给她穿好朝服,带好朝冠,看她急忙忙吃了点早点,看她迎着月色出去,目光幽暗深沉。 「公子?殿下估计开始早朝了!」清泉看他站了半天,都快成望妻石了,忍不住出声唤他。 苏荩没解释,转身进了书房,启动田螺儿模式。 顾楚寒在早朝上果然被人弹劾,就是她直接带大厉祁王府二公子入住东宫的事情。 这次大批官员站出来反对。 顾楚寒直接拿出婚约和赐婚圣旨,「早在本宫不知道身世之时,就与苏荩有婚约在身。后又有本宫皇舅赐婚圣旨。你们难道让本宫一朝得势富贵,抛弃糟糠吗?」 「皇太孙此言差矣!那苏荩毕竟非我族类,大厉抢先塞给殿下一个皇夫,此举实在居心叵测!」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你们除了会附议还会什么?是建设国防了,还是富足百姓了?大厉若居心叵测,本宫自会带兵踏平他们!但你们想过后果吗?后果就是大厉和南燕斗起来,北辰这个早就狼子野心的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来个统一全国!」顾楚寒沉声喝问。 他们这些人还根本不知道,南燕陆上没有石油分布,而深海中的石油是矿藏丰富,可他们谁也没有那个能耐把它们开採出来!北辰是多,也必定会提出各种条件!只能先跟大厉合作。也只有南燕和大厉共同发展,也互相牵制,才能抵御北辰的壮大和野心吞併! 可那些个老臣也还是坚持反对,他们认为燕帝有韬光养晦,避开嵇圣池和袁家锋芒的成分,但也有玄境这个国师的诱乱和挑拨!虽然都私心里猜测着燕帝和玄境国师的关系不纯,这么多年也已经顾不上,可绝不能再让一个修道之人毁了南燕的皇储!南燕的新希望! 看着他们跪地不起,磕头磕的脑门发红,顾楚寒脸色难看的不行。回头看向燕帝。 燕帝不帮解决苏荩的问题!他本就反对,不可能支持苏荩! 嵇圣池有些意味深长,「几位老大人也实在没有必要如此苦苦相逼,皇太孙同样是大厉贤正帝的外甥女,这亲皇舅的赐婚圣旨,总不能做不得数吧?」 「殿下和那苏荩辈分都差着呢!」一老顽固愤然道。仿佛顾楚寒已经乱了人伦了。 顾楚寒怒了,「娶谁嫁谁那是本宫的私事!家事!你们休要管的太宽了!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管好吧!」 她这话一说,那些老臣更加反应激烈,「殿下!帝王无家事!你的一个『私事』有可能引起倾倒大厦之力!万万不可!」 更有个老学士直接要撞柱子,逼顾楚寒退掉和苏荩的亲事,「我南燕皇储绝不能要一个居心叵测的外邦皇夫!皇上明鑑!苍天明鑑!」 顾楚寒一惊,立马一个飞身冲过去,把他一把抓住,推到地上。 老学士一看没撞成,爬起来就要再撞。 顾楚寒再一把推着他后退,「来人!去本宫那取两支上好人参来给傅老大人调养身子!」 众人正惊着,一听她这话忍不住疑惑,搞不明白了。 顾楚寒语重心长道,「傅老大人!本宫知道您老人家一向清廉节俭,你想要人参也不能用这么激烈的办法啊!」 直接给傅老学士盖了讨要人参闹事的帽子,让傅老学士直接气的气血上涌,两眼发黑,差点真的吐血! 有人忍不住想笑,皇太孙气人的本事还没见识过吗?庆王都被气吐血过,袁皇后都不是对手,跟她对上!?找气受呢!不管怎么说,只要皇太孙励精图治,把南燕带上盛世,百姓富足,她多选个皇夫也没啥!就算苏荩是大厉的王孙公子,那皇太孙自己的江山龙椅,是怎么着也不会让别人的! 顾楚寒扫视一圈,「还有哪位老大人也需要人参啊?」 她的人参,谁敢要啊!接了这个人参,就等于接了挑战书啊!而且涉及钱财,傅老学士都被弄了个要人参,那气的都快昏过去了,谁敢要! 顾楚寒又语重心长搀着傅老学士跟众大臣道,「这苏荩呢,是皇舅当大厉未来栋樑栽培的,之前是百般阻扰反对我和他的婚事!只他和我早有婚约,皇舅遇刺,他立功,讨了一份空白圣旨,自己填的!也是为拒绝北辰五座城池的联姻要求!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都几年的婚约了,你们又不是媒婆拆它干啥!本宫这自家江山,还能让别人了!?我又不傻!」 看她这就快要平息下来,还缠着傅老学士,当人家孙女去了,不仅皱眉,「婚约已定,各种爱卿也就不必再议了!退亲的代价也非我南燕此时可担的!」 是啊!婚约都已经定下来了,真要强行退亲,那就是打大厉的脸,岂不是得罪大厉!?如今南燕可还贫穷着呢!比不得大厉富强! 这件事就在早朝结束,顾楚寒没有回东宫,而是接过黑胡拿来的人参,亲自搀扶,送傅老学士回府,还开解了一路,「老大人!那苏荩娶了也有好处呢!不仅跟大厉打好交道,咱们也好进口南燕没有的煤矿那些东西,还有火器技术那些!这苏荩对我死心塌地的,修为废了,被北辰暗算差点快死了,死了也要找我,咱总不能辜负吧!再说他也算是个治世人才,咱不用白不用啊!以后要是有个啥啥的,再休了他!」 傅老学士看她亲自搀着他,胳膊还夹着人参盒子,又被她开解一路,听她讲的她那些富民强国的想法,心下已经松动了,一听她这话,就猜出她这是哄人的,哼了声,「你这是想要唬老夫呢!」 这糟老头儿还真顽固!顾楚寒面上呵呵笑,「老大人说哪的话!我这是需要老大人支持!我才能在前面冲锋陷阵啊!这要后院起了火,我哪还有精力时间往前沖啊!那百姓们可都还等着呢!」 傅老学士总算松口,没再跟她作对,但不要她的人参。 顾楚寒硬是把人参放下,「我今儿个回去做上两锅石子馍,也给老大人尝尝西北的面点饼子!」 她说到就做到,回到东宫,赶紧吩咐黑胡准备材料。 黑胡应声,立马就跑向膳房。那石子之前就准备好了,怕她用起来想起苏荩心里难过,都没提过,也没用过。今儿个终于拿出来了! 苏荩看她忙了政务,还要安抚讨好那些朝臣,那脸就没有好过。 「来帮忙!」顾楚寒喊他。 苏荩卷了袖子过来给她和面,让她只擀面饼就行。 大热的天,因为手底下和面,有面粉又不能扇风,就算一身功夫,也热的满身汗。 一锅又一锅的石子馍出来,先给燕帝和玄境送了份,给皇后和万贵妃孝敬了份,其他做的都给朝中傅老学士那些的老大臣家中送过去。 皇太孙亲手做的石子馍,给了那就是赏赐!是殊荣! 倒是让那些老臣都消气不少,还是有固执古板的,先给供奉一下,这才吃。 一时间京中到处流传起石子馍的传说。 顾楚寒扶着腰起来,「赶紧给我弄水洗洗!受不了了!」 「水已经备好了!」映雪和映染拿着衣物随着她进了浴房伺候。 从水里出来,又喝上一大碗冰镇消暑茶,顾楚寒才在饭桌前坐下来,「我偷吃了两个石子馍,已经差不多饱了!」 「只吃些菜,喝点汤!」苏荩把已经晾好的鱼丸汤递给她。 顾楚寒闻到了莲子清香,一看里面果然有水嫩的水莲子,就着几个凉菜,喝了一碗。 这边事情刚平息,那边就接到北辰国使臣来燕的消息。 「这是又搞什么么蛾子?」顾楚寒忍不住皱眉。 「赫连云又想掺上一脚了!」苏荩黑沉着脸。 她成了南燕皇储,赫连云是再没机会了,不可能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丧心病狂的搅乱一个南燕国,把顾楚寒带走,又不护不住她几年! 赫连云想为自己皇弟争取一下,也是为了示好。他查到了严俊风在做的东西,竟然从地下抽了黑乎乎的浆液,在炼化那些东西。他试过,那个东西比煤矿还燃力兇勐!可以直接点灯! 但顾楚寒要那个黑油绝不可能就为了点灯!定是用作蒸汽机的!要不然严俊风也不会冒着危险跑到北辰敢开矿!但这个东西要用对,还是得掌握绝对秘术的顾楚寒来!北辰也只能和南燕交好! 北辰国使臣来南燕,让整个朝堂上下都绷紧了弦。他们可跟大厉不同!南燕皇储是大厉的外甥女,大厉怎么也不会跟南燕打起来,这北辰国可就不同了!那是一只狼子野心! 听这次来人是赫连云,也有人想起詹士府的赫连越,如果东宫再多一位北辰王爷做皇夫,那这皇太孙的后台势力,可就更加不容小觑了! 本想试探东宫,试探苏荩的人也都按捺下来。 赫连云之前就了解过南燕的情况,他是开了汽轮机船走水运来的,到了码头又换马车。一路走来看南燕底下百姓的情况,忍不住感嘆。这么贫苦的一个南燕,她做了储君,不知道是南燕之福,还是她的不幸! 而沿途百姓看他那绵延几里路的大车队,都暗暗咋舌。这拉的都是啥啊?竟然这么多!?这是带了兵器带了啥暗器来偷袭的吗!? 官府却早就验看过,全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冰,是赫连云送给顾楚寒避暑的。 南燕宫中也有冰,但南燕地处南方,制冰不易,即便是冬天,从北方买来也是不太容易,会耗费大量人力财力。 顾楚寒仗着有武功,反正也热不太狠,殿里也阴凉,基本上不用。 听赫连云的贺礼竟然三十大车的冰块,顾楚寒也觉的嵴背凉起来,「那个!正好天热,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受不住暑气,今年上报暑热致死的老人也是不少,这些冰就都给那些老大臣们分分,让他们避暑吧!我就你这个制冷器就够了!」 他有修为时身上还热热的,冬天里抱严实了都能把她热醒,修为没了之后,反而越来越温凉,真是冬暖夏凉,抱着舒服! 苏荩笑着吻住她,扣住她的脖子,长舌翻搅勾缠,深深蜜吻。 对他动不动就要亲亲的举动,顾楚寒已经亲多不怕羞,亲亲更上瘾了! 那边赫连云进京,顾楚寒和苏荩一块出面,带礼部官员迎接,同时在的还有凤臣。 看着苏荩那么快就修养好伤,两人还和好如初,联袂出来迎接他,已经被南燕认可,赫连云心里一阵阵抽痛憋恨,「寒儿!好久不见!」 顾楚寒呵呵,「本宫等候多时,欢迎云王爷驾临我南燕!里面请!」 听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话语,赫连云眸光一阵幽暗,「我们二人也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顾楚寒可没他这种背地捅刀的朋友!刺杀苏荩的已经确定是北辰术士高手。玄境就算再有命,他和苏荩师出同门,都不会要他的命! 「云王爷还是请吧!」苏荩声音淡凉又客气道。 凤臣也有礼的笑着伸手,「云王爷请!」 赫连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而她身份变化成了南燕储君,那些男人也有了名正言顺都站在她身边拥有她的资格!只有他,此生无望! 因为按的是时候,燕帝直接召见了。 赫连云先送上国书,又把送给顾楚寒册立皇储的贺礼单子送上。 知道她缺钱,之前北辰赔偿大厉的三箱金银珠宝,贤正帝给了她一箱,但也远不够她用,所以这次赫连云又给她带了满满两大箱,不少是他自己私产。还有那些冰! 顾楚寒收了礼,立马就把那些冰一车一车的全都给朝中有功的上了年纪的老大臣们分分了。 满朝文武都称赞顾楚寒,赫连云听后,剑眉微挑,俊脸之上挂起笑意。
第250章:坑死北辰 至于赫连云送上的金银珠宝,顾楚寒一向奉行花别人的钱办自家的事儿!全都收了用以今年对各地农耕先进县的奖赏。 这银子反正不是户部的,恭贺的国礼送给了燕帝,那些金银珠宝都是顾楚寒的,她愿意奖赏给农耕先进县,又不用他们出钱,他们乐得轻松,等收缴田税的时候多增加国库收益! 看她一点没变,赫连云心里又隐隐作痛。他心里太渴求她,太想要得到她了! 顾楚寒却一点不想得到他,除了面上必要的接见招待,其他一概不理,「交给赫连越去,他反正如今也在詹士府干着,正好代表我了!俩人又是亲兄弟,肯定有话说!」 赫连云看着出来见他的人,苦笑不已,「是她打发你来的?」 「皇兄!你不是已经都已经放下了!?」赫连越忍不住蹙眉。 「我只是有点不甘,不过也知道的!」赫连云说着斜睨着他,「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要是得偿所愿,皇兄心里也替你高兴的!」 赫连越翻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没啥希望,你这一弄,我更没希望了!」 「还怪起皇兄来了?如果我不来,你能干成个啥?辛辛苦苦给他们搞发展,搞制造,他们没一个把你当北辰皇子的,你真能入了她的东宫?」赫连云笑问。 「谁说的啊!他们也都挺敬着我的!」赫连越嘴上说,心里却也知道,他来这一趟,正式建立起北辰和南燕的邦交,如果促成合作,那他在南燕的地位也能提高,能以北辰势力帮楚寒更多!那他的机会自然也就大了!他是北辰皇子,可苏荩这个大厉王孙公子不是已经打头阵,被收进东宫了!? 赫连云知道他就是嘴上硬,也不满他好心里有寒儿。而他来这一趟不光为了合作,也是私心里想要给她撑腰。 嵇圣池和袁家却根本都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北辰中间隔着大厉,就算他们造出了汽轮机船,可以从海上过来,可要打南燕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他想要插手南燕的朝政局势,可嵇家和袁家哪个都不是吃素的! 威吓一下别的倒是很管用。 底下的百姓都看着连北辰都派了王爷亲自来送那么多贺礼,还有那新型的大船,开起来就想飞一样,还会冒烟,皇太孙是果然厉害!这储君的位置是越做越稳了! 凤臣已经开始防备赫连越,南燕女帝的皇夫连大厉王族子弟都不用,更不会用他一个北辰皇子。可有了绝对的利益,比如北辰的武器支持,又有苏荩打过头阵,反对的文武大臣已经被楚寒摆平,那收赫连越的可能也是眼见着的! 杨麒孝倒是学了一堆讨好女子欢心的花花样子,可他觉的那些还不如他自己做个吃的给楚寒送过去显的心意!做菜不行,他就学做点心! 羊乳小馒头,发糕,小糖包,这些蒸的也简单倒是学得很快,挑了能见人的给顾楚寒送来。 结果顾楚寒不在,东西就送到了苏荩的跟前来。 看着还冒热气的小糖包,苏荩脸色黑了又黑,「告诉他,殿下不喜欢吃糖包子!」 杨麒孝一听东西又到了苏荩跟前,一下子就有种侧室先进门,拦着正妻示好的忿忿不平。 转身回家,杨麒孝又做了皮薄馅儿大的豆沙包,赶着顾楚寒外出回宫时给她送来,「虽然面不是我发的,却是我和的,馅儿也是我熬的,我包的!苏荩说你不喜欢吃糖包子,你……你尝尝好不好吃!没有加太多糖了!」最后不忘上苏荩的眼药。 「额……谢谢你了!那个,你以后不用做这些了,还是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顾楚寒不敢接,又不好不接。 黑胡看了眼,上去伸手把食盒接了过来,「写过杨将军!」 杨麒孝有些委屈。苏荩做了她就开心的过去吃,他学了那么多遍,好不容易才做出像一点点样子的,她还说他不干正事! 苏荩为了碾压他们,天天都给顾楚寒吃上一碗冰酪,也不狠拦着她吃小龙虾,虽然床上依旧有点凶暴,也控制着在顾楚寒承受范围之内。 顾楚寒这会哪有多余的精力『怜惜』杨麒孝,「行了!以后别送了!你专攻你擅长的,做到无可替代就行了!我还有事回去禀告,先走了!」 黑胡几个也行了礼,跟着她回宫。 杨麒孝绷着脸回了家。 凤臣看他这样,眼神闪了闪。苏荩在这,楚寒的心全都在他那了,他和杨麒孝越来越没位置了。或许,什么时候他能真心的给她选举别的皇夫,只为她好,才真正修到家吧! 而他也发现,只要是政务上的事,制造局和造船厂的事找顾楚寒讨论说事,苏荩并不太多管。他怕是也在慢慢的妥协! 顾楚寒拿着最新的消息直接赶到御书房,「皇爷爷!有事汇报你!」 「什么事汇报?」燕帝忙放下手里的笔,动了动腰,做了十九年傀儡皇帝,一下子励精图治起来,又上了年纪,还真有些受不住。 「还是商贸的事!」顾楚寒是干点啥,都有人作对,底下那些人又容易被煽动,真是气死不行! 燕帝知道她想最快速的提高南燕的经济,让她先别慌,「你现在手里事情那么多,桩桩件件都自己跑,还管农耕的事,哪忙的过来!你得学会用人!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就是用人!」 「我知道!这不是刚开始,我先小部分实验嘛!」顾楚寒也想放下事情给底下的人,可有些事汇总到她这里来,她总不能不管出现的问题,毕竟有些问题她也不好解决,得请玉玺! 燕帝先帮她解决商贸的事情,又问起北辰的事,「他们真的就目的单一?」 顾楚寒皱起眉头,「北辰查到了我姐夫炼化石油的事,赫连云这次来南燕,目的是冲着燃油机器来的!我原本想着先跟大厉那边联手,把燃油机做出来,最后再赚上北辰一笔。现在只怕落空了!我先忙完商贸的事,估计他也会等不及找我商谈合作的事情!」 看她都有规划,燕帝点点头,又伸手点她的头,「一天到晚钱啊钱的,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有钱才好办事儿啊!」顾楚寒嘿嘿笑,招唿一声就又走着,江家和程沂那边还都在等她信儿呢! 程沂看办成,点头,「行!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你就不用忙了!」有皇帝大力支持,她的工作也果然容易些。他现在还不好入南燕官场,那就先帮她把经济这一块抓好! 「好!那就交给大哥了!」顾楚寒完全放心。 这边刚空下来一点,赫连云的人已经堵过来,「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吧?就不想跟我谈谈?」 「谈啥谈!老子不教你还能抢?」顾楚寒怒道。 「那你说说,想跟我换什么?」赫连云笑看着她,眼中带着宠意。 顾楚寒斜了斜他,「你确定能当家做主?」 「完全可以!」赫连云点头,他虽然想不通她的那个燃料和机器如何用的,但她造的东西也绝对值得!他也不忍心她和嵇家袁家两大巨头相斗,手里没有得用的武器! 「我要两艘汽轮机船!现货!」顾楚寒直接道。 赫连云愣了愣,「这个……给不了……」 顾楚寒翻他一眼,「那免谈吧!」她现在就需要大船出海用,越多越好! 还真是每次都让他为难的题!赫连云苦笑,「北辰现在一共就三艘汽轮机船,你要两艘是可以答应你,但现货给你,真的给不出来!」北辰也在做出海商贸,把船给出去,不光船的问题,还是海外贸易市场和机会的问题! 「那行!以后我卖机器,你们卖燃油,互相给钱就完事儿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顾楚寒就不信买石油的钱能贵到买机器的钱!那些人蒸汽机都还没摸太明白,内燃机教给他们都难学! 「一艘行吗?」赫连云问道。 顾楚寒呵呵,「云王爷可真会砍价!杀人不过砍个头,你张口砍一半!还腰斩啊!?」 面对她的讽刺,赫连云只能苦笑,「另一艘明年春上给你行不?我知道你现在手中没有兵力,也没有武器,你需要那些!」 「那行!要不,另一艘借我使使?今年保证还你!」顾楚寒看着他,满眼希望。 北辰也在积极准备,今冬出海商贸,已经把汽轮机船让出一艘给她,赫连云看她希冀清透的大眼,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他同意了,事情也办不成,「寒儿!要不跟大厉借借?」 「那免费两个油矿!」顾楚寒又提出新的附加条件。 赫连云也是完全没脾气,知道她在汽轮机船和燃油上只能让其一,最终点了头,「寒儿!你知道哪里有矿吧?!」 看他近乎肯定的眼神,顾楚寒直接道,「你家有矿!你家就在矿里!」 赫连云忍不住笑起来。 最后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顾楚寒把选的两个石油矿一个定在了中原,一个定在了严俊风勘测的安昌县,离海上码头近,可以用船运直接运到南燕。定在中原的也走船运,顺着黄河道。而河岸不好走时,又可以借道大厉走陆路。 顾楚寒当即就把她当初造的那馊汽轮机船挑出来,「就要它!」 「大的那艘给你!这艘船是我的!」赫连云不同意,不能连艘船都给他要走! 原本顾楚寒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怕他不答应,一听这话,立马上去把那艘大的仔细检查,试航之后,「好!就要这艘大的!」 本来就拉了冰块过来,现在给了她也正好。 赫连云也拿到了顾楚寒的图纸,内燃机发动机,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儿,全都是需要摇把的!没有一键启动那回事儿! 顾楚寒也接受北辰的工匠师傅来南燕学习,但头一年的内燃机发动机都不能带回北辰,「我不偏不倚,大厉也一样!头一年都不准带走!至于炼化石油的,我会跟姐夫说好,等石油矿开起来,你们就可以派人过去学!」 「好!」赫连云应声。 一切都商量定,合同上互相签字画押,盖上玉玺。 赫连云看她用完直接赶他走,终究嘆了嘆气,「你要的武器,我回头让禅悦师父带人秘密送来!」 「行!」这送来的东西,她可愿意接了! 送走了赫连云,顾楚寒转身就投进位造局和造船厂里面,刚刚建成,立马就阻止了人员开始行动起来。 大厉那边,也把答应借的一艘汽轮机船送过来,同来的还有严俊风。 想像了她的威风和困境窘迫,看到她除了瘦了点,还是老样子,苏荩也在她身旁一块,严俊风总算彻底松气,「收到信,奶奶和你大姐,若娘她们不知道多高兴!」 「等我忙完这一段去看她们!」顾楚寒也想她们了,总觉得跟她们在一块才是家的感觉。 「家里给你的东西,村里给的,还有其他人给的,这船上有一大半都是给你的!吃的,用的都有!你要的东西也都在了!还有这船!」严俊风让她找人把东西拉回去。 顾楚寒笑起来,「好!」这边安排下去。 那边清泉和黑胡已经带人把东西接了,一车一车都运回去。 听了和北辰的交易,严俊风忍俊不禁,「赫连云要是知道这艘船只是你借来的,北辰的船却被你实打实坑了一艘,指定要吐血了!」赫连云不吐血,昊武帝也要吐血了! 「我管他们吐血不吐血!想白白拿走咱的机器和技术,再反过来打老子,没门儿!」顾楚寒可太清楚北辰的打算,所以对苏荩不惜大手笔要他的命。要不是她还有用处,她也玩完! 「那这次出海商贸的你准备怎么办?北辰是吃定这一块了!」严俊风问她。 顾楚寒皱起眉,竞争,肯定是要竞争!
第251章:幸福的冒泡泡 好在顾楚寒不光南燕,还背靠大厉,这次借船,也会帮带一艘大厉的货船,三艘汽轮机船满载货物,只能销到南洋几国。 「我让江家那边提前准备好另外的货品,如果北辰也要到南洋几国去,另外的开去日照国。如果他们也是吃两边,那就凭本事卖货了!」顾楚寒其实想跟船,可这次虽然提前已经有人在暹罗南越那边筹备,可也得几个月才能返航。她要走,皇爷爷肯定不同意,而南燕的形势也不允许。 「不用担心,他们奸商有的是手段。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要他们了!」苏荩安抚她。 顾楚寒睁着眉毛看他,「那些不是你的人吗?」 「不是!不过能放心用!」苏荩摸摸她的头。 顾楚寒狐疑他是看不上他们!? 严俊风也让她不用担心,「放手让他们去干就行了!他们也出过海,也是有经验的,这次带着武器,有海匪也不怕。你纵览全局就行了!你这才多久熬瘦了一大圈,让奶奶和你大姐看见不得心疼了!」说着斜了眼苏荩。暗怪他没照顾好人。 苏荩每日都心疼她,也只能帮着把他能经手的事情处理好,但有些事必须得她这个皇太孙过手,他也只能调养好她的身子。 「万事开头难!我就是不放心,怕开头开不好!就交给他们去闯吧!」顾楚寒笑着解释,「走吧!姐夫!也到我宫里去看看!」 严俊风应声,跟着她入京,一路上说着家里和顾家村的情况,「听说你是南燕的皇太孙,整个顾家村都震惊懵了,还说有你的龙气庇佑,所以才一方富足,子弟求学成才的多!要给你盖个庙,立个雕像供奉!你之前就说过,所以奶奶帮你拒绝了!」 顾楚寒点头,上次和苏荩在木屋时想过回村里看看,不过怕影响起不好的,苏荩又修为尽失,这才没有去成。 他又说起京都的情况,「柳家那个柳三小姐柳宜灵亲事定了,一个新科进士,我看过,人品还看着不错,五郎和他接触过几次。从你真正的身世身份昭告之后,她之前倾慕的事也就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谈,也都善意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顾楚寒察觉挨着某人的半边身子凉了凉,忙转移话题,「莉娘那边还好不?」 严俊风笑着瞥了眼苏荩,「很好!如今五郎庶吉士之后也算是前途稳固,顾家又出了你这个南燕皇太孙,虽然你把十郎带过来了,可皇上封了奶奶做老封君,公主府也依旧让住着。叶氏过了百日,何嘉就以照顾儿女打理后宅之名扶正了莉娘。叶家那边虽有不满,也知无法阻拦,倒是没啥事儿!」 「嗯!那就好!」顾楚寒想了想,想不起来要问谁,就干脆不问了。 严俊风说起二房,「我来时要求我把顾七郎过来找你,让你给安排个前途,给奶奶狠骂了一顿!」 顾楚寒想起来了,「我就说二房不可能不闹腾!」 严俊风笑了笑,「不过家里看是看不住,指望二房那边,既然想着了,得个空怕是就偷过来了!你这边也有个防备的!」 顾楚寒还没把顾七郎放在眼里,「他要不怕小命丢在这边!」 刚到京中,顾十郎也赶了回来,「姐夫!」 严俊风笑着拍了拍他,「好小子!长了不少个!来了南燕没少吃吧!」 「哪有!我是本来就该长个了!」顾十郎笑着白他一眼。 兄弟见面,自然亲热,顾楚寒摆了宴,又喊了程沂也回来,几个人老熟人坐在一块吃饭喝酒说话。 严俊风看看当初执意要来南燕的挚友,又看看顾楚寒身旁时时刻刻宣誓主权的苏荩,心下暗自摇头。看他精神好了,只要他自己高兴,那就让他留在这边吧!至少不是在大厉时那般没了灵魂活力! 几个人一番契阔,严俊风就随程沂去了他的住处,安置在他那里,正好两人久不见面,也好好说说话! 晚上顾楚寒抱着苏荩的胳膊问他,「姐夫的命中灾厄是过去了吧?他这次想跟着出海看看情况,我不太放心!」 「不让他去了!管好他的纺织厂和石油矿就行了!」苏荩抱住她。 「就是说还没过去?」顾楚寒仰头看他。 苏荩摇摇头,「命势也瞬息万变,牵一髮动全身的。他命中注定灾厄是已经过去,但总有些不稳之象,拦住他就是了!」 顾楚寒点点头,「那行!不让他跟着!」 商量决定好,就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裴江孟萧四家也都全力筹备起来,他们是带着任务出海,和以往也不一样,纯碎赚钱,这次可要精心再精心,还要与北辰的竞争。 制造局和造船厂很快建好,也投入生产和研造。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嵇家和袁家都静悄悄的,仿佛顾楚寒一家独大了。 顾楚寒也知道这是利益刚刚开始,如果投入那么多金银钱财和人力,而被他们毁了,就彻底失掉了民心,只要她还活着,不,就算燕家其他人一唿百应,也让南燕内乱起来。 「看来大厉和北辰还是有点作用的!」她摸着下巴寻思。 苏荩眉头跳了跳,「要不要把赫连越也给你收进来?」 顾楚寒一个激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黏煳的扑到他身上,「我只要你!」 苏荩轻咬她的下巴,脸颊,贴在她耳边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敢,我打断你的腿!」 顾楚寒忍不住想笑,这货幼稚起来真是没眼看! 「不许笑!」苏荩抬眸瞪她。 顾楚寒就笑,两手环着他脖子,两腿也缠上来,舔了舔唇瓣,「你操哭我,我就不笑了!」 苏荩双眸瞬间幽暗,黑欲暴烈,目光吞噬的盯着她,抱起她转瞬回到他寝房里。 狂风暴雨般的连要了她几个时辰,顾楚寒哭着投降,整个人昏睡过去。 次一天沐休,顾楚寒一口气睡到午后时辰方才醒过来。 屋里用了冰,沁凉舒爽,淡淡的幽香飘荡着,还有饭菜的香味儿。 顾楚寒动了动腰身,吸了吸气,忍不住嘟囔着咒骂,「简直又禽兽!又恶劣!一句都不能撩拨!」要还是个连亲都不要不要不要的羞涩田螺儿,她才真是有福了! 听她醒来,苏荩立马放下公务,快步到里间来,轻抚着她的脸颊笑容餍足,「饿不饿?」 「不……不饿!撑着了!」顾楚寒摇摇头。 苏荩失笑,抱她起来,「起来吃饭!」 顾楚寒松口气,她没说错话!然后黏煳在他身上,让他给她梳头绾髮,让他餵饭。 制造局和造船厂开工,赫连越和顾十郎都搬去了制造局那边,严俊风走后,程沂也去忙经济商贸的事去。 除了时不时在眼前晃悠的凤臣和邀宠的杨麒孝碍眼,苏荩的小日子除了辛苦点,是幸福的冒泡泡了。 暑天很快过去,迎来凉秋,虽然南方的秋天非常短暂,但对于地里的稻米玉米来说,却是到了收穫丰收的季节。 程沂这边也全部安排好,筹备好,三艘汽轮机船满载货物,出发前往南洋几国。 今年种植玉米的全部免了田税,开荒的免三年田税,又有明旨,三百万两银子的奖赏,要表彰农耕先进县。老百姓们更有干劲儿,不说玉米的收成,就是其他稻米和棉花红薯大豆桑麻的收成都涨了不少。 而各地评选丰收老农,种植能匠的结果也出来,顾楚寒一面让人去各地调查,私下又让大鬼去调查结果可有虚假,然后和几个经济之臣评选出先进县,给予奖赏。 果然有虚报的,还有调查小组帮着隐瞒的。 顾楚寒把证据砸出来,顺势又剷除一批无为贪污的官员和人手。 看她动作一直不停,先动了上面的官员,这又开始动下面的官员,有人坐不住找嵇圣池,「王爷!您可不能不管啊!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皇太孙可杀了多少人?流放地估计都快满了!」 嵇圣池惬意的泡着茶,不在意道,「杀了就杀了,反正留那些蛀虫也是没用!」 「王爷!可有不少我们的人啊!这次要是再放过,那底下的人可都寒心了啊!说王爷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看他幽深的鹰眸瞥过来,说话的人立马住了声。 「之前不是交代过,都把手给本王洗干净了!哪天证据砸到本王的面前,本王也管不了。」嵇圣池幽幽道。 看他们还想说,他身旁的手下闫晨冠,厉眼扫下去,「那些不长脑子的人早晚惹到祸事,到时候拉你们下水陪葬!皇太孙帮着收拾,还省的脏了主子的手!」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也正是他们怕的地方,怕被攀扯出来,牵连上。 「还牵连不到你们,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最近风暴过港,你们都紧一紧自己的皮吧!」闫晨冠冷声道。 几人应声,看看嵇圣池再没有交代,只得退下。有人忍不住抱怨,「皇太孙就算后台再硬,南燕的地盘她能强过王爷?不过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女子,看王爷竟然避其锋芒,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王爷也年纪渐长,只怕有些事力不从心了!」 「我看是王爷另有别的打算,你们还是别乱说了!」 几个人嘆了口气,找地方一块饮酒去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到顾楚寒这里,「管他做什么,把他给我盯死了!」 「是!小殿下放心!」大鬼盯梢已经很有一套了。而且苏荩给他的阴纸符,教的他阴气修炼也让他强了不少。 打杀了一批基层官员,等奖赏再往下发放的时候,已经没人胆敢贪墨,倒是七八成都到了老百姓的手中。 看到种玉米真的免田税,种的好还真的有奖赏,又打死那么多搜刮民脂民膏官员,各地百姓也都忍不住叫好,称赞顾楚寒。 有人说顾楚寒沽名钓誉,做这些事就是为了收买民心,还用的私产银两,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收买民心!甚至有人奏本到燕帝这里来,示意他顾楚寒已经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燕帝是巴不得顾楚寒安安稳稳的接下皇位,跟玄境商量,「等明年楚寒就二十了,男子也是及冠之年了,不如选个日子把皇位传给她,我就做个闲散太上皇,后宫有了人,也能架空了袁氏!」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是再等等吧!这把火现在还不是时候烧!」玄境还不知道苏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是修为尽失,每日里在东宫帮着楚寒处理政务策划等事,贤惠的不行。但以他的脾性,必定是有打算的。 燕帝一想顾楚寒的激进,还是不够沉稳,而且不太懂为大局牺牲,「再帮她看一年!」 顾楚寒已经大刀阔斧的准备砍一砍基层吏治问题,从下面查起,看能砍到哪。 突然整顿吏治,朝中大半反对,少部分人支持。 顾楚寒却是铁了心,「今秋农耕收成奖赏之事想必各位大人都了解了,连这种事都办不好,反而让一些痞子无赖和亲信恶霸拿了奖赏,如此官员,还配称为父母官吗?基层吏治必须要整治!那些捞财害命的昏官恶官,也必须要惩处!哪个觉的不需要,没必要的,本宫就先查查他!」 满朝文武又有几个经得起清查的?总是有怨言,但随着顾楚寒威严日盛,也都熄了声。 旨意发下去,鼓励百姓举报,举证,各地官员如不配合,严惩不贷。 革职了几个之后,这件事立马让基层的县官县丞都重视起来,小心翼翼的修补自己。 政务有燕飞樱,总务有苏荩,顾楚寒算是轻松了不少,就专致力眼前的两件事,制造局和造船厂,基层官员吏治整顿。 因为和北辰合作起来,商贸上也侧重了过来。 顾楚寒大力鼓励百姓开山种植优质水果,驯化野果,桑麻丝织品,他们出口到北辰去。 江家因为提前接到顾楚寒的消息,加价收购了优质的砂糖橘,蜜桔,橙子和柑子走船运北上到北辰。 安昌县的石油矿是归他们南燕,那边的码头已经建好,港口也是他们的,从安昌县上岸,也可以带动那一带的百姓富足起来,也不至于太过排挤他们,给石油矿作乱使坏,毕竟开採石油的工人了有部分还是需要当地的百姓里面选。 燕飞樱拿着一卷消息过来,「楚寒!这个你看看,今年要不要处理!」 顾楚寒一目十行,「袁家谎报军饷?可有实证?」 ------题外话------ 推荐《女帝归来:暴君榻上宠》作者顾轻狂,有兴趣可以看看哦。 一朝穿越,她成了残暴好色的一国女帝,附带三千美男供她享用。 黄真真以为,她走了桃花运。 不曾想,人生如戏,全特么的靠演技,这些美男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主儿。 「陛下,这是您今晚翻的牌子。」太监双腿颤抖。 「靠,怎么又变成他了。」 一个风华绝代,俊美绝伦的男子推门而进,勾唇一笑,「我翻的。」 「……」 人前,他杀伐果断,残忍冷血,人人战慄。 人后,他宠妻如魔,护短专情,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白天,他温润如玉,谪仙出尘,一本正经。 夜晚,他化身为狼,一遍遍索取,不知疲惫。 黄真真怒吼,「你到底要怎样?」 男子长臂一揽,宠溺道,「要你。」
第252章:弄袁家一下 燕飞樱之前把自己当储君,首要除掉的就是袁家!因为袁家手里握着太多兵权,拥兵自重,一旦出现问题,太过严重!所以她搜查过很多关于袁家的罪证,但都不足以一下子扳倒袁家。 而谎报军饷,却是袁家每年都会做的事,所以她证据确凿,肯定的点头,「有证据!就看你要不要顺势动一动袁家!」如果袁家敢有异动,她那边有大厉援手,北辰这个时候也不会威胁到大厉,虽然隔得远,但对于术士来说,不是太大问题,要除掉袁家,只有她可以! 「给我看看!」顾楚寒伸手。 燕飞樱把她查到的证据递给她。 顾楚寒查看一遍,蹙着眉想这个事儿。袁家是肯定得剷除了,只不过早晚,袁家自己也知道。她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现在查这个,等于打草惊蛇,只会让袁家把尾巴藏的更深。但要是就这么放过,她好不容易创收的那点可怜巴巴的银子,刚进了国库转眼就进了袁家腰包。 燕飞樱看她犹豫,就让她先考虑一下,「回去跟你家田螺儿也商量看看!」 看她有些揶揄的眼神,顾楚寒翻她一眼,拿着东西转身去找苏荩,「田螺儿!」 苏荩正忙手里吏治整顿的事,听她叫,抬起头,放下笔,起身过来,「怎么了?」 顾楚寒吭吭唧唧的过来,伸着手过来抓着他腰间的衣裳,「皇姐说我身上有一股田螺儿味儿!」 苏荩以为怎么了,刚心疼的环上她,就听她这话,想到昨儿个就给她喝了点新的补汤,以往都是他的一次都撑不过,昨夜却缠着他还要,疯狂了大半夜,忍不住两耳通红,低头吻了吻她,手下却摸到她腰间的一叠纸,伸手拿出来。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这傢伙能掐会算,还会直接搜身,她就别想有一点隐私私了!? 「燕飞樱给你的?」苏荩问她。 顾楚寒收回思绪,点头,「哦!对!正要问问你要不要弄袁家一下!」 「你的想法呢?」苏荩知道她有时候急性子,这个节骨眼上要弄袁家一下也无不可。但是燕飞樱…… 顾楚寒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也是怀疑燕飞樱,她身边的人好像都怀疑燕飞樱不安好心,「唔……弄袁家一下,会心里爽一爽!但是后宫的老袁估计会给我立规矩!」天天站到凤阳宫外等请安,她也很郁闷的! 燕帝畏了袁皇后那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习惯和阴影,虽然现在强势了,也会下意识的畏她,毕竟袁家还握着南燕的七成兵权,要起兵造反,分分钟的事!只是突然半路杀回来个顾楚寒给把一切都打乱了! 「那要不要?」苏荩想让她高兴,可不想让她对一个心思不纯的人倾注感情! 顾楚寒立马捂住衣襟往后躲,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苏荩无奈宠溺的笑着把她拉过来,「我说话算话!不要乱想瞎想!」 顾楚寒才不信他,「那就弄他们一下吧!大不了让我请安的时候多等会儿!」 苏荩揉揉她的头,「控制证人和证据的事就交给安平公主吧!」 顾楚寒眨了下眼,明白他的意思,「行!那听你的!」 这事她说要,燕飞樱没用她出声,直接就把这事揽了下来,「证据和证人我先让人控制住,不过这人回来的路上不太顺利,可能要个几天!」 「好!就麻烦皇姐了!」顾楚寒连连点头。 袁家发现时,立马就派了人拦截追杀。 不过燕飞樱不是吃素的,手下网罗了不少高手和死士。 虽然路上歷经惊险,还是把证人送到了京中,连同帐本和名单一同交到顾楚寒的手中。 顾楚寒当日早朝,直接奏本,袁成方和袁成厉谎报军饷,私吞军饷,帐本上一笔笔都记的清清楚楚,名单上牵扯到十数个将军将领和十数个副将护卫兵。 事情捅出来,一下子震惊朝野! 不过这些文武大臣却不是震惊袁家谎报军饷,私吞军饷之事,而是顾楚寒脚跟没站稳,风风火火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都连着烧了多少把了,整顿吏治的事还没结束,这又惹上袁家,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燕帝大为震怒,「传朕旨意!命袁成方,袁成厉速速回京受审!」 朝堂之上寂静了片刻。 「杨麒孝何在!」燕帝沉声道。 「末将在!」杨麒孝出列行礼。 燕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信任,「真命你前去北营,接替袁成方!」 「末将领旨!谢恩!」杨麒孝下意识的看向顾楚寒,他终于派上用场,要去北营,不在京中,就无法天天见到她了! 顾楚寒知道交给他了一个难题,袁家把持兵权,却也在驯养自己的兵,袁家人管了将近二十年,他一个新人贸然过去,只有手里的一张圣旨,别的都没有,不仅难以接管,还有数不清的麻烦和危险! 杨麒孝却不怕,他早就想到这一天,也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看她担忧的目光,心里微暖。 散朝之后,燕帝在御书房见杨麒孝,顾楚寒和凤臣也在旁。 「皇上,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杨麒孝单膝跪地,郑重承诺。 「快起来!麒孝!北营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燕帝亲自上来扶他起来。 杨麒孝点头,「是!皇上!」 凤臣抬头看过来,「北营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杨家世代武将出身,干的就是这一行,杨麒孝不说全部摸清,也摸个差不多,「差不多!虽然有些困难,不过可以克服!」 「我这里还有一些,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那边有几个人你可以用!我回去就拿给你!」凤臣点点头,他虽然不喜杨麒孝分了一份顾楚寒,但在对抗袁家和嵇圣池上他们都该互相鼎助。 「多谢你!」杨麒孝拱手。 看他们互相帮扶,燕帝也是满意欣慰。 杨麒孝看向顾楚寒,「我……」 「你等会忙完,到我去一趟!我也有些东西给你带上!」顾楚寒笑道。 杨麒孝眼神一亮,「好!」 燕帝给他的要求旨意全部交代完,以及北营如何重新部署驻守之事,和擒拿袁成方和袁成厉之事,交代完就让他下去准备。 杨麒孝直接跟着顾楚寒来到东宫。 「你先等会儿!」顾楚寒指了指椅子,吩咐黑胡,「我的千毒丸还有几颗?」 黑胡看了眼外殿的杨麒孝,「主子!你总共就剩四颗!上次下属试毒你让吃了一颗呢!」 顾楚寒皱着眉想了想,「给我包上三颗!」 黑胡不愿意,「主子!这千毒丸多珍贵!有价无市!你张口就要三颗,吃完还上哪弄去啊!公子修为尽失,目前是炼不了这个药了,而且配药也极其珍贵难寻,哪就能给人家三颗了!又不是大白菜!」 想想苏荩,顾楚寒咬牙,「那两颗!」 黑胡依旧摇头,「很多很多毒都有解的!就一颗!要不然你跟公子说说?」 「嘿!你这个小东西!」顾楚寒抬手想揍他,还学会那苏荩来压她了! 「就一颗!」黑胡宝贝的护着,就不给! 顾楚寒讨价还价,「两颗!」 黑胡拉着小脸,「主子!你不给自己留,也不给程大人给?不给十公子留?还有凤大人呢!总不能为了一个,砍去一半!你自己说的不能这么砍!」 顾楚寒就不信还横不过他,伸手就要抢。 映雪和映染,褚妈妈都出来阻拦,都不同意她拿那么多千毒丸给别人,「主子!你是饱汉不飢!手里有多的了,就不珍贵了!」 「就是因为珍贵,才要给的!」顾楚寒气的掐腰。她还真弄不过这帮奴才了! 最后主僕对峙半天,黑胡要跑去找苏荩,以顾楚寒的妥协结束,拿了一颗千毒丸,和其他的一堆伤药丸药等,又把燕帝偷偷赏她的软甲也拿上,都给杨麒孝。 「这太贵重了!楚寒!我不能要!」杨麒孝不停的摇头,千毒丸就是传说之物,可解千种剧毒,给了他。再把这软甲给了他,她自己怎么办? 「这千毒丸你务必带着!这软甲我穿过,有点太大,给你穿正好!兵营刀光剑影也不安全,你一个人去也不让人放心!穿上这个也保个平安!」顾楚寒又塞回给他。 杨麒孝推回,「楚寒!我真不能要!」 苏荩进来时,就见两人推来推去,眼神有些幽凉盯了盯杨麒孝挨着顾楚寒的手,「此软甲天下只此一件,刀枪不入,我之前还想要,拿来给我吧!」 杨麒孝一听他说这话,立马抓紧了,「楚寒送给我的!」是她穿过的呢!就不给他! 看他拿着药和软甲离开,苏荩张嘴咬上顾楚寒的唇瓣。 「唔……疼疼疼……。」顾楚寒顿时疼的吸气。 看她两眼氤氲起水气,苏荩松开她,心疼的轻抚她肿起来的唇,「你要是敢对他有情,我就咬死你!」 「我只有义啦!人家不是早就是你的了!」顾楚寒委委屈屈道。 苏荩拉着她回内殿擦药。 杨麒孝很快带着圣旨,带着人手出发赶往北营。 而袁成方和袁成厉已经接到消息,立马销毁所有证据,准备来个抵死不认,皇太孙诬陷他们,诬陷袁家!就算皇帝再偏袒,也不能不顾群臣,不顾百姓和民意!至于北营?那是他们袁家经营十数年的地方,让那杨麒孝小子过来,他要是能拿下北营,绝对不信邪! 杨麒孝都到了,两人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更不愿意交出兵权。袁成杰当初直接被燕楚寒给杀了,他们虽然罪不至死,又是嫡支一脉,皇后稳坐中宫,也绝不会看他们被杀,但兵权却是在自己手里放心。 「皇上有旨,抗旨不尊者,杀无赦!」杨麒孝一手圣旨,一手长刀,刀上威逼摄人的杀气。 「看杨小将军也是年少有成,实在心中惜才,爱才,不如我们切磋一二?」袁成厉微眯着眼,眼中意味阴险。 杨麒孝不上他的当,「袁将军是准备抗旨不成?」 「难道杨小将军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袁成厉哈哈大笑。 「抗旨不尊,就是杀无赦!」杨麒孝拿着长刀,砰的一声住在身前。 袁成厉嗤笑,「本将军不过是跟你切磋一下而已!」 「本宫来跟你切磋!」 突然一声沉喝,袁成厉和袁成方立马警惕戒备,看向声音处。就见一个高挑肤白,姿容倾城的女子走过来。 袁成方眼神一亮,正要仔细打量这美人儿,就见她雪色袍裙上玉线绣着的四爪龙纹。能用龙纹的女子,这天下几国只有一个,南燕的储君燕楚寒! 杨麒孝没想到她竟然也跟来了,忙和属下上前见礼,「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将军当是谁?这位美人儿竟然是我们南燕的皇太孙吗?」袁成方有些轻佻道,燕家的女人男人都长得美,没想到这燕楚寒长得这么绝美倾城! 苏荩刚布完阵,转头过来,就见他轻佻顾楚寒,手中银线迅速出击,直接朝他脸上抽过去。 袁成方连忙闪躲,却没能躲过,脸上一道深深的血印子,往外浸出一道血,他伸手一抹,顿时脸色阴沉,目光凌厉,「你竟敢对本将军动手!?」 「见到储君不见礼,此罪一;言语轻佻对储君不敬,此罪二。若知罪不改,罪上加罪!」苏荩冷声道。 顾楚寒目光威冷的扫视一圈,不仅是袁成方和袁成厉,那些副将和将士也是不服从的态度,她冷冷一笑,「怎么?袁家竟然托大,不把圣意放在眼里,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面子情,嵇圣池会做,袁家更会! 袁成方和袁成厉,连同外围的将士也都纷纷见礼,「见过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楚寒没有叫起,「刚才谁要临行切磋一番?本宫来跟你切磋!」 袁成厉武功高深,武路霸道强横,所以刚才想要狠狠压过杨麒孝,狠挫他的锐气,也气死燕帝! 现在顾楚寒都送到北营来了,又主动跳出来,如果这皇太孙武力太差,死在他的刀下…… 袁成厉微微勾起嘴角笑起来。
第253章:立下生死状 袁成方看着顾楚寒勾着嘴角笑的不怀好意,「皇太孙这弱质纤纤的,还是不要切磋武艺了!要是碰着摸着哪了都是不敬,更何况刀剑无眼,若是伤着,就是你的罪了!若真是一不小心,把皇太孙给杀了……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苏荩目光阴戾,眼底杀意闪烁。 顾楚寒伸手拦了下他,「本宫也正是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人不好,再出了人命,就更不好交代!袁成厉将军,你还敢比吗?」 看她眼中的轻视和微微的挑衅,袁成厉知道她练了几年武功,进步神速,又炼化了盘龙宫的紫金龙气,武功大增。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条母龙,就让她见识见识他的虎啸神勇! 「既然皇太孙都非要跟本将军比试一番,却又顾虑太多,不如我们立下生死状如何?死伤一概不追究?」袁成厉笑盯着顾楚寒。 顾楚寒眸光微缩,心中已经起了必杀之心,「是吗?你确定你杀了本宫,有生死状就免于一死?」 「皇太孙怕了不成?」袁成厉挑眉。 顾楚寒冷笑,「本宫岂会怕你!立就立,谁怕你!拿纸笔来!」 苏荩沉着脸拉着顾楚寒,「不行!」 「楚寒!不可冲动鲁莽!」杨麒孝也急的劝阻她,不让她跟袁成厉比试,又小声告诉她,「袁成厉武功诡谲,强横霸道,煞气很重,整个南燕少逢敌手!」 「我今儿个还非要跟他比个试试!别拦我!」顾楚寒沉着脸,满脸执意。 看她被激起来,袁成厉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苏荩就不再拦她,「那你小心!」 杨麒孝看着他,脸色难看不已,「你……」 「你们闭嘴!」顾楚寒不耐的怒喝一声,一副愤青的神情,「让拿的纸笔呢?」 那边很快有卫兵拿了纸笔过来。 顾楚寒现在之上写下和袁成厉比试武功,死伤不论罪,不追究,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袁成厉也照着写好,签字按手印,提醒顾楚寒,「皇太孙可别忘了按下手印呢!」 顾楚寒又把手印也按上,「也让他们都把名字籍贯签下,按上手印,做个证人!以免真出了事儿,谁抵赖!」 「如你所愿!」袁成厉势在必得,让袁成方和一众副将都来签字按手印作证。 袁成方看着苏荩和杨麒孝,连同他两个副将,「你们也要来按好了,别到时候做反证!」 杨麒孝不愿意按这种去证明,他不动,他的两个副将也不动。 苏荩上去签字按手印。 杨麒孝盯着他的眼神,愤恨怒涨。不是一直都强势,都把持着东宫,不让他们接近楚寒,现在楚寒要拿命去跟人比试,他竟然还上去画押作证! 「你快点!」顾楚寒催促他。 「楚寒!这个东西不能签!这不是切磋了!」杨麒孝还是想阻拦,袁成厉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她杀了,还能推脱责任! 顾楚寒怒瞪着他,「你到底签不签?不签退亲!」 退亲两字一出,杨麒孝顿时惊震,不过这个威胁对他没有用,这种鼓励她去跟人死拼的字他不会签!也不会同意! 抿紧了唇,「楚寒!就算……」 顾楚寒看他还真执拗脾气,忙眨个眼,给他使眼色。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先解决掉袁成方和袁成厉,这坑货别坏事儿啊! 嘴上怒喝着,「杨麒孝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老子才是储君!你现在还不是皇夫呢!」 杨麒孝张了张嘴,也总算看清她使眼色,心下疑惑,却也明白过来,「我……我担心你!」 「赶紧签!」顾楚寒没好气的吩咐。 袁成方眼神轻浮的看来看去,「皇太孙果然貌美倾城,可人心疼,看杨小将军都捨不得了!」 「袁成方!注意你的言词!」杨麒孝怒喝。只道他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竟然敢楚寒都敢轻浮放肆! 「本将军说句羡慕之言,有何错了!?」袁成方不以为意的挑眉。 杨麒孝眼中暗光幽闪,冷冷收回眼神,上去也签字按了手印。 「行!皇太孙请吧!」袁成厉笑的势在必得。 顾楚寒也眸光深暗,冷冷绷着脸,抽出短剑,「出手吧!」 袁成厉也是使刀,一把黑金刀,寒光闪闪,阴厉凌绝,煞气逼人。 苏荩一看便认出他那长刀是十大兵器排行第二的黑金刀,因为杀人无数,更会吸食煞气,然后再有煞气加持,威力翻倍。也之所以袁成厉本身武功霸道强横,用这黑金刀更加诡谲,势无可挡。 不过顾楚寒的紫金之气专克他!而她把苏荩所有真灵之气炼化为己有,早就突破两个境界。而她手中的短剑也不是普通凡品! 袁成厉的攻击,直接迅勐,一上来,就直接杀招,直逼顾楚寒命门。他不仅要让这皇太孙死,还要让她怕,要狠挫她的脸面!让她颜面扫地,把她踩碾在脚下,向他投降,然后再杀了她! 顾楚寒连连闪躲,虽然事先有底,还是想试探摸清他的路数和威力,再行出手。 看她速度慢了一步,只剩下抵挡招架的力。袁成方啧啧,实在有点可惜姿容这么倾城的小美人儿,只怕别的男人都还没有尝过,就要被五弟杀了!白白定亲了几个皇夫!要是能享用一番,把这皇太孙按在胯下给他…… 突然察觉到一道恐怖危险的杀意,袁成方嵴背都寒凉起来,忙扭头看过去。却只见苏荩和杨麒孝都紧紧盯着顾楚寒和袁成厉交战,似是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袁成方锐眼扫视了一圈,摆了手势,让人注意暗中防止有人下暗手。 而战场上的拼战他不担心,老五的武功杀她一个会点功夫就被人捧高吹嘘起来的皇太孙,不是问题。 袁成厉久攻不下,已经越来越失去耐心,看顾楚寒险险露出破绽,立马再行攻击。黑金刀中的杀煞之气瞬间爆发,携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冲击而来,仿佛泰山压顶,直逼的人动弹都无法动弹。 顾楚寒眸光微缩,险险避开躲过,反手就是一击。 看她竟然还有余力反击,袁成厉也慎重起来,收起轻视,打起全部精力逼近,击杀。 顾楚寒等他发了几个大招,也差不多彻底摸清了他的路子和命门,一个破绽出来,瞬间急行闪躲。 袁成厉紧抓不放,乘胜击杀,雷霆万钧般,全力一击,直逼顾楚寒头上。 顾楚寒眼中杀意闪过,迅速疯狂运转真灵之气,全力灌注在短剑之上,直接迎上。 两人正面交锋,都是全力一击,胜负在此一招! 袁成厉此时依旧还是自信的,却看着顾楚寒全力出击之后,那股恐怖压顶的力量,碾碎一切般撞击在他的攻击之上,他被反噬震飞,而那股恐怖压顶的力量,几乎没有减弱的直朝他命门而来。他迅速闪避逃跑。 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 顾楚寒嫌慢,再次提气,用上苏荩教她的剑法第七招,七杀! 这是最快的一招,速度迅勐,威力强大,可以一剑连杀多人的一招! 凌厉的杀气,随着凝成实质的剑气比前面一招攻击更快更迅勐的直扫而来。 更逃跑的袁成厉脖子扫过一下子灼烫之感,却不敢停,依旧狂逃。 可他自己却是没有看见,不知道,那一招过后,他颈上人头砰地落下来,掉在地上,滚了老远。 而喷着献血的身躯还在往前逃跑。 袁成方和那些副将都以为袁成厉势在必得,就算不杀了顾楚寒,今日也要让她在众人面前被袁家狠狠踩踏在地上,让她再不敢对袁家生出一点妄动之心。 万万没有想到,顾楚寒只是轻伤,而袁成厉却被杀了!?还是这样惊悚的死法!? 而众兵将看着一个无头的尸体疯狂飞腿跑路,都惊恐万分,吓的不行。 没有大脑控制,袁成厉身体机能惯力像前跑了半里多路,终于越来越慢,似是不敢置信的轰然倒下。 袁成方登时大怒,「燕楚寒!你竟敢杀人?!」 顾楚寒气血不稳的拄着剑单膝跪下,吐出一口血。 「九儿!?」苏荩目光勐缩,箭步上去,伸手揽住她,急忙捏住她的脉象,看她不是内腑伤着了,松了口气,拿了药丸餵她,又拿了玉竹筒打开餵她喝水漱了口。 「楚寒!你怎么样了?」杨麒孝也担心坏了,从袁成厉死亡的震惊中回过神,急忙上前来。 顾楚寒摇摇头,「我没事儿!」抬头看向袁成方,满脸嘲讽。 不光袁成方,后面那十几个副将卫兵已经满目仇怒,愤恨顾楚寒竟然当军诛杀了领军将领! 看他们一副要报仇的样子,杨麒孝怒喝,「生死状是袁成厉提出,也是他要求,你们乐意作的证!现在他死了,你们就来寻仇?有什么资格!?难道你们作证的时候,是想的死的人是皇太孙吗?!」 有人心中瘆然,看顾楚寒幽厉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来,心下勐地一个激灵。真要是被盖上个有意设计谋害皇储的罪名,就算他们再多人,也不会容忍什么法不责众,有一千诛一千!有两万,杀两万!他们又亲笔签字按的手印,给他们这些人定个株连之罪,全家都没命! 有人冷静,也有人冲动,「明明之前就说是切磋,如今却杀了人!还是三军将领!皇太孙也无权诛杀一品将军!」 袁成方看杨麒孝和苏荩眼中都有杀意,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老五武功那么厉害,是袁家武功最顶尖的,如今却死在顾楚寒的手下。他要是敢妄动,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摆手让另几人退下,「此事如何,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生死状一式两份,顾楚寒过来这一趟就是要趁其不备,也几乎无人知道苏荩的全部修为都在她这,已经被她炼化。就是要趁着机会解决掉袁成方和袁成厉。交代?她既然敢动,就不怕! 苏荩拦腰把她抱起来,「来人!殿下伤重,准备车马!」 「是!」他属下应声,立马准备了车马过来。 袁成方看他这架势,是准备直接让顾楚寒伪装成重伤之势,以躲避惩治,顿时心中大恨,可这个时候又没有办法。燕楚寒武功竟然那么厉害,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也没有查到的消息!他为了保命,绝不能妄动! 顾楚寒被苏荩抱到车马上休息。 杨麒孝看她的确没有大碍,这件事就算拿到哪都怨不到她,「袁成方!你还要抗旨,不回京吗?」 袁成方两眼阴鸷,面上却带着服从的恭敬,「本将军从不抗旨!」说着就赶过去给袁成厉收尸。 一众副将和卫兵也都去了,看着袁成厉死的那么惨,头都被砍掉了,还在逃跑躲避杀招,忍不住两眼血红。没有袁家带兵,没有他们守卫边境,燕家做屁的江山!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当了皇太孙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胆敢杀将! 袁成方红着眼掉眼泪,「五弟!老五!?你放心,我们袁家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对!我们一定为袁将军报仇雪恨!」众副将和卫兵也都咬着牙恨道。 大鬼转头就把这些全部都告诉了顾楚寒,「小殿下回京的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袁成方此人阴险狡诈,最擅用诡计,不像袁成厉凭着一身武功,强横霸道!死在他手上的人更多!这路上他定会用尽一切阴险手段谋害小殿下!」 顾楚寒点头,「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呢!」 大鬼有点担心,她要是把袁成厉和袁成方都杀了,那诡计多端,毒辣阴险的袁皇后也会对她动手。毕竟她身为储君,又是晚辈,向长辈请安是必尽孝道! 「总之小殿下一定小心!也要想好回去如何解决!更要防备宫里的人下暗手!」大鬼忍不住提醒她。 顾楚寒笑笑,「我知道了,多谢你!」 大鬼行了礼,退下,继续去帮她盯着袁成方他们。 袁成方倒是很快,还收拾了行李,带着袁成厉的尸首回京。 顾楚寒冷眼看着,直接命生死状上签字的副将和卫兵全都跟着一起,「这件事要查,来回折腾,你们全程亲眼所见,亲手参与,直接一起回京!」 众人想要反驳,却见杨麒孝已经念起名字来。 袁成方此时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切磋比试,还有生死状,作证,这一切都是顾楚寒的阴谋!先杀了老五,然后连同作证的副将和卫兵全部都带回京都,把兵权彻底交给杨麒孝! 而下一个,她只怕就要对他下手了! ------题外话------ 老家正好逢庙会啦~o(n_n)o哈哈哈~
第254章:反杀一击 袁成厉猜得不错,顾楚寒跑这一趟,可不光是他袁成方和袁成厉,最重要的是北营十万大军! 杨麒孝虽然行军练兵厉害,但北营这些兵将都是袁家的人在管,皇爷爷这些年又一直装昏君,只怕这些兵将根本不知道南燕是谁家的天下!有这些副将在,也能给他坏不少事儿。 现在袁成厉死了,这些个作证的副将她也全部带走,就算再回来,这件事她也会让它一两个月查不清楚,然后再查出点别的,还有谎报冒领军饷,他们有份的,全都弄下去! 至于袁成方,就看他这一路上想不想找死!她会不惜代价成全他! 杨麒孝也知道她是为了他更轻松快速的接管北营大军,这样他们手上有了兵权,也好行事。只是袁家本就盘根错节,啥袁成厉的事,袁皇后和袁家绝不会放过,很是担心,「楚寒!这个千毒丸你带着!以防万一!」 「我还有呢!」顾楚寒摆了下手。 苏荩淡冷的瞥了眼杨麒孝,「启程!」 杨麒孝又忍不住叮嘱一遍,「路上千万小心!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好!」顾楚寒应声。 苏荩已经把她整个人环在怀里,「先睡一会!」来的路上一直都没有合眼休息,只在进北营之前眯了两个时辰,根本不够。 顾楚寒抬头看他,嘟了嘟嘴,「又困又不敢睡!」 苏荩心疼的在她额头吻了又吻,把她按在怀里,「乖!我看着!」 「嗯!」顾楚寒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慢慢松懈,转眼就沉沉睡过去。 苏荩低头看着她安然的睡脸,轻抚了抚她的头髮,眼中一片浓浓爱意。 袁成方悄悄注意着顾楚寒,他接到的消息这苏荩已经修为尽失,燕楚寒就算看着没什大事,可五弟的武功他知道,难逢敌手,她只怕也真伤的不轻!那他就有机会下手!就算是死了,也是跟老五拼杀时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这不是她相好情人自己说的!? 他让手下的一个副将去密报,说他有意蓄谋要毒死皇太孙,然后先打草惊蛇,让手下先取得一点点信任,只要有一点点,他就能循着机会下手! 又找了人伪造顾楚寒的笔迹,让他傍晚到她房中说老五被杀的后续解决事宜,这样他就算有个万一暴露,也是她燕楚寒杀人灭口!让她再切切实实背上一罪!逃不掉! 他这边计划好,那边大鬼就通报给了顾楚寒。 傍晚时,一行人包了一家客栈住下。顾楚寒和苏荩住在左右隔壁正房。 袁成方也是发现顾楚寒爱干净,每晚都会洗澡,而苏荩竟然留宿她房里,而守卫的见怪不怪,只怕他们早有苟合! 「原本以为这娇美倾城的皇太孙还没人享用过,没成想早就被人用过了!」他啐骂一声,「不过也让老子找到了机会!」 苏荩一个修为尽失的弱鸡小白脸!也就只会在床上伺候一下了!那燕楚寒受了伤,晚上还跟男人翻云覆雨,不怕被做死了! 到了傍晚,看正房那边抬水进去,袁成方暗中矂了下,几个暗卫果然远了些,就安排好一切后路,然后悄悄到正房来。 他没敢用普通的迷药,怕苏荩修为没了,但他会医术,会发现。特意花大价钱买的一种无色无味,过后查无所觉的迷幻药。 听着屋中连绵不断暧昧的娇吟喘息,袁成方脑中闪过邪恶的念头。这皇太孙临死之前被他上了,以后想起来也能爽上很久! 迷药飘进屋中,苏荩无声道,「来了!」 顾楚寒点头。 很快屋中声音渐渐转小,直到停歇下来。 袁成方知道得手了,悄悄进去。 看床上帷幔放下来,影影倬倬,看不真切,只道有两个人叠在一起。轻声走近,掀开一角,见顾楚寒趴在苏荩怀里,压在他身上,小脸绯红的昏迷着。苏荩也紧紧闭着眼睛。袁成方眼中杀意凶暴,抬手运起十成力,掀开帐子就朝床上的顾楚寒天灵盖打去。 顾楚寒勐地睁开眼,手中匕首迅速出击,直接击中他袭来的掌心。 袁成方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想要闪躲。 顾楚寒却比他速度更快,匕首带着她的内劲噗嗤扎进他掌心,鲜血喷涌而出。 袁成方只觉得手上筋脉寸寸皆断,脑中飞快闪过一个胳膊废了的想法,立马反应过来就是逃。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顾楚寒却根本没有准备放过他,这手出匕首,另一手拿着手枪对着他脖子迅速扣动扳机。 砰砰连着几枪,子弹直接穿过他的脖颈致命处。 袁成方不敢置信的一手捂着脖子,另一胳膊无力的耷拉在下面,脚下急忙往外跑。 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五弟当时的想法,他跟他一样,都太过自信自负,以为自己能赢!结果却丧命在她的手上! 刚走了几步,袁成方就撑不住,轰然倒下。 这边的枪声引来了人,几个暗卫立马就返回。 顾楚寒已经把苏荩送到隔壁,她拉上衣衫,满脸阴沉的站在屋内。 苏荩也快速从他屋里出来,赶过来。 看着屋里地上躺着的袁成方,两眼死死瞪着,眼球外凸,已经没了生息,几个副将顿时眼睛就红了,「袁将军怎么会死在了皇太孙的屋里!?」 看他们怒目诘问,顾楚寒怒呵,「本宫还想问问,这袁成方行刺本宫,你们谁是同伙!?」 几个副将和卫兵纷纷反驳,「不可能!袁将军怎么可能会行刺皇太孙!?」 「袁将军不会!」 「皇太孙有什么证据,说是袁将军行刺?」 苏荩怒喝,「放肆!」 几个副将和卫兵顿时嵴背一颤,看着他黑沉阴戾的目光,一时间心里都瘆的慌起来。 「你们是只长嘴不长眼吗?」顾楚寒嘲讽道。 有人悄悄查看起袁成方的死状,脖子上的枪伤是致命伤,但他右手伸着掌,掌心一片血迹,而胳膊的样子,像是已经废了,那的确是出掌的动作。 之前示好密报的副将梁直立马就表示站在顾楚寒这边,「殿下!现在怎么办?」 「快报进京!把这给收拾了!」顾楚寒拧着眉沉声说着,又扫视一圈,「你们谁还不服的,尽管进京之后上奏上报!」 三三两两低下头,掩下眼里的恨仇和不服。 ------题外话------ 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赶路,牛妈还喊着别忘东西,竟然把最重要的键盘给忘了~o(╥﹏╥)o~ 明天就寄到,再努力补~ 推荐缥瑶《田园医后》: 现代军医穿越乱世为农,虐贱人斗将军,发家致富变皇后。 「将军夫人不够尊贵,你还是当我的王后好了。」 「不好,这职业招灾!」 「不好?职业?」 他邪肆一笑,她三天没下床…… 1号~4号pk,活动多多,欢迎入坑。
第255章:杀了狗贼燕楚寒 袁成厉和袁成方先后被杀,消息传回京中,震惊朝野上下。 之前顾楚寒参奏袁家谎报冒领军饷,就已经是招惹到了袁家,没想到杨麒孝去接手北营,她竟然也去了,还一到地方就杀袁成厉,又杀了袁成方。 这袁成厉武功盖世,是袁家武功最厉害的领军将帅,因为有利器黑金刀,在南燕难逢敌手。袁成方诡计多端,也算是足智多谋,武功也不低。两人全被除掉,连同那些副将一起带回京都,袁家在北营经营二十载,这一朝就被完全打散了! 袁家的家主袁成鲲大为震怒,召集了家中族人商议应对之策。 有一大半都支持在顾楚寒还没有回到京中的路上除掉她! 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帮他们做了,嵇少卿一直有人暗中监视着顾楚寒,在她动手杀袁成厉时,计划就已经形成。也猜到了她必除袁成方,所以等着机会,派了暗卫死士刺杀。 燕飞樱就专盯着他,派了人拦截。 这边嵇少卿的人下手,那边燕飞樱的人也迅速上手。 看着两方黑衣人交战,顾楚寒愣了半天,眨着眼,「这哪跟哪打的啊?为啥搁这儿打起来了?」 苏荩盯着下面半天,「先来的那一批目标是你!」后面那一批,不是燕帝的人。 顾楚寒也看了半天,见两方人血拼的你死我活,最后双方都见了伤亡,而第一批来的人却不愿撤退,直接吩咐,「帮他们一把!」 燕飞樱的人对于来保护她这个皇太孙很是有些牴触情绪,不过这些死士都是听命执行任务,领头的人见自己损伤了三四个手下,顾楚寒就坐山观虎斗,心里顿时气的不行。主子真是疯了才会派他们来保护这个皇太孙!她要是死了岂不是正好吗? 顾楚寒手边的人手并不少,燕帝私下训练的人手,凌震这么多年和燕骅残余旧部培养的人手,还有贤正帝给她的,再加上苏荩的人。就算没有燕飞樱的人出手,嵇少卿的人也不会得手! 她一声令下,暗中的人手不动,她身边的人手迅速出动,直接包抄,把嵇少卿的人围在其中。 那边嵇少卿的人一看形势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再死战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培养一个死士所花费的财力物力人力都非同小可,急忙撤退。 「围杀!」苏荩淡淡一声。 立马第二批人手也加入其中。 嵇少卿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消息,心里就隐隐确定,他的人手全军覆没了,连个传信人都没有留! 袁家正待下手,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有人先一步下手,但几方势力合围,全部绞杀!就按捺下来。 「那老三和老五的仇难道不报了吗?」 「对!三叔和五叔的仇必须得报!」 「必须杀了那狗贼燕楚寒!」 顾楚寒进京时,就看到街上往来百姓迥异的目光,怀疑,不信任,诘问,还有的愤怒。她挑了挑眉,「这些人是安排好的,还是袁家能撑起南燕江山,得尽民心了?」要是这样,那就更难了一步,难度直接再升级了! 苏荩点头,「已经有人暗中挑拨了。」袁家早就在动了。 顾楚寒松了松气,挑拨的还好,要是自发的,那她可算是白忙活了! 凤臣接到消息早早出来迎接她,「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已经差不多了。」顾楚寒哦了声回他。 凤臣点点头,又看了看苏荩。他修为尽失就算是真,应该也有万全的手段,否则不会让顾楚寒跟袁成厉立下生死状,拼个你死我活。不过,「现在满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都在等着殿下的解释。袁家那边,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也要交代!证人我都带回来了!如果一天说不清楚,那就说三天,三天说不清楚,那说仨月!」顾楚寒冷呵一声,直接回了宫。 她临走之前跟燕帝说了声,但没有她要杀袁成厉和袁成方,接到消息,燕帝也是震惊不已,不过却是兴奋激动的。楚寒果然天纵之才,这番除掉袁家两员大将,又牵连那些副将和卫兵,北营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北营十万大军算是握在他们手中了! 顾楚寒一进宫,他就和玄境直接赶到东宫来,还带着御医和新岁贡的珍稀补药。 看他那架势,顾楚寒嘴角抽了抽,「皇爷爷!侬脑子瓦特了!?」 「放肆!」燕帝嗔怒的瞪她。 顾楚寒急忙一巴掌拍住自己的嘴,满眼对不起。她身边有苏荩,他来又带着玄境,医术更高,她是看他还带着御医来多此一举,故意昭告其他人一样,就一时嘴快…… 燕帝扭头喊玄境给她看看,「袁成厉都敢死拼,快看看她的身子有没有问题!」 「我就一点轻伤,好差不多了!」顾楚寒嘴上说着,看他神色,玄境已经坐到她跟前,还是老实的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玄境把了脉,拿出了一瓶药,「一日一粒,睡前服用。」 「好!」顾楚寒接过来。 苏荩手更快,直接拿过来打开,放在鼻下闻了闻,都是对症的,也是他一直炼制不成的一味药,「我帮你收着!」 「楚寒的身子有什么问题?」燕帝担忧问。 玄境起身,「只是气血不稳,一点内伤,没有大碍!」 燕帝立马让开药,「好好修养,把伤养好再说!」急死他们! 顾楚寒略想了想,十分贊同的点了头,「行!」 东宫这边一下子绷紧了弦,各处都围着主子转起来。 詹士府的人也都赶往东宫来。 探病的赫连越,程沂和顾十郎看着她翘着二郎腿,靠在摇椅上,苏荩在一旁给她剥着橘子,脚下还踩着摇椅晃着她,都忍不住眼角抽搐半天。 「新上的橘子,你们要不要吃?」顾楚寒拿着一瓣问了句三人,然后又塞进自己嘴里。 顾十郎有些不相信的上前来,仔细看她的脸色,发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白,「九哥!你真的没有伤?」 「一点小伤,不过已经好了!」顾楚寒点头。 「这次也太冒险了!你能杀了那袁成厉也是侥倖,要是有个万一,你说怎么办?」程沂满脸的不贊同,说着横了眼苏荩,暗怪他不拦着也罢了,竟然还做帮凶! 顾楚寒顿时委屈,转脸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子看着苏荩,「他凶我!」 苏荩目光沉冷,伸手捏住程沂肩膀,一手中的橘子皮眨眼全塞进他嘴里。 程沂反应过来刚想躲,苏荩已经又拿起剥了一半的橘子剥起来。 「呜呜……呜呜呜……」程沂怒瞪着眼,呜呜骂了句,自己连掏带吐把橘子皮全吐出来,「苏荩你混蛋!你这是想报仇吗!?」从看到他在南燕就不顺眼! 苏荩淡冷的瞥他一眼,「再凶就出去!」 「对!不准再凶我!」顾楚寒贊同的用力点头,满脸仗势的样子。 苏荩把橘子瓣递给她。 顾楚寒拿过来扔进嘴里嚼着。 顾十郎暗自朝天翻了翻眼,九哥撒起娇……苏荩宠起人……他是担心多余了吗? 赫连越眨着眼,有点庆幸那一嘴橘子皮不是塞给他了,心里又忍不住酸涩不已,「楚寒!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能怎么办?凉拌!生死状是袁成厉要立的,他死了就不算了吗?暗杀是袁成方要干的,被我当场抓住,一不小心打死了而已!袁家要是跟我槓上,那我正好扛死他们!」顾楚寒没好气说着翻个眼。 「话虽如此,袁家却不会放过你!」赫连越嘆道。 顾楚寒奇怪的看着他,「说的什么话,我会放过他们吗?」 赫连越一想也对,早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对上了。她册立为皇储,那燕瀛挤下去,袁家跟她就必然有仇,不死不休! 「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苏荩冷冷瞥他一眼,拿起一瓣橘子直接餵到顾楚寒嘴边。 顾楚寒看他一眼,见他俊脸发黑,张嘴吃掉。 顾十郎轻咳一声,虽然不想看两个人在这秀恩爱,但她既然要『养伤』,他们也不能来一下就走。就跟她汇报起制造局和造船厂的情况。 顾楚寒几天不在,制造局那边也进步神速,内燃机已经成型了,如果没有问题,新的轮船上,她就准备用燃油机。速度更快,续航时间更长,也不用在出海之前带着比货物多几倍的燃煤以备用。 而朝中得知她回京的消息,纷纷参奏。 燕帝直接一句话,顾楚寒在和袁成厉对决中受了重伤,后来又被袁成方惊吓到,一切等皇太孙伤势养好再说。 她不动,袁皇后先动了,亲自到东宫来探望顾楚寒。 顾楚寒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苏荩正在一旁给她念书。落下了几天课业,庄夫子要她补回来。 「皇后娘娘驾到!」 听见通报,顾楚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见过皇祖母!孙儿伤势在身,没有远迎,还请皇祖母恕罪!」 袁皇后看她装的跟真的一样,只怕有玄境和这个苏荩在,随便哪个一出手,请了御医都验不出来她没事。威冷的目光落在她惨苍白的小脸,「不必多礼了!本宫也是听你跟袁成厉决斗,他死你伤,过来瞧瞧!」 顾楚寒微微喘着气,「皇祖母!我正要去跟你解释,袁成厉袁将军……唉!也是我经不住刺激,说我不敢,我迎头就答应了!让我立生死状,一激也答应了!这下手没个轻重,谁知道袁成厉将军就因此丧了命!实在是我的不是!没有忍住性情,早知道应该不答应他立什么生死状!还害得袁成方将军心中悔恨,不知道被哪个挑拨的到我房中行刺,我一时情急,抓着什么是什么,竟然开枪打死了他!」说着又长长的嘆口气,后悔不该的摇着头。 「哦?真是这样?」袁皇后挑眉。 顾楚寒咳嗽几声,「我知道皇祖母不相信我!不过我问心无愧!唯一不该,是不该应了袁成厉将军的言语刺激,答应他立生死状!」是他非要立生死状,怪她咯!? 袁皇后也怒愤袁成厉竟然没有摸清她的底细就立什么生死状,把命搭进去!不过她却不相信袁成方的心智计谋,会去刺杀她! 幽沉锐利的目光盯着顾楚寒的眼睛,几乎透过她清澈的凤眸直入人心一般,「本宫好说。满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交代了!」 顾楚寒疑惑的咦了一声,「满朝文武大臣难道不看证据,光顾感情用事吗?这天下的百姓也都不相信本殿下,都相信其他人的妄言!?」 她那不解懵懂的样子,让袁皇后脸色发沉,嘴角勾着,浮上笑意,「你好好歇息养伤吧!朝中大事还等着你呢!」 顾楚寒垂头,「恭送皇祖母!」朝中大事?袁家的事的确是朝中大事!连她这个皇太孙都碰不得!她倒要看看,袁家到底有多大!
第256章:幽禁东宫不忘折腾 顾楚寒回到宫中连面也不出,直接以养伤的名义待在东宫里,落在外面人眼里,就是杀了人,犯了罪行,躲着不敢出面了! 朝中纷纷上奏弹劾,更有人开始上奏顾楚寒生性弒杀,不顾法纪律令,罪行深重,要求废黜皇储,另立储君! 短短几天,另立储君的唿声就越来越高。 袁家也一直在跟燕帝讨要公道和交代,袁家的人更在民间煽风点火,挑拨民心,让百姓站在他们一边。 「殿下!他们已经在操控舆论了!现在各地都流传着皇太孙以切磋的名义先杀了袁成厉将军,又在回京路上谋杀袁成方将军。」凌震把各地的消息递给她。 顾楚寒大致看了一遍,放到一边,「我这虽然是正统,但毕竟还是女流之辈,又是半个外来者,没有根基。所以朝中真要废黜我,那就让他们废吧!」 「又说丧气话!」凌震佯怒的嗔她。 「我说的都是实话!」顾楚寒翻了个眼,「给我拾掇拾掇,我再歇都要入冬了!」 映雪和映染打理好她明日的穿戴。 次一天早朝上,顾楚寒一身朝服,面色依旧苍白的出现。 看着那些朝臣,顾楚寒真是头疼,想给他们都换了!可全换的可能不说没有,接替的人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既然你们这么同仇敌忾,那今日就当朝审案,也让文武百官都看看真相吧!」顾楚寒一摆手。 黑胡和刘洪公公就拿着证据上来。 「众位大人都看看吧!这份生死状,是袁成厉当日亲口提出,本宫应下,共同所立。上面有当时所有目击者作证留名。」顾楚寒让给那些大臣都瞅瞅。 黑胡就拿到喊废黜储君喊的最厉害的人跟前,让他们仔细看清楚。 「即便真有这生死状,但袁成厉乃当朝一品大将军,皇太孙都无权诛杀!」袁派官员立马站出来反驳。 「你的意思,袁成厉诛杀本宫就有权了?」顾楚寒冷冷的挑眉反问。 「皇太孙诛杀一品大将军已是事实!」 同样也有纯臣站出来,「生死状乃袁成厉先行提出,寻常切磋,却要跟皇太孙殿下立下生死状,不知道袁成厉是何用意?难道是要杀皇太孙不成!?」 「陈大人此言差矣!私自立下生死状,本就违反律法,皇太孙知法犯法,焉能有个生死状,就推掉杀人罪名!?皇太孙本是一国表率,需谨言慎行,严以律己的!如果人人效仿,相约私斗,只要有个生死状,就能抹去杀人罪行了吗!?」袁成墨冷嘲道。 出声反驳的陈大人被堵的一时接不上话。此事的确影响太大,也是皇太孙急功近利,没有考虑周全的地方。 「可生死状是袁成厉首先提出,要求皇太孙同立,人死便能抵消罪行吗!?丧命只怕也是袁成厉咎由自取!」 「皇太孙诛杀大臣,罪不容恕!理当废黜!」 两方人再次争吵起来。 然后袁成墨也拿出证据,「既然皇太孙要当朝审案,那可以解释一下,这封私约袁成方到皇太孙房中相谈的信笺,又作何解释?」 顾楚寒点头,「的确和我的字迹很像很像,足以以假乱真,但本宫这里也有两个人证,袁大人不想见见?」 「带人证!」燕帝沉声吩咐。 很快代笔模仿顾楚寒笔迹的人被带过来,同来的还有梁直。 袁成墨看到梁直,顿时眼中戾光闪过。这梁直跟随袁成方二十多年,却叛变了!? 梁直本就是安插的人手,一直对袁成方忠心耿耿,有时袁家其他人的都不听,只听袁成方,所以袁成方也格外信任他,才把假意投诚,通风报信的任务交给他。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投诚。 跪下见了礼,梁直把袁成方安排他的事一五一十叙来,「末将觉的不好,就通报了殿下,也劝阻袁将军,没想到袁将军真的去行刺殿下了!」 模仿笔迹的人也把袁成方找他模仿顾楚寒笔迹的事一一奏禀,「之前草民不知那是皇太孙殿下的手稿笔迹,但那封信笺确实是草民被逼所仿!求皇上饶命!求皇太孙殿下饶命啊!」 「这个交代,袁大人,和各位大臣还满意吗?」燕帝冷声问。 顾楚寒伸手打断袁成墨的话,「如果你们要说,本宫不能杀袁成方的话,那先回答,本宫比你们地位还高,如果刺杀你们,你们是不是伸好脖子等死不还手?」 就算她是皇太孙,真要刺杀他们,也不会真的不还手就等死! 但明面上的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嗯!说得好!他都来行刺了,那一掌运足十二分内力朝本宫天灵盖打来,本宫要不摸枪,死的就是本宫了!」顾楚寒说着,转头拉嵇圣池下水,「摄政王!行刺储君,该当何罪啊?」 嵇圣池一直没有参与,看着两方人相斗。 他底下的官员适时搅和一下,希望越乱越好,那顾楚寒就没有精力功夫去查吏治整顿之事了! 鹰眸深邃的扫了眼,嵇圣池冷笑着出声,「行刺皇储,按律当腰斩,诛满门。」 「证据确凿啊!」顾楚寒挑眉看着袁成墨。袁家让他出面来解决这件事,其他能人却不捨得出来,这是又玩的什么路数?还是知道她已经拿捏到证人和证据了!? 「此事还未查清,单凭一面之词,根本无法论罪!」袁派官员强硬道。 「可皇太孙当众诛杀一品大将军却是铁样的事实,众人皆可为证!绝不能以生死状推脱罪行!此先例若开,南燕必将大乱,此乃亡国之兆!皇太孙品行不足以为储,请皇上废黜皇太孙,另立储君!」 「请皇上废黜皇太孙,另立储君!」 「请皇上废黜皇太孙!」 嵇圣池部下官员也浑水摸鱼,跟着跪下,要求废黜顾楚寒。 顾楚寒扫了眼,摘下发冠,掀起衣摆跪下,「孙儿确实未做好榜样,不配为南燕皇储,还请皇上废黜孙儿储君之位!以示惩戒!」 袁成墨满眼阴戾,心里暗恨袁成方太过自大自负,留下烂摊子,让他来收。本来可以藉此机会扳倒燕楚寒,只要掳掉她的皇储尊位,就再也让她爬不起来!可现在他竟然犯下这种授人把柄的错,不仅让袁家错失机会,处理不好还有可能落罪,被人诟病! 现在顾楚寒自行废黜皇储之位,也是认了诛杀袁成厉的罪名,愿意受罚。但她认了罪行,袁成方也脱不掉刺杀皇储的罪名!也必须得治罪了! 嵇圣池部下的官员立马站出来表示,「皇太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诛杀袁成厉事出有因,虽不该,却也不至于重罪!然袁成方刺杀皇储乃重罪,不可饶恕!请皇上治罪!」 一连串的官员齐齐拱手,「臣等附议!请皇上治罪!」 如此一来,燕楚寒储君之位被夺,袁家也遭一重击,可算是两败俱伤,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了! 但此话一出,不论是燕帝纯臣还是袁派官员都不同意,「此事尚未查清,还有待商榷!」 燕帝也绝不会废黜顾楚寒,当即下旨,「闭门思过三月!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走出东宫一步!」 纯臣们纷纷跪下求情,「请皇上三思啊!」说是闭门思过,可不准踏出东宫一步,这等于幽禁了啊!虽然没有废黜,可三个月时间,又会出现多少变迁!?眼下还有不少大事都等着皇太孙呢! 袁派官员看下一个就是治罪袁成方行刺一事,也有人跟着求情。 燕帝旨意已下,不更改。 顾楚寒领旨谢恩,就直接回了东宫思过。 另一边大臣退朝不散,聚在御书房外为顾楚寒求情,让燕帝念在顾楚寒初犯,饶恕一次。 万贵妃和燕飞樱也都过来求情。 燕帝召了大臣商议此事。却没有一个能拿出个主意的。治罪皇太孙是不可能的!可治罪袁家的可能性也是不太大!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把皇太孙还不太稳固的位子给丢掉了! 最后折腾了几天,定下三人皆是意气用事,私下决斗,袁成厉和袁成方已死,不再追究,顾楚寒闭门思过,幽禁东宫三月!昭告天下!又立法严禁此种私斗!如有发现,罪同杀人! 清泉早已经安排好,消息真真假假的由各地商旅传往各地。顾楚寒有不好,就不好在不该应了袁成厉的挑衅,答应他立生死状,但袁成厉和袁成方都有杀皇太孙之心,袁家也并不是表面上看的保家卫国的忠勇之家,分明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丰收之后的百姓对顾楚寒本就有拥护之心,又严打贪官污吏,整顿吏治,在民间赢得一片叫好声。 这个决策一出,昭告之后,不少人纷纷替顾楚寒鸣不平。 顾楚寒却窝在东宫里带着几个工匠组装试用燃油机器,成功造出拉货车,和燃油收割机,播种机,脱粒机等。 东宫地方还是小,顾楚寒开着拉货车打了不少圈圈。 「这次出海的商船回来,所赚的银两就能拨下去修路了。」程沂笑看着道。 「也的确得修路!不修路,没法走!有些山里的出产运不出来,守着那些东西的老百姓,依旧穷困!」顾楚寒应声。不过她更想尽快把战车打造出来,不能光搞发展,没有武器! 「三年!如此发展,再有三年,南燕就能焕然一新,彻底富裕起来!」程沂沉声道。 苏荩听的皱眉,眼中闪着不悦。不过看顾楚寒新鲜着新制造的机器很高兴,没有表示。 顾楚寒也没新鲜多大会儿,她这会不忙政务,都交给了燕飞樱,总务有苏荩,她就想多赚钱,再赚更多的钱! 夜里悄悄赶到造船厂,查看了下进度还不错,制造局这边就催着加快进度赶制燃油机织布机和新型纺织机。 天气渐凉,严俊风让人给她送来一批羊毛和兔毛,还有顾苒娘给她做的衣裳鞋袜首饰。 顾楚寒试穿了下,很是合身,都是她喜欢的简单利落的款式,练武干活儿都不碍事,直接跟几个纺织工研究起纺织羊毛布料的方法。 这个先前就让人研究,却总是差强人意,如今她这边搜罗了几个南燕厉害的纺织工,她就想加快进度,能织出毛呢和羊绒布来。 纺织机调试了无数遍,试验了无数遍,终于在严冬到来之前,研制成功。 顾楚寒也是由衷的佩服古人的智慧,她是不太懂这些,只会在一旁提个意见,调试个机器,他们却把混纺羊绒给织出来了。 看着厚厚如呢子般的布料,羊毛和棉一块混纺,摸着舒服,看着就保暖。 「快先给我来个又帅又酷的大衣!」顾楚寒嘚瑟的满脸笑容明媚。 苏荩宠溺的笑应,「好!先给你做!」 不需要绣花,只需要裁剪和手工,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工把她和苏荩,燕帝和玄境,万贵妃和燕飞樱的全部都赶制出来,一人一件。她还『孝顺』的给袁皇后也送了一件。 南燕虽然地处南方,只有严冬的些许短暂日子寒冷,但阴雨天的冷气直往骨子里钻,穿上这么一件羊绒混纺的长袍外衫或斗篷,只能御寒提升几级。 顾楚寒打包几件让大鬼给顾婆子和顾苒娘她们送去。 严俊风一听混纺羊绒做出来,立马在北方大肆收购各种羊毛。 赫连越听说,直接往北辰送信,让赫连云帮忙。 「这混纺羊绒技术必须得握在咱们自己手里,谁也不能教!」顾楚寒放下话。 裴振江亲自带纺织工过来,虽然没有见到顾楚寒,不过混纺羊绒的技术和成品却是看到了,立马亲自操持混纺羊绒之事。 禁足三个月,顾楚寒没有一天闲着,但不用出去,也少了不少麻烦事儿,对着新型机器忙的不亦乐乎。又带着苏荩的鬼仆和大鬼一众鬼兵来回三趟,运回大量羊毛。 两台混纺羊绒纺织机日夜不停的工作。 上百绣娘熬夜赶工。 上千件混纺羊绒成衣和斗篷大氅北上,运到大厉京都,和北辰京城。 顾苒娘和顾若娘率先穿起了羊绒外套和斗篷,里面穿着羊羔皮袄子,外面套一件羊绒外套,又利落好看又保暖。 九云阁还没上架,便被一抢而空,订单也如雪花一般纷纷飞过来。 顾楚寒很快调试好第三台纺新型纺织机,投入生产。 而在新年到来之前,出海的货船也返航回到南燕,这次出海南洋诸国,比往年快了一半不止。 她要求换回来的橡胶,乳胶等材料也都带了回来。 江闯亲自跟船去的,来京之后,详细的通报了货船情况和南洋诸国的情况,「殿下说的橡胶树,已经跟他们预定了你说的几类橡胶树,明年再去,就可把树苗带回来!今年带了些树种子,我们先自己育苗试种一下!」 顾楚寒点头,「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江闯这一趟基本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些玉石宝石倒是带回了一些,却是三条船上装的都是顾楚寒让换取回来的东西。 「殿下客气了!能为殿下效力,为国分忧,是我等的荣幸!再说殿下也不是让我们让做白工!」江闯笑。 顾楚寒亲自接风洗尘,摆了酒宴招待。 至于那些橡胶,都是有大用的,工业传送带,运输带,皮带,防漏皮圈,橡胶管道和最重要的轮胎。有了轮胎,那些车的速度才能更快,也更轻,更省力! 北辰的货船也是满载而归,不过他们要的东西都是矿产,玉石等特产之物。 打听了江闯的船队满载橡胶和乳胶回程,赫连云想了想,直接给顾楚寒写信询问。 顾楚寒刚被解除禁足,正忙着过年祭祖大典,信落在了苏荩手里,直接回他四个字:无可奉告! 赫连云看那语气就知道信是苏荩回的,又给赫连越去了信,让他亲自跑一趟。她如今最是缺银子的时候,却不倒卖货物,全部拉了那些东西回来,必然有大用! 顾楚寒摸了摸下巴,直接告诉了赫连越,「反正你们那也种不成,如果你们以后想要的话,可以从南燕这边买!」 赫连越失笑,「行!我就这么回皇兄!」 赫连云接到信,摩挲着身上的羊绒斗篷,紧紧皱起眉头。
第257章:率先挑衅 「南燕真是捞到宝了!」赫连云看着漠北的绵羊毛全部被打包都运往南燕,忍不住酸涩失笑。 这些绵羊毛在漠北本身不贵,但运到南燕,再由南燕纺织成羊绒布,卖到北辰大厉,价格都翻了几番。主要诀窍就在那混纺羊毛上。 她竟然还把暹罗南越几国的橡胶乳胶买了满满三大船,竟然是用在机器上的。 第一批被试验制作的橡胶全部做成了皮带,替代了转轮上的真皮皮带。 顾楚寒在禁足期间还弄出那么大动静,今年只是刚开始,那混纺羊绒布在南燕用得少,但朝中没有哪个不知道大厉和北辰,尤其是北辰,漠北和高丽那些地方冬日长,这些混纺羊绒布能一直卖到开春转暖,这个技术掌握在手中,以后就是一大笔的进项! 严俊风已经出面,跟漠北,西北部落谈妥,包下他们三年的绵羊毛!其他皮毛和大毛料他没动,不抢那些皮毛商人的饭碗,只要各种绵羊毛,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顾楚寒过年都没有心思过了,吏治整顿的事儿也都交给燕飞樱和苏荩,一心钻在钱眼里了。 祭祖大典上,还在算着正月还可以在大厉卖一批,其余的全部卖到北辰,等二月三月,就卖到北辰一部分,其余的全部卖到漠北和高丽。然后就开始让他们做别的混纺织品。现在是机布的市场,但以后肯定是混纺织品的市场! 燕飞樱远远的都看到她出神,心思根本没在祭祖大典上面,眉头微蹙了蹙。这傢伙一门心思钻研起纺织买卖,连朝务都不多管了! 祭祖大典结束后,燕飞樱追上她,「还在想纺织买卖的事?」 顾楚寒点头,「目前裴家是能吃得下,但以后单靠裴家却不够的。混纺织品不局限在一个种类,其他也能做,想要做大,还是多动员些人,给他们利益,让他们创造更多更大的利益!」 燕飞樱无奈道,「你是储君,你该多花心思在朝务上才是!你禁足三个月,吏治整顿虽然没停,也算颇见成效,但距你之前说的可还差的远!今年就是三年一届的春闱,之前秋闱你没操心,春闱正是选拔人才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抱着那些图纸和机器过了吧?」 「商贸经济也是大!没钱啥都白瞎啊!只有钱多了,发财了,富裕了,才能强盛起来!朝务不是有你们吗!再说百姓之事无大小,我也不是瞎忙!」顾楚寒翻她。 燕飞樱一下被堵的半天接不上话,「……行!你说的都有理!」 「本来就是!」顾楚寒嘚瑟的笑。 燕飞樱点了点她的脑袋,「等会家宴上你可小心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禁足三月虽然是变相的幽禁,但顾楚寒也没停了折腾,也是燕帝的一种保护。北营十万大军拿在手,又除掉了袁家两员大将,这一局来说都是他们赢了! 等顾楚寒解除禁足,朝中已经封印了,袁家想要找事也找不到了。而这件事袁家损失惨重,绝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 「行!我等会装病!」顾楚寒嘿嘿笑。 「你激灵点!」燕飞樱叮嘱她,看快到东宫了,知道苏荩在等她,和她分道回去。 苏荩没有官职,祭祖大典没有席位,看她回来,立马吩咐汤水吃食,「膝盖可疼?」 「没感觉!就是腿麻了,不过蹦了蹦就好了!」顾楚寒笑。 苏荩笑着拉她到桌前坐下。 清泉和映雪,映染立马端上汤水吃食。 「先吃点东西,等会家宴你少吃!」苏荩给她盛汤。 「好!我会少吃东西,多防备!」顾楚寒听话的应声。 回宫就换件衣服,休息一会,很快就到了家宴的时辰。 顾楚寒擦擦嘴,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裙,带着映雪映染和黑胡几个去皇后凤阳宫参加家宴。 燕瀛,燕渭和燕飞樱几个都已经到了。 见她过来,燕渭和燕飞樱忙起身见礼。 燕瀛目光阴恨的看着顾楚寒走进来,没有起身,直接坐着拱手,「见过皇太孙!」 刚才祭祖大典上顾楚寒就感觉一道阴寒的目光在背后盯着她,再一看他这个眼神和态度,必是他无疑了! 不等他们出手,顾楚寒率先挑衅,「哎呀!看皇叔这眼神,你是很想跟我切磋切磋吗?」 燕瀛冷笑,「皇侄说哪里话!本王生性温和不善斗!更没有绝世武功!难道袁成厉将军的死,便是这样的不成?」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寂静下来。 家宴虽然人少,但伺候的人却不少。袁皇后每年举办家宴,都会连同燕帝之前的老嫔妃也都邀来。 众人一下子都朝两人看过来。 顾楚寒哈哈哈大笑,「看来皇叔自夸的本事越来越有我燕家势头了!不过颠倒黑白这事,我和皇姐都得学学皇叔才是!」骂他不是燕家的人!是个抱养的!妄想皇位,想了也是白想!还颠倒黑白! 燕瀛最忌讳别人说他是抱养的,看顾楚寒如此明目张胆骂他,脸色顿时黑沉一片,几乎咬着牙道,「如此一说,朝中和民间一直都在传闻。本王也一直疑惑,不是要滴骨认亲,皇侄好像一直都没有做!」 「哦!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没有!当时在忙啥来着?」顾楚寒疑惑的皱起眉毛,想不起来的样子。 她当时正在跟反对的大臣做斗争,在忙册立皇储大典,在忙着气死燕瀛,气死袁皇后! 这话让燕瀛再次成功想起来他送的那两只奄奄一息的鹰隼被她养的活蹦乱跳,她回送半死的鲤鱼和一大盆泥鳅嘲讽他上不得台面的事。 燕瀛两眼几乎要喷火。 太监一声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孙儿见过皇爷爷!见过皇祖母!」 众人纷纷见礼。燕瀛也顾不上对付顾楚寒。 「都平身吧!」燕帝在上座坐下,挥了下手。 众人谢恩过起身。 然后由庆王燕瀛和庆王妃率先送上新年贺礼。 顾楚寒也送上一份中规中矩的新年贺礼,南越宝石把件。 「听皇侄年前接见了出海的江家人,而船上的三船货物也全部都给了皇侄。这两块南越宝石怕不是里面最好的吧?」燕瀛率先发难。 他会不知道三船货物全部都是橡胶和乳胶!?只不过再攻讦顾楚寒私收夹带了! 顾楚寒不在意的瞥他一眼,「皇爷爷!皇祖母!刚才皇叔说,要我滴血认亲!看来这个仪式不走,我连送上两块亲手雕刻的把件聊表孝心都被皇叔攻讦!」 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直接先告状,众人都忍不住低了低头。 燕瀛怒道,「胡说八道!事实如何,大殿之中谁人不知!?你一来就不敬长辈,不尊礼仪,直接出言挑衅,又恶人先告状!」 「话就是皇叔你说的,你又颠倒黑白!皇爷爷,皇祖母不信问问大殿里的其他人!」顾楚寒说着扫视一圈。当时这些人可都眼看着,也是时候表个态,看看都是哪边的人! 燕飞樱笑着道,「庆皇叔确实说过此话,不过不是滴血认亲,是滴骨认亲!梁皇叔你说呢?」 梁王燕渭也是旁支抱来的嗣子,只是没有什么支持的势力,又生性胆小怕事,娶了个王妃也是燕帝指婚的没有权势的岳家。燕瀛说起大殿中的人都知道时,就变了脸色,被燕飞樱点到,顿时觉的腿有些发软。 一旁的梁王妃也是个柔弱胆小的,不过她的宗旨,跟着正统总没错,扯了下燕渭。 燕渭咽了下气,「滴……滴骨认亲的事,的确是说过。不过……不过……」 他这说半句,直接就等于认证了顾楚寒说的是真的!燕瀛看他一眼,目光冷戾。 燕渭吓的脸色发白,脖子缩了缩,不过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不过什么?」燕帝抬眼问话。 燕渭一下跪下,「不过……皇侄已经被盘龙宫燕家紫金龙气认证过,又是当年身负紫金龙气的孩子,千百年难出一人,是……是绝对错不了的!」 听着这话,燕帝眼里闪过满意,目光落在燕瀛身上,微微眯起眼。 袁皇后幽深的目光看向顾楚寒。 ------题外话------ 对不起了,吭了一万字准备补,感冒的不行不行的,卫生所里吊水的排队。 近期流感很多,妞妞们都注意身体,看好小宝儿!
第258章:袁皇后下手 每次都主动挑衅造事儿,以为如此,便是能耐。袁皇后微微勾起嘴角,「都是一家人,还斗嘴?」 斗嘴?她轻飘飘两个字就想把这件事给揭过去,顾楚寒一脸不懂事的样子,「不行!他质疑我正统血脉,这哪是小事儿?哪有他这样的!皇祖母!你要处罚他!」 袁皇后眼中刀光闪过,「哦?你说如何处罚?」 「皇祖母说处罚!必须得处罚!」顾楚寒做作的哼了声。 看袁皇后神色,燕帝笑着佯怒,「你啊!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闹人!」 袁皇后说斗嘴,他就说撒娇闹人。 万贵妃也笑的一脸慈祥,「楚寒是初九的生辰,马上就二十了!」 袁皇后瞥她一眼,也接话道,「搁在别的都已经有儿女,楚寒这年岁也着实到了,今年也该把亲事办了,把皇夫娶进门才是!」 万贵妃点头,「是啊!这次家宴本该连苏荩那孩子一块的,他既是楚寒的皇夫,也都是一家人!」 说着话就把话题岔开。 袁皇后却转头跟燕帝道,「要说飞樱比楚寒还大,至今婚事没有着落,今年也该把她的婚事落实了吧?总不能做皇姐的,还赶到皇妹的后头去了!」 这本就是燕帝的打算,他担心之前把燕飞樱的野心养大了,她又接近楚寒,行为可疑。再一个,给燕飞樱结门亲事,也能再给楚寒多找一个助力! 可袁皇后在家宴上提出来,这催促的态度,就是在挑拨燕飞樱和万贵妃。 燕帝深深看了眼燕飞樱,「今春朕就为飞樱亲自指婚!」 燕飞樱脸色微变,低下头,笑道,「皇爷爷还是先给皇妹操办婚事吧!她不着急,她的皇夫们可都等不及了!尤其是祁二公子,再等就而立之年了!」 「你这个皇姐肯定要带头了!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袁皇后典雅的笑着看向燕帝和万贵妃,意味深长道。 这挑拨的意味太过明显,燕飞樱看向顾楚寒,见她并没有在意,微微抿了嘴。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这些个小辈哪个都不让人省心,还就梁王跟前有个小子。都得多督促督促才是呢!」万贵妃眉眼慈祥笑吟吟的,不软不硬的顶回去。 没有子嗣又戳了庆王燕瀛一刀,他娶的是袁家的女儿,侧妃都没有敢纳,只有几个不入名的侍妾,可几个女人,连同小袁氏一个蛋都没有给他下出来! 顾楚寒算是看出来了,这袁皇后年年都办这么一场家宴,估计是自己太寂寞,所以找来所有人斗上一斗,让她看热闹解闷儿呢!她给燕飞樱使个眼色,暗自撇嘴。 燕飞樱没看懂,以为是让她看燕瀛和庆王妃难看的脸色,笑了笑,「皇祖母每年酒水都不一样,不知道今年佐菜的美酒是哪种佳酿?」 袁皇后淡笑,「今年就尝尝西域新来的葡萄佳酿吧!」 南燕地处大陆南方,距离西域路途遥远,尤其是葡萄酒这种不宜运输携带的酒水,来到南燕便是价值千金难求。 酒水配了玻璃酒杯,鲜艷炙红,极具诱惑。 顾楚寒来之前苏荩塞了她一颗千毒丸吃下,袁家损失惨重,因为谎报冒领军饷的事,其他袁家将领也被查了。而且苏荩放出消息,说燕帝有意在她二十岁时将皇位提前传给她,自己做太上皇。这话燕帝也的确说过这话。 从顾楚寒回到南燕,就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如果她继位,成了南燕之主,必然会大动特动袁家!朝中嵇圣池根深蒂固不好剷除,他又狡猾如狐,偶尔支持顾楚寒的政策。可袁家不同,兵权是每个皇帝的逆鳞,如今拿下北营,登基之后势必藉机扬威,袁皇后必定会下手! 燕飞樱给顾楚寒使眼色,先试了下,仔细辨别后,没有发现问题,微微点头,示意她没事儿。 顾楚寒回应她微微点头,举杯示意,直接喝下。 看她毫不在意的把葡萄酒喝下,袁皇后诡谲的勾起嘴角,端着酒杯轻抿一口。没有这千毒丸做引子,还不成事呢! 燕飞樱觉的她那笑有点诡异,很不一样,心里忍不住微微提起。 家宴正式开始,歌舞昇平,互相敬酒,一派祥和。 等结束,燕飞樱已经有了些醉意,却还惦记着袁皇后那个笑,不放心,送了万贵妃回宫,就赶过来找顾楚寒。 顾楚寒喝了不少,完全没有事儿,苏荩还是准备了醒酒汤,又仔细给她看过,千毒丸发生反应,是中过毒的反应。 黑胡进来禀告,「主子!安平公主到访!」 「请!」顾楚寒直接道。 黑胡应声出去,领了燕飞樱进来。 见苏荩在给她把脉,燕飞樱眸光微变,「确实是酒有问题对吧?」 「小问题,不大!」顾楚寒笑道。 燕飞樱也伸出手,示意她要把脉。 顾楚寒嘴角微抽,伸出两只手,看他们俩一左一右把脉一只手,忍不住朝房梁看了看,「我去之前吃了千毒丸,这毒不算慢性,过两天就全部排除了!」 燕飞樱看了眼苏荩,虽然惊讶,又觉的不意外。玄境国师就医术高超,苏荩也是一样,估计是玄天山一脉的医术传承。有千毒丸这种神药也不意外。 仔细给顾楚寒把脉检查过,燕飞樱疑惑的抬头看向苏荩,「是什么毒?」她虽然学识有限,可这毒术上不敢称第一,也是保她祖孙二人在这个皇宫安然活命的根本!却看不出是什么毒! 苏荩脸色不好,因为他也不确定顾楚寒中了什么毒。 看他这个脸色,燕飞樱皱起眉毛,「你竟然也不知道?」 一旁的清泉,映雪几个也都脸色难看。 映染恨恨道,「早就知道那边不安生,真是连一口气都不能唿那边的!」 「有千毒丸,没事儿的!我现在也没觉的有啥不适。不是千毒丸发生反应,那就是已经跟所中的毒相互化解了!」顾楚寒宽慰道。 燕飞樱却不放心,「我来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你喝下第二杯葡萄酒的时候,我看到袁皇后笑的很是有些诡谲,让你留样你留了没?」 顾楚寒摆出自己的袖子还有擦嘴的帕子,「都在这里!」 燕飞樱先前提醒她要把入口的东西留一点,以便出事之后查证。 所以顾楚寒带了两条帕子,连同衣袖内侧,她入口的东西每一个都在上面留了点,「你说第二杯葡萄酒,那是这个帕子这个角上的!」 燕飞樱给苏荩使眼色,「验验看到底是什么毒!不能因为有千毒丸就万事放心,必要得知道这个是什么毒!她既然敢在家宴上动手,就必定是让人查不出来的手段和毒药!」 苏荩收回搭在顾楚寒腕脉上的手,拿了帕子仔细辨认,只有一股葡萄酒的甘醇香甜,又拿起所有的帕子和顾楚寒衣袖上沾过的东西,却没有发现异样。连他都察觉不出,更别说九儿未曾学过这些。 「给我!」燕飞樱拿过来,挨个仔细辨认,也是不确定,拧起眉毛,「千毒丸发生反应,必然是中了毒,那这毒又验不出是什么,还是找玄境国师来看看!人多也集思广益!」 苏荩起身拉了顾楚寒,「走!」 顾楚寒看两人都那么慎重,就点头跟着两人一块到玄境宫来。 看三人一块过来,玄境眉头微皱,「出了什么事?」 苏荩把帕子都递过去,「小师叔看看,是什么毒!」 玄境脸色有些不好,接过放在鼻下仔细辨认半天,看向苏荩,「怎么确定中毒的?」 「宴会之前我给九儿吃过千毒丸,她回来之后千毒丸发生反应。」苏荩回他。 玄境是知道千毒丸,那是玄天山一脉的绝宝,他当年就在快学到之时离开玄天山,但对于千毒丸他却丝毫不陌生,能让千毒丸发生反应,必然是中过毒了! 招了顾楚寒过来坐下,给她把脉,让小童拿了他的金针过来,金针入穴,却也验看不出,玄境神色难看的皱眉,沉声道,「找你师父去!」那老东西活了那么多年,钻研医术,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还不如早日升天! 苏荩直接把帕子收回,带顾楚寒回东宫,燃香传信请玄天道人。 境羽发现消息,忙通报给玄天道人,「师父!师兄有难了!」 正摆弄药材的玄天道人眼皮子跳了跳,「我都没算到他有难,这不定是找干啥呢!」 「师父赶紧去吧!」境羽有些跃跃欲试,因为他也想跟过去看看。 「没个定性!」玄天道人横他一眼,想起另一个徒弟,前二十多年让他最省心的徒弟,可越来越不省心,「我这一把老骨头快入土了,还折腾我这个老人家!」 「师父去吗?」境羽问。 玄天道人没好气道,「不去能行!?」他估摸着徒弟没事,只怕是他的九儿有事了! 师徒收拾了下,直接连夜赶到南燕东宫。 苏荩一直等着,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站起身,拱手见礼,「师父!」 玄天道人带着境羽出现,「出了啥事儿,急招为师过来?」 苏荩伸手请他进去坐下,让黑胡上茶,把两个帕子递到他面前,「师父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毒!九儿事先服用了千毒丸,没有验看出中了什么毒,千毒丸却发生了反应。」 玄天道人一听,神色顿时慎重起来,接了帕子过来仔细验看。 苏荩看他神色,心里更提着了,「师父……」 「把你那小媳妇儿叫来!」玄天道人皱眉道。 苏荩应声,到后殿喊醒顾楚寒。 顾楚寒要跟他一块等,被他哄睡了,听到动静,立马惊醒,「你师父已经到了?」 「嗯!先跟我过去吧!」苏荩拿了衣裳给她穿起。 「不是说今夜可能不到,还给我点安神香,让我睡到快天明!」顾楚寒瞪了瞪他。 把衣裳给她穿好,苏荩又给她递杯茶,「喝了那么多酒,又中了毒,你还要熬着!?」 顾楚寒一向在他跟前比较怂,赶紧漱口,简单收拾,跟他到前殿拜见玄天道人。 「见过前辈!」 玄天道人嗯了声,「你过来我看看!」 顾楚寒伸手都已经伸成习惯了,自然的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玄天道人看她这流畅自然的动作,鬍子动了动。徒弟这是每天早晚都请平安脉啊!? 检查一番之后,玄天道人心情没法轻松了,给顾楚寒放了血,「我先回去验看一下!」 「师父!到底是什么?可否从下毒之人入手?」苏荩担心问。 玄天道人深深瞥他一眼,「那袁皇后身边也有个能人,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玄境那小子还没把她解决掉是为啥?」 苏荩点头,「此事麻烦师父了!」 玄天道人哼了声,带着帕子和顾楚寒的血样离开。
第259章:魔域鬼毒 顾楚寒被放了五小瓷瓶血,又赶上小日子,苏荩又开始抓着她调补。 燕帝知道后,怒恨不已,下密令严查顾楚寒所有入口过的东西,「一个都不能细节都不能放过!务必找出中了什么毒,查出下毒兇手!」 凌震应声,「是!皇上!」 燕帝想了想,又让他把燕飞樱也个着重暗查一番。袁皇后这么多年他还是有些了解,她就算动手,也不会脏自己的手,因为她知道楚寒对他有多重要,如果楚寒出事,他恨怒之下,没有证据也会找上她!如今的袁家,不敢鱼死网破! 「皇上怀疑……」凌震抬眼看他。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楚寒!」燕帝极度怀疑袁皇后,但同样怀疑燕飞樱。她一直好意接近楚寒,目的不明,有这个机会,又岂会不利用袁皇后也对楚寒下手? 凌震领旨,下去暗查。 玄境也反覆测验,又叫了顾楚寒,要她一点血验看。 苏荩脸上顿时黑了两层,「我师父已经拿去验看了!没有!」 「你……」玄境也气的脸色难看,还真不是求着找他的时候了是吧!? 顾楚寒小心翼翼道,「要一点也没事儿……」 「不行!」苏荩沉声严厉喝道。 顾楚寒缩了下脖子,「那个……小师叔!要不你就先忙别的?」 玄境冷眼横了苏荩一眼,转身走了。就算这几天失的血多了,以他的手段,调补回来完全不成问题!这点血都不让放! 顾楚寒抬脚想往外走。 「站住!」苏荩出声叫住她。 顾楚寒只得停下来,转头解释,「我去厨房!放心!我怕疼,不会乱放血的!」 「我跟你一块!」苏荩直接跟来。 顾楚寒只得应声,和他一块进了厨房。 年前顾楚寒刚刚解除禁足,邀请年酒的帖子和年礼就都送到了东宫,从初二一直到初六都有。 东宫的很多事内务后勤都是褚妈妈和映雪映染同管,对外都是凌震。虽然苏荩会插手,但也没有全部都管了。 年酒的事凌震应了几家,让顾楚寒也尽快多拉拢些近臣为她所用。 过年顾十郎,程沂,赫连越都没有回家,留在南燕,顾楚寒其他没有时间,才定了初一晚上一块吃年饭。 这会厨房里已经都准备上了。见顾楚寒和苏荩过来,正忙活的众人放下手里的活儿忙见礼,「参见殿下!见过祁公子!」 虽然两人到厨房不稀罕,也会过来,但大年头一天能见上这仙神般的两个主子,让他们忍不住喜上眉梢。今年肯定有好事! 「你们忙!」顾楚寒摆了下手,让他们各忙各的。 看了一圈,顾楚寒安排下来的菜,三个人爱吃的都有了,点了点头,有些犹豫撇了撇苏荩。 「又想做什么?」苏荩挑眉。 顾楚寒对着他有点说不出口,突然好像她就变渣男了一样,「没……没有!」杨麒孝正在北营跟那些士兵斗智斗勇,只怕过年都不安生,这边凤家的年酒她都去了,杨麒孝那边她想让大鬼帮忙跑一趟,送点吃食。但她没那个胆子说! 苏荩还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只他现在没有修为,又名不正言不顺,管不了太多,她又中了无名之毒,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微嘆一声,「想给杨麒孝送吃食?」 顾楚寒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能……可以……吗?我发誓我保证我没有其他的心思!单纯只是作为朋友表示一下新年祝福!和十郎还有兄长他们一样!」她快速的发誓保证一番表忠心。 苏荩上前把她抱进怀里,搂紧,「我知道!我现在更希望的,是你安全无虞!」 顾楚寒笑着回抱他,「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修炼,像你师父一样能活!」 好好的气氛瞬间混入了奇怪的感觉,苏荩无奈的低头瞪她两眼。 外面黑胡通禀,顾十郎,程沂,赫连越过来了。 顾楚寒忙拉着他出去。 看两人联袂而出,还穿着同色的衣裳,顾楚寒一身米白色银线龙纹裙,苏荩也是同色劲装外衫宽袖袍,绣了笼草纹,隐隐银线水纹,宛如一对神仙眷侣。程沂忍不住酸了声,「逮着机会就秀恩爱!」 赫连越却是心里真正的酸涩,程沂这是放下不争取,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幸福。他现在却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还没得到。 「九哥!」顾十郎一直都没有改了这声九哥的称唿,在外叫殿下,自己人面前还是九哥九哥的喊。 三人上来拱手拜年。 顾楚寒也笑着和苏荩拱手给他们拜年问好。 几人都是老熟的关系,在一块说话吃饭都自在多了。 不过心细的三人都发现顾楚寒脸色不太好,那种白不是她平常透红的皙白。 「九哥!你身体出什么事了?」顾十郎坐过来些问她。 「我一女的,你说能出什么事儿!?」顾楚寒翻他一眼。 顾十郎想明白她是来了小日子,顿时脸色一红,也不多问了。 程沂,赫连越也都放下了酒杯不再喝。苏荩不能喝酒,她身体不适,就专吃起菜,说话,倒也温馨。 几个人唠到很晚才散。 杨麒孝也收到了大鬼送来的食盒,看里面几样他爱吃的菜,还有佛跳墙和玉米饼子,石子馍,忍不住心中发热,脸上笑意也止不住了。 「将军!啥好东西,这么高兴!?」 「我闻到肉味儿了!谁给将军送的?」 「看将军这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忍都忍不住的,肯定是殿下送来的吧!?」 他几个副将揶揄说笑,都喊着要一块尝尝皇太孙送的饭菜什么味儿的!要沾沾喜气! 杨麒孝虽然生性冷然,外面眼里冷峻,但内里却不然,被几个副将说的实在不好意思,又心里高兴,就把吃的拿出来分享了。 这边吃喝过年,一派高兴。 京中也是一派祥和热闹的喜庆气氛。 只有东宫,喜庆热闹中带着担忧的气沉。 袁皇后照旧宴请朝廷命妇,对东宫这边过问都不曾。种子种下去,浇了水,自有人打理,她就等着结果儿了! 顾楚寒也没觉的有啥事儿,脸色不好,她就归结于大姨妈失血有点多,补补就回来了,照旧和凌震去凤家和几个大臣家里参加年酒。 左右她是储君,他们都是臣,她去了不碰长辈她就是老大,只要出面就是体面。表现得体,自然赢得好评。 年酒都去完了,玄天道人还没有消息,苏荩心上的弦却越绷越紧,每日都要给她仔细把脉三四次,查看她身体的变化情况。 燕飞樱也查阅了一堆资料,却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玄境尝试了入梦袁皇后,却再次失败, 宫里已经在准备操办初九顾楚寒生辰了。 顾楚寒不准备办,燕帝却要大操大办,不光因为她二十整岁的生辰。 正月初九是天公诞生日,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诞生的日子,统领三界内外十方诸神和人间万灵的最高神邸。 而顾楚寒也是初九这天生辰,她又是身负紫金之气出生,是真龙天子!天生帝王! 这也是燕帝要告诉天下人的!要为顾楚寒再打响名号,立威立势! 东宫早就接了旨意,提前就开始准备。 看顾楚寒脸色越来越苍白,苏荩整颗心被狠狠扼住了一样,越等越心焦。 玄天道人终于在初七这天夜里赶过来。 苏荩一惊,急忙追问,「师父!查出是什么了?」 玄天道人脸色不太好,「是魔域鬼毒!」 「什……么?」苏荩惊的手中递给他的茶盅掉在地上。 哗啦摔个粉碎,沁香的茶汤飞溅满地。 看他脸上血色褪尽,满脸煞白,玄天道人安抚他,「魔域鬼毒也不是无解!」 魔域鬼毒是传说中需要三十年成毒的一种最诡异的剧毒,不会立下要了人命,初始会让人不在生血,然后毒素慢慢的从骨髓而发,五脏六腑被毒素侵染成黑色,到后面,整个的皮肤,血肉,乃至骨头都会变成黑色,如同魔鬼。 没有了生血功能,人就会越来越虚弱。而这魔域鬼毒对女子更阴毒。女子每月都有月事,而失血却不会再生血。因为失血引起一系列的痛苦,一步步走向死亡! 在走向死亡之前,又会让中毒的人先变成魔鬼一样,不等到最后,就会被人当成妖鬼魔鬼,唾弃打骂致死! 苏荩只看过一次,短短几句记载,当时不以为意,如今却字字诛心! 看他两眼幽暗漆黑,几乎陷入绝望,玄天道人忙点了他两处穴道,封住他心脉,「境泽!你醒醒!这魔域鬼毒有解!」 苏荩似是刚刚听到,缓慢的转过头,「何……解?」 「我这几天就在查这魔域鬼毒的解法,不过对于你那小媳妇儿来说,应该不难!她本身是龙脉之灵,又身负紫金之气,这毒在她体内天生又压制,会发作的慢些!再拿龙珠给她炼化,会吃些苦头,但用她的那个传承功法应该可以全部化解!」玄天道人拧着眉。 「龙珠!?我去取!」苏荩得到了解毒的方法,双眸幽红闪烁,杀伐掠夺,势在必得。 可南燕的龙珠根本不在龙脉之眼上,而是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嵇圣池强行盗取。 燕帝和玄境多番手段,都没能取回,甚至找都找不到。
第260章:拿龙珠 顾楚寒早前就从大鬼那得知了龙珠的下落,就在元龙寺中。 只是这元龙寺不比别的寺庙,里面连一个扫地僧都有一身武功,是一个出产武僧的寺庙,元龙寺方丈更是得道高僧,已经年逾一百。 顾楚寒跟度虚大师打听过,他寻常不在少林寺,到处游歷,曾和弥云法师结过善缘,但两寺关系却一点也不善。所以她也打消了让度虚大师做说客的想法,准备再用别的方法拿回龙珠。 苏荩也准备先行算计嵇圣池,再通过他来拿回龙珠,但是现在他一点也等不及了! 玄天道人看他这样,拧眉拦住他,「境泽!南燕龙珠离位,你上哪里去取?」 苏荩回头,「九儿之前调查到龙珠被嵇圣池藏在元龙寺中!」 听是元龙寺,玄天道人皱了皱眉,掐指测算,「消息准确吗,你就往去闯?别说你现在没有了修为,就是你突破天境,那地方你也闯不过去!」 苏荩面色阴沉,眼中幽红之光闪耀,「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拿到!」 境羽担忧看着,转头问,「师兄现在肯定不行,师父能拿到龙珠吗?」 玄天道人寿元末头,这样的因果一旦参与,没有好,只有果! 「师父不行!」苏荩也知道,师父既然已经超脱世外,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再把师父拉出来。而且师父出手,其他和他相对的也会出手。 玄天道人也不能让他去犯险,「你九儿身体特殊,被人毒发一个月,她三个月都未必。不可操之过急!鲁莽行事!」他那双曈眸,一个不好就再次魔化了!又叫他怎能放心! 「师兄现在根本不能去!去了岂不搭进去了!那元龙寺说不定就是设的一个局,龙珠根本没在里面!」境羽也拉住他。 门外玄境过来,「查到是什么毒了!」 听他在外面,玄天道人把苏荩拉回,手中拂尘一扫,打开门。 玄境很不想进来见那个老东西,可魔域鬼毒他没有解法,蹙着眉抬脚进来,「查到魔域鬼毒什么解法了?」 「你查到了?」玄天道人比他大了一百多岁,看见他装老成就想替师行道教训教训他。 「没有!」玄境脸色沉着。 境羽拱手见礼,「见过小师叔!」 看他软萌可爱又知礼,玄境点了点头。 境羽回头看了眼自家师父,出声解释,「小师叔!师父查到魔域鬼毒的解法,师兄他小媳妇儿本身就有紫金之气,毒发也比别人晚,也正好有克制作用。只要拿到龙珠,就能用上古秘法化解掉这魔域鬼毒!」 玄境一听龙珠,神色就不好了,「龙珠在嵇圣池手中,元龙寺我探过,只有迹象,并不确定龙珠就在那里!」 苏荩一听脸色更白,起码之前还有希望,他就算是彻底魔化,也要去元龙寺拿回龙珠!可现在告诉他不确定!?那九儿怎么办? 「龙珠一定想办法拿到!只是现在急不得!先商量个法子再行事!」玄境说着,瞥了眼玄天道人。他是一直入世,身在尘世中的人。这老东西寿元末时,为了徒弟也掺和进来? 玄天道人翻他一眼,对苏荩道,「把你小媳妇儿叫来,我再看看她!」 顾楚寒虽然睡觉死,但她修为高,身边人动一下还是会醒,苏荩为等消息,夜夜给她点上安神香。 这会看着她安睡的模样,微光下都能看出苍白的脸色,心抽痛到窒息一般。 顾楚寒翻个身,伸手捞他,没捞到人,疑惑的又捞一把。 苏荩伸手把她抱起来。 顾楚寒迷迷煳煳睁开眼看他一眼,又闭上,蹭进他怀里,两手搂住他,嘟囔道,「什么时辰了?」他身上凉凉的,像起了很久了。 苏荩低头轻吻她,「师父来了,要再给你看看!」 顾楚寒清醒过来,「好!」 拉了衣裳给她穿好,直接抱着她出来。 玄天道人嘴角微抽,玄天山还真是专出情种了! 顾楚寒挣脱下来,忙上前见礼,「前辈!小师叔!」 「你什么时候也叫他小师叔了?」玄天道人瞪眼。却叫他前辈! 「额……随……随我家田螺儿!」顾楚寒没敢说随口,立马从善如流的改口,「师父!」然后乖乖的伸出两个爪子。 玄天道人轻哼一声,给她搭脉,运起真灵之气入体探查。 半天后,长嘆一声,「这千毒丸正是魔域鬼毒的毒引子,这魔域鬼毒是针对千毒丸来的!」 苏荩听着一阵自恨,他担心袁皇后下毒,才逼着九儿服下千毒丸再过去。 顾楚寒伸手拉他着的袖子。 苏荩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玄境直接问,「千毒丸即是毒引子,那这魔域鬼毒就不是当天中的!」 苏荩立马就想到了燕飞樱,「酒里没毒?」 玄天道人点头,「那帕子我带回验看过,的确无毒!」 「除了家宴上,九儿两天之内吃的东西都经过我的手,只有三十去万贵妃那,吃了半碗汤圆。」苏荩一下攥紧顾楚寒。 顾楚寒拧着眉,半天不语,「……也不一定就是燕飞樱。」 清泉忍不住道,「殿下!她那天特意来提醒小心袁皇后,又特别点了第二杯葡萄酒,可事实酒中和菜中都没有毒!你就只吃过她们那的汤圆!」 顾楚寒拧着眉不说话。 「现在怎么办?」清泉红着眼问。 「魔域鬼毒无解,尤其是千毒丸做毒引子。找到龙珠,拿到龙珠便可利用龙珠化解!」玄天道人直接道。 顾楚寒两手握着苏荩安抚他,「有解!我早就已经在准备夺回龙珠了!龙珠就在元龙寺中!」 「不一定在那里!」玄境皱眉道。 顾楚寒摇头,「我觉的就在那!我去过元龙寺附近!」 玄天道人和玄境对视一眼。她身负紫金之气,又吸收炼化了南燕盘龙宫的紫金龙气,所以对龙珠产生感应了! 「如此就好办了!我们只要想办法拿到龙珠即可!」玄境和燕帝对于夺回龙珠有更多想法和经过,也更加了解。 「如果拿到?」玄天道人要给徒弟吃个定心丸,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这小崽子和他皇帝想办法,把龙珠拿回来! 玄境心里呛了声老东西,面上还是道,「有办法!只是需要准备!魔域鬼毒暂时不会发作严重!」 「三月之内都无事!」玄天道人点头。 玄境看向顾楚寒和苏荩,「此事从长计议……」 苏荩打断他,「从长不了!必须尽快!」 玄境默默看了眼玄天道人,老东西的徒弟比他还过分! 玄天道人回敬他一眼,「不可操之过急,让他们毁了龙珠!」 顾楚寒拉住苏荩,「我之前不急,也是怕他们把龙珠给毁了!」 苏荩抿紧唇,压下急躁。 顾楚寒看了看,清了清嗓子,「清泉!天快亮了,你去安排早膳吧!师父!远道过来,正好一块吃个饭吧!」 玄天道人现在再回去,也要几个时辰。 玄境一听,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小师叔别走啊!我们商量一下啊!」顾楚寒拉着他一块。 「不想!」玄境沉着脸,说事的时候就是说事!说完他不想多理那个老东西! 玄天道人还不想多理会他,要不是徒弟这边不稳定,他直接把两人带会玄天山去了!也轻哼一声,「怎么?怕看见我吃不下饭?羞愧的了?」 「谁说的!?我是怕你老人家吃不下!」玄境直接呛回去。 「那你试试看我吃不吃得下!」玄天道人瞪着他怒道。 玄境不走,直接坐下来。 顾楚寒笑着把早饭安排好,给苏荩使眼色。
第261章:什么都答应 玄天道人和玄境师兄弟两人互看不顺眼的吃了饭,玄境回他住处,玄天道人也暂时在苏荩的玉寒殿住下。 燕帝听结果,脸色极为难看,「来人!传燕飞樱!」 皮得水看他气恨的样子,上前劝阻,「皇上!如果真是安平公主下的毒,皇上若打草惊蛇,只怕对殿下更加不利啊!」 燕帝满脸狠厉,直接吩咐,「刘洪去传燕飞樱,你随后面去传万贵妃到望月台!」 皮得水知道他这是准备利用万贵妃来逼燕飞樱交出解药,立马应声,和刘洪分头行动。 燕飞樱看到刘洪过来,心下就明白燕帝定是怀疑上她了,直接给万嬷嬷使个眼色,把她准备的药给祖母喝下。 万嬷嬷点头,转身就去拿了药给万贵妃,「娘娘!您改吃药了!」 万贵妃在宫中多年,虽然儿子被害惨死,她没守住,但和孙女两人相依为命,也是经歷各种险境过来的,见万嬷嬷拿着药过来,脸色微僵,眼中闪过悲苦。 「娘娘!拖不得!」万嬷嬷提醒。 万贵妃嘆口气,「拿给我!」 万嬷嬷把药捧上。 那边燕飞樱刚走不久,果然皮得水过来了,「请贵妃娘娘安!皇上传旨,请贵妃娘娘到望月台!」 万贵妃斜依靠在纱帘后,张口刚要说话,立马忍不住跌躺在塌上,「起……」 万嬷嬷和宫女立马在一旁伺候。 「我们娘娘昨儿个头晕病又犯了,人都起不来了!」万嬷嬷焦急的朝外解释几句。 阖宫上下都知道万贵妃有头晕病,发作起来,脸色煞白,深冒冷汗,晕的扶都扶不住。太医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好。 皮得水眼神闪烁,「贵妃娘娘病的真是巧,如今玄天道人就在宫中,那是玄天山的神医,以殿下对娘娘的尊孝,对安平公主的敬爱,奴才厚着脸皮去求殿下帮忙,殿下定会答应!求得神医来给贵妃娘娘看诊,也能一次看好了!」 「……不必了……我这……老毛病了!缓个两天就好了!已经吃着药呢!」万贵妃吃力道。 「看贵妃娘娘如此病着,皇上也心疼不是!奴才这就去回禀了!」皮得水皮笑肉不笑的说完,直接退下。袁皇后把持后宫,万氏祖孙要没有皇上的庇护早就投胎去了!现在居然敢生了野心,对殿下出手!也当皇宫是自己当家做主的了! 万贵妃看他直接走了,脸色更加难看,「他一向多疑,飞樱……」 万嬷嬷也一脸担忧,却没有办法,只能宽慰她,「公主自会有打算的!」 燕飞樱此时正在御书房里跪着,仰着脸,被烫的一片发红,头上还挂着茶叶,茶水顺着发缕往下滴水,却一脸坚毅倔强,「我没有下过毒!我没有害过楚寒!皇爷爷就算不信,我也一样没有做过!」 燕帝怒厉难忍,「楚寒就在你宫里中的毒,你还狡辩!?朕直接问你,就是看你和万氏的情面,你教出解药,朕可以饶你们全尸!」 「我没有给楚寒下过任何毒!我向天发誓!」燕飞樱紧紧抿着嘴,举着手指对天发誓。 燕帝抓着手里砚台就要再砸过去。 玄境走过来抬手拦住他,深深的利眸看向燕飞樱,「安平公主可知魔域鬼毒的毒性如何吗?」 燕飞樱大惊,「楚寒中的魔域鬼毒!?」 玄境盯着她的眼睛,看她不像作假,「是!」 燕飞樱对魔域鬼毒不陌生,她曾看到时还嗤鼻,谁会花三十年炼制一种那么阴毒诡谲的毒药,而且千分之一的可能炼制,需得花多少财力物力,又极其难寻。她想要让一个人死,直接就上鹤顶红,见血封喉!觉不会忍三十年,用三十年练毒再报仇! 「怎么可能会有魔域鬼毒?这毒……这毒根本无解……」燕飞樱说着,想到那个眼神清澈扑过来抱着她叫皇姐的人,一时间脸上血色褪尽。也根本没有注意到,直接在外暴露她的医术。 「你还说你不知道?」燕帝现在忍不住自恨,为何当初要留她,还要扶她。却是她害了楚寒! 燕飞樱抬眼,想要解释,可看他满眼怒厉不信,直接对她起了杀意,却解释不出来,「我是知道,毒不是我下的!」她现在明白,袁皇后那个诡异的笑什么意思。她竟然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利用她对楚寒下手,让她和楚寒自相残杀,她的手干干净净!高高在上的坐着,冷眼看着她们你死我活。 燕帝如今对她的疑心确定百分之百,魔域鬼毒这种世间罕见的诡异剧毒,玄境都是查阅古籍才知道只言片语,她却对魔域鬼毒那么清楚! 「既然你发誓你是清白的,那就证明毒不是你下的!」他说着一摆手。 刘洪端上来一杯毒酒。 燕飞樱摇头,「皇爷爷!毒真不是我下的!国师!你医术高超,你会解魔域鬼毒对不对?还有苏荩的师父,玄天道人他一定会解!直接找玄天道人!」 「燕飞樱!你觉的你插翅能逃得了!?给朕拿下!」燕帝完全没有耐性了,他付出多少心血,燕骅夫妻丧命,只为护得一个楚寒,为南燕的未来谋个明君天子! 「皇爷爷……」燕飞樱顿时两眼一黑,头脑一阵昏沉,失去了知觉。 玄境看向燕帝,「毒不一定是她下的。」 「她洗脱不了嫌疑!」燕帝眼中杀意浓重,已经下了杀心。不论燕飞樱确切下没下毒,都不能再留她! 想到燕飞樱的野心,玄境没有再阻拦。 顾楚寒接到万贵妃传的信,也反应过来,皇爷爷只怕急恨之下要杀燕飞樱,急忙赶过去。 「九儿!」苏荩不贊同的皱眉。 「我去看看!」顾楚寒还是不愿意相信,燕飞樱给她下毒。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看她神色坚毅,苏荩跟着她一块。 见她过来,皮得水笑着见了礼,把她拦在外面,「殿下!皇上正和国师商量要事,殿下若是有事,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不必了!」顾楚寒深深看他一眼,抬脚快步走进。 皮得水伸开手拦她。 顾楚寒直接点住他的穴道,错开他。 「殿下!殿下!?」皮得水急喊,皇上都是为了殿下着想,一时心软,会酿成大祸,后患无穷啊! 「皇爷爷!」顾楚寒高唿一声,推开门进来。 两个暗卫正架着燕飞樱离开。 顾楚寒小脸一沉,「皇爷爷!?毒不是她下的!」 「楚寒!别胡闹!」燕帝沉着脸怒道。 「我相亲毒不是她下的!」顾楚寒说着一个闪身掠到燕飞樱跟前,直接从暗卫手中抢过燕飞樱,一摸她的腕脉,还好没来晚。 燕帝怒指着她,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你真是要气死朕是吧!?」 「皇爷爷!我相信毒不是她下的!如果她要对我下手,也不会用自己的手,也不会这个时候。真要算计,也该是挑拨我和袁家,嵇圣池关系极度恶化,把他们两家解决了,再解决掉我,她自然坐收渔翁之利!」顾楚寒也瞪着他。 燕帝气的肋下生疼,两眼发黑。 顾楚寒把燕飞樱带走,「皇爷爷不用担心,龙珠我会想办法拿到手!我既是天命的真龙天子,又怎么可能会死!燕飞樱我先带走,这件事我来处理!」 苏荩皱眉,不愿意伸手接,直接让燕帝的暗卫来,「先送东宫!」 两暗卫看向燕帝。 顾楚寒催促,「快啊!还傻站着干啥!」 两暗卫架着燕飞樱,跟着出来,直接送到东宫来。 顾楚寒翻了翻燕飞樱的眼皮,「她是怎么了?中了幻术还是迷药?啥时候能醒过来?」 苏荩说不碰别人,就不碰,看着她装没听见。 「奴才来吧!」清泉轻咳一声,上前给燕飞樱把脉,「是玄天山的黑迷药,一个时辰就会醒!」 顾楚寒应声,直接吩咐黑胡,「跟贵妃娘娘说,皇姐在我这说话呢!让她不用担心!」 黑胡应声,去传话儿。 燕飞樱也是心里急乱之下,才中了玄境的黑迷药,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勐地睁开眼,见她躺在东宫的软榻上,又看身上的狐皮毯子,眼神有些复杂。 外间顾楚寒正跟苏荩合计,先探一下元龙寺,「我上次没进去,让大鬼打听,他们又不能靠近寺庙。先合计一下,我先进去探探情况!别瞪眼,你不能跟!」 燕飞樱听着她的声音,掀开毯子起来,走出来,「楚寒!」 顾楚寒停住话,扭头,「你醒了,皇姐!?」 「你相信我?」燕飞樱盯着她问。 顾楚寒笑着点头,「当然!我相信皇姐!」 燕飞樱忍不住眼眶酸涩,「毒不是我下的!」 「我知道!」顾楚寒应声。 燕飞樱闭了闭眼,忍下眼中酸涩,看向苏荩,「魔域鬼毒是不是有解?」 「如果拿到龙珠,就可以用上古秘法炼化!」苏荩淡声道。 燕飞樱眸光微转,「龙珠的事……我来想办法!」 顾楚寒手中的笔顿住,忍不住皱起眉毛,「皇姐……」 「我来想办法!」燕飞樱坚定道,「你们刚才说去探元龙寺,是不是龙珠就在元龙寺?元龙寺的情况我知道,我之前怀疑那里有屯兵,调查过!」 「什么情况?」顾楚寒眼神一亮。 燕飞樱摇头,「固若金汤!」 顿时给了顾楚寒一个打击。 「我想办法!元龙寺你不要闯!」燕飞樱叮嘱完,又看向苏荩,「看住她!」转身快步离开。 映染心里多想抓着她,不让她走,「不会是逃了吧?」就主子没心眼,看她面上像个好的,就认为她真的好!为家产亲兄弟都还反目成仇,更何况皇位!哪个不是踩着父兄姊妹的尸骨上的位! 「真逃了我也能抓回来!」顾楚寒挑眉。 苏荩握紧她的手。 燕飞樱没有逃,回到宫中,跟万贵妃打过招唿,就直接给嵇少卿传信,秘密出宫见他。 从上次警告之后,她就不肯再见他,接到她的信,嵇少卿立马推下手中的事赶过来。虽然知道她找他必定有事用他,但看见她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冷寒的眉眼带起笑,「飞樱!」 燕飞樱看着他走近,直接道,「我要拿到龙珠!」 嵇少卿皱眉,「你要龙珠做什么?」 「我要拿到龙珠!你提条件,我什么都答应!」燕飞樱直直盯着他。 嵇少卿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什么都答应?」 燕飞樱握了握拳,「对!什么都答应!」 「嫁我!」嵇少卿也直接提出要求。 燕飞樱微微闭眼,再睁开,「可以!」 嵇少卿看着她,微眯起眼,「龙珠不在我手里。你拿龙珠做什么?给燕楚寒?」 「你能把龙珠拿给我,我就答应你的条件!」燕飞樱知道元龙寺,即便是玄境这么多年都能进去得手。要想拿回龙珠,只有从嵇家下手! 嵇少卿目光危险。
第262章:我求求你 嵇圣池虽然有过几个子女,但目前还好好活着的,只有两个庶出早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和嵇少卿这一个老来子。 他就算逼得燕帝退位登基,等他死后,皇位也是传给嵇少卿。也之所以燕飞樱在知道她救的人是嵇少卿之后,就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繫,即便这份关系变成了她不愿意接受的样子。 现在要拿龙珠,她只能从嵇少卿下手。 「如果你要为了燕楚寒,恕难从命!」嵇少卿冷沉的鹰眸幽幽盯着她。 如果换做以前,燕飞樱肯定转身就走,盯着他的眼睛,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带着乞求道,「我一定要拿到龙珠!我求你!帮我!」 看她坚毅乞求的模样,嵇少卿眼中戾光闪过,「万贵妃在他们手中?」燕楚寒需要龙珠,知道了飞樱和他的关系,所以威逼她了!? 燕飞樱摇头,「她救了我!」 嵇少卿不明白。 燕飞樱忍不住眼眶通红,「袁皇后对我下毒,她替我吃了,是魔域鬼毒!现在只有龙珠能化解魔域鬼毒!」 「袁氏对你下魔域鬼毒?」嵇少卿抓起她的手腕,鹰眸杀意闪烁。 燕飞樱红着眼点头,「楚寒替了我,她现在随时都会鬼毒发作!所以我需要龙珠!我求求你,帮我!」 这么求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她红着眼闪着泪光的乞求,嵇少卿说不出拒绝的话,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龙珠我会给你拿到!」 燕飞樱哭着笑起,伸手抱紧他。 嵇少卿抱了她一会,松开手,「是谁说的魔域鬼毒用龙珠可以解开?」 看他问这话,知道他还怀疑,燕飞樱解释,「楚寒是龙脉之灵,身负紫金龙气,天生对魔域鬼毒克制。但也只能延缓发作,要化解掉,还需要龙珠才行!」 龙珠是龙精龙气所凝化而成,蕴含着无穷尽的力量。南燕皇室衰败,也有龙珠离位的原因。 嵇少卿听顾楚寒不仅身负紫金龙气,还是龙脉之灵,那是祖龙之气化灵,眸色深沉的皱起眉。难道她真是命定南燕之主? 「少卿!」燕飞樱唤他,等着他答覆。 低头看着她,嵇少卿直接道,「我来想办法!」 燕飞樱知道他肯定要查,点头,「我跟你一起!」 嵇少卿狠狠吻住她。 把燕飞樱送回,嵇少卿立马就亲自去查袁皇后下魔域鬼毒的事。他是心系燕飞樱,但燕飞樱的话他也不相信!袁氏就算下毒,那魔域鬼毒练成需要三十年,珍稀无比,她该下毒的对象是燕楚寒,绝不会是燕飞樱!只怕毒是从她手中下给了顾楚寒,燕凤雏对万贵妃下手了! 他在宫中安插的有人,东宫也并非固若金汤,要查这件事不难。 龙珠他会拿,但不是拿给燕楚寒! 东宫上下没有几人知道顾楚寒中毒,都在准备两天后顾楚寒生辰宴会,热闹的不行。 凤臣也早就精心准备了礼物。 到初九这天,宫中大摆宴席。 燕帝虽然心痛,恨怒又焦虑难熬,但这生辰宴依旧不能丝毫马虎。他就是要昭告天下,楚寒是真命天子!天定的帝王!不论是谁,都无法阻拦! 文武大臣纷纷携带家眷前来为皇太孙庆贺生辰,各种精美珍贵的生辰贺礼也流水一样的送上。 顾楚寒换了一身大红色飞龙纹的袍裙,映照的脸色也皙白透红,精緻完美,清丽倾城,微微笑着接受众人恭贺,与众人一起举杯。 袁皇后轻轻笑看着,轻抿了一口杯中金黄色泽的酒液。当年燕凤雏中魔域鬼毒,玄境散尽一身修为。如今这苏荩就是一个修为尽失的废人,她倒要看看玄境还有没有能耐再解一次魔域鬼毒!如何能解千毒丸为毒引的魔域鬼毒来! 燕帝瞥了她一眼,满心杀机,恨不能立即手刃了她! 顾楚寒端了酒杯,「皇爷爷!孙儿敬皇爷爷一杯!诚愿皇爷爷康健顺遂!」 燕帝想提醒她不要喝了,看她扬着笑脸的模样,恍如当年的骅儿,心中一痛,端起酒杯,「只饮一杯,不可多饮了!」 顾楚寒笑着仰头喝下。 苏荩直接坐在她身旁,等她坐下,直接把她酒杯拿到一旁,不许她再喝。 她已经喝了不少,那些大臣也有眼色,不再敬酒。 不过女眷们却是羡慕的心酸,尤其是未婚嫁的,简直嫉妒的想哭。能娶三个皇夫也就罢了,凤臣那般倾世君子成了她的皇夫,这传闻中的大厉祁二公子却更加姿容清绝,仙风道骨,遗世仙神一般。更难得这般品貌的男人,死心绝对的爱慕她,还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 再看另一旁北辰国皇子的赫连越,也是个痴情之人,抛却身份地位,追来南燕守着她,更是让一众少女心碎! 嵇少卿鹰眸利眼一直关注着,倒了杯酒端起,「下官与殿下也算是有几日师生之宜,这杯酒敬殿下!恭祝殿下身体康健,得偿所愿!」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顾楚寒朝苏荩伸手,「酒杯!」只怕燕飞樱已经找过他,这是来试她! 苏荩不想给,「殿下身体不适,这杯酒在下敬嵇大人吧!」 「祁公子赏脸!」嵇少卿笑了声,端起酒杯。 苏荩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示意敬他,一饮而尽。 嵇少卿也把杯中酒喝尽,落在顾楚寒身上的目光有些沉阴。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利用飞樱从他这里骗取龙珠,果然是好手段! 嵇圣池瞥了他一眼,独饮着自己杯中金酒。 宫宴一片和谐的结束,只有燕瀛心恨难忍。 凤臣看顾楚寒和苏荩离席,忙抬脚跟上,「楚寒!」 顾楚寒扭头看他,疑惑问他,「怎么了?你还有事说?」 「我看你面色有些不对,你是怎么了?」凤臣担心问。 顾楚寒回他,「这几日身子不适,没大碍!」 又是这样的话,凤臣并不是不懂女子身体状况变化的人,今儿个初九,她初二那天跟人说过这话,即便是小日子,也该好了!可她的状况并不像!今日他明显感觉到皇上对袁皇后的气氛态度不同往日。 他有些失落的看着顾楚寒微透苍白的小脸,「楚寒!我们以后就是夫妻,即便你现在没把我当做你的丈夫你的未婚夫,我们也该算是朋友。我希望你有事,能告诉我!」 顾楚寒看了眼苏荩,想了下,微嘆,「是我中了招,魔域鬼毒。」 凤臣大惊,一把抓住她,急声问,「什么魔域鬼毒?你怎么会……」她身边跟着苏荩,他只是修为尽失,不是医术也没了的! 顾楚寒示意他去东宫说话。 凤臣白着脸,紧绷着神经跟她来到东宫,盯着苏荩,「现在告诉我,魔域鬼毒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解?」 看他质问的眼神,苏荩微微抿唇,「有龙珠,用上古秘法可化解!」 「龙珠!?」凤臣知道龙珠离位的事,「嵇圣池早就数次逼皇上退位,野心昭然若揭,龙珠在他手中,他是不可能会交出龙珠来救楚寒!」 「我体内的紫金之气正好有克制作用,现在还不会发作。龙珠正在想办法拿到!你不必担心!」顾楚寒笑道。 凤臣沉默了片刻,「我跟你一起想办法!」他怎么能不担心,魔域鬼毒,他闻所未闻,但光一个名字便知其诡谲可怕! 回到凤家,父子在书房商议半夜。 顾楚寒也在等苏荩睡着,她要去趟元龙寺。 苏荩抓着她,「九儿!不要妄想把我丢下!」 「嗯!肯定不会把你丢下!」顾楚寒说着,两脚翘起来挂在他身上。他如今背上的蛟龙印记一时半刻都不再消失,之前怕不光他心魔未破。而是他背上的这个印记才导致他入魔!顾楚寒绝不希望他再次入魔! 元龙寺既然不能突入,苏荩不同意她再去探元龙寺!他要用计谋拿到龙珠!而不是让她去犯险! 很快顾楚寒先行睡着,苏荩睁开眼看着怀着的人儿,再次点起安睡香。 顾楚寒一觉睡到大天亮,嘴角抽了又抽,抓自己头髮,「苏荩!你个混蛋!我这么惜命,就是去探探地方,啊啊啊啊啊啊!」 苏荩拿着她的衣衫,幽幽的盯着她,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顾楚寒怒指着他,「信不信老子打哭你!」 苏荩拿下她的手,「穿好衣裳!」 低头瞅了眼松散的衣襟,顾楚寒恶狠狠的瞪他,又拉了拉,「就不穿!」 从她中毒,苏荩都没有再人心折腾她,看她这架势,目光幽暗的盯着她,拉着她入怀,把她压在床上。 「公子!公子!」清泉在外敲响门。 苏荩面色一沉,「什么事?」 「玄天道人受伤了!」
第263章:赐婚嵇少卿 听玄天道人受伤,苏荩和顾楚寒连忙起来,赶到他这里,「师父!」 刚换下染血衣裳的玄天道人,看着苏荩和顾楚寒急忙赶来,横了眼一旁的小童,「哪里瞎说话!」 「我看看!」苏荩上前来。 捨不得自己小媳妇儿,就捨得他个老头子上,现在还来卖好心!玄天道人直接白他一眼,「元龙寺有阵法,我去玩了玩,血是别人的!他们大唿小叫!」 他是出世的修道之人,元龙寺却是世间的方外之所,所以在没有龙珠就在元龙寺的确凿证据之前,他过去探一下也最合适。 苏荩不放心,虽然他只是过去探一探,但那地方毕竟不是寻常之地,上来直接抓住他手腕,捏住他的腕脉。 玄天道人不想理会他,扭头跟顾楚寒道,「咱们晌午还吃黄桥烧饼吧!要麻辣鱿鱼馅儿的!?」 顾楚寒这几天有空闲,苏荩看着不让她多忙,就跟玄天道人一块捣鼓吃的,前天刚做了黄桥烧饼,麻辣鱿鱼馅儿的他吃了好几个。 看他两眼期待,顾楚寒笑着点头,「行!材料齐备,一会就做!」 苏荩看玄天道人是真的没事,松开手。 顾楚寒疑惑的询问看着他。 「真没事!」苏荩安抚她。一点内伤,对师父不算什么。如果是她去,今夜就回不来了! 顾楚寒放心的点点头,看时辰也不早了,喊了人来摆饭。 晌午饭就亲自下厨烤了黄桥烧饼,不仅宫中各处有,还给凤家,杨家和几个越发拥护顾楚寒,在她生辰把家中孤本送上的老臣几家也都送了一份。 皇上赏赐饭菜美酒不算什么,但皇太孙亲自下厨,她身为女儿家,虽然下厨有点不务正业,理应把全部精力放在朝务政事之上,但传承数千年的思想,让众人觉的她下厨做吃食同样是一种贤惠美德! 她一向以晚辈对待那些老臣,这份亲手做的吃食送过去,也让人有那么点被孝顺了的感觉,觉的这少年储君可期! 凤家和杨家的感觉更甚,顾楚寒身份地位尊贵,儿子纵然是皇夫,她也不可能像寻常媳妇儿一样孝顺公婆长辈,但这份心意她却有,也让两家觉的很是满意。 燕帝正在宫中接见蒋氏派来议亲的大厉官员,昨儿个给顾楚寒送上了一大箱子的生辰贺礼,也正式提出成亲之事。顾楚寒已经年二十,而苏荩快而立之年了。两人又先行定的婚约,也理应早早成亲。 苏荩事先见过人,没有意见。他虽然强拉着九儿拜了天地,又强要了她,可他盼望的风光盛娶,做她名正言顺的夫君,盼了一年等了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今年他不等!他要娶她! 燕帝也希望顾楚寒尽快完婚,这样后宫也可以藉机整顿一下。但他的要求是顾楚寒和凤臣杨麒孝也一起完婚! 「现在成亲?还早吶!我没这个打算呢!」顾楚寒诧异的看了眼苏荩,继续摆弄手里的图纸。 听她拒绝的话,苏荩面色沉落,「九儿!我不等了!」 「你要跟他们一块娶我?」顾楚寒挑眉看他,笔下不停,在图纸上补充标註。 苏荩拿掉她的笔,把她拉过来,眼中闪着沉痛,「九儿!我跟皇上谈,我们先成亲!好不好?」 「不好!」顾楚寒撒娇拒绝,「……啊!疼!」 听她痛唿,苏荩才察觉到抓着她胳膊的手攥的太紧太紧,急切的松开,「我给你看看!」 顾楚寒微微撅着嘴巴,伸手解开衣襟,拉下肩膀。 苏荩动作一顿,眸光幽深。 顾楚寒直接伸出胳膊,一看果然一个红红的手抓印子,控诉的瞪他,「看!都是你!下手没轻没重!」 雪玉般的锁骨还留有他早上留下的吻痕,诱惑神魂,苏荩眸光更深,闪过点点暗火,「我给你擦点药!」 「算了!反正我皮糙肉厚!」顾楚寒一副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的样子。 她一直都把自己当皮糙肉厚,每次抱她之后,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都让苏荩自责太过凶暴,可一抱她就克制不住,没有理智的只想要她!疯了一样索取! 苏荩面色微热的抓住她拉衣裳的手,还是给她胳膊上了药。目光落在她锁骨间的吻痕,指尖挑了点药膏,想给她上药,又不想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消失。 顾楚寒笑容魅惑的凑近他,「闻到老房子着火的味道了!」 她说老房子着火,一旦起势,火光沖天,不可遏制,不烧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苏荩之前还为『老房子』这个形容狠狠欺负过她。凤臣,杨麒孝,连同赫连越,都比他年轻,不止三五岁! 可老房子着火,他觉的还不够!他要的是永久不熄! 苏荩把衣裳给她拉起来,没有上药,留着那些吻痕,「下月二十六便是吉日!」 顾楚寒还想餵他一顿,让他撇开这个问题,看他根本不上当,小脸有些发黑,「总之我现在不成亲!」 「你是不想要我了?」苏荩幽幽道。 顾楚寒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凶道,「年底!你要是敢不娶老子,我把你宰了,吃了肉!啃你骨头!再把你的渣渣烧成灰!」 「下月二十六!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啃光!」苏荩也幽声威胁。 两个人谁也不让步。 顾楚寒瞪的眼酸,先败下阵来,「还有些事没做好,就年底好不好?」把自己挤进他怀里闹人。 「不好!」苏荩拒绝,他已经留了时间,也准备了那么多年,正月里的日子他都没有挑,看了下月底的,他不等!不往后拖! 顾楚寒闹了半天看一点作用都没有,正经的神色,「苏荩!年底你不要我,我也非嫁不可!但是现在,你先等我把事情处理处理!」 「我们成亲后,一样可以!」苏荩握紧她。 顾楚寒摇头,从他身上下来,「今年有十艘船要造好,下半年我准备跟船下西洋跑一趟,打开这条海上丝路,以后南燕外销商贸来源就会多上十几倍几十倍,把经济搞富裕起来。袁家这次我就会解决他们!只要能除掉嵇圣池,嵇少卿也不足为患!一年!再一年,我把南燕处理好!」 听出她话中的意味,苏荩张了张嘴,「九儿?」上来紧紧抱住她。 顾楚寒抿嘴笑着伸手搂住他。 燕帝听她推迟婚期,以为她担心魔域鬼毒最后无解,又气怒她阻拦除掉燕飞樱,连夜无法安歇。 蒋氏派来的议亲官员被苏荩打发,说是宫中会先给燕飞樱这位皇姐办婚事,再为顾楚寒操办,等年底再议。 凤臣听祁王府议亲官员被打发走,心里也迫切焦急。 燕飞樱更急,看顾楚寒不在意自己中的毒,又开始投入农经商贸中,忍不住再次催促嵇少卿。 嵇少卿是进过元龙寺的人,他曾经要求在元龙寺给母亲做法事,被嵇圣池拒绝,却见每年特定的日子都去元龙寺里待整整三天,以为他在元龙寺金屋藏娇,借着各种藉口进过元龙寺搜查,不过都无果而终。 现在他知道,原来南燕龙珠就被他那位好父亲藏在元龙寺中。 他母亲早亡,是祖母带大。嵇老夫人也在两年前去世。嵇少卿借着做法事的藉口,到元龙寺斋戒住下。 嵇圣池听闻,没有多行理会。看着手中查到的重要信息,鹰眸诡谲,幽光闪耀。 看他捏着信的手都有些抖动,下属杨济担忧,「主子?你没事吧?」他跟主子那么年,还没见过他这样。 嵇圣池收起信,「无碍!」沉着眸挥手让他退下,一个人闭上眼,坐在屋里半天。 嵇少卿也是嵇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又是和去年一样为老夫人做法事,他之前也怀疑嵇圣池在元龙寺中藏人搜查过不止一次,所以寺中对他并没有太过戒备。 根据燕飞樱提供的方位,大概地方,嵇少卿果然暗查到结果。 不过他没有告诉燕飞樱,而是直接进宫找到燕帝,「我想龙珠我找到在哪了,也能拿到它!皇上!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燕帝危险的眯起眼,「你想提什么条件?」 看他还真是为了燕楚寒做尽打算!嵇少卿眼中闪过一抹冷嘲,「微臣仰慕安平公主已久,如果皇上下旨令安平公主下嫁,微臣愿意奉上龙珠给皇上!」 「只要安平下嫁,你确保奉上龙珠?」燕帝对他怀疑十分。燕飞樱手中也有势力,她不知何时学成一身绝顶医术。是他养虎为患,再让她和嵇少卿联合…… 「微臣确定!」至于是真是假,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到手中,那就看他们的能耐了! 「好!朕答应你!」燕帝直接同意。一个安平,她就算和嵇少卿联合,以后也多的是机会!他不能因为这点顾虑错失救楚寒的任何一点滴的机会! 看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嵇少卿当即也要了份赐婚圣旨。 只是他这赐婚圣旨刚拿到手,还没暖热,就到了嵇圣池的手中。 「父王!你拿了我的东西!」嵇少卿知道燕帝畏惧他,要是他反对,即便真的下了赐婚圣旨,他也无法娶飞樱! 嵇圣池看着明黄的圣旨,一笔一字的写着把安平公主赐婚摄政王府世子,冷冷瞥他一眼,「不是说没有遇到一个绝世女子,不愿意成家,这就是你蹉跎到而立的结果?」 嵇少卿冷哼,「是啊!已经蹉跎到而立之年,那不如随便挑一个娶回来!也让父王您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也不整日眼馋别人家孙子了!」孙子?妻子去世他无动于衷,儿子被杀他面无表情,姐妹家的外孙他也从来没有抱过!更不在意他这个儿子如何! 说到孙子,嵇圣池危险的眯了眯眼,直接运气,手中圣旨在转眼间化成粉末。 「你……」嵇少卿怒睁着眼,看着他好不容易拿到的那纸婚约,两眼腥红。 「人我已经为你选好!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只需要听安排!」嵇圣池冷厉的看他两眼,起身离开。 嵇少卿恨怒难忍,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死死握紧拳头。听吩咐?听安排?他不听,看他还能不能再生出一个儿子来!? 嵇圣池进宫请罪,「小儿生性轻狂,一时鬼迷心窍来要婚约,臣代为请罪!」 看他毫无恭敬的样子,燕帝深吸一口气,好言道,「只是一纸婚约,无妨!」 嵇圣池抬眼看他,「那臣就谢过皇上不再追究之恩!至于婚约,臣倒是想提小儿……求亲!」 燕帝心里预感不好,「嵇爱卿是不满安平公主?觉的安平公主不配做嵇爱卿的儿媳不成?」 嵇圣池深深盯着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间男儿都嚮往那个绝世女子!臣为小儿求亲,请皇上另行赐婚皇太孙和小儿!」 「不可能!」燕帝立马驳斥。 看他狠瞪着眸子,反应激烈,嵇圣池轻笑,「如何不可能?难道皇上看不上小儿?还是皇上……不想拿龙珠救人了?」 燕帝瞳孔勐缩,死死的攥紧拳头,唿吸急促,胸口起伏,紧盯着他,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皇上!皇太孙虽为治世之才,但势单力孤,小儿若为皇夫,便可成为皇太孙的左右臂膀。臣也会鞠躬尽瘁,为皇太孙效力!」嵇圣池抛出橄榄枝,如果他同意婚事,他就从此归顺,成为顾楚寒的势力,甚至为她对付剷除袁家,首当其冲。 燕帝喘着气,「我不同意!」 看他称唿又变了,嵇圣池心里的问题慢慢被确认,「皇上当真不同意?也不要龙珠了?」 燕帝死盯着他,咬紧牙关。 「魔域鬼毒,皇上可另找解法了?」嵇圣池笑问。 燕帝愣了愣,低下头,攥着拳头半天没有说话。楚寒……他不能眼看着楚寒被害了! 嵇圣池笑了笑,「臣等皇上的消息!」 等他离开,燕帝阴沉着脸,恨恨的一拳砸在龙案上。 两天后,嵇圣池接到消息,燕帝答应赐婚,选嵇少卿为皇夫! 嵇圣池的神色转瞬阴鸷。
第264章:谁的算计? 燕帝答应赐婚,但没有立即下旨。 顾楚寒听了,脸色拉了老长,「我又不是香饽饽,嵇家也要掺和一脚!?」 「嵇圣池知道你中了魔域鬼毒,要拿龙珠出来,条件就是嵇少卿成为皇夫!他以后也会归顺!」燕帝难看着脸道。 「我不同意!」别说顾楚寒不接受,嵇少卿和燕飞樱的关系,不论他们两人以后准备怎么处理,她没有苏荩也不会去要嵇少卿! 看她果然是不同意,燕帝暗自松气,哄着劝她,「嵇家不能扯上关系!但眼前赐婚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权宜之计!等拿到龙珠再说!」 顾楚寒眉头死死拧紧。 「玄天道人都没法安然从元龙寺进出,这龙珠靠武力是难以拿到了!皇爷爷知道你不喜嵇少卿,你也不能和他有关系了!就先权宜过去!龙珠要紧!」燕帝叮嘱她。 顾楚寒觉的他话里有话,她不能和嵇少卿有关系,那还让她收了赫连越?既然赫连越可以利用,嵇少卿也能利用啊!? 「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多操心,一切都由皇爷爷来!你好好养着身子!不要太劳累了!」燕帝打发她回去。 顾楚寒有些狐疑,不过上一辈的恩怨她也搞不通,既然如此,那就看接下来如何。 赐婚圣旨燕帝很快就准备好,没有宣告,而是拿给了嵇圣池。 嵇圣池看着手中的明黄赐婚圣旨,幽深的鹰眸盯了他半天,阴冷的勾起嘴角,「相信小儿和皇太孙定能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燕帝脸色微僵,出声问他,「嵇爱卿说的是!楚寒如今已经是嵇家的人,爱卿何时拿龙珠出来?」 「皇上慌什么?臣说的话从来都是算话的!等婚期定下,给两个孩子成了亲,臣亲手把龙珠奉上!」嵇圣池冷声道。 燕帝衣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来,暗自咬着牙关,「好!」 嵇圣池深深盯他一眼,「那臣就先回去准备聘礼!」 等他走后,燕帝坐住椅子,脸色阴沉的滴水。 玄境拿着药进来,「不必担心!楚寒也知道嵇少卿和燕飞樱的关系!」 想到顾楚寒的脾性,她有了苏荩连凤臣和杨麒孝都不愿意接受,燕帝点头。 嵇圣池回到摄政王府,就吩咐下去,命人准备聘礼,要为嵇少卿定亲。 「我不同意!谁同意的,谁就去娶!」嵇少卿冷笑。 「你以为你有权利反抗?」嵇圣池冷蔑的瞥他。这小兔崽子的心机,还不够跟他使! 又是这种眼神!从来没有当过他是儿子!嵇少卿满目冷鸷,「燕楚寒,只怕她没命让我娶她!」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听吩咐就好!」嵇圣池扔下滑,回了房。 嵇少卿眼中闪过恨怒,一脸阴寒的转身离开。他要调查清楚,他和燕凤雏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难道是燕凤雏同意让位了? 不管他是否同意,摄政王府按部就班操办起订婚之事。 赐婚圣旨也被公诸出来。 袁皇后勾起嘴角,「与虎谋皮!」嵇圣池真要会救那个小畜生才怪了!他野心勃勃几十年,这是想要临死之前坐上龙椅呢!燕凤雏的能耐也就那了,让他们斗个试试! 但这个消息却震惊四野,朝中无人不知摄政王野心,数次劝退逼皇上禅位,早就野心勃勃。只是突然却暴出他正在给小儿子和皇太孙准备亲事,燕帝圣旨赐的婚,嵇少卿以后也成了皇夫,成了皇家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儿? 一时间嵇家挤满了人,都想要一个解释,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他们追随王爷那么多年,这要是王爷跟皇上一个鼻孔出气了,成了一家人,那…… 燕帝也迎来了一堆大臣的反对,不同意顾楚寒和嵇家的亲事!认为嵇圣池必定有所图谋,所以藉此事来筹划! 纷纷上奏,让燕帝退掉这门亲事。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燕帝比谁都不愿意,可他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要救楚寒,必须得答应他!否则拿不到龙珠,楚寒怎么办? 凤家和杨家都没有动静,他们都知道龙珠的重要性,之前可以离位不管,但如今只有龙珠能救顾楚寒活命,就算嵇圣池再提条件,也只能答应!只有留得青山,才有可能翻盘! 燕飞樱听到消息,立马给嵇少卿传了信见他。 嵇少卿以为她是来阻拦的,心情有些雀跃的赶过来见她。什么安排!什么吩咐!他不是木偶! 「你爹知道了楚寒中毒的事,你拿龙珠的事也被他察觉,现在只怕没有办法在他眼底下拿到龙珠,你先答应他和楚寒的亲事!」燕飞樱是来劝他的,他对楚寒有敌意,有杀心,她要稳住他,拿到龙珠再说! 嵇少卿被她泼了一桶冷水,心沉下来,脸色也阴沉下来,「你让我娶她?」 燕飞樱忙道,「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元龙寺没法进去,只怕龙珠也换了地方,我们根本拿不到!楚寒也不同意,这件事是皇爷爷和你爹决定的!」 这话让嵇少卿脸色更加不好,「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松口答应嫁他,还对他撒谎,就为了拿到龙珠给她! 「……。她是我妹妹!」燕飞樱笑起道。勾心斗角那么多年,就连皇爷爷对她都是利用算计。她对着她却满目信任,清澈的眼眸从未怀疑她,把她当成姐姐!而且她是南燕皇室的希望!是燕家命定的真龙天子!是有希望一统江山的帝王!是她的妹妹! 嵇少卿看着她这个笑,心里莫名一痛。想问他在她心里算什么,可他心里又一直都知道答案,他永远在她心里都排不上第一位!他连那个半路杀出,抢了她皇位继承和一切心血的燕楚寒都不如! 「我不会娶她!龙珠我会想办法拿到给你!」嵇少卿绝不妥协! 「少卿!嵇少卿?!」燕飞樱叫他。 嵇少卿头也不回离开。 燕飞樱担心他乱来,嵇圣池这个人冷漠绝情,对儿女都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如果他忤逆反抗,毁了这事,龙珠不说拿不到,还会得罪他! 万贵妃听了劝解她,「嵇圣池既然已经决定要和皇上交易,那嵇少卿就不会翻出浪来!即便他不同意,对嵇圣池来说,都不是问题!别担心!龙珠肯定能拿到的!一切都等拿到龙珠之后再说!」 燕飞樱担忧的点点头。 嵇少卿找了苏荩,传信叫他单独出来见面,商议拿龙珠之事。他不相信苏荩修为尽失,不过是放出风声,引蛇出洞,为了打击嵇家和袁家而已!单凭燕楚寒能杀袁成厉,他不相信!燕楚寒的伸手,他摸过底! 苏荩接到信儿,出来见他。 「相信祁公子也不愿意再多本官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你配合我拿到龙珠,亲事作废!」嵇少卿开门见山道。 「如何配合?」不说多一个,任何一个苏荩都允许觊觎他的九儿!他真敢碰她,他绝对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里应外合!」嵇少卿冷冷勾起嘴角。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便都明白对方。苏荩点头应声,两人直接达成约定。 顾楚寒一心赚钱,每日都很忙,苏荩除了帮她处理政务,其余时间都盯着她。这半天没见到人,而且快吃饭了,他可是不在外面吃饭的,不仅疑惑,「你家公子去哪了?」 小童回话儿,「公子出去了,没说去哪,估摸着一会就回!」 顾楚寒点点头。 苏荩很快回来,带了一堆小吃食,「很久没有做了,今儿个换换口味!」 「你去做这些东西了?」顾楚寒知道他在南燕有宅有庄子,做个小吃还跑出去做? 「买的!看着还算干净!」苏荩笑。 顾楚寒看他一眼,接过来摆桌上,吩咐摆饭。 陪着她一块用了饭,又给她把过脉,苏荩送她去制造局,就去忙谋取龙珠的事。 转眼到了元宵节,宫中挂起各色花灯,燃放烟花。 晚饭后,顾楚寒拉着苏荩出宫,「我们到街上去逛!还没有看过南方的元宵节怎么过的呢!他们都吃汤圆,不吃饺子!」 「好!」苏荩笑着应声,拉着她出去挤在人群中,逛灯市,猜灯谜,挤小吃摊买小吃。 粘糰子,糖人,糖串,肉丸,肉糕,烤串,臭豆腐,炸果子,炸辣椒,小滷味,连着吃了几条街。 「实在吃不下了!」顾楚寒看着前方冒着热气香味儿的小吃摊,揉了揉肚子。 苏荩也被她塞了不少,握着她的手,「还想不想回去?」 顾楚寒疑惑的看他。 「我们今晚在外面住吧!」苏荩灼灼的看着她。 他最近都因为中毒失血不敢碰她!顾楚寒眸光流转,「忍不住了?」 「……嗯!」苏荩面色微红的应声。 顾楚寒脸上忍不住浮起笑,「去哪?」 苏荩拉着转个弯,七拐八拐,甩掉跟踪的人,把她带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进来,顾楚寒就发现,这边的院子建的和木屋差不多,看着便很是熟悉。 不等进内室,苏荩迫不及待的吻住她。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可以尽情的抱她要她! 一下子就被他夺了唿吸,长舌席捲着,顾楚寒有些无法招架他长久压抑的热火灼情。 苏荩扯开她的衣裳,却是来不及一件件剥落,一把扯开,抱着她,让她两腿盘在自己腰上。 「嗯啊……」顾楚寒倒吸口气,「轻……」 一个轻字出口,又被他狠狠吻住。动作狂肆凶暴的狠狠要她! 顾楚寒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可一上来就把她送上灭顶欢愉,想到他这两天不知道在安排什么,就想撒开腿,让她保留些气力和神智! 苏荩攥紧她,一手揽住她的腿。看她退缩,一步一步走到高床边,把她压在床上,两腿盘在他腰后,直接拿衣带缠住她的腿,不让有退缩的机会。 「嗯唔……」顾楚寒瞪他。 苏荩不容拒绝的咬住她的唇,抓着她的手,固定住,一手攥紧,让她紧贴着自己,如狼似虎般开始啃食! 顾楚寒不知道被要了多久,全身瘫软,提不起一丝气力,被一波又一波的灭顶极致冲击的神智懵空,昏沉欲睡,「苏荩……苏荩……」 苏荩抱着她温柔吻着轻轻安抚她抽搐的身子。 「不许……乱来!」顾楚寒陷入黑甜乡,强撑着软软警告他。 苏荩满脸宠溺爱意,「好!不乱来!」 却在她沉睡之后,又给她餵了药水,让她睡。他起来。 「公子!」清泉换上了一身劲装,带着人在外等他。 苏荩回头看了眼,点点头,「走!」 清泉应是,带着人跟着他出门,赶往元龙寺。 嵇少卿已经拿了他给的药,给全寺僧人都下上了。 等他带人赶到,直接打开寺门。 阵法玄天道人已经破过,虽然破掉,但容苏荩入内不成问题。 「等等!」嵇少卿叫住苏荩。 苏荩回头。 「你的人先借用一下,把那些所有中了药的和尚全部搬到一处来!」嵇少卿直接道。 苏荩看到他指的偏殿,有火油的味道,眉头微蹙了蹙,「不必伤僧人性命!」 「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嵇少卿冷讽。他下药也是挑了人下的,元龙寺中高深莫测,有不少人是不能动的。这些小喽喽不足为惧,关键的是那些老和尚! 苏荩也知道,没有再阻拦。 嵇少卿很快带人把迷昏的和尚都收集到一处,然后捆起来,不仅火油,还有火药。只要拿到龙珠,得手之后,他们能出去,这些和尚就活命!也是他的把柄! 方位是早就确定的,苏荩和嵇少卿兵分两路,直接攻入。 「嵇世子来寺中礼佛,却行如此之事,只怕不太厚道!」一声高喝,三个大和尚出来拦住去路。 嵇少卿瞳孔微缩,直接给苏荩使眼色,这里他对付! 苏荩带人迅速朝龙珠方位的佛宝阁去。 身后,嵇少卿已经和三个大和尚对战起来。 苏荩破阵而入。 元龙寺主持弥休拿着法杖站在佛宝阁前面,「恭候多时了!」 不等苏荩出手,玄天道人就挥着拂尘借鬼道现身,「哎呀!弥休小子!把你师兄那小子叫出来,咱们论论理!」 「玄天道长破我寺元龙阵法,还没有给我寺一个交代!」弥休沉下脸。师兄身受重伤,这世间也只有他出手能伤到师兄!借着探阵之名伤人! 「来来来!贫道这就是来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啊!你把弥云那小子叫来!贫道想跟你们换个东西!」玄天道人笑呵呵招手。 「玄天道长又要作何?」弥休主持眼皮子直跳。若不是为了寺中僧人不掺入进来伤及性命,能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 「跟贫道说说,你们这元龙寺私藏着南燕的龙脉之精的龙珠,我想你们要来也没用,我这有一个佛珠,乃七百年前天心法师所化,咱们换换咋样!」玄天道人说着拿出一颗闪耀金色光芒的佛珠来。 弥休主持眼神睁大,「佛珠!?」竟然在玄天道人手上!? 「怎么样?换不换?」玄天道人挑眉。 弥休主持迟疑了,这佛珠是祖师天心法师所化,他们寺僧寻觅几百年,佛宝阁一直空了几百年,就为这佛珠。 佛珠是玄天道人借来的,还不能给他们,不然把他玄天山得送还抵押。但现在先骗骗这个光头,把龙珠拿出来!藏着别人家龙珠还能有理了!? 「你们放着那龙珠也没有用!而且元龙寺处在南燕,也是要受南燕庇佑管制的。一旦天下人都知道元龙寺盗取南燕龙珠,群起而攻之,你们元龙寺也传承到头了啊!」玄天道人看着弥休说服他。 龙珠留在寺中的确无用,而且还……弥休看着佛珠心动不已,「可否借为一观?」 玄天道人毫不吝啬的出手,佛珠直接飘到他跟前。 弥休有些激动的伸手接过,仔细辨认,「是真的!是真的佛珠!」 「时间仅有一颗,绝对是真的!」玄天道人点头。 苏荩看着,已经进入佛宝阁。 「弥休!」 一声苍老的沉唤响起。 让弥休顿时身子一僵,恭敬的转身,「大师兄!」 一身袈裟,白须白眉,方外出尘的弥云法师拄着禅杖出来。 「弥云小子!来看看这佛珠,是不是你家天心法师的!?」玄天道人热情的招唿他。 「阿弥陀佛!玄天道长!龙珠当真不在寺内,还请的玄天道长勿要再扰寺中清修!」弥云不为所动。 玄天道人气的吹鬍子,「都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南燕龙珠明明就在你们元龙寺中,你个光头小儿竟然睁着眼说瞎话!」 弥云法师看向弥休,「把玄天道长之物归还!」 弥休主持不舍的拿着佛珠,「大师兄……」看他神色,也知道他不该毁诺,又不舍的把佛珠归还给玄天道人。 玄天道人拿着佛珠啧了声,「你们当真不要?难道你们私藏着龙珠,还想做皇帝不成?还是你们在以龙珠造龙脉!?」 「玄天道长误会了!鄙寺并无其他之心!而佛珠于七百年前已经与我寺缘灭,一切有为法,不可强求!阿弥陀佛!」弥云法师悲悯的念了声佛号。 「阿弥个锤子!我今儿个就想试试你们的阵法了!」玄天道人不再跟这顽固老和尚多说,直接攻击寺中阵法。 弥云法师立马飞身而上阻拦他。 弥休知道他重伤未愈,定然阻拦不了玄天道人,不放心,也立马追上。 寺中另几位大和尚出面,拦住苏荩去路。 清泉带着人围攻。 苏荩直接翻身进了佛宝阁中开始寻找。 双方都留着一线,不上性命,这场混斗时间无限拉长。 嵇少卿身上已经见了几处伤,看苏荩还没有拿到龙珠,心中忍不住越发急切。如果让他那老父亲知道,今日就算有玄天道人,龙珠也拿不走了! 嵇圣池没有动,而是攻入苏荩院中。 苏荩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吐出来,顿时惊慌,「九儿……」 「公子!定是殿下醒来,破了阵法了!」清泉宽慰他。 苏荩就怕不是她醒来破的阵,而是有别的人。 顾楚寒强行醒过来,刚睁开眼,就察觉到院中有人进来,立马起身,伸手拉过衣架上的衣衫套上,出来,「原来是摄政王,不知道您老人家来此作何?」 「本来亲自来请皇太孙,去看一场好戏!」嵇圣池冷冷的笑道。 顾楚寒危险的眯着眼,「元龙寺的好戏?」 「没错!」嵇圣池挑眉。 「苏荩在你手中?」顾楚寒冷声问。 「皇太孙去了就知道!」嵇圣池幽冷的鹰眸深深看着她。 顾楚寒从他眼神中看出打量之意,可苏荩如今不在,必然是攻入元龙寺强取龙珠!她说过她与龙珠之间有感应,她会想法进去拿到龙珠,不让他乱来。还是给他不听!一意孤行!一个没有了修为的人,能得不得了!简直气死她了! 「请吧!」嵇圣池出声催促。 顾楚寒看他一眼,随他走。 元龙寺这边战况持续胶着,苏荩也被两个守宝武僧围攻,一时脱不开身。 嵇少卿点了火油,威逼弥云和弥休住手,交出龙珠。 火苗刚刚燃起,就被手下从背后偷袭。 一阵懵黑袭来,嵇少卿心中大恨,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嵇圣池的人迅速包围整个寺庙,一队人有条不紊的进去灭火,救人。 顾楚寒跟着他来到寺中,看着一片狼藉混乱,立马抬脚就要去找苏荩。 嵇圣池一把抓住她。 顾楚寒心中一瘆,迅速运气还手。魔域鬼毒现在还没有太过影响她的武力,要对付嵇圣池,不成问题! 嵇圣池却早有准备,魔域鬼毒一见香氛便会急行发作。 一阵诡异的香氛袭来,不等顾楚寒反击,那种低血压的黑重眩晕瞬间如浪潮席捲而来,让她两眼发黑,身子止不住往下倒。 嵇圣池直接点了她的穴道,抱起她送到一旁的石室中,拿出小瓷瓶,倒进她口中。 一同被关进石室的还有嵇少卿。 石室门关上,嵇圣池把小瓷瓶递给手下,「送进宫中去!」 手下不明所以,不过听令应声,拿着小瓷瓶进宫。 小瓷瓶送到燕帝手上,他一闻那个味道,顿时脸色大变,瓷瓶脱手,摔在地上,「楚寒……不可以!不可以!」
第265章:楚寒是你的 燕帝脸色惊恐的急慌不择路的就赶往宫外。 苏荩一心攻入佛宝阁,拿到龙珠。 纵然玄天道人涉世,为他挡住弥云和弥休两大高手,但佛宝阁中还有元龙寺高手守护,没了修为的苏荩根本不是对手。 嵇少卿的人又传来消息,嵇圣池已经带人围攻了元龙寺,并拿下了顾楚寒。 听顾楚寒落在嵇圣池的手中,苏荩瞬间两眼腥红,直接放弃佛宝阁,提剑转身救顾楚寒。 清泉只能带着护着他,清理掉围攻上来的打手。 玄天道人察觉到他的异常,顿时着急,「境泽!?抱元归一!不可松懈!」 然而,苏荩根本听不进,双眸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嵇圣池,越发幽红,阴戾,森然,闪着恐怖的气息。 玄天道人看他已经克制不住魔化,心下也着急,虚晃一招,急忙飞身赶过来阻拦,「境泽!」 苏荩根本不理,脑中只有那句『皇太孙和世子被下了药关在石室』。嵇圣池给九儿下药……九儿是他的!是他的!绝不容许别的任何男人染指分毫!他的! 嵇圣池冷眼看着满身危险气息,急聚魔化的人,手下运气。 苏荩却没有上来找他,而是疯狂的攻击石室。 嵇圣池冷哼一声,没有动作,冷眼看着。 顾楚寒已经醒过来,全身灼烫难耐,万蚁噬心的感觉让她一瞬间就明白被下了药,怎么强行睁眼,甩头,那股汹汹而来的慾火都烧的她神志模煳,忍不住闷吭一声,「嗯……」 强行咬着牙,把手臂放在嘴边死死咬住,直到有血浸出,混入口中,那痛让她神智清醒了不少。迅速运气,双手结印,想要借鬼道离开。 却在她强撑着身子急忙逃离时,一下子撞在石室墙上,被震了回去,狠狠甩在地上。 「嗯啊!」顾楚寒压抑的痛唿一声,摸了下手肘擦破的地方,看着眼前一片普通的石墙,再试一次。 可是她一次一次努力,却完全没有用处。 摘下手串看,再次疯狂运气。 只能一次次摔的头破血流。 「九儿!九儿!?九儿……」苏荩听到她的声音,疯了一样砸开石门,却连丝毫都无法撼动。 玄天道人拉开他,全力一击,竟然被反震回来,被自己的攻击余波伤的血气翻涌。 元龙寺的阵法就是这种反弹反震的,看似没有攻击性,却越是伸手高超的人,一旦触发,就会伤的越重! 「苏荩!苏荩!」顾楚寒爬起来,想要强行镇定下来,找到破解之法,但体内的慾火几欲烧毁她的理智。 尤其是石室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 嵇少卿被下的剂量更重,刚醒过来,就强行克制住爆发的慾火,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朝唯一可以舒缓可以解酒他的女子扑过去。他只是没有想到,老不死竟然如此决绝,非逼得他娶燕楚寒!他不同意,就做出给他下药这种事来! 可他的药还和顾楚寒的不一样,越是压制,越是汹涌爆发,让他难以忍受,两眼腥红。 心里恨恼的不行,嵇少卿已经神智不清醒,强撑着站起来,咬着牙道,「既然老不死让我上了你,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我要不上,岂不对不住这般算计!?」 顾楚寒已经连番闯击被反震的各种伤痕,药效迅勐发作,全身无力,看他满身危险气息一步步靠过来,顿时往后退,「嵇少卿!你别过来!你忘了皇姐吗?」 说到燕飞樱,嵇少卿停住,却也仅仅克制了一会,便再次朝她袭来。 「别过来!」顾楚寒满脸潮红,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嵇少卿,身上却没有武器,只有拳头。 而外面攻击石室的苏荩听着里面的声音,无可控制,更是发疯了一般,两眼幽红瘆人,身体内仿佛有什么磅礴恐怖的力量冲破禁锢,瞬间爆发起来。 「境泽!不可啊!」玄天道人上来就要打昏他。 苏荩全然不顾,直接狠狠一掌挥过去。 玄天道人被震的后退丈远。 苏荩两眼血红,充满杀煞般的血红戾气,全身仿佛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黑色气息,两手运气,疯狂的攻上石门。 然而石门纹丝不动,反而反震的他连连后退,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出来。 「公子!?」清泉红着眼叫喊。 石室内的顾楚寒已经和嵇少卿撕打起来。 两人都中了药,顾楚寒武力值高,修为高,但中了魔域鬼毒,也和嵇少卿半斤八两,很快就都受了伤。 嵇圣池看着根本不用他阻拦,苏荩依然快要疯魔,只跟那扇石门对上,一次次攻击,冷冷盯着山下。 燕帝正疯了一样赶过来,「楚寒……楚寒!?楚寒呢?她在哪?」 嵇圣池朝后了眼石室,「皇上来的不巧,醉夜发作迅勐,此时只怕……」 「你个禽兽!变态!你放了她!快给我放了她!」燕帝疯狂的冲上来抓住他的衣襟,红着眼怒恨的吼叫。 嵇圣池目光深暗的盯着他,「左右亲事已定,皇上亲自下旨赐婚,早晚的事!皇上怕什么?臣只有这一子,年已而立,也是多方操心。今日过后,臣只怕就快抱上孙子,也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你……你……」燕帝气血翻涌,喉间一阵腥甜,又强压下去,「你要皇位我给你!放了她!放了楚寒!我叫你放了她!」 「皇上在说笑什么?皇位是燕氏皇族的,臣要皇位何用?」嵇圣池冷冷的笑。 「我把皇位给你!我现在就给你!把楚寒放了!听见没有!」燕帝两眼爆红,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盯着他威胁。 嵇圣池任由他抓着衣襟,无动于衷,「臣还等着抱孙子呢!」 石室内传来顾楚寒难忍的痛吟。 燕帝顿时两眼暴怒,疯狂的冲上去要砸开石门。 苏荩再次被反震飞出去,摔在地上。 「啊……苏荩……苏荩……」顾楚寒把嵇少卿打的昏沉不动,鬼道没法借,趴在石门里痛唿着。 隔着石室,她的痛唿越来越微弱,苏荩完全丧失理智,双眸完全变的血红,以精血精魂为引,疯狂的运气。 一时间天地变色,诡风狂作,一重重压顶般的黑暗危险恐惧袭来。 玄天道人看他整个人彻底魔变,眼中闪过绝望。他拿玄天山抵押,借来佛珠,就想着能阻止!就算他变的修为尽失,他宁愿这个徒弟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绝不愿看他魔变啊! 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直接从他身上拿走佛珠,朝着苏荩飞身而去。 玄天道人看清人是玄境,没有阻拦。 苏荩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毁灭!毁灭掉所有阻拦他的一切!九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所有人都不可以触碰!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玄境刚一靠近,就被震飞出来。 他这些年修为耗损数次,虽然一直进益不停,却终究不比玄天道人。魔变的苏荩连玄天道人都无法阻拦,他更是靠近都无法靠近! 弥云和弥休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摇头,两人也都受了伤,盘腿坐下,念起佛经,阵阵佛光朝着魔变的苏荩环绕过去。 「我来开门!我来开门!」玄境连喊几声,才得以靠近。 有佛光加持,苏荩也镇定的片刻,听到开门,动作稍缓。 玄境靠近,却反手一把抓住他,强行把手中佛珠捂进他口中。 苏荩全身一震,手中勐地一击。 玄境被打飞出去,撞在石门上,又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来,半天没有缓过气神。 苏荩想要吐出吃下的东西,却无法,一股难以忍受的极致灼烫从腹中燃起,迅速烧向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他忍不住痛吼,「啊啊啊……」 「佛珠……」弥休看着他把佛珠吞下,佛珠在他体内直射出万道金光,直接愣了。佛珠,这是被炼化了!? 玄境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他身上那是远古恶蛟的精魂之力,修行多世即将善化,偏生碰到他,为了顾楚寒入魔,差点前功尽弃。好在被顾楚寒吸尽了修为,阻止了他魔化。 却没想到他为救顾楚寒不择手段到不惜魔变,如果一旦彻底魔变,那他就不再是苏荩!到时世间多出一个魔神,不说他和老不死都无法,只怕他要毁灭世界,都没有谁能阻止得了他! 所以情急之下,拿起佛珠在他魔变之时餵给他,即便真的毁了老不死的得意徒弟,也不能弄出个魔神出来! 没想到真的有效! 苏荩全身都动不了,身体内两股强横的力量激烈的碰撞,互相熔炼,而他的身体仿佛已经成为战场,两个瞳孔也随着体内的交战时而变化,一会血红,一会金光闪耀。 终于承受不住,直直倒下去。 玄天道人接住他,立马把他放在地上,为他护法。 玄境盯向嵇圣池,「放了楚寒!否则你会后悔生在世上!」 「哦?是吗?本王做事,从不后悔!」嵇圣池目光冷厉。 燕帝两眼红肿,闪着恨意的扭头盯着他,「我求你……放了她……」 「皇上这是为何?皇位不要了,还求本王,这个孙子如此重要?这门亲事不是皇上赐婚的吗?」嵇圣池呵呵冷笑。 「我让你放了她!」燕帝嘶吼。 嵇圣池收起脸上的笑,「已经晚了!」 「啊啊……」顾楚寒惨痛之声透过石门传出来。 燕帝眼神越来越绝望,脸色一片惨白,「……楚寒……楚寒!?」 「嵇圣池!快放人!」玄境怒恨的叫他。 嵇圣池不为所动,鹰眸紧紧盯着燕帝。 燕帝彻底崩溃,满脸杀意恨仇的冲上来抓着他的衣襟,恨不得直接撕碎他,「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 嵇圣池扣着他的肩膀,鹰眸深暗幽厉。 燕帝忍不住眼泪落下,心如搅碎般,嘶哑着,恨的两眼通红,「她是你的!是你的!」 嵇圣池眸光暗缩,口中冷声追问,「什么是我的?」 「燕骅是你的!是你的!你满意了吧!?」燕帝疯狂的怒吼着推开他。 嵇圣池终于等到他偏执多年的答案,看着崩溃疯狂的燕凤雏,神情微愣。他一次次的逼近,他做过那么多事,只为了这一个答案!他等了四十年! 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嵇圣池眼中滑落两滴水光。他偏执了一辈子的答案,他逼到尽头的答案!他只想要的这么一个答案,而已! 再看燕凤雏恨怒崩溃的样子,嵇圣池忍不住想要笑。当年他没有错!那个人果然就是她!燕骅是他的!燕楚寒是他的! 可也让他恨不得,让他恨狂不已。她把自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恨不得杀他后快!她一心只有玄境! 玄境恨怒的盯着他,「还不开门放人吗?」 嵇圣池冷睨着他,目光又落在燕凤雏身上,这才拿出身上的磁石上去,把石门打开。 燕帝疯了一样冲进去,「楚寒……」 顾楚寒满身伤痕,血迹斑斑,衣裳也被撕扯的破碎不堪,躺在地上,喘息着,神智不清。 不远处的嵇少卿也没有比她好到哪去,不过捂着重伤的部位,脸色惨白,显然伤的不轻。 燕帝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扑过来抱起顾楚寒,看她身上衣裳破烂,但贴身的小衣还在,紧包着臀腹的底裤破碎,也还挂在身上,狠狠的松了口气,抖着手的脱下衣裳的给她包上,「别怕……别怕!楚寒别怕!皇爷爷来了!」 顾楚寒动了动手,强撑不住,彻底陷入昏迷。 玄境拿出解药,挣扎着进来。 嵇圣池直接从他手中把解药抢过来,进来餵给顾楚寒。见她第一面就觉的她像!本以为断了的线索,此生再也无法求证!没想到,上天还怜悯他! 燕帝一把的打开他的手,抱着顾楚寒,戒备怒恨的盯着他。 嵇圣池看着,突然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直到眼泪笑出来。 「我想……我应该需要一个解释!」嵇少卿咬着牙道。 可石室中的三人,谁也没有跟他解释一句。 嵇圣池的笑声是畅快的,激爽的,甚至肆意猖狂的,只是早已年轻不再,声音始终也随着年岁变老,透着苍老而悲凉。 清泉带着人冲进来,趁人不备,立马控制住嵇少卿,以做要挟。 嵇圣池却没有看见一般。 燕凤雏抱起顾楚寒,恨怒的咬着牙,「走!」 嵇圣池没有阻拦,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甚至也把嵇少卿带走。 弥云法师嘆了口气,摇着头。 见人走远,久久之后,嵇圣池才回神,「弥云大师!我当年交你保管的东西,现在给我吧!」 「阿弥陀佛!」弥云法师念了声佛号,转身进了佛宝阁。没有上去,而是一直下到底下。 嵇圣池没有跟着去,看着这个印在他心底的地方。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遇见她,她穿着女装,说是男扮女装骗他!也同样在这个地方,他中了醉夜,只知道他抱了人,却在醒来之后,神智昏醉,完全不记得是谁。而她让他娶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女人! 燕骅……果然是他的!这么多年,本该他的!他还是拿回来了! 弥云法师拿着个金色小盒递给他。 嵇圣池打开看了下,里面光芒依旧,又盖上小盒,转身离去。 弥云法师悲悯的闭上眼,双手合十,念了一串佛号。 弥休还想着佛珠,现在元龙寺被破坏了一个遍,佛珠只让他看了看,如今被玄天道长的徒弟吞吃了,再也没有回寺的可能了! 「师弟!」弥云法师唤他。 弥休嘆了口气,「是!大师兄!」转身吩咐恢復寺中正常。 而元龙寺上一场大战,也很快传出去。 嵇少卿被清泉带走,燕帝直接出面,带回了顾楚寒和苏荩,没一个清醒完好的。连玄境都伤势不轻。 都认为这是一场嵇圣池和顾楚寒正面冲突交锋。 「斗出个什么结果来了?」袁皇后擦着手上的丹蔻,漫不经心的问。 「元龙寺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过看结果,两败俱伤!」下手恭敬的回话。 袁皇后轻嗤一声,「查清汇报!」 下手应声,「已经着人详查了!」 嵇圣池身边的人,如果不是绝对信任,绝对心腹,是不可能留在他身边的。顾凌山蛰伏盘恆十几年都还只是一个小副将,无法接近他。 袁皇后想要查到详情,只能失望。 东宫这边,顾楚寒从元宵节夜晚出去,再没回来过,如今整个人昏迷着,更是没有消息。 玄境用上了最好的药,只是顾楚寒魔域鬼毒发作缓慢,却也一直在发作,费了三成功力,才把她救醒。 「苏荩!?」顾楚寒惊唿出声,睁开眼睛。 「主子醒了!」映雪映染狠狠松了口气。 顾楚寒看她是在宫中,急忙问,「苏荩呢?」 「祁公子正在疗伤!有玄天道人在,不会有事的!」映雪解释。 顾楚寒急忙起来,就要去看他。 映染经过这一事,看苏荩为了救顾楚寒情愿魔变,也总算对苏荩没有那么多敌意,「主子!祁公子没事的!倒是你的身子……」 「我没事!」顾楚寒说一声,就往外走。 两人没办法,只得扶着她。 褚妈妈正准备好了药端过来,一看她出来,「哎呀!殿下!?」 顾楚寒摆了下手,快步朝苏荩的玉寒殿过去。 玄天道人耗费大半修为,已经助苏荩炼化佛珠,然而他体内那远古恶蛟的精魂之力太过强大,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看顾楚寒过来,玄天道人伸手招她,「你醒了!过来我给你看看!」 顾楚寒两眼盯着昏睡不醒的苏荩,「他什么时候会醒?现在什么情况?」 「只要你没事,他就能没事!过来我给你看看!」玄天道人喊她。 顾楚寒疑惑,还是走过去,把手伸出来。 玄天道人给她探过脉,皱起眉头,「这嵇圣池怎么回事儿?都已经确定是他的孙子,还不把龙珠送过来!」 顾楚寒惊疑的瞪大眼,脸色渐渐发白,「什么孙子!?」 看她会错意,以为嵇少卿碰过她,发生了关系,所以才说孙子,吓的小脸发白,玄天道人轻咳一声,安抚她,「你别急!不是说你!不是没说你,是说你没事儿!你是他孙子!」 顾楚寒更加疑惑不解,「什么孙子?谁是谁孙子!?」 「哎呀!你爹是他生的!你是他的孙子!」玄天道人解释。明明就是个女儿身,却偏偏把自己搞成个男人!玄境那个不孝的东西,竟然还帮着她一个不男不女的隐瞒那么多年,就跟着她了!真是气死人了!要生的有一个是他的也好!还是别人的!哼! 顾楚寒直接懵了,她是嵇圣池的孙女!?什么鬼!?
第266章:彻底解毒 顾楚寒完全懵了,她成了嵇圣池的孙子?那她是抱养的?还是那个便宜父王燕骅是抱养的? 看她不明白,清泉低声解释,「当今皇上和殿下一样,只是形势所逼没有像殿下一样换回身份。前太子是当今皇上和……嵇圣池所生。」 「所以……」顾楚寒抬头看他,皇爷爷是皇祖母?她也不是燕家的人,她是嵇圣池的孙女。便宜父王燕骅和嵇少卿是亲兄弟,她和嵇少卿是叔侄! 清泉点头。 顾楚寒终于明白,嵇圣池要求赐婚她和嵇少卿的时候,皇爷爷说是权宜之计,又提醒她绝不能和嵇少卿发生关系。她和嵇少卿是亲叔侄! 之前她还在想小师叔和皇爷爷的关系,也算是相扶相守,没想到…… 「不对啊!那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是谁的?」皇子公主虽然少的可怜也是有的啊!竟然没有人发现皇爷爷的身份,那她后宫的那些嫔妃都是谁去…… 清泉嘴角抽了抽,「反正不是皇上的!殿下!现下您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身子才是!」龙珠没能拿回来,又成了现在的情况,之前又在石室受伤,她的魔域鬼毒越来越严重了! 顾楚寒轻咳一声,「那个,我还没事儿!师父!苏荩什么情况了?」 玄天道人吸口气嘆出,「暂时性命不会有事!」 「我可以试试!」顾楚寒看过苏荩,扭头看向玄天道人。她的紫金龙气可以吸收苏荩的魔气化解掉! 「你现在不行!自己都还保不了,还去救人!」玄天道人直接不同意。 顾楚寒皱起眉毛,「我可以吸收过来,然后炼化为己用!正好也可以提升我自己!」再这样下去,苏荩的身子要破坏光了。光靠师父维持着,要把他耗尽了!而且佛珠又是拿别人的! 「你怎么吸收?」玄天道人斜她。 顾楚寒想到她被苏荩下了千日缠带去木屋的两天三夜他都在,顿时老脸炽热发红。 看她小脸红透,玄天道人也不再打趣,「现下最重要的拿回龙珠先把你的魔域鬼毒控制住!这事还看得你……你爷还是你奶奶!?」 那边燕帝听顾楚寒醒过来,也忙赶到东宫来。 顾楚寒之前只觉得燕家基因好,所以燕帝这个年岁看着俊逸不凡,保养的好。现在再看,她是女扮男装的,一装那么多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燕帝看她有些复杂难受的眼神,伸手摸摸她的头,「你醒过来就好!」 顾楚寒看她慈爱深重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抱住她。从出生就隐藏身份,扮作皇子男儿,为皇位牺牲身份,牺牲自我,几十年如一日。如果换成是她,她自认绝对做不到! 燕帝愣了下,伸手抱着她拍了拍,微微笑着。燕氏江山没有毁在她手里,她不苦,也不悔!她还有如此出色优异的孙儿继承江山,她很骄傲!很自豪! 凌震进来通禀,「嵇少卿也醒了!」 嵇少卿中的媚药更深,但也伤的更重,顾楚寒手边没有武器,只有拳脚,哪里疼就往哪里打。两人撕扯打斗了半天,顾楚寒怕撑不下去,直接朝他重点部位下了手。而且打的不轻。 燕帝面容冷峻,目光阴沉。 皮得水快步进来,「皇上!寝宫里多了这个!」 燕帝看那小方锦盒,皱了皱眉。 顾楚寒已经感应到,「是龙珠!?」 看她伸手去接,燕帝拉了她一下,示意皮得水打开。 凌震伸手拿过来打开。 燕帝脸色顿时一变,「不对!这不是!」 顾楚寒也有些疑惑,南燕传承四五百年了,这龙珠就算没有拳头大,也不该这么小才对! 「它就是龙珠!」玄天道人走出来。 顾楚寒拿起来递给他,「师父你看!」 玄天道人拿着仔细探看半天,「的确就是南燕龙珠!只不过这龙珠被吸食炼化过,所以才变成这么小!」 燕帝瞬间目光阴厉,「嵇、圣、池!」 「不管如何,龙珠已经拿到了,先解毒要紧!」玄天道人看她一眼。 「这还够解开魔域鬼毒的吗?」燕帝忙问。 玄天道人点头,「小九儿神魂不同,别人不够,对她来说足够了!」 燕帝放心的点点头,「那先给楚寒解毒吧!」 「不用别人,她自己就可以利用龙珠之气炼化!等玄境那小子好了,我们一起来护法!」玄天道人把龙珠递给顾楚寒。 顾楚寒接过来,应声。 玄境的伤是苏荩魔变的时候打的,接连两次,又被石门反震,伤到内腑,又救治了顾楚寒,还在打坐调息。 「殿下!凤公子和十公子他们还在等着主子的消息!」映雪低声道。 「让他们进来吧!我先去见他们!」顾楚寒点点头。 燕帝拿着龙珠,跟玄天道人问起如何化解魔域鬼毒的事。 顾楚寒出来,凤臣和顾十郎,程沂,赫连越几个正被随侍带过来,看到她出来,都加快了脚步过来。 「楚寒!你怎样了?」 「九哥!」 顾楚寒伸手示意他们进来,「我没事,龙珠也已经拿到了!你们不必担心!」 「龙珠拿到了?!那真是太好了!九哥这下就没事了!」顾十郎欣喜道。 凤臣知道光拿到龙珠还不够,她还要受解毒之苦,玄天道人和国师都受了伤,苏荩还差点魔变,又是这个关键的时候。 「苏荩怎样了?」程沂问。 「他有点难办,由他师父看着,暂时还没有危险!」顾楚寒蹙眉解释。 凤臣有些疑惑,「龙珠确认是真的吗?嵇圣池怎么又把龙珠交出来了?」他有点担心嵇圣池作怪。 「是真的!嵇少卿快被我打废了!」顾楚寒点头。嵇圣池逼着皇爷爷赐婚,就是为了确认便宜父王是他亲生子,她是他的亲孙女!事情做绝到这一步,就为了让皇爷爷承认当年的事。他把龙珠送来,就不可能再送个假的给她! 凤臣点头,「是真的就好!你什么时候开始解毒?」 「要等国师疗完伤之后!这两天吧!」顾楚寒应声。 「好!这几日的防护一定要做好!袁家那边由我盯着!」凤臣知道解毒的事他帮不上,只能盯紧了袁家不趁机作乱,为她免除后顾之忧。 玄境疗伤疗了两天才出关。看过苏荩的情况,检查了龙珠,确定是真,就和玄天道人一块给顾楚寒护法。 顾楚寒没有一点点的吸收炼化,直接用最简单的办法,把龙珠吞下,和体内的紫金龙气融合,炼化,然后一点点的开始熔炼体内的魔域鬼毒。 三天三夜煎熬过去,顾楚寒全身一层墨黑色的毒垢,缓缓睁开眼。 「楚寒!怎么样?」燕帝连忙上前。 顾楚寒想要起来,却全身难动,张了张嘴,虚弱的连话都难开口。 「先给她清洗一下,再把药餵她!她这是精魂力消耗过多,修养调息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復了!」玄境安抚道。 燕帝点点头,「来人!」 褚妈妈和映雪,映染忙进来,带了顾楚寒去洗浴。 把一身毒垢洗去,连换了三大桶的香汤,才终于洗干净了。 顾楚寒吃了药,沉沉睡过去。 燕帝守了一整夜,见她醒来无事,魔域鬼毒也解了,这才彻底松懈下来。至于全部被炼化吸收的龙珠,她也全不在意了!南燕龙珠离位多年,一直被嵇圣池私藏把持。如今被她吸收炼化,她是南燕继承人,又是龙脉之灵,身负紫金之气,以后她登基为帝,南燕就可长盛不衰!龙脉不息! 顾楚寒运气,发现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忙问,「苏荩醒了没有?他什么情况了?」 「他还没醒过来,不过情况转好了!」燕帝蹙眉道。还是觉的她太过重情不好。 顾楚寒撑着起来,又调息半天,体内精魂之力更加浑厚强劲,只是她现在刚解完毒,需要休养,唿出一口气,「我没事了!让皇爷爷担心了!」 「这段时间好好调补,赶紧把身子调补好了!」燕帝叮嘱着,吩咐摆饭。 顾楚寒被他盯着喝了补药补汤,又吃了不少滋补饭菜,还是布菜的映雪说她连续几天没怎么进食,不能一下吃多伤脾胃,这才作罢。 这些天燕帝盯着朝中政务,顾楚寒和苏荩都倒下了,燕飞樱她依旧不信任,手边的朝务也是堆了成堆,坐了会,就让她好好休养,先去忙。 顾楚寒抚着映雪出来,春日的阳光照的她两眼有点发黑。 「主子可是去玉寒殿?」映雪轻声问。 「嗯!」顾楚寒应声,揉了揉眼睛,抚着她赶去玉寒殿。 苏荩依旧没有醒来。 顾楚寒坐在床榻边,摸向他的脉象,忍不住皱起眉,「他这没有外力干预,得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再这样下去,他不说经脉尽毁,只怕醒过来,身子也废了!」 玄天道人皱着眉,吁嘆口气,「有我看着,怎么也不会让我徒弟出事的!」 「还是我来试试!」顾楚寒坚持道。 玄天道人看着她拧眉,不说她试了有没有用,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都试不起来! 「我只是身体有点虚弱。但体内内息真灵浑厚强劲,完全不成问题!我试试!如果不行,我会立马抽身停下!」顾楚寒眼睁睁看着,能做却不做,她忍不下来。 玄天道人看拦不住她,只得让她试试。给她两颗药丸让她先调补一下。 顾楚寒吃下药丸,调息半天,把人都赶走,关上门。 玄境赶过来,见玄天道人在殿外亭下坐等着,脸色有些不好,「你让她试的?她现在的身子状况怎么行!」 「你别说你没算过,小九儿是我徒弟一线生机,有她在,我徒弟保准无恙!」玄天道人翻他一眼。 玄境脸色难看的皱眉,「佛珠的事情呢?」 听他提这个,玄天道人眼角抽了抽,气怒道,「还不是你拿着佛珠给我徒弟吃下去,现在我徒弟人出了事,佛珠也没了!我现在徒弟不知死活,还要赔人家佛珠!我上哪弄啊我!?」 玄境哼了声。 屋内的顾楚寒把苏荩衣裳扒掉,却是忍不住脸红了一阵又一阵。虽然早看过摸过抱过了,可现在让她强上一个昏迷无知觉的大男人,她的老脸这辈子都撑不起来了! 「苏荩!苏荩?」叫了他几声,看他毫无反应,顾楚寒咬咬牙,伸手在他身上开始撩拨。 身体没有反应的人,意识却有反应。 顾楚寒也终于做到全由她当家做主的欢爱,把苏荩啃了一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是不等她缓和过气,身下的人睁开眼,伸手抱住她。 顾楚寒欣喜,「苏荩!?」 「九儿……?」苏荩意识不太清醒的低唤。 顾楚寒看他这样,咬咬牙,伸手搂着他,贴在他耳边诱惑撩拨,「苏荩!要我!」 苏荩暗红的眸光微变,抱紧她吻住她的娇唇,翻身把她压下。 殿外一直听着动静的玄天道人和玄境师兄弟对视一眼。人醒过来了! 玄境不禁想到,顾楚寒体质特殊,如果她愿意,便可以以此来提升修为,到时候天下无人能敌! 「别想邪门歪道的!」玄天道人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没想好的!徒弟为了他小媳妇儿命都不要,要真跟别的男人那啥啥了,谁也拦不住他魔变! 玄境冷冷收回目光。想着凤臣和杨麒孝的武功修为。 玄天道人忍不住怼他,「你是自己不幸福,也见不得别人幸福!」 气的玄境脸色难看,直接甩袖子走了,「看你个老东西还能幸福多久吧!」 玄天道人冲着他的背影哼哼两声,「徒弟和他小媳妇儿都好了,我回去闭关!再活也比你们能活!比你们幸福!」 更幸福的顾楚寒,直接幸福的昏过去了。 恢復意识的苏荩马上克制着自己停下来,抱着她平息。 听屋里没有动静了,玄天道人轻咳一声,「徒弟!修炼要紧啊!」 苏荩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容乐观,不过体内过半魔气已经被佛珠净化,而另外的魔气随着真灵之气全被顾楚寒吸走,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修炼,彻底炼化体内那股神秘的精魂之力! 抱着顾楚寒深深一吻,不捨得松开,就坐在旁边开始修炼。 看人没有出来,玄天道人本想助他修炼,也不好进去打扰,骂了几句他心里眼里都是小媳妇儿,自己叫了吃得来。 燕帝听说顾楚寒去救醒苏荩,气的脸色难看了半天。 顾楚寒再醒过来时,苏荩已经好了,「给我看看!」 苏荩握着她的手,疼惜的贴近,柔声道,「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顾楚寒翻他一眼,「我看你背后的印记!」 苏荩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脸安抚,「也没事!已经变了!」 「我看看!」顾楚寒先头看见他背上印记变化,这会根本不放心。 看她实在要看,苏荩让映雪几个退下,解开衣襟,拉下衣裳给她看。 那里原本幽暗紫蓝色的蛟龙印记,此时已经变成的金色,那种危险森然的气息也不见了,只是闭着眼,身上鳞片金光闪闪,蛟龙身上更明显的多出四只龙爪。 顾楚寒伸手摸了下,「这是化龙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修为恢復了,突破入天境,身体也没事!」苏荩拉好衣衫安抚她,「有没有哪不舒服?想吃什么?我去拿过来!」 提到吃的,顾楚寒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好饿!」 她几天没好好进食,又耗损太过,身体快到尽了。苏荩怜爱的亲了亲她,转身叫吃的进来。 元龙寺大战之后,东宫戒备森严,皇太孙一直抱病,满朝上下也都气氛诡异。 顾楚寒醒过来,苏荩修为恢復,也更加精益,一扫东宫连日来的低迷,担忧气息。 只是很快顾楚寒就发现,燕帝看苏荩的眼神,就俩字:有仇! 「怎么了?」顾楚寒低声问。 苏荩握紧她的手,「看我太幸福了。」 顾楚寒也明白过来,只怕她救醒苏荩的事让皇爷爷心里气怒,看苏荩更加不顺眼,直接上升到有仇的地步。笑着过去,「皇爷爷!春闱的事,谁负责啊?」 看她那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燕帝暗哼一声,「交给陈晏清和鲁丞!」 顾楚寒贊同的点点头,「陈老大人和鲁老大人都是学富五车的朝中重臣,由他们负责这次春闱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两位老大人都上了年纪,不如再安排凤澍凤大人协助吧!凤大人也是鸿学大儒之能,完全可以担当大任!」 这事之前就议过,只是顾楚寒一心忙挣钱,满脑子农经商贸,这一块的事情她不了解,也没打算接受过来。 燕帝看她主动推举凤家,点了点头,「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把你的身子彻底调养好!」 「那个……」顾楚寒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她是做小辈的。可嵇家的事怎么处理?嵇圣池怎么处理? 燕帝看她神色也知道她要问什么。她当年起意气用事,醉酒之后,和中了醉夜的嵇圣池在一起了一夜,也因此怀上了燕骅。她守着秘密过了那么多年,早就把和嵇圣池共同生下儿子之事抛却掉,一心跟他和袁家明争暗斗那么多年。 也从未想过,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下被揭露出来! 「那……皇爷爷准备怎么解决嵇家的事?」顾楚寒还没见过嵇圣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以她的调查,嵇圣池此人,冷血残酷,冷漠无情,对自己妻儿子女都几乎全无情感。他野心勃勃谋取多年,是不是只为了皇位? 燕帝眼中闪过恨仇,「任何觊觎我们燕氏皇位的人,决不可留!」 看她杀心依旧,顾楚寒点点头,「这件事,要不皇爷爷交给我去查?」 「你好好调养身子就是!」燕帝没有同意。不让她揽太多事在身上。 顾楚寒只得应声,「那皇爷爷忙不过来的事,可以交给皇姐!她天赋才能都不熟男儿!而且皇爷爷,魔域鬼毒确定不是她下的!她之前不止一次派人保护我!」 「轻信!」燕帝甩给她两个字。 顾楚寒看说不通,「好吧!」泄了气退下,跟苏荩回东宫。 燕飞樱正在宫门口等她,「今儿个出来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顾楚寒笑。 燕飞樱看她气色的确比前两天好了不少,点点头,有些迟疑道,「你去见皇爷爷了?」 嵇少卿还在燕帝的手中,燕飞樱知道他被关在哪,却不敢妄动,也没敢问。 顾楚寒拉着她进去,「走!我带你去见见!」 燕飞樱反应过来是带她去见嵇少卿,连忙抽回手,「不……不用了!楚寒!我不是要见他!」 「没事儿!我之前问过国师,我也那天之后就没见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废了!我们去看看!」顾楚寒没敢当苏荩的面打听嵇少卿,不过她下的手,她知道。 燕帝对嵇少卿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苏荩是直接想把嵇少卿人道销毁! 看她还要去看嵇少卿,苏荩俊脸一黑,伸手拉住她,「不许去!」 「我就看看他死了没有!看完让我高兴高兴!」顾楚寒回头朝他笑。她要不去,单燕飞樱一个去,也见不到嵇少卿。 「快死了!不用看!」苏荩抓着她不松手黑脸道。 顾楚寒拽着他胳膊吭哧起来,「就去看一次!他要是死了,也影响计划啊!他可是嵇圣池唯一的根苗呢!还有那么多利用价值呢!」 燕飞樱看她撒娇,扭过头去。 苏荩瞥了眼燕飞樱,有些无奈的看着撒娇都不用心,只会挂在他胳膊上的某人儿,「就一会!」 「好!我们家田螺儿最好!」顾楚寒喜道,伸手抱他一抱。 苏荩虽然享受喜爱她黏在身上的感觉,但外人面前,还是收敛些,捉住她的手,拉着她。 「走吧!皇姐!我们去看看!」顾楚寒转身招唿燕飞樱。 燕飞樱知道她过去都是为了她,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去。 嵇少卿就被关押在地牢里,除非燕帝和玄境点头才能进来。 顾楚寒没找燕帝,找了玄境,然后带着燕飞樱下来。 听见顾楚寒的说话声,嵇少卿睁开眼。 苏荩远远拉住顾楚寒,不许她再上前。 「我就说一句!」顾楚寒拍了拍他,跑到地牢门口,「嵇少卿!你还行不行?」 嵇少卿瞬间眸光幽厉,怒火万丈,看到后面进来的燕飞樱,瞬间僵住。 「你到底还行不行啊?」顾楚寒很关心这个问题。 ------题外话------ 嵇少卿,你要不行,你这小叔叔就废了~\(^o^)/~
第267章:手段不高却管用 顾楚寒下手完全没存劲儿,本来就盛火灼欲,直接把嵇少卿打的几天都没有缓和过来。现在还跑过来问他行不行,嵇少卿简直想杀了她! 可是看到后面过来的燕飞樱,全身僵住,阴黑着脸,冷幽幽的盯着,没有说话。 「说话啊!到底还行不行?」顾楚寒催促。 「滚!」嵇少卿沙哑着嗓子冷声道。 苏荩目光冷沉,上来拉走顾楚寒,「死不了!我们走!」 顾楚寒拽着他胳膊,「那他真不行了,得给皇姐换个男人了!?长得再俊,也不能要个废人啊!」 苏荩幽幽盯她一眼,「走!」 顾楚寒被拉走,燕飞樱也失去了探视权限,被请出地牢。 嵇少卿脸色僵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顾楚寒过来,是带燕飞樱看他。他一个滚,苏荩断了他见燕飞樱的机会! 不过见到了他没有危险,燕飞樱也放下心,看着被苏荩拉走的顾楚寒,轻声道,「谢谢你,楚寒!」 「啊?」顾楚寒远远回头。 燕飞樱看着她笑。 「回家吃药!」苏荩沉声道。 顾楚寒朝她摆摆手,跟苏荩回去吃药。 境羽准备了行李,正在等着两人。玄天道人看苏荩情况大好,她的身体情况也在慢慢恢復,又有苏荩在,就先行回山。 「师父!佛珠的事情想到解决办法了?」顾楚寒看他要走,忙上来打听。 「佛珠的事情你们不必操心,这件事为师会解决的!」玄天道人直接道。 顾楚寒沉吟,「师父要不再等一天,我已经给度虚大师去了信,把五色石拿过来。佛珠不可能再还得回去,就替还佛珠给师父的那位友人吧!」 「五色石你当真捨得?」玄天道人活了那么多年,视法器珍宝如无物,但五色石极为难得,更何况是四块,要是玄天山有,他也不捨得给人! 「我本来要了就没有用!正好佛珠救了苏荩,这佛珠又是对方的珍宝,以珍宝交换珍宝,也理所应当!师父再等下,我今晚和苏荩去少林取回来!」顾楚寒看看苏荩。 五色石她是没有用过,可绝对用处不小!没了五色石,她从禹羊族四大祭司那里得来的传承很多也都无法施展了!苏荩握紧她的手。 顾楚寒也就毁掉鬼钟的时候用过,以她现在的修为,还有苏荩,也全然用不上。再说本就欠人家的! 玄天道人看她决定,点了头,「真是便宜他了!」 当晚顾楚寒随苏荩赶到少林山门。 度虚大师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两人笑呵呵的上前,「贫僧恭贺苏施主脱胎换骨!得以重生了!」 「多谢度虚大师!」苏荩恭敬的见礼。 「善哉善哉!」度虚大师笑着点点头,把个木盒交给顾楚寒,「当日施主交託之物,今日原个奉还!」 顾楚寒忙谢过,看了下四颗完好的五色石,又郑重的谢过,「度虚大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度虚大师笑着道别。 拿回五色石,苏荩却不捨得送人了,「佛珠虽然珍贵,却远比不上五色石。」 顾楚寒瞪他一眼,「能救你命,那就比得上!这个东西不能救命,那对我来说只是石头!」 苏荩俯身吻住她。 五色石交给玄天道人带走。 东宫也恢復平静。 只是京中风云诡谲,阴沉涌动。 袁皇后查到消息,嵇圣池正在动用大量的人手,「看来是要营救唯一的儿子了!」 「主子说的是!就算再不在意,嵇圣池就剩这一个种,真要死了,就断了香火根脉!即便谋得皇位,也是后继无人!」袁嬷嬷笑着接应。 「手段不高,倒是管用!」袁皇后哼笑。 绑架嵇少卿,手段的确不高。还是出动了玄天道人,差点搭上顾楚寒和苏荩两条命,玄境也差点废了。 不过嵇少卿在燕帝手里,嵇圣池已经交出龙珠,却还没有放人,袁皇后已经料定,燕帝挟持嵇圣池针对袁家,「让他们都机警点!」 「主子放心!现在该担心的是皇上才对!那玄天道人走了,玄境伤重闭关,就凭他们和嵇圣池斗,也不能不看看咱们!」袁嬷嬷笑道。 袁皇后执着棋子顿了顿,雍容浅笑,「那就看看谁的条件够格了!」 燕帝最先沉不住气,找了袁皇后谈判,需要用到袁家协助,除掉嵇圣池,彻底剷除嵇圣池的所有势力! 袁皇后也毫不客气说起顾楚寒的婚事,「我看楚寒亲事一拖再拖,是那些人不得喜欢吗?她不是说过挺喜欢启风那样的?启风身体虚弱,也只念得几年书,又怎能和凤家杨家,祁公子相比?」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她的条件是顾楚寒迎袁启风为皇夫,还要求独宠。 燕帝很清楚她的计策,袁启风进宫之后,后宫前朝都会落入袁家把持之中。嵇圣池的势力主要在朝堂之上,到时候全部剷除,必然空缺不少,袁家定会趁机安插人手。 以后不管是凤臣杨麒孝,还是苏荩,都别想拥有子嗣!楚寒之后的继承人就成了真正的袁家人!说不定不等她死,他们再对楚寒下手,后面燕氏江山直接就改名换姓袁了! 可如今不稳住袁家,她也无法专心对付嵇圣池,更怕两家联手。 嵇圣池的拉拢的更直接,直接给袁皇后送来南燕江山的一半舆图。 「这是什么意思?」袁嬷嬷有些不解道。 袁皇后直接笑起来,「南燕的一半江山!」 「这是要跟袁家两分天下?!」袁嬷嬷笑了,问起,「那主子准备怎么办?」南燕疆域本就不大,即便分的是多的一半,也不过弹丸小国。而且,抬到明面上之后,袁家虽然听从敬重主子,只怕涉及到皇位了,送到袁家面前,也不会让主子去做天下之主! 袁皇后抿唇笑了笑,「那就看看我的心情了!」 燕帝也是料到,真把皇位给袁家,袁皇后这个控制欲强烈的女人就地位尴尬了!她也不允许自己从高高在上变成一无所用!她对权利的渴望和野心比很多男人都更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算计她进宫为后! 袁家优秀子弟不止三五个,她却选了袁启风,可不单单是顾楚寒曾经说过喜欢袁启风那样的病弱娇贵公子,而是袁启风比其他人更容易掌控!可以随她操控! 「一旦南燕江山改姓袁了,她的尊贵日子才真正到头了!」燕帝冷哼。 「所以皇上不必担心,袁皇后目的很明确,她有生之年,是不允许有人压过她的!即便是袁家的人!」皮得水宽慰她,不然这么多年的平衡也不会维持下来! 燕帝点头。 皮得水还有些其他想法,他是一直跟着主子的,嵇圣池当年对主子也是……他胁迫主子赐婚,又给殿下下药,就为了逼主子承认燕骅太子是他的儿子,又把龙珠送来。他会不会有其他的打算? 想了想,皮得水没有说出来。嵇圣池这么多年,什么人还不变?他本身就野心勃勃的,生性又冷残绝情。 顾楚寒接到消息,差点把手中的汤碗砸出去,「我这是成啥了?桃树吗!?全身开满了桃花儿!」 「殿下之前不是也说过那袁启风俊秀可人,想要多加他一个的吗!?」皮得水笑眯眯的,脸上的摺子都在笑。 顾楚寒抬了抬手。 苏荩把她手中的汤碗夺过来。 顾楚寒不满的扭头瞪他。 苏荩转手抓个砚台塞到她手里,示意她,砸! 「额……」顾楚寒看看皮得水,又看看手中的端砚,眨着眼盯着苏荩,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皮得水笑了笑,「殿下不用担心,都只是权宜之计!」 顾楚寒呵呵,「为什么每次权宜的都是我?」跟嵇家斗,让她权宜之计,和嵇少卿赐婚。现在拉拢袁家,又是她权宜之计,和袁启风赐婚。那她到底要赐多少个婚!? 「皇上让奴才来告知殿下一番!」皮得水依旧笑眯眯。 他这意思,只是告诉她知道,不让她参与,更不让她决定!顾楚寒小脸顿时又黑了两层。 皮得水说完话,笑着行了礼,然后回去復命。 燕帝把赐婚圣旨,和婚书拿给袁皇后。 很快袁皇后就把南燕江山那一半舆图给了燕帝,也表示她的诚意。 而嵇圣池那边也接到袁皇后亲自见面的消息。 「本宫不见他,他必不会信。本宫先稳住他,堵他一条路!」袁皇后笑的尽在掌握之中。 两人私下见面,燕帝不关心。她也捏住了袁皇后的脉门,她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能从垂帘听政开始!没有燕家,她就什么都不是! 杨麒孝已经掌控了北营的十万大军,还有她自己的势力,再加上苏荩。袁家就算不帮,她也能解决掉嵇圣池! 宫中又一次举办祈福大典,由帝后带领燕氏子孙和文武百官在二月二登上燕山之巅,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百姓丰收富足! 以往都是燕帝不愿参加,由庆王燕瀛代劳,或者直接由嵇圣池代劳,再者不办。 今年燕帝亲自下旨,要举行隆重的祈福大典,命礼部提前准备。 好似都知道这次的祈福大典不一样,会发生什么翻天之事。 形势也越来越紧张。 而顾楚寒成了最闲的人,每日除了吃喝睡觉再没别的,政务不需要她操心,纺织也不需要她多操心,剷除嵇圣池的事也不用她操心! 「要是当皇帝能这样就好了!」顾楚寒躺在摇椅上晃着,映雪和映染一个给她捏肩膀,一个给她捏腿。 映雪笑,「主子文韬武略,等主子登基,定是个文治武功的千古名君!」 顾楚寒翻她一眼,「说点开心的!」 「这一趟的羊绒布快卖完了!褚妈妈用混纺棉纱给主子做了衣裳,过两日就能上身了!」映雪笑着改口。 顾楚寒点点头,「只可惜生产的太慢,也太少了!」 「物以稀为贵!咱们赚钱就行了!」映染道。 「赚钱的还是大批的丝织物!」顾楚寒琢磨着,棉纺品销路大,重点还是放这块。不过下次出海,也得带点不一样的出去,不能到最后都追捧起舶来品,而他们赚了点钱,再撒出去,换成那些舶来品了! 想了半天,顾楚寒坐起来,「拿纸笔来!我的画纸!」 她经常有了想法,立马就要纸笔,两人不见怪,忙起身准备了纸笔画纸来。 顾楚寒涂涂画画半天,很快又一沓的图纸。 苏荩忙完回来陪她吃饭,就见她埋头在一堆图纸中,又忙活上了。蹙了蹙眉,走到她身旁,看着图纸上全是齿轮组合图,「这是什么?」发动机和汽车,轮船的图纸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混纺织机也已经大批投入使用。 「这是自鸣钟!找几个工匠打出来!还要尽快!先打个百十座,入秋出海都带上!」顾楚寒星星眼。 看她两眼闪晶晶的,苏荩满目宠溺,「不是要下到西洋去?南越暹罗那边的时辰和咱们一样,还可以根据着来做!如果西洋那边时辰不对怎么办?」 「可以调制啊!都先做成十二个时辰的,然后再准备个二十四小时的,他们是什么样,咱们就随时组装,卖什么样的!」顾楚寒有些得意道。 苏荩轻笑,揉了揉她得意的小脸,「好!我让人找工匠来!不过先吃饭!」 顾楚寒一看天色,已经黑了,忙应声,乖乖随他去吃饭。 苏荩办事效率很快,尤其是他修为恢復,突破天境,直接用的他体内蕴含的神秘力量化为己用,简单借用鬼道,速度直逼玄天道人了。 没几天十几个工匠就被带来京都,在制造局安置下来,开始研制自鸣钟。 顾楚寒身体好转,又开始泡在制造局里,不过身边的防护加强了几倍,出入都有苏荩在一旁。 「胆子倒还是那么大,就不怕嵇圣池下手!」正准备赶去南燕的袁皇后,笑着看向燕帝。 燕帝眸光微闪,转身吩咐,「再去催一催!」 刘洪公公应声,再去催。 顾楚寒已经在制造局待了一夜,自鸣钟组装成,但时间调试还有问题,就一直蹲守在这边。 重新调试好,顾楚寒松开手,盯着自鸣钟走动。 哒哒哒哒的声音再次响起,盯了半刻中,没有见到再走出其他问题,顾楚寒打个哈欠站起身,「你们先盯着!如果有问题再传信给我!祈福大典只用三天就回了!」 一众工匠连忙应声。 刘洪公公赶过来,「殿下!快到出行的时辰了!」 「来了!」顾楚寒抹了把脸,忙回宫换了身衣裳,出来。 她没骑马,换了马车,苏荩在马车上准备了吃食。 吉时到,袁家带兵开路,仪仗随行,禁军护卫,浩浩荡荡出发,前往燕山。 顾楚寒胡乱吃了点东西,就被苏荩按在怀里睡过去。 京城到燕山将近一日的路程,顾楚寒睡了一路。 众人赶到燕山,燕帝一行入住行宫,其余人马在山下安营扎寨。 礼部的人早就先行过来,布置好一切。 顾楚寒陪着燕帝和袁皇后吃了晚膳,又被叮嘱了一遍祈福大典的规矩,然后放了她回去歇息。 燕帝随玄境登山观星。 嵇圣池又给袁皇后传信,告诉她计划有变,要求亲自见面。 「主子不可了!」袁嬷嬷阻拦。 袁皇后也只能此时不能再去见嵇圣池,「他这个时候要见我,只怕查到了什么,确定我站在他一边的!或者他是已经把嵇少卿救出来了?」 「宫里并没有消息传过来,应该还没有!」袁嬷嬷摇头。 袁皇后沉吟片刻,「告诉他,我去见!」 「主子……」袁嬷嬷不贊同的看着她。 「我带上元戈!」袁皇后直接道。 袁嬷嬷听带元戈,放下心,「是!奴才这去传信!」 元戈是袁皇后的底牌,不仅修为莫测,魔域鬼毒也是他炼制的。也因为有他在,玄境也奈何不了袁皇后。 嵇圣池也带了人,接到信,早一步先到,等着袁皇后过来。 「摄政王果然是好胆识,这个时候也非得见本宫!」袁皇后进来,拉下斗篷。 嵇圣池瞥了眼她身后的元戈和袁嬷嬷,冷冷一笑,「计划有变,自然要跟袁皇后商议另行计划之事!」 「哦?摄政王准备如何做?」袁皇后挑起修眉。 「先杀人!再救人!」嵇圣池鹰眸幽寒,笑容带着份诡异。 「京中打草惊蛇了?」袁皇后心下预感不太好,嵇圣池找她,还要先杀人,定是要她下手。 嵇圣池摇头,「打草惊蛇倒没有,本王对袁家比较有兴趣!」 「你什么意思?」袁嬷嬷警惕起来。 她话音落,身后的石门瞬间关起。 袁皇后脸色一变,急忙后退,「嵇圣池!你和燕凤雏合作,要除我袁家?!」 「袁皇后错了!本王只对袁家感兴趣!」嵇圣池鹰眸含笑。 「元戈!」袁皇后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嵇圣池这是准备吞併袁家势力! 元戈已经挡在她身前,一双幽诡的眸子盯着嵇圣池,仿若看一个死人。 嵇圣池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皇后听他笑的诡异,心中更觉不好,「嵇圣池!你跟我斗,你就能落得好处!?只要我袁家不在了,燕凤雏下一个除的就是你!」 嵇圣池深深的盯着她,「不用她动手!」
第268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什么意思?」袁皇后看嵇圣池这个样子,心里充满不好的预感。他是嵇圣池!把持南燕朝政那么多年,袁家手握兵权,都在他这里占不上半点便宜,野心勃勃,残酷绝情的嵇圣池!难道为了一个儿子,要跟她一起自绝!? 「借袁皇后的命一用!」嵇圣池毫无所惧,睥睨的看着袁皇后冷笑。 元戈手中弯刀迅速出击,朝嵇圣池袭击。 嵇圣池冷冷勾起嘴角,迅速反击。 袁嬷嬷立马护着袁皇后离开。 可这处见面的地方隐秘,封闭之后也危险,根本出不去。 两人找了半天,没有出口。 嵇圣池已经见了血,手中长剑丝毫不减凌厉杀气。 元戈善用毒,见嵇圣池根本不顾性命的杀势,立马出手下毒。 嵇圣池一口黑血吐出来,被震飞出去,狠狠撞在石壁上,他勐地提气,拄着长剑稳住身形,吐出口中黑血,阴冷的笑看着袁皇后,「还有底牌吗?都拿出来也给本王瞧瞧!」 元戈运气,出手就要杀他,却勐地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毒?」 久不说话,出口声音嘶哑诡异,听的汗毛直立。 袁皇后脸色也隐隐发白,「嵇圣池!燕凤雏给了你什么好处?」 「孙儿算吗?」嵇圣池笑,虽然性格有点怂,但那不屈还真像他! 袁皇后冷讽,「什么时候威霸南燕的摄政王竟然思想如此愚蠢了?你以为就算那个小畜生怀上了,燕凤雏会留?」 她以为的是顾楚寒和嵇少卿已经发生了关系,燕凤雏承诺了一个孙儿给他。 嵇圣池哈哈大笑,「袁圣仙!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看她还不明白,嵇圣池笑声更加畅爽快意。 元戈已经袭身上来抓住他,举起弯刀就朝他命门捅去。 「等等!」袁皇后出声阻拦。 元戈扭头阴黑的眸子看着她。 袁皇后心里全是疑惑,怒很不甘,走上前,「嵇圣池!你这是当真想要赴死?你甘心?」 「怎么?死的不明白?」嵇圣池笑问。 袁皇后暗自咬牙,「我想知道,燕凤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燕楚寒许诺了你什么?」 「不需要许诺!」嵇圣池回她。 元戈却发现不对劲儿,同样的毒,嵇圣池却不一样,抓着他手腕一探脉,顿时惊疑,「你中过魔域鬼毒?」 「不可能!」袁皇后微眯起眼。 嵇圣池嗤笑。 「他的确中过魔域鬼毒!」元戈肯定。魔域鬼毒是他毕生心血,即便有那个能耐解毒,也会永远留下痕迹。不是谁都有那燕楚寒的好命,生而龙脉之灵! 袁皇后不相信,魔域鬼毒她二十年前明明是下给燕凤雏了!玄境为给他解毒,耗费了毕生修为,燕凤雏病卧半年多,也从那时袁家势力才得以壮大!怎么可能会是嵇圣池!? 「你跟燕凤雏是一伙的!」元戈沙哑着嗓子断定。 这话袁皇后也不相信,这么多年,燕凤雏不知道多少次想要除掉他!他更是数次逼燕凤雏退位,他的野心世人皆知!两人斗的你死我活!绝不可能和燕凤雏合谋那么多年! 可要说他控制了燕楚寒那个小畜生,更不可能!他要死了,谁能控制她!? 「她恨不得杀我,本王如何跟她一伙!?」嵇圣池深邃的鹰眸闪过柔光。 袁皇后心里升起个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她不能相信,自己摇头否决,「你想要的,我同样可以给你!」 「那皇后娘娘赔本王一个天生帝王的孙儿!本王考虑给皇后娘娘留个全尸!」嵇圣池嘲讽的看着她。如若不是她当年阴谋算计,就没有后来的阴差阳错,她更不会恨他,也不会有这些年! 袁皇后吸了口气,脸色发白,两眼越瞪越大,摇着头不相信,「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袁嬷嬷忍不住喘息起来,死死瞪大着眼,「灵犀公主当年怀的是嵇少涟的种?」 嵇少涟是早年战死的嵇家长子。 不过袁嬷嬷又自己否决,灵犀公主当年和燕骅太子缱绻情深,嵇少涟才不足十五岁,如何也不可能怀上嵇少涟的种。 袁皇后已经猜到,却不愿意相信,「他没有必要!他没有必要!」 如果燕凤雏是女儿身,她没有必要一直扮作男子!南燕并不反对女子为帝,也有先例,他要真是女子,完全可以女儿身份登基为帝! 不……当时南燕朝局动盪,形势严峻,燕凤雏……要是女子,皇位必定落在其他兄弟手中! 「呵……呵呵……呵呵呵……」袁皇后有些癫狂,忍不住崩溃,「可笑!简直太可笑了!滑天下之大稽!」 她处心积虑接近示好,不是她不够好,是他燕凤雏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她用心阴谋算计,除掉绊脚的女人,终于做了皇后。她不得宠爱,她以为是因为燕凤雏恨她太狠毒! 原来,她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袁嬷嬷跌跪在地上,脸色一片黄白呆愣,「燕骅太子是嵇家血脉!?」所以燕楚寒是他嵇圣池的孙女!? 嵇圣池冷眼看着。 「你是如何解的魔域鬼毒?」元戈盯着撕着嗓子逼问。燕楚寒是身负紫金之气,又生为龙脉之灵,嵇圣池却是血肉之躯! 嵇圣池阴冷的瞥他一眼,「魔域鬼毒的确难解,也足以让人生不如死。你们之后,这毒也不会再在这世上出现了!」他讨厌这个魔域鬼毒! 元戈满脸阴鸷残虐,举起弯刀照他身上扎了一刀,「打开门!」 嵇圣池面不改色的盯着他,直接云起毁掉墙后机关。 元戈发现机关位置,看他也奄奄一息,绝对活不了,飞身掠过去。 嵇圣池却踉跄着朝后退了退。 墙根下面一层火油汹涌而出,迅速蔓延开来。 嵇圣池拿出火摺子,冷厉鄙恨的盯着袁皇后,「拉你们一起陪葬,还真是一件让人不太愉悦的事!」 「不——」袁嬷嬷厉声叫喊,扑上去抢那个火摺子。 袁皇后也惊震回神,可心里的冲击让她头脑发懵,再看嵇圣池真要拉她一块死,瞬间恨怒万丈,「嵇圣池!你以为我死了,燕凤雏就能掌控袁家了吗!?」 「可惜你不能活着看见了!」嵇圣池冷静的看着大火瞬间沖天而起。 「娘娘!主子!」袁嬷嬷惊慌的扑过来护着袁皇后。 火油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而这个密室空间就这么大,火油燃起,火舌转瞬就吞没了几个人,逃无可逃。 元戈迅速施展修为,想要借鬼道离开,然而四方八面都已经被封死,而他中了剧毒,烈焰从脚下燃烧而起,很快把他吞噬,烧成一个火人。 袁皇后悽厉叫喊,「嵇圣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算计了一辈子的无上地位权势,却毁在他的手里!凭什么?他嵇圣池还变成情种了!? 嵇圣池哈哈而笑,冷静的站在火海之中,任由火辣辣的火舌吞噬他。他此生所求已经得证,如何不快哉!? 顾楚寒和苏荩赶过来时,火势已经不可逆转,只听见里面悽厉惨烈的叫喊声。 顾凌山就在外等着,见她上前去,忙伸手拦住她,「九郎!来不及了!」嵇圣池叫了他跟随,早就已经查到他的身份,让他留在这阻拦她进去,也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了。 「爹?」顾楚寒疑惑的看他。 顾凌山想要点头,又摇摇头。他只是把她抱回家,养了几年。顾家能起来,能活下来,还都是靠她! 顾楚寒看着收回眼神,盯着假山石室,「再烧连灰都不剩下了!打开!」 「我不知道机关在哪!」顾凌山回道。 顾楚寒看向苏荩。 苏荩上前检查一番,「九儿!到对面!」 顾楚寒应声,立马转到对面,和他一块开启机关。 石门打开,立马扑出来两个活人,却未行几步,就滚倒在地上。 一阵火热铺天盖地冲出来,苏荩立马揽着顾楚寒后退远离。 「快扑火!」顾楚寒立马高声吩咐。 顾凌山往里一看,一片火海,又下了毒,连逃出来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怕里面中毒的人彻底没救了,转身忙叫人来救火。 山上观星推测的燕帝和玄境也急急赶下来。 众人唿喊着,打水灭火。 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火扑灭,只烧了两间房和几棵树,四具烧的焦黑面目全非的尸首。 仵作过来确认了四人的身份。 燕帝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 玄境转眼看她,静默不语。 跟来的文武百官都震惊不已,摄政王嵇圣池死了!?袁皇后死了!?要说袁皇后薨了,他们都不相信,袁家手握重兵,虽然顾楚寒藉机除掉了袁成方和袁成厉,夺了北营十万大军,但南燕还有三十多万大军在袁家手里!燕帝就算再恨,都不敢对袁皇后下手! 嵇圣池更不可能!他摄政王是名副其实,把持独揽朝政二十年,手下官员遍布朝野,根深蒂固,要动他更不容易! 现在不仅袁皇后死了,连嵇圣池也死了!? 嵇圣池一派的官员都惊慌起来,到底怎么会出这种事!?王爷被害了!?那他们以后怎么办?没有了王爷,皇上和皇太孙还不挨个剷除他们这些人!? 而这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嵇圣池和袁皇后怎么会死!?谁害的? 众人目光都转向炎帝和顾楚寒。 元龙寺一战,虽然没有大闹开,但已经朝野尽知。也有人知道嵇少卿就在燕帝手中,燕帝和顾楚寒夺回了龙珠,还挟持了嵇少卿。 如今嵇少卿死了,摄政王一派的官员顿时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此事必有蹊跷!摄政王在南宫居住,皇后娘娘也在后宫,怎么会聚到这假山石室中!?」 「臣等附议!往皇上彻查此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亲皇派近臣,嵇圣池死了,他手下盘根错节的势力虽然一时无法全部剷除,但一盘散沙总比有他带头容易对付多了!袁皇后和嵇圣池出现在一个地方,同被烧死,定是有所谋划!如果再把袁皇后的死做些文章,让袁家去对付嵇家,那就更容易了! 「早日皇后曾……」燕帝张了张口。 顾楚寒出声阻拦,「皇爷爷!」嵇圣池安排了顾凌山,他是自己寻死的! 燕帝握紧拳头,目光深沉的看着焦黑的尸体,缓缓闭上眼。 「收殓皇后和摄政王尸首,待此事查证再说!」顾楚寒吩咐。 看燕帝没有反对,皮得水摆了摆手,立马有人上前。 祈福大典还没开始,皇后丧命,摄政王丧命,有人喊着不吉利,让钦天监测算。又有玄境国师临晚和燕帝登山观星象,也认为是有异象出现。 燕帝吩咐祈福大典照常举行,秘不发丧。 安排好一切事宜,顾楚寒再看着一片焦黑的假山石室,嘆了口气。 苏荩过来摸摸她的头。 「找到他们的魂魄了吗?」顾楚寒问。 苏荩摇头,「既然早有打算,已经等不到我们出手了!」 「招魂咒试过了?」顾楚寒皱眉。 苏荩点点头,「应该不是坏事!不用担心!」 可如今这一摊子,却需要收拾!嵇圣池死了,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可以慢慢收拾,袁家那边只怕刻不容缓! 当夜宫中就传来消息,嵇少卿被救走。 虽然秘不发丧,袁皇后的死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袁家。 袁成鲲大怒,袁家众人大怒,认为是顾楚寒出的手,藉机除掉嵇圣池,也除掉了袁皇后。她一死,宫中就彻底清理了!只怕宫中的人手也被清剿干净!以顾楚寒的心性,立马就对袁家其他人下手! 袁成鲲得知到嵇少卿的消息,直接过来拦了他的路,「嵇世子!不!应该叫你王爷才对!摄政王身亡,嵇世子作为摄政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很快就能继承王位了!」 「你说什么?」嵇少卿惊问。 袁成鲲冷笑,「摄政王在燕山被烧死了,嵇世子不知道消息?」 嵇少卿脸色骤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算再不屑,再愤恨,不在意,那是生他的父亲!他自小的崇拜,敬慕,渴望得到他的认可,他的父爱……而已! 死了!? 「肯定是那个狗皇帝和燕楚寒设计谋害了王爷!我们要为王爷报仇!」 「我们要为王爷报仇!」 「不可轻举妄动!」范谌呵斥一声,然后看下袁成鲲,「袁家主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袁成鲲也没有隐瞒,「和摄政王一块被害的还有皇后娘娘!」 范谌眸光微缩,「此事我们还没有得到消息,袁家主要做什么,可以直接找王爷!」 他话音落,那边就传来嵇圣池身亡的消息。 「他真的……真的被害了?」嵇少卿哑着声音问。 梁巍低下头,红着眼眼泪落下,「主子,被烧的面目全非!」 嵇少卿久久没有说话,只有两眼越来越红。 「这是主子给少主的密信!」梁巍拿出个匣子双手递给他。 嵇少卿看了看,把匣子接过来。 梁巍起身,擦了擦眼泪,摆手让众人都退下,把屋门给嵇少卿关上。 凌震拿着消息递给燕帝,「还要不要再干预?」 顾楚寒伸手接过来,「皇爷爷!此事交给我来办吧!我定拔除嵇家势力,也剷除袁家,重新集中兵权!」 看她满眼坚韧信念,燕帝张了张嘴,「此事……」 「皇爷爷就交给我吧!此事若不乘胜追击,一旦搁置下来,就会无限拉长!清除起来就会更难!」顾楚寒要把此事揽到自己身上来! 「皇上!让殿下来试试吧!相信以殿下的谋略,定能一举扫清障碍,还南燕一片清明!」皮得水也劝和。 燕帝想到之前还准备提前传位给她,想了想点了头,「好!此事交给你来办!」 顾楚寒点头笑起来,「嵇家和袁家,一个不留!」说完劝燕帝早点歇下,转身也回了寝殿。 苏荩正在等她,把药汤端来给她,「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顾楚寒眼中精光闪烁。 「交给我来!」苏荩看着她道。 「不!我来!」顾楚寒坚持。 苏荩蹙眉,把她搂进怀里。 天明早起,雷声阵阵,一阵春雨砸下来。 未祈福便已经有雨,百姓都以为这是吉兆! 二月二龙抬头,如果雨下的大,就认为这一年风调雨顺,不会缺少雨水! 雨停后,顾楚寒换了礼服,跟随燕帝共同登山祈福。 本该在后位上的袁皇后没在,摄政王嵇圣池没在,文武百官也都有些心中惶惶然。 跪拜,上香,读祭词,祈福。 「礼毕!起——」 燕帝睁开眼,起身。 顾楚寒也随着起身。 等两人都起来,后方的文武百官也纷纷跟随起身。 祈福大典完成,立马有官员提出回京,「还请皇上和殿下早日启程回京,以免生变!」 「一天的时间他们还翻不出浪来!」燕帝准备按原计划回京。 众臣劝慰不成,只得作罢,让禁卫军做好防卫。 之前袁皇后调兵,却也是为杀嵇圣池,而嵇圣池的人手根本没有动。他算计的是袁皇后。 用两天来谋反,仓促之下也根本无法做成大事。 袁成鲲要一举推翻了燕氏皇族,就要有必备的把握!他需要和嵇少卿练手,用到嵇圣池的势力! 所以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第三天早,圣驾回京。 在宫中宣布了袁皇后和嵇圣池暴毙身亡的消息。 举国上下哀悼,守孝百日,禁声乐酒宴,婚喜嫁娶。 嵇少卿一身孝服,把嵇圣池的尸首带回家操办丧事。 宫中也挂满白幡,为皇后送葬。 皇城内外一片哀声。 燕飞樱摸了摸身上的荷包,里面装的是肉干,却有点不敢拿给顾楚寒吃。嵇圣池和袁皇后死的都太过蹊跷了!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顾楚寒做做样子就作罢。 朝臣不少有些不满她不顾孝道,即便袁皇后出自袁家,她恨不得除之后快,剿灭袁家,这个时候也不能沉不住气,该守孝还是得守孝! 顾楚寒看了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燕瀛,无声冷笑。这个时候她出点毛病,才更体验庆王这位大孝子的孝行来!看袁家可会起兵谋反,推他坐上皇位! 嵇圣池先行下葬了。 袁皇后在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运入皇陵下葬。 春闱的事不论嵇家一派的官员还是袁家的人,都不敢再强行插手。 燕帝直接安排下去。 各地学子纷纷聚集京城,他们这些可以议论朝政的士子们也都对嵇圣池和袁皇后的死大感兴趣,各种猜测不止,都和朝政有着割不断的关系! 而燕帝似乎没有对世人解释的打算,只一句暴毙身亡,封锁消息。 百姓都猜测嵇圣池和袁皇后死在了一块,根据野闻传说,胡乱猜测嵇圣池和袁皇后有私情,两人藉机偷情,而燕帝和顾楚寒藉机下杀手!杀了两人! 这也是大多百姓能想能猜到的,因为当今皇上昏庸无能,子嗣凋零严重,嫔妃稀少可怜,不耽女色,甚至连美人都没有选过!是因为当今皇上不行,所以皇后和摄政王私通,一个把持后宫,一个把持朝政! 皇太孙归朝后,就藉机解决了他们,一下子除掉了嵇圣池和袁皇后! 顾楚寒听着大鬼汇报的底下的消息,忍不住摇了摇头,「脑洞真是不小!」 「殿下!袁家那边一直动作不停,殿下如何打算的?」大鬼有些着急,袁家可是握着几十万大军,再和嵇家练手,可不好对付啊!到时候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帮忙盯着消息就是!」顾楚寒笑道。 大鬼只得应声。 「再帮我盯一盯看这届学子里面有哪些可用之才!」顾楚寒自己调查,还需要再查查别的。 大鬼忙应下,「殿下放心!属下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这一届的学子来的多,好些都是冲着殿下来的呢!」他说起来,与有荣焉的得意神情。 顾楚寒点头,「好!帮我留意着!」 大鬼领了命,立马下去办事。 苏荩也拿到了一份名单过来,「这些人员如果不埋没,将来不少能得用!」 「我看看!」顾楚寒拿过来,不仅有性情籍贯家庭还有所做文章,详细清楚。 翻看完,忍不住摩挲着下巴,「谁比较好说话一点?鲁丞?」 「凤澍!」苏荩幽幽道。 顾楚寒轻咳一声,「我还是找鲁丞老大人吧!」 不管是鲁丞,还是陈晏清,那都是老学究,老顽固!虽然对顾楚寒是越来越满意,但那眼神也尖的很,说顾楚寒守孝期间不老实的就有他们! 要是顾楚寒拿着这个名单找两人其中的哪一个,说是录取名单上的人,都能被骂个狗血淋头,直接轰出来! 「凤澍!」苏荩又说一遍。 看他瞪过来的眼神,顾楚寒嘿嘿笑,「我心里眼里都是你!」 苏荩轻哼一声,「你心里眼里都是钱!」 「没有!」顾楚寒鼓着脸瞪他。 这段时间的确是没有前一段时间看的紧了,不过依旧热情不减! 「我去找!」苏荩名单拿过来。 「你去找好说吗?」顾楚寒上下打量他。 苏荩俊脸黑了又黑,还是让她抢走了名单。 春伟在即,凤臣也在关注着应试举子的情况。官场空缺越来越多,等剷除掉嵇家势力和袁家势力,又将会空出大片的职位,到时候接不上,南燕官场能出现空断! 顾楚寒让大鬼查了一番,自己也瞧瞧见了些人,划拉了些人,然后找了凤澍。 凤澍之前就猜到她不会真的放任春闱不插手,就是没想到她那么直接,拿来一堆名单,就指名道姓让他录用那些人,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 「凤大人!这些人我都调查过,都是能当用的!至少目前是能当用的!能为百姓做实事的!我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将来南燕百姓发展还要靠他们呢!」顾楚寒笑眯眯道。 「殿下!臣只是副考官,协助两位大人,这事……」一下子那么一批,凤澍觉的根本办不成!她要选几个还好,谁会选一堆出来啊!? 「没事儿!凤大人能力我十分信任推崇!这些人也不是让凤大人直接给他们过,也要看应试结果的!不要被埋没就行了!」顾楚寒继续笑眯眯。 凤澍知道他能做上主考官是她推举的,可这事都不好办。 凤臣过来,「爹!这些人都可录用!」 看他一来,就站到顾楚寒那一边,凤澍暗瞪他一眼。 「凤大人可以调查一下,只要不被埋没,一切都好办!」顾楚寒大方的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凤臣敏锐的发现她在减少跟他相处的时间,拉开和他的距离,「楚寒!快用膳了,用过晚膳再走吧!」 顾楚寒正要拒绝。 凤澍也开口留客,「殿下难得来鄙府一趟,不如用个便饭再走吧!臣还有些事要请教殿下!」 他这开口就有交换威胁的意味了。顾楚寒捂了下肚子,想到顿顿被某人盯着喝的药汤,「好……好吧!」 凤臣看着她笑起来,一个眼神,立马有人吩咐厨房做上顾楚寒爱吃的菜色。 顾楚寒在凤家陪着用了晚饭,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忙抽身回宫。 凤臣送她,「楚寒!你在避着我吗?」 「没有啊!我这些日子太忙了!等回头杨麒孝回来,我给你们做顿家常菜,犒劳一下我们!」顾楚寒呵呵讪笑。 凤臣还正要说几句,苏荩出来接她。 顾楚寒头皮一阵发麻,立马站的直了点。 苏荩幽幽瞥了眼凤臣,朝她走过来。 顾楚寒正想往凤臣那边挪挪。 「嵇少卿要见你!」苏荩低声道。 「他要见我!?」顾楚寒挑眉。
第269章:不许跟他亲 嵇少卿现在不正跟袁家谋划着名准备造反吗?见她干啥?顾楚寒眨了眨眼。 「走吧!宫中马上要下钥了!」苏荩直接拉起她的手。 凤臣看他熟稔习惯的动作,顾楚寒也没有反对,心中微窒,「楚寒!」 「哦!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路上小心点!」顾楚寒摆了摆手。 凤臣只得点头,「要见嵇少卿,你也多小心!此人比嵇圣池不遑多让!」 「我会跟她一起!」苏荩看他一眼。 「小心!有事随时找我!」凤臣叮嘱顾楚寒。 顾楚寒应声,坐上马车回宫。 「什么时候传来的信?还有提其他要求没有?」顾楚寒换下衣裳。 「没有,只说要见你。」苏荩摇头。 顾楚寒想了想,没有告知燕帝,悄悄去见了嵇少卿。 嵇少卿坐在祠堂里,正在倒酒,听见顾楚寒和苏荩过来,也没有回头,把酒杯倒满,摆在嵇圣池的牌位前面,「他最喜欢喝山霞醉!」端起一杯递过来。 顾楚寒看看他,伸手接过,犹豫了下。 嵇少卿抬眼冷冷看着她。 顾楚寒在团扑上跪下,朝嵇圣池的牌位敬了酒。 嵇少卿扭头过去,焚了香递给她。 他这是知道顾楚寒的身世了,又是让她敬酒,又是让她跪拜上香。 顾楚寒接了香祭拜过,把香插进香炉里,又拜了拜,没有立马起身,转头看向嵇少卿,「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磕个头?」 嵇少卿自嘲冷笑,「你磕头他难道不高兴!?」筹谋几十年,原来都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不是没心,不是无情,那是他们都没有在他心里! 「你不高兴!?」顾楚寒嘴快道。 嵇少卿厉眼盯住她。 顾楚寒立马住嘴。 苏荩满脸冷意,上前两步。 嵇少卿又厉眼朝他盯过来,「我是长辈,还说不得一句了!?」 一顶帽子直接压了下来。 顾楚寒伸手扯了扯苏荩的衣摆。 苏荩寒着脸和她跪在一块。 顾楚寒睁大眼,目光问他为啥也那么怂了? 苏荩微微抿唇,他要占尽一切名分! 嵇少卿冷哼一声,却没有给他焚香。 顾楚寒看他难看的脸色,比之前在地牢里还瘦,「那啥……」 「滚回去吧!」嵇少卿直接下了逐客令。 「嘎!?」顾楚寒摸了摸头,不停的眨眼。费了周折传密信叫她过来就这个事儿?! 「嘎什么,你是鸭子吗?!」嵇少卿不耐的一脸不善之色。 顾楚寒立马瞪过去,「你才是!」 嵇少卿哼了声。 顾楚寒拉起苏荩离开,路上心里愤愤又有点自得跟他解释,「鸭子就是小倌儿!」 苏荩忍不住捏她鼓起的小脸,「不许跟他亲!」只不过一个几杆子打不着的小叔叔,而已! 「谁跟他亲!他现在估计都已经不行了!去做小倌儿也只能做个弱受!」顾楚寒哼哼。 看她又满脑子胡说八道,苏荩俊脸微黑,按住她餵了一碗药汤。 顾楚寒本以为她在凤家吃的晚饭,又去见嵇少卿这一打岔,今晚就可以躲过喝药汤的事儿,没想到还是被他按住灌了一大碗! 「我就不能吃点好吃的!?人参养荣丸,我吃还不行吗!?」她不满的叫嚷。 苏荩疼惜的摸摸她的头,「你乖,吃完这个月就给你换成丸药。」她身体虚耗太多,还有余毒未清,不用药汤会拖的更慢更久。 顾楚寒噘着嘴抱着一罐子糖豆给自己塞了满嘴。 看她鼓着腮像仓鼠一样,又气愤愤的可爱,苏荩笑着吻了吻她。 春闱开始,顾十郎也该换姓名参与进去,说是要体验一番,如果能有个功名,他也能更好行事。 程沂送他进考场,又叮嘱他一遍,「以你的才学,已得九郎真传,就算没有功名,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你年纪也还小,不必再在意名次!就按平常学的来就好!」 「我知道,程大哥!只是我还是想有个功名,如此也能堵上悠悠众口!不过我不担心,我会保持平常心的!」顾十郎笑了笑,跟他招过手,转身提着考篮进入贡院。 程沂脸上笑的有些欣慰,也终是长大了,很快就能帮九郎独当一面了! 事情没让告诉顾楚寒,她一直在忙着春耕之事,又防备袁家,还以为顾十郎依旧再忙着每日图纸学习念书求学。 程沂给他打着掩护,一直到放榜,顾十郎以顾九仲之名进入榜单,虽然名次没太靠前,也是二甲进士。 燕帝钦点了一甲的前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 皆是顾楚寒之前调查之人,虽才名不大,文章见识却出类拔萃,其中状元和探花出身都不高。 让一众前来参加春闱的举子们无不佩服,这录取名额不是看家世财富,是看才学的!尤其今年的春闱试题,不少关于农耕商贸方面的事,事关整个南燕未来发展。 琼林宴上,燕帝明确表达了对榜眼朱程临的喜爱之情。 众人皆知安平公主早已到的适婚年龄,却因皇储之争未曾婚配,如今皇太孙名正言顺的皇夫都已有三人,皇上不说状元和探花郎,独独对榜眼郎朱程临表示喜爱,只怕有招婿之心。 顾楚寒也看出来,几次岔开话题。虽然她不知道嵇少卿有什么打算,但他让她过去祭拜嵇圣池,也是认她身世的。至少……不会再跟着袁家一块造反的吧!?皇姐有情,他有意,这么好一对拆了多难受! 宫宴结束,众人纷纷恭贺朱程临,「子临兄!你马上红鸾星动,要平步青云了!恭喜恭喜啊!」 「恭喜子临兄!若是能尚公主,一步登天,人生无憾啊!」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子临兄羡煞旁人啊!」 朱程临被说的有些脸红,「去去!哪有影的事,让你们在此胡诌!」 「哎!怎的是胡诌!我等皆已娶妻成婚,只有子临兄一表人才,堂堂榜眼郎,又家世渊博,你来做驸马再合适不过!」 「对啊!听闻安平公主国色天香,美艷无双!虽不及皇太孙姿容倾世,也是倾城之姿呢!」 「你们休要打趣我了!公主岂是我等肖想的!」朱程临笑着让他们赶紧醒酒,别说醉话。 另一边燕帝召万贵妃和燕飞樱一同用膳,也在用饭时说起,「安平!人生有三大喜事……」 顾楚寒嘴快的接上,「升官发财死老婆!」 三个人齐齐瞪向她。 燕帝恶狠狠的收回眼神,「百日孝期过后,安平亲事定下,入冬前你也给朕把婚成了!一天到晚不着调!」 燕飞樱拿着碗筷的手顿了顿,却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皇爷爷还是不信任她,虽然楚寒阻拦,不再要她性命,却也要把她夺位的可能全部扼杀掉才能放心! 万贵妃心里嘆息了声,笑着说起,「大厉那边不是已经来催,祁王府请的官媒说是又来商定婚期,楚寒也该把婚事办了!给苏荩一个名分,也可名正言顺出面帮衬楚寒!如今国事繁重,不管皇上还是楚寒身边需得有得力当用的人手才是!」 燕帝也是同样的意思,苏荩也算痴情,成了婚,他就可名正言顺入朝,以他的治世之才,她也能轻省一点。 看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顾楚寒连连应声,然后说起下西洋的事来,「我筹备了一年,等这次西洋远航回来,就把婚成了!」 「你也要去?」燕帝之前都未曾听她要亲自跟船。 「对!我不跟着不放心!毕竟不是短距离航行。这一路上就算有熟手跟着,也有千万种可能的变化,有我跟船,至少风浪能少点!」顾楚寒点头。 燕帝知道她引得风雨雷电,那也是要消耗精魂之力,而且远洋航行,兇险重重,死死拧起眉毛拒绝,「不行!此事绝不可行!你折腾那些,朕不阻拦,但你要跟船就不行!」 燕飞樱是早就知道她的打算,给她使眼色。看吧!皇爷爷这里根本说不通!远洋航行,至少小半年,她身为皇储跟船下南洋,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万贵妃也劝阻,让顾楚寒不可贸然行事,「你是南燕皇储,不可行此兇险之事!」 燕帝看燕飞樱给她使眼色,心里更加不虞,怀疑燕飞樱从中作祟,撺掇顾楚寒远洋出行,如果她遭遇不测,那皇位顺理成章会传给她! 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楚寒连忙打住,「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那个朱程临不行,太丑!女神还是配个男神才顺眼!」跟嵇少卿一比,差了好几条街! 「长相能当饭吃!?再说那朱程临家世品貌也都是上等,哪里差了!你别捣乱!」燕帝横她一眼。就她这重情,又轻信于人的性子,以后做了帝王怎么办!? 「能啊!那楼里的姑娘和小倌儿们不都是因为长得美,见一面给多少银子吗!?」顾楚寒理所当然道。 燕帝被她气的七窍生烟,饭都吃不下去了。 万贵妃忙温柔劝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疼爱也不能总留着的!」不过话音一转,劝话,「飞樱这事还没有一撇,如今时局不稳,不如还是先把楚寒的婚事办了!也能巩固朝纲!凝聚民心将心!」 「行!」顾楚寒应了声,眨着大眼,笑眯眯的。 燕帝撂下饭碗,吃不下了。 「你不该为我触怒皇爷爷!」出宫路上,燕飞樱劝顾楚寒。 顾楚寒不在意,「皇姐以后打算怎么办?」这才到哪,她早晚会气死皇爷爷的! 燕飞樱苦笑,「嫁人生子,过余生!」 顾楚寒张了张嘴,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在世,总要有个目标和方向的!尤其是幸福,遇见了就要努力抓住!不然抱憾终身,一辈子都不高兴!」 「你说嵇少卿吗?皇爷爷绝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燕飞樱摇头,皇爷爷本就认定她有问鼎大位的野心,又一心剷除嵇圣池,如今嵇圣池死的不明不白,嵇少卿现在没动,私下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和他根本绝无可能!只要她有和嵇少卿在一起的想法,皇爷爷必然不会留她于世上! 顾楚寒翻了她一眼,「我先不跟你说了,你的幸福你把握!不过你要是认为他不行了,让你性福不了,那咱再换!」 燕飞樱顿时俏脸通红,「燕楚寒!」 「我先去造船厂了!」顾楚寒赶紧脚底抹油熘跑。 燕飞樱气的跺脚。 顾楚寒赶到造船厂,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顾十郎,「十郎呢?哪去了?」 「去吏部了!」赫连越回她。 「去吏部?干啥去了?」顾楚寒愣了下。 赫连越解释,「他不让告诉你,换了姓名去参加春闱,中了二甲五十六名,今日去吏部谋缺了!」 「卧槽!这么快!」顾楚寒忍不住爆粗口。 赫连越看着她笑,「他不让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政务繁忙,让你少操一份心。他也是长大了,想为你分忧!」 顾楚寒皱了皱眉,忙完造船厂的事,回宫路上拦住了顾十郎。 「九哥!你都知道了!」顾十郎笑着上了她的马车,跟她解释下场春闱的事,又说他谋了缺,正好下去歷练一番。 「这事儿你跟谁商量过?」顾楚寒蹙眉。 「我……和姐夫商量的!跟爹说过,爹也同意!」顾十郎笑嘿嘿道。 看他那笑,就知道姐夫不是说严俊风,已经倒戈苏荩了!顾楚寒脸色黑了黑,「爹同意你外放了?」 顾凌山从嵇圣池死后,就暴露了身份,也就不再刻意隐瞒,和顾十郎见面。嵇圣池手下不少人都断定是燕帝派遣细作,然后谋害了嵇圣池,连同袁皇后一起,还抹黑两人有私情,姦情暴露才被杀! 「爹这些年在外,他见识也不少。尤其是南燕的情况,比我们要知道的深,所以我从基层做起,也算积攒些资歷!我不想以后只守着制造局,我想帮九哥更多!就算能力有限,我也想用尽能力!」顾十郎坚定道。 顾楚寒想跟他解释,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转了个话锋,「如果我不是南燕皇储呢?」 「怎么会!九哥以后坐拥南燕,肩负着让南燕百姓富强壮大的重担呢!即便不因为九哥,我也想学有所用,学以致用!做一个歷史中有用的微尘!」顾十郎握着拳。 「好小子!根正苗红!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顾楚寒自豪的拍了拍他。 顾十郎笑,「是啊!也不看我是谁弟弟!四捨五入,我也是皇亲国戚!」 「对!」顾楚寒笑着点头。 吏部之前还不知道顾九仲就是顾十郎,按上面吩咐给他们都分派了地方。如今基层官员被顾楚寒打杀了一大批,正紧缺,不再靠庶吉士的上榜士子都被分派了。顾十郎也被分派了西南一个县中做县令。 见到他人,知道他是皇太孙的弟弟,虽不是亲生,但顾楚寒来南燕也带着他,很是看重,将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顾十郎出了吏部,那边吏部侍郎就来找顾楚寒询问此事。 已经徵求过顾十郎的意思,苏荩也说该下去歷练一番,「造船厂那边能人工匠不少,正好趁着有空缺,又是这个发展前期,下去歷练一番,也积攒资歷。」 凌震做了几年的顾凌山,也给顾十郎当了几年父子,听说让顾十郎再考虑一下,「你在外出行,也恐有不便!」 「姐夫给我派了人手,没事的!爹不必太过担心!我要是一直躲在九哥的羽翼之下,那何时才能闯出一片天!?顾家还要靠我呢!」顾十郎心意已决。 凌震也不好再劝阻,也给他派了两个人手。 顾十郎很快辞别顾楚寒和顾凌山,带着人走马上任。 而同一批士子也都分派到职,开始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袁家那边有什么动静?」顾楚寒转身关注起袁家那边的事。 「一直小动作不断,大动作没有!」苏荩回她。 顾楚寒疑惑,「袁家的人怎么想的?没有私下调兵?」 「怕大厉有所行动,想要一举推翻南燕!」苏荩解释。 嵇圣池和袁皇后死的太过蹊跷,之后又暴出嵇圣池信任的将领是顾楚寒在大厉的养父,此事蓄谋已久,袁家不敢轻举妄动。认为一切都是顾楚寒计划好的,只要袁家按捺不住起兵,大厉那边立马南下围攻,说不定北辰也能调兵围攻他们! 所以才表面上接受了袁皇后的死,什么都不做,麻痹顾楚寒和燕帝,一攻其不备。 尤其是打探到顾楚寒将会在入秋之后亲自跟船下西洋,她走了,苏荩也必然跟她一起,到时候就算玄境养好伤,也只剩下一个垂垂老皇帝,他们和嵇少卿练手,攻其不备,一击必中,一举拿下南燕! 顾楚寒紧锣密鼓的准备,一方便劝着燕帝放行她跟船出海。 袁家也在联络各处小股势力,煽动叛乱。
第270章:给个糖豆吓死你 燕瀛最近越来越低调,甚至开始讨好顾楚寒,在早朝上言语支持顾楚寒的次数越来越多。 朝臣都以为袁皇后薨了,袁家被打压,他没有了强劲的仪仗跟顾楚寒碰不起,只能面对越来越强大的顾楚寒低头保命。 他本来就是嗣子,虽然按资排辈是叔叔,占了嫡出,却都知道有顾楚寒,袁皇后再强势,皇位也轮不到他! 「皇侄又去造船厂吗?」燕瀛一脸和煦的过来。 看他又来示好,顾楚寒笑着点头,「是啊!新船造好,要试航!」 「大厉的新船听说也造好了,要和咱们的商船一块南下西洋呢!」燕瀛笑道。 顾楚寒应声。 「大厉新船试航你要过去吗?」燕瀛又问。 顾楚寒点头,「得过去看看!」 「如今南燕不太平,而外族又虎视眈眈,你身为皇储,出行需得十二万分警惕才是!如果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毕竟时局不稳!」燕瀛关心的叮嘱。 顾楚寒深深瞥他一眼,「皇叔说的是!只是新船不仅关系到收益和船工海商的性命,也是关系到我自己的安危,当然得去看过才放心!至于南燕这边,我也不担心,有皇叔在这边!以后南燕富强,光我一个还不足以平天下!还得有皇叔支持呢!皇叔以为呢?」意思意思对他抛出橄榄枝。表示帮她盯着袁家,也不会亏待他。她也不想落个弄死叔叔登上皇位的恶名! 燕瀛示好了两个多月,眼见她终于松口,顿时心中一喜,面上谨慎又感慨,「皇侄放心,如今整个南燕都是你的!看百姓们热火朝天的,越来越富足,皇叔也是真心钦佩你!父皇说的对,你是天生帝王!真命天子!如果敢有人不服,皇叔第一个不答应!你有事,也尽可找皇叔来!」 顾楚寒看他一口一个叔的占便宜,呵呵笑,「皇祖母突然薨了,皇叔之前太过伤心,实在不敢打扰!」 燕瀛脸上浮起悲恸,「你皇祖母毕竟养育我长大的,她突然离世,实在措手不及,悲恸来的太快,才一蹶不振。」 「我还以为皇叔在怨怪我,毕竟事情到今天,我还没有查清皇祖母突然离世的事!外面百姓甚至都骂我谋害皇祖母!」顾楚寒嘆了口气。 「怎么会!你皇祖母她生性有些孤傲,但对你也是疼爱的,你也时常孝敬,她虽然不说,但每次都很欢喜的!」燕瀛忙道。 顾楚寒挑眉问,「皇叔是信我的?」 「那是当然,皇叔当然信你的!」燕瀛点头,满脸信任。 顾楚寒又嘆口气,「可惜袁家不相信我,还私下搞些小动作!」 燕瀛意味深长道,「袁家那边,皇侄不必担心!」示意她会帮她盯着袁家。 顾楚寒笑起来,也不掩饰自己扳倒袁家之心,「咱们始终都是一家人啊!皇叔改天到我那用饭?我们喝一杯!」 宫中上下都知道她还在用药,燕瀛笑着道,「酒倒不必了,你调养好身子,咱们叔侄再喝个痛快!」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造船厂!」顾楚寒点点头,「哦!对了,这个给皇叔尝尝!」说着给他个荷包。 燕瀛接过来,「是什么?」 「糖豆!」顾楚寒笑了笑离开。 燕瀛心里一紧,这所谓的糖豆只怕是试探他吃了没吃。倒出来一看,莹润雪白,一股淡淡的幽香。燕瀛却不敢下口,怀疑她在这糖豆里下了毒,不弄死他,也要控制他。可她耳目众多,他要不吃,也无法取得信任。 想了半天,燕瀛眼中闪过坚毅,决定先取得顾楚寒的信任,再行后手。拿起其中一颗,咬咬牙放进嘴里。 甘甜沁香,无比甜美好吃,几不可闻的药草味儿,入口便让人想慢慢品尝。 燕瀛吃完一颗,一直在等着发作。 他不知那真是糖豆,苏荩做了许多,给她当零嘴吃的,瓷盒不好带,就每日就用荷包装了给她带在身上,随时吃上一颗。 晚上回去,苏荩拉着她伸手就往她身上摸。 「干啥?饭还没吃呢!」顾楚寒痒痒的扭了扭身子。 苏荩揽住她的腰,「荷包呢?」 「给燕瀛了!我告诉他是糖豆,他肯定不敢吃,又不得不吃!吓死他!」顾楚寒嘿嘿笑。 苏荩黑着眼看着她唿了口气,「以后身上带的东西不许随便给人!」 「这不是赶上了!我保证以后不随便给人了!」看他脸色,顾楚寒立马求生欲上升,连连保证。 「那燕瀛也不可跟他多接触!平日里没跟我一块额时候,更要防备好!」苏荩叮嘱她。 顾楚寒点头,「嗯!我听话!」 苏荩摩挲她的脸颊,「走!去吃饭!有小龙虾,还有新鲜的生蚝!」 顾楚寒一听眼神立马就亮起来了,催促着他快走。 燕瀛那边悄悄把糖豆给庆王妃袁氏,让她找人查验,发现里面都是珍贵补药,气血双虚吃了温补调养,比人参养荣丸好上几倍,但没有发现毒,就过来找顾楚寒,给她送吃食,「听你喜欢吃龙虾,这次从外面海商那里提前买了些大龙虾,正好给你送来尝尝!」 「这龙虾好!黑胡拿去厨房,映染去御书房一趟,请皇爷爷和小师叔一块过来吃龙虾!」顾楚寒笑着吩咐,又开口留燕瀛,「皇叔也正好一块!」 「好啊!」燕瀛没在龙虾上动手脚,玄境和苏荩都有一身高超的医术,连魔域鬼毒他们都能解,燕飞樱也一直巴结着她,那也是个毒术高手,他没敢,拿来正好卖信任。 顾楚寒笑问起来,「皇叔的糖豆吃完了吗?好不好吃?要不要我再给你一些!这个女儿家吃了更好!皇叔可以拿回去给皇婶吃!」 燕瀛眼皮子顿时跳起来,「皇侄……」难道是要他对袁氏下手? 「怎么了?」顾楚寒挑眉。 「没……没什么!你还真是天性纯粹,小孩子心性,怪不得跟你呆一块久了的人都喜欢你!父皇也把你当小孩子疼在心坎儿里!不过皇叔都一把年纪了,糖豆就不吃了!」燕瀛呵呵笑,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异色。 顾楚寒笑笑,「说的也是!那就不给皇叔吃了!才刚又给了渭皇叔一包,拿回家哄孩子了!这糖豆不易做,我这也不多了呢!」 听燕渭早就吃了,还拿回家哄孩子,燕瀛心里更提起,忍不住暗暗冷笑。还没登上皇位,就开始掌控我们,真当自己是真命天子了!能不能坐得上那把龙椅还是个未知数呢! 苏荩忙完回来,看他又在东宫,眸光幽闪。 燕帝和玄境按时来到东宫,顾楚寒起身迎接,燕瀛也忙起身跟上迎接。 「燕瀛也在这里啊!」燕帝说了句。 「父皇!楚寒邀儿臣一块用膳,想着许久没有一起,就正好聚一聚!」燕瀛笑呵呵道。 燕帝点点头,没有多说。 一顿饭吃的倒是平静,甚至温馨。 燕瀛却吃的胆战心惊,出了宫,回到庆王府立马让大夫给他仔细检查,提心弔胆好几天,就怕被下了慢性毒药。 袁氏看他疑神疑鬼的,惊弓之鸟一样,拧着眉不悦,「你怎么回事?像老鼠怕猫一样!燕楚寒就那么可怕!?」 「你别乱说话,小心她耳目!」燕瀛压低声音道。 袁氏冷哼一声,「如果在庆王府里说个啥话她都能知道,那这天下也没你待的地方!只有一死才能解决了!」 燕瀛眼中恨意凝聚,杀意满满,「死?谁死本王都不可能会死!我现在只是麻痹她,等我筹备好……我抽了她的筋,看她还成不成龙!」还恨着顾楚寒送他快死的鲤鱼和泥鳅的事。 袁氏听他这话,没吭声,只皱了皱眉。不过他不够精明神武,对她将来也有更多好处! 两夫妻谋划的事,顾楚寒不用监视就能猜到,只让人盯着他,紧锣密鼓的筹备出海的货物和燃料。 七月底,严俊风带着大批的燃油和燃煤过来,「煤炭没有带太多,江闯已经让人在暹罗国和柔佛国那边准备的有大量煤炭,还有一些燃油,等到了那边,带足了燃料就行!」 「燃油没问题!」顾楚寒不担心这个,她还没打算给地球绕一圈。 「皇上同意你去了?」严俊风不放心道。 顾楚寒笑起来,「那当然!我天天盯着,那些人怎么敢妄动,我总不能一直等着他们!我和苏荩先走,随时再回来!所以皇爷爷答应了!到时候走不走得掉,再看本事!」 严俊风不贊同的看着她,「你大姐和奶奶都很是担心,还怕你吃不惯,做了一堆肉干肉铺,芫娘和张仲林也让我带了一堆果脯果干给你路上吃!」 顾楚寒听的眼神就亮起来,「咸菜呢?我要的咸菜呢!还有辣酱!」 「都有!腊肉燻肉也带了些!」严俊风翻她。 「好!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顾楚寒嘿嘿笑。 「把你自己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欣慰!」严俊风拍拍她。 顾楚寒扬起头,「那是当然的!」 不大会又有人来回禀事情。 严俊风看她忙,催她先去忙,「我去你的钟表厂看看去!让子须陪我就行了!」 「我正要过去,走!」顾楚寒拉着他就走。 苏荩正在这边安排事项,听她过来,也赶到这边来,「补给基本差不多了,就差货物了!」 「走之前再检查几遍船上!」顾楚寒应声。 数百工匠加紧赶工之下,造出了她要的五艘新型大货船,再加上大厉那边三艘,八艘大船满载货物也足够了。 孟萧江裴四家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瓷器,玻璃,茶叶,丝绸和织品,要装满容易,但都是按照顾楚寒要求的新样式新做的,四家基本不出货,全部攒着,存着,都用到这一时。 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顾楚寒和苏荩带着人登船。 八艘大船从建成的时候就不停的在试航,如今十几艘船一起,桅杆挺立,秋风之中,飒飒英姿,无数中小型船只在广州府码头穿梭航行,都在等着这次皇太孙亲率新船出海之行。 「皇爷爷!多保重!小师叔也保重!」顾楚寒郑重的拱手深深一礼。 「早去早回!」燕帝皱着眉道。别以为不知道她心里打的小九九。说什么袁家一动就立马赶回来,还是打着下南洋的主意呢! 顾楚寒嘿嘿笑,又拜了拜,随苏荩登船。 嘱咐的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燕帝还特意把苏荩叫去,让他一定护得顾楚寒安全。还不放心,让玄境在顾楚寒身上设了连心符咒,只要她一有事,这边立马就知道,这才作罢。 「出发!」顾楚寒一声令下。 船鸣响起,很快八艘大船,几艘中型货船一块出发。 嵇少卿暗中看着船越来越远,蒙了面,带着人在燕帝回宫路上刺杀。 袁成鲲看他竟然如此急功近利,差点把命搭上,还得他出手才让他脱险,心里也更加放心,「嵇少卿此人,和嵇圣池相差甚远!虎父犬子,终究比不上嵇圣池那个老狐狸!」 「大哥!那我们可以行动了!为皇后娘娘报仇!也为老四老五他们报仇!也报我们多年憋屈之恨!」袁成吉阴沉着脸催促道。 「不急!那边还没有消息呢!才刚走了几步,慌什么!」袁成鲲对举兵之事更加慎重,也担心顾楚寒是为引蛇出洞。 燃油轮船速度非同一般,因为是熟悉的航海路线,全速前进,也只十多天的时间,便到了南越国。 看到八艘庞大的船舰巍峨雄伟的停在码头,南越国的众人都震惊不已,唿天唿天,大赞天朝雄伟! 顾楚寒听不懂,听人翻译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把事先说定的货物卸下,补给之后,我们继续往南!」 江闯也亲自跟船,领命吩咐下去办事。 顾楚寒到岸上就开始四处考察,绘制舆图。 苏荩帮着记录笔记。 在南越待了几天,补给之后,一行继续南下,到达暹罗,再次停靠之后,前往柔佛国。 顾楚寒也学唐僧,到一个地方就倒换关文,通关文牒,然后带上熟悉海上航行路线的熟手和水手。 等他们一行离开柔佛国时,南燕内终于有动静了。 袁家先行煽动了民乱,燕帝就派兵镇压。又策反了不少官员,禁军,直接秘密调兵,和嵇少卿联手,和燕瀛里应外合,直逼皇城。 手中得用的兵力派出去镇压民乱了,皇城只有三万人马,而杨麒孝的十万大军远在北营,就算接到消息赶过来,也早已经晚了! 燕飞樱带着她的人手护着万贵妃和燕帝,「皇爷爷放心!不会有事的!不过这个时候,皇爷爷务必保护自己安危!外面我去!」 燕帝知道顾楚寒和苏荩会回来,没把她当一回事儿。 可借了鬼道几经辗转的顾楚寒和苏荩,本来两日能到,结果交界鬼道处被封死,无法通行。 「现在如果绕道,最快也得五天。」苏荩拧起眉。 「五天就来不及了!三天怕是极限!」顾楚寒恨怒的叫骂一声,「操你赫连八辈祖宗的!」上次截杀苏荩,这次又来插手南燕的朝政!看来是准备把南燕给搅和乱了,就他一家独大! 「别急!还有别的办法!」苏荩抓住她的手。他怕北辰派了暗手过来,如果再晚了,就算嵇少卿倒戈,也最多不过多撑几天! 顾楚寒站在一个小岛上,看着对岸不远的群岛,只要越过那片群岛,就能回到大陆上,偏偏在这设了阻。 苏荩发动招魂咒,招来海上数十阴魂,让他们四散打探。 消息很快返回来,「那边过不去!有很恐怖的东西!你们要过去只能绕行了!」 苏荩抓起顾楚寒的手,「九儿!我们绕行!」 「可是……」他们晚回去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你也不相信嵇少卿?」苏荩看着她。 顾楚寒紧皱起眉,「……绕!」
第271章:造反谋逆 顾楚寒还是选择了相信嵇少卿,他对燕飞樱的感情比她想像的更加深切刻骨,而且也认了她。以她查到的关于嵇圣池的消息,他不是能轻易赴死的人,却直接拉着袁皇后选择结束生命,如果他有后手,必定全都安排好了一切,以他和袁皇后的死因为引子。 两人选择绕行,但绕行路上也并不安生。 袁成鲲和嵇少卿已经带兵围攻了皇城,逼燕帝退位。 燕帝从发出消息已经三天,却没见顾楚寒和苏荩回来,心下也知道只怕路上出事,「玄境!你再给楚寒传消息,看她到底怎么了!」 玄境摇头,「中间被阻断,传不过去了!」 燕帝脸色难看至极,「他们的目的不光是南燕江山,最重要的是楚寒!」苏荩虽然恢復了修为,可玄天道人为救他耗费大半修为,已经闭关。他们两个带的人手只怕也抵抗不过那暗中黑手!南燕有大能之人,北辰也不少! 「不会!楚寒虽然命星不稳,但绝不会就此被害!龙脉之灵不可能那么快就消亡!」玄境摇头,心里却也不那么坚定,是为安抚她镇定。 燕帝怒恨的一拳锤在桌上,若不是她太过高兴激动,说出楚寒是龙脉之灵,也就不会引得别人觊觎不成,就动手毁掉! 「楚寒不可能一辈子隐藏着,有心人总会查到!」玄境宽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撑到楚寒他们回来!」 燕帝眼神阴厉,听着外面的喊杀声,都想亲自冲出去大战一场,以泄心中淤恨! 燕飞樱不准她出来,「皇爷爷!刀枪有眼,你不能出去!有人暗中资助他们,袁家私藏了新型火枪,他们在外谩骂,就是为了逼皇爷爷出去!不能中计!」 燕帝又怎么不知道,可现在让他躲着,等别人来打,他想想心里就不行。又担心着顾楚寒的安危。 袁成鲲却不给她拖延的机会,围了一天之后,等得到顾楚寒和苏荩无法赶回来的消息,立马下令开战。 嵇少卿开始跟他谈判条件,很多关键要点都由他来完成,就跟袁成鲲谈条件,以拖延出手时间。 袁成鲲心中鄙薄他愚蠢,面上答应着,让赶紧拿下皇宫,处死燕帝和玄境,先把控制权拿到手。 嵇少卿要的就是他的不信任和掉以轻心,这样袁成鲲就会派袁家的人跟着他一块,盯着他。 果然,袁成鲲派了袁成仁跟着他一块。 嵇少卿看袁成仁暴躁冲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在袁成鲲攻击宫门的时候,立马把袁成仁暗杀,然后让事先准备好的人贴上人皮面具假扮袁成仁,向袁家其他人请求支援。 凌震接到信,也配合的把主力调到东城门。 袁成鲲果然上当,派了人手增援。 嵇少卿带人直接瓮中捉鳖,和凌震的人里应外合,把袁家的兵力全杀了,又让自己的人扮成袁家士兵。 「你说什么?嵇少卿倒戈?」燕帝有些不敢置信。 「是!嵇少卿一直在设计袁家,不,也可以说是嵇圣池利用自己和袁皇后的死,设计了后面的这一切!」凌震回话。 燕帝脸色微变,僵黑一片。 「皇上!这也算是好事儿!」皮得水低声劝话。嵇圣池自己死了,也算是赎罪了!皇上心里也该把那份怒恨放下了! 燕帝久久没有说话。 玄境皱了半天眉毛,也没有多说,「现在外面形势如何?」 「外面的送回仅有的消息,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虽然嵇少卿倒戈,但各地民乱四起,只怕……」凌震没敢多说,他心里也抱着希望,嵇圣池多年的势力,不要太弱,能对抗得了袁家! 「宫中这边一定要顶住!」玄境吩咐。 凌震应声,回完话又连忙出去御敌杀敌。 嵇少卿借袁成仁传信,说是攻开了皇城东门,找袁成鲲借调人手,从皇城东门进宫。 袁成鲲看他又借调人手,已经有些怀疑,不过派人过去看过情况,见嵇少卿的人手死伤大半,留的多是袁家士兵,又信了一次,然后借调五千兵力。 嵇少卿立马排布,凌震又放松防御,皇城东门被攻入。 嵇家的人手立马嗷嗷叫的往里沖。 袁家士兵一看,不甘示弱,也嗷嗷叫冲进去。 无形中路给他们让开,然后等所有人进入皇城之后,立马和禁卫军合围,直接绞杀殆尽。 袁家士兵中有提前埋伏的人手,提前下药,又私毁兵器和火药。 等袁成鲲发现端倪,嵇少卿已经带人包抄过来,把他们全部围困在京城之中。 「嵇少卿!你竟然和那狗皇帝同流合污,是准备认贼作父吗?」袁成鲲和袁家子弟恨怒的叫骂。 嵇少卿冷哼一声,「袁家谋逆造反,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本王清剿叛军,是本职,也是为国为民,何错之有?」 「好一个为国为民,不知道嵇圣池泉下知道你与狗为伍,是何心境!」袁成鲲怒骂。 「本王与你们一起,才是与狗为伍!」嵇少卿鹰眸阴寒的冷笑。 「废话少说!既然他要跟狗皇帝一边,那我们就连他们也杀!」袁成遂叫喊。 嵇少卿不等他们下令,直接命人围剿。 赫连云之前要拿燃油机器设计,答应给顾楚寒一批火器,一直被她秘密收着,此时真是拿出来当用。 凌震带人直接上了火炮。 玄境也封锁京城,不让消息泄露。 袁成鲲却看形势不妙,藉机和袁成遂几人逃跑。 玄境正要截杀,却发现有人暗闯皇宫,刺杀燕帝,立马返回营救。 燕飞樱已经为抵挡暗袭,受了重伤。 「太医!太医!快来人!」燕帝抱着她叫人。 皮得水不敢离开她,喊禁卫去叫太医。 宫中只有当值的两个太医,已经事先被杀了。 「我自己就会…。医术……没……没事的!」燕飞樱说着又吐了口血。 万贵妃满脸煞白,也抱着她不停的哭,想镇定已经镇定不下来了。 玄境正跟暗袭的人对打。 看他占了上风,那人立马撤退。 玄境不敢再追,怕再有人袭击,连忙转身给燕飞樱疗伤。 袁成鲲和袁成遂等人已经顺利逃出去。 没了领头将领,被困在京城之中的袁家士兵逃的逃,降的降,还有一部分人觉的反正谋反大罪,至少也是个灭门死罪,多拉一个垫背是一个,就朝那些大臣家里杀去。 皇宫禁制大鬼他们进不去,但要朝那些大臣家里杀,他立马率领一众鬼兵反扑。 满京一片杀声,大火四处而起。 嵇少卿一看,眼中狠戾闪烁,「原本还想降者不杀,留他们性命。直接用毒!」 手下人立马应声,用毒攻。 一天的打杀结束,总算收回京城控制权。 嵇少卿也见到了燕帝,「不是我要帮你!我还是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不是老头留的遗言,且已经安排好了,他要做的根本不是保她皇位,而是给她造反! 燕帝沉默半晌,「朕答应你!」他要娶燕飞樱,楚寒也对燕飞樱信任不已,不让动她,既如此,就让燕飞樱嫁他就是! 看过燕飞樱伤势,嵇少卿心中恨怒高涨。 「我没事!现在外面消息难传回来,还不知道局势如何,那暗袭的人身手并非绝顶,人手肯定肯定用到了别处,去截杀楚寒了,你快去!」燕飞樱面无血色的催促他。 「你注意安全!」嵇少卿握了握她的手,满脸肃杀的带兵出去。 袁家主力不在京城,而是外面,兵分几路,和四处叛乱的乱兵一起。 京城的兵力不能调动,嵇少卿带着自己的人,和杨麒孝的兵力形成了唿应,合围之势,围攻袁家兵力。 出发两日急行军,然后接到他的人传信,发现袁家小股兵力,准备偷袭。 嵇少卿正要带兵过去。 就接到阴魂传信,袁家发现他的计谋,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假扮的嵇家兵将传的假信,为了诱他们入全套。 嵇少卿看苏荩的人手派上用场,立马假意应承,和一众鬼兵一起来了一次围杀。 他只有两万人马,而他们有三万人,还配备精良,结果袁家士兵冲杀之际,就见一个个阴鬼将军般的人影拿着砍刀朝他们杀来。而他们的火枪根本没有用,直接穿透人影,打在了对面自己人身上。 「鬼……鬼啊!」 「有鬼!有鬼!」 纵然驰骋沙场的人兵将,这些年边境趋于和平,少有战事,有些人甚至手中兵器没有见过血,眼看鬼兵出现,早吓的不行,胡乱开枪。 但火枪对阴鬼却没有用,他们手中的砍刀是事先苏荩准备,对这些士兵有用,也基本不用他们多出手。这好些没见过血的士兵,就算见过,真见了他们阴魂也怕的慌!胡乱一通火铳火枪,透过他们阴魂,然后打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袁成遂一看情况,立马叫喊让人停止开枪,「都停下!都停下!」 可那些疯了一样的士兵,本来见的就是真鬼,又有顺风处点了迷幻烟雾飘过来,心虚心惊之下,看到的都是最害怕的场景,根本控制不住。 嵇少卿趁机带人杀上去,活捉了袁成遂。 「主子!这袁成遂怎么办?」下属押着没逃成的袁成遂问。 嵇少卿目光阴寒,「杀了!」 「嵇少卿!嵇少卿你敢杀我!?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要今日放我一条生路,他日我袁家也定放你一命!」袁成遂急的叫喊,又威胁又谈条件。 「拉到军前杀了!」嵇少卿不喜欢做放虎归山的事,只要是威胁,已经威胁到眼前,那就杀了!只有死了,才安生了! 「嵇少卿!嵇少卿!你以为你就真的能翻盘吗!?燕楚寒肯定死了!她绝回不来了!我们说好的两分天下,只要你放我,这个条件袁家答应你!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了!」袁成遂为活命,有些口不择言。 「杀了!」嵇少卿直接吩咐。 下属直接手起刀落,没用火铳,直接用砍刀当着袁家士兵的面把他脑袋砍了下来。 袁成遂的死,让袁家士兵更惊慌,有人已经投降求饶。 嵇少卿让人把降兵控制在城内,只挑了少部分真心投诚的编入军中,给杨麒孝传信,又给凌震传信。袁成遂的话,让他怀疑,嵇家势力中有人被策反了! 结果很快出来,嵇家掌握兵权的嵇武昌与袁家合谋,还把嵇少卿的行动计划全部告诉袁成鲲,带着嵇家士兵与袁成鲲合作。他先占地为王,又带兵与袁成鲲汇合,反手攻打嵇少卿。 「肯定不单是北辰!如果没有大厉出手,不会走到这一步!」嵇少卿怒恨半天,只怕老头死前也没有料到,他看重的人,会背叛他! 嵇圣池突然死亡,虽然有安排,但执行者交给了嵇少卿,而跟他多年的那些人却不服嵇少卿,认为是他乱安排,不愿意起事。根本不知道嵇圣池的真正目的。 所以有人策反,嵇武昌直接倒戈,带着嵇家士兵起兵造反。就算没法当成皇帝,他也占了地方,可以退而为王! 已经过了七天,顾楚寒和苏荩还没有消息。 嵇少卿带兵直接迎头上去,两军交战。 正混战之际,嵇少卿眼看败北,属下来报,「援军!有援军从后方杀来!」 「是谁?」嵇少卿现在神经紧绷,觉的谁都不可信了!南燕整个内乱起来,那些人就是想趁机搅动南燕大乱,即便无法吞併,也要分割一块肥肉! 「是顾大人!皇太孙的弟弟带兵过来的!」下属立马急声报来。 一听是顾十郎,嵇少卿更加怀疑。他一个文弱书生,就算当了小县令,能有几千人?带几万人过来,太让人怀疑!亲自过去查看,如果有异动,就算是她弟弟,他也照杀不误! 顾十郎赶过来和他汇合,和他一块的还有个一身红衣,英气勃发的女子,空中盘旋着两只鹰隼,她走到哪就跟到哪。 「嵇大人!京城情况怎么样?我九哥有没有消息?」顾十郎着急的问。 嵇少卿看着两人,仔细打量他,「你带了四万人马?从哪调的兵?」 这话问的顾十郎脸上一红,扭头看他身后的花丽瑛,「是我未婚妻的兵,不到四万!」 嵇少卿挑眉,「未婚妻?」 「怎么?有什么问题?」花丽瑛英眉微挑。 顾十郎跟他介绍,「这是我未婚妻花丽瑛,她是西南山部首领!」 说这个嵇少卿就明白了,忍不住打量他一眼。他好像去西南山县做县令了,才半年,竟然弄出个山部首领做未婚妻。这是卖了自己吗? 虽然有联姻的原因,顾十郎也并不是卖了自己。和花丽瑛接触下来,他觉的以后娶她做妻子可以接受,而且花丽瑛虽然相貌英气了点,性格却并非豪爽野蛮,是可以和他相交的人,就直接求亲示爱了。 他本身少在外劳作,生的就白些,和部族的那些年轻人不一样,长得又清俊可人,也和世家纨绔子弟不一样,文雅风趣,学识过人,又有一身本领,真心为百姓着想,一直为婚事耽搁的花丽瑛在见他主动求亲示爱之后,又发誓一生只有她一个人,当即就答应下来。 这次民乱起,花丽瑛解决完周边民乱,带了兵就跟顾十郎直接打过来了。 确定他们是自己人,嵇少卿也放下心,把自己的计划告知顾十郎,又问了他的行军打算,「现在整个南燕都被人挑起内乱,目的你们也清楚!越快解决,损失越小!」 顾十郎知道,慎重的点头,「我九哥有没有消息?」 嵇少卿脸色难看道,「没有!」看他脸色发白,冷抿了嘴,「你现在要死要活也帮不上她!有苏荩跟着,他要没本事,直接换男人!」他看杨麒孝和凤臣都不错!这次镇压民乱就有凤臣的功劳。 顾十郎脸色僵了僵,「我知道了!我们先把南燕解决好!」 花丽瑛点头,让嵇少卿配合她,「先把袁家士兵集中,然后再一举消灭!」 「里面有人并不想真的造反,只不过反对的士兵都被杀了,其他人都造反,他们不得不跟着。如果全杀了,南燕至少得五年休养生息!你觉的北辰和大厉,还有前面南越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嵇少卿冷笑。果然还是女人! 「俘虏投降不杀!速战速决!否则底下镇压的民乱会再次被掀起来!」花丽瑛也说的实话,有人刻意煽动民乱,如果内乱不尽快解决,那民乱只会更乱,拖的时间越久,对南燕越不利! 「我有个主意!」顾十郎看着两人。 花丽瑛忙道,「你说!」 顾十郎低声跟两人耳语半天。 嵇少卿说了句,「难得!」 「难得什么?」顾十郎看他。 难得他跟着燕楚寒那个怂货,还长了点智谋。不过嵇少卿没说出来,「可以走了!局势不等人!」 顾十郎也没再纠结,满心装着这次交战,又挂念着顾楚寒的安危。 而顾楚寒和苏荩绕行了一大圈,被海妖堵在路上。 用到五色石的时候,而她的五色石还人家佛珠给送掉了。 看着苏荩拼杀,顾楚寒咬着手串,运起精魂之力,引雷咒,直接雷噼上去。
第272章:是打不过的人 引雷咒一发,数十道强雷电压顶般,带着毁灭之力前后噼下来。 这些海妖同样也是妖兽,虽然很少有修行达到能够飞升的,但它们要想修出灵智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因是逆天道而行,所以每过一坎儿,都可能引来雷劫。也所以时常会有雷打小妖,雷噼小鬼的传言。天雷是它们天生的克星! 顾楚寒也是两次出手,发现这些海妖虽然发狂,像是被人控制,只懂不要命的攻击,杀戮。但对天雷的深入血脉神识的畏惧,即便发狂也下意识恐惧。就让苏荩让开,发动强力引雷咒,引的雷劫频发。 这些海妖发狂作乱,本就有违天道,又有顾楚寒引雷咒,一道道毁灭般的雷电直噼而下。 她虽然修为精进不少,又炼化了龙珠,但也因为魔域鬼毒让她身子不如从前强劲,苏荩如何肯捨得她耗费那么多精魂之力。手中法器不间断出击,把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 但那些海妖仿佛杀不尽,一头接一头,等两人费力解决完,已经是三天后。 急忙忙朝南燕赶过去,却又被另一道禁制拦住去路。 之前接到的零星消息,又过了这么多天,南燕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顾楚寒心急如焚,恨怒大发,直接引雷决发动,上百道紫电的强雷不要命的直接噼过去。 禁制被强行噼开,而那设立禁制的人遭到反噬。 「九儿!把药吃了,我们走!」苏荩把伤药餵她,然后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背上,背着她走。 海上狂风大作,浪潮翻涌,一条蛟龙拦住去路,讨伐两人杀它手下之仇!盯着顾楚寒的两只绿色的眼睛既有丝丝畏惧,又闪烁着贪婪。 苏荩只一下子就知道遇到强敌,这蛟龙就等华龙,九儿的龙脉之灵体,体内蕴含着紫金龙气,如果这蛟龙得到有助他修行,甚至直接化龙。这也是他之前不让人知道她体质的原因。 满眼杀意的看着直接攻击而来的蛟龙,疯狂的催动体内力量,朝那蛟龙攻击过去。 顾楚寒神魂之力消耗有点过多,如果她耗尽自己,不仅帮不上苏荩,还会拖累他,到时候两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传承中有收復蛟龙之法,情急之下想起来。只可惜她如今没有了五色石,只能杀了它!如果它神智高,识趣一点,自己走,那她也不用拼上命! 但那蛟龙根本没有遁走的意思,跟苏荩交过手,发现苏荩不足为虑,就发动强行攻击,要把顾楚寒这拥有紫金龙气的人的神秘力量占有! 顾楚寒在四周设立束缚咒,把这蛟龙困在方圆一里内。然后双手频频结印,以自身精血之引,发动诛魔阵。 蛟龙发现之时,没太当那束缚咒是回事儿,对它来说,困不住它。但它没想到顾楚寒竟然懂的上古诛魔阵,诛魔咒言一响起,立马扭头看向顾楚寒,眼中惧意闪烁。 顾楚寒口中不停,她不知道自己念的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是诛魔咒言,完全是凭藉着本能驱使发动诛魔阵。两眼也闪烁起金光,全身被紫金之光笼罩,以她精血为引的诛魔阵也闪耀起来光芒,整个人缓缓而起,满眼杀意睥睨的看着蛟龙。 一人一蛟龙对视,蛟龙粗壮强劲的身体顿时僵住。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人! 它能开灵智,在弱肉强食,和恶劣环境中逆天修行几百年,靠的不光是非比寻常的强悍身躯,和高超的修为,还有它非比寻常的灵智,和机敏。 一确定顾楚寒是它干不过的人,立马生了退却之意,疯狂的转头攻击苏荩,企图让顾楚寒分心,然后趁机逃跑。不然等她诛魔阵彻底发动,它不死,全身修为也废了!要被这诛魔阵打散修为,这辈子它也只能做个长虫了!不!它不要再做长虫! 蛟龙嗷嗷叫两声,朝苏荩攻击而去。 而不想苏荩不是它想像的弱一点,虽然没有顾楚寒的传承,但他天生就是修行的料儿,体内那远古恶蛟之力被佛珠净化融合之后,正对付它!看着它退却想要逃跑,已经被燃起站魂之火的苏荩,疯狂攻击。 逃不掉了!蛟龙发出一声惨嚎,立马发出求饶信号。它不要再回长虫啊啊! 或许是它意念强烈,顾楚寒停下诛魔咒言,疑惑重复脑中的话,「不要再做回长虫!?」 苏荩刚才就感受到了,但妖兽多狡猾,它已经对九儿生了觊觎之心,今日不诛杀掉它,让更多东西知道九儿的身份,到时候九儿就会有更多危险!陆上还躲不过去,更何况是他不了解的茫茫无际海上世界! 这边蛟龙也察觉到了苏荩的必杀之心,嗷嗷叫的求饶,也不再强硬的攻击苏荩,一边闪躲,一边小小反击,像顾楚寒发出求饶。这个人类女子是个好人!都停下诛魔咒言了!不要杀它!他不要再做长虫! 顾楚寒踏水,飞身来到苏荩身边,「苏荩!要不放过它吧?看它从一条水蛇修炼到如今也实在不容易!」 「不行!今日放过它,他日后患无穷!」苏荩严厉拒绝。 「算了!要杀它也不容易,它要拼死反抗,我们至少又耽误时间!现在赶回去要紧!就先饶它一命!」顾楚寒现在火急火燎想要回去,而且她和苏荩消耗都不少,她也怕等他们消耗殆尽诛杀了这蛟龙,再碰上其他暗杀,到时候只能束手就擒! 苏荩只犹豫一瞬,杀心依旧。他不想有任何东西觊觎九儿!绝对不行! 看顾楚寒劝说失败,蛟龙立马发出信号,它不会泄露关于顾楚寒身负紫金龙气的秘密。 「立下主僕生死契!」苏荩提出条件要求。 蛟龙咬牙怒恨的想撕碎他,但看它刚冒出杀意,苏荩就一身杀煞更重,顾楚寒也眼神冷厉,只得怂了下来,答应立下主僕生死契,但它要跟顾楚寒立。 「立它干啥?」顾楚寒着急回去,放了这个大蛟龙就不管了! 「有好处!也能省掉麻烦,以防它起杀心。如果你受伤它也会受伤。如果它起了杀心,就会爆丹而亡!」苏荩说着吩咐蛟龙,「孽畜!还不开始!」 被叫孽畜的蛟龙很不开心,游到顾楚寒身前,扬起庞大的头部,全身绿光爆发,一滴红色的血珠发着幽光飞出来。 苏荩拿着顾楚寒的手,直接用手心接住,隐没在她手心之中。 蛟龙看着忍不住愤怒,那是它心头之血,立下这种生死契都要从眉心进入的! 苏荩也没许顾楚寒的心头血,只在手上划破的地方一滴精血瞬间飞入蛟龙额头正中间,一个烙印瞬间打在神魂之上。 蛟龙再看顾楚寒,瞬间气势敛尽,态度恭敬臣服的趴在顾楚寒身前行礼认主。 神识想通之后,顾楚寒也懂得了蛟龙的种种意思和话语,「行了!你有名字吗?等我回去解决完内务,再过来给你一些紫金之气!」现在她要留着回去解决南燕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还不知道怎样了! 「我叫霸王!」蛟龙骄傲仰起头。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 「名字太难听了,改一个!」苏荩也皱眉,觉的影响他九儿的审美。 霸王蛟龙一听难听,还是太难听,主人也是这个意思,耷拉下脑袋,「我小名叫阿蛟!」它小小名叫阿绿,但坚决不能叫!比长虫还难听! 「阿娇……」顾楚寒抬头望天,如果如果汉武帝金屋藏的是这个蛟,估计…… 「算了!就阿蛟吧!」苏荩拉着顾楚寒,「我们先走!」 顾楚寒又看看阿蛟,「好吧!阿蛟!下次再见!你不许行恶,否则折损修行,再修也化不了龙!」 「阿蛟遵命,主人!」阿蛟不想同意,可是意识到时,已经服从命令。 顾楚寒关不上它,和苏荩立马急行赶回南燕。 阿蛟追上来,「主人要干啥?阿蛟水陆两通,可以帮主人分忧!帮主人报仇!」 「不想被杀,不必跟来!」苏荩斜它一眼。陆上能人异士多,如果胆敢有妖兽作恶,必定活不过!还去报仇?若被人知道,天下人知道九儿养了个蛟龙为仆,纵行恶事,只怕更有理由群起而攻之了! 「你打哪来的回哪去吧!」顾楚寒也知道不能让它跟着,而且它是海蛇修炼来的,也离不了水。 阿蛟只好听命,看着顾楚寒和苏荩走远。不过它却没有回到它的地方,还惦记着顾楚寒要给它紫金龙气,而且以后它也要听命做事,然后就在近海海域一番发威,强占了一大片地盘,然后南海一片海域都划成自己的!在近海等着顾楚寒传召。 顾楚寒和苏荩赶回到南燕皇宫,已经是第十天了,好在路上没有再遇到截杀。 但燕帝看两人一身狼狈,满身血迹,都脸色苍白,血色不多,勐地扑过来,「楚寒!你怎么样了?」 顾楚寒伸手托住她,「皇爷爷我没事!只是碰见几个拦路的,已经解决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了?」 燕帝哪放心,她身上衣裳破破烂烂,都是干上的污黑血迹,胳膊身上都有包扎的地方,「玄境!玄境!你快来给楚寒看看!」 玄境那边已经捏住顾楚寒的手腕,「精魂之力耗损太过,修养调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復!皮外伤和内伤都问题不大!」 苏荩看他伸手过来,「我没事儿,小师叔!」 他的脸色比顾楚寒还难看,两人这个时候才赶回来,必定不止一场拼杀。玄境捏住他的腕脉,皱了皱眉,「自己知道怎么调养吧?」 苏荩点头。 燕帝看样子也知道他伤的更重,再心疼也不好责备他没保护好顾楚寒,让玄境赶紧配药。 「皇爷爷!家里情况到底怎么样?」顾楚寒急着问。 「你不用担心!现在形势已经逆转!民乱都已经被镇压,只要这次再解决了叛军,就没事了!」燕帝安抚她,她这个情况,也不准备让她再出去。 知道嵇少卿是跟她一边的,顾楚寒却还不放心,看了一圈,没见燕飞樱,听她在有人袭杀燕帝时受了重伤,又跑过去看她。 「楚寒!你没事!?」燕飞樱伤势转好了不少,几天修养,已经能凑合下床了。看到顾楚寒,顿时欣喜。 「我没事!皇姐怎么样?」顾楚寒说着,就喊随后跟来的苏荩,「你给皇姐看看!」 苏荩是不放心她才跟着来的,缓步不疾不徐的走进来,微抿着唇,「不看!」 「你!?」顾楚寒瞪他。 燕飞樱笑着拉住她,手已经搭上她的腕脉,「你忘了我自己就会医术!」笑着笑着,脸上笑容收起,皱起眉毛,「路上遇到多少截杀?你竟然耗损这么严重!」闻她身上还有陈旧的血腥味儿。 「不碍事!」顾楚寒笑,她就套了一件外袍裙,里衣没换。 「看过了,我们该回去洗梳,出去解决外面的事!」苏荩蹙眉催促。 外面的确刻不容缓,顾楚寒点头,「皇姐你好好养伤!皇爷爷必定答应你和小叔叔的婚事!」 「小叔叔!?」燕飞樱惊疑。 顾楚寒来不及解释,「等回头再跟你解释!」 苏荩拉起她就走。 燕飞樱不是笨人,她一直撮合她和嵇少卿在一起,那她口中的小叔叔必然就是嵇少卿!她之前还为嵇圣池的死匪夷所思,而且嵇少卿反戈对准袁家她也有一点想不通。他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野心的人! 嵇少卿是楚寒的小叔叔?她是嵇家的血脉!? 另一边顾楚寒和苏荩洗梳好,换了衣裳,直接赶赴战场。 杨麒孝的人马被截住,凤臣带的人马平息民乱无从抽身。 嵇少卿的人马和花丽瑛的四万人马正跟袁成鲲带的袁家军正面交战,且已经死伤不少。 顾楚寒和苏荩直接借鬼道,从天而降。 立马有人提醒袁成鲲。 苏荩出手神速,只一招,便杀了袁成鲲。 看着袁成鲲的人头滚落在地,顾楚寒直接冷声喝道,「袁家所有人已死,所有叛军听命,降者不杀!否则杀无赦!」 ------题外话------ 推荐唐七爷女系社会种田文《美夫悍妻:收个妖孽养包子》 楚芸蕙穿越了,她表示可以理解。 可是,说好的女主貌美如花,男主赚钱养家在哪里? 到她身上,却成了男主貌美如花,女主赚钱养家! 白天辛苦耕耘,晚上还得辛苦耕耘,腰酸背痛还被各种嫌弃~ 当她楚芸蕙是吃素的?
第273章:直接摆平! 看顾楚寒从天而降,苏荩还一招杀了袁成鲲,并没有之前所说的,皇太孙回不来了,死在外面了,而现在的局势也对他们越来越不好,援军被大厉的大军围困,如今领将又死了,底下的人知道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不光他们,等这场风波过去,家里也必定受到牵连被诛杀! 众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生了投降之心。 而过半的人根本没有造反的心,不过是其他人都早饭,而不同意的将领当面被杀,他们也只能跟着一块反了!如今皇太孙安全回来,又直接杀了袁成鲲,发下命令,只要投降就不杀,立马喊话投降,「殿下!殿下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我们不想造反,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本宫知道你们都不想造反,是被威逼恐吓,赶鸭子上架,此事后,除去主谋,其余人一律无罪!」顾楚寒高声传话。 她用了内息,声音不大,但在场上十万人全都听入耳中。 立马有人扔下兵器叫喊着投降。 有人即便不愿意投降,但看眼前形势,也没有胜算的可能了,带兵领将已死,他们群龙无首,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投降,军心已散。犹豫着也跟着投降,以保自己一命! 看袁家大军纷纷投降,嵇少卿心里有些不忿。他带人拼杀了那么久,这些天都几乎没咋合眼,结果她这死丫头过来把袁家人一杀,说几句漂亮话,就把事情全搞定了? 「九哥!九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顾十郎已经跑到顾楚寒跟前。 顾楚寒打量他,「一点小伤不碍事,你没事儿吧?」 「没有!我没有伤到哪!」顾十郎看完她,又看苏荩还能一招杀敌,放下心来。 花丽瑛看嵇少卿安排善后事宜,就没有多插手,反正大军现在听他指挥,也跟着顾十郎过来,朝顾楚寒见礼,「西南部族花丽瑛,见过殿下!」 顾楚寒已经听说了一耳朵,顾十郎已经找了个未婚妻,筹集了四万兵马,立了大功。看她身材高挑,相貌英飒,气质不凡,除了黑一点,眉眼也精緻,是另一种帅帅的漂亮,「快起!这次你们立了大功了!不错!」 「是末将本分!」花丽瑛看她并没有对她不喜或者挑剔,反而隐隐欣赏满意,就自动认为她满意她这个弟妹!而且她做的也的确不错了!要不是顾十郎,她也不会带着部族,又费心机筹募大军千里增援! 顾楚寒笑着拍了拍顾十郎,这花丽瑛是很不错,但十郎这小子目的不纯,就为了帮她为了联姻求娶花丽瑛。她现在一堆事忙,等回头再跟他细说! 顾十郎看她眼神,暗咳一声,「九哥!如今北路袁家大军还有十多万人,正和杨将军,还有大厉的大军对持着,我们这边善后之后先布防,九哥是要现在赶过去不?」 「这就要赶过去!」顾楚寒点头。又跟嵇少卿打了招唿,这边交给他,她和苏荩带着一众鬼兵赶赴另一战场。 袁家主力军在这边,而且身边也有高人,没有那么容易就像解决袁成鲲一样了。 顾楚寒却懒得多折腾,上去直接数十道强雷电噼下去,直把袁家剩余几人住的军帐噼成一片废墟,燃起沖天火焰。 苏荩看那暗中帮着的妖道想逃,直接追击上去,强行控制,软剑出击,直接斩杀。 只转眼的功夫,袁家所有人被杀,顾楚寒直接扔了袁成鲲的人头,被下属吊起来,给三军将士好好看着。 「你们是要投降不杀,还是垂死挣扎?」顾楚寒冷声问。 三军将士看这情况,不敢反抗,纷纷投降。 顾楚寒心里满是狂怒之火,三十多万大军,竟然全都没有归属感,都要跟着袁家造反!?就算是形势所逼,也不该他们所有人全都造反了! 杨麒孝赶过来汇合,看她脸色实在难看的厉害,忙宽慰她,「楚寒!他们也都是被逼无奈,没多少人是真心想要造反的!」 看他也受了伤,顾楚寒点点头,「你伤势怎么样?」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杨麒孝笑着摇头。 顾楚寒应声,又过去和大厉的带兵将领见面,也要答谢对方。 大厉带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姬蓝挂主帅,姬白也混了个副将跟着一块过来。 「多谢姬将军!也代我谢过皇舅!」顾楚寒拱手谢礼。 姬蓝忙说不敢,又深深见礼,「殿下不必多谢!我们本就是亲如一家,南燕有难,大厉襄助,理所应当!」况且大厉现在的种种发展都是她带起来的,即便她不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大厉也刻不容缓,势必要帮的! 顾楚寒知道,但该谢还是要谢。 姬白看她脸色透着苍白,担心道,「你受伤了?」说着看向苏荩,眼中透着不满。 「一点小伤,不碍事!」顾楚寒笑道。 苏荩也朝姬蓝和姬白他们拱了拱手,「如今南燕国事紧急,九儿还有要务缠身,等着处理,改日再行谢过!」 「好!殿下尽管去忙!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姬蓝应声。 顾楚寒又谢过一遍,先行去忙叛军和造反的后续之事。 平定了造反大军,南燕内的民乱也被镇压,而有一部分民乱是苏荩安排,只为蒙蔽袁家,掩饰而已,也很快平息。 燕帝一道道旨意发下去。 但凡参与谋反的袁家众人,诛灭九族!一个不留! 嵇武昌也妄想成王,一块早饭,诛灭满门! 其余将军,将士,但凡参与谋逆造反之事的,一律满门抄斩! 而参与谋逆官员,也全部判刑,砍头,流放。 挑动民乱,发起民乱的也全部满门定罪!死罪,流放无一倖免! 而其中立功之人也纷纷封赏,官职,爵位,和金银,田产,房屋。 大批的富贵人家,高管将领被灭门,被流放,从云端跌入泥地。 而另一部分新起的人家成为南燕新贵。 整个南燕经歷一场大清洗。 嵇少卿燕帝要给他算成戴罪立功,顾楚寒劝了好半天,算他有功。 知道嵇家始终不得燕帝喜欢,就算父亲这辈子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甚至为她而死,为她设计谋划了这一场大清洗,从此南燕军中和官场几乎全部换成她自己的人手,她依旧心中有恨难原谅。嵇家也有人不听命令,跟着一块造反,就辞掉了摄政王爵位,也不要封赏。他只要之前说定的婚事,不要食言就行! 顾楚寒求情,商议之后,摄政王的爵位给他保留,然后其他封赏就折算成亲事赐给他。赐婚也是一种奖赏,而且迎娶皇家公主,也是荣幸了! 至于燕瀛,被清泉带人抓住,燕帝直接下令处死。 燕瀛哭喊着叫冤,大喊冤枉,求饶,在天牢里不停叫喊,要求见顾楚寒。 「见我?难道我这么好说话?造反还能饶过他?」顾楚寒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听他喊冤。 「不用听他叫,直接杀了就是!」苏荩冷声道。 顾楚寒挑了挑眉,喊了燕飞樱,「皇姐!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看她眼里闪着兴味,这几日一直忙的脚不沾地,那些各地报上来的消息也让她心里很是不爽,这去瞧瞧燕瀛,那肯定是找乐子,笑着道,「行啊!我们去瞅瞅!」能让她乐一乐也是燕瀛临死的功劳了! 顾楚寒顿时来了兴致,「叫上小叔叔一块!」 嵇少卿一身的伤被她喊过来,「干什么?」 「跟我们去瞧燕瀛啊!你们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和皇姐去!」顾楚寒说着哼哼了声。 你们……苏荩看她把自己也排除在外,和嵇少卿排到一块,黑着脸蹙了蹙眉,站在她旁边,然后幽冷的盯着嵇少卿。 燕飞樱为给顾楚寒出口恶气,看嵇少卿不悦不想去,眼神也不善起来。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着他,个个不善,嵇少卿顿时全身一身寒气包围,抿了抿唇,「去!看那个杂碎死没死!」 看他如此识趣,燕飞樱挑了下眼,笑着拉了顾楚寒过去天牢。 燕瀛听到动静,看来人真的是顾楚寒,立马扑过来,「楚寒!楚寒!我真的没有造反!我真的没有啊!你相信皇叔!我只是娶了个袁家的女儿,我可以立马休了她!我真的没有造反啊!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啊!」 「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个真相!」顾楚寒说着勾了勾嵇少卿。 燕瀛心慌害怕死了,因为他参与这次谋反,是见过嵇少卿的,如今她相信嵇少卿,是不相信他的!立马急声解释,「楚寒!我去跟袁家的人商量,也是为了窃取他们的谋反证据!你之前不是说了,让我帮你盯着袁家的啊!?我就假意听他们的,其实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拿到造反的证据啊!」 「哦~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叔叔!」顾楚寒笑眯眯道。 燕瀛还在说,听介绍小叔叔,随口就接上,「我就算不是你亲叔叔,我们也是同宗同姓的……」 「这是我亲小叔叔!」顾楚寒又提醒道。 燕瀛顿时惊的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看嵇少卿,又看她,「亲叔叔?你,你是嵇家的孩子?你不姓燕!」 「不啊!我姓燕啊!正宗的燕氏血脉!」顾楚寒强调。 「嵇少卿他……」燕瀛盯着嵇少卿。 顾楚寒哼道,「嵇少卿姓嵇,但皇爷爷和我之前一样,连袁氏都死了,所以你,等、死、吧!」说着点他三下! 苏荩上来拉走她的手,「骂完走!到时候剁了餵狗就行!」 顾楚寒被他拆穿想骂人,幽幽瞪他一眼。 燕飞樱笑了笑,「走吧!还有别的事呢!」 等四人走远,燕瀛才反应过来,「回来!回来!什么一样?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一样!?什么亲叔叔!?」他明明就做的很巧妙,完全可以说得过去,为什么他不得信任,那嵇少卿最先刺杀燕帝,要谋反的,却成了功臣!? 嵇少卿也一堆事,从天牢出来,斜了眼顾楚寒,「我可以走了吧?」这么蠢蠢的,真有他们嵇家的血脉? 燕飞樱瞪他一眼。 嵇少卿抿了嘴不说话。蠢人有傻福!燕帝宠爱她,飞樱也看重她宠着她,那几个皇夫个个都爱她,连老头听她是亲孙女,直接安排了一切,拉了袁氏垫背,就不要了命!所有路都给她铺设好!连国内造反大乱这么大的事,她一回来就捡了一堆现成…… 「行了行了!不就是准备婚事,走你的吧!」顾楚寒不耐的摆手撵他。 嵇少卿总算给了个好脸,「嗯!那我先回了!」 等他一走,顾楚寒在他身后嫌弃的略略两口。 燕飞樱看她那幼稚的模样,又看嵇少卿突然扭头瞪过来,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忍不住失笑摇头。这叔侄俩…… 连着忙了十几天,总算安定下来。 朝中大臣虽然换的少,嵇圣池一派的人不少都没换下来,但他们也都庆幸嵇少卿没有真的造反,而是和袁家套了造反谋略,反戈一击,成了有功之臣。他们这些人也得以保留官职,继续在朝为官。以后只能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做好事了!否则这天下大清洗,全部都换成了皇上的亲信,一个不好,就会弄他们! 知道他们会夹紧尾巴老老实实做人,顾楚寒也不担心。再说还有嵇少卿,燕帝毕竟不是昏君,朝中也有一批拥护的忠臣良将,跟燕帝交代好,准备再去追上出海的商船,继续南下西洋。 燕帝不同意,「你刚受了伤,还没有养好,苏荩也是伤者,商船都已经走到柔佛国去了!而且如今国内不太平,诸多政务,没一个能耽搁的!不准去!」 「皇爷爷!朝政有你,有朝中大臣!皇姐和小叔叔都能用!我这次准备了那么久,而且商船也在等着我和苏荩呢!皇爷爷放心,路上不会有危险!」顾楚寒抱着她胳膊,然后悄悄告诉她,「我和苏荩回来时,收服了一条厉害的蛟龙,定了主僕生死契,可以保护我!这次出海太过重要了,皇爷爷就别拦着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听你的花言巧语!不行!」燕帝心下松动,但还是不准她去。总觉得她有什么打算,会发生什么事,而这个事让她接受不了!感觉走那么远,走了就回不来了一样! 玄境过来帮着说项,「如果有那蛟龙跟着,安全问题就不大!她要去,又筹备那么久,就让她去吧!」 燕帝还是不松口,「你咋也说这话!」 玄境给她传暗语,「帝星已明!」 燕帝顿时看向顾楚寒,帝星?楚寒这是生了统一江山的想法,所以这次出海才说重要!? 又想这次南燕大乱,北辰绝对脱不了嫌疑,大厉只怕也有参与,就算不是赵贤正,也是大厉的人!终究点了头,答应下来。 顾楚寒得了同意,松了口气,临行把朝中之事安排好,和苏荩再次踏上茫茫海路。 阿蛟还在近海等着,察觉到她出来,立马迎上来,「主人!主人!」 看它没有走,顾楚寒喊了它到跟前,运气给它一股紫金之气,「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阿蛟狂甩了下身躯,仿佛又增大了些,修为隐隐松动,睁开眼欢喜不已,「我不回去!主人要出海,我跟主人一块!」 「让它跟着吧!多少有点用处!」苏荩道。 想他们俩耗损都不少,顾楚寒就点点头,带上了阿蛟一起。 商船还在柔佛国附近等着他们,看两人终于回来,江闯等人狠狠松了口气。看来朝中的事都解决了!如此南燕只管一心发展,防御强敌,富强自己就行了! 跟众人解释了下,顾楚寒发号施令,「出发!」 八艘大船再次出发西下。 阿蛟就随着商船,负责探路,避险和海上天气情况。 有了它同路,几乎顺风顺水,小风小浪也没能吓住船员和水手们,一路到达印度诸国,又歇下了两船货物,换上补给,和特产之物,跨过阿拉伯海,一路到达了波斯帝国。 顾楚寒还想再往前走,但她们燃油不足以支撑太远,只能在波斯停下,穿过内海,到了波斯内陆,想要在这边补充燃油。她对这方面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她知道伊朗和伊拉克是石油宝地,如果能在这边挖掘开矿,在这边补充燃油,那以后横跨欧亚非美都不是问题! 结果一打听,波斯这边已经开挖出来,他们也是拿这种黑油作为燃料,燃油,只是不是用在机械之上。 天竺印度国和波斯已有往来,语言也有互通之人,波斯官僚见了顾楚寒那宏伟的船队,也都纷纷震惊,听他们是从天竺的还东边过来,还有通关文牒,就通报上去。 波斯国王亲自召见了顾楚寒和苏荩。 顾楚寒把带的丝绸和茶叶,瓷器送上,包括一架小型汽车和纺织机。 东西立马就得到波斯王国和王后的喜欢,听顾楚寒想要买黑油,直接同意了下来。 顾楚寒却不光要买黑油,她想买一片地,在这边挖个石油矿,炼制燃油,设立一个加油站。 翻译也不太准,叽里哌啦了一堆,总算传达清楚了意思。 和波斯商议签订了合约,机器传授给波斯,然后划一片地封给顾楚寒随意使用,两国互相通商,正式建立邦交。 顾楚寒挑了地方,然后留了人手开矿炼制燃油,又把船上补给满,在船上炼制部分暂用,然后满载货物继续西行。 等一众人终于到达罗马,英吉利,听着有些熟悉的语言,顾楚寒唿出一口气,「总算不再当瞪眼瞎了!走!」
第274章:不受皇位 英法俄葡几国语言顾楚寒都会一点,尤其是英法语言,虽然古时和现代时不同,但也有很大的相同之处,就算坑坑巴巴也是能交流能听懂的了。 一路上顾楚寒教了苏荩和江闯他们这些人,连船员水手都都教了简单的打招唿问好和求救的。又收了几个语言天赋高的,留作在罗马这边当用。 不过要说语言天赋高,顾楚寒就想给苏荩翻白眼儿,她一讲这傢伙就懂了,一学就会了,而且还过目不忘。她虽然记性极佳,但也远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看她幽幽的眼神又看过来,苏荩满眼宠溺的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唇,「能挂油瓶了!」 「你才能挂油瓶了!」顾楚寒瞪他,她为啥就没长个和他一样厉害的脑子!?不忿! 苏荩笑,眸光潋滟流转,「我只挂你!」说着直接托着她的屁股起来,让她缠在自己身上。 顾楚寒忙抱住他,两腿也下意识缠住他的腰,撅了撅嘴,「卜!」 苏荩抬头深深吻住她,他不想阻拦她出来,折掉她的羽翅;不想掩盖她绽放光华的时刻;可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崇慕倾慕甚至直接爱慕不掩饰,他心里不爽!很不爽!那个波斯王子说的话他不全懂,但看她的眼神他一眼就明了!想让她留在波斯做王妃!如果不是她也有帝位要继承,波斯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人! 等再下船,顾楚寒被他亲的全身发软,嘴唇红肿,两眼氤氲着流光。 英吉利人只听传说有东方之国的人,如今见到顾楚寒和苏荩一行人,忍不住惊唿,东方之国的人竟然都如天使一样美丽可爱! 尤其是顾楚寒竟然会说英吉利语,更让他们惊起震惊。遥远的东方之国的人,竟然也会说他们的语言! 「他们在说神奇!」顾楚寒朝后面跟人翻译,然后打听了这里的官僚机构,和苏荩前往。 罗马也有与波斯往来,罗马商人和波斯商人互通的也不少,有波斯王国的路引介绍,他们带的货物也多是波斯来的琥珀宝石织物药材香料等物。而最受他们欢迎的就是丝绸。 顾楚寒这次带的最多就是丝绸,瓷器和玻璃都带的不多,而茶叶不占地方。她让裴家准备的丝织物都是经过重新设计,带有西方元素的,直接拿出来立马就赢得了喜爱。 英吉利国王听他们从遥远的东方之国来的,又听他们的大船如何巍峨厉害,连连称奇,抱着顾楚寒就叫宝贝儿。 苏荩一张俊脸瞬间黑成锅底,直接把顾楚寒拉入怀中。 顾楚寒连忙解释在东方之国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是夫妻,然后一甩手,拿出帕子,动作优雅标准的行了福礼。 结果一连见的七八个王子都对顾楚寒示爱,气的苏荩七窍生烟,甚至有袒胸露乳的女人直接对他示爱,拉着顾楚寒只想要立马就走! 看他浑身低气压,江闯几个也都不敢多说啥,忙着卖东西,採办货物。 顾楚寒要的东西多是活物,能帮得上的植物和农作物,和金属,稀土,至于那些西洋货品,就让江闯他们採办部分带回。 谈好生意,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又约定了明年的货物,顾楚寒一算日子,要耽误过年,不敢多留,立马返航。 到了波斯时,又卖了些西洋货品,然后船上装满波斯货物,加满燃油返航。 等到了南越和暹罗,变卖一些波斯货物,又带上之前筹备的树苗和金属等物品,返航回家。 终于出行小半年,赶在大年初一,顾楚寒和苏荩先行借鬼道回宫。 看到两人安然无恙,燕帝也算是狠松了口气,直接说下话,「等你生辰,朕就颁布退位旨意,把皇位传给你!之前说帮你再看一年,如今也到时候了!」 顾楚寒正喝着热汤,差点呛到,「皇爷爷!?您老当益壮,没必要这么快就把我推上皇位的!而且我这不没有事,也安全回来了!?」 燕帝哼了声,「我都一把年纪,老的不中用的!你年纪轻轻,一把子力气,还奴役我这个老不死!?」 顾楚寒讪讪的笑,想着大年初一,先不要气死她。没有多说,赶忙转移了话题,说起这次出海的见闻,然后把临时拿回来的东西拆了,「这是波斯国王送给皇爷爷的!这些是英吉利国王送的,那些都是罗马国王送的和王子们赠的!」 不仅有宝石,还有帽子,衣服。波斯国王送了一顶琥珀王冠给顾楚寒,她也直接说成给燕帝的,都推给她。反正田螺儿肯定不会让她戴! 「还有给小师叔的!」 玄境看给他一堆,药材石头什么的能用的都收下来,只是那衣裳他肯定是不会穿身上去。 大年初一的朝贺上,看到顾楚寒出现的身影,一众朝臣命妇也都纷纷放下心,她这安全回来,又肯定收穫满满,纷纷上前来拜年见礼。 顾楚寒笑着给众人还礼拜年,听问出海之事的,简单解释了她们一行到波斯和罗马的事。 但少有人有地理意识,天竺印度国还知道方位,波斯只存在书上和传说之中,罗马更是有些人听都没有听到过。 顾楚寒让把她画的世界地图拿出来,然后做了个简单科普。至于地球是圆的这话,一众大臣都不相信,他们竟然生活在一个球上。 「对于星星上的人来说,我们生活的这个地球,就是另外一个星星!」顾楚寒解释。 看那些人都不相信,仿佛陷入了一个迷惑怪圈里,凤臣忍不住轻笑,「真后悔没能跟着你一起出海见识一番!」苏荩男后的位子只怕定下了,他如今也只能多赢得她一些爱重和在意。 「你要是想,今年明年出海,可以带着你一起去啊!」顾楚寒笑道。 凤臣诧异,「你今年还要去?皇上已经说过,要把皇位传给你的话!他就做个闲散太上皇了!」 顾楚寒咳咳两声,呵呵笑,「皇爷爷想得挺美!」 凤臣看着她笑,又说起亲事,「祁王府又来人商量婚期,皇上也叫我和杨将军说话,近期会把婚期定下!你知道了吗?」 顾楚寒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歉疚,「那个……我还不知道!」 看她眼神闪烁,不可能会不知道,凤臣蹙眉,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楚寒!我……」 顾楚寒瞪大眼,抽回手,「我……还有事,这事我跟皇爷爷商量之后……再说吧!?呵呵呵!」 凤臣心里预感很是不好,「楚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就算还不是夫妻,也是朋友,你若有事直接跟我说!你有为难,我定理解!」 顾楚寒有些迟疑,「我是有些事,不过现在还没有说好,我先跟皇爷爷说好,肯定会跟你们说的!」 凤臣敏锐的察觉到她说的『你们』是指他和杨麒孝,不包括苏荩,心思千转,「你……还是想要退亲吗?」 一下子被他说中,顾楚寒心里的歉疚更浓了。到时候肯定会骂她是个渣男吧,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了! 看她清透的眼中闪着歉疚,凤臣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们?」 顾楚寒接受的观念就是一夫一妻,她接受不了古代三妻四妾,也同样接受不了一女嫁三夫四夫的。虽然她做了女帝并不会有人讨伐什么,但她心理也难以接受。如果她没有爱的人,过来就接受了皇储的设定,有可能会勉强接受。 但现在她连帝位都不准备接,更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几个男人! 凤臣脸上发白,「楚寒……这没有什么惊骇世俗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我们虽然开始心里不舒服,不愿意与他人分享你,可如今我也心甘情愿共享了!你……还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苏荩不接受其他人!? 顾楚寒想了想,下决心道,「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不适合做皇帝!我也做不来!」 凤臣惊愕的看着她,「你是……你不做帝位,那你是准备……你要不做,南燕怎么办?你又准备给谁?」如果是苏荩,皇上绝对死都不会同意。 顾楚寒小声问他,「你觉的皇姐咋样?她是从小培养的,谋略不成问题,心理和手腕也不成问题,而且对待百姓态度也足够亲厚!」 「你是准备把皇位推给安平公主!?」凤臣唿吸微重,「是因为苏荩吗?」因为苏荩,所以她不接受他和杨麒孝!因为苏荩,她连皇位都要放弃!? 「……不是。」顾楚寒摇头,「我本来就不适合坐皇位,让我享受我良心过不去,让我忙碌,我会熬死的!」 「不会!你有满朝文武大臣,有我们!你觉的我不够,苏荩他是治世之才,不会让你熬的!」凤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太累,而拒绝登基,要把皇位推给别人! 「那我也受不了你们仨!」顾楚寒忍不住嘀咕,苏荩一个她都满足不了,天天睡觉时那俩眼神,幽幽的就是饿狼一样,整日欲求不满。 凤臣愣滞,顿时脸上飞起红晕,「不……不会的!有专司敬事的人管着呢!」他越说声音越小。竟然是,怕这个!? 顾楚寒摇头,「我真熬不来!以我的性子,要是登基,肯定做个两头烧的蜡烛!我还要负责生育,我活不了几年的!」 「不会的!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杨麒孝,都和苏荩一样,不会让你太累的!再说苏荩他不是医术高超,不会让你身体有事的!」凤臣忙道。 顾楚寒看着他笑,「我知道!不过我自己我最了解,我做不了皇帝!挑不起国家这个胆子!做个闲散人,做一做我喜欢的事业,能让我有悠闲的时间,我估计能活的长久,活的开心轻松很多!」不然她肯定比雍正还惨,早早就过劳死亡了! 「所以……你就准备和我退亲,抛弃我了?」凤臣凝望着盯着她问。 顾楚寒只能歉疚,「对你们不公平!我也真的做不到!」 「皇上同意吗?安平公主同意吗?」凤臣问。皇上必定不会同意!只怕燕飞樱也不会同意! 「我还没有说。今儿个不是大年初一吗?我还没敢说!」顾楚寒有点犯愁,这事儿肯定难说,难道她得逃跑才行? 凤臣微微松气,「只怕没有人会同意的!皇上年事已高,经过嵇圣池和叛乱一事,心力也大不如从前,身子看着还没事,精力却是不足了。」相处这么久也看出来,她是个容易心软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这事要她回头也难的很。只能走软路,让她放不下情,抛不下意!到时候自然也走不了!虽然有点卑鄙,但他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留住她!相信皇上也会用此法的! 「皇爷爷是该休息了!皇姐正值年轻,此时不奴役,更待何时啊!」顾楚寒当然也料到了燕帝会用这个手段,所以已经想好了能对付她的办法。让她也跟着一起走,她们祖孙都抛弃江山,不要皇位,和自家男人满世界出去浪! 凤臣唿吸窒住,「……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 顾楚寒呵呵呵笑。 凤臣明白了,她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接手南燕的帝位,所以才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改造发展南燕,整顿吏治,又跟着出海。怪不得皇上赐婚时,她那个反应! 看两人话说完了,苏荩缓步走过来,「该吃饭了!」 「哦!」顾楚寒忙应声,跟凤臣拱了下手作揖,朝他过去。 苏荩看她过来伸出手接住她,握着她的小手回去。 凤臣看着两人联袂离开,紧紧绷住脸,犹豫了下要不要去向皇上提个醒,想她愿意跟他先说,没有去御书房,直接回了家。 凤澍和凤夫人见他回来,脸色却很差,忙问出了什么事,「不是去见殿下了?」 「我没事!」凤臣摇头,也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可他好看不起来。 「你这脸色,哪像没事儿!是不是皇太孙那有什么事儿?」凤夫人皱着眉问。让她最优秀的儿子去和其他男人分一个妻子,她心里始终有芥蒂。 凤澍也盯着他,他脸色那么白,没事的话谁也不信! 凤臣忍不住苦笑,「楚寒她要放弃皇位,准备推给安平公主!」 「什么!?」凤澍和凤夫人都惊愕了。 凤臣把见顾楚寒说的话解释了,「……她说太累太熬,也受不了我们三个人,担不起来一国之重,为了不早早过劳而亡,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南燕帝位!所以……我们的亲事,也要退掉。」 「这是什么理由?!她身为皇储,又身负紫金龙气,南燕这么多年都在等她,怎么能推掉帝位!?」凤夫人不可思议,坐拥天下是多少男人的梦想,皇家男儿争得头破血流,她坐享其成,竟然还不要!? 凤澍觉的可以理解,但是,帝位是她的荣耀,南燕也更是她的责任,「此事不是她说不受,就不接的!」安平公主虽然之前是不错,但有她真龙天子在前,只怕朝中众臣和南燕百姓都看不上别的人坐帝位! 凤臣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确定不是单单退亲,是不要帝位了?」凤夫人怀疑顾楚寒被苏荩迷住了,而且女儿家心里也不愿意一女侍二夫三夫,所以如今天下太平了,就想退掉婚事。 「她是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接帝位!」凤臣苦笑不已,如果真是单单接受不了一女侍三夫,那他会有办法让她接受!过了心里那道坎儿,他同样能占据她的身心,让她也离不开他! 凤澍和凤夫人看着儿子,都沉默下来。 沉思半晌,凤澍起身,「此事不可能!即便为了南燕百姓!我出去一趟!」 凤臣知道他要去找人联合反对,「爹!?」 「此事决不可逆转!」凤澍神情严肃,根本阻拦不住,直接出了门。如今南燕正是发展壮大的关键时期,以她的才智,南燕富强指日可待!到时候全世界举世闻名!十个安平公主,也不换一个皇太孙! 顾楚寒正在犹豫初几给燕帝说这个事,过了初二,还有初三初四呢!可要是拖的久了,那退位圣旨都写好了,颁出来就晚了! 苏荩却已经趁她睡着时,找了燕帝。 「你来做什么?」燕帝惊醒,皱着眉瞪着他。好不容易午休一会。 「来跟皇上商议一件事。」苏荩看着他。 燕帝皱眉,「如果你要说婚事,朕主意已定。同意你进宫就已经是极限!」他都还没有给他喝了绝子汤! 「婚事稍后会说。我要说的是,九儿不接皇位!」苏荩直接道。 燕帝脸色骤变,危险凌厉的眯着眼盯着他,「你撺掇她放弃皇位?」 苏荩没有否认,「九儿心性不是帝王的级别,她也有自己喜爱的事业足够她一生都劳累不完,皇上真心疼爱孙儿,也不愿意看她鞠躬尽瘁吧?」 「此事你没有资格置喙!」燕帝声音阴冷,心里一瞬间气怒的极点。 「她一直在想,如何跟皇上说,才能不至于让您太过生气伤心。您若是真的了解她,就不该逼她非要担负起一国之任!她不在帝位,一样会为南燕造福,为南燕发展供力!」苏荩丝毫不惧,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燕帝气的唿吸不顺,「她是我燕氏子弟,燕氏江山就是她的责任!除了她,谁也不可!」 「那就不顾她是否喜欢,愿意?」苏荩也质问。 「家国大事面前,江山为重!」燕帝知道她不喜欢,可南燕江山她也只交给她! 苏荩垂眼,轻声问,「那她的安危呢?」 「朕为她准备好一切,无人能害她!」燕帝沉声道。 苏荩不再说这话,而是说起嵇圣池,「皇上大概不知道他为何会在祈福大典拉袁皇后赴死!」 「朕无需知道!」燕帝直接冷了脸。 苏荩却不理她想不想听,「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他盗取龙珠,不是为了吸取龙气,造龙脉夺位,是中了魔域鬼毒!」 燕帝根本不想听这些,关于嵇圣池的一切!正要让他闭上嘴,突然顿住。 苏荩抬眼紧盯着他,「魔域鬼毒本就无解,龙珠虽然可解,九儿的身子也只比嵇圣池当年好那么一点。我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把余毒给她清除完!嵇圣池只撑了二十年,皇上想让九儿有多久?」 袁皇后入宫将近二十载,除了皇后这个尊贵的身份,毫无宠爱,恨毒在心,准备了魔域鬼毒是要毒杀燕帝。 嵇圣池挡住,自己喝下了那魔域鬼毒。也是他命不该绝,从元龙寺找到了方法,趁机盗取了龙珠,化解掉魔域鬼毒。就把龙珠放在寺庙之中侵染佛气,希望以佛灵修復龙珠的耗损,也免除龙珠落入袁家之手。 恰逢燕帝因龙珠重伤大病,而玄境送顾楚寒神魂到异世,耗费了半生修为,袁皇后就以为燕帝中了魔域鬼毒,玄境一身修为半条性命才救回她! 嵇少卿的记忆里,嵇圣池每年每月都会去元龙寺,不光是去缅怀谁,而是去修行续命。 燕帝脸色渐白,「你师父不是说已经解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还是她上次受了伤!?」 「皇上非要自欺欺人,不肯放过九儿吗?你如此执着她,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你唯一的血脉,还是因为她是龙脉之灵,有治世之才?」苏荩犀利的盯着她问。 「不!不可能!」燕帝不相信的站起来,「来人!来人!」 皮得水连忙进来,「皇上!」 「传国师!」燕帝忙吩咐。 苏荩没有阻拦,不过补充一句,「皇上也可以传弥云大师前来问问!」 燕帝不相信,她幼年丧母,现在几乎记不住母后的样貌,父皇早亡。她的燕骅更是那般骄阳的年纪被害,现在她就只剩下楚寒一个孩子,也要接受这般命运!?她不接受! 玄境很快赶过来。 燕帝有些踉跄的过来抓住他,「玄境!朕问你,魔域鬼毒解后,是不是就没有事了!?是不是?」 玄境愣了下,「……我不确定。」那魔域鬼毒极其诡异凶害,即便解毒也会折损寿命。 看她脸色煞白,连忙劝她,「楚寒出生便身负紫金之气,又是龙脉之灵,炼化了龙珠,不会有事的!」 「小师叔验看过嵇圣池吧!」苏荩淡声道。 玄境验看过,嵇圣池死后,关于他多年的秘密慢慢揭开,他本就心气极高,如果不然当初也不会和燕帝几经纠缠,走了又走,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一生陪伴她,帮她守住这片江山。 所以他也看不得嵇圣池能做到那么多,忍不住去验看他的尸体,发现他曾中过魔域鬼毒的事。他即便不拉袁皇后自焚,也油尽灯枯,时日无多! 「玄境!?」燕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楚寒真的只有早亡这一条路了吗? 玄境摇头,「不会的!即便真如此,还有那么些年,终会找到办法的!」 燕帝眼中闪过绝望,面无血色,全身虚软。 玄境扶住她,让她坐下来,看向苏荩,「是你的主意?」他不愿意接受楚寒一女三夫! 苏荩不否认他的意思,「九儿她喜欢忙碌,但更喜欢轻松悠闲的生活。高强度的压迫,我也绝不愿意让她承受!我会倾尽毕生寻找办法,但也不同意她为了所谓的家族江山燃尽生命!我只想她过的幸福,愉快!没有烦扰!如果你们不同意,非要强压于她,我会直接带她走!」 「你敢!」燕帝怒恨的两眼火光万丈。 苏荩直接道,「皇上想鞭尸还是再把袁家杀一遍?不过神魂之罪,嵇圣池死前已经做了!袁氏的阴魂怕是正一遍遍承受残虐之苦!」 那燕帝一样恨不得把袁皇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把袁家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身上符咒一动,苏荩伸手一摸,「九儿醒了,我先告退!皇上好好想想,是要江山富足,孙儿早亡,还是要她幸福,长久!」 说完深深拱一礼,闪身回到东宫。
第275章:炸开了锅 顾楚寒醒过来,望着床顶,打个哈欠,又开始愁,「怎么说,皇爷爷都会气死的!」 苏荩端着汤水进来,听她的话,忍不住笑着过来,伸手拉她起来,「今日不行,就明日!」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啊!」顾楚寒发愁的倒他身上。 苏荩宠溺的吻了吻她,「那晚上就去。」 「晚上去睡,皇爷爷肯定睡不着了!」顾楚寒嘆口气。 「你什么时候去说,她都得几天睡不着的!」苏荩愿意陪她在南燕,守着她,守着她守的河山,百姓。但前提是他有几十年百年的陪伴她守护她给她幸福!现在他只想她能随心所欲,幸福快乐! 顾楚寒一想也是,磨蹭到晚上,蹭过来要和燕帝一块用晚饭。 燕帝还没能平復,看她那心里揣着心虚事儿,故作讨好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抽痛。 「皇爷爷!我好不好?」顾楚寒笑嘿嘿的凑到她跟前。 「嗯……」燕帝差点忍不住,她是她的孙儿,当然是世上最好的!无人可比的!是她所有的骄傲和自豪! 顾楚寒忙狗腿道,「那我以后天天陪皇爷爷吃饭!一日三餐,不四顿,五顿!」 「天天陪?」燕帝强压下心痛,笑着问她。 「对啊!我以后再也不离开皇爷爷那么久了!我走到哪都要带着你!」顾楚寒说着抱住她的胳膊朝她身上贴。 「我一把老骨头,你要带我去哪?」燕帝翻她。 「出去浪的时候啊!皇爷爷想去哪,我就带你去看哪!我们去看世界最高朱穆峰!去看飞鸟不过的死海!去看最美的盐湖!去看北极光!去欣赏雄伟壮阔的冰川!去抓企鹅!去看袋鼠!去挖金矿!去挖最美的钻石!我让你骑着我的蛟龙,带你飞,带你浪!」顾楚寒转眼间画了一堆大饼全堆了上来。 燕帝心里更觉酸涩,她世上最好的孙儿,为何会有如此命运!? 顾楚寒说着偷偷看她,又嘿嘿道,「咱们带着小师叔!看小师叔杀妖兽!看小师叔飞!看小师叔跳舞!」 燕帝哼了声,「家里这一摊子,你有那么多闲心去看这看那?还看玄境跳舞!?」 顾楚寒小心翼翼又端着理所当然的架势,「家里不有人看着的吗?有皇姐的嘛!要不……我带着皇爷爷离家出走,咱出去浪。皇位扔给皇姐?这么个大壳,又重又沉,就她扛着去!我就负责扛着皇爷爷出去浪!咱使唤她!奴役她!虐待她!」 「是吗?」燕帝幽深的盯着她。她的楚寒,她的孙儿,燕氏的骄傲,如果她登上皇位,她就算死,也是笑傲九泉的! 顾楚寒嘿嘿嘿笑,「皇爷爷!你都在这宫墙里憋了大半辈子了,小师叔也为了你放弃了一切,都这个时候,小一辈都大了,能顶事儿,此时不出去,难道真要死了之后吗?」 「这是什么话?」燕帝怒道。 顾楚寒抱紧她胳膊,直接说,「咱们祖孙都抛弃江山,不要皇位,和自家男人满世界出去浪!」 「皇位就那么不好吗?」燕帝问出这句话,神情有些微恍惚。曾几何时,她也不愿意接起这份重担,可她终究没能抛下,也和玄境几经纠缠,才得以相守。然而她和玄境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皇位当然好啊!咱们燕家的皇位稳稳地妥妥的!咱们还要壮大发展成世界第一呢!」顾楚寒一脸骄傲哼哼道。 「你都要抛弃皇位了,还世界第一?倒数吗?」燕帝拉着脸。 「当然不是!不过这个烦恼咱们扔掉吧!都砸皇姐!砸燕飞樱!反正她身强力壮!适合磋磨!」顾楚寒得意的笑,心里却虚的不行。皇爷爷这个神情,这个态度,是直接无视她了?真的是无视她了吧?事先就知道了?凤臣那个坑爹叛徒告诉皇爷爷了? 燕帝深深看着她,「你老实跟我说,谁给你灌的想法?」 「我自己啊!」顾楚寒无辜道。苏荩是无所谓的,只要她不找别的男人,她在哪他就去哪!燕飞樱更不可能,皇爷爷几次想杀她了! 燕帝伸手揉揉她的头。 顾楚寒察觉她眼中的哀痛之色,「皇爷爷……」 「朕知道了!吃饭吧!」燕帝道。 顾楚寒心里不好受起来,也更加沉重起来,「皇爷爷!?」 「吃饭吧!朕都饿了!」燕帝直接道。 顾楚寒想再跟她说话,看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心里的愧疚也层层递增,殷勤的给燕帝夹菜盛汤。 燕帝看着她忙活,脑中突然闪过,如果她们生在普通人家,或者只是农家的一对祖孙俩,每日只用为了温饱而过活,生活简单到极致,该会是怎样的?想了一圈,只有两个字:奢侈!那样的简单,对她来说是奢侈!是她追求一生也得不到的! 晚膳后,看顾楚寒又凑过来,燕帝把她打发了。 被赶出来的顾楚寒,有点失魂落魄。 苏荩在外等她,看她出来,大步上前来,「怎么了?」 「皇爷爷什么都没有说,态度也不对劲儿。像是根本没当回事儿,只当我说着玩玩的。又感觉不对!」顾楚寒闷声道。 苏荩紧了紧她的手,「皇上会有诸多考量,也疼爱你。」 顾楚寒点头,跟着他回宫。 燕帝一夜未眠。 看她独坐一夜,玄境忍不住过来,「楚寒是好孩子,你若不松口,她会按你的意思继承皇位的!」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知道,燕帝才不忍心,才犹豫了。 一夜时间还不够她想通。 天亮起来,顾楚寒蹦蹦跳跳过来,「我来陪皇爷爷用膳!」 皮得水低着头,「皇上旨意,谁都不见。殿下请回吧!」 顾楚寒愣住,「皇爷爷还说了什么?」 「让谁都不要打扰。」皮得水道。 顾楚寒想想,没有强行进去,她总得给皇爷爷时间。 燕帝想了一天一夜,「玄境,你后悔吗?」 玄境握住她的手,「守你,我无悔!」 可是她想悔,可她从父皇手中接过皇位,她没有资格悔。如今又面临这样的抉择,她该强逼楚寒也接受吗?她有几十寿数,可楚寒呢? 听顾楚寒又过来问,知道她一天四五趟的过来,不是催她,是担心她,燕帝闭上眼,长长的嘆出一口气,「皮得水!传安平公主!」 皮得水眼眶红了红,「是!老奴遵命!」转身去叫燕飞樱。 燕飞樱看她神色异常,两眼明显红着,「皮公公!皇爷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公主去了就知道!」皮得水没有回答她。他跟了主子一辈子,知道主子都经歷了什么,承受了什么才保下这燕氏江山。 燕飞樱心微微提起,微微抿着唇,跟着他来到御书房。 燕帝抬眼看她,「飞樱!你对接手皇位有什么看法?」 燕飞樱吓的扑通跪下,「皇爷爷!孙女绝对没有半分想法!」 「朕知道你不敢!」燕帝沉声道。 燕飞樱微微喘息,脸色渐白,「皇爷爷放心!孙女对皇位绝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楚寒待我如亲姐姐,我就是她的亲姐姐!她敬爱我,我也喜爱这个妹妹!从她回宫来的时候就喜爱我能有个真心敬爱我的妹妹!她登基我只有高兴的!我会劝说嵇少卿,把嵇家的兵权也交出来!」 看她诚惶诚恐,燕帝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不必了!楚寒不受帝位,只专心致力机械发展之事。让朕把皇位传给你!」 燕飞樱勐地开头,「什么?她为什么不受?南燕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她,她……」 燕帝半晌没有说话。 燕飞樱看她沉默,又转头看向玄境。 玄境把苏荩的话告诉她。 燕飞樱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楚寒听燕帝叫了燕飞樱,立马整个人就弹起来了,「皇爷爷是不是同意了?还是又对皇姐有想法了?」 「不会!」苏荩拉她坐在腿上。皇上终会想通的!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人重要? 等了两个时辰,燕飞樱从御书房出来,脸色极为不好,神情恍惚的朝东宫来。 「皇姐!?怎么样了?」顾楚寒急的不行。 燕飞樱眼眶酸痛,又想到玄境说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又强行压抑着,不说一句话,上来紧紧抱住她。 她生的比顾楚寒高挑不少,女子中少有她的身高,一把抱过来,顾楚寒正要说话,一垂眼就看到波涛汹涌,顿时瞪了瞪眼。跟她一比,她真是个贫!两辈子都没这么大! 看苏荩俊脸黑沉沉,眼神幽冷起来,燕飞樱吸了下起,松开手,气怒的拍她,「谁撺掇的你,要把皇位扔了?南燕等你那么多年,百姓都盼着你登基,我们都指望着你呢!你竟然敢抛弃皇位!?还想扔给我!没门!」 顾楚寒忙问,「那皇爷爷同意了吗?」 苏荩拉过她,「同意了!」 「啊?你咋知道?皇爷爷真同意了?」顾楚寒睁大眼。 「如果皇上没同意,安平公主不会这样过来!」苏荩也松下一口气。 燕飞樱狠狠斜他一眼,也有点恼恨他当日给顾楚寒吃千毒丸,结果却让她中了魔域鬼毒! 顾楚寒两眼直直的盯着燕飞樱。 燕飞樱气的脸色发青,「想要奴役我没门!」说完转身就走。 「喂!皇姐!别走啊!女神!?」顾楚寒吆喝。 看她头也不回的走远,顾楚寒转头幽幽的盯着苏荩,「你肯定干过啥?」 「我……」苏荩灼灼的看着她。 「快说!」顾楚寒斜着眼威胁的看他。 苏荩微微笑,「我说你受了伤,不能生养。」 「就这么简单?」顾楚寒挑眉。 「皇家中,子嗣是大事!与其以后再次引起纷争战斗,不如一步到位!而且,我不同意他们压榨你!谁也不敢!」苏荩强势的抱住她。 顾楚寒哼哼一声,勉强相信他,「不过皇爷爷肯定不高兴!她一生执着燕氏江山,我如今做的却是放弃江山,还拉她也一起放弃!」 「皇上当年无可选择,今时今日,再来一次,她也希望你一生是幸福的!」苏荩抱着她揉着她的柔顺的头髮。 「嗯!皇爷爷疼爱我不是一点半点!」顾楚寒吸了吸鼻子。 很快燕帝叫了她谈话。 顾楚寒和苏荩一块过来,「皇爷爷?」 「你们下一站准备去哪?」燕帝问她。 「嘎?」顾楚寒有些不懂,看向玄境,又看苏荩。 苏荩明白,直接回她,「今秋出海!皇上和小师叔可准备同行!」 顾楚寒两眼一下子瓦亮瓦亮的,「皇爷爷!你要跟我一块出去浪了?」 燕帝哼了声,「朕这一把老骨头,早晚被你折腾坏了!」 顾楚寒兴奋的扑上去抱住她,「皇爷爷!我太爱你了!爱你!爱你!」照她脸上狠狠亲两口。 苏荩黑脸,玄境皱眉。 燕帝拉开她,虎着脸,「跟谁学的这些!?」 「皇爷爷!我跟你说,罗马那边,他们见面都拥抱,贴脸!还有男人见了女士,要执手轻吻!这是他们那的礼仪!我跟你说,他们那人都是蓝眼睛灰眼睛绿眼睛,黄头髮红头髮,我回头让苏荩给你画几幅图!用他们那的画法!」顾楚寒兴奋的拉着她巴拉巴拉巴拉。 燕帝看她那么高兴,叽叽喳喳像个欢快的鸟儿一样,也越发下定决心,不逼她接替皇位了。 但是,当晚顾楚寒熟睡之后,燕帝,玄境,燕飞樱和苏荩,连同嵇少卿五人坐在御书房里。 燕飞樱要谈条件,不能生育的不是楚寒,而是她!所以要她登基的条件,「孩子必须抱回来!她躲得过,她儿子她女儿休想躲过!」 苏荩不同意。 「你有拒绝的资格!?」燕帝怒问。 苏荩瞥像嵇少卿。 嵇少卿直接翻他一眼,「你们要不同意,就去传给燕渭去吧!」他还不乐意当牛做马!野心,权势,他有飞樱,一切皆可扔! 传位给燕渭,燕帝绝对死都不同意!满朝文武也绝对说不过去。燕渭自己也能吓死。 苏荩屈辱的答应下来,用孩子换媳妇儿! 燕帝直接写下密旨,燕飞樱之后,皇位传给顾楚寒的子女。 几人定好,又直接草拟了传位圣旨,和册封旨意。册封顾楚寒凤临公主,享永世荣宠,并一系列的特权,可调动兵马。 等凤澍纠集了几个近臣进宫阻拦时,燕帝也没隐瞒,直接把话告诉几人。 凤澍根本不相信什么不能生育,「皇上!国师大人医术高强,祁公子也医术绝顶,定会想到办法治好殿下!如若真有万一,也有嗣子可行!」 「臣附议!」「臣也附议!」「皇上三思啊!」 燕帝放下之后,心里莫名的轻松了,「她之前曾中了袁氏的魔域鬼毒,身体……已不适宜劳损。子嗣于皇家乃是大事,此事朕意已决!」 几个老臣跪着不起。 凤澍去见顾楚寒。 出来见他的却是苏荩。 几句话,让凤澍败落而回。 朝中大臣和百姓都期待着初九皇太孙生辰,皇上办法传位昭书,皇太孙登基为帝。 结果初九却颁发了两道惊天旨意。 皇上要传位,却传位给安平公主燕飞樱了! 治世天才,真龙天子的皇太孙被册封为凤临公主,赐婚苏荩。 整个京城上下都炸开了锅。 程沂不敢置信,惊震了大半天,扭头看向赫连越。九郎就算真的身体出了状况,就算不能生育,也可以抱养嗣子!现在突然放弃皇位继承,定然是有重大的原因!赐婚苏荩,那之前的凤臣和杨麒孝呢?只怕不为女帝,也不会接受他们!苏荩定会把九郎迎娶回大厉! 好好地江山不要不守,两人还要回大厉去,必然和北辰脱不了关系! 赫连越也惊震的反应半天,全身一片寒凉,心也沉入谷底。连凤臣和杨麒孝都不要了,那他还有半点机会吗? 顾楚寒昭告天下,因身体原因放弃皇位,不过不会放弃南燕发展和南燕百姓,让众人支持拥护新帝燕飞樱。 传位昭书已发,百官哭求也无济于事,只能接受。 以为完全没有希望了,燕飞樱也直接放弃了,一心盼着顾楚寒登基,壮大南燕。用得着她,那她就鼎力相助。没想到转眼间,她就成了南燕的女帝,坐上皇位。 宫中立马筹备起来登基大典。 于正月十五,燕飞樱正式登基,成为南燕新帝,同时举办大婚,嵇少卿入住中宫为男后,为南燕皇夫,和女帝一起共同治理南燕。 燕飞樱先是颁布了一系列的利民旨意,又大加封赏凤家和杨家,以做补偿。 杨麒孝才刚刚知道,一路不停歇,跑死了两匹千里马,连夜飞马赶回。 顾楚寒听他赶回来,脸上一下子浮起歉疚。杨麒孝一直情感纯碎,自小就被命令是未来女帝的皇夫,是她的人,也让她心里更多的歉疚。 「楚寒……?」杨麒孝满身风尘僕僕,近乎狼狈,跑回来就直接来见她。 顾楚寒歉疚的上前,「我正要过去找你,你已经收到信了?」 杨麒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新帝上午刚刚登基,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再赶回来,也无济于事!他被抛弃了!他被她抛弃了!她连同皇位一切抛弃了! 「对不起!」顾楚寒深深作揖致歉。 杨麒孝红着眼上来勐地抱住她,「我不管!你是我的未婚妻!」 顾楚寒被他撞的勒的一阵眼黑,「杨麒孝!」 苏荩赶过来,眼神一厉,直接朝他攻过来,手刀砍向他的胳膊,直接把他甩开,把顾楚寒夺回,拉进自己怀里,冷冷盯着杨麒孝,「杨将军该知道,九儿她是我妻子!一直都只是我的!」 杨麒孝知道他实力不如苏荩强大,两个胳膊麻木无力的垂着,两眼血红的瞪着他,「我也是楚寒的未婚夫!」 「你只是皇夫!九儿她如今并非南燕皇储,更不是帝王,亲事早已经作废!」苏荩冷冷宣誓主权。 「我比你更早!从你不认识她时,我就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了!」杨麒孝忍受不了,他等了近二十年的妻子,转眼之间,落空。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在别的男人怀里,做别人的妻子!他坚守等待近二十年,又是坚守什么?等什么!? 「杨麒孝!是我对不住你!」顾楚寒艰难道。 「不!我们的婚约不因为你是不是南燕皇储是不是女帝就开始了!」杨麒孝紧紧盯着她,满目痛色。他不要对不起!他想要的是她! 「难不成杨将军是准备跟我共妻吗?」苏荩冷讽的看着他。他就算早有婚约,也是作为皇夫培养的,根本就是九儿回南燕时才认识九儿!才有意识! 「如果我愿意呢?」 一声沉声诘问。 苏荩和顾楚寒扭头,看着凤臣一身风华,目光深灼的看着他们,缓步走过来。 「如果我愿意共妻呢?」凤臣目光幽沉的盯着苏荩等他的答案。 「不可能!」苏荩青着脸从牙缝中挤出答案,「除非我死!」 顾楚寒捅他一拳。 「我死我也会把九儿带走!她只能是我的!」苏荩占有的强势抱着她,满身阴煞,冷厉的盯着凤臣和杨麒孝。 凤臣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皇夫,被家国压着,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和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人!如今家国这个重负一下子拿掉,而他也一下子失去了得到她的机会!现在再让他共妻,他也难以接受!可让他放弃,又绝不甘心甘愿! 他想抢,想夺!心里却也更加的清楚,他晚了!她的心里已经被苏荩占满了,从一开始他就是输着的!他以为可以追赶上,可以慢慢赢得她的身心! 如今,彻底没有了机会! 杨麒孝也微微愣滞,苏荩爱的更深切更刻骨,重若生命!他也可以做到,可楚寒心里没有他! 看他整个人如同神魂被抽离了一样,顾楚寒只能内疚致歉,「人活一生,短短几十载,也不能光过别人的安排。你们都是最优异最出色的男子!一定会寻到今生所爱的!我衷心祝福你们!」 说着闭上眼睛,两手结印,赐福印随着两道紫金之气缓缓飞向两人。 两人被暖光包围,点点金光从头上落下,身体仿佛被注入一道暖热,舒适不已。 凤臣却没有多高兴,顾楚寒的展示也让他更加深切了解到,她和苏荩相通,而和他的距离。 已经註定争夺不到!凤臣却不甘心放下,「婚期定了吗?我给你送嫁!」 「额……四月二十八!」顾楚寒说着看向苏荩,是这个日子吧!? 苏荩一手环的更紧,「嗯!」他想要更近的日子,可是燕帝不同意,燕飞樱和嵇少卿也捣乱,都不同意。只能争取到四月二十八这个吉日! 「好!我送你出嫁!」凤臣沉沉唿口气。 苏荩看他神色,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凤臣也有办法!而且现在皇位上坐的是燕飞樱,是她和燕帝当家做主,肯定不会让他顺顺利利娶回九儿,只黑着脸撂下一句,「不欢迎!」拉着顾楚寒就走。 顾楚寒朝两人摆了摆手,「我制造局这边还有很多事,我先过去了!」 杨麒孝看着两人相携离去,她被苏荩拉着越走越远,那种失去的感觉越来越深重。 看他满脸凄慌,两眼发红,凤臣深吸口气,「要跟我去喝一杯吗?」杨麒孝是一下子剥离,会痛彻心扉,也只这一下子。他是慢慢剥离,持久延长痛入骨。都是天涯沦落人! 杨麒孝紧紧抿着唇,微白着脸,跟他一块离开。 以为会酩酊大醉,结果喝的越多,越是清醒。 凤臣喝不下去,让人把他送回家。 杨大将军和杨夫人接到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却也没有办法。 「或许今后路不一样,人生也别样起来,更有意义了呢!」杨夫人看得开,皇太孙不是他们家的人,江山皇位都不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正好让儿子留在家里,娶进门个媳妇儿!总不能进宫的三个人,三家都没有子嗣,都断了根儿了!她可就这一个儿子! 杨大将军想要尽忠,皇上不要他的忠,那就只能听命。反正尽忠的法子多着呢! 当夜多少人都无眠。 顾楚寒一觉睡到大天亮,甚至天亮都还没睡醒。 看她酣睡的模样,像个翻着小肚皮的小树懒,着了点凉,鼻子不顺畅,微微张着嘴,毫无防备,苏荩忍不住笑,俯身亲了亲她。 没有反应。 苏荩悄悄起来,去准备早饭。 连着几天都发愁,都没有睡好,如今心里压的石头落地,身心轻松,一觉睡着,等睡醒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燕飞樱刚刚登基,还有诸多事,又新婚头夜,她也几乎大半夜没睡,又爬起来早朝,还把已经荣升太上皇的燕帝拉起来一块,之前说好要陪她三个月的。 等忙完早朝的一系列的事,祖孙加嵇少卿下朝回来,一听顾楚寒才刚刚睡醒,三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这就是她不愿意接替皇位的原因?!」燕飞樱哼了声。 「你才知道?」嵇少卿斜她。 两人看向燕帝,「皇爷爷!」 很快就能卸下重任的燕帝咳了声,「朕还未用早膳,先回宫了!」 她已经搬出干阳宫,新的宫殿就在东宫不远,玄境住的旁边。 看她熘得快,燕飞樱眨了眨眼,脸色黑了黑,「连皇爷爷都被楚寒给带的……」 「有所得必有所失!」嵇少卿说着伸出手。 燕飞樱扭头看他,把手放在他手上,「是啊!有所失也必有所得!我得到的有点太多,也必须付出更多!」 「有我!」嵇少卿握紧她的手,两人一起前往御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燕帝到东宫来蹭饭,看顾楚寒一下子过的那叫一个悠闲轻松愉快,气色都好了起来,满脸发着光一样,想气又气不起来,只得把气憋在心里。 然后上来就赶苏荩,「婚期越来越快,你还不回去准备?成亲之前也不能见面!不吉利!」 「这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下月回去!」苏荩就不走,正月都还没有过完。 「你婚事不准备了?还是就交给别人准备?这么不重视,朕看你还是再多准备一年吧!」燕帝不满道。 苏荩眼神幽幽的盯着她,「娶九儿,我已经准备了快十年!」 顾楚寒现在不适合说话,他们俩时不时的就斗上一斗,她偏谁说话,另一个都要收拾她。所以就只贡献个耳朵,然后当做没听见,低着头专心对抗眼前的食物! 看她那样子,燕帝和苏荩也知道,两个人互相挤兑,斗来斗去。 顾楚寒扔下两人,吃完饭就赶去制造局。光自鸣钟她就赚了一笔,光波斯就强买了大半,否则不让她开石油矿。南燕和大厉这边想买的都还没有买到,所以她加紧了时间赶工,多打制一些,也多卖些银子! 重汽也出了几辆,顾楚寒今年先赚钱,然后造战舰,战车! 看她不忙国事,更多时间在制造局和造船厂,倒是让制造局的工匠们觉得挺好,因为他们的进度的不快,要求总是达不到,需要无数次的试验才能成功。有顾楚寒盯着,她可以随时出现问题随时解决,也可以多带几个人,教更多东西! 燕飞樱登基的消息传往各国。 贤正帝立马派人前来恭贺,然后商议苏荩和顾楚寒的婚事,他做舅舅的,太后做外祖母的,要参一手!让苏荩赶紧回家筹备! 周边交好的几国都想不通顾楚寒好好的皇储为何不继位,但南燕换了皇帝,也纷纷祝贺,送上礼。怕新帝为扬名国威,发动战争,欺负欺负周边其他国家。 燕飞樱没准备欺负周边国家,也没有加恩科,国号都没有改,只颁布了利民政策,然后持续顾楚寒的发展政策继续发展! 赫连云安排好政务,脱身出来,急忙赶到南燕。 顾楚寒如今一不是皇储,二不管朝政,听说他来,连接待也没想,继续拾掇吃的准备给苏荩带回大厉,也给奶奶和大姐她们。 「殿下!赫连云来了,要见殿下!」黑胡进来通禀。 「没空!」苏荩直接抬头吩咐。 黑胡轻咳一声,「殿下如果不见,他肯定不走!」 「干啥?一年的期限到了,他要过来把他的工匠领走,那直接领走就行了!能拿走的图纸都在制造局里!不能拿走的都在我脑子里,也不会给他们!」顾楚寒翻了翻眼,她不确定赫连云有没有插手,但南燕内乱,支持增援袁家造反,必定有北辰! 听她不见,赫连云脸色更加不好,「麻烦再去通传,她不见,本王不走。」 「愿意等就让他等!」苏荩黑着脸吩咐。 顾楚寒拉了他,「我们还是去制造局吧!」 苏荩知道她也不想太得罪赫连云,用力狠狠吻她一遍,抱着她赶去制造局。 等赫连云等不及,再问的时候,就被告知,两人都在制造局里。 赫连云只得赶到惊叫制造局,终于等到顾楚寒。 「云王爷!?」顾楚寒诧异,随便的拱了下手。 「为什么推掉帝位?」赫连云沉声问她。多少人抢都抢不来,她却避如蛇蝎,只愿意嫁给苏荩做他的内宅妇人!? 顾楚寒更加惊诧,「你不知道?我出海后,南燕内乱,回程时所有鬼道被封,又被下药疯狂的妖兽截杀,受了伤,不仅无法生育,还寿数无多!」 赫连云脸色渐白,「你……你怀疑是我?」 「不是怀疑!」顾楚寒冷声道。 「我没有……我怎么会再伤害你……」赫连云想解释,「你……你跟我去北辰,我找人给你看诊!我一定治好你!」 顾楚寒呵呵,「那倒不必了,让我能轻松幸福愉快的过余生就很感激了!还有,你们北辰的工匠也该回去自行制造研发了!一年的期限已到,图纸你们可以拿走了!」 赫连云上来伸手要抓她。 苏荩跨步挡在身前,目光幽寒的盯着他,「你想要我动手,我不介意!」 赫连云知道他绝对做得到,连他之前到大厉去的多,待在顾楚寒身边久了他都会在北辰制造事故,更让他脱不开身。如今顾楚寒受伤那么重,他不做什么,苏荩也必定报復! 「寒儿受伤的事,我一定会查清!南燕内乱……并非北辰参与!」 「或许只是你没有直接参与。」苏荩知道大厉有人暗中出手,但若没有北辰支持,袁家也不会那么大的自信,以为真能推翻南燕,自立皇帝!南燕还没有废到要亡国的地步!气运犹在,谁也没可能!昊武帝或许也没想能推翻南燕,但南燕内乱却是他乐见的,他希望南燕内战,发展倒退,北辰成为永远的强盛之国! 赫连云看顾楚寒也不相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不能保证其他人,更不能保证父皇…… 「算了,别解释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会给你们投上毒,毁掉北辰!」顾楚寒懒的听他说,证据不铁,也差不多了,就是北辰无疑! 「你不相信我?」赫连云满眼痛意。 顾楚寒沉默了下,「至少北辰在我这里没有半分可信度!」 赫连云不知道该不该笑,他在她心里还没到厌恶憎恨的地步! 「一年期限已经到了,正好你也来了,交接完,你们的工匠就可以回去研制自己的了!」顾楚寒直接道。 赫连云知道她马上要嫁去大厉了,也不会再多教授,「我召回部分,再留几人继续学习!机器专业非一日可成,我希望他们多学一些!」 「这个随你们!不白学!」顾楚寒耸了耸肩。 「好!」赫连云知道再学等于深造,他资助! 大厉工匠也一样,这一次随苏荩回去,也同样留了一部分人,虽然顾楚寒会嫁过去,但她重心肯定还是在南燕的。 顾楚寒忙了几天,交接完,就不再多理会赫连云。 赫连云送上了一箱珠宝金银首饰,「给你添箱!」 苏荩不让收,顾楚寒不客气的收下,「转头可以卖成钱造战舰啊!」然后又还了一份礼。 赫连云听是她给的礼物,迫不及待的拆开,顿时脸色微僵。 一座钟!还是自鸣钟!虽然价值千金,有价无市,买都难买,但是她对他那么抠门的性子,给他送一座钟,肯定不是好意的! 赫连云苦笑不已,「收下!好歹也是她『真心』送我的第一件东西!」 「我想要还没有呢!」赫连越幽幽道。小号的座钟一出来,她就送到大厉好几个,却没他一份! 「你要回去吗?父皇让我带你回去!不准你在外跑!你也该回去娶亲了!」赫连云看着他。 赫连越摇头,「我不回去!也不打算娶你们给我安排的女子!」在这里还能时常见到她! 赫连云想再说,看他神情坚毅,只得点点头,带着一批工匠回了北辰。 等他走后,把这边全都安排好,苏荩这才带着大厉工匠赶回大厉。 宫中也开始筹备起顾楚寒的亲事,各地採办纷纷运送金银珠宝首饰衣料等物,所谓顾楚寒的嫁妆。 苏荩也早已经攒下几库房的东西,都是给顾楚寒的,回到大厉。一直留守大厉的晏江已经准备齐全。 祁王府上下也忙碌不已。 太后见完苏荩,忍不住嘆了口气感慨,「九儿选择的是条好路子,虽然没有无上荣耀和权利,但会幸福很多!」 「太后也不必可惜,以后公主就能时常陪伴在太后身边了!」宫嬷嬷笑,太后渐渐年迈,身子越来越不行,公主能回来陪伴,也能安享晚年天伦之乐! 这话让太后忍不住笑起来,「天天都能进宫看到那丫头了!」 贤正帝虽然可惜万分,不过苏荩又回来了,还把顾楚寒娶回来,一下子把他们俩都捞回来,心里也高兴着呢! 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更是兴奋激动,皇位对她们来说太远了!她们心里,顾楚寒还是那个她们家的九郎!从听到消息就不停的忙活准备。 但对于顾楚寒抛下皇位,还嫁到大厉来,做苏荩一个王府二公子没爵位的人,却让有些人高兴不起来,更兴奋不起来! 「皇位不坐,非要做个三品四品的夫人,是不是怕我们占便宜了!?」 ------题外话------ 新文字数上来了,走过路过收一个~mua!(*╯3╰)~ 农门有甜:病娇夫君小悍妻 魏华音功成名就时,嘎嘣一下死了!穿越了! 原身肥胖黑丑,横行乡里,把继母继妹欺负的宛如小白兔。 未婚夫强势退亲,一时怒愤怨恨继妹勾引未婚夫,大闹乡里,污毁继妹名声,被亲爹活活打死。 还没等她报仇,转眼被面慈心毒的继母卖给了病秧子做妻。 对着她一身肥胖黑丑,宛如娇花仙子的小夫君竟然吃得下嘴,天天想着圆房。妈蛋!叫的比她还浪! 外人都骂好白菜被猪拱了,她家白菜已经洗剥干净,「娘子!天黑了!」 白玉染重生了, 这一世,他定要用尽计谋手段早早把她娶回家,藏起来! 他在她打猎的路上跌倒,他丢帕子,他落水,妈的!被别人救起了!? 娘子!别走!我再落一次!
第276章:终能许你一世盛婚 连氏正想着南燕内乱已经平息了,也探听到了信儿,老皇帝准备把皇位传给顾楚寒,他做太上皇。 等顾楚寒做了皇帝,一家人干脆搬到南燕去,咋着成了皇上的叔叔婶子也成皇亲国戚了!到时候俩儿子的前途和亲事也完全不愁了!她也能娶个高门贵女的儿媳妇回来!让那些人看不起她! 可她刚打算好,家里也都说通了,就差大儿子了,死老太婆不让他们去,到时候偷偷的过去!就不信还追上去再把他们撵回来! 这转眼的功夫,顾楚寒不要皇位了,还要再嫁回大厉来,嫁给苏荩一个小官!让她所有打算希望全部落空了! 「那可是皇位!咋能直接不要了!?多少人想都想不来,连个功名都不好考,当官都挤破头。至高无上的皇位,送到她跟前,她竟然不愿意要!」顾老二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通。 「说啥不能生,我看不是她不愿意,是因为她不能生养了,皇位才不让她坐的吧!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说退位不愿意做了!还想落个好名声!」连氏越想越气恨,就管不住的刻薄。 顾老二虽然也怀疑,还是瞪了她一眼,「这话你别给我出去说!也别再提了!她就算不做皇帝,也是公主!当今的皇上是她亲舅舅!太后是她外祖母!」 「那也比不上皇上!差着几千里呢!要不是咱们一家过去南燕,现在也是皇亲国戚了!」连氏气恨道。 顾老二也觉的心里膈的疼,可惜的他都睡不着觉了,皇位啊!恨不得抓着顾楚寒把她推上去坐好!然后给他们家荣耀富贵! 「皇位又不是咱的,能有啥办法!她那个皇姐已经坐上皇位,成皇帝了!」顾老二想想连返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连氏恨怒的跺脚,「那现在咋办?五郎的亲事到现在都没成!那闵家说的好听,转眼却和别人定了亲!还看不起我们,一个洗脚婢的下人生的,还敢看不起我们!还不是嫁了个家里穷困的锅都揭不开的!」 她却没想想,顾楚寒早三年前就给顾五郎看好了闵家的亲事,她看不上庶出的,非要娶个嫡出的。等顾五郎高中之后,成了庶吉士,更是到处挑剔各家的小姐,那么明显的告诉闵家,看不上他们家的女儿!要挑好的! 自己弄了几回不光彩的事儿,还都怨恨别人,顾七郎那个德行,没有纨绔的命,还偏偏学纨绔的一套,还自命不凡的也求人官家小姐,不答应就调戏,使手段。要不是看顾楚寒和苏荩的面子,严俊风和顾苒娘帮着跑,岂能轻易罢休! 没人敢,也没人愿意嫁女儿,她就拿着顾楚寒的皇储身份作了又作,一副自家真成皇亲国戚了一样!得罪了一大片! 顾五郎看管不住,心灰意冷,准备放馆之后就外放了。至于娶妻,他也不想去想了。他如今都成名人了!最烂女婿拒绝榜上有名之人! 顾老二气恨怒怨过,也管过,但私心里也觉的自家不一样了,就算是顾家养大顾楚寒,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们也算是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的! 「要不我们先去过去,让她给我们安排好!不管咋说,她是南燕的公主,之前还是皇太孙,情分都还在。趁着她嫁人之前,把我们安排好!」连氏看着他说。她也是官夫人!那些官夫人凭啥看不起她!等去了南燕,也看不见那些糟心嫌恶的人,她是顾楚寒的二伯娘,肯定都得巴结她了! 顾老二有些意动,「现在晚不晚?都二月底了,我们从这赶过去,都三月半了!」 「那有啥晚,婚期不是定了四月底!」连氏尖着嘴道。 顾老二一想也是,而且顾楚寒肯定不是嫁过来就不管南燕的事儿了,去年入秋,大厉出海的官船都和南燕一块的!那些人说是去了波斯,还去了罗马国,见到红毛蓝眼睛的人。 两口子商量了一番,然后一叫顾七郎,他立马就应了。他更是早就想去,要不是怕了严俊风的威胁,顾楚寒对他也的确没好眼色过,没有人跟他一块去,怕沾不上好处,早就跟过去了! 顾五郎一听,面色铁青,直接怒叱,「你们竟然还想着去南燕!?脑子是咋想的?疯了吗?九郎又不欠你们的,凭啥满足你们的欲望!?」 「五郎!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在这大厉,你辛辛苦苦考出来功名,到现在都没有个官职!不是说散馆出来也就做个七品八品的,你要是去了南燕,还怕当不了高官?!还愁你的亲事不顺,娶不到高门贵女?!」连氏点着他,一副全为他好的样子。 「当高官?娶贵女?谁当高官不是一步步走上去的?!谁家娶妻不是和气和美的?!别说九郎如今让位,还要回大厉来。就算她登基为帝,我也不去!你们也别想去丢人现眼!」顾五郎怒喝。 连氏气的满脸黑沉,伸手点着他,「你咋说话呢?你是想气死我!还怨恨我这个当娘的了!?」 「五郎!咱们过去那边,也不是说去占便宜的,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你看十郎不是在那边当官了吗!他肯定是不回来的!不是说婚事都定了,娶的是个女将军呢!」顾老五苦口婆心的劝。 花丽瑛平叛有功,被封了女将军,顾十郎从文,她从武,已经定下婚期,年底成亲。 「那我也直接告诉你们!就你们,在九郎眼里屁都不算!收起你们的痴心妄想!」顾五郎已经懒得再多跟他们解释这些。十郎能娶女将军,不是靠九郎的关系,也不是三叔在那边十几年,是靠的他自己赢得人家的青睐!姐夫亲自带了东西和三叔去定的亲。 奶奶和大姐走不到,又是写信,又送亲手制作的吃食,衣裳,打的首饰。只要十郎喜欢,只要对方好,就高高兴兴亲亲热热的娶!才不管南蛮不南蛮,不挑剔人家一点! 连氏一下子脸色难看到极点,「我们也是对她们家有恩的!就算她不是三房亲生的,她在三房养了十多年,也受我们恩情了!」 「我现在是已经不要脸面了,你出去说个试试!」顾五郎气恨的甩袖子走人。 顾七郎看他气怒沖沖走了,连忙喊他,「哥!哥!你是不是蠢啊!这京都还有啥好待的!南燕多好的机会你不去!?你不想自己,也拖累我!」 「我不拖累你,我分家出去!家产不要!都给你!」顾五郎扔下话就大步出去。 顾老二却知道,顾楚寒真看他们家不算啥,连家居铺子的分红都给他们断掉了,她都坐拥天下的人,金银钱财珠宝能堆成山,却还把那点银子看在眼里!但对大儿子也是真的好,真要跟大儿子分了家,才真不愿意帮他们了! 顾五郎出了门,举目看了看不知道去哪,抬脚就往公主府过来。 顾婆子不愿意住公主府,要搬出去,顾楚寒没让,说了让她们看着院子,没有人气儿坏的快,荒废了得重新修葺。就一直住着,连顾苒娘一家也没让搬。 顾楚寒册封皇储之后,看她们还住着公主府不打算搬,二房想搬过来,也占一处,被顾婆子打了出去。 顾五郎觉的没脸,也心里愧疚,除了初一十五过来给顾婆子请安,基本少来这边。可他心里也苦闷难受,忍不住就走到这边来。 顾婆子正出去採买,看到他过来,「五郎来了?」 看她买那么多东西往下搬,顾五郎忙过来,「奶奶!这买的啥啊?」 「反正闲着没事儿,自己熏点野味,做点风干鸡鸭鱼,九郎爱吃这些!」顾婆子说着满面高兴。 从得到消息就在买买买,顾五郎忍不住笑起来,「我昨天去祁王府,那边也忙的热火朝天,寒山苑里各色花草已经摆上了,就等四月里开花!宫里也在採办,估计太后娘娘和皇上也都准备了不少!九郎能回来,高兴了多少人!」 顾婆子忍不住就笑呵呵,「劳什子皇位,不要也罢!天天上早朝,几十年如一日,啥都不干,也不是好受的!」 「九郎也是懒!为这个就不要皇位了!」顾五郎失笑,说着帮忙把东西都搬下来。 「她那是有大智慧!人家说大智若愚!」顾婆子觉的好,真要当了皇帝,天天早朝,处理一个家国那么多事,能把人熬坏了! 顾五郎有些感慨,「是啊!九郎智慧世人难及!」 「你们都平平和和的,健健康康的,奶奶就高兴!一高兴还能多活十几年!」顾婆子笑着道。 顾五郎笑着给她帮忙,看她摆弄燻肉,也卷了袖子下手。 严俊风如今是最忙的一个人,凌震回南燕了,真岳父在南燕也当将军呢,纺织厂没人帮他看着了,他又不愿意严家的人插手他的生意,只能自己看着。但石油矿也少不了他。尤其一年学习期限到了,北辰和大厉的工匠都各回各家了,那两国肯定也会大肆制造燃油机器,要用到石油。 还有皮毛纺织生意,顾楚寒和苏荩成亲,家里也要准备一份嫁妆,需要採办的东西多落在他头上。 顾苒娘和顾若娘负责衣裳和首饰,香粉,精油,花蜜,也是忙活的不行。 最闲的反而成了顾楚寒,就天天蹲在制造局和造船厂。 苏荩筹备好东西,带人来南燕请期,虽然没有铺设十里,却也八十八台珍宝珍物。成对拳头大的夜明珠,紫玉头面,寒玉塌,暖玉床,硕大的黑白珍珠成匣子,人高的珊瑚树,各样宝石头面,珍稀药材。 「你把家底全搬过来了吗?」顾楚寒都惊愕了。 「不多!」苏荩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顾楚寒想掐他,「会招贼的!」 苏荩望着她笑。 燕帝勉强算是满意。 嵇少卿哼了声,「不过是些黄白之物,娶走的却是南燕至宝!」父亲要是知道,只怕也能气活过来! 燕飞樱姿态也摆高了,「就是!」抬头嫁女,更何况皇妹连皇位都扔了,嫁给他,能给他个好脸色!?那是不能的! 苏荩也知道,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成亲之后就要孩子,等九儿有孕,就有藉口拒绝她再到南燕来! 请期之后,苏荩很快又被赶走,回大厉准备迎娶之事。 顾楚寒也把制造局和造船厂的事情都统筹安排好,到了大厉,她估计要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这边的情况也不能时时盯着了。 还有去年出海带回的新型农作物和植物,虽然她记录了方法,毕竟没有种过,交给底下的人,头一年还看不到成果。 一场婚事,两国上下忙碌。 几国上下瞩目。 终于等到了日子,四艘大船被装扮一新,红绸丝带,鲜花铺设缠绕,苏荩架婚船,带着人走水路赶来南燕。 嵇少卿大手一挥,他们出动六艘大船,不仅带着顾楚寒的嫁妆,还有水产吃食,植物花木,兵器车马和人手等等。 顾楚寒嘴角抽了又抽。 「你别发表意见!没人听你的!」嵇少卿事先堵住她的嘴。 燕飞樱也挑眉,「要不八艘吧!」 顾楚寒气鼓着脸屈从。 燕帝亲自给孙女梳头上装,打理好龙凤纹大红喜服。 「皇爷爷!我过几天就来带你和小师叔!」顾楚寒拽着她的衣摆。 燕帝眼眶湿润,摸摸她的脸,「好!皇爷爷等着你!皇爷爷可是要眼看着你幸福快乐的!」 顾楚寒抱住她,瓮声应是。 「陛下!吉时到了!」皮得水也一身枣红喜庆的礼服,微微圆胖的脸,笑佛一样。 凤臣也一身红色礼服,听吉时到,大步进来。他要背楚寒上花轿! 嵇少卿直接挡住他,「我家小九出嫁,用得着你!?」 「更用不上嵇皇夫你这位姐夫吧?」凤臣哼笑。 「我是她小叔叔!」嵇少卿冷脸道。 凤臣挑眉,「谁知道?天下人只道你这个姐夫不规矩!」 「你就规矩了?」嵇少卿鹰眸微眯。 「比你规矩!」凤臣哼了声。 两人挣了半天,那边顾十郎已经熘进去,背了顾楚寒出来。 「楚寒……」凤臣脸色瞬间涨紫。 嵇少卿也沉了沉脸。 顾十郎挑眉,露出个得意高兴的笑。亲兄弟!亲兄弟!他是亲兄弟! 凤臣立马也跟上。 杨麒孝是带兵护亲,也保护太上皇安危。因为燕帝和玄境也要跟着过去参加。他特意抢了这个位置。 苏荩此时已经顾不上他们,他梦寐以求的婚礼,今日终于办到了!他许给她的婚礼,要给她的幸福,他要的光明正大!他要的名分!今日起,一切全都有了!他是她真正名正言顺的夫君!她也终成为他渴求到的妻! 顾楚寒抱着如意,盖头盖上就不允许说话了。 被顾十郎背上花轿。 刚一靠近,就阵阵馥郁芬芳,顾楚寒蒙着盖头看不见,也猜到这傢伙是真的扎了个『花』轿。 各色火红的花儿,龙船花,红玫瑰,花毛茛,红合欢,红朝霞,红牡丹和叫不上名的火色花儿堆缠在花轿上,喜气扑面,红纱飞舞,精美绝伦。 顾楚寒坐进花轿,就悄悄掀开盖头,忍不住呵了声。这货真是铺张浪费啊!花轿里面竟然四面挂满了红玫瑰,几千朵才够他堆这三面墙啊!?这简直浪漫过头了啊! 苏荩握了握拳,微微吸口气,压抑下激动狂涌的心绪,稍理了下身上精美的大红吉服,拱手请燕帝和玄境。然后策马迎亲回家。 满京百姓,万人空巷,都忍不住出来看这场的婚礼。 还有不少人没有见过苏荩如何,只听传言相貌倾绝,仙风道骨,风华绝世。 看迎亲队伍加上送亲队伍,不说十里红妆,加上陪嫁,打头里都出京几十里,后面的人还没走出京城的城门。 众百姓惊嘆议论不止,说太上皇把整个南燕都给孙女搬走了! 花轿沿途十二个花童一路撒着花瓣和喜钱。 等上了船,十艘大船挂着红绸,中间婚船满载鲜花,巍峨浩荡的出发。 一路畅通无阻,掐着时辰到了黄河渡口码头。 摒弃了船只,换了人马,赶着吉时进京。 顾楚寒本以为要在公主府停留,谁知道直接赶吉时就入府了。 太后,贤正帝和皇后几人也都早一步到了祁王府。 更早一步到的还有玄天道人,闭关了一年多,总算恢復了不少。徒弟终于把小媳妇儿娶回家了,他也没想到顾楚寒把皇位就那么扔下,跟着徒弟嫁过来了,他自然要过来见证,要受礼! 蒋氏穿着一身鲜枣红色绣双飞凤凰褙子,就等着受礼。结果老太后来了,贤正帝和皇后也跟着过来!苏荩的师父竟然也来参一脚! 结果见到燕帝和玄境,脸色更加好不起来。 这高堂之上,哪里还有她这个母亲婆婆的位子!? 苏荩进门,只瞥了她一眼,有燕帝过来,即便赵贤正没打算也会过来!高堂之上,她只能靠后! 「新郎踢轿门!」司仪礼官笑着唱和。 苏荩浅笑上前,轻轻踢上去。 顾楚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得回踢,礼仪规矩多的她脑子都溢出来了,伸脚回踢一脚。 结果太用力,嘭的一声,好响。 周围看喜事热闹的众人忍不住笑起来,「祁二公子以后肯定是个惧内的!」 「惧内有啥,要能娶回一国公主,公主又为放弃至高无上的皇位,别说惧内,咋着都愿意!」 众人又是一阵闹笑,但都觉的苏荩是真的有本事,也真的情深刻骨如海,才能求得顾楚寒这个本该一国之君放弃皇位下嫁! 「新娘下轿!」司仪礼官再唱和。 苏荩弯腰进花轿,「九儿!手给我!」 顾楚寒拉好盖头,把手递给他。 苏荩却没让她下地,而是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 一阵惊唿吸气。 这不合规矩啊!不拘言笑,冷漠淡然的祁二公子竟然也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负责马鞍,踏脚石也都惊震的忘了吉祥话儿。 还是喜娘连声吉祥,一套套的喜话儿。 众人都道,这新娘子是直接捧回家的!以后要骑在苏荩头上!凌驾婆家之上! 苏荩怀抱着他的全部,心里一边被幸福塞满,一边贪念的深渊越来越深。 穆霄看他直接把人抱进门,眸光微动,笑着转身吩咐拜堂之事。 早已经嫁了穆霄成为祁王妃唐月琼看着盛大的场面,心里无不闷塞。陪嫁她比不了,她只是侯府之女,顾楚寒是一国公主,又是皇储退位。唐家倾家荡产都无法和一国之力相比。光彩礼那些,只怕把祁王府和定远侯府加一起都比不上。更不论顾家那边也准备了一份嫁妆,宫中皇上和太后也准备了一份。 太上皇亲自送亲,皇上皇后,太后娘娘也都亲自参加,封赏流水一样。世间仅有! 苏荩那般仙神的人,淡漠如斯,竟然如同至宝,珍之若重。穆霄对她不错,却远远不比苏荩。她这个大嫂,只怕以后在这祁王府里没什地位言权了! 喜堂上一派热闹喜气,又庄重肃穆。 高堂之上,太师椅一字排开,正中间坐着燕帝和太后两个最高辈分的,燕帝旁边坐着玄天道人和玄境,太后身旁才是贤正帝和皇后。 连福裕太妃都几乎没座,蒋氏只能靠边再靠边。 「一拜天地!」 苏荩不舍的把怀里的人儿放下,扶着她站好,齐齐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起!」 「再拜高堂!」 顾楚寒隐约看见高堂上的几尊大佛,想像了下,忍不住抿嘴笑。这傢伙那么热情的要求皇爷爷和小师叔一块观礼看她成亲,也打着这个坏心眼儿!还把师父也拽出来!她就算看不见,也想像得到老王妃蒋氏那张脸又多好看! 两人相携跪下,叩首。 蒋氏在个最边边坐着,苏荩和顾楚寒正对燕帝和太后正座叩首,看苏荩目光敬重虔诚,抬眼看的也是燕帝和玄天道人几个,仿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脸上的笑就越来越假,心里气恨重重。 「起!」 「夫妻对拜!」 苏荩扶好顾楚寒,黑眸浓情深深,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一下子围上来,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洞房安置在寒山苑,也只有这一天,寒山苑才对外开放,允许有人看。 顾若娘是来了几趟,对这边也摸熟了,立马上去占据了有利位置轻轻抚着顾楚寒。 察觉到一双小手扶住胳膊,顾楚寒低头一看,细白的葱指上戴着她之前送的钻石戒指,知道是若娘,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坐上喜床。 童子压床,婚床已经被小明畅压过。 苏荩拿起秤桿挑起盖头。 满屋的吸气惊艷声,让他想立马把盖头给她盖回!可这套喜服不是他准备的那套,他也未曾得见她装扮新娘之后的样子。望着她肤若凝脂白玉,精緻倾绝的小脸,艳红娇唇微带笑意,凤眸流转生辉,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目光痴了。 顾若娘几个轻笑出声。 苏荩脸上飞起红晕。 喜娘上前端酒,「喝了交杯酒,从此恩爱具全有!」 苏荩接过酒杯递给顾楚寒,缠上她的手臂,望着她喝下交杯酒。 顾楚寒抬眸看他,这灼热的目光,想把她看化了! 让两人都坐床上。喜娘上来把两人衣角绑在一起,「从此结角定百年,夫妻恩爱两不疑!」 成亲的婚俗一套一套,各式各样的吉祥话儿,顾楚寒都不知道竟然能那么多不重样的。 又有福人儿不断的撒帐子,桂圆莲子枣子花生五色果一把一把的越过坐床的两人撒进去。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女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宾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夫妻恩爱到百年。 一套套的词儿出来,顾楚寒越听嘴角越弯,微抬衣袖挡住嘴,「有点黄!」 苏荩握住她的手,被众人含笑盯着,也忍不住两耳红透。 终于一套礼仪行完,新房里的众人也都被赶出去。 顾楚寒正要开口说话,苏荩勐地伸手环过来,把她拥入怀中,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的唇。 「唔……」顾楚寒惊唿一声被他吞下。他都不去宴客吗? 苏荩忍不住,紧紧拥着她,噙着她的娇唇吮吻蹂躏,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干渴到极致的人贪婪地吸吮着甘甜的泉水。等觉不够,长舌侵入她口中,狠狠缠住她的小舌,疯狂的吸吮索取,掠去她口中方寸甜蜜,在她口中肆意舔弄摩挲。 口中的唿吸被他蛮横的掠夺一空,顾楚寒很快唿吸困难,小脸涨红,呜呜的拍他。 苏荩微微喘息着松开她,已经把她唇上丹红全部夺去,看她大口喘着气,又轻轻吻住她。 「你不去宴客敬酒吗?」顾楚寒抬头问他。 她话音落,门外清泉低声来请。 苏荩不想去,凤臣,杨麒孝,连同赫连越,程沂,还有其他看他不顺眼的人所有跟他有仇的人,肯定会不会让他好过! 「不许喝酒!去吧!」顾楚寒把绑在一起的衣角解开。 忍不住又吻了吻她,苏荩这才不甘愿的起身,「我一会就回来!你先吃点东西,等我!」用不着他这个新郎去宴客,只是燕帝和师父,还有贤正帝都在,他必须得出面。 顾楚寒乖乖点头。 看她坐在床上那么乖的点着头,苏荩体内有一阵火热燃起,吸了口气压下去,出了新房。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能喝酒,三杯酒醉,凤臣和杨麒孝,程沂,赫连越几个都已经暗搓搓准备灌酒给他。 苏荩敬酒的酒水是玄天道人特意准备的,只有酒香,却不是酒,更不醉人。 给燕帝和玄境,玄天道人,贤正帝等人都敬过酒,苏荩就准备熘号,有那么多人招唿,用不上他来宴客。 那些人早就在他回婚房的路上设置了层层关卡。第一个就是杨麒孝。 杨麒孝看看他的酒,见他敬过燕帝几个长辈还没有醉意,知道他肯定酒水有问题,不过闻得到酒香,那肯定会解酒丸什么的准备,直接不要他的酒,自己倒了三杯,「这三杯酒敬你,若你喝下,就放你过去。」 「你打不过我!」苏荩淡淡看着他。 「你打不过我们!今夜还想回到新房,三杯酒,我退出!」杨麒孝剑眉挑起。 苏荩看看后面的凤臣,赫连越,程沂。姬白,胡青鱼和闵彦几个也凑过来。 严俊风知道他睚眦必报,要是今儿个给他捣鼓事儿,他日肯定整治他,所以没有参与,反过来帮苏荩喝酒,「众位都不想殿下今日跟个醉鬼同房度新婚,这酒在下拿大,我来喝了如何?」 「好个护短的姐夫,才刚成一家,就开始了!不行,我更嫉妒了!我要再多倒一杯!」赫连越醋道。说着又倒上一杯,摆出来。 胡青鱼和闵彦几个也都纷纷叫嚷,「新郎官要想通过这条路,就要喝了路上酒!护短的姐夫不许帮忙!」 严俊风失笑。 那边穆霄也过来,「本王来吧!家弟可不胜酒力!」 几个人闹闹哄哄,还有一群围观的人。 顾十郎,顾五郎和李二郎众兄弟都没上,就在一旁看着。 苏荩黑着俊脸看一圈,先看杨麒孝和凤臣,「如果你们能接住我三招,或者答上来我的对子,对上我的诗词,我便饮下这酒!如果不然,你们退后!」 「不行!不行!我们可不是来论学的,我们是来喝喜酒的!」赫连越过来表示拒绝。 「的确!」凤臣挑衅的看着他。 其他人都还没敬到,之前看送亲的人就已经在打听议论,等听杨麒孝和凤臣就是顾楚寒退婚的另外两个皇夫,赫连越几个都是皇夫候选,那可都是苏荩的情敌,都兴奋的看着热闹。 杨麒孝看严俊风使眼色,心下不明。 严俊风悄悄露出个黄玉玉米雕件,低声道,「九郎做的。」 这么明显的贿赂,杨麒孝是最不敬谢的,但一看那东西听是顾楚寒做的,立马把原则抛一边去,「好!我就接你三招!」 严俊风笑起来。 苏荩和严俊风对视一眼,暗暗警告他不许把顾楚寒的东西往外乱送! 严俊风没有理他,洞房重要还是东西重要!?赶紧过去才是!不然这些人一副决不罢休的架势,他今儿个别想顺利洞房了! 苏荩趁其不备,迅速出手。 杨麒孝知道跟他有差距,却没想到他连苏荩一招都将将接上,一下子气血翻涌,要撑不住。 「输了!」苏荩直接道,第二招直接不出了。他还要带兵保护燕帝安全。 杨麒孝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和重担,黑沉着脸拱手,「一杯!」 苏荩应声,喝下一杯。 他在前面都答应了,凤臣却也不得不应下,否则岂不让人说他有貌无才! 但苏荩扔给他个绝对,让他自己到一旁想去,喝下一杯酒,走下一关。 赫连越憋了半天,拿造船系统考他。 如今顾楚寒正在筹募着制造战舰。 苏荩成日跟她一起,又担任过新安县造船厂制造官,直接怼到他自动让开路。 过五关斩六将,走出来。苏荩已经喝下六七杯酒,不是师父准备的,而是几人倒的浓醇百年佳酿。 清泉,晏江看他已经两眼迷濛,醉的不轻,忙上来扶住他。 「这才是真酒!」凤臣哼了声。 苏荩很快就醉的不行了,急忙就摸出两颗解酒丸吃下。 严俊风和穆霄帮着招唿,让清泉晏江送他直接回洞房。 顾若娘刚刚送了吃得来给顾楚寒,顾苒娘,顾莉娘几个都正在婚房里陪着顾楚寒说话儿。 听到门外见礼声,苏荩回来了,几人忙起来。 清泉和晏江扶着他进来。 苏荩不让,醉眼朦胧迷离的自己进了屋,反手就关上门,把门闩上,「你们都下去!都下去!」 顾苒娘睁大眼,「这是喝醉了!」 顾楚寒也起身上前,忙去扶他,「她们给你灌酒了!喝了多少?」 苏荩桃花眼目光流转,格外潋滟带着魅惑之笑,微微喘着气,「九儿!」上来就伸手抱住她。 「哎呦!你先站好!」顾楚寒扶他站直,屋里还有人呢! 「我不!」苏荩不要,两长臂直接把她攥紧,贴紧自己怀里。 这一声似醉非醉的撒娇式的『我不』入耳,顿时让人全身一酥。 顾莉娘满脸发红,尴尬不已,询问的看着顾苒娘。她们赶紧出去吧! 顾楚寒扭头跟几人道,「你们先回……」 她话没说完,苏荩已经低头吻下来,「九儿!」 被她扭头的动作错开,一个微醺炽热的吻落在她耳边,苏荩不满的搂紧她,「不许走!」张嘴就她脖颈上啃咬起来。 顾楚寒一张脸已经在四面八方冒热气了。 顾苒娘和顾若娘几个也羞红了脸,连忙跑出去打开门。 「九哥我们先回去了!」顾若娘说着,咣当把门给两人关上。 苏荩以为有人打门,要闹洞房,怒黑着脸,「出去!」 顾楚寒黑线,「醒醒!你这喝了多少?人都认不出了!」 「没有!九儿!」苏荩醉着眼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吸一口气,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深入骨血般的记忆,炽热的吻上她,辗转吸吮啃噬,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在她香甜的口中肆虐。 顾楚寒被他迷醉潋滟深情浓烈的盯着,一时间沉迷,唇上被他咬了一口,舌头吸的一阵麻疼,顿时满脸羞红。这个坑货是醉的眼睛都没看见屋里还有其他人,直接就上来撒娇,上来抱,抱着就亲!等酒醒之后,想起自己的丢人事儿,看他还有什么脸!? 之前被关在门外的清泉和晏江,看着从婚房里逃也似的跑出来的顾苒娘几个,也忍不住惊愣,觉的要没脸了!公子是赶走他们,不让他们踏进新房看到了殿下,急着去洞房,这屋里的严大少奶奶几个都看到了…… 苏荩却根本没想,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终于实现夙愿,终于娶她回来,和她成为彻底的一家人,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内心一片灼火,全身火热,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和九儿洞房! 从被燕帝和燕飞樱嵇少卿赶回大厉,虽然短短几时辰,他速度快完全可以去看他的九儿,但燕帝不许,小师叔就给他设禁。 三个月没有抱到她!他渴求如火,只想狠狠的抱她,要她!要她一百遍!把她压在身下,把她欺负哭! 顾楚寒推他不开,只觉他劲舌在口中勐烈的搅动着,狠狠纠她的舌缠绵,又贪婪放肆的舔着每一寸角落,吸的她舌头阵阵麻木微痛,唿吸艰难。 苏荩不想毁了她的嫁衣,但这嫁衣不是他准备的那一套,解了几处没有解开,忍不住急切不已,迫不及待的手中运气,直接撕扯开。 顾楚寒瞪眼,抓住他的手。 苏荩却准确无误的找到内室床的位置,直接把推到床上。 新打的乳胶弹簧床垫,顾楚寒软软跌进去,又被弹起来。不等她反应,苏荩已经扑上来,牢牢地把她压在身下,「九儿……九儿……帮我……脱衣服!」 炽热气息喷在脸上,带着醇厚酒香,顾楚寒也被熏的微微醉了一样,沙哑诱惑的声音仿佛媚药一般诱惑无比,顾楚寒被蛊惑,被他抓着小手,带到他身上,就顺从的扯开他的衣裳。 苏荩一边扯着衣裳,一边深深吻着她,两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撩拨,直到把她吻的晕眩不已,情动迷离,勾起她一条雪玉长腿压下,噙着她的唇,深深占有。
第277章:凤凰于飞 苏荩终能如愿以偿,压着抱着她就不松手,不松口,把她翻过来又翻过去,稍有挣扎逃意,立马制住,紧紧纠缠。 醉酒的男人兇勐的恐怖,顾楚寒平时就受不太住,面对喝醉的他,更是完全无法招架,上来就那么兇勐,「啊……苏荩!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苏荩重新堵住她的唇,拒绝听她求饶的话。要她一百遍!要把她欺负哭! 酒宴散席,一群人喊着要去闹洞房,听墙角,拉三拖四的过来凤凰于飞院。 寒山苑改造之后本就占地不小,唐月琼嫁过来之后,苏荩追顾楚寒去了南燕,以为他要留守南燕做皇夫,还曾想把寒山苑开方。实在是快过半的地方都被划在里面,整个祁王府显的狭小逼仄不够大气了。 晏江被罚留在京都,看护寒山苑,又想表现,便又把巷子过去的一排小院也都买下,把巷子往外挪动,依旧拥有独立的巷子,但寒山苑里却扩大了一圈,全部依着苏荩的图纸,顾楚寒的喜好改建。 两人的主院重新规划之后,也显的更加大气,恢弘。 苏荩的身份住不了这般的规格,但顾楚寒身份崇高,完全按照超一品公主府的规格修造。 主院挂的牌匾,晏江费尽心机,绞尽脑汁,选了一堆,终究还是觉的《大雅·卷阿》才最合适。虽然是赞美周王,但九公子本就是天命帝王,只是她让位而已。择定了『凤凰于飞』四字。 苏荩更喜欢后人对它的曲解,比喻夫妻恩爱和鸣,婚姻美满,亲手所书凤凰于飞院的牌匾。 众人来到院门前,看着字迹风流缠绵的几个大字,忍不住呵了声,「也就只有他娶到公主殿下,敢如此自叫,不怕被人攻讦!」 清泉和晏江亲自守在院门外,看到众人过来,忙上前见礼,「给众位大人公子见礼!」 凤臣摆手,「起吧!」 清泉笑道,「凤大人!杨将军!众位大人,公子!时辰已晚,公子和殿下已经歇下,各位该回了!」 杨麒孝迅速出手。 清泉一惊,立马闪身躲开。 杨麒孝却已经料到他会躲,也知道苏荩随侍的身手也厉害,但他总不能打不过苏荩,连他身边的侍从都打不过! 几招下来,清泉被制住。 那边晏江已经被赫连越和程沂,胡青鱼一众人围攻,按下,点了穴道,不许他出声。 两人说不出话,都如同门神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院门旁,却只能瞪着眼看他们翻墙进去。 胡青鱼要开门,程沂笑了声,「既是偷偷来,自然是翻墙更爽!还开门作甚?」 如此凤臣和杨麒孝一行几个也纷纷翻墙进来。 凤凰于飞院只有三进,也只住苏荩和顾楚寒,过穿堂,进院就到两人住处外。 只是被简单关上的房门,此时已经被风吹开一条缝。 撩人魅惑的娇吟,婉转承宠,渐渐急促,伴随着她沙哑的求饶声远远传出来。 吆喝着闹洞房听墙角的一众人顿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脸色异变。 胡青鱼忍不住暗道:苏荩这么急不可耐……就已经……开始洞房花烛了…… 凤臣终究不甘心,虽然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但也要难为到底!不能让他那么轻松如愿!却没想到进来听到的便是如此声音,瞬间锥入心中,让他胸口窒息。 杨麒孝脸色一白,他从定亲时就学了避火图,而之前因为好奇,等待中的年岁,血气方刚,也偷看过那些禁书。想到此时此刻,屋内的情景,本该是他妻子的人儿被别的男人拥着,唿吸一下子窒住,脸色越来越白。 赫连越攥紧拳头,脸色也有些绷不住。 程沂看看几人的神色,不由苦笑。非要过来闹洞房,捣鼓乱,却忘了即便新婚三天无大小,以苏荩那针尖大的心眼儿,满腹黑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再得逞!那开着的门缝,不就是再朝他们示威!? 闵彦轻咳,压低声音,「诸位!我们……既已经来过,不如出去赏花如何?」 「是啊是啊!去赏花!去赏花!」胡青鱼爆红着脸,凤臣他们这些情敌虽然目标大,但他们最多三日就走了。他和闵彦他们可是走不了,家就在这边,时时在苏荩眼皮子底下晃,肯定会被报復的!就算他自己示威让听的,这敢听他墙角,也得不了好啊! 顾楚寒虽然情慾迷离,但理智仍在,听到院中的说话声,顿时全身抽紧,急道,「苏荩!苏荩!有人!」 苏荩被她激的顾不上,狠狠噙住她的娇唇,疯狂掠取。 「唔唔唔唔……。」顾楚寒又紧张又羞耻,被他兇勐狂肆的索取,瞬间冲上尖锐的极致顶峰。 苏荩闷吭,咬着她的唇瓣,声音低魅,「九儿……抱我!」 顾楚寒知道有人来,想制止他的动作,却全身绵,软酸慰无力,又羞又急,「有人来!有人来!你个禽兽!」 长臂把她揽起紧贴在怀里,苏荩喘息着哄她,「九儿乖!再要两次!再两次就放过你!」 顾楚寒哭,他这一次还没结束,她已经快受不了,醉酒的男人不仅兇勐激烈,更是持久的恐怖。再来两次,她今夜就别想好活了! 「乖九儿!抱紧我!抱紧!」苏荩把她挂在身上,纵情啃食。至于院外的人,他此时神智不明,只有一个执念。更不可能为了刺激示威,就让他们听顾楚寒此时的声音。 顾楚寒被他逼出酸慰的眼泪,只得紧紧攀附着他,一时也顾不得外面的人。 一众人听了半天,来时拉三拖四,走时也是拉三拖四,很快消失在凤凰于飞院。 阵阵夜风吹来,把房门吹的更开。 刚上过油的房门虽厚重却轻滑,无声无息的越开越大。 顾楚寒制止不住苏荩,又难以承受,就在他身上能咬的地方都咬。 却让苏荩更加疯狂。 顾楚寒陷入黑梦之前,忍不住想:大开房门洞了房,他们怕是头一个了!不出一日,满京都都会传遍了! 屋里声声不息,清泉几个有心,也不敢进院去关门,只得打发好寒山苑的人,然后守好主院。 等彻底没有声音了,看看天色,清泉心有戚戚然。殿下怕是起不来认亲了,到时候太上皇他们定然会找公子的麻烦!而太妃和蒋氏,只怕要看殿下不顺眼暗中挑刺儿。殿下回过头,指定狠狠收拾公子! 苏荩早在他第一次结束时酒醒了,却实在克制不住,只想要她! 将将迷了一个时辰,前厅的自鸣钟浑厚悠扬的声音就响起来。 顾楚寒没能醒过来,苏荩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面色黑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早,又看怀里睡的不安稳的人儿,给她堵住耳朵,拉过蚕丝锦被过头顶,重新把她圈在怀里,轻柔的安抚。 梦中刚急着要起身的顾楚寒被安抚,窝在他怀里再次沉沉睡去。 清泉看没用,立马转身去请示褚妈妈,「要不就说,公子吩咐,认亲都在晚饭时刻!」至于晨起的早膳,公子也不可能让殿下给王府的那些人去做去准备! 褚妈妈知道这事必须得太上皇出面才能解围,她要是有气可以找别的机会整治苏荩,但这个时候不能让祁王府的人说嘴了殿下!点了头应声,快步去了燕帝和玄境安置的行宫。 「寅时末方歇?」燕帝面黑如煞,头顶冒烟。 褚妈妈不敢抬头,只硬着头皮道,「祁公子痴爱殿下,也是请深入骨!」 「他如此狂放纵慾,不顾楚寒,还敢让朕给他圆着!?有何脸面!?」燕帝怒骂。 玄境轻咳一声,「他像是不能饮酒的。」 燕帝听他帮着说话,立马横过来一眼,「你们都是一脉的,就不管啥事儿都帮!?」 玄境摸了摸耳朵,微微笑,「为楚寒的。」 一说为了顾楚寒,燕帝不说话了,重重的怒哼一声。也知道女儿家嫁了人,就成了婆家的人,即便身份再尊贵,也要受人管。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哼一声。 等天亮起,蒋氏让人去请燕帝。玄天道人和玄境可以不请,但燕帝既过来,却不能不请。 福裕太妃看她就叫个下人过去,皱了皱眉,「去个下人像什么样子?叫南燕以为才头一天,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把他们公主放在眼里!」 蒋氏眼中闪过暗光,笑着道,「是我考虑不周,还好母妃提醒!」 福裕太妃虽然先前不甚喜顾楚寒,但孙儿爱,为了她命都不要,那样冷淡冷漠的人,疯狂起来,比当年老王爷更加极端执念。他喜欢他爱,她自然也希望孙子高兴幸福。而顾楚寒连皇位都放弃,还嫁到祁王府来,也让她十分满意。 叫了穆霄,「你去请!连同玄天道人和国师他们师兄弟也都请了!没得昨儿个拜堂请,今日近亲不请!」 穆霄应声,过去行宫请人。 燕帝抬眼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们这里早上认亲?」 只一句话,穆霄就明白,南燕那边不是早上认亲,而燕帝不满也不愿让顾楚寒遵循大厉这边的规矩,要处处抬高顾楚寒的身份。 笑着询问,「大厉南燕相隔甚远,十里不同俗,难免的。只大厉这边是次日晨起认亲。小王这就去回了祖母和母妃!」 「嗯。」燕帝不堪满意的应了声。 寒山苑虽然一向铁桶一般,单一个下人看护就把持的滴水不漏,但昨日的消息他却也知道。洞房夜那般肆意纵情,今日只怕也难起来,所以才说了不是晨起认亲。 这般想着,穆霄回到福裕太妃这回话,「说是婚俗不同,晚上认亲!」 蒋氏昨夜就拿到了消息,「母妃?」 福裕太妃这边哪能不知道,不过纵情放肆的是她孙子,也不好多说,就睁只眼闭只眼,点了头,「那就遵着她们那边的规矩吧!」 「是!」蒋氏应声,重新安排下去。 没人打扰,顾楚寒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才悠悠转醒,动了下被狠狠碾压过的身子,不是太过酸疼,朝一旁已经贴上来的俊脸横了眼。以为给她上药吃药,就掩盖他的兽行了! 苏荩目光灼然的吻了吻她,身心餍足。 「什么时辰了?」顾楚寒张口问,声音依旧沙哑。 却诱惑的苏荩连连亲吻,「刚刚酉时。」 「酉时?五点了!?」顾楚寒惊道,连忙推着他起来。 苏荩不满的把她按进怀里,「晚上认亲!」 顾楚寒恶狠狠的瞪他,「这骚主意肯定你想的!」 「没有。」苏荩一脸无辜。 顾楚寒怒哼一声,「还没有!?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还有昨夜……都告诉你有人,还房门大开,你个禽兽!不!禽兽不如!」 苏荩愣了,眼中幽光闪烁,已经想到是谁。房门……他歇下时便看到,又关上的。只是,九儿的声音,他们全听去了!? 顾楚寒推开他,看了看床里软包柜里有放她的睡衣裤和睡袍,拉了件睡袍披上就下去。 苏荩抓住她,直接抱起来。 「放我下来!我要去洗澡!」顾楚寒黑着小脸怒道。 「不放!我抱你去!」苏荩不放,抬脚朝暗门走过去。 见他连件睡袍,外衫都不披,顾楚寒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你脸皮是一层层长上来了!再过几年,都能裸着在院子里打转了!」 苏荩俊脸黑了又红,幽幽灼火盯着她,「我裸着在院子里打转,抱你一起!」 顾楚寒小脸涨红,瞪眼骂他,「不要脸!」 苏荩扬起嘴角笑意深入眼底,把她抱到地心温泉里,帮着她沐浴穿衣,绾髮梳妆。 那满头青丝终于为他全部绾起成妇人髮髻,眉宇间春色媚惑,潋滟光华,纯色朱艳,惊艷如鸿。苏荩有些不愿意这样她出去给人看,紧揽着她的纤腰,「我要出去度蜜月!」度三个月!四个月! 顾楚寒想到他造败的鲜花花轿和婚船,看他两耳都红红目光灼然又执着必行的样子,顾楚寒也忍不住脸上飘红,「跟谁学浪漫了!?」 苏荩知道她没拒绝,笑着亲了亲她。 看他不单浅尝截止,顾楚寒连忙推开他,「打住!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去认亲,你想再给我招一堆麻烦吗!?」 「不会!你只需乖乖待在我怀里!」苏荩摩挲她的小脸,拉起她出去。 顾楚寒想,是不是她拖婚期拖的太久,又加上几个皇夫刺激的,这货爱情智商和浪漫细胞直线飙升了!? 看她小脑袋又神思飘出天际,苏荩满眼宠溺,拉着她到前院去。 晨起准备过来时,被告知南方婚俗不同,次天晚上认亲,吃家宴,就又都回去。 却是听说了昨天洞房夜的事。 等傍晚早早赶过来,见苏荩和顾楚寒过来,两人皆是一身红衣,暗纹隐隐,如同仙侣一般,如何也想不到洞房夜那般的事。 不过即便知道,却无人当面敢说,只笑着招唿,夸赞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不时贤正帝和太后也赶来凑热闹,皇后酒后染了风寒留宫。 燕帝依旧是请了才和玄境,玄天道人三人过来。 顾楚寒和苏荩上前见礼,「皇爷爷!师父!小师叔!」 「嗯!」燕帝应了声,拉着顾楚寒起来,看她气色脸色还不算太差,眉头松了松,依旧看苏荩没有好眼色。 福裕太妃和蒋氏,穆霄,唐月琼,连同穆家其他房的人也都纷纷见礼。 然后穆二夫人就笑着说起恭维话,「瞧楚寒这倾城的姿容,见了太上皇天颜才知是遗传天生的!」 燕帝看她一个庶出别房的竟然直唿顾楚寒名字,眉头又收紧起来。 太后也不悦的瞥过去一眼。九儿好相貌也是她家女儿会生!她赵家血脉都好! 唐月琼心里敏感,察觉到她的不悦之处,看了看仙侣般的夫妻二人,「时辰也不早了,人都在座了,我们开始认亲吧,弟妹?」她也是大厉王妃,总不能她也不够格叫一声她这弟妹的名字吧!? 福裕太妃笑呵呵的点头,询问燕帝,「那咱们就开始吧?」 燕帝点头,也算是笑起来,「开始吧!」 太后和贤正帝也都点头。 从长到幼,从尊到卑。 顾楚寒和苏荩开始一个一个认亲敬茶。 敬到蒋氏,她眼中笑意幽深意味。拜堂把她排靠边上,认亲还不是要给她这个婆婆敬茶!? 但磕头却没有了。 蒋氏脸色微僵,看了眼燕帝,又看苏荩,还是把个匣子递给了顾楚寒,「这些都是家里传下的首饰,你拿回去戴着吧!」 「多谢婆婆!」顾楚寒收下,转手递给映雪,又敬下一个。 唐月琼也坐端正了,她才是府中王妃,穆氏宗妇!就算她出身尊贵,长幼有序,她是长嫂!顾楚寒也要给她敬茶! 顾楚寒也没准备犟这个,随手给她端了茶,叫了声大嫂。 苏荩听她在南乐县做县令时,田间地头跑,蹲守庄稼,跟人讨水喝打招唿时,就是这一声『大嫂』,不仅抿唇微笑。 一场认亲下来,天色也黑透了。 摆上家宴,众人齐坐用膳。 因为有几尊大佛在座,所以这场家宴吃的有点肃穆严谨,只有顾楚寒笑着活跃气氛,苏荩是俱都不理会,专心给身旁的顾楚寒布菜,挑刺剔骨剥虾。 唐月琼看过去,见他毫不避讳,对顾楚寒简直体贴入微,忍不住看向穆霄。 穆霄剑眉微挑,笑着也给她夹了块鹿肉。 晚膳之后,燕帝把苏荩叫走说话。 那边太后也拉着顾楚寒说话,让她时常到宫里陪她这个老婆子。 顾楚寒笑应着,心里暗暗得意。那个禽兽,皇爷爷这一顿训,肯定跑不掉他! 苏荩跪在地上,垂着眸,任由燕帝噼里啪啦一通训,不辩解不反抗,就三个字,「想要她!」 玄天道人都要看不下去了,指着她和玄境回怼,「娶了媳妇儿不让抱,那要媳妇儿干啥的!?你们俩没年轻过,没冲动过,就天天冷淡对眼!?」 「楚寒身子不好他能不知道?!连晨起认亲都耽误,人家要骂也是美色误人!更何况昨夜的事,只怕早传开了!脸还要不要!?」燕帝怒火高涨。 「他又不是没分寸的人!小九儿不是活蹦乱跳的!还是玄境这小子不中用了,你嫉妒!?」玄天道人也哼声翻眼。 燕帝脸色涨紫,「你……」 「我咋了我?!」玄天道人呛道。 玄境黑着脸拉住燕帝,「昨夜新婚,就算了!楚寒也没事,他以后也会注意不饮酒!」 燕帝恶狠狠瞪他一眼。他魔化过来给楚寒下千日缠带走楚寒,当她没看见就没发生过!? 苏荩很老实,很诚恳,随便训。现在世人都知道,九儿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看他那么诚恳受教,还有玄天道人帮怼,玄境也劝,燕帝这才放人。 当晚,苏荩没敢再折腾顾楚寒,昨夜要的太狠,他虽然克制不住,想起却也自责心疼,压抑克制着,只抱着她睡下。 顾楚寒也终于起了个早的,给福裕太妃和蒋氏请了安,就被苏荩带去陪着燕帝和玄境,玄天道人用饭。 又请三人到寒山苑赏玩歇息,中午就在寒山苑里用膳,苏荩亲自下厨,顾楚寒帮厨帮忙。 庭院不是燕帝喜欢的类型,宽大的空间,铺就着木地板和地毯,放着那些懒人沙发,随时随地就懒着卧下,她是不适应。不过看着却清雅舒适,又是顾楚寒喜欢的,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在寒山苑消磨了一天,燕帝和玄境也准备走了,回南燕。玄天道人也要回去继续闭关。 苏荩又放肆起来,缠着顾楚寒厮磨半天。 三朝回门倒是没有误了时辰。 早膳后,送走了玄天道人,燕帝和玄境也一起到了凤临公主府。 顾凌山带着顾婆子,严俊风,顾苒娘和顾家,李家众人早早等在大门外,见马车过来,齐齐见礼,「参见太上皇!见过公主殿下!国师大人!」 燕帝对顾家虽有不满,但顾凌山也是为护顾楚寒才杀了人被流放,又在嵇圣池身边十年卧底,平乱有功,顾婆子和顾家三房的人对顾楚寒也算掏心,还算满意,「平身吧!」 凌震也在其中,看人群中刘茶花母女,和顾凌山对视一眼,闪过谢意。 顾凌山笑着微微摇头。 顾楚寒也看到刘茶花母女,上前深深一礼。 刘茶花连忙避开,「殿下!臣妾受不起!」 她本是凌震的夫人,一个将军夫人扮成被夫家赶出来的小妾,带着女儿四喜无一僕从,在虎皮馄饨铺子做工,一干几年,虽然是追随凌震,却也是为了她才让他们夫妻分离,父女相隔。顾楚寒感念她,也觉的心有愧意。 李家柱也是上京来参加顾楚寒和苏荩婚礼,看顾凌山接李婆子等人,连同刘茶花母女也接了一起,以为顾凌山在家里事都安定下来,要把刘茶花娶进门了。结果上京之后才知道真相。前几年的表兄弟是南燕大将军凌震所装扮的,他一直求慕不得的刘茶花是凌震的夫人。她一个将军夫人,带着闺女千里随夫,凌震就在旁边,又咋可能会改嫁,更不可能会看上他! 燕帝也瞩目过来,看着刘茶花和四喜,「这边是刘太傅的遗孤孙女?」 「回禀陛下!是臣妾!」刘茶花再次见礼。 四喜也跟着跪下。 燕帝有些感慨,当年燕骅的太傅,只落这么一个孙女,虚扶一把,「快平身!」 刘茶花谢恩起身,天生的优雅礼仪,十多年不使,依旧标准优雅。 「陛下!先请进屋吧!」顾凌山恭敬的伸手。他虽是大厉人,却是南燕臣子,对燕帝比别人多了一份君臣归属心理。 顾婆子也忙笑着招唿都进去。 顾楚寒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另一边挎着顾苒娘。 顾苒娘无奈宠笑的看着她,「我去安排茶水饭菜!」 「好吧!」顾楚寒把手抽出来,松开她。 顾苒娘轻拍拍她,转身忙去安排。 厅堂内,燕帝和玄境坐下,说了赐座。顾婆子和李婆子等人才谢恩坐下。 但孙氏,连氏妯娌和底下小一辈的却都没有座。 李婆子紧张的不行,两脚侷促的并在一起。他们嫁女风俗不吃宴,没有去祁王府,也没近距离见过燕帝,见过贤正帝这些皇上。如今坐在一个屋里,坐都不知道该咋坐了。 顾苒娘准备好茶水,又开始认亲。 连氏很是有些激动的占好,也不挑剔不给她座了,拿出提前准备的匣子,里面是一只凤尾金钗,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买的。一定要趁着机会,让顾楚寒给他们家举荐举荐!老不死上吊拦着他们家去南燕,总不能还拦着顾楚寒和这太上皇给他们家点好处! 顾婆子和李婆子行跪礼,顾凌山,凌震连同刘茶花都没让两人行礼,赶紧送上了见面礼。 大房也准备了一对金镯子。顾大郎和孟氏在任上生下了儿子,本该病死了的孟氏活蹦乱跳,还有了儿子傍身,孙氏和顾老大再找不到能休掉她的藉口,顾大郎又连着两三年不愿回家,也只能咬牙认了。 三房他们是不想巴结!之前踩着顾楚寒不是正当科举出身,结果转眼封了爵位,又变成了公主,又一步步成了南燕皇太孙,继承皇位的一国之君,直接一步登天,瞬间拉成云泥之别。 如今为大儿子前途,也为自家能在崇敬顾楚寒的村里南平县好过活,只能示好巴结。 顾楚寒淡淡敬过去。 看她的态度,孙氏心里暗恼,却满脸笑容,又恭谦,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殊不知早已经落在看人如尖的燕帝几人眼中。 连氏眼神更是明显,讨要邀赏,一脸亲热的抓着顾楚寒的手,「哎呀!真是没想到楚寒皇帝不做,又嫁回京都来了!真是多可惜啊!」 看苏荩眼神如刀,下一步都要上去把连氏的手打开,顾苒娘上去把顾楚寒手拉回,「二伯娘!还要接着敬茶呢!」警告的看着她。 顾老二拉了拉连氏,这屋里可不止他娘和好说教管闲事的姑奶奶,上位坐着的是太上皇! 连氏暗自撇了撇嘴,不满顾苒娘断她机会。 倒是四房受恩算是不少,顾莉娘和顾芸娘两姐妹的婚事,一个是顾楚寒操心,一个顾苒娘和严俊风操心,都过的还不错。尤其顾莉娘,在何家也越来越得看重,说得上话,何嘉又对她极好。 曹氏特意跟顾莉娘打听了,世家大族认亲,都是整套的头面,和顾老四商量完,打了一套金镶玉头面和一对金镶玉镯子。成色虽然不是特别好,也花了大价钱,下了血本。 连氏一看,那脸色就搁不住了,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窜,恨的要死。这四房是存心打她的脸是吧!?她就给一个凤尾金钗,曹氏这个贱人竟然直接给一整套的金镶玉头面!?想要压死她啊! 等到五房,王氏更是大方,不仅一套翡翠头面和翡翠镯子,还有两双高底儿鞋,一套衣裙。 顾楚寒穿过她做的不少衣裳鞋袜,笑着收下,「多谢五婶!」 王氏满脸含笑。 连氏更是要气死了,之前问她送啥,说是自己做的衣裳鞋袜,却还有一套翡翠头面!存心让她难堪! 王氏和她妯娌多年,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性,就算数二房跟着赚的最多,她也不捨得给九郎置办多好的东西。 连氏就盯着顾四郎两夫妻,当年他这当大哥的回到家被顾楚寒撵出去,单分出去,几乎啥也没有,就算顾楚寒发达,他们也没占上啥便宜,心里肯定恨的。看他们能给多少东西! 顾四郎心里有再多恨怨,他也不敢发,顾楚寒也不是顾家人,她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再次打入泥底。所以也下了本儿,一套赤金分心头面。 连氏脸色僵住。 到严俊风和顾苒娘,两人只给了两个荷包,薄薄的一张纸。 「呦!苒娘和俊风这是给了啥?银票吗?」连氏立马笑着问。 「房地契。」严俊风直接道。 一句话把连氏噎的脸色发青。 王氏笑着温声道,「苒娘和俊风可是最疼九郎的!」 「我也疼九哥!看我的东西!」顾若娘献宝似的拿出一对两掌高的玉人,「九哥!这个是你,这个是姐夫!」 顾楚寒一看雕工,就知道她自己雕刻的,笑着接过来,「雕工差劲儿,但神韵犹在!」 顾若娘不满嗔怒的撅嘴。 苏荩也难得笑着称赞一句,「的确不错。」不过他说的不错,是心意不错!回头他在改改刀,打磨打磨。还是重新再雕一对!不!很多对! 顾楚寒随手给她个翡翠把件。 其他小号的也纷纷上来见礼,送上自己准备的各种礼物,叫了九哥叫姐夫。 顾楚寒让清泉黑胡他们搬来吉他和小提琴,让他们自己选。 这些乐器随着名气,价格也涨了上来。拿几百两去买吉他,上千两去买小提琴,还不太能捨得。 也就李小郎和顾十二有吉他,所以两人不约而同都挑了小提琴。 「你们俩跑的比兔子还快,原来是挑贵的!」顾七郎不悦的指控两人。 顾十二腼腆斯文,李小郎可是个快性子,「表哥拿的吉他也是名品木料,九哥这些都是名家出手,哪一架琴出去都价值不菲。可不是表哥认为的吉他就便宜,小提琴就贵!我和十二是因为有了吉他,又在学小提琴才拿了这个!表哥还是先学好吉他吧!」就送个劣质玉牌,好意思! 顾七郎被呛的说不出话,抬眼又看到燕帝在上座,也知道会不讨喜,转口道,「看你,当哥的跟你开玩笑,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李小郎呵呵笑,转头跟顾楚寒道,「九哥!我和十二的小提琴拉的能入耳了,等会我们给九哥拉个听听!再配上若娘的钢琴!」 「好!今儿个就看看你们学的如何了!」顾楚寒笑着应声。 这是给他们机会表现,也是怕他们拘束不敢自在,也找个事儿做,少捣鼓其他的。 认亲完,一众小号的十八般武艺就上了。 顾楚寒也彩衣娱亲,掺和了一脚,在一旁拉琴。 倒是一派热闹喜气洋洋。 午膳后,燕帝和玄境还准备要走,顾婆子忙让顾苒娘安排收拾东西送行。 因顾凌山和顾十郎也要跟着走,两人都是告了假回来的。 连氏拉着顾五郎,连番提醒他,「叫你说,你快说啊!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就走了!」 顾五郎难看着脸抿着唇,「连见面礼都不捨得,还有颜面贪心!?」 「我这都是为你好!」连氏怒恨的拧他。 顾五郎直接躲开,站到远处去。 顾楚寒瞥了眼,目光威冷。连氏真是能作,好好的大好日子都能作成现在这样! 连氏嵴背发凉,抬眼看过去,就见她毫不掩饰的冷弃凌厉,顿时满心希望被砸碎。 顾老二犹豫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邀赏的话,眼睁睁的看着燕帝一行走远。 顾楚寒和苏荩把燕帝一行人送到船上,「皇爷爷!小师叔!你们保重身体!我过些天就去看你们!」 「好!」燕帝跟她说好的。 顾楚寒又朝凤臣和杨麒孝,赫连越几人拱了拱手。 几人也拱手还礼,「就此别过!」 程沂站在顾楚寒旁边,笑眯眯跟几人摆手。他在南燕没有官职,也不用急,既然回家了,就在家多待些天,过段时间再去! 赫连越也想留,却知道越留越心伤,干脆跟凤臣和杨麒孝一块走,回去造船厂。 终于把一众人送走,也终于清静了。 回到寒山苑,苏荩就把她搂进怀里,深吸一口气,仿佛满院都是幸福的味道。 顾楚寒蹙眉推他,「热!」 快到端阳节了,天也越来越热了,他还动不动就要抱在一起。 「那我们往山上去吧!」苏荩亲她一下,又亲一下。 「这就去吗?」顾楚寒问他。 苏荩点头,「嗯!明早就启程!」 「才成亲三天,就跑出去浪,你那个娘要气恨死我了!」顾楚寒气鼓着小脸。 苏荩轻轻啃咬,「已经说好了。如果明日不走,赵贤正就要来抓壮丁了!」 贤正帝可眼巴巴等着他们俩呢!内阁空缺了一个位子,制造研究院也一直没人领导。 而且不光贤正帝巴望着两人,其他人也都巴望着。 当晚两人早早睡下,天不亮就起来,辞别福裕太妃,主僕一行人直接出了京。 贤正帝得知消息时,已经走出几百里远。 「好你个苏荩!还过什么新婚蜜月,朕准备那么久,给朕撂挑子。有种你过一辈子蜜月!不回来!」贤正帝在御书房转悠了几圈,大骂苏荩。 宫中伺候的人纷纷低下头,忍笑不已。 等京中消息传开,刚刚成亲的苏荩带着顾楚寒出去游山玩水过新婚蜜月,各家夫人少奶奶都羡慕的咬被角。她们没摊上那般俊美如斯,倾绝如仙的男人就罢了!怎么自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不说,还没有那么刻骨的深情,那么宠溺的疼爱!? 当天不少人回家撒娇闹脾气,要自家男人也带着自己出去游山玩水过蜜月! 而京都一大批的男人为哄媳妇儿连着几天差点被榨干,都忍不住心里骂苏荩,满肚子花花肠子!就会讨女人欢心!还映射他们!害苦了他们! 「话说回来,能娶得凤临公主为妻,他苏荩就算再宠,也是不过!谁能娶到,都会捧在手心,疼在心坎儿的!」 「我家河东狮要有凤临公主一半,我也带她去过蜜月!」 「想得美吧!凤临公主也就一个,连皇位都能放弃,也就苏荩那样的能了!」 「一说比较,那秦大小姐还真是差了老长一大截!」 「应该说甩了多少条街!」 「之前还觉的好,后来揭开完美的面纱,还不如我家河东狮呢!」 秦妤坐在茶楼角落,听着隔壁雅间几个男人的吐槽,说着顾楚寒多好多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得苏荩那么宠爱!还把她扯出来贬了又踩,死死扣住茶杯,满面阴鸷。 「小姐!人来了!」碧月轻声提醒。 秦妤收敛神色,抬眼看去。 来人嘆口气,「又找我做何?」 「太子殿下难道真不想知道我的消息?」秦妤嘲讽冷笑。
第278章:苏荩夺位嫌疑 赵璞看着秦妤,眸光微闪,喟嘆一声,「你说吧!什么事?」 秦妤握着断掉食指和中指的右手,用左手给赵璞倒了杯茶。她料定了赵璞在意,也肯定会来。现在看他人如约过来,已经拿住他,更加不紧不慢起来。 看她这般,赵璞也知道,只得坐下。 而隔壁雅间还在议论着苏荩和顾楚寒的话。 「这苏荩是带着凤临公主出去游山玩水过蜜月去了,等他回来,肯定就在大厉不走了,要入朝为官的!」 「不仅他,制造研究院一直都留着,估摸着皇上是留给公主的!」 其他几人也都应声,然后猜起苏荩的官职来,「公主那边好猜,大厉和南燕还是不同的,她也不会在入朝为官。但苏荩,你们说内阁空的位子,是不是留给他的?」 「这三十入阁,也太打击人了吧!多少人三十都还没考中功名!」 秦妤轻嗤一声,拿着笔在桌上写倒翻字:顾楚寒身负紫金龙气,必出帝王之子,又是龙脉之灵! 赵璞皱眉没有说话,他之前也想过,既有如此命格的女子,又是他亲表妹……只是他早些年就娶了太子妃,且太子妃恪守本分,又为他生下两个儿子。顾楚寒又是南燕皇储备选,只会娶皇夫。 如今要顾楚寒抛却皇位,嫁于苏荩,对外宣称不能生养了。 秦妤又写:不能生养九成是假! 「那又如何?」赵璞心中不悦。 秦妤冷讽的看他一眼,擦掉再写:苏荩身上蛟龙印记已化龙! 赵璞瞳孔勐缩,脸色微变。蛟龙说是蛟龙,但终究是蛟,并未化龙!但若苏荩身上的蛟龙胎记已经化龙,那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个简单的胎记! 看他变了脸,秦妤把水迹擦掉,等着他说话。 赵璞摇头,就算祁王一脉本是赵氏皇族,可从四代之前就改了母姓,再不参与皇位皇事,只做臣子辅佐君主!苏荩不可能的! 秦妤端起茶盅慢慢的品着杯中香茶,她想让赵璞出手,他出手,顾楚寒对他这个表哥没那么防备,只要找准机会,必定能弄死那个贱人! 但如果赵璞不出手,也会怀疑上苏荩和那贱人,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好过! 赵璞沉沉的看着秦妤,明知道她是利用自己要报復甦荩和顾楚寒,可心中却不能不在乎这个消息。不过却也知道,他动不得苏荩和顾楚寒,尤其是顾楚寒。这想法直接趁冒头打消!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也多谢你的消息!」 看他要走,根本没准备要动苏荩和顾楚寒任何一个,秦妤目光阴鸷,「你怕是不知道,南燕内乱,有人从中挑拨作梗,不单北辰,她还查到了大厉!」 赵璞脸色又是一变,「不可能!」他没有对南燕做过什么,父皇一直盼着大厉和南燕亲如一家,共同发展,共同抵御北辰,他也不会。 秦妤不再多说,「消息真假,大可去查证!」 赵璞一下子装了满心的事,回去想来想去,有人好好坐着龙椅都还被奸臣贼子谋害夺位,生生换了江山君主。顾楚寒是天命帝王,龙脉之灵,出生就身负紫金龙气,苏荩娶了她,连身上的蛟龙印记都化龙,那他也要化龙了!? 越想越觉的心里不对,他也知道自己势弱,作为一国储君,没有什么强硬的权势,影响也低,甚至都不如顾楚寒一个女人! 可要是苏荩有那个想法,或者因为顾楚寒改了他命格的话…… 自己想了半天,赵璞起身,「来人!去问祁王可有空闲,本宫邀他一同赛马!」 「是!」 他邀约,穆霄即便事忙也会说有空,当即就应了下来,陪着他去跑马。 即将端午的天越来越热,几圈跑下来,随有山风吹着,却也热出了一身汗。 穆霄邀了他到别院去泡个温泉,又准备了冰酪冰点和海鲜宴席。 一身舒爽出来,赵璞越发放松,他和穆霄一向关系走得近,心里也松懈了。 穆霄看看他,眸光微闪,笑着道,「殿下是邀宠不成,心里憋闷,才要我出来陪着跑马的吧?」 「净胡说!本宫跟谁邀宠?!」赵璞白他一眼。 穆霄哈哈哈笑,「皇上可是独宠外甥女,太后娘娘也把外孙女疼到心尖上,光陪嫁的好东西都搬了几大箱。如今天下都在议论凤临公主陪嫁富可敌国!」 想到顾楚寒那庞大到让他都惊震的陪嫁,赵璞忍不住皱眉,心中又不好了,「南燕陪嫁那么多,反而给表妹无端招来非议!让人惦记!」 「我都还羡慕的心里发酸呢!」穆霄玩笑道。 赵璞也笑起来,「如此也看得出,南燕多捨不得表妹!她对外说不能生养,到时候有孕,南燕百姓指定骂她骗子!」 他非常自然的说出来顾楚寒不能生养,其实不然的事,把事情告诉穆霄。 「哦?此事是託词不成?」穆霄惊疑。 赵璞朝他挑眉。 穆霄道,「祖母可是心里不舒服的很,还希望二弟能诞下下一代蛟龙印记的传人!可却说弟妹不能生养!原来是託词,那祖母定能放心,等着抱重孙了!」 他也无形的把话还给赵璞。 赵璞听到蛟龙印记已经化龙,苏荩有可能会夺位,脸色就忍不住微变。尤其是他和顾楚寒结合,那生出来的孩子……将会如何成就!? 跑马之后回到宫里,赵璞心里更加介意,然后就有意无意的想让贤正帝改变想法,阻拦苏荩入阁。 朝中官员也有过半不同意,但碍于苏荩的身份,祁王府蛟龙印记传人,大厉护国柱石之人,又是皇帝亲命提拔,又加上顾楚寒的原因,他自身也有治世之才,这才没有反对起来。 察觉到赵璞有意阻拦,而推别的老臣上位,立马朝中又拉锯起来。 顾楚寒和苏荩却全然不管,两人踏着秀美山川,畅游山水美食,享受二人世界。 等一月过完,顾楚寒几次催促回程,燕帝又让玄境传信,叫她回去看她,苏荩又拖拖了半月有余,这才带着她返回。 然后满腹黑油的男人,路上拐弯,说带她去尝尝那些小吃美食,看他之前走过哪个哪个奇特景点,路上又耽误些天。 这场蜜月旅行,终究蜜了两个月,才回到京都。 给福裕太妃和蒋氏问过安,从外面带的礼物送上,顾楚寒就被一旨召进宫中。 苏荩也知道跑不掉,拿了特产礼物和她一块进宫。 贤正帝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太后在旁,不好说顾楚寒,就指着苏荩骂,「心里一点没有家国,没有百姓,没有朕!你个传人玩忽职守,玩物丧志,恶意拖懒!」 苏荩抬头,「入阁我答应。」 「啊?就……就答应了!?」贤正帝以为还得使点脾气才能让他卖命,没想到自己先答应了。 「我跑得掉吗?」苏荩挑眉。他虽不要爵位,但既然还俗入仕,九儿为他做下那么多,他也该做些什么,匹配站在她的身前,为她遮挡风雨,撑起天下! 贤正帝顿时满意起来,「这还差不多!朕就原谅你了!」 「有个条件!」苏荩也不是给他白干的! 贤正帝立马虎起脸,「你还敢跟朕提条件!?」 苏荩不理会他,直接说,「九儿身子不好,要她接手制造研究院可以,上午不去!晚上不去!三天一沐休!」 贤正帝黑着脸幽幽瞪着他,「你这是一个条件吗?九儿只是你妻子,你管那么宽!?她之前还是一国皇储,问鼎一国之君的帝王,你把人娶到了,就想管束着她,不让她抛头露面了!」 「她身子不好,她不能劳累!」苏荩也瞥着他。 贤正帝怒道,「就是你让她劳累的!满京都传遍了,洞房夜祁二公子凶如狼,勐如虎!」 苏荩沉默不语。 一旁配太后坐着的顾楚寒,也一下子满脸升起一层红晕,两耳直冒热气。 太后嗔怪的喝了声,「皇帝!九儿毕竟是女儿家,之前又中毒遭罪,身体还没有修养过来!」当着孩子说的什么话! 贤正帝哼了声。 苏荩抬眸幽幽怼道,「你需要药吗?我会配!」 贤正帝虽然和他同宗同辈是兄弟关系,可比他长了二十来岁,房事上早就力不从心,他又一直养生,想要长寿,很是克制注意。被他嘲讽,一下子火了,「苏荩你个混帐!我打不过你是吧!?」 「我好心的。」苏荩说完起身躲开。 看两人要打起来,太后也是无奈,「行了行了,你们俩!」 顾楚寒也在一旁吃着冰酪,「皇舅!表舅舅!?你们就不能坐下吃点冰酪,静心养气吗?延年益寿!」 一声『表舅舅』让苏荩眼中暗火幽闪,「不许叫!」 看他几乎恐怖的眼神,顾楚寒有恃无恐的小得意,她小日子来了! 苏荩伸手把冰酪给她夺走。 「啊啊啊!还给我!」顾楚寒不愿意了,气鼓着脸,怒瞪着眼。 太后嘴上哎呦着劝架,心里却觉的宫里从没这么热闹过,皇家的孩子都教导的循规蹈矩,哪有这般鲜活热闹,让她心里高兴的不行。 几个大辈儿闹了半天。 外面赵璞过来,「父皇还真是疼宠表妹,我都不敢这么闹,要被打屁股!」 顾楚寒哼了声,坐回太后身边,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赵璞看向苏荩,失笑道,「我现在都不知道称作叔叔,还是表妹夫了!」 苏荩淡淡的看着他。
第279章:纳妾先准备 「啥都不叫!叫啥叫!就这德行,还长辈?有点长辈的样子吗?!」贤正帝怒哼。 太后沉声咳了声,「该叫啥就叫啥,规矩总不能废!苏荩做太子太傅都足格的!」 苏荩却不愿意去做劳什子太子太傅,教赵璞那蠢东西! 赵璞听着应声,笑着道,「祁二叔叔!」 苏荩淡淡的点头。 贤正帝和顾楚寒对视一眼,两人悄悄吐槽:装逼做派! 太后笑着吩咐一块用膳,「难得这么热闹!」 顾楚寒坐在太后旁边,苏荩自然的紧跟她坐在她旁边,给她布菜剔骨挑鱼刺。 太后看的满脸笑容。 贤正帝酸酸的撇了撇嘴。 「表舅舅!我要吃那个!」顾楚寒指着远处蒜香生蚝。 苏荩头上青筋紧收了收。 赵璞笑起来,吩咐一旁布菜的太监,「把那个端到公主前面。」 「是!」布菜太监应声,调换了下菜。 顾楚寒抬头,「谢谢太子表哥!」 苏荩幽幽盯她一眼,夹了生蚝过来,剥给她吃。 贤正帝看顾楚寒一口一个表舅舅,指使着苏荩,而苏荩每听一句表舅舅就青筋突突的,眸色暗沉,显然气的不轻,就觉的心情大好,多吃两碗饭。 太后看小两口感情好,也是笑意不止。 饭后,贤正帝直接下旨苏荩担任户部尚书,同时封苏荩为文华殿大学士,位居内阁。 顾楚寒就继续接任制造研究院的院士,负责研制新型机械机器和武器,带徒传授技术。 在宫中盘桓大半天,回到府里,这才陪福裕太妃吃上晚饭。 蒋氏,穆霄和唐月琼也都在列,一家人算是一块吃个家宴,也是庆祝。 看苏荩似是脸色不好,穆霄笑问,「二弟怎么了?荣升一品阁老,却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并没有。」苏荩淡声说着,伸手把剥好的小龙虾给顾楚寒。 唐月琼笑容端雅道,「看二弟对弟妹如此要好,真是叫人羡慕!」 顾楚寒笑笑,「大哥对大嫂也很好啊!」 但穆霄却不比苏荩深情体贴,唐月琼虽然之前挺是满足,尤其是生了女儿之后,在祁王府地位也越发牢固,穆霄又没有侧妃,只几个妾室通房,也都规规矩矩的。 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苏荩不光眼见着对顾楚寒要好,就算因为她身份,也是宠纵上天,深情不悔。除了之前传言和他三师姐待在寒山苑缠绵三天三夜,至今身边就只有顾楚寒一个女子! 「咱们家的日子虽不算奢侈,也是富贵安逸,比那些贫困百姓可是好到天上了。你们两兄弟如今都娶了媳妇儿,一家人和和睦睦,亲亲热热的过日子!家里又没有那些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和你们祖母,算是幸福安享晚年了!」蒋氏笑着道。 唐月琼笑着点头,这也是她觉的祁王府人口简单,事情少,过起来舒适的原因。 福裕太妃看看顾楚寒和苏荩,却心里有些感慨失落。要是真不能生,还得劝着苏荩这孩子娶一房侧室进门! 唐月琼习惯性的观察身边人的脸色,看了眼福裕太妃落在顾楚寒身上的目光,微微笑着问起顾楚寒,「弟妹跟二弟出去蜜度两月,恩爱的羡煞旁人,如今弟妹只怕也快有动静了吧?」 苏荩眸光寒光闪过,「祁王妃没听过退位旨意?」九儿是能生养,可对外所有消息都是她中毒又受了伤不能生育,唐月琼问这话,就为踩九儿的痛处,显示自己能生养的优越感! 看他突然发怒,唐月琼顿时脸色涨红髮紫。 蒋氏和穆霄,福裕太妃也都停下动作,神色不好。 唐月琼忙解释,「不是都说……那只是託词,我就以为是假的!前些日子祖母还说盼着王府再降临新儿!弟妹!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顾楚寒是没啥感觉,不过也发现唐月琼在揭她,笑着道,「没事儿没事儿!大嫂也是好心询问!」拉了把苏荩。 苏荩面色淡冷,直接放下碗筷。 唐月琼更觉的难堪,没想到传言说苏荩为人冷淡,不懂人情往来,却是这般脾性! 「二弟!你大嫂不过好心过问一句,让你误会了!」穆霄看他如此办难看,神色也不太好。唐月琼是府中王妃,更是他大嫂! 顾楚寒夹了丸子放他碗里,笑着招唿他,「吃个丸子!」 苏荩看看她,又看看碗里的丸子,终究又拿起筷子,丸子吃掉。 看他不端碗,就吃个丸子,顾楚寒知道他这是又傲娇邀宠,呸他一声闷骚,又笑着给他夹了半碗菜,「吃个肉!吃个虾子!吃块鱼!喝碗汤!」 变成了她来服侍他,围着他吃饭。 看着两人,唐月琼低着脸,只觉苏荩这人性情诡异邪怪,即便真平的深情刻骨,也为人不行,做得高官也为人不住! 刚吃完饭,苏荩放下筷子就带顾楚寒离开,「舟车劳顿,实在乏累,就先回院了!」 「荩儿啊!你先等一会!祖母有话跟你说!」福裕太妃叫住他。 顾楚寒看向苏荩,「那我先回。」 「我先送你。」苏荩跟她出来,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寒山苑。 进了寒山苑,顾楚寒就忍不住捶他,「话是我们自己说出去的,人家不过问一句,正吃饭,你瞅你那脸色!」 苏荩脸色依旧难看,「她心怀恶意,以后不许跟她来往!」 顾楚寒翻他,「让人家说一句有啥了!再说又没谱儿的事儿!」她哪能不知道,唐月琼是被她对比的,心里不平衡,想要找找平衡优越感,不过一句话而已,她又不是真的不能生养了。 「我说不许就不许!」苏荩伸手拦住她的脖子,把她拉近自己。 「好好!不许!」顾楚寒连连应声。 苏荩噙住她的唇气闷的吻了又吻。就算是他们说的,他也不喜欢别人对她恶意踩贬。她因魔域鬼毒亏伤寿数,还没心没肺,把人想的太好! 「好了,祖母还叫你过去呢!」顾楚寒推他。 「等我回来给你揉揉,不许再沾凉的。」苏荩叮嘱完,看她答应,又返回福裕太妃这里。 蒋氏和穆霄,唐月琼已经走了,福裕太妃坐在屋里等他,「荩儿!来坐!」 「祖母要说何事?」苏荩在她对面坐下。 福裕太妃嘆了口气,「这楚寒的身子到底还能不能调养好?」 「祖母想说什么?」苏荩看着她问。 「我知道你们两人感情要好,难容其他人,但也不能不顾子嗣传承。祁王府要从你这断了根儿,这蛟龙胎记断了,可能要出事的!」福裕太妃嘆着气劝话。 苏荩脸色黑沉,「所以,祖母叫我做什么?」 福裕太妃不悦瞪他一眼,「你也先别就不高兴了,真的断了根儿,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抬个人,但总要提前准备着!你要不喜欢,大不了等生下子嗣,少过去就是了!我看楚寒也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 苏荩直接站起来,冷声道,「祖母若是看不惯我们夫妻,我们搬去公主府便是!」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搬去公主府,你还准备倒插门了!?」福裕太妃喊完话,又软下来,劝慰他,「祖母也知道楚寒对你情深义重,为了你皇位都不要了,可她不能生养,总不能真让你绝后了!你又没问过她,就跟我犟!真是跟你祖父一样的赖脾气!」 苏荩却并没有她态度和软的劝慰脸色变好,「祁王府我从知道身世就没想认回!我和九儿歷经千难万险才终得相守,任何插足之人,敢伤九儿,毁我幸福,我都不会放过!」 福裕太妃看他这态度,气的脸色发青,「难道你真要绝种不成?!」 「绝不绝种,不是谁说的算!」苏荩撂下话,「我不希望有人拿这话到九儿面前说,也不希望有这些话传到她耳中!」 看他面沉如水的转身就走,福裕太妃气的胸口起伏。 单嬷嬷忙上来劝她,「太妃先别急,公子说那话,『绝不绝种不是谁说的算』,估摸着真是託词呢!只是公主贸然退位,还嫁来大厉不好说。也可能只是身子不是特别好,调养一下就好了!」 「他向来有事不跟家里说,又这个样子……我这不是也担心捉急!?他都三十了,换成别人,儿子都要说亲了!他这才刚娶上媳妇儿!」福裕太妃还是气的不行。 单嬷嬷又劝她一通,「别人家也都给个一年两年时间,太妃先别急,等等说不定就有了呢!公子和公主感情好,太妃少不了重孙抱呢!」公子恨不得把公主捧在头上,命都能不要,好不容易成了亲,娶进门的。光那惊人的陪嫁,都前无古人。这才三月都不到,要是说了纳妾的话,只怕要不得了! 福裕太妃哪里不知道,只是知道苏荩脾气倔,先劝着他,慢慢说通他,磨的多了,又看顾楚寒一直不生,也就应下了。没想到苏荩反应那么激烈,还直言要走。气的半夜没睡。 苏荩回去只说让他们让着点大房的话,毕竟穆霄和唐月琼是祁王和王妃,纳妾的话一字未提。 顾楚寒没有多在意,窝在他怀里睡着。 次一天两人皆早早起来入宫,苏荩上早朝,顾楚寒听封。也算是正式入职。 但祁王府的消息却都传了起来,顾楚寒不能生养,福裕太妃已经跟苏荩商量了纳妾的事,并很快传了出去。 顾婆子想着顾楚寒和苏荩今儿个要回公主府吃饭,一大早起来带着杨妈妈和陈嫂去早市买新鲜菜,就在早市上听见了刚出的纳妾传闻。 ------题外话------ 忙过头了~对不起~┭┮﹏┭┮~
第280章:掀起事端 顾婆子一听就要气死了,上去就问议论的人,结果那人说是祁王府当差的说的话,「太妃留了祁二公子晚上说话,公主是先回院的。说是公主不能生,不能让祁二公子绝后,纳妾先准备着!」 说的煞有其事,还那么说顾楚寒,顾婆子脸色难看的不行,「别说九郎付出那么多,真的没儿子就不能活了!?范御史也没子嗣,两夫妻恩爱长久,过的不是日子!?」 「老夫人!我们先回去问问吧!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怎么回事儿呢!」杨妈妈拉住她,这祁王府的规矩不可能那么松,昨晚的事,今儿个早就传出来,明显的蹊跷。 顾婆子也是气的要煳涂,忍着先买了菜回家就让顾苒娘去打听。 「那些人说的什么胡话!九郎好好地,只不过为了退位才那样说!是真的託词!」顾苒娘劝她。 「真是託词?」顾婆子追问。 顾苒娘有些不太肯定的点头,「真是託词!」九郎会不会怕她担心,没说实话? 顾婆子哼了声,「就他们家子嗣主贵,让他们别娶九郎!娶个母猪回去生的更多!才刚进门,就这样,还以为九郎是乡野出身,就她们高贵,随便就欺辱!」 「好了,奶奶快别气了!今儿个九郎还过来呢!」顾苒娘笑着劝她。 「普通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刚成亲就撺掇纳妾!」顾婆子还是气不过,又骂两句。 苏荩刚接手户部,有不少事要处理。 顾楚寒也赶去了京郊制造研究院。 两人一忙,就是一天,晌午饭都是苏荩带的饭菜,拿到制造研究院吃的。 顾婆子知道两人刚接手了重任忙,等了一天。 到晚上两人过来,直接就给了苏荩一个黑脸,「听说你准备要纳妾了?准备挑哪家的?」 苏荩微愣,和顾楚寒对视一眼,「奶奶勿信传言,我此生都不会纳妾,只守着九儿一个!」 顾婆子哼了声,「那你们祁王府要是断了香火,不是怨恨九郎了!?」 「奶奶!」顾楚寒笑着上来。 「你给我坐好别说话!」顾婆子喝她一顿。 顾楚寒立马绷住嘴,老实坐在一旁。 苏荩转头吩咐清泉和晏江,「你们回去收拾行李,搬回这边住些日子!」 两人应声,立马行礼告退。 顾婆子脸色好了一点。 苏荩又道,「孩子没有正好,九儿是我一个人的!有了就有了!谁敢插足我和九儿,我都不会放过!」 顾楚寒翻了他一眼,「奶奶!他思想和别人不一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婆子还有些不太满意,又被顾楚寒哄了一顿,得知她身子没啥,不能生养真的是託词,这才转好。 两人这边陪着顾婆子和顾苒娘几个用饭。 清泉和晏江带人回去收拾了行李,跟福裕太妃说,「公子说要回公主府住段日子!」 福裕太妃气差点砸了茶碗,「他这是什么意思?存心要气死我!」 单嬷嬷只能劝慰她想开,先别多插手,「二公子的脾气太妃也知道,又传出那些传言来,让人说祁王府不把公主当回事儿,这刚刚入阁,这事传的人尽皆知,对二公子也很不好!」 福裕太妃阴沉了脸,「那个传话的人找到了没有?」 单嬷嬷也冷了脸,「只怕不是我们祁王府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太妃也不可被人利用了,和二公子离了心!」 说到这个,福裕太妃脸色更难看,半天没有说话。 顾楚寒和苏荩搬回公主府住,让外面的传言更烈了。啥啥祁王府不把顾楚寒这个公主当公主,捏着不能生养的事儿,新婚两月就逼着纳妾,得罪了顾楚寒,气的带着苏荩回了公主府! 京都本就不少顾楚寒的脑残粉,尤其是她暴出真实身世,南燕皇储,这又放弃皇位下嫁苏荩,更让人崇慕,纷纷口诛笔伐祁王的两老娘们儿欺负人! 至于两老娘们儿,不仅说福裕太妃,还有蒋氏这个当婆婆的,恶毒婆婆就算了,还有个恶毒太婆婆。凤临公主那是做大事的人,本是天命帝王,真龙天子,竟然让她们两个老娘们儿这么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有另一派的人,觉的顾楚寒不能生养了是大忌,也因为此才退位。既然嫁了人,就应该为人媳的本分,应该大度一点,不能让夫君绝后,是大不孝! 两方人还因此吵闹,差点动手。 蒋氏亲自跑到公主府,劝顾楚寒回府,「家事不外扬,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还争论不休。总是不好!你劝劝荩儿,就回府吧!」 「婆婆!本就是之前说好,我们也不过在这边住些日子。等苏荩不讲这个事儿了,我们就搬回去!」顾楚寒笑道。那小心眼儿在怄气,而且这事儿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看来又要掀起事端。 蒋氏眸光幽闪,面上微嘆口气,「说起来咱们家的事情,倒是外面闹的不可开交,也实在不好看!你祖母这两天都气病了!」 「那我喊上苏荩回去看看!」顾楚寒点头。别的就没有了。 「好吧!」蒋氏只得作罢。 等苏荩下衙回来,顾楚寒喊他回去看福裕太妃,「你娘说祖母气病了,我们回去看看!」 苏荩皱了皱眉,抓起她检查了下,没发现什么,「走吧!」 福裕太妃就是年纪大了,又气着了,两人回来时,正赶上太后派人来送吃食。 明着送吃食,实则让她别作,欺负她外孙女!就算九儿真不能生养了,也能抱养嗣子。祁王府还有穆霄传承! 福裕太妃也知道君恩难测,没有说啥不好的,跟顾楚寒解释只是问问託词的事儿,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惦记的也就你们小辈儿的事儿!」 顾楚寒笑听着,应着。 唐月琼也来道歉,「不该说那些话,让弟妹误会,是我的不是!」 顾楚寒也听着应着,却没答应搬回祁王府。她倒要看看那背后的人在做什么。 当夜晏江拿着消息回来,「公子!秦妤这次倒是学的更加精明,拐了个隐秘的弯儿,还拉了赵璞一块,不把殿下除掉不罢休呢!」 「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苏荩冷脸问。 晏江冷笑,「在等赵璞的动静,不过奴才看他们也快了!北边还没消息,公子和殿下出行多注意!」 苏荩点头,「你下去歇了吧!」 晏江应声。 苏荩转身回房,看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儿,躺下把她纳入怀中。 顾楚寒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他一眼,又闭上,把腿翘到他身上,往他怀里挤了挤。 消息却很快传到了南燕。 燕帝大怒,一边写信臭骂苏荩,一边给顾楚寒写信让她回娘家来。 燕飞樱劝她别动怒,「皇爷爷不必跟他们动怒,楚寒又不是真不能生育!」 「可他们的蔑视踩踏和欺辱却是真的!」燕帝怒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燕飞樱勾起嘴角笑,「正好我最近有闲,军事演练,我也去过去!这演练场地吗?我看就选在江上吧!」 大厉和南燕交接处! 燕帝看着她幽冷的奸笑,轻哼一声,「能使多少用?」 「起码让那个不怎么老实的太子老实老实!大厉今秋还要跟着咱们下西洋赚钱呢!」燕飞樱呵呵笑。 燕帝知道她的手段,她真要使起手段可比楚寒强,那就是个怂货,就知道重情,还把人想的都太好。多疑是不怎么好,可很多时候都是多疑发现蛛丝马迹,扭转局势的! 很她说好,燕飞樱很快安排下去。 南燕招募新兵,带兵武将都换了人,这一次军事演练就是老兵和新兵的一次互检,碰撞,也为试验新型武器和新型战车,战船。 二十万大军拉出来,在江两岸黑压压的,然后火铳火炮声震天响起,喝喊叫阵之声连成一片。 线报立马传信回京都。 贤正帝拿着消息,都快气死了,「燕飞樱那个丫头片子摆明来示威!又不是朕的错!」 满朝文武大臣也都知道,凤临公主虽在大厉长大,但是南燕皇室之人,地位崇高,胆敢欺负她,新婚就让她难受,南燕就敢借军事演练来示威。实在是,顾楚寒那一手臂,力排众议,筹募银子建造燃油机船,打通了南下西洋的商贸之路,让南燕短短两年迅速发展,眼见要追上大厉。 如今大厉出海商贸,还要跟着南燕官船商队,要靠别人。 「这祁王府的两个老娘们儿也真是的!民间都还有规矩,四十无子放纳妾!干啥去招惹招惹不起的人!」 有脾气火爆的,忍不住抱怨起福裕太妃和蒋氏婆媳。 军事演练结束,燕飞樱大手一挥,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边境了,说是等别处大军演练完,再行统一调动。 又问大厉造了几艘燃油机船,今年南燕的官船商队人数太多,货物太多,顾不上大厉太多了,让大厉可以多出几艘船。 话说的很大方,很好听。但顾楚寒先前要求学燃油机的工匠一年内不准带走所造之物,好的工匠大半不在家,造出的船仅仅只有几艘。汽轮机船远洋航行,又要携带大量煤炭,根本带不了多少货物。 「父皇!这南燕倒不像是为表妹撑腰,像是藉机示威,打压我们大厉!」赵璞看着脸色不好的贤正帝道。 贤正帝怒哼一声,「这就是示威!还是借嘴骂人!」 赵璞眼神闪烁,「父皇!我们大厉商船也不差,即便不跟南燕商队一起,也可以自行南下西洋,打通我们自己的商贸之路!」 「你懂什么?这能那么容易,北辰为何不做?」贤正帝翻他一眼,「不仅因为九儿气运非常,总能避开风暴,又熟识西洋诸国,她和苏荩收服了一条海中蛟龙,帮他们探路。」 「收服了一条海中蛟龙!?」赵璞惊道。 贤正帝点头,忍不住又气,学着外面粗人骂道,「给朕来个人让那两个老娘们儿消停!」 「父皇!?」赵璞唤他。 贤正帝也知道,就是气的了。那两人没个眼界力,踩压九儿,让他受南燕那丫头片子的气,今年说不定还得少赚多少钱! 看事情严重,直接牵扯两国之事,贤正帝敲打完穆霄,他回去一说,福裕太妃和蒋氏也都立马消停了。福裕太妃也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苏荩娶回来的是尊大佛!是南燕的公主!事关两国之事,不单单两家! 顾若娘大唿过瘾,还给燕飞樱写了信表达滔滔崇慕之情,仿佛找到志同道合的崇慕者。 燕飞樱也高兴,赏了她一堆东西,着人送过来。 顾若娘斗志更高,看顾楚寒和苏荩要搬回祁王府,拉着就不让,「才住了多久,都没俩月!」 「俩月多了,也该回了!」顾楚寒拍下她的手。 「在这边住的好好地,干啥回去!?风头都还没过去,回去就得看她们脸色!说不定通房都准备好了!」顾若娘抱着她胳膊不撒手。 「别闹!乖!」顾楚寒笑着道。 「就闹!」顾若娘撅着小嘴,然后大声吆喝,喊来小明畅跟着一块,「明畅快来!你公主舅舅要走了!」 看她跟顾楚寒身上撒娇,苏荩眼神幽幽的盯她一眼。寒山苑里,至少没人跟他抢九儿! 四岁的小明畅已经很是懂事了,立马扔下木剑,蹬蹬跑过来,抱着顾楚寒的腿,「公主舅舅不走!明畅还没有学会那个剑招呢!」 顾楚寒看着挂在胳膊和腿上的一大一小,仰面朝天,又多住了两天。 苏荩说啥不多住,直接趁机吩咐清泉晏江把行李搬走,和顾楚寒回公主府吃了晚饭,直接就回了。 小明畅和顾若娘对着气鼓着小脸,「骗子!」 「你公主舅舅很忙,正在收徒,又忙秋天南下西洋的事,等闲了再带你一块练剑!」顾苒娘哄住他。 顾若娘却是哄骗不住,藉机带着小明畅时不时就登门蹭饭。 顾楚寒比苏荩还忙,晌午饭基本都是在制造研究院吃的,也只晚饭才回到家,在寒山苑难得温馨用餐。 还要被他们姨甥过来搅合。 「跟我们一块吃,总比跟那几个人刺儿人,搞事儿的舒心吧!?」顾若娘挑着眉。 苏荩只得忍下,晚上从顾楚寒身上再欺负找补回来。 天不亮他起来去上早朝,顾楚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去制造研究院,看那些人暧昧的笑,她也不好过去,只得下午再去。说上午忙家里和出海之事。赶紧把顾若娘和小明畅打发好,才得以保命。 日子眼见着安稳下来,忙个起来,时间也过的飞快。 制造研究院从大厉南燕两国内筛选了资质优秀,天赋异禀的小孩送过来,给顾楚寒授业。 带了一段时间,顾楚寒挑了八个亲传弟子收在身边教导。 出海商队也全都筹备好,瓷器茶叶丝绸不动,不仅羊绒布,混纺布和自鸣钟这些,还多了不少去年答应的机器设备。 顾楚寒安排好家里,带着燕帝和玄境一起,第二趟西洋之旅。 「这次要不要半路回去一趟?」走到南越,顾楚寒问苏荩。 苏荩眸光飞快闪了闪,「回去做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总觉得会出事儿!」顾楚寒皱眉。 苏荩盯着她,「我觉得我要绿!」 「绿个毛!」顾楚寒瞪着眼照他就是两下子。 「那个波斯王子,还有罗马国王,英吉利的什么王子!」苏荩不悦的黑着脸。 「哈斯才十五!他只是看着年龄大,还是个小屁孩!」顾楚寒瞪他。 苏荩俊脸更黑,「你还叫那么亲,你要绿我!想抛弃我!」 顾楚寒气的瞪着他不说话。 「我们要个孩子!」苏荩抱住她。 七拐八拐,顾楚寒又被他折腾半路,也就把回去一趟的事抛却了。 等走访一大圈,再回程时,直接连年都过去了。 贤正帝急的直上火,「苏荩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留守的晏江单膝跪地,「回皇上!殿下此去任务繁重,也有可能路上出了什么事,这才耽搁了!」 赵璞身边的刘公公又急忙慌的跑过来,哭着道,「皇上!皇上!太子殿下又吐血了!全是黑血!」 贤正帝脸色骤变,急声吩咐,「太医!太医呢!?」 「太医都在,实在没有办法了!祁二公子还没有回来吗?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回了,今年这都二月了,是有什么蹊跷啊还不回!太子殿下再拖下去,就要……就要不行了啊!」刘公公哭着道。 这话让贤正帝又想到赵璞中的毒,离奇古怪,却只有玄天山一脉能解。可玄天道人闭关,找不见。苏荩随顾楚寒出海至今不回,还把玄境也带走了。难道真是藉机对赵璞下手? ------题外话------ 推荐《厨女当家:山里汉子,宠不休》作者,锦狂 一朝穿越成食不裹腹,家徒四壁的农家贫户,还是一个沖喜小娘子。 陈辰仰天长嘆。 穿就穿吧,她一个现代女厨神,难道还怕饿死吗? 投身在农门,乡里乡亲是非多,且看她如何手撕极品,发家致富,开创一个盛世锦绣人生。 唯一让她操蛋的是,白天辛苦耕耘赚钱,晚上某只妖孽美男还要嚷嚷着播种种包子。 去他的种包子,老娘不伺候。
第281章:天下诛之 赵璞也怀疑是苏荩下的手,如果不是怀虚大师给他看过,认出了所中之毒是玄魔毒,他也没有办法帮忙,只玄天一脉传人能解开,他也不十分肯定。 贤正帝还相信着苏荩,他若有心夺位,只怕早就动手,以他的手段和能力,绝对不是难事。 但越是没证据,却是证明下毒之人手段高超,有这般手段的人,加上那些旁证,都在说明,赵璞的毒是苏荩下的! 贤正帝查到了顾楚寒龙脉之灵的消息,同样也查到了她中魔域鬼毒是吞下了南燕龙珠解毒,而苏荩是魔化之后被佛珠净化,那背上的蛟龙印记,却在和顾楚寒在一起之后,化成了龙形印记,又说明了什么? 赵璞吐着血声声质疑,「有谁会放着好好地皇位不要,跑到别的国家来效力的!?父皇认她是外甥女,恩宠有加,皇祖母更是疼到心坎儿上,可是人心易变,更何况父皇根本堪不透!那不能生的是燕飞樱,却推了她上位,又是究竟为何?父皇!你就一点怀疑都不曾起疑吗?」 贤正帝紧紧皱着眉头,「此事还未查清,朕自有定夺!你先听大夫的,再撑一撑!」 「父皇!?」赵璞看他都中毒伤成这样,命到尽头,父皇竟然还不愿相信苏荩会对他下手,不由悲恸难忍。 「朕自有分寸!」贤正帝虽然查到苏荩和顾楚寒的事,心下也起疑,但同样的,南燕战乱,还有一股隐秘的势力,并非南燕的势力,也非是北辰所为。他心里还没怀疑的头,没查到什么线索。 赵璞只得忍着。 贤正帝已经派了人四处查勘能解玄魔毒的人来救太子。 结果苏荩刚传了信给晏江,让他收拾好家里,贤正帝正欣喜苏荩要回来了,结果东宫再次传出两个小皇孙也同样中毒之事,而下毒之人无声无息,伺候小皇子的奶娘宫女和小太监全部毒发死亡。 有人胆敢对一国储君的太子下毒,已经伸手到了东宫之中,如今连两个小皇孙都不放过,不仅挑衅皇家权威,更是残杀赵氏继承人。贤正帝惊怒万分,「查!立马给我查!」 太后也气急震怒,亲自带人在东宫里守着,「到底是谁竟然把手伸到宫中,还毒杀两个小皇孙!?立马查清真相,格杀勿论!」 赵璞再次从昏睡中醒过来,痛声泣血,「父皇!如果不是他下的手,儿臣不得好死!」 贤正帝没有再说话,沉默半晌。 三日后,大船抵达南燕,在广州府码头靠岸。 燕帝上来接顾楚寒,「先带她回宫休养!」 「大厉出了事,我们就不多留了。」苏荩蹙眉,抱着顾楚寒不撒手。 「你回去你的!楚寒留下休养!」燕帝沉声道。 顾楚寒摇摇头,「我没事,皇爷爷!稍微歇两天就好了!我们先行回去!过些日子再来看皇爷爷!」 苏荩点头应声。 同行同住了半年,各种见闻也算打开了燕帝的新世界,新眼界。对苏荩也算是又多了分满意,至少对楚寒是真的体贴入微,日日不变。 「让他们回去养吧!这一走半年,朝中也应该有不少事!」玄境帮着说话。 燕帝瞪他一眼,「你这是帮你们自己人!」不过却没有再拦着。 苏荩先带了顾楚寒回家,没有跟船,让官船商队自行再北上回大厉。 一行人借鬼道,半天赶到家。 晏江欣喜激动的上来磕头,「公子!殿下!奴才恭喜公主!贺喜殿下!」 寒山苑伺候的众人也齐齐见礼道贺。再没有主子和主母歷经万千,终于有情人成眷属,又喜怀麟儿让人高兴的了! 之前那些人还喊着殿下不能生养,等小主子降世,直接打那些人的脸! 苏荩应声,把顾楚寒抱回后院安置,「累不累?先吃点东西,我再带你去沐浴。」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重病了!」顾楚寒忍不住抗议。 「听话!」苏荩皱眉,不容拒绝又不捨得说重了。实在她这段时间折腾的太多,孩子刚一上身,就吐的昏天黑地,吃什么都吐,生生折腾的她瘦了几圈,还不好好听话。从两月前得知消息他就后悔了,如果知道怀个孩子,就要遭受这么多罪,他就不要什么孩子! 「我没吐了!」顾楚寒就是吐了太多,睡还是睡的挺好,估计是肠胃折腾的有点狠,现在是营养不良。 苏荩在她唇上吻了吻,「不许犟嘴,乖乖听话!」 顾楚寒只得应着他。 给她餵了一碗养气补血粥,看她虽然干呕,但佐着清淡小咸菜,到底没有吐出来,苏荩给她擦擦嘴,让她多喝了小半碗,抱着她去沐浴。 寒山苑的动静被贤正帝知道,立马就让人来请苏荩去救人。 苏荩就不是个随叫随到的人,顾楚寒催了又催,才给她洗好擦好,把她安置在家里,「先睡会,我一会就回来!」 「嗯!」顾楚寒已经睏倦的不行,呢喃一句,「小心点。」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苏荩亲了亲她,起身直接借鬼道赶到东宫。 贤正帝正在这边等着他,看他过来,一阵激动,「苏荩!」 苏荩拱手见礼,「九儿有孕,孕反严重,在罗马耽搁了两月。太子殿下的事臣已经听说,待臣先看过再说!」 「好好!你先给太子看看!」贤正帝忙不迭点头应声。 赵璞昏睡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苏荩直接银线入穴,把他扎醒,解开被封住的几大脉穴。 玄魔毒顿时汹涌发作起来,赵璞连着吐出两口黑血,看着苏荩淡冷的面容,仿佛丝毫不急不在意,赵璞两眼发黑,又一口血吐出来。苏荩想除掉他,要他来给他解毒,是救他还是让他死的更快!? 苏荩先给他两个药丸吃下暂时控制毒素,抬眸看着燕帝,「中毒太深,之前还中过别的慢性毒,目前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药物拔毒,可保太子殿下三年寿命,或者更长,但会一直痛苦不止,身子衰败。」 听只有三年寿命,贤正帝脸色煞白,急声问,「那另一个呢?」 「毒可以引在我身上,我用玄天派内功慢慢化解,可保太子殿下活蹦乱跳一年寿命。」苏荩冷声道。 赵璞两眼发黑,再次昏了过去。 贤正帝跌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能抵得过寒冰洞,或许能活的再多几月。」赵璞自己作死,他搭上全部修为也救不了他!更何况他对九儿心怀不轨! 「你小师叔呢?他有没有办法?」贤正帝又忙问。 「可以给他传信,请他过来一趟看看。不过他早年下山,此间并不比我。」苏荩说着给玄境传了消息。 贤正帝连连点头,「那你先看看賝儿他们!他们也中了毒!」 苏荩点头,又去看了赵賝兄弟。两人中毒不深,但因为年纪太小,也难扛过,苏荩餵了千毒丸立马施救,「之前是谁出手?」 「是怀虚大师!只是他也不能解!说是只有你能解开!」贤正帝紧皱着眉。 「他们两个,暂时可保无虞,日后多加修炼,保长寿吧!」苏荩放下赵賝的手。 太子妃立马哭着扑上去,抱着两个小儿泪流满面。 太后也两眼红肿,泪流不止,「赵家这是造什么孽了不成!?」 苏荩伸手请贤正帝说话。 贤正帝心下有些疑虑。 「难不成皇上真怀疑我有问鼎皇位之心?」苏荩嗤问。 贤正帝看他直接明说出来,沉默了下,「你身上的蛟龙印记变了吧!?」 苏荩深深凝着他,解开衣带给他看。 他刚给赵賝兄弟解毒损伤,此时身上的金龙印记熠熠闪闪。 贤正帝盯着那个金龙印记,脸色变了又变,还是忍不住自我怀疑,更加怀疑苏荩。 苏荩拉上衣带,冷声解释,「我和九儿早便结合,没有任何变化。是天心法师佛珠所熔炼之后变化!天心法师七百多年前坐化,皇上应当也听过降龙罗汉天心法师之称吧!只不过一个印记,皇上真以为我就会化龙,登上皇位了?」 很多消息,贤正帝查到了,却也是有心人想让他查到。而有些私密却是他或任何人查不到的。听苏荩如此说,贤正帝疑心消了些微,但也仅仅只是些微。 苏荩面色阴沉,目光幽冷的盯着他,「我对你解释这些,只是不想你会伤了九儿!虽然她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不过一直都尊着你这个舅舅!她之前被断言是天命之女,天定帝王,如今不是同样退位,远离皇位!?」 「九儿……朕也知道!」贤正帝出声。 「你不知道!九儿中魔域鬼毒,只有二十寿数,是我不愿她耗费精气,劳心一国大小各事,让生命更早耗尽,不许她去坐那个位子!而且她从一开始去南燕,就和燕飞樱接近,已经决定推她上位!」苏荩阴声道。 贤正帝惊愣,「九儿她……她的身子……」 「她身子不好,刚刚有孕就难以撑受,且随着孕期越久,她的内息修为降的越低!」顾楚寒发现没有说,苏荩却也几乎同时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贤正帝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苏荩却没有给他好脸色,「收起你们愚蠢的想法!更别想对九儿做什么!如果相安无事,我只想和九儿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帮衬百姓。如果你们谁敢对她不利,下手害她,我会让赵家天下来赔付!」 他向来说威胁就威胁他,贤正帝虽气恼万分,却也打消更多怀疑,「那你之前查的那股暗中势力呢?」 「让赵璞死!」苏荩直接道。 贤正帝倒吸口气,瞪大眼,抖着手指着他,「你……」 苏荩冷冷道,「让他死,扔去玄冰洞。也让他好好长长眼,看自己信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也看看自己有多少脑子,将来如何坐稳皇位!」 他说的极尽嘲讽,贤正帝也明白过来是要赵璞假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太子不够英明神武,大厉江山交给他,只能混个平庸,无功无过也就是了。若有能臣贤臣辅佐,还能发展大厉。若被奸佞左右,只怕江山飘摇。可他儿子只有这一个能用的了。 贤正帝考虑了半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苏荩就让他自己考虑,他先回去看顾楚寒。 回到自己家,熟悉的床褥,熟悉的气息,又实在睏倦,顾楚寒抱着被子酣然沉睡。 苏荩拉了下被子没有拉出来,躺下连同被子一块把她抱在怀里。 玄境来的倒是不慢,但是看过赵璞,结果和苏荩一样,不过多解释了一句若是苏荩把玄魔毒吸入自身的后果,「耗损三成修为,需三月调息休养!半年方可化解!」 赵璞已经听了贤正帝的话,却心里依旧怀疑苏荩,更无法接受他只能选择两条路,还都是短命之路。哪里在意苏荩会耗损修为,半年才能化解的事。至于假死,他更不愿意!他怕苏荩直接让他真死了!他不接受假死! 苏荩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想作死,他绝不阻拦! 贤正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让苏荩吸尽玄魔毒,他健康活一年。还是痛苦难忍的伴随苦汤药,熬个三年四年!?就算是他,他也难以选择。 「还可以控制三天不恶化,你们可以慢慢想,慢慢决定!」苏荩回家陪媳妇儿。 而顾楚寒有孕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京都。 确定有了曾孙子,福裕太妃笑的合不拢嘴,对顾楚寒看哪哪满意,见她因为孕吐厉害,又在海上受了那么多罪,瘦的快脱形,搬了一堆又一堆的补品到寒山苑,让单嬷嬷每日请平安脉,也好告诉她最新的情况,随时调整补养方法。 顾婆子和顾苒娘,顾若娘,顾莉娘一众人也都赶来祁王府,各种小吃补品拉了一大车。 蒋氏笑容满面的接待顾婆子和顾苒娘他们,让她们放心,定然会照顾好顾楚寒,「我这盼着抱孙子,可比哪家的婆婆都盼的心切啊!」 这话说的一旁的唐月琼脸色微僵,她本就处处比不得顾楚寒,一句话,苏荩作为小叔子都能怼她给她办难看。又只生了女儿。她这还没有动静,顾楚寒说是不能生养,出去一趟却怀上了。若是生下儿子,这祁王府就更没有她的地位了!她这祁王妃简直像庶出的一样! 顾若娘瞥了她一眼,「还是生女儿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 顾婆子拍她一巴掌。 唐月琼笑着道,「二弟妹这胎怀的像儿子呢!」 顾若娘微微抬起下巴,「九哥的女儿必定天下无双,无人能及!」 唐月琼脸上的笑僵了僵,应和一句,「是啊!弟妹都这般才情天赋绝顶,生的女儿必定不凡!」 「那是!可不是啥人都比得上的!」顾若娘呵呵笑。 天被聊死了! 顾楚寒说起想吃腌菜,问顾婆子要腌菜腌肉。 「那个吃了不好!没有一点油水!不吃点好的,不仅你瘦,对娃儿也不好!娃儿长不好,你这当娘就不心疼!?」顾婆子嗔怪的瞪她。 「就吃一点。」顾楚寒撒娇。 「只准吃一点,有苏荩看着你!」顾苒娘不怕她不听,苏荩各种法子治她。 「卜!」顾楚寒不悦的噘嘴。 说笑半天,顾婆子几人留下吃了饭回去。伺候每天过来,想起来就弄点啥给顾楚寒拿来。 连氏也藉机到祁王府来送东西。 不过没见上顾楚寒的面,被映染打发,说顾楚寒午歇了。 连氏没见到人,就赶晚饭又过来,非要见到顾楚寒不可。顾五郎要外放,他们都管不住,只能找顾楚寒来。 「直接告诉他们,不出去歷练,是没有机会往上升那么快,升的稳妥!我不会帮忙!」顾楚寒直接吩咐。顾五郎都快被他们作疯了,出去歷练一下,也能松快一下,说不定缘分也在外面。 连氏和顾老二气的脸色铁青,看映染淡冷的脸色,连氏张口就想叫喊,「九郎!九郎……」 「你们要闹事,事先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身份!」映染目光冷厉。 连氏还要叫,顾老二拉住她出去。 「你拉我干啥!好不容易才进来,她竟然连头都不露!」连氏拉着脸怒道。 顾老二也脸色难看,「她是超一品的公主,不仅南燕公主,也是大厉封的公主,不是我们随便想见就见的!而且她这嫁过来的将近一年,有半年在外面,可那半年我们一直在示好,她却完全不假辞色,京都的各家对我们也更加不买帐。真要把她得罪狠了,再弄个小辫子,跟谁透露一句嫌恶我们家,都有人为了巴结上来欺辱收拾我们不可!」 「谁叫她竟然一点恩情都不顾!一点都不帮!」连氏气的咬牙。 顾老二拉她走,「回去就跟五郎说,九郎找他过去说话!」 顾五郎听了果然起身就去了祁王府。 顾楚寒见了他,两人一说,就知道是顾老二和连氏假借之名传的信儿。 顾五郎气怒又无可奈何,起身拱手给她致歉,「以后不用多理会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我才不多理会他们,也不放在心上!你外放也是好事,我倒是支持!」顾楚寒笑道。 顾五郎松了口气,也忍不住笑起来,「本来就该外放去为百姓做点实事儿,就算学的刑律,也得懂的为官为民之道!」 顾楚寒问了他这两天就走,给他送了三百两银子的仪程。他手里没有多少钱,俸禄又低,用钱的地方可不少。 顾五郎没推辞收下了。 看他外放成定局,连氏在家里又哭又骂,没有点名,也是在骂顾楚寒见不得他们家好。 顾楚寒却收拾了下随着苏荩进宫给赵璞解毒。 看她瘦的不成样子,太后拉着她问了几句孕反之事,赏赐了一堆补品。 赵璞想多活,可他也不愿意窝囊的活着,选了让苏荩给他吸掉玄魔毒。至于假死之事,不同意! 苏荩听命给他解毒。 玄魔毒被玄境吸入自己体内,「南燕太平,我回去自行化解就是!」 又给赵璞开了药,「十日后便好!」直接不再多管,送玄境回南燕。 赵璞却认为苏荩在保留实力,不愿救他耗损自身修为。玄境愿意替他,是一伙的。他们要是没有谋取大厉江山的想法,根本不可能!不过是看他就快死了,又在这装好人! 看他毫无感念反而更加怀疑的眼神,苏荩却懒得理他,「有没有一年还不一定,让他自己使劲儿蹦跶!」带着顾楚寒回家养胎。 十日之后,赵璞已经彻底转好,和以前一样,立马就秘密暗查苏荩和顾楚寒。 晏江简直想笑,「主子!赵璞竟然请穆霄来查谁给他下毒之事!」 「盯好了北辰那边!」苏荩吩咐。 晏江应声,「主子放心,那边一切有条不紊。那老皇帝要不了多久了!」 苏荩点头,去看顾楚寒。 虽然回到京都,孕吐没有那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但顾楚寒总还是吃完就吐,不能沾点油腥,很多东西也都不能吃了。 苏荩更多的时间重心放在她身上,一日四餐五餐陪着她吃饭,月余下来,顾楚寒没变,倒是他天天帮着她收底儿的长了几斤肉。 而顾楚寒有孕的消息也传回了南燕。 南燕百姓忍不住抗议,有人骂苏荩把南燕女帝给骗走了!有人直接骂顾楚寒就是个骗子!为了一个男人,就抛弃国家和百姓了! 还有人觉的她洒脱不羁,不为权势束缚,为她写诗,但也多少带点暗讽她为男色迷惑,情愿抛却江山地位,做个凡人! 「呸!什么做个凡人,老娘现在的地位也是他们努力三辈子努力不来的!」顾楚寒怒道。 苏荩笑着揉她的小脸,「奶奶说是到了四五个月就不会再吐了!」还有两个月。 「我也不想再吐了!」顾楚寒一脸菜色。 没等熬俩月过去孕吐,大厉各地陆陆续续传来有妖怪吃人,鬼怪杀人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顾楚寒拧着眉问。 贤正帝让人去查,只是去查结果的人也都丧命在外,就让苏荩带人去查一下。 「我先送你去南燕。」苏荩不想她回去,却更不想她受到什么伤。把他支出去,必然要对九儿下手。 「不必!有我在,他们动手更快!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什么花样来!」顾楚寒要和他一起去查看。 苏荩不同意,「你乖乖听话,别让我担心!」 「我现在都已经过了头三月,而且怀相好,身子底子也好!没有事儿!我跟你一起!」顾楚寒预感那些频发的妖兽坐怀和鬼怪杀人有不寻常的原因,苏荩自己过去查这个事儿,她预感不好。 苏荩拗不过她,只得让她留家里,把家里部署好。他带人赶出去处理。 只是苏荩再也没想到,不仅大厉,整个天下,都布下了重重杀机,针对顾楚寒而来。 那些妖兽和修行的鬼怪都是莫名其妙癫狂,发疯,出来为祸世人。 苏荩虽然带人处理了。 可百姓们都吓的不轻,喊着天下要大变,要大乱,肯定是有什么事触怒上苍,所以上苍降罪了! 与此同时,南燕和北辰也频频发生这些事。尤其是南燕多山多水,更有诡异神秘的湘江,苗疆境域和云南府,各种事情更是频频发生,层出不穷。 百姓纷纷烧香祷告,乞求上苍原谅他们,饶过他们。 等顾楚寒终于从孕吐的魔咒中解除出来,能大口吃进补品,胃口大开的时候,各地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南燕不少百姓说是因为顾楚寒这个皇帝退位导致的,她是天命帝王,真龙天子,不能退位,要她回去接任南燕皇位! 而大力和北辰也有术士和尚断言,同样因为顾楚寒,她命格奇特,神魂诡异,来歷不明,所以这一切都是顾楚寒引起的。 赵璞亲自请了忖虚大师进宫讲经,给贤正帝和太后推演顾楚寒身份之事,「她根本不是表妹,而是异界之人,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她会的那些东西,她知道整个世界地形海域,还拥有那么诡异的力量,就是铁证!」 「九儿是异界之人?这怎么可能!」太后不信,那就是她的外孙女! 「皇祖母!你听忖虚大师怎么说!」赵璞蹙眉道。 太后看着仙风道骨的忖虚大师,「忖虚大师如何说?」 「阿弥陀佛!凤临公主确实异界之人,她神魂奇异,才跨越世界,来到我们这一方世界之中!然而她身为龙脉之灵,在此方世界之中却是无法长久承载。且她如今和远古恶蛟印记传人有了孩子,此间世界承载不住,便发生种种异象,异变。」忖虚大师念了佛号。 「远古恶蛟传人?苏荩吗?」贤正帝惊问。祁王府上三代都忠君护国,是大厉国之柱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蛟龙胎记怎么会是远古恶蛟? 忖虚大师解释,「此乃远古恶蛟一丝神魂之力,无法诛灭,便投入轮迴,以忠勇之士世代感化炼化。只是到了这一代,封印之力松动,又恰逢苏荩施主魔化。和龙脉之灵结合,生子。」 贤正帝已经震惊,「那结果会如何?」 忖虚大师抬眼,目光幽深,睿智矍铄,「此间世界崩塌,毁灭!」 太后倒吸一口气,「不会的!九儿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反而造福百姓,咋可能会!?」 赵璞劝话,「皇祖母!父皇!忖虚大师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外面那些异象就是证明!」 贤正帝摇摇头,还是有些不信。那些异象,是有人作祟的可能更大!九儿是龙脉之灵,他和南燕没有过分的想法,可却无法阻止别人的贪婪之心! 「父皇!难道你不为百姓考虑,不为天下苍生考虑,要眼睁睁的看着世界因她而崩塌毁灭吗?」赵璞情义切切,言之凿凿。劝贤正帝先下手除妖。 贤正帝盯着的怀虚大师,有些怀疑他,「你不是说,世上没有妖魔鬼怪,一切妖魔皆在人心中吗?那如今又是解释那些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忖虚念着佛号,说了一段佛理,「万物皆有灵,凤临公主便是龙脉之灵,所以方能引发异象,导致世界崩塌毁灭。」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之前说的可是不一样!」太后也惊觉过来。 忖虚悲悯而笑,「苏荩施主确实乃先祁王血脉。」 太后皱眉,「谁敢肯定他现在说的不是假话,就为了害死九儿的!」 「皇祖母……」赵璞看她还袒护顾楚寒,不由的还要说。 「你闭嘴!」太后喝了他一声。 赵璞难看着脸闭上嘴。 太后又盯着怀虚道,「之前你那师兄叫什么怀虚的也曾经断言,苏荩命格有异,会戕害家族,让他流落在外二十多年!」 忖虚摇了摇头,「师兄断言并无错,苏荩施主确实命格有异,他出生黄疸实乃巧合。师兄所断言乃是今后谶语。」 赵璞也之所以认定苏荩命格有异,是有当皇帝的命,所以他的蛟龙印记变成了金龙印记,他和顾楚寒生的孩子只怕更加不凡,说不定能统一天下!而如今天地异象,虽然查的结果有人动手脚,只怕也是其他几国利用此机会除掉顾楚寒肚子里的那个孽障,断掉他一统天下的机会! 「阿弥陀佛!」忖虚合手,悲悯摇头。 贤正帝让他不要乱说,「此事朕自会查证!」 赵璞却直接对外宣言,顾楚寒异界妖女,少林主持,忖虚大师所言,身怀孽胎,引发天地异象,会导致这一方世界崩塌毁灭。 此消息一出,天下譁然。 众人都不信,可忖虚大师乃是少林主持,得道高僧,他又怎么可能会说假! 但也有人称他一家之言,不足为信!顾楚寒是为天下做工巨大贡献之人!功在千秋社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很快也有修道术士出面逐杀了鬼怪之后,亲口断言顾楚寒乃异界之人,身怀异胎,必将引来劫难! 底下受惊多日的百姓便慢慢相信,纷纷要求能人异士去除掉顾楚寒,还他们一片安定的世界! 有人跑到寒山苑外朝里砸臭鸡蛋和烂菜叶,石子砖瓦,在外叫骂。 「殿下!那些人都是被人收买的!」褚妈妈几个怕顾楚寒听了生气,劝解她不要听信。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这里面的事!」顾楚寒眉头紧皱,那些百姓被人煽动,可煽动百姓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只为了除掉她? 苏荩紧急赶回家,「九儿!我先送你去玄天山!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接你回来!」 「他们一直不让我出去,也不让大鬼他们给我传信,外面什么情况?」顾楚寒拧着眉。 苏荩没有瞒她,「说你是异界妖女,我命格有异,会戕害家族,夺位登基。我们夫妻所怀是孽胎,会引发天地异动,导致世界崩塌毁灭。」 「我去他娘个蛋!那些愚昧百姓……那些妖兽鬼怪被人下了手,才出来为祸世间,杀害无辜百姓。他们却认为老娘是妖女,会害他们!」顾楚寒怒骂。 可骂完之后,她又冷静下来。背后之人是为杀她,除掉她和腹中的孩子,所以才下手做那些,也的确是因为她才害了那些人。 「九儿!人心贪婪,是他们自作孽!天不可饶!」苏荩忙抱住她安抚。 顾楚寒瓮声道,「我想去北辰一趟!」 「你听话!我送你去先去玄天山!那边有重重阵法,有师父在,二师兄也被召回,你先待在山上。我要起兵,带着你,会伤到你和孩子!北辰那边我已经让人再查了!你只要好好的!」苏荩揉着她的头,哄劝她。 「非要起兵才行吗?」顾楚寒眉头紧蹙。起兵必有大量人员伤亡。 苏荩抱紧她,「我不动,他们也不会动!那背后之人就盯着你,利用他们出击。而他们也等着这个机会!你先过去玄天山住些日子,我就去接你!很快!」因他之前差点抓住他们的尾巴,倒是让他们更加精明警醒,不再轻易动手。再让他们出手,不使些手段达不到! 顾楚寒知道她现在修为越来越低微,真要留下,也是给他添麻烦,让他挂念,放不开手脚,只得点头应声。 苏荩怕她一个人待的无聊,也怕待不住,挂心家里,又让人把顾婆子和顾苒娘,顾若娘几个也都带上,一块送到玄天山上。 顾婆子气恨的咬牙切齿,「他们都是放屁!放屁!自己想要挑事,就找这样的藉口,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位!这样的恶毒畜生,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们根本畜生不如!」顾若娘恨的怒骂。 顾苒娘看着已经显怀的顾楚寒,劝她别担心,「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经歷了那么多事,咱都不怕!也相信苏荩,肯定把事情解决了!你姐夫也会带着人帮衬他!」 顾楚寒沉沉的点头,抬眼看云烟浩渺如仙境的玄天山,却再没了赏景的心情。 没了后顾之忧,苏荩和贤正帝密谈之后,直接诏令天下,顾楚寒乃龙脉之灵,吞龙珠而化,身负紫金龙气,他身上蛟龙印记变金龙印记便是和顾楚寒结合之后的结果!顾楚寒腹中胎儿更是天命帝王,是新生帝星!必将一统天下! 如今有奸佞作恶,妖言惑众,为祸天下,要除他妻儿,他广招能人异士和将士豪杰,随他一同反了,建立新的富强民主盛世新王朝! 每一个起兵造反的,都会打着冠冕堂皇的名号,甚至说什么清君侧,最后成王败寇,成功了却做了帝王。 苏荩的这个名号却是震天响亮。 顾楚寒又太多崇慕者,而他又有真本领,两人从未作恶过,反而一直在造福百姓。 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响应,说那些作乱的妖兽鬼怪发疯的不同寻常,像是被人捣鬼了!说是有人看不得大厉好,有人不想让顾楚寒这个天命帝王之人活着,她在南燕受刺,到了大厉不做帝王,一样不能饶过她! 贤正帝在朝中龙颜大怒,直接大骂,命姬蓝姬白率兵抵御。 穆霄阻拦,直指姬白爱慕顾楚寒,姬蓝受过苏荩的恩惠,被他所救,由他们带兵,是去给苏荩送人马,自请带兵出战。 赵璞也鼎力支持。 贤正帝盯着穆霄看了会,点头答应下来。 穆霄拿着调兵虎符,带着十万大军迎战,却是节节败退,被苏荩的几万人马打的退到西山之中。 又发出求救信,向朝廷求救,祈求援兵增援了。 「那反贼只有三四万人马,十万大军竟然打不过那几万人手!?」贤正帝大怒。 传令官两眼发红,脸色青白,带着恐惧,「皇上!那反贼……反贼会邪术!他带三万多人马,可还有几万鬼兵!我们根本打不过啊!」 一听鬼兵,满朝文武都怯怕恐惧起来。南燕内乱之时,就有传言的鬼兵,传的神乎其神,难道竟然是苏荩的手笔!? 赵璞也召集了一些能人异士,立马请辞,要带兵前往,和苏荩的鬼兵对战一场! 贤正帝有些不舍,怕他这一去,就再回不来了。可他的作为,也有些让他失望,想着总要让他看清,点了头答应。 赵璞也急于表现,要做出一番作为,扬名立威,不再做那个软弱没有存在感的无用太子!谁阻拦他都要去!他要是真的只有一年的时间……不!不会的!穆霄已经帮他求了东海神仙,一定能治好他!苏荩只是歪门邪道!邪不胜正!一定捉拿到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北辰也大军压境,虎视眈眈。 燕飞樱也立马派兵驻守,一旦北辰有动,立马上去。 北辰和南燕都没有动,赵璞刚带兵出来,便被身边人给一剑捅死。 「你……你……」赵璞惊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太子殿下!多谢又带了这些人马给主子!如今你死,也算是为我们主子做了最后一件事!等我们主子登上大位,会为太子殿下立碑的!」男人残忍的冷笑着,抽出长剑。 赵璞不甘心的倒下来,死死瞪着眼,「你……你主子……是…。是谁?」 「当然是您最信任的……王爷!」男人桀桀阴笑。 他最信任的王爷?只有一个!赵璞死死抓着地,想要起来,「穆…霄……」竟然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看其他几人都冷眼漠视他一国太子的死,赵璞不甘恨怒,频死时,扭曲狰狞的脸,想要叫喊,却终究没有叫喊出声看,歪头,死不瞑目。 然后赵璞身边亲信一身是血哭着赶回朝中报信,说是苏荩杀了太子!让增派大军围剿苏荩,为太子报仇雪恨! 贤正帝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李公公几个连忙上去扶着他,「皇上!?」 贤正帝老泪纵横,「璞儿……终究没能……躲过这一劫啊!」 满朝大臣纷纷叫喊,要为太子报仇,还有人已经悄悄生了外心。太子本就平庸无用,贤正帝也差不多,多数时候并不英明,更遑论文治武功和北辰抗衡了! 如今大难降临,赵璞已经死了,苏荩来势汹汹,又有身上的蛟龙印记已经化为金龙印记,娶的又是天命帝王的顾楚寒,身负紫金龙气,又怀了个帝星,这怕是做皇帝做定了!贤正帝根本打不过人家!如果现在倒戈,能帮上一个小忙,立功扬名,新朝之中,那就飞黄腾达,还能保住全家性命! 外面探子报信,苏荩已经攻打京都城门,朝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人真的偷偷打开城门,迎了苏荩进去,想要立功。 等苏荩带人攻入京都,穆霄立马带兵返回,打着平乱之名,杀回来。 北辰也打着协助之名,越过边境,一连攻占大厉数座城池,还在东行南下进攻。 燕飞樱立马下令海军攻打北辰。 而与此同时,高丽和北漠也都纷纷朝北辰进攻。 北辰境内也被投射火炮,炸毁大营和粮草。 内乱外敌,一下子内忧外患,赫连云强令提议南下大厉的大军调回,昊武帝不同意,朝中之臣也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觉的以北辰的强大,根本不惧那些!而高丽和北漠的骚扰往常就有,也不足为惧! 北辰南下的大军不得回程,继续南下。 杨麒孝和姬蓝姬白率领大军直接形成合围,把北辰南攻的大军合围,直接歼灭。 穆霄已经带兵围困住京都,而苏荩在京都围困皇宫。 两兄弟谈判,穆霄让苏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会求情饶他不死! 不说苏荩,连苏荩麾下的人都不信这话。那太子赵璞那废物被他们杀了,却赖给他们主子,光这一个罪名按给他们,就死罪难逃!况且,他们可不是真来造反的! 穆霄没有直接攻城,跟苏荩谈判,给他机会,也等援兵到。 只是连着三天,早该赶到的援兵却没有赶到。 反而是清泉和晏江带着人拿了蒋氏和唐月琼出来威逼穆霄。 穆霄看着蒋氏和唐月琼顿时大惊,他之前就安排了,母妃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 却不知苏荩前世受害,今生一直在盯着他们,蒋氏再精于算计,也算不到他早已经活了一世,他们做的那些动作在他眼中全是透明! 「二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造反谋逆,陷入困境,我念在一母同胞,不忍杀你,准备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拿母妃来做人质威胁!你还有没有人性!?那也是你的亲生母亲!」穆霄指着城墙上的苏荩大骂。 底下的将士都纷纷开口叫骂,「苏荩不是人!畜生不如!」 蒋氏也满脸泪痕,「荩儿!娘看你现在这样,真是心痛!」 「还要演戏?」苏荩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鄙弃的冷睨着她。 蒋氏脸色发青,「荩儿!你听娘一句劝!收手吧!只要你能收手,娘就算死,也为你赎罪了!娘心甘情愿!」 晏江站出来狠狠吐了一口,「你这不要脸的阴毒老娘们儿还演戏呢!你根本不是我们主子的亲娘!当年和苏家风雨异子,你抱的分明是云侧妃的儿子!而被你抱回来的苏家长子,也早已经被弄死了!你在庵堂里躲了几年,根本不是什么赎罪,祈福!是你个贱人红杏出墙,弄死苏家的儿子,又怀了野男人的野种穆霄!相差两岁,几年之后说个子天生矮,矇混过关!你个老贱人,几次欲害死我们主子,现在还演戏装亲娘呢!你做的事,苏家都已经知道了!」 蒋氏猜到苏荩会查,也可能会查出些什么,但她做了万全之策,又在穆霄身上动了命格,根本不可能会查到!见晏江直接说出她当年做的事,脸色骤变。 晏江又朝城门下面喊话,「穆霄是个野种!」 城门楼上的将士也跟着喊话,「穆霄是个野种!」 「穆霄是老贱人蒋氏跟一个老和尚生的!」晏江又喊。 一众将士也跟着再喊,「老贱人蒋氏跟老和尚生了野种!」 「穆霄不敢跟先祁王滴骨认亲,是野种!」晏江一句一句叫骂。 「蒋氏老贱人银盪下贱,谋害先祁王,跟老和尚私通生了野种!」 「穆霄不是穆家血脉!是老贱人和老和尚的野种!还有脸出来造反!」 「你们的援兵不会来了!」 一句句骂的穆霄脸色铁青发白,恨的两眼乌红,「你们胡说八道!污衊害人!苏荩!你为了野心权势连自己亲生母亲都如此对待,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不心虚,我何惧遭天谴!?」苏荩冷声道。 晏江又骂,「蒋氏老虔婆和唐谧私通!谋权篡国!」 「蒋氏老虔婆和唐谧私通,谋权篡国!」将士也叫骂喊话。 叫骂声连成一片,让跟着穆霄的一众兵马将士都还不上嘴。 「你…。苏荩!我是你亲娘!」蒋氏气恨的面色狰狞。 苏荩冷笑,「敢跟我滴血认亲吗?敢让穆霄滴骨认亲,或者跟我,穆尔淳滴血认一认吗?」 蒋氏不敢,认回苏荩时,血不相融,是她使了法子才让血液相融在一起,更直接忽略掉和穆霄认亲之事,也拦了穆霄可能滴骨认亲的事。 她还要再说话,把局势扳回来。他们做了那么多,谋划了那么多年,不能毁于一旦! 苏荩却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开城门迎战。 穆霄立马发现,出来迎战的人不光是苏荩的人,还有贤正帝的禁卫军,直接把他包围了。发现情况不对,他顿时警惕。 苏荩扭头冷睨着蒋氏,「我不想对你们用真言咒,你们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如果穆霄赴死,放你生路,去找忖虚!要么你们就跟赵贤正交代!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是跟苏家交代一下比较好!」 蒋氏勐地扭头,看着另一路带兵赶来的苏老爷和苏莛。 「不是告诉苏家,穆霄就是他们的亲儿子吗?如今亲爹来了,你们滴血认一下,也堵了悠悠众口!以免叫喊冤枉!」苏荩冷声道。 苏老爷虽然有两子,但对于大儿子,他寄予的是上天的期望和野心,可结果,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命丧黄泉。蒋氏却还一直以此利用他,利用整个苏家! 穆霄恼羞成怒,唐谧也没有来,已经料到苏荩出的手,直接带兵拼死迎战。 但却发现大军中,过半的人反戈一击,瞬间被包围。他的援兵,却一个没到! 苏老爷冷眼看着,「要拿活的!」 晏江和清泉带着人手直击而来,杀出一条路。 苏荩出手,上去制服穆霄,扔给苏老爷。 穆霄被点了穴道,全身动不了,看着苏老爷走过来,脸色越来越惊异,目光带着恐惧之色。此时该出来救他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连唐谧都没有出现! 苏老爷让人准备了水碗,放了穆霄的血,和自己的滴在一起。 苏莛也放了血进水碗里。 结果苏老爷和苏莛的血融合在一起,穆霄的血和两人都排异开来。 苏老爷闭上眼,看着属下拿的罈子,那里面装的是小小年纪被害惨死的大儿子,忍不住老泪挤出落下。 苏荩目光寒冷的看着吩咐,「押进宫!」 众将士立马围上,把穆霄和蒋氏,连同唐月琼全部押入宫中。 那些跟穆霄谋逆的将士一看形势完全对他们不利,就是一个圈套!而他们的势力早被敌人侵蚀,变成了敌人的势力,再行事,只有一死,纷纷投降,以希望保命。 谋逆叛乱以戏剧性的结果平息,穆霄和蒋氏,唐谧,连同苏老爷一干人被抓。 少林传来消息,忖虚圆寂。 而北辰的大军正在进攻大厉,想要侵略占领大厉,占领南燕。 众人此时方才醒悟,那些事都是北辰搞的鬼!是为了挑起战乱,趁乱攻打大厉,吞併了他们! 蒋氏和穆霄,苏家,唐家的事也揭露出来。 福裕太妃气的吐血,直接昏了过去。 众人一边叫骂着蒋氏和穆霄,自不量力,妄想皇位,下贱淫荡,阴险恶毒,终究没有好结果!一边骂着北辰狼子野心,阴险歹毒。又人心惶惶,怕抵御不了,北辰真的打过来。 苏荩亲自率兵出征。 三路人马合围,直接围剿北辰二十万大军。 一下折损十几万人马的北辰没有再派兵增援,而是退守。 战乱平息,杨麒孝也带兵撤回南燕。如今南燕正是休养生息之际,要保留实力。 贤正帝此时也无心再战,宫中上下一片白茫茫,为太子赵璞行丧。 顾楚寒接到消息,长吁口气。 「事情都平息了!没事了!」顾苒娘笑道。 顾楚寒却并没有觉得心安,信中眼前的宁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心中总有不安,尤其是随着腹中孩子越来越大。 「等苏荩忙完,过几天就会来接我们了!你是怀着孩子,又担心着京都的事,吃睡不好,这才觉得心里不安!母子连心,那是孩子感觉你的心绪,又传达给你的!放心吧!没有事儿的!宽宽心!」顾婆子让她放宽心。 顾楚寒笑着抚了抚耸起的小腹,「嗯!我不担心了!」事情该来总会来的! 说是很快就来接她们,等了半个月多,顾楚寒问了几次,苏荩都说让她安心在玄天山养胎,忙完手边的事就接她。 顾楚寒觉的不对劲儿,试了下,她的内息还能支撑回到京都,就支开境羽,自行回京。 「我们这样偷着回去,会不会有事?」顾若娘说完,立马朝自己嘴上拍了拍,「呸呸呸!我们一定顺风到家!」 顾楚寒招魂咒起,发现那些阴魂都有些不太一样,让他们带路,她带着顾婆子和顾苒娘,顾若娘她们赶到京都。 境羽发现她不在玄天山,立马给苏荩传信。 等苏荩赶回,顾楚寒已经到了京都之中。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玄天山吗?」苏荩上来握住她的手。 「还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楚寒盯着他。 苏荩笑着摩挲她长回点肉的小脸,「北辰那边还有些事,想着等处理完去接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玄天山的风景,那边养胎也适宜。以后女儿出生,也自带仙灵之气!」 「你咋知道是女儿?看出来了?」顾楚寒都没有看出来。 苏荩蹙眉摇头,「只要女儿!」 顾楚寒黑着脸瞪他,「如果是儿子呢?」 「不接受!」苏荩脸色不好道。 「一边去吧你!你不要我要!女儿是当爹上辈子的小情人儿,你上辈子还有情人,现在还想着她!」顾楚寒直接怒哼一声,转身就气沖沖回屋。 苏荩微愣,看她身体不便气沖沖走路的样子,忙上去扶着她,「我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没有情人!」 「哼!」顾楚寒哼他一声,扭头不看他。 纠结了半天,苏荩妥协,「那要儿子吧!」 「你这嫌弃的样子,伤我心了!」顾楚寒不理他。 苏荩贴上来,「不嫌弃!长得像你,我就不嫌弃!」 顾楚寒笑着扭头,「真的啊?」 「嗯!」苏荩宠溺应声,拉着她回屋。 祁王府一下子没了蒋氏,穆霄,唐月琼几位正主子,顿时空荡了! 福裕太妃后悔认回苏荩时没有坚持让他袭承爵位,还让穆霄占了那么多年,结果他根本不是穆家子孙!不是大郎的亲生骨肉!也怪不得苏荩当初回到王府,哪都不住,非要住云侧妃当年住的院子。闹过多少次的地方,他住进去却一点动静再没出过!立马上奏请封苏荩为祁王,继承祁王府爵位! 苏荩没有同意。 如今顾楚寒回来,福裕太妃看她孕吐消停,气色也不错,总算是有些安慰,「楚寒啊!你也劝劝苏荩,他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不愿意接受爵位!这祁王府就只他一个嫡支血脉,他要不接受,还有谁能接这爵位啊!?」 「祖母!皇权富贵都是过眼烟云,不要也罢!」顾楚寒劝她。她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大模大样,和从前一样折腾过活。苏荩为引穆霄叛军,又打了那样的旗号,结果却没来得及护下赵璞,就算是亲戚,皇舅舅只怕心里也生了罅隙。民众愚昧,也没有多少帝王有那般胸怀。 苏荩不接,是已经打定了注意,这边平息,就带顾楚寒远游,再不入世!就在方外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福裕太妃看她也支持,嗔了她一眼,「你竟然也和荩儿穿一条裤子!那是咱们祁王府的爵位,哪能不要的!」 「可能他在学我!」顾楚寒呵呵笑。 福裕太妃说不出话了,她的皇位都可以抛弃,一个王府爵位又算的了什么!? 看她郁卒了,顾楚寒劝她一通,又跟她分析如今的形势,「不要了爵位,咱们反而更加自在!也没那么多束缚!祖母也不用多管那些,自由自在的过余生就行!」 福裕太妃看着她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更加郁卒。别人家为了爵位财富争的头破血流,她以为他们家还算是平和的,人口简单,也没有什么争夺的。结果摊上苏荩和顾楚寒这两人,皇位,爵位,钱财全都不在意! 贤正帝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苏荩没能护下赵璞,但赵璞轻信穆霄,自己把自己的命送到别人的手上,也是他命该如此,他怨怪也没有什么用!以后却还要用苏荩!他已经老了,虽然还能再撑几年,可两个小皇孙都年纪还小,没有能臣忠臣辅佐,大厉势必被吞併了! 所以不顾苏荩拒绝,发布圣旨,直接册封苏荩为祁王,袭承祁王府爵位!顾楚寒为祁王妃! 苏荩接下来,「既然躲不过去,就先挂着名吧!」等他和九儿归隐之后,祁王府也就慢慢不存在了。 京中也慢慢安定下来。 只是太子被杀身亡,国丧之间,都只悄悄送礼恭贺,说是凤临公主孕中受了惊吓,都是些压惊之物。 不用忙活宴请,顾楚寒都交给褚妈妈他们打理,该收的收下,也省的麻烦事儿。国丧也省去了不少繁琐麻烦!只用清净在家里修养! 苏荩却要送她再去玄天山,「你先去养胎,等我些日子,处理完这边的事,就直接过去找你。再不回来了!」 「那也不用提前把我送去玄天山!我才那回来没几天!」顾楚寒拒绝。 「我们要走也不是易事,肯定有很多险阻。我先送你过去,我再找你!我保证很快!」苏荩笑着哄她。 「那要多久?」顾楚寒问他。 「最多一个月!」苏荩很笃定。 顾楚寒心下越发怀疑他要做什么事。 「你不告而别,师父也正生气呢!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忙外这边的事!」苏荩一直笑着。 顾楚寒狐疑的点头,「好吧!」 苏荩让褚妈妈和映雪映染黑胡收拾了行李,顾楚寒必用的还有一些细软药材全部都带上。 看他这真想搬家不再回来了,顾楚寒老实坐上马车。 用了一夜时间,苏荩把顾楚寒再次送回玄天山。 境羽跑上来,瞪着她,「你不许再偷跑下山了!不然会害了师父和师兄的!」 顾楚寒幽幽瞪他,「我给你留信儿了,不是偷!」 「留信儿之前你就是偷着下山的!总之你以后老实在山上,不许再下去!」境羽这一次一定盯紧了她! 顾楚寒控诉的转头看向苏荩,无声告状。 苏荩笑着揉揉她的头,「你乖乖听话,我很快就来接你!」 顾楚寒觉的她怕是要留在玄天山生产,等生了之后才能彻底一身轻松的出去浪了。 把她安置好,苏荩又交代了境羽一边,带着清泉和晏江返回。 顾楚寒在山上转了一圈,扭头问身后的尾巴,「师父呢?」 境羽暗瞪她一眼,「师父出门会友去了!」 「会的蹊跷!之前都还在闭关,这个时候会什么友人!?」顾楚寒盯着他。 「师父什么时候会友,还有问题!?」境羽不告诉她,师父早已经下山去查世间妖兽暴乱之事,而这些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世间一场浩劫将至,不论如何也要把她这龙脉之灵护住了! 「我想吃小龙虾了!」顾楚寒开始点菜。 境羽瞪两眼,气鼓着小脸,「有!」 「糖葫芦!」顾楚寒再点。 「有!」境羽怒道。 「臭豆腐!」顾楚寒又点。 「也,有。」境羽幽幽道,「你想吃的,不想吃的,师兄早就已经想到了,玄天山都有!你就老实在这呆着吧!」结界也加固了,还想跑!? 顾楚寒气焰顿时弱了下来,「好……好吧!」 褚妈妈几个忍不住笑,给她做了她要的小吃和吃食。 等都睡下,顾楚寒试了下,果然发现整个玄天山的禁制都加强了,结界也加固了,以她现在越来越微弱的修为力量,根本穿不过去了。 可苏荩把她关在这玄天山,连师父也不在,到底什么事!? 这时候大厉南燕各地妖魔再起,阴魂失控,各处薄弱之地,阴气突破而出,聚绕世间。 天下能人术士再次出手,但妖兽可以杀尽,阴魂也可以控制,阴气却无法控制。 流言纷纷再起,有妖魔现世,必然是世间将有大乱。 有仙人自海上飞来,救下海岸作乱的妖兽阴魂。 百姓纷纷出来参拜谢恩,「求仙人救救我们啊!」 「仙人救救我们吧!」 「求求仙人了!」 「贫道称不得仙,是师尊算出世间将有浩劫,命我前来查看详细!」仙人谦虚的扶起跪倒的百姓。 一众百姓听还有师尊,他都那么厉害,能从海上飞过来,那他师尊肯定更加厉害,纷纷打听他师尊是谁。 「贫道无量道人!师尊乃东霞仙尊!」无量道人回道。 众人听着他师尊竟然是仙尊,肯定很厉害,纷纷请求东霞仙尊出世,拯救世间百姓! 无量道人满脸悲悯,「此间有邪异引发益乱,待贫道先行查清再说!」 一众百姓都报以希望,希望他能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拯救他们这些穷苦被害的老百姓。 南燕也出现两个高人,南元真人和灵元真人,也是奉师命出世,来助时间逃过浩劫,除掉邪异之主。 玄天道人大怒,这三人本和他并称,却为龙灵要逆天而行,为祸世间,联合弥云大师,度虚大师和一众修行之人抵御。 可无量道人和南元真人,灵元真人三个在民间走动,压制阴气,降妖除魔,拯救百姓,在百姓中赢得大片感恩谢声,唿声也越来越高。 玄天道人和玄境,苏荩之前的辛苦功劳瞬间被掩盖。他们三个是世外仙人!还有更厉害的师尊,是最厉害的! 度虚大师出面,说三人是祸端劫难制造者,是他们为夺取龙灵为祸世间,残害百姓,让天下能人术士齐心协力抵制捉拿三人! 他虽然是少林得道高僧,但因为忖虚被传和蒋氏私通生了穆霄,还企图谋反,众人对少林也印象大打折扣,不再相信。也怀疑度虚大师说的话。 至于苏荩和玄天道人说的话,更加怀疑不信,因为那邪异之主指向的就是顾楚寒! 北辰平息外乱之后,也发出声音,直指邪异之主就是顾楚寒!之前的妖魔失控,阴魂霍乱世间百姓就是因顾楚寒而起。只不过被苏荩和玄天道人他们压下了。 更传出顾楚寒早已经不在大厉京都,被苏荩藏了起来。说她因为怀了妖胎,自身修为降低,几乎没有抵御之力,发动天下能人捉拿顾楚寒! 还有些人是知道顾楚寒是龙脉之灵,苏荩娶她,跟她结合,身上的蛟龙印记都能化成金龙,那她怀的帝星也更加不凡!这龙脉之灵对修行之人来说,简直诱惑太大了! 各国术士异士结成一派,前来大厉捉拿顾楚寒。还有人到南燕寻找,认为苏荩把顾楚寒藏在了南燕。 因为南燕百姓各地声音对顾楚寒还是比较善意那么一点。 各术士异士之间顿时展开一场大战,一场围剿玄天山一派,捉拿顾楚寒的大战! 而此时,天象异变,一颗庞大的彗星体系直冲而来。 异光闪耀,直接从西北斜到东南,几乎紧贴着从天空流过。 以往也有彗星现世,每次彗星现世都有灾难降临。而这次的彗星竟然距离他们那么近,几乎压顶一般。 那炫彩流光看着虽然美丽耀眼,却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恐惧。 因为以往的彗星长的也几日便消,这一次,连绵七八日,仍然没有消失,还有陨石掉落,冲击下俩,砸出大坑,引起天火,不少百姓伤亡。 这么一下子让所有百姓都沸腾暴乱起来,纷纷叫喊着要造反,「反正都要死了!」 「不杀顾楚寒,我们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 燕飞樱亲自带兵镇压,又拿出史料记载证实,之前也有彗星现世,什么灾难都没有发生! 然后就有人反驳,哪一次之后,时间大乱,民不聊生,死伤无数,休养生息几十年方才缓过一口气。 燕飞樱气的吐血。 玄境和弥云大师亲自出面,说顾楚寒是龙脉之灵,祖龙龙脉生而成灵,是世间祥瑞,降福世间,造福百姓!那些术士和异士都是为了私利,想要占有龙脉之灵,逆天而祸乱世间。 南燕百姓对顾楚寒不是邪异,而是龙脉之灵,有一种至宝属于自家的拥有感,而顾楚寒的确一直在发展造福南燕。有些还保留理智的人站出来说话,平息暴乱的百姓。 无量道人和南元真人,灵元真人三个,却因为出现的时机,神秘飘忽的身份地位,背后还有更加神秘,地位崇高的师尊师父,更有大批术士异士鼎力支持,赢得了众人信任。 贤正帝也快撑不住,朝中大臣纷纷请旨拿住顾楚寒,百姓在京都内外暴乱。 有人带着人手捉拿顾家的人,以威胁顾楚寒出来。 「别痴心妄想了!天下老百姓死了那么多,都不见她出面!说什么爱民如子,造福百姓,都是沽名钓誉,为了自己的私利!你们就算杀了顾家的人,她也不会露头的!」 秦妤带着人煽动百姓,要藉机把顾家的人都除掉,让顾楚寒死前再痛苦一回!这次可不怪她,是她自己妖邪,引来那些人围杀! 顾若娘也不顾什么大罪重罪,不顾秦家是什么太后的娘家,直接带着人手抓了秦妤,把脸打烂,扒光了衣裳扔到暴乱的乱民之中。 没到这时就有人野心欲望狂躁,趁乱打劫,抢夺,肆掠,杀戮。 秦妤本就气质高洁,长得清绝秀美,国色天香,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的。往日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天之骄女,如今被人扒光衣裳扔过来,在犹豫迟疑之后,有人狼心爆棚,控制不住,扑了上去。 有一人行动,其他人也都纷纷扑上去。 顾若娘冷厉的看着秦妤惨叫挣扎,绝望咒骂,转眼把沈芳池也抓了扒光扔进乱民堆里。 「那沈芳池有病,睡了她会传染的!」顾苒娘道。 「那些人都活该!」顾若娘怒咬着牙道。她没给他们下药毒死他们已经是仁慈了!还要抓他们威胁九哥?一群愚蠢,贪婪,牲畜不如的!死了都是便宜他们! 至于秦妤和沈芳池她们,这种方式的死法,已经网开一面了! 「你别再跑出去了!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给九郎惹麻烦!」顾婆子拦着她。 顾若娘也知道,她心里恨怒万丈,怨恨怒火,却没有那个能力和力量出去跟那些人拼杀,只能自己恨怒的呕血,在家里别院躲着。 引得几国暴乱的无量道人和南元真人,灵元真人三个却带着几百术士异士直接跨过鬼道,来到玄天山这边。 玄天道人,玄境和苏荩,连同弥云大师,度虚大师一众人拦截抵抗。 无量道人手中拿着法器,「玄天小儿!就你等乌合之众,以为能够抵挡我们?」 「你个无良老道!你有本事敢用你的诛魔剑吗?」玄天道人怒骂。 无量道人手中有一柄厉害的法器,诛魔剑,之前他横扫妖魔阴魂,用的就是。此时手上却换了一把伞。 「废话少说!玄天小儿!你维护邪异,天诛地灭!如果识相的,就快把那邪异交出来,我等网开一面,放过你们!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南元真人怒喝。 玄境冷笑,「你们这是夺宝杀人,还为你们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藉口,祸乱世间百姓,满手鲜血,还指望能得到龙灵之子得道飞升?做梦!你们这种阴险恶毒,满身恶臭的奸恶之徒,一辈子也飞升不了!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好个狂妄的小儿,今日就让你尝尝狂妄的代价!」灵元真人直接飞起一箭朝玄境过来。 玄境知道这箭矢躲是躲不过的,立马发动强硬抵挡。 却被他轻轻一箭,伤的连连后退数丈,气血翻涌不稳。 苏荩手中凤麟琴一波强攻直击而上。 「无知小儿!」灵元真人不以为意的哼了声,挥手直接甩开他的攻击。 南元真人性子急,「不用跟他们废话!他们已经被那邪异迷惑了心神,直接上!」 无量道人心里却不想杀生太多,「我们一个一个解决,就不信他们不会乖乖交人啊!」 知道他顾虑多,灵元真人冷蔑了他一眼,「妇人之仁,功亏一篑!」如今四方阵法,被五色石镇压,世间正乱,根本没有多的人有空管他们!拿到龙灵之子,他们就能修得飞升,脱离这一方世界的禁锢!超脱世外五行,获得永生了! 而下面嵇少卿和燕帝带着鬼兵赶到,直接把三人和一众术士异士包围。 「雕虫小技!以为此就能制得住我们?」南元真人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 但他们身边跟着的阿蛟和它带的十几个海中妖兽。 那些术士看着忍不住心中生惧,三位大能不怕,他们却都是血肉之躯,修行也不过一点道行,单拎出来连苏荩的下属都斗不过,又如何对付这些鬼兵和妖兽!? 「聚阵!」玄天道人大喝一声。 玄境,苏荩,和弥云大师,度虚大师一众人立马列队成阵。 嵇少卿也带着一众鬼兵形成阵法,阿蛟带着一众妖兽压住阵脚阵眼,把这些术士全部围困其中。 玄天道人虽然和无量道人,南元真人,灵元真人齐名,但三人修行早了上百年,也比他修为高。只是玄天道人天赋极高,才和三人齐名。只他醉心钻研医术和阵法,却是修为精进慢,没能超越三人。 看他用阵法,无量道人三个也都知道他精通阵法,无人能及,对视一眼,立马攻击上来。 玄天道人为救苏荩,修为耗损,如今不是全盛时期,阵法也随着减弱,但若是阵法能成,也能全力一搏! 度虚大师收回手,先行迎上,手中法杖金光闪耀,强劲的内息直冲而出。 无量道人接下一击,虽然身形未动,却觉的气息不稳。不仅暗道:这百年不足的和尚竟然如此强大的修为! 度虚大师看他再次出击,立马迎上。 玄境和苏荩抵挡着灵元真人和南元真人两个。 玄天道人和弥云大师共同设阵,道佛双加持! 阿蛟是感应到主人有难,直冲了过来,差点被南元真人杀了,又返回叫上了它所有认识不认识的,十几个高修为妖兽,小的刚刚修炼都没要。它要救主人!还要杀了这些妖道妖僧!为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同族们报仇!利用它们为祸世间,再把它们都杀掉,就为了抢夺龙灵之子的阴险恶毒的魔鬼,必须得杀掉! 看苏荩不敌,那南元真人去攻击玄天道人,阿蛟怒吼一声,直接飞身冲上,朝着南元真人勐地喷出一股毒水。 南元真人迅速张开防护,「孽畜!找死!」直接一个杀招朝它攻击而来。 阿蛟的速度非人类速度,迅速闪躲,然后偷袭。它要保证让主人的师父布阵,让这些妖道妖僧全都杀死! 南元真人要收拾它却不是难事。 阿蛟拼死搏杀。 也让苏荩和玄境得以喘息,集中攻击灵元真人。 玄天道人和弥云大师对视一眼,立马加快速度。弥云大师又换度虚大师前来布下另一面,他上去对无量道人对打。 但看阵法将成,三人也发动强攻。 苏荩和玄境被狠狠震飞出去,摔在山石上,吐血不止。 玄天道人立马把布阵交给玄境,他飞身而上对付灵元真人。 几人交替。 但每次阵法将成,都被破坏。 而几人的伤势也越来越重。 外围已经打杀一片,更有一批术士攻到玄天山阵法,来捉拿顾楚寒。 顾楚寒不懂天象,但彗星她却认识,玄天山不说高峰,也高耸入云,那炫彩夺目的彗星流光在玄天山上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陨石碎屑冲击而下。 「主子!这只是天象!是那些人搞的鬼!」映染拧着眉怒道。 顾楚寒抚着耸起的小腹点头,「嗯!我知道这只是天象,正常现象。只是有人借这天象搞鬼!」山外虽然被设了阵法,她还是感觉到异动。而四方之位也察觉到诡异,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和感知。 黑胡远远过来,看了看她,又停住脚。 「你干什么了?」映染喊他。 看顾楚寒也瞧过来,黑胡笑着道,「镜池大师让殿下到玄冰洞呢!」 镜池是苏荩的大师兄,一直在外,被玄天道人召回,就一直在护着玄天山阵法,保护顾楚寒。 顾楚寒目光犀利的盯着他,「说实话!」 「就是镜池大师吩咐的话,让殿下过去!」黑胡一脸平常带笑。 顾楚寒知道,必定是那些人已经攻击上玄天山了,所以大师兄才让她到玄冰洞躲着,「大师兄在哪?」 黑胡给映染使眼色,现在主子修为降低,映染可以轻松制服主子,把她带到玄冰洞去!山下那些妖道妖僧都已经打上来了!镜池大师要是抵御不了,他们就算拼死,也护不住主子和小主子周全了! 顾楚寒一个厉眼扫过去,「不要好心办了坏事!带我去找大师兄!」 映染犹豫了下,刚抬起手,就见远处火枪对准她们,立马拉着顾楚寒飞速闪开。 下面已经有人攻击上来了。 「主子!快走!来不及了!」黑胡一看,还是慢了一步,立马抽出手枪,护着顾楚寒撤退。 镜池被围困,看那些人已经杀上山,朝着顾楚寒而去,也念了一段道语,再睁眼,满眼戾气杀意,直接大开杀戒。 境羽也冲过来,保护着顾楚寒快撤退。 几人一路躲避,赶到玄冰洞,境羽把门打开,立马推顾楚寒进去。 顾楚寒拉住他,「境羽!?」 境羽拽开她,「师父说过,若是你被杀,这方世界才真的毁了!只有你活着,这世间才有希望,他们做的事才有意义!」 「主子!」褚妈妈和映染都拉着她。 「如果失败了呢?」顾楚寒冷声质问。 境羽两眼一红,「师父他们不会失败!」 顾楚寒问出已经知道答案,如果失败,只怕苏荩,小师叔,包括师父他们全都活不成!她也一样落入那些人手里! 叫住境羽,「那些人不杀,他们就不会放过我!人的贪婪之心不止,我就算躲到哪他们都能追到哪!现在是他们,即便这一劫难躲过,以后还有别的人!」 「你想干什么?」境羽睁大眼。 「我感应到五色石的位置了,如果不解决,世间会继续混乱,妖兽失控,阴魂暴动,阴气外泄。如今外面,只怕已经各方祸乱吧?再等下去,世间就会变成人间炼狱,死伤更多人!你觉的还有什么意义?」顾楚寒看着他。 境羽红着眼不说话,「可是……」 「没有可是!叫大师兄来带去那五色石!」顾楚寒拍拍他小脑洞。 境羽还想说,被她推走,「快去!」 镜池开启最后防御阵法,赶过来。 「大师兄!我们走吧!」顾楚寒已经带好了装备。 镜池张了张嘴,「师父,师弟把你交给我,是让我护你安全!」 「再耽误就来不及了!快走了大师兄!」顾楚寒上来拽住他。 镜池朝山下看了看,忍不住嘆口气,给玄天道人传了密信,带着顾楚寒改道南下。 顾楚寒虽然修为几乎尽失,但她受禹羊族传承,对五色石的感应却越来越强烈,指着了方位和镜池赶过去。 玄天道人接到消息,没跟苏荩立马说,徒弟现在情况不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先把阵法布出来。 这边的大战一直未停,镜池和顾楚寒也赶到了南海阴魔岛。 「就在这?」镜池问。 顾楚寒点头,「确定就在这!」云起体内最后仅剩的真灵之气,双手结印,闭上眼念起招引咒言。 看她脸色越来越白,镜池两手旋起,运气直接输送给她。 顾楚寒把真灵之气转化,缓缓撒开,再行回收。 不时,附近妖兽就怒吼着冲出来。 镜池一惊,立马松开手,长剑飞出,直接攻击而上。 那发狂的海妖猩红着眼,拼命攻击顾楚寒。 镜池死死抵挡住,护着顾楚寒。 顾楚寒连连念动招引咒言。 一颗五色石缓缓自针眼升起,由墨黑慢慢蜕化,变成五色,变回它本来的样子,飞回顾楚寒掌心。 顾楚寒伸手握住,只觉得体内的力量也回了三分,看镜池和那发狂的妖兽拼站。她把五色石已经取出,阵法该破了才对,又看了眼阴魔岛的阵眼,直接运起紫金之气,引雷咒疯狂噼下来。 霹雳一声巨响,数道强雷噼在阵眼之上。 阵眼一毁,整个阴魔岛迅速陷落,再支撑不住,坍塌下去。 那发狂的海妖也镇定下来,不再对镜池攻击。 「大师兄!」顾楚寒连忙叫喊一声。 镜池收手,上来揽住她,飞身踏水离开,直接进入鬼道,「现在去哪?」 「南方阵眼已毁,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去东海!」顾楚寒拧眉道。 镜池立马带着她急速东行。 南方阵眼被毁,五色石被盗,布下阵法的灵元真人也立马察觉出来,一口鲜血吐出来,「阵法……」 那阵法是他耗费几成修为才布下的,现在阵眼被毁,五色石还被拿走,立马反噬到他身上。 玄境和苏荩对视一眼,看准时机立马朝他再次攻上去。 灵元真人强行抵抗,微眯着眼,眼中闪着杀意,直接使出绝招。 一时间天地变色,阴煞凌气疯狂聚集,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带着强劲恐怖的力量,直接朝两人袭来。 玄境脸色一变,「撤!」 苏荩和他立马躲开,却完全来不及,只能激发十二分的潜能,疯狂调动全身力量抵抗。 阿蛟对灵元真人算是熟悉,他们同在南方,看他那一招式,两眼顿时乌红,变成竖瞳,疯狂的冲过来帮苏荩抵挡。 两人一蛟被震飞几十丈远。 「玄境!?」燕帝立马奔过去。 玄境连着吐出几口血,眼神有些涣散,「凤雏……」 燕帝疯了一样狂奔过来,「玄境!玄境!?」扑上来抱着他起来。 被她一挪动,玄境又吐出一口血,抓着她的手摇摇头,「不……不要动……」 「玄境!药……药呢?药呢?」燕帝伸手从身上开始胡乱的摸药。 玄境下力抓紧她的手,「不,用……用不着……了!凤雏…我……我要食言了,不能带你去……看……看遍世界!」 燕帝两眼腥红,「不许!我不许!你说过你们修行之人能活两百岁!你师兄他活了两百岁!你要带着我看遍世界的!」 玄境喘息着笑起,「我……寿数到了,我下……下辈子……」 「我不要下辈子!」燕帝红着眼怒喊。 玄境摇摇头,「我下辈子,一定……。一定早点遇到你!」 燕帝泪流不止,「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执拗!一直都是我向你索取太多,却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荒废修行,在南燕宫中几十年,陷身在她和那些朝臣的斗争之中! 「没有对不起……我!凤雏!是我……是我不够好……」玄境也忍不住眼含泪光,如果不是他当年太执拗,脾气太倔,清高孤冷的对她,还不理解她,离开一次又一次,他若能放下执念,像苏荩一样还俗,他们会比现在好很多! 燕帝失声痛哭,「你不准死!朕不准!」 玄境目光越来越散,看不清天地之色,也看不见她,只紧紧抓着她的手,张着嘴,「凤……凤雏!好好地……我……在……等……等……你……」 「不……玄境……」燕帝颤抖抓紧他的手,不让他落下,紧紧抱着他,痛到失声。 苏荩被阿蛟挡了下,没有伤到那么重,却也大半天没能起得来,看玄境丧命,两眼也越来越红。 玄天道人看玄境被杀,而下面已经堆尸成山,再看无量道人和南元真人,灵元真人,眼中杀意更尖锐。他一向奉行医药行善,静心修行,遵循自然。杀生也会,却从不杀同道之人。时至今日今时,是他这一生对同道之人杀意最强烈的一刻! 他直接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凌厉而起,疯狂的攻向灵元真人。 灵元真人放出大招,内息一时抽尽,只能闪躲,急忙叫喊,「南元!」 南元真人看他一眼,只得放弃眼前缠斗的弥云大师,赶上来帮他。 弥云大师迅速赶去再次修补阵法。 苏荩看着被杀的玄境,奄奄一息的阿蛟,爬起来,拿回凤麟琴,直接弹起。诡异的琴声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让人听着便心中生惧,头脑眩晕。 他要强行招魂,驱逐那些生魂,再一击必杀,召唤阴魂为己用,疯狂朝着那些术士攻击。 但他身受重伤,那些术士也全是软茬儿,一看有人中招,立马拼死反抗。 顾楚寒催着镜池再快一点,赶到东海海域之中。 看着海中一个巨大的漩涡,镜池不再往里走,「那一颗五色石在这里面?」 顾楚寒点头,看了眼天,快来不及了,立马运气,招引咒言连声念起。 几个海兽和海中阴魂冲上来。 镜池抹起长长的鬍子,执剑而上。 顾楚寒修为恢復,又镜池专心抵挡那些海兽和阴魂,很快取出五色石,收进手中,而她的修为也恢復一半,又直接引雷咒毁掉针眼,「大师兄!走!」 正说着,身上和玄境连结的那个小玉牌直接碎裂开,化成粉末。 顾楚寒惊愣的瞪大眼,伸手抓了个空。 镜池一愣,「这是……师弟的?」 「……小师叔。」顾楚寒白着脸道。 镜池脸色也一下更白,「小师叔他……」 顾楚寒知道,小师叔定是死了,所以她戴的那块玉牌才会自行碎裂成粉。 看她两眼腥红,镜池咬牙,「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下一个去哪?」 「西!」顾楚寒哑声道。 镜池立马带她往西去。 不等他们赶到,镜池身上带的玉牌也一个碎裂。 镜池大惊失色,颤抖着手不敢触碰。 顾楚寒身上的一样,伸手一碰,瞬间粉末飞起,化无,「师父……我们快赶回去!我已经拿到两块五色石!恢復一半修为了!」 镜池不同意,红着眼,「继续往西!拿到另一个!」 顾楚寒不想最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去,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要回去!」她如今恢復了一半修为,可以自己借了鬼道离开! 镜池这一路耗损又受伤,竟然制不住她,而且他也想赶回去,只得和她急忙赶回去。 南元真人发动杀招,玄天道人布阵已经耗损过多,直接不敌,被他和偷袭的无量道人击杀。 苏荩一遍遍冲上去,强行修补阵法,却一次次被无量道人打回。 顾楚寒和镜池急行赶回,整个山上山下,一片阴气肆掠,尸骨如山,修罗炼狱一般,阴森恐怖,血腥残虐。 「苏荩!」顾楚寒看苏荩被震飞,惊喊一声,急忙飞身上去接住他。 听到她的声音,看她过来,苏荩立马强行提气,不撞到她,抱着她扭转,狠狠甩在地上。 顾楚寒砸在他身上,立马爬起来,看他全身都是血,还吐血不止,「苏荩!苏荩!?」 苏荩吐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嘴,「我没事儿……九儿!谁让你过来的?不是让你…待在玄冰洞吗?」 「我拿的五色石!我修为恢復了!」顾楚寒给他看。 苏荩见就只有两颗,知道她修为恢復也只少半,她还怀着身孕,「九儿……」 「先别说话!」顾楚寒把药塞给他,「小师叔和师父都不在了,我不想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苏荩红着眼含泪。 顾楚寒把他放下,扭头看一眼即将快完成的阵法,那阵法她也隐有熟悉,所属于玄天道人和玄境的那一道被毁,镜池已经朝无量道人攻去。她飞身而起,上去重新布下阵法。 「九儿!」苏荩吼叫。 顾楚寒直接运起紫金之气,迅速修补阵法。 南元真人和灵元真人一看到她,眼中顿时闪过势在必得的贪婪之色,立马就朝她攻来。 奄奄一息的阿蛟看顾楚寒背后受敌,吼叫一声,再次飞身而起,上去抵挡。 「阿蛟——」顾楚寒惊喊一声。 阿蛟狠狠摔在山下,满身鲜血,全身只剩下一缕气息。 度虚大师和弥云大师对视一眼,两人群起而上,再次迎战。 顾楚寒闭了下眼,再次睁眼,目光幽厉,深暗,双手迅速结起法印,直接修补住玄天道人的阵法。 一瞬间,四方阵法合围,立马控制住阵中的南元真人和灵元真人,无量道人三个,连同其余还生还的术士异士。 看那些人被控制,顾楚寒迅速再次结印,在阵法外,布下诛魔阵。 无量道人三个看她那诛魔阵法,直接强行破阵。 顾楚寒却支撑不住,结阵失败,跌落下来。 「九儿!」苏荩疯狂的冲上去,接住她。 顾楚寒一口血吐出,身体恢復的修为,在修补完大阵之后,结诛魔阵所剩无几,失败反噬。= 「他们暂时控制住了!」度虚大师脸色苍白,虚弱道。 顾楚寒看了看远处玄天道人和玄境的尸身,声音哑问,「如何杀他们?」 度虚大师和弥云大师看了看,却面露难色,「此阵法可困住他们,要杀他们却是不易。」 镜池过去拜了玄天道人和玄境的尸身过来,「我们调息后,想个法子,联合击杀了他们!」 顾楚寒点头。 三天大战,度虚大师和弥云大师也即将承受不住,纷纷停下调息。 然而,不等他们调息多久,天空出现异变。 「四星连珠!?」镜池脸色大变。 顾楚寒抬头看,之间空中四星练成一线。 而阵法中的南元真人,灵元真人和无量道人也结成阵法,那阵法对应三星,还有另外一星,却身在北方的远处。 度虚大师满脸悲悯的摇头,「阿弥陀佛!」 弥云大师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会发生什么?」顾楚寒问。 镜池和苏荩看向阵法中的三人,「这三人不止他们,还有另外的帮手,与四星连气,借星力发威,我们……」 「还能做什么?」顾楚寒再问。 度虚大师扭头看向她。 弥云大师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苏荩警惕的护住她,「如果你们胆敢打她的主意,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弥云大师沉声念道。 度虚大师看着顾楚寒,「公主殿下神魂奇异,是龙脉化灵,如今又怀有龙灵之子,本是帝王之人,却也……」 顾楚寒知道,却也引发了大战,给百姓带来灾难,「是不是只有我死,他们才会彻底罢手!」 「不!我不许!」苏荩惊怒,直接抓紧她。 度虚大师没有再多说,却闭上眼睛默认。 顾楚寒眼泪落下,她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就不怕死了,可如今,她刚怀了孩子,他已经会动了!如果快的话,再有四个月就出生了!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苏荩腥红的盯着眼,满目狰狞的抱紧她。 顾楚寒也不想,纵然她自己赴死,可她不想连同孩子一起赴死!他才刚刚产生意识,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一眼,没有见到他的爹娘一眼! 被他抱了一会,顾楚寒平復了下,抬头含泪笑道,「苏荩!我们一起吧!」 「我不同意!我也不允许!不许你有那个想法!」苏荩紧紧抱着她,红着眼道。 顾楚寒神色坚毅,柔声哄他,「我们有生生世世之约,这辈子结束,还有下辈子!我们下一世再约!」 「我不!」苏荩长臂收紧,把她攥在怀里,「我不要下一世!我不要!我只要今生!不许有那个想法!」度虚是让她自戕自毁,燃尽神魂之力,没有下一世!没有了!他不允许!死也不允许! 「可是如今世间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顾楚寒笑着拍他,「我带着你一起!答应的生死不离不弃,我不食言!」 「九儿!不要!我不许你去!更不许你抛弃我,抛弃孩子!你还没有看见他!」苏荩含泪拒绝。 那边无量道人三个在星力帮助,和另一人协助之下,很快破掉阵法出来。 「苏荩小儿!快把顾楚寒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否则玄天小儿就是你们的下场!」南元真人怒喝。 苏荩扭头,双眸幽红森然,看他直攻过来,把顾楚寒推给清泉晏江,抓起凤麟琴迎身而上。 镜池和度虚大师,弥云大师也再次攻击上去。 顾楚寒看着,推开清泉和晏江。 「殿下!?」清泉惊红着眼看着她。 「不可以啊,殿下!没有你,主子会发疯的!」晏江拉住她。 「我招来另外两颗五色石!」顾楚寒平静道,拿出两颗五色石,然后以精魂之血为引,画出一个血阵,坐在阵法中间。 两个五色石飞起,在她周身围绕着转起来,越来越闪耀。 「九儿!」苏荩嘶喊一声。 晏江急忙告诉他,「只是在召唤另外两颗五色石!」 灵元真人趁他松懈,双掌结下一个巨风掌,疯狂的朝他的袭来。 「主子小心——」清泉惊大眼睛叫喊。 苏荩抓起琴弦,迅速抵挡而上,却连人带琴再次被震飞出去。 灵元真人看准时机,立马朝着顾楚寒攻去。 度虚大师飞身而来,直接生生接下他一掌,口中献血不止,却死死抵住他。 而此时,顾楚寒周身光芒大盛,从东,北两个方位飞出两颗五色石,齐聚而来。 另一个黑袍女人也随着追来。 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而这个黑袍女人,显然和无量道人他们是同一级别的,她一直没有出手,此时才出手,就想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这龙灵之子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黑袍女人得意冷笑,朝着顾楚寒过来。 顾楚寒抓起四颗五色石,立马强行结印,一个引雷咒,数道惊雷狠狠噼下。 黑袍女人急忙躲开,冷笑的睨着顾楚寒,「你也就仅剩这一点力,还是别白费力气,本座还可以让你少些痛苦,放过你的男人和家人!否则,我先送他们,再杀你!」 燕帝和嵇少卿已经落在她的人手里。 顾楚寒也冷笑不止,「是吗?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杀我!」说着四颗五色石飞起环绕,疯狂的调动体内紫金之气。 一时间,天地骤变,而那些彗星流光也被掩盖住。 「五星连珠!?」镜池再惊。 很快,六星连珠,七星连珠,八星连珠,到最后,直接九星连珠。 无量道人大叫不好,「她要自毁龙灵之根!快阻止她!」他们费尽心血,又特意等到这彗星现世,就为了龙灵之子,岂能让她毁了! 苏荩发现,也强撑着爬起来,「九儿!不要!九儿!?快停下!快给我停下来!」 「主子!」清泉,晏江也痛哭起来。 苏荩刚一靠近,便被光柱震飞出去,吐出一口血,再次疯狂的扑上来,「九儿快停下!你说过要一起生生世世的!你不能抛弃我!快停下来!快停下!」 顾楚寒睁开眼,含泪看着他,「等我来世找你。」 「不!不要逼我!九儿!不要逼我!」苏荩两眼幽红一片,再次魔变。 顾楚寒已经看不清他,身子直接随光柱飞起,那道连同天地的光柱,道道紫金之光闪耀,越来越刺眼。 无量道人和南元真人,灵元真人,黑袍女人连番攻打,却无法撼动。 顾楚寒全身被紫金之光包围,九星连珠之光直接连通,她身体变的透明起来。 「九儿!」苏荩身体快速魔变,疯狂的攻击起那光柱。他一人之力不行,就拿起凤麟琴。 凤麟琴到他手中,再一把弹奏而起,瞬间存存异变,幽光骤起,彻底变身成为一把魔琴。 「师弟!?」镜池惊喊,想上前阻拦他,却直接被他一击打飞出去。 弥云大师接住他,才躲过生死一击。 顾楚寒的身体渐渐消散。 苏荩彻底入魔,幽红的髮丝疯狂飞起,两眼幽红杀煞,不仅拿着凤麟魔琴,还直接用魔气强行注入阿蛟体内,直接催化阿蛟復活。 不过一息尚存的阿蛟不是单纯的復活,而是化身魔蛟,一眸暗金,一眸幽蓝诡异,全身变为墨蓝幽光之色,狂怒一声,开始无差别攻击。 看着顾楚寒整个身体消散,那最后的光柱也慢慢消散,苏荩彻底陷入疯狂,只有杀戮!杀戮!再杀戮! 魔变的他,再加上魔蛟助纣为虐,有凤麟魔琴为器,几乎只转眼之间看,就把南元真人和灵元真人杀掉,碎尸灭魂。 无量道人立马就逃,黑袍女人跑的更快。再不甘心没能拿到龙灵之子,也不能丢掉性命!保命要紧! 只是四方五色石被取回时,四人都受了反噬,此时虽然逃得,却逃不过苏荩和魔蛟的速度。 追上去直接围杀,把两人碎尸万段,神魂俱粉! 镜池想上去拦他,却被弥云拦住,「没想到佛珠竟然被压制,他现在魔变,反噬更高,也更加难消难除了!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世间浩劫吗?」 已经陷入疯狂杀戮之中的苏荩,只剩下杀戮,妖魔鬼人,只要是活物,便一个不留! 度虚大师奄奄一息的躺在山石上,不甘心的望着天。那一丝丝机缘,难道……没有了吗? 突然四方方位亮起,星辰闪耀,九星连珠星耀流光,在彗星擦过之际,空间陷入扭曲。 度虚大师死死瞪大眼,眼中闪过惊震之光,「原来……原来……」 彗星冲撞,空间扭曲,九星连珠,与四方五色石之力迅速融合,分裂,扭转。 世间的一切,随着流光长河迅速分解,逆转方向,直接倒流。 顾楚寒耗尽最后一丝神魂之力,陷入黑暗之中。 而流光长河之后的转变却没有停止,黑白两色迅速流闪而过,在她神魂之力殆尽之际,缓缓停下来。 幽黑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无,寂静的城镇,仿佛一座死城一般。 当黑夜慢慢过去,日出东方,随着光芒照耀下来,城镇之中的人们缓缓睁开眼。 鸟鸣鸡啼,植株鲜绿,空中仿佛还有奇异的淡香。 早起街上的人忍不住疑惑,「谁家点了龙涎香吗?咋会在外面有龙涎香的味道?」 「还真有点像!」 「是不是鼻子瞎了,昨天太累,闻差了!哪有啥龙涎香啊!」 「我看你昨天肯定有夜御数女才累的吧!」 「去你的!我昨天老老实实睡觉的!」 「这么一说,我也觉的累!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沉过!好像……好像死了一样!」 「我也有这个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刚刚眨眼时间!」 茶楼的掌柜出来轰走他们,「去去去!净又在这胡说八道!别挡着门耽误做生意!」 几个人跟茶楼掌柜理论几句,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懒着,口中议论着最近刚发生的新鲜的事儿,「你说那顾家闺女也是难得相貌秀美,温婉贤良了,还是比不了千金小姐!那何旌之是八辈子走运,竟然能娶得上沈家的小姐!」 「听说沈家的小姐貌美如花,温柔娇美,别说何旌之,要不是那绣球,十个他加起来也娶不到沈家的小姐!」 「不是说两人早就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了!才整了这一出抛绣球的事!就为了退掉顾家亲事,也不欠顾家恩情!」 「我倒是听说另一件事,苏家大公子,那是沈家外孙,沈家小姐的表哥,那苏荩不帮外祖家,竟然和那顾九郎走得近了!听说天天见面呢!俩人肯定又是……」 「这顾九郎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连苏荩那个怪胎都勾引到手了?那苏荩也不顾沈家和顾家的仇怨吗?」 几个人说的热火朝天,一个相貌清秀,面色沉冷的少年路过,幽冷的眸子朝几人瞥过去。 有敏锐些的抬头一看,见是苏荩的贴身随侍,寒江,顿时住了嘴。 晏江冷冷收回目光,拿着新买的点心回到寒山苑,「公子!点心买来了。不过今儿个只有几样,买的少了些。」 苏荩一身雪色宽袖衣衫,从屋中出来,看了眼点心,点了点头,直接拿过来,借了鬼道来到一座小院门前。 晏江上去敲门。 打开门,一个头探出来,正是黑胡,「苏大公子!」见了礼,请主僕进去。 黑胡跟着他进来,「那个,苏大公子!我们九公子今儿个……病了!对!不太舒服!」 听这话,苏荩瞥他一眼,直接进了屋。 顾楚寒还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门外走进的人,雪色衣袂飘飞,一派仙风道骨,流风回雪般,清绝谪仙。 她两眼模煳,眼泪划过,却忍不住笑起来。 看她突然哭起来,又笑起来,苏荩忙到床边,也顾不得规矩,拿起她的手给她把脉,却神色异变,急忙问她,「你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有没有哪疼?昨夜发生了什么?」 顾楚寒摇头,「全身疼,就睡了一觉,什么都不知道。」 苏荩惊震半天,看她小脸发白,忍不住伸出手,心中又想着非礼勿为,看她眼中含泪不止,终究忍不住,还是轻轻把她揽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一夜之间,她竟然神魂异变,体内那股紫金之气一丝也无。苏荩想不通,又担心不已,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是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全身疼,大概是神魂之痛。立马云气帮她调息缓解。 顾楚寒撑不住,再次闭上眼睛睡过去。 苏荩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给师父写封信,询问他神魂异变之事。 黑胡进来,「苏大公子!我们九公子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苏荩回他一句。不仅没事,或许对她来说,还是好事!不!对她和他来说,都是好事! 等顾楚寒一觉睡醒,顾婆子正在跟顾凌山抱怨,「都是你说让九郎赶考,非要她考个功名,现在没日没夜的念书,还要另找了人讲课,现在把身子熬坏了吧!我看明年的春试,也不要参加了!现在咱们家人都全乎乎的,不缺吃喝,也不争那个功名利禄了!九郎本来就不是科考的人!还得冒着险!」 顾楚寒看着床帐,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弯起嘴角。 苏荩走进来,看她醒过来,「你醒了!我在你看看!」说着坐在床边,捏住她的腕脉。 顾楚寒扭头看他,「我不科考了!我换回身份!我也抛绣球!招夫!」 苏荩俊脸一黑,直接抓住她的手腕,「除了我,没有人会娶你!」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娶老子有目的!老子就不嫁!」顾楚寒怒瞪着他,心里却一片滚热。时光倒流八年,她没有神魂俱灭,不过却神魂异变,再不是龙脉之灵,没有紫金之气了!这货,还会那么想要娶她吗? 「你只能嫁我!」苏荩不反对她换回身份,她刚刚神魂异变,如果她愿意换回身份,放弃去科考更好!那他可以更快娶到她!他们的将来,或许会变得和他推演的那点点模煳片段不同,会更简单,更幸福。 顾楚寒看着他,突然靠近,贴在他耳边轻轻唿气,不其然看到他耳朵迅速红透,两颊也升起红晕,「你说,你是不是看上我的美貌了?」还是那么个倔脾气!闷骚闷骚的,不经撩! 苏荩面色微红的盯着她,微微屏息,「你要抛绣球,可以。我去接!」 顾楚寒忍不住看着他,扬着嘴角笑,「好!十日后,我也抛绣球招亲!」 苏荩微微握紧手,他绝不会失手,把绣球让给别的人! 《全文完》 ------题外话------ 至此全文完结,感谢亲爱的们一路相伴,千言万语只一句,爱你们! 番外不定时掉落,只有甜饼! 另推荐《农家悍妻:沖喜相公宠上天》广绫 白薇是华夏盛名的玉雕大师,一朝穿越在穷山恶水的村庄,成了被未婚夫抛弃投井自尽的小村姑。 处境不尽人意,凭藉一双巧手,点石成金。 撕极品,虐渣渣,带着全家脱贫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倒插门的便宜相公,严厉古板,对她颇为嫌弃。 「在人前不能露脚!」 女人举起白嫩的小脚丫,在他腿上蹭了蹭,「你帮我穿鞋?」 「在人前不能抱着我的手臂!」 女人扑进他怀里,亲他的下巴,「那这样呢?」 「在我面前不能袒胸露臂!」 女人推倒他,跨坐在他身上,解开清凉的罗衫,「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遇:……真香!
番外001:我要抛绣球 既然人生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了,那她在意的那些人也都还好好的活在世间,不管以后要经歷什么,或者再次走一遍之前走过的人生,但她们都还在! 最重要的,她还在!她的田螺儿也还在! 顾楚寒虽然身子有些乏累,心情却异常的高兴,一切重新开始,她要换一种活法!再也不怀疑他别有目的!只要他心意不改,他们就能早日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决定完之后,顾楚寒叫来外面还在争执的顾婆子和顾凌山,「爹!奶奶!我不去参加科考了!」 两人都愣了下,「为啥啊?你之前不是说的要科考的?」 顾楚寒解释,「如果身份被发现,就是一场灾祸!现在这样也挺好!」 「九郎!你……决定了吗?」顾凌山蹙着眉问她。 顾楚寒知道他是凌震,当年救她出来,又一直护着她,想让她去参加科考,借大厉之力,来发展自己,好为回南燕做准备。可她不想了! 「爹!我要换回身份!我也要抛绣球!招亲!」顾楚寒道。 顾凌山大吃一惊,「什么!?抛绣球招亲!?你……你疯了!」她的身份何等尊贵,要学那些小门户选夫婿的的法子,去抛绣球招亲,这是被沈家何家气的太狠了!? 「没有啊!我就换回身份!也来一场抛绣球招亲!科考是不想了!就算我是女儿身,想要做什么也能做出一番事情的!」顾楚寒看着他道。 顾婆子听着表示支持,「不科考就不科考!那个也太危险了!提着脑袋的事儿,还是不干的好!」 顾凌山皱着眉看她,「这哪是……」贤正帝是九郎的亲舅舅,太后是她外祖母,怎么可能会是提着脑袋了!? 「不过这抛绣球招亲,行不得!那来的都是啥人!谁抢了绣球,你难道就嫁给谁吗?」顾婆子不贊同。她也是知道自己家是乡下农户发展起来的,就算现在起来了,也跟世家大族比不了!她们发个帖子,去抢绣球的都是世家公子。她们家咋弄? 「奶奶担心的事不存在!该来的人都会来的!」顾楚寒笑道。 「九郎!这事不行!」顾凌山不同意。 顾楚寒深深看着他,「爹!我有选择的权利吧?」 顾凌山看着她洞穿一切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他的身份,不是真正的顾凌山,顿时心里一紧,「九郎!你是天下独一份的,哪用急在这一时!到时候全天下的优异男子,美男子都任由你挑选!想挑谁挑谁!」 「我又不是女皇帝,还全天下的男子想挑谁就挑谁了!爹真是爱开玩笑!我在你心里是天下第一好,别人可不这么看的!」顾楚寒呵呵呵的笑。 顾凌山心里勐地一缩,差点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再仔细看她。 顾楚寒已经拉着顾婆子说衣裳的事儿,「奶奶和二姐给我赶两身衣裳吧!需要掉脑袋的危险事,咱也不想去做!我也想通了,咱们过好自己,再给看不惯咱们的那些人打打脸,把有仇的气个半死不好过就行了!」 做衣裳的事,顾婆子哪有不答应的,朝门外扬声喊了黑胡,「去告诉二小姐一声!」 黑胡应声,转身就去传信儿。 顾苒娘正在忙九云阁的事,听了顾楚寒要换回身份,做衣裳,还要抛绣球招亲,吓的也以为顾楚寒气出事来了,急忙带着白水回来。 「九郎!?」 顾楚寒站起身,觉的身体还是有些沉疼沉疼的,蹙了蹙眉,松开,「二姐!我准备换回女儿身份,不去赶考了!」 顾苒娘皱着眉点头,「行!以后家里我撑着!你也该换回身份了!就是说是啥抛绣球招亲的,到底咋回事儿?你可别跟那些人赌气!」 「我不是赌气,我自有打算!」顾楚寒笑。 「啥打算?」顾苒娘忙问她。 顾楚寒嘿嘿笑,「我回头再告诉你!」 顾苒娘看她这样,就认定了她是因为沈家抛绣球抢走了何旌之,这才也要抛绣球招亲,「不行!我不同意你去抛绣球!」 看她也阻拦,顾婆子也不同意,顾凌山更是坚决阻拦,顾楚寒无语望天。 等顾十郎下学回来,听说了这事,长了半天嘴,「九九九……九哥是女儿身!?」 顾婆子就解释,「有啥大惊小怪的!你九哥当年也是因为养不活,所以才当成男娃儿养活的!如今她都快十五了,总不能还扮作男娃儿!婚事都耽误了!」 顾楚寒长得高挑,看了看顾苒娘,当即就催着拿了她一套衣裙换上。 等她再出来,已经换了一个女儿装扮,水绿色的绣花裙子,嫩黄色绣花褙子,头髮简单绾起来看,插了一支绿玉簪。清丽绝美,惊艷逼人。 顾十郎又张了嘴,「九哥……你不能去抛绣球!那来的都是啥人!不行!」 好了,连他也反对拒绝起来了。 等到顾若娘知道消息,直接哭了起来,搂着顾楚寒哭了半天,也不让。 苏荩知道,她既然做了打算,定是因为沈家抛绣球的事,顾家人阻拦是有道理,但抛绣球却是再给他机会!让他更快的娶她为妻! 所以就在顾楚寒抓耳挠腮,想着劝服顾凌山的时候,苏荩先找上顾凌山,又找上顾婆子和顾苒娘。 听他要去抢绣球,要娶顾楚寒,顾婆子和顾苒娘都震惊不已,「我们之前和苏家就有点仇怨,要不是因为苏家大二房的老爷,那些人也不会起了心思要把九郎卖出去,我爹也不会打死了人被判流放!我娘也不会一病不起,没了命!你还说你要娶九郎!?」 「而且沈家是你外祖家,我们刚刚和沈家干了一场,真真切切的有仇有怨!你是有啥算计?一个出家的道士,还说要娶媳妇儿了!?」顾婆子更怀疑他有别的目的。 苏荩拱手,淡声道,「我并非苏家血脉,只是苏家捡来的弃婴。我要娶……。九儿,谁也阻拦不了!而且她嫁给我,不是更解气吗?我们成亲之后,我会单分出来!」 顾婆子还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苏荩看她不相信,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我之前救她,有过肌肤之亲。虽我是出家之人,但男女有别。」 顾婆子顿时气怒起来,「那你还要抢绣球!?」 苏荩静默了下,「我早已经还俗。而且我和九儿的缘分,上天註定!谁也拆散不了!」 顾婆子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顾苒娘审视的打量他半天,虽然觉的他俊美清绝的过了分,连何旌之那样的都被人盯上了,更何况他!?而且沈家的那个大小姐也像是对他有心! 「九儿除我,可还有别人能配?」苏荩冷问。 顾苒娘一愣,想顾九郎是开了神窍之人,她的才华才刚刚崭露头角,连爹都已经赦免救回来了。以后更是不可限量!九郎也生的标緻之极,换了女儿装扮更加惊艷逼人,如果是个寻常之人,不仅配不上,也护不住九郎! 看他一派捨我其谁的凌然之势,顾苒娘心里松动了。 顾婆子也是想到了,「你自己都是苏家捡来的,又指望啥护住九郎!?」 苏荩微微垂眸,「我的真实身份,足以保护九儿!还有,九儿的真实身份,你们又知道吗?你们知道什么人能配得上她?」 顾苒娘手里的帕子吓的掉在地上,「你……你知道?」 顾婆子眼神有些犀利的盯着他。现在更加怀疑他居心叵测。 「她身份不凡,也只有我能配得!」苏荩直视两人。 顾苒娘在谢氏临终的时候,得知了顾楚寒不是亲生妹妹的事,她身上的襁褓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但是还带着血,虽然没有受伤,但肯定护着她出来的人受伤了,才把她放在山坡让她爹捡回家。还有那块玉佩,也是她随襁褓带着的。她之前不同意九郎赶考,也是怕碰见了她的仇家。 顾婆子紧盯着苏荩,「你说你不是苏家的血脉,那你啥身份?」九郎是富贵人家逃出来的娃儿,她本想着把别的都抛却了,好好过活,肯定也是她亲人在天有灵希望看到的。但是现在,苏荩一说,她也犹豫了。 「本姓赵。」苏荩沉声道。 顾苒娘和顾婆子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他说的赵,不是寻常赵姓人家,而是国姓赵。那苏荩他是……皇家的人!? 「九儿的事,就拜託你们!不要等着那些人找来,害了她!」苏荩说完,拱手,转身离开。他要去准备成亲事宜! 之前以为他要多等几年,才能等到娶她的时候!可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改变了!他能提前娶她为妻,要好好准备,不能让她委屈嫁给他!
番外002:女儿身份震惊四野 顾婆子和顾苒娘思虑了半晌,还是松口了。 她们俩人一同意,顾十郎和顾若娘就好办了。 顾楚寒听她们不阻拦了,顿时眼神一亮,「奶奶!二姐!你们咋突然想通了?」难道是那货私底下去找她们?现在这个时候的田螺儿,还没那么多事儿啊! 「我也想了,抛绣球也有好处!不然你换回女儿身份,以你这个相貌,要是有人上门逼亲,我们鸡蛋咋和人家石头碰!?」顾婆子嗔嘆的解释。 顾楚寒摸了下自己的脸,她之前没意识到,而且上辈子和她现在长得很像,但她现代的时候有技术,她老爸有地位。之前她是男儿身份,男子出门在外虽然不安全,但可比个女儿身份在外走的安全多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 「所以,直接抛绣球吧!」顾婆子点头。 顾苒娘又补充,「但是也有条件,不能啥人都来!不识字,没身家,有家室的,都不能来!」 顾楚寒深以为然的贊同点头,「都听二姐的!」 顾苒娘还有别的限制条件,列了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出来。 看她提的要求很是全面了,顾婆子又补充上两条,「会不会太严苛了?」 顾苒娘摇头,「越是严苛,那些人却是觉的九郎值得!而且我们也没准备选他们!入场交的字画之物,等散场会再退回给他们!也不占谁一点便宜!只是把九郎的亲事定下来!」 「那行!」顾婆子一想是的,点头应下声。 顾楚寒看着她们俩商量说的话,已经肯定,苏荩暗中找过她们了。她脸色黑了黑。这货这个时候就是个痴汉了!? 苏荩暗中找顾凌山,找顾婆子和顾苒娘都不憷不慌的淡然,但是找完之后,却不敢去见顾楚寒了。 不过这个时候,顾楚寒已经换回了女儿身份,一身浅色衣裙,翩然清丽,潋滟之色,动人心魄。 「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生的如此倾城之色!?」 「我……我只见过苏家大公子长得姿容清绝,神仙模样。还没见过女子的生的如此绝色的!」 「我不行了!我不管她是谁家的女儿,我都要去提亲!」 「就你这熊样,哪配得上人家!」 「你才配不上!你这弱唧唧的样子,娶回家也守不住!」 「你们都配不上!老子才是配得上的那个!这个小娘们儿是我的了!」 几个人花痴着花痴着,吵嚷起来了。 听着那些人的吵嚷议论,顾楚寒面上带着浅笑,领着黑胡和石贊去学堂夫子家退学,她以后不科考,也不用再跑去学堂念书了。 「你们先别吵吵呢!我咋看那个人像顾九郎!?」钱昌扒开人,眯着眼盯着走过去的顾楚寒主僕。 「啥?顾九郎?他不是个男儿身,刚才过去那个可是个貌美倾城的小姐!」 「就是!哪可能是顾九郎!」 「看错眼了吧!」 钱昌跟顾楚寒交手过好几次,哪可能会认错,「我绝对不可能认错!她后面跟的黑胡和石贊,就是顾九郎的随从!」 顾楚寒也常常在白河县城跑,认识她的人也不少,虽然换了衣裳,但脸还是那个脸,而且跟着的随从也还是黑胡和石贊俩人。有不少人惊疑的打量着她一脸怀疑。 有人直接问出来,「顾九郎?你是顾家的顾九公子!?」 顾楚寒招了招手,「早上好啊!」 「我了个娘,这个声音,就是他啊!」问话的人捂了下胸口。 旁边的人也惊疑不定,「你这是……这是干啥啊?穿着个女儿衣裳,扮成个女子!」 黑胡沉着脸上前道,「啥叫扮成个女子!我家主子本来就是女儿身!只是算命的说养不活,让当成男娃儿养的!」 众人倒吸口气,齐刷刷的盯着顾楚寒打量。 之前营养不良,但这几年家里挣到钱,条件也好起来,顾婆子虽然不捨得大手大脚,但鸡鸭鱼肉从来没断过,姐弟几个都蹿了不少,也发育起来了。 顾楚寒这一身浅白色衣裙,束着腰,繫着荷包丝绦,脖子上戴着璎珞,身条纤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除了架势没有女儿家的娇柔娇媚,活脱脱一个倾城美人! 等她主僕走过去,得到这个消息的人立马四散传开,不到半天,整个白河县都炸开了锅。 「我就说那就是顾九郎绝对错不了!他不是个男人吗?咋会突然变成女人了!?」钱昌不可思议。 几个跟班的开始猜测起来,「他肯定就是个男人!这是又想作妖呢!所以才扮成女人了!」 「之前不是说,他还勾引上了苏大公子苏荩,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钱昌也觉的是,「要真是这样,还真是玩出花儿来了!」 然而大多数人都相信顾楚寒就是女儿身!之前说她像女儿家,说啥男生女相,只是太俊美了,衬托的了!可苏荩也是俊美绝姿,谁看他都是个男子! 而且白河县这边也是有这个俗礼在,生个儿子养不活,改改命,当成女儿养,养大之后再换回身份。女儿家不好养活,多数都死了,但也有当成小子养到十来岁再换回身份的! 不管别人咋说,顾楚寒不再穿男装,以后都做女儿打扮了。虽然裙子不方便,时光倒回之前,她好歹适应了。 有人瞅准机会,打听了顾楚寒确实是女儿身,纷纷跑到家里求亲。就算不为别的,就顾楚寒长得那个倾城绝色的容貌,能娶到都面上有光!以后的孩子要是随娘,肯定个个漂亮! 顾家一下子门庭若市,求亲的,打探消息的,简直挤破门槛。 尤其是顾婆子和顾苒娘,都亲口确认,七日之后,要在九云阁举办抛绣球招亲大会。更是全城轰动! 大房,二房,四房,五房连同谢家,得知消息都赶过来。 谢高志把顾楚寒打量了好几遍,直接跟顾凌山说,「我看九郎和我家三郎正好相配,还抛啥的绣球!」 顾凌山脸色难看,双眸闪过一抹阴光,「我家九郎倾城之姿,又才高八斗,一双金手,几乎点石成金。我是定要挑世间最好的配给我家九郎!」 谢高志听这话,直接拒绝,还打到他的脸上来,瞬间脸色阴沉难看,「你……就她那和成天和男子混在一起的名字,你还指望她找个大户人家去做少奶奶!?」 「如果你要是来说这个,我家不欢迎!」顾凌山冷冷的下逐客令。 谢高志脸色涨紫,赵氏忍不住他好几下。 看他碰壁,谢远志虽然心里也想,却没好开口。因为也猜到了结果,肯定是会被撅回来!顾家在沈家那里栽了个大跟头,现在又是曝光九郎的女儿身份,接着就要抛绣球,肯定是要挣回一口气!也肯定会盼上个高枝儿的!不看她挣钱的能耐,光那脸蛋,那身条,也能嫁个达官贵人去! 顾老二心里正想着想法,那边连氏就已经出口,「我看还是我娘家……」 「闭嘴!」顾凌山一个厉眼扫过去,带着杀意。 连氏吓的唿吸一窒,被他一个眼神看的嵴背发寒,要说的话也噎在喉咙间了。 孙氏和顾老大对视一眼,已经想到了别处去。顾楚寒以后不科考了,长成这样的丫头片子,嫁个当官的,能拉多少关系!?反正顾四郎是没那个本事去做官!顾十郎还小,至少还得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考中个秀才!眼前还不得靠他们家大郎?! 王氏扫了一圈,看他们的眼神和神色,各怀算计,冷抿了抿嘴。就算九郎是女儿身,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凭她的品貌能耐,找个苏家大公子那样的都不为过!给顾五郎使眼色,让他别说难听的! 「吵吵啥?我抛绣球只要达到要求的谁都可以进场!你们谁有想法的,直接上来!」顾楚寒走过来沉声道。 「啥要求啊?」谢远志忙问。 连氏也忙跟上话,「就是!你说你啥要求?」一副顾楚寒还想学人家小姐挑拣的架势。 顾楚寒目光深冷的看着她,「年底家居铺子结算之后,二房不再参与!」 连氏和顾老二都惊愣了。明白过来啥意思,连氏一下子跳起来,尖声质问,「那是我们家的拿的银子,说好的分红,凭啥你说不参与就不参与了!?凭啥把我们家踢出来?!」 「九郎!我们可没做啥惹你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这叫……叫那个啥,早上说的,晚上就不算数了!」顾老二也急了。他们家才刚摸到大钱,这家居铺子一年给个上千两银子分红,可比干啥强多了! 「继续嚷嚷!」顾楚寒冷笑。她不准备科考了!去他娘的家族力量!去他娘的凝聚的威势! 「你……」连氏还想要叫,顾老二连忙把她拉住了。 顾老大也黑沉着脸怒哼,「家居铺子让二房参进去,年年都白分那么多银子,我们几家可没有!」 「滚!」顾楚寒冷眼斜着他。 「你……你说啥?你跟谁说话呢!?」顾老大立马喝骂。 顾婆子张了张嘴,也知道几房越来越过分,她虽然希望他们都好,可也确确实实心寒失望过。也知道顾楚寒的脾性,没有说话。 「老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敢对长辈喝骂不尊了!?」顾老大怒斥顾凌山。 顾凌山冷着脸,眸光凌厉沉冷,「九郎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借各家的钱,九郎都一一还上了!还帮你们都挣到了几倍,十几倍甚至几百倍的钱!早就不欠你们!我家想要如何,你们都没有全力置喙!要继续亲戚的,那就像个亲戚样!不亲戚的,我顾老三也不稀罕!」 「你这是要跟我们断亲?」顾老大质问。 顾老二脸色也变了。 顾老四和曹氏对视一眼没吭声,他们也没占三房啥便宜,也不存在大房二房的那些事。 王氏拉住顾老五不让他说话,大房二房越来越过分,换了谁都忍不了!况且帮他们挣着钱,九郎一暴出女儿身份,又立马算计上,哪是亲戚了?! 「你们去找谁家愿意要你们这种亲戚的,去和谁家亲戚去吧!我家只要心里有我们,和平共处,和谐友好的亲戚!」顾楚寒呵呵冷笑,「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们一家的意思!」 顾苒娘和顾十郎,顾若娘都点头,「真亲戚没有这样的!谁家都不会要!」竟然还想算计九郎的亲事! 谢高志指着顾凌山,「顾老三,你这是赚俩臭钱,刚从牢里出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要跟我们断亲,我们咋着你了?你以后就独户独一家了?!」 王氏拉了下顾老五,给他使眼色。 顾老五站在顾凌山旁边,王氏也跟着过去。 曹氏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终究和顾老四站在了中间,决定两边都不站。 「你们……好!你们都能耐大!你们都是爷!我才不是人!我们走!」顾老大怒哼一声,阴沉着脸就走。 孙氏留下来,想说几句好话。 顾凌山问她,「大嫂之前说过,让九郎把织布机献上去给你们大郎换个功名,先不救我回来?」 孙氏一下子被问住了,顿时也有些没脸待了,「哪有那回事儿!」 但这事三房的人都知道,顾婆子因此夜里偷哭好几回。 「断!」顾楚寒直接说下话。难得的机会重来一次,她要怎么爽快怎么来!再也不憋屈了!
番外003:还想当个少奶奶? 大房的人放完狠话走了,谢高志顾凌山也不欢迎。 顾楚寒更不稀罕,现代的时候她好歹还受个尊敬,穿越后顾虑着考虑那的,当成别人去活,活的太特么憋屈了!就算她不要皇位,他们也再没白的给她憋屈受着! 二房的人不愿意走,更不愿意家居铺子不给他们分红了,「当初是你说的,还签字立了字据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那就滚回去看看合约上说的意思,保你们挣到一千两银子,现在你们早超过了吧?」顾楚寒冷声道。 「你……你设套!你设套骗我们!」连氏阴怒着脸叫骂。 顾苒娘在经歷过退亲之后就再次成长迅速成长,顾楚寒换回女装后,她更是隐隐撑起一个家,当起老大的责任和任务。上前把顾楚寒护在后面,冷眼看着连氏和顾老二,「三十多两银子,保你们赚一千两银子,你们还不满足,觉的我们欠了你家?签的合约当初也是一条条都给你们讲明白的,要不要出去找人评评理?还是进县衙找当官的评评理?」 「二姐你说笑!除非他们彻底不要脸了,也不要顾五郎的前途了。不然咋可能会出去找人评理!?」顾若娘寒着小脸,冷笑呵呵。 顾老二正想着评理的事,看她们拿合约上说的套和大儿子的前途威胁,顿时僵住了脸,立马换了一个脸色,笑的呵呵的,「都是一家人,哪有说的这个严肃的!都是一家人亲的,拌嘴红脸也就一会的事儿,过去之后还是咱们一家亲啊!」 「我可不相信,能给亲娘喝刷锅水兑剩米汤的人会有什么亲情!」顾凌山直接冷声道。 顾婆子又想到之前遭受的心寒之事,刚准备想说话,脸色也僵住了。 顾老二和连氏也一下子被堵的说不上话来。 连氏哪会承认,「老三你别冤枉人!谁拿剩米汤刷锅水给娘喝了!?」 顾老二也连忙给顾婆子使眼色,「娘!你看老三说的,好像我真不孝了一样!就是当初只管娘一碗饭,没有把三房几个娃儿也都管了,那也是我们家穷,我也没有那么个能力啊!」 想让顾婆子帮他兜着,过了这个事儿,帮他说句话。 顾凌山怒指着他,「你自己做出来大逆不道的事儿,还有脸让娘给你兜着?就为了分我家铺子收益!顾老二!你这种人,没一点底线,一辈子都发达不了!」 顾婆子两眼红红,已经眼含老泪。 顾老二脸色涨红髮紫,话也说不出来了。 连氏还想狡辩。 「铺子是我的!奶奶现在只养老,不管事!你们想闹,就去街上闹去!送客!」顾楚寒直接下了逐客令。 石贊,黑胡,百兴和问归也上前上去。 褚妈妈,杨妈妈,余妈妈和章嫂几个也上前盯着连氏,她要敢闹,立马就上手,「请吧!顾二太太!」 一声二太太叫的,让连氏觉的被戳嵴梁骨,在嘲笑她够不上,讽刺她,「你们……」 「请吧!顾二老爷!顾二太太!贪心不足,会被骂的!」顾苒娘沉声道。 看顾凌山两眼喷火,凌厉生寒,要是说错一句就能动手的架势,顾老二也不敢了,拉着连氏走,「等他们消火之后,再回来说点好话!跟娘多说说,只要娘肯帮着说话,事情就成了一半!」 连氏恨恨的咒骂,「挣俩臭钱就能耐起来了!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扮成个男人成天跟男人混在一起!跟她那个娘一样!还痴心妄想嫁个富贵好人家,还学人家大家小姐抛绣球,做梦吧!」 她骂着一抬头,就看见苏荩一身冷意,目光幽冷的看着她,顿时吓的一下噎住。 「竟不知天下有如此无耻之人。」苏荩淡声说着,冷漠的瞥着两人。 顾老二可是知道他和顾楚寒关系不菲,连忙笑着上前,「苏大公子!你听差了!这娘们儿也就是说说气话!」 苏荩直接略过二人,朝顾家小院走去。 顾老二忙拦住他,「苏大公子!九郎是女儿身,要抛绣球了!你要不要参加啊?」 「我们公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置喙!?」晏江上前怒喝一声。公子要娶顾九郎个男子,他和清泉哭了又哭,都认为公子疯了。可他们公子不仅没疯,可精明着呢!顾九公子是个女儿身,可真是天下大吉!公子可算是要娶媳妇儿了! 而这顾老二可不是个好东西!这两口子都不是好玩意儿!敢欺辱未来少奶奶,不踩烂他们的脸! 清泉冷眼瞥了瞥连氏,真是白瞎九公子拉拔帮扶的一片心意! 顾老二看着苏荩淡然蹁跹之姿,一派仙风道骨,虽然啥都没有说,却让人觉得距离遥远,高不可攀,被晏江一喝,不自觉的让开路。 顾家小院里,谢远志正在夸赞顾楚寒,说了一堆的好话,「以九郎的本事,还生的这般品貌,不找个世家公子都说不过去!这抛绣球也不能随随便便抛!这得设上条件才行啊!」 四房两口子也说了两句好话,正准备走,但见苏荩过来了,又停了下来。 顾凌山一见他,眸光危险的眯了眯。他已经给主子传了信儿,国师大人也回过了,不日安排的人就会过来。他想娶走小殿下,没门儿! 苏荩也眸光深幽的盯过去。他已经跟师父借来他的法器,就算那个老东西来了他也不惧!九儿是他的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顾楚寒也察觉到两人视线焦距的瞬间,电石火光一般已经交战数个回合了一样。 苏荩已经收回目光,看看她,想到他私下找顾婆子和顾苒娘威胁她们的事,两耳微微发热,上前给顾婆子和顾凌山,王氏和顾老五拱手见礼。 王氏打量着他,两眼都是满意之色。这人长的俊美好看,连行礼都好看!这样的人才跟九郎合配! 顾老五却想着,苏荩就算被顾楚寒迷了,想要娶她,苏家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又才跟沈家弄了一顿,就算做小都没可能! 顾婆子和顾苒娘都知道,抛绣球也是个样子,苏荩就是顾楚寒的未来夫婿了,以他的身手,就算再多人有那个心思,都不可能抢得到绣球!沈家会,她们家也会!而且苏荩明显对那个沈大小姐不喜欢,更不是苏家的血脉!让沈家也尝尝滋味儿! 所以对苏荩的重视,两人都很是满意喜欢,招唿他入座,又吩咐上茶。 「你来干啥?」顾楚寒问他。 苏荩看向她,默了半晌,「过来看看。」 清泉忙把食盒递上来,笑着道,「九公子!刚刚新出锅的,您尝尝好不好吃!」 晏江也笑嘿嘿的,「要是不好吃,再改!」 清泉提醒他,笑的太谄媚了,惹九公子不快! 晏江翻他一眼,他是心里高兴啊!越看九公子,越是公子的良配!简直神仙眷侣!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 「额……」顾楚寒倒是习惯了两人,伸手把食盒接过来。 黑胡忙伸手接了拿下去,很快一盘一盘端上来。 谢远志看六盘点心,样样精緻,看着就可口,又看苏荩,这是对顾九郎上心了!?真的要娶她!? 话还没有说,顾春秀和孙巍两口子,带着俩儿子孙亚坤和孙亚辉也过来了。 看兄弟俩打扮一新的样子,大有相亲之势,而顾春秀和孙巍两人进门就笑,眼神扫射一样盯着顾楚寒上下打量,尤其孙巍,像是股价一样。 看的顾凌山满眼杀意,「你们如果是来找事,免开尊口!我不想污了耳朵!」 「三哥说的这是啥话?啥叫找事儿?还污了耳朵!咱们不是亲戚,不是一个娘,你不是我亲哥,我不是你妹妹了!?」顾春秀嗔笑道。 那边小人精顾十郎已经把写的抛绣球告示拿出来,「爹!奶奶!这个还是早早贴上吧!不然啥阿猫阿狗都敢肖想九哥了!趁早告诉他们,拿不出五百两银子入场费的免谈!拿不出字画的免谈!没功名的免谈!品行不端者免谈!父母爹娘极品着免谈!」 这话就是冲着他们说的,孙巍一向自觉精明富有,在亲戚中地位高,此时听这话,脸色已经难看下来,「十郎这话说的,你们是给九郎找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让她去做少奶奶了?」 听他嘲讽,苏荩眸光微冷,「有何不可?」 ------题外话------ 推荐好友萧季冰《影帝溺宠通灵妻:学渣养成女神探》 前有恶鬼拦路,后有勐鬼当关,怎么办? 上一秒还威风八面的墨三爷, 后一秒画风秒变:媳妇,救我,有鬼要吃我! 司徒泠泠冷眼挑眉:演,接着演,堂堂的影帝居然和鬼飙戏! 墨少钧无辜而真诚:媳妇,他们真的要吃我! 恶鬼瑟瑟发抖:司徒大师,我是他花钱雇滴! 勐鬼舌头打结:司徒大人,他没说他媳妇是你! 两鬼齐泪奔:求放过,求饶命 某宝:妈咪,爸比买了十卡车最贵的烧纸! 【日常篇】 司徒泠泠咆哮:墨少钧离我远点。 墨少钧摇头:不要,你是我的贴身保镖。 司徒泠泠:我是保镖。 墨少钧:说好的贴身,就是要贴身。
番外004:来找骂! 孙巍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苏荩,实在是他太过打眼,一身月白的锦衣宽袖,矜贵优雅,淡然如仙,很难让人忽视。刚才就在怀疑,还没顾得上说话,顾十郎就拿话讽刺压他们的话。 现在他刚说一句,就被苏荩接上,孙巍眼中闪过精光,呵呵笑问,「这么说,苏大公子也准备去抢绣球的?」 「与尔何干?」苏荩目光瞥过孙亚坤和孙亚辉,清眸闪过冷芒。 晏江那边给顾十郎使眼色,贊他说的对!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肖想他们少奶奶!简直脸比天大!趁早识相点,否则他就收拾了你们! 顾十郎刚想笑一个,又想到他主子苏荩也是一样的目的,小脸又沉了下来,目光不善。 晏江:额…… 清泉弯起嘴角笑。 孙巍被两句话弄得下不来台,脸色发青,转头看顾楚寒。之前只说男生女相,没想到竟然是个丫头片子,生了这个相貌,要攀个高枝儿,但就这个低贱的出身,跟男人一块混了那么久,也名声不贞了,最多去做个小妾。 顾春秀也打量顾楚寒,见她站在苏荩旁边,一个俊美清绝,一个倾城之姿,还真像神仙眷侣。可苏荩就算真喜欢也就新鲜几天这个脸,最多一个妾室撑死,也不可能娶她去做少奶奶!嫁到他们家,可是正妻了! 苏荩本想带顾楚寒去他那里看看院子有没有要改的,他还要科考挣一份蒙荫,给九儿多一份庇护,暂时还不能直接脱离苏家。所以还要在寒山苑成亲。 但现在连孙家都敢来说亲,还摆出这个姿态,他就坐着不动。看他们如何踩踏他的人! 看他坐着不动,更没准备走,孙巍本来还想只跟顾凌山,顾婆子说,既然他要听,那就让他听听,「我说九郎既然是女儿身,那之前的流言就更是伤害了!女儿家名声贵重,贞节如命。这要被人诟病,可不太好!三哥想着把闺女嫁个高门户,也是做爹娘人之常情,不过也得看看情况的啊!那些世家大族哪个纳妾不讲究名声贞节,清白出身!?小妾在世家大族里就是个玩意儿,下人,有的连奴才都不如!与其去给做小,还委屈受欺,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不如换条稳妥路,找个门当户对的,做个正妻,也一辈子享福!」 顾凌山气的脸色发青,冷笑呵呵,「是啊!世家大族我从来没有高攀的打算!但我家九郎就算她扮作男娃儿在外行走,也没有你孙巍说的难堪!名声贞节不保!我虽然是有罪之身,但也是皇上圣旨亲口赦免!是我女之光!谁家娶了我女如此至情至孝又天赋之才的媳妇儿都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而且我也只准备找个门当户对的,没通房,不纳妾!一心一意对我女的堪当之才!至于底下那些小门小户,仗着开个店铺酒楼,几百亩地,有个秀才功名,我也没准备考虑!」 他说顾楚寒名声不堪,出身低微,攀高枝头只能做个身份低贱的小妾,让找他们家门当户对的。顾凌山就说他连他口中的那些小门小户都比不上,完全没有资格,更不配顾楚寒! 孙巍气的脸色青黑一片。 苏荩也知道顾楚寒就算知道顾凌山不是真正的顾凌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会尊敬他,而且目前他还是顾楚寒的爹,点了点头,「叔父说的极对!」 谢远志连求亲的话都没敢说出口,这孙巍仗着自己开个店铺,做点生意就拿大,还真是抬高自己,看不起别人!顾家三房光给顾老二一年分上千两银子,她们家赚的早估计上万两了!早甩孙巍几条街了!来求亲还往底下踩着顾九郎,不是找骂?!
番外005:我不是道士了! 从孙巍和顾春秀脸上收回目光,笑着也接上话,「我刚才就说呢!我这外甥女只怕全大厉都找不来几个!光才情天赋都比多少男儿强!九郎光打几个插秧机,织布机就把妹夫赦免回来了,再做出个啥来,肯定直接封个啥了!就算是世家大族的公子来求,也是他们的福气呢!」 这苏荩的态度,明显也要参一脚。是不是正妻他不知道,但顾九郎那一手做机器的能耐,就算是个女儿身,以后也能给夫家挣来功名利禄!相信那些高门户的人,儿子多的,多的是愿意拿出一个儿子来娶顾九郎的! 这话直接说开了顾楚寒的价值,虽然是抬高了顾楚寒,但让顾凌山的脸色却不那么好。堂堂一国储君,未来女帝,被这些人当成一块肥肉,连苍蝇都敢上来,他的脸色怎么能好得了。 顾春秀嗔笑一声,「三哥!你看……」 顾凌山毫不给面儿的打断她,「大房二房我已经跟他们断亲!如果你也有意,我完全不介意!」 「三哥这是啥意思?」顾春秀讪笑暗怒。 「你明白我说的啥意思!」顾凌山冷冷说着,「百兴!送客!」 孙巍大为恼怒,「你这还真是准备拿闺女去攀高枝儿了!?」 这话说的顾凌山脸色阴沉,目露杀气,「天下无几人能攀得上她!而我家的事,不需要别人置喙!」 顾春秀那边已经拉着顾婆子,把她拉出去说话,准备从她这里下手,让她帮着做主。 顾婆子心里却不断的迴荡着顾凌山的那句话,天下没几个人能配得上,那九郎的真实身份……难道也是皇家的不成!?之前苏荩也说,除他没人能配得上九郎。 「娘!你要是觉的亚坤不好,那亚辉难道也不入眼不成!?」顾春秀推了推她。 顾春秀和孙家的打算,和时间未倒流前算计顾苒娘一样,想推老大孙亚坤出来,不愿意让读书好,又长得俊的孙亚辉出来。但顾楚寒相貌和能耐在那,怕说不成事儿。来到这,果然被顾凌山怼了,竟然连说都不让说,一丝机会都不给。那就上小儿子!不信她们还看不上! 顾婆子抬眼看她,直接皱起眉,「不想亲戚没得做,别想有的没的!抢绣球的要求是我设的!」 一听这话,顾春秀脸色难看,「难道连娘也看不上自己外孙子不成!?」 顾婆子深深看她一眼,「黄胜凡的事儿老三回来还没说过,你觉的你家能娶得九郎!?」老三显然知道九郎的身份,根本说不成! 「那事情……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而且当初人家开着铺子,人也的确看着很不错。」顾春秀沉着脸色辩解。 「苒娘的亲事就有他从中捣鼓,散播恶毒流言!你跟老三说个试试,他要不训你一顿,日头肯定打西边出来!你们还想九郎?!」顾婆子直接明说,孙家没希望,不要想! 顾春秀还想再磨她,那边顾凌山已经送客。 谢远志家和四房,五房也都打了招唿离开。 苏荩把顾楚寒带出来。 「现在去你家?本来我就已经成焦点人物了,这个时候再跑去你家,不是作死吗?」顾楚寒挑着眉看他。 苏荩静静的看她一会,「闭上眼睛,不会有人知道。」准备带她借鬼道过去。 清泉在一旁看的心里一急,立马给他使眼色。虽然九公子和别的女子不同,但毕竟是个女儿家!带她走鬼道,再给吓着了!前两天不是还说她神魂受损,这会还敢走鬼道!? 晏江直接轻咳两声提醒他。人还没娶到呢!先骗进门再说啊! 苏荩也不喜人家议论她那些不好的话,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闭上眼睛,不要睁开。我带你过去,不会有人知道。」 顾楚寒心里门清儿,脸上狐疑的看着他,「哦!」 她愿意去看他的院子!愿意接受他!苏荩心里一阵热切,脸上也忍不忍烧热飘红,两手结印,打开鬼道,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只手回护的轻揽着她,低声道,「跟着我,往前走。」 刚入鬼道,顾楚寒就察觉到了。她散尽龙脉之灵的魂力,又没有了紫金之气护体,神魂损伤未好,一阵阵的阴寒之气往身上蹿。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的热源靠了靠。 她的动作让苏荩唿吸微窒,几乎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别怕,一会就到。」 顾楚寒抓着他的衣袖应声,「嗯。」 看着她依赖的模样,苏荩目光柔软,闪着宠溺的笑意,带着她几步赶到寒山苑,「到了。」 顾楚寒睁开眼,惊讶道,「咦!?真的到寒山苑了?怎么做到的?哦!我知道了!你是道士,是会缩地成寸!」 苏荩面色微僵,「我不是道士了!」 「哦!」顾楚寒斜眼看着他不满的神色,相处多年,早已经摸清他的脾性。这是正心里郁闷郁结呢!她忍不住心中暗笑。 苏荩带她进去,拿了图纸来,「来不及扩建,只能简单修葺。你看有哪里想改的?」 顾楚寒却看到了书阁外面大树上吊下来的鞦韆,指了指它,「那个……」她当初从二楼逃跑,被他拉下来,说了句盪鞦韆,他转天就真按个鞦韆上去。 「你说喜欢盪鞦韆。」苏荩一脸认真,眼中却潋滟笑意。 顾楚寒暗哼一声,抬脚朝里面走去。现在可没什么大院子,就算这货藏的有一下子银票金票的,时间那么短也变不成。不过这寒山苑,他过了年就要进京赶考,也住不几天,后面更是不会要它了,「不用改了!挺好的!」 要在这里成亲,苏荩却不想委屈她,把图纸拿给她看,「你看有不喜欢的,再换掉。」 顾楚寒不喜欢太复杂的,把他要换成繁复贵气的几个地方都换回来,「这样就行了!」 苏荩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婚事本就简陋,他不想更委屈她! 顾楚寒挑了挑眉,试着抬眼瞪他,「你干啥?」 看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苏荩俊脸一红,忙松开些,却又想到再过不几天,两人就是正式夫妻了。又想到南燕那边的作梗,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又重新握紧,「跟我一块把院子改改。现在成亲只能在这里,此处太简陋了。」 顾楚寒看着他,没有再收回手,目光落在他紧紧握着的手上,突然凑近他,「你的脸很红!就牵个手,你都这样了,要是洞房,你怕是不行了吧!?」说着在他脸上轻轻吐气撩拨。 苏荩脸上红晕一红到耳朵,可说他洞房不行的话,还是让他盯着顾楚寒的眸光深了深,「不会!」 看他眼神,顾楚寒一个激灵,才想起来这货看着仙风道骨一身白衣,黑起来比谁都黑,连她都黑!虽然这个时候还是个一碰就脸红的雏雏,可别小心眼儿记仇的给她记一笔,以后讨回来! 咳嗽两声,「我想喝茶!」 苏荩带她进屋里坐,让她看图纸,亲自煮了茶给她。 人长的俊美,连煮茶都赏心悦目!顾楚寒托着下巴,望着他,坐等着喝茶。 她的眼神有点黏,有点热,苏荩虽然稳坐不动,两耳却一直红红的。 喝了半天茶,顾楚寒挥手告辞。她要回去晚了,便宜老爹肯定想法子关她! 苏荩心里不愿,也得把她送回去,「我明日再来看你。」 「你不是几天没来了?干啥明儿个还来?」顾楚寒看着他问。 苏荩心虚,他去威胁了顾凌山,又去威胁顾婆子和顾苒娘,纵使脸皮再厚,对着她,也免不了心虚,「忙……婚礼的事。」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就能抢到绣球,劳资就会嫁给你了!?你个居心叵测!」顾楚寒掐腰。 苏荩俊脸微黑,「没人抢得过我!你只能嫁我!」 「呵呵!」顾楚寒呵完转身就走。 苏荩皱着眉看她进了家门,回到寒山苑,一个人坐在窗前。 看他脸色明显的不好,晏江上前送茶,「公子!九公子说了啥?」 两人都是他的心腹,苏荩很多事情也不瞒他们,可顾楚寒说的话让他不太好开口。 「女子都喜欢听好话,公子你得跟那些人学学了!不然九公子现在就觉的公子烦了,那肯定很快就……」看他冷横过来的眼神,晏江及时的住嘴。 苏荩拧着眉,「她说我……洞房的时候……会不行。」 晏江和清泉都愣了愣,忍不住憋笑。 而晏江也十分想知道,「那公子你……」他和清泉自小就跟着公子,可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女子,不,母的! 苏荩知道他想问自己到底行不行,脸上一层寒冰,「你们也认为我不行?」 两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苏荩郁结于心了,活了两世,他一直清心寡欲,从不曾碰过。但是九儿,离她近了,是不一样的! 看他苦恼上了,晏江转身回去,再回来时,拿来几本书,「公子!这几本都是奴才搜罗来的好书!你看看,也跟里面学学!过几日成亲洞房,正好用上!」不会啥都不懂,让九公子也嫌弃他不行了! 苏荩疑惑的打开,瞬间变了脸色。图文并茂,珍藏版,防火图。 晏江已经逃也似的跑出去,「公子你先看看,不然洞房真会被九公子笑话的!」娶九公子进门都得多方谋算,更别论走三媒六聘迎娶到家那些礼仪了!还有从中作梗的人,能娶到都得大费周折!这些事,还是靠公子自己领会,自己学吧! 一想到顾楚寒吐气如兰,在他跟前说他洞房不行,苏荩忍着不适,翻看起来。 顾楚寒还在为重活一次,赶在苏荩纯情的时候,想着好好撩撩他。没想到她撩拨的一句话,又因婚事提前了几年,苏荩已经做起了好好学生,学着怎么在她身上讨回来! 不过九云阁楼下张贴出了要抢绣球的大红告示,又一次引起譁然。 「虽然这顾九郎是长得美,但要求这么苛刻,还有人娶得起吗?」 「这是摆明了要进富贵人家,还是读书人家呢!图的不小啊!只是这样的人家,谁会娶她一个乡野出身的野丫头!?」 「就是!连世家小姐都不会明列这么多要求,还要交五百两银子才能入场。真当这顾九郎是金凤凰呢!」 众人议论纷纷,有想法的希望破灭,就忍不住大踩特踩。 而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等着看有谁会参加这场抛绣球。 时间顾凌山定的十天后,为给南燕那边准备,他也需要准备。如果真不行,就提前告诉小殿下她的身世,带她回南燕!如今主子和国师联手,再结两门强亲,绝对护得住她! 这个十天时间,也足够消息传播了。 而附近州县也快速得知了消息,有想法的人蠢蠢欲动。顾楚寒虽然出身乡野,但知道顾家的家具铺子,知道插秧机和脱粒机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身份不够,但这样有着巨大潜力的媳妇儿娶进门,也绝对不亏! 不少人不想娶个低门户的妻子,也都因为看过流传的顾楚寒画像,听从家里安排,朝白河县赶来。 严俊风更是快马加鞭,直奔白河县。结果正碰上陪着顾苒娘出门的顾楚寒。看她果真一身女儿装扮,活脱脱的一个女子,被证实了这个震惊的消息,脸色变幻好半天,「你竟然真的是女儿身!?」 「对啊!不行吗?」对上前一世的姐夫,顾楚寒下意识开怼模式。可别跟她说程沂,现在齐兰馨没死,还正怀着身孕,两人好好地,不猜疑,还能相敬如宾过下半辈子。她是吊死在一个田螺儿身上了的! 严俊风看她还这个脸色,态度,本来有些不知道该咋说,现在是一下子气上心头,「你……你知不知道惹的事!?现在还要学着人家抛绣球!」 「怎么?别人家能抛,老子不能抛!?」顾楚寒哼他一声。 「不能!」严俊风瞪着眼怒喊。子须不知何时开始的,早已经对她情根深种。是他连番警告,不让他表露,更不让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可现在她揭开真实身份,竟然是个女子。还要抛绣球招亲。如果子须知道,他该怎样痛不欲生!? 顾楚寒也瞪回去,「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姐夫了!」如果缘分真的天定,这一世他还要娶二姐的。她可是大把的时间,肯定好好难为难为他!不能让他娶的那么容易! ------题外话------ 补新文还是更番外,我那个一番拉锯呀~o(╥﹏╥)o~
番外006:你短命之相定是犯我 「什么又扯到姐夫去……你知不知道你女扮男装,你……子须知道吗?」严俊风脸色发沉难看。 顾楚寒一脸疑惑,「大哥知道不知道都不影响他是我大哥吧?」程沂如何,她不能知道!如今她提前知道程沂的心思,趁他还没有越陷越深,自我怀疑到无法自拔,趁早划清! 严俊风突然失声,是啊!子须已经娶妻,而齐氏也已经有孕,并无过错,齐家大小姐也不容许被人休妻。而顾楚寒的心性,是绝不会与人做小。 顾楚寒翻他一眼,「是我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影响你赚钱的!更不影响大哥科考!」 不影响?除非她嫁给子须,才不会影响他科考!可严俊风也说不出让顾楚寒为妾的话。他得到的消息,「苏荩是不是也会去抢绣球?」 顾楚寒一脸无辜的摇头,「不知道啊!他不是道士嘛!又不娶媳妇儿!」 严俊风危险的眯着眼,「如果他要去呢?」以他对苏荩的了解,武功高深莫测,他要是出手,定然能抢到!她不嫁子须,还要嫁给子须的表兄,成他表嫂,要叫子须如何面对!? 「管你啥事儿!」顾楚寒哼了声。 严俊风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顾楚寒朝他摆了下手,上了九云阁。她不儿戏,机会渺茫!可能还更活不长! 看她上了楼,严俊风目光落在抛绣球告示上,无妻妾者的要求,已经把子须剔除在外了!而要求有功名,苏荩早在年少时就考取了解元的功名。不过,幸亏他不才,也有个秀才功名。不管苏荩来不来,或者是别人,他要进去干一架!不能让她胡乱抛个绣球就决定终身大事,随便找个人嫁了! 顾苒娘看到他,微微屈膝见礼,「严少爷!九郎程公子无缘,严少爷不用再多劳心劳力了!」 对于她的直接,严俊风微愣了下,「事情怎样,谁也说不准!」 「但这件事情,没有迴旋的余地!九郎不做妾,更不做继!严少爷不必白费心力!」顾苒娘还没有问出九郎的真实身份,但她身份绝对不低,不说本就没有感情,即便真有,爹那态度也绝对不同意九郎去做小!即便是苏荩,爹还觉的配不上九郎。 严俊风沉默,「我信已经送到了,子须过来自己说!」他要能赶回来的话! 顾苒娘微微摇头,不再多说。 严俊风想了半天,看顾楚寒那边根本说不通,转身去找苏荩。 苏荩直接怼了他一顿,「我欲风光盛娶的妻子,你要送她去做小?你短命之相,定是犯我!」 「不是……」严俊风拧着眉,脸色难看,「你要娶九郎,就真是单纯喜爱?没有别的目的?」只不过讽他一句,就咒他短命。不单单是冷漠绝情,嘴还毒的很! 苏荩冷声又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找不到想要的那个人娶!」 严俊风:……只是怀疑一句,就被怼的体无完肤!? 想了想,他又去找顾凌山。 顾凌山更直接,「天下好男儿皆从我九郎所挑!」 这狂妄至极的话,让严俊风勐然想到一个可能。虽然有小娃儿不好养活,当成男娃儿养的,但也没有装到十五的。而且他发现,换回女装的顾楚寒,和顾苒娘顾十郎她们哪哪都不像,也不像顾凌山!难道她的身世有什么隐情?否则以顾凌山的为人,不可能如此狂妄之言。 他在白河县住下,等着程沂来,也看那些因为这次抛绣球赶来白河县的人,又调来一批人手。动静那么大,沈家那边也必然不会无动于衷,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沈家一得到消息,就认定是顾家故意为之,就是要藉机会打沈家的脸,或者趁机搞事情。= 沈家二老爷不放心,派了儿子沈若鸿到白河县来,若是顾家行动,立马打压下去! 沈芳池也对苏荩的态度不放心,也跟着过来。 沈若尘看她要去,也怕再出什么事,到时候抹的更黑,跟着过来。 严俊风看沈家来那么多人,都不是简单角色,心里也更加谨慎。 而严家此时也担心他对顾楚寒动了心思,接了绣球,来个先斩后奏,急招他回家。领派了庶出的严家子弟过来抢绣球。 严俊风直接没回,因为他发现来的人中,不单单附近州府的,还有南方口音,那是只有南燕人会说带口音。 顾楚寒虽然很少再出门来,但来抢绣球的人,不仅要达到没有妻妾,秀才功名,还要交五百两银子,远道而来,总要让他们见见顾楚寒是何种相貌。 杨麒孝低调的带着两个随从,租住了一个小院,就在顾家宅子附近。自小就知道自己将来作为皇夫人选,也知道帝位候选人不在南燕,他虽然不和女子接触,但也幻想过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燕家人的相貌个个俊美出彩,但看了顾楚寒,他依旧惊艷。暗中关注着,更是发现顾楚寒不单单是个泄愤报復就抛绣球的乡野少女!清幽透彻的眸子偶尔闪过睿智的光芒,她的确是在利用抛绣球达成什么目的。 都以为顾楚寒不认得杨麒孝,所以他和顾楚寒偶遇了一次又一次。 让顾楚寒小心脏跳个不停。短短几天,杨麒孝不可能赶到白河县来布置好一切。国师肯定也来了!再加上便宜老爹,田螺儿怕是弄不过他们!而且,捣乱的人还真是不少! 她不好出来,家里沈芳池和沈若尘,沈若鸿过来,也缠住了苏荩。 天天见不到她人,让苏荩脸色越来越冷。 沈芳池一看寒山苑在修整,心里虽然肯定不可能!但见了顾楚寒那般妖艷的样子,说不定勾引了苏荩!让她心里很大的不安。所以每日都盯着苏荩。 直到苏荩迎了玄天道人来,沈芳池这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苏荩修葺院子,是为了迎接师父。 苏荩也直接下了逐客令,和师父论道,谁都不见! 苏老夫人带着人来见了玄天道人,讨了一盒延年益寿的养荣丸,吩咐了府里不准打扰师徒论道。 当晚师徒二人就夜探香闺,过来找顾楚寒。 轻声在顾楚寒穴道上点了两下,看她睡熟过去,苏荩抬头道,「师父!九儿是什么情况?」 玄天道人也甚是奇怪,查看了半天,也是无法参透理解,「她龙脉之灵体当真是一夜转变?」 苏荩点头肯定,「神魂损伤,现在虽然恢復大半。」九儿变的普通,对她和他来说都是好事!可就怕是其他人暗中对九儿下的手!可如今谁有那般的能耐? 玄天道人摇头,「应该不是有人下了暗手。这世上在我之上的几个也没有那个能耐一夜夺取龙脉之灵魂力,还留有她性命!多半是她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异!」 「对她可有伤害?」苏荩只关心这个。 玄天道人又给顾楚寒仔细检查了一遍,「目前看来只是神魂损伤,问题不大,调养些时候就可恢復!」 「只是她依旧命格不明。」苏荩皱眉。 「这个你无须担心!我倒是察觉到玄境就在这白河县,还有不少人,你想要还俗娶亲,可不是件容易事儿!」玄天道人也堪不透顾楚寒的命格,但她是徒弟的生机,这一点他还是肯定的。 苏荩自然知道,不光玄境还有别的人,「只要师父能阻一下小师叔,其他人不足为惧。」 玄天道人捋着自己白成一片的鬍子抱怨,「你说你不专心好好修炼,问鼎大道,非要娶媳妇儿!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还非要娶她!还得师父我出面去拦住玄境那小子!」 苏荩恭敬的行礼请求拜託他。 玄天道人哼了哼,又盯着顾楚寒看了看,「不就长得好看点,玄天山栽她们家身上了!」小师弟悟性最高,结果跟燕家人跑了!他这个徒弟更是难见之才,又栽她燕家人身上了! 苏荩知道他嘴上说的这样,能闭关出来赶来帮他,是支持他的。 顾楚寒睡了个沉沉的觉,醒来就确定苏荩带玄天道人来看过她。不过他们再能,也猜不到她是散尽神魂之力,借九星连珠和彗星之力扭转了时空,倒流八年!哼! 暗搓搓的嘚瑟着,也等来了抛绣球的日子。 程沂接到信,一路疾驰,疯狂的赶过来,不眠不休赶了几天路,看到的只是搭建好的高台,和大红纸上明确的入场要求。 看他面色苍白,整个人因为赶路,狼狈不已的样子,严俊风不知道该咋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明日才开始,你先随我去洗漱一下吧!」 程沂全身僵硬的被他拉走。严俊风的话,仿佛在天外飘着,缥缈的听不清楚。 「子须!至少你赚了!这义弟变义妹,还是个倾城之姿的小才女!这样的妹妹,可让多少人羡慕呢!」严俊风扯着嘴角玩笑道。 程沂半天后才找回唿吸,扭头看着他,「俊风……」 严俊风又拍拍他,「人生不如之事十之八九!至少你没有断袖之癖的困扰了!」 程沂哪还顾得上断袖,半路就看到了她的画像,相处那么久,她有多好,他比别人都清楚!如果能早一点……只要再早一点点,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他知道自己明确动了心!可是如今……他想得到想拥有,却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她! 绝望的闭上眼,两滴泪顺着落下。 严俊风也为挚友难过,「还有一夜的时间,你要不要试试?如果九郎她愿意……」自己说着,也知道不太可能。 程沂却突然睁开眼,深深朝他作揖不起。 严俊风一惊,「子须!?你想让我去抢绣球,娶了九郎!?」 程沂两眼腥红,他刚萌芽就被压制的情感,他以为自己能克制得住,可是完全没有用!得知她是女儿身的那一刻,他就疯了!他不顾家里阻拦反对,不顾齐兰馨威胁,义无反顾赶过来。 可到了这里,他也清醒了。他不能娶九郎,给不了她什么,强行要她,只会害了她!可他更是看不得她嫁给别的男人!无法忍受那种割肉般的痛! 只能託付挚友严俊风,让他出面。以他的品性为人,九郎嫁给他不会受到冷待委屈。他也终会爱上九郎,像他一样!九郎有那个能力,也足以做得严氏宗妇! 严俊风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扶他起来。 程沂不动,「俊风!只有你,我才会放心,甘心!」 严俊风苦笑,「我正要跟你说,这次来抢绣球的人不简单。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系!顾凌山那人虽然接触少,但绝不是个狂妄之人。但在这件事上,异常的狂妄坚持!谁都看不上!我恐怕不能入眼!」 「你说什么?九郎的身世?」程沂惊问。 严俊风点头,「也只是我的怀疑。我在那些前来求亲之人中,发现了南燕人。而且整个白河县内外都不一样了。你这义妹的身份,只怕不简单呢!」 程沂拧眉,「会不会因为之前的脱粒机和织布机?」 严俊风摇头,「苏荩……他也要参加!而且请来了他师父玄天道人坐镇!」 听到苏荩,程沂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番外007:来欺负人的 「他……是真心喜爱九郎的吗?」程沂低低的喃问。 严俊风无法确认,「我找过他,他怼了我一顿。说九郎是他『欲风光盛娶的人』,但这里面的事情,我感觉并不那么简单!」说这事,一是真的,二个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查出什么了?」程沂果然更关心顾楚寒的安危,强压下心中撕裂的痛楚。 严俊风把自己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他,「这些异样,只怕都和九郎的真实身世有关。而且,苏荩只怕知道这些!不然不会把玄天道人也请过来!」 程沂和苏荩是表兄弟,对他的事也知道些,玄天道人虽然经常义诊,但却从不入世,从不知行踪。如今现世在白河县,事情必然不小,「我去见他!」 「你等下,洗漱完再去不迟!」严俊风拉住他。 等两人收拾好,赶到寒山苑,苏荩正在摆弄刚刚运送过来的新婚所用的东西,试穿他的新婚礼服,听程沂求见,放下手中的嫁衣,出来见他,「请!」 晏江看着程沂重新梳洗装扮过也掩饰不住的憔悴绝望,眸光微闪,伸手请他进花厅。 苏荩把礼服外袍脱下,披了件月色鹤纹外袍出来。 程沂看他里面的底衣竟是大红色的,他从来不穿红色,如今不可能换了习惯和喜好。 「我们公子正在试礼服,表公子过来,正好可以帮着我们公子瞧瞧!」清泉端着茶上来。 直锥入心,痛入骨血!程沂一瞬间脸色苍白,盯着身带喜庆的苏荩,「你知道九郎她的真实身份?」 「我同样知道自己的身世!」苏荩知道他定然会来寻他,但他要娶九儿,谁也阻拦不了!他有没有目的,以后自会知道! 程沂愣了,「你的身世?你不是苏家血脉?」 严俊风立马就怀疑他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才娶顾楚寒,且怀疑很强烈! 「毋庸置疑,我娶她,定会配得上她!」苏荩淡漠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还不忘怼子须,严俊风冷哼,「你敢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吗?敢告诉九郎你的真实目的吗?」 「有何不可!」苏荩从未想过隐瞒她,知道她想知道的。 程沂盯着他,「那你娶她,有何目的?」 「那你娶她又有何目的?」苏荩寒眸冷芒,声音幽冷。 这话一下子问住了程沂,让他脸色一白。他虽然知道不能,因为爱她,不忍心她做小。而她也不是能做小的人。虽然拜託了严俊风,可心里还是奢望着能拥有她! 他既然没有资格,又有何颜面阻拦别人娶她? 严俊风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冷问,「你还没有个说你的真实身份!你的目的!」 清泉也看不过两人,「表公子!严少爷!我家公子一生所谋只有一个九公子!二位都是给不了九公子幸福的人,又为何阻拦别人让九公子幸福?难道真以为九公子是能为妾之人?」 「其实你们不用来找我们公子!你们应该找的是九公子!告诉她,你们想纳她为妾!我想,门都不用进,她就会把你们叉出来!」晏江心里也憋火,要不是九公子身份特殊,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才能娶九公子进门,用得着让这些根本没有资格的人觊觎争抢九公子吗?! 这话说的程沂又是脸色一白,他承认他自私!他想过!甚至疯狂的想要拥有她!想告诉她,绝不会把她当小。可事实却又很清晰的打在脸上,他允许自己想过一瞬,却不允许去做出这样的事,那是在侮辱她! 从寒山苑出来,程沂来时的激动迫切,如今已经被打击的一丝不剩,只有痛彻心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而他却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手段,他苏荩更不是高尚之人!子须你……」严俊风想让他去抢一抢。 程沂闭上眼,一直没有说话。 顾楚寒一夜好睡,时辰快到时,顾苒娘来给她梳妆好,换上一身正红色衣裙,鲜艷喜气,明艷倾城,一双含笑的凤眸潋滟波光,刚一出来,就引来一片惊唿惊艷之声。 严俊风拉着程沂过来,看着顾楚寒那满身鲜艷大红的衣裙,严俊风忍不住看向程沂。 程沂两眼黯然,面色苍白如纸。看着她一身红装,他更深切的了解到,她要的,他给不了她!他晚了!晚了! 顾楚寒也看见了两人,欣喜的挥手打招唿,「大哥!」拱手笑着朝他见礼。 程沂遥遥看着她清绝明艷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他甚至想过,明明两个人曾经同床共枕过,想拿这个来威胁她!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只为这一个看着他欢喜发亮的眼睛,这个眼神,属于他的!这声大哥是独属于他的!他做不了她的丈夫,却是她永远的大哥! 他深吸口气,目光坚定,抬脚朝她走上去。 百兴几个都认识他,没有拦着,放了他上去。 越来越近,程沂唿吸都要屏住了,「为什么不早说?」 顾楚寒笑,「我这不是怕说了,你就不认我了!少了一条大腿啊!不过刚才你是应了吧?那我这义弟可就变成义妹了!」 程沂强压下心里的痛楚,笑道,「我永远都是你大哥!」 顾楚寒嘿嘿笑,屈膝给他见礼,「小妹见过大哥!」 看她有些生疏的,不伦不类的福礼,程沂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顾凌山眼中冷箭接连飞过来,上前宣布抛绣球事项要求,「我知道大家对鄙人行为都有质疑,一个伤人性命,流放罪犯,没有资格做你们岳父!但,我今日要告诉你们的,我的确不做前来的众位公子学士的岳父!楚寒,她并非我亲生!」 「爹!?」 顾苒娘惊疑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揭露九郎的身世?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而且让那些仇家知道了,岂不是来害死九郎!? 顾十郎和顾若娘是完全不知道,刚刚接受了九哥变成姐姐的事实没几天,这一下子又告诉他们,九哥不是顾家的人! 顾楚寒只惊疑了下,就明白凌震的意思。他要现在就把她的身世摘出来,她爆出身份的事情有点超过预期,所以要提前带她回南燕了! 底下的人也都轰然大惊,议论纷纷。 有人直接肯定,「我就说,顾家的人虽然不差,但没有一个这么美的!这顾楚寒长得天仙一样,也不可能是他们乡野村户里生出来的!」 「我猜她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遗珠!」 而那些前来求亲,等着抢绣球的人也忍不住雀跃激动起来。这么说来,顾楚寒不仅仅天赋之才,相貌倾城绝艷,还有一个高贵的出身?这么一来,要娶她可绝不丢人丢份儿了! 顾凌山却没有打算说出顾楚寒的身世,只道,「十五年前,我刚出生的二儿子夭折,我本是把他葬到南山上的,结果却捡到了一个襁褓,里面的女婴,正是小女楚寒!至于她的真实身世和身份,现在不便告知!但要说的,谁能娶到小女,都是祖上三生积德积福!」 这话更让人猜测不已。 消息传到苏府,沈芳池也听苏荩不在抛绣球的现场,再次过来寒山苑找苏荩。想要盯着他,以防他真被顾楚寒勾引迷惑,做的一切是为了顾楚寒。虽然荒谬,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接受! 苏荩早已经不在院中。 晏江出来打发她,「沈大小姐!我们公子正和师父论道,谁也不见!」 「即便论道,也要讲究个劳逸得当,且今日有妙趣发生,我们几人特意邀请表哥同往!」沈芳池笑的矜持优雅,落落大方。 「公子吩咐,谁都勿要打扰!几位请吧!」晏江礼貌的淡笑着。 沈芳池心里暗恼,面上笑的高雅圣洁,「我们自去和表哥说,不会让他怪你。」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晏江呵笑,「我们公子的规矩,沈大小姐怕是清楚的!」他挡在前面,谁也不允许进入。如今里面正在布置婚礼喜堂,岂容别人进去破坏!? 苏莛虽然能拿身份压人,但晏江和清泉都不是下人,只是自愿追随的侍从,更不服从苏家谁人的命令,「芳池!大哥他最不能忍受论道修炼时被人打扰,连祖母都是如此。我们自去看情况吧!这些热闹,大哥也从不参与的!」 沈若尘也劝道,「时间可能要晚了。」 沈芳池只得放弃,跟着几人出门,前往抛绣球檯来。 顾凌山正请了大夫,「之前小女身份换回时,不少流言蜚语,恶意中伤,损害小女的名声!今日也为给前来参与的众位青年才俊一个解释交代!当众请大夫点守宫砂!」 这话一出,众人都激动兴奋起来。虽然顾楚寒的价值在那,可名声也实在不好听。女儿家贞节如命!也都怕娶个不洁的妻子回去,又是自己抢绣球抢到的,做个吃黄连的哑巴! 当众点守宫砂,可矇骗不了! 顾凌山把远近知名的大夫请来,当场给顾楚寒点守宫砂。 真的点守宫砂,是有些疼的,尤其和赫连云给她下的守宫线太像了,顾楚寒是牴触不愿意的!反正她又没失身!田螺儿也不在意那些流言名声的! 可为了证明,她的贞节,名声,还得再疼一次。而且二姐陪着她一块,也是为了证明那些人恶意散播的关于二姐的恶毒流言! 几个大夫作证,给顾楚寒当场点上守宫砂,不仅顾楚寒,还有顾苒娘一起。 「两人的守宫砂都是一次成功,证明两人都还是完璧之身!」大夫起身作证。 下面等着入场的候选人们看着顾楚寒明艷倾城的脸庞,更加激情了。 杨麒孝一边关注着台上,一边关注着台下。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苏荩!国师大人即便能挡住玄天道人一时,他怕是也在苏荩手下难以胜出。但公主绝不能落入别人之家!她是南燕储君!更是他早已定下的未婚妻! 苏荩也没有躲在暗中,拿着当年中举的凭证和五百两银子,上交入场。 「哇——苏大公子!?」 「不是吧!苏大公子也要参加抢绣球!?」 「这……这是来欺负人的吧!听说他武功高深莫测,就算不让用武,我们也抢不过他啊!」 「本来就发现多出来的人长的英俊如斯,就感觉比不过,这连苏大公子也来,我们哪还有希望啊啊啊!」 「凭他长成这样,不还俗都有大把的闺秀佳人想嫁。干啥还来跟我们抢啊!?」 「道士也难过美人关?」 杨麒孝立马盯住苏荩,看他直接出现,四处搜索了下,没有见到国师玄境,也没见到周围异样,全身戒备起来。 顾凌山也眸光微缩,眯着眼看着苏荩。小殿下绝不能让他娶走! 苏荩微微拱手一礼,目光已经落在一身红装的顾楚寒身上。 顾楚寒朝他眨眼,好看不? 苏荩微愣,以为顾楚寒是抛媚眼儿给他,两耳发热,拿着箱子送上来。 顾楚寒一看那个熟悉的箱子,曾经被她从墙头扔过去多少遍才还掉的箱子,嘴角狠狠抽了抽。
番外008:原地成亲 他就这点家底,都搬出来了! 苏荩拿着沉香木箱子送到台上,「这里,是聘礼!」 有识货的人看出那箱子材质,「极品沉香木!光这一个箱子都价值千金!这里面装的啥?」 「看着没那么沉,应该是首饰!」 「苏大公子这是认真的啊!真要抢绣球,娶顾楚寒!?」 顾凌山一个眼神,百兴上去把箱子接过来,拿到他和顾婆子面前打开。 看里面全是金票,银票,这么一小箱子也得上百万两,顾婆子忍不住吸气,有些惊疑的看着苏荩。她现在开了铺子见识多了,懂得也多了,整个苏家都没有这么多家产吧!? 顾凌山却神色不好,本来还以为他会先躲着,再出来抢走绣球,他就以规则相束,拒绝他!可如今他光明正大,按着条件来参加。国师到现在没有人影,肯定是被玄天道人给困住了。杨麒孝不是他的对手! 刚赶到这边的沈芳池一眼就看到场中的苏荩,一身月白鹤纹衣衫,姿容清绝,宛如流风回雪,翩然如仙!可他竟然身在抢绣球的场中,要抢绣球!? 她脸色大变,一瞬间惊怒万分,目光狰狞,厉声道,「表哥!?」 苏莛也惊了下,不过他更容易接受些,白河县关于苏荩和顾楚寒的传言,他已经听过不少遍,甚至顾楚寒没有换回女儿身的时候,真的怀疑苏荩有断袖之癖,好男风,和顾楚寒搅合在一块! 沈芳池一出声,立马回神,听着她悽厉不正常的音调,快速伸手拉住她,「芳池!大哥做什么,都是他的选择!你无权干涉的!」 沈若尘脸色也青一阵黑一阵,死死拧着眉毛。苏荩这位大表兄的性情,冷淡至极,而且矜贵持重,来抢绣球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他竟然真的出现在这,要抢顾楚寒的绣球,要娶这顾家的女儿!? 「沈家出事,让他出面帮忙,几次相求,不出面!原来是真的看上了顾家的女儿!还当真准备娶回去做正妻!?」沈若鸿嘲讽道。道士难过美人关?还是别有目的? 沈芳池完全忍不住,气恨的全身发抖。她想过无数次苏荩会被别的女人勾引走!可每次看着他淡冷的气质和对所有人的态度,就确定不可能!更因为他修道之后,多了份仙风道骨,如同山巅谪仙!她一直想着能让他为了她还俗,娶她为妻! 可现在,他的确抛下一切,走下神坛,还了俗,要娶亲了!可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和沈家有仇怨的女人! 她忍不了!完全忍不了!她要上去!要拦住他! 绝不能让他娶了台子上的那个狐媚贱人! 身体比心更快一步,已经抬脚过去。 苏莛却下力抓住她,「芳池!这场抛绣球的事就是对着沈家来的,你要上去,正中下怀!定会弄你个身败名裂!」 沈芳池却不能不管,「表哥绝不能娶她!」 「你还没看出来,大哥他心甘情愿去抢绣球的!你上去只会让自己没脸,给他们贴金!」苏莛虽然气恼苏荩竟然屈尊降贵抢一个乡野出身女儿的绣球,还是刚有仇怨的顾家女儿。但也隐隐高兴,他娶了亲,还娶了别的女子。芳池再无机会,就会彻底死心,彻底放弃! 沈芳池满脸煞白,身子轻颤着,被他死死拽着,却还不想放弃。 顾楚寒也看到了他们几人,冷蔑的看了几眼。抛绣球只是为了给她和田螺儿换一条更单纯的路走!至于在场上对付沈家,她没有兴趣!本身这件事出来,田螺儿出现抢她的绣球,已经对着沈家打脸了! 但褚妈妈和余妈妈几个却没有放过沈家的打算,看见沈芳池和沈若尘他们,直接在人群中放出消息。 「那不是沈家的公子和大小姐吗!」 只一句简单的话,众人立马把目光放在了沈芳池几人身上,仿佛在看笑话。 那些目光如芒刺在背,让沈若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芳池!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本来是来看戏看笑话,可如今这件事明摆着挖了坑在等着他们,等着沈家! 「先走!」苏莛也贊同。 沈芳池就不走,「我不走!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没有好见不得人!她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手段!」更要看看苏荩是不是真心要娶这个顾家的狐媚子! 在她只是短短时间,可在顾楚寒早已经八年之久,千帆过尽,不在意的收回目光,甩苏荩的眼神。现在这货对她可没那么深刻的感情,那又是个深情不悔的表妹! 苏荩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看她甩眼神过来,扭头扫了眼远处楼台上的沈芳池和苏莛几人,淡漠的收回目光。 看他淡冷的眼神瞥过来一眼,全无在意的样子,沈芳池理智差点不再,要冲下去。 顾凌山虽然不愿意顾楚寒嫁给苏荩,却也不想有人来搞破坏,下了顾楚寒的脸面。南燕储君,不是谁都都有那个资格欺辱踩踏的! 但场中的其他人虽然更加斗志昂扬,可却也知道,他们恐怕不是苏荩的对手,抢不过他!不过能参与一场,抢苏大公子的妻子的绣球,比之前更让他们激情斗志! 杨麒孝心里暗打主意,他探测不到苏荩的实力,说他武功高深莫测,极大可能是真的,他不是对手!所以,他盯着绣球,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时辰到!抛绣球开始!」顾凌山高声道。 顾楚寒拿起白水递过来的绣球,看了眼四周人群,又落在场中的那些人身上,苏荩和杨麒孝在人群中尤其显眼,但她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玄境国师没有一来就先把她弄走,就说明南燕那边还没有十分准备好她回去是安全的。他们只准备破坏这场亲事! 她举起绣球直接朝着场中抛下去。 挂着大红流苏彩色璎珞的绣球一个抛物线飞下来。 一个陌生人影直接飞身而起,一掌打向绣球,把绣球朝杨麒孝那边打过去。 杨麒孝也纵身飞起过来抢夺,另一手运气,如果抢不到,就把绣球毁掉。这场亲事作废! 苏荩却速度更快,剎那间从周围几个围堵他的人中间飞身而起,直接跃过杨麒孝,牢牢抓住绣球,攥紧在怀中,闪身躲开攻击。几个踏步,落到台上,顾楚寒的身边,「我抢到了!」 干脆!利落! 那些埋伏的人,都还没有出手,他已经抢到了绣球。 一同参加入场的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绣球飞下来了,眨眼结束! 失手的杨麒孝深受打击,那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却自小长在外面,还来这么一场抛绣球,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绣球被别的男人抢走!?一股夺妻之辱升上心头。 顾楚寒眸光闪耀,弯起嘴角,「比我预想的快呀!」 苏荩嘴角微扬,眼中流露着喜悦的笑意。他不是圣人,也不是仙人!他只是个心死之人! 重生之后,跟随师父修道以来,他无数次的想,他的重生就是为了修炼自己,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行走皮肉? 遇到她,他才明白重生一世的意义! 他不会爱,甚至不会对人好。但九儿是他的!独属于他的!他有一生的时间来对她好,来……爱她! 看他不知道想啥想的脸色飘红,顾楚寒暗瞪他一眼。 苏荩眼中笑意更深。 看两人眉目互通,顾婆子和顾苒娘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起码两人互相有情,看苏荩知道每日送点心小吃,也是有心用情的人,九郎嫁给他,肯定会幸福! 程沂攥紧衣袖中的手,面上却带不出笑容。 顾凌山看了看四周,又看向脸色难看的杨麒孝,拧着眉。 底下有人忍不住吆喝,「顾老爷不会是说话不算话,不想承认了吧!?」 有人接上话,「苏大公子这样的都不愿意,哪可能!」 「苏大公子再好!顾家和沈家可是有仇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顾凌山看了半天,国师不见人,连他安排的人手也都不见了人! 苏荩已经给他全部拿下了,不到娶完顾楚寒,都不会放人! 看顾凌山抵赖不掉,朝顾楚寒伸出手。 顾楚寒眉头微挑,抬起手放进他手中。 苏荩握紧,红着两耳牵着她上前,「叔父!现在,可以同意我娶九儿了吗?」 顾凌山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多想上去给他拉开!小殿下是南燕的!被他们当成个小门户赌气争风抛绣球的女子,还要嫁给这么一个只有脸能看的人!?就算他武功再高,单枪匹马又有何用!? 顾婆子却已经认定了苏荩身份不凡,而顾楚寒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两人这么站在一块就相配,像老天註定的一样,郎才女貌,看着就赏心悦目! 看顾凌山一直不说话,还不情愿,她直接笑着道,「同意同意!同意了!事先说定的规矩不可能会坏了!你既然抢到了绣球,那你就是九郎的夫婿了!」说着给顾凌山使眼色。就算因为之前那点事儿,也早过去了!九郎身份不凡,苏荩真实身份也不低了!不能让九郎难做! 顾凌山又看了看四周,最终只得妥协。 清泉,晏江很快带着人,抬着彩礼上门来。 一封苏荩亲笔信也送到了苏老夫人的手上,他不是苏家血脉,为苏家和沈家做的不少了。他只想娶九儿为妻!苏家不接受,他就回他该回地方!苏家不阻拦,相安无事。愿意参加,就来参加他和九儿的婚礼! 消息传回家,苏老夫人立马带着人赶到寒山苑,看着一夜之间变的处处喜庆的院子,愣了又愣,「他这是早有打算,还把玄天道人也请来了!」 苏大夫人两口子都不在家,只有她做主了。 苏二夫人眼神转了又转,「哎呀!娘!这苏荩已经还俗了,抢了绣球也不可能再退掉了,不然那顾楚寒,听说长得倾城之姿,要是攀附个什么人,再回来报復甦家,咱们家只怕受不住呢!他这处心积虑要娶那顾楚寒,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让他娶了!」 本来大房就占着不少资源,苏荩不仅生的好,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子功名,要是往上考,只怕又出个高官!压的他们二房抬不起头来!幸亏他命中不能做官,去做了道士! 现在还俗,要是进了官场,再娶个高门世家的闺秀,那她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如今娶个顾楚寒,就算长得再美,空有一个脸,乡野村夫出身,也成不了事儿!让他娶去! 苏老夫人才知道苏荩不是亲生的事儿,而且里面还有她想像不到的内幕。心里乱糟糟的。但她心里也不喜苏荩娶沈家的女儿!虽然她看不上乡野人家出身的顾楚寒,沈家做的事也圆住了!可那样的事,就不是世家之人能做的! 最后再三考虑,苏老夫人还是决定参加了。 苏荩换了大红吉服,而顾楚寒也重新换上大红嫁衣,凤冠霞帔。 顾楚寒突然想到一个词,被他牵着走出来,往他旁边靠了靠,低声道,「原地成亲!」 苏荩却有些歉疚,觉的准备不足,不能给她一场盛世婚礼,让她风光大嫁。只是简简单单就这么拜堂成亲了。 顾楚寒却不觉的,在她心里,他已经用最风光盛世的迎娶方式娶了她了!重来一次,两个人能更快的牵手在一起,过她嚮往的简单生活,已经足够。 玄天道人也出现,作为苏荩的长辈受礼。 顾凌山作为顾楚寒的爹受礼,却受的很是憋屈。为什么玄天道人都安然无恙好好地出来了,还上来受礼。国师大人呢? 「一拜天地!」 苏荩拜的虔诚,认真。 「二拜高堂!」 顾凌山脸上无笑,眼中甚至喊着沉怒的杀气。 玄天道人瞥他一眼,心里暗哼。玄境那个小子,还想在他手底下玩出花儿来?老老实实等着他徒弟娶完媳妇儿洞完房吧! 苏老夫人和顾婆子也一左一右坐着受了礼。 一个笑的不真,一个笑的不舍又欣慰。 抛绣球事就轰动整个州府,听到抢绣球的人是苏荩,他那般俊美入仙神般的人,离经易道,为了顾楚寒还俗,还抢了绣球当众迎娶顾楚寒,纷纷涌过来观看,几乎万人空巷。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行礼。苏荩扶着她起来。 「送入洞房!礼成!」 万众见证,铁板钉钉! 送入洞房,苏荩直接把顾楚寒送回了寒山苑。 晏江早已经安排好的宴席,在抛绣球场地大摆流水席庆贺。 顾苒娘把之前入场交的银子和字画都着人退回,也安排了顾家的亲戚们坐席。 严俊风也进场了,准备去捣乱,结果还没伸手就眼睁睁看着苏荩抢到绣球,迎娶佳人。这会顾苒娘退还给他银票和字画,忍不住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当是随礼了!添箱的我会另行给九郎准备!」 顾苒娘倒没在意,笑了笑随了他。苏荩的身手,无人能敌。再说还有他师父在!这门亲事,不过走个抛绣球的过程!顺带打了沈家的脸! 本以为苏家会闹,会不同意。而苏老夫人和苏二夫人一众人的参与,也认同了这门亲事。看来苏荩所说是真的,苏家知道他的身世,也不敢强行阻拦!以后分家,九郎也不会受婆家欺辱! 至于沈家,苏荩和苏家都没有血缘,和沈家更没有亲情。只要体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若是沈芳池和沈家胆敢欺辱九郎,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洞房里,掀开盖头的顾楚寒,看着屋里片片火红梅花,暗香萦绕,入目之处,一派喜庆,微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不是她教的,这货骨子里就闷骚,就会浪漫的! 苏荩被她的脸上更红,目光灼然的望着她精緻的小脸,「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委屈你了。」 「不这样,你以为能娶到我!?」顾楚寒看着他笑。 苏荩忍不住握紧她的手,「他告诉你身世了?」 「我也是今天才听他说!」顾楚寒摇头,坚定的说不知道! 苏荩又紧了紧手,「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管他身世不身世!不过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再换一个!三条腿的蛤蟆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更好……」顾楚寒哼道。 苏荩没有说话,低头直接吻住她的嘴,堵住她下面的话。 顾楚寒惊唿,这货跟谁学的? 看她睁大眼,似是吓住了,苏荩反而脸色羞红退却,心里更觉坚定,目光也更加深然灼热。 门外清泉低声请安,「公子!该去敬酒了!」 苏荩不捨得松开,「我先去敬酒,你等我一会。」 顾楚寒愣愣的看着他出去,关上了门,忍不住道,「这货不是一杯倒吗?回来路上,再被人截了胡!」
番外009:半路截走苏荩 「黑胡!石贊!」顾楚寒相信沈芳池绝对做得出来。看到她抛绣球,就认定了要看笑话。结果田螺儿出来抢她绣球,娶了她。沈芳池这会只怕恨到极处了。 本来是不让他们跟来,但顾楚寒没有贴身丫鬟,就一个褚妈妈,黑胡说啥都不愿意,硬是跟了过来。他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死人! 「主子!你有啥吩咐?是不是要逃婚?」黑胡虽然觉的苏荩不错,人长的俊美,武功高深,还会算命捉鬼。当个皇夫完全没问题。但家世太低,离世家贵族出身的候选人还差着身份!所以逃婚的话,他脱口而出。 看他开个门缝,伸进来个头,一脸期待等着她要逃婚的架势,顾楚寒嘴角抽了抽,「你跟着苏荩,看着他,别让他喝了酒,回来路上被别的女人截胡了!」 黑胡一听,立马想到沈芳池,正色道,「主子放心,奴才去盯着!不过苏大公子要是自己不愿意,纵使天仙也难截他的胡啊!」 顾楚寒默了默,「……他一杯倒。」 黑胡愣了下,嘴角也抽了抽,那样一个人竟然一杯倒……反应过来,立马应声出去盯着苏荩,又安排了人手。不论如何嫌弃苏荩配不上小主子,现在小主子都和他成亲了!以他的本事,将来不死,小主子登基,他也是个皇夫封号。要是被别的女人新婚夜截胡,不仅小主子没了脸面,整个南燕都没脸面了! 这个事不用他安排,顾凌山就在盯着。纵然不要苏荩了,也不能是被别的女人新婚夜截胡走!除非是九郎嫌恶了他,抛弃他了!否则他要做出对不起九郎的事,九郎势必伤心!再不放过他,也晚了。 沈芳池却铁了心,定要把苏荩带走不可! 玄天道人喝完喜酒,就撤了,怕玄境挣脱了,出来捣乱,要盯着他。 顾凌山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把跟着苏荩的人打发了,凭着苏荩一杯醉倒的体质,要带走他根本不难! 她要到看看,那个贱人新婚夜,夫婿被别人带走洞房了,这一记耳光打的响不响,疼不疼! 苏荩敬了师父一杯,敬了顾凌山一杯,又喝了程沂和严俊风等人敬的酒,虽然已经换成了低度的甜酒,几杯下肚,也醉意上头。 黑胡看他面色不变,但眼神明显变了,仿佛蒙了一层水纱,就确定他已经醉了。也没有出面,隐在一旁盯着。 吃酒席的人那么多,苏荩不用每个都敬,他今日成亲,新郎洞房紧要。觉的醉意上来,服下一颗解酒丸。先行回寒山苑。 有人嚷喊着要闹洞房,「俊美绝姿的顾九公子,成了女儿身,还直接被他苏荩抢走娶回去了!还准备那么齐全,分明就是处心积虑,早有准备!咱们这些远道而来抢绣球的人,总不能啥也不落就回去了!走!闹洞房去!」 「走走走!都去闹洞房!若不是他,说不定如今和顾楚寒在新房的人就是咱们中的一个了!」 几个人喝了点酒,你推我拉的,就要去寒山苑。 「芳池!你真的要?」沈若尘阻拦不了她,却还不想放弃,不想让她做出那种事,搞砸自己的人生。 沈芳池一脸坚毅,眼中闪着恨意疯狂,「我非要不可!」 沈若尘嘆了口气,「苏荩不好煳弄,就算他一杯就倒,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你……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生不如死!」沈芳池两眼发红。 「可他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你和苏荩又无婚约。就算事成,苏荩他对你……只怕也无法得偿所愿的!」沈若尘苦口婆心再劝她,不要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苏荩明显被那顾楚寒勾引了,极有可能会让沈家没脸! 沈芳池咬着牙,「今晚的事办成,我就是得偿所愿了!否则我死都不瞑目!」 沈若尘没办法,只得帮着她。却也寄希望苏荩没有醉的太厉害,还保持清醒,事情不成,就不会闹大。 看黑胡一直暗中跟着苏荩,是顾楚寒在防备,沈芳池完全不惧,派人解决黑胡。 黑胡转弯过巷子时,被背后跳出来的人一下子捂住嘴,吸了满口鼻的迷药,随便找个没人住的破院子,把他扔在墙根里面。 又办成黑胡的样子出来,「晏江!姑爷是不是喝醉了?」 变过声之后和黑胡的声音七八分相像,但晏江是谁,也和黑胡相处那么久了,今晚的事也能料到,要是听不出来,就奇怪了,不过没有拆穿,「你这改口改的倒快!我们公子只喝了几杯,还没醉呢!」 「黑胡」上前来,「我家主子让我来接应一下,说是姑爷一杯倒,防着有人半路截胡呢!」 「咋可能会让人截胡了公子!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再说谁敢!?」晏江呵呵笑。 「黑胡」笑了笑,「今儿个的事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家主子呢!」 走了没几步,他就扭头,担心道,「后面有人?」 清泉看了看,「我去看看!你们先送公子回寒山苑!」 「黑胡」忙应声,看清泉走远,反手就甩了晏江一脸的迷药。 晏江动作顿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黑胡」又甩了下。 看他们不走了,醉醺醺到神智不清的苏荩迷离的睁开眼,「晏江!怎么不走了?」 「这就走!」说着话,「黑胡」上来甩了苏荩一脸迷药。 他根本不知道苏荩百毒不侵,而这些迷药对他来说基本不起作用。 撒了迷药,一声哨声响起。 得到信号的沈芳池立马出动,看晏江已经被她的人手制住,而苏荩有些迷濛孤立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该往哪去的样子,到近前一看,的确是醉的神智不清了,上来拉住他,搀起来就走。 苏荩微微眯起眼,眼中冷芒闪烁。 沈若尘看她真的得手,猜测着顾家那边虽然防备,但也更加高兴能得个苏荩这样的女婿,都忙着高兴庆祝,没有管到这些,还真的让她成事了!深吸一口气,「我去断后!你千万小心!」 沈芳池第一次离苏荩这么近,能触碰到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更是另她神醉不已,心悸不已,「我知道!」她一定会把事情牢牢坐实的! 只是她搀着苏荩刚换个方向,拐过巷子,迎头就碰见一群喝了酒喊着要闹洞房的人。她急忙又换条路。 结果又碰到顾五郎,李二郎几个,也说要去寒山苑看看。别让闹的太过了。 沈芳池没有发现异样,满心都是防备和即将得到苏荩的激动迫切,转身又换了一条路。 而另一边,晏江回过神来,立马一声,「不好了!公子被人劫走了!公子被人劫走了!」 听到消息的清泉几个立马赶了过来。 一听新郎回去洞房路上被劫走,准备闹洞房看热闹的人也顿时清醒了,「咋回事儿?不是说苏大公子武功高深莫测,谁能劫走他!?」 「我家公子不能饮酒,一杯就醉!刚才有个人假扮了少奶奶身边的黑胡,把我们支走,给我们下了迷药,公子就是被他们劫走了!」晏江又气又急。 成亲当晚,新郎被别人劫走,这事不管咋说,都不是个好事情!还是劫新郎! 「立马让人搜查!务必把人找到!」顾十郎阴沉着小脸,气的满肚子火。 李二郎看着他,「劫走苏公子的人,是不是沈家的人?那个沈家的小姐不是一直想嫁苏公子!」 「找!」顾十郎几乎已经肯定了,心里也恼恨苏荩没有用,竟然是个不能喝酒的,喝醉了被别的女人弄走了! 众人立马分散成几路开始找人,另有人往苏家去找。 沈若尘在暗中看的着急,没想到晏江和清泉那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事情闹大起来,就算顾家没脸,沈家也颜面无存了!芳池做到这一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 而另一边,顾楚寒得知苏荩被截胡走,呵呵一声,稳坐不动,等着苏荩自己回来! 「主子!你竟然一点不生气?也不担心吗?」褚妈妈问。 顾楚寒斜她一眼,「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有人抢,说明香。而我现在是光明正大的苏少奶奶,有啥好生气的!」 「可是苏大公子极有可能是被沈芳池给劫走的!你就不想去看看?一点不担心?」褚妈妈觉的她镇定的有点过分? 「看什么!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要他干嘛!?天下男人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好的!」顾楚寒才不担心,就算便宜老爹嫌弃苏荩,国师也嫌弃苏荩,但她已经和苏荩拜堂成亲,这个日子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男人被别的女人给劫走!而且那货就算喝醉了神志不清醒,也不会香臭不分,真跟了别的女人! 褚妈妈笑起来,「主子饿不饿?老奴炖了燕窝羹,先给吃盛一碗垫点吧!」 顾楚寒想了想,点了头,「也好!」 很快褚妈妈端了碗燕窝羹过来。 顾楚寒刚吃完,浓重的困意冲上头,顿时虚弱,「褚妈妈!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你们……」要带走她!? 等她彻底昏睡过去,褚妈妈满眼精光的进来,把头上沉重的凤冠摘掉,来不及换衣裳,背起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