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民工》 第一章 初遇 “师傅,借你的扳手使下。”带着浓厚的黄岩味男中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愤怒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人,身上穿着耐磨的工人服,上面满是油污,不用想便知道至少个把月没洗了,标准的工作服,只有工作时才穿。当然这是在建立在回家他会洗澡的前提下。 中年民工看我有点生气地瞪着他,心里发虚,忙说:“一……一会还你。” 我傻笑着,“嘿嘿,我的扳手昨天不小心劲儿使大了,当场断了,不好意思啊。” “有这么大力么?”中年民工带着怀疑的眼神吱唔着走开。 陈风拍拍我的肩,“师傅,明天记得把扳手修好。”燕子也跑过来,眼神像挑媳妇一样朝我全身上下看了两遍,点着头还忘念叨:“嗯,真像,真像”。 我无语,一脚朝燕子那垃圾的屁股踢去,他敏捷地闪开。旁边看见的人再也憋不住,全笑开了。 我是郁闷得不行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学生是吧,虽然是一所三流大学的三流大专生,但被人家误认为民工,心里还不是滋味,我像是身上每天带扳手的人吗?将来好歹也是设计师、工程师级别,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想到学校把我们十个人推荐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乐不起来,也难怪每年招生的时候就吹得天花乱坠,什么就业率99%,我他妈就不信了,这种地方能留得住人?车间里的老钱早就说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来了十几个大学生,结果是没几个月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我们伟大的吴总,吴艺术家来了,“小伙子们辛苦啦。” “应该的,应该的。”燕子那马屁王忙拍马屁。 “休息够了我们就去对面帮他们一把,他们车间搬来了一车东西。”吴总正义的脸让我不好意思不动身。谁知道走到对面车间里才发现十个人只来了四个,真他妈郁闷,原来我还是太单纯了。张志他们肯定跑到外面抽烟去了。 来的四个人正好是我们住在二楼的四个人,我,陈风,严松还有曹友全。对了,燕子的全名叫严松,只是大学时叫他燕子叫惯了。十个来黄岩的我们四个正好是同一个班的,所以我们就住在一起了,毕竟和其它班的也不是走得很近。陈风看出我在想什么叹道:“算了吧,谁叫咱们是优秀班集体出来的呢。”这点说来搞笑,因为我们班主任正好是我们学院的主任。所有我们就连续做了三年优秀班集体的好学生,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的妈呀!当我看到一卡车里装的全是沾满油渍线切割,我就傻了,早知道不做这好学生了。虽然我的衣服本来已经弄得很脏了,但我不能让它弄得洗不干净啊。我妈可不在这,这得我自个洗。 没办法,敬爱的吴总都发话了,我们也只好动手了。反正要动手,当然要表现好一点。我立马朝一女孩子身边跑去帮忙,我看到她吃力的用双手拖着线切割的主机,毫不犹豫地伸手一起去拉。女孩子抬头看我一眼,朝我笑了一笑。我也点点头傻笑两声,长得还行,扎个马尾,身材微胖。别的也没仔细瞧。大学生嘛,要注意素质表现。 完成任务后,大家都快累得扒下了,那女孩说了声谢谢我也没答应。陈风叫我,我会意的朝厂门口走去。到了厂外头,便看见张志他们一伙,打了声招呼他们就进去了,毕竟是大学生,这么有默契。 陈风发了一支烟给我,笑道,“你妈的,你小子一上去就找了一个最漂亮的去帮忙,搞得我只好和那个丑丫头一起。” “靠,不会吧,你的眼光怎么落后到80年代了,就这货色也是最漂亮的?” “你没见旁边那几个长得人五人六的啊。也就那个胖妞算不错了。”陈风说完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我想想刚才那几个女孩好象也是就她长得算还好了。“不会是厂花吧,唉,命苦,一厂之花就这水准。我说你不会怀春了吧,虽然人家长得蛮丰满的,但你也要考虑到你家里还有赵淑玲那只母老虎啊。”陈风大学和我一个寝室,我当然知道他大学还和赵淑玲不清不楚的,虽然一直没有公开承认关系,但谁都知道他俩。 陈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神秘地说,“我有预感,你和这个牵牛花里边的厂花会发生点什么。” “切,你以为你谁啊,还未卜先知。”我不以为然。要知道我一直喜欢我的一个高中女同学,虽然她对我没什么表示,可我对她始终忘不了。至于其它人,过往云烟罢了。妈的,男人真贱。 我和陈风瞎聊了一通看要下班了忙撒泡尿回去。陈风一边很爽的样子一边还问我,“你说我们将来离开了这里,回了九江,或者去了上海是不是也改不了这臭毛病了?” “嘿嘿,改不了好啊,把黄岩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黄岩人有一个不雅的习惯,就是随地大小便,我刚来那几天,有一次在路边吃馄饨,一辆出租车急速停在了马路对面,马路不大,所以还是掀起了一阵灰,我们心里暗骂。谁也没想到司机打开车门从容地掏出他的宝贝朝马路边撒起尿来。我们一伙大眼瞪小眼,见地摊老板没反应,显然司空见惯,燕子一愣,一个馄饨差点咽死他。“习惯了就好,呵呵。”陈风说完继续吃,而此外大家都没什么味口了。这件事原本希望是偶然,可是后来发现是风气,后来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反而近墨者黑,也渐渐入乡随俗。 和陈风回到厂里,见我们那伙人正围着吴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也懒得理他。 我们十个人从学校来这里也有半个月了,被晾在这山沟里啥也没干,原因是我们学校没收到这个厂要搬新厂房的通知,在无所事事的同时,在学会了打拖拉机的同时,我们成为了新厂的搬运工,同时也是免费的搬动工。老板在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声明下个月一号正式上班。 当然,做为新时代的接班人,我们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搬厂大军,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们。唉,要不是吴总带队,我还是情愿呆在宿舍打拖拉机。 说到这个吴总,他全名吴德豪。军旅艺术家,书法国画一流。要搬厂的前一天来到我们那,和我们四人住一层楼。第一次见面就亲切得要死,什么我来迟啦,我在部队天天忙,哪个首长要我给他写个字,哪个首长又要我给他画副画,老板的一朋友老是催他,他不好意思只好收拾家伙赶过来了。还说什么早知道这里有一伙大学生在等他,他再忙也要早点过来。 然后开始献宝,拿出几本杂志,上面对他都有过报导,人家看这些也没意思,报导太多了,只是顺手拿了两本过来。我开始一听是艺术家,马上崇拜得要死。后来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恶心。张志和燕子他们还围着他,我早上厕所去了。这种人叫艺术家,我呸。 燕子是还不了解他,人没我聪明,比较傻没办法,要不然他也不会拍吴总马屁。至于张志不同,他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他拍马屁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不拍不行,不拍心里过不去。 下班的时候,吴总宣布,为了犒劳大伙,老板决定本月食堂免费用餐。我们一阵吹呼,但立马熄火了。妈的,真阴,今天都2月25号了,还不是闰年,没29号。累死累活就是为了一餐饭。 “我操。”不知道后面谁骂了一句,我心里暗爽。 吴总也没说什么,带大家上四楼食堂用餐。 食堂里头坐满了人,还有一条长队,大概是因为免费,中国人都喜欢这两字。 我们自觉的都站在吴总后面,那些老员工都看戏一样看着我们这伙人,是怜悯?是羡慕?还是觉得我们可笑,我不知道。大概他们没见过大学生吧。 “伟哥,你的厂花。”陈风推了推我,我顺着他的眼神果然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子和另一个人五人六的女孩坐在一块。 打了饭陈风又像我使使眼色,我说,不好吧,燕子他们都去了最后面。 “没事,我们一伙人十一个,一张桌子八个,肯定坐不下,这不正好趁了你的意。a计划启动。” 我操,说得我跟色狼似的,我还b计划呢。我懒得争辩什么,跟着陈风若无其事地走到厂花对面,a计划是我和陈风以前在大学时候泡妞时说着玩的,意思是勾起对方的注意,但保持神秘感,什么玩意。 陈风走到那所谓的厂花对面,非常有风度的问,“两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厂花旁边那位丑丫头大大咧咧地叫我们随便坐。周围的人看我们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都没什么反应,厂花更没反应,好像不记得我刚刚还帮过她。我也不想丢脸,低头吃饭,陈风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我,我没理他。靠,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值得我一代情圣出手吗? 第二章 一群饥饿的狼 陈风见我没拽他,也只好自个执行所谓的a计划,保持他奶奶的神秘。一会儿,旁边又坐来几个壮男,跟她们好象很熟。厂花叽里呱啦说一通我听不太懂的当地鸟语,惹得我一阵心烦。我抬头仔细看看这个让这群男人围在这中间的人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脸蛋长得还行,眼珠黑得发亮,说话的时候还会一阵乱转,头上扎了一个马尾,皮肤很白,胸部很丰满,应该说很圆润才对,很挺拔。手很美,不是纤纤细手,手指关节和血管不是很明显,但却很有灵气,不知道是不是线切割开多了的关系,要是如此的话弹钢琴的应该去玩两手线切割。厂花应该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越看越有味道。我心里坏坏地想道。 她发现我在看她,脸色闪过一阵慌乱,看来小地方的人,还没被开发,嘿嘿,我心里一阵得意。一顿饭吃得我很爽,厂花站起来走的时候我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身材,不高,一米六还不到,臀部和她的胸部一样美,只要是男人看得都会心痒痒。臀部的丰腴使腰显得更纤细,典型的江南小蛮腰,盈盈一握。 陈风待她们走后才说,“伟哥,行啊,我这招深情脉脉都让你学会了。” “呵呵,你这招留着自己用吧,我这叫一目定情。声明,我自创的,盗版必究。” “人家厂花面子薄,看来还没男朋友,被你看得脸红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怀疑道。 “哦对,你色盲。我倒忘了。” 的确,我色盲,因为这点够让我郁闷的了。本来我妈一直想让我说医的,因为色盲,没有报考资格。我是想学美术,可如今年走上了模具这条不归路。 中午回去休息,大家都很不爽,也是,做搬运也就算了,有些人还不给你脸色看,好象你天生就该给他做。我和陈风倒很起劲,说好下午再去看厂花,也是在这无聊了快半个月,好不容易见了个女人,要知道这里房东家的猫都是一只公猫,当地农民你就别说叫什么女人了。陈风更是看上厂花的屁股,恨不得摸上一下才好。一群色狼,我暗骂。 下午睡得正熟,被吴总敲门给吵醒了,和陈风起来一看,楼上的都下来了,看样子一个个没睡醒,都是被吴总拉起来的。果然,他还在下面等。 “同志们,醒了没有?”吴总壮志凌云地喊道。大家心里抱怨也没一个吭声。 吴总又说道,“大学生要有大学生的样子,今天上午做得很好,下午我们要做得更好,来来来,列个队,两人一排,排成五排。” 我操,把这当部队耍威风来了。我一阵不爽和陈风站到最后面去了。大家都不以为然。 到厂就遇到老板,吴总笑嘻嘻的说,“何总,这群小伙子不错吧,年轻人有朝气,听说搬厂都过来帮忙了。他们上午可都辛苦了。” 胖嘟嘟的何总很欣慰的点点头,“大家都是大学生,我们厂正当发展中,急需要人才,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在一年后两年后成为设计师、成为主管的。只要大家共同努力,一定可以把我们厂做得更好的。现在你们一共十个人,其中有六个人将分到做检具,检具很有发展前景的,全国至今也没有两百个检具工程师。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是做模具还是检具。”何总看大家在思考,停了停接着说,“这几天,大家是辛苦了,我会记住你们的,厂里会记住你们的。” 我听得一阵郁闷。问陈风检具是啥东西,陈风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检具应该是偏门,学好了倒是好,没学好上哪找工作去。 何总鉴于大家对检具还不了解,又叫来了一个“付工”,年轻人,长得成熟帅气,个子挺高。在大家左一句“付工”,右一句“付工”,叫得他不好意思连抓头,忙说自己不是什么工程师,叫句付师傅就好了。 付师傅又搔搔头说,“检具,顾名思义就是检查模具的器具,检查模具的严密性。我们要设计的东西理所当然要比模具更精密,一般都是精确到几个丝,也就是零点零几个毫米。就现在来说,只有在汽车上的模具用得比较广泛,像上海大众、一汽他们才有检具部门,像单独成立公司的,全国不会超过十家。所以说检具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将来模具竞争越激烈,要求越多,会有越来越多的模具用到检具。”他说着又带我们去看几付做好的检具。大家都很惊讶地摸上一摸,我看到一付标着前/后保险杠的检具,到处是光亮的支架、定位销。大家都一阵晕,直叹高科技。后来我才知道,原因是我们看惯了满是油渍的模具。 旁边还有一位一直跟在付师傅后面的人指着我刚刚看的那副说道,“这一副本来是两副的,付师傅后来想办法合二为一,既节约了材料又给客户提供了方便。”我们对付师傅都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这年头,像我们这样的强者只崇拜更强者。大家仿佛都看到了几年后自己是全国仅有的几百个检具工程师之一的样子。 我们理所当然的帮他们搬家伙,在搬那几副检具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一碰就少了几个丝。 进了他们办公室才见到检具公司的老大胡总,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检具公司不过是何总办的一个分厂罢了,可能是争个前十名开检具公司的吧。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最先接见我们的便是胡总了,那天他和我们讲话,抽了四五支的红梅,四块钱一包的红梅,在这一点上我当时很欣赏他。做为一个公司老总,还抽四块钱的烟让我很敬佩。能这么做的,要不然就是对红梅这个老牌子有感情了,要不然就是一个节省的人。 付师傅告诉胡总我们来看看,了解一下检具。胡总抽着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大家都忙着打扫卫生,摆放东西。燕子偷闲问胡总,检具这边招来的人是不是全搞设计。 要知道模具那边肯定是下车间了,但检具这边不同,公司才刚开几个月,设计部门还不成熟,可能要填充血液进去。大家听燕子这么一问,都凑过来想听听胡总怎么说。 胡总大概是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缓缓地说,“我打算要一两个搞设计,一两个下车间,一两个搞三坐标。”大家听到三坐标都一头雾水,张志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陈风笑着低声说xyz。大家笑了起来。 胡总点点头说,“不错,就是xyz三个坐标值,用来检测检具精密度的。我们公司刚刚从意大利买来一台巨型的三坐标测量仪。两百多万,整个黄岩就我的最大,长七米,宽三点五米。我打算从你们当中选一两个老实的学三坐标。要知道一根针头十几万,操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三坐标学会了好啊,全国会使的也没几个人。外面要去学的还得交两千块钱,你们机会好,要好好把握。” 大伙听胡总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通,眼都红了,我的妈呀,三坐标,高科技。 张志说我们学校有一台小的,不过估计没人会用,晾在那里长虫。学好了在外面混不下去还可以回去做老师。呵呵。大家都这么想,花落谁家不知道。 一伙人从检具部楼上下来,燕子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不知道。 他若有所思的说,“从目前来开,检具还是非常有市场的,模具在前几年已经饱合了,在黄岩这个模具之乡随便一石头砸下去,砸死十个有九个是搞模具的。检具就不同了,虽然现在只应用在汽车上面,但是因为汽车竞争白日化,将来摩托车,甚至单车,彩电,冰箱肯定都要应用到检具的,为了提高竞争力嘛。所以说检具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市场。” “我看你是想学三坐标吧,学校里头那台听说看都不让看。买来是为了申请本科院校的。”我一语点破燕子的想法。大家对新事物都是好奇的。 燕子笑一笑,“不说了,看厂花去。” 靠,被陈风一传,十个人都喊人家厂花,“妈的,厂花是我的。”我喊一句,就朝线切割那跑去。 谁知道,陈风那傻b和曹友全他们早在那里很好学的看着人家对刚刚搬过来的机器进行调试。 陈风一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里瞎扯。“这个是电脑编程控制,叫啥来着?其实这个软件挺简单的,比cad还要简单多了。小伙子们,好好学,一两天还是可以学会的,对吧。”没人理他。 “我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陈风又神秘的说道。大家都有点好奇的看着他,连厂花也一动。 陈风接着说,“我发现,这线切割没法打孔。” “切”一片嘘声,厂花了也微微一笑。这傻子也知道。 陈风看厂花笑了更得意,指着切割机里边的冷却液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大家凑过去看了看,闻了一闻,我也好奇,却不知道是什么水。厂花也停下手头的活想看看他怎么说。 陈风带着鄙视的眼神说道,“还大学生呢,这都不知道。这叫冷却液。” 我操,一片骂声,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厂花又是微微一笑没再理他胡扯了。 陈风很拽地又说道,“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机器无法正常工作吗?” “靠,开关没开呗。”曹友全很不屑地大声喊出来,哄堂大笑。 陈风点点头,“嗯,不错,有进步,比较接近答案,不过这是主观原因。标准答案是在线断了的情况下机器无法正常工作。”陈风不管大伙不屑的表情,嚣张地昂着头说道。 大伙骂声一片,厂花却仿佛没听见,他又向我在空中比了两根手指。a计划第二步,不惜一切代价引起对方的注意。呵呵,这傻b! 第三章 蓝莲花 “嗨,那边来几个大学生搬下东西。”又他妈一个长得人五人六的粗人朝我们喊奴才似的喊道,拿我们当什么了。没办法,天才到了黄岩也要被农民给欺了。我自我安慰道。 是楼上设计部来了几车家伙,有电脑,桌子,打印机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的,重得要死。”我们好不容易将一张会议桌给抬上去了。大家都新奇地看着设计部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整齐的电脑办公室,燕子和陈风他们都冲上转椅上去坐两下。我就近坐上去也感慨地拍拍桌子。 “来来来,八个位子,大家不要跟我客气,随便坐,自己选好自己喜欢的啊。”陈风想进设计部想疯了地喊,大伙都露出极度渴望的神情,仿佛沙漠里的旅行者看到绿州一般。要知道这才应该是我们该工作的地方啊。 “大家别忙坐着,把下面的东西全搬上来再休息不迟。”那个讨厌的声音又来了,能不能让我消停下。我私下骂道。 楼上楼下跑了几圈,人越走越少。好不容易才折腾完,另外哪里又喊人了。抽空我对陈风使了个眼色,我们往楼顶天台上溜。正好撞见食堂里的阿姨买菜回来,我们热情地去帮忙,弄得阿姨直说我们大学生素质高。嘿嘿,要不是看在以后你能多给我打点肉的份上我有必要去献殷勤吗?走的时候阿姨还变魔术似的掏出两桔子给我们,多年没做好事的我们,不眠的善心被开发了,感动得要死,直叹这年头还是做个好人讨人喜欢啊。 发了一支红梅给陈风,受胡总的影响,他都抽四块钱的烟,到时候我掏一包四块五的白沙不是让人家难看吗。才刚刚点着,又溜上几个人,燕子,曹友全,张志,陈智利他们。大家都呵呵的笑,会抽烟的发烟,不抽烟的躲到角落里解决生理问题去了。 大家都抱怨没天理,曹友全曹哥说,“无所谓了,累几天,到时候我就去模具车间里做几个月,要搞设计也要先了解车铣刨磨嘛。等了解差不多了,也没必要精通,要精通还不得几年啊,就跳槽去搞设计了。” “想法不错,我也差不多这么想的。要不然我早闪人了。”张志也附和道。 陈智利也差不多这么想,看来只有我和陈风、燕子有异心,想改行了。 陈风笑笑说也没个准,以后再说吧。 吴总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们在上面居然找上来了,然后掏出那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挨个发,“辛苦了,抽根烟,这烟可要二十来块钱一包,尝尝。”看他神情敢情二十多块钱的香烟很贵不是?我笑道,“我还是抽四块钱一包的得了,二十多的,多贵啊,别抽叼嘴了”吴总尴尬地递出去的抽收回也不是,陈风一把接过来。靠!在大学里头,我们还买过中华呢,当然是大伙凑钱的。 “你们啊,在这里好好干,不要怕累,我透露一个事给你们,你们不要说出去,就工程部那个年轻人,好象是何总老婆的堂兄弟,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能力相当欠缺,叫他做事,半天反应不过来,所以我呢,打算过几个月,等你们稳下来后,谁表现好,我就提起谁来接手这个工程部。”吴总慈祥的脸上闪过一阵狠色。 呵呵,原来是自己的威信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我和陈风对视,相互暗笑。 我们下来又在车间里头转了起来,站在注塑机旁看注塑工人倒腾。胡总鬼似的冒出来,拍拍曹哥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看见没有?打机工!累死累活一千块钱封顶,干到六十岁,还是一千块钱。” 曹哥无语!我们才六百呢。累死累活不知道能不能撑个一千。 胡总又说他正要搬家,来几个帮他一下,考虑到以后可能是上司,我和陈风燕子便自告奋勇。 和老胡一起上车,也就是胡总,背后我们都叫他老胡,看他样子也五十出头了,叫个老胡不过份。到了离我们住房不远的一栋房子。楼梯很窄,没有灯光,空气也不是很好,老胡看见我们皱眉,又说道,“看见没有,我堂堂一公司老总住这种地方,比你们那差多了吧。你们那是我们挑了最好的。我们给你们制造最好的条件,你们就要好好努力,做出的成绩要对得起这样的条件。”我们唯唯诺诺地应声。 抬着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布制小衣柜走进三楼一个房间,还没我和陈风住的来得宽敞,里面除了一张床,还有自个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几乎没什么东西了,我心里一阵澎湃,更加坚定了我改行做检具的想法。陈风用手臂推推我,我才注意到阳台上有晒女人的衣服,呵呵,没想到老胡那家伙,平日一本正经,暗地里风流快活、老而弥坚啊。 放完东西,老胡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们不敢动都等着他发话。 他缓缓地点支烟,郁闷,看来是打算说很长时间了。“你们三个人我很看好,检具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你们要好好把握。我打算让你们半天学设计,半天下车间,再好的设计师也要学车铣刨磨,那不是一天两天能学精的,我打算花两到三年的时间把你们打造成检具的全才,搞设计、车铣刨磨,三坐标检测什么都会,走到哪人家都要对你们客客气气的。” 我一阵激动问,“胡总,你做检具做了多少年了?” “八年,我做检具做了八年,我十七岁出来做模具学徒,学了几十年的模具。我看好检具,检具在中国才刚刚兴起不到十年,中国的检具还很落后,像那些汽车发动机的检具都还做不出来。但我们走在了中国检具的前沿,要学就学偏门,将来你们肩上的责任重大啊,中国的检具还要靠你们做起来,小伙子们,有前途,好好干。” 我们都听得又一阵激动,仿佛中国检具界没我们就发展不起来了,都暗下狠心挑起重担。 我们是走回去的,路上燕子又问老胡检具是怎么设计的。 老胡从地上捡起一块很不规则的小石头说,“你们看,假如这是一个模具,我们要做的就是做一副检测这副模具每一个重要的点,任何一个不规则的弧度和点都有可能变形或者差几个丝,在讲究精度的汽车零件上,也许几个丝就无法装配起来了,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就要能检测这些地方,提高模具的精度,防止任何一个不合格产品出厂。” 我们还是一阵晕,但想,这石头我们都画不出来,何况还要检测石头的东西呢,想来是非常复杂、非常高级的。我们都对这门神圣的学科充满了向往。对老胡这个做了几十年模具,八年检具的老工程师充满了敬仰。 到厂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去食堂吃饭了,我们慌忙跟上楼,眼睛转了半圈,人已经不多了,不知道来迟了还是怎么着,没看见厂花,心里阵阵失落。打了饭和他们聊起老胡的话,想想句句都有是经典,我们的未来却不知道怎么样,虽然说检具和模具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但毕竟也算改行了。想想学了三年的模具,虽然说大多上课时间都在睡觉,但也是一个夏天一个冬天慢慢熬过来了,容易吗?就这样大学还没毕业就把模具给丢了,心里还是没底,一阵迷茫。 “出图妹,出图妹。”陈风对我说道,我回头见食堂来了五六个人,衣着都不错,有两个带眼镜的,看样子是有学问的人。好象中午他们也是最迟来吃饭的,一个个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设计部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得来的消息,唯一个女的听说是出二维图的,高中毕业,自学成才。 “呵呵,胸大无脑。”我笑道。 我们一伙大学生,在人家面前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妈的,怎么说也是同行,怎么待遇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看刚才还风声笑语的一群人一下就噶屁了,现在轮到人家设计部了,我们应该是属于后勤部的吧。他们是除我们以外唯一一群在这说国语的。所以在他们谈到什么这个图那么图的时候。想来我们是没一个好受的,我们这群人在学校都是牛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并不是我们有多强,而是我们都有一颗清高的心,这下不行了,受打击了。 “砰”的一声,陈风起身将还没吃完的快餐盒朝门口放着的塑料框里头一扔,砸在里面原来一堆快餐盒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又是连续的一串交响乐,一伙人像风一样走了。留下那几个设计部的一头雾水。想来心里是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下楼梯的时候我郁闷地点了一支烟,心想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活,大伙都骂骂咧咧的,陈风直说,“拽个屁啊,过几个月爷爷我让你失业。” 回去住的地方,大伙早忘了不开心,都闹着喊打牌打牌。我们楼下刚好一桌,我们到燕子一房阳台上摆开了,因为这个阳台和吴总的房间是相通的。吴总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天天在这从早杀到晚,后来因为怕吵到他,再个我们也有点腻便少了。 无聊地打了几圈,大家的兴致都也消减,曹哥嚷着别打了。燕子突然一指楼下远处马路边说道,“那是不是厂花?”我一看有点像,陈风说了一句“快快,吉他。”就一阵风似的冲回屋子拿出他那把心爱的吉他。“来一首?” 我们同时说,“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陈风一拨弦,动听的和弦声想起,许巍的蓝莲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我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 我们都加入了歌唱当中,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时候陈风说要跟我学画画,我便跟陈风学吉他做交换条件,受他的影响喜欢上了许巍的歌。他学画画也只是心血来潮,学了两下就没劲了。我吉他虽然也学得不怎么样不过比他画画要好,许巍的歌倒差不多都会唱了。陈风他以前说过,走到哪他都要背着这把吉他,哪怕穷死了他也不会卖吉他,音乐是他的第二生命。可现在这个音乐天才在这里做模具,贝多芬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不哭死。 路边的厂花好象发现我们了,只是我们这里灯光不亮而且在房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是我们。 一曲唱罢,心里很伤感。 逝者如斯夫! 对面一栋楼里打开一个窗户,“嗨,大学生吧?哪的?” 我们一看是几个民工样子的年轻人,还是男的,都提不起劲来,燕子告诉他,我们是江西的。闲扯了几句,对面几个有四川的,还有两个湖南的。 妈的,走到哪打工都是这三个地方出来的人多。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省富则民强啊! 第四章 泡妞罢了 接下来的两天累得不行,整个厂都知道来了十个傻b是大学生。我们是谁也不敢得罪,谁知道将来哪个就是自己的上司。只是中途经常溜出去抽烟,还认识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检具设计部的,别人都叫他小强,也不知道真名是什么,反正我们背后是小强小强地叫。 我们曾问过他做检具怎么样,含含糊糊的只说检具是一定很有前途的。好象影射着什么,我们一时也想不通。追问他,他就急了,只说,你们进来了就知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才进来两个月,什么都不清楚。 大家听他这么说心里都没底,到底是什么事情使这个小强言词闪烁呢。对了,忘了交代一声,这个传说的小强也是四川的。 陈风说想不通就别想,再怎么不行,小强怎么不走,他能干我们也能。 我想想也是,我姐告诉过我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话改变自己的初衷,只是后来一想,我们还是因为老胡的话才改变做模具的初衷,可见我们不是多么有原则的人。但我仍然执着的认为既然改行了,就踏踏实实的做几年,做出头了不怕没饭吃。但世间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便有了以后的无数次。 中午吃饭那会,我瞅准厂花一上楼,我就拉陈风跟上去了,我虽然是文明大学生,但首先我是一个男人。我们一直屁颠屁颠地盯着人家女孩屁股到了食堂。我们那伙人见我俩走,也都一窝风的跑过来了。食堂阿姨见了我和陈风对我们直笑,显然是还记得我们,于是给我们饭盘里狠狠地堆了堆肉。我们忙说谢谢。 跟在后面的陈智利不肯了,“阿姨啊,我怎么这么一点肉啊?他们都那么多。” 那阿姨一板脸,“我看就你最多肉,吃多了不好。”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国语说道。大伙都笑了,陈智利个子不是很高,但脸确实很多肉,其实人还好了,不是很胖的。 陈风一边走还一边说,“那是我长得比你帅。嘿嘿。” 那阿姨一听,又笑道,“对,那小伙子长得漂亮。” 哈哈…… 陈智利委屈地嘟着嘴去打饭。 我见厂花正在打酸菜汤也抿嘴一笑,我顾不上打饭,忙抓了一只碗,朝厂花一伸,她一抬头看是我,迟疑了一下,便没什么表情的给我盛了一碗汤。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陈风一看急了,慌乱伸个碗过去,谁知厂花没理他一扔那勺子,意思自己动手。我得意地朝陈风哼了一声。 陈风郁闷地问为什么啊。 厂花一甩头,扭扭屁股,笑着说,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漂亮也有罪。”陈风呈悲痛状。陈智利骂活该。 我盛了饭就直走到厂花那边去,其实我是很受不了这酸菜汤的,自从吃了一次,我就没想过要吃第二次了,这东西也只有黄岩人受得了。 陈风那家伙果然没要汤早就跟着厂花坐一块去了,还好今天那个傻丫头没来。结果我坐去过后,陆续全过来了,弄得厂花很不好意思。 陈风心里不爽的说,“伟哥,你不是不吃这酸菜汤吗,你怎么能让人家白打。” 厂花怀疑地也看着我。 “谁说的,你记错了吧,我很喜欢喝啊。”我一口气就喝了半碗,气得陈风没则。我见厂花很满意,我心里也高兴。酸得要命,真他妈难喝,不过表情上是很爽,我忙扒了几口白饭。 陈风没话找话,“昨天你是不是到了我们住的那边?” 厂花脸上露出迷茫的眼色,“啊?你们住哪我不知道。” 晕死。 “那昨晚你去了哪?”陈风又问道。 厂花停下手中的筷子,警惕地看了看陈风说,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呵呵,昨晚是不是听了一场动听的演唱会啊?” 厂花心中一动,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啊。” 陈风十分得意的拿筷子敲敲盘子,“当然,我是主唱。” “主唱?吉他谁弹的?弹得不错。歌唱得太难听了,什么歌听都没听过。”厂花眼光晃了晃了,敢情是以为我弹的。我心虚。 陈风哈哈大笑,十分猖狂地点着头,“吉他是我弹的,歌也是我主唱。专门献给美女您的。” 厂花露出神往而又难为情的神情。难怪人家说吉他是泡妞杀手锏。女孩子果然没几个有内涵的。 我心里不爽,这局又让陈风占了上风。心想,还好她和一般女孩子一样都听老鼠爱大米去了,谁还有空过问许巍啊,哪怕偶尔听到了也没有几个会喜欢的。我心里很失望,为什么不支持大陆原创音乐呢。当然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陈风去想还差不多。 陈风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犹豫了一下,见一群人都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说,“肖飞飞”。 我心里想的却是菲菲,是之后才知道此飞非彼菲。看来我老会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大伙见都聊开了,纷纷自我介绍。乱七八糟的,想来飞飞也没记住几个。 最后待大家不说话,陈风才又吞下一口饭献上压轴戏,缓缓地说,“我叫陈风,耳东陈,一阵风的风,体重175公分,身高62公斤。”大伙还没反应过来,他忙又说,“不对,不对,是身高175公分,体重62公斤。”大伙哄堂大笑,我使劲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那家伙忍着不喊疼,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要知道这招是从我这里学来逗女孩子的。这家伙居然敢当着原著的面明目张胆地盗版。 厂花也笑开了,笑完后才问我,“你呢?” 我从容地笑了笑,我知道表现的时候到了。我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敢说这里这么多人你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吗?或者说你只记住了他的名字吗?”我指了指陈风。肖飞飞不好意思,想来是脸红了,不过我看不出来。我又自信地说:“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的名字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会经常出现。你总会记住的。”说完用陈风那招深情脉脉盯着她。 旁边嘘声一片,我微笑着说,“我不理你们,因为你们忌妒我。我比你们更有风度。”以陈风为首的嘘声更甚。燕子朝我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低头快速吃饭,因为我看飞飞已经开始喝汤了,这是结束吃饭的预兆。我上次仔细看她吃饭得到的结论。 果然我刚刚吃完,她就起身走人了。我迅速跟了上去,其它人都忙将饭往嘴里倒,刚刚顾着胡扯都没吃几口饭,想走又怕下午饿着,我们做的可都是体力活。 嘿嘿,惨了吧。我心里暗笑。 和肖飞飞走到三楼,我叫住她。 她回头说,“一般只有很熟的人才叫我飞飞的。” 我指了指三楼的检具部说,“你刚才和他们认识了是一种错误的开始,他们没一个好人,马上就会下来缠着你。你如果不想的话,先进里面。” 肖飞飞想了想可能觉得有道理,我们一起进了三楼,走到一个窗户边,刚好可以远远的看到楼梯。 果然,我们才刚站那,就见陈风冲下去了,一会儿燕子曹友全他们也陆续下去。肯定没吃饱饭。 肖飞飞对我说,“你能想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我没说我是好人啊,不过你觉得和一群不是好人的人在一起危险些,还是和一个不是好人的人在一起危险些?” 我们看他们都下去了,才缓缓从三楼走出来。肖飞飞直接往楼下走,我一把把她拉回来,她不知所措,牙齿咬了咬下嘴唇,有点生气又有点羞涩。我忙放手说,“他们一定在下面找你。” “那怎么办啊,算了,反正以后还会见他们的。我看你也没安好心。”肖飞飞白了我一眼,让我心房那个荡漾啊。 “我们先上上面,他们保不准还会上来三楼找。”我说完便朝楼上走去,肖飞飞想了想也跟上来。 我们到了天台,便看见他们在楼下逛来逛去,还好没抬头看楼顶,要不然就暴光了。 果然,一会陈风和燕子几个家伙又进了楼梯,跟抓贼似的,想来是去三楼。 我点了一支烟,真担心那家伙会跑上天台来。还好,陈风又出现了,和他们朝厂外走去。我才安心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肖飞飞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感兴趣的看着我说,“没想到看你长得不怎么样,智商还蛮商啊。” “这个智商嘛,我不知道,没测过,不过别人都这么说,我也就这么认为了。”我吐了个烟圈。 “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吧?” “看在你这么期待的样子,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我叫刘伟,他们叫我伟哥,你就叫我老刘吧” “老刘?”肖飞飞不知所以,我忙应了一声。 肖飞飞不解又问我为什么她要叫我老刘。 我理所当然地说,“我妈就是这样叫老爸的。” 肖飞飞羞涩地抚了抚额前的头发,然后两只手晃来晃去不知放哪,低声说,还是叫刘伟吧。 我笑着说随便了。 后来我又问她昨晚去我们那边做什么,她说看看这边房子,她过两天要搬过来。我心想机会啊。呵呵! 便叫她找个离我们近点的。她看了看我,“再说吧。” 我们又瞎聊了一通,她是本地人,不过距这蛮远的,所以才打算这边租房。 她又问我为什么食堂那阿姨会给我们打那么多的肉。我把那天帮忙的事一说,肖飞飞说我们是施恩妄报。我说知恩当然要报了。她又告诉我那个阿姨其实是何总的老妈她妹妹。 我暗叫还好,无意中结识一个皇太后一族的,哪天何总要炒我,叫他老妈先炒了她。这关系得巩固。 我们下去的时候是已经有不少员工陆续来上班了。难怪人家说坐在火炉旁边一分钟是一个小时,和美女在一块一小时那是一分钟。 “你先忙去,我会随时出时在你身边。”我厚着脸皮说道。 肖飞飞笑道,“那小弟弟我先上班去。” 我晕,我小吗?我弟弟可不小。 第五章 毕业前一起改行 陈风他们一回来,就急色地问我手感怎么样,爽不爽。好象我是淫贼似的。 “我是这种人吗?” “是。”平时做事没见他们那么有默契过,今天怎么都异口同声了。 陈风拉我到一边低声对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躲在天台做什么?要不是拦住他们,都跑上去免费看戏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大不了我把她那个傻大妞姐妹介绍给你了。”我装着很无奈的说。 “靠!”陈风大大地喊了一声。 正好吴总过来叫我们干活,陈风边干活还要问我聊了些什么,摸了没有。我说你丫有病啊,第一次就摸人家。陈风骂我假正经。 忙里忙外期间,几次要经过肖飞飞那边,陈风他们都大声喊“飞飞”。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装做没听过又不好。结果到下班那会吴总跑过了教训我们。说全厂都知道一群大学生在调戏一个女员工。大伙一听笑得肚疼。正瞅见食堂阿姨提了一大桶油回来,我忙上去帮忙,阿姨也很乐意。其它人发现了我们的奥妙,都说我假腥腥,平时在学校怎么没见过我做好事,连上次我捡了饭卡去食堂吃了一通的事都被曹哥给抖出来了。这群没良心的人,自己也吃了怎么不说,还就曹哥吃了最多。 下午吃饭那会没看到肖飞飞,却遇见了胡总,大家都尊重地向他问好。他点点头,叫我们好好考虑一下,这两天就要决定是做模具还是做检具。 饭后,因为一切都还没就绪,晚上没什么事,我们住在二楼几个决定到外面逛逛。这条路我们都逛了几十遍了,都是他妈工厂,这山沟里房租便宜大概。燕子说去庙里,想来也不知道去哪就走了。 也不知道哪个傻b和尚把庙开到这种工业区来,能有生意吗?里边很冷清,和尚都不知道哪去了,不过不管哪个庙都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我们在里头不好意思大声说话。陈风指了指抽签的地方。陈风摇了两下摇出个上上签,找解签的说词找半天也没见,我看连签都没得解抽什么。随便抓了一支出来,也是上上签。没意思。 我们正要走,从内堂里头走出一个老和尚,想来可能是庙里唯一的和尚。对我们说了几句当地鸟语。我半天听不懂一个字,我问道,“抽签要钱吗?” 和尚才操起一口半生的普通话说,“施主误会了,施主近来有桃花劫。” 我笑道,“桃花运我倒是正在走,劫嘛,还真没发现。”我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零钱,我想他无非是混口饭吃。 谁吃老和尚摇摇头说,“施主此乃佛主即定劫数,老僧不敢求施主施舍。但愿施主万事想开便是了。” 不要我还省了,说了句谢了,我们从后门走了出去。 刚出后门,陈风就对我说,干事的时候先检查套子有没有漏。 燕子说,佛门净地让我们这群人给沾污了。 庙后面是一个尼姑庵,陈风说像“慈航静斋”,上次来想看看有没有像师妃暄一样的漂亮尼姑,结果当然是失望了。 曹哥问怎么尼姑庵和和尚庙老在一起,像九江一个东林寺,还有一个西林寺也是如此。 陈风说,这还不好理解?就跟全真教的王重阳和古墓派的林朝英一回事。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我们像傻子一样走到天黑才回去。 吴总已经在家了,叫我们打牌,五个人,我说我不打,本来就没什么欲望,便去拨弄陈风那把吉他。中途我听见吴总不停的大喊燕子怎么怎么出错了,想来做他对家的燕子打得够郁闷的。难怪人家说赌桌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这还没到赌桌上呢,怎么就把本性给露出来了。 正当弹累了,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姐的。 “姐啊……已经开始上班了……对啊,没事做,就天天坐在电脑前画两个图……哦,知道……明白……”扯了一两分钟就挂了,心里酸酸的。我出来工作后就很少和以前的人联系了,想想便又打了个电话给以前的室友阿牛,那家伙正在加班,也做得很不爽,经常一上十几个小时的班,住的宿舍还没门,去广东的那一伙人已经丢了几部手机了。本想再向他打听刘琴刘丫头的近况,后来还是没有。 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挂了电话拾起吉他认真地弹唱着许巍的故乡。唱着唱着,眼眶有点湿润了。想到当初刚刚到黄岩的时候,他们坐着三轮车,在小巷里绕了大半天,才在一个大杂院里找到了工厂的牌子,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了一个人带我们去车间里打地铺。大家心里很委屈,又因为下雨,衣服弄得很脏没地方洗澡。当时陈风背起吉他就走,我问去哪,他说开房去。结果大家都跟了出来。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们去饭店吃饭,里边的菜很贵,习惯了学校的便宜货一时间适应不来,当时我饿加了一碗饭,结果老板说要加一块钱。后来燕子又要了一碗开水,不过在要开水之前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这开水要钱吗?” 我当时一听见眼泪仿佛就要流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们转了几次车,站了十几个小时,怀着梦想来到这里,结果见工厂和一个电子厂合在一个大杂院里头,淋湿了还没地方住,没地方换衣服,吃个饭也不安宁。那时候大伙都想走,但又能走去哪。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又来了一首最近老唱不腻的歌,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像我一样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 陈风也吼了几嗓子,走了进来躺在床上,看来牌局是散了。 “你说我们多少年才能赚到钱结婚买房子呢?”陈风仿佛是问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觉得压着一铅块,特沉重。 次日又是清洁工,搬运工没命的做,中午吃饭那会,肖飞飞坐位旁边没座,我照旧看了她半天,也觉得没劲。下午抽空去找她瞎扯了几句,被和她一起的那个傻妞,好像叫美芳什么的给搅和了。回去前,吴总给我们两双拖鞋,叫我们帮他提回去,他说懒得买,上次去街上找没找到。我和陈风傻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两双拖鞋在我们给办公室搬杂物的时候见过,不知道谁的,我们把它扔在一边,没想到吴总给捡回来了。不但捡回来了,还要我们帮忙拿回去。我们俩只好偷偷摸摸的带出了厂。陈风说担心以后会经常叫我们从厂里带点小东西回去。我说很有可能。 没想到这话很快就验证了。才过一天,吴总又叫我们帮他搬张麻将桌回去,说方便我们打牌。呵呵,我和陈风对望傻笑。也难怪,老板送他一辆破自行车他也会骑回家,当然是吴总说是老板送的,我们没有亲耳听到罢了。 一号的上午八点我们,十个大学生以及何总、胡总和李总在会议室开会决定分派部门,其实就是学模具还是检具的区别。 何总坐在主位上说,“大家这几天辛苦了,你们来了这么久今天才正式上班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厂正在发展当中,一定会有你们的用武之地。你们如果进了模具厂,必须先下车间,现在的设计部为什么每个人都分配了一个师傅指点他们,就因为他们没有实战经验。你们将来是我们厂的主心骨,所以一定要好好锻炼,半年后,你们表现好的一定有机会进设计部。至于检具这边,现在已经订了六台电脑,现在过去就可能进行设计学习。就让胡总给大家介绍一下检具。” 胡总也不客气,说道:“我打算要六个人,其中两个人学三坐标,另外四个人半天搞设计,半天下车间。至于检具的前景我以前都和你们说过,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胡总向何总点了点头。 何总翻出一打简历,想来是我们当初投的。说道,那我们各自在自己简历上写下是做模具还是检具吧。 大伙见他准备发简历,嫌麻烦便说直接表决就是了。我心想可能是顾及胡总面子,怕没人做检具才使的招吧。呵呵。 何总见这么说,只好答应,便一个一个问。结果和我想得差不多,四个做模具,曹哥在其中。三个做检具,我、陈风和燕子。其它三个服从分配。正好,这服从的全过检具这边。皆大欢喜,不过我觉得说服从的是最傻的,两边不讨好。 何总正要散会,吴总表示他要说几句话,看来是憋了半天憋不住了。 “嗯……这次大家都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做模具还是做检具只要大家下功夫,终有一天出头的。我们公司现在正发展,尤其是检具公司,刚刚起步,前景又非常的好,将来发展起来大家都是元老。我也没什么说的,只要大家共同努力,公司一定会越办越好,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大伙有气无力的回应。 吴总严肃的又喊道“大声点,有没有?” “有”大伙没办法只好吼出来,心想这吴总原来是拿我们当枪使,在何总面前表现来着。 何总很满意的点了点,便叫胡总带我们六个走。 六个人一起来到检具车间。胡总才停了下来,我们等着他发话。 胡总眼光一个个扫完才说,“你们很幸运,电脑过几天就会到,三坐标这两天也会拆了,到时候从意大利派来的老师也要过来,你们也可以去听他讲课,另外我打算在上海大众请一个设计师也来给你们讲讲怎么设计。那小子是我以前的下属,现在很厉害了。你们都要听一听。过几个月,这里再加几台铣床,加台磨床。你们是有的是机会学了。小伙子们,好好干。” 大家听他说的都激动万分,恨不得明天就成检具设计师。 第六章 她说我是流氓 老胡带我认识了几个人,一个老模具师傅老王,上海人,听说放弃了深圳那边八千块钱的主管过来帮老胡开公司的。还有一个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许亮,江西人,以前老胡的部下,一员忠实的老将,大伙一听是江西的,都很高兴,不过首席设计师没什么表情。还有就是一个四川的小强也是设计部的,全名李强。以及上次见过的付师傅付天明。 因为电脑还没来,大家就忙着布置办公室。里头什么也没有,我们铺开假地板,一看就是以前用过的。窗帘也是旧的,就是连那个门都是以前模具设计部的。呵呵,都是二手货。我对陈风说道,“怎么跟人家的办公室差距就那么大呢。” 陈风说,有这样你就知足吧。 我们说话间,我见老胡的秘书王姐若有所思的朝我们看来。我心里一阵发寒,见李强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好象不认识我们一般。总觉得这里气氛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会,三坐标测量室的主管肖箫,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叫我们去一楼打扫测量室的卫生,我走在最后头,一溜烟的跑了,径直走到肖飞飞那里。 那个美芳一见我来了又打趣我,“哟,伟哥,又来勾引我们飞飞啊,我告诉你哦,我们飞飞可不是一般人能勾引得到的。” 飞飞一巴掌拍在美芳屁股上,叫她别乱说。美芳委屈地说,“飞飞,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打你好姐妹的屁股。”飞飞白她一眼,“谁叫你胡说的,下次再敢还要打,今天还是轻的。” 肖飞飞说完才回过头来问我,“你来做什么,不用上班吗?你不用上班我还要上班呢?没看见我在忙吗?我没空理你。”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你忙你的,我不过是抽空来看看这线切割怎么使。” “那你慢慢看吧。”肖飞飞说完便没再理我。 我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反正别人也知道我们这群大学生天天没事老站在别人后面东看西看。其实不是没事,而是没正经事,都是些粗活。 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她的手不停在忙活,我也没注意,我只注意着她这个人,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我现在知道,其实无论男女,他们认真的时候都是最有魅力的。用八十年代的话来说,闪烁着劳动者的光辉。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一种静穆庄严的美。 “在想什么?”肖飞飞忙完坐了下来才问我。 我说,“我在想早知道应该学线切割才对。” “哦,线切割有什么好学的,很简单的活,你们大学生不适合,没什么前途。”“有没有前途我不知道,但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厚着脸皮说道。 “你,你们大学生就没一个好人,真不知道在学校老师是怎么教的。”肖飞飞嗔道。 “我们中文老师说行行出状元,哲学老师说追求自己的兴趣,是我们一辈子要做的事。专业老师说无论做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我们坚持,总会出头的。所以无所谓有没有前途。” “呵呵,大学生除了会耍嘴皮子,其它什么能力也没有。”肖飞飞很屑的说。 我笑道,“我除了会耍嘴皮子这能力,我其它方面的能力也很强。”我特意强调了其它能力,谁知道肖飞飞没反应过来,浪费表情。 “你还有什么能力?”肖飞飞不解。 “你试了才知道。”我暧昧地看着肖飞飞。 肖飞飞骂我不要脸,紧张地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舒了一口气。又说,你们大学里头出来的一个个都是流氓。 我找了一个椅子,在肖飞飞旁边坐了下来,肖飞飞又往旁边移开了一点,我又移了过去,她便没再动了。女人嘛,第一次都会象征性的矜持一下,你如果就此为止那你就最好放弃吧。 我坐定才说,“你别看我像流氓,其实我们是坦率,我们比吴总那样的人要好多了,这年头,不怕流氓只怕伪君子,你知道不?” “背后说别人坏话也是你坦率的表现?”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和你说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认真地说。我看肖飞飞没反驳,心里爽透了,她还真把我当自己人了。呵呵,我当面骂不了人家,我还就喜欢在背后操他祖宗十八代。唉,没办法啊,我是一小人嘛。 我又问肖飞飞,房子租好了没有。她说现在看好了,还没租,在我们那栋的后面。 我问她是不是一个人住。她立马警惕的问我想干嘛,她和美芳在一块。 我无辜地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我怕你当着熟人的面不好意思嘛。 她一阵娇羞,忽的站了起来,“你……我……我又不做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你看你哪像大学生,整就一流氓,一民工。我不理你了。” “对对对,伟哥家四代为农,五代为氓,轮到他既是民工又是流氓。飞飞别理他。”陈风那家伙跑了过来。 飞飞一甩马尾辫,“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在一边看她的线切割去了。 我得意的看着陈风。 陈风坐下对我说,“我在里面扫着扫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半天才想到你这家伙不在,搞得我怪寂寞的,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泡妞啊。哥们,泡妞也不叫上我?” “吃饭可以叫上你,拉屎可以叫上你,以前大学泡妞也可以叫上你,可现在不行啊,我家飞飞在这里是熊猫,国宝啊。熊猫在这里可只有一只,哪能叫上你啊。”我不以为然。 “好小子,亏我以前怎么待你的。不就一熊猫吗?你说说看,以前比这还要好的熊猫我让过你多少。”陈风恨恨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肖飞飞已经走在眼前了,很生气地盯着我俩。我吓一跳,忙起身边走边说,“飞飞,你忙啊,我先走,呆会再来看你。” 陈风反应慢了,被肖飞飞踢了一脚,还骂道,一群流氓还不快滚。 陈风又道,不是熊猫,是母老虎。才跑开了。 我两人回到三坐标测量室,陈风对我说,“肖飞飞就是一母老虎,你要是追了她有你好受的。” 我说,“你知道个屁啊,越是刁蛮的姑娘喜欢上你了越是温柔。” 陈风说走着瞧。 肖萧问我们去哪了。 陈风指指我说,“我去找他了。” 肖萧又看着我。我摆出一个显然的样子说,“陈风不是说了吗?” 肖萧有点生气的说,“他又没说你。” 我叹道,“小小啊。陈风说去找我,我自然是去被他找了。” 肖萧无语,燕子拿着个拖把还大笑。 肖萧说道,“不可理喻,我告诉你王姐对你很不满意,你还不认真工作,小心被炒了都不知道。” “我就不懂了,我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她怎么就对我不满意了。” “刚才你在办公室说什么和模具那边差那么多,还说都是人家扔下不要的东西当做宝,被她听见你,她还叫老胡不要你。” “靠,她以为她谁啊。”说完我突然想到上次在老胡家看到的女人衣服。 肖萧叫我小心点,那个王姐可是小肚鸡肠,我说看得出来。 我们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我们的首席设计师许大师,正扛一桶水要上楼,我忙上去帮忙,谁知他看见我过来,对我说了一声抬到楼上去,就孤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文化啊,九年义务教育任重而道远。 陈风过来帮我,我说不用,又不是没抬过,在学校我们还曾帮人家干过这活,五毛钱扛一桶。陈风叫我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还老乡呢,老乡老乡,背后一枪。 我们上去办公室后,也无所事事,都站在李强后面看他搞设计,只是看不懂,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问他是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哦,我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是刚来的。” 我操,我暗骂一句,跑到一边懒得去看,心里想着那个上海大众的高手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老胡从他办公室出来朝我叫道,“那个谁,过来一下,把这个垃圾拿下楼去倒掉。” 我收拾了一下,走之前对老胡说道,“胡总,我叫刘伟。” 胡总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到厂外倒了垃圾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抽烟。发短信叫陈风也下来。 陈风说那个小强不够意思,问他什么他也不说,那个许亮就更是都不让别人走近他。 拽什么拽,我骂道,等老师来了看看谁厉害点。陈风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高手什么时候才会来,高手真会来吗?如果不来,我真不知道这检具还怎么搞下去。就他们两个,要想从他们手里学到东西,门都没有。我们只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个莫须有的高手身上了。 我问陈风打算在这里干多久,陈风说三年左右吧。如果做几个月就出去,那不是白做了,谁要啊。我想想也是,唉,一想要在这地方呆上三年,头都大了。三年后出去,黄花闺女都已为人妇了。 和陈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十几分钟才回去。一进去,就撞见胡总,“那个谁,你们两个过来,把这里再拖一下,怎么就弄脏了。” 我只好又说了一句,“胡总,我叫刘伟。” “啊,刘伟是吧,好好,赶紧拖干净。”胡总好象是记住了。我和陈风去拖地,才发现其它四个人居然都没在,也不知道跑去哪鬼混了。 第七章 食堂里的恶心笑话 正式上班第二天,意大利终于来人了。意大利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民族,不过我只知道从那里踢球出名的个个都很帅。我们都争相去看,结果是一中国人,我正失望,陈风失神的问我,“你仔细看看,像谁?” “能像谁?”我搞不懂,这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头上带着耐克的帽子,虽然整体看起来很普通、不显眼,不过看样子都是名牌,还好我还认识一鞋子是阿迪达斯的。当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了,总觉得这张脸我应该在哪见过才对,又想不起来我认识一个这种年纪的人。 “陈道明。”我说见燕子用不可思议地声音喊了出来,对,陈道明,我说怎么觉得面善呢。 “不过你觉得可能吗,陈道明还兼职这个?”我笑道。 陈风摇摇头,叹道,“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太帅了,得要个签名才行。” 老胡像我们介绍这位从北京来的杨工,大伙一听姓杨都很失望。杨工没废话,马上吩咐准备家伙拆三坐标包装。整个三坐标被木板全钉死了,无从下手,看来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木板箱上印有英文,还有一种可能是意大利文,想不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飘洋过海跑到中国来了。我笑着问陈风,“你看这木箱花了这么多木材,这些木材是不是从中国运过去的?” 很有可能哦,现在也算衣锦还乡了。陈风笑着说,大家都笑了。 老胡带头操起大棒锤朝木板没命的砸去,杨工挥挥手示意自己动手,果然没两下一个缺口就出来了。大伙一起动手,整整花了两天才全拆下来,我看着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木头发傻,说道:“这些木头看来又要我们弄上四楼去了。”不幸言中。 四楼是木工部,人都会累死,大家怨声载道。偏偏木头上面还钉子多,一不小心我和燕子的手都刮出一道血口子。楼上的木工好奇地问我们,“你们大学生怎么来这里做搬运工来了?”,绝对不是嘲笑,是特不解的那种。如果只是嘲笑也就罢了,结果人家是真诚的。我无语,燕子也晕了。陈风笑嘻嘻地发支烟,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说:“我们呢,响应当年毛主席知识青年下乡的号召,来体验体验生活。这不,什么搞清洁啊,做搬运啊,我们都要学习的,毛主席说过,每一个知识青年,都要亲身去体验劳动人民的成果来之不易。以后大叔还要多多关照啊。” 那大叔嘿嘿的直傻笑。 吃饭那会,我们说起那个木工大叔,陈风说他有点弱智吧。我笑着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有一回我在厂外头那边偷懒,正抽烟,那大叔走过来,我想他可能是撒泡尿就走吧,我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是吧,再说就他这样也没啥看头,谁知人家倒是不介意,走到我不远处也不避我,特从容,直接就把裤子全脱了,蹲下去,我一愣有男人这么撒尿的吗,再一想不对啊,赶紧扔了烟就跑。 还没说完大伙就脸色难看了,结果陈智利那家伙一听我说也来劲了,接着话茬就往下说,“对对对,那家伙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我就刚刚十几分钟前还见了他,我一看见他一脱裤子,我就赶紧走,结果回来的路上发现几张卫生纸。大家知道昨天下了雨地面湿,那纸一看就知道是谁刚刚掉下来的……”陈风当场喷出一口汤。 我操,比我还能恶心。这时食堂门口走进一个人,正是木工部的大叔,大家不由自主的看看他的手,“手……手是湿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有人跑了出去,想来是去吐了,我一想到陈智利刚刚说的,也觉得一阵恶心,忙起身走人,这饭没法吃了,旁边陈风以及别人想必也不好受。一看我起身,都跑出去。 这时,一个人从我后面拍拍我的肩,“你们一伙人真恶心。”我一看是肖美芳。 我无辜地说道,“又不是我,是陈智利啊。” “你们都差不多,要不是你先讲,他也不会说。我一定告诉飞飞,说你故意在食堂讲一些恶心的笑话让别人吃不下饭。” “我,我没……我招谁惹谁了我……讲得好,明天再讲个更恶心的。”看了美芳远去的背影我喊道。 等了几天,电脑还没有来,我们常常去看老王开铣床,他的技术是没话说的,只要手轻轻一碰手柄,显示屏上就能精确的显示一串零,就凭这一手到哪也能混口饭吃,要知道小数点后面是精确到0.0001毫米。不是混了几年的搞不出这手活。因为电梯没装好,我们的铣床正好放在线切割的旁边。这下好了,我老懒在那里不走,美其名曰是看老王干活,私下里就不知道了。 桌子终于来了,不是电脑桌,居然是大的办公桌,大伙原以为是办公型电脑桌还能有一个自己的空间,现在是没想法了。但接下来的更搞笑的是,胡总让我们摆成教室型两排,五行一致朝向一边。我说要是前面挂个黑板就更像了。结果胡总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张黑板挂了上去。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话来。 呵呵,没想到出了学校还能感受到教室的温馨。我自嘲道。 胡总想了想又对我们喊道:“那个谁,你们过来跟我去模具那边搬几个凳子。” 走在胡总后面来到模具设计部,我觉得特无地自容,里头的人用看猩猩的眼光看着我们。老胡跟何总打了声招呼,就到会议室里搬凳子,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们走过的光亮地板上,留下了一串鲜明的脚印。陈风笑嘻嘻的说,“怎么像乡巴佬进城呢。”我也只能傻笑。 走了两趟,把凳子摆好,王姐再每张桌子摆上文件夹,笔筒,办公室才有点样子了。胡总又叫上我和陈风俩“那个谁”,拿着拖把去模具办公室,正好老板娘在那里拖地,胡总忙皮笑肉不笑地说,“唉哟,您歇着,您歇着,我这两个小伙子来了帮忙。”老板娘口里说着不好意思,手里的活却停了下来。我和陈风二话不说,拿起拖把就动手。老胡又喊道,“那个谁,要是方便的话,你们就全都打扫一下。”我们应了一声,我突然觉得老胡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小老头罢了。何总比他年轻位置却在他上面,开了一个检具公司还是在何总的庇护之下。 做为另一个公司的未来设计师,我和陈风在别人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在吴总办公室碰见吴总,吴总跟我们说,下班后叫几个人帮他抬一下电视,告诉我们以后就有电视看了。我不解的问道,“不会送货上门吗?”吴总不好意思地说,是何总送给他的。 操,又不知哪里捡来的二手货。我心中不屑嘴上应了下来。我们去别的房间拖地的时候吴总还不忘说一句,“小伙子,好好干,会有出息的。” 呵,我心中冷笑,刚刚出门,财务室的丫头朝我们叫道,“你们两个大学生过来。”一听到大学生这称呼,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全国的大学生的脸都被我们丢光了。那丫头长一娃娃脸,我一直以为是一闺女,没想到是曹哥他师娘,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她叫我们帮她们办公室打扫一下,大概是没听见老胡对我们交代的任务吧。 干完活我们就出去,连个谢都没有。最尴尬的是去设计部了,当然尴尬的是我们,也许人家根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没有把我们当做有一天会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在拖出图妹那块的时候,我听见她一声“谢谢”,我当时愣的抬头看她。不过她好象没发觉一样,也许在她来说只是出于礼貌,但对我就不同了,在这个厂帮别人做了多少事,干了多少脏活累活,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谢谢”。我心里一阵激动,忙说道“不客气”。 她见我回话,又问道,“你们是做检具设计的吧?” 我脸一红应了一声。 旁边一位带眼镜的男生也插嘴说道,“检具挺简单的,你们学过模具的,不用两下就会弄的。” “以前没听过,我还觉得挺难呢。”我停下拖把傻笑道。 那眼镜又说道,“难?高级点的可能难,不过这里做的都很简单,就画几个支架,把数模轮廓平移三毫米,画几个检测销检测几个孔就是了。”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检具? 旁边几个人也加入了聊天的队列,一翻话让我几天搞不懂检具怎么回事一下子明了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帮和陈风告别离开。 出去后,陈风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设计部的也不是那么嚣张。” 呵呵,是我们心胸狭窄了。 老胡看我们回来,对我们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两个是我最看重的,有时间也不要总站在老王那里,你们可以一起去听听杨工给肖萧讲课。学到了三坐标就是一门铁饭碗。” 我和陈风高兴的跑到小小那去,三坐标早装配好了,杨工正在教小小操作,他们四个人都围在那里看。我心想老胡不会把刚才那翻话对他们也说了一遍吧。 我进去的时候,杨工正问小小:“你不是做过两年吗?” 小小委屈的说,“我做的是美国的牌子,和这完全不一样。” 呵呵,我心里好笑,老胡当初说请来了一个通过什么上海大众认证的高手,还说什么那认证全国才十个不到。现在好了,花了几千块钱请来一个和我差不多的高手。 还好这个陈道明会教几天,要不然就等着老胡上房揭瓦吧。 第八章 离专业更远了 三坐标测量是一个说很简单就很简单的、说很复杂就很复杂的东西,因为要学简单的操作,用杨工的话来说,三天就够了,就像初中几何一样简单;说它复杂是因为几何还有许多不可论证,或者说难以论证的东西,有时同样一个孔,我们有许多种方法可以测量,不过结果也许会相差很大。现在我们要讨论的就是究竟哪种方法测量的结果是正确的呢,或者说哪种都不正确。 看了会,见全是数据,xyz坐标值,人都会死机,陈风看不下去走了,后来,只剩我和燕子在旁边看着。我见小小笨手笨脚地操纵着摇控杆,觉得好笑,杨工给她讲怎么通过一个面两个孔确立一个坐标系,其实挺简单的一回事,大概女生立体思维不强,很难理解,我觉得好笑。杨工好象发觉了,对我和燕子摇摇头说,“这小姑娘这里有点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觉得呢,中国普遍的女人数学都不会比男人好吧。至于原因可能是长久以来,女人比较少从事需要脑子构思的工作,产生了类似的缺陷基因留在女方x染色体里头去了吧。 杨工告诉我们,这三坐标无非是先通过一个简单的方法确定坐标系,然后就对需要检测的地方打点,求出与数模上的误差值。你们大学生学起来两下就会了。 后来我们和他聊起我们学校的三坐标,搞笑的是,居然也是杨工过去安装培训的。杨工笑道,“你们学校的女博士笨得要死,教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杨工是七十年代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大概比较清高,对什么博士不屑一顾,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在下面玩得起劲,王姐跑过来叫我们上去。 大家都到了,王姐才说,“我们把这桌子重新摆下,要不然这样人家客户来了还以为进教室了呢?” “不好吧,胡总回来了要是发火怎么办?”燕子首先说出大家的担心。 王姐自信地说道,“没事的,有事我担着。” 你怎么担,还不是吹吹枕边风。我们大家心里都这么想,正要动手,李强那家伙和许亮就走人,说下去车间看看,我操。 大家忙得一团转,桌子放来放去,各人意见不一。整个办公室乱七八糟。 很巧的事,老胡回来了。他很冷静地看着大家不说话,大伙心里发虚,都矗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半晌,老胡才又极其平静地说,“搬啊,怎么不搬了?让我看看你们要怎么摆啊。”老胡把付天明叫过来问道,“他们想重新摆一下,你给他们设计一下。” 付天明看出气氛不对头,搔搔头说道,“我觉得这群大学生还在学习阶段,像原来那样挺好的,便于学习。” 大伙都不吭声。老胡突然大发雷霆,一拍桌子喊道,“搬啊,你们怎么不搬啦,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谁坐在那角落里头谁就给我小心些。有没有听见付师傅说的?现在是学习时期,不是成熟期。你们想干什么,一个个想着躲在角落里,以为我看不到是吧。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我们不由自主都看着王姐,老胡见如此想来也明白三分,狠狠地看着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姐委屈地说道,“他们说这样摆得像个教室,没工作的气氛,所以想改一下……” “像教室?我还就要像教室。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高级设计师啊,你们是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会什么?什么也不会。我们要的一切都便于学习,学习知道吧?你们有我懂吗?你们懂你们来教啊。我告诉你们,天津那边一个大学请我去讲课我都不去。对吧?付师傅。你们倒好,还不知足,我这么摆你们谁有意见,谁?当面说出来。不要我走了后又来偷偷摸摸。我们现在就民主一点,投票决定一次摆好,不要说我法西斯。”老胡喘息地说着。 我们所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姐,暗道,今天算认识你了,刚刚还说她担着,现在倒好,全推我们身上了。 老胡一指我问道,“从你开始,你有没有意见。” 我心里觉得好笑,原来这叫民主,我能有意见吗?忙说没意见。 结果一个一个问下去,民主的结果是大家都没意见。 老胡从兜里掏出一包红梅,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一口,才厉声说道,“马上给我还原,以后少给我多事。”后半句不知道给谁说的,只是王姐脸色很难看。 大伙一阵郁闷将桌子摆回原来的样子就全跑了,在下面遇见小强他们,我才想到他们刚刚为什么会走。大伙一说起这回事,小强忙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才神经兮兮地说,“王姐这个人我早知道了,你们啊,以后做自己份内的事就够了。不是你们的事别管。我早吃过她的亏,一出事她准推到别人身上去。” 本来觉得她跟着一小老头挺可怜的,现在知道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心想老胡是一个危险的人,是不是要早点为以后打算,如果做三坐标还可以脱离他的视线。要是搞设计就惨了,他在办公室一抬头就能看到,出来抽根烟就突然出现在你后面。这两天大概是每个月总有的那几天喜怒无常。昨天坐在小强的后面指指点点,“这边,刷的一下过来,往这边画,不是……笨蛋啊,是这边。”李强是惨遭他的蹂躏,每天总要听见几句。“怎么就这么笨呢,我花钱请你做什么?难道电脑还不如我以前手工啦,我以前一个晚上画十几张图纸,你这用电脑还比不过我手工画啦?我告诉你,也就我要你,去外边谁会要你这三脚猫……三脚猫都不是,是四脚猫。”老胡不会用电脑,对模具设计软件更是一窍不通,分明是瞎指挥嘛。我们在一旁相互干瞪眼,不知所措。 接下来几天我不敢再上办公室去“扫雷”,一直呆在三坐标测量室听杨工教小小,我也听得七八分。只是一直没亲自操作机会罢了。燕子也是铁了心要搞三坐标和我一块听,其它的则是无所事事的乱逛。至于模具车间的人早已经步入轨道,开始自己的模具身涯。几次去看曹哥,都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我在想我是不是当初就错了呢。 电脑送来那天,我们将所有电脑收拾好,老胡把我们叫一块开个小会。我们都知道现在是决定哪两个人学三坐标的时候了。其实我是无所谓了,毕竟学三坐标的话,我将是又一次的改行,那我将离模具更远了。 我没想到的是老胡直接就问我想做什么,我愣了半天才说三坐标。原以为老胡会一个个问下去,更想不到的是老胡再也没问谁直接就指定我和陈智利去三坐标。 然后才总结性的发言:“你们俩学三坐标我给你们十天时间,给我学会基本操作,想当年我以前的厂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一个月都学会了,你们还要十天啊?她现在上海大众,等你们学过两个月后我送你们去上海培训。还有你们四个做设计的,我们公司现在正和上海飞机研究所有业务来往,到时候你们表现好了我也送你们去上海培训一个月。我们公司扩展开来,明年我要在你们当中选一个副总,以后将工作慢慢交给他,好好干吧。明天我去九江和昌河铃木有个业务要谈,我会去你们学校看看,和你们领导聊聊,后天回来。好,就这样吧。” 我见燕子提不起劲来,拍拍他的肩说道:“搞设计起码还和模具沾点边。” 我便和陈智利去下面找小小报道了。 杨工听我们也是学三坐标奇怪地问,“怎么不搞设计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三坐标没几个人会啊。学会了去上海大众。” “呵呵,三坐标不过是一个高级点的打机工罢了。”杨工淡淡地说。 我一下就傻了,想想也是,不就是这个机器比别的高级一点罢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理呢。 陈智利说,“你担心什么,刚才老胡就问了你一个人的意见,其它人都是强制性的。看来他很看重你啊。呵呵,刘副总好。”说完还恶心地要和我握手,我心里也得意,忙握着他的手学老胡的语气说道,“小伙子,好好干,过几个月,我打算提一个助手,我很看好你的。对吧?小小。” 小小一听我这么说也笑了出来,杨工拿支笔敲敲桌子,“仔细听我讲,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我们也没再闹,我听起来不困难,毕竟这些天我大多还是听了。陈智利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没打算搞这行的。所以听得一头雾水。一加一都还不会,又怎么听得懂中学几何呢。所以问题特多,杨工也一一解答。杨工对小小说道,“小姑娘,你看你这个徒弟,不懂就会问,你呢,半天不吭声,以为你懂了,结果一操作还是不会。” 小小半天特无辜地喷出句话,“他不是我徒弟。” 我暗叫没救了,结果杨工愣是说不出话来,想来是服了。 下午王姐过来叫我出去,塞给了我两张饭票,说明天胡总不在,叫我带杨工去食堂吃饭。 我说,这也行? 王姐十分藐视地说道,“一个安装工,有饭吃就不错了。” 这些天我是很尊敬杨工的,在讨论到一些高级的几何问题不得不让人信服。听王姐这么一说,我真为我们公司悲哀。便不想再说什么将饭票收在身上答应了下来。 第九章 算不算吻 老胡和许亮去九江出差,我们大家爽得像从牢里放出来的一般,要不是王姐还在的话,办公室早就成ktv了。 正好赶上电脑公司拿碟子过来拉局域网、装模具设计软件pro/e和ug、cad等等,我在三坐标那里见没什么看的,也跟上来帮忙。所有电脑结果只有许亮的电脑才有光驱,真够抠门的。只好共享一起使用了。也该李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他正好去许亮电脑上看一个图,许亮的电脑就黑了,电脑公司的人一看,淡淡地说道,“系统崩了,硬盘里的数据可能也丢失了。”王姐一听就傻了,开机也没动静立马就急了,“李强,你等着胡总回来收拾你吧。公司所有资料都在这台电脑里面。” 小强更急,“又不关我的事,我就看一个图他电脑就会坏啊。” “你不动它,它能坏啊,这么久都没事,就你一碰才出事的。我早就受不了你了,你这个川仔……”王姐简直就是泼妇骂街,电脑公司的人几次想插话都没机会。我们在一旁乐得清闲。 两个人吵来吵去无非就这两句,没创意。陈风轻轻对我说。 后来,小强直接就拿起电话给远在江西的胡总打电话,结果还没说完整件事,就见小强将话筒拿远了,想来胡总是在大骂了。骂了一阵,小强将电话递给王姐,王姐才刚叫了一句胡总就没机会说话,脸色非常难看,一直应着“好好好”到挂电话。 挂完电话王姐很严肃地说道,“以后,大家记住了,有什么事不要首先就想到给老总打电话,要先自己解决。胡总很生气,叫我们所有人不许再动了,等他明天回来。” 没人应她,她又转向电脑公司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办法恢复数据。 电脑公司一个胖子笑笑说,“我刚才一直想对你们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恢复数据,可是你们不给我机会说话。不过,不许动我是没办法的。”胖子还幽王姐一默。 王姐十分不好意思地忙叫他们动手。胖子也不推脱,拿出一张刻录碟,塞进去,出现全英文的界面,哗啦哗啦地敲打着键盘,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开始复制的模式。胖子,指指旁边的电脑说把数据全放在这边。 我们见没什么戏看了,都玩自己的电脑。终于开始搞设计了,大伙打开亲切的pro/e界面,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啊。而我在三坐标的电脑却只是用来打开来看一下,配置更是低得可以,以后说不准就再也没机会搞设计了,虽然说我们班大多当初学模具纯属巧合,但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快到中午那会,电脑公司已经搞定了,正给电脑重装系统。看样子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装完,就先走了,走前告诉王姐等我们吃过饭下来就差不多好了。王姐看时间晚了,再者电脑公司一再保证没问题只好放行。 陈风叫我吃饭,我一摸饭票,我才想起还要叫杨工一起吃饭,便和陈风一起去请杨工。 陈风一想到和陈道明一起吃饭,激动得不得了。 我不好意思地对杨工说道,“胡总不在,出差之前一再交代我要好好招待杨工,可是这山沟里没饭店,食堂里包厢我们又进不去,只好委屈杨工和我们一起吃食堂快餐了。” 杨工善解人意地笑笑说没事,想来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碰见。 小小问我上午怎么旷工。我跟她讲上午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小小说活该。 我问谁,小小又说都活该。 我苦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思想不成熟。 我们四人来到食堂,一眼就看到了肖飞飞,那丫头,我有几天没去烦她了,她和肖美芳坐在一块,旁边还没人。我直接带杨工去肖飞飞那桌坐下,对肖飞飞说道,“这是意大利派来的杨工程师,你帮我照顾下,我去打饭。”肖飞飞咬着筷子哦了一声。 然后又对杨工轻轻地说,“我女朋友,怎么样?”杨工笑笑坐了下去。 我打了饭回来的时候,陈智利、燕子他们也坐过来了。正和杨工聊着,陈风和小小坐下后,正好就空个肖飞飞旁边的位置。我将一盒饭递给杨工后,笑着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抬爱,我又怎么忍心辜负你们撮合的一片好心呢。”便坐在肖飞飞旁边。 肖飞飞问我怎么是我带杨工上来吃饭。 我笑着说,“杨工来我们公司,当然我带他了,难不成还他带我来吃饭啊?” 肖飞飞知道我在戏弄她,哼了一声低头吃饭不理我。 我又解释道,“老胡去江西出差了。还说看看我家怎么样。对了,你回头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情况。” “谁要知道你家怎么样了。”肖飞飞露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我笑笑,你就装吧。 我又问杨工什么时候走,杨工说这两天。 我笑道,“你可说这两天说了好几天了。” 杨工也笑了,“我这不是要看小姑娘的学习进度吗?” 小小不好意思。杨工又说,“也快了,有什么不懂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反正你们都差不多水平。” 一听他这么说,我乐了,我说道,“我可不敢,小小是我师傅,师傅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哪敢和她商量啊。” 小小一听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是吧?那你别吃啦,一个人在一旁蹲着……怎么还没反应啊?” “我这不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上班也得填饱肚子不是?马克思说过,先要解决温饱,然后才能革命。”我委屈地说道。 小小嗔道,“就你会说。” 大伙边吃边聊,这是中国近代养成的习惯。其实也谈不上好坏了,只是卫生问题,碰到激烈的话题相互吃点口水罢了。 肖飞飞用手臂推推我,指她盘子里的几团肥肉,轻声问我吃不吃。生怕别人听见。 我也轻轻的用很暧昧的声音说,“只要是你的,我都会吃。” 肖飞飞一羞,用筷子夹起两块肉,使劲往我盘里一扔。 我得意的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结果陈风看见大声地喊“慢”。 我手停在空中。陈风又转头问肖飞飞,“这肉你吃过的吧?” 大家听陈风这一喊,把注意力全拉这边了。肖飞飞忙说没有,又说不喜欢吃肉。 陈风又贼兮兮地问道,“那你筷子总用过吧?” 肖飞飞说不出话来,我忙解围,将肉往盘里一放,朝陈风喊道,“风小子,吃你的饭,少说两句会死啊。” 陈风得意“嘿嘿”两声后,伸出舌头朝筷子舔了又舔,动作极其暧昧,然后夹了一根蒜条,朝对面的小小递去。还不忘说道,“来,小小尝尝,帅哥的口水,滋阴养颜。” 小小忙端起饭盒一挡,蒜条给撞桌上了。大家全都哈哈大笑。陈风还叫可惜。 我算是知道这家伙想干嘛了。我忙又夹起一块肉,示威似地说到,“我还就喜欢吃某些人的口水,壮阳补肾,她好我也好。”说完一口咬下这块肉。 我见肖飞飞已经羞得不行了。肖美芳在她耳旁问道,“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声音虽然小我还是听见了。肖飞飞一听就袭击美芳腰部。 陈智利笑嘻嘻地说道,“我也补下肾。”就想来夹飞飞给我的另一块肉,我可不能给他,忙伸筷子挡住自己动手一口吞了。 杨工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搞得我觉得冷清了他,忙笑着说,“杨工,你不会也想要吧?没啦,改天吧,改天。” 杨工不知所措地说:“不用不用,我年轻的时候尝过啦。” 大家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本来肖飞飞要提前走的,我在桌子底下拉住她不让她走,她见人多,不好意思对我动粗,只好等到我吃完饭。 杨工和小小回测量室,肖美芳拉着飞飞要走,我看陈风在等我,我忙对飞飞说道,“下午下班别走那么快,我找你。”说完也不管她拒不拒绝就走了。 前几天老胡在,晚上必须呆在车间看看他们做检具,今天好不容易撞上他去出差,我能不抓住机会吗。 和陈风他们一伙人在外面抽几支烟,放几个屁,差不多就开始上班了。 我没再回办公室,和陈智利直接去了测量室。 杨工正让小小用不同方法建坐标系。我们都很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看。说实话,这不难,无非是一个空间立体的东西,你需要知道哪几个条件才能成立一个坐标系罢了,比方说,三点可以确定一个面,那另一个面只要两个点就可以确定了,而最后一个面便只需测一个点这个坐标系便出来了。 方法无非是围绕一个理论改变的。 正忙着,王姐下来找我,我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她找我找习惯了,准没好事。果然她说许亮的电脑没弄好,图象很模糊,声音也没有。 我告诉她,显卡声卡没驱动,叫他们驱动一下就好了。 谁知道她说楼上的人都说不会。 我靠,敢情是小强和陈风他们怕惹麻烦都没理她,她便来找我了。 我只好告诉她我也不一定能搞好,现在忙,过会上去看看。 王姐刚走,小小就对我说,“别理她。” 我说,“不大好吧。” 陈智利也担心道,搞好了还好说,要是搞不好,你就完了,老胡回来,王姐一定会说你搞的。 我心里也想,以她的为人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平静地说道,“我先上去看看再说吧。” 第十章 小姨子是美女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陈风见我上来忙给我使眼色,我想大概他也看不惯王姐的为人吧。我微笑地摆摆手,安啦。王姐忙给我拉出许亮电脑前的凳子。 “你赶紧看看,要不然明天老总回来,我们大家都要挨骂。” 我叫她把驱动盘拿出来。她不知道什么是驱动盘。我给她解释半天也不懂,只好叫他把所有碟子都拿出来。我电脑也不是很好,无非是在学校自己的电脑上折腾过,便一张一张的试。我心里也没底,万一最后搞不定这黑锅我是背定了。 总算是皇天不负我这个好人,一个多小时才从一大把碟子中给找出来将显卡声卡给驱动了。又给电脑装上常用软件以及工作专用软件。才将旁边电脑的原数据一点点拷过来,好不容易拷贝完,本习惯性的点右键删除。后来想想还是先打开看一下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一翻才知道,无非是以前的业务记录,账务以及报价单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懒得细看,直接修改属性将文件夹给隐藏了。反正这180g的硬盘,占个二十几g也没人注意。 搞定一切之后,告诉王姐恢复原样了。王姐没什么表示,我起身看陈风他们做些什么。陈风在画一个鼠标,燕子分明在瞎画。 陈风见我在他旁边坐下才拍拍胸口低声说道:“伟哥,我刚才真替你但心,你他妈要是出了点差错,明天老胡回来非得教训你。” 我心里一阵感激,“没事的,不就装个驱动嘛。” 陈风又不平衡说,“你看他,祸是他闯的,跟没事人一样。”眼神对小强一阵鄙视。 我拍拍陈风的肩,“算了吧,大家都是同事。” 陈风无比悲哀地叹道,“没想到还没毕业就全遇到些这样的人,难怪人家说大学是人生中最单纯的时光。”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之后叫陈风出外边抽根烟去。 在外边,陈风又想起一个老话题:“你说老胡说的那个上海大众的高手到底还来不来啊?” 我想想说道,“希望不大,现在我慢慢发现老胡还是很会吹牛的,他之前说小小通过上海大众那个什么认证,全国十个人不到,结果我问过小小,你猜怎么着?小小说,通过的一大把,交点钱培训一下就给个证。” 陈风很失望地吸口烟,“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检具。怎么设计,原以为有高手可以学习一下,可你看设计部那两人,都什么人啊。我现在都懒得鸟他们。” “大家都差不多,就说那三坐标吧,开始我以为是什么高科技,结果不就是一机器么,我充其量是一个高级打机工。一千块钱封顶,干到六十岁还是一千块钱。”最后一句是我突然想到借用一下老胡的那句经典台词。 到最后,我俩变成互倒苦水,一根烟抽完说了一通,问候了几遍别人女性亲属,心里也痛快多了。扔掉烟头,我说道,“回去吧,要不然太久,王姐又要朝老吴枕边吹风了。” 陈风回办公室,我绕到老王那边去,老王长得很帅,当然现在年纪大了,不要怀疑我的性取向,我只是想表达老王年轻时一定很帅的想法。 老王问我怎么跑来这。 我笑嘻嘻地说路过。然后站在那里看我们公司的主管操作铣床。两个副手在打下手。我趁他们不注意,走到肖飞飞的后面,她正坐在那里看着线切割发呆,幸好肖美芳那傻妞不在,要不然准要坏事。 我突然在飞飞耳边说一句,“你是在想我吗?” 飞飞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是我才缓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想吓死我啊,谁会想你了。” 我不和她争辩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飞飞啊,下午可以在这里吃饭吗,你看我又没钱,我还要陪杨工在这里吃完饭送他走。”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晚上没时间理你,我要从家里搬东西过来这边。” “那正好啊,我去帮你搬,你一个女孩子抬东西抬不动。” “我又没东西,就几件衣服。” 我一听飞飞口气已经松了,忙趁热打铁地说,“飞飞,就这样决定啦,下了班去食堂吃饭。”说完也不理她在后边叫我。 开钻床的老钱看见我笑着问道:“最近见你不常来看厂花啊?小心被人拐跑了。” “嘿嘿,不会的,我现在在三坐标里边上班了,最近正忙。”老钱是早就认识了,他也是江西人,特热情,搬厂那天就认识了,后来我们还经常去看他开钻床,因为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没玩过这么大的钻床,再后来大家就很熟了,经常开个玩笑什么的。 回去后我装做很郁闷的样子,果然陈智利问我,“搞砸啦?” 我不说话。陈智利从凳子上站起来急道,“这下完了,明天我们都要等着老吴发飚吧。你小子会最惨。早说了这楂不能接,唉呀,这下没则了。” 小小也回过头来看看我,眼神里头分明是“你死定了”的意思。 陈智利还在那表演,走来走去,我烦道,“我说你可不可以别再晃来晃去啊?” 陈智利没理我,又晃了两下才问我,“你去看了是不是显卡没驱动啊?李强自己不会动手啊?” 我说,“他才不敢沾呢?”他生气地说道:“他不敢,你就敢啊?你完蛋了。”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为什么?你没见过老胡那牛脾气啊。他一定会骂得你体无完肤。” “他脾气不好关我什么事啊?”我笑道。 “你还笑,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动了那台电脑又没搞好,王姐一定会说有你的责任。” “我没说没搞好啊。”我无辜地说道。 陈智利懵了,“那你刚才怎么说……”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我正在想怎么跟你说,是你自己想当然。” “我靠!你玩我啊。”陈智利大声喊道。 呵呵,我冲他傻笑,气得他冒烟。 小小说了一句总结性台词,“刘伟从来就不正经。” 我无语。 下班后,小小直接就开着她的电动车回家了,我和杨工陈智利来的食堂,见飞飞一个人坐在中午坐的那位置上,也没打饭。飞飞见我过来,站起来直接说道,“刘伟,我要回去了。我妈还等我吃饭呢。我来是跟你说一声。” 我装做不高兴地说道,“来都来了,你就坐好,我给你打饭去。”直接把飞飞按下坐位上去。飞飞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于是我连打三份饭,忙不过来,正好陈风过来了帮我拿一份过去给杨工。 我给飞飞端去一份,“快点吃吧,这顿没肥肉。” 飞飞一脸不高兴地吃了起来,待陈风一伙过来后,大家又瞎聊了一阵。 饭后,我把杨工送上厂里司机的车上。才回头看着飞飞,笑着说,“飞飞,生气啦?现在也才担误二十分钟嘛。大不了回去后再吃一顿就是了。” “你当我是猪啊。”飞飞脸色稍好一点,陈风他们跟我打声招呼先走了,走了一段还回头说了一句“注意安全”。飞飞没听懂,我可是听懂了,这小子思想怎么就不上进呢。 飞飞见他们都走了才推出她的电动车,对我说道,“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你不是搬东西吗?” “是啊,那也是回家搬东西,我以前在老厂是住在家里的。” “哦……那走啊。”我理所当然地接过电动车。 “你……你要去我家?”飞飞不可思议地问我。 我笑道,“要不然怎么帮你搬?” 飞飞急道,“不,不不,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不由分说地坐上电动车,“走吧。上来吧,你不敢带我回家,我不进去就是了,我在门口等你还不成吗?不让你爸妈发现。好不?” 飞飞没再说什么坐了上来,不过中间还隔了个十几公分。但我心里已经很幸福了。 由飞飞指路,经过半个小时的样子,来到了黄岩东城的一排民宅前,是很普通的排一层民房,看样子还是当年政府规划过的。不过样式有点老了,大概有些年月了。远远的,飞飞就叫我停了下了。离了个二三十米。 飞飞看着我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说道,“你在这等我,不会很久,我拿了东西就出来。” 我说,“东西多吗?一个人能拿得下吗?” 她说“可以。我很快回来。”说完就朝其中一套门上贴了两个送财童子的房子走去。 我呆在外面无聊,正想点根烟,一摸口袋才想起烟在下午就没了。 我想反正应该要等一会儿,就骑车去刚才经过的一个小店买包烟。 回来的时候,刚停下,才点着烟,还没抽上一口,眼前就一辆自行车紧急刹车,停在我面前。我一看车上的人,我就呆住了。 用美来形容已经是很空洞了,可惜年纪太小,我暗叹,五官很精致,头发齐肩,没扎,普通的学生头,衣服也是学生打扮,皮肤像能挤出水来一样,嘴唇微启都是一种诱惑,身材可能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已经足以致命脉。眼睛瞪着我,不对啊,认识我吗。 “刚才在后面叫你半天怎么没反应,还越开越快。”美女脸红发亮,想来是骑单车追我的原故吧。 我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走桃花运了,突然又想到那个“桃花劫”,不会是来打我的吧。 美女见我看着她发愣不说话,又生气地说道,“喂,我说你是谁啊?你怎么骑着我姐的电动车?我姐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飞飞她妹妹啊。难怪人家说姐妹俩的都是妹妹更漂亮,这下又给验证了。 我笑道,“小妹妹,还在上中学吧,我是你姐夫。你姐不好意思,不让我进去,叫我在这里等她。” “姐夫?呵呵,你别骗我了,我姐男朋友我认识。”小美女明显不信任。 我一愣,心里拔凉拔凉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一章 飞飞,你太善良了 小美女见我半天不吭声,冷笑道:“我早知道你是个骗子,我告诉你,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姐她男朋友也比你帅多了,一米八多,就你这形象还想泡我姐,门都没有。”边说还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仿佛看牲畜似的。 我心里一阵悲哀,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很容易就高兴,也很容易就自卑自怜起来。 一会儿功夫,我心想肖飞飞没男朋友倒是奇怪了,便又笑嘻嘻地道:“泡不到你姐也没关系啊,这不是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小妹妹吗?”然后色眯眯地盯着小美女。 雏鸟果然经不住我一盯,啐骂道,“想追我,到我们学校排队去,你瞧瞧你这眼神,一看就是一色狼,难怪我姐不喜欢你。我去告诉我姐,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完推着自行车就走。 我极其认真地说道,“我没吃着碗里的呢,我现在就想吃锅里的。” “呸,色狼。”飞飞她妹妹没再理我回家去了。 我见她消失在那门口,心里想到飞飞和他青梅竹马的男友,便觉得提不起劲来。 抽了两根烟,飞飞还没有出来,飞飞她妹妹倒是又走出来了。 “你姐怎么还没出来?” “我姐还在收拾东西,她怕你无聊,叫我来陪陪你这色狼。”她无所谓地说。 我笑道,“那你还敢来,你不是明知道我是色狼吗?” “呵呵,那也要看是谁,像你这种欲色无能的大叔级狼,我还碍不着怕。”小美女冷笑。 欲色无能?这哪跟哪啊。怎么姐妹俩就差那么大啊。世风日下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小美女眼一瞪,“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苦笑,“我说美女啊,你怎么好象对我有很深的成见,请问我在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 小美女想想自语道,“是啊……不对,就因为你长了一副欠扁样,你瞧你的眼神,贼兮兮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ok,我对我长了一副欠扁样侮辱美女的视野表示真诚的道歉。”说完我向这位美女鞠了一躬,接着说,“请肖大美人,给小的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保证下辈子长帅一点。” 小美人满意地点点头道,“看你这人还不错,就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下次让我看见,衣服穿干净点,胡子也不整理一下,头发几天没洗了?” 我老实说道,“四五天吧,不太记得。” “四五天?头发要天天洗知不知道,脏兮兮的谁喜欢啊。以后注意啊,对了,我叫肖雨。” 我不好意思说,我的牛仔裤是来这里就没洗过呢。 “你上几年级了?” “高三,你是我姐的同事吗?你追我姐多久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刘伟,我今年22岁,我和你姐是同一个厂的员工,我们认识快半个月了。” “你想追我姐也行,有几个要求。” “你说。” “要经常洗澡,经常洗衣服,袜子也要经常换,我最讨厌一身臭味的人了。还有,不能抽烟,胡子也要经常刮,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就一小老头,我看了就倒味口。衣服穿好一点,别打扮得像一个民工,我看见就生气。还有……暂时有这几点,以后想到了再补充。” 我笑道,“你是让我追你姐,还是追你啊?” “废话,当然是我姐了。” “那怎么这些要求全是你不喜欢的啊。” “你要是天天和我姐在一块,自然我也会见到了,我要是不喜欢,我姐也一准不喜欢,所以你小心一点,不要得罪我。”肖雨狠狠地道。 “要不我干脆追你得了,反正你也比你姐漂亮不是。虽然发育还不完全。”我色兮兮地在肖雨微微隆起的胸部上转了一圈。 肖雨娇声道,“我告诉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叫我姐给你点颜色看看。” 呵呵,我傻笑。 正和肖雨闲扯,飞飞提着一个包出来了,我忙赶上去接过包。问道,“飞飞,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我早和你说过,我就几件衣服,我其它东西早带过去了。你还硬要跟过来。”飞飞和我说完又转头对肖雨道,“小雨,你回去吃饭,你还要上晚自习呢。” 小雨嘻皮笑脸地说道:“姐啊,我帮你考察了他,人还行。除了不爱卫生,长得不怎么样又特别好色之外。” 我靠,那还有什么还行。我心里暗道。 飞飞一扯她的耳朵,“快点回去,他好不好我自个知道。” 肖雨一边摸自己的耳朵一边娇声说道,“好啦,姐,我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还不成吗?我走了。姐啊,注意安全哦。” 飞飞一听又想动手打小雨,谁知道小雨早料到了,一阵小跑回家去了,在家门口还冲我装个鬼脸。 我把飞飞的包放在电动车前面,上了车,道,“我们走吧。” 飞飞没说什么,坐在我后面,不过我已经发现了没有来之前那刻意保持的十几公分。这时候我已经觉得小雨所说的青梅竹马是子无虚有的东西了。那丫头无非是耍我玩罢了。 路上飞飞问我,“小雨长得漂亮吧?”“是啊。很漂亮。”我承认道。 “那要不要我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好啊。”一说出口我说后悔了,都怪我这嘴不经大脑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果然,飞飞坐在后边使劲用手指掐了我腰上一把,现在是春天了,我只穿了两件衣服。飞飞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她不理会我直喊痛,“你这个色狼,小雨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就知道你见了我妹妹一定会起色心,让你在外头等,没想到今天小雨回来迟了,还是让你们撞见了。” “我有这么色吗,我无非是爱美之心,天性使然。”我狡辩道。 谁知飞飞又是狠狠地掐了一把,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我痛得直喊,差点扔了电动车。 飞飞狠狠地说道,“我让你不老实。” 我一再保证不会对她妹妹有非份之想,飞飞才原谅了我。温柔地摸了摸刚刚掐我的腰部问道,“还痛吗?” 我笑嘻嘻的说道,“你给我揉一揉,我就不痛了。” 飞飞一阵娇羞又是掐了一下,不过这次是轻轻地,跟搔痒没什么区别。但我仍喊,“飞飞,我疼,我还疼……” 飞飞没说话,在我腰上轻轻地揉着。此时无声胜有声,我没说话,将电动车开到匀速,尽量往平坦的地方开。 飞飞揉了一阵手抓着我的衣服。虽然没有抱着我,但我已经很开心了。许久,快到我们住的地方的时候,飞飞才轻轻地对我说,“小雨才16岁,你要是喜欢她……你要是愿意等她几年大学毕业,我倒是可以支持你的。” 我心里一怔,飞飞你太善良了。我是这种人吗。 我忙又向飞飞再次保证我的立场是多么的坚定。 到了地头的时候,飞飞笑着说,“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啊。”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令人难以琢磨,我苦笑着提起飞飞的旅行包跟她走进了我们房子后面那栋楼里,这里大多是一栋栋四五层的楼房,都是当地农民自己做的,黄岩是中国蜜桔之乡,他们也都还算有钱。据了解,五毛钱的蜜桔拉出去外面卖五块。 我和飞飞上了三楼,飞飞开门进去,我一看,里头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床一桌子,还有桶和脸盆之类的生活用品。我把东西放下,拉开窗帘一看,对面正是我们住的房子,二楼刚好对着我和陈风住的地方,陈风不在,可能在燕子房里玩去了,正对面三楼是房东住的,四楼就不好了,也是我们一伙的那群饥饿的狼。 我忙紧张地对飞飞说道,“飞飞啊你晚上睡觉什么的,记得要拉窗帘啊。对面那些小子天天往这边偷看呢。”“我知道了,那我不开这窗帘不就行了。”飞飞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拉上窗帘,坐在床上,看着飞飞收拾来收拾去,真有一种错觉。 天渐渐快黑了。我没去开灯。飞飞累了也往旁边床上一坐。因为没有凳子。从窗帘透过一点昏暗的光线中,我看清飞飞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笑道,“飞飞,我们这样在黑黑的房里坐在床上是不是很暧昧啊?” “啊?”飞飞忙起身把灯打开。灯一开,我就后悔自己多嘴了,眨了眨眼才适应过来,飞飞离我远远地坐了下来。 我见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便问飞飞:“你不是说那个肖美芳那傻妞也在这住吗?” “别叫人家傻妞,她还没搬过来,不过可能不来了,她妈妈不让她住外面。” 我朝飞飞旁边挪了挪,飞飞一看忙朝另一边移了一点,我又厚着脸皮坐了过去,飞飞再次移开喝道,“刘伟,你别再过来了。” 我看她十分认真的表情,便移了一点点不再动了,我笑道,“飞飞,你怕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坐在你一旁方便说话罢了。” 飞飞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说道,“你肚子里有多少坏水,我还会不知道。” 我笑道,“那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飞飞羞涩地从床头拿了一本杂志瞎翻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龌龊心思。” 我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女人问那个男人,你在想什么?男的说,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那个女人一听,生气地给了男人一耳光,骂道,流氓。” 飞飞不知所云。我心想,浪费表情。 第十二章 我是你的玩物吗 飞飞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了是什么意思,但已经很不错了,飞飞低声说了句,“你心里怎么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本来我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人了,可是不知道怎么遇见了你我就控制不住要变坏,心里也常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我又向飞飞坐过去一点。 飞飞紧张地说道,“刘伟,你别胡思乱想,我有男朋友的。” 我再坐过去一点,握住飞飞的手,她的手柔软无骨。我笑笑道,“就算有吧,我不介意。何况压根就没有,你不用骗我了。” 飞飞想挣脱自己的手,我紧紧握住不放。飞飞又紧张地说道,“刘伟,你放开,我们还不了解。我们……我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那我们现在慢慢说,以后也可以慢慢了解。反正现在还早,离天亮还有十二个小时。”我懒皮地说道。 飞飞站了起来,使劲挣开自己的手,走到离床两步远的距离对我说道,“刘伟,你快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我干脆往飞飞床上一躺,道,“飞飞,我怕黑,一个人不敢走。” 飞飞一急,想过来拉我,却被我一下给拉到床上来了,我一个翻身将飞飞压在了下面。飞飞又羞又急推我,我抓住她的双手,低头看她挣扎半天,一边嚷着要我放开她,我一动也不动。 她终于没再动了,我们双目对视着,我能看见她眼中的矛盾和羞涩。我像火一样的看着她,我用自认最温柔的声音说道,“飞飞,我喜欢你。” “啊……”飞飞不知所措。 我又说道,“飞飞,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飞飞忙叫“不,不可以,刘伟,我早就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我看着飞飞因着急而涨红的脸,以及说话间上下拨动的红唇。心里一动,温柔地低下头,在飞飞的耳边说道:“飞飞,我想吻你。” 飞飞一急,慌乱地挣扎,大喊“不行”,只是这句“不行”被淹没在我的热吻里边。 飞飞因为急着说话,被我舌头一下就入侵了阵地,她的嘴唇很湿润,我不停地翻滚吸吮着她的舌头,恨不得将飞飞融化。飞飞渐渐没声音了,也没再挣扎,以及到最后热情地回应。半晌,我们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我才放开飞飞, 刚才的动作太激烈了,飞飞的马尾辫乱了,眼神很迷离。我顺了顺飞飞的秀发,笑道,“飞飞,喜欢吗?” 飞飞脸红红的,连我这色盲都看得出来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死死地盯住我,开始我不以为意,回敬着她,后来觉得不对。飞飞眼角缓缓流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在不太亮的灯光下仍然显得格外剔透醒目。我轻轻地将飞飞抱住。飞飞使劲将我推开。 “飞飞,对不起。”我心疼地道。 飞飞擦了擦眼泪,非常严肃地对我说,“刘伟,你老实说,你喜欢我吗?” 我忙说,“喜欢”。 飞飞又问道,“那你爱我吗?” 飞飞的神情异常坚定,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的时候。使我不敢在她面前说谎,是啊,我爱她吗?我回答不出来,真的,爱那么重要吗?那我又爱谁。我一阵头大。 飞飞似乎早料到了我答不上来。她似乎微一轻松又似乎微微失望地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道,“刘伟,你走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我心里觉得特愧疚,走到飞飞背后抱住她,轻轻地说,“飞飞,我现在不知道还爱不爱你,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付出宝贵的生命。飞飞,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飞飞这回只是轻轻地推开我。转身看着我,刚才流过泪的双眼,有两个眼圈很明显。我心疼地伸手想为她擦一擦。飞飞拨开我的手,看着我冷笑道:“我是你的玩物吗?你们大学生是不是觉得我们没读过多少书,所以人特别容易骗,特别容易欺负?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明明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爱我却来追求我,这是一种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我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没有骗你。可你自以为是,你是不是觉得抢别人的女朋友是一种很自豪的事?你们一群大学生来这里招惹我们,无非是打发你们无聊的日子对不对?刘伟,你真令我失望。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到后面已经是叹息声加怨恨声。 我的脑袋好象刚刚被雷轰过一样,这是我吗?这不是我吗?飞飞说得一点不错,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不得不承认,追求飞飞不过是我为了给自己烦闷的生活激起一点小浪花罢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飞飞那房间的,我只觉得头很晕,突然之间失去重心一般。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卑鄙了。这一下似乎把我以前的做人原则全给推翻了。 陈风和燕子在他们房里阳台上坐着聊天,曹哥想必在加班,陈风见我回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只能苦笑,点了一支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对陈风道:“你家里那位怎么样了。” “谁?” “你的赵淑玲。” 陈风苦笑道,“她?她回中山去了。我和她是有差距的人,出来工作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也就没事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虽然没说过分手,可结局两个人是心知肚明。” “少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天天念叨着人家。”我又转头看燕子,燕子指了指自己,“我?” 我点点头,“你不是有一个大一的幼齿吗?” “靠,什么幼齿。我们现在可是天天电话短信热呼着呢。我打算毕业后回去九江找份工作,给她做两年陪读。”燕子神气地说道。 陈风嘲笑道,“呵呵,够伟大的啊,陪读啊,别赌本也赔了就好。” 我也笑了笑,大学里头的恋情是一辈子最纯真的。只不过也是最脆弱的,工作后经不起别人小小的冲击,尤其是在金钱做催化剂的情况下。毕竟饭都吃不上,还讲什么爱情。 陈风拍拍我的肩道,“你不会还想着你高中那位吧?我说你还是早点忘了吧。你看看你因为她在大学里头错过了多少,我看刘琴就很好。现在这位厂花也不错,你好好把握吧。” 我说,“没事,高中那位是变态。喜欢她是我犯贱。”可我心里问自己真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还真是犯贱。 陈风又叫我讲刚刚和飞飞都发生了些什么。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只不过被拒绝了罢了。我把她最后一段的大概意思讲了一下,陈风也不好意思了,摸摸鼻子道,“没想到她想问题还很深刻。” 呵呵,我只能苦笑。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正好能看到对面三楼飞飞的房间,亮着灯,仍然是拉着窗帘,我什么也看不到。 老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了。陈风来测量室叫我,告诉我老胡叫我们一起上去。 我说问什么事,陈风说不知道。 我和陈智利陈风到办公室的时候,大伙正围着老胡站成一圈。我仔细观察老胡的脸色,看样子不大好,可能生意没谈成。心情不好打算拿我们出口气了,要不然不利用新陈代谢。 老胡看我们到齐了,才缓缓地点了一支红双喜,我已经发现了老胡的规律,要见客户的时候都是一包七块的红双喜,平日里就是四块的红梅,现在这包可能是从九江会客回来剩下的几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老胡才说话,“昨天我和亮亮去了九江,九江这个城市环境还不错。我这次收获也很大。嗯……先不说这个,大家说说昨天怎么不来加班吧?” 我靠,我在心里暗骂,王姐这人能得民心吗? 我记得当初上班那会老胡是这样说的:我们公司自愿加班,没加班费。后来才知道,说是说自愿,可你要是不去,你就等着第二天老胡来痛骂一顿吧。 我们大伙都不吭声,老胡觉得没趣,又问道,“你们自己认为学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懂了,可以做师傅了,可以不用来上班了?我不在就在家睡觉,我在就给我做个样子,对吧?” 虽然老胡的声音越来越高但没人理他,他火憋着发不出来,大概自己也觉得没劲。“去吃饭,吃过饭全来加班,那个谁,你们两个也要来。”老胡指了指我和陈智利,因为小小不加班,所以他担心我们会溜走。不过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确实想逃跑。 我们应了声就全冲向食堂了,完全忘了刚刚还差点点燃导火线。 在食堂看见肖飞飞和肖美芳,我也不能太没风度,向他们点了点头,坐到最后去了。陈风他们见我如此也不敢再去惹厂花,一个个全跑最后一桌来了。 老胡进来后就喊老王和付天明一块喝酒,他们推脱不了只好陪老胡一起喝,我们谁也没想到老胡酒量那么差,沾点就醉,开始在食堂说胡话,我们忙吃完走人。 晚上那会,我没什么事,只好坐在陈风旁边看他玩,一边闲聊。老胡一进来就在那里没命地喊,“谁?谁不开灯?快,快开灯,别给我省钱,我有钱。”老胡一身酒味地走进来,王姐忙去开灯。 开了灯后,老胡一摇一摆地走到以前他挂的那个黑板前,“我今晚就开始给你们上课”。然后给我们讲三视图,大一机械制图的内容。讲了半天,老胡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说道,“我出个简单的题考考你们。m6的底孔是多少?” 大伙都不说话,老胡逮着我,“你来回答。” 我忐忐忑忑地说道,“底孔是什么意思?” 老胡当场一愣,声音就喊了起来,终于给点着了这导火线,“什么?底孔是什么意思?你是小学生吗?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毕业的?”老胡顿了顿,点了支烟接着骂,“你们学校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昌河在你们学校招了几个现在都退回去了。人家都不要,情愿要一个高中生。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牛气冲天,啥也不会。再看看你们学校,你们学校都些什么啊?酒店,网吧,吃喝玩乐一条龙。全是为赚钱的,你们能学到什么?连领导也贪污坐牢,学生没一个学好的……” 老胡直到把我们学校骂得狗屎都不如,再把我们骂得连学校都不如才歇下来。我们一直一声不吭,我想大伙心里都不爽,毕竟被别人这么骂我们母校还是第一次。就像中国人在国外听到别人把中国说得一文不值感觉是大同小异的吧。任何一个不怎么爱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很不爽的,何况是我这种比较有集体荣誉感的。可又能怎么样呢。老胡最后说了一句“m6的底孔是5.1mm,如果是铝型材就是5.0mm。”做为本次高难度演讲的结束语。 我也一辈子记住了m6的底孔是多少。 第十三章 祸不单行 在老胡酒后痛骂我们之后,大伙都知道了他酒量不行,而且酒后必定找人出气,当然我们是他的首选对象。这让我们都郁闷都不行,小小很快就得到消息,以及我们同来的其它人都笑嘻嘻地问候我们。 不知道老胡是怎么想的,从那以后他总喜欢在别人面前说我们学校怎么样怎么样,恨不得全厂的人都把我们看成一文不值的东西才罢休似的。 长得像陈道明的杨工在老胡回来后的第二天走了,搞得陈风和燕子挺失落的。测量室也成了清静的地方,老胡拉来一个防贱板要我们测,只有十几个孔而已,挺简单的,我们也试试身手。测起来简单,只不过几个丝的误差要调起来就难了。我见付师傅一直在外边忙只好自己动手调了起来,这边敲两下正几个丝,那边敲两下负几个丝,忙活了半天,只调好一个基准孔。老胡过来问测得怎么样了。 我回道,“都测好了,误差不会很大,不过现在没人来调。” 老胡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过他们没时间,你们就要学会怎么调,对吧,我要你们在一年之内精通检具个个环节,明白吧。” 我装做很感激地点头应声。暗道,不就是一打杂的,哪里需要哪里去,拿半份工资做几份工作嘛,我知道。 小小待老胡走后,生气道:“刘伟,别理他,等付天明来调。” “小小啊,你是老大,可以不理他,我们是没办法,还要混口饭吃。陈智利,一起动手吧。小小,再测。” 一天时间终于搞定了三个基准孔,公差在2个丝以内。我看到数字已经烦得不行了。晚上加班那会王姐给了我一份防贱板检三坐标测证明书,叫看看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修改一下打印出来。 我不明白地问道:“这……这哪也不对,我们都还没调好,这哪来的测试结果。”我见上面孔的坐标值都在公差范围之内,这怎么可能。 王姐又说道,“客户那边已经在吹了,我告诉他们已经测好了,正准备送过去,这个证明书只是暂时传给他们看的,没什么关系。” 她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帮她做得尽量真实一点,把示意图做得好看一点。 次日,我将这事告诉小小的时候,小小很生气,大骂王姐不是东西,既然会做假的,还要她和三坐标做什么。 我只能将王姐那翻话再拿来安慰小小,小小一边启动三坐标,一边对昨天调过的三个基准重测一遍,一看结果我就傻了,昨天还在两个丝以内的孔今天又全变了。我们没办法,只好重新动手,老胡和付师傅过来,听我把情况一说,老胡连说不可能,一定是哪动过了。 付师傅一动手,我们只要把测量结果告诉他,半天功夫已经调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一个孔太紧了,怎么都动不了,那个孔的公差是十个丝,结果超出公差五个丝。付师傅笑嘻嘻地对小小说,“算了,就这样了,完工。” 小小不肯:“不行,超了五个丝怎么行,我们以前的厂里绝对不行的。” 付师傅一听小小的语气不善,心里也不爽,偏偏刚才调了半个多小时,这个孔就是不动。正郁闷着,一扔手里的扳手。厉声道:“不行,你来调。”说完扬长而去。 我们目瞪口呆。也懒得动他,坐在那里聊天。老胡过来的时候,激情飞扬地问道:“哪个孔?哪个孔?我来。” 我告诉他坐标值后,敲了两下叫我们再测,结果还是没动。 几个回合下来,老胡也傻了,面子上挂不住,“好,就这样,出报告。昨天那份报告,把真实值写上去,这个孔记得改一下。” 小小尽管心里反对,也没话说。我再次打印了一份稍微比昨天真实的报告出来,交给王姐。王姐要我在上面签字,我不同意,“这又不是我测的,何况上面有一个孔是错误的,我怎么能签。” 我心里想到时候人家出来一批不合格产品还不直接找上我刘伟啊。 王姐给我解释道:“五个丝没有关系,对产品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是检测员当然要签,小小也要在审核上面签字的。”我拗过她,没话说,只好签下,陈风他们同情的看着我。我郁闷得可以。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远远地和飞飞对视了一目,见她有些憔悴,眼神很幽怨。心中一痛,后又一喜。痛是因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伤心却不能上去安抚她,喜的是心中的她伤心是不是因为我呢。 陈风问我,“怎么老这么拖着?” 我说,“我能怎么办?”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再去追啊,上次是你这家伙太急色了。”陈风鄙夷地看着我说道。 “靠,我是发乎情,止乎礼好不好。” 陈风贼兮兮地看了看肖飞飞对我说,“伟哥啊,看来你有必要使出你大学那招杀手锏啊。” 我大学时候在公开课上看到美女,老喜欢用铅笔画下来,然后在下课的时候,送给人家美女,然后美女一般都惊讶地问道,“这是我吗?” 毕竟我喜欢把别人美化,似云似雾,仿如仙人,被陈风赞为“堪与他的吉他相比的泡妞杀手锏”,也就是那时候陈风才想到和我学画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天赋学好。 整个系,画工程图我不是最好的,但画美女一定属我第一,搞得后来洛阳纸贵,一画难求。其实主要原因是我自己,不是美女我不画,因为画真了,人家嫌丑;你要是画美了,人家会嫌假。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所以我也轻易不使出来。 现在陈风又要我给飞飞画相,这是一个好主意,不过现在问题不在飞飞啊,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说白了就是我无聊、思想复杂,天天不知道在想谁。我只是觉得我最近还是别去招惹她好了。 吃过饭那会,我和陈风他们一伙六个人说出去散散步。无非是在那个庙前压马路。 我和陈风钻进一片桔林给桔子施肥,外边燕子他们四个蹲在十字路口等我们,我笑道,“你看他们四个,像不像民工在等活。” 陈风一看也哈哈大笑,“尤其燕子,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也几个月没洗了。牛仔裤脏得要死。” 我和陈风说笑着刚回到路上,距他们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一辆110警车从他们旁边经过,我还听见燕子大笑道,“不会来抓我们的吧?” 大家哄笑,谁知道警车,过去后又倒了回来停在了他们面前,从里面走下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民警察,跟他们说些什么,他们声音不大,我和陈风听不太清楚。 只见他们说了一阵,就打开警车的后门,燕子见我们回来,也叫我们快过去。我心想不会又帮忙搬什么东西吧,因为这阵子习惯了别人一叫就跑过去,成为条件反射了。警察客气地问我和陈风有没有身份证,我们说有;他们又问有没有暂住证,我们说没,他们便又客气地说道:“那和我们回去登记一下,我们要做一个统计。” 陈风说道:“我们呆会还要上班。” 警察说,“很快的,做个登记就可以了。” 我和陈风就这样不知所云地坐上了警车,陈智利笑道,“今天可以不用加班了。” 大伙都嘻嘻哈哈,没有一点担心,我心里一阵发寒,妈的,是110啊。 很快我们到了当地派出所,两名警察叫我们下车,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一个办公桌,还摆着一副相机。 其中一名警察大声喊道,“老孙啊,又带来了六个。” 然后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两个人,一个全身脏兮兮的流浪汉,赤脚,全身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别的原因。后面一个高大的穿制服的警察,一把扯着那流浪汉的领子往我们所在的房间里一提,然后一推。那汉子摔倒在墙角,我们忙让到一边去。 高大的警察一脚踢在那流浪汉的背上,喝道:“第几次啦?啊?你自己说说抓你第几次了。”我盯着警察制服上边的编号记下了,心里暗想,为什么?中国的警察为什么要让别人看不起呢?作风,讲了几千年,还是做不好。 带我们来的警察又和他打了声招呼走了,想来又去执行任务了。 房里另外来了两个便衣。一男一女年轻人。那个叫老孙的见他们过来了,也出去了,屋里就剩下我们六个和那个流浪汉,以及两个工作人员了。然后开始给那个汉子验指纹,拍照。期间,那女青年口气十分严厉,不断地谩骂。 我们六个人早没有了在警车上的谈笑风生,一个个心思重重。 我们填好一份档案表格。女青年在处理完那个汉子后,命令他再次蹲在墙角,我见他从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显然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了,甚至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几个,有没有填好?填好了给拿过来啊,怎么一个个像傻子一样。”女青年态度十分的嚣张的喊道。 我们忍气吞声,心想既然来了,就登记一下算了。 旁边的男青年低声用方言说了一句话,不过我还是听懂了,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们是一群大学生,叫她对我们口气好点。 我心里头冷笑,中国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太多了才会发展不起来,他们就是这个社会的毒瘤。这种毒瘤有一颗就会让人难受,何况是随处可见,我不禁悲哀地想道。 女青年口气稍好一点,叫了陈风的名字,然后输入十个指头的指纹,拍照,正面、左面以及右面。不过期间她仍然改不了不耐烦的表现。 “手指放松一点”,“我叫你往右偏点,听不懂啊。”之类的话不时响起。 陈智利低声说了一句“更年要静心”。 我们差点笑场。 终于六个人全被列入了国家挡案,陈风笑道,“以后杀人了,光整容还不够,还在把指纹也给整了。”男青年也笑笑说道,“好,就这样,现在是完成了,你们每人交五十块钱就可以走了。” 顿时全傻冒了吧。在我预料之中的事,只是我身上可没那么多钱,就几张饭票,还有十几块钱。大伙都一样,来这里累死累活也还没发过一分钱。 第十四章 意外的生气原因 大伙都是穷学生,然后就就开始争议,“我们来之前,那警察说只是来登记一下,怎么现在要钱了。”燕子首先不服。 女青年冷笑道,“你们来这里快一个月了,都没有办暂住证,你们不是大学生吗?不懂法啊?不知道在一个地方呆上七天就要办暂住证啊。” “我们是学生,我们来这里是实习的。”陈智利道。 “学生了不起啊,学生就可以有特权是不是?” “一个身份证才二十块钱,你暂住证是金子做的啊,还要五十块。”陈风不服。 女青年很嚣张地说道:“五十块钱也买不到暂住证,这是罚款的钱,你要办暂住证,等明天早点来办吧。” 我操,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冷笑道:“呵,人民警察!” 这句的声音不大,而且夹在他们闹哄哄之间没几个人注意,那么耳尖的男青年还是听了。很气愤地问道,“人民警察怎么啦?” 我又冷嘲热讽地说道,“人民警察能怎么着,了不起呗。又要忙着抓杀人犯,又要忙着抓强奸犯。还要惦记得每天有几个学生来了,还没有来得急办暂住证。这么多忙啊。我们应该向人民公仆致敬、学习。”大伙听我这么一说,都鄙夷地看着他们两人,男青年脸上挂不住了。 陈风也火上加油,“我们是穷学生,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那两人无话可说,女青年出去一趟把那个老孙叫了过来,想来进来前就说了里边的情况。老孙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和刚才打那流浪汉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很慈祥地对我们说道,“大学生嘛,刚刚出来工作没钱也很正常,每人罚个二十块钱,象征一下就是了。我们这的规矩不能坏是吧,你们是大学生,这个也是能理解的吧。” 气氛稍微缓缓了点,可是我们六人一合计还是没有一百二十块钱。妈的,从五十降的二十就没坏规距了? 老孙又叫我们打电话给公司,叫老板来接,我们心想,这事要是让老胡知道还得了啊,说不准他也没办暂住证。 老孙也不急,叫我们慢慢打电话。在一旁抽烟等我们。 最后,陈风没则,只好叫我打电话给飞飞,飞飞的工资是我们的几倍,这一百多点钱肯定是有,其实我早想到了,只是不好意思麻烦她,更何况最近也很僵。 看着大伙期待的看着我,我也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拨了飞飞的号码。响了两遍,对方直接挂了。我朝大伙摆摆手。陈风不死心,叫我再拨,结果还是一样。我看大家很失望,说道,我再试一次吧。 这次接通了,响了很久,飞飞才接,“干什么?”口气不太好。 我忙说,“飞飞,你现在可不可以来一下……”还没说完,对方已挂机,只听见一句“不可以”。 这回是我不死心,再拨的时候,对方已关机。 我笑道,“今晚就在这睡吧。派出所是不会关上24小时以上的。” 陈智利看来是不想睡在这了,又出主意,“打电话给孙主任吧。” 模具那边的孙主任是当初我们来这边的联系人,所以有他的手机号。何况他是当地人说不准他们会给点面子,陈智利一个电话,孙主任就赶过来了,二话没说,直接问多少钱。交了罚款,就领我们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到了外面,孙主任道:“不用担心,这是我们公司的失误,这罚款公司会出。”然后问我们会不会回去,我们来这边来过好几次,不过是逛街,不同的是这次坐车来的,逛的地方也不一样。 孙主任走之前还开玩笑的说,“你们也别逛太久,别又被抓进去了。” 一路上,大伙都在骂那个派出所,我想到110警车不干正事,用来捉些我们这样的人,也太开玩笑了吧。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直到把她们嘴奸了几百遍才罢口。我心里很沉重,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飞飞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不由得一阵悲哀。 到厂那会,都已经八点多了,大家都决定不加班了,反正明天全厂都知道了这回事,一定是要挨老胡骂的,还不如现在回去休息好。留点精神明天挨骂。 坐在床上看着对面亮起的灯光,偶尔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操起一支铅笔,拿出我的画夹,画了一个窗户,窗户上还摆了两盆花。阳光照在窗户上格外明亮。最后我画了一个美女靠在窗台上看外面。不知不觉把人想到了飞飞,画着画着,陈风在后面赞叹道:“真美!真像!我说伟哥,这么久没见你画了,没想到你的手还没有生疏啊。” 我一惊醒,再仔细看这幅画,果然除了头发和服装有古典的味道,其它和飞飞有七分相似,没想到,我不自然间却把她给画出来了,画中的飞飞,眼神很迷离,仿佛看到了很遥远的东西一般,又仿佛看透了世间苍桑一般。 陈风提议:“把这幅画送给飞飞,她一高兴就和你好了。” 我说,“你的想法真幼稚。” 刚刚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阿牛的。 “阿牛啊,你今天怎么想到给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在那边挂了呢。” “嘿嘿,我不是听说兄弟你混到局子里去了吗,忙来个电话安慰一下你,年轻人,什么坎都过得去,别想不开。放出来的也是一条好汉。”阿牛笑嘻嘻地说。 “靠,都什么人,嘴这么快,连你们广东那边都传过去了。”我骂道。 “哈哈,兄弟,你这边怎么样了,怎么会这么惨,给人逮到派出所去了?” “唉,我现在是走霉运,没暂住证给罚了二十块钱,还是半价呢。” “操,政府的政策还真优惠啊。” “呵呵,我们也算享受到了政府的特权。对了,有没有老李的消息。那家伙一个人跑到江苏去,也没个手机,联系不上。” “也没联系我,我这里也是天天加班,累个半死,还有你以前那个妹妹还当场哭了一次。” 我也里暗暗叹息,他说的是刘琴刘丫头,也是我们班的,他们老开玩笑说是我妹,因为名字看起来有点像兄妹罢了。其实我家里真正的姐妹名字都是三个字,反而不像了。 “唉,你多多照顾她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又将手机给陈风,让他和阿牛吹了几句,现在我们大学里头四个人,我和陈风在这里混个六百块钱,还天天挨骂,阿牛在广东那边也是通宵通宵的做,和高中生没什么区别,至于老李就更惨了,不知道流浪在江苏哪个角落了。 读个大学还不如三年前从服务员做起,说不准现在都是一个酒店的大堂经理了,每个月花个几千块钱泡妞,泡一个扔一个。要不去模具厂做个模具学徒,现在也是一个模具师傅了,然后来了一群大学生,我就“那个谁那个谁”的叫。 次日我们心怀忐忑地来到公司,我正和陈智利要往测量室走,老胡就冒出来了,叫我们开会。 大家都等着老胡发飚,老胡盯了半天才说,“关于昨天你们被抓到派出所的事我很生气。”然后顿了顿,提高音量,“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反而打给模具那边的孙主任,你们不清楚你们是哪个公司的人是吧。” 我没想到老胡生气的是这个原因,而不是说我们乱逛之类的。 老胡接着说道:“是哪个派出所的?我今天要去会会他们,敢扣我的员工,他是什么东西。我在天津的时候哪个派出所的所长不给我几分面子。你们就应该给我打电话。我是你们老总,还是那个孙主任是?一个个大学生被人放进局子里去,像什么样子?我们公司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光了,呆会你们当中一个人同我去派出所找他们要个说法。” 我们面面相觑。 我和陈智利回测量室的时候,老胡和燕子坐着公司的轿车去派出所了。我笑道:“你说老胡去了的结果会怎么样?” 陈智利模仿老胡的口气喊道,“你们所长呢?给我出来,马上给我一个解释,扣我的员工,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像什么样子。一点常识都没有做什么警察?” 我接着笑道:“然后所长跑出来问他有没有暂住证,他说没,于是给带进去了验指纹,拍裸照,交五十块钱才放了出来。老胡拿出老人证来想要半价,人家不肯。” 陈智利哈哈大笑,“然后回来,告诉我们,那个所长请他喝茶,多么多么的客气。” 说完我们同时放声大笑。 我们走进测量室的时候马上笑不出来了,因为小小皱着眉告诉我们,“昨天测的结果,刚刚重测相差很大。有好几个孔超出了公差。” 我们马上讨论了几个结果,一个是有可能昨天最后一下老胡敲得太重了,所以防贱板移动了。还有就是有可能我们建坐标系的方法和昨天不一样,所以有几个丝的误差。最后呢,如果这也不是那很可能是这个三坐标有问题。 小小又提出,这个三坐标是很娇气的。必须要常温,而且要防震,可是这里周围车间里的震动太大了,有可能在一晚上之间使其产生几个丝的误差。 我们只好再用不同的方法建坐标系,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没尽人意。 小小只好给杨工打电话。杨工也觉得奇怪,说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后来又说,可能是三坐标重新启动后回零不准确,因为以前卖出去的,人家一天测几十个发动机检具,不像我们一个小的,还要测几天,所以没发现过这种情况。说过几天他派一个过来装一个回零的小东西就ok了。 既然这么说我们也只好就这么着了。可是当老胡回来一听这消息,马上不肯了,立刻打电话给杨工,口气相当不好,“我说杨工啊,我们花这么多钱买三坐标回来做什么,就是为了精确,现在连回零都不准确,我们怎么做。你要求你以最快的速度派人过来搞好。”然后又相互交涉了半天,最后老胡挂了电话才教训我们。“有问题为什么不早提出来,人走了才告诉我有问题,以后一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杨工,我们的钱可不能白出。” 我们只能点头称是。 老胡走之前还告诉我们,“派出所来人了,你们交相片去办一下暂住证。” 第十五章 知识是偷出来的 中午吃饭那会才知道,燕子是走回来的,因为车子载不下这么多人。大伙拿他好好笑了一通。后来听燕子讲,老胡跑到派出所,见到所长后,双方都客客气气的,没一点意思。 可笑的应该是,派出所来了厂里后的事,吴总给人家亮出一本军官证,嚣张地说:“我有一本这个也要办暂时证嘛?”谁知人家幽默地顶他一句,“你就是有两本也得办。” 从张志嘴里学出来,暴笑全场。谁知吴总从后面凑过来问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光顾着笑了,没注意吴总什么时候出现了,大伙全愣了,张志尴尬地说道:“正讲一成人笑话呢,吴总今天不进包厢吃饭啊?” “噢,那个何总今天忙,所以我也不好搞特殊,和你们吃一样嘛。”吴也尴尬地回道。我心想你平日是进去沾个光,今天何总不在,人家不鸟你吧。 大家都呵呵地傻笑,吴总又道,“哦对啦,下午你们别回去太早,帮我搬个桌子回去,我放电视,小刘你们以后看电视也方便啊。” 我操,从你有这个电视我们就没有去看过。 大伙心里不爽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谁知道下午上班那会,老胡给我们三坐标测量室搞来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乐呵呵地道,“那个谁,这个桌子就给你们用吧,擦干净点还是蛮新的。” 我一想不会是吴总的那张吧,陈智利听我一说,“没这么巧吧,管他呢,正好这里没有,我们装做不知道就是了。”好不容易我们将桌子抹了个一尘不染。乍看还看不出来就是刚才那桌子呢。 正当自豪期间,吴总就牛屁哄哄地推门走了进来。我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地叫了他一句,他脸色很难看地左顾右盼,之后才瞄准那桌子,摸了摸上面还有水,是我们擦过还没有全干。激动地说道:“就是这张,就是这张,怎么跑你们这了?” 我心想,一张桌子而已,有必要这样大动静嘛,这就是某些人的劣根性。没办法。 我不解道,“什么就是这张啊。” 吴总气愤地说道,“这张桌子就是我中午要你们给我搬回去的桌子。你们什么时候偷过来了。” 靠,我心里很生气,有用词这么用的吗?陈智利无辜地说道:“我们不知道啊,是胡总搬过来的。” 我也笑道,“哦,这就是您说的那张桌子啊,我说怎么这么巧啊,厂里一下闲出两张桌子来了,这也容易,你和胡总说一声就是,他一定不会和你抢的。” 吴总也听出了我的讥讽,丢下一句,“我去找你们胡总”就跑了。小小不屑道,“没见过这么贪小便宜的人。” 我一兴起,将吴总的历史全斗出来了,笑得小小肚子痛。 过了不久,吴总又跑过来了,颐指气使地对我们说道,“我已经和你们胡总说过了,下午你们帮我把这桌子搬回去。”这神情就像国内某演员在肥皂剧里演的皇帝一样让人恶心。 我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 我见他走后才狠狠地骂了一句“shit”。小小问我什么意思,我讪讪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骂人的,你看谁不爽,你骂shit就没错。” 小小也狠狠地骂了两句“shit”才解气。 吃晚饭的时候吴总又跑过来交代一句,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能不能让我吃完饭再说,搞得我没味口。” 还好小小给了我钥匙,我强迫陈风了好一会才答应来帮我们搬,三个人累了个半死,才弄回去。 陈风道:“妈的,厂长老爸给我们的跑步机我们懒得搬,结果给别人搬东西累了个休克。” “操,还艺术家。”我将桌子朝吴总房间门口一扔。开了自己房门扒在床上不想动了。 陈风也进来问我,“你说这日子我们还能干三年吗,现在还没到一个月,我他妈就受不了了,老胡说的高手高手到现在还没个影。那两个小子天天弄七弄八,理都不理我们。” 我给陈风发支烟叹口气道,“你就别指望什么高手了,自己慢慢摸索吧。” “摸个鸡毛,我们几个到现在还没一点头绪,老胡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唉,要是有许亮他们以前做的东西拿来看看就好了。”陈风躺在床上点燃自己的烟。 我无奈地说道,“这许亮不给有什么办法。”我也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妈的最近太郁闷了。突然心中一动,急道:“许亮以前旁边那台电脑现在谁在用?” “不知道,可能是燕子吧,你知道上次老何来了看那桌子摆得像教室一样,当场就叫我们给重摆了,那时看老胡的脸色才解气啊。那些新电脑都没注意,乱移了一通。你想到什么了?”陈风惊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神秘地道,“嘿嘿,我还藏了一个法宝,你们一定用得上,走,我们寻宝去。” 我拉上陈风去加班。 谁知刚跑下楼就遇上飞飞,我傻笑道,“嘿嘿,你好啊,好久不见哦。” 飞飞一怔,“你好……对了,我正有话和你说……”。 我突然觉得没劲,“我现在有事,以后聊吧。”就和陈风朝厂里去。 陈风问我,“你怎么一点也不热情啊。” 我说,“你没看人家对我都冷冰冰的,我有必要一张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吗我?” “这倒也是,你也想想办法,这样拖下去对生殖器生育不好。”陈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操,你这什么想法。”我毫不留情地给了陈风一拳。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有燕子一个人在,这样也好,正方便。 我直奔燕子,“让我看一下”,说了一句就抢过鼠标,查看最后一个盘已使用空间。操,空的。 我问陈风,还有可能是哪台,陈风也记不清楚。燕子一问清楚情况却也不知道是哪台,我只好一台一台的试,结果三台下来都没有。我记得当初我把许亮的东西拷过去后没删啊,难道我记错了,还是他们不小心删掉了。 陈风又问我看什么,说他也看看他的电脑有没有。 我没理他,直接走过去一查看,二十多个g,骂道:“我操,你是猪啊,硬盘里少20个g都不知道啊,我修改好属性,打开来一仔细找,果然找到了许亮以前设计的所有东西。 陈风也知道我在干嘛了。燕子他妈的更爽叫我直接共享,我这说这样不好,到时候叫陈风挑一点共享好了,毕竟里面还有所谓的公司机密。 陈风问我什么时候搞过来的,我把当日那事一讲就想起来,骂我奸诈。 我笑道,人在江湖岂能不留一个心眼。 这个时候其它人也陆续回来了,我说晚上回去再讨论吧。他们也郑重地点点头。 当晚老胡没来,我去下面看老王开铣床,老王问三坐标我学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了,独立操作没什么问题。 老王也替我高兴。 我又问老王“你以前说的那个那上海大众的高手什么时候过来教我们啊。” “哦,他啊,我上个星期打过电话给他,他这阵没时间,我下个星期再打个电话给他看看吧。”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办法,看来指望高手是没戏了。我又和老王去厂外抽烟聊天聊了许久,差不多就下班了。陈风他们来叫我回家。 路上告诉陈风老王的话。陈风轻松地道,“没关系,现在我有他们以前设计的原稿了,我还不信搞不出来,我看检具再难也难不过模具吧,那边设计部的不是说了吗?简单得要死。” 我也替陈风高兴。 和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我见吴总房里亮着灯,便叫上二楼所有人上四楼开会去。 四楼的人都无聊,在打牌聊天,见我们上来,张志笑道,“干嘛?全上来了,开会啊。”“说对了,我们要召开第一次无产阶级代表大会。”陈风道。 我也笑道,“没什么事,就是上来聊聊天,下面吴总在,隔墙有耳。张志,你那模具怎么样了。”我看他比较会吹牛,只好先问他了。 张志,“我这边能怎么样,天天就打光,拿张破纱纸磨同一个地方,磨了好几天了,我怕再过一阵子,我就什么忘了怎么装pro/e。” 另一个人说道,“我是根本没事做。” 一聊开,大伙都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尤其是我们做检具地那个惨啊,经常遭老胡骂。又什么也没学到。 陈风见大伙没这么吵了才对检具设计的那几位讲了一下我藏宝的事,大伙一听都有欢呼,我听了心里觉得悲哀,这都21世纪了,还要搞得跟封建社会一样,偷师学艺,也真够可笑的。 张志在大家高兴之后又说道,“我可能过几天要走了,我已经和家里联系过了,回河北那边工作。” 大家一听都很沉重。如果是真的,那张志就是我们之间第一个逃兵,如果这是一声战争而我们是战士的话。 其它人也有几个表示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走,又走去哪。 有时候我总在想我们如果就这样走了到底是对是错,你说这学不到什么东西,又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要走。可是面对困难的时候我们不是应该迎头赶上吗,要不然以后会造成阴影,一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不是克服而是逃。 唉,生活总是矛盾的,我也动摇了我要呆三年的决心,如果我呆三年,我将一辈子做一个高级打机工了。 第十六章 菲菲,原谅我吧 杨工派来的人很快就来了,分别在x轴y轴和z轴装了一个固定原点的东西就走了,这些日子却还是不能太平,由李强设计的一个什么什么板,因为设计思路不是很好,没有考虑到我们检测,对我们检测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其中几个最重要的孔很难检测得到,一不小心就撞了针头。那边客户又在催货,老胡大手一挥道:“这几个孔就不用检了,检其它地方,明天给我把报告打出来。” 报告要出来也得有人调检具才行,付师傅没来,我们只好自己动手,检具在设计的时候分成了几段,现在却是全部少了50个丝左右,有的70个丝。我们往下面垫东西,空间的东西不像固定一方的好调,你也许动一点点,另一边的xyz任何一轴都有可能会动。 我叹道:“我是没办法了,这谁铣的,怎么高低不齐。” 结果是忙了一天什么也没做成,老胡下午一过来一听结果就发火,“要你们有什么用,我花钱养你们,你们就要给我创造价值,上面的人忙得一团转,你们在这里闲得要死。” 陈智利不服,“这个没法调,高低不齐,而且差几十个丝。” “高低不齐,你们不会想办法啊,你们有没有脑子,你不会拿下去叫他们再铣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打好质量这关,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就扔给他们,叫他们重做。”老胡怒道。 我暗笑,谁鸟我啊,我拿去告诉付天明还是老王说,这个不合格,重做。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胡叫了一句,“拆啦,全拆啦,拉出去,上龙门铣,高低不齐是吧,铣五十个丝就全齐了吧。” 我一想铣五十个丝那不是更低了吗。但还是没说话。和陈智利老胡一起将检具吊上了龙门铣,几分钟功夫,拉下来后,一平如铣。老胡又丢下一句话“现在齐了吧,快点给我调好。”人就走了。 我是傻了,全都低了个一百多个丝,那就是一毫米了。付天明后来来的时候听我们一讲,对我说道:“老胡又不懂,以后别跟他说这些,他就会捣乱。昨天在楼上大喊大叫说谁铣错了,我跑去一看,是他自己全装反了。” 我心想,原来老胡搞了八年检具就这水平啊。 付师傅和我们花了大工程,晚上小小回去了,我们依然在调试检测,不过中途还是有不少小磨擦,毕竟一些三维的不规则的东西不好调,甚至很难理解,你虽然知道数据可是要调好却不是那么简单,我每次都是想好了怎么调然后告诉付师傅该怎么动手,陈智利就不同了,直接将一大把数据打印出来,扔给他。付师傅看得一阵头晕,一扔纸大骂道:“这我怎么看得懂。”说完可能觉得这样不好,又道,“休息一下吧,我去买点夜宵。” 付师傅走后我和陈智利一阵好笑,也是,几十个点的坐标值,而且并不是一致偏向同一边,的确让人头晕。 吃过付师傅买来的夜宵,一直忙到快天亮才算检测完成,不过,许多攻克不了的小误差,我们是放过了。靠在桌子上睡了会,天亮后,付师傅才叫我们收拾干净回去。 终于有一个白天不用上班,都舍不得睡。多么珍贵的假期啊。 碰到陈风,他笑着说:“伟哥,你太早把自己的实力露出来了,他们知道你可以独立操作了,以后你就是夜班了。” 我心想很有可能,唉,再说吧。 睡到中午我就醒了,心想一天可不能就这样睡过头了。洗了脸后又想不到能干嘛,只好摆弄陈风的吉他。心里想着肖飞飞,记得他好象说有话对我说,看来要好好和她聊聊才行。 我又将那天画的那幅画,还行,不过自己不太满意,怎么说也是自己瞎画的。于是我翻开新的一张纸,重新仔细画了起来,心里浮现出飞飞的一皱眉一微笑每个微小的动作。仿佛千百个飞飞在我眼前飘。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才对我的作品比较满意。里面画了一个男子单脚跪在地上手举着鲜花的背影,依昔可以看出是我的背影,他对面站着一个美女,一个羞涩而超凡的美人,那就是飞飞了。旁边还有对白,“菲菲,原谅我吧”。 我得意的想应该怎么给她。最后决定直接去她住的地方。和他们房东大嫂解释了半天,她才肯让我在她的监视下完成我的任务。 房东打开飞飞的房门,我选了一个躺在床上正好也能看见的位置贴上我的画。房东一看也惊讶,“真象啊,不伙子。看不出还是一个才子啊,难怪敢追我们飞飞。” 嘿嘿,我只能傻笑。贴好画,我转头看是不是还要做点什么,却也想不出来,房子里头和那天我来时没什么区别。 我告别了那房东大嫂,回去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好。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在这里连朵鲜花都买不到。算了,随遇而安吧。我安慰自己。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下午陈风回来的时候,我才想到飞飞,忙开窗看,对面没开窗帘,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我也顾不上这么多,我又不是情圣,哪能考虑那么周全啊。 我过去正好碰上那个房东大嫂,她暧昧地告诉我,“你的飞飞回来了,关了门就没出来过。” 我上了三楼站在飞飞的房间门口,想了半天,想不到进去后应该说什么。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了,飞飞本来要差点撞在我身上的,忙退了一步。我也吓一跳,但反应很快地也跟了进去,并反手关上门。 飞飞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我见那幅画还在上面,我才放心。 “飞飞,我……我,我想你了。”我结巴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飞飞一听,脸微微一红,扑哧一笑。嗔道,“这画是你画的?画得不错。可是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脸画出来,是不是觉得这样很丢脸?” “没有,绝对没有,我不是为了突出你的美丽吗?”我见飞飞没有板着脸,心里也放松许多。 谁知飞飞立刻就厉声道:“刘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才就可以拿出来在我面前现宝?” 我一听糟了,上次飞飞还说我自以为是来的。我急忙解释道:“飞飞,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希……希望你高兴吗?我……” 飞飞又冷笑道:“我告诉你,你这幅画里边有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是无法原谅的。” 我不解的看看飞飞,又看看画,想不出来哪出错了。飞飞又道:“连我的名字都写错,还想追我。” 我心道惨了,“飞飞,我……我我马上改过来。”说完我便想将那画给撕下来。 飞飞又道,“算了,就这样也好,我也不喜欢飞来飞去的飞。” 我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放心。 谁知道飞飞往床上一坐又道,“你这画里画的是谁啊?” 我不解道:“当然是你了。” “我怎么看怎么像我几年后的小雨。”飞飞的话里明显有气。 我又回头仔细看,别说还真像,飞飞本来就不是属于特美的那种人,我现在把她美化了,便像了一个成熟版的小雨。 我忙笑道,“哪有像了,小雨虽然漂亮,但她是一丫头,就是再长十年,也没有你成熟美丽啊。”说着我朝飞飞旁边一坐忙拍马屁。 飞飞瞥了我一眼,娇声道,“少不正经。” 这简直就是对我犯罪的勾引。但有了前车之鉴,我也不敢再乱来。 我柔声问道,“飞飞,你最近怎么也不理我啊。” 飞飞一听眼圈就红了,“明明是你不愿理我,上次我遇见你说有话和你说,你都不理我。” 我忙说,“我上次是真的回公司有急事。你现在和我说也不迟啊。” 飞飞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本来是要向你道歉的,那次你打电话给我,我挂了你的电话,后来才知道你们在派出所。都是我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让全厂都笑话你们。” 我安慰她道:“没关系,你不说这事我早就忘了。也就只有你这样惦记我的人才惦记着。” 飞飞脸红道:“谁惦记你了。” 我微笑不语。 飞飞又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班,你特意去看我了?” 飞飞面子薄,道,“谁看你去了,我是听陈风他们说的。” 我跟她讲这些时候的事,她静静地听着,时而插两句嘴骂老胡一句。 尤其给她讲去派出所那事,她更是生气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口里说道,“他们太过份,怎么可以这样呢。”后来又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完你的电话的。都怪我任性。” 我一把拉住飞飞,不让她走来走去。见她因自责和生气的脸显得更加娇嫩。我情不自禁地说道,“飞飞,我想吻你。”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唉,我还是没有深切体会前车之鉴的含义啊。 果然飞飞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急忙说道:“对不起,飞飞,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是我太自以为是。”我说完又自卑自怜起来。 飞飞反握住我的手,低头看着我。但我可不敢再自做多情了用“深情”两个字形容。 飞飞蹲下来抱住我,将头靠在我胸膛上,许久,轻轻地说道:“刘伟,你给我时间慢慢适应好吗?” 这句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我忙发誓说我别的没有,就是时间。 第十七章 俗才能泡妞 从飞飞那下来的时候我正好赶上陈风他们去加班,我便跟着一起去了。到公司还好,没东西要测,要不然又来个通宵可不爽。我见陈风和燕子他们已经能画出一些以前公司做过的简单的检具来,我心里也很高兴。 老胡坐在小强旁边,所以我也不敢聊天,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看。办公室里很安静,偶尔老胡会转上一圈,看看陈风他们画得怎么样。老胡突然停在燕子后面仔细看,我终于体会到了陈风说的,只要老胡站在你后面,你的心都会加倍跳动。现在老胡还没站在我后面呢,我都感觉老胡要开始爆炸了。 谁知老胡很不屑地说了一句,“画个球画了几天。” 说完老胡不再看他又在小强后面坐了下来。我心想,我们公司的老总怎么就不忙呢。 我觉得没劲就下去看老王开铣床去了。 看着旁边的线切割,心想,还是我家飞飞厉害,年纪轻轻就当师傅还从来不用加班。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老王突然问我。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能有王师傅的这手艺就好了。”我讪讪地道。 老王笑道,“不久的,等我们公司发展起来,你们就有机会自己亲自动手,到时候你自己设计的检具,自己做出来,再自己做检测,将来到哪都吃得开。”老王笑道。 我也不禁为这美好蓝图给吸引了,真神往啊。到时候上海大众高薪要我,我就开个记者招待会说道:“上海大众此举完会是自我炒作,我是不会去上海大众的。”哈哈哈,想到这就是爽啊。 老王没理我做梦,自顾工作。 回去的时候,我问燕子刚才在画什么怎么像球了。 燕子苦笑道:“我哪在画球啊,我在画一副车灯啊,就是他们模具部那边做的车灯。老胡看我屏幕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线还以为是一个球呢。” 大家哈哈大笑。 笑完陈风说道:“老胡什么也不懂只会胡扯。上次许亮发了一个igs格式的数模给一个客户看,客户打电话给王姐说没有igs。老胡一听就喊道,‘什么?没igs,没有叫他们买一个,对吧,亮亮,一个igs也不要几个钱’,许亮也没吭声只说对对对。我当时听见憋着差点笑出来。” 陈风学老胡的口气学得特像,一听他这么说出来大家都笑了。 燕子也来劲了,接着讲道:“还有一次特绝的。就上次来参观的那几个人问老胡用的pro/e是不是2001版的。老胡拍拍胸膛说道‘我们这里什么版本都有,像2001啊,2002,2006版都有。这个您放心。’我当时看人家傻了,不知道说什么。哈哈哈……” “老胡还真够经典的人物啊,我就想不通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成老总了呢?” “靠,人家老胡还说他开过十几个厂了呢,什么服装厂、电子厂,连美容院也开过。”另外一个也在设计部的,不过是别个班的,不熟,好像叫周什么,不太记得了,见我们聊得热闹也插嘴说道。 “这下惨了,按照他以前的经验岂不是这次也不能长久。”陈风担心地说道。 大家都点头说很有可能。我也这么认为,我是走最后一关的。那些产品什么质量我最清楚了。这样的产品,长此以往会有回头客吗?名声臭了还有人给他做生意吗?这样的厂还能做多久我不知道,看来在这里还真不是长久之计。 回到家后,我把燕子和曹哥都叫到我们房来,曹哥意兴阑珊地说道,“打牌没兴趣,我白天弄那几个模具我都快累死了。”燕子和陈风也表示兴趣欠奉。 我笑道,“我又没说要打牌,我不过是想好久没开演唱会了,我们不如来一场,要知道对面老吴在,不方便。”我操起吉他。 陈风过来抢,“要唱也应该我是吉他手,你还差远了呢。” 我不给,“嘿嘿,今天我是主角,我要给美丽的厂花献唱。” “靠,原来是泡妞,还当配角,不唱。”曹哥抬腿走人。我一把拉住他道,“是兄弟不是,是的话,哥们泡个妞,让你做配角还委屈你啦。” 曹哥才老大不愿意地回来。 我高兴地道:“好,那个谁,你们几个到那角落去,就开中间那个灯,你们不要让窗户外边给看见了。高潮的时候吼两句就行了。记住啊,别抢声。尤其是你,陈风知道吗?” 他们骂了几句才坐到墙角去了。我去厕所沾了点水搞了一个发型。回来找了个凳子朝窗户坐在灯下。拿出手机给飞飞发了条短信,“拉开窗帘,你要听什么歌?我献给你。” 一会儿,我见窗帘拉开了。飞飞站在窗户前给我招了招手,我点头示意。手机也收到了短信,“靠!老鼠爱大米。” “什么?这么俗的歌也要我来唱。”陈风苦道。 “俗,俗也是大陆原创,爱情要的就是俗,谁有多俗,谁就多成功,知道不,准备。”我教训道。 还好小子我还练过。我一拨弦,站起来对着窗外喊道:“各位邻居,今天小弟我在这里献艺,送给对面的飞飞小姐,恭祝她工作顺利、天天开心!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各位。” 我的声音很大,已经有不少窗户的打开了。这里大多都是些和我们一样的打工仔,所以也知道怎么回事。有几个喊好的,还有几个女声发出尖叫声,当然也有几个骂人的。我见飞飞不好意思的往窗户后边退了半个身位,我对窗户外边抱了抱拳,坐回凳子上。听见陈风又骂了一句俗。 我懒得理他,一拨弦唱了起来,“我听见你的声音……”我的声音是比较低沉的,但加上吉他声效果也不错,一唱就听见有人喊好。使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发挥出了平时最好的功力。唱到高潮的时候,陈风他们三个的声音突然加了进来,味道变成更加开阔,马上羸来了阵阵掌声。 一曲终,歌声仿佛停了在夜空中,对面四楼几个小伙子喊,“再来一个”。我笑道,“我没问题,不过要看对面的飞飞小姐想不想听了,想听什么歌?” 飞飞没想到我又说她,她看起来不好意思,又退到床边去了。那的灯光却使我把她的身形看得更清楚。 另外一群人一听我如此说都在那里喊飞飞点首歌。我见飞飞拿出手机看样子在发短息,我也拿出手机。正好新信息到。“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我念了出来。曹哥说道:“俗,我大一时候的欣赏水平。”燕子不同意,“去,你是听腻了,以前我见你天天听。” 我懒得理他们,直接弹唱起来,本来还闹哄哄的两楼之间一下只剩下音乐声。谁知,唱了没两句顶四楼也跟着吼了起来,陈风笑道,“把我们伟哥的高潮计划给破坏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让这首原来柔情的歌唱成军歌了。 唱完我说了几声谢谢。就收到了飞飞的短信,“别唱了,这首唱得真难听,还有,你们楼上的一个个都是色狼。” 我见对面的飞飞和我摇摇手就拉上窗帘了,我喊了几声:“好,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我来到黄岩见有这么多的粉丝支持我我很高兴,不过由于对面的飞飞小姐的原因今天就表演到这里,以后还有机会请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也骂了两句相继关上窗户了。 陈风三个才躺在床上,叹道,“做幕后还真辛苦啊,累了还没掌声。” 我心想今天还算可以,甩了一下帅。不过还是叹道:“可惜唱的不是我最拿手的歌。” “你就知足吧,你要是唱几首许巍的歌,我怕飞飞会懒得理你。”陈风说道。 “就是,像厂花这样的一般是没什么内涵。怎么会听许巍的歌呢?”曹哥说道。 “靠,这不是欣赏水平的问题,这是欣赏风格不一样,你们知道不,我家飞飞喜欢的就是这种风格怎么啦?这就没内涵了?靠!”我不服。 “靠to,这分明是你以前说的观念。”陈风他们围攻我起来。 我狡辩道,“人是向前看的,正是社会上有我这种不断推翻前面依据的人才有不断的发展知道不?” 燕子他们一齐鄙视我,我得意洋洋地无所谓。 闹了一通,陈风又说道,“喂,伟哥,说正经的,刚才老胡比我们先走了,走之前又骂了李强一顿,现在李强在这里是最受气的一个,我看李强的样子是呆不了多久了。刚才还听他对许亮说,搞完这个活就辞职,也不知道真不真。” 燕子也唉声叹气,“唉,要是我们的小强大师走了,下一次老胡重点保护对象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了,天天被他猫啊,猪啊的骂谁受得了啊。” 曹哥严肃地说道:“长此以往,你们会极度地妄自菲薄,自卑自怜,自暴自弃,以后跳槽了,也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里解释一下低人一等,不是低别人一等,而是低人类一等。” “我操,不会说人话啊,我看你就快沦为畜道了。”陈风骂道。 不过我心里却有点赞同,便说道:“这话虽然有点耸人听闻,但也不见得全无道理,我怀疑时间一久,真会被他骂得见谁都抬不起头来,你看小强现在一见老胡就像见了鬼似的,怕得要死。” 曹哥一听我赞同又得意忘形地叫嚣着。 第十八章 午夜求医 次日我到测量室上班,照例拖地打扫卫生,以及用酒精擦拭工作台,小小坐在那里看着我和陈智利干活。我笑道:“小小,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在这里做这些,你从来不干啊?” 小小得意地说道,“我又没叫你们做,每次都是你们自己抢着要做的。” 我心想也是,原来是自己犯贱。无话可说。 还没忙完,陈风手里还拿着拖把就跑过来告诉我,张志一大早走了。听说回家去了。 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一个月了,终于走了一个,也不知道其它九个能撑到什么时候。陈风走后,我坐在小小旁边发呆,心想下一个会是谁呢? 小小问我,“刘伟,你是不是也想走了?” 我摇摇头,“怎么着也要做到六月份回学校吧。”说完这句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了,以前我们是说做完三年的。 小小理解地说道,“也对,学三坐标没一点前途,我都不想做了,我现在赚点学费去学检具设计。” “那岂不是到六月份就没人了?”我惊道。 “小陈不是还在吗?”小小道。 陈智利一听忙道,“别指望我,我开始会来是觉得新奇,现在我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早想申请调到模具那边去了。六月份若是你们都走我也不会留下的。” 我叹道,“可惜啊,小小要是走了,就有个测量部主管做做啊。” 小小唾道,“那你留下来做这个主管吧。” 我说,“好啊,如果他会开个你一半的工资给我,我说不准就留下。” 小小点点头,道,“其实就你的水平也应该有这么多。” 我苦笑,应该是什么概念。 我们三人在测量室正无事,燕子和陈风就跑过来了,我问,“不用上班了?” 燕子道,“老胡叫我们给老板家里的自来水塔焊个铁架子,全下来了,这不现在周兴荣正在动手。我们没事就来这里玩玩了。”燕子说完还跑到空调前狠狠地吹了两下,我说现在还没到夏天呢,有这么热吗。 燕子傻兮兮地道,“我这不是羡慕吗?我们办公室可是连个风扇都没有。” 陈风也在那里摸东摸西。 玩了一会,我和他们也一起去搞焊接了,电焊,奶奶的,还好我在学校练过,要不然还不出丑啊。 老胡突然在我身后冒出来,神秘地说道,“用余光,用余光,眼睛不要直射光线。”然后给我摆了个姿势,眼睛不知道往哪看。 我点头称是,心想,呆会把自己几个手指头焊在一块了都还不知道。老胡拍拍我肩语重心长的道,“还有的是你们学的,样样精通。” 我忙点头。 整个车间就我们这块够刺眼的,大家的功力也不够。经常一不小心就沾在上面了。不过到后来就好点了,但是要搭一个架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给我们的原材料全是长长的铁块,还要我们量好了再锯断。 有一次电焊的时候,火花飞进了我的眼睛,我摸住我们眼睛不动。我能感受到因为滚烫,使我右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风他们担心地问我有没事。 我笑道,“没什么事,就飞进去一点火花。”我抚住右眼却不敢睁开。 陈风一听我这么说也笑道,“叫厂花挤点奶给你很快就好了。”大伙笑得要死。燕子一听,忙把不远的飞飞给叫了过来。 还好我一只眼睛能看得清人。飞飞担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苦笑道,“没事,只不过一只眼睛看起来,你是平面的,不如两睛眼睛好看。” 飞飞又道,“还贫嘴,把手拿开,我帮你吹一下。”飞飞垫起脚拿开我的手,又叫我慢慢睁开眼睛。 一股温暖的风向我脸上袭来,我心里一阵异动,飞飞吹了两下又叫我眨两下。我眨了两下,虽然还有点痛,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其实本来就没事的,不过有飞飞帮助,是一种很幸福的事。 大家都起哄,燕子还在叫“我也要”,闹得飞飞一个大红脸,娇声道,“你们要是还有谁伤了眼睛,我也会帮你们的。” 谁知道刚说完,陈风就惨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飞飞,快,快帮我吹吹。”陈风捂住眼睛在那里大喊大叫,把大伙笑得要死。飞飞一阵小跑走了。 我一脚朝陈风踢去骂道,“你给我焊去,我眼睛伤了要休息。” 陈风也二话不说动起手了。到后来大多是陈风和燕子两个人在那里焊,我们站在旁边聊天。 值得欣喜的是吃饭那会,飞飞还主动坐到我身边问我眼睛怎么样了。我笑道,“有你的一口丹田之气护体,早没事了。”惹得飞飞一阵娇羞不理我。 下午我没再看他们焊那臭铁块了,我一回测量室,小小就急匆匆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特大号消息。” “不会是老板要把老胡给炒了吧。”我开玩笑地说道。 小小道,“当然不是,不过也是有人要走了。你猜是谁?” 我笑道,“还能是谁,李强呗。” 小小失望地说道,“原来你知道了啊。” “我不知道,我瞎猜的,你说说怎么回事。”小小才又有了讲述的欲望,“刚刚吃饭王姐和我说的,小强今天一大早就给老胡呈了辞职信。老胡一再挽留,还说要给小强加工资,叫小强多考虑几天。” “唉,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啊。”我叹息道。 小小也替小强不值,“怎么说人家也给他设计过几副检具了,少说也赚了上万块钱了,给人家开六百块钱的工资,也太小器了。” “还要天天挨骂,骂得猪狗不如。”我补了一句。 如果说张志走的话只是人各有志,那李强要离开则是必然的,因为老胡做人的失败。 晚上我们都在讨论小强的事,要是老胡不签字的话,小强是领不到工资的。燕子说道,“小强能领到工资的可能性极低。” “几百块钱,不要也罢。”陈风不屑道。 曹哥庆幸道,“呵呵,还好我没做检具去,要不然工资能不能拿到都是一回事。” 大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沉。 燕子突然使劲搓了搓眼睛,说,“眼睛他妈的突然好痛。” 陈风笑话他,“现在厂花可不在这里,要不要去对面把她叫过来?” 燕子也不好意思。 谁也没想到半夜一点多的时候,燕子被眼睛痛醒了,曹哥把我们叫醒后,我见燕子蹲在地上捂住双眼。一点也不像装的,我忙道,“向房东借摩托车。”说完我们已经去敲房东的门了,谁知道,砸了半天也没反应。曹哥说道,“有可能不在家,有时候房东他们会在别人家里打麻将打通宵。”这黄岩挨千刀的赌风。 我们没办法了,只好敲吴总的门,没摩托车,有辆自行车也好。 燕子这个时候已经在说自己看不见了。我心中一急,就狠狠地砸起吴总的门来了。 谁知道吴总一开门,眯着眼睛就骂道:“半夜三更还让不让睡觉。” 我忙说,“不好意思,我们想借自行车,燕子的眼睛看不见了,送他去医院。” “什么?还要载人,我的车不能载人的。”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我和陈风对望着,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就叫世态炎凉,我他妈真想杀人。 谁知吴总可能觉得刚刚态度不好,又开门,把钥匙递过来,“骑平坦一点的地方。” 我接过来,也懒得说谢谢。扶起燕子下楼。 燕子只是一直说痛,看不见。 陈风道,“刘伟,你还是向飞飞借个电动车吧,这自行车什么时候才能到市区啊。”我想想也是,早知道就别去向吴总要单车了。 我忙打电话给飞飞,我接着看见飞飞的房间灯亮了起来。“刘伟,半夜三更什么事啊。” “飞飞,你快下来,借你电动车用一下,燕子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我们要去医院。” “好,我马上下来。”说完就挂了电话,一会儿功夫,飞飞就打开了一楼的门,将电动车开了出来。 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们也不知道,可能白天搞电焊弄伤的吧。”我一边解释一边叫飞飞让开。 我坐了上去,叫曹哥和陈风把燕子扶上来。飞飞又道,“你们又不知道医院在哪,我也去吧。” 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别去了,去也坐不下啊,我不知道问一下就知道了。” 陈风骑上自行车说道,“我在后面跟上你们。” 我想也好,多一个人帮忙。我说出发了,飞飞又叫我等下,跑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我。我心里一激动,真是善解人意。接过来,在飞飞的手背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了一句,“我们走了”。 便叫燕子抓紧我的衣服别动,陈风一直跟在我后面,后来我叫他骑到我前面去,要不然看不见掉沟里去了。 二十多分钟我们才到市区,又一路问过去,才找到一家最近的西医院,我忙和陈风扶着燕子朝挂号处走去。 敲了两下玻璃,扒在那睡觉的中年女医生才醒来问什么事。 我生气地道,“来医院当然是看病了。我同学眼睛看不见了。” 那医生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晚上眼科不值班。”又睡下去了。 我操,“你们什么医院,还有不治病的?” 那医生又抬起头生气地说道,“眼科医生不在,你叫我怎么治,去别的医院。” 我扶起燕子走人,陈风骂了一句,“什么救死扶伤,我看改成见死不救好点。”说完朝墙壁上“救死扶伤”四个大字狠狠击了一拳。 后面那医生一看又开口骂我们没素质,没教养。 我们顾不上她,带上燕子去找下一家医院。 第十九章 谢谢你们的成全 我们找到第二家医院的时候,值班室的人在看书,态度也稍微好一点,但他也是说晚上眼科不值班。我想这样找下去可不行,忙问他有没有医院,眼科晚上会上班的。 那值班医生想了一下道:“第一人民医院应该会吧,如果连他们也没人值班就没医院半夜有眼科了。” 我说了声“谢谢”又问了几次路朝第一医院出发,这时候燕子已经不会喊痛了,我们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陈风指了指大门上的牌子说道:“没想这还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实习医院。”我也看见了。 谢天谢地,眼科二十四小时值班。只是医生离岗不知道去哪了,等了十分钟才回来。二话不说,拿个长得像眼镜店测视力的东西看了两下,说了一句“电工性眼炎,以后注意少看强光。”接着给燕子滴了两滴眼药水就能睁开眼睛看东西了。 然后拿了单子取药,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还好只要二十多块钱,要不然花了飞飞的钱,我们谁也还不起。 “没事了吧?”从门诊出来的时候我问燕子。 燕子道,“这药也太神奇了吧。现在一点痛也没有了。” 我笑道,“要是好了,你就把这瓶眼药水给退回去还能省点钱。” 我们去把车给推出来的时候,一个长得像保安一样的人走过我撕了两张票给我,“五块,谢谢。” “什么?五块?”我喊道。 “电动车三块,自行车两块。”保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掏出一把零钱给他说道,“发个病人财,很爽是吧?” 保安捧着我那把一毛一毛的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没再理会他,扬长而去。 那把一毛一毛的,只有一张一块的。我没想到飞飞给我钱,所以我把我所有家当带出来了。出去后,陈风问我,“你给了多少钱?” 我笑道,“好像是四块多钱吧,反正绝对没有五块钱。那些是我在我们床上翻出来的。” 陈风说道,“靠,你连人家半夜三更的辛苦钱都阴。” 我嘿嘿直笑。 燕子说去吃夜宵,他请客。 我知道他也没钱,还欠着我一百块钱呢。只是觉得感激不怎么知道报答罢了。 我笑道,“夜宵就算了,飞飞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是在等你吧?”陈风色色地说道。 我懒得理他说道,“不过看你这么有诚意,喝杯可乐的时间我们还是有的。”我把车停在了一个还开着的便利店门口。 一人要了一罐可口可乐站在路边喝了起来。陈风看着街上还是有不少人和车来往说道,“你说我们这样半夜出来玩下还挺有意思的是吧。” “上次这样出来还是去年在学校时候的事,那时候多爽啊,天天没事心血来潮半夜还可以爬出去逛一下。转眼就各奔东西了。”我也感叹道。 燕子听我这么说也颇为感触,“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回九江。” “我靠,你回九江是因为你马子在那还是因为想九江你说清楚点行不行。”陈风说道。 燕子一听也辩驳不了。说起大学的事,每一件都是小事却每一件都是历历在目。我问陈风有没有带烟,陈风一摸说忘了。我只好去便利店买一包,可燕子非得要出钱,我只好要了一包四块钱的红梅。我本来心里想的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买包好点的烟,连这也不能实现。 正聊着抽着,突然下起了小雨,我说:“快回去吧,怕越下越大就麻烦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还真越下越大,妈的,分明不让我好过是不是。陈风将单车骑得飞快还在那里唱许巍的旅行。还好也不是特大的雨,现在春末了,也没什么冷,后来,我们干脆不急不慢地一路唱回去。 到住的地方的时候,雨小了,不过我们的衣服前面的部分还是已经湿了。陈风说道:“燕子,我们走前门,后面没开,伟哥你自己去还车吧。”燕子也会意地下了车。 我到达飞飞她们那栋楼前的时候,见飞飞房里的灯还亮着,这丫头果然在等我,心里一阵感动。正要喊飞飞的时候,门就开了,飞飞走了出来。 我开玩笑地说道:“飞飞,都快天亮了,你怎么还没睡,你怕我明天不把车还你啊?” 飞飞不高兴地说道:“我有这么小器吗,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就这样说我。” 我忙笑道:“我不是开个玩笑吗?我刚才看到你房里还有灯光,我就特温暖,特感动,那个叫什么八斤还是九斤的不是说过吗?这灯光是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飞飞傻傻地笑了一阵,才道:“燕子没事吧。” “没事,什么电工性眼炎,就是电工常病,滴两点眼药水就好了。” “那就好。” 我把飞飞给我的两百块钱还给飞飞,她也不客气伸手就来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真诚地说道,“飞飞,真的,今天晚上我特感动。谢谢你。”说完我又要亲飞飞的手背,飞飞忙抽回去,嗔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容易感动,还不是想趁机吃我豆腐。” 我再次将两百块钱递给她。这次没再占她便宜。我跟她讲吴总晚上的态度,以及在医院遇到的,最后我才说,“飞飞,今天晚上,你是我遇上最好的一个人。认识你真好。” 飞飞娇羞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你快回去吧,你衣服都湿了,小心感冒,明天还要上班。” 我把电动车停好正要走,手机响了,我一看完陈风的短信,就笑着给飞飞看。上面写着:“当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并且不小心关上了门和窗户,你将要考虑的是今晚选择蹲在我们楼墙角下,还是蹲在飞飞楼墙角下。” 飞飞将手机还我咬着下嘴唇认真地道:“我觉得还是你们楼前面宽些不会淋到雨。而且你们房东家的狗和你也熟,你不用担心睡着了别人把你的肾给偷去卖掉一个。” 我盯着飞飞良久才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有幽默的时候。” 飞飞得意地说了声“废话”,推着电动车进屋了。我傻站在那里不知道去哪。对着我们窗户喊了几句陈风的名字。里面硬是没反应,连灯也没开。又拨他手机,对方已关机。燕子和曹哥的手机都已关机。飞飞看我弄了半天,又说了一句“晚安”,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只好碰碰运气,试着开了一下前门和后门,都反锁了,我又没钥匙。燕子他们屋也没灯,看来是铁了心要成全我和飞飞了,可是人家飞飞鸟都不鸟我,早回去了,我一阵郁闷地蹲在我们窗户下面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看来这回陈风是好心办坏事了。 雨停了,湿的衣服沾在身上有点冷。风一吹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我骂了一句,“陈风,你他妈的再不开门我就要感冒了,明天感冒药你买啊。” 这时手机短信又来了,我一看是陈风的,“再坚持一会,飞飞说不准会下来。” 我操,我忙回电过去,那小子又关机了。 一会儿燕子也来了一条短信,“兄弟,坚持就是胜利。女孩子心软。”回电过去也是关机,我忙试了一下曹哥的手机也是关机。真郁闷。 我想给飞飞发短信,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最后发了“晚安”两个字过去。 飞飞也回了同样两个字过来,接着灯也关了。我郁闷。 我给陈风发了一条短信,“妈的,快开门,你这条行不通。”想来陈风一会还会开机的。 等了大概十分钟,陈风才把后门打开,我骂了一句,“你再不开门,衣服都快被我捂干了。”上去脱了衣服,上床后,收到飞飞一条短信,我觉得好笑,给陈风看气得半死:“我正好要开门让你上来,谁知道你兄弟正好也醒了。” 陈风大骂飞飞奸诈。 没睡几个小时被闹钟吵醒,被气得苦又无奈。懒了几分钟床顾不上吃早点,只好去上班了。一上午在测量室打瞌睡。小小问我:“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 我神秘地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偷心的贼。” 切,小小嘘了一句。 我才跟她讲昨天的事。讲到被保安坑了五块钱的时候,小小也气愤地说道,黄岩有些地方的保安就这个素质。 我深感同意。 中午才听他们说,老胡在知道燕子昨晚上医院的时候,说了一句经典的话,“记清楚那眼药水是什么名字,以后给你们多买点备用。” 还有一件事是小强今天没有来上班,想必是工资也不打算要了。老胡叫王姐打电话去,小强接了一下就挂了,王姐在打过去。小强已经关机了。 老胡很生气,叫王姐报警,王姐问以什么名义报。老胡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小强那家伙有没有办暂住证?”我当时一听陈风这么讲笑得要死。遗憾地是小强办了,和我们一起办的,要不然有一出闹剧看了。 下午老胡气冲冲地来我们测量室对我们说到,“小强那小子走了还要损坏工司的利益,把仪表板的几个重要的孔全改了,还好注意了,要是拿去加工中心不得全废了啊。不行,得报警抓他。”说完又气冲冲地走了。 我们三个人莫名其妙。 第二十章 男人的无奈 当天下午我上食堂用餐的时候,路过检具办公室门口,见许多人围在那里看什么东西,凑过去才觉得好笑。是一张开除通知:鉴于本公司员工李强,平日玩忽职守,工作态度极不认真,数次延误工期,并于近日对设计原稿做出故意更改破坏等恶劣行为,造成公司重大损失。现公司决定公开声明开除李强。 下面是公司的名称以及日期。我心想,真是人走茶凉啊。 饭后去外面散步那会,陈风才告诉我,“那个检具根本就不是小强动的手脚。” 我一听也很惊讶地看着陈风,陈风才道:“上午我去将小强那个设计给拷过来了看,结果到下午就发现有问题,而我那份原稿是正常的,你说什么意思?” “你是说……许亮?”我更震惊。有必要吗? “很有可能。”办公室除了我们几个还能有谁,中午我们都出来了。 “我操,平时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还是个背后捅枪的家伙。”我骂道。 燕子也心寒,“真想不到一个设计室还复杂成这样,以前有时候还看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你们不会告诉了老胡吧?”我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才没这么傻,要是说了以后还能在一起办公吗?”陈风一副明显“你是白痴”的神情说道。 “明天星期天,我们今晚出去玩吧,就别回去了。”燕子提议。 “也好,你看上个星期天就我们来得那么早,王姐直接过来就吃午饭了。”陈风也赞成。 “逛了几次也没发现有什么逛的。”我说完,正好看见老胡和王姐他们走了。 我们一阵欢呼,也远远跟在后面,见他们真的回家去了,我们才安心的返回去镇上玩。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飞飞,“我们去镇上,你去不去?” “好,你等我。”我没想到飞飞这么爽快就答应过来了。 一会儿,飞飞就过来了,“你怎么走路来的。”我问道。 “你们不是也走路吗?” 燕子贫嘴道:“伟哥想和你两个人避开我们。” 我笑道,“就你聪明,我告诉你,就是走路我们也可以避开你们,对吧,飞飞。” “去”飞飞白了我一眼。看得我心神荡漾。 飞飞又问我,“你们上街做什么?” “不知道啊,我们每次都是走到街上,走一圈,然后又走回来,逛街嘛,无非就是逛街道,和女人的逛商店性质不同。”我解释道。 陈风插嘴道:“伟哥上次看上了一个服装店的营业员,这次说再去看看有没有戏。” 我靠,上次我不过说了一句“长得不错”,而那些色狼是缠着人家说给女朋友买衣服,还说身材和她差不多,叫人家试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买走了。 我忙把这些人的斑斑劣迹全抖了出来,飞飞直捂住嘴笑,说呆会要去认识一下那个女孩子。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镇上,我一指那家飞鸿服装店。 “那家?那家我正好有个好朋友在里面。说不准你们说的就是她哦,她很漂亮的。”飞飞笑道。 陈风一听高兴了,“飞飞啦,呆会,你就重点给她推荐一下我啊。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飞飞抿了抿嘴唇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陈风拍拍胸脯说没问题。 飞飞一进去就直接朝一个美女喊道:“张燕,我想死你了。”正是上次陈风他们调戏的那个女孩子,长得比较纯比较傻的那种,胸部比较小,主要是因为看起来还没污染的,陈风就喜欢去玷污这种人。大学时候刘琴就是这种类型,差点让他这样给玷污了。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是飞飞居然和那个张燕来一个拥抱,羡慕得我恨不得挤在她们俩之间。 拥抱后张燕才问,“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飞飞调皮地拉着张燕的手说道:“人家想我的宝贝了嘛。” 陈风做了一个呕吐状,我暗道,这两人没问题吧? 更惨地是,张燕一幅害羞的样子,燕子轻声说道:“陈风,我看你肯定是没戏了。连刘伟也危险了。” 张燕听燕子说话才回过神来发现我们,惊讶地问道:“又是你们啊,你们又要给女朋友买衣服吗?”绝对是真诚地询问,不是讽刺。 陈风和燕子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我笑道,“对对对,不过今天我女朋友亲自来了。” 啊,张燕奇怪地看了看门口,没人。 陈风哈哈大笑,在你后面啊。张燕不好意思地转头,只有飞飞,没别人。飞飞一看张燕盯着自已。慌道:“你别听他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也说道,“对对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还在试用期。” 张燕仔细看了看我,说了句,“还行,可是怎么看起来挺老的。” 我苦笑道,“这不是老,是成熟,小孩子不懂。” 张燕又问飞飞,“那你以前那个大个子呢?” 飞飞脸色不好看,勉强笑道:“张燕,这几个人都是我厂里的同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叫刘伟,这个叫燕子,和你的名字一样。这个叫……” 陈风急于表现插嘴道:“我叫陈风,耳东陈,一阵风的风,身体健康,身高六十二公斤……” “体重一百七十五公分。”飞飞把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又对张燕说,“你小心这个人,很花心,每次都来这招,上次也对我说什么身高多少公斤。他是故意的。”大家哄堂大笑,把陈风也给笑得害羞了。张燕听飞飞这么说,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一会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原来如此,那他们都没女朋友了,上次买衣服也是骗我,害我试了几件。” 飞飞笑道,“你才知道,他们几个没一个好人。” 陈风急道:“飞飞,你不能这样教小孩子的,会教坏的。” 张燕一听,嘟着嘴跺脚生气道,“我不是小孩子。”飞飞牵着她的手劝道:“好好好,不是小孩子,我们家张燕是大姑娘了。” 我们一看她一幅小孩子的举动,和燕子对视了一眼,不会是弱智吧,弱智也能卖衣服,那还不亏死啊。 飞飞又问张燕现在可不可以出去玩,张燕高兴地说,“好,我去把我小姨叫出来,”然后从里屋叫出一个少妇,三十多岁的样子。我们走到门口,少妇还说道:“燕子,早点回来啊。” 啊,燕子一听愣了半晌,只听见张燕应道:“知道了。” 我哈哈大笑,“燕子,人家叫你早点回去。” 陈风也笑,张燕问他怎么取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燕子骂我们,说是我们乱取的外号,原名叫严松。 一路上逛来逛去没什么看的,陈风说买几本书回去,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书,我刚刚在地摊上也看见了,那些错别字特别多的,内容很多省略号的。 飞飞笑他买回去也不会看。陈风认真地说道,“我一般喜欢午夜梦回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我暗笑,是午夜梦遗的时候看看吧。 不过最终陈风还是没去买,毕竟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不好做这种龌龊的事。 张燕提议说去吃夜宵,飞飞忙说好,肚子正有点饿了,问我们怎么样。 我只能脸色难看地说没问题。 我身上只有一张十块的人民币,人怎么能穷成这样呢。 我们五个人走进一家夜宵店,我看着飞飞和张燕点了一大堆烧烤,我一边计算着价钱,正好十块钱,我心里一松,险啊。谁知道刚坐下,张燕又来了一句,“再来盘饺子吧,这里的饺子好吃。” 我一听晕了,忙给陈风使眼色。陈风会意说道,“听说晚上吃饺子,容易长胖。” 张燕一听,吓一跳,忙说不要了,谁知飞飞说道:“哪里听来的歪理,张燕别理他。” 于是多了一盘三块钱的饺子。我心想这下惨了。三块钱都拿不出来,待会等着出丑了。 陈风和燕子也吃得不安稳,大概都在想吃完留谁下来洗盘子。 我说我上趟洗手间,然后给陈风使了个眼色。一会儿陈风出来,我问陈风有多少钱,陈风掏了半天,才说“没带钱,饭票行不行。”我操。 我又说道,“你回去,把燕子叫出来。” 一会儿燕子也出来了,我直接问,“有没有三块钱,还差三块钱买单。” 燕子将嘴里的饺子吞下才说道:“买单,刚刚你和陈风一出去,飞飞就买单了。” 我无话可说,只能和燕子回去,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虽然我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甚至经常找熟悉的女孩子吃白食,但让自己喜欢的人付账总有一种不爽的感觉。显示了男人的无能。 张燕将最后一个饺子吃完后,才拍拍肚子说道:“飞飞,下次我们还来吃。” 飞飞笑着答应。 一行人出去,飞飞才不客气地说道:“这次你们和张燕刚刚认识所以我请客,下次可是你们请客了哦。”张燕也说对对对。 我忙说当然,心里一阵感动,分明是给我面子嘛,但我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做为一个男人,这是最郁闷的时候,女人给你买了单还要给你找个借口。 我们把张燕送回去后,张燕还舍不得,“你们下次再来,我天天在这里给我小姨卖衣服没劲,都没人陪我说话。” 飞飞答应哄着张燕回去了,我们才往回走。陈风和燕子走在前面,我对飞飞说道:“谢谢!”飞飞嘻的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谢我。” 我看着这张美丽的脸,一激动就牵过飞飞的手,飞飞想挣脱,我没让步,她便也乐于我牵着她的手。 第二十一章 又有人要走了 星期六从街上回来后,想到第二天睡懒觉,所以玩到很晚,谁知道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我郁闷地一接,里面王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刘伟啊,你们怎么还没来,老总很生气,快点过来,上海大众那个老师过来了。” 我一听王姐的声音就清醒了,又听说那个神秘高手来了,忙答应十分钟到。挂了电话我把陈风的被子一掀,“上海大众的高手来了,快起床。”陈风本来还骂骂咧咧的,一听我这么说也兴奋地起床了,我又把燕子和楼上的人的全给吵醒了,才胡乱刷了牙,一行人朝厂里冲去。 到了公司后,老胡一见我们就骂道:“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都快九点了,还在睡觉,没一点上进心,李强那家伙才刚走,你们也不想干了是不是?”我们六个人都没吭声,站在那门口,老胡见骂够了,才说了一句,“进去。” 办公室里边,王姐在自己位置上和网友聊天,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坐在许亮旁边说话。老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个就是李老师,一大早从上海赶过来,你们倒好,一点也不珍惜,还在被窝里睡大觉。” 我们尴尬地向李老师问好。李老师笑道:“不用客气,大家交流一下嘛。” 老胡又道:“你们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李老师。”然后又转头向李老师,“小李啊,我这些小伙子什么都不懂,还要你好好教教啊。你就留在这里明天再走吧。” 李老师忙说,“我今天下午就要赶回去,有什么问题一天时间也够了,要是不行以后我再来嘛,有的是机会嘛。” 老胡也不好说什么,虽然知道他来一次不容易但也不能强拉着不让人走吧。 我们大伙就围在李老师和许亮面前,许亮正在问他一些专业的东西,陈风他们也听得起劲,不时插嘴问上一句。剩下我和陈智利傻愣在后面不知所云。 到后来我和陈智利干脆坐在旁边电脑上玩,不再听他们说些什么了。我总不能也问上一句,“李老师,请问什么是检具?” 那还不被人扁死。 直到中午吃饭那会,我才有机会问陈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个帅哥倒是蛮厉害的,只是老和许亮在那里说,我们都插不上几句嘴,这样一天,你说能学到什么,倒还不如说给许亮请了一个老师呢。” 我听陈风这么一说也十分泄气。 燕子听了也不爽地道:“那个许亮他妈的就是傻b,常常冒出几个特白痴的问题。不愧是自学成才。呵呵……” 下午我和陈智利没再去看什么高手了,跑去车间里面帮忙,搞装配。 老胡叫我们把装配好的那副检具推到测量室去,明天准备上三坐标。我说了一说,“销钉还没有装上去。” 谁知道老胡今天吃火药了还是怎么,当场就发飚,像猪嚎一般:“销钉装上去了怎么上三坐标?你懂吗?你不懂就不要说。你要是都懂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吗?销钉装了上去怎么调,你调得动啊?” 我本来还想说,“要是销钉不装上去,那调好了,再装销钉的时候还是会动的。”不过没有说出来,现在已经骂得够惨了,要是再骂就没脸见人了。 我们将检具弄上三坐标,老胡跟我们说三天时间要搞定,小小不在,我只好说知道了。 见老胡走了,我们才开始自己动手建坐标系,结果一测下来,好多地方,误差很大,不容易调,三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定。我叹道:“看来我们又要搞通宵了。”陈智利也道:“偶尔上个夜班也无所谓,要是天天上夜班,上一个月人都会瘦个十斤八斤,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干,回九江算了。” 忙了一下午也没什么事,陈智利在那里测来测去,我则拿了张复印纸在那时写写画画。 这副检具忙活了两天还没有完成,老胡又从外面搞来了两个破烂,还是大家伙,两个是大卡车的前后保险杠。四万八给人家修这样一个几年前早该淘汰的家伙。我有预感今天晚上我们又要通宵了,我对小小叹道:“明天白天你又一个在这里寂寞了。” 小小得意忘形地说,她就喜欢。 果然为了明天那个大家伙能上三坐标,付师傅决定今天晚上把这个解决了。我们也不能提反对意见。我担心的只是以后一直要上晚班那就不爽了。 当天晚上我们除了吃付师傅买来的夜宵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休息,一直到天亮才搞定,只是我们的目标是天亮测完,而不是天亮测好,于是我又昧着良心签了一回字,我心想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飞飞,告诉她我回去睡觉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起来去吃了点东西,看没什么事就去厂里逛了下,测量室只有小小一个人。小小看我来了,说:“这个保险杠没法测,差得太离谱了。针都差点撞弯。坐标系和给我们的数模也不一样。” “要是好的人家还要你修什么,你打电话去问他们以哪个坐标系为准就是了。” “还有这个破电脑打不开这么大的数模,打开了也很慢。刚才付师傅在这里气得要死,骂老胡这点钱也省。” 我点点头,“还有什么?” “没有了。”小小不解。我语重心长地道,“好,今天就这样,小小啊,好好干,过几个月我提你做主管。” 小小才反应过来,给我一拳,问我算老几。 我笑道:“老大啊,你没发现我刚才一进来,你就一直对我汇报工作啊,我可没见你向老胡这么汇报过。在你心目中我才是老大的。” 小小不以为然。“我不是看你晚上要接我的班吗?” 我们俩个人扒在桌子上聊天,一边在满是数据的纸上乱画,是为了防备老胡突然出现,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正好在讨论测量结果。 小小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们模具那边又有两个人要走了,听说今天交了辞职信。把老胡给高兴死了,说检具这边一个也没少。” 我一惊,谁啊,曹哥不会也在吧,虽然他早说过要走,可是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太突然了吧。 唉,好男儿志在四方。 下午吃饭那回,我叫小小在这吃饭别那么早回去,晚上一起对那个大家伙测测看。小小想想也是。我见到曹哥的时候直接就跑到他面前,问怎么回事。 曹哥淡淡地说,“没什么,不就辞个职嘛。” “怎么了,你师傅对你不好啊?” “没,我师傅对我很好,我叫他签字,他当场给我签了,但说过几天再向他要,让我考虑一下。”曹哥黯然地说道。 “兄弟,辞职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笑道。 曹哥也笑了笑,“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我没话可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又问,有没有打算去哪? 曹哥摇摇头,“有可能去宁波吧,不过我前一阵子在网上发的简历,昨天有人打电话,是邯郸的。太远了,说什么一个老设计师要走了,招个学徒。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靠,邯郸,有没搞错,你还想跑这么远啊,跑过去了,没录用怎么办。”我道。 “再说吧,先去宁波看看。”曹哥说完又叫我快吃饭。 陈风跑过来的时候都听说了曹哥要走了,大家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滋味,终于一个个又要走了。生平第一份正式工作,都做这么短的吗? 晚上,付师傅将小强原来用的那台电脑抱过来了,并叫我们以实物坐标为准,误差太大,有的地方差几个毫米,我拿有色笔,一点一点全画了出来。然后付师傅要不拆下来铣,要不就是磨、戳。后来陈智利也来了,小小才回家去。 忙了一个通宵也没什么进展,次日我仍然是下午三点多回公司的,跑去测量室的时候,正好付师傅的两个帮手拿东西出去铣。我便又和小小在那里闲扯蛋。 门开的时候我们也没理,我们原想是他们铣完回来了,谁知,老胡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玩吧,啊?好玩吧?” 我忙起身叫胡总。 老胡亲切地问我,“有没有玩够?”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说什么他都要骂的。但这次给我离开这里垫定了很坚实的基础,也是老胡骂得我最惨的一次。 当时老胡见我没吭声,便用他特大号声腺发出地声音骂道:“上面的人忙得要死,你们在这里玩得要死。这付检具拖在这里,后面还有一堆,我迟一天就要罚五百块钱,你帮我出啊?你花六百块钱养你做什么?养只狗还会看门,你会做什么,测个检具几天都搞不定,当年我们去别人那里测的时候,哪次不是一次性搞定。你们呢,就是一废物,什么也没用。不想干是吧,不想干早点说。外面等这个位置的人还有一大把呢。……”后面骂了些什么也不记不清楚了,无非就是废物,笨蛋之类的。我只记得当时,我觉得特委屈,我上了几个通宵的班,第二天跑过来还要挨骂。 不过最后一句我记住了,“我告诉你,我当年就是被师傅骂出来的,不骂怎么能成才。”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被虐待后的变态报复心理做祟。要是都成你这样的才不成也罢。 第二十二章 美差 曹哥走的前一天晚上,燕子抢先订下曹哥了一床被子,我订了一床被垫,陈风只剩下一个枕头了。我们四个人去当地唯一一个炒菜馆,叫江西小炒,是景德镇人开的。去了几次就没去了,比我们学校便宜多了,不过我们还是觉得在厂里吃要好点,毕竟身上都没有余钱。 点了几个菜,陈风说,“兄弟再会,岂能无酒,先上四瓶啤酒。” 曹哥淡淡地说道:“我今天上午又去找我师傅,问他拿那张辞职报告,他说,早知道这里是留不住我的。给了我那张辞职报告,还另外给我一百块钱,说是师傅他给我发的奖金。唉,我当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他的钱我没要,我去财务处把工资结了,领了五百多块钱。” 大家一阵黯然,陈风笑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喝酒。” “对对,喝酒。”大伙一饮而尽。后来又一人要了一瓶。喝得醉熏熏地时候,我记得我对曹哥说了句:“来,敬你一杯,兄弟你发达了别忘了这山沟里还有几个兄弟要你接济。” 后来晕晕呼呼地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们被手机闹铃闹醒的时候,曹哥已经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妈的,也不留个字条鼓励一下我们后进。”陈风说道。 “给,你要的枕头,睡死你,还有你们垫被。”燕子扔了过来。 我们还是照常地上班,只是每个人的心理都很乱,燕子已经有想法回九江了。 我经常要通宵,和飞飞在一起的时候少了。有时候两三天见不着面,每天也只是偶尔发个短信,我怕我都快忘了她了。 测那两个破旧的保险杠,耔了不少时间。结果一测完,王姐就叫陈风下来把小强原来那个电脑抬上办公室了。于是,在付师傅说要看数模的时候,我便用那台超低配置的电脑慢慢打开,还笑道:“别急,付师傅,要不你先去外边抽根烟。” 付师傅等了半天才打开,不过几乎动不了,很卡。付师傅一砸鼠标,跑去楼上和王姐吵了一架又把电脑给搬下来了。 矛盾总是在无形中慢慢被激化,因为老王王师傅铣出来的检具一般由付师傅装配以及调试,所以有时候因为一点误差装不上去,或者不好调的话,付师傅就会大发雷霆。终于有了一次借题发挥的时候了。 有一个检具本来应该第二天出货的,我、陈智利和付师傅加一个通宵想赶出来,但是怎么测结果都会相差很大。 讨师傅调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后来叫我们测一下支架的高度,低了几个毫米,另外几个支架也都有不同的错误。付师傅一声不吭,半晌才将检具上取下来的一个铝块朝检具一砸。“下班。”于是半夜里头,我们又摸黑回家。 我心里想,最近一直在催货,老王一直在上晚班,出了这样的差错也是没办法的,关键是没法改,这个支架中间还有东西的,并不是加一点或者减一点可以解决办法的。只有重做这一条途径。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就开会。付师傅提出和老王各分一组,自己做的检具自己上三坐标,一系列加工装配都自己负责。老王一直在门口抽烟,没表示意见。老胡也只好听付师傅的。 会最后,老胡照例和我们说了几句严格把关。 我们点点头就散会了。我记得我刚做三坐标的时候,老胡是这么对我说的:“做三坐标就要做到黑面包公,严格把关,一个丝也不能放过。”我当时激情澎湃。后来呢,几次赶货老胡说的话数次都在变。 “那个谁,嗯,差几个丝就放,知道吧,现在不比从前,现在客户一直在催,再不出货我就要赔死了。”我点头。 “那个谁,要是差十几个丝不好调的就放……”我只能点头。 甚至到后来那两个保险杠更是几十个丝叫我放,说把几个毫米改成几十个丝已经很不错了。我当然无语,原来生意可以这样做的。 我心想即使我在这里干十年二十年,上海大众也不可能会要我的。当然,也有几种情况例外,上海大众是我家开的或者上海大众老总瞎眼了。 一个白天下午,我还在家里睡觉,陈风打电话过来叫我去厂里,说有一美差要我做。我乐呵呵地跑过去,陈风给了我一打图纸,叫我拿去加工。我说,“操,这就是你说的美差啊,我还是回去睡觉吧。”陈风拉住我问道:“你知道去哪加工吗?” 我不屑地道:“还能是哪,加工中心啊,那里几个肥妞我不希罕,你喜欢你去。” 陈风笑嘻嘻地摇摇头。我一动:“难道是线切割?”陈风点点头。 “我操,你不早说。”骂完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去了。陈风又叫住我。 我不高兴地问,“又干嘛?” 陈风指了指旁边地铝块,“你不拿下去,你拿什么加工?” 我一看这么多,把陈风燕子他们全拉过来了帮我拿到厂花那里去。 飞飞看我将一块块铝堆在她面前,问我干嘛。 我笑嘻嘻地道,“我代表我们公司来和我们厂花合作。”说着将图纸全递过去了。 飞飞不好意思地接过图纸,看了半天,说了一句,“刘伟啊,我看不懂啊。” 看不懂,我拿过来一看,全是三维图,直接从图上保存下来的,不过标好了尺寸,不至于看不懂啊,在我觉得三维图比平面三视图要好看得多了,立体形象。 飞飞又道,“我们以前看的图纸都是平面的。” 我一想这也不难,便安慰道:“三维图其它更简单,我教你一下就会了。” 用来线切割的大多是一些不复杂的东西,一般是这边割一下,那边割一下就ok了。 我便拿出一张图来教她怎么空间投影,怎么变成平面的图,然后拿实物对照。飞飞也不笨,讲了几副图,后面的她就会了。我夸道:“我家飞飞真聪明,一学就会了。我可是学了三年。” “哪有?”飞飞害羞地道,说完又反应过来了,娇声说道:“谁是你家的了。” 我看着飞飞把那几个铝块翻了半天,我又搭在飞飞耳边说道:“飞飞,我们今晚出去玩好不好,我都好久没和你在一起了。” “啊?你晚上不是还要上班吗?” “你不会是想和我通宵在一块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请假好了。”我笑道。 “谁想了,那我们出去吃饭?” “好啊……算了,还是在这里吃完再出去吧。”我一想到我身无分文就泄气。 “我就要去外面吃,你不去就算了。”飞飞任性地说道。 “好好好,去外面吃就外面吃吧。”我心里想着该问谁借钱,可能就陈风还有点钱。 谁知道飞飞眨眨眼睛说道:“刘伟,你是不是在想跟谁借钱?” 我一惊,吓我一跳,“你……你不会是上天故意派来整我的吧?” 飞飞嘻嘻嘻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没钱才说不要出去吃的。大不了我请你好了。” 我讪讪地道:“不用不用,呆会我就有钱。真的。” 飞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没再说什么。我说我去测量室看看。 测量室里头,小小在操作,付师傅的助手在调试。我不管其它,直接问小小“借一百块钱给我。” “一百啊,我现在没这么多。”小小为难的道。 “那有多少?” 小小掏出钱包数。我一把抢过来,总共七十多块钱,留了几毛零钱给她。说道,“小小,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借钱的人了,我的兄弟们都过着揭不开锅的日子。小小,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借过七十块钱给我的。” “去你的,晚上又去约会啊?”小小笑道。 “呵呵,你要不要去啊,我不会介意一男二女。”我淫笑道。 小小骂道:“呸,再不滚我不借给你了。” 我笑嘻嘻地回到飞飞那,飞飞正将一个铝块装上线切割,见我来就问道:“借到了吧?” “借啥?” “借钱啊,你不是去借钱吗?”飞飞头也没抬地说道。 我苦道,“飞飞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啊。我会担心做了坏事都让你发现。” 飞飞得意地脱了手套道:“别人怎么想我猜不到,不过你,我是越来越了解你了。” 我做哭状,“不会吧,天要亡我啊。” 快下班的时候,飞飞将手头上的工作交给另一个人,于是我又发现一个问题,她们也看不懂三维图。飞飞看着我,好象在问我怎么办。我心道:凉拌。 飞快地跑进了办公室,叫陈风把二维图给导出来。 陈风不解道:“怎么回事,看得懂就行了,要这么麻烦?” “就是看不懂啊。” “看不懂你怎么现在才上来?”陈风一边转图一边问我。 “我把飞飞给教会了,结果发现其它人也全都不会。我就急忙找你了。” 陈风呵呵地笑,“你不会把她们全都教了啊。” 我说,“你去试试,你以为她都像飞飞一样聪明,我都会对她们讲得那么细心吗?大哥,我很忙的,一秒钟几十万上下。” 陈风将图纸重新打印好给我,我也拿下去交差了。谁知道飞飞又问我:“怎么不把她们也教了。” 我求道:“飞飞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很忙的。” “你忙什么啊?” “我不是忙着要和你约会吗?”我委屈地说道。 飞飞白了我眼不再说话。 我乐滋滋地等下班。 第二十三章 约会 一下班我就和飞飞出去了,我用飞飞的电动车载着飞飞飞快地朝市区奔去。飞飞轻轻地拉住我的外套。开了一段觉得没什么劲,停了下来。飞飞问我干什么。 我说,“你载我,我坐后面。” 飞飞莫名其妙地下车坐到前面去,电动车一开,我就轻轻地抱住飞飞。飞飞马上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坐到后面去了。骂道:“色狼,你别乱动,我在开车。”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拿开的手,不过电动车头一下不稳。吓得她忙把手放回去了。 我笑道,“你看你开车的技术这么差,我怕嘛。”说着抱得更紧了,其实我心里多想再往上移一点,不过不敢。那样的话非翻车不可。 飞飞叫了我两声放开,我“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便没再说什么了,我得意地缓缓地抚摸着飞飞地小蛮腰。偶尔也侵略到一点点重要部位。 最后,飞飞终于忍不住了。将车停在一旁,满面通红地看着我,骂道:“下流。” 我抓住飞飞的手无辜地道,“飞飞,我是情不自禁啊。” 飞飞挣开我的手,厉声道:“刘伟,你到前面。” “那你肯不肯抱着我?” 飞飞白我一眼,“你想得到美。” 呵呵,我傻笑一声,猛的开动电动车,飞飞一个坐不稳,忙抱着我,我感受到背后的温暖,心动不已。飞飞叫我慢点,我没理她。不过渐渐适应过来,飞飞也就渐渐放开了手,我猛的又刹了一下车,飞飞一下扑到我身上,飞飞气道:“你想干嘛?流氓。”我笑道:“你不是说要慢点吗?” “你好好的开好不好?” 我看飞飞有点生气了,不敢太过火,只好匀速地开着。谁知道好人有好报,飞飞轻轻地抱住了我,全身靠在我背后。我能感受到背上有两团火在剧烈地燃烧着。 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 到了市区,飞飞才松了点,顺着飞飞的指路,停在了一家小饭店门口,这是在我们老厂不远处,飞飞说,以前她们经常来这里吃饭。 点了菜坐下来等,里面人不是很多,不过看起来在黄岩算是比较干净又比较实惠的店了。这样的店可不多。 飞飞问我:“你们是不是都打算走了?” “有这想法,燕子挺想走的,不过我在这里有牵挂,暂时是走不了了,唉,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走得了。”我叹道。 飞飞不以为然,“少拿我说事。” “嘿嘿,我又还没说我这牵挂是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飞飞脸红不说话。我知道也不能总逗人家,便和她随便聊了一些这些天工作上的事。老板刚把菜上齐,门外就来了一群中学生,六七个人,他们笑呵呵地和老板打招呼,显然是挺熟的那种,听他们点菜也是顺口就叫了出来,突然觉得有个声音挺熟悉,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往外跑去。飞飞大喊一声:“小雨,你这死丫头回来。” 只见肖雨从外面走了进来,惊讶地说道:“哟,姐,你也在啊,我刚才没看见,不好意思啊。老板,加个碗筷。”最后一句,是冲老板喊的。 飞飞生气地问道:“小雨,都快高考了,你不回家吃饭就算了,你怎么还天天在外面疯玩?” 肖雨坐到飞飞旁边撒娇地抓着飞飞的手摇了半天委屈地说道:“姐,我们刚刚考完一次,大家说出来聚聚嘛。” 美女就是美女,看着她那还未成熟的美丽脸蛋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只要有审美眼光的人都生不了气的,男女通杀,老少通杀。 飞飞自然也生不了气了,只能说道:“以后不能到处乱跑,考完了你不会回家啊?” 肖雨笑道:“知道了,姐,你都快赶上妈了。姐,我饿了,先吃饭再听你说。”说着拿起老板刚刚拿过来的筷子就动手了。 肖雨将各道菜尝了一遍,才抬头对我说话,“我都差点忘了和你打招呼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笑道:“刘伟。” “哦,刘伟是吧,我姐常常和不同的男人出来,我也懒得记。”肖雨淡淡地说道。 飞飞一听,就扯了扯肖雨的耳朵骂道,“吃饭就吃饭,不说话会死啊。” 我是一惊,心想,肖雨是胡闹的吧,飞飞怎么会是这种人。 飞飞见我愣在那里,气道:“我是经常和别的男人出来吃饭,你吃不吃啊,不吃拉倒。” 我吓一跳,忙低头吃饭。谁知道肖雨哈哈大笑,指着我说:“姐,你看他吓成这样。” 我暗抽一口冷气,还好心脏病咱没有。 接下来我原本想的二人世界被肖雨一会儿国语,一会儿方言给闹得无法收拾。快吃完的时候,我在一个菜里夹出一只苍蝇,觉得一阵恶心,正想趁她们没注意扔了。谁知道肖雨眼尖,一下就喊道:“别动。”,我的手只好停在空中,肖雨直接叫老板。飞飞这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劝道:“算了。”肖雨就是不肯。 老板过来,肖雨指了指苍蝇,然后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的方言,说得太快我一句也没听懂,接着旁边和肖雨一起来的那桌人也凑热闹,乱哄哄的。 最后老板说的那句我倒是听懂了,毕竟他指了指那盘菜,意思大概是这盘菜不收钱。我心想这样也好,给我省了几块钱。谁知道肖雨还肯不死心说了一通,最后老板才苦着脸说了一句话,我想大概是这顿不用钱。肖雨最后嘀咕了两句才算收场。 我换了双筷子,但还是没味口。谁知道肖雨还是精精有味地吃,包括那盘有苍蝇的菜。我一下觉得恶心想吐。 肖雨笑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何况煮熟了的苍蝇本来就能吃。” 我是彻底无语了。本想问她那还找老板讨什么公道啊。飞飞就说话了:“还不是帮你省几块钱。”我就郁闷了,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就能先知道呢。 我和飞飞都有坐在那里看着肖雨吃,正好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她的同学也来叫她回去了。肖雨起身就要走,飞飞又把肖雨拉下来,对那群中学生道:“你们先回去吧。” 待那群中学生走后,肖雨才问有什么事。 飞飞没理她,问我:“我们送肖雨回学校吧。” 肖雨连说不用,飞飞道:“我要是不送你回去,你去找她们,鬼知道你们是不是回学校去了。” 我也点头称是。 她们姐妹俩走在前面,我开着电动车慢慢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只是听见飞飞在说,肖雨在不耐烦的点头。我猜想一定飞飞又在教训她了。 我没事就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身高差不多,体形应该小雨要稍小一点。小雨的屁股也很浑圆,只是不如飞飞的丰满了,按照我大学时候的眼光应该更喜欢小雨这样的。 想着想着就到了一所中学门口,看着肖雨走进学校,许久,飞飞才坐上电动车。 我问:“去哪?”飞飞说随便。 我便开着电动车在街道里头乱转。顺便腾出一只手,伸到背后把飞飞的手抓过来放到胸前。飞飞微一犹豫便又轻轻抱住了我。我把车开进了永宁公园,那里的人不多,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车停在了公园里的路边,和飞飞坐在草坪上。飞飞问我“怎么开进这里边来?” 我说,“这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啊。反正现在还早,天都还没黑。” 飞飞不吭声,我又问她:“你妹妹打算考什么大学?” “不知道,她学习一般,也不知道能考上什么大学。” 我听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静了半天我觉得不能冷场才又问道:“你妹妹比你小几岁啊。” “两岁”。 “你妹妹……” “你今天怎么老问我妹妹怎么怎么啊?”飞飞笑道。 “我,我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嘛。”我无辜地说道。 “那就什么也别说。”飞飞说完倒在草坪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我也学样躺了下去。静了许久,这时候是黑得最快的时候,我转着看着飞飞道:“我们这样像不像睡在一张床上?” 飞飞转身背对我说道:“谁和你睡一张床上了?” 我爬起来又睡到飞飞对面去,看着她。 半晌才说,“飞飞,我想……” “你想干嘛,别乱想。”飞飞又转了一个身。弄得我又跑到她另一边去。 我说,“我想唱支歌。” “那你唱啊。” “没吉他我唱不出来。”我又泄气道。 飞飞轻笑一声,仰躺着朝向天空。于是我用手撑着脑袋看着飞飞。 许久,飞飞才娇声道:“你别老看着人家。” “我喜欢看着你。”我柔声道。我又将头靠得更近,可以感觉到飞飞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我一直近距离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终于她忍受不住了,闭上了她那对凤眼,我轻轻地吻了下去,吻得天都全暗下去了。我说,“喜欢吗?” 谁知飞飞说了一句大煞风景地话,“你太重了,压得我累死了。” 我半天无语,最后我又说,“那我这次轻点。” “不要……”飞飞的话被淹没在我的吻里边。 第二十四章 功败垂成 也不记得和飞飞躲在那草坪里亲了多少次,我们才从永宁公园出来。飞飞这回一上车便主动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生怕我跑了似的。女人便是如此。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时候,我对飞飞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现在开的是最大速度。”那时候我已经比一般速度慢多了,大概飞飞以为我故意开这么慢。 飞飞笑道:“我无所谓,反正不用上班,倒是你去晚了,那个小师父要生气是不?” 我说,“没事,大不了走回去,又不是没走过。” 果然没再开几分钟就走不动了。我只好下来推着电动车走,飞飞很自然地挽住我的左手,慢悠悠地走回去。谁知道小小来电话,开口就急道:“刘伟,你快点回来。” “好,你别急嘛,反正你回家也是吃饭,晚点回去也没关系。” “死刘伟,你快点回来,三坐标又出麻烦。” 我笑道:“好,我马上就回来,你不用找什么借口了。” “你……我懒得跟你说,快点回来,老胡来了……”没说完就挂了,想必是老胡来了。 飞飞问我:“你那小师傅来电话催你回去?” “是啊,还找什么借口说三坐标又惹麻烦了。”我笑道。 飞飞冷笑道:“呵呵,不会是急着想见你吧?” “嘿嘿,你吃醋啦,我怎么感觉像是和情妇偷情,黄脸婆在家里催我快点回家呢?”我笑道。 飞飞挽着我的手使劲掐了一把我的腰部骂我下流。 之后又催我道:“我们走快点吧,要是真有事,你又要挨老胡骂了。” 反而我不急不慢。本来还要送飞飞回家的,飞飞不肯,非让我快回公司。 我赶到测量室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对,里面老胡、付师傅还人几个助手都在,我进去后也没人说话,我见小小和陈智利在操纵三坐标。过了十多分钟小小才停下来道:“还是相差几十个丝。” 付师傅一听脸就黑了,“这什么三坐标?白天还调得好好的,这副检具都快测完了,现在又全变了。胡总,这活我是干不了,你找别人调吧。”付师傅说完就甩手走人了。 他几个徒弟跟班也一窝风的全走了。测量室只剩下我们三个和老胡了。 老胡问我们:“究竟是什么原因,有没有想到?” 小小吞吞吐吐地道:“可能……可能是三坐标本身出问题了。” 老胡一脚将前面的一张椅子给踢翻道:“三坐标出问题,从你们测量室成立以来就没好过。空调是新的,也坏了,电脑也说不能用,椅子也坏掉去,现在好了,三坐标也坏了,不用测,回家睡觉去了。这测量室就没一件好的东西了。我看你们啊,什么时候脑子坏了都不知道,也要找人修一修。” 说完老胡就往外走,正好刚才倒下的椅子挡在前面,老胡再一脚踢上去,谁知这下没掌握好力度还是怎么,只见老胡叫了声痛,抬起脚摸了摸脚背,一拐一拐地开门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还大喊了一句“下班”。 我待老胡走后才坐了下来。陈智利也扶起老胡踢掉的那个椅子。我见小小双眼通红,忙把她拉到座位上笑道:“小小,受委屈了?跟老大我说说,是不是那个姓胡的欺负你了,明天我去教训他。” 小小抓起电脑桌上几张写满数据的纸一撕狠道:“不用,我不干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师傅,这可不好,你是我们的主力军,你要是不干了,我们还不是得散伙啊。”我装苦道。 “你不是说要赚了学设计的学费钱再走吗?”陈智利也劝道。 小小犹豫着不说话,我想她也是一时冲动说的戏言罢了。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三坐标怎么会出问题了?”我问小小。 小小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下午是好的,晚上就不行了。” 陈智利也说道:“这三坐标本来就是一烂货。” “算了不想了,好不容易不用上晚班,回家吧。”我说道。 大家都没意见。 我飞快地往飞飞住的地方跑。飞飞一开门见是我很意外,“你怎么不用上班了。” “我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上班也走神,我就干脆不上了。”我脱了外套朝飞飞床上一扔道。 “那可不好,你还是快回去吧,明天又不是见不到我。”飞飞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劝我。 我不理,一把将飞飞抱住,“飞飞,我想你。” “你想我什么,我们半个小时前还在一起,有什么想的。”飞飞笑道。 “我不管,一分钟我都不能分开。”我朝飞飞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 飞飞把我推开,将我的衣服递给我,“我看你是逃出来的,你还是快回去吧。” 我又是一扔衣服道,“没,三坐标坏了,没法上班了。嘿嘿,天公作美。”我往飞飞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又道,“飞飞,我睡着了,你别吵我啊。” 飞飞又好气又好笑,坐在我身边。我感觉她在看着我。我睁天眼睛,一把把她拉到我身上。飞飞娇笑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会动啊。” “旁边一个美女在,就是睡着了也会动。”我笑道,这句话有点成人的味道,不过飞飞也听不懂。 飞飞靠在我怀里不说话,我轻抚着飞飞的秀发也乐于享受。良久飞飞才说:“你身上有股烟草味。” 我笑道:“喜欢吗?这是男人的味道。” “呸,这股烟味难闻死了。刘伟,你把烟戒了吧。”飞飞一动也不动地说道。 我为难地哽了半天,记得当初和陈风约好的,今生只为一个女人戒烟,那就是结婚的对象。 飞飞看我为难,又道,“戒不了就算了。” 我高兴地说道:“飞飞,你真好,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一个翻身将飞飞压在了下面,说完我就朝飞飞吻去,飞飞开始紧闭着嘴巴不放,后来耐不住我“舌缠烂打”终于放弃了。 我心里想我这几天是不是色鬼缠身了,还吻上瘾了是不是。以前虽然好色但也没现在这样冲动啊。看来是更年期提前来了。 我吻了嘴唇又朝耳垂亲了亲,双手也爱抚着飞飞的身体,我始终关注着飞飞的脸色,先是推了我两下,喊了两声不要,就再没别的举动了。一直闭着眼任我施为。 我轻轻地解开飞飞的外套,生怕一个动静就把这一切给破坏了。 飞飞喘息着,偶尔睁开眼看我一眼又羞涩地闭上眼睛。 我亲吻着飞飞如雪般的勃颈,一边脱下自己地衣服。飞飞又睁开眼满面通红地说了一声,“刘伟,你温柔点。” 我亲了亲飞飞,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抚摸着飞飞那迷人的双腿时,飞飞一阵颤抖,紧紧地抱住我。 这个时候,我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我心里狂骂:妈的,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啊,这样多来两下还不得落下个终生阳痿啊。 飞飞也睁开了眼睛,已经没有开始那种迷离的色彩了。我轻声说道:“飞飞,别理他,一定是陈风他们。”飞飞犹豫一下,终于又闭上了眼睛。手机响了一阵停了。我暗道,天助我也。飞飞似乎见手机停了也安心了许多。 我的欲望也渐渐拉了回来,谁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心里顿是一团火,恨不得立刻把手机给砸了。我这手机号也没几个人知道,心里更是把陈风他们给骂得要死。心想,我他妈今天还就不接。 虽然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不忘爱抚着飞飞,可是飞飞受不了了,一把推开我,找到我的电话,接通了,一点也不客气地问:“谁啊?” “找你的,女的。”飞飞更是不客气地将手机递给我。 我讪讪地道:“可能是我妈。” “喂,哪位?”心里却想不到是谁,因为我来这边后换了手机就没再和外面有什么联系了。有我手机号的也就我们寝室几个人。 “哥,是我啊。我想你了。”我一听是刘琴那死丫头,她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是你啊,你怎么现在打我电话?” “哥,你去了浙江也不告诉我你的新号码,也不打电话给我。我问阿牛,他也不告诉我,今天还是我答应请他吃一个月的早餐才告诉我的。哥,回去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好好好,丫头,我一定会教训他的。丫头,你要找陈风吧?他现在不在。我明天把他的号码发给你。现在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啊。”心里想的确实要教训他,怎么能因为一个月早餐就把我给卖了。 刘琴一听我这么说急道:“哥,我不找陈风,我不是早说了不喜欢他了吗?哥,我找你。” “早点睡吧,就这样,我要睡觉了。”我挂电话后,直接关机。 回头见飞飞早已将衣服穿好,端了一杯水坐在床边看着了。 见我挂了才笑道:“你妈还叫你哥啊。” 我尴尬地又说,“我一个同学,个子很小,我们寝室的人都当她是一没长大的孩子。” 飞飞喝了一个水,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潇洒地甩了甩头道:“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我忙卖笑似地坐到飞飞旁边温柔地喊:“飞飞,不要让一个电话打扰我们的兴致嘛。” “我已经没兴致了。刘伟,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飞飞毫无激情地说道。 我也心灰意冷。穿上衣服走出了飞飞的房门。 第二十五章 小试牛刀 我郁闷地回到住处,陈风奇怪地问我怎么没去上班,我身心疲惫在倒在床上将三坐标坏了的事告诉陈风。 陈风走到我床前绕着我走了两圈,说道:“不用上班你应该高兴啊,怎么整了个强奸未遂的样子?” 我苦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不过不是强奸未遂,顶多是诱奸未遂罢了。” 陈风兴趣浓浓地坐在我床上问我怎么回事。 我淡淡地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先去了飞飞那,结果正当关键时候,那个死丫头打电话过来,你说是不是活见鬼了。” “丫头,你说刘琴?” “除了她还有谁会让我这么晦气的。从大学认识她就没好过过。”我恨道。 “呵呵,她还真穷追不舍啊。”陈风暧昧地看着我。 “对了,丫头说要你手机号,我答应发给她的。”说着我将自己的手机开机,谁知一开机就有来电。我一想不会是丫头的吧。忙递给陈风,“找你的。”陈风那家伙忙躲开,“少来,是丫头打来的吧。” 我笑笑说不知道,便接了起来。 一接通就听见丫头哭着道:“哥,你干嘛关机呀,我打了上百个了,一直打到现在你才开机。” 我心里也有点内疚,安慰道:“好了,丫头,你别只知道哭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陈风在这里,让他和你说两句。”我见陈风一直在那里摇手,见我将他说出来,撕牙咧齿地想来打我。 没想到丫头,哽咽了两声道:“不要,我就要和哥说话。” “好好好,你说,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哥……我,我想回九江。”丫头结结巴巴地说。 “干嘛回九江呢,阿牛他们不是都在那里吗?”我烦道。 “我和阿牛他们不在一个部门,这里的人都欺负我,什么都叫我做,还经常骂我。哥,我不想做了。”丫头说完又哭了,想必是想到了平日的遭遇心里又不好受了吧。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谁又不是这样呢。 只好安慰她,“丫头啊,我们是刚出来工作的,别人会欺负也是正常的事啊,你想想以后你成老员工了,来了几个大学生,你也可以对他们呼来唤去的对吧。‘那个谁,给你姑奶奶我倒杯咖啡来,记住不加糖。’”我学足了嚣张的声音,丫头也破啼为笑。丫头从来就是这样,一会哭一会笑。 丫头连哭带笑地说:“嗯,我以后一定要加倍让她们偿还。”我一惊,不会吧,这些老员工欺新的传统不会是我传出来的吧。 我又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先做到毕业答辩的时候,那时候不想回去便再找一份工作了。” “嗯,我明白了,哥。”我感觉到丫头在那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点了一支烟正要说话,丫头又问道:“哥,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干嘛?不会又在祸害哪个良家妇女吧?” 我脸一热,暗骂这死丫头刚刚还在哭,现在就有心情开玩笑了。 “没,我们刚才正在加班,正有重要的事在讨论呢,我只好关机了。”我听丫头哦了一声后没话,便又问道:“丫头,想不想陈风,要不要和他说话?” 丫头说道:“不想,哥,我挂了啊。” 哦,我只好说了句“拜拜”挂了。 陈风见我挂了才笑道:“丫头又想你了?” “操,当年是谁去惹人家的,惹了人家又甩人家?”我讥讽道。 当年陈风看丫头单纯可爱就天天去惹人家,结果后来丫头渐渐喜欢上他后,陈风倒好,一句“没挑战性”又不理人家了,见人家一次躲一次。 后来反而经常和我打打闹闹的,也是那个时候别人以为我们是兄妹,她才叫我哥的。 陈风听我这么一说自知理屈,尴尬地笑了笑。 回到自己床上去了。 我也脱了衣服睡觉,心想这下又没安宁了,本来换手机号的时候就不打算和以前的人联系了,尤其是这个刘琴。现在倒好,丫头已经知道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睁着猫眼去上班。我们才刚打扫好卫生,启动了三坐标,老胡就跑过来郑重地宣布:“今天小小你再看看这三坐标怎么回事,搞不懂打电话问杨工,今天上午必须搞定这回事,明白吗?”小小默然地点点头。 老胡走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了一声,“花这么多钱请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三个人郁闷地将昨天测过的重测一遍,误差还是一样很大,妈的,看来是惹祸了。 小小愣了半天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问杨工,给杨工讲了半天是怎么回事,杨工才说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小小也没办法了,正要挂,杨工又问有没有发生重大的碰撞。小小想了半天才道昨天燕子觉得好玩试了一下,结果撞上了检具,蛮严重的。杨工只好叫我们自己先试一下能不能调好测头。 上次杨工调过一次给我们看,我还有点印象,不过听小小说先自己动手看看,心里还是发虚。看了看陈智利,他也傻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老大,这测头几十万啊。” 小小道,“不用你提醒,可现在怎么办啊。” 陈智利又问,“昨天怎么让燕子给撞了,撞成什么样了?” 小小委屈地道:“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过来这边玩,见没人说想试一下,结果一试速度开大了,飞了过去,一下测头就弯了一个方向。我当时都吓死了,以为断了呢,不过后来三坐标自己回零恢复过来了。” 我心想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撞,把角度给撞偏了一点,这要是少了一度两度的,结果还不是得差几十个丝啊。便对他们说道:“我们先看看是不是测头撞偏了吧。” 见他们也点头,我就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我找了一支笔放在检具的一个孔里头,笔尖朝外。然后将测头调成90度,一个方向定死,红宝石对准了笔尖,再升高平移到另一边去,测头旋转180度,靠近笔尖,结果错开了至少五个度数。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可又不由一紧,原因是查出来了,可解决呢? 我又试了一下另一个轴,也同样偏了几个度数。 “动手吗?”我问小小。 小小也不知道。 算了,没人动手还真不成把杨工再叫过来,总得要一个人承担责任的。我淡淡地说道:“我来吧,准备m4、m5、m6的扳手。” 找到扳手我才发现,上面有两个类似人的关节一样的地方可以松动,我不记得是从哪一个下手了。问他们两个也都不知道。我教训了一句,“杨工在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他讲。” 我最后凭印象还是下面这个m4的螺纹,我伸进小扳手的时候心跳不觉加速,如果这个时候老胡进来就完了,或者弄砸了我也完了。我吩咐他们看好门外。才狠下心来一拧扳手。结果怎么都拧不动,一急越是拧不动,我记得杨工是很轻松就动了的。难道是我错了。 最后我不死心,又加了把劲,结果好象动了一点。可是本来坚挺的测头一下功夫全软了。我傻了,这怎么调。本来只是偏一点角度的事,现在变成没角度了。 小小和陈智利的脸色都变了,我心跳更快了,这时候老胡要是来一看,我便真完了。 老胡没来,不过付师傅来了。 付师傅见我拿着扳手站在那里,便对我们说,“要是三坐标坏了,别自己动手,打电话叫他们自己的人来修。”说完就走了。 我急道:“小小,快打电话给杨工,付天明回去了,老胡就要来了。” 小小一听我这么说忙给杨工打电话,才说了两句,小小就挂了,对我说,“杨工说,下面这个不能动,是上面那个五号孔。” 我差点就要崩溃了,妈的,果然错了。我忙给下边加紧,可是和松下来一样困难。我叫陈智利帮我托住下面,他犹豫了一下,忙过来帮忙。我一紧上,三坐标就自动回零,进入自动恢复阶段。测头也变得坚挺。我摸了摸测头笑道:“终于硬了。”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老胡就跑进来了,见我们没什么事才说道:“你们搞不定就不要乱搞,打电话叫杨工过来。” 我故做轻松地道:“没事,刚才我们问过杨工了,通过我们检测发现是测头的角度偏了一点,我们只要调过来就好了。这个很简单,以前杨工教过我们的。” 老胡才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快点调好,下午还要开始工作。” 我们点头称是,老胡才走。 老胡走后,我也不太急了,现在知道怎么做了。果然松这个m5螺纹的时候很轻松,我松了一点便可以调了,通过不停的转换角度,对准标准球,一个小时不到,我基本上完成了任务。 小小再将昨天测的那幅检具测了一遍,完美如初。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挺得意的。 不过让我笑不起来的是晚上,老胡过来看我们工作。那时候小小已经回家了,老胡看了半晌才说,“以后注意,不要再撞了。”那时候陈智利坐在电脑主机前,我拿着操纵杆。老胡看了看陈智利,明显是不信任,又说了一句:“如果还不太熟练就不要编程操作。” 陈智利心里不爽地道:“我又没撞。” 老胡一听那这样说,心里也不高兴,“要是没人撞了,测头怎么会偏呢。” 陈智利没话说,总不能把燕子给出卖了吧。半天才道:“你要是不信任我,你坐在这里看我操作好了。” 没想到老胡还真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陈智利是紧张疏忽还是倒霉透顶,一点运行,测头就横着飞向检具,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忙放慢速度,可是越来越靠近,我心想一定是程序出了问题。只好把速度调成零,看着陈智利。我心道,你丫也真够倒霉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出错过,关键时候拉稀。 虽然没有撞上去,不过老胡也看出来了有点问题,指着操纵杆问我,“是不是你摇错了。” 我在心里靠他一句,道:“我只是把速度调慢了。” 老胡没再对我说什么,眼看着陈智利,我等着又是一场经典地谩骂。陈智利理亏,耷拉着脑袋。谁知老胡这回出乎预料地什么也没说走了。我至今想不通,这么好的骂人机会,他居然会错过,果然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第二十六章 对不起,我不喜欢熟练 连续几个通宵的工作累得我是四肢无力,陈智利已经表示不想干了,燕子也决定发了工资后回九江。其它人也都心神不定,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一个决定就跑了。曹哥走后打电话给我们,一个人去了邯郸。老李也来过电话说在昆山找了上海一份搞设计的工作,还行。 之后我又去找过飞飞几次,不过态度不冷不热的,让人很泄气。 这些天燕子他九江的老婆又打电话给他哭了几次,更加坚定了他回九江的想法。他见我犹豫不决更是每天见面都要说服我和他一起回去。我只能敷衍了事。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虽然有时候又理性得可怕,只能说马克思他老人家说的人是矛盾的综合体是正确的。 快到发工资的那几天,整个公司更是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息。燕子去人事部拿辞职报告的时候还顺便帮我拿了一张。后来老王知道了,叫燕子也帮他拿一张。我们听说后都认为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情理之中。老王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模具师,来黄岩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帮老胡,结果受到待遇却也是经常通宵开铣床,和一个普通铣床工人没什么区别。况且自从上次出现失误之后又出现过几次,虽然老胡不会当面骂他,却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心道,散了吧,全散了吧,无所谓了。 这天,在测量室,再次领教到老胡的胡缠蛮缠。我们在测空间一个三维不规则部件的时候。因为有个一弧度,所在我们决定用测弧的方法会比较准确一点。可是结果测出一大串数据给付师傅,他看不懂。当时老胡也在里边,付天明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在外面测可从来没有这样测过。” 我心里也有气,自己看不懂还怪别人。我便道:“一个点一个点测不如整个圆弧一起测来得标准。” 老胡一听就教训我:“我搞三坐标搞了八年,我只相信打点,你们给我好好打点,没叫你测弧,你测什么弧啊?你以为你很懂了是不是?有我懂吗?我搞了八年三坐标还会不知道怎么测最标准?对吧,小付。” 我心里极度鄙视,上回还说搞检具搞八年,现在变成搞三坐标八年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好规规矩矩的一点一点测。 老胡又道:“别不服气,年轻人要谦虚。骂两句怎么了,上海大众那个谁,就是被我骂了两年,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到处都在抢的人才啊。昨天还打电话请我过去玩,我懒得去。像你们这样的大学生啊,什么也不会,就要多骂……” 我彻底失望了。 谁知吃饭那会,老胡跑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多吃点肉,年轻人多吃点肉。”说着就给我饭盆里夹肉。 我更是郁闷得不行,老胡啊,你学别人一张一弛,可不可以学像一点啊。我看到旁边陈风他们都一副呕吐的样子看着我。结果是整个荤菜,包括我的,我都没有动。 我对陈风道:“我快要崩溃了,老胡就是一变态更年期,总一天我会被他整成精神分裂的。” 陈风说,“刘伟,你不会真想走吧?” 我黯然地点点头道,“是想走,只是现在还放不下飞飞。”接着我又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她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没什么意思。” 陈风看着我叹道:“伟哥,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忘记你高中那位,我倒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人。” “很普通的一个人,不过也很怪的一个人。”我笑道,心里却想着真有这么一个人吗? “你真不应该为了一棵树,让整片森林失望了。你说你走了这么多桃花运,哪次你好好珍惜了。要不是不欢而散,要不就是你逃走了。以前大学还可以说你是玩一玩,现在都出来工作了,你还想这样混下去啊。”陈风问我。 我听陈风这么一说我,我也真不认识自己了。我郁闷地找烟抽,火机居然不知道在哪,陈风给我点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无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陈风教训我道:“每次你都这么说,这么想的,结果每次你都要让几个人伤心。”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许我该找飞飞聊聊。 可是每次遇见她的时候,飞飞都不冷不热地给我打声招呼就走了。眼看就到发工资的那天了,拿了工资燕子就要交辞职报告了。 没想到这时候飞飞却发短信来,叫我晚上去她那里,有事相商。 也不知道飞飞是打听了我这个晚上不用通宵还是怎么的。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门没有关实,我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这次我在门口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手机关了。 飞飞见我进来,便叫我把门关上。我看她气色还好。 我关上门,飞飞用她的杯子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坐在床边问道,“你说有什么事和我商量?” 飞飞点点头,靠在桌子旁边站定才淡淡地说,“听说你们打算回去?” 我掏出烟正要点,想了一下,这里是飞飞的闺房,正要放回去,飞飞又说,“你想抽就抽吧,没关系。”我一听这才点上。 吸了几口,我才说,“暂时决定过几天发了工资就辞职,因为怕老胡一分钱也不给,这样至少还可以要回一个月工资。至于后面的那点钱,再说吧。” 飞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半晌才失落地道,“也好,反正我男朋友也快回来了。” 我黯然地说,“可以讲讲你和你男朋友的事吗?” 飞飞想了一阵道,“他比我大两岁,住在我们家不远,和我一起长大的,从小到上学他一直就照顾着我,后来我高中辍学后,他才告诉我他想娶我。那时候他已经在这边模具厂工作了一年,我当时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他对我很好,就什么都听他的,线切割也是那时候去他们厂开始学的。后来,他嫌这边工资低了,便去了东莞。再后来我就来这这个厂做了一个组长。前一阵子,他老说不放心我想回来,我则叫他在那边安心工作。”说这一切的时候飞飞始终是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 可是我心里却透不过气来。抽着烟没说话。突然想起很多事,第一次见肖雨的时候她就告诉过我飞飞有男朋友的,再后来飞飞干脆说把她妹妹介绍给我,还要我等几年,以及第一次吻飞飞的时候,她也告诉过我她有男朋友的。只是我不以为然罢了。 想了许久,我见烟已经烧完了,才在鞋底弄灭烟蒂,扔进垃圾筒里边站起来说道:“天晚了,我回去休息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要开门,飞飞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轻轻地说,“伟,为了我你会留下吗?”我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飞飞又转到我前面,双手搭在我勃子上,飞飞看了我几秒钟,就垫起脚尖,将她那一对热唇向我满是烟味的嘴上贴过来。这是飞飞第一次主动吻我,以前就是有点回应,也完全属于被动。而这次被动的换成是我了。飞飞熟练地向我展示她的吻技。 我顿时心里激起了一团欲望之火。我们双双倒在了床上,彼此都很默契,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完全是我一个人在动,而这次飞飞的主动让我很快进入了状态。 我们帮助彼此更快地将衣服脱光,很快我们就坦诚相待了。飞飞将我压在身下,再次向我展示她的唇技,飞飞的红唇熟练地像雨点一般纷纷落在我的脖子上、胸膛上。我心里一阵痉挛,太爽了。 “熟练”我心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字,让我一下从巅峰的顶点上摔了下来,全身变得毫无欲望。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有处女情结的人,但我仍然有着传统的大男子主义。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想的。总之我是一秒钟间彻底无欲望了,仿佛从欲望的巅峰跌入了谷底。 我轻轻地推开飞飞,找到我的衣服,穿了起来。将飞飞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对于飞飞默默流下的泪水,我装做没看见。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转身走出了飞飞的房门。整个过程飞飞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流泪。我心里边一痛,但更多的是失落。 我的人生我究竟在追求些什么,或者说我想得到什么。我万分低落地走出飞飞那栋楼。在楼下抽了两根烟,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才回我们那栋楼。 陈风见了我问我去哪了。 我笑道:“不是说要走了吗?我不过是和飞飞商量商量罢了。” 陈风那小子色色地问,“你们怎么个商量法。” 我又笑道:“你能想到什么法就什么法。” “靠,不说算了,你和燕子要是走了,我就帮你把飞飞,还有那个卖衣服的,也叫什么燕子的一起收了。”陈风嚣张地说道。 “你有本事你收便是了。”我懒得理他,点了支烟抽了起来。虽然我强迫自己笑嘻嘻的,可还是不太尽人意。毕竟我不是天生的演员。 陈风问我,“你不会又被飞飞拒绝了,还是又搞了一个强奸未遂?” 我鄙视地看了一眼陈风,对着燕子的房喊了一句,“燕子,过两天我和你一起走。” 第二十七章 不冲动怎么叫年轻人 再次见到飞飞的时候,我本想很有风度地和她打声招呼,没想到她目不斜视装做不认识我似的从我身边走过去,跟在后面的美芳低声对我说了一句“活该”。 我心想是活该,我不能把一个女人也当成男人来看待。 这两天小小看我心不在焉也懒得叫我做事,所以我也无聊。甚至想老胡是不是从哪得到了我要走的消息了,要不然连他也不来骂我两句了,要知道要是以前他不来骂我两句心里就不舒服。转头又想,我实在是太变态了。 那天中午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个月的工资,扣除了饭钱还有四百多块,不过我们还要拿三百块钱,是这个月的,这就得老胡签下辞职报告了。 在我迟疑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和燕子走进了老胡的办公室。我们什么也没说,直接呈上老胡办公桌。老胡瞄了瞄我们,又看了看辞职报告。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他是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败了。 笑了一会,老胡才淡淡地说,“你们想好了?” 我郑重地点头称是。老胡没再说什么速迅拿出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在他签字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特愧疚,觉得对不起老胡。老胡这个人不怎么样,可这是一个人的天性很难再改了,也许我又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 老胡将报告给我们的时候,我们正要伸出手去接,他又收了回去。语重心长地说道:“唉,你们两个啊,是我最看重的,本来我打算让你们提前成为正式员工的,下个月给你们加薪水。可是你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像那个李强,前几天我碰见他,他还求我说想回来这里,我告诉他,我是不会再用他的了……” 我觉得好笑,因为我们当中有人和小强联系过,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一千块钱,比这里要多上四百。便插嘴道:“胡总,你怎么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老胡严肃地说,“我们公司又不是饭店,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你们也一样,走出这道门就不要再回来了。”说着将辞职报告气愤地递给了我们。 我们正要走,老胡又喊了一句,“问问他们,还有谁想走趁早一起走。”这句话是毫不掩饰其情绪说出来的,效果自然不一样了。我们赶紧拿了辞职报告去财务处,心想这次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谁知我们到了财务处后,财务室的一句话就让我们从山顶给跌到山谷了。“你们胡总来电话了,暂时不给你们结工资。” 我们亮出老胡签了字的辞职报告也不行,我和燕子相互对视一眼,没想到老胡翻脸这么快。 我们下去的时候,他们另外四个全在三坐标测量室等我们。 一问才知道,我们一走,老胡就跑去将他们全骂了一顿,叫他们要走就全给我滚。还说以后要走必须提前一个月写辞职报告。 结果就全下来了。 陈风问我有没有领到钱。我摇摇头告诉他们老胡又变卦的事,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地骂娘。 陈风拍拍我的肩说了一句,“要走一起走。” 我不知道说什么,陈智利以及设计部的两个人也附和道去领辞职报告。我心道,年轻人太冲动了。可又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六个人再次走进了老胡的办公室,老胡见她们四个人都递上一张辞职报告,怒极反笑,“好,好好,很好。”然后在每张辞职报告上都签下自己的名字,在最下面又加了一句,“扣三百块钱实习费”,而且把我和燕子那张也要回去写上了那可笑又可恨的话。 然后燕子首先表示不服,“这实习费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跑出实习费来了。” 接着就是杂七杂八的话,一人一句,不过我一直没开口。 大家说了一阵,老胡才道:“你们一个个什么也不会,来这里还要人教,把你们教会了,你们倒好,一下全跑了。像他们两个在外面学三坐标的还想工资啊,不但没工资还得交三千块钱呢。现在收你们三百算便宜你们了。” “你也不看看我们来这里干了多少活,从搬厂到现在,搬运工,清洁工,什么没做过。”陈风也有气。 接着又是一人一句,我听得都烦了。轻轻地说了一句,算了,找何总吧。 他们也听到了,一窝蜂地全出来,满厂的找何总。可是一直没有找着,办公室的人也说不在。在车间见到模具部门我们那伙人最后一个,我们都叫他小朱,大伙才笑嘻嘻地说好好干。 飞飞目光迷离也看了看我们,这目光和我第一次吻她的神情很像,我一阵心痛。不过飞飞很快就投入到自己工作中去了。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何总。走之前我又去和小小打了一声招呼,小小对我说,如果要不回工资就找劳动局。我笑道,没这么严重的,明天就好了。 回到家,我对陈风道:“你不觉得你刚才太冲动了吗?” 陈风狂道:“不冲动怎么叫年轻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六个人集体辞职一下就会让整个检具部门瘫痪的。 也算是老胡昔日种的因,生出了今日的果了。 晚上我们三个人又决定一起去江西小炒吃一顿,也许明天就走了。 没想到却在那里碰见老王一个人喝闷酒。我们便过去凑一桌了。 老王安慰我们道:“老胡就是这脾气,明天你们找老板一说就没事了,放心好了。” 燕子又问老王什么时候走。 老王叹道,现在这家检具公司怕又要走到头了。唉,我可能这个月底走吧。 我突然觉得这老王一下子又沧老了许多。大家也没什么话,只是随便聊,然后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老王非得要他请客,还骂我们,就我们这几个钱,够用啥。 我们也不好再争了,分开的时候,老王叫我们以后到了上海就找他,有什么帮得上的他一定帮。 回去的时候我注意到飞飞住的地方没有灯,想来是回家去了。既然决定要走了,也没必要在这里留下什么遗憾。 那一夜我们唱了许久的歌,吵得老吴从房里跑出来骂我们,不过我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待老吴回房后又唱了起来。连续两次后,可能老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出来说我们什么了。想来男人和女人一样,弹性都是有一定极限的,过了这个最大极限,便再没有弹性了。 第二天,还是楼上的人把我们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晕沉沉的。一伙人便去公司讨债去了。 没想到老胡的动作还真快,这边我们一走这边就招到人了,三坐标里边来了一个看样子是初中毕业的小伙子,在打扫卫生。小小看我们过来,对我不满地说道:“现在来的这个做事是蛮勤快的,可是脑子不行,笨得可以,还是你聪明点。可是你小子居然跑了。” 我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师傅啊,您老人家的教导我一直不敢忘啊,我这不是打算云游天下,将您老人家的功夫传遍九洲吗?” 小小满足地拍拍我的肩膀,因为个子没我高,又装出一样老成的样子。动作滑稽得要死。大家都笑开了,一群人在厂里没事在这里打闹着显得格外惹眼。 可是一去打听,何总送孩子上学还没有回来。我们也只能等在那里了。 老胡过来的时候,大伙都看着他。 老胡生气的道:“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就不要站到这三坐标这边来。” 一听这话大伙都火了。 “胡总啊,就你对员工这样的态度你觉得你留得住人吗?” “胡总啊,你的脾气如果不改一改的话,公司我看是做不了多久了。劝你趁早关门好了。” “胡总,不是我说你,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懂什么啊,你什么也不懂。还天天说教我们。我告诉你,迟早所有人都会受不了你的。” …… 后来还有更多难听的话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一接不吭声,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十分没劲罢了。 老胡的脸皮从白变到黑,又从黑变到绿,这么多人围着他一个人说,他哪有插上嘴的份。终于受不了,老胡哼了一声,独自朝自己办公室回去。 大家都暗爽。我虽然没开口骂,心里也爽了一把,毕竟从来这里都是听他教训我们。今儿个还让我见了一回他狼狈的时候,也许经过这一回他能够弃恶从善也说不准。 何总回来的时候,我们跟他回他办公室时遇见了孙主任,这个把我们从派出所救出来的人。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孙主任道:“没关系,到哪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会努力工作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帮得上忙的还可以打我电话。” 见他这么开明,倒显得我们一个个都很小器了。 何总叫我们全坐了下来。才道:“你们的事我都听说过了,老胡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坚决要走的话,我也会同意的,毕竟你们是我从你们学校招过来的,我要对你们负责。你们来这里也不短时间了,你们就说一说我们公司有哪些不足吧,我喜欢听别人说我们的坏话。放心,说完我也会给你们结工资的。” 他们犹豫了半天就开始讲检具有多垃圾,谁知何总摇摇手说,检具那边问题太多了,就不用说了。说说我们模具这边吧。 然后我们就轻描淡写地说什么食堂的菜没辣啊;厕所不干净啊;全厂不普及国语啊,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最后何总表示了对我们的感谢之后才给我们支了一个招,叫我们再去好好和老胡说说。因为他已经将检具那块交给他处理,自己不方便管。 我们都傻眼了,刚刚还吵架呢,转眼又要去求人家。真是山水轮流转啊。 我们从何总办公室出来后,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最后都将目光投到我身上来了。 我叹道:“一起去吧,我到前面,我来说。”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骂他。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印象。 我们一行人耷拉着脑袋走进了老胡的办公室。 第二十八章 别了 老胡用一种很不屑很鄙视地眼神看着我们六个人。我心想,你要是真的把我们看得一文不值也没必要和我们大动干戈了。 我陪笑道:“胡总,刚才是我们态度不好,年轻人做什么事都不经过慎重考虑,现在特地来向您道歉来了。” “呵呵,知道错了啊?你们就是一群屁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吵吵闹闹,你们以为什么事吵两下就能解决吗?” “对对对,其实我们对您是很感激的,您就是我们的老师,不仅教我们怎么做检具,还教我们做人。”我笑着点头称是。 老胡又道:“年轻人,性子不好到哪也是吃亏的,也就是我受得了你们,你要去别的公司,早被炒鱿鱼了。以后不管你们到什么地方,都要收一收你们的脾气。” 我又忙说是是是。 老胡又沉默半天可能也想不到说什么了,才道:“把你们的辞职报告拿过来。” 我们忙都交了过去。老胡一个个划掉那句幼稚的话,然后加上扣派出所罚款二十元,以及暂住证五元。工资275。我看了只能郁闷得不行,这钱是模具那边帮我们出的,结果老胡还要扣,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又一次验证了。 我恨不得掏出暂住证砸在他脸上,你妈的我还你五块钱,反正我回去也用不上了。 燕子又说道:“上次我去医院的钱不是说报销吗?怎么也没算上去。” 老胡一听就变脸了,“你自己没用,搞个电焊还弄出问题来,你还好意思叫我报销?” 我忙拉燕子一把,对老胡笑道:“胡总,就这样啊,我们先去结帐了。谢谢您啊。” 我们出来后,大伙都说燕子,不就是二十多块钱么,搞两下一分也没有。 燕子理屈不好说什么,我们直奔财务室。这次还算顺利,很快全把钱给领了出来。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和这个厂彻底没关系了。 我们六个人站在厂里中间那块水泥地上,半晌,陈风才问:“我们去干嘛呢?” 燕子摇摇头,又说,“要不要和小小打声招呼?” 我黯然在摇摇头,“回去收拾东西,还赶得急回九江。” 东西也没什么收拾的,把被子什么的全扔在那了,两下大伙就全在下面集合了。我、陈风和燕子回九江,其它人有的回家有的去别的地方再找工作的。 大伙提着行李一块从楼里出来,心里竟说不出什么滋味。毕竟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对面飞飞她们房东带着一个孩子惊讶地问我:“你们这样是去哪啊?” 我笑道:“阿姨,我们回学校啊,我们还没毕业呢,还要回学校忙毕业的事。” “那你们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我还没说话,后面几个人已经先我而说了。 那房东想了想才问我:“那飞飞,你不打算理了啊?” 我心里一痛。强笑道,“我已经和她说过了,以后你多多照顾她啊。再见了阿姨,再见了,小朋友。”我摸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也细声细气的说,“再见,叔叔。” 我们一行人说了几句永别了的屁话,就来到了江西小炒。 和饭店老板一起骂了几句黄岩的模具厂,才吃饭。本来还早的,不过想到要坐许久的车,还是吃点好。中途,仅剩在厂里的那个小朱打电话过来了,一会也赶来了送行。 我一看表,还没下班啊。 小朱笑道:“我请假,一听我来给你们送行,厂里马上就批了。” 呵呵,大家也高兴。小朱又道,“看你们都走了,我也想走了。” 陈智利怂恿道:“那你就回去收拾东西和我们一起走了。” 大伙也哈哈大笑,说,“对啊,一起走,也不用去辞职了,反正也就三百块钱。” 小朱沉静了半天,拍案而起,“好,我收拾东西,你们等我。”就跑了。 我们六个人目瞪口呆,我叹道:“年轻人啊。” 陈风也语重心长的道,“太冲动啦。” 一会儿功夫,小朱也将行李带过来了。坐下来,吃了几口饭。 我们问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他坚定的摇摇头,“年轻嘛,哪能不做点疯狂的事,要不然老了都没什么可回忆的。” “就是,写回忆录的时候,我们就这么说,那时候群雄愤慨,处处可见揭竿而起,与黄岩模具恶势力展开了激烈地斗争。”陈风夸张地说道。 我接道:“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于是,我们踏上了红军万里长征的老路,决定曲线救国,先返回革命根据地江西,再打迂回战。” “最后,我们踏着铁蹄,扛着枪,拖着炮用敌人的鲜血将这片蜜桔林染成红土地,报昔日一箭之仇。”陈风又接回高歌。 大伙笑得前俯后仰,连喝几杯酒助兴。 饭后,每个人都要自己付钱,只好aa制了。 因为地处偏远,没有车,只好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朝大路走去。 燕子大喊,“别了,我可爱的黄岩。我恨不得做一首诗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大家都起哄,叫燕子做啊。 燕子哽了半天才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还没念两句,已经被骂得要死了。 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到了公路,我、陈风和燕子坐了个三轮车,他们四个喊了一辆出租车,一起朝车站奔去。 我们三个买了去金华的车票,只有到那里坐火车,因为台州没有铁路。其它几个人有直接去宁波的,也有去别的地方的。我们在车站门口一一拥抱,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些都是我昔日的战友。以后将分道扬镳。 我突然觉得世事无常,一个月前我们还天真的以为我们十个人将一起在这里度过自己的青春,现在一个个全分散了。我们呆的那个模具厂也将恢复他们以往的宁静。 我不是一个喜欢汽车站候车室这种地方的人。因为这里总是别离,我看着这些从一号窗一直排下去通往不同地方的人都有,他们有的人是去快乐旅行的。有的人也像我们一样是黯然离开的。 我们在候车室等了十分钟不到就检票了。去金华的人不是很多,车位还没坐满。陈风一看就跑到后面睡觉去了。我一个人坐了一个位置,燕子在我后面。车刚刚开动不久,手机来电,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 我心里闪过飞飞和小小两个身影,除了这两个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打电话给我。 犹豫了一阵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 “刘伟吗?” “是我,你是谁?”声音有点熟只是想不起来。 “你这个大笑蛋,亏我还叫过你姐夫呢?”对方撒娇地说道,我马上想到了肖雨。 我笑道:“原来是肖雨啊,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正想问你呢?我姐这两天怎么跑来家来睡了。”肖雨厉声问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当然要问你了,是不是想你了啊?” 肖雨娇声道:“你少来,一定是你欺负了我姐,我告诉你,我姐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要回来了,你要是欺负了我姐,我叫他扁你一顿。他对我的话可是言听计从。” 我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说话。 肖雨停了一会,又问,“你在听吗?” “嗯,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忙呢。”我道。 “我没事了,姐夫啊,你可不可以这个星期天再和我姐来我们学校看我啊。” “你只要好好读书,有什么看的?”我不耐烦地说道。 肖雨想来是一阵委屈,道:“姐夫,我就想再见见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小雨就这样了,我现在很忙,呆会再打电话给你。”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想了一下,我又把手机卡,给抽了出来,朝窗外使劲扔了出去。见鬼去吧。 燕子见我扔了手机卡,心痛地道:“可惜啊,里面还有十几块钱吧,而且还交了一年的年租。”当时我们傻巴拉叽地以为自己要这里这呆几年才买这样的卡。 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才到金华,然后赶到火车站。本还担心会误了火车的,没想到买了车票,还有一个多小时,跑去候车室一看,又通知晚点一个多小时。 我们郁闷得不行,只好找地方先填饱肚子。 火车上人很多,差不多坐满了,不过好在过道上没什么人。我们三个在两车厢交接处,放下行李坐了上去。无所事事,抽几根烟,打几个屁,好不容易才捱到天亮到九江。 我一刻也不想在火车上多呆。我们向出站口冲去,九江站对于我们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站了。 这时候七点钟了,我们冲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感触良多。几个老娘来问要不要住宿,我说,大白天的,没事睡觉干嘛。 我又对陈风道:“我真想喊两句。” 陈风无所谓地道:“那你就喊呗。” “我怕别人当我是疯子。” “靠,怕别人的想法,那你趁早还是别有想法。”燕子也教训我道。 我想了一阵。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尤其是对于蹲了一晚上火车的人。我对着火车站广场外边就吼了起来, “九江,我他妈的又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外语系姐弟情深 我坐在坐过无数遍的一路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仿佛隔世为人,真的,一切都如在梦中一般,我们醒来后,摇摇头,什么黄岩,什么飞飞,什么小小,她们的面孔都已经模糊了。我甚至不敢确认我是否真的经历过这一段平凡而又难忘的实习生活。 思绪被燕子给一个老太太让座打乱了,我才恍过神来,原来我们还是学生,我是21世纪的接班人,我们不是民工。由于长期被人轻视造成了对自己的极度不重视,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每个人都仍有一颗年轻高傲的心。随时可能被激发出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当然,还有很多人比我们还惨的。但是我想他们也同样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他们一定也有心中自己的理想,哪怕只是平淡得如盖房娶媳妇一般。他们仍然是伟大的。 我紧紧地攥住拳头,在事业面前,爱情又算什么?屁都不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发财计划,什么都可以牺牲。 陈风推我一把,“下车,还愣着做什么?” 我们三人,拖着行李走进了学校的大门,正当上午要上课那会,人流很大。我们应该是这批毕业生回来较早的了。陈风背上的吉他和我背上的画板特别显眼,在别人的注目礼中,陈风笑嘻嘻地摆了几个造型,我才意识到,做学生真好。 回到寝室没电,去管理员那一问才知道,系里怕有人不去找工作呆在学校玩所以把电也给停了,如果要开电还得上系里申请。我们骂了几句,却也不好意思去找班主任。毕竟这么早回来挺丢脸的。 燕子不以为然的说,“我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常在这里。” “靠,你又去医学院那边祸害人家幼齿?”陈风没好气地说道。燕子的女友还在医学院上大一,人家一上大学的前几天就被燕子那色狼给盯上了,没半个月工夫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燕子也不反驳,回他们寝室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跑去医学院校区了。 我和陈风铺好床,最后暂时决定不用电了,反正也没电脑不是。 陈风吵着去上网,毕竟在那边上网的机会很少。也只是刚到的那几天上过一次,键盘里头敲的可都是钱啊,三块钱一个小时,电脑还烂得让你无语。比起这边校外一块钱一小时,校内一块五两小时,网上超速冲浪的感觉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我们在校门口随便吃了点什么,就去上网了。人还是比较多的,不过相对网吧也就更多了。我们在老地方找了两位置一坐下,这感觉爽啊。 “这就是自由,这就是大学。”陈风抽了根烟爽道。立马又打开他的游戏。这家伙没钱只玩免费网游。 我打开qq,里面n多留言。 刘琴一个人就十多条。“哥,你怎么不上网啊?手机号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看到消息联系我好吗?我的手机号是……”发这一条的时间是我们到黄岩不久的时候。腾讯的消息经常遗失,不知怎么这会儿又灵光了。 “哥,我想你了,你在那边好吗,早知道我就应该和你一起去黄岩了。东莞这边一点也不好。我不喜欢这里,这里贼还多,我们前几天上街还亲眼看见别人抢手机。” “哥,你从来没上网吗?还是看到了也不回我一句?我很想你,这里的主管对我一点也不好,我想你了。哥。” 后面还有一些琐碎的事,都是讲刘琴那丫头和他上司同事之间的小矛盾。我随便浏览了一下。就写道:“丫头,我回九江了。”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发送,直接关闭了。 室友老李的留言简单多了,只有三条,是不同日期的。“伟哥,没死吧。”第二条是,“伟哥,真死啦?”最后一条是最近不久的,“只要没死就好。” 还有几个高中的同学和大学的朋友,也大多是问在哪找工作了,差不多我都告诉他们混不下去,回九江了。 最后是殷秀的留言,“刘伟,你小子,到了那边连个电话也没有,你有种别给回来。”我想到殷秀说这句话的表情心里不自觉的产生一阵温暖。原来以为一切都可以忘记,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却不知每一份记忆都仿佛成为我们身上永远的伤疤,已经属于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想甩也甩不开。 我翻开校园网,从网上找到殷秀的课时表。现在正好下午一二节课快下了。我忙跟陈风说一声我先走,陈风在玩的不知道什么免费游戏正入神,糊乱的点点头应了一句。 我也没再理他,直接下机回学校外语系的教学楼。路挺玩的,走得挺快,才赶上没迟到,我从后门走了进去就傻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里面几乎全是女生,愣了半天才看到两个男生的影。还好的是,只是后面一部分人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我。 我直接坐在了最角落靠窗那头,这点让我很感叹,外语系的本科班就是不一样,要是我们那会啊,想要最角落的位置,你得赶早一个小时去占着,要迟到了非得排到第一排去了。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相当好的女老师,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职业外套,典型的老师打扮,不过这没有给她的姿势减少几分。她讲课的那种认真态度可以显示出她是一个作风严谨的教师。声音相当的脆,虽然说的是英语,我听不懂,但仍然是一种享受。我身上什么书也没有带,我便扒在桌子上一直看着她。 回忆总在一点一点吞噬着我们,我们无力反抗。和殷秀认识到相知的一点一滴清淅的从我的脑海里如放影片一般一个一个镜头闪过。 她也没注意,只是中途她好象叫大家做什么习题,我没听清楚,然后下面就安静了,大家埋头作业。她在上面看了一阵便走下了讲台。一个一个看过去。 走到最后到我这边时,和我眼睛一对视,眼神中尽是惊喜,接着又是愤怒。我嘻皮笑脸地看着她。她又紧张地看了看前面,见没有学生注意这边才放心。对我狠狠地使了个眼色趁大家不注意快速地在我耳朵上使劲掐了一把。我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享受着这美好的奖励,她则若无其事地走回讲台。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英文。当初她给我们任教的时候,我们是怨声载道。大家坚决反对全英文式授课,因为没几个人听得懂。 她又说了几句,然后示意向我这边看过来,顿时前面几乎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不知所措。下面已经闹哄哄了,有女生已经在低笑,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这个有点得意的女老师。 女老师终于说了一句我听懂了,因为说的是国语,“哪位同学能帮这们旁听生翻译一下我刚才所说的那段话?” 马上就有人举手了,我看是一个女生,长像一般吧,总之不是能让人仔细欣赏的那种人。她站起来看着我自信而又充满鼓励地说道:“殷老师说的意思是,后面好象坐着一位别个系的同学,我们对他的学习态度表示赞赏,我们请他来说一说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好不好。” 我一听就晕菜了,殷秀,你够狠。我心中一动,干脆傻乎乎地站起来,很恐慌地道:“俺……俺从乡下来,俺娘……俺娘叫我学好洋人的话,出国上学去。不过……俺爹不让,说做人不能忘本。俺……俺就想来听听。”几句话,我结结巴巴地说完,前面已经笑成一团。 殷秀哭笑不得,说了句英文,我听懂了,是坐下的意思,初一时候学过,后来忘记了怎么拼。殷秀又鄙视地瞄了瞄我对大家说了几句英文。大家又笑了一场。 我心想殷秀肯定又是趁机在奚落我,谁知,刚刚给我翻译了的那姑娘似乎又有点生气地站了起来,先是说了几句英文,接着可能觉得表达不够清楚,又换成中文,“殷老师,我们不应该鼓励农村来的同学好好学英语吗?你不是说过他们因为环境的原因造成口音很重,学习困难。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就把他们放弃了。日本人口音重是全世界出名的,但他们说英语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更不应该输给他们。殷老师我觉得你刚才所说的话分明是对乡下人的歧视。他们同样是这个社会上的一份子,他应该充分得到大家的尊重。” 我饶有兴趣地再着看了看这个女孩子,可惜还是不漂亮,应该也是农村来的吧,皮肤不是很好,难怪会这么激动了。不过看样子她的英语应该很不错了,从她一张充满刚毅的脸上可以猜测她应该是经过一翻困难才学好的。 殷秀脸色有点难看,毕竟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学生说一通是很没面子的事。不过出于理亏,忙中西合璧式的说了几句对不起。然后又用英文说了一翻什么话,那女孩才平息坐了下去。 我见殷秀松了一口气,然后瞟了我一眼,我看出来了,眼神里面写的尽是“呆会收拾你”的意思。 直到下课,我才不甘地移开自己的目光。我坐在那里不动。其它同学都收拾东西往外冲。我见殷秀也在那里慢吞吞地,我正要往前走去,刚才为我发怒的女孩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同学,你不要放弃哦,要知道坚持就是胜利。” 我傻乎乎地噢了一声,感激涕零地点点头,感激是真的,这种人不多了,涕零就有点夸张了。 她也用坚定鼓励的目光看了看我,才走向教室外。 待所有人都走了,我才笑嘻嘻地走到殷秀面前,殷秀环顾了四周后才从讲台上跳下来抓住我的耳朵不顾我喊疼转了两圈,一边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你老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忙求饶道,“殷秀啊……” “叫我姐。”殷秀恶狠狠地道。 “好好好,秀姐啊,我现在不就是想你提前回来了吗?我一回来就急着来见你,为了表达我对你对我的关怀之情的无恨感激之情。我……我我还给你带礼物了。”我从身上掏了半天,没东西只好拿出那个没电的手机,将挂饰给取下来。是一个小枕头,递给她。 殷秀愣了半天,吱唔着,“这就是你的礼物啊。刘伟,你在我这里吃了多少饭,打工赚了钱就给我买一块钱的手机吊饰?” 我不好说,这还是我上次在黄岩买开水瓶,杯子牙刷一大堆日常生活用品,人家白送的呢。 不耐烦地道,“你要不要,不要我还自己用呢。”说着就要挂回去。 殷秀一把抢回来,“谁说我不要了?” 殷秀才兴冲冲地将挂饰穿上她手机,我们便一同从教学楼出来。 第三十章 秀姐,你真好 我和殷秀一起回到殷秀住的地方。我偷偷摸摸地看了看旁边见没人忙闪进房内,殷秀笑道:“以前怎么没见你怕过?现在知道怕别人说闲话了?再说,就你这小毛孩,谁理啊。” “我不是担心你名誉受损嘛,以前我是思想不成熟,现在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男人了。怎么说我也挣了几百块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是吧。”我不服道。 殷秀住的是一个很窄的教师房,不过五脏俱全,卫生间厨房都有。殷秀随手放了包,头也不回地朝厨房走去,甩下一句话,“你看会电视吧,我给你做饭去。” 我拿着摇控器转了两圈,没啥看头。又在殷秀的桌子上翻了两下,可惜基本上全是英文的书,咱也看不懂不是。却意外地从一个笔记本里头翻出一张纸,是一张速写纸画的画,很熟悉,因为是我画的,里面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女人,也应该说是风情万种的长发女人,正是殷秀。其实现实生活中的殷秀不是长发,只是男人都容易对长发的女人产生幻想罢了。我当然也从来没有见识过殷秀这副神情,完全是想象罢了,当时在课堂上画被全班的人传来传去,结果殷秀很生气给收缴了,令我没想到的却被珍藏在这里。 我翻过画的背后,上面还有我写的一句话,“任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也无非是少年的暗恋情怀罢了。殷秀还拿事说事,当场叫人翻译这句话。结果没一个人答得上来。后来被她一句“不务正业”给骂得大伙惭愧死了。 事后更是以我上课扰乱课堂秩序为由转告了我们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系主任。老李无可奈何地说道,“刘伟啊,有才能要用到对的地方,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怎么就改不了这毛病呢。我知道你写文章好,画画好,但求求你别给我闹事了好不好。前几天你们马哲老师那画也是你画的吧,还把人家丑化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总之是长得没那么难看吧……” 我听到这就笑了,老李也尴尬,忙又严肃地说,“这次我就不说你,以后给我注意点。” 我依然和每次一样保证没下次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喜欢回忆了,看来出去一次打工,思想没见多成熟,人却老了。我暗叹一声,扔了摇控器,走到厨房边看着殷秀炒菜。看着殷秀系着围裙的背影,竟产生一种错觉,鼻子里头扑进来的香味让人酝酿出幸福的味道。 良久殷秀才发现我,不解地问道,“刘伟,你不去看电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说话,不想打破这种感觉。好在殷秀也没在意,不过一会又问道,“你在那边吃得不好吧?其实刚刚我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瘦了,你上班也不吃早餐吧?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一定要记得吃早餐,你也从来不听。你那胃有没有疼过了?我上次给你的药你带过去了没有?我早给你说过胃病嘛,三分靠治七分靠养……”殷秀背着我一边忙一边说了一大串,大概也意识到我没有回答吧,才转头看我。摸摸我的额头,“没病啊,傻了?” “秀姐,你真好。”我严肃地说道。 殷秀又摸摸我的额头道,“看来还真病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说我好过,每次都是没钱了就来我这里蹭饭吃。” 我认真地说道,“秀姐,你就像我妈。” 殷秀顺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我摇摇头,“没……你看起来比我妈老多了。” 我瞅见殷秀扬起抓着铲子的手,我忙哈哈大笑的逃开了。只听见殷秀还在厨房骂我臭小子。 没多久殷秀就收拾了几个菜,两人便坐下来吃了起来。我是好久没吃着这样的家常菜了动作自然粗鲁了一点。殷秀一边劝我慢点,一边问我打工的事,我就拣些老胡好笑的事跟她说一说。也把她逗得差点把饭给喷出来。 后来好象又想到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问我,“刘伟,你有没有想过留在九江?” 我心中一动,可立马又焉了,半开玩笑的说,“你如果把你男朋友甩了,我就留在九江陪你几年。” “去,我男朋友对我这么好我干嘛要甩了他,哪天你要是成就超过他了,我就听你的把他甩了……对了,跟你说正经的呢,我一个阿姨她们私立学校,就是清华电脑学校缺老师,你要不要去做?” 我心里隐隐作痛,殷秀的男朋友我也见过,是他华东师大的师兄,硕士毕业,两人一起回来当老师。我头也没抬地道,“教电脑,vf?c语言?还是叫软硬件?我可教不来,我也就会装个系统,还是克隆版的。” “没关系,去那里学电脑的什么人都有,好多都是从打字开始学起,你教教她们办公软件什么的总没问题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老师从来就没什么好感,从小到大就没一个老师喜欢我,那些什么为人师表,我看一个个是衣冠禽兽,误人子弟。有位哲人说,世界上最可恨的不是那些强奸犯,而是他们的老师。你听过这句话吗?没听过是吧,那是因为这位哲人是我……”我一直边吃边嘀咕,抬头才发现不对殷秀脸色难看,忙笑道,“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一个叫殷秀的老师,我才知道,教师是多么神圣的职业啊。啊,老师,你是春蚕,你是蜡烛,你是人类的太阳,你是……” “瞎说,刘伟我看你还是先去试试,反正离毕业也还有一阵时间,你闲着也是闲着。明天我打电话和我阿姨说一声。” 殷秀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答应了。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殷秀说先洗个澡,叫我等她一会,我干脆说想先回去,但殷秀二话不说又把我按回椅子上说等她出去逛。我只好再次无聊地拿着个摇控器晃。但卫生间里头传来的水声让我心猿意马,安不下心来。突然想起一个网友说过的一句话,二十岁的小伙子喜欢大他几岁的女人,三十岁的男人则喜欢十八岁的女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 殷秀很快就出来了,这倒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只裹着一张浴巾,湿透的头发和充满曲线的身材都给了我强烈的视觉冲激感。 殷秀摆弄着她的头发,见我愣在那里,便笑道,“小色狼,姐姐身材好吗?”说着还转了一圈,我真担心浴巾会突然掉下来。 我委屈地说道,“殷秀,你就别诱惑我犯罪了。我可是一正常男人。” “去,姐姐的主意也敢打,我告诉你,连马俊我都没让他占丁点便宜。哼,你们男人的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隐痛,殷秀的男朋友叫马俊,人长得斯斯文文地,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占便宜的人。不过和殷秀挺佩的。我勉强傻笑了两声。 殷秀也没理会我,只是拿着吹风机捣腾她那几根头发。 我是坐立难安,想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要走,殷秀忙拔了吹风机道,“你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马上好,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逛逛了。” “那好,你不用进卫生间换了。”殷秀一愣,我忙接着说,“我在楼下等你,你快点就是了。” 殷秀答应快,不过我还是抽完一根烟才下来,打扮得很休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学生呢。 “马俊晚上没时间陪你吗?”我问道。 殷秀不以为然地道,“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恋情才能长久,你没谈过恋爱的不知道。再说了,就在同一个学校天天见有啥意思。” 我点头称是。 路上,殷秀问我今晚怎么安排,我只说随便了。 她想了一阵提议先去逛商店,然后再去吃烧烤。我说,不如去打两盘桌球好了。殷秀不肯,说没意思。我又说干脆去上网得了。殷秀惊讶地道,“你果然什么也不懂,难怪追不到女孩子,两个人在一块还去上网,你有毛病啊?” 我无语,心里不服道,我们全寝室的人一起出来都去上网那又怎么了。 正争吵间,殷秀的手机想了。殷秀一看号码,就非常抱歉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走开了一点,示意无所谓。来电果然是马俊的。殷秀挂了电话,还来不急说话,我便抢先道,“你要约会就去吧,拜拜”。 殷秀显得十分过意不去地说,“刘伟对不起啊,姐改天陪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指了指马路对面楼上的网吧,转身过去了。 不过我没去上网,在网吧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点支烟抽上,这里风挺大,我需要冷静一下。还没坐多久,正好看见殷秀挽着马俊的手从楼下走过,殷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马俊则是一副傻b样,当然这是在我看来,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我一脚使劲踹在二楼拦杆上,保安过来提醒我不能损坏公物。 我没理他,甩头就走。找了个有公共电话的地方,拨通了灵儿的手机。 “谁啊?”灵儿的声音我很熟悉,虽然和她接触不多。 “我刘伟。” “哟,伟哥啊,好久不见哦,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怎么?想我了?可惜我也来不了浙江啊。只好你自己解决了,嘻……”灵儿妩媚的声音和仙乐般的笑声听在耳朵里,渗在心里头,仿佛骨头都酥了。 我笑道,“我不是自己解决不了吗。所以我又把工作辞了回九江,你在哪,我现在在校门口等你。” “你在九江?好啊,你等我,很快就到哦,我也怪想你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扔给收银员五毛钱,收银员收回去没反应,我面无表情地说,“找我三毛”。 我不顾收银员鄙视的眼神收起三个小硬币,便站在校门左边第一棵树下,因为每一次我和灵儿见面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包括她要见我。 第三十一章 一夜情 一根烟的功夫,我眼前出现一个极其妩媚的女人,一举一动都闪烁着诱惑,我自问不喜欢烫成卷曲,染了颜色的头发,但不得不说,她很漂亮。称赞一个女人美丽,可以是因为她心灵美,或者有气质;但称赞一个女人漂亮必须天然的。灵儿正是这样一个女人。 灵儿很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身子轻靠在我身上问我,“直接去开房还是很吃点东西?”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接?这样我会难为情的。”我笑道。 我们一边走,灵儿还一边她丰满的乳房轻轻挑逗我的手臂。“其实我也很想做了,那我们就不讲情调了,直接去老地方?” “算了吧,我想去喝点酒。一起去吧。”我有气无力的说。 灵儿乖乖地挽着我跟在后面。校门口有好几个酒吧,都是不大的,但环境不错,不会如市区那边的乱,因为这里大多是本校的学生闲着无事来逛逛。一般是情侣,要不就是单身男女,很少有几个男人成群结队过来的。 我们很有默契的一同走进了一家名叫“邂逅”的酒吧,我之所以喜欢首先是因为这个名字,其次当然是这是环境也不错,而且酒水也不是很贵,只是比外边稍贵一点罢了。我和灵儿就是在这里邂逅的。我原本以为大家说的一夜情只是随便说说的,但当我真正在这里认识灵儿以及发生关系后我才相信是真的。 大学生又怎么样,最纯洁的是他们,最肮脏的也是他们。 邂逅里边正有个钢琴手弹着少女的祈祷,听说三十块钱一个小时,都是本校的学生。陈风就曾说来这里弹吉他,结果人家不要吉他手。 “两瓶百威”说完我和灵儿再次很有默契地坐在了以前坐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方。第一次见灵儿的时候,我惊为天人。她正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很有风度的坐在她对面缓缓地说道:“喜欢坐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比较保守的人,对陌生人比较有防范心理,对突发事情也比较紧张,但不可否认这种人是很细心的人。”说完我看着她,并顺手拿起她面前的酒不顾她的同意喝了一口。我心里想三更半夜会来酒吧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灵儿笑了一笑道,“你一定第一次在酒吧里泡女孩,而且你很紧张,因为我很漂亮你没有把握,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姿势调整了三次正是你紧张的表现。不过不用担心,你运气好,我愿意听你说下去。说到我心动了今晚我们就去开房。” 我吓一跳,忙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摆了一个自认为不用中途再乱动的姿势才说,“你这个位置在最角落,你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整个酒吧所有人,正是你对她人警惕的表现,而且我刚刚坐一下来的瞬间,你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虽然很轻微,而且灯光也不够亮,但已经足够我注意了。而且我喝你一口酒的时候你的笑意更浓了,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你是犯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心里已经骂过几遍了。而且我过来前你一直在不间断地小饮几口,我喝过之后你就没再动了。所以我要谢谢你的酒。”我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次我自认做得很有风度,没有不适的表现。 灵儿带着淡淡地笑意问我,“那怎么说我对突发事件很紧张很敏感?” 我心想只要你会理我,我就能吹,就怕你不理我直接叫我滚。心里更放松了,我笑道,“因为四个角落属这个离门最近。” 灵儿不解的望着我,我摆摆手说,“万一发生火灾、打劫什么的,你可以最快跑出去。” 灵儿扑哧地笑出声来,笑了一阵才歇下来说道,“你这个人还挺逗的。我告诉你,我坐这张桌子是因为我进来的时候只有这张空着,我坐这个方向是不想对着一个黑漆漆的墙壁。就这么简单,你想复杂了吧。” “我要不想复杂点,你已经赶我走了。认识一下吧,我叫刘伟。”我伸出手。 灵儿象征性的和我握了握手道“叫我灵儿”,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灵儿的全名是什么,或者说灵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名字。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介入对方平静的生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夜情吧。当然从一夜情演变成性伴友也是一个过程的,当时我没报多大希望的给灵儿留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事隔一个多月后,灵儿却找我了。一直发展到后来相互一个电话对方就出来了的关系,但我们始终都保持着走向现实的最后界限。我们每次见面都是晚上,然后一大早谁先醒来谁就先走了,甚至一句再见都没有。我想这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灵儿给我倒上一杯酒问道,“刚刚又在哪受刺激了吧?” “笑话,我能受什么刺激?我不就是想你了呗,想你温柔的红唇,想你火热的身躯,想你……” “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哪次急冲冲地打电话给我都是粗鲁着像头牛,一看就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受刺激了,在我身上找平衡。”灵儿狂喝了一大口,没好气地说道。 我委屈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却也无话可说,这的确是事实。 灵儿又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手机停了几个月,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每次找都找不到。” “想我啦?我不在你不会找根黄瓜自己解决啊?” 灵儿在我没反应过我在我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啊,说正经的。” “我去工作了,再过两个月就毕业了。我没和你说过吗?” “你和我说过什么,我就知道你叫刘伟,然后去浙江了,别的一概不知。” “也是,我不是连你姓都不知道吗?” “那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我什么事。”灵儿没好气地说道。 “那好,请问小姐尊姓大名。”我认真地问道,毕竟连个姓名都不知道的人总觉得虚幻,像鬼故事一个,哪天在哪个坟场里看见她的相片,原来是死了好几年的人,想来都冷嗖嗖的。 “还是叫我灵儿吧,保持神秘感不好吗?” 我不则可否地点点头。 又要了两瓶酒,两人瞎聊了一阵,酒吧里人也越来越多,我们的酒也快完了,却看见了两个熟人走了进来,在我们隔了两张桌子处坐下,我忙再侧了一点角度,正好让旁边的人挡住了。 “那谁啊,你认识吗?”灵儿很敏感地发现了。 “算认识吧,我们老师。”那两人正是殷秀和马俊。 灵儿哦了一声也没追究。 也不知道马俊给殷秀讲了什么事,殷秀哈哈哈地笑出声来。我颇不耐烦地朝那边晃了一眼。 灵儿笑道,“看来你和她们不只师生关系这么简单啊。要不要我去捣乱?” 我忙摇摇头。 谁知道灵儿不理,径直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我吓一跳,忙又坐低了一点,但眼光却仍往那边瞟去。 灵儿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马俊面前,连殷秀的脸看也不看一眼,便嗲声嗲气地说道,“这位帅哥又见面了,还是请我喝杯酒吗?”说着还毫不客气地坐在马俊旁边。 我见马俊盯着灵儿的脸傻了几秒钟,说实话,殷秀不是不如灵儿漂亮,只是男人骨子里都喜欢比较妩媚的女人。 殷秀不高兴的将杯子敲了敲桌子,马俊才回过神来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灵儿这才看了看殷秀笑道:“哟,我说怎么才几天没见就装做不认识了。原来还带了女朋友过来。”又转头对脸色难看的殷秀道,“不好意思啊,就当我没出现过。” 殷秀将杯子使劲朝桌子上一放,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提包转身就走。马俊一急扔下一张五十的人民币就追了过去,走之前还脸色复杂的看了看灵儿,灵儿也故意大声地说道,“那我们改天再约啊。” 灵儿得意的坐回我面前。“怎么样,帮你情敌制造了一点麻烦。”“你别给我制造麻烦就好了。”我叹道,也结了帐和灵儿走出了酒吧,殷秀他们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和灵儿来到“忆香”小宾馆开房,一进门便瞅见楼角失消的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女的背影很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老板娘见是我们高兴地说,“你们可是好久没来了,我说怎么今天眼皮老跳,原来是老客户来了,我还特意给你们留了一间好房。” 我掏了钱拿了钥匙指了指楼梯,“刚才上去的那两个谁啊?” “不认识,以前没来过,只是最近才来,不过那女生蛮靓的。”我听她这么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老板娘照例塞给我两个安全套。我低声说,“你都说了我们好久没来了,你觉得够吗?”老板娘为难的又拿出一个,我不耐烦地喊道,“至少五个。” 老板娘和灵儿一听都吓了一跳,老板娘老大不愿意的又给了我两个。 我懒得理她,拉起灵儿就朝楼上走。 几个月没来,这里的房间环境卫生没下去,我反锁上门,二话不说就抱着灵儿上床。灵儿也似乎很快来了感觉,无比默契的配合着我。一时,春光遍屋。 良久,灵儿才躺在我怀里说道,“你这几个月不会是坐牢去了吧。” “和坐牢也差不多,在我眼中,没有你的日子和地狱就没有什么区别。”我温柔地道。谁知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惨叫接上了,当然是我。灵儿在我胸口乳房上咬了一口。 “你得了狂吠病啊?”我没好气地骂道。 “我最讨厌男人花言巧语了。你明明是受了刚才那个女老师的刺激。”灵儿恨恨地说。 我无语。两人又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灵儿也早走了。 第三十二章 答案是一样的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陈风居然还在睡,我一脚踢在床板上骂道,“昨晚做贼去啦?” 陈风翻了个身子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道,“你又没回来,我就上通宵去了,才刚睡着你他妈就吵醒了我。”说完也没理我,一盖被子继续睡去。 我无事可做,也躺上床。拿出自己的破手机,既没卡也没电,看来还是得办张手机卡,要不然无聊的时候都不知道整啥。正想着自己也快入睡了,陈风的手机却欢快的唱了起来。陈风把被子一捂,懒得理,我起身拿过手机,是黄岩的号码。 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哪位?陈风在忙,有事你说。” “我张燕啊,你是刘伟吧?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走也不和我说一声,是不是担心我要你们请客啊?太小气了吧?” 我无奈地道,“张燕啊,我们做决定不是也突然吗?本来还想和你聚一聚的,可是时间紧,当天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找你。” “切,你别骗我了,飞飞都说了,你们不会回来了,你把飞飞给欺负了就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张燕毫不客气地说。 我突然觉得一阵无力感,一把掀开陈风的被子,“找你的,张燕。” 陈风嚷道,“还让不让人活啊,我困死了。”但还是接过了电话。 陈风闭着眼睛问道,“张燕干嘛呢,想我了就说,我忙着呢。” 我见他们聊了起来,自己便拿起火车上弄脏的衣服洗去。 我回来的时候,见陈风还特有劲的坐在床边打着电话。显然没有睡意了,见我回来才说了一句,“伟哥回来了,我挂了,宝贝,我会想你的。拜拜。” 我笑道,“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宝贝啦?” “去你的,我老婆。” 赵淑玲,我脑海中闪过昨晚在忆香那个熟悉的背影,对正是感觉像赵淑玲。便问道,“干嘛,赵淑玲回来了吗?” “没啊,说过一阵子回来。”陈风一边开始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陈风,你倒底爱不爱赵淑玲?”我问道。 “干嘛,你也喜欢啊?你喜欢让给你呗。”陈风笑道。 “我说认真的,我们都快毕业的人了。你和她是不是来真的,就是打算结婚那种。”我严肃地说道。 陈风见我是认真地,便想了一阵才叹道,“我又何尝不是认真的,我们刚开始恋爱那会,我确认我爱她胜过一切,我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现在,我仍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但这是建立在以前的感情之上的。不过不可否认,我还是很喜欢她,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我心目中替代她。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摇摇头,我是真不明白。既然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什么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她呢。我没有问出来,不过陈风已经料到了。 “说个很简单的例子,你游泳不怎么样,可是如果飞飞或者殷秀她们谁落水了,你会跳下去救她们吗?” 我在心里想,我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陈风接着说,“你会,但如果换成赵淑玲呢?你还会吗?所以用生命来衡量爱情是不规范的。” 我心里一紧,仿佛被螺丝刀拧过一样,我想答案是一样的。 手机提醒没电,陈风找出充电器,才想起寝室没电,骂了两句就叫我去开电。 我没理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表示我不用充电,反正充了也只能当表用。 陈风没办法,最后只好猜拳决定。从一局变成三局,最后成为七局,还是我输了。只好去系办找班主任。 班主任老李见到我时很惊讶,但也很惊喜,高兴地叫我坐,还给我泡了一杯茶,看得出来老李是发自内心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啥,老李就先开口了,“开电是吧,这个好说,我写张条子就行了。”说着抽出一张一本材料纸刷刷刷两下就搞定了。一边盖上章,一边问我,“你们在那边还好吧?这次回来几个人啊。” 我羞愧地说全回来了。 老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道,“小伙子嘛,第一份工作总是做不长的,没关系。不过以后可是要注意了,如果你每份工作都做了不久就换了,这对你以后找工作很不利的,要知道没有人会真心用一个不久又要走的人。” 我郑重地点点头。 老李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大学生出去之后被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小学生使唤来使唤去的,心里难免不自在。但你们一定要学会踏实,他们可以成为你们的领导必然有他们的可取之处,你们只要踏踏实实的学习,你们比他们更有理论知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走到他们头上了。现在几百块钱一个月没关系,过些年几千块钱请你都请不来。知道吗?” 我无力地点头应声。 “我知道你们烦我说,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们只要记在心里,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是对的。” “老师,您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可以把这张给我了吗?”我难为情地问道,其实老李说的都有道理,而且这道理我也懂,可是知易行难啊。 老李没好气的将那开电的证明给我,我拿了赶紧说再见,走到门口那会,老李又说道,“你好好找工作,那个通报批评不会进档案的。” 我应了一声就走了,这回事我还没放到心上呢。那是殷秀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被我给调戏了。应该说被我带头让全班给调戏了。结果一节课都没上成,还被殷秀给扯到系办来了,班主任看不过去,给了我一个全系通报批评。也正是因为这回事,后来反而殷秀过意不去,对我特别照顾起来。想想也是因祸得福。 回去的时候在我神气地监督下管理员给我们寝室的电闸给打上了。陈风又不知道跑去哪了。过了会才拿着几包泡面走急冲冲地走进来。 我说你撞鬼啦。 陈风神秘地笑笑,“呵呵,还真见到一个人了。你猜是谁。” “没兴趣,反正不是许巍。”我没好气地说道。 “猜对一半,正是姓许。” “你是说……许珊?”我迟疑地问道。 “不错,刚刚我在超市遇见许珊。你说这丫头,我们应该有一年多没见了吧。又从哪冒出来的。” “这个学校几万人,你不去找,你能见得着吗?” “啧啧啧,没想到这许珊酷酷的,身材倒不错,那屁股啊,哇,多么的浑圆啊。”陈风做了一个幻想状。 我懒得理他,从我回到九江,以前熟悉的人一个个相继冒出在我的生活中,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陈风又问道,“你大一追了一阵怎么又不追了?” “废话,追不到呗。你有能耐你去试试看。” “呵呵,我对这种冷冰冰的女人没兴趣,这种人通常情况下都是性冷淡。”陈风自我解嘲地说道。 “人家是对你冷淡,这种人是双面人,要不然怎么做得了记者。”当初我还为了她去加入什么记者团。给系里写了几篇稿子让老李乐得要死。现在想来大一也挺幼稚的。 在许珊面前我觉得压力很重,喘不过气来,人长得漂亮,文章写得也比我好,就是记者团团长也是被她甩得团团转。仿佛天生就是为交际而生的。只是对陌生人很冷淡,包括我这个半熟不生的人。那时候团长是个男的,她因为才华和美貌,很快变成了团长的编辑。我那时候幼稚到给她写了一首情诗。她拿来仔细看了看,隔天还给了我,里面大篇幅的修改,并指出了各种缺点,最下面还有一句话,“作品太失败,不能发”。我因此郁闷了好一阵子,最后也没再去参加记者团的例会了。因此还被老李说了一阵。 陈风将手机电板插上充电,又烧了一瓶开水泡面。等他吃完泡面后都快吃午饭了,我忍不住也来了一碗。以前吃腻了的东西隔了几个月,现在又能吃了,看来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 半晌不知道干嘛,只好又去校外上网。陈风也不顾有没有充满电就把电板给按上手机,正好,才刚到校外,我又被殷秀一个电话给招回去了。陈风毫不客气地说,“下次叫殷秀不能打这个电话了,妈的,这是漫游啊。” 我鄙视了一阵说道,“你给赵淑玲打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是漫游。” 我来到殷秀的住处,殷秀扔给我一张移动sim卡。我也不客气的接下了,装上手机,开机,手机提醒没电。我便又关了,笑道,“改天还你。” “去,你每次说还,哪次还了?”殷秀取笑道。 我也尴尬地说,“我不是生活正艰难吗?你叫我来什么事啊。”我又忙转移话题,不知道怎么回事,殷秀的钱我总是很坦然的就用了,这一点和飞飞不一样,大概这和殷秀老是以姐自居也有关系吧。 殷秀这才想起道,“对了,那个电脑学校的事我和我阿姨说了,叫你明天去和她们校长谈谈。” 我问工资多少,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条件再艰苦没关系,只要工资高。 “大概就六百的样子,你明天自己去问校长了。” 我想也只好这样了。过了一会没什么话,便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慢,反正你也没事,就陪我聊聊天吧。”殷秀望着我轻声说道。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昨天晚上灵儿把殷秀和马俊给弄僵了,心里不禁一阵高兴,不过很快又被良心给谴责了,暗骂了一句自私。 半开开玩笑地说道,“干嘛,你和你男朋友出问题啦?” 殷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不过神情很落寞,在我印象中这种神情很少见。 我心中不忍,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实情。 第三十三章 我朋友失忆了 待殷秀听我讲完我和灵儿在酒吧里的所作所为之后,双眼睁得溜圆溜圆的。我当然没说我和灵儿的关系,只是恰好坐在一块,然后又恰好让她看见我认识殷秀,一时兴起就做了一些不文明的行为。 呵呵,殷秀冷笑着,我也跟着傻笑。 殷秀突然暴起,冲到我面前我来不急跑就被她一把扯住了耳朵,大骂道:“好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姐嫁不出去?”我大喊冤枉也没用,殷秀抓紧的手一点也没放松。 许久,殷秀打够了、骂够了才松手。我捂着耳朵仍在喊疼。殷秀恶狠狠地看着我,“还敢不敢拿你姐开玩笑了?” 我摇摇头说不敢,我还想留下只耳朵听你的教诲呢。 殷秀的脸色立刻温柔下来,靠近我坐了下来,抚了抚我通红的耳朵,柔声道,“还疼吗?” 我摇头道,“不疼……是很痛。” 殷秀探过头来,看着我的耳朵,“哇,通红通红的耶。哼,谁叫你欺负我。”她轻轻地揉了揉然后又吹了一吹。 殷秀带着体温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感觉我的耳根都红了。殷秀又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马俊?我感觉他还不错啊,挺老实的一个人,也有才华,你觉得他不好么。” “啊……噢……你觉得好就一定好了。”我强笑道。 我正在享受殷秀的纤纤细手给我的感觉,她的手机就响了。 殷秀兴高采烈地接起了电话。因为坐得近,我立刻就听见马俊急切的声音。“殷秀,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别挂电话啊……” 殷秀一面朝窗口走去,一面柔声道,“马俊,是我错怪你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信任你。刘伟都和我说了,是他们恶作剧。” 马俊说什么我就听不见了,只是殷秀的脸色渐渐羞涩起来。后来又说道,“刘伟在这呢,现在就不说了,晚上再联系。” 我傻傻地看着殷秀,是我这双罪恶的手将这个女人再一次推到了别人怀里。殷秀拍拍我的头,“你傻看着我干什么?吃醋啦?” “嗯”,我认真地点头应声。 殷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吃什么醋,我对你可比对马俊好多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良久我问道,“你有没有看过琼瑶的《窗外》?她的成名作。” 殷秀不知所云的问道,“讲什么的?有没有拍成电视剧?” “当然是讲爱情的,有时间你找来看一下就知道了。我还是先走,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再和我聊了。” 殷秀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我一出门就点了一根烟,在教师楼里横走。跑出一个做清洁的妇女拦住我说,这楼里不能抽烟。我看了看她心里很泄气,正要随手一扔,她又急道,“不能随便扔垃圾。” 我左右瞅了两下,没有一个垃圾桶,压了一肚子的火顿时生起,将烟使劲往地上一扔,大喊道,“看清楚了,我没有随便扔,我他妈是故意扔的,想怎么着?”话说出口我就开始懊悔了,什么时候我也变成这样了,对劳动人民一点也不尊重。说完也不再理她,转身就走。只听见后头那妇女低声叹道,“唉,年纪轻轻,脑子就有问题了,也真不容易。” 打了个电话给陈风,他又在老地方上网,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只好到网吧开了台机子,qq也懒得上了,将刘烨拍的血色浪漫再看一遍,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小说倒是看过,但没在那个年代生活的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很少电视剧翻拍小说能拍好的,比方说金庸的小说这么经典,拍出来的效果却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垃圾。 和陈风回学校的时候都快晚上了,又和他去学校移动营业厅把他原来本地的号给办回来。一回寝室我就倒在了床上,原来没事可做比上班还累点。我问陈风什么时候回家,陈风摇头表示不知道,只说玩累了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换了身干净体面点的衣服去面试,毕竟是做人民教师,这和原来在模具厂做民工不同,总得给学生一点像老师的样子不是。 陈风嘲笑道,“伟哥,你就是再怎么打扮,学生看了都不会认为你的老师,我看倒像个宿舍管理员……不对,理像修理下水道的。” 我狂笑道,“你就羡慕吧,呵呵,要不要给赵淑玲修理修理。”然后对着镜子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啦。” 陈风叫我别得意忘形,小心人家不要我。 我哼了一声,收拾起东西甩甩头潇洒地走了。 我坐上公交车,深呼吸了两口,给自己打气。公车要开那会,又冲上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我想我没有忘记她的名字,她叫许珊。我没想到的是,都这么久没见了,这两天却让陈风和我接着给碰见了,这就是世事难料啊。 许珊走过来,我心想怎么说以前也算认识吧,不打声招呼显得我心胸太狭窄了。正好许珊坐在过道对面我这排,我见她朝我看了一眼,我便强笑道,“你好啊,今天没课吗?” 许珊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两旁,才意识到我是和她说话,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你是和我说话吗?我好象不认识你。”说完也没再看我。 旁边坐着的几个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旁边几个学生更是嘘声一片。我心里已经在骂娘了。虽然说一年多没见过了,也没这么容易就不认识我了吧。呵呵,我心里冷笑。 到了市区,我下车那会,许珊也跟着下车了。我径直朝电脑学校那边走去。许珊却又在后面叫住了我,不过称呼是我最讨厌的“那个谁”,我心里顿生一阵反感,虽然说你曾经是我喜欢过的人,或者说我一直对你抱有非分之想,但我的尊严仍然不容你践踏。我没理她继续走。 许珊小跑到我前面道,“你等一下,我好象对你是有点印象。”说着又仔细的打量着我全身上下,像是在打量一只牲畜。 我自嘲,“对,我们刚刚在公车上见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见许珊说不认识我那一刻起,我已经变得坦然了,已经没有从前在许珊面前那种自卑情绪了,更浓烈的反而是自尊。 许珊不高兴地说道,“我是说我们可能以前是认识的,不过我想一定不太熟。” 我笑道,“我想现在是你搞错了,刚才我把你看成了我一很熟的性伴友,你也知道,这种人白天很少见得到的,乍看之下有点像。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绕开她继续走。许珊又问我,“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冷笑道,“你问了也没用,我那朋友最近正好失忆了。”说完再没理她走开了。 我看着“清华电脑学校”几个大字觉得好笑,整了整衣领走了进去。前台是一个小姑娘,听我说是来面试的,忙着玩蜘蛛纸牌,看也没看我指了指楼上。 楼梯很窄,二楼有个胖嘟嘟的大婶一听我来面试的,热情地叫我坐,又打量了我一翻,问道,“你叫刘伟吧,殷丫头和我说过你。”又拍拍我的肩道,“长得还行,有点老师的样子。” 我谦虚地说过奖了,都是爹妈生的。她又说道,“我是这里的教务主任,老家和殷丫头是邻居,你叫我王阿姨、王老师都行。”我忙说,“还是叫王阿姨,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你就觉得特亲切,殷秀也说你人特好,叫我什么都听您的没错。”说完我自个心里都起鸡皮疙瘩。 王老师高兴地说道,“这倒是,我这个人教书不怎么样,就是会做人,好说话,学生也喜欢我,像我有的学生,都出去好几年了,教师节还给我寄贺卡。现在我家里头还堆了一堆呢。” 我附合道,“对对对,这可不容易啊,现在的学生有几个记得老师好的。也只有像您这这样关爱学生的老师才能让人记住不是,看来以后还得王阿姨多多关照啊,我这后辈还得向您好好学习啊。” “你放心,我都已经和校长谈好了,我说殷丫头介绍过来的人放心,呆会你上去和校长谈谈就成了。”王阿姨那张胖脸上写满了“我办事,你放心。” 之后又瞎吹了一阵,王阿姨才说差不多了,你上五楼看看。 我原本想的校长应该是一老头,没想到的却是一个三十出头样子的青年。 随便看了看我的简历,他也没闲扯,直接切入正题,“本来王老师说介绍人来嘛,我是打算让他教教计算机基础的,现在看你是学模具设计的,我可以考虑让你教模具设计,当然我们这里还有老师,你可以先和他学习学习。你看有没有把握。” “既然有老师在教,我多听听他的课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好,我们这里工资嘛,现在第一个月四百,过了试用期看能力,像你教模具设计软件pro/e的现在不多,应该有一千多块钱。我们这里包住,吃饭嘛,工作餐,比学生便宜一半。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有点不敢相信,就这样我便成了人民教师?太不可思议。 校长仿佛看出来了我的想法,又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刚来肯定教不下,我们会让你去培训,然后听其它老师的课。不用多久你自己也行的。从我们这里出去的老师,到哪都很吃香的。好,就这样吧,我这里也忙,你明天早上八天来上班,明天再给你具体安排。” 我告辞了校长,走下楼,在前台,那个小姑娘还在玩纸牌。我敲敲桌子道,“你好,明天我们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只见她头也没抬,噢了两声。 我觉得没趣只好汗汗地走了。 第三十四章 备用罢了 我没想到的是在公交站前我又碰见了许珊,我心想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看她脸色怪异,大概也是没想又撞见吧,整个九江市城区六十多万人口,这碰见的概率也太低了。 我们都是装做不认识地走上了公车,这时候已经过了上班高峰,人已经不多了。许珊坐了一个靠后门的位置,我穿过她旁边坐到最后靠窗的角落里头去了。 我给陈风发短信,叫他出来校门口玩,呆在寝室也是闲得慌。 陈风早在校门口了,不过是在吃早餐。 我下车的时候,陈风正好吃完,朝我下车的地方走过来,远远地就喊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注意到许珊一愣,看了看陈风,又回头看了一下我,脸色微变,显然是想起我来了。我见许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觉又黯然下来。点根烟自认为很酷地和陈风招了下手。 陈风叼着烟过来,一看见许珊也愣了,显然误以为我们是一起的。我摇头表示不是,陈风不信似的看了看许珊,见她死了娘似的没反应才没再理会她。径直对我说道,“靠,你怎么这么久啊,不会是被人家应征过去做苦力吧?” “你看我像吗?校长看中了我非得请我喝茶,唉,没办法,有才能就是这样忙。”我拍拍身上的白衬衫。 陈风“切”了一声,“干嘛去,不会又上网吧?大哥,这两天我都快上晕了。” “要不挑盘桌球去?”我提议,陈风想想也没意见,总不能叫我们两个去图书馆看书吧。 两人的球技都不见长,陈风问我,“你怎么和许珊坐一趟车了?” “我去还和她一趟车呢?怎么,羡慕吧。” “羡慕个啥啊,我看她好象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心里不爽吧,哈哈哈……”陈风大笑。 我让你笑,我一枪“咣当”两声连进两个,可惜实力不挤没法搞个三连环。“还真让你说着了,去的时候碰见她,我和她打声招呼,她居然当全车的人说不认识我。太不给我面子了。自以为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不是。”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这说明她心底还是在乎你的,要不然她随便应一声就是了。加把劲啊,说不准还可以重温旧梦、死灰复燃……不对,你们以前也没燃过是吧。” 我懒得理他专心打球。 打了几场也没劲,主要原因是打一盘好长时间,一个自己不爽,老板脸色也不好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网吧上网。 中午殷秀还来电话问我面试怎么样,我说,有你这个大人物在后面关照着,我能不好不。殷秀又叫我去她那吃饭庆祝一下,我说还是免了吧,我心里想,我受不了这诱惑,要不然晚上又得找灵儿了。呆会她又说我只拿她当发泄工具。 次日,我想起电脑学校见的那几个老师都打扮得挺朴素的,自己便也穿得随便点,只是老老实实地把很久没刮的胡子刮了一遍。在校门口公交站旁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旁边,没见着许珊,心里还挺失落的。我暗骂自己贱。 电脑学校的前台今天换了一个女老师,应该是结过婚的,印象中昨天在和王阿姨聊天时见过。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叫我签到。 我看看时间还好没迟到。在二楼碰见王阿姨,她告诉我每天早上要开早会。十几个老师在办公室站成两排,我忙挤在了后面。校长见人到齐了,才大喊一声“早上好”,接起了大伙齐声道“早上好”,我还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校长很满意地点点头道,“今天我们新来了一个同事,我们请刘老师上来讲几句。”接着是一片掌声,这回我反应过来了,跟着鼓掌。可是掌声过后,大伙才发现没人上去,都转头看着我,我心里发毛,才意识到这个刘老师原来就是我,我受宠若惊,毕竟生平第一次有人叫我刘老师。忙走到前面去,傻笑道,“大家好,我叫刘伟,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说完我就下去了。又是一片掌声震得我耳朵发麻。 校长也笑道,“李老师还要过两个月才毕业,还比较羞涩啊。”大伙也是一阵低笑。 接着又是什么最近学生上机怎么怎么样,听了也没意思,还好也就几分钟就散会了。 校长叫住给我,给我发了一个教师证件,又把我带到一台电脑前,对我说,“以后你就用这台电脑办公,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你就准备一下课件,我星期六听你的课好吧。我们主要是实例教学,你找个有点难度的实例用熟悉了就行。” 我说没有问题。 校长很满意的点头。 我坐在电脑前,我知道我的工作又开始了。讲实例嘛,我在网上下载了一大堆,就这么回事,从易到难各种实例,多少课时就多少个实例,比学校还要讲理论知识容易多了。 我便上上网,画画图,中午我出去外面吃点东西,也没和其它老师有过多交流。日子也似乎平淡起来了。星期六的课,校长听了很满意,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声音大,操作熟练就可以了。 再见许珊的时候是我上班一个多星期的事了,已经没有上公交前看一看周围的习惯的时候,她又一次最后一个冲上了公交。只是接下来的事就尴尬了,掏了半天没有零钱,只有一张十块的,司机等得有点烦了叫她坐下一辆,她看了看手机,看样子要迟到了。 我于心不忍,从座位上走过来给她投了一块硬币。她一看是我,有点难为情地说了一句“谢谢”,我说,“不客气,乐于助人是我的爱好。”这事回去和陈风说,还被他臭了一顿,说我就是老太太站在我面前也不会让座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乐于助人了。 许珊跟着我坐在我旁边,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叫刘伟是吧,上次是我不好意思,我是真忘了,不是故意要你难看的。” 我笑道,“没关系,这是我的错,谁叫我长了一张容易让人忘记的脸呢。” 许珊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会才问,“你是去上班吗?” “是”我应了一声也没看她,只是将眼光望着窗外,要是在以前,许珊能主动和我说话,我会高兴得疯了的,可如今人都长大了,哪有大一时候的无知啊。我心里暗叹。 两人许久没说话,有点尴尬。我又问了一句上次问过的话,“你今天没课吗?” “我们这学期的课都上完了,现在就等着考试。”许珊很快就回答了,也没有以前说话的那种神气。 “噢,那你现在去做什么?” “我去报社上班啊,我在那里实习,我上次就是去考试的。”一提到这回事许珊显得很高兴。 “浔阳晚报?”我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许珊有点不解,但我马上明白了,毕竟现在的许珊好象已经是我们学校记者团的团长了,而我这个昔日一起工作的同事,却混到一个私立学校做老师,四百块钱一个月,怕是还不如人家实习的工资。我心里顿时一片凄凉。 许珊又问道,“你现在在哪工作。” 我如实回答,她道,“很不错啊,不过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一个老师。倒像个跑业务的。”说完嘻嘻地笑了起来。许珊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对我笑过。那感觉就在冰山上守在千年终于等到了雪莲开放的时候,可惜我没有仔细体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许珊面前骨子里头的那份自卑情绪再一次包围了我。我想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都没再说话,回到电脑学校,前台小姑娘告诉我校长找我。 校长见了我很高兴,“刘伟啊,最近呢,大家听了你的课反响都很好,你的课件我也看了,准备得不错,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缺少经验。今天我叫你来就是要叫你去听我们这里的模具老师的课。他在另一个分校,晚上你过去听课,不过你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去听。那个分校里头,谁也不能知道你是模具老师,你明白吗?” 我说我明白,虽然我心里不解。 晚上去另一个分校那边听课,讲课的老师是一个胖子,年纪也不大,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校长想把他给辞了,因为他要的工资高。 连续几天去听课,也渐渐知道他的水平了。有一回他问学生知不知道“电火花”,学生一头雾水,只说学校只有车床铣床。胖子一听就不屑地说道,“你们学校的硬件设施太落后了。电火花都没有,我告诉你们,电火花是最精密的仪器,模具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电火花。”我一听差点口水就喷出来了。我知道这个老师的课没啥可以听的,也就骗骗大一大二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罢了。之后我便有时去有时不去,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怀疑。 这天晚上陈风打算次日大早回家,我看着他把东西收拾好。又打了个电话给燕子,燕子那家伙乐不思蜀,没时间过来聚聚。我们俩便十点多跑出去喝酒吃宵夜。 陈风问我工作怎么样。这阵子我们都是各忙各的,陈风当然是上网睡觉了。晚上我回去也都是没聊几句就躺下了。 我叹道,“工作没意思,到现在我还没正式讲过课,都是讲给他们老师听的。现在也不缺我这行老师,已经有一个教了几年的,那几个实例讲了几年,你说熟不熟。可是一直没走,我只是备用的罢了。” 陈风叫我别泄气,大家都是备用的。 两个人喝到快一点醉熏熏地回去,踹门被管理员给骂了一顿才开。我躺在床上,原来这就是日子。 第三十五章 不平等条约 陈风走了,我一个人更寂寞了,还好他没有把吉他也带走,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拨弄两下。我也抽空去看过一次燕子那家伙。看他挺自在的,在一个小照相馆帮人家照相。六百块钱一个月,比我多两百。照的是身份证相片,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坐在电脑前喊几句“偏左一点”、“偏右一点”,然后把相片传到派出所内网上去审核。 而我的工作也开始变成无聊之极,我也再没有遇见许珊了,心里难免有点失落。白天坐在电脑前自己玩自己的。晚上有时候去听一下那胖子的课,星期六大家相互讲课交流,星期天放假。我也带了个饭盒去学校吃饭,只是晚上仍然回去睡。平静的生活也没过多久,终于有点事做了,这天校长过来叫我准备一下,马上去分校给学生上一节课。 “试听课吗?我早准备好了。” “不是,是一个上了一个多月课的班。今天那个老师有事不来,你马上去顶下,教得好的话,我立刻让你替下来。”我一听就有点傻了,那个班的课我也听过。学生也大多是大一大二的,挺傻的人,不过怎么说也是在学校学过的啊,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校长见我不说话,又郑重地拍拍我的肩道,“好好上这节课,你要上好了,我马上给你开班。” 我郁闷地收拾东西,同事们还一个个很好心的叫我别紧张,就跟给他们讲一样。我感动地点点头。心道,兀那胖子,咱就对不起你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教务主任王老师怕那边的老师不认识我,陪我一块去,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妥。就这样一脚把人家给踹了你觉得好吗? 我问王老师,王老师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他请假,你做个代课老师罢了。”我心想好象也是这么回事,是我想复杂了。 我掐准了时间进去教室的。里面的学生有些挺面熟的,毕竟我也曾在这里听过不少课。果然那些人见我坐在上面,都不解,议论纷纷。 我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道,“大家安静一下,今天你们老师有事,由我来代上一节课。” “你是谁啊?”“你行吗?”…… 下面虽然声音不大,但都是颇有微词。我笑道,“行不行,听了我的课就知道。如果觉得不行,你可以不听,我不会记你旷课的。”我打开了电脑,心里却想着对策,其实我一点底也没有,原来那胖子还可以说有“熟练”,我却啥也没有。 “老师,今天讲什么啊?”下面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以前你们的课我也听过一些,大多都是一个一个实例接着讲,从来没有做过相关总结,今天我就系统地给大家讲一下,这两天用得比较多的‘可变截面扫描’,在不同一情况下产生怎么样的效果?” 接着,我用一些常用的小实例给他们解释这个概念,以及可能遇到的问题。其实这无非是一个总结的过程,让你对一个概念明了,以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是相关这个概念的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我也无非就是钻这么一个空子,这没什么难度,但有想法,让人顿悟。随着学生的提问,我渐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很快就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叫大家下课,我也关机准备走人。有几个学生还跑过来问我在哪毕业的。按照校长的意思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毕业,不过我想了一下还是说,“我今年毕业,现在在这里实习。”他们恍然大悟,也没说什么。 王老师也进来祝贺我。我怕碰见那个胖子,赶紧和王老师一起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背着他总有一种罪恶感。我知道我如果上了,他就得下了。 第二天,大伙听说我上课很成功都来很高兴,我心情也格外的好,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心态得到了释放。在这里受到了平等的待遇,工资不高没关系,我受人尊重。人活在世上虽然不是为了活给别人看的,但周围每个人都在看着你。前台那小姑娘很羡慕我,说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还没机会上课,总是每天带机,也就是别人上机有什么问题不会问问她,如果她也不会,她就去叫专业老师过来。 我笑道,“你也不看看镜子,你都未成年要教那些和你老爸一样大的人你觉得好么。”小姑娘不服气。确实她的各个软件都用得不错,cad就比我用得好,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工厂里头情愿要她这样技校出来的学生也不会要我们这种大学生,这不实力摆在那里,我们的大学都睡过去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也开始每天钻研在自己的课程上,朝难点进攻。虽然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别的任务,但我仍然经常扫地抹桌子什么的,这是我在黄岩养成的坏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了。 校长把我叫到校长室,扔给我一份合同,问我有什么意见。我看了半天,最后才说,“第一,合同为什么下个月才生效?第二,合同期太长了吧,三年?我知道都是一年一签的。第三,这违约金我可交不起,一万?第四,这上面对工资这一块压根没提。”我尽量微笑着,心里是很不爽。 校长很友善地说道,“下个月算起好算点嘛,这个没关系,就是合同期三年,我们这里都是三年一签的。你也知道我们培养一个人不容易,我们送你去培训也不会收你一分钱的,如果培训完了你就走人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你来这里半个月了,什么事也没做,我照样要给你发工资不是。” “不论怎么样,我觉得三年太长了,虽然我挺喜欢这里,也打算在这边发展,但如果真有什么事要走的话,我也培不起这一万块钱。”我心想不能退让。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至少要两年半,你要知道,两年半后就正好是春节期间,这时候我们的后续工作也才好跟上。当然,你说的特殊情况,我们一定会考虑的,还会真叫你赔这一万块钱啊,我们也知道你没有。是吧。” “那工资怎么回事,上面提也不提,连个最低保障都没有,我这样就签能放心吗,如果一直四百块钱,我怎么活啊。”我笑道。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正在筹划一个详细的工薪制度。等完成后我们一切都按照那制度上面来,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们这么大一个学校不可能就坑你一个人的钱是吧?” 我始终不放心。校长又说,“过阵子,我让你去工厂实践一下,毕竟你没实践也教不好不是,你赶紧签了吧,我还要找他们签呢。” 校长将改成两年半的合同递给我。我愣了半晌,死就死吧,大笔一挥。 待我坐回我电脑前,我就傻了,越想越后悔,这明显的不平等条约我怎么就签了呢。向其它老师一打听,年纪大点的,根本就没签,来去自由;年轻一点的,上面工资也写明了不得低于一千,违约金也才一千五。我彻底傻了。心想算了,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做下去应该也没事。 谁想和燕子一说这回事,他马上就骂我,怎么连这种合同也能签。我说应该没事吧,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叫我签,我看他平时对我不错,我就签了。 燕子想了半天,最后叫我把合约给拿回来,我说算了,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吧。我不想我的每一份工作都做得不长时间,这样对我以后找工作是很不利的。当年的吕布被别人称为三姓家奴就是这个原因。 而我的日子也就这样有一天没一天的过,和殷秀联系也少了。偶尔去照相馆找燕子喝个酒什么的。自从上次代课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代过了,我也没再去听胖子的课。 而周末值班也一直没有排到我,原因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去分校上课了。我也乐得轻松,只是校长说的那个培训我也没等上,有过黄岩的经验,我便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天碰见校长我还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校长啊,你不是说送我去培训吗,什么时候啊?” 校长呵呵呵地笑了笑道,“等你毕业后把毕业证压在这里我再送你去培训。” 我也笑道,“这可不行,压员工毕业证可是犯法的。”心里是一肚子气。 校长还是傻笑,“不压也可以,你先压一千块钱这里,我明天就送你去培训,好吧?”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钱。校长安慰道,“你别急,我现在也不敢让你去培训不是,培训完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人我怎么办,我还真去告你啊。所以呢,等你什么时候把毕业证压在这里了,我就送你去培训好吧。” 我心里骂了几句,心道,我是绝对不会把任何东西压给你的,你就慢慢等着吧。 同学当中已经有一部分人相继从外面回来忙毕业的事了,听了我的工作大都劝我别去了,说毕业后找个好的。我心想谈何容易啊。 第三十六章 我又失业了 用朱自清的话来说,这些日子心里颇不宁静;用初中语文老师的话来解释,这个“颇”字是文眼,表示我心中最近实在很不宁静。我总在想一个留下和离去的意义。当初会选择来做老师也只是看中这是一份饿不死、撑不死的工作,平平淡淡地生活,后来才发现,我的心还是很浮燥,我并不安于现状,或者说现状不让我安宁。 我把手机号发短信告诉我姐的时候,我姐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怎么又换号了。我哽了半天还是告诉她,我回九江了。我喜欢这个城市,至少这里没有广东的喧嚣,没有浙江的势力。姐听说我选择了做一个四百块钱一个月的人民教师很生气,骂我没出息。我无话可说,骂了半晌,才又叹道,“你过来广东这边,我认识的人多,给你找份工作还是没问题。”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也许是天生的掘强,使我不愿去接受别人的恩惠,犹其是亲人的。我骨子里头还是孤傲的,我不信就凭我自己一个人我就不能有所作为。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考虑一下,来她那怎么说也有一千块钱一个月,还有她关照我的一日三餐。但我固执地认为,我不用考虑,虽然我在不久后就开始后悔了。 月底发工资那会,扣除伙食费我也领了一百来块钱。一个比我早来几个月的老师在闹情绪要辞职,原因是因为答应加的工资还没有加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没辞成功。我想大概也是他自己的立场不够坚定吧。 王阿姨大概看出我的担心,安慰我道,“其实校长这个人挺好的,只要你好好工作,一定会给你把工资给加上去的。”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暗下里问了一下,前台小姑娘的工资,她愁眉苦脸地告诉我她一个月只有两百块钱,我暗中高兴,原来我还不是最可怜的人。 第二天,开早会那会,校长拿出几张广告纸,对我们激情飞扬地说道,“去年暑假我们发了十万张广告,今年我们的目标是三十万张。大家也知道最近我们的招生情况不怎么乐观,不过现在是淡季,我们现在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六月份的招生上面,这个暑假做好了,我们一年就好过了,这个暑假没做好,我们大伙都吃不上饭。好,就这样,今天,我们全体没课的老师都出去发广告传单。” 我晕菜了,我对发传单已经过敏了,虽然说不是没发过,但那也仅限于以前上学偶尔做做兼职罢了,但那也是三十块钱一天啊,一个月也是九百啊,我现在十几块钱一天,还得免费给他发传单。心里一阵不爽。 前台小姑娘,一阵不高兴的矗在那里不愿动。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去年,她发了两个月,皮都退了两层。我心中一阵恶寒。 我负责的区域是市中最繁华的路段,大多数人都是看看就随手扔了,要不就是干脆不要,当然我也有这心理准备,爱要不要。 我也乐得看美女,但三天之后就惨了,我也累得不成形状了。更惨的是,大家看到我看烦了。“怎么天天发啊,有完没完?”我心里想,要是你知道我们要发两个月还不吓死你。 “前面不是发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清华电脑嘛,我要学我就去报名好吧。” “不要,不要,烦不烦?” …… 我一阵郁闷,过两天就六月了,天气是越来越热。晚上回去,累得快扒下了。陈风打电话给我说还要过十天八天才回来,现在正在他爷爷家里吃脐橙呢。我骂了几句,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咋待遇就相差那么远呢。 五月三十号那天,我没有再去发传单,我径直走进了校长室。递给校长一张“辞职申请”,校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道,“刘伟,我知道这两天叫你发传单心里不高兴,这就主要还没请到人来发嘛。过两天人一到你们就不用去发传单了,我花钱请你们来是教书的,让你们去发传单不是大材小用了吗?这张辞职申请你就先拿回去,我呢,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吧?” 我没有接校长递过来的辞职申请书,我认真地道,“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发几张传单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几天,我在大街上发传单让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把毕业证或者钱压在这里的,所以你们也不可能送我去培训。想来想去,只有辞职这一途。” “刘伟,你可不能这样,你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我照样给你发了工资。你现在合同也签了,怎么就反悔了?刘伟,做人可不是这样做的。” 我心里不爽,“校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今天向你辞职吗?因为合同上面写着,明天生效,我不想在生效期间反悔,所以我提前和你打声招呼。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再者你也说了,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什么也没做,我也不好意思。” 校长面色有点难看,“刘伟,你凭良心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我老实回道,心里也不禁有些惭愧。 “你也知道我对你好,那你怎么坚持要辞职,这种事大家扯破了脸皮都不好看,一万块钱违约金你赔得起吗?你现在把这申请拿回去,今天我当你没有来过。” 我听见违约金那回事我就火,原本还软的心又硬了起来,我坚决地说道,“校长,无论你说什么,今天我是非走不可了,这几天我就算免费劳力帮你发了几天传单,工资我也不会要了。” “你考虑清楚了,明天合同生效,你想在生效前悔约,我就等着生效。你要知道,你在我们这里悔约,九江就这么大,你到哪,我一个电话过去,别人都不会要你的。”校长威胁道。 我心想,何必呢?何必把你在我心目中最后一点形象都给破坏了呢。我冷笑道,“随便你。”我再没说话,直接走出了校长室。 回到办公室,我收拾起我的几本书以及一个饭盆。正要走的时候,教务主任王阿姨就过来了,说和我有个事说。 我莫名其妙地跟她走到走廊上,她才问我,“刘伟啊,我几天在想,把你调到外语部去,你也知道,我们外语部都是女孩子,没有懂计算机的。你怎么想?” 我狐疑地看了看王老师,心想,这是校长的主意?还是凑巧? “王老师啊,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才向校长辞职。我现在就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转身就要走。 王老师忙拉住我,“怎么回事?你辞职了?和校长闹矛盾了?校长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管他,我去和他说,让你去外语部,外语部,他只是一个小股东,没他说话的份。”还特爱惜我似的拍拍我的肩,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拍过我。 “王老师,我知道你是校长叫你来的,你不用费心了,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变的。” “哎呀,刘伟,你可冤枉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这回事,早知道我昨天就应该和你说了。我绝对不是校长叫来的说客。”我见她的脸色也不像做假,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拒绝。 两个人拉拉扯扯半天,都不愿让步,到最后,她甚至撒娇式地叫我别走,我一阵鸡皮疙瘩。我没办法,只说,“我先回去考虑一下好吧,明天给你消息。” “不行,明天,你来都不来,我怎么办。” “我明天下午三点过来好吧。无论做还是不做我都过来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道,王老师这才放我走。我背起包,甩甩头就下楼了。 前台小姑娘问我去干嘛,我说,我不干了。 “真的啊?” “真的。” 小姑娘眼中露出神往的样子,半晌才黯然地说,“你真好,想走就走,这么自由。” 我笑道,等我毕业后找到好工作也介绍你去。 小姑娘一听很高兴。我笑笑跟她告辞。 我没坐公交立刻回去,在大街上乱逛,我没想到这份工作更快,没一个月就完了。我都还没有真正教过一群学生,就已经不再是老师了。 不知不觉就逛到长江边上,大一那会还和同学经常来玩,有一回全寝室四个大男人在这里放风筝,现在想来都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有时候,我们会花一块钱坐船到对面湖北,在那边玩一阵,然后又花一块钱坐船回来。 我独自走到了码头,问了那里的人还有没有船要开去对岸的。一个船上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说道,“有啊,你快上船吧。” 我掏出一个硬币递过去。那工作人员笑道,“你好久没坐这船了吧。” 我心道,废话,要不然还问你干嘛。 他又哈哈大笑道,“一年多前,就涨到一块五的船票了。” 我一阵感叹,还直快两年没坐过这船了。上次坐的时候还是和陈风,刘琴他们一伙十几个人一起来的。 那工作人员又笑道,“算了,我看你也是以前的老客户,一块钱就让你坐一回了。” 什么叫一块钱就让我做一回?我心里暗笑,我摇摇头,走回了江边堤坝上。往事都已成风。 第三十七章 情人的朋友 我漫无目地地在街上走着,见前边围了一群人,几个交警,地上一片血渍,旁边还有歪歪斜斜地停了一辆车,看样子是出车祸了。我没心思看热闹,正待要走,但在闹哄哄中间我却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时间也想不起谁来。 我担心是我的朋友出事了,忙挤进去,一眼看见的却是许珊,胸前挂着一张报社的采访证,上面写着实习记者许珊,地上也没有伤者,看样子是送到医院去了。一群人围着许珊正在说着刚才的场景,许珊一边用笔记录着,一边时而问上一句。我没有再挤上去,远远地看着许珊,快六月的天气,许珊忙碌间来不及擦去额角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直到许珊赶着去医院,她的背影消失我在眼中,我才回过神来。事情也大致清楚了,原来无非是司机说行人过马路不走斑马线想给一百块钱了事,行人腿撞得大出血不服气双方在这里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交警二话不说送那人上医院去了,司机也被交警带走了。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有什么好写的,我心中不以为然。 我回到寝室把包给扔了,蒙头睡觉,原本只是觉得身心有点疲倦,可是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下午五点多。醒来的时候,饿得要死,在食堂吃了一个快餐。吃饭的时候,阿牛来电话说过两天回来,在那呆得烦了,提前请假回来,说要回学校参加英语过级考试。 其实这倒没说错,不过我记得阿牛的三级好象过了吧,四级也没报。上大学的都知道,大一时候第一次就应该把什么计算机英语过级全给过了,要不然几乎没有几个人在第二次以及之后的第n次过得了的。 这次我们寝室就我和陈风三级没过,我们也只是说最后一次就意思一下,报报看,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考试了。我回去从柜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三级词汇。差不多前几十页被翻烂了,后面是全新的。这可是我们全寝室公用的结果。每个人到要考试了拿出来一人背几句,不过都是从头开始背起,并发誓背完全本。当然结果一般是背到三十页左右就开始考试了。成绩自然也可想而知了。 翻了半天,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枯燥无味,我一扔词汇,去超市买了一瓶白酒,又买了几个小菜,对着灯管独饮。也是别有一翻滋味。中途还不忘给陈风打个电话,吹嘘一顿,听得他也恨不得回来和我一起喝酒。又经我一提醒,才想起还报了一个三级考试,说起来和大一的学弟学妹们一起考试,面子上还真挂不住。 后来旁边几个班早回来的酒鬼不知道是闻到了酒香还是碰巧,都冲进来一人一口,害得我自己都没尝到什么味就没了,又问我做老师做得怎么样了,我笑道,今天刚刚辞掉了。他们也都劝我毕业后找个更好的。 不少人已经开始做毕业设计了,我想到几十页的毕业设计就头疼,陈风还说叫我在学校慢慢做,等他回来拿我的参考。我当时就靠了他几句。 一群人嫌酒少了,又吵着凑钱去超市再买了几瓶回来。有酒有菜便容易成为朋友,原来在楼道里来来往往不怎么说话来的人今天大家都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了,个自讲讲在外面的经历,骂上几句他娘的心里也舒畅多了。 灵儿这时却意外的给我来电话,不过说实在的,每次她来电话都是很意外。 我叫大伙喝完记得帮我带上门,我就走了。 灵儿还是和以前漂亮。今天喝得有点高了,我兴奋地搂着灵儿,她变得乖巧而惹人怜爱。两个人在路上瞎走了一阵灵儿推开我,嫌我酒味太重了。我笑道,“我们每次去喝了酒办事,你都没有嫌过。”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喝一点那是有情调,你这样全身酒味是牛饮,你懂不懂喝酒啊。” 我无所谓地说,“几个大男人在一起喝酒,你还要让我们讲情调?太强人所难了吧。” 灵儿没再理我,直接走进了一家小店了叫了两个炒粉,我忙道我不用,灵儿白了我一眼,“我一个人吃不行啊。” 我看着灵儿,觉得不对劲啊,便道,“灵儿,你是不是最近生理周期不正常了,还是吃火药了,没以前乖了。” “去,我以前也这样。”灵儿不以为然。 我懒得争辩。正在这里,店外走进几个学生,其中两个一看见我就礼貌的叫我“李老师”,我吓一跳,一看有点面熟。大概是我上过一节课的学生。 灵儿一听也吓一跳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学生又看了看灵儿说道,“李老师,你女朋友真漂亮。” “呵呵,是吗?别人都这么说。”他们一旁坐下又问我怎么最近没去上课了。我给他们解释我的实习期结束了。 后来他们也识趣,不再打扰我们了。 老板端来两个炒粉,我只好笑纳一份。灵儿眼光在我身上转了好几圈才问道,“你不会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 我耸耸肩不说话。灵儿又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刚才你说实习,有这么久的实习吗?” 我只好解释在外面一个培训班的老师,不过现在辞职了。灵儿点点头道,“我看你也没这么大本事。”大概是想这还有可能,不知道为什么,灵儿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吃过饭,和那几个学生打了声招呼就先出来了,灵儿本来想叫我陪她去酒吧喝点酒的,可是看我这副醉鬼样子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打算,带我去高速公路上,说吹吹风,醒醒酒。 我问灵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不爽的事,灵儿点点头不说话,大概是在想要不要和我说。许久才告诉我,“我们大四一年没什么课,好多同学已经开始在找实习单位了。我班上一个我最好的朋友已经在报社找到一份工作……”我心中一动,想到许珊,不过又想没这么巧的事。灵儿接着说道,“我却还没人要,而且最近胃病又犯了,老是想吐,那什么四大叔根本就没有。广告老是骗人的。” 我将灵儿搂在怀里,这五月最后一天的晚风还是有点凉的。 灵儿继续念道,“我和她虽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暗地里都在较劲,因为我们都很漂亮,谁也不服谁。虽然说她是学校记者团的团长,可我也是学校文艺部的部长嘛。我哪一点比她差了?” 我听灵儿这么一说,我已经敢确定她那个要好的朋友应该就是许珊了。说实话,两个都是很让人喜爱的人。我脱口而出,“你们两风格不一样。” “你认识她?”灵儿很惊讶地问道。 “我以前在记者团呆过几天。” “我们怎么风格不一样了?那哪种风格好一点。”灵儿急道。 “说不清楚,总之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具可比性。”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不准,你去记者团还是因为她吧?”灵儿不屑道。我心头一惊说不出话来。灵儿哈哈大笑,“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我一脸窘迫。 灵儿笑过一阵也没再说什么了,全当开玩笑。又和我讲起她和许珊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待我们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我们一起来到忆香小宾馆,想到上次在这里见到的那个酷似赵淑玲的背影。便又问老板娘,最近有没来过了。老板娘神神秘秘地说,他们两个一般在十二点后才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走。我哦了一声,叮嘱老板娘,如果今晚再来了的话,给我房间打电话。老板娘暧昧地看了看灵儿,给我使了使眼色叫我放心。 看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懒得解释。拉上灵儿去我们房间。 这天晚上灵儿没什么激情,喝太多酒了我也很累。很快两人就睡着了,深夜却被宾馆内线电话吵醒了。我一接电话,老板娘低声地在电话那头说,“他们两人刚上去,我给他们开在你们隔壁306。你小心点,别……”还没说完我就挂了,我很快全清醒了。我穿好衣服,冲到门外,正好,隔壁关上门,我人影都没看到。想想这样去敲人家的门也不好。在门口转了两下,点了支烟也没想到办法。 灵儿披了衣服跑出来问我干嘛,我怕她又生病感冒,忙拉她回去。她问我是不是那个女人来了?你初恋情人? 我笑道,“你别瞎猜好不好,我是看她有点像我兄弟的女朋友我才这么关心,可是现在他们进去了,我总不好去撞门吧。万一不是就傻了。” 灵儿笑道,你拿手机打下她电话不就知道了,反正这种墙也不是什么隔音的,你到门口应该可以听见。 我高兴地抱住灵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宝贝,你真聪明。” 我拿起手机,还好以前存在手机里的号没扔掉,我蹲在306门前,拨动了赵淑玲的手机号,我的手心不自觉的冒汗。如果真是赵淑玲,我又能怎么样。怎么说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第三十八章 你比我更贱 我是多么地希望手机铃声不是从屋内传出来的,但毕竟不如意事常八九。屋内一个男人的声音,“谁的?” “陌生来电。”我隐约听见赵淑玲的回话。接着是又是那个粗重男人的声音响起,“别理它,宝贝,我们忙我们的。”然后就传说“对方正在通话中”的声音,想必是挂了。我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我怒火渐渐燃起,将耳朵凑到门逢里头,只听见纱纱地衣服摩擦响声,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火大,一脚大力踹在306门上。我想如果是别人我断然不会如此冲动的。但此刻我已经没来得及思考了,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感性在理性面前是要占上风的。 里面传来男人的怒骂声,我没理会,又是几个大脚踹在门上,这种门不是很牢,我相信我再来几下就会宣告破产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赤着上身的家伙,长得很秀气,在我眼中却像一砣屎一样令人可恶,我对准他的面门就是狠狠地一个直拳,我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但这并不表示我近距离的一拳能让人好受。 他顺着拳势就是往后地上一倒,我先是一踹将门踹开,紧接着又是几脚踹在男人胸前。男人一阵心慌捂住头。赵淑玲凌乱穿起的衣服惊慌地看着我,我又狠狠地给了那男人几拳,男人的惨叫声把灵儿也给惊过来了。赵淑玲才反应过来对着我喊道,“刘伟,你是我什么人?你为什么打我男朋友。”那样子仿佛要吃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赵淑玲这副模样,头发也显然刚才弄乱了,十足一个泼妇像。 我还想再动手,灵儿忙拉住我。我冷冷地看着赵淑玲。赵淑玲也冷静下来了,冷笑道,“刘伟,别以为你是陈风好朋友就可以多管闲事。” “你真贱。”我唾道。 赵淑玲把那男人扶起来靠在床上才缓缓地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给我一个重重地耳光,“刘伟,你是贱,可你比我更贱。”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赵淑玲又冷笑道,“大一时候是谁在我面前说,我长得像他高中的初恋女朋友的?又是谁死皮懒脸地追我来着?后来倒好,陈风一出现,拱手就把我让给陈风啦,你当我是什么啊?我是货物吗?现在还来多管闲事,你真以为我在乎你啊?还是你以为我在乎陈风啊?” 我默然,赵淑玲呵呵地笑了笑道,“不就玩玩嘛,玩腻了大家散伙。这我可是像你学的,刘伟,刘才子,刘情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静静地看着赵淑玲,这张熟悉地脸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确实是一个不负责任地男人。 赵淑玲又风姿妖娆地晃到灵儿面前伸手想摸她的脸,“哟,刘伟不错嘛,又在哪骗了一个这么漂亮的骚货?” 灵儿厌恶地伸出手拍开没理她,扯了扯我衣袖,示意我回去。 我点点头,又对赵淑玲淡淡地说道,“我自问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今天晚上的事我不会和陈风说的,你好自为之。”我转身欲走,刚才那被打得傻b似的男人又暴跳起来怒吼,“小子,你谁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你当这里是宾馆啊?”说完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好象说错了。这里就是宾馆。 我鄙视地看了看他,没说话走出了房门,那小子还跟过来喊道,“有种别走啊,我告诉你……”我觉得可笑地又看了赵淑玲一眼,赵淑玲大概也觉得丢不起这人,喊了一声“回来”,那小子才老大不愿意似的回去。 我和灵儿回去之后,我再无睡意,打开电视,太晚了也没剩几个台,无心地看着。灵儿靠在我怀里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良久,我见灵儿犯困,便叫她先睡,灵儿摇摇头说,“我还是陪着你好点,你心情不好我不放心。” 我心里一阵感动,提议去外边吃点宵夜。 灵儿高兴地赞成,说好久没有凌晨去外面逛了。 老板娘靠在收银台上睡着了,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外边也没什么人,不过夜宵店还是开着,里面靠着几个人在打瞌睡,校门口停了几辆出租车,司机朋友也在睡觉,收音机还开着机,发出沙沙地声音,已经没台了。我靠在校门口栏杆上坐了下来。然后又把灵儿给抱上来。我很自然的将外套给灵儿披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四周很安静,我的心里也宁静多了。 灵儿终于忍不住问我,“刚才那个女人,你喜欢她吗?”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一时候见到她我真是吓一跳,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 “她真的和你那个……那个什么初恋长得一样?” “的确很像我高中一个朋友。不过后来接触多我,仔细看了发现也不尽然,也许也只是心理作用罢了。你感觉像了,你就老误以为像,要是真让两个人站一块了,你就会发现一点也不像了。”我说道。 灵儿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他现在是你好朋友的女朋友,又和别人偷情是吧?那你刚才发怒到底是为了你朋友还是为了你自己啊?” 我无语,我也说不清楚。 灵儿又取笑道,“没想你还是才子,还是情圣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别信她胡说,我要是情圣,我用得找你吗?” 灵儿佯怒道,“你什么意思,你要不是情圣,你能找到我吗?” 我忙打哈哈的安抚灵儿。良久,灵儿才安静地躺在我怀里享受这温柔地夜。 又过了几柱香的功夫,这里不是特指,只是表示过了许久,灵儿才轻轻地说道,“刘伟,给我说说你的情史吧。” “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有好奇心。你自己还说大家逢场作戏。” “我不是感兴趣才问你的吗,以为我是无聊找个长得一般的当情人,才懒得打听你这么多事呢,可是最近才发现你不简单啊,你就讲给我听听嘛?”说着还撒娇般地在我身上乱动。 我无奈地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吧?” “你谈过几次恋爱?” “你算不算?” “我当然不算了,你和我谈过什么恋爱啊?” “连和你这种关系都不算谈恋爱,那我还真没有谈过恋爱。”我笑道。 “你胡说,那刚才那个女人,还有那天碰见那个女老师,还有许珊,是怎么回事?”灵儿把手伸进我衣服里边狠狠的拧了一下责问道。 “要不是追过几天没追到,要不就是暗恋,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那你到底追过几个?你分别给我讲讲?”灵儿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我。 “你算不算?” “我当然不算了。快说,别想蒙混过关。” “让我想想,暗恋的从小学到现在也就十几二十来个。追过的女孩不多,也就五六七八个吧。真正正正经经谈过恋爱的没一个。” 灵儿一副不信的神情看着我。 我又笑道,“幼儿园暗恋我们老师。我天天吵着‘老师,抱抱’,我现在还特怀念这种感觉呢。”灵儿骂我变态。 “后来小学暗恋了好几个,也送过几张纸条,可惜怕老师家长骂,都没成气候。初中也差不多了,只有高中三年,我一直暗恋着一个女生。”我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灵儿也柔声问道,“就是和刚才那女人才得像的吧?难怪你发那么大的火了。” 我不好意思地道,“你真聪明。” “那你没追上?” 我摇摇头黯然地说道,“是我压根没追,我没这个勇气,她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人,我却是学习最烂的人,你说,通常这个学习好的女人都长得不怎么是吧,怎么她就反常了呢。” “瞎说,我长得漂亮也没见我学习不好了。”灵儿不服地道。 我忙说对对对。灵儿又命令道,“接着说。” “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我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她,那才叫真正的暗恋,至今我的高中同学中也没有一个知道我喜欢她。”我凄然地道,“高三那年,我就坐在她后面,我们唯一的一次接触,是我把我桌子上面的一堆书全给推下去,当然我是故意的。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一本一本递给我,不过头没回。别人忙着在做笔记,我笔记本上画的全是她的背影,所以我的笔记本连我同桌我都不敢借给他。” “后来呢?” “后来?后来没啦,各自上大学去了。” “没意思,你真没用。”灵儿鄙视道。 我没理会她,这一会激起了我诉说的欲望。我接着道,“我高中毕业后把那个笔记本包好埋在了我们学校一个角落里,那里以前我常常去。我想多年以后我带着我的孩子去挖出来跟他讲我的故事。”灵儿切了一声不以为然。 “上大学后,报名的时候,我在体育馆认识了赵淑玲,我认为是天意,我把对她的爱全转移到赵淑玲身上了。开始对她进行猛烈的追求。不过那时候赵淑玲对我爱理不理的,充分地打击了我的积极性,我也渐渐理智地清楚她毕竟不是我高中那位同学。后来陈风认识了赵淑玲,不久他们就成了恋人关系。我也不再渗合在他们中间,至今陈风也不知道我和赵淑玲比他先认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在一天夜里我正在偷情的时候,发现赵淑玲也在偷情,我就把那男人打了一顿。”我笑道。 “去,我是问别人?” “后来就是许珊了,也就是陈风和赵淑玲成为恋人大大的刺激了我,我就打了个许珊的主意决定下手,还跟着她进了记者团,结果,硬了暗恋了一个学期不也出手,最后写了一首情诗还被修改后退回来了。” 灵儿一听到这就哈哈大笑,我说你笑什么? 灵儿又笑了几声才道,“第一句是不是叫什么‘秋天的雨总人让遐想,雨后的空气总有你的影子’?” “你怎么什么知道?”我窘道。 “哈哈,许珊从大一就和我要好,她什么事我会不知道。修改那首诗我也有份哦,你怎么奖励我?” 靠,我骂了一句。灵儿又道,“当时许珊看也没看就扔了,是我又捡回来,修改了一下,许珊觉得有意思就又退还给你了。没想到你也没用,之后就再没出现了。” 我羞愧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什么丑事都让灵儿知道了。 第三十九章 夜游庐山 “完了?”灵儿问道。 “完了。”我肯定地回答。 “你别耍我了,那个女老师怎么回事?”灵儿掐了掐我的脸。 “女老师能怎么回事,无非是她长得还行,喜欢她吧,我们全班的男生都喜欢她;不对,女生也喜欢她。你怎么说?”我不以为然地道。 “那别的呢?” “没啦。” “我不信,你快说嘛,我想知道。”灵儿又在怀里撒娇,用她那骄傲的乳房磨擦着我的胸膛,玉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腰。 我笑道,“你再怎么着诱惑也没用,我没有你要我怎么说?要不要我编几个给你听。”在我骨子里,我已经把黄岩的记忆给封存想来了,有关飞飞的故事也将成为历史的一颗尘埃。没有人会记起她。 “那你编几个来听一听。” 我脸色一下认真起来,仿佛沉静在往事中。我缓缓地道,“那是在一个夏天我认识了她,她长得很漂亮很漂亮,整个夏天似乎变得凉爽起来了,我们在一天当中三次邂逅,第一次是一起挤校车,第二次是在图书馆同时伸手去拿一本书,那本书叫《爱的诺言》。第三次是晚上在酒吧同时说了两个字‘一瓶百威’,那时们俩都傻了,这就是缘份吗?于是我们便相识了,当天晚上我们在酒吧喝酒到很晚。然后……” “然后怎样?”灵儿问道。 我笑笑说道,“我把她当成我的知已,我们有着共同的性格,共同的爱好。我们从酒吧出来后,她提议去去爬庐山看日出。我看看时候两点多,也够。于是我们两个人凌晨就上庐山去了,那晚很黑,我记得很清楚,她有些害怕,其实我也怕,我紧握住她的手,手心都是汗,我不知道是谁的,直到五点,我们才到含潘口,那天天气不怎么样,但我却觉得日出很美。我们在山上玩到下午六点才坐车回来,在校门口分开。我们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 “后来呢?没啦?” “几天开学后,我们英语老师来了,正是她,叫殷秀。我们当时都很惊奇。难道这就是缘份,于是我在速写本上画了一张她的头像。被全班传开了,她很生气地骂了我一顿,还把我带到系办去了,系主任看不过去,给了我一个通报批评。她后来内疚,请我吃饭,后来我们就在了好朋友,再后来我们就相爱了,生了八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的儿子三个成了科学家,两个成了……” “去去去,讲到哪跟哪啊?”灵儿拍拍我道。 我笑道,“你不是叫我编吗?” “你说的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灵儿认真地问道。“我也忘记了,好象有些是我没事想着玩的。有好象是真的。”我拍拍脑袋,“不对,好象都是假的。” “你得幻想症了吧你。” 我呵呵地傻笑。 灵儿从我旁边跳下去,站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道,“陈风,我们现在上庐山去吧。” “你有病啊,深更半夜的,还要逃票,路都看不见。” “走嘛,我们去看日出。”灵儿摇着我的手。 我不耐烦地说道,“我都是骗你的,你别信啊。” “我们就去爬好汉坡好不好。”灵儿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忙道,“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也信,我跟你说,我一天碰见三次的的确有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极丑的女人,我都没和她说话。还有夜上庐山,最没意思了,就和我们寝室那群傻b半夜三更上过一回,什么也看不见,玩什么啊?还给我踢烂一双耐克鞋子。” “我就要去。”灵儿摆出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 我无奈地摇摇头。“走就走吧。” 和出租车司机砍了半天价终于答应二十块钱送我们到好汉坡脚下。 司机收了钱一溜烟的跑了,我看周围黑灯瞎火了,这的风还凉馊馊的,吹得人发毛,我忙搂紧灵儿。灵儿推开我,在路过吐了起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大概是把胃酸给吐出来了。我担心地问她,“你还晕车。” 她笑笑道,“大概是没休息好,这风一吹就没事了。” 我帮灵儿披在她身上我的那件外套给一一扣起来,才搂住灵儿道,“出发吧?你怕吗?” “什么也看不见是有点怕,不过你有在我就不怕了。”灵儿温柔地搂住我的腰,我暗叫惭愧啊,我自己都怕得要死。 一路走进山里边光线更暗了,路两旁都被树给遮住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像极了怪物在挪动。我为了引开注意力,把肚子里的笑话全给讲光了,我们还没走到一半,后来又叫灵儿唱歌,脚步才渐渐变得轻快起来。 我们在山上一个透风透光的地方停下来休息,我道,“再走就到买门票那块了,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日出吧,这里也蛮高的,天亮了我们再下去。” 灵儿笑嘻嘻的握住的我的手道,“你的手心都是汗”,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嘻嘻,你知道你怕黑,小弟弟,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说着还抚摸抚摸我的头发。 我羞极,一把搂过她,拍了拍她屁股恐吓道,“灵儿,你说你要是在这里光着屁股会不会感冒呢?” 灵儿惊吓道,“刘伟,你可别乱来,这里会有人来的。” 灵儿害怕的脸反而给了我另类的刺激,我轻轻咬了咬灵儿的耳垂,暧昧地说着,“灵儿,我想要你。” 灵儿更是挣扎地喊道,“刘伟,不行的……” 我亲吻着灵儿的脸,突然灵儿叫道,“别动,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紧,随后又笑道,你别骗我了。 灵儿急道,“真有人,没骗你。”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一听,的确从山上传来说话声。心里很紧张,真他妈的遇上打劫的在这里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声音越来越近,我才听出是两个妇女的声音,心里暗笑道,应该害怕的是她们才对。 手电筒照了照我们才移开,我看清是两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她们问道,“要不要带你们逃票?” 我笑道,“多少钱啊?” “你们两个人就一共收你一百好了。”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不用了,我们不上山,在这里坐下,天亮就下去。”我说道,心里骂她们黑。 “都到这里了,不上山玩下不是可惜了,今天生意还没开张,就算你们便宜点,八十怎么样。”另一个妇女又道。 我不耐烦地说道,“大姐,我都上过十几次庐山了,你们带的那几条路我都走烂了。你们就别费心了,第一次上山就是你带的,我们十个人才收了五十块钱。”我指了指那个说一百的妇女道。 那妇女脸色难看,另一个又尴尬地说,“现在那条路已经封了,我们走的是新路,就算你五十块钱怎么样。” 灵儿也有点烦了,“我们从大门过办个登山证也就二十块钱。” 那妇女还想说什么,我拉起灵儿就走。庐山有这么一群人靠这样给别人逃票过日子。这就像做盗版生意一样,正版大家用不起,盗版便猖狂起来了,要不谁愿意用盗版啊。 我没想到的是灵儿又拉着我一直走到售票处,把守门的给吵醒了,把学生证上面的相片给撕下来办了两张登山证,走进了庐山的大门。第一次花钱进来,我心情也很爽,走在公路上还有出租车等客,我们上了一辆,直冲含鄱口看日出去。 这天的天气很好,日出也很美,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不过也很惬意,毕竟身边一个美女。 天亮后,我便没觉得什么玩的了,这些地方都来过好几次了,无奈也只好陪着灵儿逛了起来,中午吃了个竹筒饭,饭很难吃但我还是一口不剩全吃下去了,这可是花了我二十大洋,心疼死了我, 吃过饭后,两个人都很疲惫,便一起坐车回去了。回到寝室,我一关门就倒在床上了。还没睡上多久又被电话吵死了,我一看是王老师的才想起答应她今天去的。忙向她道歉,并告诉她我实在不想去了。她最后还是“情意绵绵”地说道,“刘伟,反正我是一直等你的,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无语的挂了电话继续睡,一会又是响了起来,我一阵烦,我没睡觉那会怎么不见有人找我啊。我眼都没睁的接了电话,没好气在说道,“喂,谁啊,我在睡觉,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说了。” 殷秀的声音传过来一下把我惊醒了,“刘伟,你怎么还在睡,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了,你昨晚干嘛去了?还有,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把工作给辞了,你以为我帮你找个工作容易吗?说话啊。” “你一直在说,我怎么插嘴啊。” “还敢顶嘴?” “大姐,不就辞了个工作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业后,比这好的,我给你找十个八个的过来。”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殷秀不以为然,又问我昨晚干嘛去了。 我当然说没干嘛,我又没事做睡午觉呗。 殷秀又念叨了半天什么择业与就业的关系才挂,我怕再有人打电话过来忙关了机睡觉。 躺下半个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骂了几句才起床。正不知道干嘛,系领导却过来了,挨个寝室地问,毕业设计和工作的情况。 班主任也在,顺手把我一包红梅拿走了。我郁闷得要死。书记问我毕业设计有没开始做。我说最近在忙英语过级考试的事。书记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问道,“是六级吧?” 我一愣说不出话来,班主任在书记耳朵前说了几句,书记才尴尬地说,“好好准备,时间也不多了。” 我点头哈腰地把他们几个大爷给送出去,操起桌子上的三级词汇朝墙上狠狠在一砸。 第四十章 重聚 系办把英语三级准考证送过来那天我正在睡觉,我和陈风不在同一个考场。我心想又浪费了几包烟钱,还不如不报了,当初也就听陈风那傻b说什么运气好压根就抽不到我的试卷。思来想去还有十来天时间还是看看书,我心怀壮志地收拾了一本三级词汇和一本笔记本一只笔冲向图书馆。我记得高中时候我想像的大学生活应该是图书馆看书、球场上踢球以及剩余时间画画。只是后来什么也没做成,日子便飞似的过去了。转眼间我们就毕业了。 在图书馆我很惭愧地借了一打英语三级的资料夹杂在一群急着考四级六级的人中间。我自认为这几天是我最认真的时候,我废寝忘食地学习着了,我从来不相信临时抱佛脚有用,但我还听说过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由那26个字母组成的无数排列组合虽然让我很晕,但我依然努力要使自己坚持到最后一天。我甚至开始喜欢上一觉醒来往图书馆跑的习惯了。偶尔间我常感叹,时光总是在我们失去了的时候才发现以前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时间殷秀也找过我,但都被我以没时间给推掉了。 阿牛和刘琴他们回来那天,我抽开我学习的时候去火车站接他们了,当阿牛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和刘琴出现在出站口的时候,我心中真是感慨万千,我心道,兄弟我们又相聚了。 我们什么话也没有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时候我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仅仅半年时间没见,我们仿佛已经是几辈子的兄弟了。良久我们才分开,阿牛粗壮的手拍拍我的肩笑道,“小子,我还以为你在黄岩挂了呢。” “呵呵,你都还健在,我哪敢扔下你不管啊,怎么说也要先送你一程吧。”我也阴笑道,我接过阿牛一个行李箱,很重,想必是刘琴的。 刘琴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眼圈红红的。我张开双手,刘琴高兴地扑过来要和我拥抱,我笑着摸摸刘琴的头一把推开她道,“丫头,见到我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谁知我不说还好,一说,刘琴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吓一跳,我也赶紧把刘琴给拉过来就走。阿牛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跟在后头。 “姑奶奶,你别哭了行不行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一边走一边哀求道。 “你才不要脸呢?我就要哭,你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刘琴委屈地哽咽道。 “你现在不是也回来了吗,我就比你早一个多月而已,你看现在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你不是赚了几个月工资了吗?这几天你得给我包饭,我都三天没吃上一顿好的了。” 刘琴止住哭声,“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头,刘琴心疼地问道,“那你这几天怎么过的?” 我不乐意地说道,“每天就是什么鱼香肉丝,酸菜鱼,铁板烧鸡吃得我想吐了。今天我想吃一个蛋炒饭。” “你又耍我。”刘琴不高兴地说道。 阿牛在前面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俩可不可以回去再亲热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都累死了。” “你往哪去啊,你不会半年没回来不认识路了吧。”我取笑道。 阿牛嚣张地说了声“老子会坐公交吗?”,说着拦了辆出租车。 我也将刘琴的行李弄上出租车才感叹道,“唉,白领就是不一样啊。出门都是打的。” “切,你才知道啊,累死累活我身上终于存到了三百万……不对,是三百块人民币。”阿牛极恶心地说道。 司机心情好问了一句,“你们是出去打工回来?” 阿牛狂道,“我像吗?我像是给别人打工的人吗?” 司机笑道,“不像,更像是给打工的人打工的。” 刘琴哈哈大笑,我和阿牛都很郁闷,没想到这一脸严肃的司机大叔还有幽默细胞。 阿牛又问我毕业设计做得怎么样了。我苦笑道,“我在等着抄你们的,你做得怎么样。”阿牛也笑道,“正准备动手,不过你这个好妹妹做好了。” 我高兴地看着刘琴嘿嘿地笑。谁知道刘琴没待我开口就为难地道,“哥,你还是自己做吧,班主任说过,不能抄的。” 我郁闷地不说话,刘琴又委屈地说,你先做,不知道的地方我再教你了。我哦了一声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寝室楼里已经回来不少人了,大家相互的打着招呼,像过年一样。我们分别放了行李,又叫上刘琴去食堂吃午饭。阿牛的本意是去校外吃的,但我坚持在食堂快速解决,原因是我已经浪费了一上午时候,下午我还要去图书馆。阿牛听说我要去图书馆看英语,像见鬼似的看着我。 刘琴听说我要去图书馆,也要跟我去,我烦叫她回去睡觉。不过第二天还是跟来了,并且就坐在我旁边。我一把将刘琴拉出自修室外道,“刘琴,你这样在我旁边坐着,我精神没法集中。” 刘琴很委屈地看着我不说话,我无奈道,“丫头,你可不可以不要摆出一副受尽了委屈地样子?” 刘琴更是眼泪就要出来了。我很不爽地道,“随便你吧。” 刘琴这才高兴地和我回去。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刘琴坐在一旁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比方说我做模拟试卷哪里做错了她会告诉我一声。过了两天陈风和老李也相继回来了。听说我在图书馆,居然全跑过来拉我去吃饭,我说你们有钱多是不是?晚上吧,晚上喝个痛快。 陈风问我还有几天,我说也没有几天了吧。陈风又拿起我的试卷问我,那你自问能做多少分?我想了想道,三十分应该没问题吧。 陈风在自修室了大喊一声,“靠,三十分你还看个屁啊。” 周围好多人都对他怒目而视,管理员也叫陈风安静。我心想也是,如果结果都已注定,那我们注重过程又有什么用呢。我收拾东西走人,刘琴也屁嗔屁嗔地跟着我出来。不知道是陈风那句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着,一连串的人都跟着我们收拾东西出来了。直把门口那管理员给看愣了,要知道自修室一年到头也就考试前几天有点人气。 出了图书馆,陈风才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道,“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一惊,“答案出来了?在哪,给我看看。” “你急啥,我还没说完呢。是枪手去考,然后最后三十分钟把答案带出来。给我们发短信。” “这能成吗?” “人家都是专业的,肯定不止一两个人,我们只要把手机号,以及是a 卷还是b卷告诉人家一声就行了。” 我看过我和陈风的准考证,凭n次的经验我们俩都是a卷。但我还是很犹豫。陈风笑道,“你又不是没考过,老师压根就不管,而且松得要死。上学期多少作弊的都没事,你担心啥啊。” 刘琴惊讶地问,“你们要作弊。” 陈风一把抓起她的头往后边一推,“小丫头懂什么,一边去。” 接着又对我解释道,“才两百块钱,而且事后付钱,如果答案不对不要钱。” 我也一狠心,“好,我他妈这回豁出去了。”哪个大学生敢很有种的说,我考试没作过弊,不同的是考试类型罢了。 刘琴又拉着我的衣服道,“哥,你别听陈风的,陈风就会做坏事。”说完还恶狠狠地瞪着陈风。陈风笑道,“丫头,我什么时候对你做过坏事了?” 丫头脸红不说话,我心里觉得好笑,说不准还真是陈风以前追刘琴的时候占人家便宜给人家不良印象了。 到校门口那会,阿牛和老李已经在公交站叫我们快点,我不解,“不是说去吃饭吗?” 老李笑道,“是去吃饭,去东林寺吃免费的斋饭。” “靠,你们一个个都什么心态啊?今天又是初一还是十五?不过今天不要门票的话倒是要考虑一下。”东林寺只有初一和十五的时候对外是免费开放的,而且吃饭不要钱。 阿牛也道,“我们不是不敢忘了你嘛,你他妈的在图书馆还拖拖拉拉。” 刘琴一听去东林寺也很高兴。 五个人到东林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一路上碰见好多貌似我们学校的人,这群人只有在初一十五才来的。 我们什么也没看直接冲向食堂,没想的贪小便宜的不止我们学生,还有殷秀和马俊。正在食堂吃饭。我们一个个叫了一声“殷老师好”,对马俊则是怒日相视,马俊无辜地看了看殷秀。 我一阵郁闷坐到后面去了,一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从食堂出来那会在寺庙里逛的时候再没看见他们了,应该是已经走了。 阿牛笑道,“比我还龌龊,吃个饭就走了。” 刘琴不赞同地道,“殷老师她们一定是一早就过来了。” “就你聪明。”我没好气地说道,刘琴不敢吭声。 整坐山转了一圈也没啥看的,去聪明泉洗了个脸就回学校去了。 回到寝室,见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做毕业设计,我们寝室四个人还没开始动手,大家一阵感叹。陈风又打电话把那个卖答案的那个挨千刀的给喊过来了,研究了一下战略问题,直到十分明了才放他回去。既然决定买答案,我也懒得去图书馆看书了,操起画板胡乱画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全都乱了 这些天我姐又来电话了,我很郁闷地告诉她我把工作辞了,这更助长了她叫我去广东的气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广东就凭空地不喜欢,我觉得我将来要发展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有历史、有文化积淀的城市。比方说江苏或者浙江。广东只是改革开放后发展起来的,历史上那里叫蛮荒之地。那里的大部分人都掉进了钱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内涵可言,我不想将来我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罢了。 姐也没强迫我马上就去,毕竟我现在还要忙毕业的事。阿牛不知道从哪个寝室借来一份做好了的毕业设计。我们便带上一打a0的纸和几把超大型的尺骄傲地去图书馆,在别人惊叹的眼神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是效果却不见好,每个人的课题都有一点不一样,这种设计的工作,只要一个数据一点不同,到后面得出的结果就会完全不相干。费了两天功夫还是没一点头绪。我一阵烦,扔给刘琴,叫她帮我做,这丫头平时很乖,关键时候就是不听话。 我们是忙得晕头转向,直到班主任老李一天晚上过来特别嘱咐我们明天英语考试不能作弊,学校这次惩罚会很严重,很可能直接退学。我才记起还有一个英语考试。我们寝室的这个老李不以为然在说,“大一那次都抄疯了怎么没见开除一个。” 陈风也只当班主任放了一个屁,只是我心里却很不安。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进考场前,我和陈风都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将手机调成无声,为了这点还和陈风意见不合,他非要调成振动,但我的看法是,如果老师就在一旁的话,即使振动也很可能发现。最后还是陈风妥协。我们将手机绑在手臂内侧,因为衬衫是灰色的,所以很难发现。准备好了一切我们才分别进了考场。 大家都拿着学校那个破收音机在收台,我心想用完这次,这个收音机也可以下岗了。三个老师,一男二女进来,样子比较和善,我心里也没刚才紧张了。他们开始宣读考场规则,花了十来分钟才读完,那个男老师又严肃地说道,“带了手机的同学现在把手机交上来,要知道呆会开始考试后发现了,即使是关机也等同于作弊。而且这次对作弊的处分相当严重,直接开除学籍。” 我的心又不由得紧了起来,也开始摇摆不定,开始考试后,我便也在试卷上做做样子画两下。收音机里听的却是什么男性生殖健康,心里想着这个台有毛病,大白天的播这个。看了看题,确实没有几道有把握的。前一个小时,我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的,这是道更艰难的选择题。两个女老师在前面窃窃私语,男老师一定在后面环顾四周。无聊紧张了一阵,当女老师告诉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还没有做出决定,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女老师在下面开始转了起来并提醒大家要开始填答题卡了。我一向很慎定的,但这次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冷汗,我心里在衡量得失。以前老师一直说三级没过毕业证拿不到,但后来还是听人说过,这只是吓唬人的。同时我心里又抱着侥幸心理,过总比没过好。 心里越来越乱,那年长的女老师好象发现什么了,过来看看我好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我忙说没事,心跳是越来越快。从来没有一次作弊作成这样的失败。 她看了看我的答题卡还是空白的,又提醒我速度加快点,时间不多了。 在她再一次提醒大家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大家都发出无奈的叹息声时,我一鼓气,拿着笔低着头装做思考的样子,将衬衫前的开口稍微掀开了一点。shit,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居然7个未接来电,一查看全是灵儿打过来的。我再看三条新短信,我摒住了呼吸,我猜想这三条中就有一条我想要的。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又查看新短信,第一条和第三条都是灵儿的,第二条正是我所要的,我小心翼翼地用衬衫开口摭住了我视线以外的角度。开始在试卷上写起答案来。那个男老师从后面过来的时候,我便将衬衫放下,他看了看,见我在试卷上胡乱写了一些阿拉伯数字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仍然没说什么。其实无非是1和5表示a罢了,依此类推。 我很快将答案迅速破译写上答题卡并将该短信删除,这整个过程只用了五分钟,我心里却如经历一翻生死般,看着写满答案的答题卡上,心里舒畅极了。 这时候已经只有五分钟了,教室里都是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很急切。我突然想到灵儿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一定是有事,可是她能有什么事呢。我心里放松,又照老方法查看了灵儿的短信,第一条是,“刘伟,有急事,来电。” 第二条是,“刘伟,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是真有急事,电话里不好说。” 我正奇怪什么急事,一条新短信又来了,还是灵儿,只有六个字、一个逗号,“刘伟,我怀孕了”,我当时就感觉这世界一下子全乱了似的,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只觉得无助。我摊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愿动。那个男老师又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说没事,我交卷。 “马上就到时间了,还有三分钟。”他看看表道。 我急道,“我先交好吧。”我起身就快步往外走,我急切的想见到灵儿。刚到门口他又叫做我,“你的收音机”。 我一阵烦但还是回来拿,其他人了在准备交卷了。我伸出左手去拿,手机顿时露出一半,那老师脸色一变,我吓一跳忙快速往回缩,谁知这一缩,手机彻底甩了出去,掉在地板上,全教室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知道我完了。 男老师看看我的试卷尴尬地说道,“叫刘伟是吧,只能请你去教务处去一趟了。” 我苦笑着扔下我的学生证,拿上收音机,捡起我的手机,“要怎么处分我服从,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说完理也没理他就跑了。 一出教学楼我就急着给灵儿打电话。 “刘伟,你刚才在干嘛?” “我在考试英语呢,你现在在哪?” “你不会三级还没过吧。”灵儿哈哈大笑。 我听灵儿的声音一点受惊的样子也没有,不会是耍我吧。“你到底在哪,说话。”我气道,顺手将收音机往路边的垃圾桶里一扔, “我在校门口,你过来吧。” 我到校门口的时候,灵儿正妩媚地坐在坐边树下吃冰淇淋。见我过来,还将她咬了一半的递过来。 我拉起灵儿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很严肃的问道,“你怀孕了?你不是开完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你是不是怕我缠着你啊?”灵儿舔了一口冰淇淋笑道。 “如果是真的,你缠着我也是应该的。”我叹道。 灵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医院的什么化验单,我看了一眼,“这啥啊?看不懂。” 灵儿又放会去淡淡地道,“医生说两个月了。” 两个月那应该正好是我回来后找她那一次,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带了安全套,没想到也不安全。但我心中却隐约还有另一个想法,却始终不好说出口。 灵儿仿佛也看出来了,将冰淇淋包装扔进垃圾桶,回来搂着我温柔地说道,“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你的。” 我哽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是我的吗?”我感觉到了灵儿突然一愣,然后缓缓松开搂住我的手。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我见她的眼神中,是伤心?是讽刺?是鄙夷?是悔恨?太复杂了,我紧张地抱住灵儿,甚至比我刚才作弊还要紧张,我从来没有看过灵儿这种眼神。“灵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 灵儿轻轻地推开我,最后一个眼神我看明白了,是绝望。而我,是后悔。 灵儿站在校门口这条小河前傻傻地看着河里脏兮兮的水发愣。我则站在旁边一直看着她。过了十余分钟,灵儿才淡淡地说道,“刘伟,你回去吧,你会这么问也是人之常情。我没怪你。” “对不起,灵儿,我不该这么想的。”我懊悔道。 灵儿摇摇头。 我轻轻地从后面将灵儿拥入怀中柔声说道,“灵儿,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灵儿侧过头看着我淡淡地笑道,“刘伟,那我们结婚吧。”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灵儿好象放松了似的,“呵呵,开玩笑的,不用担心,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做妈妈。这两天你看看什么时候陪我去做人流,我害怕一个人去。” 看着灵儿期待的眼神,我心道,就算是别人的孩子我也会愿意为灵儿提前结束他的小生命,这听起来很残忍,我也觉得,但又无可奈何。 我好好的安慰灵儿,有我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班主任打电话过来,我知道一定是作弊那回事,果然,“刘伟,你怎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来办公室。” 我看看灵儿,“李老师,我现在没时间,可不可以晚点啊?” “还要晚,再晚你就给我回家放牛去了。十分钟,你给我赶过来。”班主任大吼了一两句就挂掉了。 灵儿说道,“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你别关机,保持联系。我一会再找你。” 看到灵儿微笑地点点头我才放心赶去系办。 第四十二章 哥,我喜欢你 班主任静静地看着我,又是一种绝望的眼神,这种眼神总会让我不安,让我心神不宁。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点上一根,我本想开玩笑说上一句“不能抽烟”的,但那一刻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老李示意我坐下,我也不敢客气。老李自己却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良久才叹息道,“刘伟啊。你……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昨天我特别去寝室嘱咐了你们。你们当耳边风是吧?眼看就要拿毕业证了,你给我弄出这么挡子事,你怎么办?你又叫我怎么办?” “李老师,我服从学校的处罚。”我冷静地说道。 老李屁股往椅子上一坐,气极地大声说道,“你服从?你服从有个屁用啊?我告诉你,你就等着退学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不敢看老李的眼神,一直低着头。 “大学三年,花了不少钱吧?这下好了,全没了,我看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在给你档案上一写,你这辈子就完了,看你以后怎么找工作。你说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大一那会,你还是优秀团员,预备党员,怎么才一两年功夫,你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好的没学到,全跟坏的去了。……” 我心里很乱,一阵烦,打断老李的话,“李老师,你就直说学校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你还有气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还有气呢?”老李用夹着抽的手指着我说道。 我站起来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转身欲走。 “刘伟”,老李大喊一声,我只好站住那看着老李。老李又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这件事,上面还在开会决定,我会帮你说说话的,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我心下感动,“谢谢李老师。” “去吧去吧,还是要把毕业设计准备好。”老李挥挥手。 我认真地点点头才退出办公室。 走出教学楼我就给灵儿打电话了,“灵儿,我这边有点事要忙一下,忙完再联系你好吗?”灵儿很善解人意的说,“你们毕业本来就好多事要忙的,你也不急一时,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我不想回寝室,不知道去哪,茫然地在校园里头走了起来,一会儿陈风又来电话了。“伟哥,我听说一个叫刘伟的作弊给抓了,不会是你吧?” 我淡淡地道,“没错,就是我。”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陈风听他说话的口气很急。 “算了,我没事,我就一个人走走。”说完我就挂电话了,我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即使当然离开黄岩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我们大一常常踢球的球场上,临近期末考试,但这里大中午的仍然很多人踢球,看得出来都是大一大二的,我感觉到我已经和他们完全不同了,我再也找不回当初和陈风在球场上驰骋的味道了。 我扒在球场栏杆上,静静地回忆着我短暂的大学生活。是那么的平淡,又是那么的令人怀念。手机的铃声又一次打破了这详和的一切。 是丫头的电话。“哥,你没事吧?你可别想不开。” 我笑道,“丫头,哥怎么会有事呢?我在外边瞎逛呢,你别乱想。” “哥,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真笨。”刘琴自责地说道。 听见刘琴的声音我不觉一阵心痛,这丫头至始至终都对我这么好,我却从来没真正关心过她。沉默了半天我才道,“丫头,我这边还有事,呆会聊吧。” 刚挂了她的电话,殷秀也来电话了。我有气无边的说了声“喂”。殷秀听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声音问道,“刘伟,你三级考得怎么样?能过吗?” 终于不是一个同情的电话,我笑道,“怎么说我也奋斗了一个多星期吧,过应该没问题吧。” “去,就你那水平。”殷秀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很高兴。接着又说道,“不和你说了,我就是问问你考得怎么样,我现在还要去开会。” “开什么会?”我心中一紧。 “你问来干什么?好象是有人刚才考试作弊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英语组的全要去。” 我哦了一声,殷秀也没注意,说了声“再见”就挂了。 扒在栏杆上许久全身发麻,我站直换个姿势,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刘琴,阳光下的她默默地看着我,娇小的面孔在我发现她后一阵紧张。我心疼不已。 我走到刘琴面前,刘琴闪烁着的眼光说道,“我,我就是怕你心情不好。” 我爱抚着刘琴的齐肩短发道,“那你找到我了怎么不过来,你来多久了?” “才刚到,我怕你见到我不高兴。” “傻丫头,看到你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笑道。 “你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哪年捉到几个偷看的,都没听说过有开除的。”刘琴安慰我道。 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并不是她安慰得多有效,而是当我看到刘琴为我担心的时候我就开始渐渐坦然了,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该来的就一定不会来的。 我笑着捏了捏刘琴可爱的脸蛋,“你不是说不会安慰人吗?我现在已经很开心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瞎说罢了。”刘琴腼腆地说道。 我故作凄惨状,“啊,我心情又不好了。” 刘琴娇声道,“你骗人,亏我还好心想怎么安慰你。” 刘琴白析的脸在阳光下透着红显得格外的动人,像天使一般纯洁。我心里突然在她面前冒出从未有过的悸动。我由衷地赞道,“丫头,你真美。” 啊,丫头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愣了一阵马上羞涩地低着头道,“哪有,殷老师才漂亮呢。” 看她这样子我就有点后悔了,现在还嫌不够乱吗,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过了会刘琴才抬头问我,“哥,毕业后你去哪找工作?” 我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江苏吧,也可能是浙江。” “哥,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刘琴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叫我不忍拒绝。 “啊?哦,问陈风吗,叫陈风带你去。”我讪讪地道。 “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陈风。”刘琴有点生气地说着,一双手的手指使劲搓着。 我不敢接楂,点了根烟看着球场上不知疲倦的学生们。刘琴也没说话,又拿出她那个三星的小巧手机把玩着。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我手机又响了,我一阵烦,见是殷秀的来电,想她现在也知道的那个作弊的人就是我,我犹豫了一阵,还是直接挂了。本以为她会再打过来的,却没有。一会短信又来了,我打开一看,显示刘琴。我狐疑地看了看刘琴,刘琴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心想又搞什么名堂。查看新短信,里边陈放着几个我承受不起的大字,“哥,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使劲拍了一个我的额头,“这不是添乱吗?刘琴,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 刘琴委屈地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喝道,“不许哭。” 刘琴咬住下唇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但不到几秒钟,还是决堤了。 我内疚地伸手给刘琴擦了擦眼泪,谁知越擦越花。我柔声道,“丫头,是哥不好,不该对你凶,但你也知道哥最近烦事挺多,你就不要说这回事了好吗?我们以后再谈。” 我把刘琴拉入我的怀中,刘琴靠在我的肩膀上,硬咽道,“哥,我,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拍拍刘琴的背安慰道,“好,我知道啦。哥以后会对你好,好吧。” 刘琴的泪水渐渐止住,我本想推开她,却不忍心。正好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顺势就把刘琴给扶正了。这次是灵儿的电话,我担心有什么事,不敢怠慢,“灵儿,什么事啊?” “刘伟,你现在还在忙吗?” “啊?是啊,晚上我找你好吗?” “刘伟,虽然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你不必对我负任何责任,但我从来不喜欢别人欺骗我。你如果不愿陪我去做手术,可以和我说一声,没必要摭摭掩掩的,我不会勉强你。”灵儿很严肃的说道。 我一惊,忙转头看四周,很快我就看到了灵儿坐在大约十几米处远的树荫下,旁边坐着的却是许珊。我和灵儿四目相对,我转头对刘琴说了一声,“你先回去吃饭吧,我还有事。”刘琴来不及叫我,我就跑向灵儿了,我对许珊点头表示问候,然后就拉起灵儿,灵儿生气地一甩我的手,我笑道,“你在吃醋吗?我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爱上了我。” 灵儿哼了一声,“你不是说很忙吗,忙着和小姑娘约会啊?” “事情很复杂,我现在也懒得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你也没吃饭吧,一起去吃饭?”我用尽量平静的心态看了看许珊。许珊脸色怪异的看着我们道,“不了,不了,你们去吃吧。” 灵儿又妖媚地笑道,“许珊,你就不想和你的老情人聚聚?” 许珊站起来掐了灵儿一把骂道,“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灵儿也反击道,“你的嘴里能吐出象牙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意识到我在一旁,许珊尴尬地道,“我先走了,我才不当这电灯泡呢。” 我看着许珊渐渐走远,灵儿用手指捅了捅我道,“舍不得了?舍不得追上去啊。” 我讪讪地道,“怎么会呢?我们去食堂吃吧。”心里却在想着,人生也太多巧合了吧,以前怎么在学校乱逛都碰不见灵儿,怎么现在一下就给碰见了。看来还真是世事无定数啊。 饭后,灵儿跟我说想明天就做手术。 我说,“好啊,哪家医院?我陪你一起去。” 灵儿摇头道,“我不想在九江做手术,我想去县城医院做。” 我不解。灵儿解释道,“我想在县城做完手术后,可以在那边休息一个多星期,等身体恢复了再回来。” “你不用考试了吗?可不可以考完后再去?” “不行啊。我答应我妈三十号回家的。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假条,我说家里有急时先回去一趟,如果赶得急还可以回来参加校考,明天补考也不用补这么多了。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我……我当然要陪你一起去。你今天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坐车去九江县。做完手术,我让你吃好了睡,睡好了吃,直到吃得白白胖胖的才回来。”我故做轻松地说道。 灵儿高兴地答应没问题,我心里却想着这无穷无尽的麻烦何时才能到头啊。 第四十三章 窗外 我回到寝室见只有阿牛和老李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睡觉,一个正拿着陈风的吉他把玩着,见我回来都安慰没事。我问,“陈风呢?” “那小子,接了赵美女一个电话,就脸色难看的跑了。想必是爱情危机来了。”阿牛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正想着陈风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一边还笑道,“今天我请客,大家别客气,有酒有菜。不够我再去买。”老李一看一溜烟的就从床上爬了下来。 阿牛也不可置信地道,“你确定没毛病?你生日好象是冬天吧。” 我苦笑道,“我才刚吃完饭。” 老李抓起一只卤鸡腿道,“我没吃,嘿嘿,我没吃,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陈风将两瓶二锅头给打开笑道,“庆祝我失恋。” 我却听见了豪壮中的点点悲凉。我倒上一杯也笑道,“为我首次作弊失败干怀。” 阿牛和老李也各自倒上自己的,大伙一起一口气干了一小杯,陈风则是一口干了一大杯。我担心地道,“陈风,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毕业后说分手,这是再正常的事不过了。”陈风爽快地说道。 “赵淑玲没说什么原因?”我问道。 “说了,大学嘛,不成熟,毕业后各分东西何必让感情拖累呢?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她一个女孩子都想得开,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陈牛一边嚼着鸡爪也凑道,“对嘛,像我一样,无爱一身轻,单身闯天涯。” 呵呵,赵淑玲还是没说分手的真正原因,这样也好。我心道。 吃喝间,我对他们说道,“明天我要出去几天,你们先借点钱给我,我手头上就剩几十块钱了。” “找我借钱你算找对人了,我怎么说也是一白领嘛。我还有八十多块钱,怎么样?给你十块还是二十?”阿牛笑道。 老李也说道,“靠,你借钱怎么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外头借了多少。” 只有陈风问我道,“过两天就毕业答辩了,你跑去哪?” “陪灵儿去县城做人流。”我淡淡地说道,他们却炸开了锅。 “有没有搞错,伟哥,你安全措施也不做好。” “不会吧,是不是你的啊?” …… 最后还是陈风从口袋里掏出所有钱,然后抽了二十块钱出来,阿牛和老李也二话不说掏出钱来,但所有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八十多。恐怕只够一个手术费,至于我们住在那里的花费就根本没有了。 陈风又从楼下把收破烂的给叫上来,我们将寝室大学三年的书,以及被子,开水瓶,水桶等也卖了,反正也都是用不上的东西了。结果也只卖了个一百块钱出头。陈风一心狠,将他那把吉他递过去,“多少钱?” “五十”那家伙看了一眼道,要知道陈风买的时候还是大一时候我们陪他去买的,花了八百多。 “一百,你拿出去转手就两百。”陈风狠下心道。 “好,成交。”我眼睁睁看着陈风将心爱的吉他卖了出去。我记得他说过就是没饭吃也不会卖吉他的。陈风笑道,“去打工背着个吉他也真麻烦。”说着将桌上所有钱加一块推给我,我看着这四百块钱样子的人民币愣了一会。 陈风也道,“只有四百,也不知够不够,先凑合着吧。” 我心里一激动,眼眶有些湿润,最近我总是特容易感动。我抓起一张一百的冲出寝室,追上那个挨千刀的,“对不起,这把吉他,我们不卖了。”递给他一百块钱,将吉他给抢过来。也不顾那家伙骂骂咧咧的就跑了。 我将吉他递还给陈风,笑道,“我还是觉得背把吉他去打工会比较帅点。”我也把他们的钱分别还给他们道,“不就是钱吗?我自己再想办法。你们几个穷小子还是把这点钱留着吃饭吧。” 从寝室出来后,我又给燕子那家伙打了个电话,谁知那家伙现在和老婆在外面同居都快吃不上饭了。思来想去,我也只有找殷秀一个人了。 殷秀见到我的时候,很气愤,“臭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要知道开会的人有一半多要求要严惩你,说什么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你倒好,电话也不接我的。” 我尴尬地说道,“殷秀,我不是不想让你为难吗?” “你的事我当然要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倒是你考前就以前弄得满城风雨了,你还敢顶风作案。”殷秀给我倒了一杯水,有点生气有点爱怜地对我说道。 我坐下喝了一口水才问道,“那会议决定是怎么处置我?” “还多亏了你们系主任那个小老头,背着这么多人的意愿给你说好话,什么就要毕业了,给你一个机会,不要让你弄得太难看什么的,也真想不通他为了你一个学生,居然使这么大劲。” “那结果到底是怎样?”我急道。 “你急什么啊,听我说啊。本来校长是决定要直接开除学籍的。后来你们系主任一阵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话,才让部分人起了共鸣,校长这才改成记大过,通报批评。只是档案里头记不记那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头一松,我真没想到平时不怎么样的小老头,关键时候能这样维护我,即使我犯错在先。 “殷秀,这次来其实我不是为了问这事的,我还有别的事要你帮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了。 殷秀迷惑不解,“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借点钱。” “哟,这次这怎么这么不好意思,你向我借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殷秀取笑我道。 “这次可不是几十块。” “那要多少?”殷秀找来钱包掏出两百块问我够不够? 我摇摇头,“至少五百吧。”我说了一个自认为最低的数字,心想灵儿不可能一分钱没有吧。 殷秀不好意思地将钱包给我看,“只有三百多,我们去银行取吧。”我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殷秀去拿她的手提包,一眼瞅见床上一本小说,琼瑶的窗外。我笑道,我说说玩的,你还真看啊? 殷秀羞涩地将小说一下藏到枕头底下去,“没事,我也就随便看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路上,“你不问我要来做什么吗?”我说道。 “每次你向我借钱,都是你实在没办法了的情况下,这说明你一定等着急用。”殷秀道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心里叹道,“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殷秀取出七百块钱给我,我说不用这么多。殷秀不高兴地道,“你说五百,一定是很勉强够用,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我心里特感动,我一把抱住殷秀,激动地道,“殷秀,我……我……” “别说,我不想听感激的话。你也别趁机占我便宜。”殷秀轻轻地推开我,脸上尽是羞色,我也发现银行门口许多人都看着我们。毕竟这里不是特开放的城市。 我们俩连忙走开,我对殷秀道,“我明天要走,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这就是你要钱的原因?”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你还记得在酒吧碰见的那个女生吗?” “就那个恶作剧的漂亮女生?”美女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我点点头道,“我明天陪他去外面做人流手术,要等她身体恢复点才回来。” “什么?人流?”殷秀惊讶地看着我,脸色非常难看。 我郑重的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 良久,殷秀才反应过来,又从钱包里拿出原有的三百块钱递给我道,“你们要呆上一个多星期,手术费、住宿费、营养费什么的还不够花钱的啊。这三百你也拿着吧。别委屈人家了。” 我接过三百块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觉得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对殷秀的感激之情,她的体贴入微。 和她一路走回她住的地方,她才说道,“你明天要走,现在还是去给你们系里请个假吧,你们最近事情应该挺多的。” 我想想也是,过两天就毕业答辩了。便点头应是,却看着殷秀不愿离去,殷秀不解地问,“你怎么还不走啊,看着我做什么?” 我轻轻地将殷秀拥入怀,这和刚刚在银行门口是完全不同的,殷秀紧张地想推开我,我双眼注视着她慌乱的眼神。不一会,她就经受住闭上了眼睛,我也紧张地在踌躇不定,殷秀的身子抖得厉害。最后我还是选择在殷秀美现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留下目瞪口呆的殷秀走了。 班主任老李见到我的时候,微微叹息道,“刘伟啊,你要好好感谢你们以前那个殷老师啊,她不计前嫌地帮助你,这次要不是她极里地为你说好话,我看你已经在家放牛了。”我心里想,这两个都是我的恩人,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任何帮助,他们却无私的帮助了我,原谅了我。 当我说出要请假的时候,老李慈祥的脸上马上翻了。“刘伟,你是不是安静不下来,这边的事都还没了,你又要请十天假,十天后,你回来毕业答辩都完了,都等着发毕业证了。谁给你答辩?还有,你的毕业设计做得怎么样了。连抄都没来得及抄吧?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假条我是不会签的。” 我一阵无力感,我黯然地说道,“我十分感谢李老师对我的帮助,我知道这次要不是有李老师为我说话,我可能真的在家放牛了。但这次请假也是逼不得已的,无论你签还是不签,我都是要走的。” “刘伟,你……你狠。你的事我管不了。你给我走,你给我走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老李气极大喊道。 我将假条毕恭毕敬地放在办公桌上,说了声“谢谢”才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手术前后 所有人都在忙着做毕业设计的时候,我收拾了两套衣服和灵儿踏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坐在车上我很茫然,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给我们带来太多的变数,我们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灵儿问我,“你怎么了,脸色不怎么好?” 我们去弑杀一个未出生的婴儿,我的脸色能好吗?我心道。嘴上只是淡淡地摇头说,“最近事情太多了,心里乱。” 灵儿乖乖地靠在我身上不再说话,没用多久我们也到了九江县,这地方我过几次,比较穷。我牵着灵儿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馆,十五块钱一个晚上,比学校旁边便宜多了,在这一点上我很高兴。收拾好东西我和灵儿才从旅馆出来,吃了点东西,就找医院去了。 县城不大,医院也不是很远,越接近医院,我能感觉到灵儿越紧张,抓我的手越来越紧。我安慰道,“没关系的,只是一个小手术,一会就好了。” 灵儿点点头,但看得出来还是很紧张,我去挂了一个号,医生问我姓名,我一愣转头问灵儿,灵儿淡笑道,“赵灵”。医生又问挂什么科,我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妇科吧。要不就妇产科。” 那个医生瞥了瞥我和灵儿才司空见惯地道,“做人流吧?你早说不就简单了。” 旁边站着的人也都看了看我们,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拿着医生开的病历书和灵儿连忙跑开,我又陪灵儿去妇科看了一下,过了十来分钟灵儿才出来对我说道,“医生说,现在就可以安排手术,你看是现在手术还是到明天再?” 我知道灵儿害怕,我将灵儿轻轻拥在怀中,柔声道,“那我们就明天吧。”灵儿高兴地挣脱我的双手望着我嘻笑道,“我已经和医生说了,明天再来,她就给我开了一点药,叫我今天回去吃。” 我说“什么药?安胎药,还是非安胎药?” “你胡说什么呢?医生说只是些提高个人免疫力的药。”灵儿不高兴地说道。我想想也有道理,毕竟手术后身体一定很虚弱。 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个提高免疫力的药居然要一百来块钱,我心里骂道,抢钱啊,做个手术才一百二。但在灵儿面前我还是尽量平静地掏了钱包。 和灵儿回去旅馆,我便给灵儿倒了杯水,这药这么贵当然不能浪费了。灵儿也乖乖地吃过药,和我躺在床上看电视。我正看球赛看得起劲,灵儿靠在我怀里吵着要换台,我说不换。灵儿翻身骑到我身上恶狠狠地看着我,身体也正好挡住了电视。我笑道,“你这个姿势我喜欢。” “真的?”灵儿兴奋地扒在我身上亲我,我回吻着她,这要命的。过了一阵手瘾手,忙推开灵儿,“你再来调戏我,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手术会让医生发现什么。” 灵儿温柔地说道,“我不怕。” “算了,你不怕,我还怕呢。呆会手术留下什么后遗症,像什么不育不孕啊,我岂不是要养你一辈子。”我取笑道。 灵儿顺势就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气道,“你养我很委屈吗?” “不委屈,不委屈,是我烧了八辈子的香才有的福气。”我笑道。 晚上和灵儿又去外边饭店吃过饭后逛了两下才回去睡觉。 灵儿和以前一样脱光了衣服扒在我怀里睡,丰满的胸部紧贴着我,而我就惨了,一晚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下就忍不住了。第二天我醒来,灵儿却早起来了,正从在床边傻看着我。我睁开眼,两人都吓了一跳。灵儿忙起身不满地说,“我都买来早点好久了,你现在才醒来。” 我看见桌子上放好的早点,忙去洗刷。心里想的是,本来我来的目的就是照顾灵儿的,现在倒好,颠倒过来了。 吃过早点我陪灵儿朝医院走去,但快到医院那会,灵儿又拉住我道,我想去逛街,我们下午再来吧。我也不好违背灵儿的意愿,陪着他有街道上逛了一个上午。但灵儿始终是提不起劲来。下午到医院后,灵儿也紧张得要命,我一直抚慰她。 灵儿进手术室那一刻,我真有一种冲动,想一把将灵儿拉出来,告诉她“我们别做了,回去结婚吧”,但我没有,我知道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但我还是想着灵儿会冲出来,可是没有,直到灵儿脸色发白的从里面出来,我忙上前扶着灵儿,“没事的,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灵儿不愿说话,倒在我怀里,默默地流泪,良久才道,“刘伟,你说我们是不是罪恶的?” 我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背你回去吧?” 灵儿看看医院这么多人,还是摇摇头道,“不用,我只是身子有点虚。” 一个医生过来交给我一张诊断书道,“你去拿药吧,最好过几天再来做个复检。” 我点头答应,又扶着灵儿在一旁坐下,我才去将药拿回来。 医院距旅馆只有几分钟路,但我还是决定背灵儿回去,灵儿怎么也不肯,我只好叫了一辆三轮车一起坐回去。 将灵儿抱上床躺好,又拿来开水倒了一杯,让灵儿吃药。我这才在灵儿面前坐好。 灵儿温柔地亲了亲我,我爱惜地看着这个为了我受苦的女人,心里良久不能平息。 晚上我去外面饭店叫了几个清淡营养的菜,另外又叫了一碗鸡汤。不过灵儿说这汤不好吃,我尝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味,应该不是正宗的土鸡。饭后灵儿起身要去洗澡,我怕她生病不准,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帮灵儿一点一点擦拭着。这一刻,我发誓没有半点情欲在里头。灵儿深情地望着我。我笑道,“我知道你很感动,但你没必要把这感动转化成对我的爱,这样我会受宠若惊的。” 灵儿见我要帮她洗衣服,忙起身说自己来,我又把她放回床上,“洗澡都是我帮你洗的,洗两件衣服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星期把自己养胖就完成任务了。” 灵儿不同意地说,“医生说了,要适当的走走,不能一直躺着的。” “那你没事就在这房里慢慢走吧。”我笑道。 第二天我仍然不让灵儿出去,我也只是去外边将菜打包就回来。今天的鸡汤我是换了一家店要的,但效果仍然不是很好。吃过中午饭后我就对灵儿说我出去一趟,灵儿对我非常信任,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我让她保证哪也不去,不乱跑,我才出去。 我问了旅馆老板哪里才能吃到正宗的土鸡,老板尴尬地笑道,这县城怕是难找了,镇上应该有。我问清最近一个镇怎么去,坐车得花半个小时。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了。 在镇上,我逛了半天才找到卖家禽的市场,但我辩认不出哪些是真正的土鸡。最后我还是决定直接去人家家里问,我走到尽量偏的地方,家门口可以看见有土鸡来往的地方。一连问了好几家终于有一家在听说了我老妈身体不好要买几只土鸡的想法,答应卖给我几只。 当我提七只鸡回县城的时候,一路上还有人问我这鸡怎么卖,我只能笑笑说不卖。我又将鸡提去和那家吃得比较多的饭店里和老板谈了半天他才答应,总共收我一百块钱加工费,这鸡也放这一边养着。 晚上,我提了一大锅鸡汤出现在灵儿面前的时候,灵儿吓一跳问怎么这么多?我说这是一整只鸡。 灵儿一尝就高兴地说道,“这鸡汤是在哪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太好吃了。” 接连吃过四五天之后,灵儿终于有点受不了,又说呆着闷,我只好陪灵儿去外面走走。这些天我手机也没开,我尽量不去想学校那些杂事。中午我们则直接去那饭店吃饭,老板看见我高兴,立刻弄了一大碗鸡汤亲自端过来,我吃了点些腻了,就放血点了一个水煮鱼。一旁有个和我一般年纪的人拿着自己那碗鸡汤,又看看灵儿面前,一会就不高兴地嚷道,“老板,你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和她的不一样,闻着味都不同,连颜色也是她的好看点。” 老板笑道,“那当然了,这鸡是人家自己亲自从乡下买过来的,是正宗的家鸡,能一样吗?你瞧,这里还剩两只呢?”老板指了指厨房后头的院子里。 那家伙傻了,灵儿也傻了似的看着我。我低头吃饭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家伙又傻了,问老板,“可不可以给我换一碗那个,我还要带回去给我女朋友。”老板没办法的指指我,意思是问我了。 那家伙又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冷道,“不好意思,我这是给我女朋友吃的,你还是自己找去吧。” “算了,我也吃不了那么多,老板,你就给他一碗吧。”灵儿按住我的手道。 我想想也是,一只鸡吃一天,我一般都不怎么吃,灵儿一个人也吃不了。 那家伙高兴地将大碗打包,然后要给钱老板,老板摇摇头指指我,他又屁嗔屁嗔地跑过来问我多少钱。我挥挥手说算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不行一定要。 我笑道,那就象征的给个一两百吧。我看着那家伙张大的嘴觉得搞笑,“开玩笑的,反正她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就拿去了,免费。” 那家伙被我开口就一两百吓怕了,忙千恩万谢才出去。 灵儿吃过饭后又跑去后院看那两只鸡,老板也过来笑道,“怎么样,这两只看起来比以前胖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本来是正宗的土鸡,现在被你一养成宠物鸡了。” 老板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四十五章 归来 我一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还有n多短信,大多都是叫我快点回去忙毕业的事。我给陈风打了一个电话,陈风一接就开骂了,“伟哥,你跑到山沟里也没必要把手机也关了吧,我们毕业答辩都完了,整个系现在就剩你一个人没过了,你要知道这些天刘琴熬夜给你做毕业设计,不过还好了,快做完了,老李说了,你再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哪个老李?” “废话,当然班主任了,还我们寝室那傻b啊。”我听见电话那头寝室里的老李在一旁大骂陈风。 “今天或者明天我就会回来吧。” “你他妈现在就给我赶回来,下午还要照集体相呢?晚上还要全班聚餐。”陈风嚷道。 我淡淡地说,“看情况吧。”说完我便挂了。 灵儿扒在床上看着我道,“我们现在去医院做复检吧。下午我们就可以赶回去。” 我想这样也好,意外的是居然在医院遇见了昨天在饭店碰上的那小伙子。带着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正好她们俩个去检查,我和他便聊开了,他叫方志兴,居然和我是同一个学校,不过是本科班的大三学生,来这里的原因和我一样。我感叹道,“饭店那两只鸡也送给你老婆养养身子吧,我们呆会可能就回学校了。”方志兴忙说谢谢。 不久灵儿就蹦蹦跳跳跳地出现在我面前,高兴地说,“身体非常健康。”我搂住灵儿,“那就好”又转头对那男的说,“我呆会和饭店老板说了一声,这两天你们就把那两只鸡给吃了吧。” 和灵儿走出医院后,灵儿又皱眉道,“你知道医生怎么说我吗?” 我摇头,灵儿学足了医生的口气,“咦,怎么回事,才一个星期身体就这么好了。我一听就很高兴哪知她又说道,就是养胖了。”说完还向我比了比腰,我搂过她的腰感受一下,是比以前胖了点,不过我还是坚定地说道,“你别听她瞎说,我天天搂着你还不知道吗?压根就没胖,现在正好,没准是那老妇女羡慕你骄傲的身材呢。” 灵儿这才放心,我们回去旅馆收拾好那几件衣服。把房给退了,身上也就剩下一百来块钱了,心想还好殷秀给的是一千不是五百。 临近中午,我们想想还是先吃了饭再走,饭店老板见我们来忙道,“你们现坐着,现在我就叫人去杀鸡。” 灵儿忙道,“不用了,我们想吃点别的,那两只鸡就留给昨天碰见的那小伙子,我们已经和他说过了。” 灵儿点了几个清淡的家常菜,我问道,“怎么不吃鸡汤了,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不是?” 灵儿没好气地道,“这几天我把以后十几年的鸡都吃掉了,你还要我吃?” 我心道也是,我都没怎么吃,看着都有点反胃了。何况灵儿我天天逼她喝几大碗。 我们正吃那会,方志兴和他女朋友也过来了,店老板把鸡汤端给他的时候,还很羞涩,对我们千恩万谢。他女朋友刚才在医院没打招呼,现在也过来谢我们,只不过我们两的眼神一对上,都觉得面熟,却一时想不起谁来。我确定我不会和这种平庸姿势的人有什么关系的。 良久她才道,“没想到是你啊。” 我却还一头雾水。 “殷老师的那节课上,你来旁听,不记得了?我还为了你和殷老师吵来着呢。”她淡笑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叫什么来着好象殷老师还说过,袁什么来着的。我忙笑道,“故人相见啊,坐一块吧。”我没想到当初以为一个单纯的乡下女孩现在也躲到这小县城里打胎来了。 方志兴也坐了过来,四个人有一句没在句的聊着,他们还要住两天,我和灵儿就和她们说了声再见。我背起行李去汽车站了。 车上灵儿才问我,“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你认识的女生?” 我无奈地说道,“怎么说,我遇见她我也很奇怪啊,我开始还以为她比较纯朴呢。” 灵儿掐我一把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也不纯朴了?” “当然不是,我是说原先我以为她不会有男朋友的,更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灵儿哼了我一声没再理我。 一会就躺在怀里睡着了,快到那会我把灵儿摇醒,她一搓眼睛懊悔地说道,“我怎么就睡着了呢?都怪你,这些天你把我养成什么了,只会吃,吃完就睡,昨天晚上睡了十几个小时,刚刚居然又睡着了。” 我爱怜地抚摸着灵儿的秀发道,“睡眠足皮肤才好,你看你的现在的脸蛋,可是吹弹可破。” 灵儿满意地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脸蛋,得意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我天生就这样的。”说完靠在我怀里。我笑道,“马上就下车了,你别又睡着了啊。” “不会,睡着了,你就抱我下去。” 我听见灵儿的声音,突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灵儿已经不再如以前的妩媚,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爱怜、疼爱。 车停下那会,灵儿睁开一只眼道,“刘伟,我睡着了,你看着办吧。”说完又闭上眼。 我便背起我俩的背包,在众人面前将灵儿抱下车。外面太阳很晒,我笑道,“你的确比以前胖了,至少十斤。我抱不起了,你再不醒来,我就往地上扔了。” 灵儿哼的一声从我怀里挣扎着站起来,“你不是说没胖吗?” “我开玩笑的,你回去称一下体重就知道了。” 路上陈风又打我打电话叫我快点来,他们在我们系教学楼前。我们坐公交回学校,还没到校门口灵儿非得下来,我看着她冲进一家药店,我也跟在后面。我还没到药店门口就听见灵儿“啊”的一声惊叫声,我忙过去,见灵儿站在一个测体重的上面,显示是104斤,我说道,“挺好的啊。” 灵儿怒道,“我以前是九十四斤的。” 我觉得好笑,“是你厉害,一个星期长十斤,你把吃下去的东西都长成肉了。” 灵儿气得冒烟,一旁一个医生模样的妇女笑道,“像你这样的身高,这种体重应该是最标准的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我也一把将灵儿拉下来往外走,“我早说了,你现在身材是最棒的。” 到了学校,我和灵儿相互对视都傻了,奶奶的,居然在校门口这么显眼的地方贴了一张大大的布告,灵儿先是一愣,一会就笑得花枝招展,“刘伟啊,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啊。上课调戏女教师?又对男教师相当程度不尊重?你该不会男老师也调戏了吧?” 我无语,这当然是我作弊的通告处分了,没必要把我的十八代历史都写进去吧? 灵儿再我往下看,才看到作弊那回事,记大过,通报批评。脸色巨变,良久才牵着我的手道,“刘伟,都怪我!” 我强笑道,“又不关你的事,怎么会怪你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又将灵儿背包递给她,灵儿傻傻地看着我,“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们通电话后半个小时。” 灵儿没说话,我看看时间,可能要迟到了,忙道,“我们班要照集体相了,我要赶过去,你先回寝室吧。” 说完我便往我们系教学楼跑去。没想到灵儿又拉住我,“我也要去,我看看你们班有没有帅哥。” “帅哥没有,都是些狼,你不怕就走吧。” “呵呵,我就让那群狼一睹美人的风采。”灵儿一扭屁股走在前面,媚笑道,终于恢复了一点当年的气质,我还真怕一个星期把灵儿养成小女人了。 灵儿的到来果然是轰动性的,即使陈风他们也只是听我说的没有亲眼见过,刘琴看见我原本高兴的脸蛋马上又变得失落。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让他们明白这个女人叫赵灵。 照相那会,灵儿发现没什么趣要先走,我说那电话再联系,谁知陈风他们非要灵儿一起照。灵儿媚笑道,“好啊,没问题。” 前一个班的人走了,我们又换上去,灵儿被他们挤到中间了,我见她回头大概是找我。我苦笑着站到最后的角落里去了。谁知道刘琴居然跑出来站在我旁边,我道“女孩子站前边去。” 灵儿嘟着嘴想了一下站到我前面去了,我的下一个台阶。 我也不便再说什么,照完相后,班主任把我叫住,叫我等他和剩下两班照完有话和我说。 灵儿见我有事,就打了声招呼先走了,那群狼吵着问我电话号码,我说没有,刚才人家在这里,你们不自己问去。 一群人散去,陈风才和我说话,“你总算回来了,好好跟老李谈谈,明天把毕业答辩补回来就没事了。” 阿牛和老李也说先回寝室等我了。 我看着刘琴站在一旁又不敢和我说话,我一把将她拉过来,“丫头,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骂你?” “我怕你看见我不高兴。”丫头委屈地说道。我有点难过地说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丫头没再搭我话,轻声地问我道,“你这一个多星期都和那个人在一起吗?”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我,生怕我会发火。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这时班主任叫我,我叹道,“丫头,马上就各奔东西了,别胡思乱想。” 说完我就跟着脸色不善的老李回他办公室。 第四十六章 醉酒 不待班主任说话,我就先开口了,我用自认为特诚恳地声音说道,“李老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老李冷笑地看得我发毛,半晌才道,“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我……我一不该作弊,二不该作弊后又旷课,三不该旷课后还关机,四不该关机后也不给您老人家来个电话,害您担心了……” “我担心?我担心什么啊,拿不到毕业证的又不是我。我天天吃得饱睡着暖,我担心什么?” “您不是一向对学生视如己出吗?您的确不用担心,毕业设计我都做好了,昨天我就可以做答辩。保证一次通过。” “你做好了毕业设计?”老李狐疑地看着我。 “当然,我早就作好了,你别看我平时没正经事,关键时候我还是很认真的。”我认真地说道,语气差点连自己也骗了。 “做好了就好说,你今天准备一下,明天下午我把老师叫来给你做毕业答辩。” “是是是,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我就知道李老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李老师对学生可是一向视如……” “行啦行啦,回去吧,少拍马屁。”老李不耐烦地说道。 我忙点头哈腰地要出去,没走两步,老李又叫住我,“你那个记大过,对毕业证可能还是有影响的,也不知道他们给不给你发,你先把毕业答辩通过了再想这事,知道吗?” 我又点头称是,乖孙子似的退出办公室。 回到寝室问陈风我的毕业设计有没有做好,陈风摇头说不知道,我只能给刘琴打电话,刘琴叫我去她们楼下等她,没办法,求人的事,我只好乖乖地去她们楼下。 一会,刘琴就拿着几张大纸和一本三十来页的设计说明书下来了,我翻了翻,字迹很清晰工整,图也画得很仔细,换做我自己抄的话效果也要差很多。这样的质量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一定是要花一翻功夫的。我看着刘琴说不出话来,在我心目中一句“谢谢”显然已经不能表达我心中的情感。 刘琴期待地看着我,我猜不出来她期待着什么。 良久,我才装作豁达的笑道,“好样的,晚上我请你吃饭。” “吃饭啊?”刘琴显然不太满意。 “小丫头,还嫌弃啊,不吃是吧,不吃就算了。” “不是啊,可是晚上我们不是全班聚会吗?要不我们俩不去?”刘琴难为情地说道。 “这样不好,要有集体荣誉感嘛。晚上一起去,我多敬你几杯酒好了。”我心道,不去也得交钱这可不划算。 刘琴噢了一声不满意的说道。 我将刘琴的头发搓了两下,爱怜地道,“别不高兴嘛,改天我们单独出去吃饭好不好?” “真的啊?”刘琴一听立马又高兴了。 “当然是真的了,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你经常说话都不算数。”刘琴嘟囔道。 我尴尬地抓头,“要不我明天毕业设计通过后请你吃晚饭好吧?” 刘琴这才高兴地放我回去。 回到寝室将刘琴给我做的毕业设计翻出来看,看得我一阵郁闷,一会问他们,“这什么意思啊?这个数据咋来的?” 他们三个一问三不知。 “靠,你们这样是怎么过的。” “我们都是五个一组一起进去的啊,正好没问上我。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做得无可挑剔的原因啦。”阿牛得意地说道。 “我当时都吓得傻了,生怕他们问我几个不知道的问题,谁想问了个特白痴的。”陈风道。 我转头看老李,老李慢悠悠地说,“他没问我,只是叫我拿回来把图改好一点。我拿回来没动第二天再拿回去,他看也没看就过了。” 靠,都他妈踩到狗屎了吧。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提问的老师有好几个,我这不是死路一条嘛。 我只好再把毕业设计书再看几遍,直到他们叫我一起去外面酒店聚会的时候我才扔下几十页的毕业设计书。 殷秀也来了我很惊讶,就她一个外系的老师,一看就是这群色鬼的主意,教过我们的外系老师多得是,怎么就叫了殷秀一个人啊。这不明罢着想趁喝酒占人便宜吗。 殷秀看见我也很高兴,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才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没有回来呢。” “怎么会呢,我听说你也来聚会,我就忙赶回来了。”我笑道。 殷秀又道,“你那个……那个女朋友现在还好吧。” “还好了,我还没谢谢你借我钱呢。” “去,你什么时候借我钱谢过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借给你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 我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会很久的,最多十年八年我就会有这笔钱的。” “你敢?”殷秀见没人就想扯我的耳朵,我哪能让她得手,闪开后我又道,“殷秀,你没发现今晚就你一个外系老师吗?你可要小心了,呆会那帮色狼一定会把你灌醉的。” 殷秀沉吟了一下,“对哦,不行,我得叫马俊一会来接我,要不然醉死在这里都不知道。”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忙抓住她的手,殷秀奇怪地看着我,我用一种自认为最深情的眼光看着殷秀道,“今晚,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殷秀惊讶地回望着我,很快就被我炽热的眼神触动了。她紧张地挣脱我的手,强笑道,“想送姐姐回去也好啊,姐姐就不用麻烦你姐夫了。” 我听了这句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正好陈风叫我上桌吃饭,说是说吃散伙饭,可是一粒米饭我也没看见,到处是酒。全班也就摆了五桌,刘琴旁边给我留了一个座,没有人和我抢。今天燕子也来了,我一把抓住他逼那小子一口气喝了一瓶啤酒才放过他。 见到曹哥的时候,我们俩什么也没说,一人一口干下一瓶啤酒。前一阵子一直在忙,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昔日的战友,已经不是一两句保重可以解释的。还有一起到过黄岩的几个朋友我们又一起干了几杯。 班主任是全场被整得最惨的,还有就是殷秀,她酒量不是很好,那次数多了,看样子也要受不了了。我趁大伙忙着喝酒的那会,跑去找服务员叫他给我盛两碗饭过来。 又把刘琴给拉到角落里头那桌菜前,刘琴看到我手里的米饭很高兴,我笑道,“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 刘琴很幸福地接过米饭,不过立马又道,“吃了这碗饭明天就没得吃了?”我惊讶地看着她,“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哼,你从来就喜欢这么耍人。这饭我不吃了,我就要你明天单独请我。”刘琴将饭往桌上一放。 “我开玩笑的,你吃吧,我明天还一样请你的。”我尴尬地知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刘琴才高兴地吃了起来,我也动起了手,桌上的菜都还没怎么动,这下便宜我了。嘿嘿嘿。 谁知吃了一半,燕子就跑过来了,一副醉熏熏地样子喊道,“好哇,伟哥,你居然和刘琴躲在这里吃饭,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怕他把别人引过来,端起一杯茶和燕子碰杯,这傻子就咕噜咕噜地干了,燕子看我也干了,才竖起大姆指说我“好样的”。说完又一摇一摆找别人喝酒去了。 谁知一会功夫,燕子又带着七八个人过来了,陈风阿牛他们一见我在吃饭都一齐鄙视我。还要我和刘琴各罚三杯,没办法,喝了三杯实实在在的酒,刘琴喝不下去,又帮她喝了一杯。酒也喝了,我懒得理他们还是先把饭吃饱再说。 谁知过了一会,刘琴的酒劲却来了,扔了饭不吃,非要酒喝,我忙给她端来一杯茶,她一杯就全喝了,还嚷道,“咦,这酒不错,再给我来一杯。”我没办法,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对她说道,“这酒很贵的,那边已经没了,你喝慢点。” 刘琴满面通红地答应。我把她托付给班上另外一个女生,就找陈伟他们,他们正在给班主任敬酒。 我也倒了一杯,对班主任老李敬道,“李老师,我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在这杯酒里。”我一饮而尽。真的,我从心底里特感激老李,从大一到毕业他对我一直都很关照。虽然没给我安排个好工作,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班主任点点头也不知真感动还是假感动喝了一小口说道,“毕业后好好找份工作。” 殷老师傻傻地看着我们,我笑道,“要不要也敬殷老师一杯。”殷秀忙摇头,还狠狠的瞪我一眼,喝了酒后动人的脸蛋在酒店里头不是很亮在彩灯下显得格外动人,我心底那一根弦又一次被这么轻易给拨动了。 殷老师也漠然地看着我,我心里一股冲动一直在压抑着,正要暴发,殷老师却被别人拉去喝酒了,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心想,这喝酒还是很容易出事啊,忙倒了杯热茶解酒。 谁知这时我听见刘琴的声音在大喊“刘伟”,的确是刘琴的声音,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喊过我名字了,但我还是听得出来她的声音。 一群人围过去见刘琴在那里发酒疯,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还要酒喝。我一阵脸红正要躲起来,谁知班主任又抓住我道,“刘伟,你把刘琴给送回去吧。” “我……” “你什么你?不愿意啊?”班主任打断我的话大声说道。 “我愿意。”忙去扶住东倒西歪的刘琴。 刘琴眯着醉眼问道,“哥,是你吗?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好了,好了,别丢脸了。”我看了殷秀一眼,无奈地扶着刘琴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 我爱你 刘琴出了酒楼走了几步就停在路边吐上了,我骂道,“你不会喝学人家喝什么酒啊?”我掏了半天没掏出一张面巾纸,倒是刘琴自己摇摇摆摆地拿出一包面纸巾,吐过后人也稍微清楚了一点。傻儿叭叽地望着我说“对……对不起”。 我心里想着还要快点回来接殷秀,一把拉上刘琴,“你没对不起谁,快点走吧。记得以后别喝酒就是了。” 刘琴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看她跟过来了,便把她的手放开,谁知她还又小跑两步上来挽住我的手,我停下来盯着她,她象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正想说话,她突然又是一阵狂吞,我看连胃酸都吞出来了。我又将她刚才那包没用完的纸巾给她擦了半天,心里觉得一阵恶心,原来女人喝酒了比男人更难看。 刘琴吐完后又是自责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扶着刘琴慢悠悠地走了一阵,我看看时间这么拖两下就十来分钟了。照这样一个小时还回不了学校呢,我不耐烦地说道,“丫头,我背你吧。” 刘琴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背起她上路了,这小丫头轻得跟没有似的,虽然大夏天穿得挺少的,但我却没有什么感觉,这完全是发育还未完全。刘琴扒在我背上,开始嘀嘀咕咕,“哥,你……你毕业后去……哪啊?”我没理她,她又接着说,“你去哪我……也跟你去哪……好不好?哥,你不想去……广东那边,我就……就就再也不去那边了。我陪你去江苏……好不好?你不是想去江苏吗?我知道……你嫌我烦,可是哥……我喜欢你啊。你说怎么办嘛?哥……怎么办啊……”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是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到了刘琴宿舍楼下,守门那大妈看我背着一个喝醉了的美女,横竖不让我上楼,这一吵还把刘琴给吵醒了。刘琴眯着眼问,“这是哪啊?怎么这么吵?”我把刘琴放下来道,“丫头,这是你们寝室楼啊,你自己回去吧,这大妈不让我送你呢。” 刘琴用手搓了搓眼睛“噢”了一声转身就往一楼楼道走去,我忙又拉她回来“在楼上”,刘琴一愣又转身上楼。我看她样子,谁知道她还会往哪走。便拉上刘琴走出了寝室楼,刘琴任我摆布。我帮刘琴整了整差点暴光的衣服,不长的头发也散开了,乱七八糟的。我问刘琴扎头发的去哪了。还好刘琴还听得懂我说的话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我又将她的头发理顺,扎了起来,总算像个样子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给她们寝室打电话,还好有人接,也是我们系的,只是别班的,听说刘琴喝醉了,还挺热情的立马下来了。人看起来见过有点面熟。我也懒得套交情了,把刘琴交给她便转身跑了。在路上打了个电话给陈风,他家伙醉熏熏地跟我说殷秀还在,我才放心。 我回去后,那场面比我走时要狼籍多了,陈风和燕子曹哥他们还聚在一起吹牛喝酒,见我回来,又拉上我说,“今天非得再喝一瓶,你知道为啥么?”我说,“知道,因为今天的酒水是包场随便喝的嘛?” “呸,我会占这小便宜?我告诉你,刚刚燕子给我打电话说……” “等等,等等,燕子不是在这吗?”我心道,这家伙不会也喝醉了吧。 燕子笑道,“不是我,是张燕,在黄岩那个张燕。” “对对对,就是她,她跟我说,飞飞失业了?我说怎么回事啊。她说好象厂要倒闭了,我说怎么会倒闭呢。她说不知道,总之是发不下工资,好多人走了。我说那飞飞怎么失业了。她说……” “我跟你说好了,就是厂里发不下工资,员工都解散了是吧?飞飞也走了。就这么简单嘛。”我听得一阵晕打断了陈风的话。 曹哥举起酒杯喊,“干杯,就凭这喜事也要干一杯吧。” 我和大伙一起举起酒杯,说倒底我还是很讨厌那个厂的,便现如今一眨眼才两个月功夫,说倒闭就倒闭了,还是让我很接受不了,心里生起一股悲凉感。我一口饮下一杯啤酒,心道,看来我最近我还是太过多愁善感了,得改正才行。 我趁大伙没有注意的时候,把殷秀给带出来了。殷秀醉眼朦胧地看了看我才淡淡地说,“是你啊”。 “你没事吧?有没有喝醉?”我担心地问道。 殷秀摇头道,“我没醉,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你要不信,我们进去再喝两杯?” 我忙拉住殷秀,“算了,我信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马俊还没有来呢,哦对了,我都还没有打电话给他。”说着又要掏手机,我忙阻止道,“刚才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去吗?” “有吗?”殷秀拍拍自己的头,“好象有点印象,那我们走吧。” 我高兴地扶着殷秀往前走,殷秀比刘琴表现正常多了,推开我的手,说自己走就行了。 两人走了一阵都没说话,我心里憋了一肚子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还是殷秀先问我,“你毕业后打算去哪啊?” 我茫然,“我也不知道,往上海方向吧,可能是江苏,要不就是浙江。” “你怎么还是这句话啊,你就没有一个目标?”殷秀美丽的双方望着我,我当时很冲动,真想说,我心里的目标就是你。但立刻又被心里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刘伟啊刘伟,为什么你总是想一些不现实的东西呢。我淡淡地说道,“上海吧,我们寝室就老李一个人现在没有把工作辞了,我想先去他那找个落脚的地方。” “那也好。对了,你毕业的事忙得怎么样了,这几天不在学校没事吧?” “没什么事,昨天系里答应给我一个毕业答辩机会。过了就没事了。” “你那个记大过,到现在我们系里和学校还持反对意见呢。学校又想不了了之,我们系里那几个负责考场纪律的老顽固又非得扣发你的毕业证。” 我心里黯然,“再说吧。” 殷秀突然右手搭在我肩上笑道,“怕什么,有姐姐在,一定说服那几个老顽固,让他们把你给放了。” 我感受到殷秀近距离地呼吸,带着酒气与淡淡的香气,突然觉得女人喝了酒其实也是一种诱惑,当然前提是不能吐得倒都是的那种。 殷秀见我没说话,又问我,“刘伟啊,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拿了毕业证就走吧。”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到校门口那会,殷秀才放下她的手,一本正经的和我走在一起。 “殷秀,走这边好吗?”我指的这边的路很僻静,我们一般都叫情人路,那路不大,但两旁都是树林,树林里头一般是作案的最佳场所。 “这边好远啊,我走过一回就没再走过了。”殷秀为难地说。 “我想和你多说会话。” 殷秀想了一下,“好,那我们走这边吧,我晚上也没来过这边。没路灯挺吓人的。” 这边人很少,偶尔可以看见一对情侣在亲热,有时也能听见树林子里头有人窍窃私语。殷秀也发现不对了。“你带的什么路啊?” 我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草坪上抬头望着殷秀。 “你怎么不走了?”殷秀紧张地看看周围,见没一个人,大概心里发虚。 我一把将殷秀拉下来,殷秀嚷道,“你干嘛?很晚了,别玩了好不好,我还要回去呢。” 我拉住殷秀不让她起来,问道,“殷秀,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不知道,我没时间听你说。”殷秀生气的撇开脸。 “殷秀,你知道的。你不信你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敢面对我吧。”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要回去了,等下马俊还要打电话给我。”殷秀又想起身,我忙搂住殷秀。 殷秀一急,叫我放开,我笑道,你保证不走我才放。殷秀这才不情愿的答应,我当然也不情愿的放开了。 “殷秀,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给你画的那副画相?” “我,我觉得好玩就留着呗。”殷秀底气不足地说道。 我笑道,“好,那你从《窗外》那书里看到啥了。” “没啥,不就爱情故事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爱情故事,好象是师生恋吧?”我诡笑道。 “是就是呗,那又怎么样?”殷秀瞪我一眼。 “那你就没有想过?” “想过啊,我高中就想过,后来上了大学,我觉得这特不现实,特幼稚。想法也很变态。”殷秀又是没好气地说。 我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殷秀问道,“你没话说,我就回去了。” “等等,殷秀,我有话说。”我激动地又拉住殷秀,生怕她逃了似的。“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殷秀,我喜欢你。真的。” 我心里很紧张地看着她,殷秀眼神怪异地看着我,突然笑嘻嘻地摸着我的头道,“傻瓜,姐姐也喜欢你啊。” 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我一把将殷秀的手拂开,站起来怒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爱你,你明白吗?要娶你做老婆的那种。你明白吗?” 殷秀也缓缓站起来,显然接受不了我这样的表白,昏暗的夜色下我也能感觉到殷秀复杂的心情,良久才拉起我的手道,“刘伟,你太冲动了,你不知道,有些话应该藏在心底的吗?” “我没法藏了,我再藏下去,我都要走了。殷秀,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你别再胡弄我了。”我认真地问道,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这么认真过。 殷秀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和马俊都快要结婚的。刘伟,你明天还有毕业答辩,早点回去好不好。” “你不要转移话题了。殷秀,我只想问你,你爱我吗?”我激动地用双手抓紧了殷秀的双肩。 殷秀望着我发绿光的眼睛叹道,“刘伟,你为什么要把什么事都挑明了说呢,我不想伤害你,的的确确我是有点喜欢你,但可能也只是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腻爱,或者也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幻想在里边,但你想想,我和马俊恋爱都快三年了,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觉得我会去和你玩些不现实的‘窗外’吗?刘伟,你还是没长大,男人不应该轻易说出这几个字的。天很晚了,我先回去。”殷秀轻轻地拨开我的双手,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我无力地摊倒在草坪上。 第四十八章 我们都长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寝室的,按道理那天应该下下雨的,可是没有。我还在楼下就听见几个醉鬼在弹吉他唱歌,从故乡唱到曾经的你,从蓝莲花唱到完美世界,许巍的歌被诠释成了一种发泄,一种对往昔的追述,一种的昨日的忏悔。 我没理他们,自个倒在床上睡觉。什么时候我已经变成铁石心肠了,已经没有失恋的感觉,毕竟也不曾真正恋过。没有洗澡,没有脱衣服在他们的狼嚎中就睡着了,我原本以为我会失眠的,因为我自认为是一个深情的人。但事实上我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们三个还睡得和猪一样。外面真的下雨了,妈的,也不枉我失败一场。 收拾好自己,用过餐后,他们三个也起来了。还一口一口地骂我手脚太重了,把他们全吵醒了。要在平时我定然顶上两句,但这会我却莫名的庸懒。拿起自己的毕业设计再大略看了一遍,准备上刑场。 陈风安慰我道,“这个很简单的,也都是走个过场。你忽悠一下就过了。” 我笑笑表示明白。 班主任老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教学楼了。我赶上去的时候,看见直愣愣的两排桌子,一排已经坐了五个老师,另一排自然是我坐的了。心里一阵郁闷,原本是五对五的,现在变成了审犯人式的。我忙道,“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好,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前几天有急事回了趟家。” 坐在最外边的老李道,“刘伟,把你的毕业设计教过来,坐到对面去。” 我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坐在中间的老书记若有所思地说道,“刘伟?就是作弊的那个?” 老李尴尬地点点头。老书记笑道,“这倒要好好看看,会想法子作弊的,心思都比较灵活,搞设计嘛就要脑瓜子灵活的。”旁边几个什么办公室主任、学生处主任以及我们老李和专业老师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老李忙把毕业设计先给书记过目。 “字还不错,挺工整的,只是少了点阳刚气。”我一听心里一阵惭愧,刘琴的字比我好多了,我的字说好听点那叫艺术,不好听的自然是狗爬式。 书记再没说话,大家静静地待他看完。良久,他才失望地叹口气道,“还好,不过和别人的思路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们看看提问吧。”说着将毕业设计传给其它人。 妈的,他们一人拿几张不看完也能提问,随便一翻就问道,“这个数据怎么来的?是什么意思。”我忙跑过去把前面的来由翻给他们看。原理我即使不知道,还好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从哪来的都一一弄清楚了。 问了半天都是些没水准的问题,我心里也渐渐没这么紧张了。 专业老师指着一大串的数字问我怎么来的,我心里骂道,你自己不会找啊。我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看就傻了。正是我问过陈风他们的,我假装翻来翻去的找,心里却在想对策,我知道这个数字是刘琴凭空给我飞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本想去请教她的,后来想不会那么巧让我撞上火枪口吧。遗憾的是真撞上了,我吱吱唔唔半天,“这个数嘛,一定是有根据的,我做好快一个月了,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这时候老李拿过来看了看怒道,“这不就是个生产周期的秒数吗?一个月30天等于多少秒?你自己算下。太不长记性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也记不住。” 我点头称是,老李又叫道,“回去坐,没叫你别跑过来。” 专业老师见班主任已经骂了我,他也不好再出声了。 这时候书记又说话了,“刘伟,你现在说说看,你的设计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可以改进一下的。” 我心里骂老狐狸,这问题,我怎么回答都不行。我要是说没办法改进了是我无能,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我要是说还有办法改进,他万一叫我拿回去改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看了看老李,老李像没看见我似的撇开头。我只好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这个设计由于时间上太匆忙了,当然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一个好的设计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这需要设计师长时间的思考摸索专研才还有繁琐计算才能够成功的。我这个设计在我自己看来,还存在着,生产周期稍长,材料消耗稍大,生产效率稍低等不足。”我心里冷笑,呵呵,我这可没说错,哪一副模具在这些方面都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的。 果然,我看书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想怎么改?” “这个……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过,毕竟如果一改就得从头来过,时间来不及了。” 老书记又看了看设计才说道,“也对,这两天就发毕业证了,你以后工作的时候有时间也可以再改进一下。” 我忙道,“对对对,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让这设计用更少的材料在更短的时间内做出更好的模具。我工作后,一定不会放弃的。” 书记那老头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你的设计也算做得不错了,说不准可以评一个优秀毕业设计。” 我忙说了几声“谢谢”就跑了,走的时候发现老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心下感激。 到了教学楼门口我不禁又骂了几句,来时还只是小雨,现在他妈的下起大雨来了。只好打电话回寝室,那些没良心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接我,非得敲诈我一顿饭不可,我一气就挂了电话。说到请饭我倒想起了刘琴,可现在才三点不到,我不可能现在就打电话叫人家过来吧。再说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正想着刘琴却俏丽的走过来了,昨天狼籍的衣服已经换了,上身穿着一件背靠背的深色短袖,下摆带花纹的,下身应该是一条粉红色地中短裙,完全一副高中小女生的打扮。在雨中撑着一把花伞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过来了?” “陈风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没带伞,我……我正好在自修室,就过来了。” 你在自修室怎么没带书包?还带着两把伞。刘琴过来将手里头另一把伞递过来。我一摸还是干的,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分明是从寝室里赶过来的。 刘琴在教学楼前的屋檐下放下手中的伞,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望着我。 我也看了看她,没好气地说道,“刚起床吧,看看你的头发这么乱也不整理一下。” 刘琴羞涩地抚了抚秀发道,“这,这是你昨天给我扎的头发。”说完低着头然后不敢看我。 我一阵无奈伸手过去要解开她的头发,刘琴忙避开,娇羞地说道,“别,我就喜欢这样。” 我仔细看看,自己扎头发的手艺的确太差了点。便劝道,“别扎个马尾辫了,你头发披肩挺好看的。” 刘琴就是不肯,我见周围躲雨的学生挺多,不好跟她闹来闹去便只好由她。两个人慢慢地往寝室方向走。 路上刘琴才问我答辩的情况怎么样。我道,“还顺利吧。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不用提醒我,我不会忘记的。” “哪有,人家也只是关心你嘛。”刘琴难为情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对了,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你不知道你昨天喝醉了多难看吗?” 刘琴难为情地吐吐舌头,“我以后不喝就是了。” 刘琴又问我答辩都问了些什么,不远的路聊几句就到了,在刘琴楼下,这小丫头很不舍地看着我。我笑道,“回去吧,对了,回去把这个头发梳好看一点,这太难看了,晚上我们出去不是丢我的脸吗?”刘琴嘟着嘴答应。 正要走,刘琴又要两把伞互换,我不肯,嫌她那把太花了,可是她非要换,说这伞是向别的寝室借的。我没办法,只好一个大男人撑着一把花伞往男生宿舍走去。我们男女宿舍中间仅隔一个食堂,路过食堂时,见食堂门口贴着一张有我大名的布告,被雨淋得快烂了,我暗自高兴。心道,这场雨来得好啊。 正想着却看见一个被伞遮住头的背影路过那,顺手就把布告给结束了它光荣的使命。 我跟上去一看,居然是赵淑玲。她看见我也一愣,明显想到刚才的举动可能会使我产生误会。手中还抓着的一个纸角摇摆不定,尴尬地说道,“我无聊撕着玩,呵呵……” 我也傻笑道,“真巧,这是去哪啊?” “我路过,你回寝室是吧?我就不担误你了。”赵淑玲说着欲走。 “不用客气,你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呢,过几天可能就去深圳吧。” “噢……听说你和陈风分手了?”我淡淡地问道。 赵淑玲苦笑道,“是啊,我们都长大了,没必要再为以前的事纠缠不清。” 我本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上来。沉默一会,,最后还是她略带歉意地先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我点头说再见。赵淑玲也礼貌地笑笑才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深呼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味道。一种很陌生很陌生的味道,我能说的只是,这再也不是以前的赵淑玲了,或者说我们之间,包括陈风在内,都已经无法再找到以前那种熟悉感了。 可笑的长大了! 第四十九章 他们毕业了 我告诉陈风我见着赵淑玲的事,他正在和隔壁几个寝室的人神侃,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句便没反应了。一伙人听说我答辩通过了都嚷着要我请客,我靠了一句,骂道,“你们过了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热情奔放?” 阿牛和老李出去了,我们也无所事事,闲聊了一下午,六点的时候刘琴打电话给我说在食堂门口等我。我笑道,“约会当然要男生主动,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啊?”刘琴吱唔半天说,“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你又会忘了。” 我无语,见到刘琴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不过我还把刘琴的花伞给带出来了。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她的秀发,还好梳过了,我摸摸她的头夸道,“小丫头真漂亮。” 刘琴难为情的转开头。 我又笑道,“你在这食堂等我的意思我明白,进去吧,一人叫一个三块钱的快餐。” “哪里,我才不要在这里吃呢?人家帮你做毕业设计这么辛苦你就好意思让人家吃这个。”刘琴委屈地说道,样子楚楚可人,不得不让人觉得爱怜。只是我心里总一层疙瘩,虽然只比她大不到两岁,可我怎么感觉就像一对父女站一块呢。 我扶过刘琴的肩道,“我们去校外吃吧。今天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好不好?” 刘琴幸福的点点头,眼睛闪光,我心道,小女生怎么就这么好骗了,我都于心不忍了。 我们去的还是眺庐,以前读书时去得最多的一家饭店。 老板看我面熟,很客气地挑了一个离空调和窗都近的位置让我们坐下,老板把菜单给我,我笑道,“老板,如果有女士在场的话,当然是先给女士点菜,这样显得我们男人有风度不是。” 老板笑嘻嘻的说对对对,又将菜单给了刘琴,刘琴这丫头不会花我的钱,一定不会选贵的点,要是我自己点我是不好意思点些便宜的,这是我碰到懂事的孩子总结出来的一套经验。 果然刘琴只点了三个菜,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块钱,我心里还是为自己有这么卑鄙的想法过不去。便加了一个十八块钱的水煮鱼,虽然刘琴一直说不要,但我岂能听她的。 “丫头,你拿了毕业证是回家吧?”吃饭间我问道。 刘琴皱眉不高兴地说道,“我爸叫我回萍乡,说给我找好了一份工作,在什么机关做文员,你说我们学校机械的,居然叫我去做文员。”忽然又调皮地说道,“不过我才不理他,我和妈说了,我学了的东西就要用上,我要和你去找工作。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嘿嘿……”说完还吐一吐舌头。 我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像我们这行不好找工作,你爸给你找的工作一定不会错的,他还会害你吗?他一定是为了你好不是?我看你还是别跟我去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自己。再来一个这么大的你,跟着我别饿死了。” “我不要,昨晚我爸又打电话给我,我都已经和他说了,我不回去了。可是他还威胁我,说不回去就不给我钱,让我在外边饿死,哼,我才不怕他呢。我要是饿死了,他还不心疼死。”刘琴得意地说道。 “丫头,你要明白,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起去找工作,几个人租房子住一起还好说,你一个女孩子将来租房子,你有那么多钱吗?如果不住一块我还不放心呢。” “没关系,我们就租一个两室一厅的,我住一间,你和陈风他们住一间不就行了。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嘛。呵呵……”刘琴傻笑道。 “你平时挺听说话,这次怎么就不听了?”我严肃地说道,刘琴又吐吐舌头,我提高声音说道,“别给我嘻皮笑脸,我说认真的。你给我回家。” 刘琴咬着筷子委屈地看着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没则了,叹道,“吃完饭再说。” 饭后我叫刘琴一个人回去,我去上网。谁知道刘琴那傻丫头,居然高兴的拍手道,“那我跟着你,我们网上聊。” 我心道,你有病。最后还是没上网,如果真去上网呆会两个人在网上聊天,那是我真有病了。 因为下过雨,天气很凉爽,我们就在学校里头瞎转。不时还能看到写着我大名的布告被雨淋得破破烂烂。刘琴问我这事到底解决了没有。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看他们会不会发毕业证给我了。 我再一次给刘琴讲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几个男孩子去外面找工作的难处,刘琴嘟着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听进去,总之我是入情入理地给她分析了一遍。 路上正好又遇见曹哥和陈风从寝室出来,我说,“正好,你们两个给她讲讲,她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陈风问我什么事,我一说陈风立马噼里啪啦地一大串说了出来,曹哥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插嘴。刘琴只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刘琴瞪了他们俩人一眼才转头对我说,“反正我要跟着你。”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我看刘琴回寝室,我便正好和他们出去玩了。陈风笑道,“伟哥,你这下惨了,小丫头认真了,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我无语,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她骗回家才行。 我们三人去外边转了两圈就转到网吧里头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也无聊得很,现在是彻底没事可做了,就等着发毕业证,我姐又打电话给了我,像招魂似的叫我去广东,我心道,怎么急的人都是毕业生的家属呢?反而是我和陈风、刘琴这样的无业人员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告诉我姐,我去上海找工作,我让她明白,做为一个男人,一个大学生,我可以在没有亲人帮忙的情况下找到工作。我姐也没再劝我,只是叫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又告诉我给我卡里存了一千块钱让我找工作的。 我想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先还一半给殷秀,最后还是没找她,一个我还了一半给她,我去了上海就喝西北风去了。另一个我现在害怕见殷秀,我不知道我见到她后我应该说些什么。 毕业证和集体相是同时发的,还有一张小的全班通讯录,我心想,也就这qq号可能以后还用,手机号在一个月内大多可能都会停机了。我手里拿的只有通讯录和集体照,灵儿的微笑是整个相片的亮点,刘琴在前面像依偎在我身上似的,这些我都没心思看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拿到毕业证,大家发现后也没有刚才的兴奋了,大概怕刺激我。 我倒在床上心里很难受,大学生三年只为混一张文凭,现在我连文凭都没有混上。陈风拍拍我,我勉强一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不是一个看重一张纸的人,但没这张纸叫我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陈风给我点了一支烟,我郁闷地抽着。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我也没拽他。班主任看看我,大学里头第一见到我吸烟而没有说什么,换在以前都是直接掐掉。 陈风他们几个叫了声“李老师好”就各自忙自己的了。 班主任叹道,“你的毕业证的事,学校已经说了,还在相持不下,英语系那群人非得捉住你不放,学校也不可能为了你把整个英语组的人都给得罪了。我看我再去英语组说说看,说不准这张老脸的面子他们还会给。” 我坐起来真挚地说了声谢谢。班主任笑道,“谢啥呢?你是我的学生,我应该负责的。” 我递给班主任一根红梅,班主任毫不犹豫地接过来点上,笑道,“你就放心再呆两天,我一定把你把这事搞定。”说着站了起来又对陈风他们说道,“你们去找工作也好,回家也好,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要去别的寝室看看。” 班主任走后,阿牛他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阿牛第二天和别个寝室的一起去广东那边,老李请的假也只有两天了,最迟后天要走,到时候我要是还有没拿到毕业证可能就只有让陈风和老李先去上海了。 我东西也懒得收拾了,坐在床头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晚上我们寝室四个人去眺庐最后一次聚会,也算为阿牛践行。 阿牛说十年后我们再聚。我心里一阵悲凉,狂笑道,“大家伤感什么,今天不谈友情,只为喝酒而来。” “不谈友情”,大家一块碰杯。我们没有一个人再矜持了,我们相互敬对方的酒无不一饮而进,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明白,我们都是兄弟。 酒后aa制,几个人凑了半天把酒钱给结了,才相互扶着回学校去了,路上随处可见和我们一样醉得走不直路的人们,那些舍不得分手的也到了分手的最后时刻。一种离别的情绪开始在校园内漫延开来。 我们四个人回到寝室彻夜的弹吉他唱歌,走廊里随处可见的破开水瓶的银胆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对于每个寝室的人来说,这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楼上有男生将书点燃扔下来,撕开黑色的夜。 对面的女生也在尖叫,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大了。人们都在渲泄,这世界太平静了,他们需要刺激,他们渴望告诉所有人,他们毕业了。只是还有一个我,还在这份疯狂中在等待着。 这一夜我睡得很熟。第二天我是被刘琴的电话声吵醒的,刘琴着急地告诉我,她妈生病了,她爸爸要她马上回去。我本想说可能是骗局,但又一想,无论如何,刘琴能呆在家里还是好的。 第五十章 离别 阿牛听说我要去火车站忙叫我等下他一起去,我问,“你几点的车。”那家伙翻出票不好意思地说四点。靠,现在才十二点不到。 我又把陈风从床上给拉起来,“刘琴要回家了,要不要一起去送?” 陈风翻个身,“那丫头要回家关我屁事,你一个人去送就行了。” 我见刘琴的时候她身上背着一个包,手里提了一个,另一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在她们楼下等着我。 我接过她手里的手提包以及行李箱,“走吧,还舍不得啊?” “是啊,我本来还要陪你多呆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我爸说我妈住院了。我今天得赶回去。” “没关系,去南昌的车随时去都有。南昌到你们那如果没火车票,你坐汽车还更快。”我安慰道。 刘琴背着包跟在我后头,我看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股天真劲,心里暗叹,岁月总是会把一些美好的东西轻易地带着。 “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傻瓜,你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就什么时候回来呗,又没人拦你。”我拍拍刘琴的背道。 刘琴黯然地低着头,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伤感呢。就算只在黄岩呆了几个月,那里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况这九江,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难忘的岁月。 到了校门口,我问刘琴要不要吃饭,刘琴摇摇头说没味口,晚上到家再吃。我心想也不远便由她。 火车站是人山人海,一列列的武警矗立在那里。正碰上学校放假,和春运差不多了。我找了个显眼人又不多的地方,把包和箱子给刘琴说道,“你就在这里站好,哪也不去好吗?我去给你买票一会回来,人太多,你别乱跑。”说完我转身要走,刘琴又把我叫住我问干嘛。她递给我一张二十的人民币,我笑道,“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刘琴眼圈红红的不说话,我刚走两步,刘琴又叫住我,我不耐烦地说道,“又干嘛,我一会就回来。” “没,没什么,你快点回来。”刘琴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流说道。 买票的人很多,排了很久才轮上我,还好到南昌的票还有。我挤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刘琴被人群挤得无处容身,吃力的护着自己的行李。我心里竟然有一种冲动送她回家,但这种冲动立刻被我理性的制止了。 刘琴看我回来很高兴,我却不高兴地说道,“这里这么多人挤过来,你不会走开点啊?” “我……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刘琴委屈地低着头说道。 “傻丫头……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快进去吧。”我把票递给刘琴。接过行李箱和手提包,拉起刘琴的手,我怕她被别人挤到一边去了。跟着人流挤向候车室,其实现在算是还好了,大多都是学生,春运可没这么好过,各种人都有,还有带着七八个孩子的,挑着一大堆行李回家的。 我拉着刘琴缓慢地走进候车室。进了候车室的门,可以看到开往南昌方向的车还没开始检票。我们站在最后面,刘琴还是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今日一别也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刘琴也静静地看着嘈杂的人们,我打破僵局,“丫头,回去后做个文员也好的,做我们机械这行的,你们女孩子也不适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知道吗?等我有钱了放假去萍乡看你好吗?” 刘琴没有看我,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只好装做没看见,继续说道,“你妈妈生病了,你就先好好陪陪她,工作也不急,你爸应该都会安排好的。知道吗?”刘琴这才点了点头。 “呆会在火车上人多你就往中间挤一点,一般没坐位的都喜欢挤在两节车厢中间,那里很挤的,你往里面会好点知道吗?”说着,前面已经有人过来检票了。 我见后面还有人过来,我忙把手提包递给刘琴,然后又把行李箱缩短一截给刘琴拉上。再帮她整理了一下背上的包,摸摸她的头笑道,“丫头,人太多我就不过去了。再见啊。” 丫头仰头看着我,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次不同于往次,以前是哭,这次是无声的流泪。我伸手给丫头擦了擦眼泪,强笑道,“快走吧,都这么大了还哭。后面还有好多人要走呢。” 刘琴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了声,“哥,再见”,最后又看了我一眼挤在人群里往前走。 我立在那里,看着刘琴弱小的身躯被人们夹在中间慢慢前行。我那股莫名的冲动又来了,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太滥情了。刘琴通过检票口后,走到拦杆后面远远地看着我,我所站的地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一趟车把一排的人给送走了。我看见刘琴好象在喊什么。可是周围太嘈杂了,我听不见,但那两行晶莹的泪珠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正好她后面一人挤过去,差点把丫头挤倒。我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了,我冲到前面,挤过人群,顾不上别人的怨言,直接踩过几张椅子才站在了刘琴面前,她的泪痕未干,加上见到我欣喜的表情。我踩上拦杆将娇小的刘琴拥在怀里,刘琴也紧紧地抱着我。直到检票员提醒道,“再不走火车就要开了。” 我们才慢慢分开,“丫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 刘琴这才摸了摸眼泪微笑道,“哥,我真走了。” 我没说话挥挥手,刘琴才转身往站台走去。我心道,丫头,这回是真的再见了。 刘琴走后,我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便打个电话回寝室,阿牛也快出发了。我就干脆在火车站广场等了。 等了一阵不耐烦,阿牛他们还没来,却又让我看见了赵淑玲和她男朋友,在忆香小宾馆被我打过的那个人。 “走了吗?去哪?”我问道。 赵淑玲也没想到没隔两天又碰见我,微笑道,“我们一起去深圳,你呢?” “我来送人,过两天去上海。” “那一路顺风。”赵淑玲朝我伸出右手。 我轻轻一握,这是我们第一次握手。“这话应该是我先对你说的。一路顺风!”我看了看他男朋友又道,“永浴爱河。” 赵淑玲客套地说了一句,“谢谢,我们先进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进候车室。 阿牛他们来的时候我真为他们高兴,队伍太壮大了。除了我们寝室的,还有曹哥、燕子他们寝室的有十来个人。有走的,还有送的。我们一行人挤进候车室。远远地看见赵淑玲,陈风很有风度的微笑示意。原来她们和阿牛坐的是同一列车。 男人的分别有点不一样。只有曹哥一个人是去河北的。我们一人给他一个拥抱,都高高兴兴地分别。“一路顺风,兄弟。”我拍拍曹哥的肩道。曹哥也郑重地说道,“刘伟,要是在上海找不到工作,来河北我这。八百块钱一个月的我还是可以帮你搞定。”我也郑重的点点头。 曹哥那趟车比阿牛他们早十来分钟。和阿牛一同去深圳的有七个人。相熟不相熟的我们都是一个拥抱。“兄弟,听说深圳遍地是金子,捡着一块吱一声啊。”陈风对着阿牛笑道。 “是不是这样?吱……”从阿牛肥胖的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羊叫声,大伙哄堂大笑。 阿牛走后,我们剩下的八个人挤了一辆面的,扔给人家十块钱说回学校,司机装苦脸抱怨半天没一个人手软他才悻悻地答应。 回到学校,才半天功夫,楼里已经冷清许多了。只能看见两个清洁阿姨在打扫满地的垃圾。偶尔还能听到别个寝室里传来的声音,“你他妈会不会打牌啊?我出的是红心k。” 陈风和老李已经决定明天走了,我的毕业证却还没有着落。我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为难地说,“刘伟啊,你耐心点,我这边还在和英语组斡旋,你这事也要长点记性,以后做什么事也要分个轻重。你先别急,毕业证他们应该会给你的。至于去找工作这事,也只好让陈风他们先走了,你再等两天。你这两天没事就好好睡一觉吧。” 我郁闷地倒在床上。陈风和老李跑去对面摆了个牌局。一伙人打得不亦乐乎。 燕子跑过来看我,“怎么不去打牌?没事吧?”。 “还死不了。”我笑道。 “伟哥啊,要不你也留在九江吧。反正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劲。” “靠,你是一个人吗?你要真是一个人,我留下来陪你倒是无可厚非的。”我没好气地说道。 燕子呵呵地傻笑说不出话来。 “燕子,你真的觉得为一个女人留在这里做一个照相的值得吗?而且这还不叫摄影,这只是拿鼠标在电脑上点一下就完事了的摄影师。”我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爱的力量,你懂吗?刘伟,你还是不懂,你只知道泡妞,只在乎一个玩的过程。你觉得殷秀漂亮你就去追,你觉得飞飞还不错你就去追。当然我不是说你玩感情,其实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挺认真的,这我知道。我是说你性子好玩,只喜欢过程,你害怕承担责任。我和你不同,我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当然,当你必须承担的时候,你这种人会比我更加负责任的。也许,到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了。”燕子淡淡地说道,这一刻,我觉得我重新认识了燕子。他比以前更帅了。 第五十一章 挪威的森林 晚上刘琴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已经到家了。她母亲的确是病了,不过是老毛病,在医院住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只是现在还走不开,我心想她老爸也不会再让她走了吧。 第二天楼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下午陈风和老李收拾好东西就出发,我也懒得再去送他们,毕竟过几天就能再见面了。陈风还是在寝室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给我一个拥抱。我懒洋洋地说道,“干嘛生离死别似的,过两天不就见着了吗,你不就先去探个路。” 陈风那家伙傻嘻嘻地笑道,“说是这么说,这不还是有几天见不着吗,你就让我感受一下分离的痛苦吧。说不准你小子一个主意又跑你姐那边去了。” 我懒得理他,“你们走好啊,我就不送了。”躺在床上顺手拿本书盖住眼睛,大白天的,阳光挺刺眼的。陈风就叮嘱了几句什么,我没仔细听。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极了,我全身都是汗,冲了个凉,走廊上也没看见几个人,又想起陈风好象说什么书来着。我便看见桌子上放着几本和吉他有关的书,都是几十块钱一本的。看样子是舍不得扔,带走又重,交给我处理。我靠了声,翻出我那几本美术的书,还是精装版,又贵又不好买。以及几本我很喜欢的小说,放在一起也有十来斤吧。扔了的确可惜了,上次四毛一斤也没舍得卖。 原想找个人把书给送了,可诺大一个学校,我也没认识几个人,更别说热爱音乐和美术的人了。我拿个袋子提起一打书,打算去外边找个顺眼的美女送了。 学校的人已经走了一半多,来往的都是提着行李回家的。我转悠了半天,愣是没看见一个美女。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气质美女。长发如瀑布般的女生。我忙上前自认为最帅的样子说道,“小姐,打扰一下好吗?” 那美女拖着行李顿了一下扫了我一眼,“干嘛?我不认识你。” 我笑道,“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就是想送你几本书。你看我要毕业了,这些书……” 我还没说完就被她不耐烦的打断了。“书?我要来干嘛?我还要赶火车呢?”瀑布般的秀发一甩走了。 我急道,“你别走啊。你看看我的书,都是音乐艺术类的。” 那美女理也没理我,让我很泄气。 半天我才确定另一个目标。是一个稍微相素一点的女生,我心想这种人应该会比较有内涵吧。 “小姐,我有几本书想送给你,是有关音乐和艺术的。” “艺术?”那女生怀疑地看着我。我忙拿出一本来,谁知一拿就是一本人体素描。封面是一个大胸脯的女人。那女生脸一红,说了声“我不要”就跑了。 我气愤的朝她背影喊道,“这是艺术懂不?” 我决定最后试一次。这次我拦住的是一个男生,头发长长的。我笑道,“兄弟,我毕业了,这几本书送给你。”我手上拿着一本吉他谱。 那男生一听兴趣来了,叫我全拿出来看看。我心里头高兴,还是男生有内涵。 让我想不到的是那家伙翻了半天,只拿起那本全是女人裸体的画册说道,“这本不错,我就要这本。不用钱是吧。” 我见他盯着上面发绿光的样子一把将书夺回来,“不好意思,这本我不送了。” 他急道,“不送了?你刚刚不是说送的吗?要钱是吧?多少钱?反正你也扔了,五块钱怎么样?多了我可不给,还不如上网看啊。” 我笑道,“不是,兄弟我们是同道中人,这本书我舍不得了。还是带着去找工作。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不是还有个惦记吗?” 那小子龌龊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看了一阵恶心。拍拍我的肩,“艺术嘛。嘿嘿……” 我也跟着傻笑。 那小子走后,我骂了他几千遍,心里还是很不爽。这都些什么人啊? 我拿出所有书在食堂门口出校门的必经之路上全摆开了。然后坐在那里,愿者上钩嘛。果然一会就有人光顾了,一个挺腼腆的男生,指着陈风的那几本书问我多少钱。我笑道,“你要就十块钱把音乐类的这几书全拿去。” 他羞涩地指着那本《吉他入门》道,“我就要这一本,我现在还弹不好。” 我笑道,“那就五块钱吧。其它也送给你。以后你就用得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他高兴的掏钱,可是发现只有一张十块的。他又羞涩地说道,“还是给你十块吧。” 我也懒得客气。 剩下的文学和美术方面的居然无人问津。快到傍晚的阳光不太热了,暖洋洋的,我坐在那里都快睡着的时候。才听见有人问,“这本《挪威的森林》怎么卖?”一个女声,有点熟悉。我猛一抬头,两个人都有一愣,没想到是许珊。 “是你啊,你要就送给你好了。还有这几本《平凡的世界》、痞子蔡都拿去吧。” “这不好吧。你在这不是卖吗?” 我笑道,“我本来是送的,可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啊,我心里就想,谁要是来问我就送给谁。”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吧,我现在见到许珊,怎么也找不回当年心悸的感觉了。 “这样啊。那谢谢啦。”许珊收起几本小说,我见只剩下我那几本最喜欢的美术。这年头居然白送都没人要。我便说道,“要不,你把这些全拿走吧,我就是舍不得扔。你拿回去,要是有人喜欢你就给她,如果你觉得累赘,扔了也没关系。”我叹道,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书啊。 许珊想了一下才点点头。我把原来那个袋子给她都装起来递过去。许珊接过去又说了声“谢谢”。 我看她样子挺吃力的。又将袋子抢过来道,“我帮你提回去吧。” 许珊为难地看着我道,“这不好吧?” “啊?噢。我送到你们楼下好了。对了,你住哪一栋。” “你不知道吗?”许珊惊讶地看着我。 我笑道,“我应该知道吗?你以前也没和我说过啊。”我心里想这许珊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灵儿没和你说过吗?” “我没问过她。” 许珊狐疑地看了看我道,“你们俩还真有意思。” 我笑笑不想争辩。 跟着许珊走了一阵,许珊又问我,“毕业生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苦笑道,“学校扣了我毕业证。” “扣毕业证,你……”没说完然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必是想起怎么回事了。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 “没什么啊,学校贴得到处都是,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笑嘻嘻地说道。 一路无话,到许珊楼下的时候,许珊问道,“要不要上去?就在五楼,灵儿可能也在,她明天回家。” “算了吧,和她也没什么说的。我先回去了。”我将书递给她就往校外走。 对于灵儿,我有的只是愧疚,当然会和她发生一些亲密的关系,也正是因为我们双方都不需要彼此承担过多的责任。现如今,我终于发现,正如燕子所说,我是一个只喜欢享受过程的人。对于殷秀也如此,虽然我此刻很想再见她,但我真的有勇气去冲破阻挡在我们中间的一切吗?很显然,我没有。 正想着灵儿来电话了,“刘伟,你送书给我干嘛叫许珊给我?你是不是又打她的主意了?” “送书?噢,这些书我都很喜欢,舍得扔正好碰见许珊,就叫她给你了。” “这几本小说给我在火车上看下还可以,可是你送给美术方面的给我干嘛?我又不会画画。对了,你说过你会画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不是吹牛吧?” “我就是爱好。她全给你了吗?” “没,有一本挪威的森林,她说是帮忙的代价。”灵儿生气地说道。 我笑了笑,“你就给她呗。” “我不想,我最喜欢这本书了。” “下次我买本新的给你好了。” “下次?什么时候啊,你都走了,一去不复返。”灵儿没好气地说道。 我无语了一阵,“如果有机会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买本新的给你好吧。” 灵儿勉强答应。又问我哪天走,我只说过几天也说不准。一阵瞎聊最后我只叫她明天路上小心。我正要挂的时候,灵儿又叫住我。 “我们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了?” “也许吧,也说不准。” “我现在想见你。我想你了。”灵儿幽怨地说道。 “你明天就走了,好好休息吧。” “不要,我舍不得你。我有点喜欢你了。”灵儿娇声道。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你忘记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你……你真无情。哼,不见就不见。”灵儿说完就生气地挂了电话。 我站在校门口的拦杆上,还记得不是很久前我和灵儿半夜三更坐在这里。现在马上就要永远的分别的。这些天,我已经很厌倦分别了,这让人消磨心志,让人变得颓废。我欣赏陈风的坦然,我也欣赏灵儿的坦然,我同样欣赏燕子的执着。我唯有憎恨夹在中间的人,而我自己就是其中一类人。 对于殷秀,我心仍有不甘,我不想就这样离去,但我同时也不知道我应该追求什么,结婚吗?我会和殷秀结婚吗?我不知道,但显然马俊会。我头昏欲裂,我必须马上见到殷秀,我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第五十二章 从头开始 我到殷秀房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告诉我,这家的女主人在家。我心里如刀绞般的挣扎了半天才轻轻的敲响了门,殷秀喊了句,“谁啊?等下,我正炒菜呢。” 过了一会殷秀系着围裙把门打开了。我们就相互这样望着,几秒钟的时间我仿佛过了一年。殷秀回过神来如往常一般说道,“刘伟啊,快进来吧。你姐姐我正在炒菜呢。一块吃饭吧。”说着就把我从门外拉了进来,我仿佛一种幻觉,我们又回到了从前。但是,可能吗?当有些话已经说出口后,我们就永远不能当它没说。我勉强笑了笑走过去。 殷秀把门关好,又给我倒了杯水,说道,“我正想着今晚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呢,你就过来了。你乖乖在这坐着,我一会就好了啊。”说着还拉开一张凳子。 我没动,我一把将殷秀拉过来,把她按在按在凳子上看着她。她彷徨无助地看着我,眼光散漫而不集中。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殷秀,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对我,但是我做不到。我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想过了,我不觉得我是冲动。我爱你,你知道吗?是可以照顾你一生一世的那种爱。殷秀,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殷秀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让我心里发慌。我急切地想表达我的意思却总感觉份量不够。我蹲下来抱住殷秀,柔声说道,“殷秀,我将来会娶你,我要和你结婚,生许多许多的小孩。”我怀里的人一动也不动。我捧起这张我心爱的脸,丝毫没有表情却永远让我心动不已。“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娶你,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殷秀,爱的力量是巨大的。为了你我要留在九江。殷秀……”我轻轻的吻上殷秀的红唇,她冰冷的红唇刺痛了我的心扉,我就像在亲吻着一俱美丽的尸体。我感觉到了我的心在流血,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抓紧殷秀的双肩,死死地盯住她,悲痛万分地喊道,“为什么?我已经努力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殷秀冷静地推开我,“我原本是想也许我以前说的话过份了,可是现在……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是走吧,既然你不愿意做回以前的姐弟,我也不愿意做恋人,我们何必强求对方呢?”接着又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我们也只能做陌生人了。不好意思,我的菜要烧糊了。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我感觉殷秀的身影风度翩翩地飘向厨房。我什么也没再说,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殷秀这么冷静的时候。出去后,我轻轻地带上门,生怕惊醒了这平静的一切。 本想买点酒喝,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搞得跟失恋了似的。饭也懒得吃了,回寝室睡觉。正好撞上管理员,老头子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不知道,发了毕业证就走。 老头子不解地问我,毕业证不是早发了吗?我懒得理他直接进寝室关门。 在床上躺了会,还太早怎么也睡不着,刘琴又给我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了。我筋皮力尽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后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左右不知道做什么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以待随时准备出发。 画夹里头还有许多以前画的画,我都扔掉了,剩下一个画板也不知道该不该带走,先放着吧。却又翻出一只打火机,上面用小刀歪歪斜斜地刻着“lw”,是去年我生日时刘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嫌重了一直没用,还是一次性打火机方便点,便顺手扔进了包里。 灵儿走的时候发了条短信告诉了我一声,我回了一句“一路顺风”。后来想想左右没事,便坐公交去了火车站,但我没有和灵儿说。 在候车室里远远地看见灵儿正和另一个女孩子站在一块聊天。不时的往门口看看。我挑了个隐避点的地方目送着灵儿。最后她还是失望地走过了检票口,失消在我的视野内,我一动也不愿动。这个曾经拥有过我的骨肉的女人也永远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接下来过了几天像游魂一样的日子,期间老姐又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正准备和同学去上海呢。老姐也不再管我,只叫我做什么工作都踏踏实实地做。我当然说知道,每次都这几句,我都会背了。 班主任老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烦得不知道做什么好,开始考虑是不是先在九江找一份工作再说。那会我正在网吧上网,网吧没几个人,大多回家去了,还有一部分人是暑期留下来过夫妻生活的。老李待我一接电话就兴奋地告诉我,毕业证发下来了,要我过去领。 我心里却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大概是已经过了该兴奋的时候。但当我真正看到贴着我相片的毕业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感慨,你终究还是属于我的。 班主任欣慰地感叹道,“这事啊,我们书记找了学校好几次啊,那英语组的人也大概被我们烦透了,开始怎么说都要扣一年再给你,还好你们殷老师也帮你说话,说什么大学几年读完不容易,哪个年轻人不犯错什么的,总之是磨破了嘴皮子,我们才帮你拿回来的。你可得好好感谢她们啊。” 我点点头道,“也谢谢老师您,这么忙还要为我的事操心。”我想不到最后还是殷秀这个所谓的陌生人帮了我。“算了算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学生嘛,以前还是得意弟子不是。”老李笑道。 我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李又问我今后什么打算,我说还是很去上海找找看,找不到工作再说。 老李也点点头叫我别浮燥。 我走的时候,老李又叮嘱我去书记那打声招呼。我心里也感激,又去书记那听了一翻教诲。 出来的时候我就给陈风打电话了,他那边已经租好了房子。招聘会也去过几次,效果不是很好。我叹道,慢慢来吧,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出发,后天早上到。 走的这天思来想去,我还是将画夹御成了八块,什么狗屁艺术,又不能当饭吃,见鬼去吧。我只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上路,在公交车上还接到班主任老李的电话,我心里暗叫惭愧,只是昨天拿毕业证的时候见了他一面,平时也没去看看他,现在走了还打电话来祝福我。班主任这回没说那么多,只是叫我路上注意安全。 我感激地说,“谢谢,你也注意身体,不要那么操劳。”虽然我心里鄙视我的言语,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但我仍是没经大脑地说了出来。 老李笑嘻嘻地道,“我虽然五十多了,可是身体好着呢。身材也是标准身材,上回老师的接力赛你记得不,我还是跑昨很快的嘛。”我也会心地跟着在电话里嘻嘻嘻地傻笑了两笑,上回一群胖子在比乌龟爬。 老李又严肃地说道,“不说笑了,你准备上车吧,我还要去喝喜酒呢。” 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哪个老师要结婚了啊?” “对啊,你也认识,就你们殷老师啊,她对你还是蛮好的,你有没有去看看她?” “她结婚?” “也不是了,算定婚吧,就是一群年轻老师没事干,刚放假想找点事闹,就叫她们摆酒席当定婚了,结婚可能也不用多久吧?也许是今年冬天吧,也可能是十一吧,谁知道呢,我一把老骨头也就去凑个热闹……”老李见我不吭声又开玩笑道,“你小子不会也想来喝酒吧,要不改明天的火车?”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不用了,李老师那你去吧,我先挂了。” 挂了班主任的电话,我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离火车发出还有半个多小时。我拖着行李坐在火车站广场心灰意冷。良久,我甩甩头,让一切都随风去吧。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离开了这里。虽然这里有过我们的足迹。但并不表示这里就因此记住了我们。就象我离开黄岩一样,那里并不会因为缺少我一个人而有什么变化。我们这一群人都是过客,总是在忙碌着,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忙出个所以然来。 陈风来短信问我上火车了没,我说上了。但我心里总在想,我真的要去上海吗?我去上海的目标又是什么?我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火车上人不是很挤,有几个人凑在一块开始打牌。只有我落落寡欢。 每一次旅行,都是对生命的一次洗礼,因为你不知道你又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生历程。而我也想是在享受着一个又一个这样的过程,虽然我心底也渴望宁静。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杭州东站的时候我拖着我疲惫的行李下火车了,我只给陈风发了一条短信,“上海我不去了,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也许,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我一个人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也或许只是因为这杭州在浙江而已;又或许还有其它的什么意义,谁又知道呢。无论如何,我清楚,一切又可以从头开始了,这是我所喜欢的。 第五十三章 初到杭州 “小伙子,要住宿吗?” 一路上都是大妈级人物问个不休,开始我只是条件反射的拒绝,后来我想我还是得住一天不可,我不可能拖着这一大堆行李去租房子吧。 “多少钱一天?” “这个你放心,便宜,又干净,我那里啊都是常客,以前一些来杭州出差的人住过一次后,以后都是自己找过去的……你过来啊,跟我去看看啊?” 我尴尬地道,“都是公费出差的人住的啊,我可住不起。” 大妈哈哈大笑,“小伙子啊,我叫你放心,他们都是人啊,也没什么有钱的,就是比方说报六十块钱一天的,在我那住三十的,不是省下一半钱吗?” “三十?那先看看吧。”我便跟上大妈。 大妈也不客气,“我那里啊,离火车站近,你要是还要赶火车啊,也不用太赶,不过看你样子好象是来杭州找工作的吧?这个你尽管放心,我那经常有找工作的人来住的,有那几个住了几天就听说搬到公司里住去了。我呆会给你安排一个他们睡过的床,给你也带点运气不是。听说那个人找的还是什么工程师的活,说不准你也住两天就找到工作了不是。” “阿姨,你不用太热情了,我只是去看一下,不一定会住的。”我没好气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去我那看过的一般都有会住下的。开旅馆的嘛,做的不就是服务,只要客人看了满意,我们热情点也是应该的对吧?从我们那坐车两块钱就可以到人才市场,你们找工作也方便。而且有热水,你们坐火车那么累,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明天去找工作让人看起来多清爽啊……” 一路跟着她转了几个圈,才在高楼中间夹着的小楼里看到一个小旅馆。我怕离火车站也有些路程了吧,还好我不用赶火车,要不然信他的还不被她耍死啊。 “你要住什么样的?我们这里有……” “便宜干净的就行。”我打断她的话。 “保证又便宜又干净。” 老板娘带我上了三楼看了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铺了地毯,有个电视,床铺看起来也干净。“这个房间五十块钱怎么样,我有好几个老客户每次来都点名要这个房间。你看便宜又干净,光线也好……” “是不错,不过,我想再便宜一点的。” “再便宜啊,那我带你去看三十的。” 上四楼,卫生间是一层楼公用的,没有地毯,硬板床,电视机也是小的。我摸了一下床铺,虽然是盛夏,但却有点湿湿的感觉。 我心里不太满意。老板娘忙道,“这房间也不错了,在杭州想找到三十块钱一天的房子可不好找啊,我带会帮你换张床单就是了。你看这电视也能看,可以收好几十个台。”老板娘顺手打开电视,画面许多雪花,老板娘一阵尴尬忙换台,换了好几个才换到一个清晰的。 “便宜点吧,你看我一个学生刚刚毕业出来找工作,身上能有多少钱?你就当照顾社会主义新人,以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给我少收点吧,再说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可能一住就好多天的啊。” “得,瞧你说的,我的儿子也快毕业了,你们学生也不容易,我就收你二十五了,我这可从来没有这么便宜过啊。” “阿姨看你说的,你看是不是二十五还是贵了点,我要是一住一个月那得多少钱啊。七百五啊。阿姨,你也说了,你儿子也要毕业了不是,将心比心嘛。再便宜点。” “没办法了,我是真没办法了。二十五我们这都是历史最低价了,我还是看在你刚刚毕业出来工作的份上……” “阿姨,你就别说了,就二十好吧,我也不好意思说太低了,毕竟你们做生意也要赚钱不是。” “那没办法,二十就没赚了。最少也得二十五……”老板娘不肯撒手,两个人吵来吵去吵了半天最后敲定二十三块一天,我一阵头晕败下阵来。真他妈累,真应该和陈风他们那一伙人一块出来。 收拾好东西,便上老板娘打听好了的网吧去。在人才招聘网上投了些简历,又查了一下杭州出租房子的行价,都他妈贵。只有在郊区那边便宜点,那一般也要三百块钱一个月,而且大多是要三个月一交的。 从网吧里郁闷的出来后买了几份报纸和一张地图向人打听一下才知道杭州的两个人才市场,只有周四、五、六才开,今天正好星期天,我郁闷得不行。陈风来短信问,我都如实以告,自然也瞒不过刘琴,刘琴想打电话过来,我说算了吧,漫游费太过了,我还留着找工作吧。刘琴在家已经开始准备听她老爸的话去什么机关大院做文员去了。我只叫她好好呆着吧。 杭州是一个很美的城市,是很适合休养的城市,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城市中老人一定会很多,在不久的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定律,就是坐公交一定要坐后面。因为在杭州坐公交遇上老人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如果坐在前面你不让座,你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如果让座了,那你就慢慢挤吧。 不过到杭州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快餐比一般的价格要贵一块钱。卖六块一份,吃了一回我就心疼死了。这里的矿泉水是我每天消耗最多的东西,在超市卖八毛,在外面是一块五。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上网疯狂发简历之外就是去找房子,但大多都是钱的问题。但心想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我半个月还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就亏大了,我还不如租个房子来得实惠些。 终于等到星期四的时候,我拿起我准备的简历就去人才市场,在杭州找机械类的是一个错误,应该去宁波。这是我去过人才市场后得出的结论。当然也有一少部招机械制图类的员工。 “好吧,你回去等通知。”这是听得最多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应届生。”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因为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是刚刚毕业的啊?你要知道我们要招的是一个有经验的设计师,可以自己做研究设计的,你觉得我们会要一个应届生吗?”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因为他在尊询我的意见。 “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这是比较直爽的朋友说的。 …… 三天很快过去,每天我都是省人才市场和市人才市场两头赶。没有一点头绪,我暗自对自己说道,这是预料当中的事,我不应该泄气。 老板娘每天都来要房钱,好几次叫我一次多交几天就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开始后悔住这么贵的房子了。我吃饭一般去“沙县小吃”,这是我最近在外面找工作发现的,福建人可以把小吃店开到全国去成为一种低端消费品牌,自然有他的道理。 西湖名扬天下,亲见却不怎么样,只是凉爽许多。 “你好,能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我转头见是个女生拿着相机问道,不远还站着几个少女,看样子都是学校放假来玩的。我没说话,接过相机,给她拍了一张。 “谢谢啊,你也是来旅游的吗?”女生接过相机。 我摇头,没再理她们,自个点了支烟。西湖来了好几次,也不知道雷峰塔在哪。我已经没有了当初对玩的兴致了。毕业一个星期都没有一家公司要我去面试的还是很打击我。虽然阿牛他们也说,一个月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但我心里还是极度不爽。我琢磨着是不是要改行了,反正机械这一途在我现在看来也是前路无光。 那一群女孩子在一旁叽叽喳喳,我才意识到我刚才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有去搭讪,看来我真变了,我再也找不回当初在学校调戏女孩子的激情了。也不知道这是叫成熟还是叫孤僻了。回去后我在打印店做了四份简历,分别是机械类、广告类、旅游类以及文字编缉类。又在小吃店草草地吃了一份蛋炒饭回旅馆。 “小刘啊,回来了,工作找得怎么样啊,别急,找工作这事嘛急不得,说不准明天早上你一起来一个电话就叫你去上班了呢。”老板娘安慰我道。 我傻笑两声懒得回答。 “小刘啊,你看今晚的房钱是不是先给一下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一天的帐一天结嘛。” 我没说什么掏出钱包把钱给她,看着钱包里剩下的几张,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开始吃泡面了。 原来一直担心手机漫游会停机的,谁知叫我面试的电话一个没有。 第二天我就和这个老板娘辞别了,她听我说找到工作了还替我高兴呢。然后我换了一家十块钱一晚上的房子。一个房间里面啥也没有,只有六个床,上下铺。屋里面充满了烟味酒味以及和臭袜子组合而成的全新味道。我去的时候里面还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看样子也是找工作的。老板低声对我说,“你也这知道,这里面什么人都有,你钱包,毕业证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好。” 我笑笑说没事,长这么大还没人偷过我的呢。 但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笑不出来了,我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一脚踢在床板上发火了,“谁他妈连我打火机都偷?” 旁边几个人同情地看了看我没说话,那打火机也没什么就十几块钱一个的,正是去年刘琴在我生日时给我买的那个,还是前几天打火机没用了从包里翻出来的。没想到没用几天就没了。 我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一个胖子好心地说道,“这里就是这样,你还是看看你别的东西有没有少吧?” 我心里一惊,忙看密码箱还好没事,裤子里的钱包也还在,只是打火机是我昨晚抽烟后随手放在床头的。 我正想是不是打开密码箱来看一下,猛一觉得胖子还在看着我,我心想,我他妈的还就觉得你是贼。 胖子好象意识到了我的眼光不善,一转头嘀咕道,“好心提醒你还没好报了。” 第五十四章 画相 自从打火机丢了后,我安慰自己只当买个教训,晚上睡觉也都是和衣而睡,钱包放在裤袋里更是整夜地摸上一摸。生活也变得有规律了,星期四到星期六去人才市场,其它时间等通知,或者去网吧上网投简历,直到一个多星期后忽然陆续有人叫我去大面试,这一点大大的激发了我的积极性。而叫我去面试的也是各行各业的都有,不过有许多搞业务的让我望而却步。而我满意的总是在我等通知后渐渐遗忘。 同时生活也快陷入困境,有好几次我是从人才市场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回来的。上网也都是看个邮箱,发个简历什么的就匆匆忙忙地下了。杭州的美丽仿佛与我无关,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我怕我再过一阵会不会忘了说话。和陈风以及刘琴他们联系也少了,我姐也发短息来告诉我,找不到工作就去她那,这让我很泄气。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的能力了。 “咦,你也是九江来的吗?刚刚还有一个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呢。还叫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她的校友来这呢。”一个瘦得跟猴子似的家伙对着我笑道。 我呵呵呵地笑了几声懒得理他,这个工程师的工作我没抱什么希望,上面分明写着五年工作经验,我自认没这个能力。 “好吧,我们会仔细看你的简历的,你回去等通知吧。”猴子也淡淡地说道。 又投了几份简历我便赶去省人才市场那边去了。中午在路上要了一个快餐,“这里没桌子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大多是他们写字楼里下来打包上去吃的。” 我见周围踹着几个人在那吃,看样子都是找工作的,我叹了口气草草地吃完饭。下午我又不知道去哪了。胡乱地走着,路过地下通道的时候总能看见几个像陈风一样的人坐在那里弹吉他,样子很萧瑟。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西湖,诺大一个杭州,总得给我一个发声感叹的地方吧。 “小伙子,给你画张像吧。”一个中年妇女对我说道。 我转头见她手里拿着铅笔和画板,地上还摆着几副画相,都是寥寥几笔,形态神似。“画一副要多久?”我问道。 “十分钟。” 我一惊又问道,“多少钱?” “十块钱一幅,怎么样小伙子画一幅?我看你脸形长得挺有型的,画出来应该蛮好看的。” “不用了,说实话,我会画一点,只是画不了那么快。也没你的简洁有力。”我惭愧地说道。 “你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校出来的都这样,一幅画怕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这样的话,你愿意,客人也不愿意啊。这都是练出来的,想当初我吃这口饭的时候也做不来啊。” 正说着有个客人上门,我便站在妇女后面看她作画,只见她从人的轮廓开始,一笔搞定,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唇,耳朵。最后是发型,以及收尾工作,没有一笔是多余的。而且拿捏得相当准。十分钟的样子,画就已经画好了,客人的每一个特点都被神奇地再现了,我自认没有实力在十分钟就这样速写一般却又不是速写一般画得这么好。客人满意地走了。 “怎么样?”中年妇女有些得意地看着我。 “厉害,你看人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赞美道。 “那要不要来一幅啊?看在同行的面上,我给你八折。” “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我是来找工作的,都半个月了还没找到,你说我能有钱么?”我苦笑道。 后来我们开始聊了起来,她要我叫她凤姐,至于全名没和我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她老公在上班养着她,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上高中,凤姐没事就出来给别人画相了,这事他老公还一直不赞成。 “这是我的爱好,我才懒得管她赞同不赞同。”这是凤姐的原话。 后来聊天投机处,她非得免费给我画一张,我拗不过她,便由她了,这回她画的时间要长一点。 看过她给我画的画后,我不由地笑道,“你把我画得太沧桑了,眼神太忧郁了。再说我有这么帅吗?就是发型我也没这样啊。” “我这不是美化你吗?我把你的气质夸张的表达出来罢了。” “做为报答,我给你面一幅。”我接过画板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我坐一个多小时不能动,给我十块钱我也不干。”凤姐没好气地笑道。 “不用一个小时,我加快点半个多小时应该可以了,而且你可能随便动,中途也可以离开,怎么样?”我淡淡地笑道。 “你有这么厉害?” “试了才知道。” 我仔细看了看凤姐,其实也谈不上中年,可能也就三十来岁吧,样子挺乐观,不像搞艺术的那么颓废。也谈不上是美人,只是中等姿色吧。但是气质很淡雅,总之是看了很舒服就对了。 凤姐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我才笑道,“你可以去喝杯茶了,喝完后我就把画给你。” 凤姐还是没走,但坐了一会还是坐不住,又走起来在我身边转了几圈。然后又去外边走了几圈。我的手越来越快,我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等我终于完成后,凤姐惊讶地看着画说道,“我有这么美么?” 我笑道,“不是你美,是我的画美。”旁边几个看热闹地也拿凤姐和画对比着,都发出赞叹声。 凤姐叹道,“你要是能加快速度我就没饭吃了。” “不,我是很欣赏你的画法,别出心裁,既不是速写,又能达到这种速度。我要向你学习。” “那好啊,交学费过来,我就教你。把徒弟教会了,师傅就要饿死了。”凤姐叹道。 正说着又一个客人过来,凤姐二话不说两下搞定,可这次,这客人不满的指着我给凤姐画的那幅画道,“为什么给我画的这幅这么简单,给自己画的却这么细。” 凤姐不好意思地道,“这幅是他画的。”凤姐指了指我。 我也道,“画了几个小时,你不怕累可以试试。” 那家伙一听几个小时忙付钱拿着凤姐给他画的相走人了。 我笑道,“你这里生意还是不错嘛。” “难说,有时候一天画十几张,有时候一天一个客人也没有。反正我也不靠这个吃饭,无所谓了。” 一下午再没有客人来,我走的时候凤姐还叫我明天再来,说一个人坐在那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回到我住的旅馆的时候,正好看见胖子拿着一个和酷似我丢的打火机在点烟,我心头火起,使劲一踢门,“我操你妈的,偷了我的打火机有种别用。” 胖子一见我也一愣,忙又故做慎定,我上前恶狠狠地伸出手,“拿来”。宿舍里的其它人都看着我们。 胖子不服气地说道,“这是我昨天刚买的,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你他妈去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火大,我一个直拳打在胖子的脸上。胖子也招呼过来,但毕竟我先发致人,这么久没打架了,可并没有觉得手生。一会看热闹的把老板叫过来才一起拉开我们,我冷冷地看着胖子,虽然我也让胖子在脸上给了几拳,但胖子更惨。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靠,这打火机就是你的吗?这种打火机到处都有得买。十块钱一只。你小子给我等着。” 老板也劝道,“是啊,这只打火机是不是你的啊?” “有没有刻你的名字啊?哈哈哈……”其它人也嘲笑道。 “不是你的就不要冤枉好人。”大家看胖子被我打得鼻青脸肿都同情心泛滥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走到胖子面前一把将打火机抢过来,翻开顶盖,果然有小刀刻的小字。“lw”刘伟的缩写,是刘琴送给我前刻好的,这还是后来陈风玩的时候发现的。 我递给老板,老板没话可说。一旁的人也都探过头来看,都对胖子鄙视谩骂。 我最后拿给胖子看,“瞧清楚了,lw,刘伟的缩写。呵呵,你新买的啊。”我狠狠地一脚踢在胖子的肚子里了。“我他妈最讨厌别人做贼,有本事你抢去啊。你他妈给滚远点。老板给他结帐,让他走人。” 胖子一听忙哀求道,“你就让我再呆一天,我明天搬走,现在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找住的地方。” 我想了想没再说话算答应了,胖子忙谢谢谢谢地叫。其它人见没什么看了才散去。一起住在房里的人才发现我不好惹,一个个老实多了,宿舍也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我也乐得清闲。 第二天起来,见胖子一大早就走了。我也懒得理会自个刷牙洗脸去,却惊讶地发现我的杯子牙刷毛巾全扔在了厕所里,即使捡起来也不能用了,其它人都同情的看着我。我一肚子火却没处发,大骂道,死胖子,别让我再遇见你。 只能对着镜子胡乱解决了一下,昨天打架的脸上还留有几道明显的青痕,不过心想胖子应该更惨才是便舒服多了。 这幅尊容还是有一个好处在,在公交车上,即使很挤,别人也会给你让出一点空间来,这让我都很过意不去。在人才市场逛了一下,大多还是前一天没有变的企业在招聘。招聘单位看见我也是吓得够呛。 出来的时候还早,我正要往凤姐那赶。门口马路边亭亭玉立的站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仿佛已经站了一千年了。我此刻无法形容我的感觉,我缓缓地走过去我们对望着。她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口。正要开口说话,我将她紧紧地抱住了,此刻,我不想说任何话。 第五十五章 同居生活开始 “哥,你抱我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把推开怀里的刘琴,严厉地问道,“丫头,你不在家呆着,怎么跑来这里?” “哥,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今天才看见你。你就这样对人家说话。”刘琴委屈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的行李呢?” “在宾馆啊,我住了三天,我听说杭州有两个人才市场,我就两个来回跑,我还对那些凡是招聘有机械设计方面的全打了招呼,说碰上我们学校的帮我留意一下,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今天终于遇见你了。” “你笨啊,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啊?”我突然想到昨天那个招聘的好象还和我说了这事,只是当时我没留意。 刘琴羞涩地低着头,“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知道在这里一定可以等到你的。这不,我们还是碰上了。嘻嘻……”说完又得意的挽住我的手。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不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 “嘻嘻,不是,是我妈让我出来的,我在那里做文员做了几天我就不想去了,我爸不肯,我妈就给我钱让我跑出来了。” “你还真能让你爸操心的啊。”我苦笑道。 “那当然,我爸表面上严肃,其实心里面啊比我妈还疼我,我上了火车后,他还发短信过来,叫我路上小心点呢。”刘琴得意忘形地说道。 我和刘琴找了一个小饭店,点了三个炒菜。刘琴又担心的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口,“你怎么回事啊,跟人打架了。” 我不高兴地拂开刘琴的手,“没事,那家伙比我更惨。” “哥,你还真和人家打架了啊?你为什么打架呢?” “也没什么,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没事长那么胖做什么,我就扁了他一顿。” “你,你也太……太无理了吧?” 我笑道,“我住那地方什么人都有,有个胖子把我打火机给偷了,对了,就是你去年送我的那个。后来被我发现我了,我就狠狠地凑了他一顿。” 刘琴盯着我半天,“是因为……因为我送的吗?” “啊?哈哈……”我大笑摸摸刘琴的头,“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我是最看不惯小偷小摸了,有本事他来抢啊,抢得过就给他。” “别弄我的头发。”丫头不高兴的抚顺自己的头发道,“不就一个十块钱的打火机吗?改天我再买十个给你。” “不用了,这个太重了,我用着还挺不习惯的,还是五毛钱一个的好用。”我拿出丫头那个打火机把玩着。 吃饭的时候,刘琴见我像一条饿狼一样,眼圈都红了。我笑道,“你难过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一定好多天没吃饭了。”刘琴低沉地说道。 “这倒是不错,我一个人点菜点不起,老是吃面,都快腻死了。”我抱怨道。 “那我们租一个可以做饭的房子好不好?”刘琴立马又兴奋了。 “房子是一定要租的。再这样住在旅馆里我都要崩溃了。” 饭后,“丫头,结帐去,别告诉我没钱。”刘琴哦了地声乖乖地结帐去了,之后陪刘琴一起回他的宾馆,令我惊讶的居然是我之前住过一个星期的那家旅馆,大妈一看见我,“哟,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们认识啊?” 刘琴眼光看我,我解释道,我也在这里住过几天。 房间却是五十块钱一天的,我苦笑道,“你还真有钱啊?” 刘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贵了,我跟她讲了好久,怎么着最少都要二十五块钱一天。我住了三天就七十五。” 我一听得一阵晕,拍拍自己的脑袋,我居然连刘琴都不如。刘琴问我怎么回事,我尴尬地和她讲,那善谈的大妈和我说的这是五十块钱一天。 刘琴笑我笨,我也惭愧,原以为自己砍价还行的。 在刘琴房里休息了一阵,最后决定先去我那边把行李拿过来,然后一起去找房子。由于刘琴非得去看我住的地方是什么样了,我没办法只好带她过去。 刘琴一边看着周围又脏又乱的房间一边要掉眼泪的模样,我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我不是没钱吗,现在你这个救世主不是过来了吗?我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刘琴没说话一边帮我把脏衣服往箱子里塞,“哥,你怎么连衣服也不洗啊?” “我不是忙吗?”我不知廉耻地说道。 再回到刘琴住的地方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老板娘看见我又笑道,“小刘啊,你女朋友长得蛮漂亮的嘛,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哦。” 刘琴一听脸一红,连忙往楼上跑,我烦道,“不要教坏小孩子好不好。” 老板娘又取笑道,“哟哟哟,还假正经,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男欢女爱天经地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无语,把行李放了就和刘琴往外走,“丫头啊,我上次找过一回房子,都挺贵的。你看我们是租什么样的好?” “随便啊,便宜点就好了。”刘琴没主见地说道,之后又加上一句,“最好要有厨房的。” 至少我还在杭州混了半个月,我带着刘琴坐公交就往市区边上去。在一个小镇上,虽然也属于西湖区,可这就远了,周围也都是农民房。 “哥,我们是租一个套房还是租一间啊?” “你觉得呢?”我没好气地问道。 “租一个套房当然好了,不过我想我们没那么多钱。” “没那么多钱你还想租什么一室两厅啊?” “那……那我们住一起算不算同居啊?”刘琴一副怕怕地样子看着我。 我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又不占你便宜。” 刘琴“哦”了一声自己想自己地去了。 这一次我们一致看上一个房间是在一楼,因为房东住在楼上,所以一楼的厨房也不用,大方地说可以借给我们用,而一楼也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大厅,没有其它人。虽然说我们租的只是其中一个房间,但其实相当于租下了一层楼。这一次也让我领教到了女生的优势,我在旁边费尽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如刘丫头撒个娇,“叔叔,你就便宜点给我们嘛。”原价四百的,一下变成三百了。这让我郁闷不已,生为男人的悲哀。 交了钱拿了钥匙,两个人才赶回旅馆。刘琴躺在床上说饿了,我说道,“那就下去吃东西呗。” “我不想走,哥,要不你给我买回来好不好?”刘琴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说,你想得到美。我打了一个电话,外卖一会儿就送了两份蛋炒饭过来。“哟,你可有一阵子没有到我们那叫外卖了,怎么又换房间了啊。”一个小伙子对我亲切地说道。我随便应了一声接过外卖。 晚上洗了澡后,刘琴要给我洗衣服,我说还是算了吧,明天一早就过那边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干。 刘琴又乖乖地将衣服放回原处,往床上一躺脸红扑扑地看着我。我手拿着摇控器,换着台没理她。刘琴又娇声道,“哥,你不上来睡觉啊?” “丫头,你可别诱惑我。我打地铺。”我没好气在说道。 刘琴哦了一声躺在床上发呆。我正看天龙八部看得起劲,刘琴又问道,“哥,那以后我们是不是都这样睡?” “啊?是吧。” “哥,我觉得我真幸福。”刘琴扒在床上花痴般地看着我。 我从在一旁地沙发上举起摇控器作势要砸她,刘琴噘起嘴“哼”了一声又发自己的呆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腰酸背痛,地板真他妈硬。刘琴还睡得很香,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地生起怜爱之心。被单被她踢到床底下去了,还好是和衣而睡,要不然还不知道香艳成什么样,我真担心和这丫头住一起久了会发生什么。 我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又帮刘琴把衣服都往包里塞,刘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就急道,“哎呀,你怎么衣服也不叠下就扔进去了,这样下次穿会有很多皱痕地。” 刘琴很不满地起来一一叠了起来,我就一件一件扔给她。刘琴见我翻出她一个胸罩和内裤正要扔了过来,忙羞涩地抢了过去,“我自己来,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又不是穿在身上,有什么难为情的。” 刘琴不搭话,慌乱的收拾了一下就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 走的时候大妈又叫我常来啊。我没好气在回道,“免费地我就常来。” 然后我们回到我们租的小屋里,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东西整理好,把要买的东西列了一个表。中午去镇上的集市吃过饭后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除了日常生活用品,我特意加了一个草席和一块窗帘布,反正夏天打地铺也凉快,刘琴则特意买了几个菜,和一些米说试试房东的厨房还能不能用。回去后,我在墙上钉两钉子,拉根绳子把布一拉,将刘琴睡的床隔开了一个小天地。再往这边我放在地板上的草席上一躺,满意地点点头,可是立马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诱惑,这块布隔在中间,简直给人无限的瑕想,还不如拉开来提直接些呢。这是不是一个错误? 我正胡思乱想间,刘琴把一个个菜端进了房里,嘻嘻地笑道,“哥,我们吃饭,庆祝我们同居生活开始。” 我尝了一口喊道,“好,丫头,以后炒菜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五十六章 生活 “哥,你睡着了吗?”刘琴从长布后面探出一个头问道。 “你不吵我就睡着了。”我没好气地回道。 “你说我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 “你只要从一数到一万一定能睡着。”我心里想着,你再伸出头来我还睡不着呢。风扇将长布吹得一摇一摆,从外面透进来的淡淡光线更是把气氛拱托得恰到好处。 刘琴又问道,“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呢?” “慢慢找呗,你急什么。” “噢,那我们在一起工作好不好?” “好啊,不过很难相信会有人把我们两个人同时招进去。” “为什么啊?”刘琴不解地问道。 “随便招了我们中一个人的公司有可能是意外,要是同时招了两个水平这么差的公司一定没前途。”我笑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刘琴不服地嚷道,接着又说,“阿牛和陈风他们不是也没找到工作吗?” “说到这点我就有气,你好好地在家里呆着不好,非要跑过这边来,这就是自讨苦吃吗?” 那边刘琴沉默半天不说话。我想是不是我语气重了点,忙又说道,“丫头,你也知道找工作难啊,我来这里都半个月了,叫我去面试的才几家,叫我上班的就没有。你以为你谁啊,你一来就有人要啊。” “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刘琴低声说了一句。 我一愣不语,刘琴说过一定要跟着我的,原本我想送她回去了就再也没事了,可是现在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居然住在一起了。我拍拍自己的头,我是不是太不理智了。和刘琴住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虽然我没什么想法,可刘琴那丫头可不这么想。再说这种有人做饭,有人洗碗的日子过得也挺惬意。我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头,不能被糖衣炮弹打中,即使打中了也不能吃,即使吃了糖衣也要把炮弹给吐出来。 不知不觉在思乱想中睡去了,第二天醒来心情很好,或者是天气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搬了新地方的原因,毕竟再也不用天天睡觉都惦记着口袋里的钱包会不会被人顺走。 我走出房门,刘琴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起来了啊?睡得好吗?” “还行。” “我还在和你说话,你就开始打呼噜了。这也叫还行?”刘琴说着一边从卫生间里给我牙刷挤好牙膏递给我。 我接过牙刷笑道,“没吵着你吧,可能是白天太累了。” “没事,你刚睡着打了一会,睡熟了就没了,哥,你还真是个怪人,你知道我爸打呼噜可以打个整晚,也只有我妈受得了他。”刘琴靠在门口望着我。 我心里突然想到灵儿,以前灵儿也说过我这个怪毛病,开始她也以为我只是太累了,可是长久以来灵儿也习惯了我这个怪毛病。 我没在吭声。洗刷完后回到房内刚坐下正想今天去干嘛,没有招聘会,又没人叫我去面试。刘琴变魔术似的拿出两个包子和杯豆浆递给我。 “你吃了吗?” “我正等你呢?”刘琴又跑回厨房拿了一份出来。 我吃了一口,还正是我喜欢吃的香菇菜包,“丫头,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会把我惯坏的。” 刘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哪有,我就是买早点顺便帮你买一下罢了。” “吃完饭,我们去上网吧?我也有几天没去了,说不准有人叫我去面试。怎么样?” 刘琴点头没意见,“好啊”。 我将豆浆一饮而尽,“你慢慢吃,我去洗下衣服。”我记得衣服还扔在卫生间桶里。 “别,我……我已经洗好了。”刘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跑去卫生间一看,桶果然是空的,刚才刷牙也没注意。又跑到门口,见我和刘琴的衣服都晒得整整齐齐地。 我心里感叹,回到房里往刘琴面前一坐,她被我盯得发毛。“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自己洗衣服,顺便帮你洗一下,这样不是可以节约洗衣粉吗?还可以节约用水。” “丫头,我们住在一起是应该相互帮助,但并不表示,我什么事都要你帮我做了。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保姆,明白吗?”我认真地说道,我打心里不想和丫头太亲近,可是又想我这是不是太做作了,连住都住一个房了,还乎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自己洗的。我真有点精神分裂了。 “吃完走人,我们上了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菜回来,还有房东还说了这个煤气快没了,看看哪有送煤气的。”我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半晌见丫头不吭声,抬头望着她。她这才不好意思地生怕我骂似地说道,“菜,我也买好了。送煤气的电话也向房东要了,在这里。”说着翻出一个记事本来要翻给我看。 我晕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转身去厨房,里边果然摆放着一些新鲜的蔬菜。我回去躺在地板上看了看手机才八点半。无力地道,“丫头,你今天几点起来的?” “七点啊,我起来正好碰见房东就要了电话号码。后来我就把我们的衣服泡好然后去买早点。顺便把菜也买回来了,要是到中午去买,那些菜都被别人挑了。回来刚刚把衣服洗完不久你就醒了。嘿嘿……”“嘿嘿……你就知道傻笑。不过看不出来,你还持家有道啊?” “那是,我在家的时候,我妈老让我买菜做饭。我爸也说就喜欢吃我做的。”刘琴得意地说道。 我一拍刘琴的头,“别得意了,走吧。” 出门正好遇上房东,大概是开出租车回来偷懒来着。看见我们也乐呵呵地说,“还习惯吧?” “还好了。” “我看你们也不错,像小夫妻过日子一样。”房东又笑道。 呵呵呵,我傻笑了两声懒得争辩。房东又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市中心还是去镇上啊?” “我们去镇上上网,你要送我们去吗?”刘琴答道。 房东难为情地道,“也好,我送你们过去。” “没事,你还是忙你的吧,我们走几分钟就到了。”我笑道。 “上来吧,我也是顺路去那边,从家里出来又没客人。要是碰上有客再叫你们下来也不迟。” 我本还想推迟,刘琴已经拉着我上去了。我心里想的是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了,虽然都是些小恩小惠的。可刘琴哪会想那么多。 房东把我们拉到镇上又一溜烟往市区跑了。 在网吧一开自己电子邮箱,居然有一封叫我去面试的公司是一家什么装饰公司,要cad绘图员,可惜面试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我本想算了吧,刘琴劝我打个电话去问一下。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没想到对方挺客气的,在听说我昨天没有上网看到通知后告诉我现在去也行,我高兴地问是否需要带别的东西,比方说作品。对方说不用,他们那电脑什么都有。空着手过去就行了。 我心想这家公司应该还不错。我对刘琴说,“你在这里上网吧,下了就自己回去,我自己去面试。”刘琴却不肯,非得陪我一块去,我拗不过她只好一起下了,带她去面试。 公司在体育场路上,人才招聘市场也在那条路上,被我走烂了,不难就找到了公司的所在处,在一栋大楼的十楼上面,前台听说我是来面试的,“你稍等一下好吗?我去和经理说一声。你们俩都是来面试的吗?”听声音我听出来是刚刚接电话那位。 我正要说是我一个人,刘琴已经说了,“对,我们是一起的。” 前台美女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进去了。一会又出来把我们带进了一个经理室,也不知道是什么经理,这年头一个卖房子的业务员也叫经理。 果然是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给我们两张简历表叫我们先填好。 待我们填好后小伙子看了看简历才笑道,“你们挺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一听正高兴着,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招的绘图员一般是要求有经验的,当然没经验也没关系嘛,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毕竟谁一出来也是没经验的。”我忙说,“对对对,经理真是体谅人啊。” “只是我们搞家居装饰这一块除了用到cad还要用到3d,你们学的模具设计软件就用不上了。” “这个没关系,行行出状元嘛。”我傻笑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相互给对方一个机会吧。” 我高兴地说“谢谢”。 那经理看样子也挺高兴地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们已经招好了两个绘图员,都是会cad和3d的虽然也没有什么经验是吧,但刚才也说了,可以慢慢培养吧。现在呢就是我们这里给别人装饰方案后,我们还有一个队伍就是将这个方案付诸实施。我们呢还需要一个像你们这样有文化的大学生,将来可以培养成这支队伍的领导人。在这一块将来的待遇也会比设计绘图来得高。就现在来说,都是八百块钱。但是成为正式员工后这一块是有抽成的。当然,如果你喜欢设计这一块,你也可以在空余的时间来学习一下。我们也可以给你做培训,毕竟将来你们都是我们公司的主力军嘛。” 我越听越不是味,“也就是说下车间了?” 经理一听就笑了,“我们这里没有车间怎么下车间?” 刘琴嘟着嘴道,“就是搞装修嘛。” 经理又尴尬地笑道,“说难听点是这么回事。” 我也扯着脸皮笑了笑道,“经理,我们回去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当然,不过尽早好吗?考虑好了给我们公司来个电话。”经理很客气地说道。 我拉起刘琴说,“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进电梯我就骂道,“他奶奶的,又被耍了,我分明应聘的是绘图员,转眼就变成搞装修工了。” 刘琴劝道,“我们再找就是了。” “废话,不再找,我还考虑来这啊?”我没好气地说道。 第五十七章 刘琴也上班去了 面试出来后,刘琴想去逛西湖,我心道也好,正好去看看那个画画的凤姐,顺便偷学两手。刘琴原本想坐公交的,我坚决反对。我跟她讲什么是艰苦的岁月,什么是节约的作风,讲了半天,她才答应和我一路逛过去。 两个人一路说话一路走过去,到西湖都快十一点了,刘琴感叹道,“哇,好美哦。” “有吗?”我再晃了两眼,“我怎么觉得精致不如甘棠湖,粗犷不如鄱阳湖。” 刘琴哼一声不表示意见。我又问道,你来了几天怎么没来看看吗? 刘琴摇头,“我每天一大早就去人才市场等着,我在省人才市场的时候,又怕你去了市人才市场;我到了市人才市场,又担心你去了省人才市场。哪还有心情来逛西湖啊。” 刘琴一面沿着湖边走,一面新奇地看着湖边景色,突然惊讶地一扯我的手道,“你看,前面有一个画相的耶,去看看画得有没有你好。” 我就被刘琴拉着走到凤姐面前,凤姐见了我显然还记得我朝我点头打招呼。又对刘琴说道,“小美女,要给你画幅相么。看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就给你打八折。” 刘琴摇摇头,“不要,我就看看你画得有没有我哥好。” “他是你哥吗?不太像啊。”凤姐看了看我笑道。 我忙说道,“不是亲哥。” 凤姐暧昧地看了看我们,我也懒得解释。直问道,“生意好么?” “今天还没有开工。” 刘琴又插嘴问道,“你们认识吗?” “上次聊过一次,你哥比我画得好。” “哪有,他画得太复杂了,我看你的就简洁有力。” 我摸摸刘琴的头道,“这是你今天说得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了。” 刘琴嘿嘿嘿地傻笑。 凤姐也哈哈地笑了起来。之后,我又仔细欣赏起她所画过的那几幅样品,刘琴看了一眼便问道,“这几个都是真人吗?” “是啊,左边的两个是我爸妈,右边的是我丈夫和儿子。” “怎么是个小孩子?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你孩子都上高中了。” “那都是以前画的。不过也是对着相片画的,我可没有你那功夫,看一眼就能凭印象画出来的。”凤姐笑道。 我惭愧地说道,“我也就这点功夫。” 之后刘琴又和凤姐两个女人聊开了,反而我成了一个旁听,我闲着没事就点了一支烟,凤姐突然转头对我说道,“可以给我一支吗?” “当然,只是上次我可没见你抽。” 刘琴也惊讶地说道,“凤姐,你怎么能抽烟呢?对皮肤不好。” 凤姐笑了笑,“我的皮肤本来就不好。”我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怎么样,看样子倒像是常常熬夜。 凤姐非常优雅地点了一支烟,显然不是第一次抽烟,其实我对女人抽烟还是很感冒的,但这个画画的女人却给了我另一种看法,那是一种很优雅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养成的。 又瞎聊了一阵,我见没有客人上门就拉上刘琴告辞。 刘琴对我说道,“我看那个凤姐挺酷的。” 我笑道,“搞艺术的都这样。” 接下来的这些天我开始渐渐适应这种帝皇式的享受了。在我再三强调无效之下,我也乐于把衣服都扔给刘琴洗,我在家的任务就是躺在床上等饭吃。只要刘琴充满希望地问道,“哥,好吃吗?”,然后我说上一声,“嗯,有进步。”那丫头就高兴得找不到北。晚上睡觉也不至于失眠了。本来刘琴除了脸蛋像天使,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能激起男人的原始欲望。 再去人才市场的时候,刘琴让我穿上一件白衬衫。背上一个包,还不允许我挎肩背,只能单肩背。刘琴收拾了一阵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哥,你这样看起来成熟多了,更有魅力。” 我笑道,“我怎么看怎么看像卖保险的。” “哪有,今天你一定马到成功。” 我看了看刘琴道,“你把我整成这样,怎么你自己却还像个中学生似的?” 刘琴难为情地道,“我本来就这样嘛。” “算了算了,再不出发要晚了。”我没心情为了着装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在人才市场的时候,刘琴紧紧地拉住我,生怕我不见似的,我见这么多人挤来挤去,还真怕丫头给挤没了便由着她。谁知这丫头,见凡是我投了简历的,她总要投上一份。 “小姐,你没看见我们写着只招男的吗?”一个三八摆了个脸色给刘琴看。 刘琴不服气地说道,“男的能做,为什么女的不能做?” 那三八大概心想也是,毕竟自己也是女的。看了看我们的简历啥也不问就说,“好吧,你们回去等通知。” 刘琴哼了一句就拉上我走,我无奈地说道,“大小姐,你态度好点好不好。” “我看她就不顺眼,我们别去那公司。” “大小姐,现在不是我们选择人家的时候,是人家选择我们的时候。” 刘琴噘着嘴不说话。 之后又投了几家我们就出来了,毕竟专业对口的不多。我不高兴地说道,“丫头,这么多只限女限的文员啊什么的你不投,你怎么就跟着我呢?” “不是说好了,去同一家公司的吗?”刘琴委屈地辩解道。 我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连续三天的招聘会很快又结束了。投过简历的公司不要说他是否记得我,连我都忘记了我投过谁了。手机也快要停机了,刘琴说给我买一张杭州手机卡,我看了看她银行卡上的余额,说还是算了吧,只是刘琴非买不可便由得她了。 两个人的生活从开始有吃有喝让我觉得舒适,到后来一直没工作变得烦躁不安。和刘琴一起投的简历,叫她去面试的多,叫我去面试的几乎没有。每次她非得陪我一起去面试,而她去面试的时候,我要不呆在家里睡觉,要不去看凤姐画画,这些天,凤姐一边给客人画相的时候,一边还会给我指点一二。 日子也就这样平淡无光的过了下去,住到两个星期的时候,刘琴接到一个电话,傻傻地看着我。“找我的?”我问道,因为有些天我怕手机停机,简历上都写成刘琴的电话号码。 刘琴摇摇头,突然高兴地跳起来抱住我喊道,“我录取了,哈哈哈,哥,我有工作了。” 我也为她高兴,但心中难免介怀。我甚至连面试机会都没有。我放她下来笑道,“是哪家?” “就是那家塑料厂,模具部门招绘图员的。” 刘琴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家是我看准了想去的。谁知人家拽都没拽我,面试还是刘琴一个人去的。当然我还是要替刘琴高兴的。 刘琴又黯然地说道,“就是太远了。” 我记得好像是快靠近开发区那边,是够远的。“不包住吗?” “有包住,可是我想到这里住。” 我心想随便你吧。 刘琴去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就给我洗好了衣服。还嘱咐我要是饿了就自己做饭吃,或者去外面吃。然而第二天我醒来就发现世界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没有了早餐,心想不吃也罢。午饭呢,我是去外边吃快餐。 当天刘琴一回来就往厨房跑,一边还嚷着,“我就知道你没有做饭,饿了吧,你等一下啊。还好有点菜。” 我靠在厨房门口问刘琴上班怎么样。刘琴淡淡地说,“一般吧,都挺容易的,就画几个图罢了,不会的问他们,他们也会告诉我。” “那就好,你只负责出二唯图吗?” “嗯……也谈不上,办公室需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刘琴头也没回地说道。 吃饭地时候我看刘琴不愿多谈公司的事,想来是不太愉快,只是要换在以前的刘琴早就靠在我怀里哭了个死去活来。而如果刘琴也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饭后,我见刘琴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便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谁知刘琴还是“哇”地一声就靠在我身上哭了出来。哭了半天才哽咽地说道,“他们都说我笨,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哥,我明天不去了。” “没事了,新人嘛,挨点骂很正常了,你就当他们在放屁了。”之后又劝了半天刘琴才渐渐止住哭。 第二天刘琴还是一大早去了上班,想来是哭过一阵又想开了。我的日子变得更寂寞了,除了去找工作上网之外就常常去看凤姐画画,偶尔凤姐还会让我代笔,自己在一旁指点。碰上开招聘会的时候我也没什么激情了。凤姐也笑我胸无大志,天天就知道混。 我甚至连胡子也懒得剃了,人整个看起来颓废许多。而和刘琴的交流也渐渐少了起来,刘琴每天就早上见不着,晚上回来又忙着做饭洗衣服。等忙完后,躺在床上聊两句今天在画什么图,我也没什么兴致和她聊这个,我心想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忘了怎么用那几个软件的,有一句没一句地很快就睡着了。 在刘琴上班一个星期的时候,刘琴发短信回来说要加班,叫我自己弄饭吃。我抓住手机半晌不是滋味,也许我真应该好好的找份工作才行。 刘琴加班回来的时候,我给她煮了一碗面,刘琴看到面的时候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我笑道,“不就一碗面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可是你第一次煮面给我吃,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要煮一碗等我回来。”刘琴摸了一把眼泪笑道。 “你每天都要加班了吗?” 刘琴吃了两口眼光闪烁地点点头,“老板说最近是旺季,大家都要加班。” 我“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琴也渐渐不再和我谈公司的事了,大概是怕我心里不好受的缘故吧。而我心里却变得更加焦急,我的钱早用光了,刘琴的那点钱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怕真要喝西北风去了。 第五十八章 我同事也这么说 杭州闷热的夏天终于来了一场大雨,天气一下就凉爽了许多。我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看样子这场雨不是一个小时可以下完的。刘琴那丫头也没带伞去上班,从她们公司那到公交站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左右无事,我便找出那个当初我记过那家塑料公司地址的记事本。找到准确地址拿了两把伞就出门了,雨下得很大,好不容易上了公交,看见自己湿透的裤管,不禁自嘲,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发神经了。 坐了四十来分钟到钟点站,又走路大约十分钟已经将近九点了。我才看到那家小塑料厂的影子,我不禁有点自责,丫头都上班那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来看她。 在路灯以及大雨中,工厂显得很萧条,只有一个保安坐在保卫室里头看电视。我敲了敲窗户,那保安才将窗户打开,“干什么呢?晚上厂里不会客。” “你好,我是来接人的。还要多久下晚班的啊?” “下晚班?只有通宵班要到明天早上下了,白班早下了。”保安不解地问道。 “我问的是办公室的。晚上加班加到几点啊?” 保安忽然哈哈大笑,“加班?办公室就那么几个人,我还没见过他们加过几次班。” 我心里大惊,保安又道,“没事了?没事我就关了。”说着就要关上窗户。 我忙又伸手挡住问道,“你们这里设计部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叫刘琴的?是个大学生。” 保安想了一下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一阵子是有一个小女孩来上了几天班,不过后来听说被骂走了。” 我心里真无法形容是什么滋味,保安又道,“没事了吧?” 我摇摇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里。看来刘琴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难怪后来也没再听她说起过厂里的事了。我太粗心了,我深深地自责。 雨他妈还不停,反而越下越大,我没急着上公交,我在站前找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打电话给刘琴。刘琴手机那边雨声也很大,“哥,有事吗?我手机漫游呢,噢,我已经下班了,很快就会回家的。”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丫头……你带伞了没?” “没关系的,我一个同事正好和我一路,送我到公交站前了。” “丫头,你……” “哎呀,不和你说了,公交车来了,回去再聊啊。”刘琴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心中一动,抬头正好看见开往我们住的方向那唯一一趟车过来了。而刘琴的背影也出现在我的眼帘,此刻刘琴正和一个男人共一把伞,两人靠得很近,如情侣一般,我安慰自己,刘琴是那种少根筋,不敏感的女人。我看男人一直把雨伞靠向刘琴那一边,应该说是比较体贴的那一种人。我心里一阵觉得没劲,一种从刘琴身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无力感。我点了一支烟看着那个男人把刘琴送上公交车,直到公交车开走然后男人又上了另一路公交。我才缓缓地出现在公交站前。 我回到家的时候下半身已经湿透了,刘琴一听开门声就从浴室跑出来了,头发上面还泡着洗发液地泡沫。“哥,你上哪去了?有没有吃饭啊?” 我淡淡地说,“在镇上逛了一圈。” 刘琴用怀疑地眼神看了看我手中的两把雨伞,我又尴尬地说道,“本来是想给你送伞过去的,你不是说不用了吗?我就去上了一小时网。” 刘琴一听高兴地问道,“你真的是想给去我送伞的吗?” 我笑道,“我又没毛病,一个人拿两把伞做什么。” 刘琴感动地接过两把雨伞在大厅里撑开放好又傻乎乎地说道,“哥,你对我真好。” 我见她衣服也湿了许多便说道,“你先去洗澡吧。” 刘琴这才又跑进浴室去了。我坐在凳子上却怎么也想不好该怎么问刘琴,我心里也是一团糟。 刘琴洗完澡就上厨房说给我做蛋炒饭去了。这丫头的内衣大大咧咧地扔在浴室里,只是我已经没有心思乱想了。我洗完澡后迎接我的又是热呼呼地蛋炒饭,“你不吃吗?” “不用了,我上班吃过。” “那你还要我每天煮碗面给你?” “那不是你煮的吗?”刘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丫头,你现在上班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吧。都好久没听你提起过了。” 刘琴一愣才淡淡地说,“挺好的,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心里觉得心痛,以前的丫头在我面前可是一句话也不会撒谎的。我不知道应该再问先什么了,只顾低头吃饭,也的确是饿了,再一个就是很久没有尝到刘琴的手艺了。 刘琴认真看着我吃饭,“你慢慢吃呗,你不会是一天没吃饭了吧?哦,对了,我今天向我同事借了三百块钱。”说着一掏裤子口袋,接着又惊叫道,“啊……不见了。” 我笑道,“你不是刚换衣服吗?” 刘琴摸摸脑袋“对哦”,待刘琴从浴室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拈着三张一百的人民币,这几张纸币被雨水浸湿了一些,刘琴很宝贝地摸了摸,“还好,没洗掉。” “你同事对你挺好的?” “是啊,刚才就是他送我到公交站口。他是杭州本地人。”刘琴说着抽出两百递给我。 我扔下吃空的碗,拿了一张道,“一百就够了。”刘琴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就不敢说了。 刘琴又去洗碗,然后洗衣服。我看着她毫无怨言地忙着这一切,我心里甚至想,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做这些家务,还是刘琴例外。 我将刘琴又从浴室里拉出来,刘琴嚷道,“你干嘛?我还没洗好呢。” 我把刘琴拉到凳子上坐下盯着她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刘琴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哥,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由衷地赞道。 “嘿嘿……”刘琴傻笑两声,“我同事也都这么说。” 我心里顿时莫名火起,但我强制地压抑着,难道我真的日久生情喜欢上了刘琴,我心里顿是又是乱得一团糟。刘琴见我没再说什么又去洗衣服去了。 第二天,一家公司叫我去面试做网编,对方说得挺简单的就是从别的网站弄一些自己需要地东西到自己网站上去。我一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怎么说也在记者团混过一年,虽然比不上许珊,却也可以独挡一面吧。 令我哑口无言的是一去那边,他们公司的人就扔给我一张英语六级的试卷,叫我把阅读理解给翻译一下。 “不好意思,我来应聘的是网编,不是翻译。” 那人笑了笑道,“我知道啊,网编挺容易的,我们就看看你的英语水平,其实你们大学毕业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我们也不要求你英语又多好,能写个大概的意思就行了。因为我们公司主要还是做外贸,有许多资料你们要去国外的网站上去找,你至少应该看得懂一点吧。” 我讪讪地说道,“我的英语不太好。” 可是那人把我的话当成了中国人的优良传统谦虚,又给我找了一张四级的,“我们的要求不高,你可以写个大概的意思就行了,你的工作其实只要将国外的网站上的资料手复制过来就行了。但你总得知道你复制的资料是什么是吧。” “我想我的英语水平还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说完我就落荒而逃。 凤姐听我讲的时候一个劲的取笑我,说我上学的时候都用来泡妞去了。我只能苦笑。 我又和她讲昨晚去找刘琴的事。凤姐听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良久才问道,“刘伟,你喜欢她吗?” 我摇头,忙又解释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保证,我和她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凤姐轻笑一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人家,但是你看到别人对她好,你心里就不乐意,看来你还真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啊。” 凤姐见我不吭声又道,“你会看痞子蔡吗?” 我点头,凤姐又道,“有一句话,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解寄生里边杨秀枝对痞子蔡说道,‘你如果喜欢吃梨就不要霸占着苹果不放,因为喜欢吃苹果的大有人在。’” “当然记得,书上说得句句都有道理,不过都是唬人的,关键是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怎么办?”我没好气地说道,引得凤姐又是一阵笑,“那你想好了喜欢吃什么味的我再和我讲。” “跟你讲了也是白费。”我哼了一声道。 凤姐收拾起画板和画册,我问道,“干嘛,就收摊了?” “我看你心情不好,又没什么生意,我陪你走走怎么样?” “大姐,你饶了我吧,我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还走啊?” “吃饭?”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要不我请你去喝茶怎么样?” “我可享受不起这种高消费。” “不贵啊,十几块钱一壶茶坐一上午,我带你去一家我以前经常去的茶馆,他们老板我认识,只是我也好久没去了。”凤姐已经收拾好东西见我没反应,喊道,“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我忙傻笑道,“白吃白喝为什么不去?” 第五十九章 恋女情结 令我想不到的是,我们还是走了挺长的一段路,才到一家名字“一品春秋”的茶馆。走进去一看我就知道为什么凤姐会喜欢这里了,首先入耳的是一阵古筝的声音,正在弹奏的是“二泉映月”。茶馆装修古色古香,墙上张贴的古画也不知是不是真迹,一间间地包厢之间是用古典屏风隔开的,窗口还坐落着几盆植物,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我跟着凤姐找了一个包厢忐忑不安地坐好,凤姐笑道,“你别看外表挺高雅的,花不了几个钱。” 我呵呵笑了一声。凤姐又问道,“你喝过什么茶?” “铁观音、碧螺春、龙井……都没喝过,不过我喝过庐山云雾茶,在庐山上面一块钱随便喝。喝得最多的还是我老爸种的土茶叶,市价两块钱一斤。”我笑道。 凤姐也笑了,正好服务生过来,凤姐便问道,“有没有云雾茶?上一壶。”服务生点头称是就退了出去。凤姐转头对我说,“让你看看,你在庐山喝的正宗一点,还是外面喝的要好点。” 我正想再开两句玩笑,突然瞅着,包厢门口穿过一个熟悉的影子。我一惊,惊忙起身追了出去。 一个身穿茶馆服务生旗袍的女生,正端着一壶茶穿过我们包厢往里面走。刘琴?我轻轻叫了一句,我看她微微一愣,我更加确定是刘琴了,上前两步拍她的肩膀。她急转身“乒”的一声将手里的茶摔在地上了,我俩都吓了一跳,我见热茶溅在刘琴脚上,忙道,“你没事吧?” 刘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恍惚地摇摇头,我顾不上其它,抓住她细小的手问道,“丫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刘琴嘀咕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我……” 我怒道,“马上走人。” 正在这是一个男人走过来,“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她是新来的,刚上班没几天,给你造成不便请原谅。”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正是昨晚我送刘琴到公交站的那个,我最讨厌的奶油小生,衣件不知道是清朝还是哪个朝代的服装,靠!你以为拍戏啊? “先生,你没事吗?” “这么护着她。你是什么东西?”我冷冷地看了他两眼,这时候凤姐也出来了,看见刘琴显然了解了大半。 他尴尬地道,“我……我是她同事。” “同事?”我他妈最烦听这个了,怒道,“同事了不起啊?我还是她男朋友!” 刘琴却在听见我说是她男朋友之后就傻了。而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没底气地说,“你?你这个人怎么胡纠蛮缠?” 我又冷冷地说道,“叫你们老板来,立刻给她结工资。” 那家伙一听就愤愤不平,“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还要闹得人家丢工作?你也太过分了。” “我看是你想丢工作吧?”我看着他冷笑道。 那家伙这才满脸怨气地走了。我见旁边已经引出些人来观望了。又一把将刘琴拉过包厢,“进去”。 刘琴低着头不敢说话。我一个人在包厢里来回转,“那家伙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丫头是什么人?”我又转头看向刘琴,“你需要他护着吗?” “不需要吧?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什么裙子,开叉开得这么高,你的腿很白是不是?有牛奶白吗?” “这是旗袍。”刘琴低声辩解道。 “还敢顶嘴?我不知道是旗袍吗?我不知道吗?……”我愤怒地往椅子上一坐。 凤姐在一旁憋不住笑出声来,我不解地望着她,很好笑吗? 凤姐清嗽了一下道,“你刚才……样子很激动。” 我正在解释,包厢里走进一个三十来岁还留着长头发的男人,后面跟着那个小白脸,那男人一见凤姐就笑道,“我说是谁脾气这么大呢?原来是小凤来了啊,你来了也不招呼一声,我这个老同学好尽尽地主之宜啊。你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 “我脾气大也不敢在豪哥这里撒野啊,是我这个小朋友。” 原来是同学啊,难怪整得跟个艺术家似的,只可惜是个寞落的艺术家,沦落到开茶馆的地步了。叫豪哥的这才转头看我笑道,“这个小兄弟别见怪,我们这个服务员的确是新来的,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看在小凤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凤姐笑道,“可没这么简单哦。” 豪哥又爽朗地笑道,“这当然,你们要喝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我要你现在给她结工资。” 豪哥为难的正要说话,刘琴便先道,“我不要”。 “丫头,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刘琴哼了一声,“我才不是小孩,我就不要,我喜欢这份工作。” 豪哥这好象才意识到我和丫头认识,“你们?……” 凤姐笑道,“他们是情侣,他本以为他女朋友在什么大公司上班呢,谁知被你拐到这里来了,人家能不生气吗?” 豪哥尴尬地笑了笑,“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刘琴,今天你就不用上班了。” 刘琴一听就急了,“我不要,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豪哥笑道,“我是说你今天放假,你们商量好了,明天来上班还是来结工资随你。” 刘琴这才没作声。豪哥又道,“你们先慢慢聊吧,我叫人给你们上一壶好茶。” 那个小白脸也愤愤地看了我一眼跟着走了。 我盯着刘琴不说话,刘琴紧张地坐在我对面凤姐的旁边,还扯了扯凤姐衣服。凤姐笑道,“刘伟,才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是啊?我至于吗?我这到底是生谁的气啊?因为自己没用?要刘琴去做服务生养活?还是恨刘琴欺骗自己?还是看见那男的不爽了?我脑袋一阵晕。 一会一个服务生就上来一壶茶,还给我们一一倒上,凤姐端在手中满足地闻了闻道,“脱你们的福,免费喝一回好茶,极品碧螺春。请你的钱也省了。” 刘琴也轻轻尝了一口,“好茶,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天都没享受过。” 我没好气地说道,“是不是用长江三峡中游的活水泡的?”也顾不上烫牛饮了一口,又道,“还行,就是不太解渴。” 凤姐一阵无语。 我又对刘琴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回事?跑到这里来了?” 刘琴望着我又喝了一口才淡淡地道,“那工作不好,我就换了一份呗。” 我心想丫头一定又受了不少委屈,但凤姐在场也不便说便道,“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琴低着头不敢说话,凤姐拍拍刘琴劝道,“怕他做什么?他心里不知道多在乎你呢?你没见他刚才撕牙裂嘴的样子啊?” 刘琴一听又乐了,还带着羞涩地看了看我。我心想,天哪,我不会真爱上了这个小丫头吧。看她样子毛都没长齐,肖雨比她小看起来也比她成熟。 接着是凤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后来又说请我们吃午饭,我说,“算了,我现在一肚子的茶。”便拉着丫头辞别了凤姐。凤姐跑去和豪哥打声招呼,刘琴又回去换衣服。 我在门口点了支烟等丫头,这他妈的鬼天气,昨天晚下还下雨来着,现在又是热得叫人恨不得能全脱光才好受。 “你真是刘琴的男朋友?”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小白脸。我冷笑道,“你觉得不像吗?” 那家伙也不冷笑道,“可是我记得刘琴对我说过,没有男朋友的。” “你为什么不再去问问她?”我说完懒得理会他。 正好刘琴也出去了,对那家伙说了亲热地说了声,“明天见哦。” 我看了不爽,拉上刘琴就走。刘琴这才转头看我,接着又反手挽住我。走了一阵我才甩开她的手,“你不嫌热啊。” 刘琴嘻嘻地笑道,“哥,你在吃醋。” “去,我会吃醋?丫头,你的幽默有进步。” 刘琴哼地一声,走在前面。 我又问道,“别的女孩子,大热天的都带伞,你怎么不带啊。” “我忘了啊。再说了,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又没什么热,晚上回去就更用不上了。” 我心想也是。 和刘琴坐公交直接到我们那镇上,又被刘琴拉着去买菜,有些天没吃到刘琴炒的菜了,我也嘴谗。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俘虏了男人的胃就俘虏了男人的心,看来我是中招的症状。 看着刘琴又出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竟然出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刘琴转身看到我笑道,“你饿了吗?” 我不由自主的点头,刘琴嘻嘻一笑,从锅里夹了一片青菜到我嘴边,我目光盯着刘琴不移的张开嘴接住了青菜。 刘琴高兴地又夹了一片给我吃。 我笑道,“你再不把菜铲出来,就炒烂了。” 刘琴惊叫一声忙动手。 吃饭的时候,虽然没有几个菜但我还是很满足,吃得津津有味。 刘琴放下碗看着我,我不解地望着她,“吃啊?” “哥,你好多天没吃过饭了吗?” 我嘴里都是饭回答不清楚,刘琴又道,“要不我就不去茶馆了。我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我吞下最后一口才说话,“算了吧,你觉得哪里做开心就哪里做吧。”我心里也觉得我在茶馆的行为有点神经质了。 刘琴又道,“哥,你在茶馆里说的话还算数么?” “我说什么了?吃饭的时候少说话,有益身心健康。” 刘琴噘着嘴生气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拿我开心。” 我夹了一堆菜往刘琴碗里放,笑道,“好好吃饭,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真的?那你要亲我一下。”刘琴羞涩而勇敢地看着我。 “亲你?没毛病吧?我一嘴的油。” “我不管,你说过说话算数的。”刘琴撒娇似的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只好胡乱地在刘琴脸上亲了一口,她才兴奋而又羞涩地低头吃饭,这种矜持让我心猿意马,怎么以前就没这感觉呢?难道我天生有恋女情结,这可不妙。 第六十章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后来我发现其实纵容是一种错误,你如果轻易地给了一个人第一次的话,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第无数次。 刘琴便是一个例子,亲了她一回,她还上瘾了似的,碰上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就以此做要协。我也只好随便应付,只是没发觉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罢了。 下午天气太热,和刘琴呆家里一直到晚上才出来。刘琴兴奋得不行,一路挽着我的手蹦蹦跳跳,我笑道,“你今天几岁了?” “嘿嘿……不告诉你。”刘琴调皮地对我眨眨眼。 我轻抚她的秀发,我对她真是又爱又疼,“丫头,真是辛苦你了,明天我一定找到工作。” 刘琴幸福地扒在我身上,“不辛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辛苦。” 我突然特别感动,幸福也许就应该是这么简单的,以前我追求过头了,以至于幸福与我总是擦身而过。 一路走走逛逛,回来的时候还是累了个半死,我躺在我地板床上有气无力地叫刘琴先去洗澡,看来简单的幸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琴突然坐在我旁边看了看我,然后摸摸我的脸道,“要不要一起洗?”说完就笑着跑开了,我没想到刘琴还有这么妩媚的一面,我竟然感觉脸有点发烫。忙去厨房用凉水冲了个脸,才冷静不少。我一边想着浴室的门有没有反锁,一边骂自己下流。 刘琴出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穿着睡衣,并且我知道没有穿内衣,只是以前我没有欣赏地心情,现如今,我去总感觉那是一种呼唤,一种爱的呼唤,一种性的暗示。刘琴对着镜子梳头,一面不解地问道,“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道,“以后你不要叫我哥,直接叫我名字吧。” “为什么啊?我都习惯了。” “你叫我哥,我如果做了什么事会感觉像在犯罪,会受到伦理的谴责。” 刘琴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站到刘琴后面,拿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地给她梳头。“丫头,给我讲讲工作的事好不好。” 丫头一听眼圈就红了。然后无非是老调重弹,丫头在那个什么办公室,压根就没有机会搞什么设计,无非是帮他们打印个文件,倒杯茶什么的,还经常因为速度不够快挨骂,丫头最后受不了就甩手走人了。然后,又怕我不高兴每天还是一早去上班,不过正好也找到一个茶馆服务员的工作,原想是先过度一下,谁知一做便是做到现在了。 我在一旁听她一面流泪一面诉说,时不时还得插上一句,“对,他们就是没一个好东西。” “对,丫头做得好。”只是令我为难的是,丫头靠在我身上这一哭就不停的颤抖,使得身上某些部位老是刺激我,虽然说我君子坦荡荡,但也是个正常男人不是。 “那个……那个……丫头,你慢慢哭着,我去洗澡先。”我轻轻地推开刘琴,刘琴一听我这么说,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则冲进浴室忙用冷水浇熄我的欲火,正待我稍微好转的时候,刘琴又在外面敲门,我喊道,“干嘛,你还真想和我一起洗啊?” “你的衣服不换啊?” 我一看才发现刚才一时情急忘记了拿换洗衣服。我躲在门后面把门稍稍打开一些,便看到一只玉手将我的衣服递了进来,我当时好想一把当这只手的主人拉进来,但我没有。毕竟凉透的凉水让我冷静了不少。 我洗完的时候,刘琴已经上床睡觉了。我叫了她两声都没有反应,想来是睡着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我犹豫了许久,我才轻轻地越过长布,这丫头,被单都是踢到一边去了。她的脸仍然是晶莹剔透,我不由自主的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我生怕她会醒过来忙回自己床上,关灯睡觉。关了灯后就开始骂自己了,什么东西。迷迷糊糊间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刘琴已经走了,我收拾了一下,考虑应该上哪找工作,却毫无头绪。 无意间翻到以前曾和刘琴一起去面试过的一家装饰公司,只是我们考虑了一下便考虑了半个来月。再去电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没想到接电话的那个前台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听了我的意思后,马上叫我稍等一下,她去通知她们经理。 果然一会儿之后她回来对我说直接过去就去了。我心里一阵激动,可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没想到我还是得靠这口回头草过活。 上了公交的时候,收到刘琴的短消息,“哥,祝你今天找到好工作。亲你。” 我心里不由的会心一笑,没草吃的时候,回头草也得吃啊。 我到公司的时候,那前台的小姐微笑道,“你就是刘伟是吧?我们经理已经等了你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我上次来过的,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应该记得。” “当然记得,你上次是和一个漂亮的小女生一起来的嘛!怎么,这次不跟着你来了?”前台取笑道。 我无奈地苦笑,直接走进经理室。经理一看见我也很热情,“刘伟是吧?坐坐坐,我很高兴你考虑清楚了来我们这上班,我看就从今天开始上吧?有没有问题?” 我忙说没有问题。 经理又很满意地说道,“你主要是在工程部,今天工程部的人一早就出去了,呆会我让人带你过去好吧。我们工程部也没多少人就十几个,一般早上会在这边会议室开个会,然后就由你们主管带你们出去。如果没什么事呆在这边也行,有什么问题没有?” 我摇头,我会回来,我还能有什么问题。 之后又说了一大堆废话,经理才让叫前台进来,“小陈,你带他过去工程部那边吧,反正也不远。” 那叫小陈的就领着我往外走,到了楼下的时候,她才说道,“我叫陈怡美,请多多关照。” 我苦笑道,“你能关照关照我就好了。” 两个人一路上又将对方身世盘查了一翻,才到工程部工作的地方。陈怡美指着一家小饭店道,“里面都是我们工程部的人。” “我们都接一些这么小的工程吗?这种小饭店,他讲究设计吗?” “我们接的大多数都是这种小店面的装饰活,稍大一点的也就是有一回帮一个酒巴做的,那次都是有点创意在里面。”陈怡美笑道。 “酒巴?很浪漫吗?”我说道。 陈怡美看了看我,暧昧地说道,“我们一起去喝一次就知道了。” “没钱。”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先走进了小饭店。 里面大约十来个人正在忙碌着,看见陈怡美,有一个家伙调笑道,“哟,陈美人啊,怎么上班时间还抽空来看我啊,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旁边另外一个家伙也道,“你就别自做多情了,是我昨天约好怡美来看我的,啊,我太幸福了。” 顿时乱作一团,陈怡美操起旁边一块装修的木板就敲,“好啦好啦,别吵啦……今天来了一个新同事,叫刘伟。你们照顾照顾。” 我忙道,“我以前没有做过这一行,还没有经验,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没事,我罩着你。” “有怡美一句话,我不照顾你是不行了。” …… 总算过来一个年纪稍大的,看样子比较沉稳的男人,陈怡美对我说道,“他是工程部的主管叫方晓军,你以后听他的话就行了。” 方晓军看了看我,“大学刚毕业吧?慢慢做就会了。”说完又转头对大家喊道,“吵够了吧,干活。” 大家一人又嘀咕几句,但还是安静下来了。陈怡美这才告辞,而我愣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偶尔有人叫一句,“小刘,帮我把那个拿过来。”我就忙动手。 中午吃的工作餐送过来了,这点让我很欣慰。午休时间也不见他们休息,都坐在地上打牌赌钱,虽然说小赌怡情,可是当他们邀请我的时候我还是讪讪地拒绝了。坐在那里和刘琴发短信,她听说我又回到了这家公司,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叫我好好做。我心道,刘琴还是比以前成熟不少。 庆幸的是都是一些比较年轻的人,大家都比较洒脱,方晓军也很好说话,一天下来,我也渐渐开始跟在他们后面帮帮小忙了。我曾问过要不要加班,方晓军说这不一定,客户要求急了,我们要赶就得加了,不过今天不用,这活我们明天就能完成,还是提前完成的。 到了五点半的时候,方晓军说了声回家吧,大伙就轰的一下,胡乱收拾一翻全走了。 我和方晓军打了声招呼,方晓军拍拍我的肩笑道,小伙子第一天表现不错,记得明天一早八点半先到公司集合。我点头答应才转身走人,我的衣服上也沾了点油漆,看来以后还得专门准备一身工作服才行啊。本想去接刘琴的,可是想到她还要三个小时才下班便作罢。 我突然觉得也许我天生就喜欢做这种大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工作,而且不怎么需要脑力劳动,只要不怕脏不怕累就行。我心里觉得好笑,天生的民工心态。 刚上公交不久,刘琴又发短信过来,“哥,工作愉快吗?晚上我们吃鸡蛋面庆祝一翻?你煮好不好?” 我心里觉得温馨,发了三个字过去,“丫头,早点回来,我煮好等你。” 我微笑地看着公交窗外发傻,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第六十一章 幸福与苦难 我在厨房里忙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幸福感在围绕着我,没有钱不是问题,“贫贱夫妻百事哀”,也不记得是杜甫还是白居易说过的鬼话,我哼着小曲准备好一切等丫头回来。 等到九点还没回来,无聊给陈风打了个电话,谁知道那家伙在听我说找到工作后嚣张地告诉我几天前他就找到了,一千五一个月。我正羡慕着,那家伙又叹道,“我做了三天就跑了,没意思,那厂太烂了,没发展前途。” 我傻笑着说不出话来,陈风又说风凉话,“你也别急,八百块钱慢慢做,混个三五年的也可以混个小经理当当。” “少放屁,阿牛你有没有联系?怎么样了?” “哈哈哈,说到那家伙更搞笑,居然跑去做什么汽车美容,后面逼急了才告诉我,就是洗车嘛,不过工资比你高,底薪一千,还有奖金。当然还是你有前途嘛,将来我的新房子就由你们公司装修了。” “我们公司只装修别墅级别以上的房子。”我气道。 “废话,我的房子还差得了吗?……” “去,说正经的呢。你他妈做了几天就不做了,你有钱多啊?正好我没钱,你先借点给我。” “我的天哪,你居然向世界最穷的人借钱?我跟你说,我前几天上班都是走路去的,没钱坐公交,你知道那路要走多久吗?五十分钟,大哥。话说回来,这还是我不干的一个原因呢。” “我还想走路去上班呢,只是我坐车就要五十分钟了。哎呀,刘琴回来了,不和你说,我要吃饭。”我听见开门声便挂了,果然刘琴走了进来。看见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夸张地闻了一下,就高兴地跳起来抱住我,我来不急反应就被她狠狠地亲了几口,“哥,你真好。” 我苦笑道,“我煮面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今天激动什么?” “我高兴,你终于有工作了啊?”刘琴勾着我的脖子道。 “算了吧,混口饭吃。”我拉开刘琴的手,把她按到座位上,“快吃吧,我等你等到面都凉了。” 刘琴噢了一声开始吃面,吃了两口又像想到什么事似的,突然抬头问我,“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差点把嘴里的全吐出来了,窘道,“先吃饭。” 刘琴再噢了一声。飞快的吃了起来,我还没吃到一半她就扔筷子了。 “嘻嘻,现在可以说了吧?” “没看见我还没吃完吗?去洗澡。” 刘琴那丫头恍然大悟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洗完澡,关了灯我们再聊了。” 我正想开骂,丫头就跑了。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说实话,这回我也傻了,我自认不是那种花心的人,可是接连地喜欢不同的女人这一点让我对自己很泄气。难道我这么快就已经把以前的那些和我有过关联的女人都忘了吗?包括飞飞、殷秀、灵儿,我一想就头大。 吃过饭后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间刘琴跑进来就关了灯,顺势就往我身边一躺,沐浴露的香味加上那种少女特有的幽香让我闻起来心醉。我竟然一时间不想把她推开。良久我才清醒过来,“丫头,回你自己床上睡。” “不要,睡地板凉快。” “那你睡地板吧,我睡你床上去。”正要起身,刘琴又把我拉住,更过分的是扒在我身上折磨我,考验我的忍耐力。 一双手更是像一双魔爪一样诱惑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可以让我这个情场老手这么难堪。“丫头,你再玩火,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我今天就要玩火。”说着还把用手捏了捏我的乳头,“咦,怎么这么小,而且一点胸肌也没有。”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胸肌。”我嘲笑道。 那丫头一听我讽刺她胸部小,一气之下使劲在我幼小的乳头上掐了一把,对我的惨叫声听而不闻。还得意地狂笑道,“我知道你已经爱上我了,哈哈哈,农民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我一阵愤怒,一个翻身把丫头按倒在身下,不亮地光线下还是可以看见她慌乱的神情,呵呵,你不是很得意吗?我心里笑道,你就给我装吧。 我低头就给她一个狂吻,没两下子她就迷迷糊糊把舌头交给我侵略了。良久我才分开,我奸笑道,“感觉好吗?” 刘琴傻兮兮地点头,一会又摇头道,“你刚才的面里边是不是有洋葱?” 我忙手对着嘴呼了一口气,确实有点洋葱味,弄得我手足无措,我尴尬地躺在一旁。刘琴半起身深情地望着我,生涩地亲吻着我的嘴唇、耳垂、以及其它敏感部位。我也渐渐地投入进去,炎热的夏天令我心如火烧。我直接就抱起丫头上床,管她什么还没发育,这一刻,我只觉得是女人就行。我的手在丫头含苞欲放的胸部上温柔地抚摸着,丫头的呻吟声更是令我心跳加速,我的手渐渐往下伸去,丫头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句“不要”。 黑暗中我感觉到丫头的身子紧张地一抖一抖。良久,“哥,我想留在结婚的那天。” 我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我听你的。” 其实我心里也是害怕罢了,我可以轻易地和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少妇上床,却不敢随便和一个处女发生关系。因为那需要的责任太大了,当然也许是我比一般人敏感也说不准。 刘琴内疚地说道,“对不起。你看你……”刘琴轻轻地触摸到我下面的坚挺。 我苦笑道,“没事,你说得对,应该把最美好的一切留在最美好的夜晚,而不是在一个出租房里草率行事。” 我不知道这是幸福还是苦难的开始,从那天后,刘琴都非得晚上抱着我睡,她虽然任我的手乱来可这却更加让我欲火中烧,害得我几次半夜三更跑去浴室又冲一个冷水澡。而每次刘琴都睡得很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恶魔吞噬。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一面走,我也每天心情愉快地去上班,尽管我的同事都是些高中毕业或者初中毕业的。但和他们在一起侃侃黄段子,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八月底的时候,公司发工资,老板还是给我结了三百块钱,我兴奋得下班就去“一品春秋”找刘琴。 只是到了茶馆门口又不好意思进去,毕竟她还在上班,我也没什么事,于是我便发了条短消息告诉刘琴我在门外,一会就见刘琴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看见我才气道,“我还在上班呢,你怎么跑回来了,你看你,脸上全是汗,你走路过来的吗?”说着还拿出纸巾要给我擦。 我高兴地跑起刘琴亲了一口,刘琴不好意思地挣扎了两下,“有人偷看呢。” “管他有没有人,晚上你亲我怎么这么主动。”我笑道,刘琴一听就不好意思了。 刘琴又问我什么事,我想了一下,“晚上告诉你,早点回来哦。”说完我趁左右没人又亲了她一口转身就跑了。 我回去后到世纪联华超市买了一条鱼还买了些肉回去,真他妈太想念有鱼有肉的日子了,和尚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我把菜一一切好都还很早,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试着炒了一个鱼香肉丝,味道不怎么样,但至少没有说把糖当做盐来放这种事情发生,再说我那也没糖。一炒上瘾了,连续又做了两个菜才罢手。说实话,就是熟了。谈不上什么技术,能吃就行。 左等右等没回来,我只好给刘琴发短信了。谁知刘琴回也没回,我又打过去,对方已关机。我越等越是火大,又拨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我操起碗,风卷残云,一会儿功夫把三个菜吃得一塌胡涂。 刘琴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若是在往日也无可厚非,可是明明我下午已经交代过了的,却还要拖一个小时。 刘琴一进来就发现我面色不善,忙解释道,“我们有一个同事过生日,大家都去了,我不好不去,但是我吃了块蛋糕就马上赶回来了。” 我不说话,刘琴又拉着我的手急道,“真的我没骗你,哥,你就相信我吧。” “手机怎么回事?” “手机?没电了。你看啊。”刘琴忙拿出手机给我看。我一阵烦,“不用看了,以后早点通知我就行了。” “噢”刘琴委屈地收回手机,然后看了看桌上的剩饭剩菜。才惊讶地道,“哥,你今天做好了菜等我吗?” “不错,不过已经吃完了。”我说完就要收拾碗筷。刘琴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正饿呢,这几个菜不是还没吃完吗?我正要尝尝你的手艺呢。”说着就要坐下来动手。我见饭和菜都凉了,刘琴却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夸我两句。我心里不由得惭愧,我一个男人的胸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边吃还要问我,“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的两百七十多块钱道,“发工资了。要不要先还你同事一百。” 刘琴忙摇头,“不用了,他还有钱多呢,过几天我发了工资再还他吧。”我听着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刘琴又道,“这个星期天我有一天假放,你们会放假吗?” 我摇头,这个星期天应该正好有一个大工程等着我们。 刘琴失望地道,“那我一个人去哪玩?” “你呆在家里睡觉就是了。” “我才不呢,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睡觉太浪费了。如果这两天发了工资,我找我同事去逛街。嘻嘻……”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得就是一阵烦。 第六十二章 再见故人 接下来的日子变成平淡而幸福,另一种说法是枯燥而泛味,而我也乐于其中。至于同事们下班经常叫我一起出去泡妞的邀请,我都婉言谢绝了。同事们笑道,“人家小刘是看中了陈怡美,哪会和你们去泡那些庸姿俗粉。”我讪笑道,“成语用得不错。” 陈怡美大概是对我有点意思,当然也没有深交,只是叫过我几次一起去吃宵夜,但我都以家里女朋友在等为由回绝了。他们却老拿这说事。 而刘琴也已经不用加班到九点了,据说是分了n个班,下班时候不一样。我和刘琴之间也都是每晚回去的时候聊一聊,亲热亲热,却怎么也没有踏过最后一道线。我为刘琴珍惜着那宝贵的初夜,中国毕竟是一个传统的国家。我也珍惜有时候我晚回来了等待我的那一桌热菜。我感觉我们像一对结婚十年的夫妻一样相敬如宾。 两个月后,天气转凉,我们的生活也正式踏入了轨道。我和刘琴的工资也正好够我们俩开销,我姐也懒得再打电话催我过去了。而陈风和阿牛都暂时找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工作,当然他们也就等存够了再次单飞的钱再走了。而我对我的工作也已经很熟悉了,装什么防盗门、泼油漆都已经是一流好手了。至少什么搞设计,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论如何,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算比较满意了。因为狂放不羁的我骨子里头还是渴望一份宁静的。 虽然我和刘琴之间的小吵小闹时常有,但我一直坚信挫折只会让爱情变得更加坚固。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朝着人家的希望的方向走。 这天,经理接下一个大工程相当兴奋。是一个旅游职业技术学校图书馆的装修,因为很急,设计室这边只用了两三天时间就交稿了,而我们也在急忽忽地坐上公司的面包车往学校赶。 这个图书馆其实是一个几年前的老房子了,只是学校大概有旧貌换新颜的想法但是又不想花大价钱所有才请了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公司。因为还在上课期间,所以还有不少学生来往。大伙一个爽字,还可以看到不少美女。 “快看,那边一个美女。哇,那身材,那屁股,要是那我上一次一个月的工资我也舍得啊。”一个家伙嚷道,其它人也都兴奋的往那边瞅去。 我也颇有兴致地瞧去。有两个女生正从我们旁边走过去,我正好只看见一个侧影,却也看得出来其中一个是美女。那些家伙又狂吹口哨。其中一个身材庸肿的忙拉起另一个,“快走吧,都是些民工。”美女心想也是,只是微一停顿。 “别走啊,美女,认识一下。”一旁的同事都哈哈大笑,在我们看来,生活就是在无聊中找点乐子罢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也嚷道,“美女,别看我们是民工,其实我们很有情调的。要不要试试啊?”大伙又是哄堂大笑。 方晓军教训到,要注意一下公司的形象。 谁知那美女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回过头来看我。双目一对视,两人都呆了。居然是几个月没有见过的肖雨。 “刘伟,果然是你。你给我滚下来。”肖雨怒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这里碰见肖雨,这也太巧了吧。同事们都取笑道,“小刘啊,原来你和这美女还曾相识啊,是不是要死灰复燃啊。” 我尴尬地从支架上爬下来。肖雨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跟我到外面去。”又叫她另外一个朋友先走。 我跟着她走到图书馆外一个人不多的花坛边上。肖雨这才转过身来瞪着我。我很随意的往旁边花坛一蹲,点上一支烟。 肖雨看不顺眼地骂道,“你看看你,怎么搞成这样,这衣服有一个月没洗过了吧?” 我笑道,“你又不给我洗。” “你还好意思笑,你说,上次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无辜地摇摇头,“我没啊,你姐都知道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肖雨比以前更成熟漂亮了,还真像我以前画过的那幅画了。我见肖雨不吭声,又道,“恭喜你上大学了啊。而且更漂亮了,身边一定有不少人追吧。” 肖雨白了我一眼,“刘伟,你可不可以正经点。” 我嘻皮笑脸地看着她,“我天生就这样啊。”说着朝肖雨吐了一口烟,“女孩子不是都喜欢不正经的男人吗?” “去你的,谁喜欢了。”肖雨这神情像极了飞飞,一下子让我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我又抽了两口烟,便将烟往地上一扔,使劲的踩灭,淡淡地说道,“小雨,没事我就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还在上班。” 说着我就往图书馆里边走,肖雨在背后又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姐的消息了?” 我一愣,头也没回,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我害怕听到飞飞的消息,这个几乎已经走出了我世界的人,突然又这么回来,能让我不害怕吗?我径直往前走。肖雨又喊道,“我姐要嫁人了。” 我心想也是应该的,暗叹一声。肖雨又道,“我姐要嫁给一个残疾人。” 我一愣,急忙转身回来,“怎么回事?” 肖雨得意地笑了笑,“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我心里一阵不爽,转身就要走,我刘伟又岂是受人要胁之人。 肖雨一急忙上前拉住我,“我姐那个青马竹马的男朋友,前一阵子被铣床把一只右手给铣了,现在吃饭什么的都要用左手,就等于废了一只手。她男朋友还觉得配不上我姐,所以不打算结婚,我妈听了也很高兴,总不能让我姐嫁给一个只有一只手的人吧。可是我姐不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要嫁,我妈也没办法,日子都定下来了,十二月五号,还有半个月。我知道我姐其实一直还在想你的。前一阵我还看见她拿着一幅画发呆呢,我猜一定是你画的。你要不要去见一下我姐?” 我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想过一阵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上天都不答应我。 我挥挥手,没再理会肖雨,独自回图书馆。 “哟,小刘回来啦,认识美女也不介绍一下。自个吃独食啊。” 我呵呵呵地傻笑两声不想争辩。心不在焉地工作着。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飞飞已经存在我心底下永远也不会再被翻出来了,但是当她的消息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仍然是无法做到不闻不顾,我终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小刘,这里不是装这种灯的,这种灯是装在图书馆里面的,大厅装的应该是这种。”方晓军操起一旁的另一种灯给我。 我“噢”了一声,接过来,方晓军又道,“这个活很急的,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我忙道,“对不起,我马上就换回来。” 方晓军嘀咕了一句,“心也不知在哪。” 是啊,我的心在哪呢?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一个多情的人,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滥情的人。也不对,博爱会好听一点。 飘飘忽忽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大厅的活才算告一段落。大家相互说了声再见,我正要往校外走的时候,肖雨突然跑出来叫住我。 “你在这里等我吗?”我问道。 “是啊,我要去看看你住哪?是不是跟哪个狐狸精住在一起。” 我笑道,“我住的地方很远的,现在晚了,改天带你去吧。” “那你把地址给我,手机号也给我,我怕你明天突然又不见了,我姐要是问,我可不好交代。” 我说道,“没钱和笔,改天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都准备好了。”肖雨递过一只笔和一本小记事本。 我无奈只好写上我的电话和住址。“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不过你最好打电话给我姐一个交代。” 我吱吱唔唔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的时候,刘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见我回来,高兴地说道,“哥,你今天可回来比我晚了哦,你看我准备了些什么菜,都是你喜欢吃的。这个菊花菜,我去买的时候只剩下这一点了,还有好几个人抢着要呢,还好我手快。你再看这个蕃茄炒蛋,我可是很注意火候的。你吃了一定会喜欢的。还有这个……” “丫头,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整天跟我说吃啊,喝啊什么的,我会很烦的。” 刘琴委屈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我于心不忍坐下来吃了一口,“快吃啊,很不错。” 刘琴凄凄惨惨地坐了下来却不动手。我不耐烦的骂道,“叫你吃你就快吃。” 刘琴这才反应过来。 饭后,刘琴过来跟我说,“水已经烧好了,你去洗澡吧。” 我躺在床上摇摇头,懒得起来。刘琴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刘琴对我的亲吻又让我清醒不少,我轻轻地推开刘琴,“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刘琴不敢说什么只得靠在我怀里。 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心想,我真该死,我不应该把一个人的情绪带回家里。我安慰道,“丫头,别乱想了,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那你是不是外边有女人了?” “我说你怎么老胡思乱想呢?”我不耐烦地说道,原本抱紧的手也松了开来。 刘琴躺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突然悉悉叟叟地传来声音。我一转头,黑暗中还是看见刘琴在脱衣服。 我一把将她快要脱下的睡衣扯了上去怒道,“丫头,你干嘛。” 谁知刘琴哭泣道,“哥,你是不是嫌我没有给你,不喜欢我了?我现在就给你,你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 我一阵脱力的感觉,将被子盖好刘琴的身子。“傻丫头,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我不是这种人。” 刘琴还是靠在我身上哭泣着。我心里也在想,我为什么不敢将刘琴给收了,是因为我早已经知道预感到自己不是一个安心的人吗?还是我潜意识里并没有完全接受刘琴?我感觉天旋地转,紧紧地抱住刘琴,我真害怕我转眼就要失去她了。 第六十三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次日,我们一伙人仍然在开个早会后往旅游学校赶去。同事打趣道,“小刘啊,你那个小美人还来找你不,介绍一下认识吧。” “对对对,我说小刘你也别藏着掖着。”大伙附合道。 “好啊,你不怕她难缠我就介绍给你们。”我笑道。 我没想到肖雨大早就在图书馆门口等着,大伙一看见就起哄。肖雨白了他们一眼对我说道,“你过来。” 我对方晓军道,“就担误一会。” 跟着她走到一边去我才问道,“你不用上课吗?你不要上课我还要上班呢。” 肖雨瞪了我一眼,我又道,“当我没说。” 肖雨又盯着我来回晃了两圈,才道,“你有没有给我姐打电话?” 我摇头。肖雨骂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我姐天天想着你,你连个电话都不打?我要是今天不来找你,你们完了工是不是又打算跑了再也不出现啊?” 我点了支烟不吭烟。肖雨一把将我的烟抢过来扔在地上踩灭,“我们学校不准备吸烟。” “我们在图书馆也没人叫我们不准吸。” “反正我说不准就不准。你说,为什么不打?” 我为难的说道,“小雨啊,我不是在考虑吗?再说我连她手机号都忘了?” “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手机。”肖雨向我伸手。 “干嘛?” “拿手机当然打电话了,还玩啊?”肖雨没好气地将我手中的手机抢过来就拨号。 我急道,“打给你姐我也不知道说啥啊?小雨,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谁跟你闹了。”我看见肖雨拨了一串号码就递给我,“给我好好说,说到我姐高兴为止。” 我再没说什么接过手机,又响了两声,电话才接通。久违了的声音,“谁啊?” 我清咳了一下嗓子,“飞飞吗?”我突然觉得我的声音有点哽咽,又是一个因为我受苦的女人。 “你是?……刘伟?”飞飞的声音显然也有些颤抖,难以置信。 “不错,我是刘伟。”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的心情。 此刻我觉得我可以感受到双方的心跳声,周围的嘈杂声都被我自动过虑掉了。 “你还好吧?”良久,飞飞才淡淡地问道。 “还行?你呢?听说工厂倒闭了?” “嗯,是,我现在没再找工作了,在家呆着。” “也好,有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笑道,却怎么也觉得自己的笑很假。 肖雨在一旁听得烦了,“你都说些什么啊?快说重点啊!” 我瞪了她一眼没理她。飞飞问道,“我怎么好象听见小雨的声音?” “对,她就在我身边。我们碰巧遇上的,我现在在一家装修公司工作,正在她们学校给她们老图书馆翻新。” “难怪了。是她逼你打的电话吧?”飞飞微带失望地说道。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你最近的消息。”我尴尬地说道。 飞飞自嘲地笑了两声,“也对,毕竟曾经是同事嘛。” 我觉得一阵心痛,良久说不出话来,仅仅是同事吗? 肖雨见我不说话又急道,“我姐在说什么?说什么?” 我又走到一边去才道,“飞飞,听说你要结婚了?” 飞飞很自然地说道,“对哦,我本来是要通知你来喝喜酒的,谁知道你把手机号换了啊?现在正好了,你有空就过来吧,下个月五号,怎么说我们当初也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嘛。一起来捧捧场啊。到时候记得多包点红包就是了。”说完还傻笑两声。 “呵呵,一定一定,有空一定过来。”我也像个傻子似的狂笑两声。 “孬种!”我听见肖雨在一旁骂道。 我强忍着怒气又对飞飞说道,“没事我就先挂了,我还要上班。” “哦,那再见。”飞飞淡淡地说道,说完就挂了。 肖雨又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又窝囊又没良心……” 我本来就压了一肚子火,又听肖雨再如此说,再也忍不住了,喝道,“肖雨,我警告你,我和你姐的事,你以后少管,不要以为你还小就可以放肆。”说完拂袖而去。 肖雨在后面一愣又道,“刘伟,你什么东西?我就放肆你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啊?……” 我见周围有不少路过的人注意到这边来,懒得再理会她,径直去图书馆上班。 方晓军看我脸色难看的走进来,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本想再挤出点笑容来,却怎么也挤不出来。我这究竟是怎么了,不就是飞飞要结婚了吗?又不是天塌下来,殷秀要订婚我也没见怎么样啊?至少我还有刘琴,不是吗?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却怎么也没心情,大伙看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再拿肖雨开玩笑了。 中午吃外卖那回,我们一伙人坐在图书馆门口的花坛前,有几个人经过的时候还对着我指指点点,“就是那个人,一早和肖雨吵架呢,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你说肖雨怎么会和这种人不清不楚的啊……” “这难说,你别看肖雨漂亮,说不准人家就好这一口,你瞅民工那两膀子多有力啊?”接着是几个人哈哈大笑。 我望着盒里的菜竟食不知味,一旁一个同事看不过去一起身朝那几个学生嚷道,“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 “你们几个屁大的学生懂个屁啊?”一旁也哟喝道。 那几个人一看我们一群都是孔武有力吓着一溜烟地跑了。 一旁的同事还在骂骂咧咧,“都些什么东西,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又扒了两口饭,实在没味口,找了个垃圾桶往里一扔,独自先去工作了。 下午收工挺早的,六点多就完成任务了,连外卖都没叫。我对大伙叫道,“一块喝酒去吧?” 大家都是一愣,平时都是他们叫我,我都不去,到后来也懒得叫我了。现在一听我喊,都附合道,“好啊,我们一起去聚聚,老大也去吧?” 方晓军笑道,“我能脱离组织吗?” 一群人开着公司的面包车先把家伙都送回公司,结果正好被陈怡美撞见了,大家嚷着叫她一起去,她先是怎么也不肯,后来听说我也去后,立马屁颠屁颠地挤上车。令我一阵郁闷。 面包车停在一家比较小型的饭店门口,叫啥“好再来”,俗得不能再俗的店名了。老板一看见我们就高兴地迎了过来,“今天收工有点早了哦,你们的包厢,我还给你们留着呢。” 大家也不客气,一齐挤进了二楼一个包厢里头。大伙都顾着点菜,我喊道,“怎么不上酒啊,先上两打再说。” 老板一听忙答应,方晓军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又转头对我说道,“来这我们就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个好地方喝酒。” 我一阵不解,还好这里的菜不错,中午又没吃什么全倒了,味口很好,也不像失恋了的样子。只是为找酒喝找个借口罢了,不喝点酒怎么能显示我很痛苦。我心里边自嘲道。 这群人果然没有说谎,吃过饭后,我们去了一个叫“刺客”的酒吧,距这个“好再来”饭店不远。男人门票十块,女人免费。 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感觉,劲暴的音乐让人心血能沸腾起来,陈怡美在一旁解释道,“这里八点才开门,你看现在才开门不久就这么多人,生意很好的。一直到晚上两点才关门。” 我哦了一声,跟着他们在靠墙找了两张桌子坐下,有几个人就已经忍不住了冲进舞池乱扭起来,我见里边跳舞的什么人都有,鱼蛇混杂。 喝酒的确很有气氛。我叫服务员给我来两打啤酒。服务员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我二话不说操起一瓶就狂饮了半瓶,“对不起,先生,请当场付钱。”我瞪了他一眼,将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忽地站了起来,“我他妈还会少你他妈几块钱是吧?”这种气氛总让我想发泄一下。那服务员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这里是我们酒吧的规矩。因为有些人总是喝醉了酒忘了结帐。” 我一阵不爽地说,“我是这种人吗?我像这种人吗?……”陈怡美忙拉我坐下来,方晓军也道,“不错,你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有些人经常喝了酒趁乱逃跑的。”说着就掏出钱包要结帐。 我忙说,“不用不用,老大,说好今天我请客的。” 方晓军佯怒道,“就你那点钱?交完房租怕就没有多少了吧。” 我脸一热,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刚才的饭钱还好说,因为大伙经常在一起吃饭,所以都是aa制,毕竟谁也不比谁钱多。 我也懒得想太多,先是和各个没去跳舞的同事干了几杯,后来都顾着泡妞没人理我,我便自个喝,陈怡美劝我别喝那么多。我不屑地说道,“你谁啊你,我用得着你管吗?” 后来,再也没人理我,只是仿佛有人偶尔陪我喝了一杯。我看我都还是蛮清醒的,便又要了一打啤酒。再后来,好象我也跟着去舞池里转了两圈。陈怡美的影子又在我周围转来转去,一会变成飞飞,一会变成刘琴,一会又变成殷秀,转得我头晕。 再后来,我仿佛听见什么“送他回去……”之类的便再也不记得了。 等我有知觉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头晕,狠狠地拍了两下,习惯性的起身要往卫生间跑。一起身才发现这里完全不是我家。显然是一个女生的闺房。想了半天应该是陈怡美。打开房门,正好陈怡美从客厅沙发上爬起来,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昨晚可吐得很厉害。” 我一阵难为情,“谢谢,我现在就是觉得头晕。卫生间在哪边?” 我走进卫生间后便用凉水狂冲了两下脸,头晕才稍好一点。又见衣服上全是污渍,想必昨晚陈怡美没好受过吧。我正在清洗的时候,陈怡美也起来了,在客厅对我喊道,“刘伟,昨晚你的电话一直响,我看你又醉得不醒人事……” 我从卫生间冲出来,从她手上抢过手机,“你,你接了?”全是刘琴给我打过来的,看来是担心我这么晚没回去。 陈怡美委屈地道,“我本不想接的,但看一直响,我怕有什么急事,我就接了。” “然后呢?”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然后,我说了一句,谁啊,对方就挂掉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我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啊。” 第六十四章 爱与不爱 我带上门就往外走,没再理会陈怡美在后面叫。一面打电话给刘琴,谁知响了两下,对方就挂了,我心想刘琴耍点小性子罢了,便再打过去,却是没响便挂了,我一阵郁闷,看来刘琴是真生气了,又打了两下,刘琴干脆关机了。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这时候刘琴也在路上,快到茶馆了,看来我只有亲自去一趟了,要不然又不知道那丫头要气到什么时候。正想着往哪个方向走。陈怡美又急匆匆地跑出来了,“刘伟,你等我一下啦,我们一起去公司。” “拜托,美女,我现在很忙。”我烦道。 “是你女朋友吗?生气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解释。我们之间又没有发生什么。”陈怡美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了,你帮忙只会越帮越忙。”我转身就走。 “喂,刘伟,这边才往公司去。” 我转过身来,“正好,你跟我说一下,我可能会迟到一会,你给我请个假好吧。就这样了。”我说完就往茶馆方向跑。 到了茶馆的时候,抓住一个便问刘琴有没有来上上班,那家伙挺拽的样子指指里边。我又往茶馆里面走去。一大早茶馆挺冷清的,没几个人。我一眼便看见刘琴正和那个小白脸坐在一块不知道说什么嘻嘻嘻地笑。我冲过去一把就将刘琴拉起来。 “你干嘛?”刘琴喊道,小白脸也站起来想动手,我一指小白脸骂道,“你少多事。” 刘琴对那家伙使个眼色这才不情愿地跟出来。 到了外边那丫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把她抱过来,刘琴狠狠地推开我,我又抱了过来,这回还没动手刘琴就退了开去。 我笑道,“丫头,生气了?” 刘琴“哼”了一声不理我。 “真生气了?不理我了?”我摸摸刘琴的头。 刘琴冷道,“我说过别碰我的头。” “那好,我先走了?”我起步欲走,刘琴一看果然急得跺脚,“你?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过夜,现在还有理了。” 我耸耸肩,“你又不听我的解释,又不理我,我只好去找别的女人了。” “你……”我见刘琴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眼泪就出来了。 我又吓了一跳,手机却正好响了起来,我一阵烦,是杭州本地的固定电话号码。我一接便快速说道,“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很忙,十分钟后打过来。”说完我就挂了。刘琴的眼泪还在那里成灾,见我接电话正想往里边走。 我忙将刘琴一把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玉背,刘琴又哽咽道,“哥,你是不是嫌我没有给你,你就找别的女人去了?要不我今晚就给你吧,我不要留在结婚的时候了,我怕。”说完刘琴又羞红了脸埋在怀里。 我一阵感叹,“丫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昨天喝醉了,我同事又不知道我的家在哪,便把我带回她家里去了。我醉得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干啥是吧?再说我们又不是在一个房间睡的,我们真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啊。你还不相信我吗?以我以往的素质和行为也可以看出,我是这种人吗?” “你就是这种人!”刘琴嗔道,听她口气已经相信我了,我真感概,如果昨晚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想必刘琴也就这么容易相信我了吧。我一阵感动,正要亲刘琴,刘琴忙用手封住我的嘴,“臭,你没刷牙。” 我一想也是,嗽了一次口,但昨天的酒味还在,是怪脏的。 我捏捏刘琴那嫩得出水的脸蛋亲昵地说道,“丫头,上班去吧。我过来这边已经是旷工了。” “嗯。”刘琴很乖地点点头却不走,良久刘琴才仰望我问道,“哥,你爱不爱我?” 我沉默了半秒便笑道,“我当然爱你了,我们快点赚钱结婚好不好?”我说着爱怜地抚摸着刘琴的秀发。那丫头羞得头也不敢再抬了。我又催她快回去,旷工不好。其实我又何尝知道什么是爱呢。 走的时候,丫头又飞快地在我脏兮兮地脸上亲了一口就跑了。我心想,这世界上怕也只有刘琴这丫头,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了,不嫌我脏不嫌我穷。 我又感慨了一阵,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我忙又往公司跑去,看来今天是注定要迟到的了,也不知道陈怡美有没有帮我请假。 快到公司那会,那电话又打过来了,这回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喊了起来,“刘伟,你很嚣张是不是?居然敢挂我电话,还叫我十分钟后打过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很忙?你忙个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吗?不就刷两下油漆,还以为我没见过啊……”肖雨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 直到肖雨停下来我才无奈地说道,“大小姐,我刚才真的很忙,我正在开会,我们老板正在教训我呢,我能不挂吗?” “哼,这次就算了。” “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们今天怎么没来,我以为你又要玩失踪了。谁知道你手机号有没再换啊。” 我一阵无语,“你们学校那屁大点的图书馆你还要我们搞多久,我们还有很多活排着队等我们做的。” “我不管,你下班后再来学校找我,就这个电话,我们寝室的。”肖雨无礼地说道。 “我一没有钱请你吃饭,二没有时间陪你谈恋爱,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那么闲的。”我没好气地说道。 肖雨一阵气结,“你……那你有没有再打电话给我姐?” “你不用一天催一次吧?” “那我问你,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姐?”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别一天让我回答两次这么难的难题好不好?什么是爱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至死不渝吗?我现在只想和刘琴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不都不能由了我,我的天哪! “你说不出话来是吧?哼,我就知道,你这个花心的人,到处留情,孤柔寡断。”肖雨十分不屑地说道。 “我不和你说了,我现在还要忙,我和你姐的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再渗合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进了公司后,和陈怡美打了声招呼就进办公室了,陈怡美忙拉住我,“经理在发火呢。” 我说,“怎么回事?” 陈怡美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正要走,她又问道,“你女朋友原谅你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我摇头笑道,“谢谢,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进办公室后觉得气氛不对啊,方晓军他们照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谁知现在他正在看报纸,其它人也无所事事。方晓军见我过来,示意我坐到一边去,大概是怕我触动了经理那个雷吧。 我抓了一个同事小声问他怎么回事,他轻笑道,“今天没事做了,到现在还没有生意,经理气得要死,刚刚骂我们来着,说我们手艺没到家。” “切,没到家,叫他自己去试试。”另外一个也凑过来轻声说道。 我见经理黑着脸坐在办公桌上不知到忙东忙西在忙啥。一会又打个电话,“王老板啊,我是上次和你谈过装修的那个小吴啊,……对对对……你上次说的那个工程怎么样啊?是不是打算包给我们做啊?……这个你放心……我们公司的声誉一向是很好的……我们现在做的都是回头客嘛,当然也要发展一些像你们这样有实力的老客户嘛?……对对对,所以还要你好好照顾嘛……什么?还要考虑一下是吧?没关系,没关系,这么大的工程当然要考虑清楚了……对对对,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嘛,你这么忙,我怕你一下给担误忘了是吧……好好,那我们再联系啊……再见。” 经理一挂电话,头也没抬又扒在桌子上翻了一阵,才拨了一串号,“老徐啊,唉呀,我是小吴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不是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吗?……有时候我们一起喝一杯啊……好好好,哦对了,上次你提过的那个工程怎么样,是不是打算包给我们做啊,大家老客户了,质量方面你放心是吧……噢,包给你小舅子了是吧……没事没事,小舅子当然要照顾一下嘛……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合作嘛……” 挂了电话经理一阵气苦,将手里的记事本往桌上使劲一砸,点了根烟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晃,我突然之间觉得这个经理也挺可怜的,对着客户,跟对着自己爷似的。 经理停了下来对我们吼道,“你们一个个说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新客户不上门,老客户也流失了?一个个给我说,不要客气。” 一个不怕死的家伙说道,“像我们这种小公司,如果有时候没活做是很正常的嘛,毕竟影响力……” 还没说完就被经理给打断了,“哪家大公司不是从小做起的?啊?你想一口吞掉一只大象啊?” 经理这一喝,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没人再理他,经理又一个人在那里吼了几句见没人应声也觉得没趣。良久,经理才颓废地往座位上一躺,叹了一声,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岁似的说道,“算了,市场没做好,是我的失职,刚才是我失态了,你们今天就回去休息一天吧。明天应该就有事做了。” 我们一伙人乐呵呵地跑出去,陈怡美羡慕得要死。有几个家伙还没心没肺地说巴不得天天没生意上门才好。 我一阵心烦,今天天气很好,秋天不冷也不热,天高气爽,云淡风清。我在街上逛来逛去不知道做什么好,到处都热闹得要死,却好象怎么也和我扯不上关系。不知不觉我抬头一看居然逛到了肖雨他们的学校。心里觉得好笑,是不是我潜意识想来还是怎么着。我翻开肖雨刚打过的电话,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找她。 第六十五章 淡忘了吗?没有 考虑了许久我还是决定给肖雨打个电话,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接电话的另一个女孩子,肖雨不在寝室,好象去什么美术室了。我淡淡一笑,这样也好,至少良心不会过不去,不至于老被肖雨骂成没良心的人。 我便一个人在大学里头逛了起来,我的穿着与这个学校格格不入,总有些让人不大自在。前两天和同事一起过来倒没觉得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上身还带着洗不干净的油漆的脏兮兮的衣服加上也不知道是发黄还是发白的牛仔裤,让我觉得隔世为人。也不过就是几个月刚刚从大学里头出来罢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做学生的感觉。我不禁自嘲,是生活让我们学会适应它罢了。 转了两圈,路过图书馆的时候,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满意,崭新的外观看上去还是很舒服,我不禁有一种想冒充学生去图书馆里头转转的冲动,但这种冲动立刻被我否决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年轻小生了。大学仿佛已经只在梦中出现了一般,只有干活吃饭才显得真实。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挂着美术协会牌子的地方,座落在校园一角显得不是很起眼。不知道跟肖雨去的那个美术室是不是一个,一来无事,我便正好进去看看。一进门的大厅那块,挂满了画,看样子都是学生的作品,突然就又想到凤姐,好久没有去找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那里给别人画相。她曾经说过我的画充满了学生气,如今我乍看这些画,我不禁有点自豪了。这些更是幼稚得可以。毕竟不是美术专业出身的作品。哪怕是从线条也能看出青春的叛逆与不羁。 在里头看画的人不多,很安静,我也一幅一幅欣赏过去。我个人比较喜欢一素描人像,所以对人像也比较注意,至于油画,看不懂,只是觉得漂亮便好了。 逛了半个多小时,见也没啥意思,看他们的作品,还不如去看凤姐画呢。正打算走的时候才发现转角处有一个画室,门口和窗户边还站有几个人在一旁观看,不时发出赞叹声。我凑过去才发现正有学生正在写生,模特居然是肖雨。不禁兴趣大起,一起写生的人也不多,只有五个人,而且都是男生。我看了看五个人的水平,也就大家发出赞叹声的那家伙应该不错了,留一头长发,我心里觉得好笑,留长发就是艺术家了吗?说实话,他的基本功应该比我的好,只是有点傻,只是照搬学校的理论罢了,比起凤姐的率性而为,一触而就便差远了。看来正如武侠小说里边说的一般,不为人知的高手往往隐藏在市井之中。 我又看了几眼肖雨,看样子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一会又不耐烦地问道,“好了没啊?早知道这么久我就不来了。”那长发男尴尬地道,“快了快了。” 我心里暗道,照这样去大街上给人画相,客人早翻脸了。一群小孩子过家家。 正想去门外抽根烟的时候,那长发男首先收工,放下铅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样子很惬意,大伙都鼓掌。肖雨又对另外四个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几个好了没?真没用。” 那几个家伙嘟嚷道,“肖雨,你别老动啊。” “就是,我正在画嘴,你老说话,我怎么画啊。” 我轻笑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去。 谁知长发男那家伙耳朵灵还是怎么的,马上叫道,“唉,那位同学,你等一下。” 我开始没有意识到是在叫我,毕竟这么久没有人叫我同学了。那长发男又跑出来拦住我道,“同学,打扰一下,我是美术协会的会长杨志雄。我听见你刚才轻轻笑了一声,想必对我的画有所意见吧?你能不能当场说出来,毕竟我们允许有人围观也就是为了要达到提高自身水平的目的。” 我见他一脸诚恳,又见这么多少看着我,肖雨也发现了我,很惊讶,不过没说什么,大概在想我会怎么回答吧。其它人显然不信我有什么水平,要是换在以前的我早给他们点教训了,只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把这种事当回事了。我笑道,“我只是在想,这么漂亮一个模特,坐了一个多小时,想必腿也酸了吧。” 肖雨也嚷道,“就是,下次再请我来我也不来了。” 杨志雄脸微微一红,“模特的确是比较辛苦的。只是我们的速度已经是很快的了。” “很快?也许是吧。”我不想争辩,转身欲走。 杨志雄好象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忙道,“这们同学,看样子你也会作画,要不你给我们大家演示一翻吧。” 杨志雄本身没有丝毫看不起我的样子,但是到了围观的人眼里可不一样,大家都起哄,“这位同学,看打扮挺艺术的哦?画一幅吧!” “同学,哪个系的啊?不会别装b。” “露一手吧。敢和我们杨哥叫板笔上的功夫一定不错吧。” …… 我冷笑一声,懒得理他们,一群小毛孩罢了。肖雨也嚷道,“别叫他,看他样子也没什么水平,窝囊废一个,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家伙。” 其它人也跟风哄笑一场。 我回过头来,对杨志雄笑道,“要画也行,不过我想讨点彩头,如果我画得让你心服。你怎么办?” 杨志雄一片茫然,“我啥也没有啊。” 肖雨起哄道,“杨木头,你怕他做什么,他要什么都给他,再说他一定没你画得好的。” 我笑着看了看肖雨,恶作剧心态突起,道,“那好,我要是画得比你强,就让这个美人天天做你们的模特,直到你们画得比我好,有没有意见?” 杨志雄为难地看了看肖雨,肖雨一阵气苦,旁边的人都叫好。肖雨也只好哼地一声算默认了。 我笑道接过杨志雄的铅笔,又把一张素描纸给夹好,再对肖雨笑道,“这位美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输了,可能要在这里坐几年哦。” 肖雨不屑地“切”了一声。肖雨见过我给飞飞画的那幅画,可是那幅画也看不出什么,那时候的水平只能说和杨志雄差不多,可是她又何尝想到我经过凤姐的教导,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肖雨,肖雨对我怒目而视。我发愣看了半晌,越看越是心痛,越心痛越是把她当做飞飞。我叹道,“你不用老坐在这里,你可以去外面玩一阵子,二十分钟后回来。” 肖雨哼了一声,站了起来甩了甩腿。在画室里逛了起来,其它人都是一阵惊讶,杨志雄更是张大了嘴看着我。另外四个见肖雨起身没法画了,也围过来看我。我脑海中不同的幻化出肖雨和飞飞的样子。我拍了拍头,掏出烟看了一眼杨志雄,他示意没关系,我才点上。 旁观的人有些急了,“还摆酷啊,动手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提起绘画铅笔动手,此刻,我觉得静极了,与飞飞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里一点一点闪过。手上的笔也一刻没有停过。这是我一生中最顺畅的一次作画,烟刚刚烧完的时候我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看看手机,包括前面担误的一两分钟,总共才十五分钟,是我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了。的确有凤姐的风范,不是速写,胜过速写。这种揉合了原先自己和凤姐的风格,居然让我如此的得心应手。 大家齐声鼓掌。 “你的画法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简洁而不简单,像速写而又不是速写,如果是我们老师看了,一定会骂的,这叫不正统的画法。但我甘拜下风,我的确不如你。只是……似乎不太像肖雨。”杨志雄道。 大家一听也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太像,肖雨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神情不定的看着我,显然也看出来了这分明是飞飞,眼神是那么的幽怨,哪有一点肖雨的神采飞扬。我心里一片凄凉,我原本以为在自己心中,飞飞的模样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仍然没有放下来。我注定是一个畏首畏尾的窝囊废罢了。 我摇头叹息,转身离去,杨志雄在后边叫道,“同学,你是哪个系的,认识一下吧。加入我们协会一起切磋一下如何。” 肖雨道,“不用叫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肖雨,你怎么也跑了?我们还没有画完呢?”后面有人喊道。 肖雨从后面追过来,一边还叫道,“你们啊,先学会临摩再说吧。” 肖雨跟上我却不说话,直到出了美术室走了一段路才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还是故意来看我的?” “路过。” “切,我才不信呢?你一定是故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我没理她,肖雨又哼道,“你也太过分了,居然把我画成我姐。你心里还惦记着我姐是不是?我想你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你会去找我姐吗?从杭州到台州三个小时就到了。我姐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望着肖雨柔声道,“小雨,你还是回画室吧。我和你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现在想一个人走走,好吗?” 肖雨看了看了我,嘟着嘴很不情愿地答应。 我再不说话,径直朝校外走去。逃避终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我们之间还有情债的话。飞飞,此刻你在黄岩又是怎么想的呢? 第六十六章 爱情无所谓对错 西湖边上的游人总是很多,说实话,谈不上怎么美,只是你若是在大楼里呆就了便是在池塘边上坐一坐也是好的。我独自漫步在西湖边,周围的风景与人流都与我无关。我是宁静的,可却又心潮嘭湃。原本是想找凤姐聊聊的,可是去那里的时候没见到她人影,问旁边一个照相点的人,才得知凤姐已经半个月没来过了。想来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可能一平如水,总是会有一些变化的,不同的是我们是否能尽快适应罢了。 “小伙子,坐船游西湖不?二十块钱,茶水免费。”一个妇女瞅我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确实,来杭州这么久了,到西湖也逛过许多回了,却从来没有坐船游过西湖,真是枉到杭州了。我点了点头踏上了古色古香的游船,里面大概可以坐二十来个人,现在只坐了一半不到。我拣了一个靠窗的坐下,秋风阵阵,甚是怡人。船家又招揽了两个客人便开了,又为我们一一倒上茶水。客人中只有我是独自一个人的,便放开心思欣赏起来。可惜的是没法像古人一样吟诗做乐。 游船一直游了快一个小时,大家才尽兴。我看快吃午饭了,便沿西湖往回家路上走,却没想到还是让我看见了凤姐。她面前摆着一个小书摊,卖的都是些有关西湖的风景画,纪念册之类的书。手里正优雅地夹着根烟,正不知在想什么,对正在翻看的两个游客不闻不问。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摆地摊的也能摆得这么有风度,有气质。 “老板,你这书多少钱一斤啊?”我调侃道。 一旁的游客看傻b一样看着我,凤姐转头一看是我笑道,“是你啊,你要全送给你也没关系。” “凤姐,你可让我一阵好找,从西湖那个角跑到这个角来了。” “呵呵,好久没见了,我还担心你找不到这呢,看来我是多虑了。怎么今天有空出来玩?”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偷跑出来的。” “去你的,小鬼,这么久没见更不老实了,屁大的孩子还想调戏老娘。”凤姐凤目白我一眼又优雅地吸了一口烟。 我也掏出一支点上,往凤姐旁边一蹲才正经问道,“你怎么不在那里给人画相了?” 凤姐不以为然地说道,“做腻了,便换一个试试了,反正高兴就行了呗。” “呵呵,你比我直率。” “废话,看你样子就知道是一个犹豫不决的家伙。怎么样?工作还行吗?” 又和凤姐胡侃了一阵肚子见饿才想告辞。凤姐拦住我没让我走,“正无聊呢,走那么早做什么?我叫外卖过来,你今天就到这里陪我吧。”我心想回去也是干坐着没事,便答应下来了。 凤姐这里的书生意不是很好,但比起以前画相是要好多了,而且利润高得吓人,一本标价三十多块钱的西湖摄影图片集这样的书,进价才五块钱。这让我郁闷得要死,我买书从来不讲价的,原本我以为这叫尊重知识产权。 吃过饭后没事凤姐又问我刘琴怎么样了。我道,“小女孩嘛,不就这样。” 谁想凤姐笑道,“看你没精打采、有气进,没气出,有些事情要注意节制嘛。” 我一阵苦笑,若说出我和刘琴一直是清白的,还有谁信啊。 我便和凤姐说了我和刘琴以及飞飞之间的事,凤姐沉默良久苦笑道,“情感这回事只能靠缘份,当然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我本想骂一句“废话”的,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也没有错的。 陪着凤姐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刘琴发短信过来,“哥,我今天会早点回去做饭,你也早点回来哦。” 凤姐看我傻笑便道,“怎么了?你小媳妇催你回去了?” 我无奈地点头,算是吧。 “那好,我也回去了。”说着便收拾起她那几十本书。 我转身正要走,凤姐又叫住我,拿出一本摄影集,掏出一支笔,在书的扉页题了几个字递给我,“送给你的。” 我心想反正没值几个钱便说了声谢谢,便将书接了过来。 到公交车上的时候我才翻开书的扉页,“爱情无所谓对错”七个流畅的字。 我沉思许久,让那些“谁对不起谁”见鬼去吧,如何想便如何做了。 我到家才坐下刘琴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的菜。见我已经回来了,很兴奋的冲进厨房忙活起来了。这天刘琴比以往对我更好了,刘琴也似乎比以前更要成熟体贴。仿佛生怕我随时会消失一般。我也安慰自己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这些天飞飞结婚的日期将近,偏偏又是持续的下雨天,我的心思却越来越乱,我毕竟不是圣人,我甚至是一个比俗人更加庸俗的人。刘琴对我越来越好,我的自愧心里便越重,常常不自然的走神。肖雨又是几通电话打过来,虽然没有再提她姐结婚的事,但这已经足够给我造成无形压力了。 刘琴也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心态。这天晚上刘琴再次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微微一怔,便紧紧地搂住了她。此刻我觉得我是如此的脆弱,我无力改变任何事情。我只求这刘琴能永远这样没有一丝情欲的拥在我怀里。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我看你最近都是闷闷不乐。” 我想了一会才抚摸着刘琴柔顺的秀发安慰道,“丫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只是过几天我们公司接了宁波那边一个工程,我可能也要过去,我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你们不是一直做杭州的生意吗?” “我们公司不是也要走出杭州,走向浙江省各地嘛。”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哦,那……那要几天啊?我会想你的。”刘琴傻傻地说道,让我一阵心疼。“不会很久,可能就两三天吧。”我在刘琴的额头上神圣地亲了一口。 刘琴大概感受到了我的怜爱,乖巧地说道,“没关系,虽然没你抱着我会睡不着,但我会坚持一下的,三天很快就会过去,对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心里却怎么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难道我去抢亲吗?说不清楚,但我却怎么也想再见飞飞一面。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 十二月初的时候,正好发了工资,我跟经理提出要请三天假,经理拿着我的“因为私人原因请假三天”的请假条,很为难地对我说,“刘伟,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活虽然不多,但是人手也不够啊,正好这几天已经有几个工程在后面排着队,这少一个人就少一双手啊……” “两天?”我打断经理的话。 经理很为难的看着我,“不是我为难你知道吧,的确是忙不过来。你要知道……” “一天,十二月四号。”我相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经理还想说什么,我又道,“不算工资。” “如果公司批准,工资是一定会给你的,我们公司虽然小,但是什么都很正规的。只是现在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是没法批给你的,你做为公司的一员也应该理解公司的难处……” 我一把扯过请假条一撕,怒吼道,“我旷工总可以了吧?”扬长而去。 出了公司我便给肖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明天去黄岩,她一听说我会去,欢呼起来,我心想,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高兴过后又失望地说道,“可惜我要后天才能走。要不你等我吧?” 我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是后天自己回去吧。”说完便挂了。 当天晚上再见刘琴的时候,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其实欺骗一个人,对于一个良心尚未泯灭的人来说,这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丫头,我明天去宁波出差,你在家可要乖乖的啊。”我搓了搓刘琴可爱的脸蛋。刘琴双眼通眼地望着我不说话,我又笑道,“又不是去上战场送死,你用得着这样吗?” 刘琴委屈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害怕,我感觉你就要消失一样。” 我轻轻地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会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刘琴“嗯”了一声。又急着给我收拾东西,“现在天冷了,你多带件外套出去。万一变天了也不会感冒。”刘琴一边将我的衣服收入我背包里头一边说道。 “袜子带两双过去,你的脚太臭了,你要是不想洗就带回来我洗。” “感冒药也带点过去,要不然生病了,人生地不熟找药店都找不到。” …… 我一阵感动在看着刘琴在房里晃来晃去。刘琴半晌才发现我的目光,不解地问道,“你洗澡去吧,水我都烧好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洗澡了。” 我苦涩一笑答应了去。 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见刘琴拿着我的手机站在那发愣。我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她淡淡地道,“一个叫肖雨的打电话过来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她说什么?” 刘琴极度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她说明天和你一起去黄岩。我一说话她就挂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力的坐在床上,做坏人终究是会有报应的。 刘琴一动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发呆,全身上下唯一在动的便是缓缓流下的泪水。 刘琴听我说完我和飞飞的所有事情还是一动也没动,我从后面轻轻的搂住刘琴,她很冷静地拿开我的手道,“我去洗衣服。”便转身进了浴室。 第六十七章 曲终人散 我从来没有想过刘琴也可以这么安静坚强的面对我的谎言。我默默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刘琴坐在一个小凳上将我放在脸盆里那些脏兮兮的衣服搓来搓去的背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刘琴似乎也离我好远好远。良久刘琴都在洗着同一件衣服同一个地方,显然没有心思在这里,我心疼地从后面将刘琴抱起。将刘琴转过身来,果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再也支撑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声哭倒在我怀里。 我缓缓地拍着她的肩,把她抱回屋内。刘琴的哭声仿佛刺穿了我的皮肤,直奔我的心脏,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充斥我的大脑。 良久,刘琴才止住哭声,“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别胡思乱想了。” “那你别去找那个……那个飞飞行不行?” 我沉默着。刘琴又道,“你去找她是不想她嫁给别人吗?” 我沉默。 “你……你要娶她吗?”我仿佛听见刘琴心碎的声音。 我仍然说不上话来。 “那你还喜欢我吗?” 我郑重地点头,“我喜欢你。” 刘琴苦笑一声道,“吻我”。便轻轻地闭上了眼。 我看着还带着泪痕的脸楚楚动人,情不自禁地深深吻下去。刘琴从未有过的如此激烈主动回应着我。让我一时的快感又冲激着自己的大脑,双双倒在床上。刘琴胡乱地脱着我的衣服,我忙拉住刘琴的手,“丫头,别……” “我就要。”刘琴任性地又在我面前一件件在脱光自己的衣服,一个略带稚嫩的诱人胴体就展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感觉口干舌燥。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像一条蛇一般地缠住了我,一双魔鬼般的手在我身上到处抚摸。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什么君子道德,不过是虚伪罢了。 外面他妈的雨又下大了。 许久过后,床单上沾着触目惊心的处女血让我头脑清醒过来了。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流氓”,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我终于还是没做成君子。 刘琴赤裸着身子安静地躺在我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心里却是乱得可以,悔恨得可以。 刘琴温柔的用她那兰花指在我胸口画着圈轻轻地道,“为了我,别去了好吗?” 我犹豫不定。 刘琴充满希望地仰着头望向我。我心痛的摇了摇头,刘琴凄凉地笑了笑。叹道,“我终究还是不如你那个飞飞。” 我心想,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我也是一样的结果。 “丫头,对不起。”我黯然地说道。 刘琴从床上坐起身,不顾上半身露在空气中狠狠地盯着我几秒钟,拳头如外面的雨点般打在我身上大喊道,“刘伟,你混蛋!你给我滚,我恨你。” 我缓缓地起身拾起衣服,什么也没再说抱了床被子打地铺。刘琴先是骂,后又转成哭,我躺下却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刘琴的哭声渐止,大概也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起身,见刘琴扒在床头的地方已经被泪水湿了一大片,睡梦中还是一幅很伤心的样子。我心如刀割。将她的被子给刘琴上半身盖好,才关好灯再躺回我的地铺上。迷迷糊糊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第二天却又一大早醒来了。 只是刘琴已经不在了,我洗刷完后才注意到桌子上用一张大纸写了几个大字,“走了就别回来!” 我出神在想着,肖雨就来电话了,“刘伟,你有没出发啊?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马上就去汽车站了。” 对于肖雨这个罪魁祸首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叹道,“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下午自己会来。” “你不会放你鸽子吧?我……”肖雨还没说完就被我挂了。 我不再想太多,爱情是无所谓对错的。我收拾起我的包,带了把雨伞就出门了。 在汽车站没有碰上肖雨,也不知道她是先走了,还是没有来。 客车急驶在高速公路上,我茫然地望着车外边,我这一生都过了二十来年,却怎么也没有生活目标。我甚至不知道我整天在干嘛,到了台州再坐公交到黄岩。越靠近黄岩,我的心就跳得越快,马上就要见到飞飞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一生还有机会再次回到黄岩,再一次见到飞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她无非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现如今,我又回来见这个过客做什么呢?挽回吗? 公交停在距飞飞家东城那边还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 抬头望去,到处都是“模具”两个字。又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我感概万千。飞飞家我只去过一次,我却还能清楚的记得怎么走,原来我什么都没忘记啊!我心里自嘲道。 台州的雨已经停了,我收起我手中的伞,站在上次等飞飞的那个电线杆旁,却怎么也不敢再走近。抽了两根烟后,我才鼓起勇气朝那扇门走去。 一个看样子是飞飞母亲的中年妇女在屋里看到我对我说了一句方言,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便说道,“阿姨,我是飞飞以前的同事,听说她要结婚了,我来看看她。” 那中年女人又说了一串方言,由于我很久没听过黄岩话了,竟然不太听得懂。那女人又把一中年男子拉出来,那男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告诉我飞飞不在,和她未婚夫去布置新房了,叫我先进去坐坐。 我摇摇头说了声“打扰了”便转身走了。我开始怀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找了一家不远的旅馆住了下来,又去吃了碗面才再回到飞飞家。但飞飞还是没有回来。飞飞父母原本是要打个电话给飞飞的,我说算了。我问清了那所谓的新房的地址便出来了。 走路花了二十来分钟,问了几次路才到那片新住宅区。看样子是新农村建设的福利。 “你放下,不是说好了我来吗?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一个高大粗壮的青年生气地说道。 “我就要。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在厂里也是什么都做。”她不情愿将手中一张笨重的沙发放下,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我远远地望着她,她就是飞飞,模样没变,别的什么都变了。 那大概有一米八多的青年,一只左手操起笨重的沙发往屋里走。我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右手,确实只剩下一只拇指,其它四只手指头全少了半截,看起来挺吓人的。嘴里还说道,“你现在又不在厂里,你马上就要成为我老婆了。”飞飞不甘落后地把一大包新买的被单也抱着跟了进去。嘴里还喊着,“你等我一下嘛。” 其实语言不过是我根据语境胡乱想的罢了,因为他说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但是我和飞飞之间又岂是语言之间的距离?我只是傻傻地看了他们良久。缓缓地点了一支烟,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此刻我的心情十分杂乱,手抖得有点厉害,我需要彻底冷静下来。也许,这回我是真的来错了。 很快他们俩又冲了出来,抢着要搬另一张沙发,男人不肯,飞飞偏要帮忙,完全是打情骂俏而已。我望着飞飞出神了一阵,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地争执了一翻,我感觉前所未所的无力。才抽了几口的烟便随手扔了,转身离去。生活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一场又一场的电影罢了,而我,也无非是一个群众演员罢了。即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 我摇摇头,黄岩终究不愿意让我留下些什么。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我心不在焉地顺势就接了起来。 “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又走?” 我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轻轻地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飞飞正远远地拿着着手机望着我。表情依然是那么恬静、安然。 男人看了看我们,嘿嘿地轻笑两声,操起沙发就往里走。飞飞慢慢地走过来。我感觉喉咙被哽住了一般,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而遥远。 “你来啦?”许久飞飞才打破僵局。 我点点头,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却还是说不出话来,难道叫我说,你别嫁给他了,嫁给我好吗?我的喉咙像带了一根刺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毕竟在以前厂里和你的关系最好。”飞飞的微笑淡淡的,即使在雨天,也总是给人家希望的感觉,让我觉得温暖安全。我胡乱的想着。 “你现在还没地方住吧,要不你去我丈夫家住两天也可以省几十块钱不是?哦,对了,我们这还有新房,床还是今天刚买的,反正这两天也没人,你住这也没关系。”飞飞热情地说道,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也对,有些话说来尴尬,不说也罢。 我摇头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在旅馆里住下来了。就在你家前面的和平旅馆201房间。”我干嘛说这么详细呢,我还在期盼什么吗?我心里无限鄙视自己。 “那也好,挺方便的,我们这边忙完一定找你。晚上请你一起吃饭,你午饭吃了没?” 我忙说吃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话说了,半晌飞飞又道,“我们这边还要忙,要不你先进去坐坐?” 明显的逐客令我还是听得出来,我想了一下道,“不了,我先回旅馆吧。” 飞飞又朝屋内喊道,“老公,人家要走了,你拿摩托车送送人家。” 那大个一听,马上出来,就要发动摩托车。我忙推说,走走挺好。心里却揶揄道,谁知道你那只右手还抓不抓得住油门。 尾声 回到旅馆后,我一阵疲惫,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愿多想,打开电视不停地换台。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一阵惊喜,打开门一看,却是肖雨。我又没劲地躺回床上看电视。肖雨却笑道,“被我姐打击了吧?”说着也跳到床上调笑道,“娶不到姐姐,不考虑一下妹妹如何?”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不耐烦地说道。 肖雨哼了一声。“我是奉我姐之命来叫你吃饭的,你去还是不去,随便你。” “我不去了,你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我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聊聊,等到她结婚那天为止。”其实我心里却怎么也不知道我还想说些什么,无非是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婉惜而已。 “哟,还挺痴情的啊。好,我就帮你这个忙。”肖雨的语气显然不以为然。 第二天肖雨跑过来跟我说,“我姐让我告诉你,她现在很忙没时间过来,结婚那天她会向你陪酒道歉,这两天叫我多陪陪你……嘿嘿,我姐想撮合我们呢。”说着就躺在我旁边看电视。 直到飞飞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连续几天的心神不宁。我再也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飞飞,“我知道你会打过来的,我现在正要去你那。” 我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果然,一会飞飞就来了,不过是和那大个一起来的。 我微微失望地看着飞飞,飞飞手里拿着的是一幅卷起的画,他男朋友尴尬地道,“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飞飞将画递给我道,“我丈夫不喜欢这幅画。” 我打开来看,物是人非啊,上面还有我写错的“菲菲”两个字。我一阵心凉,将画撕成碎片。 飞飞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强笑道,“我能再拥抱你一次吗?” 飞飞看了看门外,微微犹豫,我又道,“就让我们像战友一样拥抱一下。” 飞飞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让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尴尬地摆了摆停在空中的手。良久,飞飞还是和我紧紧地抱在一起。感觉很充实,其实有时候男人是很容易满足的,比如说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良久听到外面的咳嗽声,我们才松开。我见飞飞的眼圈微红。 正好她男友进来,我笑道,“祝你们幸福。” 他男友很有风度地说了声“谢谢”。 我本想伸出右手要握手的,只是伸了一半又收了回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刚刚亮,我便坐车去台州,再坐车回杭州。到杭州的时候也才十点钟。出了汽车站,外边下雨,我才想起雨伞也被我扔在黄岩了。我甩甩头朝公交站冲去,既然天公要作美,非得搞那么浪漫,成全它便是了。 我打开家门,一切却让我震惊,里面收拾得格外整齐干净,却找不到刘琴的任何衣物。我额头冒冷汗,忙打电话给刘琴,对方关机。我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下,没有留下任何什么字条。我彻底崩溃了,刘琴也终于受不我,一个人走了。我仍然不死心,连忙坐车去市中心刘琴上班的茶馆。 “刘琴啊,她和小志,前天就辞职了。听说两个人一起去深圳了找工作了。” “小志?什么东西?就是那个小白脸?” “呵呵,其实小志还是蛮帅的嘛。” 我骂了一句“花痴”,便走出了茶馆。 走了不远,我一想,还是回去向迎宾要了那个叫什么小志的手机号码。 老天保护!接通了。 “我是刘伟,刘琴在哪?” “刘伟?是你这个王八蛋。我还想问你呢?我说好了跟她一起去深圳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手机也一直关机,你这个混蛋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那天她哭得脸都花了,搞到现在刘琴不见了,我是深圳没去成,工作也丢了……” 我觉得没劲,没听完就挂了电话。 我又回到我们公司,陈怡美见我湿淋淋地跑回来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上哪流浪去了。我没理她直接去经理室,经理告诉我,回来上班也可以,不过四天得扣一百二十块钱,每天三十。 我一肚子火大,我说我他妈还不想干了呢。 跟陈怡美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回到家里,掏出钱包还好有三百块钱。打了个电话给陈风,那家伙又跳槽了。才刚上班没几天。又打电话给阿牛,自身难保。上份工作辞了后,半个来月了还没有找到工作。我觉得全身泛力,很迷茫。又要开始烦人的找工作过程了。是谁他妈的说喜欢过程的,让他来尽情享受一下。觉得头一阵晕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淋了一场雨再睡了一觉,没有让我更清醒,反而让我感冒生病了。我翻出刘琴放在我包里的药,和着矿泉水吃了点。在家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四天的觉,手机时不时好象响了一阵,我看是肖雨的也没顾得上接。 只是那天中午肖雨却找过来了。我挺着虚弱的身子打开门,心下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上次不是写给我了吗?怎么?不欢迎?要不是我姐叫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我才懒得理你。你瞧瞧你自己这副模样,跑出去警察还不把你当杀人犯给抓了啊。”肖雨不屑地说道。 我一阵烦,顺手就要关门,肖雨忙推开门又钻了进来。 我便不再理她,自个上卫生间刷牙去了。看到镜中的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一大把,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回到房里的时候,肖雨正拿着我扔在桌子上的那些感冒药有点着急地问道,“你生病了?怎么也不去上医院啊?” 我淡淡地说道,“没事,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头重脚轻。 “那可不行,小病不治,成大病就不好治了。不行,现在就跟我去医院。”肖雨很严肃地说道。一边还跑我面前似模似样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伸手过来要摸我的额头。 我不客气地一把拂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烦不烦啊?没事就早点回去上课。没课多看两本书也是好的。有时间你不呆在图书馆呆在我这干嘛?” “你?你这个混蛋!没良心的,我看你电话一直不接怕你出事了才来看你的。你居然还这样对我。难怪喜欢你的人都离开你,你活该!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人会嫁给你的。哼,我也懒得你了。”说完又哼了一声,拾起她随身的手提包一扭屁股就摔门走人了。 肖雨走后我把这些天又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了一阵,再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胡子剃光光,感觉清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不少。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一点小病小灾,又岂能奈我何? 抚弄了手机半天,最后我还是拨通了我姐的电话。 “姐,我决定明天来你那。” …… (本书完) 联系风子:libin2627@163 2006-12-26风子写于温州